心猎王权 - xp1024.com
《心猎王权》


完本感言。

嗯,又一本书写完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能够坚持下来,用奇迹来称呼可能差点,不过其实在我自己的心里,也是相差不多的……

我这种愚蠢的懒蛋竟然能写完一本接近六百万字的书?

开始写的时候跟我说,我大概都不回信吧。

虽然……这本书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毛病,曾经被修改的问题困扰了很久,因此我就更加感激那些一直鼓励我,帮助我的书友们。

非常感谢你们。

好像有点俗套?

嗯,我本来也不会写这种东西,上两本记得都没写来着。

好吧,总之,下本书一定要好好准备,改掉自己的很多毛病,比方说写的水,剧情不连贯,等等……

就这样吧,不过下本书可能要准备得久一些了,知道我的读者也自然知道,这是我一贯的习惯,有存稿的时候……能写的好点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的推荐票,月票还有点击和最重要的订阅。

下一本书见

呃,可能还有些外传什么的吧,所以也不会太慢呢R1152



“你想要干什么?”

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语,让炽天神侍皱起眉头。

与几个刚刚降临,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星界使徒不同,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极为生动。背后的三对光翼舒展,将细微的光芒符号,缠绕上手中的圣剑,她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的暴起,将那枚银色的光球,毁灭在圣光中!

“把它交给我吧,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会在……某个时间之后,将艾莲娜交还给你。”

顿了顿之后,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虽然微微的颤抖,证明她正在使用一种并不熟悉的语气:“如果你希望得到力量,那么,我也可以给予,魔法,灵能,或者你其他的什么,你可以任意的选择……”

“有些勉强呢,艾瑞埃尔阁下?这算不算是一种诱惑?有些接近,魔鬼们喜欢的东西咯。”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嘲讽的冷笑。然后将视线投向不远之外,那一众包围而来,却又因为消散的烟云后面,奇妙的景色而停滞,不知所措的骑士们:

“啊,来的正好,”他笑道,声音穿过了距离,带着一种奇异的阴狠味道:“多谢您的帮助了,提比略阁下,这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东西,接好,不要掉了!”

“什么?啊……”

雷霆骑士的首领,那位年轻的军团长露出一个愕然的神色——事实上在他的视野里,那混乱的黑雾,不过刚刚散去。而其中安然无恙的人影,则让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极为危险地警觉。

但怎么可能?

不是说天界生物们对于邪恶的存在,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的么?不是说在晨曦之神的光辉之中,任何邪恶都会烟消云散?但现在,他们,那些天使们,还在磨蹭什么?为何还没有将那个邪恶的家伙净化,消弭成灰烬?

疑问仅仅只是在他的头脑中旋转了一下便无法继续,因为警觉已经成为了现实。

声音的后半,已经化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抹殷红的光泽,从爱德华手中飞射,径直地冲向了他——刹那之间,已经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只是,这种力量之源对于血脉的要求异常的精准,除了伊斯甘达尔本人,除非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着神器等级的东西,否则想要将之束缚住也是个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同时拥有两种——对于这一点,提比略是清楚的,他也同样做好了一些准备,能够从爱德华手中,将这种力量掠夺。

但那需要施法者,器材等等一些必要的帮助,而不是这样赤手空拳,仓促的去接受。

红色的光泽,不过微微停滞了一瞬,便瞬间收敛了。

穿过了他的身体,闪动着划出一道长长的流光,向着伊利里亚的城市中飞了过去!而提比略·格拉古短促的惨呼就此停滞……随即就像一截木头一般,重重地跪倒在地,扬起了一片尘埃!

“唉,早就告诉你,要接好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身体上那一片细微,代表着契约终结的光晕,让他的心情,稍微有些畅快。

附着在脖颈上,灵吸怪的幼体正在细微的震荡——心灵革新的能力,早已在两个沙漏的刻度前启动,而现在这搏动,则正标志着一个灵能的效果。

完成了所有的能力重塑,从心灵创造的创型者,变换为心灵传送的灵旅者的过程。

于是,精神力的触须在空间里翻卷,编制,在右手的掌心,构造出繁复的力场。

“不!”

炽天神侍发出了一个惊叫。

…,

她终于理解了,那个人刚刚一番莫名言辞的含义……六翼一展,她的身影几乎已经化作了一道短短的白虹!

她与爱德华的距离,只有短短的数十呎而已,这一下凌空下击,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吃惊!然而轰地一声闷响,让这区区数十呎的距离,在这一刻无异于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因为,爱德华的身后,还站着侏儒大法师,阿尔伯特的身影。

不需要手势,不需要咒文,大法师仅仅是扬起了视线,空间里层层的力场就破碎着化作星火,犹如烟花灿烂,将那一道短促的光辉,生生的凝在了半空!

这一下动作兔起鹘落,快到惊人,即使是星界使徒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被远处那个人类的变化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的他们,只来得及将视线转回,便看到那个人类左手上升腾而起的纹理。空间在他手中扭曲,破碎,光与影旋接着,随着他双手一合的动作,那个代表着王权的银色球体,就消失在那彩光中!

乱序传送!

这个念头在每一个星界使徒的脑海中浮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凌乱的空间啪地一声合拢,将那一抹银光,就此隔绝在另外的次元!

“你这个疯子!这是……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最为健壮的星界使徒不由得高声咆哮!

在这个多层复合的宇宙之中,空间类的魔法,几乎是最为高阶的能量运用方式,扭曲,连接不同位面的不同位置,这让他们的生成,极端复杂,只要少许的混乱,传送就会连接到到不知名的空间中去。将出现在巨石里、云层上、岩浆中,几乎像期盼着天上掉下贝裘里宝石一样不可得。突然出现在九层地狱、深渊魔域或者其它哪个异世界都只能算是好的结果,星界之类外层位面都算是运气……

而王权,这件神器,之所以在无数岁月之前便已经被摧毁成无数碎片,但直到现在,仍旧,没有被彻底毁灭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能给持有者带来莫大的力量,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扭曲了魔网的联系,即使是神只,也无法轻易感应。

如今,那圆球被乱序传送之后,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甚至不限于这个位面!对于试图寻找的天界生物来说,一切,等于回归了原点,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

“卑劣,狡猾的邪恶之徒!”星界使徒们纷纷发出了连串的咒骂:“竟然放纵邪恶!”“他本就是个恶徒,卑鄙的人类!”

“你们,都是白·痴·啊!?”

人类摇了摇头,然后扬起面孔,他脸上的笑容扩展的更大了些。

几十尺内震动的音波,被灵能的卷须拾取,变化,转变为隆隆的,闷雷般的响声!

“一群傻货!”操纵声音的灵能,因为心灵术士精细的精神力操纵而巨细而微,因此那个咒骂言辞中的轻蔑,即使被放大了无数的倍数,也同样可以完美的表达:“东西是我的,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你们这群鸟人,又有什么资格,跑来这里说三道四?不服的话,来打我啊?”

只是,动用那个超越自身力量的灵能,然后再连续的补上一个灵能的后果,终于显现出来……可怕的虚弱感从身体上传来,他摇了摇,几乎跌倒。然而看着空中那些,因为自己的咒骂而沉默下来的天界生物,心灵术士唇边的笑意变得明快起来——这句骂词,似乎沉淀了许多沉重的东西,所以当说出来的时候,便觉得很痛快,格外痛快。

…,

心中的沉郁,似乎也有些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

扬起视线,他向空中那个矮小的身影深施一礼。“多谢您的帮助,大师。”

这句感谢诚心正意。

不仅仅是感谢他制止了炽天神侍。

或者,

刚刚那一瞬,爱德华最为担心的阻挡,莫过于这位大法师亲自的出手——乱序传送之类的玩意儿,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净尽了全力的效果,但一个大法师想要将之消弭,也不过只要一动念之间就行。

然而从头至尾,老侏儒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微微一叹。

这或者可以证明一件事,这位大法师对于王权的态度。是真实的无谓吧。当然,也有可能,他已经知道那东西会飞向何处,因此并不着急,也有可能,他来不及反应,因此只能做个顺水人情,甚至已经在盘算,之后要如何对付这个可恶的学徒,但这两者发生的可能性,都太过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兴趣,去恶意的揣度。

不管怎么说,对方的态度,都让爱德华感到高兴,所以他脸上的笑容,在别人,在那些天界生物们看来,也就极端的可恶。

“你!”

星界使徒们一瞬间已经怒极,然而却又强制压下——他们的领袖,正缓缓地收敛了六翼,似乎丝毫没有考虑,惩处这个令人厌恶的人类的可能。

于是,他们也随即明白——如今,对于这个人类做些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更遑论还要与那个强大的施法者敌对?因此当前的任务,应该是却寻找那枚不知道消失到了什么地方的圆球,又或者,去寻找那件东西在这个位面中,其余的几个部分的行踪。

因此,带着怒意,他们开始消散于一道道蓝色的涟漪里。

只留下炽天神侍。

“艾瑞埃尔阁下。”爱德华的目光,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与那金色的双眸,认真的开口道。“我一定会把艾莲娜夺回来,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

“我等着你。”金色的眸子,与银色的双瞳对视时,稍微顿了顿——些许停留之中,似乎有许多意义。而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忽然展颜一笑。闪烁着,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句轻的几乎无法听到的回应。

怔怔地盯着那一团消逝的光影,心灵术士有些出神。直到一只手从一旁伸了过来,扶住了他微微摇晃的的肩头,而另一只手,则是微微犹豫,将他的手指,握在手中。

爱德华转过头,注意到半精灵和女骑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不必担心。”女孩子们脸上的忧虑,让心灵术士的微微摇头:“我不会就这样追上去的。”他说:“至少,不是现在。”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留你在这里,继续缅怀这一切。”几个呼吸之后,阿尔伯特的声音便不耐烦的响起:“或者,你想试试支付传送门的维持费用?”

爱德华笑了笑。

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很愉快,因此,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令人愉快起来,即使是老侏儒遍布着皱纹的,比例古怪的脸。

但显然,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和他一样快乐的。

“请留步……阿尔伯特大师。”

同为大法师的特斯拉,显然就并不愉快。

此时,这位暴躁的大法师现在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法袍,也已经褪去了脸上的伤痕,只是一部被酸液腐蚀了半边的胡子,却并不在药水或者神术的修补范围之内,斑斑驳驳,让他原本粗豪的面孔,变得说不出的滑稽,而当他阴沉着脸,开口的时候,这张斑驳的面孔,和周围的闪烁的电光,则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

“阿尔伯特大师,你的这个学徒,偷走了我八件高阶的魔导器,还毁坏了天霆之塔。”他说,凶狠地眼神,似乎要将那个年轻人撕成碎片:“既然他是您的学徒,那么看在我们的交情上,魔法塔的损失,我可以大度的不予追究,但是,他抢走的魔导器,必须要还给我。”

“阿尔伯特大师,还有一件事情。”顿了顿,第二个发言者,在侏儒开口之前,接过了话题:“这位,嗯,阁下,既然他是你的学徒,那么之前,他在伊利里亚城之中,使用了亡灵法术的问题,您是否也应该给出一个必要的答复?神殿与法术学院联合签署,光辉契约的条文中,对于亡灵法师的裁定,想必您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才对,那么,您也应该知道,您的学徒,应该按照公约,接受裁定的审判。”

这个人是三个兰森德尔的主祭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他微微躬身,言辞极为客气。只是语调,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冰冷。

于是老侏儒停下脚步。

“滚蛋!”

“什么?”

“我说,你们这些兔崽子,最好赶快滚蛋!”老侏儒转过身来,翻了翻眼皮。

这毫不客气的言辞,立刻让让四个人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开口,阿尔伯特已经举起手。

在那一瞬,明亮的火焰已经从天而降,这火焰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色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升腾扩散了几乎一个呼吸之后,骤然猛的一缩。化成高密度的火焰光柱——彤云翻卷,赤蛇狂舞,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火焰的环形暴风……

可怕的惨呼仅仅只持续了半个呼吸的时间。

眨眼间,这火焰便已经将周围数哩的范畴,都包裹其中!而不管是骑士还是圣武士,被这种火焰卷入时,也不过只来得及将肺叶中的空气吐出——或者是被那热浪炙烤出来,变成嘶哑的哀鸣!

“特斯拉,不过是几十年的时光,你这个小鬼已经伟大到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啊?”

阿尔伯特咯喀的笑着,但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深邃的阴影。“两国交战,而且是你们帝国不宣而战的现在,你觉得我的学徒不可以到帝国来,给你们弄出一点儿破坏?八件高阶的魔导器?哈,你的那个老师本杰明难道没有教过你,法师之间的规则,就是先到先得,抢到的就算赢?”“至于说你们这些神奴……”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根本不理会慌忙地撑开一层护罩,凌乱的后撤的一众人,那逐渐变青的脸色:“亡灵法术?哈!帝国如今已经攻陷了三座城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死伤,是由亡灵法术制造的僵尸造成,如果追究亡灵法术造成的问题,你们这些神奴,是不是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才行?或者说,你们认为,密斯特拉与阿祖斯陛下,地位已经不如你们那个正义的兰森德尔那么高了?”

连接了两个国家,扭曲了数千里的距离,那巨大的传送门,实际上并不十分的坚固,经历了周遭的魔法大战之后,甚至有些细微的芒火,在那巨大的光泽上不断的闪耀,让大门都有些微微颤抖,很有可能,只要一个影响次元地法术,便可以将之直接封闭。如果在使用者穿越到半途时,将之封闭,更可以达到完全破坏的攻击效果。

但直到那几个身影走进了传送门,门扉闪烁着就此消失,也没有人敢于牵动一丝一毫的魔法的能量——不管是远离了的特拉斯法师,还是那三个兰森德尔的主祭。

…,

那个矮小的身影,用那可怕的火海,令他们明白——那个存在拥有的力量,已经是与他们完全无法抗衡。

……

魔法学院之中的青色灯火,依然幻象一般的跃动,而传送产生的眩晕,也同样让回来了的感觉,有种莫名异样的虚假。

爱德华静静地坐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

与所有的房间一样,这里温暖,静谧,但带着幽暗。或者是为了驱散石头堆砌的卧房之中那一抹阴寒,壁炉之中的火焰仍旧燃烧着,然而目光落在那火焰之上时,爱德华却似乎感到寒冷……寒冷,就像是那遥远的低语之森的地下,黑暗的城市之中。

眨眼之间,已经是万里之遥了么?

他微微叹了口气。

一切,似乎带着不真实的感觉。那段回忆,似乎也不过是区区的月余之前,然而,经历了冒险,分离,重逢,相恋,最终,那个可以与自己一起,依偎在火焰旁边,轻嗔薄怒的女子,已经不再……就像是一个虚幻而短暂的,仲夏夜之梦。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里”的感觉,便显得如此的强烈。

“还有机会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这样轻轻的开口道,抬起左手,一枚花纹古朴的指环在指根处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安静的延伸出两条细细的锁链,连接上他的手腕,那一枚同样乌黯,却雕饰精致的手环。

第一章 白杨镇,希尔顿快捷酒店

暴风之月已经来了。

在古老的科瑞特传说之中,这是归属于这个世界十二主神的第四位,风暴之主的月份。

这位狂放而冷漠的神祇,会用代表着他无穷精力,呼啸着的狂风和倾盆的暴雨尽情的冲刷大地,以昭示春天的全盛,以及揭开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的序幕。

然而,在图米尼斯王国狭长的版图上。并非所有的地方,都会在此时感受到这位主神的威能……

塞蒙,这个王国的西疆的郡省。暴风之月象征的,往往都是最为适合农人播种的好日子——没有毒辣艳阳或是恼人骤雨,农夫们的工作也就轻松闲适……

他们可以一面悠哉的锄著地,一面与同伴们唠叨起家里妻子的厨艺与小肚鸡肠,城里的重税,然后将未去壳的种子放进方才用食指挖出的浅坑,双手缓缓一掬将之盖上,让它经历春雨滋润、夏阳教化——待入秋之时,初春嫩芽已成了挺拔茎杆,规律的立在田埂之间,两侧结实累累是它们撑过无数个日夜的骄傲。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洒下希望的季节。

当然,即使是播撒希望的季节,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将自己的精力投注在播撒之中……就像现在。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寂静,将一众人影逐渐的承托出远方的地平,在大路的尽头逐渐清晰。

四匹高大健壮的马匹。

马上的骑士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包裹在长而厚重的罩袍之中,一层昏黄的风尘几乎掩盖了斗篷的原色,也证明着他们旅途的漫长……通常来说,只有那些永远追逐着利益的商人,才会愿意承受长途的颠簸,然而,这些马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显然并不是常见的运载着货物的驽马。

因此这些人也不会是普通的商人。

接近的距离,足以让人那些宽大的罩袍上隐约可以看到覆甲的凸痕,以及其中两人带在马侧和身后的武器。而无论是从武器,身上的斗篷或者马匹上的鞍缰,找不到一丝装饰的痕迹,这或者已经足够说明的他们的身份——没有王国骑士那样华丽的装束……却拥有着武装和坐骑,他们无疑是那些以出卖武力为生的雇佣兵。

农人们停止了自己的絮语,向这些人投注去为数不多的关注——关注了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

或者眼前的这一群有些小小的不同?

他们的坐骑——即使那皮毛上沾满的尘泥足以看出经过的驰骋,然而它们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萎靡——如果有对于马匹稍微有上一些认知,便足以发现它们的珍贵……那种宽阔的前额,大而幽深的眼窝和轻微沉郁的嘶鸣声,无一不显示出极为优秀的血统。

“终于到了……”

小小的队伍逐渐减缓了脚步,当先一匹马上的骑者在宽大的罩袍之下发出一个叹息般的声音……

在他的眼前,道路刚好蜿蜒着攀过一座小小的山丘,将浓重的绿色从视线之中延伸开去的……

这点缀着点点深黑的颜色在视野的尽头化作一片浓密的苍灰——

那是一种独特,或者说诡异的颜色……没有丝毫绿色应该带来的生机盎然,反而如同淹没在尘埃之中的荒芜古城,抑或是横亘在大地之上的诡异魔法兽,无形的吞噬着周围的光辉。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黑色,如同失色的画卷,只有在更远的地方,山峦才在云雾背后露出一片并不惹人欣悦的青翠。

但这颜色,也将那建筑在小小的土丘顶端,被灰蒙蒙的墙壁围绕而成的,木质的城堡与村舍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裘德骑士,如你所说,这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只是和您刚刚的描述……好像有些许的不同。”

向导身后的骑士轻轻拢缰。从灰白色的罩袍之下传出一个柔和中性的声音,他伸出一只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推开兜帽,露出其下光洁的半覆头盔,精致的纹饰在其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覆盖住他大部分面孔,只露出同样整洁和精致,尖削的下颌。,

“是啊,看上去实在是繁荣了许多……变化得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惊讶了。”

领先了两个身位,杂色马匹上的骑士将视线投向远方那片建筑:“不过,毕竟我也已经有几年,事实上是将近十年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繁荣到如此的地步,看来受封在这里的那一位开拓骑士,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点作为领主的能力,虽然据我所知,他是被……因为有些事情而来到了这里的。”

西封邑地的广阔,是它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土地上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的农庄,然而优点并不一定能够成为优势,贫瘠的土地让这些农庄根本没有扩张的余地,它们只能一直那样微小,以至于在大部分地图上都无法找到,纠结杂乱、复杂到足以使入侵者发疯的乡间小路联系在一起。寥寥叫数的几个大城市成为了点缀在国土上的宝石。

所以在这荒凉的土地之上,即使是一位贵族的领地中心,也不可能存在任何形式出众的繁荣……

当策马趋近,便可以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匍匐在山坡上的聚集地并不大,即使比一般的小镇稍微大了一圈,可若是曾经见识过南方的坦瓦或者王国首都的罗曼蒂……不,就算相对于西封邑地的白厅城那样的中等发达城市的存在来说,这里仍旧不过是个荒僻的村庄。

然而对于长途旅行的人来说,这又是个令人感到耳目一新的场所……

不仅仅是因为那城镇之中的普通居所,都是漂亮的,带着一些异族风格而格外高耸的二三层建筑,就连那围绕在城市周围的墙壁,都会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

与石块荒野上一般的镇子不同,依靠着低语之森的便利,这里用粗大的原木在地面上树立出的简易围墙,然而这种本应粗陋的东西在这里却变得精巧了——木质的栅栏墙壁分做了四重两组,不但有着用泥土夯实的中间走道,而且还修筑了双重结构和角楼箭垛……即使上面巡游的士兵只是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粗大的木材拼合的紧实门扉也没有关闭,可似乎仍旧能让人感到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进入到其中时,这种欣喜,甚至可以转为一种惊讶。

大门直通着的镇内的主路,宽度竟然超过了二十呎,足以让两三辆马车并行,在这条大路的周围,也看不见横流的污水,狭窄乌黑的街巷和四处堆放的杂物……或者这样那样代表着乡村的脏乱的环境,上午会在街上行动的村人并不多见,但不管是戏耍的孩童或者偶尔在门口忙碌的村妇,身上的衣服都是整洁干净的,他们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从他们身上,似乎能看到那种令人欣喜的,在这整个西疆也不经常出现的活力。

“裘德骑士,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位开拓者有着相当的见识。”

任凭座驾沿着大路前进,年轻的骑士以最标准的姿势挺立在马背上,仿佛一柄笔直的尖刀,他随手推了推头盔,让视线更清楚的扫过那些在街巷中穿行的人们:“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三十年,这里恐怕就可以成为西封邑地,前十……不,五名以内的城市。”

“不过,这位领主似乎对于自己的部属太过宽容,就这样任由他们这样零散的……在村镇之中巡行,”他的扫过一群正从街头走出的人们,语声稍微顿了顿。

一个留着一撮可笑小辫子的大个子秃头从他的马前走过,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勾画着靛青纹样的丰厚肌肉,手中拎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刀刃,身后跟着几个不那么高大,但同样健壮的人,他们穿着皮甲和可笑的披风,挎着长剑和长弓箭囊,背着乱糟糟的铺盖卷,而最后一个,则将自己瑟缩在一袭长长的黑色袍子里,只露出抓着长杖的干枯苍白的手。

“这个……艾林阁下。您弄错了。”

被称为裘德骑士的中年人脸色微僵,然后露出一个苦笑。,

似乎知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引来一些诘责,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斟酌自己的用词:“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城墙上的那些,才是这个城镇的守备部队,至于说他们……”

他的目光在那些行色匆匆,只偶尔投来一瞥不屑的彪悍人影上停驻……尽管出入这里的佣兵大多也都不过是被附近那座广大的森林之中,神秘的传说吸引而来的投机者,不过本质上却并没有变化……而骑士很清楚,这几个与他同行的人所来自的地方,更是对于这些人有着一些特别的,厌恶。

“雇佣兵?”

短暂的沉默似乎已经足够透露出某些事实,于是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个不悦的冷哼:“这样说来,这位领主大人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一群……”

“准确的说,他们是冒险者,在这里管他们叫做穴熊。”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至于说那位詹姆斯子爵……他确实是仁慈的,艾林爵士。而他仁慈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现在所能见到的,白杨镇的繁荣的基础,实际上都是建立在这些冒险者的身上。”

冒险者……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退役的士兵,流浪的蛮族,强盗,杀人者,通缉犯或者小偷夜盗,等待雇佣的士兵,落魄的骑士……似乎都可以套上这个名称。

事实上,在西封邑地,在艾因,在林卡,在整个图米尼斯王国……或者说在这整个大陆上,这些四海为家,没有明天的人们从来都被视为天生的麻烦携带者,因为在他们聚集的地方,打架斗殴,惹是生非都是家常便饭,杀人放火**掳掠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因此有人将他们比作蝗虫,苍蝇,兀鹰,或者食腐兽——随时会出现在任何利益的周围。啃食之后留下一片苍夷。

虽然有很多地方上的富人甚至是领主也喜欢雇用他们去进行解决一些特殊的问题,诸如清理怪物,打击盗匪之类的工作,甚至一些比较难以言诉的事情让他们去解决也极为方便,但总体来说,这些家伙们给任何地方上带来的麻烦总是要比他们的益处大得多,因此在和平时期,除了一些人口稀薄,防卫上实在捉襟见肘的地区会雇佣大股的佣兵来参与防卫,否则大多数的中小领主贵族对于他们一般还是采取相当不待见的态度。传闻之中,格尔特王国已经在国境之中一半以上的地方,限制这些不受控制的武力的存在。

不过……这里是王国的西疆,是以一望无际的石块旷野,和成千上万的地精与狗头人、魔法兽与匪徒闻名的西封邑地,帝国边境郡省的边境……在整个西封邑地,只有最为繁荣的卡罗左近地区才能看到专业的军人,而在更多的地方,但凡是带武器和铠甲的,都不过是,冒险者……

而对于处在低语之森侧近的白杨镇来说,冒险者们更拥有特别的意义。

在过去的百多年的岁月之中,白杨镇只是个荒僻的村庄,只是李尔王与众多骑士进军荒原,被称为大开拓的时代的一个遗留,一片自那个时候开始,便不受王国统治者关注,甚至在地图上也找不到名称的小小村落,静静地蜷缩在广大得近乎无边的低语之森旁边。虽然有些传说指出,那片森林的某处,便有什么古代精灵王国留下遗迹宝藏,但敢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而进入这个死亡之地的。只有那些脑筋不那么正常的,试图碰碰运气的冒险者。

然而当时光的脚步跨入最近的十个年头,就是几个不知名的冒险者发现了这里更多更加引人注意的东西——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知道那是什么。

精灵的宝藏,古代的遗迹,大法师的陵寝,宝贵的矿藏……众说纷纭的传闻像是约定一般的爆发,于是,个原本乏人问津的小镇便成为了一个佣兵们蜂拥而至的场所,被称为穴熊的冒险者们,结伴进入这个危险地地狱,即使用性命来换取可能出现的幸运……而其中个别成功的案例,也就吸引了更多贪婪的人。,

“龌龊的营生最终只能萌生罪恶,即使它发展壮大,最终带来的也不过是虚假的繁荣。”年轻骑士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愤怒:“将繁荣建立在那些麓狗一样的赏金猎人和粗俗的佣兵、窃贼与不法商人身上……何等的愚蠢!无视秩序带来的不过是一时的收入,却会将所有人拉入罪恶的深渊!这里的领主怎么可以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我……”

“艾……林爵士,愤怒会蒙蔽人的眼睛,让你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真相……冷静一些。”

一个声音从最后的一匹马儿身上,漆黑的罩袍之下传出来,溪水一般清越的,只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平静。却带着冰川融化一般的冷。

“几位,旅途劳顿,欢迎光临白杨镇,也欢迎几位莅临本镇最舒适温馨,唯一的旅行者的家。”

然后是另一个音调适时的穿过嘈杂,用一种奇异的热情,将几个人的视线吸引到另外的方向——

就在它们的马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那是个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服装,黑瘦的少年——很有技巧的微微挥手,制止住前行的马匹,然后他向着几个人微微躬身。吐出一口娴熟的帝国官方语言:“或许您会怀疑它的规模,不过请相信,这里可以供应方圆三百里之内能找到的最好的酒菜和最舒适的房间,附带可以用来洗澡的热水,如果您需要,还可以享受到有吟游诗人的单独演唱,以及其他的……娱乐。”

“只要您有所需要,营造奇迹的希尔顿快捷酒店,可以提供给您最为完美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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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爱德华的特别套餐

“希尔顿快捷酒店”这个名字,代表着是白杨镇之中唯一的一座旅店兼酒店。第一次到这里的人,总会为这里的奇异而惊讶……

几次。

通常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店名,第二次就是为了它的客人们——即使在整个西封邑地,也很少能够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所……和如此多的冒险者。

这里的大堂总是比想象之中的要大一些,甚至比一眼能够看到的还要大一些——没有客房的空间,超过了这样一个城镇的酒馆的需要,足足有几百呎方圆的店面之中布展着十二三张六尺圆桌和百多个座位,即使在这个本应寂寥的午后,也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桌子前面已经坐上了各种各样的人。

除了在大厅的角落的几个商人和妓女打扮的人物,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用金属和肌肉,粗豪的大笑以及龌龊的咒骂把自己武装起来。

于是半醉的喧嚣,妓女的娇吟,混合着咒骂的聊天,金属的撞击……浑然一体无分彼此形成这城镇中的独特氛围。即使剑鞘和大盾的碰撞,锁子甲细碎的摩擦,铁手套互相之间的击打组成了远比任何乐器都要响亮的音符,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之与各种各各样的嗓门中吼出的噪音区分开来。

只有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响,让原本喧嚣的大厅之中稍微平静了一瞬——

刹那间的安静,就好像前一刻还在高谈阔论的人下一刻就被扼住了喉咙似的。

走进了大门的是四个包裹在长袍里的陌生身影……而当先的一个,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高也不矮的身材,让灰白的罩袍几乎拖到地上,铁护脚的金属银亮生光,带着漂亮的金属花枝纹饰。而同样装饰华丽的金属从头顶延伸下来,组成流畅平滑的防具,与阴影一起遮住他大部分的面孔,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白皙下颌,以及凝固在嘴角上的不屑。

他淡淡地环视了一眼大厅内,也不出一声,只是一只手按在自己的佩剑上。

这个孤傲的举动顿时换来了十几道有若实质的阴冷目光。

蛇一般从各自的阴影之中探出来,这些视线在走进门扉的几个人的身上,腰畔和包裹之间掠过。而差不多同样数量的,火一般灼热的视线则大喇喇的扫过那小半张英俊的面孔……其中只有一小半是属于一些真正的异性。

领口里价值不菲的锁甲,亚麻长袍和锻造精致的长剑……想要装出老练却依旧稚嫩的样子……一个菜鸟。不过是个有点身份的……菜鸟。

——判断很快就出现了,然后是另外的一点猜测。

一个贵族?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并不那么古老的图米尼斯王国来说,荒凉的寂静森林和石块旷野,是冒险家的乐园,是他们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舞台,但这里也是‘文明者’和‘上等人、深恶痛绝的的地方——这里没有他们熟悉的严格的规则。法律或者道义,在这里全成了狗屁……强大者生存,弱小者被吞噬。这里盛行的是最为原始的丛林法则。

当然,几个贵族出现在这里,也并不那么奇怪。

即使是贵族。也并不是都拥有获得一块领地,在其上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权利的,那些绵延了三代而没有再次出现过精英而兴旺的小型家族,只能尴尬的面对领地无从分配的难题,并不属于嫡系血脉的子孙们,在成年之后也就只能寻找另外的出路……或者为某个更大的家族服务,用他们的知识或者礼仪来谋求一个勉强的职位,又或者象面前这些人一样,凭借比通常人更多的武技训练,寻找着某些一获千金的机会。

于是短暂的停滞过去,喧嚣声再度扬起,

事实上除了这些目光,这几个人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能够引起老牌的佣兵们注意的,除了那些刺目的鲜红血色,也就只有黄金的闪光了,至于说一个装腔作势的小白脸……不管他是已然落魄,却仍旧不肯放弃那狗屎贵族可笑傲慢的蠢蛋,还是某个因为没有得到继承权而穷极无聊,准备在冒险中找到一些特殊刺激的大家族庶子,都跟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想要动点手脚发上一把小财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清楚此地不是个理想的场所——人多眼杂在一方面同样也意味着狼多肉少……

或者也有人想要给这些满脑子歧视的骑士一点教训?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低语之森这个巨大的好胃口怪兽,总会将不合乎它心意的家伙们吞噬,渣都不剩一点。

这里可是白杨镇,低语之森周围唯一的补给点。若是成为了不受欢迎的对象,也就意味着他们最大财源的断绝了。

“请问没有安静一些的地方吗?”

这样的目光显然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愉快……于是在年轻同伴的烦躁爆发之前,被称呼为裘德的中年人抢先开口道。

不自觉的用了一个很客气的语气——

这所古怪的旅店。规模用出众来形容并不过分,可那也仅仅是限制在王国的西北境内。繁华的城市之中,比这种小店更加奢华的店面不知凡几,但这个引领者他们的年轻侍应却是极为少见的使用着相当标准的贵族礼节,还操着如此一口字正腔圆……至少比他还要纯正的罗曼蒂腔调的帝国通用语。

这让中年人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并不普通。

虽然看上去是很普通的……

普普通通的身材,有些瘦弱,已经属于初脱青涩的时段,身材与相貌正在逐渐拉伸成为青年一般的修长,既黑且瘦的脸上却又带着许多少年的稚气……在这样的偏远地区,人们的成长总是会变得更加迅速一些,因此如果只是粗略的看看外貌,让人很难猜测他的年纪。

一头并不醒目的暗棕色……有点近乎黑色的头发,应该是西封邑地的可卡人的典型特征,略带一点稚气的面孔算得上周正,因为笑容而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并不算小,眉眼的轮廓也很清晰,配合上悄悄上翘的嘴角,便让这张脸看上去有着些莫名的亲和力,看得久了,甚至会忽略他脸颊上那几条并不如肤色般暗淡,纵横的伤疤痕迹。

可这也算不上是个出奇之处……

或者是因为那种若有若无的独特的气息吧……他优雅的语调,轻捷的动作,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自信。

完全不像是一个在这样荒僻的小镇之中成长的平民,反倒与中年骑士印象之中那些贵族的后代——并非那种被称为蝗虫贵族的家伙们,而是显赫家庭的那种自小接受良好教育成长起来的人物,有着几分相似。

尤其是他微笑时。还有那露出嘴角的整齐而白亮的牙齿……那简直是首都贵族也要赞叹羡慕的杰作。

“在希尔顿快捷酒店,您总能找到最为满意的。”

或者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对于中年骑士的语气,年轻的侍应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殷勤的点头:“请几位随我来。二楼有些清净的位置。”

然后,他附加上了一个不动声色的细语:“另外几位阁下……在这个地方最好还是不要把太多的零钱放在腰间,取钱时多费的一点时间虽然麻烦,但却至少可以免去丢失的烦恼。”

+——+

这个所谓的二楼,只是架空在高高的大厅上。被木柱支撑起来的结构,甚至中央部分根本就没有与下面分离,然而,就是仅仅十几呎的高度的区别,便将空间分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无论什么时候人总喜欢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只要条件许可这种心态就会本能的表现出来。

尤其是这里的陈设已经带上了相当的诚意——微风从红松木的窗棂之中徐徐送进,散发着一种仿如熏香的清甜气味,将那些呛人的烟雾,体味儿与汗臭驱散,凌乱的嘈杂也变得稍微平和,经过细意的打磨的桌椅,简单的装饰物之中也透露出了一点儿‘雅致’的气息。足以让几个人露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和缓了一些。

当然,令人惊奇的事情并不只此而已。

在王国较为高雅的‘上等人’眼中,西封邑地,这种穷乡僻壤之中的生存者本应该没有任何的文明可言……可是随后出现在几个客人面前的,是并不逊色于记忆中,任何高雅地区的奢华招待。,

首先是整洁以及亮澄澄的黄铜杯子与餐盘——精致的餐叉,汤匙和餐刀的全套餐具被放置在洁白的一尘不染的餐巾上,分派得一丝不苟。

然后是放在铜盆之中的红酒瓶子,铜盆之中细碎的冰块,让殷红的酒浆上袅袅的散发着细微的烟雾,也恰到好处的把清甜的香气撒向四方——即使这并不是最为上等的美酒,但经过这样的处理,在卖相上也至少丝毫不差……

“北地葡萄酒,虽然不能跟南方的佳酿相提并论,不过也能稍微缓解几位旅途的疲乏……那么,请各位选择自己喜欢的菜肴。”

年轻的侍应微微低头,将一张上好的小羊皮硝制的纸张送上。

“……这是什么?”

目光扫过那羊皮纸上漂亮字符勾勒出的长长名称,年轻的骑士不由愕然抬头。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字正腔圆的通用语带着那种直属于正在变动之中的少年一般的中性的柔和,于尾音极为讲究的发音方式是被称为南方贵族腔的,充满韵律的语式——只是带着惯常发号施令的,居高临下的气息。就像是随时都在质问一般,让人心中有些难以适应。

“菜单,先生。我们这里所有菜品的名册。”

“我是说,你们这里可以提供这些……这上面所有的东西?”

“是的,先生。随时提供。另外,我个人推荐鱼香……哦,樱桃特餐,这是限时提供的特色菜品。”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的回答,但骑士看来似乎仍旧难以置信——事实上不只是他,那羊皮上的文字让一旁的中年骑士和他的同伴也同样难掩讶色——标明为主食的二十几种菜品,大部分都是新鲜的肉食,甚至还有一些诸如小羊的腰肉排之类的精致品,更不用说那些名为葱烧牛舌之类,意义不明却显然相当奢侈的东西。后面的几十种定食,肉类的名称也间杂其中。

然而在常识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西封邑地,或者说大陆上大部分的地区,牛羊通常都是作为产奶和耕种的重要工具,很少有人会将之端上餐桌,即使那些地方贵族的仓库里有些肉类储备,也大多来自于领地内少量驯养的家畜。从猎人手中得到的兽肉,或者禽鸟之类小型的饲养兽类……即使如此,大部分也往往腌了相当长时间,几乎可以用来当做武器——

腌肉一样坚硬,甚至是可以用来形容武器的玩笑。

但在这里,这些东西却柔软得几乎会在舌头上融化开来——食前酒将胃口打开的同时,正餐的菜肴也随之而来,浓郁的香气,更是普一出现便摄住了每一个人的嗅觉。

牛排是最好的腰肉部分,炙烤的恰到好处的鲜嫩,些许又绝不会多余丝毫的咬劲,鲜甜而又多汁……即使那被称为樱桃特餐的菜品,并没有任何一丝樱桃的影子,也并不会让人因此而反感——浓稠到半干涸的汤汁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酸甜的香气,加上其中混着切割极为精致细条的肉类,胡萝卜和一点菜叶,混合在一起的青红黄白很有一种美观的感觉,光是看着便已经足以让人胃口大开。

而且很奇异的,确实似乎有种鱼的味道。

““烤羊小排,黑胡椒牛扒,三色蘑菇奶油浓汤,樱桃特餐……最后是本店敬赠的水沟色拉,请各位慢用……”

将精致切片的水果——最后一道菜色端上餐桌,年轻侍应礼节性的弯腰,只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稍微偏头,让眼光在那支依靠在桌旁,弯曲成为数个奇妙弧度的木杖上微微流连。

一件魔法的造物。

虽然初看上去不过是一根闪烁着金属光泽,造型古怪的棍子,然而如果再想要在上面加诸一点注意力时,一种细微的刺痛,就会让观察着不由自主的退缩。

一如它的主人——

那标明施法者身份的,长长的黑袍,包裹是如此的严密,即使这张桌子摆在光线明亮的窗前,看上去仍旧像是一片深邃的阴影,把她全身笼罩在一层很淡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黑色烟雾中。让人对长袍之中这个纤细的人影敬而远之。,

……是的,就是她。

压得极低的黑色兜帽下,黑暗似乎凝聚成了实体,唯有尖细的下颌从那阴影中探出一小片带着病态的苍白,让这张隐藏与黑暗之中的面孔,带着一点细致的柔和——仅仅些许,就已经传达出了许多的信息。

“对魔法有兴趣?”

阴沉的黑暗微微转向之中,让人感受到目光的交汇,一个声音随即响起,一字一句,有些生涩。但异常好听,像是幽谷中一串铃声回响。可令人窒息一般的压迫也随之浓重。

于是少年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在那深邃的黑色之中,或者一切的一切都是平等的,面前微笑着的少年,渺小努力的虫蚁,又或者是被死亡侵蚀成为腐臭的尸骸,都没有丝毫的差别……无形而冰冷的视线似乎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肤,也已经洞穿了他的心防,看到了他心中隐藏起来的那个愿望。

但笑容却并没有太多的褪色。

“哦……请原谅,这种小地方很难见到一个法师。”少年的回答得体而谦和,只是眼睛依旧没有离开那柄法杖:“尤其是象您这样一位能力非凡的大法师。”顿了顿,他补充道。

很简单的老套称赞,用来拉近关系其实并不合适……只是由他说来,似乎完全没有言不由衷,简单的让人很舒服——然而对方却似乎并没有追问的兴致,只是把时间推给尴尬的沉默,

直到片刻之后,少年微微叹息,施礼退出。

“有趣的地方,有趣的人……”

瞟过侍应离去的身影,将自己笼罩在黑色之中的旅者,轻轻开口。词汇依旧极其简单。就像是吝惜一般。

“虽然我们没有告知,但一路上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有没有可能,这里的领主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会刻意不动声色的迎接?”中年的骑士道,没有放弃切割牛肉的动作,虽然这并不符合贵族的礼仪。

“没有魔法的波动痕迹。”

“这样的话……除非他能够动员沿途所有的人手,而且拥有一两个法师的帮助。但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如此作……所以还是不要理会吧。”中年的骑士微微摇头,细细的咀嚼起自己的主食。

……

“竟然是爱德华的特别套餐?你们可真是幸运啊……要知道在这里,即使是子爵大人,也不见得能够轻易享用到这些菜色……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

某个声音从忽然从侧面的廊柱后传来,插进了话题之中,带着危言耸听的气势:

“要知道,这些东西虽然美味无比,但享用过的人,可是很少有能够从低语之森里面活着出来的……”

第三章 爱德华

接近七千字。

都说分成两章可以多点点击……

不过我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像是欺骗的事情……

——

……四道目光交汇之下,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廊柱后溜了出来。

确实是溜了出来,因为他矮小的身体只有常人的一半。有些偻彀,行动却快的出奇,好像仅仅是一眨眼,便已经站在桌边了……

只有两尺多一些的身体,让一件灰布斗篷大得几乎拖到地上,兜帽被掠到脑后,露出乱成一团糟的头发,带着几分滑稽——虽然第一眼的印象会让人认为是这个小孩子,但那长长的鬓角和红润的脸色,以及斗篷下露出的,带着长毛的脚掌,却让人能够判断出他的身份。

一个半身人。

也只有这种习惯混迹于人类之中的智慧种族,会做出这种不请自来的举动,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与尴尬,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

“哈哈哈……不必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是的,这只是个不靠谱的传说……哦,失礼了,还没有跟各位介绍,我是杰克,这里的人们都叫我百舌鸟杰克,不要用那样奇异的目光看着我啊各位,我只是个生活在这个镇子之中的农夫

用饶舌的语音吐出一堆废话,这小个子灵巧的跳上旁边的椅子,像个三流丑角一样行了一个滑稽的礼节,满脸堆笑,喋喋不休:“哦,当然了,还能是什么呢?我父亲是农夫,而他的父亲和他父亲的父亲也是农夫,所以我也应该是的……”不过各位大概也很清楚,现今这个世道,生活艰难,光靠庄稼可很难糊口,所以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农夫也只好找些力所能及的外快……”

但显然,他忽略了这里的几个人是否希望和欢迎他这样做。

“想要找同伙就到下面去吧……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对于你们那些把戏,还有你的传说都没有兴趣。”名为裘德的骑士皱了皱眉。

只要是有些经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言辞——半身人都是能力不错的机会主义者,狡猾与机智并存的家伙,虽然有些可靠勤勉的居民,但也不乏伺机捞一票就跑的窃贼,宁愿惹麻烦也不愿无聊的性格和旺盛的好奇心,以及根本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性格也是人尽皆知。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们,尤其是这个家伙脸上闪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思考着一些鬼点子。

更何况,那个轻手轻脚的接近方式,斗篷下一身破旧的皮甲上细微的刀剑和磨损痕迹,足以证明他可不是什么农民,而是个老练的游荡者——那些盗贼和流氓的别称。

“同伙?不不不,您大概是误会了。”

毫不客气的言辞几近驱赶,然而小个子的笑容不减,脚下自然也没有移动过半步:“我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小人物,没啥能力,也不想进入到森林区去观光,只好在这里给象诸位这样初来乍到的朋友们提供一点可能有用的消息……当然,以诸位的才能,穿越整个低语之森也并非特别困难,不过我相信各位并不是那种单纯以冒险作为目的人物。并非夸口,我杰克的提供的消息,都是诸位穴熊进行过验证的,童叟无欺,保证质量。想要捕获珍奇的魔法兽?我可以提供森林中八成有价值的魔法兽的出没地点,想要挖掘上好的矿物?精金、秘银、黑铁或者红蓝宝石,水晶矿脉我都略有所知一二……总之,我可以保证让诸位的冒险变得更加简单又丰富多彩。”

“我们也不需要。”

“啊,几位老爷,请不要试图敷衍杰克,那太令人伤心了,尤其是如此明显的事情。”半身人哈哈笑着,摇了摇脑袋:“又何必隐瞒呢?白杨镇……啧啧,虽然托詹姆斯子爵老爷的福,这里在西封邑地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但不想进入低语之森,又有几个习惯了洛丹或者满切实特的上等人会转成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这样吧,如果阁下不缺钱的话,我可以试着找一下几个有名的穴熊团;都是去过森林中很多次的老手,还画过这附近一带的地图——”,

尖脆的唠叨骤然停顿了……

一只铁手套已经骤然握住半身人瘦小的肩头,接着洁白的光泽一闪之间,水波一般将他包围!

“你……不不,阁下,阁下那个……原来是一位圣武士?”

半身人脸上的红润顿时消逝了大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虽然作为秩序的维护者,正义的化身。圣武士在某种程度上拥有着杀伐决断的权利,但是他们的原则是庇护善良,打击邪恶……而他身上此刻被神术映照出来的,却是微微泛着蓝色的光泽。

这表示他至少没有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勾当,这是神的威能保证的。

“不妨听他说些什么。”在另一边,黑袍之中的女法师忽然开口,她抬了抬袖袍,一枚闪烁着光泽的小玩意儿,便丁丁当当的落到桌面上。

于是自称杰克的半身人立刻就有些两眼发直。

那并不是一般的钱币,它闪耀着洁白,却又不同于银币的光泽的光辉——白金币,价值金币十倍的货币。而在西封邑地的大部分地区,它的兑换能力,更是高出一半有余……半身人恭谨的低下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但目光则完全钉在了那枚小玩意上。

“好的,好的,不管诸位对于什么事情有兴趣,我杰克都知无不言……”

“那么,这里为什么聚聚了这么多人?”

“低语之森本来就是魔法兽聚集之地,虽然危险了一点,但是出产的东西在那些魔法师和皮货商人们手里,总是能换到不少的金子儿的……穴熊们自然越聚越多……”

“不像是真的。”

“不不不,看在神术的份儿上,我可没有撒谎。”

“……隐藏了一部分。”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半身人尖锐的语声炒豆子一样飞快——这位施法者显然并不喜欢他的那些废话,于是那白金币已经自己移动起来,距离他越来越远了。

“据说森林中有露天的银矿脉的,有些人曾经见过,甚至还有人因此而发了财……所以最近的一段时间,许多来到这里的人都做着发财梦。每个人都说那是子虚乌有的,不过您也看见了,总有人宁可信其有……而且越传越厉害了。从银矿,金矿,现在已经有人在说秘银和精金……”

“露天矿藏?”年轻的圣武士的声音之中产生了一些波动——并不友好:“金属矿的所有权,应该是归属于王国,归属于国王陛下,未经许可,怎么可以擅自开采?”

“先生,在这里没有人会用到开采这个词儿……只是挖掘,或者捡到了罢了……”杰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而且,当然那毕竟是少数人的传说,大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不过各位想必也清楚,人们只会看到少数成功的案例……何况那些发了财的家伙们也没有弄到什么,低语之森是神秘的。再没有人能找到他们曾经见过的矿脉,从来没有。而得来的钱也被他们丢在赌桌上,转眼之间就输得一干二净。”

“来得容易去得快……对于这些无赖来说从来都是如此。”圣武士哼了一声。

“当然了,还有……还有……”半身人欣喜的看着那枚白金币慢慢向他靠拢,连忙伸手接住,不过就在这一瞬他的语声似乎忽然呆滞了一下——一层漂亮的紫光在那钱币上闪烁,虽然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声便不再充满那种油滑的腔调。

“只是表面上是如此,可据我所知……嗯,这些似乎是爱德华散播的谣言。实际上根本可能就没有什么矿产,只是个吸引冒险者的手段?”

咽了口口水,小心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他压低了声音,似乎他面对的不再是一群陌生人,而是自己相处多年的同伴:“你们知道,冒险者一多,从低语之森里面弄出来的好东西也就多了,而且他们还可以降低好东西的价格……人越多,白杨镇赚的越多,有了金币,自然可以吸引那些商人,商人一多,森林里的魔法兽,草药,炼金原料自然能卖上价钱……看见外面那条大路了嘛?那可就是商人们免费扩建的,不花子爵大人的一分钱哦?”、,

“这个爱德华又是什么人?”

“居然不知道爱德华是谁?我跟你说,你这样可很难在这里混下去哦?”

半身人毫不客气的给了提出问题的骑士一个白眼,再吐出一串头衔:“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爱德华是这个希尔顿酒馆,哦,应该是快捷酒店的老板,镇上的铁匠老约克的儿子,我们的詹姆斯子爵的儿子,小詹姆斯的顾问,也是白杨镇的卫队副长……低语之森周围的穴熊里面的一把好手,另外,你们可能看不出来,这家伙也是低语之森周围的穴熊里面最阴损的一个……嗯?”

窗外的一阵喧哗让半身人骤然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瞟了一眼,他兴奋地跳到一旁的桌子上……将视线投向窗外:“哦,来了来了,那个白痴!”

————————

山坡上稍微倾斜的角度,让希尔顿旅店的二层窗口,可以轻易地注意到城镇大门附近的事情——弥漫的尘埃之中,一支队伍已经接近了城镇。

似乎是西封邑地中最常见的行商。

在西封邑地,行商是相当危险地一件事情;强盗团,强盗,恶劣的路况……那些在荒野中迤逦的道路上,即使商品在这里能够卖出比交通便利的内陆要高出几倍的不菲价格,也不见得能够让商人们劳动大驾——只要些微的疏忽,便会血本无归,甚至还要搭上性命。

因此一般的行商,都会聚成马队,雇佣上成队的护卫。

眼前这一支显然也不例外——二十余辆木质的大车被驽马拖着,装载着被毡布覆盖的货物,还有三十几骑跟在车辆两侧,上面全副武装的佣兵警惕地巡视着周围……长途的跋涉让他们被包裹在一层灰土之中。看起来带着几分的狼狈。

但一支商队,值得让人如此兴奋么?

半身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的态度,让中年的骑士皱了皱眉头。不过就在他开口之前,外面忽然暴起了一阵喧哗——大门外,那支车队忽然加速,向着镇门冲了过来!

“敌袭!是强盗团!他们是强盗团!快关门,快……”

木墙上暴起的惊呼凄厉异常,咆哮和骚乱之中,那两扇大门吱吱嘎嘎的向内关闭……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十几辆马拉的板车的部、车上的毡布里纷纷各自“变出”了十几人,加上原本在车队左右的家伙们,的倾刻就达到了百人左右。只见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飞速的分作两股,一面推动前面的板车向前,将之茬在了门洞里死死的挤住了城门,其余的则揭翻后面的板车形成了一个临时掩体,然后随着嘣嘣的弓弦震响,城楼上两个手持长弓的卫兵便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过眨眼之间,城门已经易手。

……

“可恶的匪类!”

圣武士猛地起身,拔出了身畔的长剑!洁白的光泽瞬间便将周围映照的一片通明。

然而就像是应和他的动作,酒店之中呛啷的金属摩擦声已经此起彼伏。

“各位,我们是黑鸦佣兵团的,今天准备在这里办点事情,所以各位最好识相一点……乖乖的呆着别动。”

靠着大门的几张桌子上,十来个大汉站起了身,他们各自舞动着自己的武器,做出了威吓的姿态,而发言的是他们之中一个格外高壮的秃子:“我知道各位都是能力一流的好手,也没有兴趣跟各位为敌,所以大家只要在这里继续休息,我们保证不会跟各位为难。”

“也不会耽误大家很长时间的,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事成之后,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能领到五个金币作为酬劳,所以请这个稍安……嗯,总之就是安静的看看热闹吧,很快就会结束的。”他扯着公鸭嗓,得意洋洋的吼道。

而回答他的,是一阵尖利的鸣响。

那声音就像是撕裂了破布,短促至极,也恐怖之极!就在秃头的身体微微一僵的时候,他身旁的四五个同伴已经各自发出了一个闷哼!,

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大锤砸到一样向后倒飞,乒乒乓乓地撞倒了几张桌子!

然后才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这惨叫声中,秃头不由得连连后退,他似乎没有受伤,可是却魂飞魄散的注意到,几个手下已经在墙角堆积成了奇怪的形状!

十余支箭矢深深地钉进了他们的身体,四个被射中了胸膛和咽喉的倒霉鬼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深深穿透的弩矢已经让他们痛快的咽了气。而与他们相比,另外三个被刺穿了胸腹的家伙可就倒霉的多——随着没命的翻滚挣扎,殷红的血液随着他们动作向外挥洒,转眼就让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儿。

造成了这一切的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的佣兵,他们正放下手中沉重的弓弩抽出长剑,盯着眼前骤然减少到了四个的所谓黑鸦佣兵团成员。

而这个时候,那些正在后退到他们之后的佣兵中,却爆发出了一阵窃笑,随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喧哗。

“我早就说……两个十日前就说过了,这个什么黑鸦团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出色的货色,聚上几个白痴之后,恐怕就会打上白杨镇的主意……看看?被我料中了吧?”

“果然是白痴!居然也不仔细想想,如果这个镇子那么容易就能被占了,老子……前面的人怎么可能把它留到今天?也只有那些消息不灵的傻货才会打这里的主意……唉,他们也是不知道……”

“别转移话题啊混蛋!上一次我们可是赌了五个金币的,三个月之内,黑鸦消失,现在我赢了,你不是想要赖账吧?快点拿钱出来!”

“那么久的事情……再说他们不是才刚进来嘛,这还有的打呢,他们外面不是还有一百多号嘛。”

……

这是做梦吧?是开玩笑吗?还是……

事实残酷而巨大的地冲击。让残余的几个强盗有些呆滞,他们茫然失措的踉跄后退,直到一个平和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老实一点,乖乖的投降吧,先生们。”

声音的主人,那个酒店的年轻侍应正站在他们面前。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们:“虽然强盗的罪名,会让你们服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劳役,不过,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这算什么?劝降?你是傻瓜吗?我们在外面就有一百多个兄弟!只要我逃了出去……

思维终于从那可怕的事实中挣扎了出来……秃头的佣兵猛地跳起!在他眼中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送上门来的人质——那些城卫军或者不会被牵制的,但用他当作盾牌说不定也可以争取一线的机会,只要逃出了大门,街上就是自己的……

这想法只在他的脑中回旋了一瞬就被打断了。

货真价实的‘打’断。

一阵从下巴上泛起的酸楚麻木让他眼前的景物骤然变得漆黑!嘈杂的声音也化成了可怕的嗡鸣!

似乎是一大群的蚊蝇突然钻进了耳朵,然后这蚊蝇又变成了号角和铜钹的声音。直到持续了很久之后,他才感觉到别的东西——身体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重重一顿,然后是一阵眩晕的感受袭来……

“下巴……好痛……”失去意识之前,他想道。

不过在周围的人眼中,实际上这一切是很短暂的……野猪一样冲过来的强盗头子在铿的一声闷响之中斜斜的扑了出去,而那个瘦弱的年轻侍应做出的举动,只是扬了一下拳头而已。

“武僧?”在二层楼上,蓄势待发的圣武士讶然开口。

所谓的武僧,是服务于神秘教派的武者的称谓,他们数量稀少,但却无一不是特别的强者,其最为显著地特征便是他们并不依靠武器与防具来武装自己,而是将自己锻炼成为一种武器——传说之中他们的手掌如同铁块一般的坚韧,可以用来拨挡武器,甚至击穿铠甲,造成的伤害非常惊人。

“不,不是……虽然那有点相似,不过,武僧们不会使用武器。”,

连同那位施法者一起,几个人都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战场之上。

小深渊黄蜂只有指头大小,但毒刺足够放倒一头大熊,军团蚂蚁的威风,连剑齿虎也要退避三舍……实力并不能够用外形来判断的道理,真正经过世面的冒险者是了解至深的。不过此刻,那个少年的表现显然还是出乎了他们意料。

而这个时候,跟在头领后面。打着同样的的两个家伙也已经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

一个在飞奔中吃了一记扫腿,而另一个则同样挨了一记冲拳,只不过他比他们的领导者还要倒霉——这记顺着扫腿起身的势头,从下向上挥起的冲拳牟足了力道,即使是嘈杂之中,撞击出的清脆骨裂声也传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

那简直就像是钝器击打而成的效果。

于是三个壮汉中,两个人已经痛快的失去了知觉,而剩余的一个仿佛痛饮了一通烈酒一样摇晃不休,无论如何努力挣扎,似乎也无法站起身……

于是他们的对手开始毫不客气的收取胜利的果实……他一脚踩住那个还有意识的可怜家伙,随手已经将一条项链从他的脖子上拽下来。然后是钱袋和手指上的零碎。

缓慢下来的动作,也让他的手上套着古怪的金属物件显眼起来。

像是加宽了加厚了很多倍,被熔铸在一起的指环,将他的右手四根手指全都包裹在一起,有点像是护具的暗沉外表,与那些闪亮的刀剑相比并不起眼……然而这无疑是一件武器。一件恶毒的武器——那护住手指的部分上带着的几枚圆锥形的钝刺沾染的血迹,让人在一见之下就会心中发麻,不由自主的模拟出被这种金属在撞上肉体,撕裂皮肤碾碎骨骼的那种疼痛。

于是,那并不大的金属构件上,便油然带上了一种的狰狞感觉,不逊于任何刀剑。

事实上,恶毒的不只是这件武器而已,骑士们的眼力,让他们能够注意到少年的脚上另外的武器——一个旋身之间便让一个大汉直接扑倒的踢击不是因为多么有力,而是因为他脚上那双半旧的靴子带着奇怪的臃肿,当他在那尚未昏迷的倒霉蛋的额角补上的一脚时爆开的清晰铿锵,更是足以说明那里面的东西,至少是金属的铸块。

当然,在某些人,比如说年轻的圣武士眼中,能够看到的还要更加多一些……那个少年颈项,和手腕之上散发着隐隐的魔法的灵光,并不强烈,只是低阶的加速术和牛之蛮力——然而有些经验的人都很清楚,魔法的阶位并不代表着强弱之分——比如说这两个二三环的法术,便是极为实用的,叠加的效果,足以让一个普通农夫对抗一个一般的武者。

“这一群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白痴!本来还以为他们不会来了……就凭这点人马,便想要攻陷白杨镇,简直做梦!”半身人在凳子上转着圈,兴奋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一样:“白痴到要死的蠢蛋!”

连着嘟囔了一大串之后,他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啊对了,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还不知道谁是爱德华是吧,喏,那个家伙就是了。”

小个子做出了一个滑稽的引荐姿势,将几个人的视线引向那个年轻的身影,

“那就是爱德华,白杨镇的猎手之王,黄金猎手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

想了想。他又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不过,一般大家都叫他,剥皮者爱德华。”

第四章 伏击

咫尺之外,白杨镇大门附近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

借助突袭的便利,伪装成为商人的已经冲过了城墙——那些堵住了大门的平板车显然是特制的东西,堵住了门口之后,随着两边被拉下,就变成了一组通道,而原本拉车的十多人将拉车的马匹变成坐骑,纵马前冲,竟然组织起了一队轻骑,他们呼哨着冲过大门口沿着宽敞的大道向内部冲锋,沿途掷出的火把很快就燃起了几处乌黑的火头!

而被攻击的城镇,这个时候似乎终于惊觉了。

尖锐的呼哨声随着警告响起,在街道的尽头,几个人从民房之中冲了出来……更多的人则是从城镇中心,那座简单的木质城堡之中蜂拥而出、

他们身上套着乱七八糟的的罩衣,慌张的在大街的另一头集中起来。而相对于这种凌乱,强盗团们的轻骑简直称得上是训练有素——冲过了大门,他们已经纷纷勒住了马匹,排成了一个零散的阵势,似乎并不打算发挥他们的速度优势,只是看着那几十个城卫军在他们的几百呎之外勉强架起一排塔盾,组成歪歪扭扭的防御。

“你们是什么人?”

是守备队伍凌乱聚集的中心传出一个喊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棉布织造的短袍胸前带着银色编花图纹标明了他的身份,本地的贵族领主——他的年纪显然还不够成为一个领主的标准。所以显然就是那位领主的直系血亲。

他那身贵族式样的服饰并不华丽,但是却剪裁合体,将他的体型衬托的欣长优雅,面容算得上是英俊,棕色的发丝整理的整整齐齐,眉目高深,鼻梁挺拔,唯有两片嘴唇稍微有些纤薄的过分,虽然让他看上去更加俊秀,却又透露出一点阴霾的气息。

“你就是那个什么子爵大人的儿子?幸会,我是巴卡拉,不过我的朋友们习惯叫我黑鸦。”

马队后面,一个骑在唯一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家伙高声开口,

那是一匹格外健壮的高头大马——体格比那些驽马大了将近一半有多、浑身黑鬃像是一匹光滑的缎子、显然是来自北方那些血统最纯正的马种的特征……显然即使是混血,也是最为直系的后代之一。

因此端坐在马上的这个人也显得分外不同——他的身体粗壮的像是一头野熊,秃得铮亮的脑袋上遍布刀疤,而下半截却被淹没在凌乱的胡须之中,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挡——不得不说长相上,简直是一个盗贼头目的典范。而更兼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全身则被包裹在一件佣兵之中少见的全身铠里面,在太阳下反射着漆黑的油光。

如果加上他再手中捧着的那顶黑羽战盔,那简直就和那些传说中的王国骑士一样威风了。

而且,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威风——随着话音落下,他身周的一众强盗团齐齐的用手中的兵器撞击了盾牌,盔甲或者是地面,发出一片沉重而响亮的撞击声。

在这种荒原地界上,一个盗贼团能够弄到这般声势其实相当不易……别的不说,就那三十余匹马匹和相应的鞍具便已经足够让一般的草台班子们垂涎,更别说几个领头者身上还全副武装着几套锁环甲和胸铠,那已经是不逊色于任何冒险者的好货了……

即使马匹不过是些普通的混血马,其中还有几匹长长的毛发说明他们不过是拉车的驽马,但是相对于步兵来说这确实是相当的优势,借助马匹的速度和冲击力,一个战士的攻击效果便可以大幅度的成长,而这三十几匹马即使是以正常人奔跑的速度冲锋,也足以冲散百十个普通卫兵的枪盾阵势,更别说只是眼前这五十来个只有单薄大盾的家伙了。

因此,这批强盗们的表情很从容。

而他们的对手,似乎就要狼狈得多。

在王国西疆这种荒僻的地方,一个小镇充其量也不会拥有超过两千的人口,要保证耕种,自然也不可能拥有太多的士兵,因此除去在城墙上据守的,跟随在那位年轻贵族身边的这五十几人应该已经是一个极限了,而他们对手的数量不仅已经超过了他们,而在质量上也同样毫不逊色——冒险者或者并没有经过系统的配合训练,然而默契程度上也并不会次于真正的士兵,武技上说不定还具有着充分的优势。,

事实上数量多些的冒险者袭击这样小型的村镇,甚至是杀死领主将村镇霸占的事情,在西疆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这也是很多荒僻之地的小领主贵族宁愿将领地托管给当地的一些所谓管家,而自己只定期收取部分税金,躲在大城市之中过着平和生活的原因。

“我知道你,詹姆斯士爵。传闻中,你是个挺有野心的家伙,这几年来把领地发展的不错……只不过脑筋看来并不怎么好。”

强盗头子发出了一串嘶哑的仿佛敲打木头一样的咔咔声,也确实有几分像是乌鸦的嘶叫——虽然那实际上是一阵冷笑:“当然,我应该感谢一下你的愚蠢,如果不是你放开了城门的进出限制,又把道路修的这么宽敞,大爷们这一次还真的不一定能进来的这么顺利,看在这份帮助的面子上,我们不会让你和你的老子太过难堪的,子爵阁下只要拿出一半的税金收入,我们这些佣兵就可以无条件的接手您领地的防卫工作,而且保证比你现在的这些手下要强……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被人如此轻松地进入到了城镇的中心。”

“听上去似乎……还不错。”年轻的贵族犹豫了一下,或者是在衡量着利益。

而这个态度也让强盗们的士气更加高涨。

“现在看起来,你也还挺识时务嘛!”强盗的首领哈哈大笑。“很好,只要乖乖的,我就安排匹马送你去达科城……另外,我黑鸦巴卡拉可是很慷慨的,如果你的嘴巴够严实,不到处乱说,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一点税金的分润……嗯,就每年一个王国金币好了……?”

这其实不怎么好笑,但看来是跟首领的独特嗜好相关,于是强盗团也开始跟着凑趣的狂笑起来……

“那还真是谢谢诶……”

青年贵族的声音忽然响亮了起来。“黑鸦巴卡拉阁下,是吗?”

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盗贼团,他静待着对方的嘈杂结束:“其实,我也有个不错的建议……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这件铠甲,如果你把它贡献给我,我就免除你的一点罪行……我看看,让你不必被吊在木架上涂满柏油,而是痛快的被砍掉脑袋如何?”

“不错的笑话,小鬼,你以为我他妈的……”

对手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意料……以至于黑鸦语声一滞……“**的有种!”他怒极反笑,同时发出响亮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以为我他妈的……是到这里来被你耍着玩的?还是你想给我拖延时间……好啊,我就看看,**的到底是怎么能赦免我的!”

“怎么赦免你?哦,我倒是很想给你详细解释一下,不过,就像爱德华常说的,即使是传奇诗人的乐曲,也无法打动一头公牛。”被称为詹姆斯士爵的年轻人打了个哈哈,举起一只手:“而且我怀疑你还不如一头牛……否则的话,你怎么会没有发现,今天镇子里的村民人数少了很多,而且城墙上的守卫也格外松散呢?”

黑鸦的脸色变了。

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只是巨大的优势让他并没有过多考虑这个方面,如今心有所动,便很容易注意到,整个城镇之中除了他们这一队人马的喧嚣,几乎已经是鸦雀无声——原本在街上游荡的村民已经不知去向,大街两旁的各个店铺,也已经通通关紧了门窗!

这可不是被强盗团冲破了围墙的城镇应有的姿态……尖叫声呢?哭喊声呢?慌乱地四散奔逃的人群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先期以冒险者身份派进村子里的那些兄弟们哪里去了?本来的约定不是四处放火之后,便各自开始掠夺和制造混乱吗?

黑鸦巴卡拉猛地拉紧了马缰,作为一个强盗的首领,他拥有着更多的经验以及良好的直觉——虽然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不过他的心头却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意识,即使是在他人生中最危险的面对一头双足飞龙时,也没有如此强烈的预感……失败的预感。,

“匪类!”

轰然的巨响在头顶上绽开……一个光辉灿烂的身影从天而降!

……虽然跃起的高度让人还以为他是要飞向天空。

太阳的光辉似乎在一瞬间被增强了几倍,所有原本跟随那个人影的眼睛都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当光芒终于消散,强盗们的队列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并不高大的武士,似乎格外得到阳光宠溺着一般,周身散发着煌煌的光泽。

这个不速之客立刻享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随着高声的咒骂,一柄伐木斧和两把阔刃刀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招呼下来,另一边也有一柄短矛阴狠的刺击,一时间竟然也产生了极好的配合效果,将周围的退路封锁的严实……

然而他们大概忘记了,这个对手既然敢于只身冲入战场,便代表着拥有绝对的自信。

低低的叱喝声中,闪烁的光泽在空中连成了耀目的轨迹!在那团光华面前,三柄武器不是折断,而像是冰晶一般被打成粉碎!可怕的力量在空气中压出一道波纹,将为首的三个,甚至他们身后的几个强盗都变成了被抛出的石块……

咚咚的撞击声连带着惨叫,原本稠密的队伍被生生撞出了三道沟壑!而另一边的短矛手只觉得光辉耀眼,当他回过神来,一只冰冷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了他脸上。嗡地一声,他的白铁头盔像是被铁锤砸中一样,硬生生凹进去老大一块!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声不吭的就昏死在了地上。

“别管他!冲上去!抓住那个贵族!”

黑鸦巴卡拉拉住座下因为那光芒而暴跳的马匹,暴躁的吼叫起来。

作为头目它拥有比一般人多的见识,所以他只一眼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那华丽的全套铠甲光洁的甲片上,盘绕着波澜一般的金色纹饰,再联系他身周的灼灼光芒,很容易就能得到令人心惊的结论——

一个圣武士!

这就是他们的依仗?这该死的神殿狗腿确实称得上是匪徒们的克星,可一个圣武士怎么会跑到这种荒凉的地方?是那个所谓的子爵大人请来的救兵吗?

原因已经无暇再想了。跟这样的有神力加持的对手作战,根本就是找死!这是每一个强盗——无论是野盗小贼,还是大型强盗团们都认可的真理……

但还是有机会的,对,人质可以让圣武士有所忌惮,只要抓住那个贵族小鬼……自己有三十多名骑兵,足以冲散那个贵族身边的盾阵了!

“去抓那个贵族!”

如斯想道的强盗头子猛地咆哮着,同时催动了马匹……

而这声音,像是拧开了一个嘈杂的开关,

吼叫声,碰撞声,铁器的摩擦声,惨叫和沉闷的撞击……一下子便充盈了整个白杨镇!

第一匹马开始前冲,不足百尺的距离几乎转瞬即逝,子爵的士兵或者看上去并不强悍,只要加些力,那些大盾也不足以挡住马匹,而且他们那个没有长枪的阵势根本……。

等等,他们的阵势?

第一个可怜的人似乎注意到,那些大盾后面架起了一些什么,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在一个尖利的哨音中翻落在了马下!

嗤嗤!噗噗!

一排黑色的影子划过空气,然后在几个骑士与他们的坐骑身上还原成为狰狞的钢铁!那些短粗的的箭矢毫无滞沚的扯开了几个骑在马上的强盗的链甲,就好像那些曾经经过许多战斗考验的护具不过是腐朽的树皮,锋锐的棱刺甚至透过他们整个的身体!

大约应该归功于那箭矢上带着的恐怖的力量吧,每一支箭矢都会将一个正在前冲的人体直接推回,几个并不强壮的家伙甚至被向后抛飞!在地上翻滚出大片尘埃,几乎连在一起的惨嘶之后,大路上就只剩下战马与骑兵四下散落的尸体。侥幸活下来的马慌乱的向前跑过城卫军的阵势,留下他们主人的尸体和几个强壮的还在地上翻滚惨呼着的中箭者。,

那些试图挣扎起身的负伤者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那些可怕的箭矢显然带着特异的构造,血液正在以触目惊心的速度向外喷涌,眨眼之间便已经将周围染得一片鲜红!中箭者试图将他们拔除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即使离开了身体,可怕的倒刺也拉掉了大片的皮肉,让血液流逝更加剧烈!

————

“连发重十字弓,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能够……这样奢侈……”

不远处的旅店二楼,站在窗口的中年骑士惊讶的低语。

依靠着钢铁弓臂的弹性,重十字弓拥有着惊人的,甚至短距离内不逊色于复合长弓的杀伤力,普通的锁环甲……甚至一些挂着魔法标签的防具也不能相擭其锋,更别说是那些粗陋的皮甲和脸颊……而依靠工具上弦的特性,又让它对于臂力没有太高的要求,一个成年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能够使用……

这种弓弩是快速增强军力的高级军资,也是一些卑鄙阴险的蟊贼们最为垂涎的抢手货物,因此属于极度受限的物资,价格也是不要说是一位三等子爵,即使是二等以下的伯爵领地,也很少会拥有这种武器。

但现在,那位士爵的身边,士兵们使用的全部都是这样的重十字弓!而且显然是特制的,上面拥有排成十字形的四根弓臂,一次上弦,可以激发两次!虽然牺牲了一些攻击力,可连发两次的火力足以弥补任何不足。

这确实已经不是富裕,而是奢侈了。

“很厉害吧……这可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铁匠。老约克的手艺!”杰克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解释道:“可惜,据说这玩意儿是爱德华设计出来的,所以他规定这玩意儿是非卖品,否则的话,弄出来当作……呃……这个,哈哈,今天天气很好……”

不过,半身人脸上的得意,在一瞬间已经变成了哭丧……因为那位名为爱德华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上了二楼。

“你们的同伴实在是太过冲动了……所以几位,请慢慢享用餐点,这些佐餐酒就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礼物。”年轻的侍应微微叹息了一声,将两瓶香醇的酒浆放上桌面,然后他走近窗口,跟在他身后便有一名士兵将一张上好弦的十字弓递到他手中。

跟随他上楼的六个健壮的士兵并没有各自为战,只是负责给十字弓上弦,只让这个少年一人射击,而他也没有做出太多的瞄准动作,随手一般扣动了机括,两声弓弦的震响几乎连成一片,然后他便接过下一张十字弓,再次发射……

然而当中年骑士的视线扫过战场,瞳孔已经微微收缩——

在那少年手中,那平凡的弩弓,仿佛传说中可以收割人类生命的,死神的镰刀。钢铁的弓弦每一次鸣响,都会给下方的战场带来一个恐怖,而确实的死亡!

短短一轮攻击之后,黑鸦巴卡拉身周,便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人手!

第五章 争执

头前的六七个强盗从马上飞下来的那一刻,强盗骑兵们就崩溃了,那些可怕的弩矢让他们瞬间就想到了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于是纷纷慌张的波转马头……可惜,他们胯下那些劣马,最多也只能让他们多一点欺负欺负普通人的资本而已,并不能给他们在逃命上带来什么优势,反而是一种致命的弱点——城镇中心的道路用来铺开十几匹马或者勉强足够,但如果是用来仓促间掉头,却连一半也不可能!

更何况还是在周围不断飞过箭矢的环境下?

而原本跟在骑士后面前冲的盗贼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怔怔的盯着十几个同伴从马上摔落而扬起的血花,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依仗为王牌的骑兵们就这样损耗殆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多数袭击者脑子里都是这样想着,似乎自己还在梦里。可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自己这方面已经损失一半的人员了。

而且更加接近的距离和跑散的马匹,让他们终于认清了自己面对的问题——超过了三十把的重弩,以及后面隐隐狞笑着的士兵,对方手中绞盘发出吱嘎的怪响,仿如野兽狰狞的磨牙声音,又像是个催促的信号,让强盗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终结……

“不要乱,不要乱!”

黑鸦巴卡拉咆哮着,用力的拉紧缰绳,但却制止不住座下马匹的暴跳……箭矢入肉的闷响和尖锐嘶嚎的惨叫声环绕四周,身边一个个翻倒在地的人几乎让他崩溃……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说只是一个不到一千人的小镇么,不是说就只有七八十名卫兵么?自己有三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自己有一百多个身手一流的手下!自己不是已经派遣了人手先行混进里面,伺机而动了么?甚至还精心的设计,赚开了他们的城门,冲进了镇子里面!

接下来不是应该大杀四方吗?不是应该大获全胜吗?怎么居然……

但不管怎么说,现实是自己就被区区三十几个卫戍士兵给困在这里,困在这样一个死局之中!

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冲出去,冲出一个算一个!强盗头子狠狠地咬牙!爆发出一个大吼!

“和他们拼了!盾牌!举起盾牌冲过去,冲过去他们就死定了!”

吼叫一起再次推动了盗贼们……强盗大多是些亡命之徒,最初地恐惧过后多少恢复了些冷静,但这个变故却又让原本萌生怯意的他们立刻变得疯狂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继续向前——剩余的部分也只有十几呎宽,到了那里几乎也就差不多已经接近了对方的怎地了……于是立刻便有三十几个强盗各自用盾牌护住了头脸,怒吼着向前冲了过来。于是后面的大部队,不到二十个人也随后跟上……虽然脚步多少要慢些。

或者人有时就是这样一种奇怪地动物,需要别人替自己作出决定,哪怕是一个把自己引向深渊的决定……

只是所有人都在往前冲的刹那,一时间竟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黑鸦老大并没有参与进冲锋之中。

强盗头子已经落在了人群的后面——当所有人举着盾牌前冲的时候,对于身周的事情便都会变的不那么在意。至少不会注意身侧的马匹上的人,这是巴卡拉早年的佣兵生涯之中就发现的一个技巧。

当然,还会有人注意到。

当巴卡拉敏捷的转过马头,便已经进入了一片光明。不远处,圣武士平举的长剑已经遥遥的指着强盗头子的面孔,冷冷地盯着他。

此时。他身周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强盗,超过二十人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之中被击倒在地!圣武士的力量本就不是这些乡下的匪徒们能够相比,事实上,即使是十个巴卡拉,也同样无法与之一搏!

但巴卡拉却仍旧毫不在意,他呛地一声拔出了腰侧的长剑!,

举剑,旋转一周,画出一个符号,再平指。

圣武士的动作停了一停——即使并不标准,但对方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却极为神圣。

一对一,公平决斗的要求。

于是略微的犹豫之后,他也同样做出回应……可是接下来年轻的圣武士就发出了一个愤怒的低吼!因为他注意到,那个强盗头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个跃身,圣武士向前画出了一道弧光!

长剑劈下,黑色的全身甲在这闪耀光泽的长剑面前似乎变成了一种幻觉,剑刃毫不费力的从中掠过,一刀两断!

轻巧的分开一道裂缝,然后裂缝与其下健壮的肌肉和骨骼都毫不费力的被分开,最终,黑红色血液爆发一般从那缝隙之中喷涌出来,然后巨大的压力将之直接推开!鲜血和内脏哗地一声的流淌四溅,将地面侵染出一片腻人的猩红……

纷乱的战场在这一刻忽然陷入了一片安静,凌乱地试图冲锋的强盗们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注意到他们的首领的身影并不在他们之中,但回过头的时候,却只能看着那匹黑色的马儿在光芒之中一分为二!

于是,空气中弥漫起的刺鼻气息终于再一次摧毁了他们的斗志……头领都已经死了,那么还有什么拼命的价值?当即几十名手持着长枪的民兵从街道的角落出现,他们便只能选择扔掉手中的刀枪,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

于是,至此为止,这一场闹剧,已经进入了结局。

但显然有人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该死的混蛋!你他X出来搅什么局!”

一身黑色的贵族青年推开身前的几个士兵,愤愤地发出一个高分贝的喝骂!“老子已经马上就要把这帮混蛋包围了起来,用得着你这个小白脸来抢什么风头吗混蛋!真他XX的该死!混蛋!畜生!到时候他又给我回来捣乱,谁来负责抓他?”

“该死的,还把马给……活见鬼!这可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一匹贝奥武纯血马!”他低吼着不住向前,穿过人群,来到那位援兵的面前,声音也越发洪亮,几近咆哮:“老子本来至少有八,不,九成的把握活捉这只乌鸦的!结果你这家伙出风头很爽吗?还他喵的搞什么决斗?你跳出来之前难道就没看出来那件铠甲是个高阶魔法物品?你说说看,该死的你要怎么赔?还是你准备把你身上这身……”

咒骂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圣武士的长剑已经指住了青年贵族的面孔!

头盔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显然无法压抑住他的愤怒——即使是多么礼貌的贵族,恐怕也很难对刚才那一连串的咒骂无动于衷,更何况,那个匪徒卑劣的逃跑手段,简直如同戏耍一般令他惭愧

如今,这惭愧也同样化作了怒火,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场地之中一时间再一次落针可闻,即使是那些被纷纷出现的持枪城卫逼退到了角落,尚未被捆绑匪徒,也同样为这奇特的一幕而屏住了呼吸。

“战斗之中总是会充满意外,而这位‘高级’圣武士阁下的错误,也只是无心铸成……请不要太过激动。詹姆斯少爷。”

打破了这尴尬沉默的,是被称为爱德华的年轻人。

不知何时,他已经出现在战场之中。向着贵族青年微微点头,但一只手的手指,却若有若无的指点了一下圣武士那装饰着漂亮的常春藤纹样的铠甲。那铠甲的左胸,一枚镶嵌着珠宝的太阳的符文在闪烁生辉。

“你……哼!抱歉我太激动了!”

少年贵族张了张嘴,最终发出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哼声。

圣武士的名头足可以让最为凶悍的恶人闭嘴……因为他们的审判权,裁决权,都是由神祇赋予的,只要他能够证明对方确实是邪恶之徒,他们就可以给予判决,最高的量刑则是死刑。而他们的判断方式,也自有魔法与神祇作为后盾——只要在‘侦测邪恶’这个法术之下散发出刺目的红色灵光的存在,他们可以不问缘由直接将之斩杀!,

虽然这种方式在国家高层官僚和贵族之间饱受诟病,在俗世权利至上,奉自然主神为尊的泰坦利亚,北方冰雪之国埃里,甚至是南方那些自由城邦的法律之中也禁止了这种行为。然而西封邑地毕竟还是在图拉米斯的统治之下,在这个古老的帝国,贵族封邑对于各个教会的依靠,却让国王不得不对此作出妥协。

因此,即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年轻的也没有什么办法再继续咒骂下去——在西封邑地白杨镇这样一个小小地区的领主,说好听算是地方贵族,说的不好听了,不过是一介乡巴佬,而一个带着宝石圣徽的圣武士,却绝对在太阳神兰森德尔的教会之中地位不低。

一个运气不好,说不定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这个乡巴佬而已。

“这位先生,我同时代表詹姆斯子爵,为士爵阁下的失礼向您表示歉意。”

被称为爱德华的少年向圣武士弯了弯腰,稍微平息了气氛中的尴尬。

但下一句话,他却又将话题转向了一个对方难以接受的条件:“只是……士爵阁下虽然激动了一些,但毕竟是你的行动对于他的计划造成了实质上的影响,因此这一次未能竟尽全功,准确的说就是您影响了一次军事行动的结果。因此……我想您确实需要赔偿子爵阁下的损失。”

“他根本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损失!”

“不不不,事实上,是损失了很多。”

面对着圣武士的冷哼,少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就我们所知,这一股自称黑鸦佣兵团的盗匪,是拥有很大的规模的,而这一次他们也没有倾巢而出。留下了一批由施法者带队的成员作为后补。因此,没有擒获其首领我们必须再组织一次讨伐队。而根据陛下贯彻正义的决心,我认为您最好的补偿,就是在接下来的清剿行动之中付出一份心力,作为赔偿……基于正义的理念,想必您不会反对吧。”

“这没有问题。”

显然,他平和的态度和有条有理的言辞有着相当的说服力——踌躇了一瞬,圣武士呛地将长剑收归剑鞘:“我可以帮助你们,距离不远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剿灭这帮残余。”

“唉,尊敬的阁下,您正好说到了重点——因为我们得到的情报并不详细,因此他们的余党大约会出现的位置……唔,大概至少有七处,分别位于距离白杨镇六十到一百一十哩的距离上,只不过可能有些分散,所以具体的清剿,大概需要花上七八天的时间。”

“那怎么行!我们很快就要……总之是没有那样多的时间!更何况只不过是一群流寇……”

武士的声音中立刻又多了几分怒气,不过那个年轻人这一次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一点,抬了抬手就打断了他。“正是由于他们是一群流寇,尊敬的圣武士阁下,”他说:“您大概不了解,这样的家伙对于地方上的损害是非常大的,在这个农耕开始的季节,作为一名地方领主,男爵没有多少精力能够用来应付他们的骚扰,因此我们才会冒险使用这个一劳永逸的方式……只是这一次没有达到预想之中的战斗目的,现在他们已经逃走,即使追上去也不能确保将之全部歼灭,而只要留下一点,他们就有可能死灰复燃。”

“所以我们要补救,就只能是用比较稳妥的方式,彻底清除他们每一个可能落脚的场所。原本我们没有考虑是因为力量不足,但现在有了您的帮助,我想这就不成问题了。”少年的嘴角微微挑起,虽然仍旧是洋溢着笑容,只是不知为何令人感受到某种不同。

狡猾,狡诈,抑或是奸诈?

圣武士在头盔的阴影之中皱起眉头:“我已经说过,我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我……现在正在进行一项特殊的使命。”

“这样啊……我们尊贵的圣武士阁下提出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这就不好办了。”,

少年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他便恍然似的一拍脑门:“啊,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因为靠近低语之森,所以镇子里姑且还有些闲余的佣兵活动——他们的力量当然不能与您这样的人物相比,不过用来对付那些匪类想必也算是够用的。只是……”

“什么?”

“事实上,我们之前已经向他们表述过类似的意愿,不过您也知道他们与您不大一样,不会因为正义的感召就为了村民服务,招募需要的人数,必须要有至少两百金币的佣金,这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解释清楚的事情了。

“这里是二十枚白金币!足够偿付你那所谓的费用……”

“感谢您的慷慨。这样一来,想必周围的安全程度便能够提升上一个台阶,这真是兰森德尔陛下的恩赐。”

“住口,不要让我在你的口中听到父神之名!你这个贪婪的……”

……

“越来越有趣了。”

旅店的二楼窗口,黑袍之中的施法者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短暂的评价之后,她转身走向围栏,微微顿了顿手中的法杖,一串骤然响起的,金属撞击的脆响,就让整个空间之中再度安静下来。

“我要进入低语之森,需要一些人手。”短暂的沉默之后,法师开口道:“不管是多少人,单独的,团队的都可以,给予每个人五十个金币的定金,只要能够到达我需要的地区,我将付给每个人一千王国金币的报酬。”

“嘶……”一片安静之中,唯有细微的抽气声在周围响起……然后在下一瞬间变成可怕的喧哗……

事实上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提出这样的价格,那么现在的喧哗大概是嗤之以鼻,起哄或者是咒骂为主。

一千王国金币是个什么概念?

即使是对于眼前这些所有的穴熊们来说,也是少不得需要三五个月的忙碌和十几趟森林的跑进跑出,运气好的时候换来的卖命钱……这还是因为低语之森算得上是整个王国境内最为富庶的几块穴熊猎场,换了是一些已经满山熊道的地方,几十上百个来回也未必能弄到类似的财富。

只不过现在发话的是一个法师。那么情况又有所不同。

法师们无疑是整个大陆上,最为富庶的一群,一个平常的魔法试验弄出个近万金币的消耗也不是什么问题,区区的几千金币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脑筋发热的家伙显然并不是很多……就因为丰厚,低语之森之中的危险也是非同一般的,眼前这个法师的能力尚不清楚,但从外表来看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能让一个不错的法师在有人跟从的前提下出钱雇人,最合理的解释恐怕就只有缺乏炮灰。

“尊敬的法师……呃,阁下,如果方便的话,能够透漏一下你们的目的地吗?当然,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概念就可以了。”

一个响亮的吆喝打破了酒馆之中的沉寂——简直像是闷雷一般,竟然带起了一阵嗡嗡的回声,将所有人的视线暂时的吸引到了这酒馆的后门。

发出声音的存在,和他的声音一样的引人注目。

他此刻正大踏步的走进大堂,不高的身影却占据了足有三四人的面积——这一方面是因为他酒桶一样矮壮的身上那件闪光的极为厚重的全钢铠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酒桶一般的家伙手中拎着一柄独特的武器……那是一柄六尺长,足有鸡蛋粗细,短矛一般的铁杆,但下面赫然是一把沉重的斧刃!

第六章 爱德华的才能

“向西南方前进,大约一百三十哩。”

简短而冰冷的回答,让整个大堂中彻底进入了沉寂。

走得越深,危险越大。

这是低语之森最为粗粝与原始的规则框架。而无数的穴熊则用他们的生命,在这个框架之上,添加了详细的条文。

向从林中每前进十哩,可能遇见的怪物便要强上一个层次——那些只能群策群力的狗头人和地精根本算不得什么。豺狼人或者食人魔这样不逊于军队的东西在内部也已经算是很平常,丛林之中的地面,却会逐渐的沼泽化,最终诸如湿地飞龙之类棘手的东西,也有可能出现在这种环境之中,甚至在最深处的部分,石化牛和多头蛇蜥这样号称可以与巨龙媲美的可怕怪物,也会时不时的向冒然侵入的外来者展示一下他们出神入化的伏击技术。

西南方的一百三十哩,无疑意味着进入了森林的腹地——那已经是被称为禁区的所在。

于是捏着手中吃饭的家伙,佣兵们各自低头不语,互相评估了一番后,有一些人开始放弃了那些金币的诱惑。但更多的人却仍旧在在打着自己的主意——毕竟一千枚王国金币代表着的,是可以就此洗手不干,买下一处牧场和一群品种不错的牲口,从此安度晚年的诱惑。

而更大的诱惑,就是这趟活儿似乎有着很高的成功几率……

或者森林的深处充满了危险,然而高额的赏金代表着不必和狩猎一样,采取小队搜索的方式。十几,甚至几十个人一起前进的话,就有了一种相对的保证,更何况还有一个看上去相当高阶的法师以及圣武士作为后盾,更让这种保证变得可观起来——尤其是那些圣武士,虽然高傲得令人厌恶,但也就是这种高傲,让他们绝对不会在人类面对危机的时候置之不理……对于大陆上所有的,至少是没有作奸犯科的家伙们来说,这帮人永远是一种比较可靠的保障。

尤其是现在,当那个出声询问者再一次开口打破沉寂,也在所有人的心头,再为那保障增添了几分重量。

“好,这趟活儿,我巴洛克·夜雨接下了。以我胡子的名义,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到达。”他说道,于是短暂的停顿之后,十几个声音开始陆续的应和起来,

“我也加入,以战神的名义。”“我也是,以我爷爷的名义……”

很显然,那部蓬起的,酒红色的胡须确实是一种有力的保证,不是因为它一直拖到腰际之下,打理得非常用心,编成辫子,还在上面束了好几个闪闪发光的铜环。而是因为它属于一个矮人——一个矮人用他的胡子做出的保证,总是有相当的约束力的。

更何况这些大地之子,正是以高超的战力闻名于世。

——分割——

“向西南方前进,大约一百三十哩。卡其,格拉和力高的队伍都加入了?还有那个昨天刚来的矮人?”

白杨镇很小,因此,流言总是传播的如同风一般的飞快。

尤其是在老约克的铁匠铺里——因为这里是白杨镇之中最大,也是唯一的一间铁匠铺。维修,买卖武器的职能,让他成为了整个城镇之中,除了希尔顿快捷酒店之外,冒险者们最大的汇聚地点。

此刻,几个冒险者在店铺外面的摊子前围成了一个半圈,七嘴八舌的讲述着简单的消息。而听取的人,则是那名为爱德华的少年。

“大约一百三十哩……吗?”

少年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一张陈旧的羊皮……这羊皮硝制的并不很好,有些地方还柔软的遍布着一些褶皱,而另外一些部分则已经坚硬,泛着光滑的乌光,只有知晓上面那些看似凌乱的线条和符号的人才清楚它的价值——这是一张低语之森部分地形的地图,尽管并不详细完美,然而却也足够让人在目前那些冒险者们能够出现的地区畅通无阻。

对于周围那些穴熊来说,这张羊皮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然而通常来说,也只有那些最有经验的猎人们,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地图。,

“知道了,我也会去的。”片刻之后。爱德华微微的点了点头。而这简短的发言,却让几个冒险者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那我们也去好了,难得有这几个好手,咱们说不定还真能发上一把横财。”

“是啊,是啊,我也不想要一千个金币那么多,只要弄上几盎司林子里面的月见草,半道上折回来也够本了。”

……

“你真的要去?”

声音从人圈外面传进来,打断了几个人的七嘴八舌。

身穿着黑色贵族服饰的青年没有象一般的贵族一样带着随从,不过看上去他也用不着那些排场——仅仅只是走近了摊子,几个佣兵就已经各自闭嘴,然后在下一刻,用一个紧紧捂着钱袋的姿态溜之大吉。

“你们跑什么!真见鬼,我又不是每一次都是收税来的!这帮混蛋家伙把我当成了什么了?连礼也不敬一个,我好歹还是士爵呢!”年轻的贵族皱了皱眉头,恨恨的骂道,然后注意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进入了房间,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詹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咱们这里是个小地方,而世界上强大的人则多得难以想象……今天的事情你办的实在是太过鲁莽了点。”

直到走进了店铺后面的一个房间,爱德华才叹息了一声,低声开口道:“如果是普通的圣武士,你当然可以凭着你那世袭子爵的身份压住他们,但是你就没想一想,这个家伙……那一剑把黑鸦的马匹,连同马甲完全劈开,需要多大的力量,多好的武器?另外,镶嵌宝石的圣徽呀,那玩意儿你以前见过吗?一个这样的家伙,是你那点贵族身份能对付得了的么?”

“唉,耗费了几十天布局,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你心里就没有火气?而且就因为他是个圣武士嘛,我怎么知道他竟然会对我这个贵族拔剑?不过就算拔了剑其实也没什么吧,他难道还能真的顶着神罚来攻击我不成?想要吓唬本大爷,他还差了几十年!”

大喇喇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青年贵族一脸不满地咧了咧嘴:“不过最后真是……太没有面子了!艾德,当时你干嘛非要我道歉?我可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喔。”

对于这个抱怨,名为爱德华的少年并不回答。

他正在打开房间之中的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把弓。

这是一张冒险者们喜欢的短弓,这种用兽筋牛角和硬木制作的东西对于佣兵来说一直是不错的武器,轻便,威力也上佳,虽然有效射程通常不到一百尺,然而在树林之中正是最合适的武器。

于是贵族的青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猎人仔细检查那张弓,再用一根长长的弓弦,在弓臂末端,用两个小小的木轮上绕过,构成了奇怪的样貌。

与对方多年的交往,让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少年的习惯——白杨镇的猎手之王,在整理他的武器,尤其是这张弓时,总是全神贯注的。

因此直到爱德华将弓插进箭袋,然后在背后将背带系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再摘下来时,他才开口问道。

“你真的打算跟着他们去?那几个人……很强,所以,你不怕他们会走的很深?”

“你也看见了……他们把周围的穴熊都带走了,我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而这一趟,应该可以弄到不少的东西。”

猎人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继续拿出一条牛皮制作的宽阔腰带,将一柄连鞘长剑系在腰上。然后才开口:

“确实,他们很可能会走的很深,而且不会走一般的路线,所以想要捞上一笔,我就必须得跟着去一趟,而且,别忘了我已经快要十五岁了……王都魔法学院的入校门槛一直没有变更,如果还是不能凑到那个数目,恐怕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那个法师的能力是很不错的……不过很可惜,看来你根本就引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魔法学院这个词汇,让贵族青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最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而你到底还是没有放弃那个想法?何必呢?就算你能狠狠地捞上一大票,我也不会去管你,可是你以为就凭你那连老林克都否认的天赋,真的能够摸到魔法的边?又何必去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白费力气?”

这个说法很直白,直白的有些伤人。

但年轻的猎人只是扯了扯嘴角,并不想要反驳……因为他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或者高傲,但也不失诚恳。

也因为,最重要的是……这是最真实不过的事实。

他现在所生存的世界,传说中由两条巨蛇创造,由诸神完善的世界,是一个魔法与剑的世界。

但在这个世界上,被魔网选择的人永远都是人群之中极为少数的几个,那些掌握着超凡力量的人物,或者真的只是传说之中的天之骄子——尽管魔法的大门号称可以为了所有人而敞开,然而想要真正能够一窥其中的美景,你便必须要跨过那道门槛……而很不幸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那门槛,是一道几乎用一生才能够攀援越过的天堑绝壁。

为了真正拥有才能的幼苗,即使是一位货真价实大法师也会亲自走出他的法师塔,但那些没有才能的存在,即使是拥有最为出色的导师和富可敌国的身价,倾其一生,也只能是在那大门之内的几步空间里徘徊。

而爱德华,则很有可能是没有才能的那一群人之中,最为没有才能的一个。

并非没有经过努力的自暴自弃,也不是什么藐视和羞辱,而是事实。

严酷的,真实的,冰冷的事实。

法师学徒、术士、诗人……在白杨镇徘徊,试图从低语之森里面捞出几分运气的佣兵太多太多,其中拥有着超自然能力的存在也不知凡几,然而,至今为止,爱德华仍旧只是剥皮手爱德华,是丛林食腐狼爱德华,是白杨镇的猎手之王,守备团副爱德华,而不是……施法者爱德华。

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努力,只是至今为止,他已经被无数人证明了,没有那种才能。

“哼,魔法那种东西,也不过是尔耳,要是真的如同那些法师们说的那样万能,那么干吗还有那么多的法师们还要听从皇帝陛下的调遣?……只要有权利在手,弄几个法师护卫在身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真是不明白你,跟在我身边的话,不出二十年你……”

同伴的沉寂让年轻的贵族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已经说得过重。所以连忙开始笨拙的掩饰:

“而且你也知道,走的越深越危险,你可不是法师,一个传送门就能跑得回来!如果你不小心挂……有了什么麻烦,城里的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办?”

“我的大少爷,不要小看了我的能力,也不要让我小看了你的能力,好不好?”

把长剑系在腰间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训练那些崽子们的方法,你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跟南边的商人的交涉,只要知道了底线,估计也不会赔上多少,今年的新田已经开垦完了,牧草也已经攒高,不足的部分可以购买,剩余的就是等着人慢慢的长,这个事情又不着急。至于说我,你以为我是第一次进林子的菜鸟?”

“但是……”年轻的贵族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发现言辞有些难以为继。

“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可能总是依靠我,是吧?”

呛地一声,黑瘦的少年挥手拔出了鞘中的长剑,凌空挥舞了一下:“我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呆上一辈子,也没有兴趣去管理一群领民的吃喝拉撒,你早就知道的。而这一切都将是,也只能是你自己的责任,我一向认为,詹姆斯少爷不是个笨蛋。或者说,你认为我的看法并不正确?”

“见鬼!你去……”

不经常表现的关切换来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调侃,詹姆斯士爵一时之间有些恼怒,他涨红着脸,想要用一个诅咒作为回应,但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并不吉利的词吐出口来,只是转身离去,扔下一个抱怨:“好吧,好吧,你最好早点回来……否则的话,你老子的铁铺子还能卖出点东西,但旅店可就少了好多招牌菜色了……,

……

走出了大门,年轻的贵族狠狠地挥了挥手。

作为八年来最为亲近的朋友,詹姆斯并不希望爱德华离开——如果不是他,自己这片位于穷乡僻壤,甚至是用荒蛮之地来形容的领地或者永远也不可能兴旺起来,他也顶多就是个混吃等死,最终一事无成的乡下贵族……

而现在,这个小小的城镇每年的税金,已经达到了上千金币,仅仅这一点,便已经毫不逊色于,甚至超越了那些王国中部所谓的富庶领地。老约克的铁匠铺里的直接献金,更是这个数字的倍数……而他看得出,对方还有着很多,甚至可能是无法想象的各种新奇的计划,可以让这里变得更加富裕,成为一片独立的,小王国一般的存在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八年的相处,也让詹姆斯知道,那个比自己还小了一些的年轻人,对于魔法是何等的痴迷。

拥有一个魔法师作为属下自然是很好的,然而谁都知道那是一件并不现实的事情,

事实上魔法学院对于学生的年龄限制虽然是到十五岁为止,却从来没有听说哪个法师真的是在这个年龄上开始学习而获得成功的……真正的天才,都是在十岁左右时便已经开始了正式的学习,甚至还有一些,是在出生时就显露出了他们的天赋,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法师,被成为天选之子的存在们应有的表现。

爱德华应该称得上是一个天才。

对于商业和经营方面的事情,他的见解甚至要超越了很多在利益场中翻滚了十几年的老商人,甚至在经营领地和训练士兵上,他也有着独到的见解。

然而,天才显然并不是相通的东西,那些诡异的符文和拗口的咒语,绝对不是他能够轻易理解的玩意儿,而且,这几年以来,那些冒险者之中的施法者们,也都对于这个孩子的天赋表达了一种否定的态度。

但愿他在魔法学院见识到那些东西的艰涩之后,能够知难而退……在那之前,但愿他这一次也能安然回来。

年轻的贵族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可他仍旧不免揣揣……

爱德华是如此的精明,如果真的被他侥幸通过了初试怎么办?而且他的倔强和对于法术的那种强烈的渴望更是无可救药……如果真的被他看到了那一点点虚无飘渺的希望,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会一辈子被埋没在学院之中,那些枯燥的书本和低阶法术之间?

在那之前,如果他这一次回不来,又该怎么办?

但是劝阻显然是没有意义的……这五六年来,他早就已经就这个问题跟他讨论过几十回了,然而结果,通通都是爱德华用各种各样的理论把他辩驳的理屈词穷,徒然增加了他的信心。

说是信心,但或者更加接近于执拗。

“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心碰个头破血流,不,变成一具尸体回来……”最终也没有想出答案的詹姆斯只能喃喃自语:“说不定以后这里成为了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商业领的中心时,你会为没了机会来看而后悔!”

第七章 爱德华的梦想

年轻贵族的话,爱德华并没有听见,而他的期望,自然也不可能传递到爱德华身上——

或者说,即使传达到了,爱德华也不会赞同。

呆在这个村子之中,慢慢的发展自己的领土?那或者很适合那位年轻的领主,可是猎人却不会那样做。

这里是西封邑地,整个图米尼斯帝国最为贫瘠的一块土地,即使每一年的气候都如今年一般温和,收成也仍旧只能维持在够填饱领民们的肚子的程度,虽然可以依靠低语之森给白杨镇带来一定的繁荣,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子爵的领地充其量也就是那么大,周围的贵族封邑早已经固定。就算白杨镇能够建起城市,成为西封邑地的经济中心,撑死也不过就是个伯爵领……然后自己呢?满足于成为一个贵族的幕僚,从此为了将这个荒僻的地方变成一个与记忆中有些类似的地方而慢慢努力?

未免太过无聊,而且危险……

即使岁数上已经接近,但他早已经不是那些乐观的中二少年……领地的发展在开始或者可以迅猛,但最终必然进入一个瓶颈——一旦引起瞩目,那么那位遥远王座上的陛下能够坐视吗?甚至是在那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任何的一个实权贵族都可以轻易地将之收归囊中。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人做了嫁衣而已。

事实上,即使一些真的如同梦幻一般的成功了,那么又能怎样?以此为基,图谋天下?

就算在梦幻一点,真的成功了又能如何?一个皇帝的位置,可以让自己感到满足吗?皇图霸业,最终也不过一掊黄土,最后还免不了被人挖出来——不管动手的是吹灯的鬼,还是打着国家旗号的私人。

在那个人类就是自然规律之中的最高,能够主宰一切的世界里,这或许是个很好的选择,令人热血沸腾,然而在这里,变化了的规则,让它沦为了彻底的鸡肋,所有精密的计算、野心与梦想、个人的意志……在凌驾众生之上的超凡存在眼里都只是随手一抹就能消灭的微尘。

所以,爱德华为什么不可以,是那个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随手抹去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在爱德华的记忆之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二十三年是平凡的,是庸碌的,是无奈而听从摆布的……

然而既然何其有幸,得到了这众人垂涎的遭遇,那么又岂能再甘于成为一副背景,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

他当然不会,也不可能想要要再重复那种平淡的日子——那是在是浪费生命。

这第二次的生命,他至少要自由的度过。

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自己的自由,便会践踏他人的自由,所以自由,必然要有强大的保证,否则,不过是镜花水月的空幻,或者弱者在心中的自我满足罢了。

强大有很多种。

团结多数人可以强大,掌握了至高的权利可以强大,记忆大量知识可以强大,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也可以强大……然而爱德华知道一条古老的谚语——要是你做了狮子,狐狸会来欺骗你:要是你做了羔羊,狐狸会来吃了你;要是你做了狐狸,万一骗子向你告发,狮子会对你起疑心;要是你做了骗子,你的愚蠢将使你受苦,而且你也不免做豺狼的一顿早餐……

所以,强大是有层次的,在某一个层次,就有一个独特的要求。

在这个世界,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在这个世界最后也是最可靠的王牌。

所以爱德华必须变得比大多数人都强。

哦,应该说,这只是少年心中,最为宏大的一个梦想。而我们知道,一个人总是生活在梦想,总不会是只有一个的……

有些很大,大的就如同小时候写在作文里的科学家工程师飞行员或建筑工抑或是长大后的老总老板省长市长局长科长亦或者彩票头奖被自己买了几百组……有些很小,比方说加薪升职捡钱包甚至是下一餐要开怀大吃红烧肉或者猪骨头。,

对于这些,有些人称之为梦想,有些人称之为追求,有些人称之为欲望,但对爱德华来说,即使抛开那些不能做到的,不能实现的,以及太过遥远的,他仍有希望得到的东西——那些在他开始系统的观察这个世界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与记忆中的历史并不相同,原本只属于幻想之中的东西。

那是名为老麦格的施法者,用手中喷薄的火焰,电光,以及变换的光柱展现成为的华丽殿堂,如此缤纷,如此玄幻……不是用道具模拟出的欺骗的效果,不是用数字渲染出的虚假的图像,而是货真价实的,摆放在眼前的神奇世界。

或者就是在那时,这个身体之中年轻的灵魂,已经刻蚀上了那个神秘而奇妙的世界的烙印。

他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甚至是所有人的都不相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于这些原本的知识体系之中,只存在于传闻与故事里的力量深深迷恋……

虽然除了那段完全没有记忆的灵魂转移,他并没有得到格外的恩宠,更不会因为吃多了某种茎块类植物便天赋超群的幸运……然而既然有幸来到了这个空间,这个铁与血,剑与魔法的奇妙的世界,若是不去尝试碰触到那神秘的门扉,岂不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

木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爱德华没有回头,依旧专心的检查着箭袋之中的每一根箭矢,用一柄小小的短刀将些许杂乱的翎毛打理整齐。

因为对方的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事实上能进到这个位于铁匠铺最里面房间的除了他自己,那位领主大人的儿子,剩下的也就只有这铁铺的主人,他的父亲而已。

这一世的父亲。

“这一次要去多久?”铁匠铺的主人开口道。

“估计大概要一到两个十日。”爱德华转过身,却并不接触那个中年人的目光。

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看清那黑色的脸,一层烟火的灰尘覆盖在他脸上,让几块火伤和深深地铭刻着一丛丛皱纹变得不大醒目,可也掩不住那些灰白的头发从原本的棕褐色下面露出头来。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铁矿石——干涩,坚硬,然而却又磨平的所有的棱角。

这面孔已经很熟悉,却又似乎总是陌生。

“……我听说,有些危险。”

“只是在外面打个转而已……那个法师要找点小东西,因为比较稀少,所以多雇了几个人。不过出的价很高,已经足够……我去魔法学院的学费了。”

“你一定要去魔法学院?”

“已经快到了年龄限制了。”

接下来的对话很简单,只是当铁匠一直在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间感觉自己面对着的,似乎并不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儿子。

魔法学院……这个听起来非常遥远的词儿,让老铁匠忽然间有一种明悟。

或者,这个名为爱德华的孩子,不可能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间大屋,这个铁匠铺,这个村镇,甚至不属于这个郡——他必然不会被周围绵延的荒原,奔涌的河流,沉郁的密林或这个小山村之中的任何所束缚,这个孩子的脚步最终必然将要踏出这片他祖辈赖以为生,也被禁锢在其中的地域。

看着那个正在整理装备的年轻背影,老约克似乎是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已经有多久了,二十年,还是二十一年?

那个时候,低语之森还没有成为穴熊们倾慕的目标,只是一块面临着林地,偶有地精和野兽骚扰,却也平和安静的地方……而在西封邑地男子一到二十岁就要继承父辈的手艺,农夫,手艺人或是商人……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虽不知道从何时从什么人的手上流传下来的,但却一直被很严格地遵守着,

于是在周围其他人的眼中,约克是幸运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必然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支铁锤,成为村镇之中唯一的一位铁匠,镇子的核心之一。,

然而,从小就这样在炉火和敲打声中成长起来的约克,在十几岁的时候,却曾经认为自己有所不同——年轻人特有的不安与躁动让他,还有一群伙伴们不甘于一辈子在铁块与火炉之中虚耗时光——几个伙伴们互相约好,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

虽然他们从生下来就在这座小镇,最远也不过只到过附近的森林中游荡过,最多通过臆想和外面冒险者口中的只字片语来揣测外面的世界……可他早就已经痴迷于村后的那个老冒险者所讲述的外面的世界——躺在金币堆上睡觉的喷火巨龙,用歌声来迷惑水手的美丽人鱼,自己会活动的尸体,泥人,各种各样的亚人类,信仰自然元素的国家希奇古怪的习俗,还有那飘着丝丝白云的无限青空,神秘莫测无边无际的大海,策马奔驰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尽头的大草原。

那些居住在大宅里面,美艳而寂寞的贵族夫人,会悄悄地将中意的勇士邀请为入幕之宾,而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得到某些贵族女子的青睐,摇身一变成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群之中的一员。

老约克曾经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天地,所以他就开始向老冒险者学习一切外面世界的知识。如何在沼泽和荒漠中生存,如何识别各种植物,各种亚人类的各种习性,如何搏斗,如何设置陷阱。

他每天锻炼自己身体,和比自己大得多的人打架,锻炼自己的刀法,十四岁的时候,他也曾经进入那片森林的周边,幻想那就是外面的神奇天地,在里面练习自己的生存能力。

日子就这样过去,梦想似乎也越来越近。

直到他的膝盖中了那一箭。

狗头人的箭矢上涂抹着从林中的生物提取的古怪毒药,那是无论如何强健的战士,也难以承受的东西……事实上一向自诩运气良好的约克,确实是很幸运的,或者说生命之神的护佑,那支简陋的箭矢没有夺取他的性命,发了几天烧之后,他终于活了下来。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那箭矢最终还是夺取了他很多东西。

不只是那条腿,还有他脑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幻想,他的伶牙俐齿和年轻冲动,他的野心,他的追求……他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埋头铁匠的工作,娶了邻居的村姑,仿佛一个看守一般守着那那小小的铺子,同时也被那铺子看守——他变成了年少时认为最为无聊的人物,他的父亲的翻版。

……

然而此刻,老约克却也非常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成为他的翻版。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同的……他的聪慧,他的深沉,以及他的叛逆——都与自己不同。他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他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轻狂放荡过,所以他也不会和自己一样在挫折后重新回归进生活。他不是在生活里叛逆,而是从开始就要反叛整个生活。

那是一定的吧。

因为这个孩子……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强。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手准确的弓箭技术和古怪的战斗手段,而是因为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实际掌控了全镇子的守备队,而几乎每一个在白杨镇混过一段时间的冒险者看着这个小鬼时,目光之中透露出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敬畏,这是约克年轻时根本无法想象的。

这个孩子……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强很多。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会不时地想出一些奇怪的方法,而是因为他制作出的东西,都是约克从未想象过,也不敢想象的。

就像他此刻手中的刀刃……约克可以毫不夸口的说,他是这周围几百里之内最好的铁匠,可他也确定,自己一生也没有见过那样的一件武器——那原本不过是一块因为捶打过度而废掉的熟铁,然而在那个孩子无数次的折叠锻打,加入木炭的粉末之后,那东西却却变成了一块上好的精钢,然后再化作这柄类似长剑,却只有一边拥有锋刃,又足有一指厚度的武器。,

它甚至拥有着不逊色与任何的魔法武器的锋锐,可以将试刀的铁片轻易地划开……尤其是随着这个孩子几次的森林之行过后,那锋刃上已经凝结出了幽幽的一道蓝绿色的光痕——作为一个曾经向往成为佣兵的人,约克知道,那是只有痛饮了无数血浆之后才会带上的杀戮的印记,没有成千上百次的与血肉的交融,根本不可能让凡铁发出这种光泽。

虽然那个孩子每一次都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只是在森林的外围打了一个转儿。

这个孩子……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强得太多了。

这不仅仅是聪明好学,而是因为他的梦想,或者说野心的大大不同。

他想要成为一个法师,于是就学会了贵族的语言,学会了写字,那种带着精妙转音的官方语言,即使是曾经在首都呆过的领主老爷都没法说的那么流利,而他经常一页页书写的,那些被称为罗德里格安花体的繁琐文字,更是让约克看上一眼,就感觉脑袋发痛。

所以,约克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无法对于这个孩子拥有什么影响力了——当他下达决定的时候,他那双眼瞳之中闪烁的光辉是如此的睿智,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而更像是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够领悟得到,看透了世间一切的老人。

“那你就去吧……山达柯尔陛下保佑你的旅途顺利。”

沉默了良久,老约克最终却没能说出什么,或者时间已经将他的话语都夺去了,只留下了那些沉重的叹息。

……

但旅行好像总是开始在期待与不安之间。

这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死亡之神凯蓝沃陛下,也掌握着一部分旅行的神职。

希尔顿酒店的大堂,一如既往的喧嚣,但这并不是惯常的围绕于那些美酒或者战利品的话题——三十几个人正在一个个的走过一张桌边,在一张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还有等数的人手,只能围在一旁,喧嚣的议论着什么。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知道他们正在签署一份契约——这个世界的契约远比他记忆中的更加具有约束力,因为负责保证其执行的,是高高在上的诸神。

虽然这张价值不菲的羊皮纸,可以完全保证中途不会出现叛徒之类令人扫兴的问题,但比起那些自发组队进入林中的冒险方式,这样的郑重令人有些不大适应……不过略微犹豫之后,他还是走上去,伸手去拿那支羽毛笔。

啪。

就在爱德华握到那支笔之前,一只带着漂亮花纹的铁手套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而那个有些闷声闷气的冰冷语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我们不欢迎你的加入。”

对于面前那张被头盔覆盖了半的面孔,爱德华只是微笑,似乎毫不在意。也没有任何开口辩驳的意思。

但有些人却会因此而开口。

“嗯……如果这一次爱德华队长不去的话,那么我也不去了。”

“是啊,那么我也……”

“我也是……”

十几个佣兵的态度变化,显然会影响到这次行动的最终成败……于是那支铁手套最终只能松开,让羽毛笔跳跃着,绘出一个漂亮的名字。

第八章 筹谋

对于那片绵延在西封邑地西南延伸千里,构成了图米尼斯王国天然边境的丛林来说,不管是低语之森还是迷途森林,只是方便称呼而约定俗成的说法,而真正属于它的那一个,早已经遗忘在了亘古以来,缓慢流逝的时间之中。

而在王国的地图上,它的正式名称是莫尔道嘎……在千年之前的爱加尔土语里,这个词汇的意义是,突然。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简陋,却又贴切的——这片与荒原交接的丛林出现的是如此的突然,甚至没有任何衔接上的缓冲。从只有蓬草栖息的荒地,进入到遮天蔽日的苍茫,只用了短短的几十尺的,一条清浅而缓慢的河流,将黄褐与浓绿,锋利的分开。

浓密的森林,粼粼的河水,广阔的荒原,在苍穹之下构筑成为奇妙的,却又完全忤逆了自然的景观。

令人赞叹。

好吧,或者,这样的赞叹只能发自那些远望着这片苍绿的人的口中。当置身其中,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上三天之后,心情的变换,就会让人感受到那种空旷的凉意与敌视,苍茫的林海可从来都不是个慷慨友好的主人,会任由人类走近他的怀抱……

浓绿与苍灰,密密层层地笼罩住所有的方向,堆叠成了视野之中最为深邃的景观,在远远近近黑色树干影子一般的深幽,光线从偶尔的树叶间隙之间透出,将周围一片染成新绿,也衬托出其余地方的近乎墨一般的黑。灰尘在这偶尔的光线之下上下起伏,光斑落在虬结的树根上树根之下,大大小小浓绿的水洼在地面上布展,古井无波,偶尔有一个个小小的气泡从中翻涌,才荡起波纹。

光与暗交错着,勾勒出一副静谧而又光怪陆离的景象。

可危险,就存在于可见,与不可见的每一处之中。

那些密密层层的树冠中,充斥着巨大的蜘蛛网和拳头大小的茧子,鳞翅目与多足类的虫豸,密密麻麻地攀附在黑暗中的树干上。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性命的搏杀,而他们也从不介意用天生的武器,让冒然闯进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领教一下生命的无常——其中至少有数种甚至数十种,都可以轻易地破开普通的炼金防毒药剂,甚至连灌下药水的时间都不会留下……

地面上松软的泥土,则随时有可能是无数年落叶凝聚成的伪装。其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泥潭,怨女一般痴痴地等待,将每一个运气不佳的旅者留在他们冰冷的怀抱。

而对于那些试图开辟出一条进入道路的人来说……丛林之中那些永远饥肠辘辘的掠食者,以及的食腐兽或者是最为欢迎他们的存在。

这里甚至对于那些掌握了非自然伟力的存在也同样的苛刻……不管是法师。牧师,术士或者吟游诗人在这个巨大的绿色牢狱之中都要承担一部分施法失败的风险,甚至有传闻说,那些能力低微却还试图在这里炫耀能力的家伙,自会享受到来自于魔网的惩戒——粉身碎骨或者化为焦炭,总之魔法反噬的能量会让他们付出合适的代价。

所有的劣势加诸一处,就让这片广袤的森林成为了整个大陆上十四个最为神秘的密境之一。每年在消失在这里的冒险者,几乎可以武装一个小城市的守备队。

如同被树木吸收了所有的声音,从林中安眠无声。但旋即,这维系了不知多久的沉寂被一个清脆的喀嚓声所打破,一截锋利的刀剑从茂密的林木之中伸出,将一丛茂密的树枝折断,让声音进入到原本的寂静之中。

光芒在勾勒出树丛后走出的,年轻的影子。

爱德华微微的活动了一下手臂,环顾四周,金色的阳光在他的眼瞳之中反射出一片林间的空旷,几株枯死的高大乔木无叶的树冠,让森林中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变得明亮许多,许久不见的天空在那些光秃秃枝条后焕发着黄昏的金光,而因此溜进空间之中的风也将那令人作呕的潮湿腐臭席卷一空。…,

他不由得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再嘬唇发出一个尖利的口哨。

几天来的跋涉已经让年轻的猎手开始感到了疲劳。

向着一个方向的直线前行,并不是穴熊们习惯的方式,当依稀的落脚点从若有若无到跟本看不清,有时候不得不凭借着直觉前进时,最为老练的穴熊也感到经验的匮乏,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碎石块、破烂的枝条、粗大的树根和纠结的蔓藤使得前进变成了一种令人极端劳累的运动。

前进的速度已经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而更加耗费体力的,是笼罩住了整个队伍的紧张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清楚,他们这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对手,可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怪物对于他们的规模有所忌惮,他们事实上一直都是在从那些强悍的怪物的领地边缘路过,尽量不会去招惹他们。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并不包括队伍那四个人组成的核心。

……

佣兵们开始了欣喜的忙碌,

因为地貌的变动而枯死的林地,对于活动在低语之森的穴熊来说,是这片森林唯一赐给他们的礼物,这里的土壤往往干燥,干枯的树木可以架起篝火,也不会成为野兽或者魔物们关注的场所,足以慰藉每一双在泥泞之中跋涉了许久的脚板,以及每一颗紧张了许久的心。

架设帐篷篝火与炉灶,是穴熊们的工作。对于这个队伍的核心,那四个人组成的小队来说,却是并不需要的——那位法师拥有着的一顶神奇的小小帐篷,让他们免去了所有的麻烦,所以在佣兵们忙碌不休的时候,他们的雇主只需要在干燥的地方冷眼旁观。

圣武士的视线,一直在年轻的猎人身上停留。

离开了白杨镇的爱德华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侍应,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仍旧非常普通。

五尺多高,有些瘦弱的身上穿着一件皮甲,内衬着麻布的长衫裤,脚下蹬着长靴,腰间随便挂着把剑。在一众佣兵之中并不十分惹人注目。

事实上,他身上的这些东西,都跟他的人一样,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的古怪——那黑黝黝的剑鞘,比佣兵间经常使用的制式长剑短了一点,宽了一些,却又比一般的阔剑长了几寸。或者是因为背后的那个箭袋,他挂着剑鞘的宽皮带上,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挂满备用的兵器,只有两把匕首,这两柄匕首也很奇怪,鞘很窄,很鼓,与其说包裹在其中的是刀刃,倒不如说更加象是两根钢锥。

或者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甲胄和衣衫,都带着一些奇怪的颜色——灰,绿和黑色的斑块随意地在表面涂抹出大小不同,形状不一的古怪色块。

但在林地之中……这颜色,就变得格外的不引人注目。

当他离开了人群,身体表面的色块与周围的环境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融合感,虽然圣武士可以肯定,那上面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但当那个身影接近灌木或者阴影,便会在那里变得模糊——那些杂色的斑块,将他的身影融进了环境之中。

当穿梭在丛林之中,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那个向他们介绍着美食美酒的,时刻微笑的侍应,也不是那个花言巧语的借题发挥,满口钱财的小子——之前半身人的说辞或者带着特殊的偏见,恐惧或者留言的成分,但是必须承认,这个年轻的小鬼……不,应该是年轻的猎人,确实拥有着凌驾于周围所有佣兵之上的气息……

具体是什么,无法言述——只是令人确信,他似乎能够做到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当目光交会时,便能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褪去了一切年轻人的羞涩与稚气,扫视着周围的眼神是如此锐利,仿佛偶一交汇,就可以洞穿人心。

于是他给人的感觉,就越发令他变得神秘。却又并非难以亲近。

圣武士微微摇头。…,

或者,这个一直微笑着的黑瘦少年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坏——不只是因为那满意周到的服务,阳光的微笑,也因为之前那对于他们钱袋的提醒,是进入这个地区之后少有遇到的善意之一……圣武士不否认心中本能的对其有些好感……然而人们对于自己有所好感的存在,总会下意识地,也将自己的善恶观念套在对方的身上。

所以当那好感骤然消散,对于这个人,他心中升起的厌恶感觉便格外的强烈吧……

……

爱德华的视线,一直在那几个雇主的身上停留。

两天的时间或者不长,但已经足够他发现不少有趣的事情——比方说那个四人小队之中,一直一言不发,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很可能并非是活物——这样倒是足以解释早在旅店之中,这个家伙丝没有点餐,甚至连话也没有一句的原因。

不是活物在这个世界上的解释,自然是一个亡灵,不过在一个圣武士,尤其还是兰森德尔的圣武士面前,显然是不可能容下这种污秽的生物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只有构装生物。

这东西是这个世界上的独有,据爱德华在佣兵里那些半调子的施法者处了解到的情况,它们应该是有点类似记忆中那些机械的存在。只是驱动他们的可是这个世界无所不在的魔力的力量,因这种东西的能力,几乎可以跟那些科幻作品之中的玩意儿相提并论,甚至是远超其上。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心中颇为震动。

佣兵之中也不乏能够施展出一点法术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用音乐沟通神祇的吟游诗人们,或者是某些小神的牧师,懂点戏法的法师,三流的学徒,骗子,装神弄鬼的巫医对于佣兵们来说都是很受欢迎的人才,而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法师参与到佣兵之中,但若论及他们的实力……通常不过是比学徒高了一点点的半吊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一个最为蹩脚的正式法师,也能够轻易地找到一个金主为之服务,获取一份足以让他舒服度日,以及支撑那些古怪昂贵的魔法实验的财富。

然而此刻,咫尺之外的这一位显然是有点不同的。

这个世界没有学位评定委员会之类的机构,法师自然也无所谓阶级之分,仅有的的能力参考,就是触摸魔网的深浅——能够施展三环以上的奥术,就可以脱离学徒的头衔,能触摸到魔网第五层,就可以算是通常所说的“高阶”法师,至于说能够使用八环以上的法术,哪怕只有一个,你也可以自称为大法师。

而按照通行的说法,魔网的第五层又是一个巨大的关卡——和第四层虽然仅仅是一步之差,对于法师来说却是终生的窠臼,能够越过,那么便是质的突破和飞跃,从此海阔天空,任意遨游;只是大多数法师都冲不过去,止步于此,终其一生也就只能寂没无闻了。

这是个简单而又受到世俗或者法师都一致默认的划分方法,但也仅仅是大致上而已,一个真正的大法师不会随便发出一个八阶的法术来证明自己,而即使是一个学徒也可以轻易地让一大群平民沉浸在恐怖之中——只要一个简单的幻术就足够造成可怕的印象。

可一个法师如果拥有一个精巧的魔像,似乎也可以算作成就的一环——据说能够制造这些东西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拥有着真名的法师。

这对于爱德华来说,无疑是一种相当的诱惑。

有了诱惑,自然就要有行动。

爱德华不是没有想过跟那位神秘的法师进一步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事实上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对方拒绝,也要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个哪怕是跟随的机会。可惜这一路上,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接近的借口。

施法者在冒险之中总是有着最高的特权的——他们无需搬运行李,开路侦查,行进时通常都被严密的护卫在中央,除非情况特殊,否则也无需守夜。而这一位法师看来更是施法者的典范,所有的休息时间,她都会在自己的帐篷之中度过,那个显然是附加了某种空间法术的魔法造物,显然是不会轻易让人接近的。…,

于是爱德华往往只是驻营用餐时,偶尔能和那位黑袍子中目光相对刹那,但从那视万物为刍狗一般的表情眼神之中,他也无法了解对方对于自己有什么样的印象,是否合适上前搭话。

如果对方只是佣兵之中的法师,那么爱德华早就毫不犹豫……不管是拥有什么职业,佣兵就是佣兵,他们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那几个方面,如何应付,少年早已了然于胸……可是想要讨好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而错误的尝试,则无疑会让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图谋也就大大浪费了。

尤其是其间还有着那个最大的障碍。

在那些佣兵们耳口相传的故事,或者是蹩脚诗人的颂唱中,圣武士们都是英雄的最佳范本,他们大义凛然,无私无畏,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似乎就跟爱德华记忆中那个永远年轻的解放军叔叔一样——当然,人毕竟不是神祇,而且即使是神祇也不会完美……所以传说和事实总是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差距——这一点规律看来在各个位面都是相通的。

至少现在爱德华知道,圣武士也是可以记仇的——每一次爱德华只要稍微接近他们,那头盔的面甲之下,两道目光中的敌视便火焰般熊熊燃烧,更不用说那些类似驱赶的言辞,虽然爱德华知道,在这个位面之中,人生而平等的言论还在等着几百几千年之后的某位哲人开发出来,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会对于这种情况彻底无视。

“至于么……不过是二十个白金币而已,你身上那套行头加起来,至少也是这个数的几十倍了。果然小白脸没有好心眼……过两天就找个地方坑死你。”

这并不只是简单的暗自腹诽——实际上,如果是那些佣兵们听到了这种言辞,恐怕会开始坐立难安吧。

在众多的称呼之中,唯有‘食腐狼’这个外号,不是形容那个年轻人在武力上的成就。

在爱德华眼里,这个这个披着一身铁壳的家伙,绝对是个标准的冒险方面的生手——在丛林中行走时四处乱看,时不时的离开队伍中的位置,一只窜过的耗子都能吸引他的目光,却偏偏没有丝毫的注意力放在脚下——如果不是他身上被施展了某种法术而让他不会陷落到任何的淤泥中,恐怕一天以前他就变成了一片沼泽之中慢慢腐烂的罐头。

不过唯一的问题,或许就是他在战斗上压倒性的实力——在这三天的旅程之中,偶尔出现的丛林巨蜥,蛇皮兽或者其他穴熊都难以应付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是一两招之间就能结束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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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了……总感觉不大流畅的样子……



。,

第九章 不请自来

可是那又怎么样?

爱德华并不在乎这样的人……圣武士的力量来自于神眷,确实是极为强大的,但这种强大的力量并不一定属于他们自己。只有经历了无数战斗的锤炼,力量才能真正属于一个人,被赋予的力量,在没有完全被掌控之前,并不算是真正的力量。

当然,那力量确实是强大的。轻而易举的,那些传说之中,得到了一个神祇帮助,而从凡人一跃成为无敌英雄的简直多不胜数。有的时候,爱德华也忍不住会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个神祇的粗腿来抱,凭借他的记忆之中的某些东西,得到某个神祇的青睐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然而这个想法毕竟太过危险了,爱德华清楚的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不过是一些记忆,而一旦引起了神祇的关注,这些就可以轻易被剥夺一空——即使强大的法师都可以做到读取凡人的记忆,对于那些超过了强大存在的存在来说,更是弹指一挥的事情。

而丧失了这些之后,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现在,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现在,自己的未来,一切一切都已经失去,身体,灵魂,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禁锢在这个时代……唯一自由的,只有思想记忆和精神。爱德华可不想要连这最后的一点东西也沦丧殆尽。

他还想要享受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丰富地五彩斑斓的世界,古老山脉深渊中沉睡着睥睨众生的巨龙,幽深的森林中隐藏着与世无争的精灵和树人,荒原和野地里遍布着魔法兽与人类的亚种,牧师与法师们在泛黄烛光下抄写着羊皮古卷上的晦涩文字,吟游诗人抱着竖琴在大陆上轻快吟唱着史诗,骑在马上的骑士凯旋而归迎接贵妇们的媚眼;高大华丽的城堡里伪善却浅薄的贵族们在寻欢作乐……

然而,想要体验这个世界的美好,以一般人的身份,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即使爱德华从出生起就在拼命的锻炼自己,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猎人,然而某些东西是不能够轻易被改变的……他不是贵族,不是富人,普通的出身,注定了他是一个弱者。

或者在这个世界,蛮力不如魔法,健壮不如聪明,所以天赋也可以成为改变一个人的重要条件,可这些,爱德华却偏偏也没有。

那传说中,本应伴随着他那奇异的遭遇一齐到来的东西——举手投足就能消灭大魔王的神奇能力,瞄一眼魔法书就能连环施法的天赋,因为前世吃多了某种薯类就拥有惊人魔力……都没有如约而至。除了超过一个普通人的历练和经验,他便不比这个位面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有用的更多。

所以,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要挣扎。

他必须要用上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而目前来说,进入到图米尼斯的魔法学院,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实际上,这样大众化的学院在大陆上聊算是凤毛麟角,整个大陆上的十几个国家中,大部分的法师采取的,还是古老的师徒制式的传承——一个法师手下带着数个甚至数十个学徒,建筑起一座法师塔,在其中完成研究教学之类的相应工作。

当然,这种古老的方式并不代表着更高的成才几率——由于收授学徒的条件完全由法师自行决定,因此原因也就变得五花八门,虽然确实会专注精英,但以苦力和劳工为目的的收徒方式常常大行其道,有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用学徒作为契约的试验品……虽然一个法师必然会拥有一个甚至数个天赋不错的弟子传承衣钵,但过程之中死亡率也高的惊人。

普通学徒遇见好的导师,概率就跟亲眼看到神祗一样大,合格的导师需要掌握丰富的学识,良好的道德,不被俗世倾轧的力量,三者缺少任何一项,都将把学生引入歧途……并不笨拙,却早已被判断出并无天赋的爱德华,自然不会去选择那样微薄的机会。,

而且,就像这几天之中的遭遇一样,法师们也不会毫无理由的选择他……

相对而言,面对所有能够上缴闪亮金字儿的存在,都会敞开大门的魔法学院,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出于图米尼斯王国对魔法师的需求,这所学院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大陆上最为平等的地方,至少一般不会出现平民魔法学徒被贵族打死的情况。而且往往成功毕业的平民学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后,也有很大机会成为贵族。

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知识在这个世界里是受到严格管制的,识文断字在这个世界中就是一种特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虽然并没有特别规定被教育者的身份,然而仅仅是没有印刷术来推广的书籍材料,便注定了高昂的教育费用,文字也仅仅只是在贵族与神殿的学士之间流传,至于说真正意义上的学校当然更不可能出现——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知识是全人类的营养品……但在这个大陆,显然大多数人都营养不良。

即使是那些大商人,也不会耗费太多的资金来学习那些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东西,而统治者们……那些士爵,男爵或者是子爵们才不会管他领地上活着的家伙究竟是不是目不识丁的……事实上即使是一些‘见多识广’的低阶贵族老爷,他认得的也就是些敕令上简单的词儿,能写出的可以辨识的字母,也就是他用来签名之中的那几个而已,所以如果情况允许,他们恨不得把那些胆敢宣扬诸如‘文明’‘自由’甚至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家伙们彻底踢出这块大陆,让他们到海中心飘着才好——平民不过是些工具,会动的财产,从土地中刨出铜币的牧畜,他们如果都识文断字了,那么这些统治者们到底该把自己摆在哪里?

或者那个将爱德华的灵魂抛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多少还进行了一点点的思考——至少白杨镇是个冒险者云集的地方。

大部分的冒险者都是能读会写的,至少能够写好自己的名字……毕竟,作这一行常常需要用自己的名字签订契约。而且他们之中也不乏一些落魄贵族,或者不成材的法师……爱德华那带着上波兰福尔贵族腔调的大陆通用语,便是他向一位曾经是伯爵庶子的剑士学来的。

不过魔法就完全不同了。

要知道这可并非是一种单纯的学问,而是一种可以作为武器的存在,特别是这种存在还有一定可能转化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等级森严的严格控制,魔法师都会受到严格的注册制度的管束,即使限于他们的自由而有些困难,但至少低阶的法师大部分都是在经常活动的国家登记注册的……

想要学习这个世界上最为玄奥的知识就更加困难,王国的魔法学院可以给平民甚至奴隶一个机会,然而这并不表示它拥有容纳所有有志于进入这个玄奥世界人们的雅量……过人的天赋或者雄厚的背景,只有两者拥有其一,你才能让那华丽的大门为之敞开。

那或者是这个世界和他原本认知中的位面的相同之处。

进入魔法学院需要钱,需要的甚至是常人没法想象的大钱……几百个金币在常人眼中已经是可以生存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财富,但在魔法师手里可能只是下一瞬间就会化为灰烬的材料,还不一定能够出现他们想要的效果,而如果他们认真起来,成千上万的金币都不过是一个魔法是试验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因此他们规定的学费,也同样高昂的令人难以想象。

三千金币……这就是跨过那道门槛的价码。

不过,经过了十年的努力,爱德华已经逐渐接近了那道门槛。

一百三十三个白金币……这是爱德华存储在某个秘密地点的藏金。而他身上那两件附带着魔法的装备,也同样可以换取到几乎同等的价值……只要这一次的冒险结束,他就可以如愿以偿的踏上前往首都的旅途,今年的报名期限还有三个月,因此,他有着足够的时间。,

当然。冒险是一定会结束的,但在这荒蛮的从林中,结束,往往都未必会是以预定好的方式。

比方说,大部分人,包括雇主的死亡……

视线扫过远处树下,那顶小小的帐幕,少年扯了扯嘴角,将双眼眯得极细。

……

当一抹青蓝渲染了头顶不大的天空时,四五堆篝火被点燃了,周围染上了一圈橙黄色的光晕。尽管低语之森之中有着太多并不畏惧火焰,甚至会被光亮吸引而来的危险之物,但人类还是需要光明——这种暖色调的光芒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足以给人一丝心灵上的温暖。

佣兵们已经麻利的将帐篷架好,然后照例围着篝火坐在一起,分享战利品,或者是总结这一天中战斗的经验或者是失误。

这一路上的旅程,算是相当的顺利……因为这支队伍,几乎是白杨镇附近,最强力的穴熊所组成。

三天的时间不短,虽然在丛林之中跋涉,注定不可能很快行出太长的距离,但毕竟至少也前进了将近六十里。这平日里难以想象的高速,源自于那位几位雇主的指引和帮助。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地精的巢穴,也杀死了几窝丛林巨蜥,虽然地精巢穴之中搜罗的前人的遗物都是些破损严重的粗陋物事,不过光是那几只巨蜥不逊于熟铁的整张韧皮,已经足够但冒险者们感到心情愉快……

而就在几个沙漏之前,这支队伍发现了几具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年的散乱的尸骸,尸骸旁边居然还散落着一些没有被采集的战利品——能够深入低语之森的绝对是顶尖的强者。从尸骸上的一些魔法饰物,武器和法杖就可以看出那应该是个组合得当而且确实很强的队伍,也许他们活着的时候还是声名显赫的人物,只可惜在这里,这些背负着许多故事和传说的英雄,总是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死得不声不响。

不过从这些尸体上得到的东西相当丰富,一口袋矿石原矿,还有两件魔法皮甲和一些护腕,靴子之类的小魔法装备。并不是顶尖货色,但是也算是相当不错的玩意儿,最关键的是还有两张保存得很好的魔法卷轴。更是在低语之森之中最为抢手的好东西。

收获让这个时段变得欢乐。虽然没有酒可以助兴,但有几个人还是低声唱起佣兵们的歌谣。互相吹嘘着自己的勇敢,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你们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一个火堆旁边,一个矮壮的战士大声说道。

一个同伴对于一张蜥蜴皮的炫耀,让他有些嫉妒,于是,他从背后拔下了自己的武器:“你那破皮子算什么?绝对顶不住我的一刀!”他叫道:“看看!这柄魔法武器,花了我六十多个金币呢!”

他手中的是一柄不足三尺长武器,看上去,有点像是一柄宽刃剑,可是却又只有一面的锋刃,说是圆月刀,却又并不弯曲……而且那背脊的厚度,看上去又简直是一柄变形的斧头,一圈圈细微的凹槽在剑脊上勾勒出古怪的花纹……而更为怪异的是,那武器的尖端上还上开了一个孔,在其上缀了一个硕大的,同样刻蚀花纹的金属环,随着他的拍打微微颤动,摩擦出嗡嗡地低鸣。

于是佣兵们开始起哄,他们哄笑着,怪叫着,撺掇他们比试一下。

不过这个比试还没有开始,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截断了。

“你说这是魔法武器?”

圣武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后面,目光闪烁一下,他毫不客气地扫视着那个战士和他的武器,声音更似乎更加寒冷了一点儿:“那么你知道上面附加了什么魔法?”

“上面有着来自神秘神祇的祝福。”战士愣了愣。对方质问的语气令人不爽,但这位圣武士是他们的雇主,而且能力又是有目共睹,所以他最终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

“你被骗了。这不是魔法武器。”,

“嗯?欺骗?不,先生,你大概不知道,老约克铁匠铺是从不欺骗顾客……”战士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下意识的辩驳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祝福是啥魔法……总之是附加了很好用的,用着顺手极了。”

“既没有魔法灵光,也不存在魔力的波动……那种无聊的把戏也就只能骗骗你这样对于魔法一无所知的的人吧?”

圣武士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手扶住剑柄,头盔缝隙之中的眼瞳光泽闪闪。:“不是只要有些怪异的纹路刻蚀在上面,就是魔法武器的,而且六十个金币是买不到魔法武器的,很遗憾,你或者心理上会觉得他有些神奇的力量,但那不过是你自己的一种错觉罢了。”

他转身离去,但却又在下一刻停步回头:“等等……你说,老约克铁匠铺?”

“是啊,白杨镇上,只有老约克的铁匠铺,而且也只有爱德华队长才会售卖这些魔法武器的……”

……

爱德华的帐篷,搭在营地最为外围的一圈。

虽然这次行动的冒险者大部分他都能叫出名字,之中至少有一半与他相熟,想要参与到某个团伙之中其实并不是很难,然而他却选择了这里,一颗孤单的栎树之下,远离营地的中心。

选择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大树茂密的树冠与延展出土层的根系,足以遮蔽冷风,而树后不远,有一片小小断层形成的陡坡,却又没有太多高耸的植物,因为利于警戒,通常不会被选择成为攻击的方向,而又并不难以逃走,危机的时候只要稍微向下一滑,便可以获得相当的速度和必要的掩护。

每一次进入丛林,爱德华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这也是他以十岁出头的年纪,数次出入低语之森,却最终安然无恙的原因。

爱德华虽然并不一定参与守夜,可是如果有某些危险靠近,他绝对是最先警觉的一个——老练的穴熊们大多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的习惯,因此,他们很少会打扰他。

不过,此刻,年轻人的篝火旁,却迎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嗯,爱德华小兄弟,你可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哈哈,哈哈,人类里象你这样的可不太多。我巴洛克·夜雨很喜欢。”

火光在他矮壮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圈红边,好像那捧暗红的大胡子也如同一团火一样。笑容从自称巴洛克·夜雨的矮人的胡子下面浮现出来,不过他的眼光却直勾勾钉在猎人手中那个金属盒上。显然他所谓的‘喜欢’,未必是指爱德华的。

对方的表情和不住摩擦着手中大木杯的动作,让爱德华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拧开木塞,给这位不速之客到了一杯。

他并不喜欢喝酒,带着烈酒不过是用来驱寒和急救……不过他也并不介意用它来交上一个朋友——毕竟传闻之中这些高山之子拥有的可不只是强大的战斗力,而且他们的眼睛早已习惯了在黯无天日的坑道之中的活动方式,因此,在这种光线都难以穿透的的森林之中,他们绝对是最为合适的搭档。

感谢夏霜冬炎,《紫電》,靠在墙边等红杏,东张西望368,RAOTIE等诸位读者的大力支持……

第十章 夜袭

低语之森的黄昏似乎总是特别的短暂。

当夕阳暗红色的光晕在树梢消失,光线似乎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天顶的苍蓝在林间他的光泽被重重扩展地树影吞噬,黑暗就像一块幕布围住了周遭,只留下篝火抖动的橘黄光泽,在林间留下模糊而摇曳的朦胧光影。

而声音也随着光线的暗淡而逐渐消亡,除了低低的几声虫鸣与夜枭的鼓噪,四周忽然变得万籁俱寂,佣兵们的低语,篝火之中哔哔剥剥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低沉,唯有偶尔一两声尖利或者低沉的异响,从风中远远传来……像是嚎叫,像是风声。

“……今天那些东西还算是不错,而且是你最先发现的,为什么要让给那几个家伙?”

小小的啜了一口大木杯中的酒浆,含了一会儿才吞下喉咙,杯中浅浅的一层酒让矮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像是要从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似的问道。

“不算是最好的……而且,即使抢到了,他们也未必能够活着将之带回去。”随手捅了捅篝火,爱德华道:

三天时间,已经足够一个老练的猎人看出一个同伴的能力,即使他们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而在爱德华看来,这个矮人的实力看来还可以,战斗力不弱,有些种族天性的莽撞,但却并不缺乏变通,而且显然有些冒险的经历——不过对于低语之森来说,这仅仅是个入门的要求而已。

低语之森最喜欢的饵料,莫过于那些自以为实力不错的存在。

所以,爱德华并不介意以前辈的身份,给对方一点小小的忠告……毕竟,对方的能力可能会在之后派上用场。甚至是决定一些生死。

“穴熊们有句老话,先拿到的是狗屎,后拿到的是钱,但只有能够活着带回去的,才是黄金。”

年轻的猎人将目光投向那些正围拢在火堆旁的人们:“在这里的家伙们是老手,可老手并不是最强的一群人,之所以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们之前进入的还不够深……只是在一些中等的地方游荡了一短时间而已。真正向低语之森中移动过几百哩的人,基本上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在银都罗娜提,或者范迪娜,克莱拉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过着他们梦想中的生活。又或者,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骨头,只要他们跟今天碰见的那帮家伙一样有幸留下了那些东西。”

矮人沉默下来,消散在树梢的阳光,似乎也带走了最后的温度,一小股从树丛缝隙吹进的冷风,让他不由自主的向着篝火靠了靠。

收回了目光,猎人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个无可非议的事实;“我不知道那位法师的真正目的,可能是某些珍贵的矿脉,可能是强大的魔法兽,但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个据说藏在低语之森最深处的古代精灵城市的遗迹……不管是什么,那都绝不是能够轻易到手的东西。毕竟他们的实力,你也应该了解了吧。所以,视乎情况,最后有命回到白杨镇的,大概只会有三分或者四分之一的人,甚至有可能更少……而如果真的被我猜中了,那么这一群人里面,有两三个能够保住性命,便已经是泰摩拉陛下的赐福。”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在这里的每一个老练些佣兵,心中都已经大概有了这样的认知。

不过,有些东西,爱德华还是没有说出来。

有关于低语之森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虽然它成为冒险者们猎场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规模的人类进驻,也还只有三五十年的光景,但其中萦绕的传说,却已经多不胜数……除了精灵的遗迹,还有一个著名的传闻,就是在深林的某处,存在着一个邪恶的洞窟,深不见底,连通着另外的世界——那传闻之中遍布了整个世界的地下,远比大陆的面积还要宽广的幽暗地域。

不过这也仅仅是据说而已……甚至比传说,还要不可信赖。,

即使是那些最为老练的‘穴熊’们也没法证实这一点……倒是有几个家伙声称他们碰上了卓尔,不过他们其实通常都没剩下几个,而且就连对方长的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当然这不奇怪也说明不了什么,隐藏在暗影之中,致命的伏击是传闻之中卓尔最拿手的事情,但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人类的佣兵们也同样擅长。

“尖耳朵的遗迹呀……有意思,他们虽然在锻造之类的地方比不上我们,不过论及一些小玩意儿,似乎很容易吸引女人,嗯,这一次倒要看看,寇德大神能不能保佑我弄到几件不错的东西。用来勾引波涛汹涌的娘儿们。那些尖耳朵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比我们的手艺有效。”

盯着爱德华的面孔看了一小会儿,巴洛克·夜雨忽然粗声打了个哈哈,他举起手中的大木杯一饮而尽,让胡子上的铜环随着动作叮当响动:“看来是要凭运气说事了……不过,我看这些人里面好像还真的没有几个能比我的运气更好的……真的。所以,敬我们的美丽的幸运女士一杯!”

于是爱德华举了举手中的肉干。

对方的回答,让他有些莞尔,显然,对方对于生命的理解,跟他并不相同。但或者,矮人表现出的,才是佣兵最为标准的心态——他们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了无常的命运和闪亮的金币,但却又在心底深处自认为是最为幸运的那一个……挣一份大大的家业荣归故里,或许最后再找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共度余生,完美的一生……如此,方能将明天扔到幸运女神的裙角之下,愉快的过好每一个今天。

“我有事情要问你。”

一个声音在篝火的光晕之外响起。平和,但是没有称谓的语声,带着些许的居高临下。

爱德华微微叹了口气。

事实上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就已经大概知道某人的到来……毕竟那样繁琐的盔甲摩擦声,在应该明了丛林规则的人之中是绝不会出现的。不过,那并不表示,他就会有什么想要跟对方交流的心情。

他不喜欢麻烦。

不过,猎人也并不会对之前的事情,有什么忏悔或者恐惧的情绪——圣武士大多都严肃、死板、恪守律法、一丝不苟,但幸好正因为如此,只要你不做坏事——或者说,做坏事不让他们抓住把柄,那么他们就绝不可能对于你有什么危害……严守律法就代表绝对不能做出对于别人不利的事情,别说背后下刀,就算是心里动了个见死不救的想法都不行,

圣武士的律条由神祗铸定,比任何规则都要严厉……一旦触犯,立刻便被剥夺力量,而保证这一切的同样是神祇的威能,没有丝毫后门之类的可言。

二十个白金币的数量不少,不过却绝不会高到让对方甘于破坏这种规条。

“我问你,这件武器,是你卖给这个人的吗?”

声音不依不饶的继续,同时发言者也从篝火的边缘进入到爱德华的视线。温暖的火光勾勒出那头盔下的半张面庞,让苍白的肤色变得红润,也让扬起的下颌线条更加尖削。

“首先,我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的规定,阁下您也不是领主与属民的关系,虽然我有义务配合您,但作为一名自由民我似乎也不需要接受您的质问。”爱德华随手拨弄着篝火,半响之后才抬起头,把一丝目光撇在这位义正言辞的圣武士身上,也扫过他身后那个有些唯唯诺诺的战士的身影:“如果是按照一般性的询问方式,那么首先您似乎应该报上您的姓名?”

“你!”圣武士的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八度,甚至一瞬间已经把手按上剑柄!不过稍微顿了顿,他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埃里……爵士!虽然并不是我的希望,但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请’自由民阁下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哦……原来是一位爵士老爷,请恕我失礼。您可以称呼我为爱德华。”猎人安详的起立,微微施礼,只是腔调仍旧令人心中不快:“好吧,那么爵士阁下。虽然我仍旧不认为你这是以询问的态度,但处于对赋予您这个头衔的国王陛下的尊重,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圣武士露出头盔阴影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在面前的这个黑瘦的乡下少年开口时,他总是会感觉到一种愤怒……是因为那语气,总是带着一种平等的淡然?还是因为在那张平和的面孔之下,那双眼睛之中,透出的总是淡淡的讥屑?

可即使是面对一位国王,恐怕他的态度也会是一样的吧——这个荒谬的想法一瞬间在他脑中闪过。也让他更加恼怒。

“这件武器,是你之前以60个金币的价格卖给这个人的?”

“是的。阁下。”

“你在进行交易的时候,声称这是一件魔法武器?”

“这是一件受到过奇异神祇祝福的,拥有神秘力量的武器。阁下。”

“什么样的祝福。”

“我并不清楚魔法的问题。”

“那么你为何要声称这是魔法武器?”

“我没有那么说过,即使是这位购买了武器的先生也可以作证。”

视线扫过那个苍白的的下颌,爱德华不动声色的在心中窃笑——这位圣武士阁下的性格还真是单纯的有些可爱。或者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令人心中总是有些想要打压的欲望。“……阁下何不亲自体验一下?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我想只要一个简单的挥动,您自会感到不同。”

呼!

随着话音的下落,那沉重的大刀向着爱德华的一挥而下!

这把武器本是为了配合那战士巨大的力量而打造,重量至少超过了三十磅以上,然而在这位看来并不高大的圣武士手中,它似乎也跟普通的长剑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加凌厉凶猛!

撕裂空气的震动化作了一个沉闷的低鸣!擦着爱德华的左臂飞过的空气,扯动他的衣袂,噼啪作响。

虽然只是一记空挥,但地面上一时间却沙土飞扬,竟然显出了一道浅浅的凹坑!

暴起的灰土延伸向黑暗之中,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里,一窝受惊的蜥蜴吱吱的怪叫着,四散而逃。被它们惊动的丛林四散出连串的嘈杂,仿如一片片黑影活了过来,幽灵一样在林子之间游弋!

圣武士沉默。

紧抿的嘴角无疑说明了他的动摇。这柄巨大的武器很笨重,可挥出的力量要比预计的更快更猛烈,就像是在挥击的一刹,有着无形的力量在帮助他。而收回时,这武器却又似乎变得轻盈了不少——确实是魔法般……不,应该说现有的魔法之中都不一定有如此便捷的效果。

没有魔法波动是肯定的,不管是刀身还是那个饰物上的符文,自然都只是一种唬人的装饰……可这奇异的力量,又是来自于何处?

爱德华挑了挑眉毛。

这个世界上的人太过于习惯了。

他们习惯于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推给魔法解释……因此,他们很难看穿这简单的把戏。

其实如果换个思路,答案自然就会简单——那个沉重的环之中包裹着铅块,挥砍时向前翻,重心前移而使砍刀更具威力,而收刀时,铅环向后翻转,则回复到如普通砍刀的稳定重心……真相往往总是最简单的那一种,然而被重重地事物迷惑之后,不管是武者还是魔法师,都是很难得到一个合适的答案的。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是用“奇异神祇祝福的”“神秘的力量”一类词汇在推销他的商品,却是确实没有任何的明确表示,他所出卖的那一把刀,具有着魔法的力量……这显然是个狡猾的骗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即使是在神的判断之下,他也确实是无辜的。

不过下一刻,这笑容便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猎人转过头,目光投向丛林的深处,森林在那个方向显得黑黝黝一团。夜风吹起来的时候,每一棵树地树梢都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一条盘伏在山脊的黑色巨蛇,一片片竖起鳞片,向这儿的冒险者标示出这是一片乃是属于它的领地——

但是这声音似乎很快便消失一空。

蜥蜴逐渐远去的嘈杂声不见了,连刚刚那一点夜枭的低鸣也沉寂了下去。

但安静,并不总是代表一切正常,也有可能是暴风雨之前地宁静。

爱德华的鼻翼微微抽动,跟着眯起眼睛,将视线投向周遭。森林中在浓郁的草木气息中多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那似乎是血腥气……尖利的警惕,已经在他的心头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是一个遇到危险的前兆。

他不动声色的一反手,旁边一大块树枝和泥土就翻了起来,砰地一声将身前的篝火压灭了。

“你干什么?”

“警戒!”

圣武士闷哼了一声,正沉浸于思考中的他一时不查。那些骤然溅起的泥水和灰土木炭,便在他的白色罩袍上画出了一大片污痕!而等他恼怒的跳开,正想要喝问。却发现猎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低声的警告。

并不大的声音,却让整个营地在一瞬间开始骚动起来。

轻微的窸窣声中,佣兵之中资历最长的一群在第一时间抓起放在手边的武器,也悄声叫醒身边的‘熊仔’,可是高高低低的谈话声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搅扰,只有周围的小型火堆开始逐渐的熄灭,直到一切就绪。

圣武士微微一呆。

那个黑瘦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一片树丛的阴影之中,似乎与那黑暗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圣武士的距离不远,恐怕几乎很难看清他的影子。而猎人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一张弓,弓弦上的箭矢正对着他的面孔!

下一瞬,随着一声嗡鸣,那支箭矢已经朝他迎面飞来!

——

营造矛盾好像用多了字数……这样不好,下章加速。

另外,隆重感谢书友GhostEVE的支持

第十一章 包围

箭矢一闪而没,只是在下一刻,树丛中传来一个小小的哗啦声。好像有什么在那里倒下。

“你到底要干什么!”沉默了一下,圣武士愤愤地开口道,年轻猎人一连串的举动让他不快至极,而当他回首四顾,却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供警戒的危险。于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刚刚的警告不过是草木皆兵……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借机让他出丑。

但阴影之中的猎人并不回答他,只是再慢慢地拉开弓弦,发射,于是又是一个细微的翻滚声在远处的林中传来……只不过更近了一点。

圣武士盯住年轻的猎人,对方慢慢的拉开手中的弓弦时,脸上那种凝重,让人难以再继续猜忌面前的一切都只是个拙劣的恶作剧——尤其是那短弓的弓臂中间,一层黑色的部分,让这张缓缓拉开的弓,发出的轻响与普通的短弓有着极大的不同……

完全区别于木头的吱吱声,那咔咔啪啪的沉闷声音并不刺耳,但在圣武士记忆中,似乎只有在城弩发动的时候,才曾经听到——那是钢铁被弯折的声音。

于是,当弓弦第三次震响时,他终于发觉了敌人的踪迹。

这一次的目标远在空地的另外一端,摇曳的篝火勉强映照出一个暗褐色的小小人形,这个只有半人多高的小东西经灵巧的在一棵树杈上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不过黑光一般的箭矢下一刻便直接钉上了他,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钉上了身后的树干!濒死的剧痛让它激烈的伸展开瘦小的四肢,用带着爪子的手拼命的拉拔那箭矢,可惜黑红的血液随即从他阔大的嘴巴里喷涌,激烈地抽搐不过持续了两三息,便难以为继了。

狗头人的尸体让圣武士惊讶地微微张开嘴。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怪物,而是那支黑色的箭矢——它直直的刺入了怪物的脖颈,看样子是击碎了喉间的软骨……这种方式保证射杀的目标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但狗头人的脖子是如此之细,中间还间隔着几颗枯树的枝桠,虽然没有叶子的树冠比较稀疏,但是阻碍仍旧众多……更何况那是至少百十尺之外的树冠之中。能够从如此距离上射中细微的目标,那个名为爱德华的猎人,需要多么强大的眼力和对于时机的把握?

事实上,这即使被称为神射或者也并不过分。

而且,那个年轻的猎人没有什么错误,错误的……是自己。

这个认知让圣武士露出头盔的面孔上也散开了一丝晕红,不过阴暗的环境将之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

爱德华此时没有兴趣去管理别人对于他的看法。

猎人此刻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林间那隐约可见的闪闪缩缩的细小影子上——狗头人和地精都是石块旷野的特产,而在低语之森里,这种暗红色,像是蜥蜴一样的小东西也是最为常见的大路怪物,他们柔弱矮小,唯一的优势就是象老老鼠一样善于生产,如果不加抑制,几年的功夫就可以让一个区域中泛滥成灾。

但这种号称拥有巨龙血脉的小东西或者还有些优势,至少在智力上要比地精高上一些,但是胆子却又小得多——借助黑暗中如常的视力,潜藏起来用简陋的十字弓或者投石索来暗算对手,正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所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远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浓密的丛林完全遮蔽了对方的行踪,但是从那微微摇动的树梢,空气中细微而尖锐的摩擦声,还有在火光边缘闪动的影子来看,这一批狗头人的数量似乎是相当多的——显然,即使多么小心谨慎,几十人的队伍也不可能在密语之森里不被发现地安全潜行……

甚至很可能,他们早就已经把自己送进了一个埋伏之中——即使简陋单调,但是以逸待劳总是具有优势。

但问题是也就出现在这里——这样数量的敌人,如果早就对这支队伍产生了攻击的欲望,那么应该爱德华本人早就察觉了蛛丝马迹才对,但是一路行来,却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的征兆。没有脚印,没有斥候……他们就像是从地下忽然冒出来的一样!,

进出低语之森已经有不下百次的爱德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贸然的接敌了——他可以将之归结为自己的疏忽,但其他穴熊也不是将自己的安全压在别人身上的存在……难道说这个小队五十多人,这一次全部都跟着疏忽了不成?

预想之中的攻击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比预想之中的还要糟糕一些,随着高低不等的摩擦音,凌空飞来的竟然全是弩矢!幸运的是,都是粗陋轻弩发射的短羽箭——粗糙的做工让这玩意儿连飞行的轨道都无法保证,通常只会被农夫们用来作为护身符,一些弩矢还没飞到就掉到地上、还有一些几乎全打在了两边地岩石,杂草和树根上,发出碰碰的闷响。

然而数量上的优势完全却完全弥补了命中方面的不足——那弓弩发射的摩擦音一时间竟然响成了一片!

一个遮蔽的不够万全的佣兵闷哼了一声,显然是中了招,而人类很快就发现了可怕的情况,那些歪七扭八的金属箭头涂抹着一层散发着刺鼻酸臭的物品,即使无法穿透他们的铠甲,但很快便让几个轻伤的可怜虫恶心和眩晕起来!

幸好这还只是小事……几个佣兵咒骂着,各自掏出抗毒剂灌进喉咙,这种价值不菲的炼金药剂不但可以解读,也可以在一定时间之内,保证他们无视掉毒剂的影响。

然后就是还以颜色。

发现了敌人的佣兵不再隐藏自己,几面木质塔盾下的钉刺狠狠穿凿进泥土,矗立起坚实的防卫——这些巨大的防御用上好的橡木拼接,又包裹着指头厚度的铁皮,即使是附有锋锐魔法的巨剑,也无法将之贯穿,更别说这种轻飘飘的羽箭……

三十余张短弓被拉开,几个佣兵纷纷敲开了照命杖的棍头——这种简易的炼金物品顿时将一个方向上的黑暗驱逐!然后随着指挥者的一个示意,一排箭矢便向林中挥洒了出去!

草叶,树枝这一类细微的阻隔对于佣兵使用的三棱长箭来说根本视若无物,雨点一般的咄咄声之中夹杂着一片惨号尖叫,仅仅一次齐射,已经有七八个矮小的身影惨叫着扑倒,而更多的影子则被照命杖的光线从黑暗中拉扯出来。

他们发出类似狗吠的汪汪声,仓皇奔跑,不过很快第二波箭矢就让他们步上了同伴的后尘。

“被狗X的烂东西,叫你们偷袭!给我吃屎去吧!”“白痴,他们本来是狗x的……说不定也是吃屎的……”“那就让他们多吃些!混蛋!”

佣兵们用一阵低低的叫骂和哄笑来鼓舞士气,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未必有这样好的效果,林木在几十尺之外便已经形成了稠密的天然围墙,如果不是弓弩粗陋而难以及远,狡猾的狗头人也不可能将自己暴漏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历次实战表明了十字弓在对射速度上远远不是弓箭的对手,但在一团漆黑连带重重障碍之中。佣兵就是有再好的准头,也无法完全发挥。

特别关键的是,对方人数占优。

爱德华扫视着周围……佣兵们的回射已经让周围的箭矢变得稀疏起来。但此刻显然并不适合放松警惕。

心中有个不明的声音,似乎在对他进行提醒,告诉他这个诡异的攻击,才不过刚刚拉开了一个序幕而已。在视线的尽头,那片被火把的光源勉强映照出的漆黑的阴影,好像下一刻,致命的怪物就会从黑暗中蜂拥而出。

这不再是空泛的恐惧,而是确定无疑的现实……事实上变化已经产生了。

面前的景象一切如旧,但隐隐约约间有了些细微变化----到底是什么变化,却又没办法形容。勉强描述的话,就像是空气中突然飘起一层稀薄的灰暗雾气,缥缥渺渺,若有若无,但是草木,地面,人体……所有地物体表面都弥漫着一层淡到极点地阴影。即便是远处最大堆篝火摇曳的火光也无法驱退其分毫。

“现在很麻烦,不要离开队伍太远。”他看了看身边的矮人和圣武士,低声提醒道——尤其是后者,他已经拔出剑向着森林的边缘迈开了步伐。,

“只是狗头人而已,这样的怪物不值一提。”

“几个人也就算了,狗头人没有胆子对十个以上的人类发动袭击。实际上就连熊地精也没有兴趣做这种事情。不是食人魔就是豺狼人,而且……”

“不必胆怯,父神的光辉会护佑吾等,远离危险。跟着我,去消灭那些盘踞的邪恶!”

“他们的数量不会很少的……”

“|父神的光辉会护佑吾等,远离危险。”

“远离个屁啦!去你大爷的父神护佑!”

如果面对着一个万事非要跟你对着干,说一句顶一句的家伙会有什么感觉?显然爱德华现在知道了——就是有着再好的耐性也会被一瞬间消磨干净!

心中那一阵莫名的焦躁,让怒从中来的猎人不由得破口大骂!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冲动,顽固而又不可一世的家伙直接掐死——处处散发着幼稚的气息,让人简直没法理解他那个宝石制作,代表着高阶的神徽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说那些高高在上,号称无数不查的神祇也有被天雷晃瞎了氪金狗眼,猪油蒙住了七巧心肝的时候?

如果不是奉献给神的信仰,应该是在每个人的心中,打不得半点折扣,爱德华说不定就会怀疑,这个该死的世界上除了富二代,官二代,可能还有圣二代这一说了……

不过翻了翻眼睛,爱德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兰森德尔,这个世界的太阳神、春之神、光辉之神、晨曦之神,最强大的神祇之一。只是听说,虽然善良诸神称颂他的热情和善良,但是中立者之中的一部分,以及敌对的神明,大多会讥讽他是个冲动的理想主义者。尤其是这位神祇对于‘消灭邪恶’的执着,已经超过了凡人能够想象的程度。

这种评价原本只是传闻,毕竟西封邑地这块混乱的土地上,并不是圣武士们,甚至太阳神信徒们喜欢踏足的所在……因此爱德华也没有见过几个这样的家伙。不过现在看起来,这恐怕并不是什么玩笑。

又或者应该庆幸,之前爱德华那一句渎神之语,用的是种花家的语言。否则说不定,一枚光雷就会率先从天而降了。

不过,现在情况的险恶程度,似乎是也相差不多。

圣武士高高的擎起手中的长剑,于是一点刺眼的光芒亮起——白茫茫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是眼睛一眯。而这白光在一瞬间向着周围迸发开去,将周遭,连同丛林之中照耀的一片光明如昼!

不得不说,这个攻击是有效地……丧失了黑暗的保护,狗头人们顿时尖叫着四下奔逃!但这个举动,也足以让圣武士成为了这个昏暗的战场上,最为醒目的标靶。

堤高于岸浪必催之……在低语之森,这种浪催的家伙怎么可能死的慢?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

只是他也没空感叹太多……因为在那慢慢暗淡下来的光芒的尽头,这次袭击的正主儿们,已经来了。

无数的黑影从树林深处的黑暗中,被光芒孤立出来。

那些黑影行动迅速,仿佛在森林中甫一现身就已经展开形成包围态势,人数至少不下数十!爱德华眯起眼睛,借助那水波般荡漾向周围的白光,勾勒出的这些袭击者的外形,忍不住让他再次磨了磨牙齿……

一些与常人几乎等高的生物,它们的手掌和腿脚同样是毛茸茸的爪子与长长的反弯膝,不过比它们四脚行走的远亲要修长得多,黑、红、黄或者灰色的毛发覆盖住他们的身体,从毛发之下露出简陋的镶嵌皮甲或者铁护胸之类的防具。手中则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豺狼人……

尽管名字相差无几,但这些家伙可要比狗头人难对付了十倍以上……事实上前者不过是一些长的像是人类的蜥蜴,而后者却是货真价实的半人半兽……而与他们野蛮的亲戚有着一定联系的是,这些家伙们的胆量总是被数量支撑起来的,几十名狗头人会称霸一个区域,几百名狗头人敢于横行无忌,而几千名狗头人……即使是面对着人类的首都,他们也敢张牙舞爪一番!

眼前出现在火光边缘的,虽然不过三十之数,但丛林之中那些阴影,却也绝不下于这个数字的两倍!

显然,他们就是驱策了狗头人的存在,而另一个显然,则是被他们驱使的通常都不会只是一些弱小的东西……

呜吼——!

几声长长的吼叫,从更远的丛林之中响起,此起彼伏。

悠长而低沉的吼叫声之中更透着几分苍凉……而且一声比一声更近了,空气中仿佛充满了那些呲牙咧嘴的野兽低沉咆哮的声音,黑色的生物在林地之间穿行,然后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腥红光芒,光点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那些黑色的影子偶尔停下,抬起头敏锐地嗅出生命的气息。

座狼!

爱德华只用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四足着地,却在灌木之上,接近一人高的黑色影子……这种传说中狼族的首领,拥有着不逊色于类人生命的智慧和狡诈!一只两只或者还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令人头痛的是,他们通常聚集的群体,要比他们的亲眷们更加巨大!

第十二章 豺狼人部落

“这个家伙真是走运……”

猎人再搭上一支箭矢,忍不住嘀咕道。

在这种包围的态势里,如果是一般情况之下,豺狼人恐怕第一时间已经将这个灯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类变成了靶子了吧……这些半野兽的弓箭虽然粗陋,力量上却不是狗头人那样的瘦小怪物可以比拟的,更何况体型上的差异让他们还可以使用短矛,飞斧之类的重型远程武器。

但这些夜行性的动物对于光线比较敏感,虽然也能在白天行动自如,不过强光还是会让他们稍微手足无措一会儿……就像现在。

但时间绝不会太长。

粗陋的箭矢和投矛在下一刻就已经拉出了一片嘶嘶的破风声!

然而,接下来的境况,却让爱德华不由得微微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只露出半张小白脸的家伙拥有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伴随着铮铮利响,数十道箭矢率先指向了他们的目标。只是那些粗陋的钢铁制品,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的成果——甚至连碰触到那铠甲上精致的雕花都做不到。在圣武士周围,只要有箭矢接触的地方总是不断闪现一面六边形的淡绿色光盾,箭矢一旦触及光面就立刻反弹开‘咚’一声落到地面。

至于说那些投矛和简陋的石块……圣武士只用了一个跨步便已经离开了原地,任由他们劈劈啪啪地在原地打出无数的草叶与泥浆!

“我了个去!这已经不是走运……泰摩拉陛下,你也太照顾他了吧?难道他是你私生子不成?”

一箭钉进一只冲出了林木边缘的座狼的眼睛,让那巨大的畜生向一侧翻滚出去,爱德华已经在磨牙了——他知道那光泽是防护箭矢,一个并不高阶的法术,通常只能对付三五支零散的箭矢……所以能够在瞬间偏折数十箭矢而没有放过一支……只能说它足以证明施法者的造诣。

尤其是这个效果体现在一件铠甲上时,最显而易见的便是……那一定是高阶炼金大师附魔而制作出的,高阶魔法甲胄。

高阶魔法甲胄呀……这种只有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们制作的东西通常代表着很多的意义——比方说一段复杂的故事,一种高贵的身份,一份强大的力量,以及……数以万计,乃至十万记的金钱。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币。足以让某个大公领,甚至是小王国掏空国库……爱德华心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算计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这个铁罐头的闷棍了。

只是接下来他就丢掉了这个想法。

圣武士从天而降。

就在爱德华视线流转的一瞬他已经高高跳起……那仅仅是十几呎的助跑,竟让人类的躯体加速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就带着这个气势,他迎头踏上一只豺狼人的脑袋,在噗地一声令人厌恶的闷响之中,那个倒霉家伙的头盖已经和肩膀平齐!

而借助这个踏板,圣武士已经又一次跃起,向着战阵的前沿直落下去!

他手中带着古朴花纹的长剑一瞬间迸发出的煌煌光泽是如此明亮,让刚刚冲出了空地边缘的七八只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尖吼——那种如同针刺火烧一般的疼痛之下,即使是野兽也难以支持……更别说在阴暗的丛林之中生存的怪物,对于强光自有着极端的厌恶。

随着光泽爆发的巨大力量潮水一般迸开,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光弧的终点,是一只健壮的豺狼人,他正慌张的举起手中的一柄长剑,试图阻止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掠过他的头……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没有对于切入点进行什么细致的选择,剑刃被推进,破开锈迹斑斑的长剑,破开血迹斑驳的头盔,破开虬结的皮毛分开颅骨,破开坚硬而紧缩的的肌肉……继续向下……光泽事实上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圣武士已经与第三个目标流畅的擦过——并不是用剑,而是凭借肩头的一记冲撞,就将那只巨大的座狼撞出去了十几呎远,坚固的狼头仿佛撞上了铁板,喀嚓一声在这一击中歪向一边!,

而直到这时……一道血痕血痕才从刚刚那只被剑光掠过的豺狼人的头顶蔓延,将他所有的动作彻底凝固,最终随着模糊的哗啦一声,分成两片的尸体掉在地下,蠕动和粘滑的花花绿绿散开,各种体液向着四下流淌。在空气中渲染出熏人欲呕的腥臭气息。

爱德华拉弓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不是一场力量相近的对决,甚至上都不能称之为一场对决。

刚刚那一击足够让猎人做出判断,自己与那个圣武士在在战斗手段上的层次,其实相差不了太多——所谓神乎其神的技法,只能够应用在两者的实力相差不远的时候,大部分的战斗实际上还是力量优先。或者对方的根基更加深厚一些,但毕竟临战经验相当不足,在这森林之中,猎人有足够的手段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综合实力……

然而另一方面,少年很清楚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他必然是输的一方。

对方拥有的力量和速度已非常人可比,那已经是质量的差别——对方的绝对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刚才那斩断了豺狼人首领的一剑拥有的威势,可不只是因为居高临下——生物的身体事实上可以视作一种复合材质,而想要将之利落的斩断,需要的力量是要超出想象的。

即使是手中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不,甚至可能连一半都无法做到吧——极端一点的话,就算是有五六个爱德华一起围攻,那个叫艾林的圣武士想必也可以一一击破。

仅仅踩上一个人体就能压爆脑袋,一个冲击便直接把人撞飞,一个劈砍就是一刀两断。这不是人能做到的,是神赐的力量,用信仰交换得到的能力。它们是如此的强大,足以……

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一声嘶哑而高亢的嚎叫声响彻战场,也将猎手的注意力从那个灯泡身上收回,他收摄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将手中的武器换成了长剑。

因为战斗已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圣武士所向披靡一般的攻击并不会扭转整个战场上的形式——就在他击退了这第一波攻击的同时,更多带着狼头的高大影子,从树林之中扑出来了!

至少不下五十只!

他们从另一个角度冲进猎人们的营地,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佣兵,就是他们的目标!

豺狼人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温血的,有智能的生物,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偏爱听智能生物的尖叫声——但不管怎么说,人类,自然都是他们首选的猎物……数量更是越多越好。

布置在营地周围,其阻挡作用的削尖木桩,对于这些纵越如飞的怪物们似乎毫无作用——后者只是在掠过时随意蹬踏,便让那些斜斜的树在地上的木头翻倒下去,而其后的豺狼人和座狼,就那样迎着挥洒而来的箭雨,像是一道黑色的湍流一般,直直的冲向佣兵们那个方向上,在几颗大树树干间立起的盾墙。

本来佣兵们手中的十几根长短矛尖,在盾墙外组成了第二道防御……然而那同样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冲锋在最前方的,是一只身高超出了同类三分之一,覆盖着一身灰色长毛的健壮豺狼人。那一声响彻夜空的嘶哑长嚎,正是这只野兽的在冲锋中发出的战吼!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一种血液一般的殷红,从他的皮毛之下透漏出来,它张开了双臂,迈动的双腿,甚至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个嚎叫之中随之坟起!骨节甚至发出了劈劈啪啪脆响!然后随着一个猛力的屈膝,伸展,这怪物已经像是一颗被投石机掷出的石弹,划过了接近百尺的距离!轰地一声呢撞上了一块大盾!

这一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连坚韧的塔盾发出了凄厉的呻吟!那怪物手中的一柄锈蚀大剑随着势头,将一指厚的铁皮被生生压裂,厚重的刀背已经嵌进了那弯曲的木板!,

即使如此,这一刀仍旧没有奈何得经历过无数战争考验而设计的塔盾,铁木结合的柔韧将所有的力量卸去了……

但支撑着塔盾的人却并没有那种柔韧,在尖利的惨叫声中,他的手臂已经软软的垂下!而进攻者,又不失时机的一脚踢上盾身!于是盾阵便被这石弹一般的活物生生推开……继而随着那尖利的左爪一挥,因痛楚而屈身的人类,便被满是血腥味的手掌紧紧揪住。

长长的惨叫之声响起,再骤然终止,红红白白的粘稠已经从指缝间流淌下来!

他扔下手中逐渐冰冷的尸体,双手握紧缠有兽皮的刀柄,发出如崩石一般的吼声,闯入冒险者之中。

那柄纤长的刀刃已经被舞成了一片灰色的暗影,在阴暗的林地之中,夹带着撕裂的风声向前冲刺……与一个个人影接触,再分开,阻挡在他的路径上的一切,都被撞飞,弹开,撕裂,几个健壮的大汉甚至连同手中的塔盾一起飞起……伴随着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崩裂声,将冒险者的防御阵势扯出了一个缺口、而紧随其后的豺狼人们自然一拥而上,将这个优势扩大开来。

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刀锋碰撞声,闷哼狂吼声,双方不时有人倒下,剑尖捅入胸腹,刀锋割开咽喉,战锤压碎骨肉,利爪鲜血从男人们的身上喷洒而出,淋湿染红本已湿红的落叶。

“见鬼……”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归眼底的猎人不由得心中暗骂了一声,握住长弓的指节有些发白。

他原本便不指望这些冒险者们能做出良好的战术配合,只是这些家伙竟然崩溃的如此之快,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佣兵们即使是配合上要差的太多,但装备上与那些大城市的城卫军,甚至是普通骑士不相上下的,各自为战的习惯早就深入了他们的骨髓,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战斗方式也更加偏重乱战,可是此刻,他们原本引以为傲的剑法,速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竟然一概不起作用了!原本曾经对付几个豺狼人也不落下风的高手,现在却只能勉强的应付一两个

比较起来,那些豺狼人们反而更加懂得“配合”这个词汇的含义——楔形阵势最适合冲锋使用,而他们强壮的后肢带来的速度优势虽然不及坐骑,但想要分割开一群本就各自为战的家伙却并不困难,而那些狗头人从后方抛过来的箭矢,更是足够让人类的队伍陷入混乱!

这种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已经难以撼动局面,即使是被称为猎手之王的爱德华。

他使用的滑轮弓的力量不错,但那是牺牲了发射速度换来的,连发了三箭解决掉三个能够看见的视线最远端的豺狼人,他便不得不寻找一个掩护来避开那些寻到了对手的箭矢。虽然一开始便寻好的这个偏僻位置,让他周围没有多少敌人,可是如果整个队伍就此全军覆没,他的生命也同样危险。

但这种时候,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已经难以撼动局面吗?

不见得。

混乱持续了一刻……极为短暂的一刻。直到那被黑袍包裹的身影,从黑暗中无声的浮现。

一个低低的呢喃声穿透嘈杂的战场,某种无形的东西从她站立的位置……或者说,从她的身体上向外迸发。

穿过几十呎的距离,在这无形的范围向外延展,于是首当其冲的十几个豺狼人放慢了脚步——他们摇晃着身体,摆动其长长的脑袋,似乎试图挣脱某种东西的束缚,但仅仅只是一息之间,他们却连手中简陋的武器也掉落在了地上!再挣扎了一下,便一头扎进地面的淤泥之中!

并非死亡,然而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也跟死亡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只有一两个特别强壮的家伙们才扛住了这个效果,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失去了原本纵越如飞的速度。继而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应付佣兵们之后透过来的箭矢。,

而这个时候,第二个吟诵声组成了短短的符文……于是五道刺眼的光芒刺穿了黑暗!

光芒从黑袍法师的五指之间射出的一刹那,便带起了令人心悸的劈啪声!这弯弯曲曲地电光越过了林地,首先打在当首一个强壮豺狼人身上,在清脆的喀嚓声中让他猛地跳起,连全身的骨架都隐约可见!继而马上跳向另一个方向,化成明亮的闪电锁链缠绕上另一个豺狼人的上半身,再落向下一个……当那人腰粗细的电光最终变成四面八方爆射开的电弧,已经有五六个最为强壮的豺狼人在其中化作了浑身焦黑熟肉!

爱德华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住那个黑色的身影。

那就是奥术的力量……仅仅只是一个短短的符文,一个轻轻画出的手势,但产生的威力,却强大得令人战栗……心中的某些东西,如火焰一样燃烧,催促着身体微微的颤抖——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羡慕或者嫉妒……而是渴望。

这个时候,另一个同样包裹在黑袍之中的人影出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经进入到了空地的边缘,不断有豺狼人继续冲过来的路线上!面对着十几个重新聚集起来的敌人,他就那样向前踱步,仿佛面前那些豺狼人组成的阵势不过是纸扎泥塑的玩偶……

直到第一个敌人接近他。

出剑。

只用了一剑,就将那个敌人刺穿在剑锋上!

……三个强壮的豺狼人嚎叫着试图扑向那个离开了众人防御的猎物,但却连稍微阻止他的脚步也无法做到,后者手中的长剑圈转,手中的长剑画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电光,只一下,便将他们一剑枭首!

豺狼人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他们嚎叫着,从四面八方围拢。似乎要用人数的优势,来对付那个难以应对的敌人——那种奇异的嚎叫此起彼伏,一时之间,似乎整个低语之森都已经活了过来,到处都充满了那可怕的嚎叫!

这一切都落在了爱德华的眼里。

而少年的心中。似乎不断的被压上一块块的大石!

周围的豺狼人的数量,便是那些巨大的石块……即使战场的嘈杂让听觉不甚敏锐,但他可以肯定,目前为止正在林中向这里靠近的豺狼人,就绝对不下二百之数!

那已经不是一个多可以形容得了。

这丛林之中就是豺狼人和狗头人的主场,密布的树木总是能够给他们提供最为稳妥的防卫,即使扩大了空地的面积,这个优势仍然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更何况时间也同样站在他们一方,豺狼人也和他们的亲族一样拥有着群体狩猎的习惯,而他们又有着类人的智慧,因此呼朋唤友这种事情,往往要比原本的强上几倍。本就占了几倍优势的数量,还在进一步的扩大之中。

即使这雇佣了佣兵们的四个人看上去能力很强,但是数量的劣势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人的体力终究有限,不可能保护所有人的安全,即使他们四个可以安然脱身,但是自己这一帮佣兵们又能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活下来几个?

况且,不正常的情况,还不仅仅是这么一点而已。

还有那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沉郁气息……足以让爱德华肯定,在自己周围出现的,绝不是正常的豺狼人。

数年的狩猎生涯,爱德华已经和这个种族打过无数次的交道……他知道这个倾向于聚落的种族还是保留着动物的残余,他们可以倚强凌弱,却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勇气,在面对强敌时,应该绝不会罔顾性命,舍死忘生……

而现在出现在面前的,也不是什么特别优良的种群,他们悍不畏死,他们力量超群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些隐约散布在周遭的空气中,令人感觉到压抑,却又不知为何的雾气。

爱德华并不是施法者,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法分辨法术带来的种种异象背后,象征着的意义。

他的记忆中,豺狼人之中一些特异的状况,

那是一个在丛林深处逃脱了性命的家伙,在灌下一瓶火酒之后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比常见的家族小队,聚落群体更大规模的豺狼人集群,或者可以称之为部落,而他们通常都会拥有个被称为通神巫医的家伙存在——那可不是只会装神弄鬼的东西,而是货真价实的通神者——可以从传豺狼人的神祗,那个传说之中居住在无底深渊的恶魔领主处借力,施展类似神术的能力。

而现在这些豺狼人反常的状态,似乎就在坐实这个传闻。

第十三章 混乱魔法区

时间在众人的感官之中似乎已经过去了良久……但实际上,从豺狼人出现到现在,也仅仅只是过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巴洛克老兄,跟我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已经开始充满血腥的空气,让自己的肺部扩张,猎人喊了一声。

不远的地方,矮人正咒骂着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他的战斧,然后一个回旋将之重新送进另一个豺狼人的腰间,随着一声暴吼,这个倒霉的家伙便被重重的抡在他的一个同伴身上,低沉的碰撞与刺耳的骨折声之中,喷溅的血液和肉块将地面渲染的一片狼藉,而在矮人身边,已经有物流局具豺狼人的尸体分摊开——各个残缺不全。虽然矮人身上的短毛斗篷肩头处也被挑破了一条大口子,身上沾着大片的血痕,不过从那口子下面露出的铠甲的金属反光来看,那对于他来说显然并不是个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

实际上在过去的一小段时间里。正是这位矮人分担了爱德华在侧面的一些压力……或者在丛林之中猎人并不畏惧豺狼人这样的对手,但也要力量对等才行,他毕竟没有圣武士那样被神力加持成怪物的能力,接近战之中,能够一次应付两三个豺狼人就已经算是相当出色了。

更何况在情况复杂的战场上,你必须时刻留下一份心力,准备好应对任何的危险。

三个身影就在年轻人发出喊声的同时,将他变成了目标。

两条座狼一前一后,猛地拱动了腰身,在朦胧的光线之中化作了黑色的残影!受到比一般狼大了一倍的身躯影响,这些野兽的动作平时看似并不是很快……但这只是看上去而已,实际上这些智慧远超野兽的怪物非常善于隐藏他们极为恐怖的纵越能力——强劲的四肢和腰背的力量,让它们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能窜过三十几甚至是五十呎的距离!

骤然缩短的距离,可以让它们的对手在一瞬间,便发现那带着尖锐獠牙的巨大口腔与自己近在咫尺——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一下便足够魂为之夺。继而成为他们獠牙利爪下的散碎肉块!

但他们立刻就注意到,这个对手,不是普通人。

他仅仅只是向着侧面跨了一步。便躲开了两头狼气势十足的扑击……即使其中一只座狼硕大的脚爪凌空变向,却只够擦过他的肩头,而这只野兽在下一瞬便意识到了凌空猛扑的缺陷——锐利的钢铁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轻巧的伸过来,几乎毫不费力的便刺进了他的腹侧,然后借助它引以为豪的冲击力扯开那里的皮肉,当它的身体落到地面,激烈活动之下,带着强大压力的血液,已经将它的内脏从那个接近两尺宽的伤口中猛地一起带了出去!

或者远超野兽的智慧让他明白,如果有下一次,绝不能再选择这种无法更改线路的攻击……然而他现在只能和身后那只同类一样,用最后的力量挣扎着,在地面的烂泥间拖出宽阔的暗红痕迹。

爱德华再向前踏了一步。

此刻,凌厉的风声中,一柄大斧向他迎头斩下,但这样的一个前进却让他刚好躲开了那凶器的锋刃,这全力的一击让那个挥舞斧头的豺狼人全神贯注,所以还没等到他弄明白为何自己的这个空抡的动作为何将他自己拉扯过去的时候,一支匕首已经重重的刺进了他的颈间!

一翻一缴。鲜血如泉。

然后这个被抽掉了全身力量的家伙向后倒下,而因此被挡住了视线的另一只豺狼人,最后感知到的事情,就是推开同伴的尸体时,一柄长剑的剑锋已经掠过了他的脖子。

轻轻的呼出那口气,爱德华甩掉剑锋上的血迹,而这个时候向这个方向上冲过来的一只豺狼人已经被冲过来的矮人一斧子劈飞。战场在这个角落上忽然变得安静了一些。

年轻的猎人转动视线,扫过整个的战场。

在他身前不远,一只豺狼人正被一道光华灿烂的剑光拦腰斩断,而圣武士则冲向了他的第十,或者是第十二个对手,他全身上下的光晕暴涨,在这黑暗的丛林之中如同一支火炬般的明亮。也吸了最为众多的目标——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身上那件华丽的铠甲为他挡下了为数众多的箭矢和刀锋,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被砸扁的罐头……但即使如此,他现在也已经没法象之前一样迅捷地解决对手了,剑法的动作也从斩击变成了偏重刺戳,毕竟砍断人体也不是一个轻松地差事。,

眼前的情况无疑已经非常恶劣,不过,而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

年轻的猎人皱起眉头,注意到战场的另外一个角落,那个中年的骑士正念诵出一段铿锵有力的语句,然后从手中迸发出大片的白光……在这光芒之中,几个佣兵们已经欢呼着跳起身来,显然身上伤口的合拢让他们极为兴奋——毕竟有一位牧师,而且还是能力不错的牧师在战斗之中属于你的一方,这可不只是战斗力增长了几分的问题。而是意味着原本要命的事情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一个火红的亮点在照明杖的白光尽头闪烁了一下,继而猛地膨胀!滚滚的火焰带着橘红色的光晕向着四周喷发,发出闷雷一般的鸣响,将几个豺狼人和两只座狼包裹其中!

火焰的光泽随着暴风四下流溢,最终化作照亮了几十尺方圆的残火,刺鼻浓烈的硫磺气味向着周围飞散开来,然后是第二个……一棵柞木吱吱咯咯的呻吟着,向着一旁倒下,带起稀里哗啦的摩擦声,低沉的惨叫被掩盖在凌乱的声音之中。稠密的森林打开了一小片的空隙,蔓延开的火光照亮了战场的一角,但光影中摇曳的,近百只各种生物的影子,却只会让人忍不住的吸进一口冷气。

火球术。

远处的景象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这个法术算是烂大街的普通玩意儿——虽然据说某些法师对于它有着特别的偏好,甚至在非常不靠谱的某些故事里,这东西对神都可以起到必杀的效果,不过事实上它也只有在敌人集群而来,而又没有障碍的时候,才是最为上佳的选择。

当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上下的分别了……因为这些不过是用来应急的卷轴的效果——对于佣兵来说这可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而且也只有几个佣兵之中的施法者能够使用,看来已经有机灵的家伙们发现了情况的不利,开始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

不过这连环两击造成的效果并不太好——暴风之月的气候已经让森林之中的水分丰沛起来,而丛林深处的沼泽水洼,以及阴暗的环境滋养出的厚重苔藓,都会让火球的威力大打折扣。如果是天干物燥的秋末初冬,燃起的火焰或者可以带来不错的阻碍作用。

现在,这不但对于战况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因为火光而更加明晰的视线,还让他们的身体变得冰冷。原本高涨的士气一下子重新跌落谷底……即使他们身边,那个中年的骑士又念诵出了一段铿锵有力的词汇,将一大片的白光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火光因为失去了魔法的支持而逐渐转变成了暗红的颜色,但这些跳跃的光泽却勾勒出那一小片被新开发出来的空地上,逐渐聚拢过来的身影。

那是大约有两个人高的人形生物,看似干枯瘦削的身体随着行走微微摇摆,长长的前肢随着佝偻着的上半身,几乎都要碰到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只只大型的长臂猿。只不过佣兵们的经验让他们很清楚那不是什么长臂猿——即使能够长到这么大,几十只长臂猿加起来也没有这种怪物那么可怕。

火光照亮他们棕色的皮肤,即使距离不近,也能清楚的看到那上面长满了粗糙的颗粒和肿块,而他们头上顶着一团乱糟糟的绿色毛发,以及脸上那只如同干瘪萝卜一样垂下来,丑陋恶心的鼻子,足以让人们断定它们的身份。

“巨……魔……巨魔!”

“八九十……该死的,至少二十只!”

“不止,后面还有!还有左边!天哪,寇德在上……怎么会有这么多!”

佣兵们之中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叫,如果说几百只豺狼人给他们带来的仅仅是恐慌和死亡的预感,那么二三十只甚至是五十只的巨魔可就是货真价实的死神的召唤。毕竟这种可怕的怪物不但具有大到可怕的力量,刀枪不入的厚皮,而且还拥有最为难缠的,几乎没法杀死的复生能力,通常情况之下,两三支巨魔就已经足够让一个七八人的冒险者小队全军覆没!,

想要打倒他们,普通的战斗方式是不起作用的,只有火焰和强酸才能抑制住他们恐怖的恢复能力,这就意味着魔法现在已经具有了无比的重要性。

但是仅仅是一个法师和一名牧师,他们的力量能够应对这个数量的对手吗?

更何况……

爱德华跟着矮人向着营地的另一侧跑了过去,这个时候聚集在一起虽然会有被人集中攻击的危险,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去管这些事情了。

年轻猎人的脑中极快的思考着,他知道目前想要扭转这个局势只有一个办法——附近,应该有一个厄瑞斯努的祭坛,至少是一个简单的献祭法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冲过去将之摧毁,否则的话,这些东西即使不是无穷无尽,也至少可以汇聚出三五百的数量,而且那种奇异的雾气或者说能量,还会继续感染到这一个地区里所有的生物!

当然,实际上让一部分人在此坚守吸引火力,而有几个人去完成这个攻击还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爱德华不是圣武士,他不喜欢光辉灿烂,也从不认为自己应该一鸣惊人地拯救众人于水火……这个任务交给神奇的魔法使用者显然更加合适。

魔法使用者通常都是很神奇的……

爱德华的脚步骤然一停。

因为周围的光芒又产生了一个奇妙的变化,整个丛林之中的颜色骤然变得明快起来,所有的树木都在散发着仄仄的生机!

不,实际上是因为,就在几十尺之外,那个黑袍的法师高举着双手,一个硕大的球体正在空中膨胀开来!它散发出的明亮的绿光,将周围的一切都围拢照在了这种光线之中!

“靠!真他喵的见鬼!”

爱德华暗自咒骂了一声,面前的空气中全是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一瞬间竟然感觉像是跳进了沸水!

或者是因为那个巨大的球体是一个强力的火球术,其中澎湃的魔法力量,即使是爱德华这样天生并不敏感的人也能清楚的察觉到!

但是至少在看这个巨大球体的第一眼没人认为这是颗火球,不是因为他的体积实在太大,而是因为它的颜色。那不是火焰能够发出的黄或者红甚至是青紫,而是绿色的——那是非常奇异的令人联想到不洁的颜色……仔细的形容的话,就如同把阴沟的水和尸体腐烂后的霉混合搅和在一起的蓝,灰,绿搅和在一起,各种恶心而不知所谓的颜色不断地在某些方面个球体中滚动。

随着热浪一起弥漫在空气中的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酸臭,在那巨大火球中翻滚的起来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谁都可以明白这颗火球中蕴含的魔力绝不只是单纯的火焰魔法。

于是爱德华在第一时间就俯下身去,将自己隐藏在一颗树木的阴影之中,看着那颗大球摇摇晃晃地脱离了魔法师的手,向着远处的从林中飞了过去!

这个比一般的火球术巨大了几倍的的火球并没有引发剧烈的爆炸。

飞出了几十尺之后,随着砰地一声响动,它炸裂成了一片火焰,但是这球体似乎真正就只是颗火凝聚的球而已,所以炸开后并不是四处飞溅,而是继续变做了满空飞舞的火雨朝前面飞去。落进掐面的树林之中、

本来这样似乎是不应该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只不过是将一片树林点燃而已,

但是事实是这火球却造成了恐怖的后果!

蓝绿混杂的火焰烧灼在树木上,只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滋滋声就消失了,但是粗壮的树木却在这种火焰下如同冰被铁水浇上了一样飞快地枯萎腐蚀。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合抱粗细的大树便吱嘎作响着开始倒伏下去,一时之间摩擦声大作,树叶和烂泥连锁反应一般的向上抛,

而那些被笼罩在火焰之中人形的影子,不管是豺狼人还是巨魔,在这一刻也同时发出了骇人的哀号!

落在他们裸露皮肤上的火焰并不是消失,而是立刻变得旺盛起来。好像落在了一堆油上面一样烧得兴高采烈欢欣沸腾。空间之中满是凄惨之极的喊叫,空气里在一瞬间就充满了烧焦了肉的臭味,而且烧焦的还是那种腐烂了的臭肉!,

灼热腐臭的气息把方圆百尺内立刻变得如同是一个巨大的烤炉,而且还是正烘烤着阴沟里的死老鼠的巨大烤炉。不只是豺狼人,就连人类也开始向后奔逃,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因为只是吸进了一点那种酸臭的气息,每一个人便都可以感觉到一种令人撕心裂肺的剧痛,似乎自己的肺似乎正在这种气体的腐蚀下开始穿孔,皮肤也在糜烂。

“见鬼!”

爱德华一个翻滚站起身体,向后倒退着跑出了几十尺,直到空地另一边的边缘……

只是与别人不同的,他的视线首先注意到那个发出了火球的黑色人影——对方那个软软的倒伏下去的姿态,几乎让他在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应该是传说之中,低语之森的影响之一。

低语之森,这片被套上了无数诡异危险传闻的森林。是一片货真价实,从未被开垦过的蛮荒之地,人类的脚步只能在这个被沼泽,恶兽。魔物重重纠缠保护起来的场所的边缘徘徊,但这里也是传说之中受到原始的魔力影响与保护的奇迹领域,地表下埋藏着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宝藏。森林中光怪陆离,不但有各式各样的魔物,魔法植物也一样生机勃勃。甚至有传说说,这里几乎可以找到整个大陆上所有种类的魔法植物,哪怕是那些曾经被证明只能在极为特殊的环境之中成长的。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一种表象。

这里的植被分布是如此的紊乱,根本无法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科学的规律。那些传闻之中只能见到一次的魔法矿脉,混杂一处,遍布了各种气候带与栖息方式的魔法怪物,野兽,而究其根源,便是这片地域混乱的力量分布,已经扰乱到了自然之中,无所不在的魔法网络。

这是一个低阶魔法师在酒醉之后的‘高见’,佣兵之中并没有受到关注,只有爱德华因此而请了他几杯酒……可惜的是,他隔天就消失在了这片混乱的丛林之中没有回来,所以,爱德华并不知道更加深层的意义。

但是他不止一次的听那些佣兵之中的法师们谈论过,在这里,施法者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古怪的风险——他们的力量会不受控制的狂舞,爆发,甚至是反噬己身。

概率虽然并不高,却绝不是可以忽视的程度

他也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那些佣兵之中的施法者被自己的力量所危害的场景——被火焰或者闪电灼烧都不算什么,废掉了手脚也属正常……当然大部分经历过这些的倒霉蛋,最终能剩下的也只有一些同伴们的描述……

但如果这种反噬,发生在了一个真正触摸到魔网高层的法师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第十四章 突围

这位法师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了,至少她没有让那可怕的火球在她自己的手中爆裂开来……只不过从那个软软的倒下的动作来看,她一时间是没有办法恢复战力了

“她要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穿过几个佣兵,爱德华向施展完一个治疗法术的牧师开口道目光却紧盯着火焰延烧的那个方向

法师最后释放的那个古怪的火球,看似很强大,但是并没有杀死多少敌人……而七八只巨魔和十余只豺狼人的死亡,反而在森林之中开辟出了一片的空地——或者这样的空地很适合佣兵们发挥特长,但两边人数的优劣比例,足以让对方的优势发挥的大

本来应该必胜的战况在瞬息之间就已经变得恶劣异常——已经有十七八个两人多高的黑影出现在那空地的边缘,未曾燃尽的林木上,碧绿的火光将他们的身影映照得飘飘摇摇,宛如从深渊中逃到现世的怪物

“魔力乱流造成的反噬,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快的话,估计过一会儿就能醒来”名为裘德的骑士,哦,应该说,兰森德尔的战斗牧师回应道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根黑黝黝的战槌,棱形的槌头上微微生光:“我和艾林爵士联手,大约可以抵挡住十只左右的巨魔,不过没太多的办法阻止他们的再生所以我们最好向着他们比较稀少的方向撤退”

“卡勒,强酸和炽火胶还有多少?我记得你在我哪儿买了不少”爱德华轻轻点了点头,并不回应对方的建议,只是转向一个粗壮的佣兵

“不是很多,上一次转悠的时候就用了一半了,刚才背包的小克伦被一个杂碎砍翻,酸瓶碎了一些,现在大概还有十几瓶炽火胶在昨天的时候也用了一些了,实在不行,只能把林子点了,看能不能把这帮杂碎逼退……”被他问到的那个佣兵连着放出了两箭,将进入视野中的一个豺狼人放倒,不过后者只是打了个滚儿就重站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

“没用,这附近的林子只有咱们这里的这点是干的,其他的都被水泡透了……就咱们手里这点炽火胶,根本就点不着几棵树,现在又没风,豺狼人腿脚比咱们好得多,稍微绕点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再说这帮杂碎好像还在往一块儿聚……我的天,巨魔至少有五十多只了不能让他们围上来,不然的话……”

一个佣兵急促的插话,不过随即飞来几支箭矢便砰砰砰地钉在他的脚边,把他的话压成了一声惊呼:“见鬼,那帮兔崽子开始集中了”

一次攻击受挫又领教了那个酸液一般的巨大火球之后,现在豺狼人们已经改变了战术,让巨魔充当肉盾,而他们专心用远程攻击,虽然他们手中的弓箭不过是粗陋的短弓,箭头也都是些简陋的熔铁货色,但是在力量上可比他们驱策的狗头人强了不少,尤其不必顾虑射伤同伴,让他们的数量优势逐渐的发挥出来了……

“北边的敌人最少”“弓箭太密了我们躲到树林里去,巨魔在林子里跑不快的”“豺狼人跑的可不慢还有座狼,只要被他们缠住……”

“不能进去,那些家伙正盼着咱们这么做,豺狼人也能爬树,如果连上面也有敌人,咱们根本防不住”

“那你要怎么干?咱们可抵挡不住几只巨魔……”

佣兵们激烈的交换着意见,不过显然并没有办法达成一致——巨魔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开始开始进攻,可是包围网却开始越来越厚实了,而豺狼人投过来的箭矢也同样一阵紧似一阵,如果不是周围几棵枯木的枝桠扰乱了大部分的箭矢轨迹,佣兵们可能已经伤亡过半了

“我去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如果有加之类的法术,给我加上一个另外你们手头有幻音术,幻影或者镜影术的卷轴吗?”年轻的猎手忽然开口道让所有的争执都为之一窒

“你想要逃走?跟我们在一起,虽然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但是想要逃走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离开,你有多少把握能够逃脱豺狼人的鼻子……这里的怪物未必都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的一旦被他们发现,只要分出十分之一的力量,你就死定了”

牧师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圣武士不知何时也已经回到了附近,只是他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很好,虽然那铠甲的光辉亮丽一如往昔,可是他的气息却已经凌乱了,手中长剑上的光焰也已经若有若无

“如果觉得是个机会,阁下也可以跟我一起”爱德华微微一笑,忽略掉对方语调中的嘲讽,只是将视线转向牧师——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对方难免会对于自己的目的有所猜忌,不过圣武士就是圣武士,绝不屑于落井下石

巨魔们开始奔跑了

由于短腿长臂的身材,这些丑陋的怪物双肩前垂,跑起来的时候必然一摇一摆,度并不快——当然,这仅仅是相对于豺狼人和座狼而言,事实上即使动作多么迟钝,大型生物的度也不会太慢的尤其是从四面八方的围拢过来的时候,总是会让人产生度加倍的感觉

与表面上的蠢笨外表不同,这些怪物们其实相当聪明,当他们互相之间进行了简单的沟通之后,很容易地就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齐头并进的包围网——目标是几个从那一小撮食物之中分离出来,正在向着空地的另外一边逃跑的三个一边逼近,他们一边发出低沉或者刺耳的嚎叫,张大布满獠牙的嘴巴,挥舞着随手从地上或者身旁折断的树枝,在他们的经验之中,这种恶行恶状很容易就会让那些小小的生物们感到恐惧,继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

但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三个小东西似乎与他们想象之中的并不相同——直到距离接近到了伸爪可及的时候,巨魔们才发现了这一点

首先是一道白炽的光泽让几个靠近了的怪物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发出哀号,而就在这同时,那个影子已经高高的跃起,光辉闪耀的长剑只是一掠,一个巨魔的脑袋就已经高高扬起而那长剑去势不竭,在另外的一个巨魔胸口划过,光泽过处,灰绿色的肌体发出败革一样的嗤嗤闷响,黑绿的粘液四处喷溅,破开的肌肉和骨骼下,粘稠的体组织哗地一声滑落出来

而在另外一边,两个巨魔吼叫着选择了一个最为矮小的目标——平心而论,这个做法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只有交手的家伙们们才能明白,那个不到他们一半高,矮小粗壮的身体,蕴含着丝毫也不逊色于这些巨人的力量

那确实是一股可怕的怪力

随着一声暴躁的吆喝,一个巨魔猛地向前扑了出去,破麻袋一般的又压住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同伴

矮人手中这种奇怪的长兵刃,不知道是不是他灵光一闪的智慧体现——虽然看上去只是将两种武器简单的融合的,然而在矮人的手中,它却可以发挥出强大的攻击力

比如说现在

随着仿如闷雷一般的咆哮,这件沉重的武器已经沿着地面画出了一道弧光,让凌乱的碰撞声和刺耳的惨叫一起骤然回响起来……矮人手中那柄长杆大斧七尺多一点的长度,对普通人来说只能算是普通的长,然而在一个矮人的手中,这距离却成为了最为有效地武器——吼声中斧头在他身周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随着他的冲锋向前掠过,直奔前方那几只粗壮的膝盖

喀嚓,喀嚓

这样的战斗方式,让巨魔完全无法适应——体型的差异让始终从低位置上挥过来攻击极难防御,即使他们长长的手臂也没法抓出那个滚动球体一样的矮子,但轮动的武器加上矮人天生的蛮力把挡在攻击路径上的一切都搅碎,撕裂,荡开,只要转动一下身体,那长柄兵器的停顿,便会在某个倒霉蛋的小腿或者膝盖上爆开一阵低沉却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虽然身体高大,但是作为亚人种群,腿关节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即使天生的皮肤让巨魔的腿或坚硬了一点,可结构上的缺陷却让它很难承受侧面的重击时间不过刚刚过去了几个呼吸,几个不幸的靠近了矮人身边的家伙转瞬间已经呻吟哀号着摊了一地

好,其实他们随后才发现霉运才刚刚开始……那个铁通一样的矮人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灵活,仅仅是几步之间,他已经依次踩过了几个巨人的身体

嗯,或者应该用‘下’体来形容会加合适?

“杂种们巴洛克老爷特别招待你们的,免费让你们解除下半生的烦恼”

巴洛克喘息着咆哮道,矮人不到五尺的身高却拥有着接近四呎的肩宽,那一身双重链甲和板金铠的组合,让他的每一步都带起沉重的轰响,这样的人形秤锤碾压过某些脆弱部位时的破坏自然可想而知,即使是巨魔也承担不起……于是,那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号,竟吓得周围的几只巨魔也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是它们血红的眼睛显露出绝不正常的战意,这一下就可能让他们变成逃之夭夭的败犬……

但是还是有十头巨魔继续围拢过来了——他们显然接受了前面几个倒霉鬼的教训,并不上前,而是先将身边的木头和大石头投掷过去

这些怪物的力量非常可怕,巨大的石头不只是挂起风声,即使没有砸中目标,也会带起惊天的泥水和枯枝烂叶于是几个人类的攻击终于缓了一缓而得到了这个喘息的机会,他们身边几个翻滚着的巨魔们也开始咆哮着站起身,即使拖在身后的断腿一瘸一拐,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那个会发出闪光的小人儿最先被击中了,虽然在那一瞬他身上爆出一阵强光,不过还是向后退了十几呎,一个巨魔险些就抓住了他,然后是那个矮小的家伙,被另一个巨魔的抓了一把,象块石头一样翻滚了出去而最后一个小人儿闪躲的很快,但是不要紧,周围的巨魔都已经围拢了……

巨魔们得意的嚎叫哄笑,可就在他们得意的开始前冲,那个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小人儿身周却忽然出现了无限多的,星星点点的光尘

这些光尘一片接着一片落下,仿佛金色蝴蝶一般上下翩飞……然而在大多数人眼中,那尘埃一瞬间就如同金色的火焰一般,笼罩吞噬了黑暗森林的树冠,在那个方向上就像是下了一场由荧光构成的雨,耀眼光辉就像针扎一样向外迸发

十几只巨魔同时发出了咆哮,这些怪物或者并不惧怕刀砍斧剁,但是眼睛中闪烁的光芒却绝不会因为他们的痊愈能力而变得暗淡,前冲的势头难以抑制,他们庞大的身体立刻又变成了一种麻烦,失去了视觉他们不和各种障碍撞到一起就已经算是好的了,想要找到人类的身影那就是做梦

……

“干得好”即使是正在不住喘息的圣武士,这个时候也不禁赞叹了一声,年轻的猎手选择使用这个卷轴的时机确实很及时,十几只巨魔居然一起中招即使不会产生太长时间的效果,但也足够再砍掉几个巨魔的脑袋

不过他的脸色随即就变了变

年轻的猎人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黑暗之中冲了出去

“你……混蛋”圣武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咒骂,可那个年轻人身上那种遍布着色块的可笑服装在这时候显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他的身影在树叶和枝条之间,在污泥和树干之间,在黑暗和火光之中闪烁着,仅仅是几十尺的距离,便变得让人难以分辨起来……而当距离越来越大,他像是完全融入,不,是

融化到了周围的环境之中,即使是圣武士远常人的眼力,也无法再将之从中区分开来……可以说,他就那样凭空的消失了

微微眯起眼睛,年轻的猎人完全沉寂下来,将自己的意志凝聚,一层淡淡的光泽在他身上闪烁了一下,继而消失……然而当爱德华再次迈动步伐,他的度已经比之前快了一倍

周围的树木飞一般的向后退去,而脚下的地面却坚实平整,爱德华不由得再次为魔法的神奇叹息了一声——如果能够一直保持这个效果就好了,牧师的神术加持,再加上魔法物品上的猫之优雅这样的他,恐怕即使是面对几只巨魔,他也能战而胜之

只可惜,他身上这个魔法物品的能力不高,一天能够使用的法术效果也只有这么一次而已,而且持续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他必须要尽快

身后圣光闪耀,巨魔的吼声连连,十几只巨魔对于圣武士来说显然也是麻烦的东西,不过有矮人的帮助,他们应该能在闪光尘的效果消失以前将之解决——自己已经让矮人带上了队伍里一半的强酸瓶,只要动作迅,应该可以砍掉十个以上的巨魔脑袋即使来不及,他们身上加持的神术也足够让他们抛开那几个巨魔的纠缠

当然,计划就是这样,会不会那么顺利……世间事本就没有万全的,概率很大,这就够了至于说圣武士的那个惊怒的咒骂……故意没有把所有的计划告诉他,不仅是为了免除解释的麻烦,或者还就是为了看看那个骄傲家伙惊惶的表情……

可惜没时间看仔细

猎手·恶质的·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所谓的吸引注意力,当然就只是个说的过去的借口——在遭遇危险时,逃跑未必就是最好,甚至是可能最坏的一种解决方法……虽然这确实是留在人类脑海中最为本能的一种反应但法师不知能不能恢复的现在,盲目逃窜只会耗尽体力,所以进攻,干掉对方首领才是个最为稳妥的办法

实际上直接全军突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目前这队伍之中的能力差距太大,那样会造成不小的伤亡,尤其是对方如果同样集中兵力应对,那就是灭顶之灾

唯一可惜的是,必须要自己亲自点冒险

其实在他的计划中,本应该还有几个人跟着他一起行动,但情况却比他想象的糟糕,刚才他提议吸引对手注意的时候,佣兵们没有谁愿意跟着他一起——毕竟战场之上,有个牧师在身边的感觉,要安稳的多,即使不过是个心理安慰

所以牧师是绝对不能动的,不但要负责治疗法师,而且还要稳住其他佣兵们的情绪,否则的话,这些家伙的战斗力难免要再降低一个层次,至于说圣武士……这个大灯泡拿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确实有效,不过要参加隐秘行动还是算了,

实际上最合适进行这个任务的非那个魔像莫属,行动迅捷又听从指令,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做盾牌,不过此刻魔像的影子已经在林间变得模糊起来——传说之中,魔像这种东西虽然战力群,但是智力不高,通常只会接受一些简单的命令,现在看起来,它是被命令了对敌人进攻,但是想要解决掉巨魔这种东西,依靠他手中的细剑显然并不太够——偏偏这玩意儿只能听从主人的召唤,法师醒不过来,这个战力也算是废掉了一半只能眼看着越跑越远

幸好对手也不见得就非常优秀,从豺狼人的进攻方式判断,他们应该大部分都是从周围被召唤而来,缺乏一个统一的首领,因此才没有造成太强的冲击力,否则以这种程度的队伍,自己这几十人早就被已经被团团包围并且碾压过去了,而豺狼人进攻的原因通常来说不过是为了食物,那么他们应该绝不会放任同伙向前而自己落后

当然,其实爱德华也可以选择独自逃走,虽然并不光彩,但在所有穴熊的思维之中,保存自己永远是第一重要的,反正也不见得能够有幸存者来指责他……但这一次进入丛林的距离已经不是一般的深,所有人如果死光,即使是他爱德华也未必能够安然返回白杨镇,即使回得去,报酬也必然泡汤,如果是野兽类的怪物,还能指望从之后的战场上发上一笔死人财,但豺狼人和巨魔可不是什么会放弃战利品的笨蛋

因此,这只能作为最后的选择

心中虽然有些奇怪的情绪流动,但是他的双眼却并没有因此而凝滞相反,他的视线,转动的极快

离开战场一段距离,黑暗便重开始吞噬稀薄的光线,浓密的枝叶,灌木和气根树杈遍布着每一个空间,让所有在它们之中行进的人丧失方向感,不过爱德华现在却有一个不错的道标——那种若有若无的红色雾气正在逐渐变得浓郁,甚至连空气中也逐渐产生了一些可以闻到的臭味

看来幸运女神并没有远离自己……

视野中在这红色的尽头让爱德华在心中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一小撮人影正远远近近的分布在树木的间隙里微微晃动,而组成他们背景的,是暗红色的,火焰发出的光泽

不过绕过了几组正在迤逦前冲的巨魔和豺狼人,前进的路线就已经开始变得障碍重重起来……在丛林之中,想要彻底的隐蔽自己的身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只是隐蔽了身影和声音就可以成事的,事实上在面对着一些高等级的魔法兽时,能够悄悄靠近的几率微乎其微

当距离缩小到了五十呎,原本望着另一个方向的豺狼人卫兵便已经骤然转过了头,如同燃烧着火焰的红色眼眸盯住远处某片树丛他在喉咙之中发出一个低低的嘶吼,试图确认那是不是自己的同伴

然后,一只箭矢已经刺穿了他的脖颈

疼痛让豺狼人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吸着气,试图发出一个警告的长嚎,可是哽在他喉咙上的钢铁让这个平常轻而易举的动作变得极为艰难,它狠狠地抓住那箭杆,却说什么也无法将之拔出体外——那箭杆并非一般的木质,其中穿过了一根铁芯,在力量之下弯折却无法折断,而箭簇上的倒钩如此锋锐,当豺狼人凶狠的将之拉出身体时,他喉咙上的一大块血肉也随之撕裂,不但没有让他如愿的发出声音,反而让残存的空气从肺中一涌而出,带走了它最后的挣扎

爱德华叹息般呼出一口气息

豺狼人在低语之森之中算是相当常见的东西,所以爱德华对于它们大致上的习性,能力以及弱点都已经有所了解——不远处战场的嘈杂掩盖了某些细微的声音和味道,这无疑是幸运的……否则,现在两者之间就要调换一个位置了……

当第三个豺狼人颓然倒地,猎人稍微缩了缩身体——他的目标已经近在咫尺了

林间的一小片空地之上,矗立着一道巨大的影子,几小堆篝火在它周围规律的围绕出一个圆圈,发出幽幽的暗色光辉,诡异的几乎没有映照出任何东西

那是一尊乌黑的木质雕像,五颜六色的动物毛片和不知何种生物的诡异骸骨,将之装饰成为蓬松的巨大形体,仿佛一只昂首向天的孤狼……这是豺狼人的图腾,他们的神祇,而象征着能够与神祇沟通,精神首领的巫医,在这种大型的狩猎之中便必然在大旄在一处

而现在,那阴影中正挺立着一簇暗灰……一个矮小的,被毛皮包裹成为一团的人形,隐约可闻的细微呢喃,就从他伏跪着的身影中传出来而在他四周十几呎的范围内,还伏跪着几个高了一些的家伙,灰红色的毛发下健壮的身体比一般的豺狼人还宽了一半左右

只要干掉这个家伙应该就能脱险……可成功仍旧有一半以上的距离

缓慢挪动着身体,寻找着最佳位置爱德华视线扫过四周的空地豺狼人的社会构成便如它们四条腿的亲戚一样,首领身前也总会有着为数不少的护卫而且这些往往都是豺狼人之中的精英,不管是战斗力还是反映都不是一般可比

况且那个正在做法的家伙,想必是个极为麻烦的存在……如果说还有什么弱点,那么爱德华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们的能力种类有限,期望这家伙的能力偏重于对于群体的加成,而单独战力并不是非常棘手

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将弓弦在弓臂上绕了绕,然后拉开……滑轮慢慢的滑动,保证弓臂中钢铸的成分,不会发出太大的响声

松手……

一抹黑影带着尖啸,猛地扑向那个伏跪于地的小小影子

第十五章 巫牧

嗡嗡嗡

弓弦急振动,黑色的箭羽残影闪电般前行,在暗淡的火光映照之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闪烁即逝

直指那灰色人影的肋下

灰色人影一直伏跪在那大旄前,目标实在是有些太小,因此最好的选择,只能在这个稍微倾侧的角度上,指向生物的软肋但这黑光拥有着一枚长达一寸,分作三棱的精钢箭头,只要刺中的位置大致正确,内出血也同样可以让生命很快损耗

嗤地一声轻响,就在箭矢即将触碰到那件灰色的破烂罩袍的一刹,绿色的光膜在空气之中散开,将箭矢阻挡在半途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

但这只是开始……在那个人影有所异动之前,第二道,第三道黑色的闪光,已经接踵而至

滑轮弓是是不可能有如此的射的,但是现在爱德已经激发了项链上的魔法效果——蛮牛之力,一环法术之中最受佣兵欢迎的一种,借助它的催化,猎人的力量几乎瞬间倍增,再加上之前牧师加持的神术能力,原本需要滑轮张开的铁弓在他手中也变得如同普通的短弓一样轻盈

五指四箭,四道羽箭的光影接连不断,那绿色的光膜在空中连闪了两下,最终颓然一息……于是,尖锐的箭矢破空声之后,便伴上了钢铁穿刺肉体的心悸闷响

防护箭矢之所以叫做防护箭矢,而不是箭矢无效化,就是因为它的根本不过是一层力场而已——他只能大体上产生一种扭力,偏转,停滞箭矢的惯性,就像是在目标外面包覆了一层有弹性的油脂因此不只是箭矢,连飞石之类的弹药也不会造成伤害,但这一层力场毕竟不能拥有无限的厚度,如果飞行物物的度太快体积太大太重,出了奥术的力量,它自然也就很难完全偏转

而几只箭矢在很短的时间中击中一处的时候,这个效果也同样会减弱

钢铁的箭矢撕裂皮肤穿过肌肉擦过肋骨钉入内脏……那灰色的影子发出了一声闷哼,猛地抖动了一下

与神祇的沟通,同样是一种法术的体现,所以,中途被打断便意味着可怕的代价……攀绕在那大旄附近,若有若无的红雾骤然一紧,继而仿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一般暴起狂风那一刹那,大地都震颤起来,大旄周围的沙石在这一瞬间都被卷到半空,旋转出一片巨大的云气漩涡

漩涡的正中,饱含着愤怒的咆哮雷鸣一般滚滚散开

这一切的过程,不过短短的瞬间……当那旋风向着四周弥散,尘埃之中露出一众豺狼人的身影,咆哮已经转为了痛苦的低声嘶吼

但他们的厄运并没有结束,相反,只是刚刚开始——爱德华的动作丝毫不停……暴风稍滞的一刹,他已经再次拉动了弓弦,嗡嗡的低鸣之中,又有四支长箭飞出分袭大旄周围惊惶起身,尚不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几只豺狼人

人影接二连三的倒下,惨呼声响成一片……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过百尺,豺狼人的大旄矗立在一片空旷之中,猎人瞄准的是咽喉心窝这样的致命要害,使用的短弓与箭矢都是经过特别打造,即使稍微偏离目标,也足以造成血流不止的重伤

几项优劣事态叠加,造成的结果便明确而简单——暴风造成的沙尘终于落下的短短时间,豺狼人已经丧失了七条生命那是伏跪在大旄附近的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上

但造成了这一切的爱德华,却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如果再有一两个同伴就好了……

这里的敌人显然都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自己在他们措手不及的状况之下偷袭,但他们却没有丝毫混乱,不过是短短的八支箭矢的功夫,他们竟然便已经调整了状态……第八箭矢射中的豺狼人便已经只是重伤,而现在,随着那恐怖的狼嚎,其余的九只豺狼人已经纷纷起立,暗红的眼眸微微一扫,便锁定了几百呎之外,阴影中那个敌人的存在,于是随着长短的嘶嚎,它们已经纷纷扑来

而最重要的,是那攻击了巫牧的一箭并不致命……

三棱箭造成的出血非常可怕,即使是一只大型蜥蜴,也只需要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后就会因为失血而力竭,然而对方并不是那些无脑的动物——那灰色的身影昂头狂吼,火光之中,映现出的面孔扭曲肮脏,遍布油彩,但却分明是一张人类的面孔

豺狼人怎么会有个人类作为他们的巫牧?

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去想这种问题……爱德华关心的是,对方的颂咒虽然一时停滞,但是显然这个仪式还没有被打断

爱德华再次拉动弓弦,向着那个人影发出两支箭矢

当然这已经是一种牵制的尝试,当人影开始移动,防护法术的效果便被发挥到了最大,强弓的箭矢也只能颓然坠地,而那个巫牧此刻已经怒吼着,再将一层光泽激发出来将自己防护的加稳妥

但防护,终究不能弥补刚刚片刻的停滞造成的影响,即使巫牧咆哮连连,但那层红色的雾气仍旧已经开始消散

这让巫牧狂怒已极

因为他的对手,此刻就站在他视线的尽头,一棵大树的阴影之中,没有丝毫掩饰地盯着他直到他身边所有的豺狼人开始扑击,才转身消失在深邃的黑影中……

……

最先冲进丛林的豺狼人放缓了自己的身形

他抽动了一下黑乎乎的湿润鼻头,遍布獠牙的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表情,虽然那个人类的动作很快,但密林却是狼神后裔的绝对领域,不只是光与影,气味,体温,摇曳的树枝,一切都能被自己所捕捉,狼永远是捕猎场上的王者,那些习惯于生活在木头与石头堆砌的庇护之下的人类,在这里只能沦为猎物

足尖轻巧的踏动地面,只是几个纵越,他已看到了那个正在向前跑动的人影

豺狼人毫不犹豫的发出了一声咆哮,腰身猛力拱起,将自己离弦之箭一般的射出去,借助这个冲刺,他双手举起刀,正是这个冲锋劈砍的度,才让他从那些族类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护送巫牧的精英,他已经劈开过几百个对手的身体,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近了,近了,豺狼人暗红的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瞬间,他就会劈开那个人的身体

阻力从砍刀的刀柄上传来

但是却并不是劈砍进人体的感觉,豺狼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那个人影似乎便从他视野中消失了,然后……便是细微的嗤嗤声在耳边萦绕

是蚊虫吗?真的很讨厌……但是那个人类去了哪了?豺狼人扭动脖颈,试图找到他丢失了的目标,但是随即他便发现自己无法如愿了……面前的景物在不受控制的旋转,背脊上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然后眼前的一切景物就黑了下去

……

很好

视野中那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旋转着扑进一片灌木,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金属一般沉积的怪味在口腔中弥散,水分似乎已经被蒸发,干燥得可怕但自有一种力量,掌控全身的力量,这力量让他绷紧全身每根肌肉,似松实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在游弋之中锁定住下一刻可能出现的对手,呼吸与心跳,眼神与动作……

伸手,出剑,只有一点点的接触感……剑锋就像划过水面的燕子……没有耗费太多的力量,它已经从一个豺狼人的颈间划过,然后人影也从那怪兽的身边滑过,任凭怪物惊惶的试图捂住那个狂喷鲜血的伤口,无助的绕着圈子,最终摔进尘埃

然后是第三个……

豺狼人虽然凶悍顽强,但实际上却也有很多缺点——他们的智力有些低下却又墨守成规,那些普通的成员,甚至在使用武器攻击的方式往往都是一模一样……他们喜欢在弹跳一般的前进中伴随着刺耳的长嚎,看似足够迅捷威猛,却并不会改变那自上至下的攻击方式,不管手中是锈蚀的长刀还是巨斧……

因此只要无视那些扰乱,他们并不比一个挥动着锄头的,力气大点的农夫加难以应付

当然,这只是一般的豺狼人

随着年龄和战斗经验的增长,这些类人怪物之中,总会有一些特别出色的——比方说刚刚那个撞破了冒险者防御阵势的家伙,还有几个正在驱策着自己的同伴的家伙们……他们的战斗方式虽然依旧粗野,但却加融合力量和度上的优势,尤其是在配合方面也拥有一定的策略性

他们来了

一柄巨斧,一柄长剑,从身体左右交叉而来,虽然那武器的表面早已锈迹斑驳,但在怪物的力量驱动之下,发出的声音仍旧刺耳迫人而出手的时机和位置,掌控的也相当优秀,一瞬间已经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所以爱德华只能选择硬拼

长剑与长剑的撞击迸出了几点星火,豺狼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人类手中的长剑斩进自己的肩头——神术和奥术的叠加,让爱德华的力量增加到了一个可观的水平,他低吼了一声双臂下压,长剑已经将生生撕裂了对方的躯体,斜斜的将之劈成两半,然后借势回旋,剑锋猛地再加力,穿过简单的片皮甲上的缝隙,刺进了第四只敌人的胸膛

豺狼人吼叫着,紧缩自己的肌肉,想要将对方的武器卡锁在身体之中……然而他立刻就发现那是一种徒劳——人类的武器上两侧左右共四道血槽毫不留情地将鲜血从他的身体上导引出去,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干涸的肌肉已经无力传递任何的力量

他的努力本来还造成了一些成绩,至少让对方的武器一时失效……豺狼人吃力的转动着眼珠子,想要在临死之前看到这个可恶的对手是如何被部族中最为强大的三名战士一起撕裂的

然而他却注定失望了……就在那三名最为强大的豺狼人扑上之前,那个瘦小的人类扬了扬手,两三个小小的黑影被他抛向对手,然后碰地一声爆开,一股烟尘便在风中飘散开来……

于是战吼瞬即变成了凄厉的惨号,三个豺狼人猛地回手去握住长长的鼻子

他们的嗅觉灵敏,却嫌太过,对于人类来说普通的某些味道,他们却仿佛强酸一般完全无法忍受,而这一次那个人类使用的,是他们很少遇到的极为刺激的味道,不仅仅是鼻子,就连眼睛也开始泪水横流

然而,受了伤的狼加凶猛

这个突然地攻击让豺狼人发出了嘶哑的狂嚎,却并没有丝毫后退的意图,他们用一只手捂住鼻子,依旧朝着人类的方向直冲……即使视觉和嗅觉都受到了极大地影响,但这些怪物仅仅依靠灵敏的听觉便已经足够在黑暗中辨认敌踪,爱德华的身体不过刚刚变向,他们已经齐齐的冲了过来

在眼睛受伤之前他们已经看清了那个对手只是个瘦小的人类而已,别说三人一起,就算是一个也足够拧断他脆弱的脖子豺狼人嘶嚎着,用最大的力量向着那个人影扑了过去

眼前一片猩红

周围的景色似乎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却又越来越高……豺狼人疑惑的瞪大眼睛,注意到有些东西似乎很熟悉,那是褐色的皮毛和健壮的爪子,自己的同类的身影?可是不是缺了什么?“脖子……身体……腿好痛……”意识模糊之前,他们这样想

三只豺狼人四分五裂的尸体滚落在地杀死他们的,是爱德华在攻击之前便已经布置好了的机关

那恰到好处的拉到怪物喉咙高度的灰色丝线,是比普通棉线稍微粗一些的钢丝使用拉拔法精制而成的钢丝极为坚韧锋利,甚至可以承受住少年的体重,爱德华一般将之作为在林地之中行动的辅助手段,在较粗大的树枝间纵越——而只要使用合适,同样也可以绞断脖颈或者作为陷阱

被辣椒粉末呛得泪涕交流之后,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些隐藏在树木枝桠间的利刃,却又要保持度进行冲锋……因此毫无意外的,三头强壮的豺狼人被自己的力量分割成了残缺的尸块

猎人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身体上那种充沛的力量已经消退,神术与魔法的力量已经双双衰竭但力量消失之后,疲劳也在一瞬间缠绕上身体——这是那枚劣质护符之中法术带来的小小的副作用,虽然不至于让人力竭,可之前一段时间里的力量,会造成一定的疲劳

只是现在,猎人的面前已经畅通无阻

一开始就露出身形,就是为了让对手明了自己这一方的人数,麻痹他们,让他们分兵……否则对方聚集人手来,可不是自己这单枪匹马可以应付的

事实上最初的惊愕之后,他心中反而加安定了一些——那个祭祀者既然不是豺狼人,能够真正调动的豺狼人自然就少得多,而附近是连一只巨魔也没有显然对于两种怪物他都是能够驱动,却不能仔细的指挥

观察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爱德华咬了咬牙,从腰带上抽出一张卷轴,展开这羊皮纸上的符文一一点燃,继而右手向前轻轻一点,指尖一瞬间爆发出细微的光芒

但收回手时,脑中微微的眩晕,让他的身体也稍微晃了晃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里被一抽而空

他的心中微微一紧,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不再适合使用魔法卷轴了

虽然非常方便,甚至比真正的施法还要快捷,但卷轴这东西,使用起来也并不是毫无条件——因为需要使用者的精力调动魔法的流动,爱德华也是训练了很久才能够掌控住启动魔法物品的方法,但即使如此,他每天能够使用的卷轴也不能过三张,环数则不能高于三环,否则的话,就会有反噬的危险

在低语之森里面,这个数值可能还要少一点

……

而在战场另一边

豺狼人的巫牧正在不住的吼叫,咒骂,试图调动多的人手……

那个人类的狡猾和强悍让它大吃一惊即使一击之下便受到了重创,他仍旧认为这不过是个从包围圈之中溜出来的漏网之鱼,只是误打误撞的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但马上他就发现自己大意了,对方不但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干掉了散在周围的卫兵,连自己身边的三个豺狼人勇士都一去无踪……

如果说第一二次还可以说得上是巧合,那么再而三地巧合就说不过去了,作为一个施法者他自然有着远同济的智力,可现在他身边能够调用的力量可不太多,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快对方就会再次出现,用弓箭将所有帮手逐一清除

当然它可以出手,只要一两个诅咒就足够让最强壮的人类一只鸡一样衰弱,可那样就视同放弃了仪式,这不仅会让前面跟猎物周旋的同族们立刻丧失力量而陷于被动,而且必然会招来可怕的惩罚——豺狼人王子可从来不是一位宽容的神祇事实上按照人类的分类它就是一个恶魔领主,你当然不可能指望他会有什么善心

这种对于神术的大范围应用实际上已经是一种祭祀活动,若是中途被打断,不只是主持者,连参与者恐怕都要受到可怕的惩罚——但那个狡猾的人类,显然也是清楚这些才攻击过来的

第十六章 战利品

“动起来你们这群傻瓜你们的敌人是人类,去把他给我揪出来这帮嘶……”

看着几个正从身侧树林之中走出来的豺狼人,巫牧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咆哮不过却因此扯动了肋间的伤口,后半截的咒骂也变成了一个狠狠地抽气

现在神术已经暂停了下来,没有了祈祷这群白痴也就丧失了自己的目标,虽然那不会让他们就此跑掉,但是也不会再向前攻击……巫牧抬头看了一下前方,虽然沼泽丛林之间气生根与巨大的叶片繁密,但他却能听到,那个方向上影影绰绰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起来——显然是那些豺狼人也丧失了目标,开始停滞不前

“白痴,愚蠢的下等生物,智时……智商零担……嗯智商零蛋的蠢货,脑沟平滑”巫牧用普通的语言不满的咆哮了几声,好像熟悉的发音方式和某些近学到的词汇让他能够好过一些,然后他重将身体转向大旄,他扬起手洒出一把粉末,继而看着他们呼啦一声燃烧起来,变成一道火光,下落到他的身体,于是伤口上原本涔涔流淌的血液停滞了,肌肉开始不住地蠕动起来

这个动作让巫牧的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过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伤口竟然活物一般的将箭矢从中吐了出来

带着一股血箭

这显然让巫牧加虚弱了一些,摇晃了一下,他再次伏跪下去,再从口中发出一阵低沉含混的咆哮——实际上那是一种语言,豺狼人的语言,它将精神力转化进那大旄之中,再借助这个简陋的类似神像的东西驱动无形的力量,让空中那淡薄的红雾不住的卷动……

一种沙沙的摩擦声开始在远远近近的丛林之中回荡,雾气弥漫,化作只有豺狼人,巨魔和座狼之类魔兽才能感知到的悸动,驱使他们不断地从另外的方向聚拢起来,进入到那大旄附近,继而再领会到某种命令,投向森林另一边的战场

一个两个三个……巫牧不满的晃了晃脑袋眼光的余暇却转向远处,那隐隐透出的火光

现在看来那些被围困的猎物相当的棘手,自己可能小看了他们,附近几哩之内,神术能够笼罩的地域,能够调动的怪物数量已经到达了一个阈值了,现在能够应召而来的也只有区区的三四只豺狼人和两头座狼而已所以是需要变换一下神术的效果的时候了需要召回一些强壮的豺狼人,把大旄再抬上去一些……然后……

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然停住了——

巫牧的祷词变得缓慢下来,而微微抬起的目光却盯住一个豺狼人——对方正在穿过树林,朝着这里接近看样子似乎是刚才被仪式召唤而来的他肮脏的黄绿色皮毛上乱糟糟的套着的兽皮,摇晃着弹动身体,一跳一跳的从林中走向大旄,看上去和那些同伴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巫牧盯着他,心中却似乎让想起了什么……

准确的说,是对方手中的长剑,黑黝黝的外表看上去有点光滑,听宽阔,还有着精细的钢刃口,那应该是从某个倒霉家伙身上掠夺来的战利品……

不对

那个豺狼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转眼间他就跑过了几十尺的距离,快要接近大旄了

巫牧脑中就像是炸开了一个洪雷,豺狼人的群落里都是弱肉强食的,一个瘦弱的豺狼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战利品而且他们从不保养武器,这把剑怎么可能还是如此的完好?尤其是,尤其是那长剑挂在对方身侧的剑鞘……

明白了这个豺狼人那种奇怪的感觉的原因,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豺狼人他是……

巫牧在那一瞬间跳起身,用尖锐苍白的手指向对方,发出一个厉声的咆哮——这是一个简单的攻击信号,虽然作用范围很小,但也算是神术的一部分,可以让所有的召唤物都去攻击一个敌人

只是显然,这个知觉来的慢了那么一些

那豺狼人已经猛地举手,挥起了那柄很宽的剑

一头座狼的惨叫着扑倒,这一剑顺着腰间划开了它小半截的身体,并不致命,然而狼的身体结构决定它完全无法使力,只能抽搐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而一左一右的扑上来的两个豺狼人微微怔了怔——随着这个动作,那个前冲的‘豺狼人’忽然扭曲了一下——他整个身体都水波般的荡漾了一下,然后在下一个呼吸中光线被扭曲重铸,暗红的火光照耀下,那个豺狼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矮小消瘦的人类

这个奇怪的变化让生存在沼泽与丛林之中的怪物感到奇,所以第一击挥空了——面对一个骤然变矮又变瘦的对手,原本的预测自然没法准确

然后在完全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之前,一个豺狼人的脑袋就已经歪到了一边——那柄刀刃只是轻轻的从他的脖子上滑了过去,破开了皮肉碰到了骨头之后就直接后退,给鲜血;留出了痛快喷涌的空间

颈间的剧痛让豺狼人丢掉了长刀,捂住自己的喉咙往后退,好象这样可以逃开眼前这恐怖的现实一样但是血管里的血依然在欢快地往外涌,努力地穿过手指的包围,

巫牧在后退

同时他在心中冷笑,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既然被提前撕破了那个拙劣的幻术,那么就要借助突袭尽快干掉自己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巫牧再发出一个令自己面孔扭曲的咆哮——强行扭转的神术仪式凝聚成了一股红云,笼罩上对方的身体

对方的身体立刻踉跄了一下度顿时减低,于是巫牧的眼中闪过一点喜悦——这个人类虽然狡猾,但是却不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大旄的阴影之中,就是不败的敢于轻视这一点的,必然受为他们的愚蠢受到惩罚

第二个豺狼人那柄锈蚀的长剑已经从对方的腰间擦过而另一头座狼也已经扑了过去,锋利的爪牙一下便扯住了对方的肩头

巫牧的瞳孔却猛地收缩

那个人类的反应出人意料——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猛地压过去任由环甲在一串断裂声之中被扯开任由那锈蚀的刀刃刺进了肉体一寸有余随即横拉开了一条飞溅的血雾

可是那豺狼人也完了——人类猛地抬起的手挥过了他的脖颈,随着刺耳的喀嚓声,他也步上了同伴的后尘

然后是那条座狼……从豺狼人脖颈里拔出的什么东西随即陷进它的脑袋,带着清晰地穿透骨头的声音,一股参杂着白色的血流就喷了出去

眼前的情景让巫牧心中猛地一颤,虽然那个敌人距离他还有十几呎的远近,但那双眼睛,已经盯上他了……那目光之中的杀意,与一旁正在软倒和抽搐的两个豺狼人与座狼的尸体一起让巫牧的心脏瞬间抽紧

他本能的向后退,同时挥手想要再祈求一些神恩,

然而他没有能够后退,因为那个人抢先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将另一只手狠狠地在空中一挥,继而向后伸展了出去

不,那不是奇怪的动作

细细的火辣辣的摩擦的疼痛在身体上几个地方出现了,提醒着巫牧那动作并不奇怪——那是一根极细的绳索缠上了他的身体,可是上面带着的力量却又如此之大,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顺着力量向前……踉踉跄跄的向前扑了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类另一只手中,那柄长刀迎上来

巫牧发出一声凄惨之极地哀嚎声,扑与刺的两种力量相加,让这一刀直接刺穿了他

他拼命的挣扎不是没有效果,正是这种挣动让这一剑从他右胸刺入,没有刺穿心脏,然而可怕的是,被这长刀刺穿之后他忽然那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被砍断了两根肋骨后从肺中穿过再断两根肋骨顶碎肩胛从身后露了出来的感觉,

而是全身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翻,就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狠狠地抽出去一样

他挣扎着,试图催动身体上最后的一丝力量,将他的神祇的眷顾打进这个家伙的身上,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刚刚张开嘴,他就感到一个东西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咽喉

那个人类已经放开了刺穿了他的长剑,一拳击中了他的喉咙喉咙下的软骨一下子就碎裂了,巫牧能够听到那直接从肉里传送到耳朵的脆响,可怕的剧痛在脖颈间炸裂,他那个字也就怎么也说不出来有些涌进了气管里,使他还想咳嗽一下,但是他咳不出,只能够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不

巫牧狂叫着,忍耐住那刺骨的疼痛……一条黏液形成的绿色触须咻地从他的兜帽里弹射出来缠上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类的脖子他狠狠地收拢触须,试图将那个人类绞杀……

可那触须却并不听使唤amp;amp;amp;……只是松松垮垮的缠上,却并不收紧……

他所有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就像是原本拘束他们的东西破裂了,断掉了,于是他们都跑光了……

跑光的其实应该是他的血液,巫牧的头无力的垂下时,眼睛之中看见的就是那喷涌的红色,他们从那刺进了他腰间的金属上,两条并排的凹槽之中向外翻滚,那种不可思议的度简直像是泉水……瞬间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大片

……

得手了

爱德华的心中微微一松……

于是可怕的剧痛在脑海中蔓延……刺鼻的腥臭和铁锈的气味儿涌上来,刺激的鼻腔在发痛那个在他面前挣扎试图抓住什么似的人类的身体在痉挛,生物肺脏中的空气从带着血槽的阔刃伤口之中穿过,拉起刺耳尖锐的呛咳……像是一种魔咒一般让猎人的脸颊,手背,全身的皮肤都火烧一样开始灼热,肩头上的伤口开始刺痛……但却又有着奇怪的味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涌上来,好像是胃,好像是喉咙,酸酸的,让人心中发寒

那是杀戮的味道,杀戮的声音,杀戮的触感……尽管在这些年之中,已经说不清体验过多少次,只是每一次这感觉重临,爱德华就会再一次的发现,对于这种感觉,他永远也无法适从

但杀戮的感觉总比被杀戮要好

这或者就是杀戮的本能……

推开身上那沉重恶臭的怪物,将那触须从脖颈上扯下来,上臂和腰间的两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不得不坐倒在地,大口的喘息

他伸手进胸口,握住那里的一小块硬硬的东西,水晶的冰冷从手指尖逐渐传递,让他稍微冷静……

于是良久之后,他从腰带里扯出了一卷白布,胡乱的包扎了一下腰间,然后站起身,随手再把腰上的一个金属小桶拧开,将其中的液体泼溅上那图腾,随着他打开手中的一个小小盒子的叮当轻响,那件用各种皮毛,骷髅和木石装饰的图腾燃成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暗红的火光窜起时,视野之中暗淡的红雾开始扬起激烈的漩涡……一种若有若无的……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沉郁咆哮在周遭回响,但旋即就消失在那火焰之中

于是周围尖锐凄厉的狼吼变得凌乱了空气之中的红色浓雾终于轰地一声迸发,他们在空中飞旋了了一下,然后向上升腾,最终彻底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显然,恶魔加诸的力量消失之后,那种高昂的士气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原本向着大旄奔来的影子也停下了脚步……互相观望之后,残存的豺狼人也开始逐个的消失在丛林之中,头也不回

一切终于结束了……

伤口很痛……

猎人呲了呲牙,腰上的疼痛实在不是闹着玩的,实际上这个敌人确实让他出乎意料好几次,他本来以为就是一击结局的事情,没想到差点配上性命,如果不是现在可以找那个牧师来疗伤,他中途也绝不会冒着这种风险来拼上一记、

当然,还是有让人欣喜的东西的

战利品,冒险来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毕竟施法者身上总是要有好东西的

可惜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恶心的事实这个家伙身上脏兮兮的袍子之下,竟然什么也没有穿肮脏的尸体瘦骨嶙峋,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不是?

毕竟刚才那个幻影卷轴是从牧师手中拿来的,应该是那位女法师的作品,看样子做工相当不俗,想必也价值不菲……想到这些爱德华就有些心痛

剥皮者的名号,可不能砸在一个裸奔的家伙手里

心头鄙视了一下这个死不要脸的玩意儿……爱德华狠劲儿地翻找了一阵

本着石头里榨出油的精神,终于让他在那破袍子里找到一些小玩意——一柄不知多久没有磨砺的匕首,几个小瓶子里装着浓绿或者暗红的液体,一枚铸造的如同蛇虫一样弯弯曲曲的金属护符,只不过带着乌黑油脂的系绳以及上面穿着的几颗黄褐色的动物獠牙,让人一看就没有兴趣佩戴,

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铁环,上面挂着几根羽毛,看上去似乎是个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装饰品,不过却包裹的很仔细,于是爱德华也就将之笑纳了,

可这显然没有值回票价啊……

一瞬间,身上的伤口似乎加疼痛起来,让爱德华有点想要哀号……

……

空地的边缘,一片茂密树枝和气根的阴影之中,一袭黑袍的法师静静站立,而在她身边,是名为裘德的中年牧师

“我还以为他是逃走了,没想到他居然察觉到这里有一个施法者的存在”牧师低声道,目光之中闪烁着赞许,也并不悭吝他的溢美之词:“而且,居然还杀了他虽然看起来代价不小,但是在这个岁数就拥有这样的武技,以及勇气……即使是神殿的预备骑士,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素质已经足够成为一位名声显赫的武者如果假以时日……”

“力量是最为重要的,但同样重要的还有对于力量的控制力和能够随机应变的头脑,以及足够的坚忍……什么都不是一切,但组成一切时,都会影响结果”法师的声音仍旧是冷漠的,只是比平时要多:“你不妨将他推荐给你们那个老顽固,毕竟与他相比,艾林……就差得多了”

“经验与环境的区别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不同的战场”牧师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苦笑:“亚莎莉大师,您的评价是否太过严厉了?年轻人,说不定会因此而沮丧的……而他未必不能达到这个程度只要经历一些试炼,就……”

“只要他知道,神的恩宠也并不是一切”法师冰冷的打断同伴的话,兜帽阴影中的目光闪烁,盯住那空地中,被弃之一旁的巫牧的尸体:“至于考验……相信很快就会到来”

第十七章 招揽

时间逐渐的过去。

当太阳的光辉再一次因为升高而穿透低语之森的林梢,在冒险者面前,森林变得稀疏起来,树种的悄然变换,让地面已经由一片郁郁的青色变得灰黄相间,但即使阳光从稀疏了一些的树冠之间照射进来,驱散开丛林间的阴冷湿气,却也无法驱散笼罩在佣兵们心头的阴霾。

发生在之前那一个晚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队伍折损了九名穴熊——大部分是在第一轮措手不及的打击之中,被豺狼人突破了防线时造成的损伤,还有两个是被流矢击中了要害,在牧师治疗之前就已经断了气。无情的死亡令人战栗,同样也将佣兵们之间,‘跟随高手就多了几分保命机会’这种无根据的自信击得粉碎。

虽然相对于敌人的数量和强度,这个损失并不能算是特别大……然而所有人都能感到,这一场战斗对于士气的打击是何等的沉重——即使这个队伍中的成员,都是在低语之森混迹了一段时间的老手,但碰上如此大规模的怪物进袭,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还是第一次——

穴熊们并不害怕那些传说之中的凶猛兽类,不管是多头蛇蜥,蛇皮兽还是沼泽巨蜥,甚至是传说中的黑龙,他们可能都有一拼的勇气。毕竟猛兽通常都只会顾及眼前,即使人类没法获胜,但只要铁了心跑路,至少大部分人都还可以留下一条命……只要你能够比一部分人跑得快就够了。

然而这种大规模的智慧型怪物群落,却是所有猎人都不愿意面对的——群落型的怪物完全是一支军队,凭借劣势的人数与抗衡,能够撤退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因此,佣兵们不得不在四周加了双岗,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新的敌人再一次组织起那样的攻势——而更糟糕的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放心的安睡,毕竟之前那次袭击,可是在守夜还没开始之前就来到了,而发生时,却几乎没有任何人感到一丝的异样。

未知总是让人感到恐惧的根源。而恐惧,则会在人心之中滋生蔓延,最终变成丑陋而巨大的黑影。

实际上如果是平日,这样的遭遇造成不了多大的难题——佣兵们大不了撤回到白杨镇,用美酒与美食,以及并不漂亮却温柔的女子,来治愈他们精神的创伤,毕竟豺狼人也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儿收益,破旧的皮甲和武器,还有座狼的皮张都能换上一点铜子儿,再加上路上那一点收获,这一趟只能算是个运气不佳的探索。

然而现在,他们必须要遵从契约——神祇的保证,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准确的知道每一张契约的惩罚规则,但即使是他们所知的最轻的惩罚,也足够令人战栗——不要以为善良阵营的神祇就会让你付出的代价减少,实际上就有人曾经尝试过违背财富女神沃金的契约,结果那个倒霉蛋终身都没有办法再赚到一个铜板;还有人想要欺瞒提尔,从此倒是多了十几年免费的住房……因为有人控告他偷窥老太婆洗澡,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作证和辩护。

至于说兰森德尔……说不定他会让你一辈子没法见到太阳,只能耗子一样在阴沟里流窜?

“没有那么夸张,至多是让你们三倍赔偿损失而已。”

名为裘德的牧师抚摸了一下手中那串用简单的铁丝攒起来的羽毛,然后将之递给身边的爱德华:“唔,这是夸尔羽符,一种用来传讯的小东西,每一枚羽毛可以产生一次如同短讯术的作用,化作一只魔力鸟飞到你想要传讯的人手里,传递一条不超过三十个字的讯息。不过距离不能超过几百里。”

“果然……得不偿失啊。”

年轻的猎人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如果是在大陆上的其他国家,这东西或者还能卖上一些价钱,但独独在图米尼斯,这玩意儿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毕竟在这个魔法大国,在各个大型城市之中,操作传讯水晶,可是那些游荡的低级法师的吃饭营生之一。,

手机满地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去选择寄信呢?

将这串没用的战利品收进怀中,爱德华摇了摇头,在眉心挤出了一道代表着思考的竖纹。

这些夸尔羽符既然只能用来传递消息,那么,那个昨天死在自己手上的巫牧。会用这东西联系谁?这个人是一个独行侠吗?背后是否还有一个主使者,或者是一个更加庞大的组织?如果有,那么他的同伙会不会就在附近,他的死亡会不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爱德华伸展了一下手掌。

握拳再松开,但依然无法消弭肌肉那难以抑制的轻微麻痹——刺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除了锁甲上的几个缺口,一块粉红的嫩皮,腰间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然而那并不代表着昨夜那场战斗的影响就此完全消失……神术虽然能够弥合伤口,甚至做到修补肢体的缺失之类的奇迹,然而除非是一些高阶的神术,否则基本上不会包括血液的恢复。而缺乏血液的后果,便是四肢上微微的乏力感。

因此,才会将探路的职责交卸,转而负责守卫,也因此,得到了一个与几个雇主交谈的机会……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能,引起那位女法师更多的关注。

反倒是眼前的这位牧师,对于和爱德华的交谈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你好像对于魔法非常感兴趣。”中年的牧师忽然开口道。

“……是有些兴趣。”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没想到对方会发出这个疑问——实际上,如果这个疑问是出自那位法师之口,猎人或者会给出一些认真的答案。但一位牧师……于是他只是顺口回应了一句。

可是那位牧师似乎并不想要放弃。

“为什么有兴趣?”

“……面对着创造奇迹的手段,又有几个人会无动于衷呢?”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猎人只是微笑。

“如果仅仅是希望得到超然的力量,那么何不祈求神祇的恩赐?在伟大的存在面前,虔诚的付出,必然得到充裕的回报。”于是牧师也回以微笑,声音之中,却带着无限的虔诚。

爱德华沉默,

神祇们是慷慨的,即使是最为严苛的神,也从不吝于让信徒们借助自己的威能,而神术的力量相比于奥术,其实并没有丝毫的逊色……或者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来说,还犹有过之——只要全心全意的奉献上自己的信仰,便无需再在知识的波涛之中搏击。当习惯成为自然,神能的力量也会水涨船高,绝无凝滞。

可惜,那并不是爱德华想要的东西。

毫无瓜葛时,它可以轻视,可以嘲弄,可以无视,但若真的归附,那么他还能有多少自我?

他的视线微微移动了一下,看到牧师挂在铠甲外的那枚圣徽。

那是一枚金质的徽章,这徽记并非任何一个贵族家族的族徽,但却无疑代表了更大的权利,和更大的力量——太阳神兰森德尔的圣徽,或者并不如那圣武士的宝石神徽,而能够使用这种金质圣徽的存在,也必然是教会之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我听说了一点事情……有关于你的资质。但如果你只是对于法术的力量感到好奇,我想,我可以引导你,成为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这样,你同样可以拥有法术,由神赐予。”

“这个嘛……”

少年的嘴角微微颤动,沉默了一下。

然后笑容更加灿烂:“唔……我这个人好像不大合适信奉兰森德尔陛下……你看,我实在太懒,性格又太随便,随心所欲的,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令神祇不愉快的事情,”或者黑瘦的少年并不清楚他究竟拒绝了什么,因此那笑容仍旧灿烂温和,只是在言辞的最后,他像是自语一般加上了一个感叹“……不太想要当别人的仆从啊。”

愚蠢的无信者……

不远的地方,那一袭灰白的罩袍之下飘出了一个轻蔑的低吟。或者,其中的情绪更像是愤怒。

在故老相传的神话之中,无信者其实是最为愚昧而凄惨地存在——并不付出任何的信仰,因此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庇佑,当死亡一朝到来,他们不会有最终的归属,而只能羁留住死神的居所,被钉在那座无限高大和无限绵长的灰色墙壁之上,永世绝望地哀号。

这样的结局是如此的悲惨,甚至要超过了那些被推入深渊冥河的罪人,虽然说神祇们的慷慨无所不在,在临死之前的一个念头,或者就能让灵魂脱离这种桎梏,但无信者仍旧被看作是一种与世间格格不入的存在……毕竟世事是如此的无常,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在那最后的刹那之间坚定获得救赎的想法?

虽然是轻声的低语,可也没有特别的压制……声音的主人或者根本就是想要自己的意图传达出去,

第十八章 遣散

佣兵们呼喊着,他们先是把几十支箭向三个食人魔的脑袋射去可惜,这软绵绵的箭实在让这可怕的巨人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们随意的抬起一只手,就将这几箭挡了下来——箭矢在他们遍布着疙瘩的荆皮上打了个滑就不知飞向了何处,仅有一支算是击中了目标——在那一团肮脏的头发之中停了下来,像是给巨型食人魔增添了一个简朴的发饰

而几个试图接近的佣兵在第一时间就遭殃了……

他们刚刚举着手中简陋的长戟和斧枪冲上前,一片浓郁得无法透视的漆黑烟雾取代了那滚滚的烟尘,看似缓慢地翻动着,却瞬间将足有四十尺方圆的球形范围完全笼罩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掀起了一阵混合着恐惧的怒骂声、咆哮声……和一连串的惨叫声

但是那叫声却又如此的短暂

第一个声音在几乎刚刚发出的瞬间,便被卡住了一般的戛然而止,随后的时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声音便全部经历了一个高亢,然后骤然消亡的过程,那哀号声是如此的凄厉,让人无法置疑的联想到死亡

剩余的佣兵们面面相觑,伙伴们脸上的恐惧,让他们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抽身后退然而第二片的黑影和惨呼也同时响起了……惊惶立刻那黑雾一般的暗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他们后退的路然后另一片黑雾则在他们的中央爆开

黑暗术……看样子施法者还不只是一个

爱德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后背上却是一阵冰凉,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何反射性的随着大溜一起向前了——远处那些正在咆哮前进的食人魔显然不是一般的品种,比一般的食人魔还要大至少一半以上,仅仅是粗略的估计也要过了十二呎的大小……这几乎已经是传说之中那些巨人种的身量了

而且,他们也并不像是那些佣兵们吹嘘的那样愚蠢和笨拙——面对着纷纷后退的佣兵他们没有选择冲锋,而是纷纷弯下腰……

地面上的那种震动再一次出现了,然而令人魂飞魄散的却是空中传来的,一阵可怕的尖啸声

面前发生的事情让佣兵们发出了一声怪叫,再也顾不得维持什么撤退之中的防护,只是哄地一声四下奔逃——无论是谁,看到有他自己那么大,至少是将近一个人那么大的一块石头从空中向自己飞过来的时候,恐怕都会下意识的做出逃跑的反应……

于是这巨大的黑影便最终狠狠的戳到了地面上,轰隆的震响中,碎石,沙土和树叶纷飞,小型地震一般的震动之后,烟尘里形成了一个直径过三尺的大土坑一时间整个森林都战栗起来,即便是那些最远处,林间的各种鸟类也一片片地被惊醒,然后惊惶地向四面八方飞去

不过这个时候,有力量改变战局的存在终于加入了战斗

法师和牧师不约而同的举起手,各自发出铿锵有力或者神秘难言的语声……丛林之中的光线涨缩了一下,那些吸收了光线的黑暗便在一瞬间消失无踪露出其中被宽大破烂的黑色斗篷遮蔽的人影

黑暗的消失让这些人影不由自主的缓慢了一下,也让人能够看清楚他们的样貌——

有好几个……至少在那迷蒙的灰尘之中有十四五个纤细的影子,对,就像是影子一样,即使驱散了黑暗,他们仍旧呈现出一种迷蒙的暗色

这或者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那些服饰……黑灰的某种皮革制作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勾勒出纤长瘦小的身形,身体外面外面穿着一种特殊的锁子甲,那种金属的铠甲上流转着一种奇怪的颜色,象是金色,但这种金色异常暗淡甚至带着些许黑,呈现出一种暗金色

不过加引人注意的,无疑还是这甲胄上面披散开来,苍白的仿佛银色的头发,以及那下面黑色的脸

“黑暗精灵”

随后赶上的圣武士发出了一个高声的怒吼,圣洁的光华犹如淡金色的雾霭一般从他的身体上溢出,让他在空中带出了一道明亮的光带——随着这个远常人的纵越,他已经迎上了第一个对手一弯半月一样的剑虹没入那个因为这光芒而些许呆滞的类人怪物

然后圣武士毫不犹豫的转身冲向另外的目标,不再理会身后喷出大片鲜血,徐徐化为两半的人形

“他喵的见鬼”

爱德华在心中大骂了一声,不过也不知道是在诅咒敌人,还是自己的运气

黑暗精灵这些精灵中的另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远比他们的亲戚加稀有,几乎只见于故事传说之中……但无论是哪个传说,那里面他们通常都是绝对的恶人的扮演者——根据一些远古传说这个种族是从普通精灵背弃了光明堕落入黑暗转化为的民族,生活在阴暗地地底敌视一切生物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同胞,痛恨生命和阳光,他们的社会中充斥着阴谋和杀戮,而生活在其中的他们,心态上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揣测的

显然,对于欺软怕硬,柿子找软的捏,攻击对手的弱点这一类事情,世界上可能也没有多少比他们拿手的……被杀掉了一个同伴之后,他们不但没有试图寻找那个凶手报仇,反而在一声呼哨之中分散开来,让三个食人魔围向那个可怕的发光的敌人,而自己则继续冲向那些战斗力只有5的佣兵的人群

而其中一个,便在一小段猛冲之后,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没有第一时间后退的爱德华的面前

黑暗精灵的动作极为敏捷,在他们面前露出后背是最为愚蠢的行为,甚至一点点胆怯都会带来灭顶之灾,爱德华在心中警告自己,同时眯起眼睛,盯着对手那白发之下,猩红色的两点瞳孔

“Vlth~ds”

这个人类的反常表现,让亚人种微微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手中的刺剑直击过来

爱德华手中的长剑一挥,准备利用重量的差距的荡开这一剑,然而那精金细剑却仿佛蛇一般的一伸一缩,竟然反而将他这灌注了八成力量的一剑挡到了一边,继而闪烁着奇特的寒光继续朝猎人刺过来度之快仿佛两只手各持一剑,同时进攻一样

爱德华一下子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侧过身体,勉强的躲过这度快得惊人的一剑,身上的锁甲却刺啦一声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显然凡铁在精金之下简直就和羊皮纸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对方的攻击能力还在他想象之上……一剑刺空之后他反身一个侧旋,爱德华便感觉小腿上一痛,虽然镶嵌铁条的皮靴让这一记并不如何疼痛,然而却破坏了他仓促维持的平衡,让他身体一飘,险些坐在地上

多次战斗积累下的经验让猎人感到了一阵冰冷……刚刚的攻击是如此的行云流水,而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妈的既然不能确定目标的方向,那么就大范围攻击好了

猎人狠狠地咬了咬牙,顺着翻滚的动作一个旋身半撑起身体……然后猛地挥手一道细细的暗影随着他手臂挥舞的动作向外滑了出去,继而蛇一般的一抽,将一大片范围龙走啊其中

爱德华这个连在护臂上的机关是一个环形滚轴,伸缩都极为便利,虽然用的绳索是经过特殊拉拔的细丝,长度只有不到10尺,但是他知道对手一定会向他冲过来,因此只要把握住大致的方向就好——果然一抽之下,钢丝上立刻传来了颤动的手感,他毫不犹豫的顺势后仰,借这个动作猛地拉动了钢丝

卓尔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类竟然会使用这种古怪的武器,双腿不由自主的并拢,扑通地一声就翻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爱德华哪会让他如愿,猛地向着侧面一拉,便又将这个倒霉的家伙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一截树根,这一次连他手中的刺剑也远远甩飞

然后是落在太阳穴上的一踢,让他毫无痛苦的进入到了睡眠状态

“他妈的,老子的腰碍着你们这群混蛋了么?”

两天之中第二次伤到同一个地方,虽然这一次伤口不深,但年轻的猎人还是感到火往上撞,咒骂了一声,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战场

虽然惊险,他却还是赢了……然而普通的佣兵就没有这样的本领和运气

三四声连成一串的惨呼从战场四周而来,声声不同——爱德华一眼扫过去,就发现除了法师的魔像战斗牵扯住了两个黑暗精灵之外,就只有矮人巴洛克还在和一个黑皮纠缠,剩余不过十个黑暗精灵的身影,散布在百多呎方圆的周围,竟然就把剩余的三十多个佣兵都给牵制了个死死

而且还不断的有人就此倒下……黑暗精灵手中的武器实在是太过锋利了,即使只是两指宽的细剑,却也不是凡铁能够抵御,而战斗技艺上的差别是可怕,

唯一幸运的,或者就是在另一个方向上,战局还算是向着人类倾斜的

黑袍法师完成了一个吟诵,他的指尖所指的地方,巨大的火球在空气中膨胀开来将一个巨大的食人魔劈头盖脸的包裹在了其中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震响,层层叠叠的热浪,席卷一切的灼热气息,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硫磺味道

上下飞舞的火苗包裹着向四周溅射的焦灼碎片和粉末……大部分在几息之前还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仅仅只是这一击,那个巨大的身影便向后飞出了十几呎,将一颗怀抱粗细的树木生生撞断了,火光之中,那个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变成焦黑……而那逼人的火焰甚至还引燃了他身边另外一个巨怪的身体,让他尖嚎着向后退却

而这个时候,剩余的另一个食人魔的咆哮也同样惊天动地——圣武士的长剑一掠而过,流水般的圣光撕裂食人魔同时挥过来的巨大木棒,然后就是那堪比大象的厚皮,将他那只廊柱一般粗细的大手整个一分为二

那样的剧痛即使是这样的巨怪也难以忍受,它大吼着想要后退,但是圣武士根本不给对方机会,他在半空中一脚蹬上了身边的树干,竟然借此转身,再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影一剑枭首而当他翻身落地,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仿如符文的线条,继而呛地一声收回剑鞘

“这算什么啊……”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他大概能够看得出,圣武士身上已经被增添了蛮牛之力之类的效果,显然那是刚刚牧师的一个祷文所加持的……但关键是对方击倒巨怪之后,向他做出的那个漂亮的收剑动作——没错,猎人肯定自己这个方向上能够看到,而且有闲心去注意这动作的只有自己而已

而不出意料的话这也是对方的目的……他简直就是在向自己宣扬着:“看,我比你厉害得多”

这情况该怎么形容……很孩子气?

压下心中打翻白眼的冲动,年轻的猎人将视线投向战场的另外一边——

那里的战斗结束了

是的,很古怪,很突然地结束了……

就在两只食人魔倒下的同时,远远的战斗着的黑暗精灵之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尖利的呼哨——于是就像是一个绝对的命令一般,不管是已经将刀剑架上了对方的脖颈,还是被佣兵凌乱的攻击所阻挠,所有的黑暗精灵都放弃了战斗向着丛林之中逃散就连那只被火焰点燃的食人魔,也不再扑打身上的残火,而是毫不犹豫地转身,一路逃走

只留下一群幸运的捡回了性命的佣兵面面相觑

然而爱德华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发生在这几天,准确的说,是最近一天时间之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的古怪了,完全不合常理,当然低语之森中本就没有多少常理可言,不过如此频密地发生在一组人身上,还是不免让人产生一些不妙的联想

豺狼人和巨魔在传说中最喜欢的食物就是人类,那么他们的巫牧为什么会是个人类的施法者?虽然有层层的树木遮掩,但现在却明显已经是响晴白日,传说中最为讨厌阳光,甚至在普通的强光下就会衰弱的黑暗精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了地表上来?他们之间是毫无关联的吗?还是说其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

而且,最关键的是……

爱德华抬起头,注意到那位黑袍法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边不远的地方,正自顾自的弄醒了猎人抓获的那个黑暗精灵,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与之交谈着什么——但不过几个词汇之后,她便伸手一拍对方的脑袋,光泽一闪,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让那黑暗精灵的头软软的垂落下来……就这样杀死了他

这个结果让年轻的猎人皱了皱眉头

不过还没等到他开口说些什么,那位黑袍法师已经站直了身体,发出了一个嘹亮的声音

“虽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不过就这样,你们可以离开了,而这些是你们的报酬”

她说道同时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口袋,随手一抛,便有十几道微光各自落向每一个佣兵

短暂的呆滞之后,佣兵们惊讶和欣喜的声音便此起彼伏——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块足有鸽卵大小的宝石在散发着幽幽的光泽,虽然并没有经过特殊的琢磨装饰,也含有一些杂质,但这样的宝石每一枚,即使是在荒僻的西疆小城,也至少能够卖出二百个金币以上的高价,如果再向东一些的大城,事实上两倍三倍的价格也不是一个什么难题,而加上那些同伙儿的遗物,实际上这一趟的收获已经出了他们的预想

然而一瞬间的欣喜之后,一轮的问题又摆在了他们面前……

如何回去?

“大师,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似乎不大合适?那些黑暗精灵和食人魔很可能还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徘徊,甚至是聚集起了多的同类……如果让他们就这样回去,是不是……”些许的沉默之后,圣武士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帮助他们并不在我们的行程之中”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法师忽然又停下脚步,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好,我现在其实还是需要一些人手的,不过,我想你们会认为前方有无法应对的危险……因此仍旧是原本的原则,我不勉强你们去,不过这一次的报酬是之前的三倍,金币3千枚,如何?”

第十九章 进入地下

在一些小型的城市,三枚金币也已经是一个家庭一月的生活费用,至于说三千枚金币,那已经是足够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十几年的款子,甚至只要投资得当,这一笔钱已经足够利滚利的永不衰竭

但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可是拒绝么?

佣兵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恶毒的诅咒——这个法师显然是狡猾的,她恐怕早就已经推想到了这种情况……面前的旅程自然是危险的,然而现在佣兵们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得太深了……如果佣兵的大队还在,甚至只留下一半左右,那么一切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沿着来时的路径返回,应该不至于遇上太多的危险可是此时剩余的佣兵,连上那位矮人在内也只有十七人……这个数字听来不少,只是用在这片森林之中,却无异于沧海一粟,想要对付那些回头的路径上,被血腥气引来的腐食生物都有些费事何况还有那些擅长游击战的黑皮家伙们

如果说之前的巨魔与豺狼人打击了他们的士气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卓尔和食人魔的袭击就是彻底的摧毁了这些佣兵们的胆量——只是这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便有足足二十条人命消失……而其中的大半死亡,这还是有几个强者帮助的前提之下——

如果那些残存的生物还没有走远,一直在寻找着机会的话,那么失去了高阶魔法掩护的这一群人,又能有多少运气把性命保留到白杨镇上?

所以,他们最佳的选择,便只有跟着那个法师继续前行……而这种方式之下,即使是圣武士也不好对于此事有过多的质疑——因为是佣兵们自己选择了前进

“法师阁下,这一次,您能不能首先告诉我们,你所谓的目的地,到底是要到什么地方?”

年轻的猎人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法师前进的道路前侧,

注视着对方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孔,猎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位法师的面孔实际上,现在也并不能算作看到——除了兜帽,那张的面孔还被隐藏在一片黑色的轻纱之下只露出了眼睛周围的小半然而此刻,升起在树冠之间,一抹倾泻的日光,却恰好勾勒出那轻纱之下,秀丽的面孔的轮廓

光芒映照,隐去,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但仅仅是这一瞬间,这一小半的面孔,已经足够爱德华感到惊艳

如果不考虑那双深邃如潭,晶莹剔透的眼瞳之中,亘古不化的冰冷,那么这缺少些许血色却显精致细腻的,一小部分几乎是完美的——不管是上等瓷器一般的皮肤或者是恰到好处的眉弓,亦或者,那纤细而挺秀的鼻梁,纤长入鬓的眉……都无愧于那个最高的形容词汇

至于年龄,应该是同样完美的二十五岁以上,却绝不到达三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最具有韵味这个词汇的时期,女孩的仅剩一点清纯矜持和女人的成熟完美的协调的最佳时刻最为值得欣赏……

“一座城市”法师似乎仍旧沉浸在某种思索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年轻猎人小小的失态,只是在些微的停顿之后,她开口吐出一个简单的词汇

“精灵城市吗?可据我所知,它应该是在森林的中心,至少应该过了五百里的所在,绝不只是阁下之前所谓的一百六十里之外?”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在故老相传的说法里,确实是有着这样一种传闻——低语之森的中心,有着一座精灵的城市,那是一座在无法记述的时代之前建筑而成的遗迹,属于精灵种群之中最为高贵的精灵的王族的一支只是随着精灵王庭的迁徙,才会被遗弃在这丛林之中

但那也只是个没有经过证实的流言而已如果要再向前那样的距离,别说是三千金币,就算是三万,三十万,也不值得用生命来冒险

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精灵的城市?那是流言……森林之子的迁徙是不会留下任何的遗迹的,何况让它深入地下?”

“地下?难道是幽暗地域?”一个联想瞬间将猎人的思维从那小半张面孔上拉回也让他瞬间眯起眼睛,眉头扭动着跳了几下

这也同样不是个可以追求的答案

这个世界的地下,存在着绵延数万,甚至可能是数十万里的管道,甚至可以说,那里是有别于地面的另外的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也拥有着大量的居民,只是生存在那些不见天日的世界之中的艰难程度,要远远大于物质极大丰富的地表,因此底下的居民无一例外的都拥有强大足以生存下来的实力,以及极其富有攻击性的性格……

传闻之中令人谈之色变,在佣兵之中造成了巨大伤亡的卓尔精灵,便正式其中最为著名的种族之一,而据说还有着数不清的加邪异与黑暗的怪物,就潜藏在那不知名的深渊之中——庞大的地下世界是远比密语之森加凶狠而贪婪的野兽,古往今来被吞下的强者们同样如过江之鲫,一个高阶的法师和几个圣武士,并不能够成为什么真正的凭借

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你要那么理解,也并无不可但我的目的并没有那么深邃……我要寻找的,不过是魔法战争之中的某个存留罢了”法师或者不擅长于言辞,或者说并不想要跟这个佣兵说出太多的秘密:“它原本也并不在地下,只是因为地表的某种变动,最终沉入了地下而已”

然而,即使是这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信息,也还是让爱德华心中一颤

大陆上的文明经历了数个重大的转折,而所谓的魔法战争,则代表着人类一次辉煌的堕落……

两千年之前,那是人类最为辉煌的年代……法师们制造出了无数堪称奇迹的造物,其中甚至包括飞翔在天空之中的城市amp;amp;传说在那个时代,大地上的一切都要向法师们俯首称臣,兽人被驱赶进中央山脉的荒蛮之地,精灵的王庭迁徙海外,剩余者也被限制在丛林之中,矮人归于地下,巨龙也要在魔法的伟力之中俯首,放弃他们的高傲,成为了法师的仆从

只不过在那场被称为战争的历史的断层之中,魔法文明毁于一旦,文献与资料已经遗失了,种种精妙神奇的奥术几乎丧失殆尽,悉数失传,以至于两千余年后的今天,人类所通行的魔法技艺,据说还是远远逊那个魔法全盛时期的水准

因此一座魔法时代的遗迹……那代表着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座城市而已

要知道在那个魔法文明的巅峰时代,各种附魔物品就像街边的石砾一样随处可见,即使已经经历了泯灭之后的数千年的岁月,但那个时代的遗留仍旧或多或少都在不断影响着人类的历史与进程

而对于现在的法师们来说,那些魔法物品则是价值不菲的,即使是残破不堪,也有法师们愿意以高价收购用作研究,而加令人垂涎的,便是那些少数的完整品,而其中的强大存在——称现今大陆上通称之为神器的东西,便都是旧时代魔法的遗留

不客气的说,一座真正的奥法时代遗迹,很可能便代表着一座无尽的宝库

“狡猾的家伙……”

目送那位法师向着森林中前行,爱德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嚅嗫道

他也没有办法辨别这位法师所说的东西中,究竟潜藏有几分真实……但是不得不说,他心中的某个部分,确实与那些佣兵一样雀跃起来

是的,雀跃……

爱德华与法师的交谈声或者不高,但对于那些举棋不定的佣兵们来说,无疑是最终的指引……那个传说之中的词汇,让他们爆发出兴奋地低呼,对于怪物的恐惧这一刻化为对于宝藏追求的原动力一层红光蒙上他们的脸颊,渗透他们的瞳孔,让他们锐气尽复,甚至胜,如同要燃烧起来

“如果是地下的话,那么还真是摩拉丁……我是说,老天的安排”

矮人巴洛克敲了敲自己的牛角盔,毫不迟疑的跟在了几个雇主的身后,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也选择随行……

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不,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被标上一个合适的标签,即使是生命——如果还有人对此抱有犹豫,那么别怀疑,只是价码还给的不够高而已

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同样如此

他本就比那些佣兵们多出多的理由,既然同样是要冒险,自然是要选择奖励加丰厚的一方……魔法这个在少年的心中回转了十余年词汇,此时仿佛已经触手可及,那种心中的悸动,让他最终还是向前迈出了步伐……足以让一个农夫降服巨龙,让一个王国匍匐在个人的脚下类似的关于神器的传说,他已经听过了无数,不管是那一种都在他的记忆之中被深深刻蚀,成为他对于魔法向往的原因之一

至于说是否危险,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前进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一众人穿过那些被食人魔碾压出的林间空地,林木就再一次变得稀疏起来

几颗扭曲的栎树傍边,无数的藤萝,灌木和枝叶覆盖出一座突兀的小丘,只在最上方露出斑驳的痕迹,显示出组成了它岩石的本来面目

不过随着女法师的接近,它最终展现出原本的样貌——她随手一抬,那些生机勃勃的藤条便如同一道布匹一样被凌空拨开,背后立露出一排长满了青苔的方砖与石柱,让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蜥蜴从这些绿色的植物下被惊起四散逃窜,

布满青苔的岩石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穴的入口,入口处那些原本整齐的的石条现在已经坍塌,一层层的堆叠堵塞了洞口的一半,但即使是时间久远的消磨,仍旧无法掩饰那一些人工雕砌的痕迹所有人向那个一片黑暗之中望过去,然而即使一个佣兵点起了火把慢慢进入,也只能看到这数十呎宽的洞穴内极为狭窄的一片,唯有脚下,不知向内延伸了多深的石板阶梯,在火光之中逐渐清晰起来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安静

洞口的自然光线逐渐的收缩,最终消失在目光的远处,而另外一边,倾斜向下的楼梯却似乎无远弗及……四个洁白的光球飘在队伍的最前面,与佣兵们手中的火把组成了一种暗淡而压抑的光源,与人类交错的影子混合着,甬道内时明时暗,给人一种随时都会遭到袭击地感觉

或者唯一幸运的,就是越往内人工雕琢的痕迹也就越多,

最后,众人面前已经完全是一条用方形砖砌出的甬道用整洁的青石条搭建,即使岁月已经侵蚀了他们的棱角,但墙面上到处还都可以看到模糊的石刻装饰线,甚至还有一些浮雕壁画——虽然只剩下了简单的模糊的,一道道地线条

“唉,那些玩弄法术的家伙们总是满脑子的弯弯绕,又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实际上在战斗之中,最为可靠的就只有你的身体,只要你锻炼得好,它永远不会背叛你”

在这个队伍的前方,矮人大大咧咧地迈动着脚步,不时地抚摸着他的大胡子,让上面的铜环叮当作响,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语声助威,却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尽到作为领路者的责任——不过走在他身旁的爱德华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

因为整个队伍也确实需要一些声音,来压制耳朵里面因为长时间的寂静而发出的奇怪鸣动……在有些时候,那声音就像是鬼怪的絮语一样令人心悸

不过矮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考量

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他忽然嘿嘿地笑起来,然后靠近猎人,将嘴凑近他的耳朵:“说实话小子,你其实,是不是被那个会施法的婆娘给迷住了?其实我也看见了,她虽然遮遮掩掩的,但好像确实长得不错啊,除了身材扁了一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对于你来说……呵呵,估计也够作为梦中情人了”

这个无厘头的对话让爱德华愣了愣

在人类的印象中,矮人们是豪爽的,开朗的顽固的适合作为朋友的存在,但在他们拥有着朴实的……嗯,过了份的审美观里,对于人类的美女通常都是不屑一顾的——粗壮结实,宽厚的身材和丰满的五官,这样才能保证生出加健康的后代,而且还要有一部漂亮的胡须,才是他们公认的美女

“不用那么奇怪的看着我,我的眼光可不像是我那些亲戚们一样逊”

察觉到少年的疑问,自称为巴洛克的矮人提高了一些声调:“我对那些看起来都是一个德行的家伙们可没有什么兴趣,让俺……那个人类的词儿怎么说来着?哦,审美屁劳嗯?不对,不过反正就是差不多……这些跟酒桶一样的基佬,让俺看着就恶心真正的女人,至少应该像个葫芦瓶而不是酒桶,至少要有五尺以上的身高……三十六d……才算是神身材”

他伸出短短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他心目中的‘神身材’,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满满的自豪的味道:“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唔,你这样的小鬼大概不会明白的……思想领先于时代的人,总是不会被理解,你们人类在几百年前,还不是对于圣罗姆,还有那个特拉斯坦德皇帝嗤之以鼻?所以说,总有一天,等到我伟大的巴洛克·夜雨的子孙遍布在大地之上,那些从土里面探出脑袋的家伙们就会明白,他们到底是把一个什么样的人才驱逐出了熔炉大厅”

“你……就因为这事……”猎人这一下子可不只是惊讶了

矮人们的社会可不象人类那样松散,被驱逐出某个城市大厅,便意味着被消去宗籍,从此不再被任何矮人视作亲族,甚至丧失了埋葬于部落圣地……以及林林总总,被其他矮人视为荣耀的东西——这对于一向将家族荣耀视作无上之物的矮人来说,简直是最为可怕的惩罚,远死亡

“想要获得点成功,你必然要先付出一些代价嘛,何况,我也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家伙啦跟他们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让我恶心”

矮人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尤其是那个混上了长老的德威恩·岩石,居然还敢用他的胡子发誓他不是个基佬,搞死的臭花岗岩,你知道他拿出了啥证据吗?他说他摸过很多女矮人的j-j你能想象吗?女矮人的……哈哈哈……呸真是他妈的……想到就就让人恶心”

第二十章 亡灵

“哦,那么你们那里有没有名叫比利海灵顿的家伙?”

随口回应着矮人,爱德华将视线移向身边的墙壁,那里模糊的岩石雕塑让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感慨……与那个已经被人类足迹遍布,甚至连最深的海沟也呈现在人们摄影机之下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无疑是冒险者们的天堂……文明的迭,让无数这样年代久远的城市散落在大地之上,时间的断层,成为流传着的纷乱地传说,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些神话与传奇,它们互相联系、又互相矛盾,让人们难辨真假引发他们无尽的想象与好奇

或者走遍这个世界所有的角落,去探访那些最为深邃的痕迹,解开那些古老的秘密,写下长长的游记,用自己的眼睛来鉴证它们的神奇,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过,那显然还是需要力量至少是要保证自己能够在那些神秘的空间之中穿行无阻的力量否则,所谓的探险,便注定是成为那些不知名的危险之中的一景的旅程——或者是一具逐渐腐朽的尸体,或者是被束缚在某个邪恶存在手中的鬼魂……或者,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当做粮食啃食殆尽也是有可能的

甚至是加可能……接近完全的可能

将视线再转向前方时爱德华莫名地感觉心跳已经变得比平时快了很多

地下隧道在静谧的环境中向前延展,虽然冒险者的脚步和谈话的声音会造成向前清晰地层层回音,但是也很快湮灭在这无尽的黑暗和死寂之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事实上,现在除了没心没肺的矮人时不时发出一两句讲述着他那些族人怪癖的言辞,整个队伍都已经陷入了一种安静之中,像是被周围的静谧同化了一般

在大陆上大大小小城镇的旅店中、壁炉旁,温暖的篝火映衬着诗人与贤者的脸庞,他们在无数的故事之中讲述那些流传于整个大陆之上的故事;故事中用夸张的手法描述了那些生活在幽暗地下地恐怖怪物,传说它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夺走人的生命甚至有人坚定地认为,在那地底的最深处,便是连接着无底深渊,那个恶魔所有恶魔的故乡的邪恶位面而那些生活在地下深处的生物,都或多或少的跟恶魔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

即使是那些名声良好的类人……侏儒,矮人这样的,也会被黑暗所侵蚀,诞生出地底侏儒和灰矮人那样的邪恶亚种,别说卓尔那样本就拥有一个与恶魔相差无几的邪神的家伙们了

或者平日里的佣兵们只是喧闹着,将这些故事一笑置之不过真正处于幽暗与静谧之中守着小小一团光源,惶恐地环顾四周时,那些过去听过的传说好像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与恐惧一起占据住人们的心房

黑暗,总是有着强大的,唤醒人心之中负面情绪的力量

作为一个不同于众的人,爱德华并不会完全相信那些被杜撰和臆想渲染出来的恐怖传言,不过此时,一些令人头痛的问题却一个个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豺狼人的巫牧,那些卓尔精灵和食人魔……他们只是凑巧地出现在自己一行人的面前的吗?黑暗精灵会不会就是从这个洞窟之中出现的?那么如果女法师所谓的古代遗迹,已经黑暗精灵被占据了,自己这帮人是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自己有机会逃走吗?

如果真的要面对远比豺狼人加强大也加聪明的邪恶种群,即使是身边有着几个能力高强的存在,也不会增加太多的生存把握,事实上即使是那个城市之中可能出现的危险,就已经够让人心中发愣,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涉足的所在其中危险的形式都会出想象

“……你能不能安静一下?难道是想要通知对方做好攻击我们的准备吗?”

随着轻微的摩擦声,圣武士压低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与爱德华的纵容不同,他看样子已经没法忍受这个大嗓门的家伙层出不穷的古怪笑话,尤其是其中的大部分都不那么合乎,甚至是侼逆于正常人关于性别方面的固有概念

不过爱德华注意到,即使是饱含不满的压低语声,也不能很好地掩饰他语声之中的一点点怪异——他紧握着长剑,不安的的环顾着四周,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大量的黑暗精灵为矮人的声音吸引过来

显然,即使是神祇的仆人,也并非无所畏惧,尤其是在这个阳光注定无法靠近的地方

“放松一点,小鬼你当他们不知道咱们进来了么?要是真不知道的话,那几个打前瞻的黑皮还真是够废物……”

矮人大大咧咧的转过头,打量了这个同伴一眼,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哂笑:“如果几个黑皮在下面有同伙,想要做的准备早就已经做好,还用得着等?何况就算他们没有发现,现在一下子下来这么多人,又没有隐匿的魔法之类,光是这脚步声,还有某些人的铠甲摩擦,就足够吵死人啦”

“难道他们会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让我们就直接走过去?”圣武士的语声滞了滞,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毕竟如果论及地下,面前这个家伙可是专家他的经验也没有丰富到可以对其反驳的程度

“在这种地面上想要装置陷阱并不容易,如果是远距离发动的落石之类的玩意儿或许会有点效果不过我们正在向下”爱德华回应道:“而且这里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使用过的痕迹,”

他这句话像是在开解对方,但实际上也可能是在说服自己心中的恐惧

“而且你们那个……那个法师不是说了嘛,这里是一座遗失的地下城——那些黑脑袋虽然喜欢设置陷阱,不过这里可不是他们的地盘”

矮人显然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随便的跺了跺脚下的石板,发出沉郁的咚咚声“这种没有拐弯的石板路是你们人类喜欢的,但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会让他们活动受限又没法埋伏之外,就没有什么用了,而且那些喜欢偷袭的家伙可都是非常怕死的所以,他们才不会在这里弄什么花样,至少也要等到大一点的地方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城市的话,你们可能要小心一点儿”

“但说到那些黑皮,我也觉得有点怪”矮人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前方的黑暗:“通常来说,他们虽然有时候会弄些大头怪,嗯,就是你们叫食人魔的玩意儿来做些普通奴隶干不了的苦工,但对于驯化他们可是很有一套的,通常他们都会给他们带上鞍子什么的……其实最反常的,还是他们之中根本就没有女王”

“女王?”

“就是他们的牧师,那些罗丝手下的母蜘蛛精哦,那也是些身材不错的家伙,虽然黑了一点,但是奶……嗯咳,我跑题了”矮人抹了抹大胡子,将话题转了一个方向:“你知道,除了那些被开革出家族的倒霉蛋,黑皮们很少有单独行动的,而他们一旦聚集在一起,里面就少不得会有那些女人,他们既是战斗时候的施法者,又可以监视这些家伙,不至于出现逃兵,或者无谓的自相残杀,如果他们跟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这座古代城市的话,那么应该不止一两个小队伍那样简单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非要派人到上面去”

“我听说黑暗精灵也是会到地表上去的”爱德华应声道,不过心中却在考虑这些线索之间的联系

“对,他们偶尔会到地面上去,如果这里没有城市的话,或者还可以说他们只是到地面去进行那种劳什子的试炼……就是屠杀,屠杀精灵,屠杀人类……”矮人点点头:“不过现在,他们没有理由放着一座古代的魔法城市不去探索,非要跑到地面上去的,除非他们的数量非常充足但这又没有办法解释他们之中没有牧师的事实……唔,不只是没有牧师,我刚才看了看,他们之中连一个高级一点的都没有,全都是一群没有家徽的平民……咦?”

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他的脚步慢了下来,而随即,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爱德华便注意到,火把的光亮边缘,平整的隧道在视线的尽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形状怪异的石堆

那看起来是组成通道的残骸,只是地面在这里陷落了——似乎是地壳变动造成的坍塌,原本逐渐整洁的青石板在视野的尽头拱起断裂成为奇怪的形状,在这些沙土石块之后,光线透不过的尽头一片幽深黑暗、静悄悄地好像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但并不是前路

一个佣兵将一只火把向前扔了下去,但在火光的映射下洞内仍旧是黑洞洞一片,只能勉强看到几十尺之外那片黑沉沉的山壁,其下却是凸起的钟乳石,随即火光便熄灭了,即使是眼力最好的人也无法从那点点红光中看出多的信息而爱德华则是一言不发地皱起眉——因为大约五六秒之后,细微的碰撞声才从洞穴底下传来这声音在广袤的黑暗之中显得如此细小、空寂

“按照重力加度,这个洞窟最少也有五六十米……一百五六十尺的高下……”猎人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如此大的空间固然适合探查,但也代表了下面的道路绝对错综复杂……如果那些卓尔想要策划一场伏击,那么之后的路线应该会给他们一些机会

“路在下面”

女法师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抬了抬手中的法杖,一些羽毛的图案便在她身周炸裂开来,同时一层黄色的柔和光辉便在前面一群人的身体上闪烁“跳下去,这个法术时间不长”她对着一群还在发愣的说道,然后毫不犹豫的在距离最近的两个家伙背后各推了一法杖,让他们轻飘飘地向下坠落

悬崖之下是一个奇异的地区,处处是破损的地面和缺裂的墙壁,布满巨大的钟乳石的地方变成了它的洞顶,像个泰然自若的怪物正在张开大嘴,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即便人们在火把光芒的保护中,从头上笼罩下来的尖齿状阴影仍然阴森可怖,在他们心头上撒下不祥的预兆

或者是因为这里比之前的地域其他地区为沉寂……一路行来的通道之中,已经很少会听见其他生物的声音;但这里的安静为深沉,似乎所有的生命,不知为何全都从这里消失无踪了唯一的声音便只有佣兵们沉重的脚步声与衣袂铠甲的摩擦声,在幽静的空间回响、渐渐消逝,听来特别令人紧张不安

而稍微深一些的地方,巨大的钟乳石一丛丛的从天顶上垂下与地面上突兀的石笋遥相辉映,最终在某些位置连接成为粗细不均的石柱

前方的通道平稳的斜斜地通向一个巨大的有着沙尘地面和极高的天花板的洞穴中到处都是的天然柱子把勉强能够看见的空间分割成了一些小块但仅仅是在稍远的地方,一切便隐藏进了那幽深的黑暗之中,无论是火把还是舞光术,仅仅能够照亮的地方,只有洞穴地表上因为风化而松软的沙尘地面,但爱德华抽了抽鼻子,分辨出污浊的空气中有湿气的味道

“亡灵的气味……大家注意”

倒数第二个飘下悬崖的牧师忽然提高了声音叫道,而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开关似的,原本沉寂的洞穴之中顿时开始响起一些声音——与佣兵们的脚步声大相径庭的,像是石块摩擦一样的咔咔声响

一个个的影子从地面上堆积的乱石,树立的石钟乳后面,或者其他的阴影之中站了起来,他们在这些细微的声音之中举起手中黑乎乎的武器——锈蚀的不成样子的金属,已经炭化发黑的木棒,还有只剩下一层铁壳的塔盾,向着所有人分别扑过来

他们不住阖动的下颌骨,僵硬的骨节便是那些喀喀声音的源泉,而随着他们的活动,那枯黄的头盖骨之中便有一层幽幽的暗红色火焰徐徐燃烧起来,在空洞的骸骨眼眶中凝聚成两团闪动的火焰,一时间,几十朵火光围成了一个大圈,气势汹汹的向着人类们扑了过来

只有气势……

一个佣兵抡圆了自己的家伙,挥手就是一棒就让这些骷髅架子全部飞回去摔了一地!

于是佣兵们的积极性立刻空前地提高了——这些排骨显然不过是最为低等的骷髅——虽然看着烦人不过去没什么威胁性,它们应当是以前来到此地冒险者的尸骸或许过去是一群厉害的家伙,但现在却不过是一群战斗力不足五的废柴罢了作为最为低等的亡灵,他们没有真正的思维,只是负能量聚合起来的一小块灵魂的残片驱使着腐朽的尸体,让他们继续杀戮的本能,有些残缺不全的骷髅,甚至连这些攻击能力都没有

不过出人预料的是,这些排骨架子随即就表现出了让人惊讶的特性——它们打不倒

在佣兵们的刀剑棍棒之下,他们碰碰乱响,四分五裂,但是散架了骸骨却不会停止活动,很快的就再一根根组合起来,然后就是笨拙的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刀剑,木棒,从地上抓来的石块,甚至是他们自己身上拆下来的一条腿,顽固而胡乱的进行着攻击

“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度迷茫的灵魂,尘归于尘,土归于土”名为裘德的牧师高举起手中的圣徽,一道耀目的光泽顿时向着四外流谢光芒水波一般流过,一大片骷髅顿时各自呆滞,继而砰地一声坍塌下去,化作四散的灰尘

对于不死生物,牧师本就是天生的克星

可是就在这些骷髅随着牧师的叱喝消散之时,爱德华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不知怎么,那感觉就像是被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从后面盯住,让人背后一下被冷汗浸透他敏锐的转过头,目光在火光的尽头,捕捉到石笋从中闪过三道黑影——黑影移动度飞快,并且悄无声息,可是当他的视线注视其上,这些影子却又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一下消失了……

“小心,这里……”

“呀”

猎人刚想要吐出口的提醒被一声尖叫打断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圣武士正在仓皇的后退——在他面前,一道若有若无的幽光正从地面的石笋中浮现出来,像是一道惨白色的影子,然后又逐渐形成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形的光晕

那是一张可怕的脸,布满了黯淡的斑点,眼睛带着深深的眼袋,眼珠翻白,一根根的獠牙从他的唇角突浮出来,头发一缕缕的在顶门上散化成为无数的烟尘……

而这一切,都是苍白的,透明的……

二十一章 傀儡

“真见鬼!”

爱德华微微垂下目光。在心中诅咒了一句。

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见鬼……鬼魂之类的亡灵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空幻的想象,而是货真价实的可怕怪物。这些负能量催生的灵魂结晶没有实体——这不仅意味着速度飞快,穿墙过壁如同无物,还表示通常的刀剑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多的伤害,虽然他们也无法真的抓到活人……可是他们的每一次碰触,都会从活人身上吸取能量,而更要命的是,他们非常乐于这样做。甚至还有传闻,被他们杀死的生物,也会在第一时间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

当然,按照道理讲这些家伙也算是亡灵,能够操控神能的存在,应该算是他们天生的克星……可是现在圣武士的表现……

难道说,现在出现的这种是什么特别的品种?

爱德华不由得心中诅咒,看来那些传说中对于遗迹的种种危险描述可是一点没错,自己现在这样的能力,想要在这种地方游荡实在是太过危险,连打打酱油都不够资格。

诅咒当然不能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他再后退了两步,一眼望过战场,注意到这些正在从墙壁之中四处窜出来的半透明张牙舞爪地的影子已经填充了视线,数量上至少有十余条之多!四周好像一下子冷了下来,一股股冰凉的气息从地面上和空气中渗入所有人的手脚。而随之而来的,还有种种令人心中烦恶的怪异感触,佣兵们不由自主的互相靠近,又共同地,拼命向着一个方向上靠过去。

在那里,牧师正竖起了手中的战槌,念出一连串拗口的祷文。随着祷文一字字的念出,耀眼的白光从他身上绽开,如小太阳一般亮起,凡是被这光芒刺穿的亡灵无不露出痛苦的神态,它们扭曲,翻滚着,然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但还是有十几只的白色影子在下一刻又游荡在空中。

圣光不过是一种正能量的集合,没有办法作用在这如此多的障碍物的后面……那些幽灵们竟然狡猾的利用了这一点,将自己虚体化的身体藏身在石柱后,岩石里甚至是流沙下面,竟然躲过了这一轮天生的打击!

虽然另一边,魔法师在这个时候竖起手指,迸发出两三条令人目眩的光芒,让被笼罩其中的幽灵顿时尖叫着扭曲起来,化为了一蓬灰烬!但一个灰白的影子却在这个时候昂起头,猛地张开嘴发出了一个尖叫。

猎人的心中一紧,他在第一时间掩住了耳朵,不过显然那并不怎么起效,狰狞的尖啸就像是尖刺一样,不仅仅刺进所有人的耳膜也刺进他们的身体,寒冷一下子就变得刺骨生疼!但却反而让周围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静下来。

所有人面前,那鬼魂模糊的面孔产生了变化,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自己逝去的亲人,朋友,但下一瞬间就变成了令人胆寒的妖怪,距离感一下子就被忽视了,那张变形的可怕的面孔让所有人都在齐声惊叫!

幻觉!

爱德华的眼光微微一收……传说中,幽灵的目光会刺激人的心神,只要进入他们周围一定的距离,精神力薄弱的人就可能感到心慌意乱,若是与他们的目光接触,更会因此而产生可怕的幻觉!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给他带来的多大的困扰,大概猎人的精神不算是薄弱的——在尘封的记忆中他已经接受过很多类似的惊吓,与恐怖电影恐怖动画恐怖flash张某人的故事之类的五花八门的声光效果相比,这人鬼变脸的招数还是太过落伍了。

所以,猎人有余暇注意到某些特别的变化。

战场的一侧,圣武士正在仓皇后退,几乎已经和大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他胡乱的舞动着手中的长剑,粼粼圣光将那些缠绕在身周的鬼魂赶开,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身上经常环绕的光线此刻竟然如此微弱,即使是那些对于正能量极其敏感的幽灵也可以无视,反而凶恶地在他身边纠缠不休!,

堂堂一位圣武士,竟然被三两只幽灵追的到到处逃窜……那些史诗之中的同职业英雄们天上有知。恐怕要痛哭流涕了吧……

“回来!你个白痴!”爱德华向那个身影喊了一声,但是对方却充耳不闻。于是微微犹豫之后,猎人只能向那个方向上奔去,并反手开弓搭上箭——因为那个方向,正是刚才他注意到的,有什么东西出现过的地方。如果那是一个埋伏,造成的问题恐怕要比幽灵麻烦的多!

当然,这不是因为受到了对方什么英勇行为的影响教化从而投身正义

对爱德华来说那些神祇的教诲自然空泛得与放屁没有区别,如果是平常,他也说不定早就放任这家伙去死,但现在显然并不是时候——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注意到这几个人虽然以法师为首,却只有这个家伙受到明显的保护,似乎是个重要人物。如果他就此挂在这里,那么这一趟旅程说不定就会结束,别说是暗中筹谋的事情,酬金之类的恐怕也就因此泡汤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丝毫没错!

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出现在一根石笋后面,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闪电一般冲向圣武士后退的身影!他手中一把幽暗的匕首犹如狰狞的獠牙,向着圣武士铠甲防护不到的脖颈勾了过去!

嗖!

爱德华的手指一松,箭矢离弦!仓促之下他无法动用滑轮,弓张开的不满,这一道乌光的速度也并不很快,但却计算的极为精妙,正好在对方使用出杀招的前一瞬间,顶上了对方的身体!

然而猎人的瞳孔却同时一缩!

那只长箭嗖地一声穿过了那黑影的身体!然而那里的光线立刻扭曲起来!继而化作了片片细碎的光点!

爱德华心知不好。这说明他这一箭矢刺穿的不过是一个幻影!但对方既然这样做,对付的自然就不是那个圣武士了——尖锐的寒风在下一刻鼓荡耳膜!

猎人不由得低呼出声!情急之下已来不及作出大的回避动作,呛啷的一声摩擦音在耳边响起,一柄细长的利刃从猎人的肩头穿了过去!带起一片寒冷刺骨。仿佛整个左臂都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样。

这可怕的感觉让他踉跄了一下,继而一个滚动向外翻了出去——这个丑陋的招数总是在关键时刻的保命手段,他的身体刚刚翻开,原本所在的地面就喀喀喀的连声响动,竟然是有三次攻击持续落空!

然后他看见了那些攻击的家伙黑黝黝的脸!

这些黑暗精灵绝对是厉害的家伙。比之前碰上的那些还要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不是依仗自己特殊的视力,再加上一点运气,爱德华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率先发现这三道黑影。更别说是阻拦下他们的进攻了!

但是爱德华一瞬间却感觉这种气氛非常的熟悉,这样的敌人非常的熟悉&……

对了,是那眼神。

从一开始袭击冒险者们的豺狼人,到那个巫牧,甚至是之前和自己交手的那个卓尔……全都是一副这样的眼神,即使看着你,瞳孔却异常的涣散,分不清楚具体在看着什么地方的眼神。

那种血红色的,非常呆滞……怎么说呢……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披着人皮的假人,即使灵活却没有生气的,受到人控制的机械……

不,等等……

被操控的傀儡?

二十二章 地震

在记忆中最为常见的形容这种情况的方式,似乎就只有催眠术而已

然而在这个世界,如果用魔法来尝试解释它,便有着无数的可能据说那些附魔派系的法师们,能够使用的不少种法术都可以控制人心,到达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毫无痕迹的控制住一个人的思维,让他在潜意识中对施术者言听计从,即使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的,到达一定程度……能够控制这样的数量与质量的一群人的显然不会是一个一般的施法者,甚至有可能比队伍之中的那一个还要加的强大他们或者还有逃生的手段,但是这种高等级存在之间的战斗中,夹在里面的这群佣兵,必然逃不脱炮灰化的命运

爱德华的心中一时间闪过些难以平息的情绪——如果早一点猜到这个问题,他就应该谨慎一些,说不定在之前就会选择另外的一条路而不是被扯进这种无妄之灾……低语之森或者危险,但毕竟要比碰上一个强大的施法者作为对手要强得多

为了希望冒险值得,但若为了贪欲而丢了性命,那就是愚蠢了

可不管怎么说,是去也好留也好,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需要应对的头等大事,应该是面前这个棘手的敌人

叮叮叮

黑暗精灵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细剑,在跳跃不定的光亮之中,这凶器甚至幻化出数十道残影,光影的灿烂与绚丽一瞬间几乎掩盖了这凶器本身的杀意……但是它面对的对手却加狡猾,根本不给予它正面进攻的机会,只是稍微挪动了脚步,这凌厉的剑光一时间便只能在一块宽大的石笋上刻出无数的冰冻痕迹而已

这个黑暗精灵脚下的步伐快捷敏锐,绝对是厉害的武者,又拥有着那种在黑影中移动的能力,实力上比猎人之前碰上的那些还要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不是呼吸间还有压抑的微微呛咳,眼睛还在不断的流出眼泪,即使是爱德华身前障碍不少,以他半边麻木的身体,可能也没有办法支撑太久

爱德华眯起眼睛,视线的远处,牧师已经开始用小范围的正能量精确地秒杀掉大部分的鬼魂,而他身体上的那种麻木冰冷稍微退去了一些……不过他也猜到面前这个对手绝不会给自己太多恢复的时间——那双红色眼眸在他放在腰包之间的右手上微一游弋,继而便开始森森地吸气,显然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式

视线扫过对方脖颈上紧绷的肌肉,爱德华微不可查的移动了一下身体

黑暗精灵动了

他猛地在空气中散播开一大股的黑色浓烟,这翻滚的烟雾一瞬间就将几十尺的范围完全笼罩……那是黑暗精灵的天赋能力,他们可以在其中毫无阻滞的看到对手,

愚蠢的地表生物

卓尔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个拼命地舞动着手中的武器,慢慢背靠着石柱转圈的家伙,那是那些骤然失明的家伙们的本能反应,期待碰运气似的攻击到某个目标,然而这对于灵巧敏捷的卓尔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是一种绝佳的标的——他向着旁边小跳几次,便毫无声息地绕过了那胡乱挥舞的剑锋,继而轻轻的伸出了手中的细剑,以免这个对手象之前那样因为风声而避开攻击……

剑刃已经逐渐地接近了对方的肋下,他无声地冷笑着,红色眼眸之中带着残酷

咚喀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身体上响起,沿着身体比空气之中加迅捷的传进脑袋,黑暗精灵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低下目光不可思议的注视着那已经劈在腰际的长剑,凡铁无法破开精金编制的甲胄,可是却并不妨碍那上面蓬勃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推向石笋,并随即让轻盈的骨骼不堪重负可怕的疼痛下一瞬间便爆发开来,令他头晕目眩甚至连细剑也当地一声落地

然后第二次的攻击随之到来,这一次加的精确地抓住了他,砰地一声大响在面颊上迸开,将他推进了黑暗精灵也无法看穿的黑暗,冥冥中只听见一个嘲讽的咒骂

“白痴,一身的辣椒末还想玩潜行?既然不喜欢用鼻子,我让你永远不要用好了……”

一瘸一拐的走出黑暗术笼罩的范围,爱德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实质上不过几分钟的交锋,却让他感觉似乎经过了很久他抬头望向战场,注意到形式看来已经完全被掌控了

圣武士身周的幽灵看来已经退去,而他也回复了战力,剩余的两个卓尔精灵跳跃不休,但是动作却迟钝已极,根本无法躲开他与魔像的双重的牵制,显然是被附上了某种魔法……而仄仄的圣光闪烁之下,他们似乎连用那种阴影的方式脱逃的机会也没有了——在外围,佣兵们正在举起盾牌,慢慢的向一侧围拢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黑袍的法师似乎正将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或者她认为这场战斗已经成为了定局,或者是为了节省法术位而没有继续施法

当然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对,不过爱德华却并不赞成,尤其是他知道,这些对手身后很可能有着一个相当强大的施法者,而且还是可以操纵人的可怕存在……如此一来,这些敌人的做法非常难以预料,即使是任何疯狂的举动也有可能发生

“这……”

猎人张开嘴想要喊些什么,但显然已经晚了……

魔像手中的细剑舞动,完全不受正反手腕的影响,刃光波动之间像花瓣似的层层绽开,绝对的度代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即使是黑暗精灵也难以匹敌,何况它的对手还被魔法压制?转眼之间,细剑已经刺穿了那个敌人的身体五次直挺挺地从空中摔落

可就在那个黑暗精灵落地的瞬间,整个洞穴突然震动起来

是那种可怕的震颤,地层下发出轰隆隆地回响地面上的石块猛地跳跃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翻出来一样,将他一下子向后掀过去,如果不是身边就依靠着一根坚固些的石笋,少年非得脑袋先着了地不可而视野之中的一个家伙就没有他这么幸运……那可怜的佣兵整个人一个筋斗几乎腾空地撞进一丛石钟乳,随着几声令人牙酸骨痛的可怕摩擦,不甚锐利地石刺直接攮穿了他而且还没等到他挣扎,一块从上方掉下来的岩石已经轰然落下,可怕烟尘之中只留下了半声惨叫与一抹鲜红,标示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爱德华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当然清楚这是地震,然而这声音响起的第一瞬间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混蛋”

在地下碰上这种事情……也未免太过倒霉了心中发出了一个恶毒的诅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接下来的晃动让他根本无法如愿即使是加持了蛮牛之力,他半冻结的身体也没法跟这种自然地威力抗衡他勉强抬起头朝大队人马那边望过去,注意到周围那些石笋与钟乳连接而成的柱子正在一根接一根的倒塌,大股大股的沙尘里夹杂着巨大的石块从天顶上滑脱

在这个地底世界之中,这种危险无疑是灾难性的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顾及别人了,他踉踉跄跄的撑起身体,尽量朝着比较空旷的地方跑过去,可是这个时候地面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像是蛛网一样的向外延伸开来,然后一块块的崩塌下去,裂缝下黑色的空间深不见底,好像下面似乎有着一个不知名的巨型怪物正在试图将整个空间都吞噬下去,不过区区数息的功夫,连整个的洞穴都开始发出一种可怕的嘎嘎声,似乎世界都摇晃起来

地面开始向下倾斜,一道道裂缝出现在熔岩凝结的地面上,某些石板整个的崩了起来,碎成好几块,再在压力中树立成凌乱的石牙,而裂缝不断的产生,并渐渐扩大,仅仅几个呼吸之后,这压迫已经让整个洞穴‘轰’地一声从中断裂开来,无数的烟尘和碎石迸溅飞舞,而地面则开始缓缓的倾斜,断层处寸寸断裂,一层层向下垮塌,一点点的向下陷入……

佣兵们尖叫着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但显然违逆了规律的想法让他们只能被那些垮塌的‘安全地点’压成肉泥几个人虽然拼了命用武器抓入地面,但还是被无可匹敌的力量拖入断层之中他们惨叫在四面回响的隆隆声中也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爱德华相对要好一些——他所在的位置上似乎只需要注意天顶上掉下来的石块,而钢丝锁也足够让他固定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逐渐严重的形式已经到了危机的边缘,后半个洞窟已经连同着周围的大片岩石整个坍塌并向下滑落,带着轰隆隆的轰鸣陷入下方,同时被重力揉成一团破碎的石块“喀嚓”前方的道路终于整个的断裂开来,随着喀嚓喀嚓的声音,巨大的岩石撞击在地底时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刺耳轰鸣

连接着钢丝的那根石笋也随之断裂了

爱德华心中大惊,如果是完好无损的时候,他还可以随手再甩出一根,可是那见鬼的冰寒感觉影响了他,这一下没能随心所欲的动作立刻就让他的身体一轻,几乎是一个跟头向后翻了过去

“要死了?没想到又是摔死……”

与上一次的感觉并不一样,这一次他异常的清醒,虽然身体周围的景色还在不住的翻滚,不过他似乎还能想到许多事情“也好,说不定还有机会……下一次如果可以,可一定要是个富二代啊,最好是官二代,公爵的儿子那种……”

然而机会,似乎要比他想象之中的快

翻滚的景色猛地顿住了继而一股力量从一只手上传来,将重力的感觉暂时归还给他的大脑,这牵制的力量相当强大,大到让手臂上的疼痛有些刺骨——不只是拉力,还有金属的压迫感……

那是金属手套的棱角……爱德华勉强的抬起头,注意到那半张隐藏在金属阴影之下的苍白面孔,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的,我还没……”那个嘴角里吐出模糊的话语,用力的将他向上拉起……

第二十三章 大门

沉寂深幽的黑暗笼罩起不知多么巨大的空间,些许闪烁的冷光,在一团团旋转的灰雾之中散射开,越发的暗淡,能够透入空中的不过是极其微弱的一部分而已。寂静笼罩着这个地方,隐约从深处有隆隆的震动声音传来。转眼间又传向更深的底层。

“嘶……呃……见鬼的……咳咳……呸呸……”

随着长长的吸气,躺在碎石堆中的爱德华发出了一个呻吟一般的声音。不过很快这声音就变成了一个细微的咒骂,再变成混杂着呛咳的喷吐……。

嘴边厚重的灰尘的苦涩气味让他的意识很快恢复,也让更多的痛苦袭上了神经……

喉咙又干又疼,好象某种尖牙利爪的生物要把咽喉给挖出来似的。四肢也僵硬麻木。只能勉强的感知到一个存在。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依然活着——猎人慢慢地移动,试图坐起身体,但下一刻便不得不伸手扶住脑袋——从那里散布开的一连串的细微疼痛在身体的各个部分激起大片刺骨的神经痉挛。

即使那只不过是细碎的石头从身体上滚落造成的。

逐渐清醒的意识,压制住疼痛那让人几乎尖叫的冲动,直至重重的喘息了几声才重新凝聚起力气……这一次他小心的将所有的力量都缓慢的调动起来,轻柔的他向后蹭了蹭,抬起上半身。周围沉溺在黑暗之中的微光让他心神稍定,只是接下来他就感到,下意识地擦着额头的手上冰凉的粘腻……将手接近那微弱苍白的光线,他看到自己手上全是黑乎乎的颜色……应该是般干涸的血。

身上的看样子有不少伤口,不过全身的骨头似乎还算是完好,确认自己身体上没有明显的继续出血口之后,他终于将自己从那一团乱石中拔了出来。随着这个活动,听见一连串骨响声从各处关节传来。呛人的灰尘气味让他鼻孔发痒,可是在那之前他已经开始打起了寒战。

低语之森之中的温度变化并不明显,即使是刚刚的岩洞,也没有太大的温度变化,但是此刻周围的温度却是冰冷彻骨的,周围的温度看来并不是很低,身上的外套后背已经抹开了一个大窟窿,裤子上也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但是也远没有倒了衣不蔽体的程度……所以这只能是失血带来的体温下降。

那显然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妈的,背包……真该死!”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后暗骂了一句——记忆因为连续的碰撞和翻滚而变得模糊了,只残留着一些撞击的疼痛感觉,好像还有摩擦,模模糊糊的似乎还记得一切的开始,那个坍塌的洞穴,那只抓住了自己的手,不过随即后方的崩塌就让那个影子跟着他一起坠落下来了,之后便是背后那重重的几乎让他感觉把内脏都吐出来的一撞,此后的记忆便几乎丢了个干净。

手中的滑轮弓已经不知去向,幸好长剑的剑鞘虽然已经被磨穿,但似乎还勉强的挂在腰间,爱德华不禁稍微松了一口气……还算幸运,箭袋也还在。

拉开其上的卡扣,陈旧的皮质箭袋便在黑暗之中闪烁着点点的流光。

这个箭袋是爱德华在第三次进入丛林时,从一个不幸的探索者身上得到的,他仅有的几件魔法物品之一。看上去只能容纳一张短弓左右的大小,但是事实上里面的空间却是不成比例的大,除了弓弩,还可以放下两捆箭矢,以及十几根的棍棒——那个空间原本可能是用来放置短标枪的,不过爱德华并不擅长那种东西,于是便换成了一些别的装备。

从中抽出了一根简易的照明杖,他磕了一下尖端将之打开,简易炼金物的冰冷光晕水一般地延伸过哪些凹凸不平的岩石,勾勒模糊但又平整的空间的情形。让他注意到,此刻他是躺在一条坑道之中,碎石和土块在他身后拉成一条斜坡。看来这里本来应该是属于一道长廊的一段。…,

应该是从身后,那道天顶上的缝隙之中滑下来的吧。否则这么高,摔也足够摔死了。

视线勉强的扫过足有几十尺高的天顶,猎人在心中得出这个结论。

可惜,原本的来路看来已经被封住了,大块的石头层层叠叠地堵住那条缝隙,当然,周围仍旧有些裂痕,不过排除魔法的话大概只有老鼠一类的生物才能进入这里。

幸运的是这个坍塌并未完全封死周围,至少还给他留了一条出路——虽然也好不了多少。

他正准备举起照明杖向那边照过去,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于是爱德华艰难地将自己完全从土里拉出来,先倒掉靴子里的土石——些微的惊讶之后,他已经看清了那个方向上的情景,土石堆砌成的斜坡的一角,静静地倒伏着一团微弱的光线,就像是幽灵的白光。

当然,这不是那些令人恐惧的幽灵,而是魔法物品的光泽。

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人身边,爱德华不由得又在心中鄙视了一下某些狗大户……虽然同样是倒在一片乱石之中,不过圣武士的外表看上去可就没有丝毫狼狈之处,甚至那件微光闪烁的盔甲上连点灰尘也没有沾染——魔法物品的品质本就远超凡物,更何况他这一件上肯定还附着着力场防护。

而令人沮丧……不,令人庆幸的是,他看来状态比自己还要好一些——至少猎人走到他身边的脚步声,已经让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地下。”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爱德华咧了咧嘴,把准备感谢对方在关键时刻对他伸出了援手的言辞压了下去——虽然那表现确实挺伟大。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必须要再次道谢了,站起身的圣武士随口念动了一个祷词,散发着白光的手掌就让他身体上的疼痛减低到了一个可以忍受的程度。

虽然木了一点也缺乏经验,但圣武士的战斗力确实不是一般的佣兵能够比拟的。

“怎么办,还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吗?”。圣武士并没有仔细的观察四周,毕竟他没有爱德华那样好的视觉,更何况时刻处于一层光芒笼罩之中,黑暗对于眼睛的影响反而特别强烈。

“崩塌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我们似乎是沿着一条通道一直滑下来的,但是那里很快就已经被堵死了。”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收回目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下滑了多久?”

“至少大约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我也撞到了头。”

“真要命……”

这个答案让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一般的呻-吟一声。

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同样遵循着十二进制的标准,而标准的一个魔法沙漏颠倒一次的时间大约是一天的二十四分之一,一个刻度则差不多五分钟——听起来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那距离可不是走,而是下滑,即使速度慢一点,也至少有秒速三五米,五分钟的时间足够有一两哩那么远了。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要翻倍!

更何况地下的隧道往往错综复杂,虽然这里不是传说中的幽暗地域,但是现在看起来也相差不多,爱德华环顾了一下就注意到,除了他们身后那个被堵塞的通道,身边至少还有两个像是出口的地方。

“那位亚莎……法师,能够施展几环的法术?”想了想。他又问了一句。

“法师们掌握的力量,从来都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之一,而我与亚莎莉大师虽然是伙伴,但是也没有熟稔到可以知晓她能力的程度。”圣武士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嘲讽,不过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听说她已经拥有了真名。”

爱德华心中又是微微一沉。

拥有了真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高阶法师了。而按理说一个高阶法师只要有所准备,找到失散的同伴有着不少方法,即使是距离个千百里也并不困难,更别说是仅仅几里地。至少也能发过来一条信息之类的东西来进行联系,然而既然自己这两个人在这里已经昏迷了一阵,那位法师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那么此地很可能就有些特殊的不利条件,阻碍了其中的通讯。…,

——实际上这样已经是乐观的看法,毕竟在地下碰上地震这种倒霉的事情,即使是一个大法师也不免要手忙脚乱,如果准备不足,即使是一个法师也未必就能保全自己。尤其是在爱德华看来,这三人之中,其实算得上具有一些冒险经验的也只有那位晨曦之神的牧师而已。其余两个,都不过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手。

但不管怎么说,呆在原地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或者难免增加危险,但首先必须要探查了解是不是处在了魔法传讯不能到达的区域,除此之外还要尽量的寻找空气,大气在这黑暗的隧道之中可不会时刻关照所有的旅人,至于敌人……实际上现在碰上了几个敌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有可能确定一下应该行进的方向,如果运气足够,能胁迫他们领路那自然就更好了。

当然,前提是那些家伙拥有能够沟通的智力。

细碎的脚步声和金属的摩擦音被岩壁反弹回来,在一片沉寂的空间中反复回响,显得有些空洞,让人毛骨悚然。但爱德华不得不仔细的分辨着其中可能掺杂的其他声音,同时举着手中的照明杖,小心的借助昏黄的光线观察着前路。

这里看上去并不是属于那传说中的城市的一个部分——周围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远处有些积水坑,而头顶垂挂着数不清的,属于那种溶洞才有的石钟乳,地面两侧也有一些如牙状突起。水珠从岩石间滴落,将布满地衣的地表弄得-又-湿-又-滑。地面和两侧的墙壁倒是没有什么生物留下的痕迹,最多有些细小的摩擦痕迹——应当是老鼠一类的小型啮齿类动物留下的。

爱德华紧皱着眉头

他并没有在幽暗地域冒险的经历,可是听过一些传闻这个时候却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地底纵横交错的地底洞,由无数曲折蜿蜒地岩石洞穴互相连接着。有些地方甚至能通向十数个方向,身处其中,你便会发现,那些所谓的迷宫在这种天然形成的地形面前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完全相似的地形和无数的岔道让所有的记录都变成一种枉然,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比方说熟悉路线的土著或者魔法的帮助,困死在其中一点都不新鲜。

而他们两人现在别说魔法的帮助了,就连最为基础的食物都成了问题——装着食物的背包并不在他身上,圣武士看来也没有任何粮食储备,那意味着最多一天之后,他们就会因为饥饿而虚弱起来。所以他现在不得不在勘探道路时分神注意这里是不是有些地底的覃菌。在没食物的时期,这些东西也能填抱肚子。至于有毒的,是只需要施展一个侦测毒性就能将它们剔除出去。

或者令人高兴的,就是这段狭小的通道并不算太长,很快远处的黑暗中浮出几点光亮,空间也渐渐变得宽广起来。

最后,当脚步绕过一块半亘在通道上的石块之后,面前的景色就让爱德华震撼了一下。

视野豁然开朗,几块散落的石块之后不再是这样狭长的地下通道,而是一片远超过大型广场的广大的空间——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而两人所处的位置就在这空洞的一角。

远处仍旧是深沉的黑暗,而在视线近处,十几呎之外的潮湿的岩壁上,生长着一丛丛嶙峋的石钟乳;蕈类长得密密层层,有一些是灰白色的、发着荧光,淡淡的光辉破开幽深的黑暗,勾勒出一个地下洞窟的轮廓。也让这些奇形怪状的尖石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来,仿佛上了釉的瓷器一般。水滴从石钟乳上垂落,发出叮咚空灵轻响,也让一层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洞穴之中,孕育着一种别样的寂寥。

爱德华打了个冷战。

流动的空气固然让人感到惊喜,不过气温似乎在不断的下降——随着前进,空气的流动成了微风,嘴最里面喷出来的空气在微光之中凝聚成为一团团的白雾。因为之前是在开始温暖的林地之中行进,猎人身上穿的东西不算太多,虽然为了防止湿寒和耐磨,服装上都连缀着一些羊皮,但说要耐住寒冷,可就不那么有把握。…,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他感到担心的是周围的景色——洞穴在一半的地方变得凌乱,然后平整起来。似乎是有些地震之后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并不是刚刚那一次,而是久远之前的痕迹,周围断裂堆积的石笋都已经被散发着荧光的苔藓与覃类遮盖起来。

而猎人却又能从中分辨出一些更不寻常的痕迹……那是一些石板,过分平整的表面虽然已经堆积了一层杂物,不过仍旧可以看到上面人工雕琢的痕迹,甚至在前进了一哩之后,其中的几块上已经带上了清晰的刻痕。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是跟魔法有关——很接近记忆中,那些法师的书籍上,记录了魔法的古代语的字符。

爱德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而谜底,就在这巨大的空间的尽头之处——那是不同于周遭的,平整而冷硬的黑灰色石板,他们骤然出现,镶嵌在这个洞窟的后半,组成巨大的墙壁。

覃类的光芒骤然变得强烈了许多。

不,准确的说,正在发出朦胧的光芒的,是那灰沉沉的墙壁本身,其中最为强烈的所在,一对巨大的金属造物,矗立在两人视线的尽头。

心中的震撼,让爱德华不由瞪大眼睛。

到达这个世界后他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造物——如此的巨大,精致,宏伟……

一般的词汇,似乎很难形容这样的东西——即使粗略的估计,它也高过了十五尺,宽则超过了二十尺。古老的金属闪耀着蓝绿色的光芒。相当精致的而宏大的浮雕,被铸造在上面,没有丝毫的时间流逝而带来的腐朽,或者锈蚀。

这是两扇巨大的门扉。

爱德华微微偏了偏头,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一块石板,那基座上的一排排字符在闪烁微光……扭曲与厚重,飘逸或者平和之中,似乎感受到不同的含义,然而他却只能勉强辨认出最为下方的那一排上写的优雅的字符,那是一种古老而变形的文字,看上去至少已经是几百年前的式样。

不得入内

“炼狱语,矮人语,龙语,精灵语……其中精灵语和龙语的意思都和通用语一样,我想其他的也是这个。”圣武士低声的开口,像是自语,又像是要征询:“而门上的图案,是湍流交汇之战,亡灵天罚,玛门平原审判……每一个场景,都来自于一个战场的典故,是分别发生两千年,四千年,甚至是五千年之前的事……显然,这是最为正式的警告,我们最好……听从这个劝告。”



。,

第二十三章 白龙(一)

时间随着洞穴中清脆的水滴声悄悄流逝,爱德华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那两扇巨大的金属造物。

虽然说圣武士称呼那东西为战场,但是巨大的铜门上铸造的,似乎是一副描绘有龙、巨人、魔鬼、巨蛇……以及其他无数的,可怕的怪物在吞噬人类的场景——那战场的最前沿……金属的铸造工艺是如此的精细,生动,令人惊叹,就连那些夹杂在巨大怪物獠牙之间,已经被撕裂的人体上,面孔中,眼瞳里那种绝望的恐惧都栩栩如生。

即使全部都是那种淡淡的青绿的颜色,即使仅仅只是视线与之交会,也同样会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耳边响起了那些交织在一起的铁与铁的碰撞,灵与-肉的嘶嚎……好像眼前充溢着那些粘稠的血液,流溢在空间之中,涂遍视线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那是被封禁在这金属之上的,从时间的洪流之中截取下的一幕幕片段。

那是一种力量。

一种冰冷的炽热的压迫之力,从金属之中而来,却带着动摇人心的力量,那种无名而埋没在历史之中的厚重,让看到这一幕幕的人呼吸沉重,逐渐麻木而沉溺其中……而他们随时都会活跃起来,最终化作在面前发生的真正的现实。

巨龙喷吐出的普天盖地的火焰之下,巨人投掷出的连地接天的闪电雷鸣之下,巨蛇幻化出的绵绵毒物之下,魔鬼散播的无尽黑暗之下……周围全是呐喊,武器砍劈在血肉上的声音,金属与骨头角质一起碎裂的声音。圣歌一般的回响和魔法低语的呢喃,一起交奏出奇特雄伟的协奏,碎片如雪如雨,纷纷而下,金色的,血色的,黑色的,无数的,灵魂的碎片。

心跳,血液的流动,甚至思维都仿佛在这奇怪的杀戮中静止了,只剩下不断地冲击着心灵的灼热,生命的灼热,还有无尽的包裹而上的冰冷,死亡的冰冷。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仿如一瞬,仿如百年。

但蓦然之间,一切又重新开始流转。

年轻的圣武士微微颤抖着,但思维已经从那幻想之中清醒过来——唤醒了他的,是一个奇异的响动,就像从无远弗及之地传来的滚滚雷鸣,所谓开始,只是微弱得几乎无法用听觉来捕捉的细微鸣颤,继而,是划过礁石的呼呼风声,但随后逐渐高昂化作无边无际的浪潮……轰隆隆连成一片。

“喂!你要干什么?住手!”

圣武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叫。

他这个时候方才注意到,视线的一端,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跨过了石碑之前,那一段光滑而平整的甬道,此刻正静立在那金属铸造的大门之前,猎人年轻的身影在这巨大的造物之前显得如此的矮小,然而却又好像很大,因为整个门扉上的景物全都遮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声音的回响,便是从他的身前发出。

那是金属的摩擦的声音,可是听上去又如同那些远古巨兽的嘶嚎,然而周围平静的空间,表明那震动不是由空气流动或环境变化引起地,而是一种古老深远的,直接渗进脑子的声音……

所以,喊声就此戛然而止,他只能惊讶,而安静地看着,看着那年轻的身影向前伸出的,抚上遍布着雕饰的巨门的手掌向前,然后……那巨大的门扉缓缓后退。

就像那些史诗之中的传唱,故事之中的一景。巨大的殿堂,向人们敞开了尘封千年的门扉。

只是并非那引人向往,却又千篇一律的诗篇,这巨大的门扉之中,没有走出强大的怪兽,也并不是垂首俯视众生的神祗,只有些许的摩擦声响之后,令人深畏的寂静。让那个低低的声音也变得响亮起来。

“进入此门者,要放弃一切的希望……这样岂不是更加帅气?”

低声的自语后,爱德华的目光探进那巨大的门扉缓缓打开的缝隙,那里面漆黑一片,一股风从里面吹出,让他的衣袂发梢飘扬而起。但风中并没有那种尘封霉的味道,只是带着一丝厚重的气息。,

水,不,寒冰一般的冷冽气息。

于是猎人微笑着叹息了一声,然后举步向前。

后退是没有任何的合适的出路的,在这黑暗的地下没头苍蝇似的乱闯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不得进入?但如果真的不能进入,何必要修这样一道门扉?若这大门的缔造者并不是一个傻瓜,那么就应该知道,哪怕即使是简单的用墙壁封锁,至少可以达到一定的目的。

更何况,现在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门扉之后,便是那位黑袍法师所说,沉入了地下的古代城市。

那么,这一块碑文上的文字,就变得更加具有象征的意义——就像是那扇更加著名的三重门扉上那一句话一样——或者说,还远远不及。

门扉之后,是向前延伸,街道一样宽敞的石制阶梯。

但实际上并不是非常长的,在那视线的尽头,便有着一抹微光。

踏出那甬道的一刻,一片微光从几个制高点上倾泻而下,带出一片莹蓝的色泽,将空旷的地面映照在年轻人的视野之中。

一座沉寂千年的、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下的城市。

十几个世纪的寂静,被细微的脚步声所打破,爱德华眯起了眼睛,扫过视线远端那一片沉溺在黑暗中,层层叠叠的阴影——巨大的石块堆砌成为错落的高大建筑,堆砌成林立的塔身,堆砌成无数的尖顶,与同样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之中的穹顶上,无数垂下的尖牙利剑一般的石笋连缀成为恍然的倒影。

没有一丝声音。

只有视野中那些墙壁与街巷,窗棂与门扉的组成,纹饰,雕塑,布局,显露出他们本应具有的繁华与喧闹,然而此刻,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生灭灭,曾经的辉煌如今也只存下宁静的冷漠,只有死寂给予了他们一种别样的,无限的庄重威严。

爱德华沿着有些破损的甬道拾阶而下时,单调的脚步声变得繁复起来,金属靴的声响由远而近,最终变成一个不满的哼声,但最终,圣武士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或者,他同样已经被这里的宁静所感染,只是安静地跟随在爱德华身后,连呼吸声都已经有些细不可闻。

而爱德华只是微微踌躇,便走向了视野之中,光的源头——那里是最为崇高的建筑,莹蓝的光芒,就是从它的顶端向外散发,将那里的尖石渲染的犹如一根冰晶,冰的利剑。

猎人并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些什么,但青色的石板在建筑群之中划出了一条最为清晰地道路,虽然冗长,但却宽阔。

按照一般的规则,这巨大的道路会通向城市的核心,而在那些传说之中,魔法城市的正中,便是他们最大的遗产的所在。

是的……一切都只是传说。

爱德华忽然微微打了个颤……

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一种莫名的战栗,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颤抖……黑暗与光明在一瞬间变动了一下,带来细微的目眩。

从远端收回了视线时,猎人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他微微摇头,环顾四周,然后忍不住开口发出了一个细细的惊讶。

“注意到了吗?”

他说,然后从圣武士半掩的面孔上收获到同样的惊异神情。

周围的一切,在不知几何时已经悄然的改变了——长长的青石的大道,在身后的视野中隐藏进无尽的黑暗,视线之中也再看不到他们来时的那扇门扉甚至是甬道,视野的远处,一切都仍旧是宏大而宁静的沉寂,但唯有身前,身周的几百呎之内,已经悄然的吹来,一阵寒风。

一阵挟裹起浓厚水雾,令人战栗的寒风。眨眼之间,就将视野之中装点成为一片黯淡的银色,

视野里,石质的房屋仿佛是置身一个冰雪的世界,长长的冰棱柱变得清晰,一片连着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厚厚的雾气。而且像是喷涌一般的四处推挤……当爱德华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时,远端的四周已经白白茫茫一片,视线甚至已经看不出这空间应该有多大。

“不好了……”

圣武士的一个惊叫让爱德华愣了愣,然后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那里的白雾猛然分开,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扇动着翅膀猛然分开雾气向前飞出,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诸神在上!

这一瞬间,爱德华忽然感到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在那一片茫茫的莹白之中,他看到了那个影子的全貌——一只美丽而可怕的生物,它修长的身体上遍布着镜子一样的微蓝的光亮,由层层叠的的细小部分组成,在几个末端,凝结成为尖锐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爪子和布满锯齿状突起的细长的尾巴,还有强健有力地震动的巨大着翼膜,扯开那些逐渐浓重的雾气,在其中拉出怪异的流动漩涡。

而在这一切的前端,是融合了多种生物组成的头颅。

鸟喙似的大嘴微微张开,露出分布在其间的锐利的牙齿间,在空中画出白色的冰雾痕迹;而高高的,漂亮的鳍冠之下,一对白漆一样的眼球微微转动,木然的从空中投下一道冰冷的目光。

那是一条龙,一条漂亮致命的怪物,它在空中扑动着翅膀转身,目光的末端,正锁定了站立在地面上的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形。

第二十三章 白龙(二)

《心猎王权》

虽然总是有人用巨龙作为剑与魔法世界的最具代表性的怪物,但降生在这个世界如此多年以来,爱德华还是第一次有幸看到一条货真价实的龙族,而对方也绝没有辜负这个传说中的名号——仅仅是目光的接触,无边的恐惧感和压迫感觉便冲进了人的心中,仿佛让周围的时间都在这压迫感中停止了下来。

在这停顿之中,唯有那条可怕的怪物在是无忌惮的移动着,它昂起修长的脖颈,鳞片和肌肉收缩扩张,将一大团东西从身体里面反刍出来!

混合在一声尖利刺耳的嚎叫声中!空气中的寒冷雾气在一瞬间便翻滚得犹如沸腾,狂风卷着锋利的冰碴和大片的雪块,汇聚成为灰白的柱体,就像硕大无朋的巨棒,就在爱德华面前隆隆划过!石头的地面上立刻便坟起了一道冰雪覆盖的矮墙!

几滴雪水落在了爱德华的脸上,冰冷刺骨的疼痛立刻让他麻木不堪,半边脑袋都失去了知觉似的!

但也仅仅如此了。

身边的景色在急速的变动——就在那吐息临体的一刹,他只感觉肋下一轻,整个人已经向外飘飞出去。

“别发呆!”低声的叱喝从脸颊的一侧传来,带来冰屑之中的一丝温暖……神祇的赐福随着一个铿锵有力的词汇灌输进猎人的身体,激发出强大的力量。而在圣武士自己的身体上,这种力量更加的强盛——寒冻的雾气在他身周翻滚着被光芒驱离,此刻他简直已经变成了一轮冉冉的朝阳。

“乌嗷……”

白龙再次尖利的嘶嚎了一声——作为冰雪系的龙族,它厌恶所有的温暖,即使只是一点点,但这光线对它来说,仍旧远比人类胆敢闯进他的栖息地的行为,还要令它感到愤怒,于是这暴躁的蜥蜴在吐息没有奏效的同时,已经二话不说的便是一个猛扑!

爱德华和圣武士分别向两边跳开,闪躲这次攻击,但白龙立刻回头,又对他们喷出一道雾气!

这并不是冰刺和雪水的混合物,可却更加厉害——周围的空气温度貌似一下子降低了十度不止,甚至一层肉眼可见的乌黯光泽已经开始在皮肤上凝聚,极寒的冻雾虽然并不会直接造成伤害,但那种毒药一般蔓延的趋势,以及让人全身发僵的效果都足以让人在接下来的将几秒钟之内丢掉性命!

爱德华脚下的靴子也发出了一阵吱嘎的怪响,似乎牛皮的鞋底也被冻出了裂纹!

“小心尾……!”猎人的眼神骤然一缩,发出了一个吼声!

然而这提醒晚了一点……关键的词汇只出口了一半,那庞然大物多刺的尾巴已经在空中一转,将猎人的吼叫淹没在一道最可怕的破风利啸中……

然后是砰地一声震响!圣武士的身体就像是被发射的石弹一般飞了出去,在街边一堵腐朽的石墙上撞出大团的烟尘!

一时间石屑纷飞,噼里啪啦乱响。

空气中的水雾被白龙的羽翼煽起,在身周迸溅成为劈劈啪啪的冰珠,爱德华微微缩起身体,紧紧握住剑柄的苍白皮肤之下。青色血管脉络清晰的呈现出来。然而猎人的手镯和护符闪烁着,让他催发出所有的力量,盯紧那个可怕的大怪物——此刻,贸然将后背展示给敌人。尤其是这种敌人,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一面注意着这大家伙的一举一动。他一面促使自己冷静下来去想点什么办法。

白龙受了伤。

攻击是在同时发生的,当白龙的尾巴击中圣武士的一刹,圣武士手中的长剑也已经划过了它的腹侧,那燃烧着光泽的长剑不仅仅只是造成了划伤,几十片鳞皮已经被扯开,甚至在镜面一般的外表上呈现出烧蚀一般的焦黑。

这并不会让爱德华有所放松。反而让他心头那一抹冰冷更加蔓延。

这头魔物的防御能力确实令人生畏。虽然不知道圣武士手中那长剑的确实能力,但显然绝对是一柄不错的魔法武器——灌注了信仰的力量,划过这东西的表皮鳞片,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滑开了其中的十余片而已,焦黑的表面看上去血肉模糊,然而却极为浅薄,大部分力量甚至无法投入它的表皮。…,

只能逃走了……

在那些吟游诗人的传说之中、或者是床头故事里,他们总是扮演着终极魔王一类的角色。这个世界之中的每个人都听着关于巨龙的传说长大,无论是那些神话龙,譬如拥有着五个头颅,代表着邪恶龙族领袖的提亚马特,,全身闪耀着白金光泽,居住在七层天堂的龙神巴哈姆特,又或者拥有着“苍蓝、炽烈与水晶”等等名字的远古巨龙,太多的故事来描述这些生物所代表的威能,它们在久远的时间以前,已经是天空之中的霸主,连高傲精灵也不会质疑他们的地位,而那个时候,人类还不过是匍匐在大地之上,赢弱的蝼蚁。

当然,巨龙也并不只是神话的象征……因为血脉的浓厚与稀薄,他们之中也分出了大量的种群,其中有些很强,那些埋藏于某个传说乃至神话之中的角落的名字,强得可以傲视最为强大的神祇,甚至是面对整个神系;有些很弱,他们藏匿在丛林之中,比大型的爬虫类也优越不了太多。

在诸多传闻之中,生活在冰雪之地的白龙在龙族中属于小体形的家伙,而且也不甚聪明,比起它们那些喜欢使用魔法的难缠亲戚,它算是龙类中比较好对付的一种龙了。甚至很多的吟游诗人都愿意在他们的英雄故事之中加上这样一条长了翅膀的飞天大蜥蜴,用它的愚蠢来衬托勇者们的强悍。

然而此时此刻,爱德华算是彻底明白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含义——只有在真正面对着这种七八米长的怪物时,你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可怕,即使是自诩反应敏捷的他,只要稍微犹豫,就会失去那怪物的影子,更不要说那种弥散在空间之中的无形威压,仿佛山峦一般重重的架在心头!

所以在那些传闻之中,能够屠龙的永远都是勇士,但传说之中永远不会说明,到底有多少勇士的候补成为了巨龙的餐点。

……如此的想着,爱德华缓缓后退。他一手扯下颈间的项链,然后分出一分精神,压进手中另外的一枚金属铸造的剑型护符。

这枚原本属于豺狼人巫牧的简陋护符闪烁起来,散发出蒙蒙的黄光,这光晕在他的手腕流动,随即延伸到长剑之上,虽然护符上随即就再迸发出一片锈红色的痕迹,继而寸寸断裂,然而爱德华手中长剑上。那灰色的金属表面却在瞬间绽放出一抹精光!

魔化武器,这法术可以让他的长剑破开墙壁,只要有那些建筑物作为障碍,应该有机会逃出去……即使不大……远处废墟之中,那光亮虽然减弱,但没有熄灭,那么也就是说圣武士还活着,应该可以拖住这怪物至少一段时间……

“吼!”短短的思忖不过是几息的事情,可是白龙停顿了一下,豁然转过头,用雪球似的眼球锁定了爱德华!

“靠!”

即使已经适应了一些那恐怖的威压,猎人仍旧不由得微微一颤,他脚下发力,猛的向后方退去,但这个时候白龙已经朝前方喷出一大口龙息,冰沫子夹杂着刺骨的寒冷朝人类涌来!

不容逃走。

尽管人类用一个大跨步的动作躲开了那可怕的寒冻,但龙长长的脖子朝一侧一甩,就把这道冰墙骤然延长了几十尺!

仅仅只是擦过。爱德华身体上的衣装在瞬间便冷硬了起来,甚至咔咔地结块,撕裂了下去!不过事实上猎人已经没工夫顾忌这个了——当他不甚灵活的将自己撞进了一栋建筑的阴影,勉强躲开那个喷吐,白龙冰球一样的眼中便射出凶狠的,厌烦的光芒,它开始振动翅膀,准备以一个冲刺攻击来终结掉这个乱窜的小虫子。

然后,白光亮起。

这道光辉是如此的璀璨,几乎将昏暗的空间变成白炽的光海,爱德华不由自主的捂住眼睛,踉跄着后退——在那光芒闪耀之后,沉重的撞击声也在地面上绽开,石块摩擦的吱嘎怪响伴随着可怕的摇晃,细碎的石子在空间中胡乱飞舞,灰尘的气味和猛地绽开的血腥气息混合成为一股呛人的暴风。

然后,便是那蜥蜴惊天动地的咆哮。

爱德华勉强的睁大被刺痛的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巨大的白影扭动着,参合上了黑与红的颜色——恐怖的伤口从它的胸前延伸开去,几乎划过了整个侧腹,鲜血泉水一样的喷涌,翻开的焦黑肉块之中,内脏和白森森的断骨已经隐约可见!

爱德华张大嘴巴,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可怕的破坏力量,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人一剑之手——那怪物身上的鳞皮显然坚逾钢铁,他怀疑即使是记忆中威力较大的常规火器,恐怕也没法将那恐怖的野兽伤到这种程度!

然而圣武士显然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颓然落下,灼目的光辉也随之消弭……事实上,爱德华一瞬间已经联想到“以生命为代价的绝招”这个不吉的词汇——即使圣武士现在还没有逝去,死神也已经在他身边悄然等待。

因为圣武士手中的长剑,已经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因为此时,白龙并没有死亡。

第二十三章 白龙(三)

它显然要比传说中聪明一点儿,或者是在剑光到来时本能的慢了一步……它避开了被一剑枭兽的厄运,甚至没有伤到那脆弱的纤长的脖颈!

但疼痛足以让这条怪物暴怒……尤其是那个敢于伤害它的,是一个小小的人类,而这个与虫豸没有什么两样的小东西,竟然就那样站在它的面前,还发出了一声高喊。

白龙并不聪明的智力让它并不理解那个小东西喊出的“快逃……”之类的词汇,而且即使理解,它也已经没有兴趣去理会……此刻,它只想要撕碎这个胆敢给它带来如此的剧痛,如此的灼热,如此的难以忍受的愤怒的东西,用他的血肉来平息自己身上一切的不适!

喀喇啦啦!

随着一个低沉的咆哮,白色的影子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弧线,将人类勉强站立的身影扑倒,那件铠甲上的防护显然是极为强大的,两层防护一瞬间迸发,将巨兽的利爪隔绝在空气中!然而对于一条龙来说,这仍旧不堪一击——那怪物紧接着如同猫一样蜷缩起身体,用强健有力的后腿狠狠地蹬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碾压着铠甲上魔法的防护,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闪耀出一片片的青白光火!

鲜血和一瞬间便已经占据了爱德华的视线。

大部分是龙的……因为圣武士这一剑让龙收到的伤害太大了。深邃的血口拉扯开腹侧,甚至让它一侧的翅膀已经软软的耷拉下去,露出其下白森森的骨骸,皮膜,鳞片和冰渣搅合在一起,甚至可以看见正在有力的抽动的心脏,而巨龙这弯起身体的动作,更是将粘稠乳油一般的血液推挤出伤口,一瞬间就将地面染得一片鲜红!

爱德华的心脏在不住的鼓动。

他所有的气力,都在身体的各个部分之中集中起来,身体上的寒冷似乎是减退了,每一根筋肉,每一寸的皮肤都是火辣辣的,好像在燃烧。

逃走吗?

猎人听见了那个被打断的喊声,而且也知道那是个很好的建议……或者这条龙追不上他或者这条龙找不到他或者这条龙吃掉了圣武士就会离开养伤或者……

但是那样真的好吗?

虽然丧失了飞行的力量,即使受了重伤,但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之中,这条大蜥蜴仍旧足以在断气之前撕碎几十个爱德华……它巨大的身体比猎豹还要敏捷,可怕的力量和利爪更是足以穿透那些腐朽的石墙……而最重要的是……

它背对着自己,它受了重伤!

脑筋已经不能灵活的思考了,所以爱德华干脆喘出一口气,放弃掉思考,将自己交给本能,那种在来到这世界之后,或者说五年之前开始在森林中逐渐培养出的本能!

然后下一刻,他向前冲锋!

很顺利,很顺利……几十尺的距离眨眼即逝……挥刀,瞄准那怪物的后腿根,那里是动物的大动脉,一条龙想来也不例外!

但好像是失算了!

龙族的鳞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而且这头大家伙虽然体格庞大,动作却灵巧得令人吃惊——它像是先知先觉一样将右后爪一缩,将大部分的力量都给卸除了……然后那带着冰碴的脚爪向后一翻,几乎将爱德华一分为二!

如果不是少年在攻击中缩起了身体,他可能就真的变成两截了,但即使如此,他的左肩背上还是绽开了一道血口!涌出的鲜血立刻就被冻成了半凝固的冰碴,那种刺骨的寒冷疼痛几乎让少年昏厥过去!

可巨大的野兽不会留给他感叹的时间……长长的脖颈灵巧的一转,它的脑袋已经回转,雪球一样的双眼已经钉住了爱德华,愤怒的咆哮扬起了一阵暴风,一大团东西在它的脖颈之中向上翻滚上来——看样子它已经立刻便决定要把这个这个敢于在背后伤害它的小东西变成一块冷脆的饼干。

与这个硕大的角质鳞皮的怪物面对的刹那,爱德华的眉间鬓角便已经凝上了一层白霜!刺骨的冰寒让他感觉整个脸皮都已经被掀掉了,而那仅仅还是从那张丑陋的遍布獠牙的嘴里吐出来的冰息而已……,

不过,那种冰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帮了他一把。

少年从胸腔之中喷出一个刺耳的尖声,长剑在他手中绕了半个圈子,便猛地向上刺了出去!

噗地一声之中,长剑已经尽没至柄!

当少年一个翻滚着从白龙的后抓下逃脱,他手中的长剑已经不见……而白龙的咆哮,则在下一瞬间惊天动地!

翻滚,翻滚……最后的一点力量,用唯一能够作为支点的一只脚,向外不停地运动,一直到身体重重地一顿,撞上了某块障碍为止!

龙族或许是这个世界中,非类人生物里面最为强大的一种,然而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一种生物……生物便有着生物的弱点。

传说中狈这种狡猾的犬科动物,会用一种极有效率的方式狩猎野猪,他们会先从后面慢慢接近,温和的舔舐之后,便猛地一抓把猎物的内脏从肛&&门之中生生掏出,再绕过附近的大树……这样一来,即使是号称动物中第二凶猛的野猪,也无法逃过这样的杀伤——他们的凶悍和耐力毫无作用,越是追逐便越会将肠子拉出身体,最终只会因为失血和脏器受损而死亡。

这条白龙或者不会就此死亡,可是内脏受损的窘境确实是同样的——尤其是在那凶器是一柄施加了魔化武器的长剑面前,剧痛让白龙反射性的向后伸爪,试图刨开那个卑劣的偷袭者,可这猛烈的动作几乎立刻就让一股血箭从它身后喷涌了出来!柔软的肠道无法阻止这种翻搅,而剧痛则它哀号着曲起了身体,连后肢都不能够随意活动了!

而且它对于这把剑毫无办法。

即使它伸长了脖子,即使它蜷缩起身体——这同样是他作为生物的缺点,它没有人类那样可以方便的向各个方向弯曲的灵活肢体,他的前爪相对于身体来说太短,他的后爪不能后弯……长长的脖子或者可以让他的头够到屁股,可是要用舌头和牙齿从那里取出一柄深深地刺进其中的长剑,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所有的努力,不但没有能够祛除那种可怕的疼痛,反而让那柄剑越陷越深了!

这巨大的野兽再也顾不上去管理那退开的小虫,他只能拼命地,无力地挣扎着,试图让自己身体之中的异物离开——然而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疯狂的挣扎只会让大股的血液从身侧的伤口向外翻涌,甚至下一刻,连一些细小的内脏碎块都已经从伤口里翻了出来!

圣武士的状态已经不是糟糕可以形容的了。

巨龙的爪子坚硬程度绝度不会逊色于精金,而那巨大的力量和体重则足够趋势他们压碎生铁,人类的身体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过是松脆的薯条,可以轻易撕成碎片——如果没有那一层魔法铠甲的保护的话。

铠甲已经凹陷进了两条深深地沟壑,附着其上相当高等的法术让这金属不至于断裂扭曲,避免了进一步的伤害,但即使是这样,圣武士的伤势依然是极其可怕的——血液从铠甲的缝隙之中流溢成了一条小溪,而另外的一条则是从他嘴角之间不断吐出的,从这一点来看,折断的肋骨显然已经刺破了内脏。

尤其是在这个冰冷可怕的地方,金属的全身铠甲对于寒冷非但没有抵抗的力量,反而会造成额外的热量流失,虽然传闻中被神力加持的圣武士们会远离任何疾病的纠缠,然而寒冷对于体力的流失仍旧有着相当的加速作用。而在失血的情况之下,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真是老套的桥段……”黑瘦的少年喃喃低语,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顿太多。

首先,必须要把那金属打开,

“不要……”圣武士发出了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细微的尖叫声,试图压住少年的手掌,可惜他的伤势显然极重,或者是在冰水之中长时间浸泡让他失去了太多的力量——他几乎连手上的铁手套都无力合拢。更别说是阻拦对方的动作。反而因为动作太大不知触动了什么伤势,痛苦的闷哼之后,软软的垂了下去。

全身甲倒是并不难以解开,考虑到穿脱的方便性,只需要打开几条束带就够了……但爱德华仍旧必须小心,那些龙爪打出的痕迹深度已经超过了三寸,胸骨和肋骨的骨折自然是难免的了,虽然现在能够确定的他的心脏应该没有受到重创,至少还有力气活动手臂,但形式仍旧是极为危险的。

几个搭扣被一一解掉,再掰开变形的甲胄联合处,他便把前胸甲完全揭开……

只是当打开了这金属的一刹那,肉眼可见的灰色从变了形的胸甲板上面开始蔓延,将原本的金属色泽收纳其中,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颜色便遍及了整个甲胄,最终那件价值不菲的全身甲便发出了碰地一声轻响……化作了星星点点的流光,整个的消失不见!

第二十四章 就这样吧

首先,必须要把那金属打开。

龙爪打出的痕迹深度已经超过了三寸,铠甲在这个时候已经恶化伤势的利刃,胸骨和肋骨的骨折,撕裂伤都自然是难免的了,虽然从那鲜血的利益速度,爱德华能够确定他的心脏应该没有受到重创,至少还有力气活动手臂,但形式仍旧是极为危险的。

尤其是在这个冰冷可怕的地方,金属的全身铠甲对于寒冷非但没有抵抗的力量,反而会造成额外的热量流失,虽然传闻中被神力加持的圣武士们会远离任何疾病的纠缠,然而寒冷对于体力的流失仍旧有着相当的加速作用。在失血的情况之下,这种寒冷就足以致命。

“不要……”

当猎人伸出手去,圣武士发出了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细微的尖叫声,试图压住少年的手掌,可惜他的伤势显然极重,与一条体重超过三千磅的怪物正面冲突所消耗的力量,让他几乎连手上的铁手套都无力合拢。更别说是阻拦对方的动作。反而因为动作太大不知触动了什么伤势,痛苦的闷哼之后,软软的垂了下去。

全身甲倒是并不难以解开——考虑到穿脱的方便性,只需要打开几条束带就够了。随着几个搭扣被一一解掉,再掰开变形的甲胄联合处,那间金属便被完全揭开……

“嘶……”

打开了这金属的一刹那,猎人不由得微微吸气——肉眼可见的灰色从变了形的胸甲板上面开始蔓延,将原本的金属色泽收纳其中,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颜色便遍及了整个甲胄,最终那件价值不菲的全身甲便随着碰地一声轻响,化作了星星点点的流光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飞扬的金属粉尘。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知道这应该是一件魔法物品彻底的耗尽了所有的能量之后带来的某种反应——这件价值不菲的铠甲显然已经再也无法复原。不过显然更加糟糕的是,圣武士的伤势,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可怕——胸,腹,甚至肩头处的皮肉都已经被那三条长长的划痕彻底压毁了,当最后的遮蔽消失,血浆便哗啦一声喷涌出来!

什么绷带夹板之类都显然都毫无意义,他只能三把两把地将伤口处浸透了血液的碎布扯掉,然后小心的阻止住大部分血液的流失。

“唉……应该算你运气呢,还是算我倒霉?都是受伤,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看着那张依旧被头盔覆盖的面容,猎人皱着眉头从胸口的口袋里,拽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那是一件水晶雕琢的精细物件,虽然只有一个手指的长度,但却带着几十上百个切割精致的剖面,随着其中清澈透明的液体微微晃动,在寒冷的微光之中闪烁着仿佛钻石般的光泽。

一百二十八个切面。高度是一寸半。用水晶打磨而成。

对于这个小小的瓶子,爱德华很熟悉——因为这东西在他手中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个年头,从一个战士手中用两把上好的长剑和一件胸甲换来的,据那个拿出它来家伙所说,这是可以治疗任何伤势的高等级恢复药水,他因为手头的金币不足,因此将之作为抵押。

只不过最终,回到了白杨镇的,只有被收尸的豺狼们送来变卖的,那件品质不错的胸甲。

当然,这并不能够得到保证这药水的真实性——毕竟即使是在那个战士手中,这也早就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几手的东西,虽然爱德华也曾经请几个法师鉴定过,不过他们并不高深的知识只能认定这确实是一瓶具有治疗效果的炼金药剂,至于成色高低,就没法确定了。

因此,爱德华一直便只是将之作为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留在身边,没想到今天还真就碰上了一个验证的机会。

撬开了那紧闭着的尖削的下巴,再拔开了瓶塞的时候,爱德华犹豫了一瞬。

实际上,自己喝掉这保命的药剂,应该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吧?不管效果大小,这药剂都应该能够让他不太严重的伤势恢复,甚至还可以选择保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尤其是现在还不能保证这药水是否可以将如此严重的伤势治好,就算是能够发挥大半的效果,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地方,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变的更好。,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犹豫呢?是因为在这个怪异危险地环境之中,孤立无援很可怕?多了一个人手,就多了一份脱困的把握?

不,不是。

白龙这样的猛兽,自然有自己势力范围,因此,这个城市之中,应该不会有更加棘手的怪物生存了吧,而这里显然是绝对拥有通往外界的路,或者是丰富的食物来源的,否则,这条白龙也不会在这里筑巢。如果是完好的自己的力量,寻觅到这条道路,或者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可是就这样放弃他么?

爱德华不是没有放弃过同伴……在低语之森中狩猎,生存下来,这样的事情,是必然要经历的,为了自己的梦想,他不止曾经放弃,甚至曾经不止一次的亲自下手。“剥皮者”爱德华这个称呼,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叫着好玩的无意义的词汇。

或者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圣武士被扑倒前的一瞬,喊出的那声快逃,一直在脑海之中回旋吧……

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就当做是还一个人情。至少以后睡觉时可以安稳一点。

如此开脱着自己,再狠狠地咬了咬牙,爱德华反手水晶中的液体灌进了圣武士的口中!

然后,最令人遗憾的事情发生了……

这瓶药水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只不过是区区的数息的时间,皮肤和骨骼立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翻滚,迅速的回归到他们本来的位置,而更多的皮肤则从中滋生出来,将原本的血液包裹其中……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即使身体早就已经丧失了某种机能,甚至连食道都已经断裂,但只要还有个能够喝的嘴,便可以生效……寥寥的数秒之后,人体的形状,已经恢复到了一个大概的模样。

那不断变动的伤口也让猎人的面孔不住的变动,肉痛至极的表情后悔的表情还有愤恨的表情——药水的功效是如此的好那也就代表着它的价格可以是难以想象的高昂早知如此自己早就应该在几年之前便开始大计……又何必来这里闹这些?有木有?

咆哮也没有意义,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所以爱德华干脆扭回头去,将注意力转移到会让他心情愉快一些的战利品上。

那条白龙的尸体。

小心地在那条腹侧的伤口上,掬起了一捧殷红。凑到嘴边。剧烈的腥气让他的喉咙反射性的痉挛。

不过最终猎人还是咬着牙将它们咽到肚子里——

传说之中,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魔法兽,也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武人佣兵们梦寐以求的目标——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大蜥蜴们最喜欢在巢穴之中囤积各色珍宝,也因为他们本身,便是一座移动的宝库,龙皮,龙骨,龙牙,龙鳞……每一个冠上这个字符的物品大多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

而龙血,则是其中与龙皮龙鳞与龙牙各胜擅场的翘楚。曾经有传说说,英雄杀死龙之后以龙血洗浴,由此获不死之身……当然那不过是传说而已。如果龙血真的有那等奇效的话,某英雄的老妈也就不需要捏着他的脚后跟往那河水里泡了——但即使是没有经过提炼的龙血,同样具有着一定的滋补功效这一点,应该是确认无疑的……

只要经过哪些炼金大师的手,龙血便可以成为价值万金的宝贵药剂,传说中它们能够增强饮用者的力量,改变他们的体质,甚至有些夸张的传闻中,这些药剂可以让一个农夫直接成为强有力的战士……并且它们在金属武器上干涸后,形成的简单结晶,都可以小幅度的增强武器的韧性和锋锐。

当然,这都不过是爱德华在某些佣兵口中听到的传闻而已,但是目前的情况之下,倒也不妨一试。

滑腻的龙血入口冰冷,但咽下去之后,便让人立刻感到身体仿佛燃烧起来一样——并不灼痛,但却有一种燥热的感觉让疲劳逐渐从四肢上面退去。不仅如此,随着如同虫蚁噬咬的麻痒在肌肉中蔓延,消退……肩头与背后伤口的疼痛也随之消退了大半。

然后,当爱德华转过身,那种火热便似乎更加高昂起来……

哦,或者这并不是龙血的功效,而是因为视野中,不远处,被血色衬托出的那一片白腻。

……其数为二,左右称之。发与豆蔻,成于二八。白昼伏蜇,夜展光华……从来美人必争地,自古英雄温柔乡。其色若何?深冬冰雪。其质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三春桃李。其态若何?秋波滟滟。动时如兢兢玉兔,静时如慵慵白鸽。高颠颠,肉*颤颤,粉-嫩嫩,水灵灵……

“真是老套……”

所以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的爱德华现在知道,这位无时无刻都在气场十足地宣扬着光明和正义的爵士并不是有点娘娘腔,而是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一个很纤细的女人——狡猾地选择了大一些的铠甲,又用一些衬垫或者什么的填补了必要的空隙之后,便达到了瞒天过海的目的。

但就这样吧。

如果按照老套的剧情,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样呢?

第二十五章 呼唤

两边大惊小怪地尖叫,在心里进行一番“怎么会这样,你竟然是……”的纠结,不知所措,娇羞无限,小意维护之后互相倾慕再发展出一段美好的恋情?

太愚蠢了,除非编造这个场景的作者姓琼……至于说爱德华,早已经过了那个可以随意犯犯213的年纪,即成的心态,不可能因为对方性别的明朗化,而骤然改变。

又或者趁此绝佳时机暂时放弃思考,顺从野性本能……窃玉偷香,生米煮成熟饭?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然而不得不说,在刚刚跟一头巨兽拼命之后,全身挂彩的情况之下,很少有人能够顺从野性本能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疲乏足以摧毁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恐怕只有真正的野兽,不,必须是魔兽,魔怪或者日后会成为魔神之类,而爱德华毫不怀疑自己的血液存量,没有几cc可以流向额外的地方。

或者多喝几口龙血可以改变这个状态?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慢慢地走回那片被撞塌了一半的房屋废墟……或者在一座古代的魔法城市里,一切都应该是豪华的,即使这个看起来不大,应该是民宅的空间里,同样可以看到那种古朴而漂亮的,带着装饰纹理的花边雕饰,原本整洁的桌椅,甚至还有一张装饰着薄纱的大床。

缓缓地俯下身去,爱德华捧起女子的头盔,将那已经暗淡的银色金属下,碎金一般的发丝解放出来。

目光与那面孔接触的瞬间,爱德华屏住了呼吸。

纤长的,金色的眉,眼帘微垂,浓密的长睫毛搭在白皙的肌肤上,映着那种冰雪的蓝光,让那刀削一般纤细,挺翘的鼻梁显得更加完美,或者是失血的原因吧,微鼓的双颊似乎都被染上了那种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颜色,可纤薄的双唇上的樱色,反而更加的耀眼。

唔……很危险啊……

爱德华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似乎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向着一边滑落。

锁骨万岁!

将手臂穿过颈间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这样地复颂一下某人的感慨,因为这比例实在是很难找到更好的了!应该说不愧是骑士少女吗?恰到好处的锻炼,布满了紧致肌肉的曲线实在太美了!古希腊的雕像?不,还更加纤细和修长一些……虽然有种说法叫羚羊一般的美腿,但这家伙简直全身都像羚羊一样。唯有那两点几乎会将人的视线牵引过去的,小小的晕红之下,才聚集了所有的脂肪……即使只是盈盈一握的,恰到好处的程度。

大概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吧?虽然身量很高,几乎不逊色于爱德华,但是如果只从五官来判断,应该比猎人之前估计的还要小了一些,或者说……即使在这个世界,这也不过是刚刚够上成年的标准啊啊啊!

唔……非常地,非常地危险啊……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龙血的效果似乎越来越好,他慢慢的抱起这位公主,肌肤上那一抹冰冷的触感开始逐渐变得温暖……于是他就这样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进入到房间的深处,然后拉开衣扣,慢慢地把身上的短袍脱下来……

将那一片细腻的洁白遮盖。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袍子落下的时候,锋利的金属已经抵在了他的颈间——即使是一把断裂的长剑,那茬口上锋利的寒气,还是让人毫不怀疑它可以撕裂一个人的动脉。

“实在是太危险了……女孩子玩这一套。”猎人喃喃低语道。

……

“那个……我……”圣武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那尴尬的沉寂,但却只是发出了一个低得难以分辨的嚅嗫。而在她试图再做出开口的努力之前,一团温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了。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味道,让人难以相信那是在一个头盔之中熬煮的,浓稠的褐色糜状物中发出来的——仅仅只是钻进鼻腔,就已经让人全身都温暖起来,精神也随之一振,可是肚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咕咕声。把圣武士所有的开口的努力都完全化成了猛烈的难以压抑的羞涩。,

“不必在意啊……由饥饿而让你铭记的美味,可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东西。”

猎人扯了扯嘴皮。将一块腐朽的木头扔进火堆。

被原本是精美家具的木块滋养,火光摇曳着明亮了几分,也映亮了对面那双蔚蓝色的瞳。

离开了那金属的掩护,尖削的下巴便和纤细的脸型完美的融合成了女子的柔美,微微弯起的纤长浓密的睫,配合上同样深刻而纤细,很挺的鼻梁,足以构造出一种奇妙的精致……尤其是那面颊上,透明一般苍白之中开始微微泛起的晕红——甚至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于是那双眼瞳闪烁了一下——或者是注意到少年奇异的沉默,她向着身上穿着的那件短袍之中依偎了一下,将原本坦露出的一小截肌肤也收进了布匹之中。于是气氛之中的尴尬又一次浓厚起来。沉寂的只剩下了小心地小口喝汤时细微的呼吸声。

所以爱德华只能转开视线,想些别的事情。

这肉干制作的方式,其实还是在记忆之中一本用来娱乐的书籍之中无意间看到,将肉块和干透的橘皮一起煮熟,兽肉的腥气便会消退,彻底风干之后,仔细锤成的细细的的肉松,轻便实用。熬煮成的肉糜或者看上去浓稠粘腻,却无疑是最为上等的充饥佳品。而和眼前的景色组合起来,似乎也确实赏心悦目。

唯一的缺憾恐怕只有数量——这样的肉干制作不易,保存期却并不太长,因此也只作为应急的口粮准备了两天的分量,而现在便只能成为一天的份额了。而一天的时间便离开这不知跌下了多深,而来到的的洞穴,显然并不是一件非常现实的事情。

可惜龙肉不仅老韧,而且带着强烈的冰寒,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怕是不能用来煮食的。否则的话倒是很滋补也说不定。

……

“你们……到底来这里找些什么?”沉默就这样持续着,直到肉糜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后,爱德华才选择提出些小小的疑问。

“试炼之旅。”圣武士的回答很简单。

不过顿了顿,她又轻声的补充道:“伟大的兰森德尔给予我的试炼,成为真正的神选者的道路。驱逐盘踞于各地的邪恶存在,将我主的光辉散播四方的旅途。”

“神选者啊……虽然不大明白,但是听起来好象很厉害。”猎人转过头去拨弄火堆,顺便发出一个圣武士无法明白的揶揄。因为大概能够猜到那所谓的神选者跟这位女子强横的的力量的关联,所以心中不由得升腾着某种酸溜溜的感觉——

穿越的穷人也是穷人,跟富二代真的没法比啊!

“不是厉害……是很伟大的,不过伟大的并不是我,我不过是小小的凡人,只是蒙受了父神的恩赐……真正伟大的,只有全能的父神本身。为了不让得到这力量的人迷失其中,便需要试炼,让我能够成为一个正确的对待这力量,使用这力量,弘扬这力量的人……”

“……谢谢你。”

或者是神祇的名字带来了些许的勇气吧,圣武士终于可以稍微流利的开口。而停住了对于神祇的称颂之后,她向火堆的另一边低声致谢。

因为精神松懈而造成的短暂昏迷,其实只限于那冰冷的液体滑进喉咙之后,而已经逐渐理顺的记忆,也已经让她想起了面前这个人在那危急时刻所做的一切……事实上,在面对着那只龙族的一刻,她便已经做好了回归于神祇身边的觉悟,但是却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个她自己一直厌恶的年轻佣兵,将她从那野兽的爪下,必死的境地中挽救回来……

女孩悄悄地抚过自己的胸腹,那里已经平复如初,新生的肌肤稚嫩温暖,没有伤痛,那种虚弱状态消失了,身体力量可以随心调用——她知道那是恢复药水的效果,但记忆中可以恢复如此创伤的药剂,无一不是出自那些传世的法师之手的精品,其价值即使是千万金币也难以衡量。,

相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之前表现出的那些态度,这作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是的,是奇迹,而没有神祇的加护,没有魔法的力量,他却凭藉着身体和那简单粗糙的武器,将一条白龙斩杀……这同样称得上是神祇护佑下的奇迹。。

让她无法释怀……

不,或者实际上,无法释怀的原因,只是自己刻板的偏见吧?一位佣兵就不能用恢复药剂来拯救他人吗?佣兵就不能凭借勇气和智慧打败一条龙吗?

“晨曦之主,愿你的护佑,让我远离迷茫,愚蠢和偏执,愿您的光芒指引我看清应踏上的道路……”喃喃地咏出一段祷词,试图压下心中那些怪异的念头,不过这个时候,火堆的另一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将之打断。

“嘘!你听,什么声音!”

爱德华将头偏向房间的缺口,屏起呼吸,让周围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楚一些。

在这片充满冷光的地下,即使是橘红色的火焰也不会给人心中带来太多的温暖之意,川流不息的冷风如同从地域的深处涌现,用阴冷的潮气将火焰带来的本就不多的温暖逐渐掠夺,同时也带来令人心悸的细微风声……在深深的岩层之下回荡。

然而现在,这风声中,仿佛传来了低微的絮语……

不,应该说,是更加直接的声音,穿过了层层的墙壁,已经逐渐散去的白雾,直接传进两个人的脑海之中。

第二十六章 黑暗

周遭的声音变得更加稀薄了,即使是之前那些不住低啸的风声此刻也已经止歇。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路面的石板上

而逐渐散去的白雾,让街道在眼前向前蔓延,视线的周围开始出现一些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柱子或者墙壁,即使现在那些原本光滑的表面已经被久远的历史腐蚀出无数的凹坑,但仍旧会让每一个细意观察它们的人感受到那沉默的威严。尤其是有一些上面或者刻蚀,或者浇筑着的,已经不再是没有意义的古代文字,而是简单的符文与法术字节,空气之中魔力的气味似乎都一下子浓郁起来。

但更多的东西,却被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阴影在视线的尽头跳动成舞动的残片,仿如蠢蠢欲动,择人而噬的怪兽,与随时响在耳边的低声絮语,成为心头挥之不散的阴霾。

那细微的嚅嗫,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是一种心有灵犀,不,更甚一些的,应该是一种指示甚至是命令,尽管没有任何的言语文字,却包裹着两人,让他们一路前行。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视线投注在照明杖的光晕之外,那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这里的那些符号大部分郗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而在一座古代的魔法都市之中,你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下一刻会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正面遭遇——就像刚才的那条白龙。

因此猎人必须加倍小心,不让自己进入到一个可能的魔法陷阱之中。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住长剑,好让那剑锋上沾染的龙血能够快一点干涸——传说之中,龙血的结晶能够让凡铁也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刃,即使说法或许有几分夸张之处,不过现在像这样的救命稻草,还是多一根就有一根的好处。

事实上现在爱德华的心中正有一万多只羊驼奔腾而过。

巨龙的尸体无疑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宝山,即使是在个偏远城市,至少也能换回几万是甚至几十万金币,可现在除了装满他水囊的龙血,敲下了两颗匕首大小的獠牙以及挖出了一对龙睛之外,他就没有办法再动这宝山分毫——龙皮的坚韧超乎想象,爱德华用圣武士那柄断了的长剑切割了半天,也只是将一道现有的口子延伸了不到半尺,勉强能将他自己的那柄剑从龙的肠子里拉了出来而已,再要想卷走一片龙皮都没法做到……更不用说要把这整个龙尸弄出这该死的地下迷宫了!

两侧的太阳穴微微地跳动让爱德华摇了摇头,他知道那是血液的流失带来的副作用——虽然圣武士的神术复原了他的伤口,甚至接续了他肋间的骨折,可是血液却是没有办法充盈的。甚至连最高级的药水都不能做到这一点,只有高等级的恢复法术才可以办到。

而之前几乎被剖腹的圣武士的状态可能,不,是显然比爱德华还要差了一些——她沉默地迈动着脚步,行进路线却不由自主似的会偏向一边。

如果不想个办法的话,自己这两个人可能会就此被那声音给引诱到不知什么的提防去了吧。因此想了想,爱德华决定说点什么来稍微缓解一下气氛。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艾林,想必不是你的真名吧?”

“……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方便称呼就够了。”

“喂喂,圣武士也可以欺骗别人的吗?”

“……你可以称呼我艾莲娜。这是我的姓氏。”

或者是因为没有戴上头盔,又或者是因为曾经并肩度过了难关,圣武士的回答变得温和了许多,可惜这个交谈并没有令人放松多少,因为才不过短短的几句之间,青石铺就的宽阔道路已经来到了终点——视野的尽头,照明杖的昏黄光线勾勒出一栋高大建筑的轮廓,宏伟的墙壁将整个的街道完全封锁。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视线在这堵墙壁上扫过,没有发现任何的窗棂,这高度超过了几十尺,上端甚至隐没在了雾气之中的墙壁上,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高度超过了八尺的门扉。门扉上古朴的花纹已经被流逝的时间消磨,但似乎仍旧能够让人感觉到制作者赋予的那种精致的心力。,

看来没有任何陷阱,甚至根本就没上锁。但爱德华还是小心的观察了一阵,才试图上前。是就在他们稍微靠近了的刹那,那门把手忽然发出喀的轻响,然后是细微的吱吱摩擦!

爱德华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当铁门随着一个轻微的吱嘎声打开一丝,其中的黑暗便喷涌而出!并不只是因为没有光亮而产生的阴影,而是随着那扇巨大的门扉的开启,一大团无形无质的影子就像潮水般涌出,活物一样将人的身影湮没!

猎人不由得绷紧全身的肌肉,但还是闷哼了一声。

进行过充分训练的穴熊都是有着一双夜视眼的,能够在常人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准确的辨别出地形,草木,人畜。爱德华也不例外。

但那是要有条件的,所谓的夜视眼,其实不过是在月光和星光下视物的能力。在真正无光的黑暗中,他一样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而现在,那种黑暗,却把周围的一切光芒都吞噬得无影无痕,仿佛是一种错觉,那一刻整个地面似乎好像抖动的毯子,又好像暴风雨中的海洋一样翻涌起来,带着尖利的嘶叫和怒吼要吞没一切……

爱德华手中照明杖的光泽也随之熄灭了,那黑色,粘稠的刺入每一寸肌肤,让人感觉无论从空间上还是时间上都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但黑暗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线白色的圣光从黑暗的中心亮起,不屈不挠的摇曳散射,好象地狱中的一线光明。将两人一起包裹,于是汹涌卷过的黑暗好像是揭开的一层幕布,随后显露出来的,就是伴随着冉冉红光的门内景象——两人在这一瞬,已经站在一个精致的房间之中。

“好厉害。”

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这房间并不大,但却是如此的漂亮和奢华……天花板上悬着魔法构筑的星辰,四周岩墙贴上雕琢细致的黑木护墙板,地板垫着层厚厚的白绒毛毯;镶金边的书桌上有些紫水晶装饰,幽幽的光芒为整个房间提供了唯一的照明,以及房间中还有一张书架——上面自然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有些的书脊上还浮动着闪亮的符文。

但更加吸引爱德华的,却是那张宽阔的书桌——在那桌面中心,精致的水晶台座上,摆设着一个闪烁的光点。

那是一支装饰精美的小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支银亮金属铸造的花枝弯曲成的环。茎、叶、萼,梗一应俱全……花瓣的中心,镶嵌着一枚漂亮的宝石原片,似乎有微光闪烁。只是虽然制作精美,爱德华的秘法视力却看不出这东西有任何灵光——

但它又肯定是附加了某种魔法的,因为当猎人慢慢接近,将之拿在手中的一刹那,一种清冷的光辉便在其上闪烁起来。

那浓稠的可怕的黑暗,再一次滚滚袭来!

爱德华大惊!在第一时间他便想要后退……可是他骤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动弹了!

手脚,腰胯,乃至脖颈——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控制,他甚至连闭上眼睛也无法做到,只能看着那滚滚的黑暗在视野之中延伸,最终弥补了最后的一丝光亮。黑暗,黑暗……黑暗是如此的令人恐惧,更可怕的则是静谧如影随形。身体的感觉都在不断的消逝。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孤独的灵魂,时间在这一瞬之间似乎被无限的延长……

许久之后。

到底是过了几秒钟,还是几千年?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绽开了一点光明,它渐渐蠕动,伸长,又仿佛在不断接近中展露出它的形体。

那仿佛是一支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只是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几乎超越了爱德华记忆之中那些被称之为巧夺天工的历史之中的遗迹。

闪烁着乌黑光泽的精金,柔和光辉的秘银和别的多种不知名的,呈现出各种各的颜色的昂贵金属,以及钻石,锆石,猫眼石,珍珠——每一条镶嵌的叶片之上,几乎都可以看到各个种类绝不雷同的宝石,闪烁生辉,让整个的花枝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不过更加令人注意的,还是萦绕在这光泽周围,那些奇异的闪烁……那是忽隐忽现的符文,楔形的,圆点堆积而成的,纤细的粗犷的线条的,甚至是立体构造的各种方块……

他们繁星一般萦绕在那花枝的周围,螺旋回转,构成九条虚幻的旋臂,灿烂的像是一个变形的河系……

然后,一个声音,变得响亮起来。

第二十七章 幻与真

“找……到……”

于黑暗中响起的,是悠远而深邃的声音。

像是在咏叹、轻吟或者哀唱,它毫无预兆、在耳内出现,却又好象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就那么缓缓地、静静地淌入爱德华的心灵;它是模糊的,是清楚的,像是一条源远流长的水脉,轻轻地、默默地流淌,但其中又仿佛蕴涵着整个的世界、生灭的生命,纠缠的情感、迤逦而翻滚向前历史,甚至是一个,完整的一个,一个世界的轨迹,慢慢地、无声地向前运行着。

“找到他……”

恐惧,惊惶,当一切负面的情绪逐渐远离爱德华的精神,让他慢慢集中起来,这悠远深邃的声音变了,就像是水脉化作了江河,而江河汇入了大海……那广阔而无垠包容一切的力量,足以使凡人悚然泪下;它的波浪时而汹涌,时而轻盈——和风徐徐之时,令人沉溺其中,波澜骤起之时,令人心神震撼。

“找到她,你将获得……!”

恍若轰鸣!这是猎人的精神完全苏醒时所闻的强音!

假设有一种可以击穿心灵的力量,那么就是眼前这声音——它如同一道电,一束光,直透入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令人一瞬间麻木,滚滚的雷电在每一根神经上翻涌,撕扯,足以让人的一切都深深地战栗起来!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你想要的,你需要的,你渴望的……”

神秘的声音在变化,变得平和,变得更加强烈,变化着高低不同的音律,最终,它终于拥有了能够听懂的含义……

渴望得到什么?

渴望得到什么力量吗?

简单,或者正确的抉择……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

为何要得到力量?

力量意味着一切,余者皆为荒谬……

期望拥有一切,是为贪婪。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

贪婪吗?

拥有力量并非贪婪,所谓的贪婪,是对自己力量的不当估计,是奢求,但拥有力量的人总是背负更多的东西,同样他们理应得到更多。

即使用这种力量去伤害别人?

没有不伤害任何东西的力量。强大的力量会让你站在一个俯视的高度,世间事,本没有错也没有对,正与反,表与里,对与错,不过都是一体的两面。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

……

疑问,回答。

自问,自答。

每个问题与回答之间,似乎并无间隔——因为提问者和回答者,似乎是那个声音,似乎又是爱德华本人,或者是爱德华的提问,神秘的生意在回答……抑或反之。而又有一个声音,反覆地重复着某个愿望,诉求,命令……

一切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带着一种沛然莫名的威严,就像是轰雷一般深深地穿凿在了爱德华的心头。全身颤抖着,少年发出了吼声,应和着那个声音,反抗着那个声音,而那声音则在纯化,单调化,最终化作了一个单字

然后,黑暗炸裂了。

光线,蛛网一样的光线,暗红的光线,粉红的光线,白炽的光线,温和的猛烈的皲裂的破碎的最终铺满黑暗的一切的一切——当爱德华的声音终于凝成了那一束,他的精神也从这扭曲的梦境之中挣脱出来!

“找到它!”猎人咆哮者,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跌坐下去。

光与影的交替,红与黑的混合,一切变得清晰起来,而最先出现在视野之中的,仍旧是那个有着几分熟悉,整洁而华丽的房间,爱德华发现自己就坐在那张长桌前面的地上,正对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小小的水晶支架。

于是猎人摇了摇头,将视线垂向自己的手。

那花枝型的东西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同时,也注意到它正在不断的产生着变化——那银色缓慢地,如液体一般的流动,而宝石与叶片紧随其后,缠绕上猎人左手中指的指根。金属在皮肤上的游动没有带来丝毫的不适,并不冰冷,并不灼热,甚至没有感到一丝重量的变化。最终它塑造成一枚拥有着繁琐花纹,宝石戒面的银色指环。,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这个变化已经完成——但一切并非完全结束……银灰色的光泽从那指环上迤逦而下,在人类的手背上勾勒出精美的银金色线条,直到最终,那线条连接成为一个简约却又奇异的图案,这一切似乎才终于结束。

“这是什么?”年轻的猎人微微的张开嘴巴,伸手抚上那枚戒指,然而他随即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够将之从手指上褪下——无论如何移动,传来的不过是手指之间的摩擦感,而那精致的金属造物,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唯有手背上金红相间的色泽,逐渐地暗淡下去,最终成为血红的纹理。

整个房间之中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了。

猎人站起身,惊讶的注意到那房间天顶上,原本柔和的光芒在不断的缩减,直到最终的消失——原本散发着柔和光辉的魔法宝石正在不断的衰弱,在一阵细碎的声响中龟裂,崩解,最终化为细微的粉尘。不止如此,一道道有形无形的裂痕也从镶嵌着它们的底座上向外扩展,让原本光滑的天花板变得粗粝,然后,这裂纹开始蔓延到房间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都在逐渐的破败下去。

事实上,这变化已经不能用破败来形容,而是一种货真价实的腐朽——整个房间之中的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开始加速……毛毯就像燃烧一般的褪去洁白的外表,留下黑灰色的间杂细粉,木质的护板一点点的翘曲,乌黑,最终剥落成为一地木炭,而书架上那些整洁的书籍则羽化成灰,最终,当原本富丽堂皇的房间沉没于黑暗之中,被尘埃和残损铺满,那些地面上整洁的石砖也随之成为只留下石头堆垒成的模糊形状,沉溺于逐渐到来的黑暗之中。

但在爱德华的面前,一切又是如此的清晰。

明明在那宝石化作腐朽烟尘的一刻,光源便已经断绝,可是猎人的目光却仍旧可以注视到最为细微的场景——微微的转动视线,周围的景物的变化都被他收拢眼中,犹如最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般清晰。

也包括那随之闪烁的,最为细微的光泽。

金色的发丝,蓝色的眸,苍白而光洁的下颌,包裹在一件简单的服饰中的纤丽的人影被那光芒勾勒,于空气中显现出形状。

那纤细,如同精灵一般的人影手中,握着一柄剑。

一柄长度接近五尺的剑,从形式上。虽然可以看出长久的时间遗留下的古朴痕迹,不过形式上却更加接近于一种更实用的战斗风格,这样长剑和大剑的结合体,

这把长剑锋刃是如此的光洁,在魔法的光芒之下,就像是以固体化的光芒铸就,滑顺如油脂。两行符咒刻成精美的花纹,从剑锷流淌到剑锋,一颗蓝钻轻巧的镶嵌在剑柄正中,亮起细微了沸腾的银焰,如旋风般飞舞的银色光点紧紧缠绕在长刀之上,

年轻的公主试图拯救她的人民。于是拔起了一把不该她拔起的剑,然后她变了。她成为了王,并开始了她的悲剧。最后她的结局是黑化后被自己人所杀。即使在另一个世界里,公主成功的避免了黑化。她的结局也不过是放完大招后回到了她的理想.乡。留下一个孤独的男子。

“不,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东西一旦拿起,想要让人生如意便已经不可能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艾莲娜不由得伸出手去,像是要拉住对方的衣袂……当然她立刻便触电一般将之抽了回来,同时深深地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我这是在干什么?”她在心中这样质问自己,“干嘛要征询他的意见?这个可恶的滑头骗子……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是因为失去了铠甲的掩护,自己变得没有了安全感?是因为这短暂的几个沙漏时里,他用那微薄的实力,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惊讶?又或者,是因为那一锅温暖的肉汤?女圣武士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太多的凌乱,“是因为他的观察能力很好,而且很狡猾吧……这种危险地地方,正好可以依靠他那些古怪的想法来以毒攻毒,所以,暂时就听他的好了……”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黑暗之中,岩石被切削成为大致的坦途,一层细密的灰烬覆盖其上,这条路看上去似乎和前面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全神贯注的爱德华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就在面前的地面上,尘埃上有着几个模糊的几乎无法分辨的印记,似乎是某些足迹,但仅仅延续了几尺就消失了——

正在这时幽暗的墓室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怪声,细微之中带着高低的变化,像是指甲抓磨抠挠划出的尖锐摩擦……让人极不舒服。仿佛无数幽灵窃窃私语,

第二十八章 异怪

“这是怎么回事?传送魔法?你碰到了什么吗?”圣武士环顾四周,然后将视线转向爱德华,幸好提出的问题,并没有和猎人记忆之中的有所重合。

“……传送的法术?你确定不是幻术?”猎人微微一惊,将视线重新投向那一片幽暗的蓝光之外的黑暗:“但是,这里看上去和之前可不大一样啊?”

是的,事实上,与猎人记忆中相同的景色,只限定于周围这几栋建筑物而已——视线的远端,那些冰寒的雾气已经彻底散开了,露出其后鳞次起伏的墙壁与四通八达的街巷,那座古老城市的真实的面貌,甚至极远的一端,那黑沉沉地笼罩在城市周围,岩石构造的天穹。然而那古旧石板铺就的大路的尽头,已经不再是那堵带着门扉的奇妙墙壁,而是笔直的通往开凿于洞壁之上的蜿蜒阶梯,与身后来路上,完全一致的样式表明,那里是这城市的另外一座大门。

这奇异的变化让猎人心中的疑虑变得更加浓厚。甚至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如果刚刚的遭遇并非空幻,那么,现在的又是否是?

“不会错的,那是传送才会造成的空间震荡……我们是被传送回到了原本的地方了。”

艾莲娜也同样在环顾周遭,圣武士显然没有得到那穿透黑暗的视力,但她却在知识的层面上推导出另外的答案:“我听说,古代的魔法都市之中,常常会固化大量的传送法术,方便其中的法师随意移动,所以,我们刚刚可能是不慎启动了其中的某种东西。”

“什么东西?”满心疑虑的爱德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实际上,我也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我还没能看清楚房间里的景象,周围就已经完全被光芒包裹着,那是一种很明亮,却并不刺眼的光……我看不见周围的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声音在诉说着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艾莲娜举起手中那柄长剑,凝视着闪光的剑锋上,那铭刻的符文,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他问我有什么希望,问我何谓正义……最后,我回答了,于是当我清醒时,手中已经握着这把剑,我想那应该是这个城市的创造者,遗留给正义与公理的一个考验吧。”

“喔——”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句,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鬼他喵的正义公理,我看到的可是一片漆黑……被问得也是什么欲望,而且还不是我自己回答的……难道这个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宝库,只不过发放宝物的形式,是通过对于每一个人的精神检索,自动生成不成?

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妙啊……

“那么你呢,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么?”

“嗯,我也是差不多,有人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得到了这玩意儿……”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习惯性的隐匿了一些自己的遭遇,只是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毕竟那问答很容易联系到一些负面的考量,若是这小丫头听的一个不顺,发一发她那正义的毛病,那么自己可能就成了那柄宝剑不知沉睡了几百千年之后,用来血祭的第一人了。

不过随即他便注意到了对方脸上的疑虑。

“什么东西?”女孩盯着那只微微摇晃的手掌,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却又并无所得,于是将视线重新投向爱德华的眼睛:“你得到了什么?”

“这个啊,就是这……”这有些古怪的疑问让爱德华有些发愣,于是将手又向着她的眼前伸了伸,不过随即,他的语声骤然顿了顿,

似乎并不是光线或者视线的问题——那枚漂亮的花枝和手背上的纹理几乎凑到那湛蓝的瞳孔之前了,然而圣武士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一种平静的,丝毫没有作伪的疑惑。于是心中微微一跳。猎人无所谓似的打了个哈哈。“……就是……哎,你怎么了,我的意思就是什么也没有啊?”,

于是出乎意料的,这试探性的应付竟然真的得到了结果……圣武士就那样转开了视线,只是不满地翻了翻那双蓝色的眼眸,留给爱德华一个大大的白眼。

难道,这是只有我才能看见的东西么?

爱德华眯起眼睛,这认知让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瞬间变得响亮起来。然而思绪不过刚刚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圣武士手中的长剑,已经骤然迸发出仄仄的光辉!一瞬间已经照亮了周遭!

就像是为了迎合那光亮一样,幽暗的城市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怪声,这声音极其细微,可是之中带着诡异的高低的变化,像是指甲抓磨抠挠划出的尖锐摩擦……让人极不舒服。仿佛无数幽灵窃窃私语,爱德华心中微微一惊,四下打量了一圈,却没有注意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四周仍旧是那存在于一片空寂之中的城市,毫无变化的,连风声都终止的沉寂,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亡灵!”圣武士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猎人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愕,在那光芒迸发的一瞬,她已经发出了一个低喝,整个人随即紧绷起来。

……

命运老是耍弄人的。它有可能会让一般粗心大意的人漏网,但决不放过那些提防的,谨慎的,有先见之明的人。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在圣武士的长剑指向的地方,他注意到了一个影子!

周围的空气静谧起来,一切杂乱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唯有那个怪异的人影身上,那件长袍后摆长长地拖拽在地下,随着他的缓步发出窸窣的声响。在这幽邃的走廊中,这几乎是唯一的响动。

包裹在一件长长的,紫黑色罩袍之中的高大身体足有超过九尺的高度,却似乎并不强壮,因此当隐隐流动的空气使长袍无声飘动,露出下面闪烁着些微光泽的内袍……但仔细观察之后,少年又有些怀疑那可能是他的皮肤?

总之那是一层仿佛塑料一般反光,却又褶皱着的暗紫色的膜……干枯的,薄薄的贴合在他每一个部分上。带着一种紫黑色的光晕。而随着接近,后者的面孔也已经出现在光源的边缘。

少年无声的抽进了一口冷气……

扭曲,怪异这一类的词汇并不适合这张面孔,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汇,那么这无疑是一张应该用“诡秘”“怪异”“恐怖”等等词汇来形容的……面孔。

事实上将之称之为面孔,唯一的原因仅仅是它生长在那个人影的最上端上罢了……准确的说,这是个仿佛一个人类恶作剧一般制造出来的怪物形象——即使一件银色的半覆式冠冕遮挡住大部分的面容,却也遮挡不住那个远超人类形状的,圆球或者说桃子形状的大头,紫色的皮肤皱巴巴的贴合在上面,然后是唯一与人类近似的眼眶中,两颗灰白色的东西……它的眼珠,正绽放着瑰丽的微光,环绕住其中一点跳跃的殷红。

在那个窄长的下颌上,四条淡紫色,仿佛半风干的树枝,吸附在那个有些变形的头骨上,而另外两根更加粗长的则是随意的元垂下来,藤蔓一样的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摇摆,让人勉强能够想到触手这个词汇,而无数线条组成的符文就在其上闪烁生光。又有三五刻圆球形,纺锤形,菱形的发光物体,在这颗古怪的头颅周围飘浮,作着缓缓的圆周运动。

所有的光彩相互凝聚,却又泾渭分明地组成七彩的流光,将这个身影装点的像是一位王者多过于法师。

端庄威严,优雅不凡。而这威严,衍生出某种无形的压力……与白龙那种狂暴的仿佛要让人失神的威慑不同,似乎只要靠近那个人影,就会涌起一种忘我的冲动,想要向他膜拜。

这像是一种天然作用在脑海中的感受,即使是圣武士加在身上的神术,也难以抑制这种奇异的感觉,

声音突然响起了。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可以让听者心旌动摇。却又完全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因为他是在人类的心中直接响起……如此的冰冷,音节的转折和抑扬顿挫又经历过无数的练习一般。优雅的无懈可击。,

唯一遗憾的,或者就是少年完全无法理解那短短的一句话之中的含义,幸好对方似乎还有着一些交流的打算。

“不请自来的客人,莅临寒舍,有何贵干?”。下一次响起的,便已经是个通用语的声音了。

“巫妖?”圣武士用惊讶的低语点出了一个似乎是名字的词汇。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然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同时他几乎跳了起来……

擦泥煤的!

巫妖是什么东西?那是大名鼎鼎的邪恶亡灵,那是亡灵的顶峰,最为可怕的不死生物,最为邪恶的邪恶……拥有一大串诸如此类的名头的跟巨龙并列,在床边故事里面充当邪恶boss的存在。

视野中出现的东西非常的奇怪,但毋庸置疑的,他具有着高度的危险性……绝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对象,更加可怕的是,侵扰在身周骤然变冷的空气,让他想到了一些什么——能够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寒冷的,除了特定的元素怪物,便只有那些邪恶的死灵。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缩起身体,将自己隐藏在龙尸的阴影之中。

然而事与愿违的,那声音仍旧传进他的耳朵,平淡的鼓动他的耳膜“一个人类,能够有这样的决断力殊为不易,你的能力或者低微,但假以时日,说不定倒是可以有些发展……不过,算是幸运或者是不幸?你或者更加适合献祭上你的躯体,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段话很奇怪,没头没脑,不像是对话而更像是评论,又有点招揽的意思,如果没有那个刺耳的词汇的话……

爱德华眯起的眼睛终于猛然瞪大,那深邃的瞳仁中所夹杂着惊疑化为不敢置信;他微微张开嘴,额前的发丝在不经意间轻轻垂下。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但猎人并未注意这些细节,他绷紧神经,一种战栗掠遍全身。

咯咯咯……

牙齿微微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即使如何咬紧牙关,也没法制止住那种丢脸的反应,爱德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仅仅几秒钟,疯狂涌出的汗水就浸透了后背。他很想逃跑,可是过度的恐惧让他全身冰冷。

在他前后两次的人生之中,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感觉。

恐怖的感觉。

爱德华毫不犹豫将悄然的后退变成了一个猛地倒跃!

这个空旷的空间之中没有什么遮拦,但少年身后的龙尸无疑是最为合适的遮蔽物……龙的躯体对于魔法能量有着天生的防护和扰乱作用,又坚韧油滑,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都应该可以……

脑中仅仅一瞬的思维被打断了,跃在空中的爱德华,眼瞳猛地收缩——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他发现眼中的整个空间正以我为中心扭曲变形,然后便是杂乱无章的尖声厉啸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个尖叫都针刺一般扎进脑海!百次千次……那可怕的感觉让他张口狂吼,却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的事情……

唯有无边的黑暗,瞬间袭来。

第二十九章 脱困

穿凿的疼痛,刺戳的疼痛或者是揉捏的疼痛……所有的痛苦令人窒息的混合在一起,像燃烧的蜡一样溶解,又向着四处蔓延。

但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种疼痛是直接出现在人类的脑中的。就像是有个什么家伙在其中大闹,那可怕的痛苦一时间已经让人无法意识到疼痛——更多的是天旋地转的窒息,胃部蠕动,似乎要挤出其中所有的存量,身体似乎在聚集力量但却又没有任何回馈的感觉,脑子胡乱的指挥着,想要用手脚抓住什么以支撑身体,却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深邃痛苦的黑暗。

……

“带去脑……”

“……宿主……提高个体的力量……天赋的突变者。”

“看上去……并不是很……奥术天赋……”

“脑池……花房……建设……”

“主人的命令……”

黑暗就那样笼罩,似乎永远也不会退去……

然而意识似乎并没有就此完全的陷入停滞,细微的疼痛仍旧在延续,它们流窜,它们凝聚,变成了可以称呼为听觉与感觉的东西……

能够感知到东西是模糊的,而缓慢运动的意识,却难以如常的分析出那些所模糊的声音的含义,微弱的,只言片语的词汇,被下意识的送进记忆之中。然而似乎也有着一些好处——这些声音正在刺激着思维,像是一种清凉的风,将那些痛苦的感觉渐渐地吹散。只有身体,似乎漂浮在天空之中。

许久之后,黑暗之中开始泛起了一丝的光火。

逐渐的明亮,闪烁,最终从模糊的硕大光斑,逐渐还原成为巨细而微的影像……窄长的罅隙中,闪烁着光芒的暗影。灰色,黑色混合成为岩石的粗糙表面,在视线的远端呈现。

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微的呻吟。

精神终于完全回到了身体,他慢慢地睁大眼睛,试图活动身体——很困难,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在恢复。但肩,肘,手腕……所有原本能够活动的部分都被某种力量限制住,只能微微挪动不大的距离,小心的抬起脖颈和上半身时,便能注意到那是一些宽阔的皮带一样的东西,遍布上臂大腿和腰的所有关节部分,甚至脑袋下面都有半环形的金属卡住位置。

被抓住了啊。

微微舒出一口气,猎人尽量的抬起头,扩展自己能够掌握的视线。

似乎是被束缚在一张床或者平台上……被一块亚麻布盖着的身体近乎赤-裸,所有的武器,防具,工具,甚至腰带和鞋子都没有留下半点——唯有还套在身上的内裤的触感,让少年稍微安心了那么一点儿……

但值得庆幸的恐怕也只有这一点点而已。

周围的空间很广阔,空气湿冷而粘稠,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腥气。而眼中那些闪烁的光亮,是天顶上摇曳的水光——只要稍微偏过头去,便能注意到视野之中似乎有一座巨大的池塘,池中有水,水面澄清……得带着一种奇妙的蓝色,仿佛散发着光泽,隐约似有红色的鱼儿在游动,

不,并不是蓝色,而是参杂着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彩光。各种各样的光泽在粗陋的岩石上跃动,无可挑剔的诠释着瑰丽的含意,忽明忽暗,好像是反射,但是又好像在发光,如同笼罩在一层闪耀地宝石尘埃中。

雕刻在四壁上,闪光的线条在这水池的边缘勾勒出无数的纹理,它们都是平直的,却用不等的粗细,组合成为无数繁杂深奥的符文,再组成巨大的阵势,光芒就在这法阵之中缓缓的流淌着。将之渲染的仿佛流光溢彩的水晶。…,

但接下来,视线转动时,少年的瞳孔,一瞬间就已经收缩如针!

房间之中剩余的空间似乎同样也是一座水池,稍微小些,并不闪烁,因此有些不大起眼,尤其是它的水面,被一些事物填充。

似乎是一片植物,有叶片分布在周围,组成茂盛的植株,小草似的摇曳,星星点点的荧光花瓣舞动着飘落。这美丽的花朵……很大,仿佛葵花一般的硕大花盘部分扭曲着,不见花蕊,但其中古怪的结构,诡异的拼凑出了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类的面孔!

而且那面孔,还在不断的蠕动,变化!

不,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者也并不奇怪吧。

然而在那一瞬,猎人同时捕捉到那些承载了这些简朴的花朵的花盆……材质非金非木,呈现出奇异的造型,并不精致,甚至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致。然而却足以让人油然升起再熟稔不过的感觉。

一瞬间,似乎有一道诡异的阴寒从少年的脚下直冲头顶!又仿如闪电在身体之中游走,胃肠痛苦的痉挛着,要将其中半消化的食物一起从口中推出,而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在这电流之中颤抖不休!

极端的恐惧再一次降临了。

如果说,不知多久之前,在看见那个怪物时,能够感到无以伦比的惊恐的话,那么现在缠绕着爱德华的便不只是那种惊恐,还有反胃,还有烦恶……

出生之后不知多少次,少年曾经为了自己良好的视觉而自豪,甚至在不久之前,当发现黑暗对于他不再是一种阻碍时,他的心情更是按耐不住的狂喜——那狂喜仍在脑中徘徊不去,但此刻他的内心中却极度希冀自己看不清眼前,是个近视,不,是盲人才好……

因为他注意到,那些就在他身边不远的水面中的物品,并不是什么花盆,而是一个个的人类!

因为他注意到,这些四肢被捆扎,身体被放置在水中的人体,距离他最近的几个,就那样低着头,原本是头盖的地方,却已经被削掉了一片,露出其下白生粉嫩的,微微抽动肉块!而那些植物的茎,就是从那柔腻的肉块之中伸展出来!

因为他注意到,……即使这些人已经被捆扎成为‘花盆’的模样,眼光呆滞,身体僵硬,可他们的胸口仍旧在微微起伏,仍旧在呼吸!不仅如此,那些从他们头顶延伸出来,花盘之中的人脸,都是与这些宿主一模一样的东西!而随着花中的人脸随意做出各种表情,宿主的人脸也就跟着照做……

时而痛苦,时而欢笑,时而惊恐,时而痴迷。

可他们仍旧活着!

自己,是不是也将要成为它们之中的一份子?还是……已经成为了它们之中的一份子?

这可怕的认知,让爱德华几乎忍不住放声大叫,可是最终,他发出的声音却不过是细微的仿佛苍蝇的嗡鸣——试图活动而又被某种东西牢牢困锁的四肢抽搐……带出吱吱咯咯的声音。

猎人紧紧地闭上眼睛,眼睑酸痛,紧紧地咬住牙,牙龈酸痛,挣扎带来的紧勒让身体各处都在疼痛!只是这种疼痛,帮助他让精神慢慢地冷静下来。

或者应该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使是死亡距离自己已经前所未有的近。

这个时候发出声息已经毫无意义,挣扎也是徒劳,但若是惊动了什么东西,反倒会成为最大的麻烦,要冷静地思考,要快,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逃离这种困境!他在心中疯狂的鼓动着自己,鼓动心跳,鼓动血液,鼓动神经。…,

睁开眼睛,仔细的探查之后,爱德华开始微微活动身体。

身体上皮带系的很紧,也很柔软,有着某种程度的吸附能力,然而连接在基座上的部分并不很短,因此,记忆中某些特殊的知识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狠狠地咬着牙,将手背到身下,小心的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只手上……一下,两下……直到一个轻微的喀喇声响起。

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手指上脱开骨节的彻骨剧痛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冷汗从他的额角涔涔而下,几乎重新陷入昏厥!

但代价是值得的。大拇指脱臼之后,基于手腕所有的一切束缚都会成为枉然——关于那些犯罪分子们能够使用的手段,曾经进行过系统的学习,但显然爱德华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已经注意到,周围那些人形并不会做出任何的警告,他们沉溺于那些不断变换的表情……或者说,那根本就是受到那从头顶上生长而出的花朵操纵的一种形态,他们早就已经只是一个傀儡——否则,正常的人类在被开颅之后也绝不会存活很久。

脱开了一只手之后,束缚便并不成为束缚了,接驳回手指也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皮肤有些肿胀,还有些微的疼痛感,不过比起自由的代价,简直不算什么了……而更幸运的是,身边不远的地方便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放着的,是一排排形状奇异的道具。

那不像是人类使用的东西,精致而纤薄的锋刃,和带有特殊花纹的柄都太过于精致,以至于不适合人类的手掌,爱德华小心的拈起了两支,将身上的皮带接口从根源处切割,一直到只连着一层瞬间就可以挣脱的部分。

必须要快,因为,一阵细微的响声,已经在遥远的地方回荡起来。



。,

第二十九章 脱困(二)

能否称得上运气不错?

当爱德华侧耳倾听,便能够分辨出那应该是一个两足生物的脚步声——频率迟缓,也没有什么力量。在体力上,应该是容易对付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一个。

当然,形式还是压倒性的不利的……他现在可不是全副武装,而是只有一条破布护体的半裸,手上拿着把比修脚刀长不了多少的铁片罢了。

但作为武器的东西,还是有的——爱德华伸手入口,慢慢地拉出了一根丝线拽出来,一小块水晶就落在了手中……

这是爱德华在一个游荡者处学来的花招——固定在后牙处的空隙里,只有小指头一半大小的水晶球是个炼金物品,激发它不需要念出咒文,但是效果却不错——这种经常被伪装成扣子或是其他的装饰品的小玩意儿,被压碎时会炸开并且爆发出眩目的光芒。虽然并没有攻击力,但也同样是不错的武器

不过这也是爱德华最后用来保命的东西。

实际上传授给他这一套的那个游荡者,还告诉过他能装载更多东西的办法——用细细的绳子吊上东西。然后将那样东西藏在胃里,再把绳头系在牙齿上。必要的时候,就能够拽动绳子,将东西从胃中拉出来。

这方式显然太过麻烦,而且需要长时间的锻炼才能容忍一根绳子在喉咙里卡着而不会呕吐——爱德华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尝试一下——现在他要面对的那种可怕怪物,光是这个小小的炼金物品,能起到什么作用,尤其是,一个亡灵会害怕这种东西么?

不过,他很快在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实际上也都差不多吧。不,如果是那个可怕的怪物,那么爱德华简直可以肯定,不管自己如何挣扎都是死定了的——他之前不是没有凝神戒备,甚至不是以一对一,但是对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像是进攻的动作,就已经让他人事不知,任人宰割。

所以这种时候,似乎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咔哒,咔哒。

房间沉溺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中,细微的空气流动的嗡嗡声中,那个轻轻的脚步靠近了……在远处,那声音停滞了一阵,发出了一阵似乎是翻搅着水面的声音。

“见鬼,但愿不要太久……”爱德华感到心脏正在不受控制的轰鸣。即使闭上了眼睛,仍旧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逐渐接近,穿过远处的空间,向着自己的方向径直走来。他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甚至连闭上的眼睛,都被意志力控制着不做任何动作……以免轻微的眼球活动被发现。

用意志停滞正常的生理反应所付出的努力,这无疑是异常剧烈的……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在不断的发麻,一阵阵的眩晕从眼眶周围扩散……唯一幸运的是,那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径直向他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脚步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了……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动作,或者看着自己?少年犹豫了一下,有些抓不准机会。然后……

耳边响起了一道细微的风声!

尖利的声音,似乎是一支箭矢,或者是尖细的锐器!

自己的伪装显然已经出现了破绽?然而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爱德华猛地脱出了自己的伪装,向旁边扭身!

实际上,他还没有想到对方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那奇异的风声又有什么样的作用,只是这一瞬间,身体的本能在警告着他即将到来的危险——一阵可怕的剧痛从后颈传来,似乎是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刺进了那里的皮肉!,然而此时的少年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在翻转身体的同时,他已经一把将那细碎的圆球压碎!

强烈的光芒在房间之中迸发!

仿如夏日正午的阳光同时闪耀,即使是闭起的眼睛也感到一阵抽痛,于是近在咫尺的怪物顿时发出了一声狂吼……黑暗中的强光会引发剧痛与盲目,这是任何有眼睛的存在都无法避免的问题,即使是怪物也不例外。,

而接下来凭借本能的一记横扫显然奏效了——阻力从武器上传递过来!

但爱德华的心中却不由叹息了一声——太浅了,即使是闭起了眼睛,少年仍旧相当清楚,那短短的刀锋连带着手臂都像是进入了一层沉重油中,将加诸的力量偏转,这十拿九稳的一击并没有完全刺中目标。

而这也导致了他立刻便遭到了反击……就在他准备翻身下跃的同时,怪物的尖嚎忽然变了一个声调,于是少年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额仿佛被重重打了一铁锤,脑海仿佛被撕碎成为千片万片!原本的跳跃顿时变成了翻滚!

不过很幸运的,这个攻击也救了他的性命——混乱的动作之中,两道厉风擦着他的脊背接连飞过!掀翻了那张小小的桌几,叮当的撞击声中,他终于顺利的翻滚开来!

“该死……”

爱德华发出半声模糊的诅咒,感觉头痛欲裂,眼中的泪水也在喷涌不休,周围的景色都扭曲成为花花绿绿的色泽,而最为可怕的,是颈侧那种疼痛已经几乎深入骨髓!

他本能的伸手一捞,便在哪里抓住了一截粘滑的东西!像是章鱼的触手,在不住的扭动不休!黏滑的身体不受外力,极难抓住,而尖锐的疼痛让少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它正在不断的发力攒刺着,试图钻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额啊啊啊啊啊……

可怕的粘滑物体激起了心中最原始的恐惧,爱德华狂吼着。用另一只手中的刀刃狠狠切割下去!于是颈侧的疼痛猛地蔓延开来,于是血液湿滑的侵润开来,于是……其中那种可怕的寒冷,缓缓的钻进他的心中……

自己的颈动脉是不是被这一刀划破了?

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但瞬间就被打断——那截东西应手而断的同时,爱德华的耳边却猛地响起了某种东西在发出的哀号!那是尖利和宏大混合在一起……却又无法形容的怪异叫声,而更加可怕的是,就像是直接响彻在脑中的奔雷!

少年踉跄着。翻滚着后退,直到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

或者应该感谢泰摩拉还在眷顾着自己,那尖嚎是如此的短促,转瞬即逝。当少年眼中的景象终于开始逐渐清晰,那声音也已经随之消弭。只留下缓缓散开的疼痛,和颈侧那种火辣和冰冷混合的,血液流淌的感觉。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干的不错,该死的小混蛋……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你已经醒了!”

听觉也终于恢复了——唤醒它的,是参杂着丝丝杂音的尖利语调,模糊的视线里,远处那青紫色的怪物已经站起了身体。同样踉跄着,一片暗红的颜色正从他胸腹的地方慢慢翻涌开来——虽然受到了某些力场防御法术的影响,然而这种至近距离的攻击,牟足了爱德华的全力,因此还是给他造成了相当的伤痕……

而这小小的耽搁给了爱德华一点时间。

抹掉泪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爱德华的视线已经几乎回复了……远处那个包裹在长袍之中,只露出了一颗大头的怪物,让猎人颤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注意到眼前这个影子似乎并不是心中那个恐惧的源头……

虽然在外表方面极为相似。

长袍之下露出的,闪着湿滑光泽的皮肤,硕大屁-股一样的头颅和飘摇的身体,以及白光闪烁的无瞳双眼几乎都和那个影子有几分雷同,然而他的身材相对要矮小得多,皮肤的颜色也是一种恶心,但鲜活的紫色,更重要的是那收窄的下巴上,只有很短的四根触手,无意识的扭动不休。

紫色的脑袋上,双眼依旧紧闭,不过已经捕捉到了少年的位置。然而怪物并没有发动攻击……

因为爱德华给他造成的伤害显然比想象中要重得多,那个恐怖的伤口几乎让他的内脏都露了出来,虽然用力的压紧了伤口,但仍旧无法阻止血液的流失——那个人类手中竟然握着三根刀刃,造成的那种平行的,类似野兽爪子的并排刀痕极难愈合而且会翻卷一团,不但造成更大的疼痛感,也能喷出更多的血液,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则是相当致命的干扰!

于是心有余悸的狡猾怪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退,并没有再向前移动,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触手向前一点,于是两人之间的地面上便立刻喷出了闪烁着强烈荧光的大块粘稠物质,眨眼间就布满了地面!而随着怪物在发出一个手势,熊熊的火焰已经在那上面燃烧起来,变成熊熊的火墙!

他准备逃走了……这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在眼睛受到重创,目不视物的情况下,逃跑才是第一选择。

可是随着一个呼呼的声音,一件东西却带着风声向他冲来!

穿过了火焰?

怪物显然并没有料到这个人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大惊之下,它发出一个嘶嘶的尖叫,猛地睁开的双眼之中银光大盛!于是狂暴的风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翻起厚厚的烟尘!轻易地将那冲击而来的形体打成了碎片!

第三十章 配合

然而几乎立刻地,它便后悔了……冲过了火焰的,是原本摆在石床旁边的那辆推车,即使四分五裂,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另一个影子已经从火焰的缺口处高高跃起,猛扑而来!

异怪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嘶叫,又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凭空凝结,随着嗡地一声轻响,半空之中的人形抽搐了一下,整个头颅砰地一声炸裂,血浆如雨,纷纷洒下!而人影则半空翻身,随着噗通地闷响,倒进火墙后面,那莹蓝的池水之中,顿时又泛起一阵强酸腐蚀一般的嗤嗤声。

异怪从口器中喷出一个尖锐的喘息,闭起眼睛,这样仓促的攻击显然对他造成了极大地伤害,身上的血液已经在地面流了一滩。他颤抖着用触须从腰带上抓起一瓶药水,拧开,仰头倒进口器……

那液体正要倒进口器之前,他的身体骤然一抖。一个微弱的声音震动了空气,沉闷的,但是确实的在他身侧不到十五尺的地方响起!

异怪颤抖了一下,顾不得再去喝掉药水,抢先出手——它摆动四条触须,周围的空气瞬间发出了嗡嗡的低鸣,一道锥形的能量场在空间之中翻卷形成,向着那个方向喷涌过去!然而牠的敌人这个时候已经骤然加速!

无形的能量场只是擦着那个人类的后背飞过,在空气中留下一点扭曲的波纹——猎人早已猜测到了这个攻击的方式,他向前冲锋的动作只是一个幌子,在对方发动的同时,他已经着地翻滚,让自己堪堪沿着那条边缘闪避开。

这个动作其实并没有完全让他离开那攻势,但是爱德华的一个猜测被验证了——那种可怕的力量是对于人类的大脑进行的直接攻击,但有一定的范围,只要不被笼罩,那么便不会产生影响!

当然,这时候还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事情。那个章鱼头已经从长袍里拔出了一把闪烁银光的剑,狠狠刺来!

怪物显然不擅剑术,只求用一个胡乱的劈刺逼退对手,争取时间。可是人类这个时候却没有后退。他仅仅是扭了扭身体,然后用手一拨——于是剑锋虽然擦过了他的手掌,带出了一串血珠,可是原本的攒刺也被拨开,他也借此冲了进去!

……不只是冲了进去,他的左手搭住了异怪的手腕,紧紧抓住,借此为轴,一只脚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对方的头踢了过去!

异怪哼了一声,对方的这个进攻确实出乎意料,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垂死挣扎——他缩了一下脑袋,便让这一脚从头顶上飞过!

不……不对!

章鱼头猛然间警觉……对方的攻击动作未免太大了,那一脚甚至高的离谱……掠过他头顶的脚已经勾了回来!重重的踢上了他的后脑!而这个时候另一只脚则同时向前,踢上了怪物的腰腹,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

这就是他的杀手?重击带来头顶上的一阵眩晕,但怪物一瞬间却更加迷惑,这个攻击仍旧太轻了!

所以,真正攻击在后面。随着一声脆响,然后章鱼头的右肘关节便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上弯折过来,让异怪又发出了一个惨号!

这个名为腹绊飞扑十字绞的招数极为简练,即使是战士的强健,也难以应付爱德华这种动用了全身力量,重量还有对手动作的诈术,更何况这个异怪还不是一个近战者?虽然牠在猛然的惨叫声中扭过头,不顾右臂手肘上的剧烈疼痛,将颌下的四根触须向对手伸过去,但是局势已经彻底抛弃了牠——猎人手中的寒光一闪,一把小刀就将牠的两根触须一一切断!

“不,不要杀死我!”剧烈的疼痛让异怪嘶嘶地狂叫,却在对方的脑中直接显现出一个念头:“……我可以帮助你!”

“……继续说。”

这个出人意料的言辞让人类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直起身,拾起那柄银色的短剑,在异怪另一只手腕上掠过,挑出一个啪地轻响。,

“是的,是的……有人在城市外围游荡,杀死了很多奴隶,所以,所以这里的大部分怪和奴隶都已经去处理了。但剩余的都在这里。”筋络被挑断的痛苦让异怪再次颤抖了一下,不过传送过去的精神感应更加清晰迅疾:“没有命令,我手下的奴隶不能进入脑房。但是他们都在门口守卫,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逃出去!”

“谎话!你们不是有个巫妖嘛?有他出手怎么可能还能有敌人?”冷笑了一声,爱德华手中的银色短剑一转,已经从他的身上剃掉了长长的一片皮肤,新的红黑色立刻喷涌出来。

“思考者,卡特泽耶克大师没有时间去管这种小事,他……他……额啊啊啊……”

异怪痛苦的抽搐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他的语声中不过刚刚一个犹豫,身体上便又失去了一条皮肤!近身观察之后,爱德华发现这个怪物的脑袋虽然迥异常人,但身体的构造却并没有不同,而对于解剖方面的知识,猎人可是远比这个世界的一般人精通,所以他立刻选择了下最为敏感的部分下手,不过两刀,惨白的肋骨已经外翻了出来。

“他正在忙于研究这座城市的核心,现在根本不在城里!而防卫工作他并不需要处理。他,他也对于我们漠不关心,因为我们只是他的一个实验而已。”章鱼头嘶叫着,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停滞:“他至少在一个变化,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内都不会回来……”

“你们有多少人?能力如何?”

“我们刚刚被迁徙到这里,没有成年怪,我是最年长的……乌嗷……与我同年龄的还有两人!其余的都比我年轻一些,还没有开始接触奥术,最高能够显能二级异能。”章鱼头的声音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因为那个人手里的短剑简直是一把魔鬼的剃刀,可怕的疼痛让他感觉几乎要晕厥,却又没法真的晕过去:“奴隶有十五头食人魔,二十几个人类,一些地精和狗头人,大约数量在一百左右。不过现在有一半,不,六十左右已经出去寻找那些破坏者了。”

“和我一起被那个卡特泽耶克抓来的,我的同伴在哪里?”

“在准备室,作为下一个植入体,由我的属下看守。就在附近。”

“很好,你可以喝一瓶治疗药水。”

人类似乎满意于这个配合,怪物不由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牠用触须又卷起了一小瓶药水的时候,一道闪烁的刀光让失他去了剩余的两条触须。“抱歉,我在骗你,”人类说,然后将那药水喝下,看着自己身上逐渐复原的伤口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拖着怪物向前走了几步……将散落在地上的一件长袍捡了起来,套在身上,再系上腰带——大小刚刚合适,这或者就是给他准备的,不过应该是在进行了某些控制的仪式之后。

“命令你的手下把她带过来!用你的嘴说!”他扯掉怪物身上的腰带系在自己身上,用怪物长袍上的一条碎布勒住牠的眼睛,仔细的检查过对方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之后,又下达了一个命令,却始终压住那怪物的脑袋,不让他做出任何可能将视线对上自己的动作:“然后,告诉我这里的布置,距离和各个出口的所在!”

命令被确实的执行了,即使不断的出血让怪物越来越虚弱。但是很快便有一个人类推着一辆推车走进了房间,上面是同样被绑缚住的圣武士。

显然,性命攸关之下,异怪并没有,而圣武士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除了几条小小的已经愈合的伤口之外——她身上甚至还套着一件白色的罩袍,样子看上去比爱德华可舒适得多。而且她只是被使用了药物而晕厥而已。

“……她的精神力很强,无法被心灵异能操控。所以使用了药物,但这种药物并不强烈,给她一瓶治疗药剂,再在她脸上洒些水,用人面葵的池水就好,闹池的水是强烈的溶解液,生物会被融化,直接变成蝌蚪们的粮食。”异怪不住的颤抖,血液已经在他身下堆积出一个小水洼,但是他仍旧不敢有丝毫的异动——这个人类的果决显然已经让他恐惧。

异怪提出的办法显然是有效的,撒上了几滴水之后,圣武士已经清醒过来——不过起身的一拳让猎人险些因此遭了殃,

“你看上去倒是挺精神的啊,”

“抱歉。”

魔法装备总是非常麻烦的东西,如果有可能,要在第一时间处理掉,这几乎是佣兵之间也熟悉的第一规则,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艾莲娜不由得伸出手去,像是要拉住对方的衣袂……当然她立刻便触电一般将之抽了回来,同时深深地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不过爱德华显然没有注意到女圣武士风中的凌乱,因为面前的情况更加复杂。

第三十一章 收获

写了删,删了写,这一章本来计划两点前出来的,但现在还是有些不满意啊……

————

运气。

那些闪光的东西,是一些形状不一的水晶和宝石片,虽然其中水晶占了大多数,但就那些打磨精致的外表便已经让它们看上去颇有价值,还有两三个绿色的玻璃瓶子——制作这种东西的技术在这个大陆上已经出现,但是因为颜色的问题,通产都是用来装一些廉价的药剂。之前爱德华在这屋主身上也搜来了两个,只是里面的东西没经过鉴定的话,他可不敢随便乱用——药剂这东西光从外表可看不出成分,胡乱服用的话,可不是上吐下泻一番就能了事的。

不过更走运的是,这个柜子中的东西虽然并不多,其中却有一双半旧的靴子——这无疑是爱德华当前比较需要的东西之一

——以武器作战的人可以没有盔甲,但是绝不能没有鞋子,因为来自脚底的妨碍,哪怕只是一点,也会影响到作战的灵活,而动作的毫厘之差有时候可能就代表着性命之虞。刚才的情况比较急促,猎人没来得及从那尸体上把靴子拔下来就把他和那黑精灵一起推进了酸液的池塘,现在可必须给自己的脚板找些依靠了。毕竟马上可能就要面对一些复杂的地形。

而且,运气似乎还没有结束。

一把将靴子抓出柜子时,爱德华的眼光忽然闪了闪——就在这靴子后面,柜子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片灰扑扑的麻布……

看上去好像就是用来擦鞋的玩意儿,只是在猎人的视线中,这东西可远不如外表那样普通——一层莹莹的红笼罩在袋子上,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扭曲效果,而且没有形成影子。好像这个袋子并不完全属于这个空间似的。

猎人的心跳在一瞬间都漏了一拍。

虽然记忆中只在一个路过白杨镇的法师身上见识过类似的玩意儿,但少年只一眼就认出了它……一时间,他的手掌都不由得有些颤抖地一把就将那个口袋抓在手中。

然后果不其然地,口袋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沉重分量,而当爱德华凝聚精神,将那袋口打开,里面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

次元袋。

这种东西即使是在记忆中那个无魔的位面中也是大名鼎鼎……而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会像那些小说里说的那么神奇,但即使是最小的次元袋也拥有十倍于一般背包的空间,同时放在其中的任何物品都不会有任何重量,据说,这种造物的本质就是个能随身移动的超小型半位面,不禁有空间,而且东西塞进去,等于进了隐形的保险柜,而且这个保险柜还是自主跟随,决不丢失的。

对于施法者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出门却往往需要带上一大堆东西的家伙来说,次元袋自然非常实用,对冒险者来说,也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当然了,事实上不论是什么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方便的道具的,只不过,次元袋同样也属于魔法的造物,因此对于魔法物品并不熟稔的人,通常连打开他们也无法办到……

爱德华也仅仅有幸见过这东西一面而已——当时那个法师身边的那个不过是最小的一种,最多只能放个几十磅的东西,但却已经价值数千金币,让周围包括爱德华在内的一众佣兵全都变成了红眼的兔子……而现在握在他手里的这一只,却显然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玩意儿。

显然,幸运与厄运这一对孪生的姐妹,总是如此善于恶作剧,在一个人猛踢过你的屁股后,另一个说不定就会给你一记飞吻。

还有什么比打劫的时候有人送上了口袋更好的奖赏呢?

嗯,或者,是有的。

随手划拉了几下,收在这柜子中的所有零碎儿就被爱德华扫进了袋子里面,然后,他就在柜子的最里面看见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东西。那像是一块晶体,但却被打磨成了带着上百个切面的方形,通体的墨色之中,又带着一些上等玉石一般的透明。然而将之拿在手中,那种入手冰凉的触感便逐渐变得温暖……虽然上面并没有那种魔法物品上可能有的红色光泽,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

因为那种闪烁的光泽,足够让爱德华肯定,这是一块真正的钻石。

兴奋的猎人眯起了眼睛,虽然魔法物品运行时带来的精神力耗费让他的头脑中那种怪响更加急促了几分,但这个收成却无疑让他的精神变得振作起来。

不过或许是幸运女神的青睐也有着时效性吧……在接下来的两个房间爱德华就没有碰上那么好的运气了,第二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柜子,爱德华只找到了一件长袍,一双牛皮缝制的鞋子和一把看上去不错的长剑,而另外一个干脆就是除了一些水晶片之外就一无所有。

其实这情况倒也在预料之中,毕竟据那个章鱼头的交代,这里剩余的两个家伙应该是已经带队出去寻找那些捣乱的敌人,自然不可能把身上的东西留在家里。而且这些怪物显然不会去遵守人类的经济体系而在家里放上一堆的金属,

然而思维的惯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尤其是丰厚的收获将希冀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喵的,好歹也是次级主管,连小金库也不知道置办几个,就算不用应付房价上涨,也得弄点老婆本留着吧?”将第三间屋子的墙壁都敲了个遍的爱德华不禁狠狠地腹诽:“穷鬼思维啊,活该你们一辈子当高级打工仔,不,是高级奴隶!”

“真是……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就像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一样?如果这不是邪恶的怪物的巢穴,我……你最好记住,贪婪是绞刑的领路者!如果不能克制你的欲望,你早晚有一天会铸成大错的!”

显然,这个上蹿下跳,似乎准备转职成为盗贼,不,比盗贼还要专业的猎人看上去可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所以当他毫不犹豫的掀开那些床板来查找有没有隐藏起来的暗格的时候,一旁的艾莲娜最终忍不住心中那种怪异的情绪,愤愤的开口道。

不过教导对于爱德华来说显然没有什么意义。“打击邪恶就是为正义事业做出了贡献,从经济上削弱,可也是一种相当有效地打击啊。”他口头上回答的一本正经,却慢条斯理的将房间里的一个水晶台座也扫进了次元袋。

圣武士一时简直说不出什么。

不过她随即就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冒险者,而冒险者无一例外都是贪婪的,对于这点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吗?而一个人的本性也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那么自己为何还要因此而感到气愤?

是因为这短暂的几个沙漏时里,他用那微薄的实力,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惊讶?是因为那接连两次的救助?又或者,是因为那一锅温暖的肉汤?女圣武士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太多的凌乱,“不,他还很年轻,还有可以改正的机会,劝导他们是我们应该做的。”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同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不过爱德华显然没有注意到女圣武士风中的凌乱——小半个沙漏的时间已经过去,通道远处传来的嘈杂也几乎安静下来了,那些奴隶士兵们想必已经基本上搜索了所有的地方,所以,现在需要转移了。

第四扇门扉并没有上锁,其后是一条深邃的通道。

虽然经过打扫,但那用厚重巨石切削出来,迥异于身后甬道的风格,足以说明这里并不是怪物们穿凿出来的通路——事实上爱德华一眼就看见了远处透露出的那一点点莹蓝的光辉,想必就是通往那座地下城市的道路。

不过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条坦途。

就在面前的地面上,尘埃上有着几个模糊的几乎无法分辨的印记,似乎是某些足迹,但仅仅延续了几尺就消失了——但是在不远处,两边墙壁上,那些黑绿的石苔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分布的,他们在墙壁下方两三尺处逐渐出现,然后变得与上部的颜色无异……尽管只是浅浅的一层。如果不是爱德华特别锻炼过适应黑暗的视力,或许还并不会发现这种不大的异样。

——远处近百尺的长度之中,地面上的石板都相对光洁,原本应该积攒的灰尘不知所踪……尤其是几十尺外,一些外力造成的横向划痕,让艾德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脑中转过了几个可能,他差不多已经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机关的作用方式——如果没有猜错,那么这里应该是个巨大的翻版,一片跷跷板一样的东西,然而就因为单纯,反而没有破绽……而且看来并没有准备那种轻易过关的支撑物,现在剩余的办法,就只有两人齐心协力了。

“一个平衡陷阱……是吗?”

猎人的结论不过刚刚定下,圣武士的低语声也同时响起——后者扫过那条通道,轻轻的蹙起好看的眉头,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向他伸出手:“保持相同的重量的话,应该可以走过去吧。”

第三十一章 收获(二)

写了删,删了写,这一章本来计划两点前出来的,但现在还是有些不满意啊……

————

运气

那些闪光的东西,是一些形状不一的水晶和宝石片,虽然其中水晶占了大多数,但就那些打磨精致的外表便已经让它们看上去颇有价值,还有两三个绿色的玻璃瓶子——制作这种东西的技术在这个大陆上已经出现,但是因为颜色的问题,通产都是用来装一些廉价的药剂之前爱德华在这屋主身上也搜来了两个,只是里面的东西没经过鉴定的话,他可不敢随便乱用——药剂这东西光从外表可看不出成分,胡乱服用的话,可不是上吐下泻一番就能了事的

不过走运的是,这个柜子中的东西虽然并不多,其中却有一双半旧的靴子——这无疑是爱德华当前比较需要的东西之一

——以武器作战的人可以没有盔甲,但是绝不能没有鞋子,因为来自脚底的妨碍,哪怕只是一点,也会影响到作战的灵活,而动作的毫厘之差有时候可能就代表着性命之虞刚才的情况比较急促,猎人没来得及从那尸体上把靴子拔下来就把他和那黑精灵一起推进了酸液的池塘,现在可必须给自己的脚板找些依靠了毕竟马上可能就要面对一些复杂的地形

而且,运气似乎还没有结束

一把将靴子抓出柜子时,爱德华的眼光忽然闪了闪——就在这靴子后面,柜子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片灰扑扑的麻布……

看上去好像就是用来擦鞋的玩意儿,只是在猎人的视线中,这东西可远不如外表那样普通——一层莹莹的红笼罩在袋子上,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扭曲效果,而且没有形成影子好像这个袋子并不完全属于这个空间似的

猎人的心跳在一瞬间都漏了一拍

虽然记忆中只在一个路过白杨镇的法师身上见识过类似的玩意儿,但少年只一眼就认出了它……一时间,他的手掌都不由得有些颤抖地一把就将那个口袋抓在手中

然后果不其然地,口袋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沉重分量,而当爱德华凝聚精神,将那袋口打开,里面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

次元袋

这种东西即使是在记忆中那个无魔的位面中也是大名鼎鼎……而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会像那些小说里说的那么神奇,但即使是最小的次元袋也拥有十倍于一般背包的空间,同时放在其中的任何物品都不会有任何重量,据说,这种造物的本质就是个能随身移动的小型半位面,不禁有空间,而且东西塞进去,等于进了隐形的保险柜,而且这个保险柜还是自主跟随,决不丢失的

对于施法者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出门却往往需要带上一大堆东西的家伙来说,次元袋自然非常实用,对冒险者来说,也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当然了,事实上不论是什么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方便的道具的,只不过,次元袋同样也属于魔法的造物,因此对于魔法物品并不熟稔的人,通常连打开他们也无法办到……

爱德华也仅仅有幸见过这东西一面而已——当时那个法师身边的那个不过是最小的一种,最多只能放个几十磅的东西,但却已经价值数千金币,让周围包括爱德华在内的一众佣兵全都变成了红眼的兔子……而现在握在他手里的这一只,却显然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玩意儿

显然,幸运与厄运这一对孪生的姐妹,总是如此善于恶作剧,在一个人猛踢过你的屁股后,另一个说不定就会给你一记飞吻

还有什么比打劫的时候有人送上了口袋好的奖赏呢?

嗯,或者,是有的

随手划拉了几下,收在这柜子中的所有零碎儿就被爱德华扫进了袋子里面,然后,他就在柜子的最里面看见了一件加有趣的东西那像是一块晶体,但却被打磨成了带着上百个切面的方形,通体的墨色之中,又带着一些上等玉石一般的透明然而将之拿在手中,那种入手冰凉的触感便逐渐变得温暖……虽然上面并没有那种魔法物品上可能有的红色光泽,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

因为那种闪烁的光泽,足够让爱德华肯定,这是一块真正的钻石

兴奋的猎人眯起了眼睛,虽然魔法物品运行时带来的精神力耗费让他的头脑中那种怪响加急促了几分,但这个收成却无疑让他的精神变得振作起来

不过或许是幸运女神的青睐也有着时效性……在接下来的两个房间爱德华就没有碰上那么好的运气了,第二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柜子,爱德华只找到了一件长袍,一双牛皮缝制的鞋子和一把看上去不错的长剑,而另外一个干脆就是除了一些水晶片之外就一无所有

其实这情况倒也在预料之中,毕竟据那个章鱼头的交代,这里剩余的两个家伙应该是已经带队出去寻找那些捣乱的敌人,自然不可能把身上的东西留在家里而且这些怪物显然不会去遵守人类的经济体系而在家里放上一堆的金属,

然而思维的惯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尤其是丰厚的收获将希冀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喵的,好歹也是次级主管,连小金库也不知道置办几个,就算不用应付房价上涨,也得弄点老婆本留着?”将第三间屋子的墙壁都敲了个遍的爱德华不禁狠狠地腹诽:“穷鬼思维啊,活该你们一辈子当高级打工仔,不,是高级奴隶”

“真是……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就像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一样?如果这不是邪恶的怪物的巢穴,我……你最好记住,贪婪是绞刑的领路者如果不能克制你的欲望,你早晚有一天会铸成大错的”

显然,这个上蹿下跳,似乎准备转职成为盗贼,不,比盗贼还要专业的猎人看上去可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所以当他毫不犹豫的掀开那些床板来查找有没有隐藏起来的暗格的时候,一旁的艾莲娜最终忍不住心中那种怪异的情绪,愤愤的开口道

不过教导对于爱德华来说显然没有什么意义“打击邪恶就是为正义事业做出了贡献,从经济上削弱,可也是一种相当有效地打击啊”他口头上回答的一本正经,却慢条斯理的将房间里的一个水晶台座也扫进了次元袋

圣武士一时简直说不出什么

不过她随即就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冒险者,而冒险者无一例外都是贪婪的,对于这点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吗?而一个人的本性也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那么自己为何还要因此而感到气愤?

是因为这短暂的几个沙漏时里,他用那微薄的实力,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惊讶?是因为那接连两次的救助?又或者,是因为那一锅温暖的肉汤?女圣武士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太多的凌乱,“不,他还很年轻,还有可以改正的机会,劝导他们是我们应该做的”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同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不过爱德华显然没有注意到女圣武士风中的凌乱——小半个沙漏的时间已经过去,通道远处传来的嘈杂也几乎安静下来了,那些奴隶士兵们想必已经基本上搜索了所有的地方,所以,现在需要转移了

第四扇门扉并没有上锁,其后是一条深邃的通道

虽然经过打扫,但那用厚重巨石切削出来,迥异于身后甬道的风格,足以说明这里并不是怪物们穿凿出来的通路——事实上爱德华一眼就看见了远处透露出的那一点点莹蓝的光辉,想必就是通往那座地下城市的道路

不过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条坦途

就在面前的地面上,尘埃上有着几个模糊的几乎无法分辨的印记,似乎是某些足迹,但仅仅延续了几尺就消失了——但是在不远处,两边墙壁上,那些黑绿的石苔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分布的,他们在墙壁下方两三尺处逐渐出现,然后变得与上部的颜色无异……尽管只是浅浅的一层如果不是爱德华特别锻炼过适应黑暗的视力,或许还并不会发现这种不大的异样

——远处近百尺的长度之中,地面上的石板都相对光洁,原本应该积攒的灰尘不知所踪……尤其是几十尺外,一些外力造成的横向划痕,让艾德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脑中转过了几个可能,他差不多已经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机关的作用方式——如果没有猜错,那么这里应该是个巨大的翻版,一片跷跷板一样的东西,然而就因为单纯,反而没有破绽……而且看来并没有准备那种轻易过关的支撑物,现在剩余的办法,就只有两人齐心协力了

“一个平衡陷阱……是吗?”

猎人的结论不过刚刚定下,圣武士的低语声也同时响起——后者扫过那条通道,轻轻的蹙起好看的眉头,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向他伸出手:“保持相同的重量的话,应该可以走过去”

第三十二章 会合

收藏龟速啊……

诉苦时却被吐槽说,这是你龟速更新的后果……呜呜……这不是刚好赶上最近有点卡思路,这一段刚好没存稿么?

好吧,今天两章,不过第二章可能会夜。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后天也都是两章……

各位朋友,请帮忙宣传宣传,不要让我的收藏如此苦逼吧。

另外也希望各位的推荐票,点击和三江票不要停歇。即使我的三江注定没戏超过那两个怪物了……

————————

实际上仅仅是窥视了全貌,爱德华就已经判断出这个平衡陷阱其实并不能算是很麻烦——为了在发动时能够猛烈地翻转,将敌人压在下面,它本身采用的材料相当的沉重,因此并不灵敏,如果是两人的体重,只要不偏离中轴太远,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唯一麻烦的,就是距离——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总是会不经意的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天然形成的岩石如果片成石板,不超过三十呎就有很大几率断裂,但现在,这片石头轻轻松地就超过了百尺的长度。已经斑驳的岩块显然不是那些异怪们制造出来的东西,那么这原本是古代魔法城市防御之一的陷阱,想必就不会那么简单。

其实想要安然无恙的走过这通路也并不是很难,只要将旁边的两座石台拉出,便可以轻易地卡死整个机关——石台下地板上那清晰地两道摩擦痕迹,证明他们本就为此存在,可惜的是这种东西重于万钧,只有食人魔那样的怪物才有可能拖动,所有力量装备都已经打了水漂的现在,两人的力量想要撼动那个高达八尺的石头雕像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爱德华只能选择与圣武士靠在一起。缓缓踱上那座岩盘。

即使是距离支点最近的通路,也同样不能免除力量平衡的破坏,随着前进的脚步,石板开始不断的震动,中央踏足之地轻微的压力,也会让边缘处颤抖摩擦,发出出嘶哑的响音,惯性恶质地增加着石板的摇动,当步伐踏出了三十呎时,这种颤抖就已经接近于摇椅的晃动了。

于是,两人只能选择小心的固定住每一个脚步,用自己的力量来稍微压制那种惯性的影响,于是,两人都不得不进一步的靠紧对方,才能完全借助各自的力量。

所以,爱德华不得不承认,那个年纪应该不大的女孩子,已经有着不少女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不只是那一张纤丽的脸孔,还有着修长,却紧绷的完美的身材,即使去掉了那件铠甲的某些部分,仍旧比爱德华高挑了那么一点儿,这也是一直对于身高没有自信的猎人之前踌躇的原因。

铠甲已经化作了飞灰的现在,女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从怪物卧室里搜出来的,刺绣精美的外袍,可惜精美并不表示厚重,实际上,这件东西相当的轻薄,仅仅是垂落下来,便微微地将那美好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武者的锻炼燃烧掉了多余的脂肪,使得那腰肢是如此的纤细和柔韧,一种绵软的弹性感受,却又从半侧的胸口接触面不断的传过来。

还有那萦绕鼻端淡淡的香气,近在咫尺的几根金发随着呼吸掠过面庞,让人似乎不止脸颊,连全身都跟着痒痒。而托那摇晃着的地面的功劳,不知不觉的,抱住了爱德华肩背的手臂又揽的更紧了一些。

不对,这是吊桥理论,这女人是个自大狂……砍人不眨眼……所有的肉体最终都不过是蛆虫的食物而已,贪恋沉迷与外貌之上就太愚蠢不过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猎人在心中如此的警告着自己,好让精神变得不那么的动摇,但……好吧,作为一个并没有怎么了解过女人的人来说,想要让他看破色欲的诱惑似乎是太难了一点,尤其是在暖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

所以,好像在这一刻,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这一刻鲜活起来,诸如Lacie-Heart,Jesse-Jane,Jana-Cova……又或者是兰女皇,苍老师……,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动作也变得有点不自然的迟缓……

这样的变化当然是瞒不过艾莲娜的。

圣武士并不知道那个男子脑中正在转过什么样的烟头,她只知道如此接近的距离,年轻男子的手臂,身体,甚至于他的体温都清晰可辨。让她的面孔正在不断的滚烫起来……实际上她现在已经百般后悔之前的决定,可又不能将那个年轻的猎人推开——谁也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机关下面隐藏着什么样的陷阱,如果因为她的胡乱活动而造成了少年的死亡,那么作为一个圣武士她便是最为严重的违逆了规条,注定永远被她的神祇遗弃。更何况那样也必然会引发这里的机关,最大的可能便是两人一起葬送于此。

斥责在这个时候也并不是十分合适,况且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做……

所以,就忍耐一下吧……

可是,那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是一种病原,时不时的掠过她的鬓边,带来一种淡淡的,蕴含着雄性味道的气息。让她的思维一下子就混乱到了极点,心跳开始在耳边回响,比面对那条白龙,或者那个巫妖的时候还更加地沉重而迅疾。圣武士的身体微微颤抖,面前不过是一段几十尺长的走道,然而在她的感觉里却仿佛无尽一般的漫长。

应该说是神祇的赐福吗?或者是诅咒?

这种美好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空气之中荡漾起的一点涟漪,与嘶嘶的风声,让爱德华心中一沉!

这个该死的陷坑下面,果然还带着更加麻烦的东西!

而且,还是最为见鬼,最为麻烦的——像是风声的利啸一样的嘶鸣在脑中响起时,若有若无的幽光就从地面和墙壁中浮现出来,那些惨白色的光团在空中凝聚,然后又逐渐形成一个又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形的光晕。它们齐齐的发出一个尖叫,张牙舞爪地向着两人扑来!

啊啊啊啊啊啊……

近在咫尺的尖叫声将猎人脑中的遐思一下子打断,苦不堪言的折磨来了……艾莲娜尖叫着,狠狠地揽住了爱德华,一瞬间猎人能够感受到那巨大的力量勒得他的胸肋格格作响,几乎要把他的肺子都给挤出来了!

但更加可怕的是,这个剧烈的动作,立刻让原本脆弱的平衡被打破,脚下的石台猛地震动起来,只顷刻间便已经大幅度倾覆,隆隆的轰响之中,甚至连整个洞壁都在颤抖不休!

“该死!”

狠狠地咬了咬牙,猎人一把揽过女孩子的腿弯,不管不顾的大步向前!

巨大的石板在不断的倾侧,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像是在攀爬一座山壁一般陡峭!而这山壁下方的幽暗之中,那些若隐若现的岩石尖刺,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幸好,圣武士手中长剑上喷薄的光泽,让幽灵各自吱吱狂叫着,向后退却!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缓慢了,爱德华猛地跨步,跨步,手中的剑尖在岩石上画出一片火光,借助着这小小的力量跃起,在下一瞬间已经翻上了地面!

继而一路翻滚而出!

前方的地面是一个小小的坡道,虽然不高,但却极长,让人根本无法停止,于是一路令人头晕目眩的翻滚之后,当爱德华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竟然已经是一个小小的战场!

几个巨大的食人魔正从身边的石笋上掰下一块块的碎石,向前面抛过去,将地面而在他们后面,十几个狗头人正躲躲闪闪的向前胡乱发射弩矢,在视线的近处,几个黑暗精灵正举着手中的弯刀,护持着其中包裹在紫红色长袍之中的身影。

爱德华几乎一瞬间就看清了那长袍之上,正惊讶地转向这个方向,带着四根触手的紫红色大头。

啊啊啊……

女圣武士在这个时候猛地又发出了一个尖叫,从爱德华的怀中一跃而起!

尖叫声在周围的石笋和山壁之间拉出一片滚滚的回音,一时之间竟然连食人魔这样的巨怪也被矮人的气势压迫,竟然停下了脚步!而这个反应让他们立刻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圣剑上画出的光芒耀眼夺目,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弧月!将三个黑暗精灵一起包裹其中!金属变形,撕裂,折断的声音和着惨叫以及血雾一起爆开!内脏的碎块和腥臭的气息一下子就布满了四周!

面对着那可怕的圣光,异怪向后倒退着,他紫红的大头上,双眸之中银光闪烁,无形的力场在空气中带出一道浅浅的波纹,冲向前方的人影!

然而圣武士好像无视了那可怕的力量,她向前跃起,仿佛那力量不过是一团微风一般的冲过,手中的长剑一起一落之间,怪物的身体已经如同破布一般被剖开!继而抛飞出去。

“好家伙!”

可怕的景象让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那是人类在极度恐惧之下产生的过激反应,不过刚好碰上了一帮怪物,就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倒霉了。

不,应该算是运气吧。

忍着被岩石划伤的疼痛站起身时,爱德华便注意到远处冲过来的人影——野猪一样一头撞进了四个黑暗精灵之中,任凭四把弯刀在他身上挂擦出几道金属的火光,而战果就是他的长柄斧已经深深地嵌进一个家伙的肩头,然后随着吐气开声的一喝,剩余三个黑暗精灵已经被那长斧抡动着的尸体荡飞了出去!

“是你呀爱德华小子!哈哈哈哈……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时,矮人聒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如天使的歌喉。

第三十二章 汇合(二)

修改完了。多加个小一千作为补偿。

地下篇是快要结束了,有人提出进度慢……嗯,可能也是更新速度的问题。我尽量加速

———华丽的小分割线———

当然,也就只是一瞬而已。

“嗯?好家伙,几个沙漏,哦,不,一天的时间没见,你从哪儿招来了这么一个悍妞来?”

矮人随手挥动了了两下斧子,把上面残余的血肉甩掉,不过血液已经在那上面堆积成了一片粘稠的浆泥,与他身上那件已经染红的铠甲一起,昭示着他之前经过的恶战。他那件原本厚重的铠甲如今也已经伤痕累累,臂腰肋等护甲比较薄弱的地方还有两三处侵血的伤口。不过显然矮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意犹未尽地左右扫视着,似乎准备再找一个对手,但周围几个狗头人已经随着怪物以及黑暗精灵的死亡一哄而散,连几个食人魔也开始扭头逃窜。所以低声的咕哝了一个咒骂,他便将视线转向另外一些有兴趣的事情上去。

“哦,是的,果然是个悍妞,连食人魔也扛不住她几招……长相也是不错啊,很符合本大爷的审美,可惜就是扁了一点,没胸又没屁股,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岁数看起来不大,来日方长嘛……”

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偏生长了一副大嗓门,在这四面环壁的地下,声音轰轰隆隆的窜出了老远——于是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嘴巴付出了代价,远处的艾莲娜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剑柄在矮人那个古朴的撞盔后沿重重一敲!咚地一声闷响顿时将矮人的下半截话语压进了一个闷哼之中。

“我……那个……刚才我们经历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否则……否则……总之不准说!”

圣武士显然已经从那种极度惊恐带来的异常状态之中恢复了,不过现在她似乎在某些方面仍旧保持了些不管不顾的态度,一把推开矮人,她凑近了爱德华。对着他的耳朵,用轻轻的语声,恶狠狠地语气和毫无威胁力的词汇说道,然后转身跑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其他人呢?”

扫了一眼远处石笋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几个人影——兰森德尔的牧师,黑袍法师和他的魔像。爱德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向刚哼哼唧唧的整理好头盔的矮人问道。

“别提了,那场地震几乎要了所有人的命,原本还剩下了十几个运气好的,但是半道上却又来了几个灵吸怪和他们手下的杂碎不停骚扰!是的,一大群杂碎,打了就跑打了就跑的,结果我们虽然干掉了一批,却被他们也抓走了不少人,哦,你还不知道灵吸怪是什么东西吧?喏,就是刚才被那悍妞一剑劈开的章鱼头。”

猎人的眉头挑了挑,这还是他首次听到这种可怕怪物的名字,而矮人似乎对于这些东西知之甚详。哼了一声,他继续道:“这些个软体杂碎可是挺厉害的角色,他们那种天生的让人头疼的能力是很讨人厌的,而且据说他们这些软体杂碎是以吃人的脑子为生的,所以狡猾的很,打架总是躲在一堆杂兵后面,胆小如鼠,不,老鼠还比他们诚实些呢。”

“以脑子……”这恐怖的答案让猎人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想起一个多沙漏之前的遭遇,他就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正有一条蛇虫正在沿着哪里向上攀爬似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的反应再慢了一点,说不定变成了怪物的餐点了。

“啊啊,这些狡猾恶心的惹人厌家伙。只是我记得他们并不会建城,因此通常会抢夺灰矮人或者是卓尔的城市,所以都住的蛮靠下面的,这一次居然在这么浅的地方出现,真是少见?”矮人嘟嘟囔囔地扶正头盔,但这些无心之语却换来了爱德华简短的回应,

“这些……灵吸怪,他们有一个巫妖作为领导者。而那巫妖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占据这里的那座古代魔法城市了。”,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说给矮人听的——牧师和法师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确定是巫妖?”法师开口道。

“判断是艾莲……阁下做出的。”爱德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而且,他似乎不是一般的巫妖,而是那种怪物,嗯,灵吸怪的变成的巫妖。”

“一个阿隆……相当棘手的东西。”法师的表情隐藏在深深地兜帽阴影之中,不过仍旧可以从声音上感受到她的犹豫与惊讶:“对于信奉回归主脑的灵吸怪来说,阿隆是不见容与灵吸怪社会的异端,但是他怎么会有一群灵吸怪作为手下?”

“并不是手下。尊敬的女士,他们并不是我的部下,而是我的一个梦想,一个实验。灵吸怪解放计划的一个部分。”

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加入了对话……不高的声调,但却让所有人都不由一震!

回过头时,众人视线的焦点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包裹在一件紫红的长袍之中,只露出了带着六根长短不一触须的硕大头颅——他此刻就在距离众人不过五十?盏牡胤剑?⑽⑻?郑?蛑谌耸┝艘桓龉牌拥睦窠凇?p>“我希望创造出一个不需要主脑,只有单纯的灵吸怪的社会,那样才能够让我们能够靠近个体的自由。”

“请原谅,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私事……迟了报上名字,我是卡特泽耶克,各位可以直接这样称呼我,或者叫我思考者,”他简短的介绍道,声音平静,刻板,没有多少高低起伏,却夹杂着尖利的嘶嘶声:“今日专程至此,只是有事相商。”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态度——施礼也好,自我介绍也罢,都同样无法改变这个高大的异怪亡灵那种强悍得可怕的气势……即使他就那样站着,看起来人畜无害得似乎温和,可是那种令人恐怖的气息却仍遍及几百?湛?狻?p>矮人紧握着手中的大斧,一部大胡子已经瞬间根根炸起!看起来似乎更加臃肿了一些,而圣武士与牧师一瞬间各自握紧了武器,如水的光泽一瞬间已经在周围铺散开来。只有法师和魔像依旧平静,但前者身周,隐隐扭曲的空气,却让人感受到她的紧张与警惕。

爱德华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紧握双拳的手,指关节已经被捏的微微发白。轻轻呼出一口气,头皮也有些发麻——但紧张过了顶点,他的呼吸反而很奇妙地变得缓慢下来,心中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冷静和沉着。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面前的巫妖。而与此同时,巫妖针尖一般尖细的目光。也在猎人身上一扫而过。

“哦,你们也在这里,那么首先,我或许应该恭喜你们离开了我的掌控……又或者,我应该同时感谢你们两个,替我验证了那几个奴隶的愚蠢,并替我除掉了他们。我会为此而奖励你们。我想想……就由你们来代替他们的位置好了。想必将他们耍弄的团团乱转的你们的大脑,应该可以培养出优秀的灵吸怪吧。哦,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重温一下那种感觉,脑灰质流过每一个吸盘,缓缓进入口器的感觉。”

灵吸怪开口的言辞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每一句都说得轻描淡写,但那种淡然,却让场间气氛变得极其压抑,仿佛在场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就可以下手一般。

“不过,就在几个沙漏之前,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玩具,那种感觉似乎也同样不错,一种别样的兴奋,与我们用餐时候的那种感觉很像,嗯,或者就是你们所谓的快乐……

“请先提出你要商量的事情。我们的时间不多,思考先生。”女法师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魔法的波动,蓦然在她的身周流动,

“是的,聪明的女士……”

……

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

巫妖的蹀躞不休让爱德华沉默。,

他并不知道这个怪物出现在眼前,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图,但是目前异样的气氛,却让他的心中终是笼罩着一层阴霾,就好像,事情正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完全掌控。

但这个怪物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可并不是如此表现的,实力上的差距根本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浪费时间的事情,上一次,他只是抬了抬触须,就让自己乖乖受缚,这次虽然己方的人多了一些,但他也没有理由因此而犹豫,

虽然在那些诗歌和故事里,变成亡灵后的漫长生命和负能量的侵蚀会让灵魂变质,但这并不代表巫妖会忽然变得话痨。

那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爱德华眯起的双眼之中,有一丝微光亮起。这光在猎人的眼中随着视线的移动而闪烁,让他的视野之中一片清明——空气渐渐波动起来,面前的景色就变得带上了几分不同。

……仍旧是那个巫妖,仍旧是与之对话的法师,不过几十尺之外的情况,变得出奇的诡异。

爱德华猛地抽出了长剑。向前冲锋!

“不……”

“你……”

“住手……”

“爱德华……”

这个骤然的举动让四个人齐齐一惊,不约而同的各自开口,试图阻止那个年轻人在他们看来鲁莽……不,近乎于送死的举动!

可是年轻人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他完全没有停顿,几乎只用了两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冲过了三十?眨∷孀庞医旁诘孛嫔虾莺莸匾坏牛??丫??舜?#?肽亲虾斓挠白右徊炼???p>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

“不错的眼光,爱德华先生。我本对此很有自信,但你居然看穿了,抵抗了。真是令怪出乎意料。”

短暂的停顿随即被打破了,章鱼一样的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地面上撞出空洞的声响。然而灵吸怪的声音,却依旧不受影响……不,应该说,还是出现了一点点的波动,那是被称为惊讶的情绪。

刺啦……

随着如裂布帛的轻声,所有人都不有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一层蓝光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弥散开来,渐渐地退却了,而眼前的一切,却似乎完全改变。

那落在地面的怪物头颅,原本不住扭动的触手此刻已经软垂下来,像是僵死的肉虫,数量也减少到了四条。冰冷的银色的眼睛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种死鱼一样的深灰——而几尺之外,他的身体兀自僵立着,只是胸口上露出了那个被圣武士的长剑划出,因为巨大的力量而变得七扭八拐的伤口,血液和内脏的碎块还在汩汩地从没有合拢的伤口中滴下来。在空气中卷起恶臭的腥气。

就像是复活过来的僵尸。

不,准确的说,就是如此。

“幻术……”沉默了一瞬之后,女法师发出一个惊异的自语。不过立刻转化成了急促的命令:“我们离开这里,立刻!”

——

第三十三章 天赋

在通道中迤逦前行了接近三哩之后,光亮术的光辉忽然向四面八方散射了出去,四周的低矮的岩壁一下子消失了,五人一构装走进了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中——地面似乎是从岩浆时期便冷却成了的凹凸不平的石板,一些不甚尖利的石笋在地面上零星的分布,却留下了大量的空间。

“我们休息一下……”法师忽然开口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在这样遍布乱石的隧道之中穿行确实会耗费大量的体力,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似乎并不适合休息——巫妖的存在,如同一块乌云一般压迫在每个人的心头,就现阶段所知的情报,??坪跏潜荒母瞿Хǔ鞘械哪掣霾糠职碜×耸纸牛??挥腥四苋范?俏籽?遣皇腔嶙犯仙侠矗?裁词焙蜃犯仙侠础?p>不过最终猎人还是微微叹息,在一小块石笋旁坐了下来,并不提出异议。实际上,巫妖这种层次的对手,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的存在,一旦进入战斗,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施法者而已,而施法者本就以体力羸弱著称,如果因为疲劳而导致施法失败,也同样是一种麻烦。

他从腰包里摸出一块肉干塞进嘴里,闭上眼睛,慢慢的咀嚼成糊,再用一口水将它吞咽下去,这样缓慢的进食远比一次吃饱要容易补充体能,也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汇合之后,食物的危机便已经过去,虽然补给品大部分也同样失陷在那场地震中,只留下了矮人背着的一份,不过已经足够供应五个人几天的消耗,而有了这些时间,应该足够可以离开这不深的地下了。

前提是这一行人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轻微的脚步声让他睁开眼睛,然后注意到视野里那件闪烁着细微光亮的,仿佛天鹅绒一样柔细的黑色法袍——猎人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来到自己面前,继而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呼吸微微一滞,心跳却不由得快了很多。

他微不可查的吸进了一口气,让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的许多想法,慢慢的平息下去,然后才抬起头,看着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苍白而秀丽的面孔。

“……站起来,放下你的剑,摘掉魔法物品,然后跟着我念诵,重复我的动作。”女法师低声开口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但不要用你的眼睛和耳朵,用你的感觉来模仿我。可以的话,就开始吧。”

“埃波娜欧瑟列希尔……黎克奥冯凯娜尔……”她轻声念诵出一片细微,清晰,但毫无关联的音符。同时举起手,在指尖画出一片细微的光芒——微微流转之间,那光芒便循着她指尖的轨迹勾勒出奇妙的符号。

“阿萨哈兰摩纳……梭那琴阿诺罗……”尽力的将所有的杂念排出脑海,爱德华尽力的模仿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节。

他成功了,短短的几十个音节之中的几乎每个,他都模仿的很像,一串串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时,除了嗓音,都跟女法师念诵的几乎如出一辙。惯于操控剑柄弓弦的手指,同样让每一个动作都与原版几近相同。

但他失败了,因为当八个短短段落的音节,八个手势一起结束,他的指尖上仅仅只是绽开了一丝微弱的光辉。

是的,微弱……实际上如果不是在这黑暗的洞穴之中,那一点星火根本就无法被任何人所察觉。

于是女法师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叹息。而爱德华放下手腕,指尖似乎在微微抖动,不过脸色依旧平静,并没有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

“要成为一个法师……有什么必要的条件?”顿了顿,她问道。

“智慧,记忆力,还有……学习的耐心吧。”他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有些简单,并不空泛,可也应该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因此爱德华微微的思索了一下,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标准,但无知的答案。”

女法师轻声开口,却一开口就是断然的否决:“不错,在大部分人看来,或许就是这样的,对于成百上千简单或者复杂咒文结构的理解力,不能弄错任何药剂的调制步骤,法阵的线条所需的记忆力,以及对于知识孜孜不倦的求索……但是,这不过是一个法师外表给人的印象,事实上正确的说,成为一个法师,需要的是天赋,坚毅和非常足够的耐心。面对无数失败仍旧能够勇往直前的耐心,即使牺牲一切也要得到自己所求的坚毅。这是一个真正强大的法师所必须要的资质,决定他们可以在魔法的道路上走上多远。”,

“但也不能够忽略天赋。虽然天赋与另外两者相比,并不需要那么多,大概只需要一百份之中的一份……然而有时候,这百分之一的天赋是很重要的,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耐心和坚毅都要重要。因为它能够决定你前进的方向。”

爱德华在心中默默地记下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又感到一丝愕然——

见面以来,这位女法师似乎还是第一次与他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说出了如此多的言辞。

所以,当她就这样站在面前的时候,爱德华才忽然发现她的身材其实纤细,很娇小——甚至没有自己高,所以那件黑色的长袍才能将之遮掩的严密,她的五官其实很清秀,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甚至看上去有点像是小孩子。

那种成熟的风韵之中,却完美的溶入了一种仿佛是天真的成分。

那么自己为什么习惯性的敬畏?似乎是因为那件散发着奇怪气势的长袍?可又不是……或者说她就是拥有着一种冰冷,而成熟的气质,与年轻女性的柔美完全无缘,北极荒原一般的寒冷,鹰隼般高傲凶利。

可是外貌与气质的反差让人无法看出她究竟多大年龄,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迷人味道。而那种冰冷的语调如果变长,其实也并不令人望而却步,而是一种敲打冰晶一般的清脆悦耳——如果改变一下发音和动作的习惯,她会不会也适合软妹这个词汇呢?

一瞬间,他不由得忽然想到。

很幸运地,女法师显然并没有察觉面前的小鬼脑中究竟在打着什么古怪的主意,否则很可能,她立刻就会让这个白痴在酸液化火球之中融化。

所以,她只是慢慢地,明确地说出一番话语。

“在这个世界,魔法无处不在,每个生物,每条小溪,甚至每块石头,每根草……即便是空气里也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这能量弥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体展现就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而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当我们施展法术、不,准确的说,那些术士们在使用它们的类法术能力、以及邪魔调动他们天赋的超自然能力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调动魔网中的千丝万缕的节点,将之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将能量塑造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

“因此一个合格的施法者,需要与魔网的亲和性……让他能感受到魔网的存在,才能通过魔网塑造能量,其余的种种,诸如耐性,刻苦,努力,又或者天生的聪慧以及后天的知识掌握,都不过是一种激发这能力的手段……归根结底,一个人如果不能被魔网所接纳,那么塑造和施展,也就无从谈起。”

微微顿了顿,这位法师的目光盯住爱德华的瞳孔,慢慢地说出她的结语:

“你的资质,根本不适合学习魔法……即使掌握了所有的知识,倾其一生,也不过就能接触到魔网的第二三层……如此一来,还不如就安心的当个普通的战士,有了那份小小的狡猾,应该可以在这个地方度过一个舒适的人生。”

“那么,听我说完这些之后……”她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是否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还是准备,在这条注定无果的道路上浪费时间?”

“我……想做法师,哪怕是最蹩脚的愚蠢的法师,只要是法师就行了……”

盯着猎人的双瞳,深邃得仿如无底的深潭。空气在这个时候似乎变得沉静,时间似快似慢……爱德华深深地叹息,慢慢地清晰地吐出某些记忆之中的言辞,然后微笑——因为这些言语,和他面临的境况是如此地契合:“和理想背道而驰才是浪费时间,反之,即使只能爬,也像翱翔般幸福。”

“很好……”

不知道是否被触动了什么,抑或是只当成了一种回答?法师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握住了爱德华的一只手掌。

手掌上传来的感觉很怪异,光滑的柔腻触感令人感到几分舒适,却冰冷得有些不大像是人类的躯体,只是还没有等到少年仔细感受,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而爱德华的右手手背上,一个漂亮的花纹就随着蔓延开来,构造出清晰而纤细的暗红色血纹,当那个精巧的文字连接上最后的一笔,整个盾形的图案便在一阵微光闪烁之中消失无踪。

爱德华并不了解那附文字中的意思,但是他已经隐隐地猜测到了一点儿——至少这应该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

有人说我骗点击?

冤枉啊,那是因为的修改系统迟迟不起作用,我才删了重发的!

好吧,这一章节是个人对于dnd施法者的一点理解,不过为了不无聊,我加了一些捏他……出处很明显,算是对优秀者的致敬吧。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三十四章 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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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种。

轻轻地抚过右手的手背,爱德华微微沉吟,他的心中一瞬间有些迷茫,有些失落。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机会的尾巴,但现在看来,却似乎又一次的让它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溜走了——当手背上奇异的纹样消失在空气中时,女法师也放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让猎人能够重拾信心的词汇。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资质再一次被否定……早就有无数次的类似的情景和对话,将爱德华的心脏与精神都锻炼的坚韧胜铁,淡然如水,对于这样的否定,和随之而来的拒绝。他早已习惯,甚至麻木。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这一次,似乎又有所不同。

因为说出这一番话的,是个强大的法师,因为这个强大的法师给了他一个不同于其他半吊子的施法者们的,最为详尽的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有感而发,将原本尘封在脑海深处的某些东西,重新又翻上了记忆的表层。

阴影之主……自己真的可以如那个故事里的人一样,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走到尽头,哪怕是终生与荆棘相伴?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因为自己想要的,是可以改变人生,随心所欲的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改变,束缚重重的人生。

“这里的魔网运作相对稳定,我要使用传送术,你们抓住身边人的手。”女法师的声音将猎人的思路从思索中拉扯出来,但当他抬起头,便注意到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给他留下了矮人巴洛克的一只手掌。

于是爱德华只能叹了口气,站在这个队伍的末端。

不过当女法师低声的吟诵响起时,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兴奋——传送术可是最为著名的几个法术之一,据说也是那些大城市之中,贵族们长途旅行的首选,但在西封邑地出生,从没有到过更加繁荣的地区游历过的爱德华,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非科学的旅行方式。

咒文如同一首沉郁的歌曲般缓缓地流淌,于是空气中的景色开始扭曲,只一瞬间,黑暗之中已经挂上了银色的细丝,闪烁出绚丽的光泽。与此同时,身体似乎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揉搓,不断地拉长起来,并不疼痛,却分外的怪异。

可是这奇妙的感觉,并没能维持多久。

空间之中的变化,骤然变得激烈起来……明暗交错,光影浮动。所有的一切猛烈地搅合成为一团!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漫长了……而最重要的是,萦绕在耳边,女法师的诵咒声音,骤然变得断断续续,虚无缥缈!

爱德华心中猛地一惊!

传送法术非常的方便,但并不是没一个法师都能够掌控好那种撕裂空间的能量,其中偶尔会产生一些意外,比方说由于魔法能量的影响,传送目的地的谬误,以及法师自身的精神不稳……等等变化,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被传送者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地方,半空中,火堆里或者是水中都算是非常普通的结果,如果要更坏一些,龙穴或者兽人的聚集点也不算什么,最可怕的结果,是传送者永远漂浮在介于精神和物质的浑沌缝隙内尖叫流浪,要么在目的地就出现他们支离破碎或者融在一起的尸体——或许也可能暂时还没死。

这些可怕的念头杂乱无章的穿过猎人的脑海,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消失无踪——一种猛烈地,如同炽焰,如同岩浆,甚至可能是太阳风暴一般的热流骤然席卷而来,在爱德华的感觉之中爆开!那种可怕的疼痛让他长大了嘴巴,一时间却没有任何一口气可以吸进肺叶之中!

意识模糊了……

——分割——

白杨镇的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

不多,只有两个骑着马的身影,缓缓地踱过那条宽敞的中央大街,对于希尔顿快捷酒店门口,侍应的招揽,他们选择了置之不理……一直走向子爵老爷那座木制的城堡。,

“很不错的地方,看起来,这个家伙过的很好,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好了很多。我还以为被放逐到这里这么久,早就已经让他丧尽了所有的欲望。”

城堡的大门近在眼前时,一个骑士开口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很重,语调低沉,但这一切合在一起,让这种声音充满了沧桑而沉重的感觉……一种压迫的力量。

他跳下马,伸手拧开黑色斗篷的前扣,露出罩在下边雕刻绘漂亮花纹的漆黑铠甲,腰畔露出的长剑剑柄上雕饰着一朵含苞的花蕾,只是那种漆黑的金属色泽没有丝毫生命的痕迹,而在那剑鞘的吞口下,还挂着柄锐利的匕首——刃口闪烁着幽幽的蓝光,竟然是涂抹了毒药的利刃。

“或者是一种惩戒,但那如果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这个远离了所有是非圈子的地方,又何尝不是个直属于他自己的王国?只要善于经营,谁又能这里在某一天不会被成为一个不逊色于浅水,或者是法恩城一样的繁荣都市呢?”

他的同伴是个衣着华丽,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虽然拂下兜帽时,露出的那张那张苍白的脸与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一些疲累之色,但是他给人最为明显的的感觉却是种久经整理后的整洁——身上的衣服,头发,饰物都光鲜亮丽照人,皮肤也焕发着保养得很好的细腻油光,连眼角的皱纹和汗毛似乎都经过几个少女的精心打扮和雕饰。

举止庄重,严肃,无懈可击的,一个十足的贵族。

这一对怪异的组合,让守卫在大门口的卫兵们呆滞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盘问一番,而后者却已经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走向了那两扇门扉。

卫兵们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止——

随着那两人的脚步向前迈进,空气之中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一些——仿佛这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向四周弥散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一般,即使很淡,但凡是被这雾气触及的物品立刻变黑,变灰。而人类则不成不响地委顿下去。

……

城堡二楼,标注着城主书房的木门被轰然推开了!

这是个不算太大的房间,靠墙的地方有几张书架,但房间之中更多的,还是各种各样陶制的酒坛,浓重的酸臭气味混合在空气之中,将之变得仿佛毒气一般刺鼻。于是白跑人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挥一挥手,整个房间之中的三扇窗户便依次打开,一股清凉的湍流也随之卷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唔……给我,给我一杯水……南妮……唔,不要,不要开窗……”

一个模糊的呻吟声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之中传来,一蓬乱糟糟的灰白色头发从几个堆叠在一起的酒瓶之中抬起来,于是沉郁或者清脆的撞击声叮当乱响……足足用了一个沙漏的刻度,这个被埋藏在瓮瓶坛罐之中的人才终于撑起了身体,他用一双朦胧的醉眼扫视了了几下,然后似乎终于发现,对方并不是平日里来给他进行打扫的仆役……“……你们……是什么人?”

“就是这个家伙?”黑色的骑士停下脚步,兜帽的阴影之中亮起一片血色的光晕。一个空洞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头盔下飘了出来,让人闻之战栗。

“你是罗斯帕尔?罗斯帕尔·冯·詹姆斯子爵?”高大的贵族用一块白色的手帕轻掩着口鼻,毫不掩饰对子爵肮脏模样的厌恶,看着他地目光更是完全像贵族看着一个要饭的……而他身边的瘦弱剑士则是发出了一个冷笑。“就是这个家伙?看来我们的陛下还真是……”

“应该说,托陛下的洪福,他还没有把自己淹死在酒桶里面,这实在是生命女神也要惊讶的奇迹。”

“回答我,你是罗斯帕尔·冯·詹姆斯子爵吗?”中年贵族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不过却是在一把抓住了那个可怜的醉鬼的头发之后——后者甚至被他从那一堆杂物之中生生的拖了出来。直接拉到与他的面孔同高。让人难以想象一个这样文质彬彬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我……是。我当然是!”

头皮上传来的刺骨疼痛终于消除了酒意……醉鬼瞪大了眼睛盯住近在咫尺的面孔,尖叫着试图将自己的头发从那双手之中挣脱——只是后者的手指却似乎铸铁一般,不但纹丝不动,甚至也无法用指甲抓出一丝痕迹。

“很好……很好。”中年贵族笑了笑:“那么,就见过子爵大人,请接受我迟来的自我介绍,我是西路普,西路普·艾德·力法西安。当然,我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我想你大概已经将我的名字忘怀了。”中年人放开了手,让努力挺起身体的子爵站稳,然后替他拉平衣领的褶皱:“毕竟酒这种东西虽然很好,却有个会削弱人记忆里的坏处。”

“我好像是认识这么一个人的……记得是……唔,管外务的一个什么……”

子爵迷茫了一下,然后他忽然张大了眼睛,猛地踉跄后退!

仿佛为了压制自己的恐惧,他操起手中的酒瓶像是要把自己溺毙一样灌了几大口,淋漓的酒水从他的唇边滑下,把已经污糟一团的前襟侵染成为暗褐色:“西路普?!好吧,好吧,真是好久不见了……不过不知道外务相佐官阁下跑到我这个穷乡僻壤来,到底有什么指教?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贵族的嘴角扭曲着,但只吐出一个词儿,一声巨响便打断了他的话……

房间华丽的门扉被巨大的力量撞开,落到地面,不甘般的弹起,再被十几只脚踩落尘埃……十几个卫兵从轰然洞开的房门涌了进来,沿墙排列出一个半弧形的阵势……每个人手中的重弩都指向了中央那个刚刚被打断了言辞的中年人,一个声音在门外高声喊喝:“放下手中的武器,把手举过头顶!否则……”

可他的话同样也没有完成。

中年的贵族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哼声,然后拉长成为一个模糊的短语,同时像是不耐烦一样挥了挥手……

于是光芒蓦然大作!

树枝一样的闪电从中年人手中喷涌,缠绕住距离他最近的士兵,然后又延伸出更多的枝桠,翻卷向周围的人体……眨眼之间蓝白色的电光便已经映得整个房间一片雪亮!而当这光芒随即退却时,浓厚的焦糊臭气才与浓烟一起,从那些已经瘫倒的士兵身上迸发出来——他们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已经变得一片焦黑,有几具甚至在倒下的一刹那,已经折断成为几块散落开来,就像是炉子里的木炭。

第三十五章 抹消

“白痴,混蛋!”

空气中的灰尘和碳化的尸体迸发出焦糊的臭气四溅开来,昭示着的闪电停息,而老子爵就在这时,猛地发出了一个尖叫。

“滚出去!滚出去!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都给我滚!”咆哮一瞬间就已经令人难以置信的高亢,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竟然沉如闷雷!石质的天花板上扑簌簌的震下了无数灰尘,而他矮小的身影却仍旧偻彀着,让人难以想象那个干瘦的身体究竟是如何发出这样的一个声音的。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直揪着他头发的那一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卡住了他的咽喉

吼叫和之前可怕的闪电风暴几乎摧毁了堵在门口的几个人的神智,他们仍旧勉强站着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的塔盾挡住了部分视线,可能只是因为狭窄的走廊不容他们后退,可能只是他们的腿脚已经发软,或者,也因为后面还有个不会后退的存在。

“父……父亲大人!你……你放开他!”

几个已经被变成了焦炭的尸体一瞬间崩塌,露出了掩护其后的小詹姆斯。年轻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却似乎被这一声吼叫换回了些许神智。

他不是那些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私兵,自然也就理解房间之中那些焦黑酥脆的尸体代表的意义——即使他曾经见过最为高强的法师使用的闪电,威力也只能达到将人的一部分烧焦,而今,在他身前坍塌的黑色碳化物,却是那个施法者仅仅在挥手之间造成的。

这样的一个施法者,绝对是个传说之中的高阶法师。甚至是大法师……而这认知,让詹姆斯的声音充溢着一些绝望——高阶法师的力量,已经足够将白杨镇这样的小镇夷为平地,而他们身份,也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这样做。

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冒失了……对方完全可以以这个借口给白杨镇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可是,为什么?

一个大法师为何要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找自己那个垂垂老矣的酒鬼父亲的麻烦?难道是父亲年轻时结下的仇敌?又或者,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脑子里面飞速闪过的各种凌乱的意念,让小詹姆斯呆滞着,无意识一般地地看着那个中年贵族的微笑的脸——那笑容是如此的自然,甚至异常的可亲,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一点,只是他缓缓地踱步向前时,一直拖着老罗斯帕尔的手,忽然微微动了动!

于是小詹姆斯猛地发出了一个堪比鸡鸣的尖叫。

他清楚地听见了那骨头折断时发出的喀喇的一声脆响,他看着老子爵的脖子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而老人转过来的脸上,五官瞬间已经扭曲不堪:眼睛鼓出了眼眶,收缩的瞳孔被溢血环绕着。就那样瞪着自己的儿子,长大的嘴巴开阖了一下,似乎试图说些什么,却连一丝气息也吐不出来!

啊啊啊啊!

愤怒,悲伤,恐惧,一瞬间可怕的情绪就像是火焰一般吞噬了詹姆斯的理智,他疯狂地大叫着向前一扑,手中的长剑便刺向了那个人的脸!

长剑毫无意外的刺空了——那个魔法师甚至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只是微微的一偏头,便躲开了那带着尖锐风声的一剑。

可是小詹姆斯的眼神却兴奋地缩了缩!猛地将左手半举,从袖筒里发出一个咔地轻响!

他的袖子里面,藏着一副特别的武器,那是爱德华制作出来的,被放在一个圆形铁筒之中的短小箭矢,只要轻轻按压一下就可以射出去三支,威力虽然比普通弩箭还要小些,也不能及远,可是涂抹在上面,用树蛙血液和某种虫毒混合的液体几乎见血封喉,在这种至近的距离里,无疑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强大力量,甚至有很大几率破开防护箭矢的法术!

但年轻人的目光随即就凝滞了。

丁丁的轻响之中,年轻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几乎笼罩了整个视野的黑色影子,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出去……,

那名黑色的骑士肃立着,宽松的兜帽将他整个面孔隐藏于阴影之下。然而却仍旧让人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那是一双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双眼。而三支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箭矢已经停滞在空中——那黑色的罩袍中,轻描淡写地伸出一只手,而那力量可以媲美短弓发射的弩箭,此刻便停滞在他并拢的指缝间……

而那种轻描淡写的扫过的眼神,让詹姆斯的呼吸也暂时停顿。他也曾经跟几个佣兵学习过剑术,对于本身的能力也颇有信心,但是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

“好极了,好极了……判断准确,反应敏锐,而且表情也控制的很好。在您这个岁数的贵族之中虽然算不得优秀,但是考虑到您成长的环境,这个表现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中年的贵族仍旧在微笑,随手将老人的尸体推到一边,甚至没有投过一丝的目光……就像他刚刚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蝇一般若无其事:“不必担心,詹姆斯阁下,我们的意图并不是对你不利,但我必须就你那些忠实的部下的死亡表示一下歉意。哦,还有你这里的领民们,不过您也不必过于吝惜,因为很快就会有更多更好的东西来取代他们了……”

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的詹姆斯一直在后退,直到重重的抵上墙壁——而这也让他注意到,空气中似乎是传来了一些声音……

很嘈杂,很凌乱,似乎是逐渐的变得很大,

那是哭喊的声音,是哀号的声音,是嘶叫的声音,是撞击的乒乓轰鸣声,是折断吱嘎摩擦声,是火焰燃烧在空气之中抖动出的呜呜呼啸声……他颤抖着转过头,刚好看到一抹艳红从不远处的窗外升腾而起!

火焰窜起,迸发,几乎就是在他冲到窗边的短短一瞬,整个城镇便已经被包围在地狱之中!

小詹姆斯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脏颤抖的轰响……他带领着手下冲进城堡时,虽然谨慎,却并没有耗费多长的时间,而那时,白杨镇上的周边仍旧是一片平和……集结人手,冲进这个房间到现在,总共也没有用到一个沙漏的刻度,但为何现在,白杨镇之中竟然会如此猛烈地燃烧?

所有的一切正在火焰之中颤抖痉挛,痛苦的扭动着,却无法脱开那恐惧的梦魇,人类看着那那些红热的光泽吞噬掉自己的家园,却只能无奈的在四散奔逃,寻找着远离那火光的方法……而在他们的面前,是不知从而而来的,奇形怪状的邪恶。

红色的蜥蜴一样的矮小人影,用手中劣质的十字弓快活的猎杀着一个踉跄的老者,一支又一支的箭矢直到对方扑倒在地,熊地精手中拎着硕大的火把,将所经过之处的所有东西都引燃起来,硕大的座狼从火焰之中凌空扑过,将作着无望抵抗的卫兵扑倒在地,随着其上的豺狼人拉动了缰绳,那巨大的怪物便一口撕开了牺牲品的腹腔,把淋漓的肠胃和血浆向着四处迸溅出去!

一个食人魔仰天狂叫着,将一个吓呆了的孩子捞在了手中,那一头暗红的头发让年轻的贵族恍惚记起,他磨坊主劳根的小儿子,今年不过才六岁,这个小家伙是个胆大的调皮鬼,常常会缠着自己,用牙牙的语声说长大后想要当贵族的卫兵,可以换很多糖块来吃……可是现在,随着那张遍布着獠牙的丑陋大嘴一个开合的动作,这个孩子最终留在世界上的,便只剩下了半声充溢着无助的惨叫,以及从怪物齿缝间喷涌而出的鲜血!

一些浑身长毛的怪物在中央的广场上游荡。他们嘶吼着,咒骂着,指挥着一群群的地精和狗头人将人类的尸体集中堆积起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将那片场地铺满,那些小詹姆斯亲自设计,沿着广场漂亮的建筑起来的二层小楼如今已经化作了火光中哔剥作响的焦炭,但他们却好象非常欣赏他们地杰作。不时地在嚎叫和咒骂之中再添上一些嘶哑的狂笑。,

通过城堡的窗,小詹姆斯的眼光扫过那些逐渐堆积起来的尸体……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可集中的精神也让视力变得敏锐……那些是他曾经熟悉地面孔:在面包作坊当学徒的女孩儿。圆圆的脸蛋和亚麻色的头发,还有总是不经意闪躲他的眼神……是他非常喜欢的,也曾经准备什么时候偷偷爬上她的窗台……因为爱德华的提议而开起来的洗衣店的大嫂,最近经常因为赚到的银币而笑的像是一朵老干花……占据着镇子西面那间石屋,整天板着个脸的秃顶木匠,因为规划城镇的问题,即使对他也不假辞色……

以及还有一些。

但如今,曾经的鲜活都在逐渐变成冰冷,他们呼喊,扑倒,好象稻草扎的假人一样在地上翻滚……表情随着生命流逝殆尽,只剩下僵硬的眼神无助地瞪着四周,似乎穿过了遥远的距离,瞪着那个从城堡的窗口探出头来的,年轻人的脸。

生命中从未有过一刻,感觉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恐惧让年轻的贵族的身条不住的颤抖,他狠狠地转头,张大了嘴巴,想要用最为恶毒的语言诅咒面前这个杀人狂魔,又想要向他请求,饶恕面前这些已经成为自己记忆的人们,可是唇角不住的扭动开合,他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喉咙之中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燃烧的煤团一般干涩疼痛,不住的蠕动也分泌不出哪怕一丝可以润泽的唾液。

“从血肉到灵魂的拷问……从深渊传来的歌谣,总是如此残忍、凄厉……而又甜美。不是吗?”

望着窗外那跳跃的艳红,中年人的表情仍旧凝固在那个可恶的微笑,他向前踱步,来到年轻人的身旁,目光扫过那些燃烧的火焰,声调却呈现出了一种奇妙地,平和的悠远,仿佛那是难以见到的某种瑰丽奇景:“因为事情太过机密,不可以让太多的人掌握到其中的任何情况,所以,我抹消了。不过请相信,这里的一切,事实上对于您来说也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

在他身后,天空中的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出光芒,把明亮和温暖倾洒进窗棂,与那些燃烧的火光一起,构造出一片诡异万分的光影。

第一章 痛苦

天空的云好像一片连绵的棉白森林,只有偶尔露出几个小小的不规则空洞,风中票卷而下的,细微的水滴或者无须在意,甚至是一种令人精神一振的清爽,然而加大了千百倍之后,即使是清洁的纯水,也足以让人厌恶……更何况这些沙沙降下的水分,将脚下的泥土进一步的浸泡。

地面已经不是泥泞不堪能够形容的,齐膝深的污水和其下混杂了腐土,枯叶以及不知道什么动物尸骸的烂泥混合在一起,变成粘稠的浓汤,不但冰寒刺骨,而且随时随地都在与摩擦力争夺着鞋子,试图将任何东西留在自己之中。

不过爱德华还是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

——在过去的两天里,天空都很少有放晴的时候,阴沉沉的好象豁开了一道灰沉沉的巨大口子,瓢泼大雨从中倾倒下来,在墨绿的叶梢上汇聚成粗粗细细水流,像是无数线条一样将空间割裂……只有在午后才会有几个小时的阴天,然后积蓄了足够力量的云层又会将瓢泼般的雨水洒向地面……如此往复,仿佛也永远不会有一个休止。

但现在,倒霉的时间总算是即将远去了。白云与细雨,正是雨云到达边缘的前兆。

抹了一把脸上滑下的雨水,猎人再扫视了一眼周围。

丛林中生满了那种从水沼里拔地而起,带着长长的气生根的树木……天红树,搭林树或者是一些在喀什科尔地区根本就无从得见的,温暖地带才特有的树种。树干上或是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中,蜥蜴或者水蛇这样的喜欢温暖地域的爬行生物似乎足以证明,这里已经不是低语之森那个中心区域……

事实上,经历过两天的跋涉之后,爱德华已经第一百二十九次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根本就已经不再属于低语之森,甚至不属于王国西疆的范围。

“那个婆娘,幸好老子没变成她的学徒,不然估计有多少命也不够这种隐形的天然呆折腾的!”他咬了咬牙,喃喃地腹诽着那个给他带来了这一切厄运的源头——实际上或者应该还有一点庆幸,至少那个失败的传送只是将他扔到了树梢的高度,而没有送到一团泥土,或者一棵树的中间。

咒骂当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当前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赶快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或者还比较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上什么棘手的大型怪物,魔法生物,甚至是狗头人或者地精这样的类人生物都很少有——这也是巴洛克·夜雨能够保持心情的原因之一。

“……那个地精俘虏就交代说,他那里有他的父亲母亲和几个哥哥……于是那帮灌了一肚子酒的白痴就兴高采烈的冲过去了。结果,他们马上就被钉上了至少五十支箭!”矮人抓住一大把自己火红色的胡子,像是要扯掉它们一样向下撸挤出来一大股脏水,声音更加洪亮了一点儿,在雨幕之中传出去老远:“那群傻瓜,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地精比耗子还要能生,而且从来就不会数数的吗?”

这笑话并不好笑,爱德华想着,将一只脚从松软的淤泥之中拔出来,可就在踏上一刻树木的根系时,猎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一阵可怕的眩晕冲进了他的脑海,让他几乎发出了一个哀鸣……幸好矮人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才免去了他一头扎进面前的泥水的厄运。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走出树林是不错,不过你的样子……”

矮人粗豪的声音中带着忧虑,不过爱德华却摇了摇头——并不是拒绝这个提议,而是那语声似乎变成了一种地沉的嗡鸣,和周围的雨声混合在一起,让他几乎难以分清。而眼前的光线也翻卷成了一片黑白交替,夹杂着金线的光晕,一切都因此而模糊起来。

或者是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或者是感冒,但也许还有别的,不明所以的伤害存在?,

眩晕的感觉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但随之而来的恶心反胃的无力感,让爱德华几乎虚脱,甚至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晕厥的前兆之中——像是冷冽的钝刀子挫着额头,让人在冰冷中头晕脑胀、浑身发热。身体在不住的打颤,即使身上已经包裹了三层以上的棉布,又用一大块防水毡布遮蔽起来,但冷气还是不断的从脚下,衣袍间以及各种缝隙钻进防御,像是一把冰刀直刺入背心,缓慢却无情的剥夺着人类身上,唯一的一点体温。

实际上,这感觉并不陌生——从两天前的偶尔发作,到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常态。

爱德华心中诅咒,但却又毫无办法……本来,在这种时候,一个驱逐疾病的简单神术,可能就可以完全驱散这种可怕的感觉,可惜,现在的爱德华只能够依靠意志和眩晕进行搏斗。

而这种搏斗是如此的艰难——两天来穿过丛林的连续步行,以及与大雨的对抗,已经完全消耗了他最后的精力;暴雨之中的丛林几乎是冒险者们最为头痛的环境之一,如果不是巴洛克的背囊之中不但有着有着足量足够的粮食,还有几件可以更换的衣服和防水的斗篷、而健壮的矮人又能够分担不少麻烦的话,少年怀疑自己这条幸运地逃出了怪物巢穴的性命说不定会交代在这沼泽化的林地之中。

但几乎已经是极限了——爱德华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潮湿的空气,感觉这种搏斗几乎成为了一种挣扎。

“爱德华小子,我说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宿营的好,不然的话……呀?”

矮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然后忽然变成一个欣喜的高音——爱德华虚弱的抬起头,发现前方视野一片开阔……

看来两天来的跋涉总算不是毫无价值,因为周围的林木已经以一种缓慢的方式变得稀疏了。然后,面前一丛树枝被分开之后,令人欣喜的,文明的痕迹便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道贯穿了淤泥和水塘、长长的、陈旧的栈道,由打入沼泽之中的木桩、布满青苔的木板构成。整个儿呈现出一种淡青色。但在黑暗的森林中却变成灰蒙蒙的颜色。

只不过,欣喜的感觉刚刚出现,一个尖利的声响便将之打散了!

一道黑影没入他的身旁的树干,还原成为箭矢的外形,尾羽微微颤动出嘤嘤地低鸣!

爱德华一惊!勉强的转过视线,注意到远处的树丛阴影之中站起一个人影,正把第二支羽箭扣到弦上——显然是在进行一种警告,否则的话,他大可不必从隐藏的地方露出身形。但能在颇多障碍的树丛中,从那么远的距离把箭射的这么准——只有很优秀的箭手才能办到。

“鬼鬼祟祟!”矮人显然并不欣赏这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警告,不满的吼了一声,他一把从身后扯下他的大斧。

“站住!放下武器!我们没有恶意,但不要让我们改变主意!”

远处的弓箭手再一次张满弓,大声喊道。继而吹出几声长短不一的哨音。而随着声音,更多的哨兵也都从森林之中的各个角落中显露出来,聚拢成半圆形,将两人包裹在圆心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高挑的影子从包围圈后面走上来,他高举起手中的长弓示意自己并无恶意,然后灵巧的趋前几步,开口问道。

他的通用语里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但出奇的并不难听,那种清亮与那些贵族口音有点相似,但更加悦耳。

“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但碰上了大雨,因此迷失了方向,而且还得了些小病……”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年轻的面孔——雨水在这位年轻人帽沿滚落几乎构成一道水帘,但接近的距离让爱德华能轻易注意到对方兜帽之中更多的一些细节——比如说苍白细腻的皮肤,尖削的下巴,灰色的双眼,以及从兜帽之中滑出一缕与眼睛同色的发丝。

一张很细致漂亮的面孔。

爱德华想……不过接下来,眼前的景色忽然模糊起来,他摇了摇头,却发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名符其实的天旋地转、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转化成了呼呼作响的风声,而脑袋里所有的思维,想法,感受,都变成了一种。

像是刀砍斧剁一般的疼痛。

不再一闪即逝,而是一波一波,潮汐一般的翻涌不休!而且一浪高过一浪——每一个浪头都是从身体的末端奔流而来,高歌猛进,揪扯着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个的神经细胞!把那种火辣辣的轰轰乱响的歪歪扭扭或者能够形容不能够形容的古怪感觉推进脊椎,再一路向上,直冲脑髓,迸发在大脑之中的每一寸!

不,或者,一切都不过是错觉,那疼痛就是从脑海之中爆发开来的,又或者,更向下一些,在延髓,在脖颈……

思索进行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或者是一瞬,或者是一刻,不过还没有出现具体的结果,爱德华的意识已经轰地一声分散,仿佛炸裂成为千片万片……

第二章 半精灵

疼痛的感受已经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冰冷,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把他的全身,不,应该说是他的灵魂紧紧包裹,种种奇怪的声音奇怪的气味奇怪的颜色感知从中不断地迸发出来,不止如此,那寒风、霜雪、冰凌一样的冷冽还在不停地侵蚀那年轻的灵魂——就像是一条大蛇一样缠绕住,然后从一个点上开始试图将之吞噬殆尽。

而更加可怕的是,爱德华无法调用丝毫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这种侵蚀的发生,越来越深刻。

不过这感觉最终减退了。

首先是温暖,它驱散了寒冷,让灵魂从内而外的得到灼热起来,然后,这温暖化作破开黑暗的第一缕阳光。阳光转化成一种更柔软的肉色,然后从光斑中露出原本的轮廓。

一双眼睛。

又浓又密的睫毛之下,一种特别的金色勾勒出那圆圆的虹还,散发着一种深沉,却又令人惊心动魄的光泽……一瞬间爱德华不由得想起那些被融化而又冷却了的金水,然而即使是最足赤的黄金也不会如此的明亮,其中映照出苍白的面孔,是年轻的人类男子的模样。

那个人影微微颤抖了一下,转动起来的思维让记忆开始随着倒灌回来,也让猎人感受到那种疼痛的余韵,不过幸好那些可怕的感觉已经从身体上消失了。

于是那金色的瞳孔也从视线之中远离,露出一张小巧的面庞——像是白瓷一样细腻的肌肤,微微泛着一些红晕的脸蛋,小小的但挺翘的鼻梁,紧抿着的嘴唇和那淡淡的,近乎银色的眉头之下,金色的瞳孔。所有的一切组合起来,便成为了一张小脸。

此刻这面孔上充满了一种弱小的、怯怯的味道——但目光却又没有躲闪,只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刚刚苏醒的人。

“精灵?”爱德华不由得喃喃自语,因为他注意到了那淡金色,俏皮的结成了一圈小辫子的发丝两侧,形状不同于常人的耳朵——尖尖的,带着一种纤细的感觉,却又并不会太过于纤长。

不过这个小小的声音却引来了巨大的反应——那张纤细的面孔骤然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尖细的惊叫声,让可怜的重病人双耳生疼。

不,实际上是整个脑袋都在隐隐作痛,幸好这种疼痛正在以一种可以感知的速度慢慢退开。猎人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再坐起身体,于是注意到自己已经在身处一座木屋之中。

经过简单切削的木材排列成了房间的墙壁,构筑起一个不算太小的空间,或者是因为年代的关系,那些木头已经呈现出一种朽坏的深褐颜色,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潮湿或者腐烂的感觉——火焰在房间一侧的简陋壁炉之中跳跃着,给房间里蒙上了一层红彤彤的光泽的同时,也将那从视线远端的木门之中吹拂进来,潮湿寒冷的空气重新驱逐出去。从墙壁上那扇关起的窗户的缝隙中,可以注意到那种晚霞的余光,看来时间已经经过了数个沙漏。

身体上潮湿的斗篷已经被脱掉了,原本湿漉漉的衣服也换上了干爽的,暖烘烘的备品。背包和斗篷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而装着钱币和小玩意儿的腰带也被放在那里。

然后是人……

揉了揉隐隐胀痛的脑袋,爱德华注意到身边不远的地方,矮胖的身影正倚在角落中,抱着斧子小声的打着呼噜。而对面那一排简单的桌椅甚至是地板上或坐或立的人……托刚刚那一声刺耳尖叫的福,他们已经纷纷将视线转向了这个方向,猎人也因此逐一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好吧,其实也不过只有一两个在记忆中有那么一点印象而已,比方说现在起身向他走来的这个人影,那张细致漂亮的面孔。

之前围住了自己的那一群人,以及他们的那个领头人。

“女神保佑,你终于醒了。”这位首领开口道,停留在三步之外的距离上,似乎并不喜欢靠近陌生人——甚至是不愿意多说什么,连那个礼节性的问候都是半截话。,

“多谢您的帮助。”

猎人点了点头,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不同于自己的特征——没有了那防水斗篷的遮掩,他高挑的身体在火光中显得更加纤长,如果不是稍微宽阔的肩膀和平整的胸甲,爱德华说不定会认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过分英气了的女性,不过他的视线扫过对方垂下的灰色鬓发之后,便似乎了解了什么,没有了之前那防水斗篷的兜帽的遮盖,那双尖尖的耳朵便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血统——那种素来以优雅著称于世的,环绕了众多传说的类人生物群体。

这认知让猎人有一点梦幻的感觉。

虽然传说中,剑与魔法的世界里大部分少不了这个种族的存在,不过据他所知,现在已经很少能够看到这种优雅种族的影子了——并非是因为那些老掉牙的传说之中一样,他们奉行了避世的原则,而是因为在这个大陆上的大部分地区,人类和精灵们的关系都并不是那么和睦。

实际上,这种不睦的关系不只是精灵与人类之间,还有和兽人,和矮人,和兽化人,甚至是和各种各样的魔物,魔兽……与人种和信仰无关,那是建立在资源上的冲突。生存领地之间的争夺。

虽然精灵们拥有者强大的武力,魔法能力和悠远的智慧,然而与这些生物的战争注定是一种可怕的消耗——个体的消耗,生命的消耗,在这种消耗之中,生育能力才是最终决定了胜负的关键,因此,最终精灵们选择了节节避让——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跟随他们的王庭,向着大陆的另一边,甚至是海洋的另一端大批迁徙,避开与人类的直接冲突,也将他们自豪的文明丢弃在那些曾经是他们家园的莽莽丛林之中。

但那并不是全部。

还是有一部分的精灵种群选择了与人类的共存,他们孤独而隐秘的穿行在人类领地的边缘,而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草原之上,丛林之中,也残存着大量的精灵的部落,甚至是小型的国度,以丛林作为最后的屏障,固执的守护着自己的领土——黑森林,低语之森,传说之中也是其中的一处,在那重重地森林与沼泽,魔物和猛兽的保护之下,森林的深处,便有着精灵的家园。

所以,自己是已经到达了那个地方了吗?

有点不像啊……

周围的环境让爱德华不由得微微摇头,传说之中,精灵们都是顺应于自然的,而自然也青睐于他们,树木会提供给他们所需的食物,生长成为他们的住所,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强行改变森林的模样。但现在,这些人就呆在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屋之中,用木头点火取暖,这对于精灵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实际上正是由于无法忍受人类对于丛林的直接开采,和对于自然的肆意破坏,才将他们最终推向了人类的对立一面上。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顿了顿,猎人开口问道。

“林地的边缘,穿过一片山洼就是通往里苏里城的大路,距离并不远,步行的话,大约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那个精灵回答道。

“……等等,里苏里城?里苏里城,你说的是西北商路上的那个里苏里城?”

爱德华忽然有些愕然,因为这个城市的名字似乎听起来很耳熟——猎人恍惚的记得有这么个城市的名称,但是那好像并不是属于精灵们的……是什么来着,哦,好像是一个行商曾经说过的他们进货的路线之中的一个地方,里苏里城……在舒卡和埃兹塔尔旁边,只要一两天的时间,然后就到了罗曼蒂的边缘了。

但罗曼蒂……见鬼,那不是图米尼斯王国的首都,自己一直向往的所在嘛?

“我想是的。”对方回答道,然后皱起眉头,声音中带上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疑惑:“你们不是林德行省的人?难道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到什么地方,便走进了翡翠之森?”,

“翡翠之森?我勒个去……”

爱德华摇了摇脑袋,然后终于明白,这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低语之森,翡翠之森,两者之间的名字好像相差不多,让人有种不同的森林的两种叫法,或者两个地段名称的错觉,如果爱德华不是因为有志于法师事业,而特别研究过从白杨镇到罗曼蒂城的路线的话,他也未必能够分得出来——

但是实际上,两者之间的差别可是十万八千里……当然没有,但也至少差了一千多里,而且还是直线距离。

那个传送的误差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猎人忍不住磨了磨牙齿。

但现在记恨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所以顿了顿之后,爱德华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之前我的同伴有跟你说过什么吗?”他试探性的开口道。

“没有,你知道,我们与这些大地之子总是难以沟通……他对于我们之前的举动耿耿于怀,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好吧,这是一次失误……嗯,我们本来是要到,这个舒卡城去的,但是不小心迷路了。然后正好碰上了这场暴雨,也有可能是我们的饮食上出了些问题……”爱德华揉了揉脑袋,站起身来:“总之,很感激你们的帮助,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立刻离开这里,至于说治疗的报酬……”

可怕的眩晕打断了猎人的话,刚刚站起的身体也随之软倒,重重地在那张木床上撞出碰地一声闷响。

这个声音看来总算是惊醒了矮人的美梦,他一个轱辘站起身,警惕的向着四周看了一眼,当然,也没有忘记举起手中的大斧……

不过很快他便呵呵大笑起来。“莫拉丁,嗯,我的胡子在上,你总算是醒过来啦。这帮尖耳朵的治疗神术可真是够……嗯,慢的。是的,真是够慢!”他用粗短的手掌用力的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胸口和手臂,似乎是确认他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有问题。但这个亲昵的举动却让猎人气息不顺地呛咳了好几声。

“你不必急于离开,这里并非我们的住所,只是一间供路人留宿的山中小屋而已。作为同样的迷途旅人,都拥有在这里休憩的权力。”精灵慢慢地开口道:“穿过森林的商路已经被暴雨冲毁,我们没有理由让你们在雨还没停的时候离开这里去面对危险,况且……你的样子看起来距离痊愈还差很多。”

“没错,没错,”矮人大大咧咧的插嘴道:“他们刚刚说过会把你治好的,我可是付了治疗费用的,即使他们的能力不怎么样,也至少要让他们多尝试几次。”

“你说谁的能力差呀!你这个……你这个大酒桶!”

那个刚刚让猎人耳膜生疼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尖利——矮小的影子从那一众人身后出现,不满地嚷嚷道。

那是个穿着一身翠绿和洁白详见服饰的,精灵小姑娘……

不,猎人在心中扭转了一下刚刚认知之中的错误——这里不是低语之森的深处,所以爱德华面对的这群人们也就不是什么精灵。

而是半精灵。

虽然精灵是传说之中的高傲种族,但他们有时候也会着迷于人类的活力,人类则为精灵的优雅所吸引……产生后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不像是爱德华记忆之中的那些半精灵,可以被称之为英雄,弄到某些传说中宝剑,无缘无故的继承一个国家,然后再和相恋许久的女精灵喜结连理——事实上恰恰相反,他们的人生通常不太顺遂。因为对于平均寿命六百到八百年的精灵来说,半精灵成长过于快速,二十多年就已经长大了,还来不及学习精灵复杂的艺术、文化、甚至文法……体格虽己成熟,文化上却仍是个小孩。而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的发育又太过缓慢。成长到二十多年的时候,心智才能勉强和十几岁的少年相提并论。,

在精灵社会中长大的半精灵,通常囚此和儿时同伴格格不入,只能离开家园,到人类社会寻求发展。另一方而,若在人类社会中长大,他们又较为孤僻、敏感,发育也慢。有些半精灵试着去适应人类,有些则接受自己的特质,找到了身份认同。大部分半精灵在人类社会中找到容身之处,有些则终其生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当然,这不过是书本上刻板的介绍,实际上,在现实中还有着更加深刻的原因……

比方说,战争。

战争,作为解决问题的最为直接的暴力手段,绝不会产生任何有益的东西,越是旷日持久,便越会催生出如同伤口上的脓液一样的糜烂腐臭,而今西大陆上许多,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半精灵,都不过时数十年前那场战争留下,丑陋的畸形残余。

所以精灵们不承认这些混杂了人类血脉的遗民,因为他们是一种失败和强迫的遗留……而人类则同样将他们作为敌人而仇视,憎恶他们身上异族的血统,虽然当战争逐渐远离,时间开始弭平所有的创伤,但是半精灵的地位问题仍旧没有得到根本上的改善,他们仍旧被两方面同时冷漠对待——甚至是在精灵和人类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谅解之后的现在。还一直被冠以“瘟疫传播者”“灾难盒子”等诸多恐怖的称号。

而西封邑地所属的这个国家,图米尼斯,据说在它的的开拓之中,有相当的一片土地与资源,是从精灵手中抢夺而来。所以,这些人应该是那个时候的某些遗留。

第三章 幻听?

那么,这些半精灵究竟在干什么呢?

一群迷了路的普通旅人?当然是个明显的谎言。

……因为道路被冲毁而迷失了方向,这或许是真的,但是他们显然不是一群普通的旅人——这十几个家伙身上的装束看来简直是相当不错的,那种长弓每一张至少都是要个几百金币的精制品,虽然他们小心地用罩袍遮住了身上的铠甲,不过,一些细微的部分,如护手之类的精致部分是瞒不过爱德华的视线的,更别说那一举一动都透漏着的老手才有的油滑。

左边靠墙坐着的那个有些显瘦的人影,那一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的目光,从开始起就在爱德华和巴洛克的身上不住地巡梭了,而停留的地方若有若无地……总是一些要害,这好象在看待待宰的羔羊一样的眼神,让爱德华本能地缩起了身体。

还有那个一直将自己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家伙——猎人只要唯一凝神,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涌动的魔法气息。同时还能看到,他长袍下那一层代表着魔法物品存在的光晕。

诚然,这世界之中的安全可没有什么保障——领主们对于自己领地的管理其实大多只限于核心的一块而已,离开经济交流繁荣的地区,越是偏远,治安也就越混乱,在荒僻一点的地方,遇上强盗与山贼是很常见的事情,在森林这种谁都管不到的地区,更是非法势力的乐园。因此有钱的富商或者小贵族在出行时,请上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也算是平常之举。

可是游荡者,几个不错的弓箭手和一个法师……普通的行商是不会聘请这样齐装满员的佣兵作为护卫的,因为那代表着几乎天价的佣金。

至于说富商出游这个可能性……

——虽然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民风如何,但他相信普通人的旅行方式,通常不会避开正规的大路,而选择这种位于森林之中的僻静路线。大雨已经持续了并非一日,中间也有可供缓冲的时间,普通的旅人怎么可能会呆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除非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在这森林之中。

更何况还有刚刚遇上的时候那种警告的箭矢——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这片树林距离一个中型城市并不远的话,那么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如此紧张……除非他们正在躲避着某些东西。

幸好,看起来他们虽然警觉,却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要知道这个大陆上的道德风气虽然还没有败坏到到处碰瓷党,但也没好到雷锋遍地,一个人昏倒在面前这种事情,出手相救可从来都不是第一选择。

可正因为如此,才是很大的麻烦——并不狠毒也代表着做事不会决绝,在逃跑的时候这只会让事态陷入被动。

只要自己的感觉好上那么一点儿,就离开这些家伙,离得远远的……少年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不过很快,他脑中的那种眩晕感觉便又一次的袭来,让他没有办法再多思考什么。

而且,现在,小屋里的局面已经演变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上了。

“……如果不是女神教会我们善良与仁慈,我才不会让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酒桶进到房间里来半步!”

半精灵的小姑娘冷笑着,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到身旁那个首领无奈的脸色——后者显然是想要让她安静一些,可惜却又没有应付这情况的经验,他低声的几句‘小姐,请注意你的形象’之类的提醒,都被淹没在了小姑娘又急又快的语声里。

“不许再说那个词儿了!你这个……见鬼,我的胡子在上,你是在侮辱一个高贵的高山之子!你当我不知道吗?山间小屋是留给每一个过路者的,又不是只有你们有使用的权力,想要赶我走?这屋子又不是你们盖的!”

在另一边的矮人显然并不怎么擅长于礼让小辈——事实上,在矮人的国度里面,尊重长者是一种自发的规则,不过对于小鬼,他们更喜欢直爽的交流方式,甚至有点苛刻地给予一些无理的‘磨练’。,

“哦,那么高贵的矮人先生?刚刚晚餐的时候那一桶佳酿又怎么算?既然矮人先生是如此的高贵,那么就应该知道吃东西要付账的道理吧?”小姑娘的眼珠转了转,立刻找到了一个反击的空隙:“还有,你现在怀里那瓶葡萄酒,好像也是我们的东西哦?你已经喝了一半了吧?”

“呃……那个,那个我不是付给你们五个金币了吗?那种淡的出奇的酒,如果不是你们的邀请,我还没有什么兴致喝它呢!”提到了某些实际利益,矮人顿时有点招架住不住了。他转了两下小眼睛,鼻子都已经涨得通红,粗短的手指却不由得按住了钱袋。

“哦,我怎么记得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把那酒给揽进了怀里的?况且在里苏里,这‘淡得出奇的’绿荫葡萄酒的价格最少要十个金币!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刚刚拿出那五个金币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的可是支付你同伴的治疗费用的!”

小姑娘大声的冷笑,毫不犹豫的揭露对方每一个破绽:“另外还有他的病情,也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需要一个治疗的神术就可以治好,我刚刚使用了一个移除疾病,一个移除诅咒,一个复原术……就算是最低的价格好了,你最少也要付出三百个金币来!”

“见鬼,什……什什么酒有这么贵?就算是矮人火酒也不过是……嘿,刚刚你们可是说好了是请我喝的!”

显然高贵的矮人,也是可以毫不顾忌的耍赖的,尤其是这位高贵的巴洛克阁下,口袋里已经没有几个金币的时候:“还有,我才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术,我的同伴用了这么长时间才醒过来,这足以说明你的施法能力……”

“好啦巴洛克,声音大并不代表道理通顺,有时候那是截然相反的事情。至于说酒钱我会替你付的。”

爱德华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发现自己如果不阻止这个谈话,事情可能就会变得糟糕了。

次级复原术是四阶的神术,能够施展的人在能力上至少可以被称为一个真正的的牧师了——在对方的这个年龄段上,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对于一个真正的精灵血脉的继承者的年龄来说。

牧师拥有的力量虽然说是由信仰程度的高低决定,只是其中有一大部分是靠神祇决定给予与否,所以不免会出现一些徇私舞弊的情形——普通的牧师日复一日的祈祷斋戒,宣扬教义,但达到能使用高等神术的阶位往往都需要四五十年。但有些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原因往往五花八门,但这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当然啦,这种幸运儿出现的比率也并不高,跟魔法师之中某些特别聪慧,哦,或者说是感应魔网能力特别好的人物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同的是,这些人的后台往往大的出奇。

招惹这样的一支队伍显然并不明智,虽然说现在这帮人之中的大部分并没有因为这个吵闹而表现出什么敌意,只是一副看热闹娱乐自己的样子,不过爱德华也并不希望事情闹得太过麻烦。

“跟某个高贵的矮人先生比起来,你这个小朋友倒是更加懂得礼貌的含义。”小姑娘哼了一声,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这样才可爱嘛。”

“可爱……”

爱德华露出了一个苦笑。他知道半精灵因为血统之中的某些优秀成分,寿命至少要比一般的人长了一倍有余,因此虽然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实际寿命可能已经比他还要长一些了。“唔……说到可爱,你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对不对?”

“才不是!”

古怪的提问让小姑娘一下子就可爱地鼓起了腮帮:“你这是什么道理啊?可爱的是女孩子才对!你见过穿着裙子的男孩子吗?”

“哦,有啊,有个叫做苏格兰的国家,他们的男孩子都穿裙子的,嗯,不只是男孩子,大叔,老爷爷也都穿着裙子,而且,比你的还要短得多了,只到膝盖的上边呢。”,

“……好奇怪哦,不过,他们国家的女孩子一定不会那么穿吧?到了象今天一样的雨天,或者是冬天,难道她们的腿不会感觉冷吗?”

“女孩子啊,女孩子也可以穿啊,不过你说的对,她们不如男人那么不怕冷,所以她们会穿着一种很长的袜子,袜子和裙子之间就会有绝对领域哦……四比一比一点二五的哦?”

“绝对领域?好古怪的名字……不过,说不定会很好看呢……但是,但是这样比的话,不会不便于行动么?比如说太短……”

“谁说的,很方便啊?绝对领域嘛,那可是绝对不可变化的……

“那么,阿姨和老婆婆也会那么穿吗?”

“没有,那太恶心……不是,是年纪到一定程度之后,人就会变得不怕冷了,所以也就没必要穿了。”

“你真有趣……叫什么名字?”

“你这种问法不太符合身份,好吧,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报上自己的才符合礼貌吗?”

“莉莎·莉诺比丽。人类的名字,比不了我的原名,不过也还算是很好听,意思是彩云间的阳光,我也很喜欢。”半精灵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嘴角也狡猾的翘了翘:“好了,我已经把名字告诉你了,那么,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莉莉,是吗,很好听的名字。不过,我好像没说过,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啊。”爱德华笑了笑。

“不许那样叫!听起来像是在叫小狗小猫一样!”小丫头的眼角立刻吊了起来,不过她随即泄气的发现,对方刚才确实没有做过承诺:“你……你赖皮!”

“好吧,我叫爱德华。意思是财产的守护者”

“噗哈哈哈哈……真古怪的名字,意思也奇怪,什么财产的守护者?这听起来简直是一条喷火龙的名字嘛!”

……

那个古怪的少年胡扯一通的同时,那位半精灵的头领也在观察着他。

他能够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压力……即使对方现在看上去虚弱不堪,在斗篷里面不住的颤抖,但佣兵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离家流浪的乡下少年那样简单,他手指之间那些老茧和伤痕,只有经常握住剑柄,并且精于挥舞的人物才会拥有,尤其是右手拇指上方那一块——除了弓弩,而且是重型十字弓,他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留下光滑的摩擦茧痕……而重型十字弓绝对不是一个铁匠学徒应该有的。

至于说那个矮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些石之裔族们天生就是最好的战士,尤其是面前这个,如果把握好机会,埃尔皮耶毫不怀疑,他至少可以在几个回合之内就让自己丧失招架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于这两个人如此警惕的缘故,这一次执行的任务原本是很轻松的,但现在无疑已经变得非常的麻烦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幸好这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是真的跟对手没有什么联系……他们的疲倦和落魄并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向和平。连地精也没有半个的卡伦森林闹成了这幅德行,不过那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够平安无事的返回城市之中,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告一段落了。

“但愿他不要扰乱了我们的行程……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一个声音在爱德华的耳中回响,有些模糊,细碎的像是一种絮语……他警觉的抬起眼睛,却发现整个山洞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在开口。

即使是借助洞中摇曳的火光,爱德华也可以判定每一个人都正处于沉默之中——冒险之旅是最为耗费精力的事情之一,因此如果可以,大部分的老练的冒险者都会抓紧一切可用的时间来保证自己的休息。

错觉吗?

爱德华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过很快的,第二个声音也接踵而至,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幸好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麻烦,只要再有个多半天的路程就到里尔了,只要上了大路……”

“队长一定藏起了不少的甜面包。虽然说确实是应该节省粮食,但是这一次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找到那个飞龙的窝,易如反掌。”“这就是冒险吗?完全不像是那些诗人说的那么浪漫啊,篝火根本就不够暖和,山洞好冷,而且又好臭!……就这样让雨水干掉,我的脸上会不会起红疹?”

这些声音杂乱无章,飘忽不定,有大有小……时断时续,仔细的听起来,像是某种自言自语。却又并没有什么条理,涉及到各个层面。

这显然不是某种臆想,因为少年十分笃定,若是自己的臆想,绝不会如此简单——

但自然也不是任何人说出的东西……就算是他们正在自顾自的交流也好,那些言辞的内容,也绝不是能够在外人面前随便说出来的东西——面前都是些极为老练的穴熊而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新手。那种冷言冷语之类的,即使想到了也不会就此说出,用来干扰内部的团结,毕竟冒险者都是些刀头上添血,虎爪下抢食的人,不知何时就会在某些地方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因此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地得罪某个人……自然不可能像这样毫无遮拦的想到就说。

难道之前那个可怕的冒险真的已经留下了一些心理上的后遗?自己已经开始产生了幻听……不,等等……想到就说?

他轻轻的转动着视线,将自己的精神凝聚到身边的人身上。

“嗝儿——老兄。给我来一杯最烈的矮人烈酒,来五磅烤肉!见鬼……我在哪儿?哦,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简直是混蛋,早知道就应该在白杨镇呆着,那旅馆的菜和酒都是一流的啊,就是价格要的太狠了些……唔,下次得想办法让爱德华这小家伙请我大吃一顿,不然白救他了……”

爱德华似乎已经确定,此刻他正在听取的,是每个人心里的声音

一行人静静的坐到岩缝的右边角落,气氛顿时有点尴尬下来,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开口。

第四章 破伏

爱德华的心跳骤然快了一倍。

读取别人的想法?读心术?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力量的?是某个神术的影响吗?还是魔法?

而当这认知出现的时候,更多的声音开始杂乱的从四面八方而来——所有人的心中的言语似乎开始在这一刻同时响起,一时间,猎人的脑海中就驳杂地塞满了各种杂乱的想法,高低掺杂,此起彼伏,让那开始消散的疼痛又再变得清晰了一些!

可怕的洪流让爱德华不由得捧住了脑袋。

他将视线落到左手中指那枚漂亮的戒指,以及其下延伸到整个手背的花纹上——现在他几乎身无长物,能够产生如此影响的,似乎迆就只有这样东西了。

从那次传送结束之后,两天以来在林地间的跋涉和那时不时袭来的头痛,让他几乎没有分神考虑过上一次冒险得到的诸多战利品,尤其是这一枚戒指——毕竟这是一枚在第一次得到时就让他经历了一场梦境,而且不只是常人,就连在那个可怕的异怪巫妖都可以完好隐匿的东西,怎么想都是大有来头的。

但是这戒指却又绝对是非常顽固的,

通常为了方便使用,魔法物品在开启时只需要向其中灌注一定的精神力,便能够激发效果,只不过越是高级,对于精神力的强度和操控要求越高而已;但有些相对高级的东西,便需要某些特殊的密语才能激发,就像是这枚戒指,爱德华也曾经尝试与之联系,可惜每一次,他的精神力像是面对一件普通的金属一样不得其门而入,无法撼动其一分一毫。

那么现在究竟又是什么原因才激发了它?或者,这一切并不是这戒指的功劳?

放平自己的呼吸,勉强地从那一片嘈杂的心音之中凝聚起自己的精神,爱德华小心的试图探寻力量的根源……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尝试使用魔法物品的时候。放松,聚集,扩展……他慢慢地尝试着,试图控制这种变化。

似长实短的几个呼吸之后,那可怕的头痛终于再一次慢慢地消退。

但显然,这个控制并不是十分成功,随着头痛的逐渐消退,那种联系也开始逐渐地变得模糊,范围正在迅速的收窄。

是的,范围——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并没有特别的证据,但冥冥之中爱德华就是知道,以自己为中心,正有一道圆形的范围,很大,笼罩在其中的至少涵盖了几百尺远的半径,在这个圆周之内自己能够听到几乎所有生物的心声。

而在那不断收缩的范围的边缘,正有些嘈杂的响音在慢慢聚拢。

“喂!小丫头,做点什么啊!你的治疗根本就没有用处,你……唉!”

猎人脸上微微扭曲的神色让他巴洛克跺了跺脚,不过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这位矮人显然无计可施,惶急的斥责也在中途转化为低声的微不可查的抱怨,看着半精灵女孩再将一个神术的光泽笼罩在爱德华身上,却似乎并不能缓解情况。他只能狠狠地拉着胡子,让铜环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

幸好,年轻的猎手很快就举手做出了一个‘不必担心’的手势。

“看来,我们有新的客人了……数量还不少呢……我想所有人最好都做些准备——来者不善。他们已经接近到了五百尺之内了。”

爱德华的神色随着呼吸的稳定逐渐平缓下来,他慢慢抬起头,瞳孔之中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焦点,只是近乎自语的开口道。

“哪个方向?有多少人?”矮人一把便抄起了身边的矛斧,经历了之前的那一场冒险之后,他对于年轻猎人的言行便有了相当的信任——尤其是在林地之中。

不过周围的半精灵们,可就没有他那么敏捷的反映了——他们仍旧处在休息的状态之中,只是互相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其中几个也握住了自己的武器,但提防的方向,却明显是手握着大斧的矮人。

他们并不是一些无知的农夫或者初出茅庐的菜鸟,如何警戒休憩地点周围,是佣兵们的基础功夫,他们或者并不会自满到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也至少也可以防止大部分情况下的偷袭——即使正值深夜,即使雨水淋漓,这系统至少也应该能在危急时刻送回来足够的警报。,

但现在,那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类却断言有人靠近,而且还是五百尺这样危险的极近距离——在这些拥有十几甚至几十年经验的老佣兵们看来,这已经是不可思议到可笑的程度了。

虽然在那些佣兵之间的传说中,确实有人能够通过地面的细微震动,便查知周围一定范围内有无敌人潜伏。但是那些传说的主角,除了大多数的施法者之外,便是一些极为老练的猎人,巡林客或者游侠,拥有着四五十年丛林野地生活的经历,才能磨练出那种神一般的技巧。而且即使是这些传说中的存在,他们在探查的时候通常也需要一些介质——至少需要伏到地面,认真的听取一段时间。

但现在,那个年轻人却仅仅只是微微低了低头而已。

当然,说不定那是什么魔法在起到作用,不过那个少年虽然一直萎靡不振,却也并没有一个法师应有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带着剑茧的手,怎么看也不应该属于一个施法者——即使是那些依靠本能施法的术士,也不会像他这样毫无魔咒和手势的开启一个法术。

这已经不可思议到了可笑的程度,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随便说说,想要吸引或者扭转大家的注意力,以便进行某种特别的举动,。

“如果可以的话,能说说你的根据吗?周围有布置下来的魔法警报。我们也在四个方向上都派出了哨兵,应该不会有人能够轻易靠近才对。”

些微的沉默之后,半精灵的领导者提出了质疑,同时若有若无地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刚刚施法完毕的小姑娘。

但爱德华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东方大约四百尺,十二个,南方四百多尺,十个,西方十一二三……十六人,他们之中应该有一个施法者,他还没有找到施法的机会,然后北方被留出了通路,不过应该是个陷阱。”他微微垂下目光,将精神进一步集中起来。

这座林间小屋周围并没有开辟出太多的空地,丛林,夜色与雨声可以提供足够的隐蔽。但即使如此,这喜人前进的依然很缓慢,极为小心。

只是在爱德华的眼里,不,是脑海中,一切隐蔽都变成了天边的浮云……他可以清晰地探查出每一个人的位置,方向,甚至是心中的想法……尽管那层无形的范围正在不断地收缩,那思维的声音也在不断地模糊,可是仍旧几乎将这三十多个人的一举一动全部包裹其中。

这一番精准的预言让半精灵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把魔法警报和普通警报分散布置,不论是哪个方向上都不会有空隙。只要稍有动静,即使我没有卡夫和兰恩都能够立刻发现,更何况伦坤刚才也自告奋勇地一起去了,他的能力在我们之中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也就仅次于梅利安涅队长你而已。”

两个半精灵各自小心的掀开了墙壁上的一小块板壁,而那位施法者则低声的向首领报告。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卷轴。

“那么你们的人,他们守卫在什么地方?”爱德华忽然开口道,半精灵施法者犹豫了一下,直到领导者微微点头,才简短的开口:“附近树木上有个制高点,另外两人应该是在三百尺之内的隐蔽处……”

“没有,除了逐渐逼近的人,我没看见有人守卫,或者是被干掉了。”

猎人站起身,套上防水斗篷,抽出长剑割下一幅棉布,绑住了自己的面孔,然后走到房舍的一边。

在这世界上,法律束缚力还相当的稀薄,矛盾冲突最后的解决方式都是极端暴力的,动辄涉及性命,并且不死不休。随便搀和绝对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因此必须提前做好防范,以免后患。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根本就不想要如此引人注目,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些家伙,即使是被救了一命。但也不表示他就会因此而逞威风,当出头鸟。

可惜时不我予,他现在已经成了被伏击的一员。独自溜掉这个最佳选项根本就不存在——随着接近,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些零散的传进他脑海之中的想法,那里面已经多了一些凶狠的字眼!现在不管是离开还是留在这栋木屋里,都会被当做目标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掉。

这座木屋不是一个好的守备地点,目标太明显,能够提供的遮蔽却太脆弱,从西方而来的敌人之中,明显有几个思路里带着火球这个字眼,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正式法师释放的火球术,即使是在这雨夜中,也足够将一座木质小屋焚化!房子的出口在北方,但是对方显然也就此做出了准备,从那里离开,想必那些从四面围上来的人手会逐渐锁紧口袋,等到所有人钻进去才对。

第五章 吡!

几个半精灵的目光顿了顿。

原本的低语被惊讶的神色停滞,他们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个年轻的人类——猎人伸手便将手中的长剑刺进了木屋的板壁,然后随着一个低沉的闷响,那柄长剑已经轻松地便切断了四五根碗口粗细的木头!

“魔法武器?”

几个半精灵悄悄地向施法者递出一个询问的手语,而后者惊讶地神色和摇头的动作则让他们心旌摇动——虽然这小屋使用的并非什么上佳的木材,而且已经建成多年,木材早已随着日晒雨淋而生出了一层黑褐色的痕迹;但老道的人都明白,这种被水分和腐烂的表层反而会让木头变得柔韧,即使是大斧的劈砍,也很难在几下内摧折。

然而现在,在那把看似暗淡的长剑下,它们却似乎并不比牛皮结实多少,嗤嗤的几声轻响之中,两侧的十余根木头便全都被掠过。只留下重量勉强支撑住的形态。

于是那个看起来不过刚刚够上成年标准,刚刚还一副病容的人类,在他们眼中似乎带上了几分神秘的强悍——举重若轻的力量,正确又迅捷的判断,以及进行一切时仍旧平静无波地神色,都无疑应该属于一个真正的强者。

而他之前说出的,那些原本可以当做笑话和诳语的话,现在想起来也似乎多了几分可信成分。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当长剑刺破了板壁的那一刻,面前那个年轻的人类心中的惊讶要远甚于他们的时候,恐怕就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捡到宝了啊……”

爱德华的目光在长剑上扫了几次,心中却是惊喜无限,这把那个灵吸怪的卧室之中找到的长剑其实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只有一层暗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光晕,而这两天的跋涉之中又没有遇到过战斗,所以爱德华没想到,这把剑竟然如此锋利——他本来只是想要在板壁上画出一些划痕,然后让矮人用大斧来砍出一个出口,不过现在倒是完全省下了麻烦。

准备已经完成了。现在剩下的,便只有时机。

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兴趣去管那些半精灵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如果跟他们分开可以减低敌人的注意力的话,他并不介意那么做。

轻轻摇了摇头,猎人向矮人轻轻比划除了一个手势——在他那种超常的感知之中,弓箭这个字眼已经开始零零散散的出现了。而敌人位置也已经再接近了将近一百尺,已经快要到达木屋旁那片林木散乱稀疏的地带。

“我们离开这里。”

那个被称呼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领导者咬了咬牙命令道,同时从背后撤下长弓。

话音落下时,矮人已经用力的拉动了那墙壁,于是断开的木头吱吱嘎嘎嘎的倒塌下来。只远远近近一片水声很快将它掩盖下去,

灌进来的冷风让每个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半精灵的首领眯起眼睛,注意到那个年轻的人类的身影,已经在那木头飞散的一刻冲进了雨幕——即使是半精灵远比常人优势的视觉,即使这个时候,雨水已经不再那样密集。但他也只能勉强看清那个并不高大的人影闪了几下,幽灵般的掠过低矮的灌木,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的黑暗之中。

那个熟极而流的动作让他,以及所有注意到的人都心中一凛。

只有那些最为高明的斥候才能在这滂沱的大雨和阴沉的黑暗之中做到如此畅行无阻……如果不是那个人类的面孔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了,每个人可能真的会怀疑,自己是极为幸运的碰上了一个传说之中的的人物。

但爱德华刚接近林地边缘,便已经遭遇到了第一个对手。

不,不只是一个……一拨穿着灰色长斗篷的家伙从树林里缓缓平推出来。每一个人都压低身体重心。像是一片地鼠在灌木中急速潜行——他们显然对于这个工作还算熟练,在这雨中,即使是能够看穿黑暗的视力,如果稍不注意,也会将他们当做是摇晃的灌木影子。,

而爱德华同样压低了身体,借助一丛矮树的掩护,在对方发现之前,他已经绕到了对方的侧翼!

第一个注意到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影的家伙愣了一下,他显然太专注于压低身体,没有想到会有人拦在他面前,而这一瞬间犹豫已经要了他的命——剑刃带着一道乌光毫无阻滞地切过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直接扬到了一边!

嗤嗤!

这个家伙倒下的身体让周围的三个人同时一惊,他们几乎反射式地向那个骤然出现的人递出手中的武器——这些袭击者们应该是经过一些配合训练的,两柄细剑和一把弯刀出手的角度相当不错,几乎封死了对方所有的进攻角度。

可随即,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三个人手中的武器竟然逐一落空了,那个身影的动作并不快,可是却似乎能够明了他们的动作一样,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扭了扭身体,就穿过了三把兵器的笼罩!

更倒霉的是,对方手中还拿着一把货真价实的利刃。

仅仅是一个挥舞,他们身上的皮甲就羊皮纸一样被扯开了,皮肤和骨骼更是如同黄油般的酥软,而且,这把长剑并不只是锋锐而已——即使明明看见那剑锋向自己划过来,但他们试图用武器阻挡,或者躲闪的意图却根本就无法实现……对方似乎根本就没出全力,剑刃的方向在灵活的操控下,变成了不可捉摸的东西。

单手平刺,一字型的横斩,加上一招十字破。

简单的三个招数,便在雨水中扬起了三团血雾……一人被刺穿心脏,一人被枭首,还有一人被切断了腿。唯一的生存者张口试图大叫,但对手已经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把尖叫变成了一个淹没在雨幕中的咕噜声。

猎人向前一步,便干脆的挽住这个可怜对手的脖子,咔地扭断。

“好简单……”

爱德华微微呼出一口气息,冰冷的空气被吸进肺叶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不只是因为能够听到对方的想法,而是因为他的脑筋在这一刻格外的明晰,眼光格外的锐利,反应格外的灵敏,挥剑的力度,出手的角度,时机的掌握,都异常的准确……

没错,准确,准确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甚至到达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轰隆!

并非雷声,却远要可怕的巨响,震动了周围的空间,爱德华微微回头,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一大片迸裂开的橙红色火团!

敌人的攻击显然比想象中还要凌厉,他们至少动用了几个火球术的卷轴,林间小屋在一瞬间就被火焰包裹!席卷一切的灼热气浪一瞬间将雨幕都向着周围扬开!刺鼻硫磺气息,四周溅射的焦灼碎片粉末和飞舞的火苗紧随其后!

爆炸的隆隆声之后,是一阵尖锐的哨音——威力惊人的魔法将整个林间空地映照的一片通亮,也照亮了已经向着前方冲出了一百多尺的半精灵们的身影。

于是原本注意到了爱德华而转向的八人中便只留下一个缓缓后退的牵制者,余者便齐齐加速冲向了那些主要的目标!

这些袭击者的能力似乎相当不错,战略也极为准确——在一众人面前停滞,挥舞着武器,力求让他们无法通过,以便后援到来。

除了领头的一个。

他的冲锋最为迅捷,竟然一头扎进了十几个半精灵之中!三个半精灵一个措手不及便被放倒——这个杀手手中的武器是极为轻捷的细剑,这把杀伤力本不很高的武器在他手中竟然彷如一丝闪电,下刀也极有讲究,专门刺向手脚韧带或者颈部动脉这样铠甲难以防护的地方,而半精灵们却要防护最弱的小女孩,于是仅仅又过了一个照面,便又有两人吃了大亏!

那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应该趁此机会离开……嗯,或者,稍微等一下矮人巴洛克。

爱德华这样想道。

然而,脚步只是微微错动了一下,却又停了下来——这一刻,他却并没有后退,没有转身,只是向那个方向上抬起了手,用一个手指点向对方。,

就像是记忆中,小孩子们的无聊把戏。

没错,这个时候,这动作简直是无聊到愚蠢的——理智正在爱德华的脑中鼓噪,告诉他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前冲,出剑,而不是像个小丑一样在这里比比划划。

可爱德华还是这样做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只是在那一瞬间好像有个什么声音在提醒他……

或者说,那是个远比声音要快得多的东西,而且也在一瞬间压过了他的主观判断。他聚精会神,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手掌上,然后本能的指点了一下……

然后,他惊异的发现,身体……不,仅限于大脑中的某些东西被抽离出去了,那是一种无形有质的东西,像是精力,精神或者是集中力之类的……一瞬间,疲乏和眩晕在脑中扩散开来,可是他还是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产生了改变。

周围有东西在回应他——是从周围的空气之中凝聚起来,像是风一般流动的东西,随即,周围的空间震动了一下。一道手腕粗细的绿光从他伸出的手指上延伸出去,连接上几十尺之外,刚刚完成了一次纵跃的,那个杀手的身体!

紧接着拉出一片更加细密的吱吱声,和刺耳的尖嚎。

杀手踉跄着的身影让爱德华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能看见,那个人的胸口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洞,浓绿的颜色正在那里不断地延展成为灰黑,灰白的烟雾腾起,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第六章 馈赠

魔法?

爱德华愣了一下。

如果是魔法,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关上一扇门,打开一扇窗’。并不是耶和华的专利,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不懂法术的人也可以借助卷轴,或者魔法装置,器具来施展法术,需要的只是经过一定的训练——而爱德华,是很精于此道的。

但正因为如此,猎人心头的震撼感觉才会变得格外庞大。

虽然迄今为止,他从来没有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施展出任何的一个法术,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魔法施展的某些本质——至少他很清楚,如果是使用道具,那么魔力的集中方式,便是以这道具为中心。这是由沟通魔网的本质决定的,基础的规则。

可现在,那种施展了能力的感觉却并不同,以自我为中心的感觉和从脑中开始逐渐扩散开来,极端的精神的疲劳,让爱德华很笃定,这能力……是他‘自己’发出的。

当然,在战场上感叹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举动,不过爱德华并不担心。原本被留下来牵制他的那名敌人,看来状态也不怎么太好。

一个能够不必念诵,便随意施法的对手,显然比什么都要可怕,这个杀手先明白,自己的身手可远没有那名闯进对手阵势里的杀手头领好,如果对方故技重施……所以,“他是法师!先干掉他……!”这个家伙如此呼喝道,却一矮身就缩在了一棵树后面。

这个呼喝其实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或者说甚至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失去了那名突袭的杀手领袖的同一时间,那个五六人组成的防御线就已经摇摇欲坠了,而这个喊声无疑更加让他们原本就低下去的士气被彻底摧垮,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齐齐选择了后退,试图借助林间的影响各自逃散。

可是这样一来却无疑让矮人巴洛克夜雨得到了一个机会。

实际上矮人早已经是期盼已久——虽然冲出小屋时还是前线,但天生的短腿让他很快就被隔在了以敏捷著称的半精灵们的身后,此刻才刚刚赶了上来,低吼了一声,他已经掷出一柄飞斧,然后让自己的长柄大斧紧随其后,于是一个倒霉的杀手就在一声撕裂的闷响之中向后抛飞,血液和内脏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堆洋洋洒洒的碎肉飞散……

然后是第二个。矮人的身体随着劈砍旋转,然后向前一送,他大斧后端,长矛的一头立刻给另外一个杀手身上开了一个大洞!

矮人的手腕其实异常的灵活……常人恐怕在看到那柄长矛和巨斧的组合品的时候,便容易认定,使用它只需要蛮力,但事实上那是蹩脚樵夫干的蠢事,那斧头的沉重分量会让人严重的消耗体力,即便是铁皮桶一样矮壮的石之族裔,也经不起那种消耗,因此正确的使用方式,本就是像他这样巧妙的利用自己有力而灵活的手腕,摆动大战斧而不是简单挥舞。

在这种实用的战术面前,剩余的两个家伙也没能逃过厄运。

鲜血四溅飞扬,喷了矮人一头一脸,但却换来了他畅快的大笑!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心中开始有点怀疑这个叫做巴洛克的家伙是不是有些嗜血……在这个世界之中那似乎是一种诅咒类的疾病,只要患上就会变得越来越有进攻性。

相对于他的血腥,猎人这边就文明的多……

“不要……我投降!我投降!”硕果仅存的袭击者尖叫着,显然火光映亮的不远处,那泼溅的血液与内脏已经彻底的粉碎了他的战意——更何况他面前还是哪个伸手就把杀手小头目溶蚀的‘法师’?“我,你要我干什么都行……饶我一命……”他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伏跪在地上。

“哦,那么就老实一点回答我的问题。谁策划了这次袭击?你们有多少人?有什么计划?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冰冷的提问声,让被俘者心中放松了下来,他小心的扫了一眼周围场地之中围拢的对手,咽了口唾沫。准备说些什么来拖延时间,可就在下一瞬,喉间那奇异,尖锐的冰冷就让他肝胆欲裂!,

他张口想要尖叫,可声音已经变成了破旧的风箱一样的,含混不清的嘶嘶声——少年的动作极为利落,长剑回收,剑柄轻轻的一推,便将喷泉一样涌出的鲜血的人体推开,而当这个家伙反应过来,徒劳的试图按住颈间的缺口时,已经深及颈骨的伤口,早已根本就没有被外力抑制的可能了。

这个举动让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忍的神色,不过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爱德华不仅将他们从那必死的陷阱之中解救了出来,而且这十几个对手实际上都是他和矮人两个人除掉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都没有什么话语权。倒是小牧师莉莎最后忍不住开口:“何必杀了他?我们确实需要个舌头的。”

“问不出什么的。他是个佣兵,只问价格不问雇主是佣兵们的规矩。”

甩了甩手里的剑,爱德华随口回道,对于这些敌人,他根本就没有客气到想要留下什么活口——这件事情跟自己本来没有半点关系,但很快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很大的麻烦找上门来。所以这几个近距离的目击者是绝对需要解决的:“不过,你们之中应该是出了几个叛徒,他们就是借助他们的帮助才准备偷袭的。”

“叛徒?你怎么知道的?”小姑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别开玩笑了,在这里的大家都是……”

“当然不是在这里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之前放哨的那几个之中的一个。”开始搜检几个死去佣兵的爱德华随口回应道——他当然没有兴趣去说明,自己拥有着那奇妙的读心能力,更何况,这能力原本就不断收缩的半径。如今已经随着放出了那道酸液射线而骤然加快了收缩程度,现在几乎已经很难感觉到什么了。

嗖嗖嗖!

尖锐的箭矢破空声让爱德华动作一滞,他眯起眼睛,望向那个半精灵的首领——经历过前世正式的射击训练和今生多年的锻炼培养,猎人也曾经以为自己的箭法已经算是不错的,即使有人比他更加优秀,也不会超过伯仲之间,

是的,曾经以为……现在,他又一次领教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相貌细腻的半精灵从摘下弓搭箭,到出手,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而且是一弓搭三箭,三箭连发!尖锥形的利矢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在爱德华的视野中,带着一溜红光划开空间,然后就是远处传来的,即使在交加的风雨之中也清晰异常的惨叫声。

一连三声,声声可闻。

“跑的真快。”几个尖锐的唿哨在惨叫之后响起,爱德华不禁挑了挑眉毛。

“这就跑了?不是说还有三十几个人的吗?”一边的矮人将大斧在地面上顿了顿,磕掉沾染的血肉,不满地抱怨道:“就不能真正好好打一场嘛?一群胆小鬼。”

“对方的大部分人都是雇佣而来的,佣兵们虽然赚的是卖命钱,但却绝不会在毫无把握的前提之下将命卖掉。如今凭空损失了四分之一还多些的人手,还有一个能力不错的小头目,自然不可能再继续正面敌对下去。更何况他们所有的优势,都是建立在偷袭的基础上,如今被人识破,再纠缠下去不免变成了消耗战——现在只要不是白痴,便很清楚这突袭已经完全丧失了意义,自然是撤退的时候了。”

而且在这种林地之中,与一个神射手捉迷藏想必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遑论是一群带着法师和牧师的队伍。

猎人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这些杀手们显然极为专业,除了两张用来袭击用的火球术的卷轴之外,这几个死人身上没有带着任何有用的东西,而那个领头的家伙身上那件皮甲或者还算可以,但现在已经被酸液溶透了,仅剩一把细剑还勉强算是不错的战利品,让剥皮者相当失望。

幸好之前那个家伙在被干掉之前还算是透漏了一点有用的东西——猎人的诱导让他他脑袋里一瞬间想到了一些的事情,不多,很可能是他本身知道的也不够多,不过这只言片语已经足够把爱德华握住一些重点:“他们说不定还会再来的。他们至少拥有一个正式法师和两个左右的学徒,另外佣兵之中也有为数不少,可以使用卷轴的人,虽然通常人能够使用的卷轴并不能有太高的环数,但用来突袭你们是足够的。”,

“他们没有那个机会啦!这里离里苏里已经不远了,只要进了城,他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城卫军眼皮子底下搞东搞西的!”莉莎哼了一声:“更何况,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是不是,爱德华先生?”

嘴里面说着话,这个小姑娘的一双眼睛却闪烁不休,而目光兜兜转转,一直在爱德华身上巡游。显然是极为感兴趣的样子,最后那句提问,隐含的意思似乎也已经将爱德华视作了他们的一员——只不过爱德华仿佛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前行。

下一次?

开玩笑,虽然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虽然没有让他损失什么,反而因此惊喜地多了一些奇怪的,待发掘的能力,不过这种险一险就葬身火海……这种麻烦的事情,他爱德华从来不会奢望再来一次,那是只有战斗爱好者和受虐狂才喜欢的事情。跟一帮被盯上的家伙们走在一路上绝不是个什么聪明的举动——所以当城市的大路和周遭的农庄出现在微明的晨曦之中,爱德华立刻就提出了辞行。

“感谢您慷慨的帮助,同时对于将您卷入到了这种令人不快的事件之中表示遗憾……”

分开的两辆马车旁,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向爱德华深深地弯下腰,用最为客气的词汇开口道。

此刻他心中已经暗暗庆幸,自己这一群人之前没有做出什么不友好的举动——这个少年在举手之间就干掉了五个敌人,身手或者并不高妙,然而却称得上熟极而流——半精灵虽然自忖剑术方面应该超过了他,但若两者易位,他未必能够做到那种冷酷的决断,以及卑劣的攻击方式,更何况那个少年似乎还拥有着一些施法者的能力,这让他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传闻之中,有一种出身于术士或者法师的刺客是最可怕的,他们能在法术的帮助下不知不觉的杀人,精通于一击致命的战斗……他们通常受到的都是最为严格的训练。即使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同样极为危险。

得罪一个真正杀手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即使是那些传说之中的人物,也难以防御这些无孔不入的敌人长时间的谋算,那些高高在上的观礼,贵族,帝王甚至是绝世的强者,被一柄来自暗处的匕首埋葬在历史之中的故事,也同样多如牛毛。

但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朋友,哪怕只是潜在的,也是极为有利的事情。

因此他极为客气。

“虽然称不上什么致谢的礼品,但还请收下我们的敬意……”

对方的恭敬让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对方送上的礼物——这是一块棕色的木片,上面用简单的刀工浮雕出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掌……看上去有些粗糙。

“这是我们这个……小小的行会的徽章,虽然并不怎么闻名,但在罗曼蒂……最近的几个城市里,凭借它都可以得到些便利……算不上什么礼物,不过至少也能给两位一点小小的帮助。”

第七章 灵晶(一)

……

“你说什么?一百零五个金币?你这是赤裸裸的敲诈!是的,是敲诈!我可不管你们是谁……”

“好啦!巴洛克,住嘴!否则你接下来就自己想办法弄酒喝吧。”

矮人暴躁的怒吼带着可怕的音浪,大有将‘莫蒂珍品店’——里苏里城里最大的一家魔法物品店铺的房顶也掀开的趋势。幸好爱德华接下来的一个小威胁,总算是点中了他接近暴走的脑子里,唯一的要害。

或者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进到这铺子里。猎人揉了揉眉心,在心中腹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那个冷着一张脸的店员手中接过了那一袋金币,拽着他费力地离开了这家店铺。

在经历了为期五天,辗转千里和几个匪夷所思的场景的冒险之后,爱德华已经实在不想,至少一段时间内不想要跟任何麻烦扯上关系。

好吧,实际上,一直到进入这家店铺之前,猎人今天的行程,倒确实还算是顺利的。

与几个半精灵分开之后,爱德华总算享受到了一段难得的平和时光。哦,倒也不能算是平和,毕竟这个大陆上的时代里,马车连个橡胶的轱辘都没有,更别说是避震器了……一路上的颠簸让他的骨头几乎散架——只是那辆老马拉的破旧农家马车虽然颠簸,但速度竟然比想象之中快一些,日头不过刚刚偏过了中天的时候,里苏里城便已经遥遥在望。

而进入城市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本以为这种大中型城市对于流民的盘查比较严格,但在给那个哈欠连天的门卫额外塞了两个银币之后,作为外乡人的两人便全部都被顺利放行了——毕竟即使是佣兵,也没有几个能奢侈到拥有一个空间口袋的。那个卫兵自然根本不可能想到他面前这两个一身布衣背着一堆杂物。看上去连勒索都没必要的家伙。其实是可以武装到牙齿,家财万贯的土豪。

但最讽刺的是,这两个土豪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便是身无分文的尴尬。

他们身上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万金,可是现钱却是少的可怜——几天前从白杨镇出来的时候,即使是习惯了算计的爱德华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冒险之旅竟然会变得如此诡谲难测,所以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带一毛的现钱,而那位法师连原本说好的冒险酬劳倒是不少,可惜都还没付,就已经把他传送到这个千多里之外的地界上了。

而相对于他,矮人巴洛克倒是还算有点财产,不过,在之前付了那不知是药费还是酒钱的五金币,以及入城费的两个银币,剩下的也就只有七个铜子儿。

所以,爱德华只能选择先到这家铺面里,将一本刚刚搜来的卷轴换了这百多个金币。

诚如矮人所说,这是绝对亏本的买卖——火球术是三阶里面最为常用也最实用的法术之一,即使是在这种法师数量众多的城市里也至少能换上几百金币。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对于一个初到贵境的毛头小子来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做第一次买卖还不亏钱,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是后台大到吓人,第二是本身力量大到吓人,第三就是运气大到吓人。

很不幸,爱德华没有大到吓人的东西……或者几年后才会有。因此现在,他必须选择接受这种不公平。

而且,至少三分之二的折价令人很不愉快,即使这卷轴不过是无本钱买卖换来的,也还是让爱德华肉疼的直咧嘴。不过将那百多个金币来来回回的数了几遍,他还要做一个更加令人不愉快的选择——选了一家在这商铺对面,停着不少马车的旅店,要了两个一天一个金币的中等房间。

更加令人不快?是的,至少是令矮人更加不快。

“我说爱德华小子,你这也太败家了吧?不过就是睡一觉,有床有被就好,何必非浪费这种钱……你又不是那些什么狗屁贵族,两个银子儿一天的旅店,不是也照样可以睡么?”进入了旅店的房间之后,矮人便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一串对于猎人的“奢侈”的抱怨,不过没说几句,这家伙就现出了原型:“有那钱不如买上几瓶好酒。而且我……”,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矮人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性格直爽之辈,直来直去;说的难听点就是暴躁,而他们的社会组成也相对简单,自然很难理解所谓的‘人情’。

刚刚在城外干掉的那批家伙们虽然不过是佣兵,但背后的势力却绝不会太小,即使中途分手,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会被某些人盯上。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治安可是非常混乱的,所谓的城防军不过是维护表面上秩序的摆设,与城管也相差仿佛,对于他这样的外地流动人口来说根本谈不上安全,甚至比黑帮流匪还要危险些——至少对于匪徒,还有干掉这种选项,只要手脚利落,不会有大麻烦发生,但若惹了城防军,那可就很难掩饰,公开与统治阶级作对,对于他这小人物来说,与对天吐口水一样的愚蠢。

这种大一点的旅馆好处就在于,为了维持赚钱的名声相对有些安全保障,至少可以保证你在吃饭时不会吃到迷药,睡觉的时候不会被人捅了刀子——况且,他也非常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理清以后的计划,以及……清点一下自己的行囊。

当然,想归想,爱德华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跟这家伙解释这一切,因此想了一下,他随手扔给带路的侍者两个金币:“两份餐点,再给这位先生一桶麦酒。最少八个加仑。”

……

打发了聒噪的矮人,和自己的肚皮之后,爱德华终于可以安静的干些自己的事情。

微微凝聚精神,搅动一点魔网的震荡,次元袋里便稀里哗啦的倒出了一大堆东西……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便伸手拿起了那枚看上去最有价值的,黑色的宝石。

虽然颜色上看起来有些诡异,但那几乎垂直的反光让爱德华清楚,这东西是一块真正的钻石——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体积在地球上早已是天价之物,更何况它的外表,被精心地磨成了上百个切割面的方型。只要仔细注视,便能看到那种晶莹欲滴的墨色,即使颜色注定了它不会像是别的同类一样光彩夺目,也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一块钻石的价值,即使是在这个拥有各种魔幻物品。以及宝石产量相当大的世界之中,也是非常不菲的——晶体类的矿石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着对于魔法的亲和性,可以用在触媒,存储,激发之类的地方,也是各种法阵的关键,越是纯净无暇的宝石便越具有更大的能力,如果有一个识货的法师,这块东西的价值都足够换下一个中等规模的村镇。

……而且还不止。

爱德华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这块晶体的中央,那导致了其中颜色更加暗淡的部分——透过房间之中的灯火,便能注意到内部的黑色并非纯粹,而是一种纤细的,显然并非自然形成的纹理,那些紧密或者疏离的线条,在其内部构造出了一组奇妙的图案,散发着幽幽的。似乎在吸收光线一般的幽暗。

猎人的心中不由得动了动,那雕刻的极其精密的花纹,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某种法阵。

然而却又过分单调了,它由粗细长短不一的线条构造而成,但也仅仅如此,没有法阵本圆,没有核心符文……任何与法阵相似的东西。却又是如此的吸引人的眼光……越是观察,那些细微线条的轮廓便越清晰可辨,粗细,长短,角度……简单的线段却又蕴含着某种奥妙的吸引力,简直要将人的灵魂都收摄其中。

不好!

爱德华心中一惊!

那枚宝石之中似乎正有某种力量,真的在收摄他的灵魂!

对于魔法物品的了解,让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情况往往可以导致很可怕的结果——魔法物品固然可以让一般人也可以接触到那个玄奥世界的方便之处,但是归根结底,它们仍旧是属于法师们的,普通人能够使用的,不过是其中一些对于魔力的控制要求并不高深,已经导入了大部分力量的低阶货色,而未经特殊训练盲目的试图跨越这道藩篱的愚者,通常都只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惊天动地的爆炸,足以摧毁周围一切的狂飙能量还都只是其中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东西……打开了通往某个禁忌之域的通道,将恶魔或者什么异世界的怪物带到人间,被禁锢灵魂,方圆百里化为鬼蜮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联想到这东西原本的主人,那么此刻发生什么禁忌的邪恶情况,也不足为奇了。

少年惶急的想要丢开那块宝石,身体已经几乎不听使唤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是让手指微微的抽动了几下而已,别说阻止那种可怕的能量运行,连扔开那石头都已经做不到!

思绪的运转开始沉重,呼吸都已经开始困难,然而就在少年几乎魂飞魄散之际,那块晶体却悄然离开了他的手,就像普通的石头一样在桌面上咕噜噜的翻滚了一阵,没有任何类似爆炸或者喷发之类的事情发生……可还没等到心有余悸的爱德华松一口气,一个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就是你这个家伙,将我唤醒的?”

——

第二章应该在11点左右。

第七章 灵晶(二)

“……”

“是的,是的,是有人在和你说话!你是瞎子么,还是说,你那眉毛下面长的两个窟窿其实是用来喘息的?”那声音再次响起时,带上了些许不耐烦的成分。也带来了爱德华心中更多的惊异。

不,是惊讶,或者震惊。

“你是谁?”短暂的沉默之后,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询问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首先笃定的,是那个人正在通过这块晶体跟他交流——那个阴冷又滑腻的声音,那种直接读取了对方意识的交谈方式,足以令人终身难忘,他心中几乎瞬间浮现出一个影子……那包裹在一件黑色长袍之中,可怕的存在;是几天之前,那一系列噩梦一般的遭遇中,恐怖的源头。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吗?这块石头之上,有着他布置下的某种追踪法术?看来如此……但如果是如此,又有什么必要突然和自己进行对话呢?

因为次元袋的阻隔?他刚刚找到自己?但以一个巫妖的能力,只要一个传送术便可以来到自己面前,抬抬手就能让自己丧失反抗的能力,不,里苏里城有反传送法阵,他无法直接传送……但他甚至不用出现,直接让自己回到他那里也不过是个举手之劳——事实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于传说中那些高阶法师们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个怪物却是一个连高阶法师也远远不能相比的可怕存在,一个传说之中的巫妖。

“我是谁?我就是我,以能量生成心灵,以结晶承载的精神,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疑问引来了一阵嘲讽,那阴冷的声音发出了一个油滑的语调。

宝石摇动了一下,然后在爱德华的注视之中,那黑色里面竟然延伸出了一些东西……那也是某种像是油腻又带着淡淡光辉的粘稠物质,这些物质在宝石下延伸幻化,眨眼间便已经形成六只虫豸一样的节肢,然后仿佛一个人一般地,用最下方的长腿盘坐下来,支撑起整个晶石。

除了这八条腿之外,它实际上与石头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可这个动作,却毫无疑问的表现出了一种不凡的倨傲,伸出一条节肢,对爱德华指指点点,他的声音便一直在猎人脑中响起——或者说,是一个个类似于念头一样的思维被直接传递进人类的大脑:“不是你将我唤醒的吗?那么为何还要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真神在上,事实上我倒是很情愿你并不是那个将我唤醒的家伙,否则的话,你这样的一个蠢蛋,可没法成为我的搭档。”

“搭档?”

“是的,是的,你难道是有语言障碍的么?再说你根本也不需要回答,只要想就好了……我的真神在上啊……不要这样惩罚我,你,你不会是连自己是个心灵术士都不知道吧?”

“心灵术士?那又是什么东西?”

“心灵术士当然不是东西……你不知道心灵术士是什么?真神在上,你是说,你竟然在对于心灵异能完全没有任何了解的前提之下,就用这种粗俗的,简陋的,莽撞无知的方式就将激活了我……这简直是我完美无缺的又一个铁证!当然,同样也是你十足的愚蠢的证明……”沉默了一下,继而晶石发出一个尖锐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的尖锐,甚至让整个晶石本身都不停地嗡嗡鸣响:“见鬼!真是见鬼,真神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个东西放在我的面前,这是他对于我的一种考验吗?”

“……是术士的一种吗?”现在爱德华倒是有一点放心——虽然这声音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怪物的巫妖大致上相同,但是不

“好吧,听着,愚蠢又可怜的家伙,你刚刚的想象已经接近了一点真相。不过为了不要浪费本晶的时间,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晶体的声音舒缓下来,只是带着一种‘只能接受现实’的无奈:“所谓的心灵术士,就是心灵异能的掌控者!是对于使用心灵异能的一类生物的称呼。而心灵异能,就是由生物的心智与大脑一起发展出来的力量,一种可以让你掌控超越和改变自然的能力。嗯,简单一点的说吧,你刚刚似乎已经想到了他的形态了,没错,你在那片森林之中发出过的那道射线,那就是心灵异能!”,

“总之,你是说,之前的那一道酸液光束就是所谓的灵能?而我有这种……使用这种魔法的能力?”

虽然这个骤然出现的奇怪东西,说出的尽是些不知所云的话,而且也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毫无疑问的,这句话之中包含的意思,让爱德华的心在这一刻猛地蜚动起来——魔法,这种他朝思暮想的东西。竟然在不知何时,已经攥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吗?

心中的感慨还没有结束,晶石中的声音已经再一次尖利的打断了他。

“那叫显能!你这个该死的白痴!时刻牢记你拥有的是伟大的心灵的力量,心灵的异能!永远也不要把这元祖等级的力量,和需要通过那个婊子的意志二次调用的能量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货真价实的侮辱!”

晶石组成的小怪物猛地跳起身,嘶嘶的尖叫道,似乎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一般:“所谓的魔法……哼,不管是你所谓的类法术能力还是那些捧着书本的废物,自称掌握了知识,却不过是水中捞月一样的,愚蠢健忘症患者们,使用的所谓魔法——无一例外的,那些玩意儿都根本不能和伟大的灵能相提并论!只有完美健全的心灵力量才算得上力量,残缺不全的心灵才会求助于奥术这种旁门左道的小把戏!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笨蛋,完全无知的蠢货……想象你曾经见识过的那些灵吸怪吧,他们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难道你没有体会吗?”

“我倒是没感觉那些个……灵吸怪有很强的力量啊?那个什么灵能,好像也和魔法相差不多……”

好吧,不管怎么说,现在爱德华总算是勉强适应以及找到了和这块诡异的石头对话的诀窍,自己所有的思想,似乎都无法隐瞒对方,不过,反过来似乎也亦然。因此对话过程之中,能够表达的东西倒是远比一般的对话要丰富的太多。

比方说,在对话的同时,加上一些回忆的片段。

“你……跟你这样脑沟平滑的家伙真是难以沟通!你的愚蠢简直只有你的幸运才能相提并论!这几个家伙都不过是刚刚经历过仪式不久的……虽然他们的身体也算是个灵吸怪了,但其实质,不过是刚刚得到而还没有适应那一具躯体的菜鸟!能力跟你相比也查不了太多!你能从他们身上看出灵能的伟大那才叫做怪事!”

灵晶仆吱吱喳喳的训斥着,同时伸开四条节肢,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但是他们的那个领袖……思考者,卡特泽耶克,也就是创造了本晶体的异怪,他拥有的最为强大心灵异能的力量,即使对上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不,两个三个也可以是稳占上风!唉,我真是不理解他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竟然想要把你变成他们的同类,结果居然阴沟里翻船……哦,这个词汇很有趣——嗯,总之是就这样让你和另一个菜鸟,从他的地盘之中逃出来了!居然还带走了他的东西。我只能说,你的运气只有你的愚蠢可以相提并论。否则的话,就凭你这种货色,即使来上个几十上百,也不过是他们的一堆小吃而已……

“哦……”

爱德华的心中微微动了动,最初的惊讶过后,习惯于追求实际的,爱德华思路几乎很自然的便转向了另外一个方面。

那一批的战利品中,光是一颗宝石就有这样的力量,那么,其他的战利品究竟会有多大的价值?

可惜冷水也随即就泼了过来:

“除了本晶体大师,你得到的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些没用的破烂……”

心灵联系的能力显然是极为敏锐的,喜悦的念头不过在少年脑中刚刚闪过,晶体便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个尖笑:“那几枚水晶都是只能使用一次的废物,能够少许增强你的显能能力,不过持续时间也极为短暂,那柄剑倒是个不错的魔法物品,不过对于显能毫无帮助……”

“唔,你脚上这双靴子倒是还有点意思,我看看,嗯,你只要用精神力量启动它,便可以使用一种灵能……具体是……嗯,没有星质的油光,也没有气息扰动,很可能是重踏术,用处不大的小玩意儿……哦等等,对于你这样喜欢舞刀弄枪的野蛮人,或者会很有用处,因为它可以让你的身体周围迸发出一圈力场来推倒对手。每天有三次。”

爱德华的心跳又快了几拍。

作为习惯于近战的猎手,他很清楚在近身的战斗中,一个能够扰乱对手的力量的重要性……事实上,在近战里,有时候眨眼都会变成致命的问题,更何况是突然被一种力量推翻在地,如果能够熟练掌握,那么同时应付几个身手不啻于自己的存在,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心灵之中的对话不存在听错,而灵晶仆刚刚说出的词汇是每天——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所谓的恒法物品,而不是那种用一次少一次的储法货色,虽然一天三次只能让他用来应付特殊状况,不过这样的东西,通常也都是价值数万金币天价货色。

第七章 灵晶(三)

“看来我们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首先,嗯,这个晶体大师,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爱德华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这一块会说话的石头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仅仅是不到五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不,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有包含了三四个层面的信息先后被透漏出来,而且每一个都令人惊讶不已。其中蕴含着大量的信息,如果在这样毫无主次的交流下去,只会让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乱,最终被击垮而已。

“我?我是伟大的灵能的造物。由思考者,卡特泽耶克制作,以他的人格之中的一个部分作为基础,诞生出的,我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么,独一无二存在,您的名字呢?”

“……你这样的弱小者才需要那种用来指代的符号!”

“……说了半天还不是没有……”爱德华摇了摇头,勉强确认,这个东西并不一定是那个巫妖的某种计谋,至少,牠没有任何必要弄出这么个无聊的玩意儿,跑来跟自己啰啰嗦嗦地闲磨牙。而确定了这一点之后,这石头的价值也就变得明了——传说,这个世界的魔法造物之中,有一类最为稀有的,拥有着独立智慧和人格的器物。

实际上这一类的东西,按照爱德华记忆之中另一个知识体系的分类,都应该算作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体,即使在这个世界上也极为罕见,但是对于那些传说之中的大法师们来说,制造一个这样的东西似乎并不是太过困难。

但不管如何,这类东西的本质还只是物品,而物品,就不可能独立存在——从他刚刚的只言片语之中推断,很有可能将他启动的自己,就已经是他现在的使用者了——是的,使用者,而不是主人……因为这样的东西在传说之中,只会依附于极端强大的存在,经常会更换主人,甚至是操纵原本的主人。

这些念头在猎人脑中一闪即逝……快到没有被哪个伟大的晶体大师反应过来。定了定神,爱德华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现在,先从我的能力开始说起吧,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名为这个……心灵术士的施法者了,那么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的选择证明你的思路还算清晰。”晶石的八条腿上关节转动,换了另外的一个姿势,似乎这样可以让他看上去更优雅一些:“准确的说,你是显能者。注意,要牢记其中的区别。你是凭借一己之力直接沟通世界,调用其力量而为己用的存在,远比那些依靠所谓的世界规则,所谓的魔法女神的神力规则,所谓的施法者规则施展法术,并被这些条条框框牢牢锁死的愚者们强大的多。”

“好吧,很强大的力量。但我还是需要个更详细的解释。”猎人敷衍的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家伙对于那个所谓灵能,实在是极为过分的推崇,尤其是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优越感,但是在爱德华心中,这两者似乎也没太多的区别,都不过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罢了:“这个心灵异能,到底有多么强大?我是说,最终它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强度?”

“强大的心灵术士的话,移山填海也只是在一念之间。”晶石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与他的制造者几乎完全相同:“甚至根据那些古老的预言,灵能者最终将君临整个多元宇宙,成为它最后,也是唯一的主宰。”

“那么,我现在能够使用多少?”

“你?你只是个刚刚觉醒了的心灵术士而已,顶多能够使用三个一级的异能,以及最为基础的心灵攻击方式。当然,人类这种低智力的种族,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已经算是优秀了,不过作为显能者,你还弱小的不值一提。”

“之前我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的能力,发出那道酸液射线的能力,还有什么?”爱德华心中一动。之前那种直接读取对方思维的感觉实在是相当的过瘾,虽然大部分是散乱的只言片语,但已经足够让他在任何的情况下占据先机,如果能够使用,光凭着这一招就已经足够他横着走路了。更何况还有那个溶蚀的射线,那几乎跟魔法里面的酸液召唤一样。是很强力的攻击方式。,

可惜,晶石立刻便给他浇了一桶冰水。

“不必那么得意,你领悟的异能没有那么多,只有一个,唔,我记得这个异能,应该是能量射线。一个心灵转化系的能力。身为传心者,第一个领悟的异能竟然是偏重于攻击的,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不过也不奇怪,意识就如同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位面,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低智力的家伙们会做出一些什么样的匪夷所思的选择……”

“至于你之前的那个情况,是所谓的心灵爆发,心灵术士觉醒了显能能力时,很常见的异象,不过也会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能系的不同而有所分别,像你这样,爆发出广域的阅读思想效果的方式,证明你是一个传心者。只不过,这种现象在一个心灵术士身上一般只能出现一次,你可以把那理解成是积累起来的精神的一种爆发性释放,因此造成的效果往往比一般的灵能还要巨大的多,可惜维持的时间通常不会太长。通常在几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内就会结束了。”

爱德华默然。

“倒是也没有必要失望,你以为后还是可以学到阅读思想这个灵能的,只要能力允许,想要重现当时的感觉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力量不会变的那么大而已。”晶石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点,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虽然说你的能力还差得很远,但至少道路还没有选错,你应该是个心灵附魔系的家伙,这是在觉醒了灵能之后便选择的道路……也被称之为传心者。是用于进行精神接触和控制其他有意识生物的异能的专家。可以轻易的欺骗或毁灭他的敌人的意志。应该说,这是最能够体现出心灵异能强大之处的能系之一。”

“所以是……骗子吗?”

“对,就是个骗子……但和那些凭借言语与事先编排的骗子不同,你可以直接欺骗他们的心灵,凭借你的力量——将白的变成黑的,真的变成假的,刀剑变成棒棒糖,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你的对手,就只能在这种虚假之中沉溺,完全变成你的奴隶,只要他没有能够与你对抗的心智力量。”晶石发出了一个类似兴奋地吱吱声:“事实上,把传心者比喻成为骗子也并不贴切,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应该是个操纵者……不是尸体,不是灵魂,不是构装物,甚至不是物质,而是人的心智。他们的脑袋……这是灵吸怪们最为推崇的职业,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

“我可不觉得跟那些家伙们一样有什么好处……”爱德华撇了撇嘴。

“灵吸怪们至少比你聪明得多!他们拥有着的能力也要远超于你!”晶石在爱德华的心中冷笑道:“你们人类,总是愚蠢的要把跟自己不同的存在看作是可怕的,却又在任何时候都鄙视他们,抱着那种古怪的愚蠢之极的高傲,却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过只是神祇们随意制造出的东西,是多元宇宙创造物的创造物!远不可能与第一次的造物相提并论!要知道灵吸怪这种强大的存在,他们的诞生要追溯到远比塔纳厘的制造者们,奥比里斯诞生的时间还要早的时候……”

“停停停!要论跑题歪楼,你都快赶上一百个钓鱼党了!真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思考者制造的。它可连你的万分之一的罗嗦都没有!”

“思考者,卡特泽耶克是我的制造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你疑虑的根据则毫无意义,作为一个灵能的研究者,不管是我的制造者还是我都有着精益求精的个性,这也是一个强者必备的素质之一。你对于思考者没有留下任何这个方面的印象,不过是因为你是他的敌人,他完全没有向你解释任何事情的义务,他的干脆,有他的强大作为保证……”晶石得意的嗡嗡响,似乎对于那位巫妖的赞扬,都与他息息相关一般:“当然,本晶石也是极为强大的,但是我的强大,并不是体现在那个方面。”

“那么体现在什么地方?”

“就像那些蹩脚的被施法者的家伙,能够选择一个魔法生物作为他们的同伴一样,每个选择心灵之路的心灵术士也都会选择一块晶石。上面刻下灵能回路,把自己的一部分性格注入其中,它就成了他最佳的伙伴,灵晶仆。而本晶石,就是思考者,卡特泽耶克所制造,专属于他的灵晶仆!”

灵晶仆……

细细的咀嚼这个陌生的词组,爱德华不禁露出了一丝的微笑……这块石头的解释仍旧充斥着一些奇怪的知识,然而那个比喻的东西,他却是知道的……法师的魔宠,可以说是法师的伙伴,但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将之视为服务于法师的终身仆人,只不过由于契约的双向性,比一般的仆人要金贵一些罢了。

而显然,这块石头所担任的角色,应该也和魔宠相差不多。

不过等等……专属于?

第八章 整理

“确切的说,曾经是……”

还没等到爱德华将心中的警觉化作疑问,灵晶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下来,最终几不可闻:“不知道什么原因,思考者切断了与我的联系,我想这是一种实验吧,可等到我醒来的时候……”

灵晶仆可以更换?不,等等,在那之前的问题是,既然每个选择心灵之路的心灵术士也都会选择一块晶石……好吧,如果这句话确实属实,而之前的一些情报,比方说晶石被唤醒之类的事情也准确无误的话——

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刚刚选择了这条道路的爱德华,选择了一块晶石……唤醒了它。

“刚刚选择了道路的心灵术士”兴奋地眯起眼睛,却又不由气恼的磨了磨牙齿——这块废话连篇的石头还真是会绕着圈子说话,自己险些真的被他唬住,以为它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好吧,或者它的价值真的和它说的一样大,不过现在,这价值已经完全的归属于爱德华了。

也难怪刚刚牠被唤醒时抱怨连篇,原来是因为已经和自己连在一起,成为了自己的专属物,而且看样子如果没有自己的配合,它是没有办法再更换一个主人了!

不过从这个碎嘴子一样的个性来看,这石头也有很大可能,不过是个不完全的失败作品,有些鸡肋,所以那巫妖才会将他扔给手下,否则的话,这个所谓传奇的造物怎么会放在那个用简单的魔法防护的柜子里面?

“……不得不说,你这个家伙实在是拥有着不错的运气,本晶体我可是一位传奇的灵能大师特别制作出来,用以给自己使用的灵晶仆!只不过放弃自己原本灵晶仆,重新凝聚一个人格的片段,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因此……被你这个不成熟的,愚蠢的,走狗运的心灵术士学徒级小混蛋钻了空子而已!”

“这么说来,是你先被放弃的吧?”既然大体上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爱德华的言辞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小心翼翼,他伸手抓过了灵晶仆,仔细的翻弄了一下那些组成腿脚的,柔软而散发着星光的物质:“而且,你看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能力,除了会耍嘴之外,也就能用来忽悠我这样的不成熟的,走狗运的学徒而已。在那个巫妖面前,你还有机会炫耀你那些无聊的知识么?就凭你这德行,好像还不如那些法师们的魔宠们好用吧?至少魔宠还能帮助主人战斗。你这些面条腿,除了能偷点小东西还能干什么?”

“你这大脑皮层平滑的蠢货!不要把我跟那些白痴垃圾无能的动物相比!我能干的事多的数不过来!比如……嗯,满怀感激的听着!我,伟大的晶体中的贤者,还是灵容,顶级的灵容!”

“那是什么,能吃么?”

“受不了你,鸡同鸭讲真难过!”

“……你还是先告诉我怎么把这该死的无限连接断线吧……”

“听着,心灵术士在显能时所需要的条件,只有纯粹的精神力,而通过静思,或者休眠,一个生物可以恢复精神力,但精神力量并非体力一般时时消耗,每天自然总会有些精神力因为没用完而白白浪费,而灵容的能力就是,可以把精神力注入其中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灵晶仆震动了一下,又从爱德华的思绪中偷走了一小段知识:“就像是你所知道的……那个叫电池的玩意儿。”

“下次直接用我知道的词汇就好……”一番啰嗦让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么,你能储存多少那个,灵能?”

“是灵能点!你这笨蛋,听好了,本晶体……大师,可不是一般的,那些只能储存十七个灵能点的小型灵容,你应该感到欣喜若狂的是,本晶体是可以储存34个灵能点数的超级灵容!也就是说,足够你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小白痴显现刚刚掌握的那种一级灵能,三十四次!”

爱德华微微张开嘴巴——虽然手头没有镜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可抑止的向上翘起来。,

三十四个灵能点也就意味着三十四道法术……不,是灵能,这显然确实是个相当有用的能力——实际上,法师们也会碰到关于每天施法上限的浪费问题,而他们储存每天没有用尽的法术的方式,便只有抄录卷轴一途,但是抄录卷轴是需要耗费材料的——即使是抄录一张最低等级一环法术,使用的精致羊皮,魔法兽血液墨水和宝石粉末,也至少需要二十五个金币。而且,卷轴只是一次性的东西,用完后就会化为灰烬。

而这枚宝石,不,自己的灵晶仆,则可以随时充能……这样一来,光是金币,就不知道省下了多少,更何况量变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带来质变的,即使是一环的法术,能多用一些也会带来相当的结果。

……

一个沙漏的时间就在这种交流之中经过……

而在这时间里,爱德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块石头……好吧,自己的灵晶仆,在本质上,远没有自称的那么伟大,睿智,无所不知。

事实上,他知道的东西,似乎基本上都是从使用者的思维中偷来的一些只言片语,虽然由于上一个主人是一位能力非凡的灵能巫妖,因此关于心灵术士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但毕竟巫妖并没有使用这个碎嘴子的家伙多久,又似乎可以封锁这种交流,所以他知识中的大部分,都不过是些七拼八凑的零碎。

然而,就是这些零碎的知识,便已经足够让爱德华感到惊讶,以及愉悦。

比方说,那些法师们拥有着一些随意操弄的,被称为戏法或者伎俩的小能力一样,心灵术士们也拥有着自己最为灵动的基础能力,被称之为能系天赋的能力……作为一个传心者,爱德华甚至不需要任何代价,也可以随时将自己的思维化作一种杀伤,只要跟他敌对的倒霉蛋没有能够有效防御的手段,他就可以用意志翻搅他们的脑浆,让对手感受到难以忍耐的疼痛,和一定的创伤。

这个能力,被称为心灵鞭笞。是同名灵能的简化版本,威力远远不及真正的灵能,但好处就在于,它动念即发,无需任何代价——手势,施法材料,言语……甚至是灵能点。

当然事实上,由于是纯粹使用精神力对于能量进行调用,所以不只是这种能系天赋,心灵术士随时都可以展现他所知晓的异能,按照灵晶仆的说法,那就是“咒语,手势,材料……都不过是魔法那种不完善的规则带来的束缚而已!对于心灵术士来说,只要他有足够的灵能点来支付其费用。你就可以随时显能,如果精神力量足够强大,那么一边挥刀作战一边发动灵能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这简直是最为适合爱德华的能力了不是吗?

当然了,世间的事情,有利,必然有弊的。而心灵术士的能力缺点,就是太少了一些……

就像法师将他们能够使用的法术方向分类出八个所谓的学派一样,心灵异能同样被细分为六个派系,这些派系就称为“能系”。也就是心灵异能的六种主要的表现形式——但是相对于法师的八大主要派系和十几个分支派系,这六个能系显然就要少了一些,而异能的数量相对于号称千变万化的魔法,也并不能算是丰富,尤其是心灵术士能够施展的异能还只能从中挑选出一部分而已。

作为一个刚刚觉醒了天赋的存在,爱德华能够施展的,最多也仅仅只能有三种而已,可他现在只会一种,就是那个酸液的射线。

当然了,灵晶仆对于这一点缺点不以为意……他甚至因此毫不留情的嘲讽了爱德华一顿——这道射线虽然简单,却又和法术并不相同,不仅仅是酸液,只要稍微变动施展……哦,是显能时的感觉,便可以将之幻化成为音波,冰,火焰甚至是雷电的能量,轻轻松松便可以完成四种效果。

“心灵异能在能量操纵上远远超过法术那种东西。”灵晶仆洋洋得意时,喋喋不休的程度显然就会加剧:“仅是四种能量任选其一这一点,这个心灵异能的实用价值就等于那些白痴法师需准备的5个不同能量法术的法术位,或者等于大法师的能量转换专长。的确,心灵异能数量远远少于法术,效果也远远少于法术,但每一个心灵异能往往可以当几个不同的法术来用!面对不同的敌人,尤其是出现某系元素亚种具备某项免疫的敌人时候,心灵异能的应用弹性比法术要好上一百倍!”,

爱德华揉了揉额角,虽然跟这个家伙交谈时只要动用念头就可以互相理解,远比语言快捷了几倍,但因此而耗费的脑力精神也不是盖的……而之前糟糕的休息情况和连续的战斗消耗,让他的脑袋现在已经隐隐作痛了,因此,他决定还是将自己的能力先放一放,继续一下最初的目的。

不过经历了刚刚的一番冲击之后,原本对于那些东西满满地兴致就被减低到了一个无聊的程度……次元袋的原主人看来并不是个富翁,又或者那些怪物已经检查过,将好东西拿了出去,现在除了爱德华放进去的那些水晶片以及一些破烂之外,口袋里没有经过清点的,也就只有几颗宝石和几张卷轴而已,爱德华仔细查看了一下,其中两张超出了他的见识,不过他也能辨认出那些用来抄录的兽皮是沼泽蜥蜴的,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用在二三环的法术上的介质,显然也并不是什么好货。

而剩余的三张标示一样,也让爱德华能够辨认——因为他曾经使用过几次这样的卷轴——克敌机先,也被佣兵们称为真击术的法术,可以让人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之中变得更加敏锐,更容易操控自己,尤其对于擅长弓箭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法术。因此虽然环数很低,价格却一直不低,即使是爱德华也没用过几回。

可惜的是,也不知算不算‘贤者的礼物’那种老套桥段,现在游乐卷轴,猎人的弓箭却没有了……

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说实话,他现在远远不是最完善的状态,所以心中莫名的总有些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爱德华的战斗方式并不单纯,作为一个猎手,在丛林中求存让他习惯有各种后手来保护自己——长剑,短弓,钢丝,匕首,铁蒺藜,迷烟……但是战斗方式的多样化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很多支持,他原本的那一套装备,都是下过血本的……

原本那架皮甲不过是套蜥蜴皮做的普通货色,虽然比较精致,不过随便弄上一套也可以凑合,简式滑轮弓想要改装出来,也并不是那么费事,只要有把不错的反弯弓作为基底就好,但那柄长剑却是他亲手参与制作的,早已用的非常顺手,也曾经在低语之森中饮啜了上百怪物鲜血,这次甚至还被龙血浸泡过……就这样丢了委实可惜。即使是手上已经有一把更加不错的,但是重量和长度都并不熟悉,要习惯还要花上一段时间。

他身上那个可以加持一次蛮牛之力的手环和加持猫之优雅的护符也都是魔法物品,品质虽然低,可也能卖上几百金币,更别说那个从某个运气不佳的佣兵尸体上弄来的箭袋……那是货真价实的高等魔法物品,曾有人出价上千金币,他都没有出手。

可惜却便宜了那些章鱼头……爱德华摇了摇头:又想起那条被他拼命杀死的白龙……如果能够返回去,凭借空间袋和手头这把魔法剑,即使整头龙运走不大现实,分割出一些最为贵重的部分,比方说牙齿,龙角和鳞皮,还有那大量的龙血,都足以让他在今后几年之内衣食无忧。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的费用都不用担心了。

不过,再多的妄想也只会浪费精力……所以还是多想想以后的事情比较实际。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第九章 麻烦的插曲(一)

“先生,您的套餐……”

爱德华利落的一把将桌上剩余的东西收进空间袋,将袋子贴身藏好,然后皱了皱眉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声音带着几乎满溢出来的柔媚,好吧,或者说风骚。

于是当房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两片薄薄棉纱包裹,傲然挺立的柔软。爱德华向后退了半步,看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不出意外的是一位女子。

这随意地托着一张餐盘的女子有着一张足以自傲的面容。很年轻,但却又并非是那种少女的稚嫩——就像她的身材一样丰润和成熟,又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您的套餐,嗯,当然,您还有别的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尽管吩咐……”

她红润的嘴角上翘,露出一线纤巧洁白地贝齿,一双大眼睛带着三分狡黠,三分的火热和妩媚,以及一分的惊讶,看着那个比她矮了少许的少年,但褐色的瞳孔中,如同燃烧着一团火焰。

爱德华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风俗产业这种东西,只要是在两性的智慧生物之中,恐怕都是大同小异的,作为希尔顿快捷酒店的老板,爱德华很清楚这一行当的那些猫腻——通常来说,这种酒店和旅馆一体化的地方,养上十几个模糊了女侍和女支女界限的女孩子早已经是最普通不过的惯例,而佣兵们虽然不见得比行商更加富裕,但是对于金钱大手大脚的概念,足以让他们成为女支女们最好的恩客。

不过这一个好像有点不同。

她并没有如同那些普通的女支女一样用最为时新的低胸长裙来打扮自己,而只是简单地穿上了一件普通的衬衣和男子一般的长裤,褐色的短发也没有做出什么时髦的梳理,甚至仔细看,连妆容都没有特别的修饰。然而不得不说,某些天生的特质是外在修饰永远也无法比拟的。即使皮肤因为风尘的缘故有些粗糙,但那微厚的嘴唇,明亮的眸子和挺翘的鼻梁,都足以称得上诱惑。

特别是她显然极为专业,擅长于突出自己的优势——男子一般的服饰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肢体,在望着爱德华的同时,有意无意地加重呼吸的深度,好让胸部的起伏更加的明显诱人……用不着胸衣的衬托,便已经傲然娇俏。将那件衬衣崩得紧紧的,解开的两个扣子下面,露出一大片乳白的滑腻,从形态匹配上看,爱德华即使展开手指,也只是勉勉强强覆盖得住那圆浑的曲线。

上等货色。

爱德华的喉头滚动一下,在心中做出了判断,不仅仅是因为这女人的成色远比他那个乡下小店里,岁数大的能兼职洗衣妇人的小姐们好得多——关键的是,虽然这女人眼角眉梢挂着万种春色,但是身上的气味却并不如一般的女支女一般,混杂着体臭和劣质熏香,令人作呕。而是一种还算淡雅的兰草味道。

因此,猎人有些犹豫。

两个世界,四十多年……加起来似乎也够长久,那么是不是要在今天这个时候,将之结束了呢?

女人浅褐色的瞳孔里,眼神如火,女人洁白的胸前肌肤上,红霞如火,女人殷红的嘴唇之中,随着声音吐出的,熏香一般的气息如火——在那一瞬间,爱德华似乎就站在则火焰之中,听着一种细微的滋滋的声音,那是维系他心中平衡的绳子被一点点烧蚀的声音。

或者只要再加上呢么一点点的砝码,平衡就会崩解了吧?

下一刻,某些不为所知的方面,化作了一些非常沉重的砝码,破坏了平衡。

“干嘛这么畏畏缩缩的?小弟……男人可是要有勇气哦!任何事都要试试看啊……”

盯着面前少年的面孔,女子发出轻佻地咭咭轻笑,她粉嫩舌尖在娇艳的红唇之间隐现,灵巧的舔舐着嘴角,她伸出一只手臂,似乎要揽上年轻人的肩头,而饱满的双峰,慢慢的向前挺过去,迎向男人伸出的手。“好男人啊,不来一发吗?”,

于是,好男人微笑着,伸出的手……绕过近在咫尺的柔软,接过了冷硬的餐盘,然后在她面前碰地一声把门紧紧关闭,将那火一样的目光,颜色与气息隔离在外,只留下一个令人无法听懂的低语:“从哪里学来这么一句的啊?再血脉贲张听了也会软的……老子又不是道下正树!”

“真是……活见鬼了!该死的小混蛋!废物,没有卵-蛋的家伙!软鸡!”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女子似乎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遭遇到了什么,她恨恨地跺了跺脚,发出一连串低声的咒骂!即使是在盛怒之中,她的声音依旧很柔,很媚,可惜,那橡木的房门并不会回应她丝毫的温柔。

于是心中一时间能够想到的骂词都倾泻了一个干净之后,她最终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当女子转身走出旅店时,原本徜徉在大堂和街角的三四个人同时抬起头,微微交流了几个眼神与隐蔽的手势之后,其中两人不动声色的留在了原地,而另外的两个则慢慢离开,在几条街之外,与行色匆匆的女人汇合。

“蕾雅大姐,金马的情报不对么?”个子稍矮的男人低声开口道。同时脱下身上的罩袍递给女子,然后拉出穿在里面的短外褂,将腰间那一排四五把匕首遮掩起来。

“大概是没错,那个矮人再显眼不过了,更何况他们之前在店里面卖掉的卷轴也是不久之前咱们弄来的,九成九就是他们。”女子接过他手中的罩袍,将自己的身段完全遮掩起来:“真是浪费的混蛋,那卷轴可是五百三十金币,居然一百零五个金币就卖了!”

“……那,大姐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啦?点子忒别扎手么?”小个子愣了愣。

“该死的,金马那帮人又没说那家伙是个小鬼,皮没褪,毛没齐的小玩意儿根本就没兴致,老娘能有什么办法?至于那另一个……老娘才没有跟酒桶玩游戏的爱好!”女子眼中那炽热的火焰仍旧燃烧不休,只不过已经从情+欲换成了愤恨:“妈的,还浪费了五个银子儿给那个老混球当抽头,早知道是这样,老娘还不如……”

“大姐,维吉尔说只要弄到那家伙的一点头发或者指甲,就能……”

听她说了几句,小个子的佣兵忍不住开口打断,准备提醒她一些什么,不过刚说了一半,女子就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维吉尔那个废物,平时拿着那么多的薪水,碰上大事就缩了卵子!什么魔法无所不能?这一次全军出马,他还花了大笔的银子玩什么收买,结果呢?居然让十几个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最后别说是正主儿,连这样的一个小鬼都他娘的没法找到,只能确定什么大概位置!还得花钱从金马那里买情报!现在找都他娘的找到了,找上几个人,抓来一问就知道了,还要什么头发!?”

“不过大姐……”

小个子的佣兵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女子狠狠地瞪视让他随即便缩了缩脖子,倒是另一边高大的佣兵开口了,嘶哑沉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怕:“咱们在里苏里可没什么门路,贸然动手的话,被城卫军那帮货色抓到了把柄,一定会很麻烦。”

“管他!那些缩了卵的城卫军你们难道还对付不了?越活越回去了!这次金主开出的价太高,成了,咱们就此就可以洗手,这辈子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想干什么干什么……要是黄了,就算把全团上下当了,卖屁股也还不起,更别说那帮半精灵很快就要到罗曼蒂了,你以为咱们还有退路么?”

“但是团长……”

“大哥那边,我去跟他说!”女子恨恨地摇了摇头:“你把在这里的人手聚一聚,我们今晚就动手!”

“可是城里面动不得长剑和弩弓……城卫军对城门口那几家店看得很紧,半夜也常常有人,想要去那里找麻烦实在是有点……”矮个子的佣兵苦着脸,想要继续劝阻,不过在女子聚起来的拳头面前也只能屈服:“知道了!知道了,大姐,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叫了几声,这个家伙一溜烟的转过了街角。

于是剩余的两人匆匆前行……却并没有注意到,在百多尺之外的角落里,一袭灰色罩袍的阴影之下,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视线之中。

“蛮有趣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在这个大陆上,里苏里这样的城市规模已经算是中等偏大,虽然仍旧不能跟他记忆之中那些现代化了的都市比较,然而仍旧足够热闹,因此,对方的对话大部分都已经被遮掩进了一片喧嚣中,他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进行揣测——但也足够推断出,这些人就是一天之前,那些在森林之中的对手。

其实这个麻烦实在是来的有些令人无奈,如果有机会,爱德华倒是不介意跟那个女人解释一下,自己的立场。只可惜对方显然不可能听信他这个素不相识的对手的辩解,尤其是这帮人之中还有人死在他的手下的时候。

佣兵们都是快意恩仇之辈,对于敌人,他们的处理通常都相当简单,而这种小型的佣兵团也同样会沿用这样的是非观——构成他们凝聚力之一的,本就是这种互相的关照。

捡骨收尸,报仇雪恨,都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

有点卡,速度渣了,后面码了一小半,想想还是不要一起传上来,断一下吧,继续码,如果今晚太晚,就明天双更上来。

第九章 麻烦的插曲(二)

当然,这是指那些在和平地区混‘事由’的家伙们。

受到文明世界的影响,他们之中有着大量的规矩——成文的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据说还要遵从于某些行会,公会之类的组织规定的一部分条文。

爱德华并没有详细的打听过这个方面的事情,只是零星的有所了解——毕竟在低语之森,佣兵们呈现出的便往往是另外的模样——极端的环境会压榨出他们所有的真实,所谓的友爱和帮助,在价值万金的稀有矿石,或者凶猛魔兽的致命威胁面前,远比腐朽的麻布还要脆弱。

但这种‘文明’的规矩,也造成了城市周边佣兵团的某种难缠之处——如果不将对手完全歼灭,仇恨就很可能会无休止的延续下去,最终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你是怎么看出这个雌性有问题的?”

心中的声音打断爱德华的思考,灵晶仆从猎人的兜帽阴影中露出一小块晶面,灵敏的观察着四周。就像是想要把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这个家伙虽然没有一个真正的眼睛或者类似的器官,但是却可以感受相当于一个普通人视距之内的一切,包括声音,图像和气味。不得不说,这种制作技术真的非常优秀,爱德华甚至有点想到,以后自己在这个方面有所发展的话,是不是可以制作出一群这样的小东西来为自己服务。

“卡特泽耶克有没有说过,你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好好看着周围!”

当然,好用归好用,爱德华并不准备回答这家伙的问题,反正它也可以从别人的思维之中偷取答案,不过与这家伙心灵的联系倒也是个很方便的能力,虽然不能真的将灵晶仆看到的东西直接在呈现在爱德华面前,注意重点的目标倒是绝对够用了。

因此,穿过了三条街道之后,那个女子和她同伴的身影仍旧被爱德华牢牢地锁定在目光之中。

不是说他们的行动太过马虎,缺乏警惕——实际上,他们对于周围的观察相当慎重,尽量在狭窄的街道中穿行,并且多绕一些弯路,也并不会在视野宽阔的地方停留太久。然而这种谨慎对于普通的跟踪或者有效,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根本就是无谓的举动——就像刚才在旅店的大堂后门附近布置的,他们的两三个眼线一样,他们捕捉不到爱德华的身影,却也逃不出爱德华的视野。

对于猎手来说,穿梭于都市的房舍与人群之间,是远比游走在步步杀机的丛林之中,简单了十倍的轻松任务——可供躲避和遮掩的地方更多,有更多混淆视线的借助,更重要的是,对手没有可以媲美魔兽那样嗅出风中几里之外气味的鼻子,数清黑暗之中蚂蚁的眼睛。

兜帽下,爱德华深褐色的瞳孔微微闪烁,目光盯住那两人行动的同时,心中却在考虑着自己的目的。

这几个家伙的能力并不是很强,虽然在单体战斗能力上能够与白杨镇进出的佣兵们一较高下,甚至可能比其中的精英,还要高出一两筹不止,但是在生死搏杀方面的经验,却差的太多。

就像是森林之中那几个正面跟爱德华扛上的家伙,如果在一开始就选择攻击一个目标,他们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机会可以在混乱中抢先击杀爱德华,至不济也可以借助丛林掩护,将一众人拖延到援军到来,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正面敌对,结果就是被爱德华一个人便干掉了一半人手,即使这里面还要加上爱德华灵能觉醒之后的诸多便利,但他们判断方面的误差确实是个主要的原因。

如果可以,爱德华倒是很想对于这些人置之不理。这样的家伙除非数量上占据极端的优势,否则根本就别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给爱德华这样行踪不定的人造成任何的麻烦。然而现在却确实造成了麻烦——对方找上门的速度,却实在是令猎人暗自心惊。

这想必是对方队伍之中那个法师的力量。,

即使没有真正的学过法术,但是爱德华对于魔法效果的种种传闻,可是听说过不少的。魔法之中,有关追踪目标的法术实在太多,不管是专长预言或者附魔派系,想要盯住没有魔法保护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如果这个法师如果有点地位或财产,用一个特制的水晶球,就能轻松地从远处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通过它对目标降咒,能力更高的法师,甚至可以直接用它对敌人使用法术。

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个人的隐私或者在这个世界上还只是个虚幻的词汇,但是对于他来说,可是绝对不可退让的神圣字眼。当然更重要的是,对方有可能在任何时候给他造成危险。

记忆中那些狗仔也有基本的人权保护,明星大腕们或者奈何不得,打一顿还要受到谴责,闹得沸沸扬扬,但在这里,死上个把人可不是个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越是‘文明’的城市,下水道中腐烂的冤魂就越是众多,十八九具尸体,只能算是一段沟渠中最常见的附带而已。

在这个缺乏法律道德束缚世界,可从来没有防卫过当这个词汇的存在,对方给自己造成威胁之前抢先下手,才是无可非议的正道。

“既然想清楚了,那么就不要犹豫!仁慈的含义是要利用它来做为你的优势,但去实践它,最后就会变成它来控制你。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后背已经坚硬到可以抵挡任何刀剑?”

灵晶仆的声音响起,在一瞬间似乎像是一把冷硬的长剑,打断了猎手的犹豫,递进他思维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在情感上,记住你有能力消灭任何你不想要的东西,或是一切使你感觉不舒服的东西,只要你真正有这样的意愿即可!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讨厌的逻辑。”

爱德华摇了摇头,眼神收缩起来。

街巷在视线中已经变得杂乱不堪,昭示着这里已经离开了城市那些“上等人”们习惯的圈子,奇特的食物香味到拥挤的恶臭飘荡在街道上空,而狭窄泥泞的小路也代替了原本整洁的甬道四通八达散布在建筑之间。胡乱搭盖的房舍遮盖出大片的阴影,即使是在这黄昏之中,也呈现出一种莫名的灰冷的色调。

但嘈杂而冷漠的环境,无疑最适合于不宜见光的举动。

更重要的是,远处那两个人已经互相分开。

微一犹豫,爱德华跟上了那个高大的影子——那个女人看上去应该知道的最多,但大多应该都是爱德华并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更何况从对于那两个人颐指气使的态度看,她很有可能是对方的一个小首领,如果对她下手,会引来对方全线的反击。

刚刚离开的那个矮个子或者更弱一些,不过也更加油滑,相较之下,这个明显对于自己武力有着一定自信,却看上去并不聪明的家伙,应该是个不错的目标。

这个佣兵个头高大,手脚粗壮,不过当离开了同伴之后,他显然就有些丧失了那种必要的警惕性。

无所事事溜过了街边的小摊,用六个铜币换来一块夹着莴苣和油脂的面包,满意的咬了一口,他转过一条僻静的街巷,不过就在巷口已经不远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佣兵警惕的回过头,便注意到在自己身后不远,正无声的静立着一个人影。

并不高大,包裹在一件灰色的罩袍之中,那并不是非常深沉的颜色,却将他隐藏在一片幽深的阴霾之中……或者,那阴影又像是他自己制造出的一般。

高个子的眼神一瞬间不由得绷紧。

对方的面孔,深深隐藏在垂落兜帽阴影里,但不知道为何,佣兵在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他的眼睛——没有瞳孔的眼眸,不,应该说是银白色的。放置在眼眶之中,微微发光的宝石。

这古怪的认知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然而下一刻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目光交汇的瞬间,可怕的剧痛便在他的脑海之中砸裂了!,

那是一种剧烈的抽痛压痛撕裂痛摩擦痛……说不清楚的感觉从脑袋的深处向着四周扩展开来,不同于任何一种疼痛的感觉,简直像是将脑袋放进了石碾之中压榨一般,即使他也是数度尝试过濒死滋味的老手,但那可怕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张口惨叫!

但他没能叫出声音——停在嘴边的半截面包被一只手推动,塞住了大张着的嘴巴,将惨叫变成低声的午夜,然后就是一阵奇怪的撞击从下巴上散开,将他带进了一片黑暗。

黑暗持续了一会儿。才被一个低微的声音打破了。

“你们的法师在什么地方?”声音扭曲着,听上去怪异非常,佣兵微微张开眼睛,便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盯着他的眼睛。

佣兵摇了摇头,本能的保持了沉默,但下一瞬,另一种,可怕的刺痛就从他的手指上窜进了他的脑海!他忍不住又一次地狂叫起来!可是发出的仍旧只有无助的呜呜闷响,他的瞳孔收缩,看着眼前,晃动的一片薄薄的,带着几滴血液的灰色小东西……而耳边只有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在那疼痛之后,叙述者可怕的事实:

“你有十片指甲,我有很多时间,那么,我们来看看,到底你能挺到什么时候?当然,乖乖的配合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现在,自己选择吧……”

……

“维吉尔……跟着团长驻扎在城外,我们这边有十二个人,归属蕾雅大姐指挥……”第三片指甲离开了身体时,这个健壮的佣兵终于崩溃了,然后迎接他的,便是颈间一片冰冷,和彻底的黑暗。

只是随着那血液的喷涌,原本放置在怀中的一件东西碰地一声炸裂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那声音不大,然而在爱德华的视野之中,却有一道明显的光环从那个佣兵身上扩展开去!

第十章 自我催眠

“传讯用的小东西而已,他死了就会发动。”“废话……”“那你居然还让它发动了?真是个十足的笨蛋,地道的……应该怎么说?天然呆?嗯,你这个脑袋虽然没什么脑沟,不过奇怪的词汇可真不少。”“天然呆你妹!你才天然呆,你全家都他喵的天然呆!”

没空理会这该死的石头的调侃,爱德华抽身后退,心中暗自叫苦。

他确实是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还有这样麻烦的东西——这个世界上魔法的发展历史太过冗长,经历过数次的起落之后,变化的极端诡异,不知何时便会有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造物出现,或者是创新,或者是古代的某种秘传,总之五花八门,极难琢磨。而在贫瘠的西封邑地,这些东西却都不会有出现的机会。即使他有心于这个方面,但毕竟没有真正钻研,所知有限。

不过现在更需要担心的问题是,这条狭窄的小径有些曲折,但是两头却都距离对方落脚的地方不远。但是两面垒砌的石墙却没什么门扉,攀爬起来似乎也不大容易。

猎人走近了巷口的时候,一众人也刚好已经在那里展开了一个小小的阵势。

为了治安的需要,这个世界中大多城市通常是并不欢迎佣兵的,虽然不会赶他们走,但除非有特殊许可,否则在城市之中禁止他们携带长武器,弩弓一类杀伤力较高的东西。

不过法令与执行之间的矛盾,似乎也在所有智慧生物社会中共通——严格的搜查和禁令,只会在更加文明和高尚的地区,也就是贵族聚集的城区内才会出现。这种平民区域内,如果有人偷偷的收藏而没有被发现,那么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这种小小的违禁。

所以现在,这个小小的违禁便给猎人带来了相当的麻烦。

对面的五个人身上各自穿着简单的皮甲,但手里除了长剑和战锤等近战武器,竟然还有三张十字弩。虽然不过是简易的小型货,但指向爱德华的三棱的箭头上,金属呈现出的莹蓝色泽,显然是淬毒的结果。

猎手只能小心的放慢脚步。

“冷静下来,笨蛋。”灵晶仆的声音在猎手的心中响起,它的本体则从爱德华的肩头滑下,落进他没有持剑的左手:“平静你的意识,集中精神,放开所有物质对于你思维的束缚。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表象上,他们都是不存在的,是虚假的。唯有其核心,才是真正存在的,意志组成的东西。”

“但是……”

“按我说的做!集中你的精神,你可以改变事物,可以逆转现实,可以重塑时空。一切都会随着你的心意而动,”一瞬间,灵晶仆的声音从尖利之中沉寂下来,平静、阴沉,刚硬,与它的制造者一样,带着那种仿佛能让人心房颤动的力量。

心灵术士与灵晶仆的交流,不为外人所知,而面对着他们的佣兵却仍旧在进行着自己的事情。

“站在原地,把手举过头顶!否则弩矢不长眼睛!”

那个缓缓从小巷之中踱步而出的灰色影子,让佣兵之中的领导者微微犹豫了一下——魔法物品的力量,让他得知有一个同伙在这小巷的深处死亡,但那魔法却并不能同时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和行凶者的身份。但这个正在慢慢地向外走出的人物,脚步轻松的似乎……并不象一个行凶者。

只是个过路的吗?

“他……见鬼,是那个该死的小鬼!”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犹豫,佣兵们的女首领从后方赶来,她的眼力似乎相当的好,竟然在一瞬间辨认出了那笼罩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顿时尖叫起来。

随着喊声,三支箭矢纷纷离弦!嗡鸣着直指那个灰袍之中,矮小人物的胸膛——淬毒的箭矢不需精准,只要击中,毒素就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持弩的佣兵也是精擅此道的老手了,即使紧张之中,也没有选错目标。

然而弩弓的嗡鸣尚未结束,所有人的瞳孔便同时紧缩!,

那个人不慌张,右手一振,长剑无声无息的向上一划,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便将飞来的箭矢挡开!

第二支,第三支弩矢同样劳而无功——佣兵们仓促之间的想法基本一致,而既然轨迹早已被看穿,自然也就丧失了威胁——那柄沾染着血迹的长剑,几乎没有移动多少位置便将两者一一截下。

而那个人仍旧在缓步向前。

那种淡然镇定的步调,似乎将面前的所有人全都视作了木偶一般的态度,让佣兵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想起记忆中曾经见过,曾经听闻过的,长期与死亡共舞的强者们,那一种发自心底的傲慢,那一种对人命的轻视……

恐惧像是迷雾一般向外扩散,又仿佛铅块一般,挂坠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恐惧的本源,即是未知……对敌人的未知,对敌人力量的未知,对于自己未来的未知,以及,对于死亡的未知。

未知在下一刻变成了已知。

灰色罩袍的一只衣袖抬起,露出其中瘦长的手指,空气中忽然爆开一阵细微的鸣响,杂乱的震颤着每个人的耳膜——随着这声音,一道暗淡的黄绿从那手指上迸发开来,在空气中延伸,点上打扮最为轻捷的那个佣兵的面孔。

刺耳的嚎叫随即淹没了周围大多数的声音。包括脸皮溶解时那种令人牙酸骨痛的嗤嗤声响。

“法师!”

嚎叫声令所有人心中颤抖,但也唤醒了他们沉浸在惊惧中的意识,于是三个人立刻扔掉弩弓,从左右冲上,甚至乱掉了原本包围的阵势——虽然这会造成一些被动,但是一个法师是可怕的,哪怕只是个法师学徒,他的法术也同样致命。

幸好,他已经发出了法术——施法者准备第二个法术的间隙,足够让战士们找到轻而易举就可以扭转局势的机会,所以必须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这是菜鸟也知道的常识……

只不过常识与真理的区别,就是前者只是大概率,而非绝对。在战斗中,哪怕只有百千万分之一可能的错误,就足够造成致命的问题。

是的,绝对的致命。

三个佣兵的配合相当不错,他们并非同时出手,然而长剑,战斧和钉锤的缓急却构成了一个巧妙地时间差,无论敌人攻击谁,向哪个方向闪避,都至少会被一件武器伤到,而一个人的速度和力量,绝对不可能快到招架三者。

但他们的对手,并不打算招架。他只是看似随意的点了点手指。

可怕的光泽再次随着细微的噪音闪现出来,而这一次,是耀眼的蓝紫色。击打在人脸上的闪电蔓延在大脑,不仅让面孔瞬间焦黑,而且可怕的刺激足以让一个人麻木成为一根最好的障碍。而另一边,长剑的剑锋只是一划,就割断了他的喉管。

收势不及的钉锤砸上了同伴的肩头,势大力沉的一击打断了骨头,让血肉迸溅,可也让使用者的力量完全用在了其上。于是长剑只是随手一送,就刺穿了皮甲,贯穿了他的心脏,让在倒地之前就死了。

而最后一个前冲的家伙,看见的是眼前扭曲震颤的空气。

一束凝聚起来的声音打中了他,可怕的震鸣让他几乎没法考虑什么。就已经眩晕过去。

小小的战场,在一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一个不需要手势,言语,可以随意施法的法师?

佣兵们终于反应过来,他们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哦,不,此刻似乎已经没有办法用佣兵们来称呼他们了——原本生龙活虎的六个人,现在已经有四个在地上,死亡或者等待着死亡,只剩下了一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女人而已。还有一个犹豫了一下,便大吼着扑上前的家伙。

“蕾雅,快跑!”他吼叫着,手里挥舞着的却并不是刀剑,而是几个圆球——被一道电光击中的刹那,这些东西已经爆开了一大片滚滚的烟雾,将他和敌人完全笼罩起来。,

……

“很强的能力。”

轻轻地甩动剑尖,看着血液一串串地落在地上,爱德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低声自语。

连续发动的灵能让他的脑中开始产生一阵阵的抽痛,疲惫如潮水一般的向脑中然而刚刚焕发出的战力,却又让精神兴奋莫名。

就在刚刚的片刻,在他的眼中,无论是弩矢,还是刀剑他的眼中似乎变得缓慢了,不,似乎是连自己的呼吸,动作,整个世界都变得缓慢,唯有思绪,依旧如常,即使淬毒的箭矢向着胸口飞来,他的心境都没有一丝波动,冷静得像一块冰一样。

“好好记住,这是心灵术士能力的基础,通过对于大脑的极为精准的控制,来获得自己力量最为强大的发挥,这种方式称之为自我催眠……见鬼,你真的需要好好改变一下你的思维方式,无论什么能力,都往那粗劣的刀剑方面去联系,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这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能力是手段,不管如何使用,能够达成了目的就行了。”猎人皱了皱眉头:“灵能,我不如你,但杀人,你不如我……”

“见鬼,你杀人时调用的可是我储存的灵能点!”沉寂在一瞬间已经消失了,灵晶仆的声音重新尖锐起来:“还有,你明明有机会把那个雌性也干掉的,为什么没有下手?那样只会让她逃回去,让你的敌人产生警惕!”

“他们只有五十几个人,哦,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个不到了,你以为就算警惕,在还有别的目标的前提下,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再分出人手来追捕我?有人向他们描述我的力量,才能严重的打击他们的士气,恐惧中的人,必然会犯下错误。你这个晶石脑袋懂什么?”

“哦,是吗?那样的话,放走那个震晕的家伙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吧?智能低下的两性动物,你的体温升高了哦?比刚刚度起码要了三十六分之一,或许是二十四分之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毛细血管也张开了,还在出汗……说实话吧,你其实还是想要跟那雌性……来一发,是不是?”

“来你大爷的一发!我这是累的!”

第十一章 道路

灰白的烟雾袅袅散去,西斜的阳光映照出地面上的狼藉。光辉在所有的一切上洒出红黄的颜色,但弥散的烟雾,却让它们看上去带着一种死灰的苍凉。

城卫军的喧嚣哨子声已经在远处响起,驱散了高声或者低沉的喧嚣,然而当这帮奉行‘两个沙漏刻度到达现场’的家伙们赶到时,除了眼前的几具互相纠缠的尸体,大概不会找到任何的人类。或者,只有几个喜欢发死人财的家伙才会在搜检尸体的时候发现一点异样——但也不过是低声咒骂几声穷鬼的程度,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倒霉的例行公事罢了……

除了那些酒馆之中的闲汉,又有几个人会对一群冒险者之间的小规模冲突感兴趣呢?毕竟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太过习以为常了——平民的斗殴,黑帮分子之间的暗杀,类似这样的事情,天天都会发生,人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时代之中就是如此的轻贱。

一层文明的丝衣,还远远地不能束缚住那名为弱肉强食的,狰狞的怪物。

“在这个世界,唯有力量,才是一切。强者生存,弱者……最终只会死亡。”

“强力的拳脚,灵活的手腕……不得不说,你的力量确实不错,在你这个年龄段的人类之中,这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东西了……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面前,都不过是拙劣的舞蹈,一念之间就会黯然失色……心灵能力,会在长期严格的自我审查和心志锻炼对自身精神能力的培养之中成长。只要你能够克服了心魔和摒除心中的杂念,你就能唤起你脑灰质之中潜藏的力量——伟大的力量。而不是这些简单野蛮的,不可靠的肉体的能力。”

灵晶仆声音之中似乎永远都带着某种讽刺与轻蔑的意味——虽然按理来说他不过是爱德华的魔宠一般的存在,但如果听他的言辞,恐怕两者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反过来的……另外还要加上一层师长与学徒的关系。

然而爱德华并没有去反驳它的说辞——尽管有着很多的理由可以反驳,但此刻他并不想要注意那些无聊的细枝末节。夕阳的光辉钻进他兜帽的阴影,映亮那从嘴角上翘起的一丝笑容。那种暖暖的感受,让年轻人的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心灵异能的力量,确实很强大。

以一敌六,猎人不是没有做到过,毕竟成为白杨镇的私兵统领,需要的可不只是一些小小的诡计——但那时的对手,不过是些乡下的农兵,武技粗糙,能力低微……如果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冒险者,能够以一敌三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绝少的机会,也只能是由游斗带来,而不是这样的正面对抗。更别说还是这样被弓弩瞄准,一触即发的状态。

以及如此轻松写意,干净利落的胜利。

如果得到了更多的心灵异能,并融合,创造出适合于自己的战斗方式时,自己能够拥有的力量会有多么强大?能否比得上那些史诗之中描绘的幸运儿?思绪不由自主的这样漂移的时候,原本疲劳的精神也因此而兴奋,灵晶仆的打断便显得格外刺耳——尤其是这家伙接下来的话语之中,一针见血的现实提问:

“有两个秘密可以使生命变得伟大,其中一个就是在未知的知识和技能面前表现出强烈的饥渴。在这一点上,你至少还没有走上弯路。不过……你准备如何走这条路?”

“什么意思?”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幻之中的爱德华怔了怔。于是心中顿时响起了刺耳的咆哮:“我是说,你准备如何得到你想象的力量!你这个白痴天然呆!”

“你……不知道?”

虽然从美好的幻想之中脱离出来,但爱德华还是不由得又怔了怔。

随即,刚刚获得力量半天的心灵术士皱紧了眉头。

心灵术士的力量该如何增长?

或者是因为这块该死的自大的饶舌的石头一直表现出的强势,让他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但如果他想要得到力量,这又是绝对无法忽视的最为直接的现实。,

即使增加了魔幻的成分,但这里仍旧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任何力量的增长,都没有一步通天的捷径——即使传说中神祇的子女,也要逐渐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对于凡人来说,强大的依靠,便是逐步的锻炼,一点点的学习,迤逦而行,攀援高峰,最终方能碰触到那遥不可及的云端。

但如果灵晶仆并不清楚对于心灵术士的力量获取方式,他又要如何在这条道路上继续前行?

“准确的说,本晶体是不知道人类的心灵术士的训练方式,毕竟这个种族能够觉醒为心灵术士的存在,实在是少得可怜。”灵晶仆哼了一声:“对于灵吸怪来说,心灵力量的强弱都和灵吸怪主脑息息相关,它们的精神和主脑彼此链接,每个灵吸怪大脑都是主脑延伸的一部分,为主脑研究和收集各种各样的知识。每次当他们获得新的知识,就会自动通过心灵传输给主脑进行备份。等到他们的精神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主脑也会自动心灵传输给他们更多的知识和新的心灵力量,使他们更为强大。”

“可惜作为人类,你就没有这种特殊的优待了。因此,你不会得到灵能知识,也没有现成的心灵异能可以学习。”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打击的力度有些太大,灵晶仆的声音缓和下来:“你的精神力量会逐渐增长,可能可以达到拥有三五十个灵能点数的程度,这样持续下去,倒也未必就不能自发的领悟一些心灵异能,不过这种方式的随意性实在太大,时间也太长了……即使没有无用的心灵异能,只有没用的心灵术士,但毕竟不是每一道异能,都能够适应所有的环境,如果能够选择,毕竟还是选择一下的好。”

“慢慢地发展……是需要多少时间?”

“自己摸索的话,或者,差不多,四十年吧,以你现在的进境,加上我所知道的一些,大概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一半,也就是说,你二十年左右差不多就能觉醒一两个四五级的心灵异能了。但我不能保证,你能摸索出什么实用的技能,虽然不是完全无解,你可能会在以后找到一个心灵术士,或者得到些许知识的残片。但你要知道那就跟……唔,黑暗精灵里面出现一个善良之辈的几率相差不多。”

疲劳似乎在一瞬间逆流回了身体,精神的疲惫让爱德华不由得扶了扶额头。

五级的心灵异能,大约相当于五环的法术,或许更加强大一些——然而即使强大的更多,距离爱德华的理想,还是相差的太过遥远。更何况是二十到四十年?这个代价,爱德华并非付不起,但实在是太不值得。

难道和自己要回到地下,去跟这能力的源头,那些章鱼脑袋的怪物们商量……或者,抓住他们之中的一个,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现在发现,我开始对于你这个脑袋的结构感兴趣了,真神在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构,能让你想到这些完全做梦一样的荒谬思路?你以为灵吸怪跟地精或者狗头人一样,随便找个山洞就能看见一群?”

灵晶仆再一次打断主人的臆想,他从斗篷的兜帽之中探出一条油滑的长腿,重重的点了点爱德华的额头:

“灵吸怪的城市通常都在地底几十甚至上百里之下的深处,根本不是你那点拙劣的蛮力能够触及的。而且就算你能够找到他们又如何?你认为他们会对于食物的烦恼有什么兴趣吗?我看一坨能够使用心灵异能的脑灰质恐怕更加能够引发他们的兴致吧?抓住其中的一个?你有那本事倒是用不着去抓,因为他们的城市里,只要打败一个灵吸怪,就有自由进出的权力,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可怜的小蠢蛋。有资格站在决斗台上的,至少也是个能显现五级异能的成年怪。”

“还是说,你想要回去跟卡特泽耶克交涉看看?我倒是很期待能够物归原主,哦,或者,它也有可能大发慈悲地把我留下——送给一个以人类,爱德华·文森特为基础而诞生出来的灵吸怪?”

“闭嘴!”

可怕的描述让爱德华心中一颤,不由得咆哮——几天之前,地下那一场恐怖的冒险,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记号,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会令他感到恐惧,那么那些人类花盆……以及差一点被变成了试验品的经历无疑就是唯一的答案。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说了,难得我好像想到了一些办法……”

“你知道吗?钻石这东西,看着似乎坚不可摧,但实际上用聚集起来的太阳光就能轻易烧毁,而细碎一点的钻石打磨连缀成首饰之后,其实比大块的看起来更美观……”

“可以啊,那么你就别想要再在灵能的道路上前进下去了……可怜的小鬼,你以为就凭你现有的资质,能得到什么像样的力量?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介武夫,最终在一个贵族手下屈辱而潦倒的过完简短的一生,哀叹年轻时做出了比地精还要愚蠢的选择。”

“至不济我还可以学魔法……等等,你所谓的办法,不会是跟我想的一样吧?”

“切……”

心灵上的对话至此便告了一个段落,爱德华抬起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交流或者也是增长智慧最好的方式之一,不经意的提点就像是一点火星,但点燃之后,思路就会因此而逐渐盛燃起来。

第十二章 栽赃

知识就是力量。

或者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一个伟人曾经说出这经典的断言,然而它的正确性,早就已经被无数事实证明,而且远比爱德华记忆之中更加明确,更加直接。那么,在这个文明不过刚刚从蒙昧之中挣脱,开始跌撞着前进的时代,最大的知识资源,被掌握在什么人的手中?

法师,当然是法师。

即使名义上,贵族们或者是大部分资源的拥有者,多数的国家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可以压榨他们的领民,用别人的汗水眼泪甚至血液满足自己所有的欲望——但在高居云端的存在面前,贵族们也不过是一群穿着植物残骸,用石头和金属装饰自己的低劣存在。

顶多是比他们在压榨的同类更精致一点儿罢了。

他们的所有物?那些仅限于人类种族之中的小小权力和与沙砾无异的所谓财产又算得上什么?真正称得上是资源的东西——那些亘古以来便存在的规则,能够令神祇也惊惧的力量,综合了两者而制造的秘器……全都只会被凡俗冠以神名,顶礼膜拜,而没有触碰的余地。

只有法师,这些追逐着规则的痕迹,前行在探索的漫漫长路上的生物,才真正算是人类中,或者所有类人生物之中,掌控了名为知识的那部分资源的存在。而这资源会带来的力量,也就是爱德华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希望能够成为法师的原因。

“那些愚蠢的法师们,膜拜在他们所谓的知识脚下,认为那样就可以得到一切,却不知道那愚行,最终只会让他们成为知识的奴隶……唯一值得夸耀的,或者就是他们对于世界本质的探求。所以除开最熟悉这种力量的灵吸怪之外,他们手中最有可能拥有那些相关于心灵异能的资料。”灵晶仆得意洋洋的炫耀这自己的思路:“对你来说,不需要全部,哪怕只是基础,便足够产生相当的助益。能够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或者交换,或者寻觅,后续的问题都容易迎刃而解。”

现有的条件之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可行性最大的方案。只是不管他说的多么笃定,爱德华都只是不置可否——

一切不会如它想象的那么顺利。

想要向法师们索取资料,正是最为困难的一件事情。

毕竟所有的理由都源于猜测,并不确实,而按照灵晶仆的说法,灵能这种力量并不常见于人类之中,有关的记载自然也绝不可能轻易得到,甚至很有可能,是被当做禁脔而被封存——毕竟那是一门在怪物之间流传的,不能为大部分人所用,也不同于大部分施法方式的能力。

就算不是禁脔又如何?

法师们对于知识的运用是众所皆知,但同样知名的,还有他们对于知识的悭吝——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源轻易坦露在大众面前,哪怕是一个乞丐,也总会把自己得意的乞讨方式敝帚自珍。更何况是因此而强大的法师?掌握了更多知识的家伙们,往往只愿意用它来维系属于自己的帝国,这也让知识的外流更加困难——所以法师们都是孤独的生物,越是强大,便越执着于自己的理念,很少有人喜欢与他人联系,交流只在极少的一群之中。

更何况,谁也没法保证,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就真的拥有灵能有关知识。

“……所以要保证可能性变得更大,只要寻找更多的资源。一发中的的可能不大,那么就来个十发,一百发……乱枪打鸟,命中总能堆上去!”

“还是把你切碎了换钱的好……正好接下来的步骤,很需要钱呢。”

爱德华恨恨地诅咒道。这石头无良的罗嗦简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好吧,要到哪里找一个法师聚集足够多,又容易交流的地方?

图米尼斯魔法学院。

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摆在了爱德华的面前……然而同时摆在一起的,还有最后的一个难题——这个世界或者与爱德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却又有着许多的相同之处,比方说,学费的额度,总是高等学府最为坑爹的决策之一。,

图米尼斯魔法学院的报名费用,是三千金币。而学院今年的报名时间限制,只剩下了不到一个月。准确的讲,是二十九天。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三千金币很多,多到可以让他们轻松地安身立命一辈子。可大部分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积攒下到这笔钱。

爱德华也没有。

哦,应该说,爱德华原本已经有了这笔钱了,他花了四年,甚至是更多的时间准备,所有的积蓄加上之前一次的收获,勉勉强强也已经超过了条件——可现在,由于那个该死的失败的传送法术,一切又都重新变得艰难起来。

现在他已经到了图米尼斯的附近。这里距离西封邑地至少有一千哩以上的距离,如果想要去取放在白杨镇之中的积蓄,没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是根本不可能来回的。除非有传送法术的帮助——可按照某份魔法师公布的法术施展的代价费用,让他们施展一个五阶的魔法至少需要付给一千金币的酬劳,别说一来一回,就算是只用一次,也足够让爱德华口袋干瘪一半!而且就算是他可以付出这笔费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懂得传送术的高等法师来帮助他这个连个法术学徒都不是的佣兵?

当然,如果他需要,无论是手中的剑,还是腰间的空间袋,都可以轻易地在某些魔法市场上换来三千金币……不,区区的三千金币算得了什么,手中这把锋锐的魔法剑只要摆上台面,便至少有无数家底殷实的富商或者附庸风雅的贵族,愿意用以万计的那些堆在仓库里发烂的金币来换取,更别说空间口袋这样的极品的魔法造物。

然而爱德华却又有些犹豫。

不管是长剑,次元袋又或者是灵能启动的靴子,都是实在难得一见,用来换些金币,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而这个世界可又没有典当行这种方便的买卖……即使是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爱德华也很难找到一家他可以相信的店面。所以现在只能期望手头那几块宝石可以弄出些预想以上的价值,再不然,就得再想点什么办法弄些钱来……

但无论怎么计算,还是有一千多金币的口子——这几乎足够供给一个中队士兵的武装与粮饷的钱财,可不是几个简单的任务能够换取的。

“真是麻烦的低智商生物。区区的一点金属,何须如此踌躇?”灵晶仆不耐地嗡鸣,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索:“想要什么,自己去找就是了,就凭你现在的力量,在这个城市之中,应该没有多少可以威胁到你的存在吧?就算是有,你难道不会寻找一些比较弱的家伙作为目标?”

“哪儿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爱德华摇了摇头,但却不由自主的被牵扯了思路。

抢劫的话,在力量上确实应该是不成问题,可是大部分商铺是不会拥有那么多现金的,若是增加目标,必然引起关注……大商人存钱的金库也同样被严密把守,不可能得手。在野外找些势单力薄的商队混进去倒也容易,可后续的麻烦反而更多——即使自己拥有空间口袋,和足够的战力,但这时代可没有运钞车,抢来的东西没有销赃渠道,要如何换成金币?

何况现在还有大事没有解决。

经历了刚刚的失败,那个佣兵团应该在短期内不敢再找他的麻烦,然而爱德华依旧是要和他们对上的——被监视的感觉如鲠在喉,除非想办法避开侦测,否则那个法师是绝对不能留下的祸害。然而一个正式法师可不是个容易应付的对手。就算现在敌明我暗,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干掉的。

“一个施法者而已,有那么难以应付嘛?而且,施法者应该有些钱财吧?何况还有那个佣兵团呢……他们应该有些财产吧?”

可惜,这些佣兵看来都不怎么富裕——就拿刚才的几个来说;几把长剑一把钉锤都不过是普通的货色,虽然说那些弓弩倒勉强算得上是好货,不过也并不正规,用在城市中,三五十尺之内的攻杀还有些威慑力,但一旦距离变大,或者碰上了覆甲的对手……即使是半身胸甲也足够让那种软绵绵的弩矢毫无作用——这也是他们选择了淬毒箭矢的原因。就算有渠道卖出,也卖不到.500金币,甚至可能更少,毕竟普通的店面,是不接受这种管制武器的买卖的。剩余的几件破皮甲,爱德华甚至连捡拾的兴趣也没有。,

钱袋嘛,倒是人手一个,看来还不小,不过打开来看,便只有一色的银光——毕竟低语之森那样富庶的狩猎场地,整个大陆上也没有几个,更何况也不是每个佣兵都愿意冒上生命的风险去赚取钱财。因此绝大部分的佣兵,平日的生活其实也和阔绰没有什么关联——思虑着这些猎人随手掏了掏钱袋中最大的一个,也只在袋子底下才看到一两点金色的光泽。

不过下一刻,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钱袋的最下面,一丝黑幽幽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的徽章,上面简单的刻着徽号,下面用金色的通用语的字符,铸出了一个名字。

灰伯劳佣兵团。

“满奢侈的嘛……”

爱德华忽然心中一动,来了一点兴致——他点数了一下,发现几乎每个钱袋里都有这么一个徽章。

用现代一点的审美眼光看来,这玩意的设计粗劣的要死,只能勉强看出那被单线花纹装饰的线条是一只鸟儿而已。文字的金色也不过是灌了些黄铜……不过在这个大陆上来说,这已经算是个很不错的思路了;通常的佣兵团不大会给自己制作这一类彰显自己的小玩意儿,顶多是在注册的时候弄上一面旗帜。简单的画一个代表着团队称呼的图案。

“哦哦,有趣的想法,看来得稍微改变一下对你的看法了……你这家伙倒是也有点脑沟的嘛。让敌人恐惧,让敌人悲伤,让敌人痛苦……我喜欢这种想法。”心灵之间的直接沟通藏不住任何秘密,爱德华这边念头一动,灵晶仆便立刻响应起来:“对待敌人要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这句话很不错,倒是和某位摄魂怪长老的名言有点相似……这个叫做雷锋的家伙,想必也是个杀伐决断之辈吧?”

“闭嘴!”

“好吧,这是一个叫蛤蟆的家伙的糟改?但不管怎么说……我喜欢追你的计划。”灵晶仆的声音沉郁,冰冷,却压抑不住似乎是兴奋地嗡嗡地鸣响:“制造点小小骚动,打乱原有的秩序,然后一切就变得混乱了,而混乱的好处。就是它能带来公平。”

“那么,就让我们的第一个敌人,那个名叫蕾雅的女人在黑暗之中颤抖吧,让她神智迷乱,脸颊晕红,啜泣不已……嗯,我得说,你记忆中的修辞部分似乎有点混乱,从颤抖之后的词儿好像偏离了我想要说的主题?”

……

名为蕾雅的女佣兵瞪大了眼睛,双颊晕红。身体也不住地颤抖,她感觉自己的神智似乎快要迷失了……迷失在怒火之中。

“你是说,我们不去替卡金他们报仇?”女佣兵竭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声音却无法抑制地越来越高,甚至将桌上的灯火震得摇曳起来:“难道他们就白死了吗?你明知道那个混蛋现在就在里苏里城里,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动过地方!却在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她发出一个骇人的响亮磨牙声,瞪着眼前那个包裹在一件褐色长袍之中的人,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但后者只是微微垂着目光,好整以暇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捧着的一枚硕大的晶球里面,似乎并没听见女佣兵发出的声音。

“蕾雅小姐,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你之前的任务……”直到女佣兵的怒吼结束,他才微微抬起了目光,用冷淡的声音开口道,但其中尖锐的升调,听起来仿佛刮擦铁锈一般令人不适:“你本就只是负责侦查,监视住这两个人,至多只要摸清他们跟目标之间的关系就够了,而现在看起来,他们不过是……很大的可能上不过是些过路客,并没有影响我们计划的意图。”

“但是现在是他们先发动了攻击!难道你要我放任杀死了兄弟的敌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逍遥自在?维吉尔!你到底还是不是灰伯劳佣兵团的一员?你忘记了加入时的誓言吗?”

“如果他不是我们的目标,为何要尽全力来围捕他们?”,

法师的声音仍旧轻轻松松,毫不在意,好像讨论的不过是些猫狗打架之类的小事:“可现在,你却很不小心地,在没有弄清楚目标的实力之前就招惹了他们,结果几乎全军覆没,带累死了六七个兄弟,连尸体都没法收回来不说,还让城卫军抓了个把柄。现在却又要我们冒着主要任务失败的风险去给你擦屁股?这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

“你根本就没看见,那家伙究竟有多强!我们五个人……”

“好的好的,他很强,那么他干嘛留下……好吧,我是说,你不是就这样跑回来了?看来他还是没有那么强吧,或者,这其中还另有原因?”法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女佣兵的话。而这也让后者猛地咆哮起来!

“混蛋!你是什么意思?”

蕾雅重重的在桌子上砸出一个轰响。

法师话语之中隐含的意思,像是一根针一般刺进她的心头——既然那个敌人如此的强大,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轻易逃走?可就算是说,是佣兵团之中的兄弟们拼命地掩护了她,这听起来也相当的不合理……

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蕾雅,维吉尔的意思是,冷静一点。。”

一直坐在一旁的男人这个时候开口道:“你刚才在休息,所以大概还不知道,我们遇上了……一些麻烦。”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镶嵌皮甲,金属只护住重要的部位,以至于手臂上虬结的肌肉都袒露在外。眉眼之间,与名为蕾雅的女佣兵有几分相似的,但额头宽阔,面颊却像是刀削一样深深地陷下去,和紧紧抿起的嘴唇,以及眉头一道常年苦思而形成的细纹组成了一副沉稳睿智的面容。

叹息了一声,他继续道:

“就在刚刚不到半个沙漏的时间里,已经有三批人找上门来了,两批里苏里商会联合的人,还有一批是那个贾霸的手下,他们无一例外的声称自己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证明灰伯劳佣兵团的成员参与了一场谋杀三场抢劫还有两次盗窃。他们分别带走了维洛,卡农,和沙林尔进行问话,并要求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他们……他们有什么证据?”女佣兵愣了愣:“这……这是栽赃!他们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

“是的,是栽赃,可是他们拿着犯人‘不小心’留在现场的我们佣兵团的徽章!实际上还不只是他们,刚才甚至还有一群女支女跑来这里讨要嫖-资!几个老太婆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说我们的人偷了他们晾晒在外面的裘衣!几个小鬼抹着鼻涕要我们把糖果还给他们!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抢了他们糖果的,是团里一个会变戏法的长袍法师!”

法师这个时候发出了一个冷笑,但任谁也能听出其中的怨毒:“我们知道这是栽赃,他们也知道这是栽赃,简单的很,傻子都能看出来!但是在找不到真正的犯人的时候,你认为他们会介意找上一个倒霉的替罪羊?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大的麻烦吗?如果不是拿出了赔偿,被他们随便一搜查,我们最大的任务就得立刻泡汤!三百多个金币就这样打了水漂,而且现在三个主要成员被绊住,整个团人都被围在这里动弹不得,我们还怎么去追那个主要的目标?这都是你的粗暴鲁莽和急功近利造成的!

“当初如果不是你一力主张,我们会接下这个倒霉的任务?”女佣兵怒极反笑:“你不是声称魔法无所不能吗?大法师阁下,用你的法术来解决啊?”

“够了!”终于,佣兵打扮得男子难以按捺,他用一个低吼打断了逐渐升级的争吵。

“老大,不好了!”

不过短暂的寂静很快就被被房门荡开的声音打破,一个佣兵急急忙忙的闯进来,随即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唬得一愣。

顿了顿之后,他才小声的开口:“里苏里城戍卫骑士团的一个小队正在门外,要我们……所有人出去列队,接受检查……”

喵的,以后不写三千字章节了……

第十三章 陷害

灰伯劳佣兵团的驻扎地,是里苏里城外,一座小小的农庄。

这里原本应该是属于一位商人的农园,不过因为轮种的关系,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员常驻,因此那位小商人倒也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赚上几十个金币作为收成——不过他显然很介意有人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在这个接近半夜,本应享受夫人侍女们温柔的时刻里,却只能跟随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治安骑兵,骑着马颠簸了几里地之后。

更何况此刻几个骑马的士兵还在不住地询问他,当初进入到这座农庄之中的佣兵的数量——可怜的商人当然并不敢得罪那些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他带来无数烦恼,横刀立剑的骑士,只能陪着笑脸应答,当然,他也并不介意把恼恨的目光投向那一群给他带来的麻烦的佣兵们。

不过现在能够让他表现出不满情绪地也只有目光了……毕竟佣兵们的刀剑也是一样很锋利的——甚至更加锋利。

虽然数量上来看,两边人手相差不多,都是三五十人,而骑兵除了那匹高头大马,和身上那镶嵌了铁皮,光洁如新的皮甲看上去远比风尘仆仆的佣兵们华丽整洁之外,气势上就要弱得多了——目光对视时必然退缩,也不敢太过接近佣兵们的身侧,即使坐下的马匹带来的高度优势,也不能弥补这种差距,

他们不过是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好吃好喝,习惯于欺行霸市和游手好闲的家伙。这样的人,就算是经过再多正规的模拟训练,也不过就是身体比一般人健壮些,又怎么可能跟真正刀头舔血的人比拼战斗力?

只是他们背后代表着的毕竟是里苏里城,是贵族,是整个国家的秩序,即使再怎么弱小,同样也不是佣兵们可以对抗的——除非佣兵铁了心的想要变成匪帮,最后直面大队人马的剿灭,否则的话,他们就得乖乖的的服从安排,尤其是这一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光是马步的对比就足够占据优势。更何况他们还组成了一个稀落的半圆,隐隐将所有佣兵们都包围其中。

当然,这并不表示佣兵们就会心甘情愿地配合。

当佣兵团的几个负责人从房间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佣兵们已经在门前的空场上集合起来,虽然大多数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甲胄和兵器都没有配好,但人数一多,他们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势,开始和那些士兵们的命令呼喝对峙——虽然双方都还算克制的没有动用武器,但呼喝和咒骂混成的,嘈杂喧嚣的声浪却有越来越高昂之势。

不过一身镶嵌甲的健壮男子与法师一起出现时,声浪骤然消散了,佣兵们自主地停下咒骂,分开一条通路,让两人走上前。

“原来是哈德森士爵,不知道您在这休息的时间光临我们这群苦力人的驻地,有什么指教?”佣兵团长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这群骑士,然后微微弯身向领头的家伙行了个礼。

“尤来特团长,我倒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别人休息,可没有办法,谁让咱们是听命令混饭吃的呢?”他对面那个高头大马的骑士队长冷冷地打了个哈哈,眼神居高临下地却在所有人身上游移不定:“里苏里城里出了些大事情,两名治安骑兵队的兄弟被杀了,装备也被偷窃,结果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个东西,我说团长阁下,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顿了顿,骑士队长伸出手,亮出手里面一枚黑幽幽的东西。

于是所有的佣兵脸色几乎齐齐一变,原本的安静又一次被嗡嗡的低语打破。

袭击治安骑兵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佣兵们跟这些正经骑士们向来不对付,酒后闹事动了拳头之类的事情其实常常发生,结果常常就是拘捕,顶多多加一两个月的劳役——但是导致了治安骑兵的伤亡……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在那些吃人的黑矿井之中劳役到死或者直接绞刑,也都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而佣兵团长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骑士手里的东西不大,又黑幽幽的并不起眼,但上面那一点反射着火把光辉的金光还是足以让他明了那是什么——即使已经缺少了大半,变成了一小块黑铁,但是那东西实在是太过眼熟了,黑黝黝的金属上刻画的线条和用铜料打磨出来的文字,正是灰伯劳佣兵团的团徽。

“这个……哈德森士爵,最近我们团里也出了一些问题,今天早些时候,有几个兄弟在城里……购物的时候,被人袭击身死,团徽也被盗了,所以这些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们……”法师显然是所有人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微微一顿之后他便朗声开口:“实际上,除了在城里被袭击的人之外,我们整个佣兵团的人都没有再离开过这里半步,今天还有一些因为这种卑鄙的栽赃而来到我们这里的人,他们大概可以给我们作证。”

“被盗啊……这话是这么说,不过,上面恐怕不大会相信,你总得有点什么证据。”

骑兵队长显然并不想听这个解释,只是他翻了翻眼睛瞥了一下那个法师时,对方亚麻色的长袍上,细微银线编织而成的条纹让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要不然,我就得遵照命令,把贵团的所有人带回去问问了,毕竟根据我们收到风声,说是有帝国的间谍最近在附近活动,蔻茛男爵大人说这里面很有可能会有些什么关联……”

这一下,佣兵团长可不只是脸色变了,心中也随之凉了半截——死了个把治安骑兵还不算是最坏的事情,毕竟灰伯劳在里苏里这一线也算是老资格的佣兵团了,在那些治安骑兵的内部也算是有点人脉,个把人的事情,想点办法塞上一笔金币也能勉强摆平,然而如果是间谍……这个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够结束的,通敌的罪名加到身上的话,所有人很可能都脱不开干系。而且也不是几十几百个金币能结束的事情。

“该死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操弄死了人,却把这马桶扣到我们脑袋上?随便弄了半块铁片就说我们杀人啦?”一个声音这个时候在佣兵之中响起来,很低沉,仅仅是比那些低语高了一点,却清楚地传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还带回去问问?谁不知道被你们问询的从来就没有站着回来的?身上不少点什么,钱袋也会少。”

于是佣兵们的低语顿时跟着一起拔高:“没错,他们就是想要勒索而已……”“他们那问询从来都是上刑……”“这要是被他们带走了,可就成了刀板上的肉……”

混乱之中,更是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呛啷一声金属的摩擦音,于是第二声,第三声……兵刃出鞘的声音顿时响成了一片!原本只是围成了一圈的治安骑兵迫于压力,也只能随之亮出长剑,紧张地盯住每一个佣兵……金属的气味和喧嚣让他们座下的马匹也感受到了一些危险,跟着慌乱地打起响鼻,不住地踢踏着地面!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尤来特团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毕竟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对上对下都得有个交代……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想要再袭击几个治安骑士?”

骑士队长的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他其实也没有兴趣真的将这些佣兵们逼迫到一个什么程度,虽然上头的命令本来就是要将这灰伯劳佣兵团全数……至少是主要人物逮捕到案,但他之所以会选择谈话,就是因为这四十多个骑兵想要全数抓住村子里的佣兵们,恐怕是很难做到——如果真的闹得太大,这些家伙不顾一切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一小队人。

就算事后戍卫骑士团派出大军剿灭了这支佣兵团又如何?难道还有人会去恳求各个神殿的神祇显灵,将他们这帮倒霉蛋按个复活过来?别开玩笑了,连王国骑士团的将领都不可能引发那种奇迹,他们这些小小的戍卫骑士,顶多也就能得到十几个银币的抚恤就算不错……,

最多也不过是金币问题,而能够用金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骑兵队长愣了愣,作为一个头儿他远比手下那些骑士流氓们专业得多,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当然,即使是他的手下也多少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只是没几个人见过罢了——那同样是一枚徽章,不过刻蚀极为精美,光滑的表面上,一枚银色的植物叶片散发着微微的光泽,却又栩栩如生,仿佛封在琥珀之中一般。

顿了顿,

骑兵队长跳下马来——那是一枚代表着魔法师身份的信物。

虽然只是银色苜蓿,而且只有一瓣而已,这表示持有者的身份还只是一个正式法师,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大陆的任何地方,拥有正式法师的名头,也就几乎等同于拥有一个贵族的爵位,虽然不会如同那些世袭爵士一样拥有家族势力,然而魔法师的实力本就可以弥补这些不足,没有几个人愿意得罪一个真正的法师,那怕

一个正式法师按理说很少会呆在这样一个佣兵团之中,他们只要随便投靠一个贵族,至少也能弄到一个类似讲师或者是专属之类的头衔,被供奉起来,不仅吃喝不愁,而且还有大笔的研究经费花用,只要偶尔为家族制作一点法术道具,或者是出手震慑场面,教导一下有资质的继承人,远比佣兵这种脑袋别到裤腰上的危险工作轻松百倍。

不过谁知道呢?法师们通常都是一些思维奇怪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有可能,他也没必要去寻摸这种事儿,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爱德华的预料,本以为这帮佣兵在接连受了几次挑拨之后,早就应该怒火攻心,在再跟城卫军摩擦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竟然颇为费事,那个法师竟然还有正式认证,这样一来他想要进一步分化对方的计划可就有点难以实现了,

第十四章 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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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屏住了呼吸,就连动作,也停滞了一瞬。

不过最终他还是跳了下去。

房舍之中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干草,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只有一个简易的炉灶在房间的角落之中静静燃烧着,让空气之中混杂着薪柴燃烧的细微糊味,干燥稻草的腥气,但更多的,还是其中那若有若无,却又似乎充盈了整个鼻腔的馨香……

爱德华深深吸进一口气,感觉这个房间之中的温度格外的高。令人有些……想要喘息的冲动。

是的,气温很高……因此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那一层厚厚的稻草上,就这样躺着几具躯体,爱德华的视线微微转动时,这些干枯的植物就在他的视野中形成了一层绚丽的金色背景,衬托出那些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没有丝毫遮蔽的,光滑的曲线。

没有丝毫遮掩的……直属于女子的……近乎完美的……光滑的曲线。

那些散落开来的金银色发丝掩映中,尖尖,却并不过分纤长的耳朵,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而这些拥有着精灵血脉的生物。无一例外的继承了那种纤细而精致的美感,即使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和枯草,那种软玉一般的皮肤仍然似乎在闪耀着一层微光,带着令人窒息的美感。

不,或者传说之中的精灵也未必能够有这样致命的吸引力吧……毕竟那些自然之子是纤弱的,虽然精致,但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却容易失之丰润——爱德华的脑中闪过一些吟游诗人们私下里流传,关于各种英雄史诗的……里番评价;只有在类人生物的身上才会体现出混血的魅力,甚至是还要超过了任何单一种族能够拥有的吸引力的极限……

那些胸腺与腰身的弧度似乎带着莫名的磁力,极为完美地吸引着不速之客每一分,每一丝的视线,在其上巡弋不休,不忍离去,即使爱德华对于类似的画面也算是观赏过几近无数,但是他现在才明白,那些隔着一层屏幕的东西毕竟只是接近真实,更何况,与这样接近,乃至超过了完美的比例相比,与这些毫无污染的柔嫩细腻相比,什么东热,什么啄木鸟都弱爆了……不,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那简直是侮视辱听……

修长光洁或者就是形容这种情况吧,粉雕玉琢也不过如此吧,而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这里有四倍的修长光洁……四倍的粉雕玉琢。而且也似乎也应该正是最为完美的,适合采摘的年龄……这样的话……

爱德华的眼神在不住地转动,却只是聚集在每一具躯体之上,脑海中几个念头轮转不休,可是却又似乎都大同小异,呼吸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沉重了。

“牛奶啊,不,是萤石,不不,这种东西怎么形容?丝绸?不不不,软玉温香?这个词汇好……加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恩恩,都是很贴切的形容……”

‘低劣的两性生物’也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的形容?

骤然打乱了所有思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让猎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他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才终于将脑海之中那烦乱的绮思丽想统统丢弃到一边!然后在心中嘲讽道,借以掩饰刚刚的尴尬,然后借助思维中不出意外的长篇反击,让自己的神智更加清明了几分。

“你懂什么!?我这是从艺术的角度来分析和赞美,对于自然形成的如此完美的光泽和线条的一种赞叹与欣赏,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我只是一块晶石,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内心,但内心这个词儿,本来不就是用来形容精神之所在的吗?最高级的奴隶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是财产啊,尤其是这几个,那修长灵活的指节,还有那弧线完美的颅腔……我打赌他们一定是优秀的施法者……咦,说起来,现在你不但体温升高,而且全身的血液流向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啊,好像是都往一个地方传过去了?你确定这种程度的肿胀……不需要找个牧师来给你治疗一下?”…,

真是,运气……

更加清晰地思路让猎人忽视掉灵晶仆恼人的唠叨,同时也注意到每一个人身边的草堆里,那暗红色的细微光泽——恐怕是与空气中那种奇怪的气味配合的阴险的魔法陷阱。

幸好,这种陷阱并不复杂,爱德华只是在稻草中稍微饶了一个弯子,便将之完美的避开。

而这个几乎让人一瞬间就万劫不复的陷阱,也让爱德华的动作更加的谨慎起来——他小心的伸出手,在一个半精灵的身体上拂过,指尖传来的奇异感觉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个半精灵此刻正看着他。碧色的双瞳一眨不眨。

猎人的双手触碰上那光滑赤-裸皮肤时,那弹性十足地腰身产生出一阵细微的颤抖,只是她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精致的面孔微微扭曲出一个了痛苦的神色——并非因为爱德华的触碰,而是那束缚在她手腕上,足有一寸厚,尺半见方的金属块正在震颤不休,其上刻蚀着极其细密的花纹里,一道道的细微的蓝光就在那花纹之中微微流转,

只要唯一凝神,爱德华就能注意到那金属板上,浓烈的红光,

“不要说话,用眨眼回答我,肯定眨眼一次,否定眨眼两次。”爱德华低声说道:“这东西上面的魔法,能够随着破坏消失吗?”半精灵眨了眨眼睛——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迷惑,但似乎已经判断出了某些情况。

“那么,会触发某些警讯吗?”“如果破坏它你会不会受到伤害?”

挑了挑眉头,爱德华继续问道。当对方给出了两个否定之后,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咔咔的两声轻响,顺着那光芒的流向截断的魔力纹路上顿时爆开了一串火花,继而整个铁块上的魔法光泽便黯淡了下去……猎人的手腕再轻轻一挑,便将原本扣在一起的锁闩切断了,随手便将那东西拆解下来。

“你是谁?”半精灵开口道,嗓音不出意外的圆润动听。却带着相当的惊讶——那金属并不只是简单的枷锁,而是制造复杂的魔法器具,不但能够完美的限制住被锁住的生物的自由,甚至还可以压制住他们的施法能力,拆解极为困难。

然而在这个年轻的男子手中,那东西却似乎就像是木雕泥塑的玩具一样脆弱不看。

“你能走路吗?能使用武器吗?”爱德华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抢先又提出了两个询问,同时手中的长剑连挥,细微的咔咔声中,剩余三个半精灵手上的镣铐均已被斩断,被他顺手塞进了怀中的空间袋里。又随手从那里拉出了原本作为备用的两件斗篷。

这本来只是备用的穿着,不过幸好是男人使用的,面积还算大些,用长剑切割了一下,便足以遮住四个人的躯体。只不过或者是被闭锁的太久,或者是因为那些奇怪的香气,她们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有些迟钝,举手投足之间,那种旖旎的景色,让爱德华的呼吸又更加急促了几分。

可惜,这旖旎的景色却只能留在了脑海之中,别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摄像器材,就算是能够留下影像的水晶之类,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一颗……

相对于猎人视线乱飞的局促,半精灵们的表现似乎还算是落落大方……或许是因为秉承自然地概念,并没有受到人类那种虚伪道德的束缚,又或者,因为房间之中那种幽暗的光线,她们并没有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几乎可以不受影响地,细致入微的观察到她们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

即使是那些嫣然挺翘的,尖端的的粉红,以及掩映在稀疏金银色发丝下的隐秘。

……幸好接下来的部分倒是简单的多了——那个法师显然并没有想到整个营地会陷入到被动之中,因此房门上虽然布置了陷阱,墙壁可就什么防范也没做——当然,这些硕大的石块和泥灰堆砌的墙壁本来也不需要做出什么防护,可是当它们面对着的是一个可以使用酸液,又拥有着一柄削铁如泥的锋利长剑的对手时,原本的坚固也就变成与烂泥一般了。

“这个方向上就有一小片树林,进到那里,你们应该就安全了……”

叮嘱了一句,爱德华便留在原地,精灵们的目光之中

本就没有丝毫充当英雄的想法,只是借助他们的逃走制造混乱,至于说这些半精灵们的命运,基本上认同丛林法则的猎人是漠不关心的……能够跑得了,算是他们的运气,如果跑不掉,那也只能算是倒霉——爱德华已经给了他们机会。

至于说怜惜……怜惜这个词儿从来就是需要时间和资源的,高帅富把美女带出奴隶市场,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才叫怜惜,**丝带出来让她陪着要饭甚至是一起饿死,那就是脑残了,至于说那些什么同甘共苦之类的,不是没有,只是也总得从绝望到希望才行。

第十五章 狙杀(一)

晚上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夜……

唔,收藏真心长的慢啊,希望大家转告大家,趁着强推,多给老鱼我介绍介绍,否则扑街了,我也就没得写了……

——

爱德华从来就没有丝毫充当英雄,拯救者之类的觉悟。

见到这些半精灵俘虏的第一时间开始,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根本的目标,就是制造混乱,进一步分化对手。

至于说这些半精灵们的命运,基本上认同丛林法则的猎人是漠不关心的——能够跑得了,算是他们的运气,如果跑不掉,那也只能算是倒霉——机会,已经给了她们,是否把握得住,那就是她们自己的命运来决定的了。

至于说怜惜……怜惜这个词儿从来就是需要时间和资源的,高帅富把美女带出奴隶市场,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才叫怜惜,**丝带出来让她陪着要饭甚至是一起饿死,那就是脑残了,至于说那些什么同甘共苦之类的,不是没有,只是也总得从绝望到希望才行。

而且,爱德华的计划如果顺利实施,她们逃走的机会也同样会大增,否则,从她们的情况来看,想必是极为宝贵的人质,即使被抓住了,也未必有什么生命危险。

魔法警报的效果很快……远处佣兵们聚集的广场上立刻便绽开了一片嘈杂——气急败坏的嘶吼命令与脚步声几乎随即便向着现场蔓延过来!

运气不错。

肃立的身影贴着墙壁,灰褐色的罩袍在无月的夜色之中与一片建筑的暗影融为一体……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掠过每一个冲向那间仓房的身影——十三,不,十四个,几乎是整个佣兵团剩余的一半人马,凌乱的扑向了出事地点,其中三个脚步最稳,显然也是能力最为出色的,拥簇着那个法师,

但并没有那位佣兵团长的身影,想必是被骑兵绊住了手脚。

这符合爱德华的计划——这个世界上的规则。与记忆中并不完全相同,至少在这种佣兵团之中,个人实力才是话事权的唯一保证,而那个佣兵团长的能力,至少也要超过爱德华一两个级数,或者比上一次那个行动迅捷的突击者强上不少,即使是现在的爱德华已经多出了显能的能力,但在对手数量占优的情况下,这样一个精英就足以造成局势的巨大偏斜。

更何况,爱德华的目标还是一个法师。

“并没有跑远,她们正在向那边的树林逃窜,没有武器!你们几个,先追上去!他们的施法能力要很久才能恢复!”

法师手中捧着一个硕大的晶球,其中蒙蒙的雾气却足以让他看到某些事物,命令之后,他在空气中画出一个法术的符文,于是一层蒙蒙的黄光就在六七个人身上闪耀开来,然后,那些人的动作便骤然加快,身影只是晃了几晃,便已经奔出了三五十尺!

运气真的不错……

离开了墙壁的阴影,悄悄地接近了那些拥簇着法师,向前奔去的第二团队。猎人在心中稍微感叹。

一个法师的力量确实非常强大,即使是个学徒也能轻易调集起足以令人致死的能量,然而这种能力并不可以无限的,没完没了的释放——震动魔网,释放能量的效果,是要以聚集,调节魔网的精神力量作为代价,而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法力药剂;蓝瓶,法术结晶魔晶核或者类似的可以补充的物品,而且即使精神力能够补充,法师们也不可能省略掉构筑法术的前奏。

因此,一个法师每天能够准备的法术数量并不多,普通的正式法师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之数,而且并不会完全都是用以攻击的,有时辅助类的法术反而更加适合于扭转战斗之中的局面——比方说刚才的加速术。

但加速术是个三环法术,与火球术相同……即使是正式法师,一天极其量也只能使用四次的三环法术而已,对方并没有使用卷轴,而是使用了自身记忆的法术位,于无形中等于减少了一次攻击自己的机会。…,

而且还进一步的将人数的优势给缩小了。

……

轮种修养中的农田,虽然并不需要浇灌,但表面依旧松软,冒险者们的长靴并不适合行走其中,被施展了加速术的精英们可以借助更快的动作来克服这一难题,但普通的冒险者们,便只能咒骂着稍微减低速度。

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人类的视力是薄弱的,作为光源的火把随着奔跑摇曳不定,身处其中,几十尺外的景色就已经是模糊一团的阴影……因此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将注意力更多地投注在脚下——反正追踪那些逃跑者的任务,自有法师为他们承担。

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条幽灵一般的黑影,悄悄地缀上了他们的队伍。远处树林的暗影,已经在视野中逐渐扩展,前方队伍里的人影,也已经进入了其中。所有人的神经都在这个时候稍微的放松了一点儿。

而第一个杀戮就在这时,无声无息的到来……

队伍中最后的一名佣兵踉跄了一下,咒骂着跌倒——并没有引起很多的注意。在每个人的心思都在忙乱的向前奔行时,又有几个人能够注意得到,身后正在一同奔行的同伴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问题呢?

况且,他似乎是很快就追了上来。

“停……”行进之中的法师皱了皱眉头,发出了一个命令——凉浸浸的夜风之中,忽然迸起了一种奇异的味道,腥甜得钻进鼻腔,却又令人的喉头厌恶的蠕动,同时催发所有人心中的警觉!

那是血液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就在法师的声音发出的刹那,更加浓重的腥气已经迸开……长剑在黑暗中闪烁出暗淡的光泽,刺向一个佣兵的胸膛!佣兵发出了一个嘶哑的低吼,猛地将手臂上的小盾挡上那凶器的进路,却没有能够阻止住死亡的到来——那个袭击者的长剑,是如此的锋利迅捷,盾牌的蒙皮与木块,在这一剑面前就像是麻布一般的脆弱。

鲜血飞溅……

佣兵们在第一时间刹住自己的脚步,反射性的挥起武器,然而刺杀者已经找上了第三个目标,一个消瘦的佣兵。

他手持着的是一柄窄刃的长剑,身上穿着皮甲,显然是个以敏捷见长的战士……这样的人其实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往往是最为麻烦的存在,他们往往轻易就可以刺伤施法者的手脚,让他难以使用法术,即使是拥有法师护甲之类的防御法术,他们也可以用敏捷的身手直接压制住法师的动作。

面对着冲来的敌人,佣兵躬身,跨步,出剑!这个熟极而流的动作,几乎不用视力……对方即使能够躲开这一刺,但随后自己抽回手的横斩便足以在他肩头胸口上拉出一道口子,不需要太长,剑锋上淬着的毒剂便足够放到他了……

然而下一瞬间,他便发现,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在他的控制之中……刺击一如预料的没有奏效,但还没有等到他收回剑锋,一阵剧痛忽然从脚掌上传来!

踩到了什么?但是这感觉……剑手的心中和口中一起大叫——不仅是因为那些许的疼痛,也是因为他的半个身体都感受到了一种麻木,手中收剑的动作便就此缓了缓——战斗之中,往往一眨眼的停顿便已经足够判定生死……袭击者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踩住对方小脚趾的临泣穴,他已经冲进了对方的怀中,一肘打中他因为抬手出剑而毫无防备的胁下!柔软的皮甲可以防护利器的伤害,可这种钝击却让沉闷的骨裂声立刻便响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剑割喉!

“混蛋!”

刚刚转过头的法师不由发出了一个又惊又怒的咒骂,他实在没想到对手竟然有胆量从他们身后发动袭击——不过现在愤怒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能极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向后退却,同时呢喃出一个咒文。八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他身边,让人无法辨清真伪……

实际上,那个对手这个时候已经身处于三个佣兵的包围之中,这个镜影术实在显得他太过胆怯,然而对方那种神出鬼没,干脆利落的杀戮方式已经让法师心生恐惧——尤其他还是佣兵团中少数几个比较了解这个敌人力量的人。

而事实证明,这个恐惧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个人只是向前迈了一步,一道奇异的光泽扩展,大地就在他脚下猛地抽-动起来,也让他面前两个各自扑前的佣兵一个趔趄,齐齐地滚倒在地!原本举着的火把滚落在地,而第三个佣兵因此而一个疏神的瞬间,一道明亮的电流已经从那个袭击者手中迸发,直接打上了面孔!

法师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声不由自主的变得高昂。

他站立的地方,距离对方尚有三十多尺,法术造成地面抖动,只让他感到了一阵摇晃,然而对手那可怕的一连串动作,却让一股从心中升起的恐惧和压抑感笼罩了他的全身——他几乎是吼叫着扬起手,从空中召唤出一大片粘稠的黄褐色蛛丝,向那个人影笼罩了过去!

第十五章 狙杀(二)

蛛网术。

这个法术也算是法师们相当喜欢的战斗招数之一,那些足有手腕粗细的蛛丝并不具备攻击力,然而魔法构筑的层叠结构,足以让它们暂时缠绕住任何的敌人……不过此刻,法师却瞪大眼睛,看着视野中那个敌人向前跳了一步——这个状似悠闲的动作,却让他正好站在了那从天而降的蛛网降落之前,站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隙之间,纠缠的蛛丝就在他身边落下,却没有沾染丝毫。

不仅如此,蛛网术足有二十多尺的半径如今也被跨越了接近一半!

而倒霉的只有那两个在他面前挣扎未起的佣兵,他们尚未站起身体就劈头盖脸的被蛛丝篼了一个结实,越是挣扎,反而让越多的蛛丝缠绕上来。而他们的对手只是轻轻挥剑,就借助这个力量将他周围的蛛网大部分都切断了开来。

白痴……法师在心中不由得暗恨那两个佣兵的愚蠢,如果不是胡乱挣扎而是向对手扑过去,那么绝对可以将他也带进纠缠之中——不过没关系,即使对手并没有被束缚,蛛网术那种铺满地面的粘稠的液体也足够让对手行动困难,从而给法师留出施展下一个法术的机会。

“火……”法师伸手向前,魔网在他周围卷曲盘桓,随着他念诵出的那个威力强大的咒文而涌动起来——蛛网术的粘液极易燃烧,一个火球术便足以将之化作一片火海,那个敌人虽然动作迅捷,也能够使用法术,但他身上只有一件罩袍,看样子也并非是魔法物品,在这种范围之内迸发的火焰足以干掉他……不,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然而这个符文仅仅只是念出了一半,就骤然化作了一声惨呼。

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白色的眼睛,不,应该说在一瞬间,那眼睛的瞳仁骤然闪耀着一种银色的光……流动着的,瑰丽的光泽。而视线与那光泽接触的一刹那,法师便感觉自己的脑中骤然颤抖了一下,就像是有个拳头直接在脑袋中央捶了一拳!随之而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更别说是那脱口而出,打乱了咒文念诵的惨呼。

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缠绕的魔网放松开来,释放出其中巨大的能量,却因为缺乏了适当的引导而骤然偏离,席卷,朝着最为接近的目标奔涌而去!

法师的身体发出了一个,不,一连串骇人的炒豆般的咔咔声响,就好像是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因为摩擦而折断,他像是一只虾米一样猛地躬身,然后又弹簧一样向外崩开了,一大股鲜血随着这个动作喷泉一样从他的口中,鼻子里,甚至是耳朵里喷了出来!整个情景被七个镜影术忠实的再现出来,场面一时蔚为壮观!

但法师并没有因此而倒下,常年施法会让一个人的精神变得极端的强韧,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的同时,他踉跄着后退,手指上一枚戒指却随之闪烁起来,一道乳白的光泽随即荡漾,让他刹那间苍白如死的面孔,又泛上了一点血色。

不过,战斗却已经到此为止了。

那一片蛛网之中已经只留下两个佣兵悄无声息地倒在那一片粘稠之中,微微抽搐——察觉到这一切的法师身体僵硬,镜影术造成的幻象似乎完全没有对于这个对手造成任何的阻碍,那柄长剑的锋刃一瞬间已经距离他的颈侧只有毫发之差——实际上如果不是法师身上那一层能量构筑的护甲还在起效,这一剑可能已经被划破了他的脖子。

“呕……唔投降!”瞬间与死亡擦肩的感觉几乎摧毁了法师的神经,他也顾不得口中仍旧残留的鲜血,嘶声开口吼叫起来。“我如果死了你也没法跑掉……”

这个威胁只换来了对方一个哂笑:“如果你是说你那些佣兵同伴,那么就不用多说了,等到他们跑到这里,能看见的也就只有你的尸体而已。”袭击者说道。同时一伸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就挑上了法师长袍上的束带。啪的一声挑断,挂在上面的卷轴匣匕首和装着法术材料的腰包就到了他的手中。…,

“另外,睁大了你的眼睛瞧瞧吧,你以为他们还有机会来管你吗?”

就像是要迎合对方的话语一般,法师的瞳仁里映照出了几点火光——远处那农庄的房顶已经蹿起了高高的火苗,虽然还并没有完全延烧开来,不过深幽的夜色之中,那火焰也足够触目惊心,隐隐传来的呼叫声让法师心中一颤,他没想到敌人竟然还使用了兵分两路的招数

不过。法师却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一点成功——那抵在自己喉咙上的长剑阴冷如常,但毕竟没有就此刺下!

“阁下是混血会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一口咽掉嘴里的血水,语声变得又急又快:“不过据我所知你应该不是只是跟他们偶然碰上了并且不得已跟我们打了一场而已所以……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奉命抓捕和杀死混血会成员,既然阁下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又何必要管这些闲事?之前的事情都不过是误会,我们并没有对于阁下做出任何的攻击,却被阁下教训了……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不如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如何?”

“就此结束?”袭击者在灰褐色的兜帽下哼出一个冷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只要愿意,随便就能找到我,然后拍上几个杀手就可以本利归还……”

“怎么可能?我可是从来就没有能够确定你的位置,只是能够找到那个矮人的而已……不,算了,我可以把那颗遥视水晶球给你,作为这一次误会的补偿,而且以法师之神,以阿祖斯的名义,我发誓从此之后,保证不管是我本人还是灰伯劳佣兵团的人,都不会再找你任何的麻烦……不,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法师顿了顿,继续抛出一个诱人的价码——不,不只是一个,他的眼神扫过对方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那嘴角间犹豫的神色,似乎在这瞬间发现了很多事情:“还有,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的,其中的水很深——相信我,你不会愿意搀和进来的!这关系到一个,不是,是一整个贵族家庭里面的问题,他们在整个图米尼斯都拥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干涉了他们的事情,你会碰到很大的麻烦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小心的翻过手掌,将其中一枚硕大的戒指展示给对方。

那个方形的玺戒上有着一个图案,一面小小的家族徽章,三缕藤蔓在一个小小的盾徽周围盘绕出几个花体的字符——不是一个正式的徽标,但即使简约也能够看出很多东西,

按照大陆上的通用规则,纹章上能够拥有盾徽的家族之中必然出现过一位封疆大吏,哪怕是早已淹没在久远的年月之中……图米尼斯的历史并不长,尼古拉皇朝执掌国度的经历尚浅,而作为一个军事上受到偏重的国度,它的贵族制度上无甚突破,所以这也就是说,这枚玺戒确实代表着一个令人称幕的背景,至少是那十几位实权侯爵之中的一员。

当然,这种非正式的家族徽章并不难于仿制,只不过很少有人去触摸这些巨大的盘踞在帝国每一个角落的怪物的须发,,

“你的戒指,项链,还有所有的装备,统统交出来!”连串的条件似乎终于让对手做出了让步,他手中的长剑微微后缩,冷冷地开口道。

“好的……好的。”法师只能唯唯诺诺的照搬,只不过,在将身上的东西一点点递过去的间隙,他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的目光,阴冷地盯着面前的袭击者……身旁不远,那颗兀自在地面上滚动水晶球。

就在他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小把宝石的时候,那晶球开始缓缓地滚动起来,法师心中窃喜着,

那枚晶球缓缓地滚动着,然后下一时间,竟然在一瞬变形,弹跳了起来!于空中扭动着,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原本晶莹剔透的晶球就已经化作了一个矮小的长有青灰皮肤的类人生物,煽动的蝙蝠翅膀下面是一个长着角和鳞皮的硕大的脑袋,两只黄色的眼睛盯住袭击者矮小的身影,瞳孔像猫一样自由地放大缩小。随着它的变化,空气中顿时迸开一阵刺鼻的硫磺恶臭!

这是一只夸塞魔,虽然看上去很小,但却是来自无底深渊,货真价实的恶魔之中的一员——感应着法师无声无息的命令,它蝠翼一振便冲向了那个敌人,再伸出爪子!

作为恶魔。那纤细的指甲里面蕴含着可怕的天生毒性,只要划破了一丝都足以让一个大汉在几十个呼吸之内暴毙!

法师心中的狂喜已经到了嘴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短短的手爪子。不想看漏对方被击中那的一瞬间。

然而,下一瞬间,他还是什么也没能看到……一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了他的咽喉,挑破了他的气管!

法师心中的惊讶委实莫名……

耳朵里就像是忽然塞进了一百只蟋蟀一样嗡嗡作响,但偏偏还有一个声音清晰地钻进耳朵里面:“白痴,如果不是为了法袍,谁会跟你这个傻瓜扯淡……有下一辈子的话,需要记住,扯谎的时候,先把眼神藏好,要么就别让它到处乱窜……”

第十六章 恶魔化

不……不……不!

骤然响起的尖利的嚎叫声,让爱德华后退了一步。

这可怕的声音,是面前那个被割断了喉管的人类发出的?

这个认知让猎人愣了一瞬——实际上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了,倒像是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从他喉咙的破口之中猛地迸发时,挤压出的空气的嘶鸣!而他的一只手这个时候也已经猛地伸了上来,一把抓住颈间的短剑,抓握之间,剑锋已经深深地切进了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吱嘎,但他却恍然无觉,只是随手将那武器拔出身体,而金属在这一把之间,已经扭曲变形!

另外一边,爱德华右手上的长剑也在震颤不休。

猎人割断法师脖子的同时,那只水晶变化而成的小恶魔也被他一剑穿心,然而现在,随着主人的变化,它同样开始了异动,蜷缩在剑锋上的身体骤然变重,又变轻,竟然开始失去原有的形态!不待猎人将他挥离剑身,已经流动着掉落于地!

“恶魔化!快离开他,越远越好!”

灵晶仆在心中响起声音骤然变化为了沉稳与干涩,爱德华清楚,那正是它不再轻松对事的象徵、这个时候的它,或者能够有几分那个巫妖的判断能力——但愿如此,只是究竟能有几分,猎人可同样无法确定。

实际上不用它提醒,猎人也早已开始后退——远离之前,他重重地在地上踏出一脚。滚滚的波浪从地面出现,组成了波涛的是层叠的泥土。

这是重踏术,爱德华脚上的那双灵能造物附带的力量,借助心灵异能的一点展现,它不但可以让范围内的敌人被掀翻,还能够加强这种力量,迫使他们受伤。

然而这足以掀翻六七个人的力量对于那个正在从脖颈上喷出鲜血的人类似乎完全没有作用——翻滚的泥土在接近他身边三尺的地方便无声的消退了,而法师这个时候已经抬起头……

一瞬间,血液向着上方飞扬,雨点般洒下,却并不完全是从勃颈上的伤口处迸发出来的,而仿佛是那个人的全身,所有的部分都化作了飞扬的血液——或者,那黑紫色的液体已经不再是血液了,它们粘稠,沉重,有点相似于小恶魔变化的那种形态。啪嗒啪嗒的从空中散落,却最终都在那个人的身体上凝结起来,没有一分一毫散落于地。只是翻滚着,汩汩地聚拢时,又好像有气体正在从中产生,将那些液体鼓荡成为黑色的泡沫,让那个人身变得分外的巨大。

是的,巨大。

人的身体就在那些泡沫之中膨胀,几乎眨眼之间就已经扩张了一倍,而那些泡沫,却已经不再是气体吹出的,而真正的成为了一种实相——当表面上的那一层黑紫色逐渐暗淡,褪去,便露出其下流畅的,后脑长着弯曲的大角而又獠牙狰狞的头颅。

“该死的,该死的小混蛋……杀死,杀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咆哮声变得清晰起来,已经扩张了两倍的上半身阖张双臂,在那末端长大了足有五倍的手掌成为巨爪,短剑一样的角质在他的指尖延伸出来,而那些包裹在全身的黑色液体,逐渐化作了灰紫色的皮肤,仿佛涂着陈年的血液一样,散发着腐败,又混着硫磺气息的恶臭。

仅仅只是一击,已经在地下犁出深深的沟壑,不过猎人此时已经毫不犹豫的,将两者的距离拉开了三十尺以上。

虽然boss死前变身是常态,但是没有你丫这样随便开挂的吧?

恨恨地呸了一声,爱德华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果然所谓百里半九十,胜利之前才是最容易失败的时候——刚才自己的动作如果再快上那么一点,不去算计对方那件法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他这最后的变*态?

多余的思维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逃走,现阶段能够做到的只有这样。

一只小型的恶魔或者对于爱德华来说与动物无异,但是这样的怪物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它显然还要远比爱德华曾经遇到的最强的敌人——那只白龙更加危险,更何况这个时候可没有一个圣武士来帮助猎人。…,

正面的攻击也绝不会奏效的……按照传说,恶魔这种东西,对于各种元素性的伤害,不管是冰火雷电还是酸液都有着相当的抵抗能力。即使没有,爱德华也不认为他的灵能能够给对手造成巨大的伤害,在没有找到有效地牵制对方的方法之前,随便停下脚步与找死无异。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只有这在黑暗中视物如常的双眼,因此只有在地形复杂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强的效果!猎人心中默念,同时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现阶段,地形最为复杂,也同时有可能够得到援助的地方,只有一个……距离那刚刚离开的农庄主体,有着超过七百,不,至少一千多尺的距离,但只有跑过了这段距离,才有可能得到人类的援助。

那是唯一的机会——即使在不到一个沙漏刻度之前,他们还是被爱德华算计的对手。

当然,计划是计划,变化是变化,而前者,通常绝没有后者的变化快。

两者的距离,在拉开了不到百尺便开始逐渐收缩——魔化的法师完成了变态……虽然仅仅是长出了双腿,但那几乎已经赶上猎人身高的肢体,却无疑为他提供了极为强大的速度支持。

三十息。

以爱德华的速度,一千多尺的距离,全部跑完,只需要要六十息的时间,然而恶魔咆哮着,在短短的三十个呼吸之间,就将两人之间小小的距离优势化为了乌有!

“杀……杀!”

这个由濒死者转化而成的怪物,显然已经失去了原本人类的智力,只会用简单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以杀戮的冲动来驱动自己……可是诡异的能力,强大的力量,却足以补足这种劣势——巨大的手爪撕破空气,带着凶狠无伦的破风声!最为恐怖的是,那手爪在一瞬间便伸长了……完全无视于所谓的生体结构的规则!

带着恐怖的力量,凶猛无俦,难以匹敌!

于是爱德华便被本应该可以躲开的一击将他打得凌空飞起——可怕的闷响听起来像是敲打一只破皮鼓,人类的身体被投石机发射一般地在空中划出一个长长的弧线!

然而得手的恶魔,却在下一刻疯狂地怒吼起来——邪魔敏锐的的感受到手爪上传来的力量感觉是虚的,毫无受力感,仿佛击中了一片树叶。而后者,却成功的借助这个力量向后荡了出去……

既然无可匹敌,那么不如借助其力。

借助灵晶仆的心灵联系,即使在跑动中也时刻警惕着身后,借助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精准的控制着身体的每一个动作——扭身,挥剑,借助魔法武器坚固的材质,架住并且利用那巨大的手爪,也就变成了可能!

成功的将两者的距离再次拉开越过了几十尺,然而猎人同样付出了代价。

即使在着地时翻滚了足足十个筋斗,恐怖的巨大力量让爱德华胸腹发闷,嗓子发甜,他弯着腰吐出一口气,继而呕出一口淤血——感觉脑子之中嗡嗡作响,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

幸好,量很少,表明内脏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创伤。至多是胸肋的骨头多了几处裂痕。对于在森林中混饭吃的里尔呢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势算不得家常便饭,但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但还等不到他暗自庆幸,一个细微的噼啪脆响就混进了恶魔的怒吼!

这一下,猎人可真是大惊失色——作为一个铁匠的儿子,他对于这种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当他垂下目光,便注意到手中的长剑剑脊上果然已经绽开了一道裂纹……而且还没有等到他做出什么动作,那裂纹已经活物一般蔓延开来,金属继而片片散落,碎成了一堆!

爱德华心中暗自叫苦。

灵能很可能收效甚微的现在,这柄长剑可是他唯一的伤害输出,此刻却断裂了,那么想要阻拦这个恶魔便只能是依靠手头上的几个卷轴,不过自己腰包之中的那几个还没有经过正式的鉴定,根本不清楚是否是攻击的法术,况且等级也不甚高,能不能对于恶魔造成伤害还是两可之间。

或者,幸运的地方在于。援军……不,吸引目标注意力的存在,已经来了。

几个佣兵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盯着那个从天而降的人影——人类的视力并不足以看见夜色之中那可怕的存在,而他们,甚至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拦住那个已经几乎灭掉了他们四分之一还多成员的凶手!

更何况,很快他们就无法再去注意什么人类,那从黑暗之中带着隆隆声响,冲出的巨大影子,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第十七章 迸发

“快……快跑,是恶……”

第一个,终于在火把摇曳的光晕之中,勉强看清了情况的佣兵大声吼叫着,然而声音仅仅发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恶魔仅仅是将双眼朝向他,那燃烧着火焰的可怕瞳仁,一瞬间就将的恐惧就凝聚成为了一种实体一般的捆缚,让他的四肢颤抖,连一动也不能!

然后是巨大的手爪迎头而来。

“混蛋!”

距离最近的另一个佣兵咆哮着,举起了手中的大斧,向那手爪全力劈下!他全身肌肉虬结,战斧上竟然隐隐带出闷雷一般的风声!

但这一击,只是给“恶魔难以战胜”这个论据增添了一个清晰明确的佐证。

巨斧的全力一击在那青灰色的皮肤上砸出一个噗地闷响,似乎是砍进去了一些,又好像只是压进皮肤一点点——在所有人弄清楚这一点之前,恶魔已经反手一挥,将那可怜的家伙捞在手爪中,用力握出一个凄厉的惨叫——后者全力挣扎着试图挣开那只巨爪,不过一排在他脑袋上合拢的牙齿立刻就粉碎了他的抵抗。

喷涌而出的血浆和獠牙间咔嚓的脆响立刻就摧毁了还不知所措的几个人的勇气,他们发出一个恐怖的尖叫,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他叉叉了个叉的……”

爱德华咬紧牙关,即使正沉浸于自我催眠的冷静之中,他却仍旧感到身上在一瞬间汗如泉涌!那个佣兵死亡的一刹那,他分明注意到一层模糊的影子,随着恶魔的撕咬而被扯出了人类的身体……那幽幽的白光构造而成的如同人类的形状,与记忆之中曾经见过的幽灵有着几分的相似。

好吧,最重要的问题是,失去头颅的佣兵尸体,在下一刻已经崩毁开来,化作如泉的血浆,覆盖上那恶魔的躯体,将那原本就巨大的外形勾勒的更加完整,沉实,一层肉眼可见的火焰开始从他的眼睛之中蔓延开来,弯曲的长角尖端,以及甩动的黑色长尾上,也隐隐的开始燃烧!

吞噬灵魂,用来增强自己?

——这样一来,祸水东引岂不是成了引火自+焚?可能要不了几下,这怪物就会以一个完全体的状态出现,自己本就稀薄的生机岂不是更加渺茫……不,是压根断绝了……

不仅如此,对方那开始逐渐灵动起来的双眼,和停滞的咆哮,甚至足以说明,他加强的可不仅仅是自身的力量而已,还有智能。

没有太多的办法可想,他抬起手指点出一道冰冷的蓝光,正正的击中那双正在转向他的,火焰燃烧的双眼——记忆中冰是少数几种能对恶魔产生一点威胁的能量,当然,这只是能够让他们稍微感觉到不适而已,对于这种邪恶的怪物造成不了提案多实质性的伤害。

恶魔嚎叫着摇头,将那一点水分的凝结物甩去,而借助这个时机,爱德华得以继续向后,冲过了庄园边界的半截篱笆!

阳光或许可以让恶魔们受到灼伤,然而现在夜色正浓,强力的魔法武器或者卷轴能够给他伤害,可手头没有,牧师和圣武士引导的正能量可以驱逐邪魔,甚至足以让他们烟消云散,但在这城郊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怕连一个也难以找到。

脑中顷刻间转过几个念头,但爱德华却发现没有一个切实可行——如今之计,只能拖延下去,期冀里苏里城中神殿的牧师,或者法师们察觉这巨大的邪恶,前来斩妖除魔了吗?不过在那之前,恐怕自己先就得被薄皮抽筋了吧?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依靠别人……否则就会是死得最快的那个!

决心让心神坚定起来,也能催发出更多的智慧——那些城卫军骑来了马匹,这是现阶段唯一能够让自己快过对手的途径,只要跑到了里苏里城,哪怕是城墙外,也可以让这个怪物变成众矢之的,不管它能够强化成为什么样的程度,都不可能与一个人类城市的武力对抗………,

没错,不过绝对不能让他们见到这怪物——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们连传话也不能……”

显然,那越来越近的嘈杂声音和奇异的咆哮终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跟随在几个佣兵之后,明亮的光线出现了——三个骑士策马而来,手中的照明杖胡乱扫着前方,不耐烦的嚷嚷……然后戛然而止。

“……众神在上啊……这……怪物!是恶魔!恶魔!魔鬼!魔……”

“天啊……”

这些所谓的卫戍部队远比佣兵们还要逊色得多,尤其是在心态上更为明显——别说是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的状态,他们现在除了原地感慨惊讶之外,就没有做出任何的事情——甚至连逃跑和恐惧似乎都已经被这些家伙忘记了一个干净。

“一群蠢猪!”爱德华低低的咒骂道。

一个跃身撞进一间房舍的窗户,再一脚踢开大门,胸口处的伤痛似乎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向着四周蔓延开来——连续战斗后又以最快速度冲刺了一千多尺并非没有代价,疲劳已经开始从四肢向着身体侵蚀,不过他还是调动着意志力忽略掉那些针刺一般的感受,驱动双脚向前迈进。

唯一关心的马匹,已经因为那几个废物冲的太快而送进了恶魔手里,完全丧失了价值。至于说身后那些美食送餐的惨叫,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

但还有机会。

佣兵们聚集的场地已经近在咫尺,剩余的几个佣兵和所有的骑士都在那里,如何在他们的环伺中抢到一匹马是个相当的难题,但与身后那个横冲直闯,向着自己一直冲来的巨怪相比,那简直是最小的麻烦。

是的,最小的麻烦。

刚刚离开的房舍在一瞬间已经崩毁,恶魔巨大的身体非但没有成为想象中的阻碍,反而制造了更大的危机!木头,石头与灰泥堆砌的建筑在那青灰色的肢体面前纸扎一般脆弱,而迸溅起来碎石却如枪炮一样带着嗖嗖嗖破空嘶鸣!

碰!

巨大的散弹一样的效果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惊人,即使是灵晶仆在心中的警告,和全力的闪躲也仍旧无法让爱德华完全避开,一道沉闷的破空声从后而至,猝不及防的猎人,被猛得一弹,顿觉天旋地转!旋即他感到一阵发自全身的剧痛,顿时一声惨叫,仿佛整个人都被人掰成了碎块,然后逐一拨弄!

局势已无可挽回。

又要死了吗?

勉强地撑开眼睛,爱德华看着那已经环绕住身体的青黑色手爪——剧烈的疼痛似乎已经让身体麻木了,即使肩头已经穿出了一截爪尖,也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嘈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面已经混成了隆隆的轰响,眼前的不远处,是呆滞的佣兵们千奇百怪却又千篇一律的恐惧神色,他们怔怔的远离……哦,应该说是自己在离开他们吧?

那个丑陋的巨大脑袋随即在视野中出现。

抓到你了!你这个可恶的小东西!

恶魔的笑声在混乱的脑海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就好像也是用心灵的力量传递进来的:“竟然害得我成为了这幅摸样,我,伟大的法师,维吉尔,不会就此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的灵魂永世在深渊的火焰之中煎熬……我要……”

真欠扁啊……这个混蛋……即使垂死挣扎也好,也不能让你这混蛋好过!

猎人心中似乎升腾起了一些愤怒……他颤抖着抬起还完好的,在恶魔掌控之外的左手。点指向那近在咫尺的丑陋面孔——凝聚,将脑海之中残存的力量聚集起来,勾勒出周围能量的轮廓,然后凝聚成为具体的力量。

那么,是什么呢?酸液,雷电?还是冰霜?

完全与想象之中不同的,璀璨的银色光芒从指尖上向外迸发!

或者……那速度更适合于称之为,流动。它是缓慢的,如同一片荡漾的水波,从人类的躯体上向外蔓延,翻涌,然而那种凝实的光泽,却应该不是心灵术士能够调动的任何一种的能量!

那一层水波,火焰,或者是光芒一般的东西,在他的眼中扩张开,它们旋转着升腾,变成为一种浓密的犹如实质的雾气——年轻人的瞳孔一瞬间就缩小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在那里,一枚漂亮的银色戒指正在闪烁,记忆中宝石构成的戒面也被那种银光包裹,不止如此,这些光泽还在沿着他手背上的花纹,向着他的手臂不断延伸!

冥冥中他突然接触到一个强横至极的意念。一瞬间就有无数信息传入他的脑海中。恐怖的冲击让他头脑发昏,一切瞬间就变得不真实起来!

%……

但在所有围观的人眼中,一切却如此的真实。

他们张大嘴巴,看着那个恶魔从狂笑转化为惊讶的咆哮——银色的光泽,从那个年轻人的身体上迸发,光犹如分开天空的锋刃,将铅云刺出巨大的裂痕!灼目的白光一束束从从那耀眼的间隙中爆发开来,相比四周反而更深沉地黑了下去!

第十八章 启示

这一章本来应该昨晚出,但感觉总是不对,修修改改又加了一段,但今天的量也不能少,于是晚上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还有一章四千字的。

另外说一句,收藏真是可怜啊……照这样下去,恐怕就不得不无疾而终了……所以各位看官,如果觉得还能入目,就请向同好们多多推荐吧,

ps:我记得账号里面还有个推荐某本书的功能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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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流动的存在,风,水,嘈杂的声音甚至燃烧中的火焰……都暂时停滞了运动。唯有白金色的云层卷起同心的波浪,一层层向着四周散开,露出被瑰丽的银色填充的中点……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黑暗,与那璀璨的光。

那是银色的光……却又不是银色的光。

白银,炼银,秘银……人间,不,或者这个多元宇宙的诸多位面之中也不会有如此纯粹,如此明亮的颜色,光辉流转着,将周围一切的一切包容……天空、云层、整个农园,树林,田野都铸上一层莹莹的异色……

光柱之下。骑士与佣兵们瞪大了眼睛,见证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光芒如实体一般的扩张,占据了周围几十尺的空间。

它并不是确实的。然而,它又有确实的……唯有看到了那光芒的存在,方有如此的感觉。

因为它正在驱使着他们——银色的光泽漾向四周,像是拥有着温度,不柔软也也不坚硬,不冷也不热,让人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法触及。只能听凭那银色的光泽不可阻挡地占据他们的视野,拂过他们的身体,也冲击着他们的精神,甚至是整个灵魂。将他们推开,驱逐。半是强迫,半是操纵地,让他们离开原地,向着尽可能远的地方奔行。

光芒如水波一般流淌,流过远处的土地。

在小树林之中艰难的寻找着精灵们的几个佣兵抬起头,看着那永不熄灭的闪电一般的光泽,那向着天空迸发,应和着天空中滚滚的雷鸣。佣兵们迷惑着,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扭曲着面孔,毕生难忘的奇景让他们浮想联翩,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尖叫,呼喊或者祈求,让他们俯下身体,顶礼膜拜。一无所获地奔忙。

唯有他们正在追捕着的对手,静立于树木之间,沉寂的仰望着那贯通天地的光芒,若有所得。

光芒如风一般吹拂,拂过远方宏伟的城池。

此时它们已经是不可见的存在,却依旧带着奇异的力量——无数人于睡梦之中被惊醒,感受着心中不知所云的悸动,却并不知道那是何种力量造成,而将之归结于一场夏季的暴雨——没有太多的人能够注意到远方那纤细的,联通天地的银色光辉与闪电的区别,有幸一睹的,也将之归结为眼睛的错误……

唯有敏感的人们,强大的人们,那些位居于众人之上的强者,才能感受到那常人不可发掘的恢弘,他们走出房舍,抬头观看远方漆黑的天际之中,那直入云天的银色痕迹,那天空之中的闪电与雷鸣,沉寂静思,或者议论纷纷。

但这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是无声的号召,呼唤与启示。

遥远之外。深处于地下的深处。沉寂的空间之中。

映亮周遭的魔法光线略带苍白……这苍白的光芒自一枚多面的棱柱水晶中绽放,它静静地、柔和地向四周扩散;而棱柱水晶又被一尊少女雕象环抱在双手间,她将它高举起来,构成一组满艺术气息的动作……

光线下摆放着一组精致的台座,光滑的金属翘曲成为花瓣的形状,显然耗费了制作者大量的精力……可其上承载着的,只是一块普通的方石。

当然,既然被放置在这种种的精致之中,它也就必然的不再普通起来……

事实上,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知道那其中的差别……那温润的表面在承载了目光的时候,便会显露出其些许通透的光泽,带着如同烟玉,混杂着丝丝缕缕的纹理,但这纹理,并非通常的凝滞——他们是游动的,是鲜活的,无时无刻不在慢慢飘散,就像滴进清水之中的一点墨汁,环绕着抽出无数的线条,却又凝而不散,只是自如的旋转,摇曳,组成无数惊异或者神秘的团。…,

暗淡的光芒,台座与玉石,还有那些游弋的丝线,在这个空间之中组成了最为深沉的静谧的核心……

无形的静谧,又被无形之物打破……号召响起了。

细微的嗡鸣声在空间中逐渐响起,瞬息已变成刺耳的锐鸣……于是少女雕像原本暗淡的水晶之中,光泽骤然变得强烈起来,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如同夏日艳阳一般灼热刺目!这小小的晶体最终无法承载的能量,咔咔的轻响掺杂进嗡鸣声之中,水晶崩裂,化作闪烁的无数微光!

只是空间却并没有因此而回到幽暗之中,光泽在小小的空间之中一处接一处的亮起,闪烁,最终在剧烈或者细微的鸣响之中,步上那照明水晶的后尘!甚至承载着这些东西的台座,也在光芒之中不住的颤抖,扭曲……

方石逐渐变化,线条在扭曲,在迸发,原本暗沉的颜色消退了,通透变成透明……露出其中数寸长短的,细微的光芒之源。

就在这光芒之中,整个房间在颤抖,嗡鸣声化作了无数!而银色的光辉,终于冲破了所有的束缚,向着天空迸发!

更加遥远之外。横在山坡之下,宁静的水面之中。

微起的涟漪在温润的水面上荡漾,映照出天空中嵌着鱼鳞似的云朵。明暗的圆月在水面上浮沉,时而被微微在动荡的水波弄成椭圆的形状……虽然很快地就恢复原样。构成静夜之中,沉寂的温和的景象。

无形的静谧,又被无形之物打破……呼唤响起了。

银色的光辉从巨大的湖泊中心迸发,璀璨的光柱四处扫映着,完全遮蔽了群星的光辉。可怕的轰鸣随即从地底深处暴起!湖水疯狂的翻卷着,形成一个个漩涡,卷起滔天的巨浪,冲向岸边宁静的村庄,被从睡梦之中惊醒的民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张皇失措,没头苍蝇似的逃离自己的家园,,却不知道应该在哪里找到合理的安身之所……最终只能绝望的看着湖心冲起的瑰丽流光,组成由银色火边围成的灰淡漩涡——仿如末日来临。

极为遥远之外,狂风呼啸的雪山之巅。岩石之中。

狂风在肆虐,风吼如雷,卷尽天空中的云层,也滤干空气中每一分水分,聚集而成的冰粒……如刀一般的刻蚀着岩层,缓缓地切削掉他们表面上每一处可能松脱的裂痕,这里是飞鸟,甚至巨龙也不愿踏足的生命罕至之地,在那些古老的传闻之中,它应属于,也直属于俯视一切的神祇。

然而光仍旧在,在那如钢的岩石之下,存在着已经被切割,被垒砌,被开拓的痕迹,建筑出宽广,而遍布着光明的空间,粗糙而宏伟的殿堂。

殿堂广大,有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一切,却并没有跳动的朦胧,一切的光泽,都如天空中的日月,明亮,沉寂而恒定。

无形的静谧,又被无形之物打破……启示响起了。

银色的光泽从一枚细小的神龛之中迸发,将周围一片广大的殿堂,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无数闪烁缤纷的线条在地面上浮现,燃烧,爆破,最终汇聚成为一道喷涌而上的光辉,冲开殿堂顶端的礌石与积雪,直达苍穹。

风吼如雷,铅云密布,唯有这道光柱,照亮一切。

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然后便褪去了——那银色的光辉并不是熄灭一样的消失,而是如同一种沉重的液体,水银一般的向外扩张,翻滚,逐渐稀薄,最终沉溺进自然地微弱晨光之中。

退去的光泽,让这片空旷而寂静的空间,显现出真实的面貌……经过简单切削,高如人身的巨石对垒成为高达数十呎的墙壁,十余根巨大的方柱支撑起石梁与天花,岩石的结构,粗犷而充满舒张的自然美感。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升起由衷的赞叹,就像是仰望巍巍的群山之巅。不由得兴起顶礼膜拜的欲望。

但此时顶礼膜拜的,却不是人类。…,

任何有理智的观察者都能分辨出这个事实——这不仅仅是因为伏跪于地的身躯都比寻常人类高出一头有余,也不仅仅是因为腰间裹着的经过简单硝制的兽皮就是全部的蔽体之物,更重要的,是那些兽皮之下,遍覆毛发肌肉鼓胀的身体上,蕴含着的蛮横与粗野,以及渗透进骨髓之中的凶恶杀气。

尤其当他们抬起深深叩在地上的头颅,露出的覆盖着深厚毛发的面孔,便彻底宣告了与人类的不同——那是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样貌,拥有着狼一样的耳朵和发红的双眼。呈现出一种怪异绿色的面孔上,獠牙突浮下颌前伸,野猪一般可怖,虽然依稀能辨别出人类的轮廓,但显然没有人类愿意接纳这种令人作呕的异类。

他们也不需要这样的接纳。

因为他们是兽人。是与人类同时被创造的荒原之子,曾经建立过不逊色于任何种族的强大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过无数迤逦的浪花,因此即使经历了万年的兴衰,他们仍然拥有着自己的骄傲……

然而有理智的的观察者可能都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人类,或者说所有智慧生命的印象中,兽人是可怖的生物,他们信仰法律,但他们的法律只有一条,那就是法律永远是由强者为弱者制定,强大的存在命令其他所有……他们拥有的信仰,不过是原始野蛮,最为赤裸的杀戮与仇恨,绝不存在丝毫的虔诚。更别说是如此规律的礼拜与祷告。

在人类,或者说所有智慧生命的印象中,世界屋脊背面的群山,是兽人的巢穴,发情、争吵、嘲笑残酷的陷阱、恶作剧充满了这里,要不然就是谈论南方的美食和丰盛战利品,他们不会生产,不会制作,除了胡乱交媾之后爬出母体的后代,他们产生不出任何的东西,更不用说是严正高大的圣殿,通明的魔法灯火,与雕琢精细的祭台。

然而,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确实地存在。

银色光辉褪去之后的良久,兽人们终于结束了无言的叩拜,他们静悄悄的站起身,低垂着头颅缓缓退开,唯有队伍最前方,那位最为高大和健壮的领袖静立如常,苍黑色,稀疏的毛片,覆盖不住他坟起的肉-体,暗红色的皮肤下,每一条肌肉的棱线,那肌肉坚硬方正与粗糙,让他的身体看上去与殿堂被斧凿切削出的墙面融为了一体,是一尊由大师创造的。高妙的艺术品。

可他的姿态是柔和的,是谨慎的,甚至没有言语,唯有向大殿的深处,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就在那数十呎高,几乎接续殿顶的石像下,同样有一个人影,他静静地站立,和周围寂静诡异的氛围浑然一体……他也和那些叩拜的兽人们一样,拥有浓密的体毛。然而那些呈现出洁白色泽的毛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就像是一个智者的长发和胡须,将他的脸庞也映衬得并不浓绿,那不同于同类一般的雪白长袍,在这黑暗之中,更是越发的显得明亮耀眼。

竟然有着一种隐然的,被称为神圣的气度。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色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它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灰白的人影开口,像是诵读,又似命令。嘶哑的声音沉重而艰涩,但是平静的叙述,却并非是兽人的语言。而是已经沉溺于不可知的久远年代,曾经创造了某种力量的言灵。

那种低沉的声音并不宏大,然而却伴随着黑暗与狂风,从山巅向空间中飘扬,风声一瞬之间竟然似乎与颂读的声音相和,若潮汐般轻轻起伏着……让整个神殿,神殿之外的整个山顶,整个群山,甚至整个中央山脉,都仿佛能够听得见这宣告。

启示,直至世界的边缘。

第十九章 国家法师

上一章的场景,其实我是很喜欢的,但大家确认为与故事无关,好吧,那么您不妨选择无视……幸好还没有上架,也并不存在注水的问题。

还有有人说我威胁……冤枉啊,我可从来就没想要用太监这个理由来威胁谁……只是叙述一个无奈的事实罢了。

总之,是求收藏……

——

爱德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准确的说,他感觉不到任何的事物,手脚都已经不听使唤,一切的感知都被切断,就连时刻在心中响起的,灵晶仆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缘起于那银色的光泽。

他曾经试图控制那光,但很快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如愿——想要攻击的恶魔正在融化于这光泽之中,但,他的身体也正在随着光芒的浓郁,逐渐消失。

唯有视线还能随心的移动……但入目之处,不过是一片银白。

原本是身体的地方也已经是空无一物,就像是整个人都变成了无形的幽灵,漂浮空中——这种感觉带着几分熟悉,似乎是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次底下的冒险之中,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样……只是现在这种危机的关头发生,自己毫无抵抗能力的身体究竟会遭遇到怎样的事情?

重重地疑虑从脑海中翻涌,不过很快就一一消亡——在他面前,银色的薄雾不断的变淡,从单纯的颜色里分离出武术的光影,在他隐约注意到时,这模糊的光影已在汇聚成为景色的轮廓。

一切,就像由虚无之中诞生。

白色仍旧是视野中主要的色调,它构成了一片掺杂着些许苍灰的手……或者,用手骨来形容更加合适?

肌体和鲜血似乎已经在某些不可替代的因素,也许是漫长的时间之中消逝,只剩下苍白而干瘪的皮肤,膜一般的缠绕在精细的骨骸之上。然而与周围的一切融合时,让人入目的第一个印象,并不是恐惧,而是莫名的震撼——那纤长的骨节,从空气中勾勒出无形的线条,勾结成为一个个金色的,巨大的符文,不断生成,不断泯灭。因此而迸发开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朦胧。

分开的云层、崩裂的大地、闪电从黑沉沉的天空中像是金蛇一样无数道降下、地隙中涌出岩浆卷起无以伦比的赤红、毁灭的力量奔腾着,所过之处一物无存。天地之间的颜色,似乎正在变为简单的红与黑。

是这双手的力量?是……自己的……力量?

爱德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从虚幻演化为无比的真实,那一双手掌在眼前跳动不休,金色的符文扭动,皲裂,却将巨大到恐怖的力量从一片片撕破的空间罅隙之中拉扯出来。震动的空间之中暗淡的银色网络与金色一起跳跃,如同遵循着这优美的法则,在舞出壮丽的韵律!

这是一个施法者的感觉吗?

那么如果我记住这个感觉,会不会也能够连通魔网,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施法者?

脑中忽然转过古怪或者正确的思路,爱德华努力的瞪大眼睛,试图记录下那双手掌的某些动作,甚至是与某些符咒的联系,然而面前那双手的动作却在不断的变快,到了最后简直超越了人的反应,只有闻所未闻的符文在脑中不断回荡,但猎人一时间根本无法明了其中代表的意图……

唯有那种冥冥中的感觉在告诉他,‘自己’正在使用的,一定是个恐怖的法术……

那么,

需要攻击的敌人在哪里?

就在那里。

在视线的终点,崩裂的天与地的尽头,那个巨大而又渺小的存在……光构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云层在他的身周翻卷破裂,威势无论!

但视线仅仅是接触到那身影,爱德华心中却有一丝明悟——真正的存在,实际上就是那光芒之中,微小而几乎不可查的一点,那才是所有光的中心,光的源头。

也是敌人的本体。…,

他举步,那巨大的光之巨人便向前,他抬手,光辉已经如海浪一般翻涌汇聚,当那手掌落下,无尽的光芒便重新充盈了爱德华的所有视线!

不,不只是那光,还有那令人恐惧,不由自主颤抖的威严,那威严如海,包裹一切,如山,碾压一切,如剑,撕裂一切……即使没有声音,即使明了眼前不过是一个幻觉,但爱德华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缩起身体……

毫无意义的动作,似乎换来了一个结果……

一切的一切即将重新被光芒吞噬,七彩的光泽,却从视野的中心诞生。

那是熟悉的光泽,熟悉的形体——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无数昂贵的金属,无数珍奇的宝石,将之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找到它……找到你曾经失去的……”

听觉重新恢复了,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回响。但七彩的光泽,却在眼中泯灭……他们逐渐淡去,恢复为银白,恢复为漆黑,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影无踪。

然后是嗅觉,是触觉……土壤的气息,火焰的气息,可怕的威压感觉逐渐地退去,疲乏与疼痛取而代之……如针一样刺戳着每一寸的肌肉,每一分的骨骼,爱德华呻吟了一声,用尽全力才勉强抬头,能看见眼前的景色——那记忆中,似乎只过了片刻,又好像是千年之前的景物。

漆黑的天空,沉郁的大地,飞舞而消散的雪白的会粉,他就坐在地面。

那巨大的刺穿了自己肩膀的恶魔已经消失,周围惊恐的佣兵与骑士不见踪影,甚至连身后,或者周围的房舍,一切都如梦似幻般地不见了……只有地面上凌乱翻起的土壤,以及视野中那些被摧毁的残垣断壁,作为一切都并非梦幻的明证。

目光垂下,落在自己的身体……肩头与后背的服装已经被撕扯掉了小半,露出其下精瘦的身体,不过并没有想象中,被恶魔穿透的模糊血肉——破洞之下,肩头臂膀都完好无损,夜晚的冷气与呼吸中细微的温暖,也能感受无疑。只有那沾染在残破衣服边缘,触目惊心的血痕,以及其下新生一般粉嫩的皮肤,说明着曾经发生的事情。

“重生了啊?真是厉害……”

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枯的唇皮,猎人喃喃道,他抬起左手,仔细端详着中指上那枚戒指……幽幽的戒面上光泽不显,金属丝线编织的戒身依然如旧,但猎人的心中,是无尽的震惊与彷徨——还有一种异常的焦灼——他在回忆,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切,那些宏大的力量,那些恐怖的敌人,以及那柄华丽的树枝一样的宝物……仿佛那全部都是和自己血肉相连的东西,此刻却被人强行掠夺……

随着逐渐缓和的喘息,身体的颤抖正在平复,心情也随之慢慢安宁……然而,爱德华却知道,自己的心中,已经被烙印上了那种独特的悸动。

疲劳并没有与伤势一起恢复,相反,每一块肌肉都在小小的休息之后爆发出惊人的抽痛,但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仅仅允许自己静止了三个呼吸,爱德华便开始挣扎着站起身体。用手用力地搓了搓微热的脸庞,好让自己清醒一些,脑海里的思维在逐渐地加速,于是他将那些梦幻暂时封存,转而考虑一些极为重要的现实的东西。

首先,自己的运气不错。

被卷在腰腹之间,那灰色的布片已经扭曲成了一团,不过也因为这种柔软,它极为侥幸的逃过了破损的劫数,从法师腰间掠夺过来的腰带,此刻也正好好地系在自己身上,至于说灵晶仆……意念所至时,身边的一块泥土便自行翻起,黑色的石块八条长腿一弹,已经落上了心灵术士的肩头。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用了什么力量如果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早一点使用你难道不知道力量使用了才有意义否则的话就是……”…,

只是刚刚回归原位,这块聒噪的石头便将连串的疑问扫射不休,不过爱德华却并不回答,只是强制自己开始奔跑。

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供浪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在经历刚刚那段梦幻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周围的狼藉来看,事情绝不会那样简单,所以,当危机过去,事实上,光是恶魔便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极大地麻烦,如果里苏里城各个神殿之中派遣来了一些神官或者圣武士,而自己又恰好在被发现在这种地方闲逛,那么便少不得要引来一场麻烦。证词,检测,问询……虽然并不担心那些神祇的仆人会做出什么栽赃的行为,可毕竟……

决断是否正确,无从得知,不过,时间上似乎有些晚了……

就在他跑出了五百尺不到的距离之后,周围的空气便产生了一轮剧烈的震荡——浅紫色的光线在空气中荡漾出一轮轮的细微光泽,景物扭曲了,继而重新着色……当那种轻微的震颤最终结束,周围的空间里已经站着十数个人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人影们身上颜色各异,却镶嵌着银边或者金边的宽敞罩袍,以及那罩袍之上,交叉着火焰,与两根木棍的徽章……不由得微微叹息。

准确的说,那是长枪与法杖,传说中,图米尼斯王国国家法师的徽章。

这是在整个大陆上,唯有图米尼斯王国拥有的编制,据说他们都是由能力并不很高的法师组成,但却直属于城防,戍卫一系,权力宽阔,一般混编于城卫系统,专职解决城卫军们难以解决的超自然问题。

如果是平时,爱德华想必不会介意尝试与他们接触,但现在却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惜有句老话说得很好——世界总不会如你所想。

“这里有七个人,统统带走!”其中一个法师举起手,呢喃出一个模糊的咒文,于是一抹光泽在他手中砰然炸裂,向着各个方向延伸出漂亮的银色线条,而他黑袍之中传出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严厉:“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第二十章 纷至沓来 (上架第一章,求首订啊,大家给我点信心!)

随着这个命令,一同出现的十几个人便各自发出了一个低语的呢喃,十几个拳头大小的光团,将周围百多尺的范围之内蒙上一层莹亮的冷光,又有几条蛇一般的黑影从他们长袍的衣袖之中滑出,顺着那首领法师手中,光线的指引向前爬去,在地面上捆缚起七个人形。

大部分人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都只是乖乖的任由那绳索将自己缠绕起来,不过当所有人都被绑缚停当,几个法师想要将他们拉起来的时候,却似乎是弄醒了其中的一个。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圌蛋,你们竟然敢袭圌击治安骑兵!你们死定了……你们,呃,这个这个,对不起长官,不知道你们……”停顿了一下,这个家伙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拼命地挣扎起来,但那些蛇一般爬上他身体的绳索却越发紧缚,因此他只能放开了嗓子,大叫大嚷——当然,吼声只发出了一半,对方身上的法袍和徽章就让它哑了下去。

“这个这个……各位阁下,我是隶属于里苏里城治安骑兵队,第三大队三中队六小队的副队长凯尔卡多!请问各位法师额阁下,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滞了一滞,这个倒霉的家伙倒还算是机灵,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去,不过被捆扎的一根**一样的身体和一脸的泥土,看上去极为可笑。

实际上在他面前的几个法师似乎已经想要笑出来,但因为某种原因,却都只是深深地低下头去,用兜帽的阴影遮掩住脸上喷薄的笑意。

“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有什么理由回答你的问题?骑士侍从?”那位黑袍之中的具体原因发出了一个冷哼,继而将声音提高了一个阶位:“应该是由我来向你们提出问题!听好了士兵,现在给我说清楚,在刚刚的一个沙漏的时间里,你们到底在这个地方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

……哦,或者应该说是她。

那声音之中带着无法掩饰的,一抹直属于女子的尖,不过,这并不会让这命令变得柔和一些。相反,那种尖声带着一种寒风一样的冷冽,更加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辨驳——或者说毫无道理可讲的强势,让人心中发寒。

“诸神在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们,我……见鬼!我们这个小队只是前来执行任务,抓捕一个涉嫌犯事的……的佣兵团,结果他们正在跟我们的队长交涉,嗯他们似乎互相还有些交情,于是在互相扯皮的时候,他们之中的一个法师忽然说,是有人杀死了他们的成员,然后就带了一批人离开了,但很久也不见回来,于是我们跟过来……就就就看见一道光柱从地面上腾了起来!那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很怪,然后……我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我脑袋里胡乱的捏了几把,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治安骑兵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缩着脖子,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到最后甚至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放心,我们也不会找自己人的麻烦的,只不过需要调查一下好回禀上级罢了。另外,你们刚刚看到的白光是在什么地方亮起来的?指给我……”似乎是对于这个回答尚算满意,又或者不屑于这个治安骑士的怯懦,黑袍里的法师发出了一个冷哼,不再开口,而是由她身后的一名法师提问。

只不过问题还没有结束,这个女人便又一次用尖叫将之打断:“等等,那个家伙是谁!你们没看见他吗?怎么没有人去抓圌住他?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群白圌痴,饭桶!没有脑子的亡灵生物!”

疑问在半途已经变成了一串尖利刺耳喝骂,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回转视线,捕捉到几十尺外的那个人影——那确实是个人,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几颗照明的光球下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目光相对时,那个看上去很平凡的家伙,甚至还向他们笑了一笑,似乎像极了一个偶然路过此地,于是停下来观望的无关民众。…,

于是法师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十几个人在魔法照明之中竟然看漏了一个没有任何掩饰的人,这确实并不愧对于他们首领的那个咒骂。

不过又能怪谁呢?

或者是因为,黑袍的法师太过于强势,因此所有人都在听从她的命令,跟随那个定位的魔法,井井有条的行动,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没有被那魔法给定位的存在。

或者是因为,那个倒霉的什么治安骑兵的闹腾得太过厉害,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被他吸引了,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并没有如同常态一样昏厥的家伙。

“站住!你们这些白圌痴,还不去抓圌住他!”

黑袍法师的声音越发的寒冷起来,或者是因为对于自己魔法失效的惊讶,或者是因为那个人被发现时的动作——他竟然微微蜷起身体,用一种无声的步伐在慢慢后退,试图后退到十几尺外,舞光术的阴影之中,从而从众人的视线中逃走!

这简直是对于所有人尤其是她这个带队者,赤圌裸裸的嘲讽……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看着那些法师们各自开始念诵咒文,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很难脱身了——

或者是某些因素在帮助着他,之前那些蔓延的光线,并没有一束点在他的身上,然而运气终究扛不过形式——那些法师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刚刚正在前进的方向。而周围一片荒芜的地面上,连一寸的野草都没有蔓生。在这种几乎面对面的情况之下,猎手再好的隐匿手段,也没有办法发挥出半点。

那么要如何脱身?

正面战斗显然是行不通的——凭借手中的一些物品,他有自信可以跟一个正式法师正面抗衡,但那不表示敌人数量多了十倍之后,他还能讨回什么好去。尤其是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疲劳而麻木抽痛的现在,甚至一个普通的佣兵都有可能将他放倒。

那么束手就擒?

爱德华微微摇了摇头。

他现在的对手,可是图米尼斯的国家法师们。

虽然名称都是差不多的国家什么什么……但这所谓的国家法师与记忆中某些国家炼金术师可不是一种编制——实际上就连国家法师这个称呼,也并非正式概念,不过是一般人给予他们,约定俗成的东西罢了,他们真正的名字,是城卫军协防法师团。

这名字其实更加接近于真实,真相。

从皇协军到协管,再到作X,政X,X协……似乎协这个词汇总是带着某种不顶用的光环,即使到了这另外一个世界,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些所谓的城卫军协防法师团。通常都是一群能力并不是很好,大多都只在正式法师等级徘徊的人物组成,而名声上也同样早已是饱受诟病,甚至成为了佣兵们嘲讽的对象。

首先,他们是一群被淘汰下来的家伙们。

法术学院的招生活动已经持续有数十年之久,年复一年的大量培养,抽取精英之后,自然会有一大部分的学徒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被淘汰,而他们之中的另外一部分,就此成为了这些,受到国家直辖的普通法师——受到天赋的限制,他们很难再在法术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并不会象一般的法师一样执着于对于魔法的研究,为国家提供各种可行性的服务就成了他们的主要活动。

即使他们的能力并不高深,

大多可能都只在正式法师的门槛后面徘徊,然而在战场上,一个学问高深的大圌法师放出的火球并不见得就比几个普通法师放出的更致命,而后者却更加廉价。

其次,他们是一群麻烦的家伙们。

高昂的学习费用直接决定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出身——即使没有好到可以单独聘请一个法师作为私人导师,却也不可能太差。大多数都有些贵圌族背景,或者是作为富商的子弟,属于那种生活优渥却又没有什么责任束缚的典型,而这样的家伙一旦拥有了力量,自然膨圌胀的格外凶残………,

虽然相对于那些高塔之中的大圌法师们来说,他们就像是可有可无,毫无意义的虫豸,灰尘。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却又绝对是掌握了神秘力量的存在。再然后,他们又是一群不合格的士兵。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最为合适不过,打架斗殴,欺压良善,法师那种彬彬有礼的性格他们未必会有,但兵痞子们拥有的种种恶习,在他们身上几乎都能找到,尤其是掌控了了施法者的力量,以及远超出一般士兵的权限,所以他们在地位较低的人眼中,简直就是会走路的麻烦。

爱德华很了解这些家伙,因为如果没有太多横生的波澜,他可能也最终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所以他也非常清楚,他现在如果落到了对方的手中,结果一定非常麻烦。

光是他身上这个空间袋本身,就已经足以成为一个冲突的借口——对于半调子的法师来说这种的东西也是宝物,他们没有道理不起贪念,至于说原来的主人……能够杀人灭口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而在这个人圌权道德尚未建立的位面。谁会在乎一个无名的佣兵的死活?

更何况,那个口袋里还有为数不少的财富,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尤其是两套城卫军的全副家当,只要被人发现,袭圌击城卫军这个罪名就足够让他跟萨圌达圌姆一样的下场,区别是人家好歹还有总统级的后事料理,而他恐怕只有等待那些乌鸦和野狗来给他自然收尸。

当然,其实这个结果本就是正常的——从所有的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引发了一切的元凶,不管是佣兵的事情,那个恶魔的事情,还是其后不知怎么样发生却引来了这些关注的事情,其原因都在他的身上。

可是爱德华并不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也不准备接受。

长长的思绪就此结束,猎人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地面上,被魔法活化,准备来绑缚他的绳索,看似有些偻佝的身体已经逐渐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

紧绷是因为紧张,而紧张……是因为没有把握?

实际上,猎人心中未尝没有某种怪异的感觉——虽然没有就过太多的锻炼,但他却已经熟悉了这个名为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几乎可以压制住所有的负面情绪。将身体上所有的力量集中

但为何自己仍旧如此紧张?

按照传闻,这些家伙们通常最强的程度也不过就是能够使用个火球术……很可能他们也只会使用这玩意儿,想要战胜他们并不容易,但如果在他们施展法术时,用心灵刺戳来干扰,也未尝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不管是那个黑袍法师,还是他身后那些正在操纵活化绳的,以及望风的手下,似乎都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奇怪的挫败感,即使他们不过是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小弟,但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似乎仍旧绝对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机会似乎确实是没有了。

空间之中第二次的震荡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化解……而且,并非是咒法系法术所迸发的紫色光辉,空间之中迸开的,是一种带着淡淡金焰的白光。似乎是被这金色的光焰刺圌激,接下来的几息时间里,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光芒在空中隐现,又隐去,闪烁得仿佛一场祭典上的烟花。

伴随着这些光影而出现在周围的,是三十余道人影,被长短不一,华丽或简朴的长包裹成为林林总总的形式。唯一相同之处,便是脖颈上各自都挂着一根颈链或者坠绳,而长袍上则无一例外的刺绣着大大小小的纹样。

爱德华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眼神却在缓缓收缩。

带着眼睛的铁手套;被红绳绑缚的双手;环绕眼睛的七颗星;带着长剑的血红色盾牌,有女人侧脸的金币;晨曦下的平原……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的纹样,几乎囊括了他所知道所有著名的神只的标志。…,

如果说那些国家法师们的到来,还算是在意料之中的话,那么这些牧师们的到来,就足以令人惊骇莫名了——虽然从他们身上的服饰来看,这些人在各自教会之中的地位未必绝对崇高,但是能够各自施展传送,就已经说明他们同样拥有足够的力量。在牧师的世界里,力量便代表着信仰的高低,和地位总是会大致地画上等号。

实际上,让这样的一群人齐聚一堂简直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代名词——恐怕也只有国王陛下,以及那些实力庞大的贵圌族家族的势力,才能制造出这样极罕见的机会,

猎人嘴角上那个苦笑的弧度,不由得越来越大了……

对了,传送,既然那些法师们也都是传送而来……想必也不应该是一般的国家法师。

“萝丝布莱克法师阁下。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哦,还有各位陛下的仆人们。”

些许的沉默之后,一个高大,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呵呵笑着,率先开口招呼,却又好像是在自顾自的解释自己的行踪,“刚才我忽然得到一点神谕,指示说这里有恶魔活动的痕迹,因此为了里苏里城的安全起见,便直接传送过来了。这个,没想到,原来得到了指示的并不是我一个啊?”

“原来如此,铲除恶魔,确实是受难之神阁下侍者们的职责之一……”

黑袍之中的法师呵呵地笑了两声,冷漠的像是在刮擦铁板,然后毫不在意的语出惊人:“算了吧,卡里兹司祭阁下,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擅长那些虚伪的客套,所以你也最好不要说这样无聊的废……无聊的话,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反正同为施法者,隐瞒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必要,大家到了这里来,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已,不过,这一次我握有苏里恩伯爵,卡恩巴克侯爵阁下,甚至是国王陛下的直接许可,所以各位,现在,最好不要轻易对于我们造成什么阻碍。”

她不由分说的挥了挥手,于是地面上那些绳索再一次躁动起来,向着再一次缓缓后退的猎人身上缠绕过去!

“请稍等一下。”一个声音打断道——不只是声音,在那些绳索碰到爱德华之前,一道光从天而降,将绳索焚成灰烬!

“裘德洛莱瑟阁下,看来你是想要置疑我接收到的命令?”女法师愣了愣,然后冷笑道。

“不,布莱克法师阁下。我并不想要置疑什么。”发出了一道光芒的牧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只是我想请问一下,你为何要对于这位年轻人施展法术?”

“你需要一个理由?嗯,好吧,因为这些人涉嫌危害城市的安全……”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提问,女法师顿了顿,随口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将他们带回城卫军驻地,详细审问。”

“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布莱克法师阁下。我可以以我对于兰森德尔陛下的信仰保证,他绝不会是一个会圌阴谋危害城市安全的人。”

中年的牧师毫不犹豫的扔出了一个巨大到惊人的保证:“因为这位爱德华阁下,是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牧师。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执行他神圣的职责——歼灭恶魔,铲除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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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上古遗物 )

(上架第二章,求订阅))

“……牧师?”

黑袍法师低声道,带着轻蔑的不可置信。

虽然那个年轻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一半,不过只要不是瞎子,便足够看出是适合近身战斗的装束,那种灵活的行动方式,同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牧师的样子。更何况刚刚那位裘德洛牧师开口的瞬间,他脸上与眼神中掠过的惊愕与了然,更是没法瞒住一双由奥术引导,极端敏锐的眼瞳。

一个绝对的谎言。

但是那位太阳神的祭司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局促,他微笑着招了招手,示意那个年轻人向他走来:“这位爱德华?文森特先生,虽然只是在十天前刚刚得到皈依的启示,但却是我神的忠诚信徒,正在接受陛下赋予的试炼。虽然我并不清楚那试炼的内容,但想必,他出现在这恶魔现身的现场,必然是出自于兰森德尔陛下的指示。”

黑袍法师冷哼了一声。

这个牧师无疑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编起谎话来毫无破绽——牧师身份自然不可能依靠外表或者表情这个几个原因来推翻。虽然大部分的牧师都会使用内衬链甲的罩袍作为标准行头,但除了一些善良的神祇喻示不可使用利器之外,神术施法者对于武器和防具并没有硬性的规定,也有很多牧师们在皈依神祇之前都是力量不错的战士。而见习牧师的名号通常都代表着正处于一个入教考验的状态,虽然名义上归属神殿,却又不能算是正式成员,也没有特殊的规定,通常来说只要是一个祭司身份的长者承认,便可以得到这个名头。就算是还没有得到施展任何神术的能力也属于正常。

可现在,这位裘德洛本身就拥有高阶祭司的身份,即使这个佣兵打扮的家伙根本就不是见习牧师,但现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的身份也就因此而定下来了,至于说以后,就算是这个小家伙做了任何不利于这个证言的行动,甚至加入了邪神的教会,这位祭司阁下也可以用一句“很遗憾地,他没能通过兰森德尔陛下的试炼”来一推二六五,连侦测法术也没法说他的言辞有误

不错,这是谎言,然而即使知道,又能如何?

神殿的牧师们并不在国家拥有职位,只是兰森德尔这样的伟大神祇,信徒众多,势力极广,宗教又具有相当的煽动性,因此虽然图米尼斯大力依仗法师,并没有确定国教,可一个神殿主祭级别的人物,可不是随便可以攻汙的,否则随之而来的各个方面带来的压力。即使是一个能力不错的高阶法师,也难以承受。

“好吧,”黑袍的法师咬了咬牙,抬起目光:“既然他是兰森德尔陛下的侍从,那么倒也用不着非要经历那些过场了,不过毕竟事关重大,我需要询问他几个问题,阁下认为如何?”

中年牧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对方根本不待他回应,话音未落已经伸手从长袍之中掏出了一颗小小的黑曜石球,把它对准了爱德华一照。一层法术能量的细微光泽在猎人身上扩散出涟漪,而那枚黑曜石光滑的表面上映出了一个蓝色光影。

实际上在场的几乎每一个牧师的脸色都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只不过除了那位裘德洛,他们都在不同程度的欣喜——要判断之前发生的事情之中的关键,每一个人的见闻都极为重要,更何况相比于那些昏厥在现场的家伙们,这个保有了意识的年轻人想必知道的更加详细。

或者女法师会在最为重要的情况流失之前便停止提问,不过其中的蛛丝马迹,还是会有所遗漏。他们自然可以从中判断出一些重要的问题。

“叙述一下,你刚才的一个沙漏时间之中看到过的事情,仔细一点。”

“嗯……一个沙漏之前我感受到了一阵非常……怪异的扰动,应该说是在四个沙漏之前这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就已经在困扰着我了,像是恶心反胃,又或者见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我想,那是邪恶的影响……之后我跟随这种扰动离开了里苏里城,一路前行来到这里。到达的时候,我发现这里有一群佣兵驻扎……他们之中的一个身穿长袍的人,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施法者,他忽然产生了极其邪恶的变化,变成了一个高度大约十二尺左右的恶魔,哦,我想那应该是个恶魔,他的皮肤是青灰色的,总之他出现之后就开始吞吃周围的人,所以本着晨曦之主的教诲,我想要帮助他们……”…,

“一派胡言”黑曜石之中已经变得鲜红的身影,让女法师用一个尖利的冷笑打断年轻人的发言:“小鬼,在伟大的奥法面前,最好停止你那些狡猾的胡言乱语,否则的话……神祇的仁慈,可并不能够让你逃脱应有的处罚”

晨曦牧师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必有难以说出的内幕,不过这个偏僻地方来的佣兵没有多少对抗魔法的经验,这样下去,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纠缠不清,于是干咳了一声,他试图阻拦,不过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呃,我……好吧,这个……其实是因为在里苏里城,我跟,我跟这个什么鸟佣兵团的几个人打了一架,结果输了,于是偷偷跟过来,想要给他们找一点麻烦,结果……就碰上了这些事儿……那个法师变成了恶魔的事情,我发誓我没有说谎”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骇,几分踌躇。顿了顿之后,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全盘托出:“我本来是想要逃走的,不过它好想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它仅仅只是一个挥手,我就已经身负重伤……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幸好伤口并不深,我喝了两瓶药水之后便已经复原了,但还没等到我离开,你们就已经来到,叫嚷着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于是我就准备逃走,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还有什么?”

“没有了,一片黑灯瞎火的,我什么也米有注意到……哦对了,那个法师,他似乎提到了一个什么家族的事情,不过我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哪个家族……嗯,据说好像是个什么爵位,他们家祖上出过一位公爵还是侯爵还是伯爵来着,哦,紫藤……他说过这么一个词儿”

于是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几分失望之色——这段叙述简短但完整,流畅而具有细节……却毫无价值。原本还有些地方在叙述时,带有几个谎言的成分,然而追加的补充之后,那枚黑曜石上的影子,便没有丝毫的红色光泽——

哼了一声,黑袍法师收起那枚测谎石,转身念诵出一个咒文,与十几名手下和俘虏,消失在传送的紫光之中。

当然,她无非听到此刻猎人心中,灵晶仆发出的刺耳奸笑……如果说那种夹杂着震颤的嗡嗡声响算是奸笑的话。

“十足的傻蛋,地道的傻瓜,心灵术士的领地,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探查?在一个传心者面前使用那些粗劣的测谎的伎俩……如果不是爱德华的也是一样的白痴,编个谎话把你的裘裤都骗下来不过,你确定他们一定会去找那个什么贵族的麻烦?”

……

传送的光泽消失时,女法师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一栋建筑物之中,

这是一座极为宽广的大厅,沉寂在一片朦胧的云雾之中,但透过稀薄的雾气,可以注意到周围空无一物,如果不是头顶上隐约可见,散发着柔和青蓝色光泽的厅堂穹顶,这种广阔与空旷,恐怕会让人认为这里是处于一处室外的广场。

但就在脚下,地面上整洁的黑色地面仿佛水晶一般的带着通透,细密的极尽精巧能事的雕刻纹理,织造出无数形态各异的几何图案,向着周围延伸开去,构造出令人惊叹的宏大——不仅仅只是精细,那其中流窜着的细微荧光闪烁不休,仿佛饱含着无尽的能量。而随着女法师的出现,地面上的电光微微变亮,顷刻之间已经勾勒出一道三尺宽窄的轮廓,彷如道路。

在视线的远端,处于路上的云雾向着两侧退散,露出其后暗淡的影子。

女法师垂首向前,光影在她身边急剧的闪烁,似乎周围的空间都在变动不休,而几步之后,她面前的地面就已经不再空旷,而是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黑色雕像——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武士,面对着阴沉佝偻恶魔,展开双翼的天使或者是狰狞咆哮的石兽,以极为规则的距离蹲踞成为某种阵势,虽然那只是毫无生气的雕像,但是当经过并多留意几眼它们收敛着膜翼,恶魔一般狰狞身形的时候,就会感到一股充满恶意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

当然,在一个真正的施法者眼中,这些冰冷的石像都是最为完美的卫兵,只要一个简单的命令,便立刻会从沉睡中苏醒,挥舞长剑,展开翅膀,或者用它们由巨大黑曜石碎片雕成的锋利牙齿和爪子将入侵者彻底撕裂。

然而令人惊异的,或许还是这由无数冰冷雕像构造起的无形空间之中,竟然还有激烈的生命的存在——一片片鲜艳,不,娇艳的颜色,就在那些雕像之下的方寸之地铺展,那是足有碗口大小,盛放的花朵,在这光线暗淡的环境之中,他们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每一片叶子,每一瓣花都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生命的光泽。当女法师举步走进其中,空气之中一瞬间已经充满了浓郁的馨香。

只是这异样的生命力,在一片沉寂冰冷的雕像之中,便带着某种特别的诡异感觉。

行走进鲜花女法师退下兜帽,露出其下一张清丽的面孔,她的长相其实算是精致,只是一双眸子过分细长了些,而格外高耸的颧骨以及冷漠的神色也让面孔看上去有些刻板的恶毒,见到坐在房间之中的老者时,她恭谨地弯下腰,脸上显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就在她视线的尽头,正站立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与她一样,恭谨地垂着目光,而另外一个,包裹着一身浅灰色长袍的人,正蹲踞在一朵花朵面前,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花下的泥土。

“非常抱歉,导师阁下,关于两个沙漏之前,那场巨大的魔力反应,我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虽然在现场找到了几个活口,但他们提供的情报有限,也只有当时有一个身份不明的邪魔出现这一点情报而已,而进行过分析之后,我认为那名邪魔应该是由一个能力并不成熟的法师,以灵魂为代价召唤而来的。与那大型的共鸣反应,并没有丝毫的关联。”女法师声音之中的尖利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轻柔:“不过,有个目击者,一个年轻的佣兵声称,这个法师似乎与康斯特瑞尔家族,或者他们的分支有所关联。”

“唔……康斯特瑞尔家族?那个佣兵知道的确实吗?你有没有仔细的探查过?”

“我使用了测谎石,不过他也只是听人提到了所谓紫藤而已。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另外,兰森德尔神殿的一个高级祭司也到了那里,他似乎认识那个佣兵,因此我没能将他带回来。而带回来的几个人记忆中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非茶抱歉,导师……”

“算了,一个人的说法也看不出什么。”

对于女法师的报告,灰袍之中的身影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专注于面前的花朵——直到半响之后,他才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然后开口道:“不必妄自菲薄,你做的不错。”低沉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起伏,一味的干涩冷硬:“剩余的事情,你随意处理就好,不必向我汇报了,你下去吧。”

“但是……是的,导师。”女法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随即垂下头,缓缓后退。

而老者这个时候,却将视线转向了另外一边:“西路普侯爵,我似乎早就说过,年轻人不应该跟老头子一样喜欢浪费时间,你既然已经陪着我在这里站了半个晚上,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应该向我报告?”

“导师,我……您有何吩咐?”他身边的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保养得极好的中年人的面孔,只是脸上的表情,似有不解。

“谁允许你跑到那里去的?你把那个小家伙带回来干什么?另外,又是谁允许你把那个镇子抹掉了?”灰袍人抬起视线,露出兜帽阴影之中,一张苍老的面容,与长袍一般颜色的苍灰须发长长地垂落,几乎遮住他半张面孔,剩余的一半,则几乎被深刻细密的皱纹覆盖,唯有雪白眉头之下的一双眼眸,却是清澈如洗,深邃得仿佛能将一切容纳其中。…,

“这……”被那目光微微扫过,中年人保养极好的脸上的血色便猛地褪尽,青白得露出了血管。

但他还没有说出什么,灰袍老人的声音已经猛地洪亮起来

“做的如此大张旗鼓,你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吗?白痴,傻瓜你以为你找到了炫耀你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的方法了?”音调依旧平静无波,似乎完全没有他言辞中那种勃发的怒气,然而这声音却沉如闷雷

当话音落下,细密的闪电便如同渔网一般展开,再将中年人包裹起来那可怕的蓝紫色电光在他的身体上活物一般的攀爬,立刻便带起了一阵令人牙酸骨痛的滋滋声,腾起了大股的黑烟

中年贵族显然极有忍耐力,他面容扭曲,牙关紧咬——但也不过扛过了几个呼吸,便忍不住放声惨呼,满地翻滚,然而那电光却如同活物,在他身体上纠缠不休,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曾消失一星半点

“你觉得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可以随意挑战任何传统了?还是说你能够自行解决这举动可以造成的后果?”老者继续说道,声音在惨呼声之中依旧清晰,丝毫不乱:“我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作为考虑,你却以为自己的伎俩已经得逞了?哪怕是边远的地方也不会有贵族的生命受到威胁的事情发生。这不是你们贵族之中一贯奉行的规矩么?你凭什么认为,你做的事情就不会引起关注?你是不是认为,这件事情无关紧要,所以我也会因此而不闻不问?”

闪电终于跳跃着消失了,但中年人的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的蜷曲痉挛,身体上那件华丽的袍服已经焦黑,碎裂了大半。淡淡的烟雾从他的五官之中缓缓冒出,而他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低沉哼哼声

直到许久之后,这声音才勉强拼成了微弱的语句:

“我召唤了一群低语之森的怪物,把那里烧成了白地,没有留下活口,并且用了一个净化术将残余的灵魂都驱散了,只要不是特别关注,就不会有人来碍事的。”

“……没脑的行动方式。你觉得不会有活口?没有活口就不会露出马脚?你有没有见过被白蚁蛀蚀而崩塌的堤坝,知不知道最为细微的影响,也可以让最为完整详尽的计划功亏一篑?”

老人摇了摇头,将视线又转向那开放的娇艳的花朵:似乎刚刚的言辞耗费了他很多的精神:“算了,你这样的小家伙本来就不可能干的太好,之前我就应该想到的,至少也得给你一个行动限制……庆幸一下你的愚蠢吧,我如果真的不闻不问,现在你已经在秘法部的牢房之中了”

中年人颤抖着,从地上挣扎站起,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瓶药水喝下,然后依旧垂手而立,并不开口。

“还有那个小家伙,你既然把他带回来了,那么就要把他养好,至少要跟真货一致些,不要出现什么问题。”老人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点破对方的心思:“是不是认为,萝丝那个废物什么也没有做成,为何却可以得到奖励?”

“不敢……”中年贵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瞟过远处,刚刚消失的女法师的踪影——在竞争对手面前实行的惩戒,便是老人所谓的奖励。但恐怕只有疯子,才会觉得观看那种残酷的惩罚,是一种奖励的形式。

“很简单。因为这件事情,本就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范畴,我虽然命令她去寻找,但是并不奢望仅凭她那种程度就能够找到。”老人随意的继续道:“我知道你也想去碰碰运气,觉得自己应该能够一下子找到一个神器什么的。但是你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黎明之石?炽阳之杯的残片?不,能够产生如此的辉映,难道是神之血?”中年贵族沉默了一下,然后嘶哑的低声开口,不过老者随即就用一个轻蔑的笑声将之打断了。

“小家伙,你最好能多读一读书……黎明之石?炽阳之杯?那种无心的东西,能够引发如此强的震荡吗?而且,即使是你,也应该能够感知到那震荡的中心有多少个吧?不少字”老人笑道:“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神器的力量,并不是你所谓的那些小东西能够比拟的……”…,

中年人恭谨地低下头。

他并不明白老者话语之中的意思——或者说更加迷惑了,不管是黎明之石,炽阳之杯,都是传说之中最为强大的,由神祇铸造的神器,据说已经拥有了可以干涉魔网的能力,即使是一个法师学徒,得到了他们也有可能掌控一个国家。而神祇之血更是据说可以让一个凡人获得神力的源泉。

但现在,老法师竟然不屑一顾的将之统统称之为“小东西”?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老人自然会说,否则就是自己不该知道的,多加询问,只能造成他的反感,而现在他既然提起,那么自己应该就可以得知一些相关的情报。”

果然,些微的沉寂之后,老人开口。

“算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无法触及,沉寂已久的上古魔法时代的遗留,用来考校你这样的小孩子也确实是强人所难了一点儿。不过今后一段时间,我们想必都需要时刻留意这东西的动态,所以,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件上古时代的遗留,一柄魔杖。只是被分解成为了许多的碎片,传闻中,将之重铸的人,可以得到相当的权柄。甚至可以执掌……数个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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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如意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订阅真的不足啊……

唉,晚了一小时,多更一千吧,反正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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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偶遇?

礼拜一,求点推荐票耍耍……不指望超过肥面包,也想跟天风黑月拼拼看……

——

“神器?”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嗯嗯,也有说是天界生物降临,或者神迹什么的,总之四个人能说出八样来。不过,其中最多的说法还是这个……大概是因为你们的那些吟游诗人扯得东西里面,这种从地上冒出来的光,大多都是属于神器的吧,不过,在我看来,那更像是……当时那个景色你是没有看见,那种冲天的光辉……哎呀,说实话不知怎么的,我这腿都软了,脑袋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一直想要离远一点。其实你知道,我当时本来想要去帮你的忙的。”

灌进一口酒,矮人揉了揉通红的鼻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等跑出去了几里,我才发现,很远的地方——天那边吧,还有几道那样的光线亮起来,那个景象啊,真的是太,太太,太厉害啦……然后等到我在赶回去,那儿就已经聚了一堆的人了。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干什么的呢?为啥你要让我啥也别说啊?”

对于矮人的疑问,年轻的猎人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垂下目光,似乎进入了另一个沉思之中。

不过矮人并不怎么介意这种无礼——又灌了一口酒,他仰进车厢后面一堆靠垫之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虽然乘坐的不过是一个不大的商队里,一辆载货的大棚车,不过却有个相当老练的车夫。车轴上加足了滑油,行进起来噪音很轻,温顺的老马对道路也极为熟悉,在并不平坦的路上走着,也不会有太多的颠簸,运送的货物是一些柔软的羊皮垫子以及毛纺制品。已经在商路上卖出了一大半,车厢里面很宽敞,屁股底却又也垫了一层厚厚的手工地毯,软软的,柔柔的,说是床铺也不为过。

接近正午的阳光从车棚的小窗里照进来,暖烘烘地,坐在那些垫子里面,大车的摇摇晃晃也变成了一种舒适的体验,就仿佛飘到了云端里,让人昏昏欲睡……好吧,实际上,从路程开始到不久之前,巴洛克?夜雨就一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不过清醒地躺在这比床铺还舒服的地方,看着篷车窗外的慢慢变化的风景,再喝上几口一个白金币一小桶的佳酿,显然更加令人愉快。

如果有个吟游诗人拨动鲁特琴,再来一个胸高屁股大的女人靠在身边……可能人生之中最为舒服的享受,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矮人这样想着,把因为莫名的理由临阵脱逃,违逆矮人英勇传统的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能够享受的时候,还要用些古怪的心思来折磨自己,那才是庸俗的傻瓜咧——没错,良好的心态才是生活幸福的窍门,是值得庆祝的……巴洛克?非庸俗者?夜雨眯起眼睛,又抱起了身边的小酒桶。

而在另一边,庸俗者的代表?爱德华正垂下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中指。

虽然也享受着那种绵软的慢摇,不过爱德华可没有,想必永远也不会有矮人那样放松的心情——刚刚过去的一夜之中,怪异的,危险的,或者惊喜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将这些事件一一理顺,以后说不定在不经意之间就会遇到相当的麻烦。

年轻人注视着那一片精细的金属编织成的戒身,宝石的切面在那里闪闪生辉,看上去精致非凡……也仅仅是精致而已,无论如何观察,这也不过是一枚造型精美了一点的普通物品。

但爱德华却又清楚地这小小东西的奇异之处——不仅仅是因为包括近在咫尺的矮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从没有发现过这枚戒指的存在。还有那昨夜引发的奇迹,以及……铭刻在他脑海之中,一段深刻得彷如亲历,却又遥远到了无法估算年代的记忆。

“神器……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知道,昨夜自己手中的那把魔法长剑的为何会被一个恶魔轻易损坏。不,应该说从一开始,这把被一个怪物随意摆放在房间的剑,就不是那些章鱼头们看走了眼,而让自己捡到的一个大便宜。…,

它之所以如此强悍,都不过是因为少年手中这枚奇异的戒指——因此这戒指拥有的力量,才名副其实。

一件神器。

虽然对于魔法有着极其强烈的偏好,然而受限于这个世界上知识流通的低劣方式,爱德华对于魔法物品之类的东西所知有限——也就是仅仅比普通人多了一点的程度而已。

其实魔法在一些富庶的地区,就已经不是想象之中那么神秘。所谓的低魔法物品通常不过是油灯风扇之类的玩意儿的代用品,用来提高生活的质量。而真正的魔法物品,大多都是些用于攻防的武器,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至少拥有一个可启的魔法力量。也是世界上法师和炼金术师们最为通常的作品——可以是一根储存了法术的魔杖,被魔法强化的铠甲和锋锐的刀剑。也有可能只是一本蕴含着秘密的书籍,乃至于各种道具。

稀有的魔法物品则已属于宝物一级,恒定在上面的魔法可以反复利用,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改变力量之间的强弱对比,其中一些格外的高级品,往往传颂于吟游诗人歌谣、甚至是幻想之中。一国一地的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传说虽多,可真正为人掌握的也不过寥寥数件而已也只在一些大贵族的核心成员,或者是某个国王领主的手中掌控着,往往就是身份的象征。

当然这只是粗劣的划分,毕竟那些法师学者们的分类,已经详细到数十个阶位,十数个层面的程度。可惜各种分别理论也是五花八门,互相攻讦不休,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无须记忆……

然而那些冠以神器之名的存在……

或者并非是真正由神祇制作,但往往是失落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被某些教会或者是**师之而立的大能掌握,大部分数得上号来的上古遗失之物,那些传说中的大能凭借一己之力便已经足够成为一个大国之主,要不就干脆,是真正的神祇。不管是哪一类,这些器物都是普通人幻想之中的玩意儿,有幸能够见识其威能的,已经寥寥,更别说是所谓的使用了……

神兵利器虽不常见,但在这个大陆的长达数万年历史上也至少出现了千百,即使是爱德华也时有耳闻,其中附加了各种神力都为数繁多,更别说是一把格外锋锐的东西。可是换成是一枚并非是武器,却能发挥这样力量的戒指,就绝不一般。

更何况,这戒指应该还是更加强力的存在的一种线索……物品能够带有记忆,以这样华丽的形式表现出来,这其中的秘密一定是惊人的大。

大秘密,通常也就意味着大麻烦。

一件神器流落到了一个普通人的手中,这样的奇迹或者永远只会出现在蹩脚诗人的三流故事里——在势力纷繁复杂的现实中,神器的主人必然是,也永远是一个力量的强大的贤者,英雄或者是霸主魔王。

因为那些幸运的拿到了这些东西,却没有掌握相应力量的家伙,都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醒的认知让爱德华微微打了个抖。

力量巨大的道具都有着不为人知却又缠绵悱恻的过去,持有者必然会遇到人数甚众的抢夺者,遇上过去曾经与之结怨的神秘组织,遇上因此而出现某些悲剧的剧情……这些可都不是他想要的。但他现在显然已经不能够后悔,因为那枚戒指,已经与他牢牢的结合,即使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它从给自己的指尖松脱一分一毫了。

不知道把手指切下来能不能解决问题?

或者幸运的是,它不是提醒自己去接管一个扇区,然后飞向宇宙……

思想有些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于是爱德华摇了摇头,自嘲地把那个挂着超级英雄头衔却家破人亡,女朋友都被ntr的倒霉公务员扔到记忆之外,却又不由得暗自庆幸昨晚的经历——如果之前自己的反应一个不慎,结局可能就不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脱身,然后悠哉游哉地踏上旅途了。…,

被扔到试验台上分解,或者是被某个魔法炼成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大概是个可以想见的结局?

那个侦测谎言的道具出现的时候,他其实真的有些内外俱急,险些失控当场——如果不是那个无良的灵晶仆在那时候告诉了他,某种可以封锁住自己的思想的手法的话。

那其实也是传心者的天赋能力之一,被称为隐匿思想,在对抗一些关于侦测思想之类的法术方面,有着相当不错的效果。只是那无良的灵晶仆却一直刻意地没有提起,似乎很乐于感受爱德华心中那种焦虑与无奈……所以,爱德华也很乐于将他扔进空间袋里,体验一下无法与人交流,无法感知一切的‘快乐’。

不过这件事这也让爱德华对于心灵的力量,有了更多的期盼——毕竟在关键时刻,最为可靠的,始终还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力量。

心灵戳刺的效果,在那场战斗中已经表露无遗——颂唱咒语时骤然感受的头痛,足以让一个施法者被源自于自己的力量扭曲,隐匿思想的能力,可以让大部分对于思维的侦查失去效果,还有那能量射线……仅仅只是刚刚入门的力量,就已经可以发挥出如此强悍的效果,心灵异能这种东西,显然确实不愧灵晶仆的种种吹嘘。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这种力量变得更加充实呢?

“简单说来,心灵异能就是发掘心灵的潜能的艺术。如同星星发出闪光,心灵异能是生物意识能量的展现。而心灵术士知道如何操控心灵通道以构建思想和精力的宏伟大厦,他知道而行。”

“可是我他喵的不知道啊啊……有没有具体一点的东西,比方说应该如何唤醒那些力量啊?”

“愚蠢!愚蠢!有些事情决不可依靠外力,而是应该注重自己的体悟,自己学到的,才是最为适合自己的!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懂吗?”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吧,扯什么道理……”

……

回想起自己之前与灵晶仆的某段对话,爱德华苦恼的挠了挠脑袋,知道自己又钻进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只能期望真正进入到了那片传说的地方之中,这个死结才能真正出现一点松脱吧。可是这便又牵扯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自己还有多少钱?

应该是不少的,尤其是在昨晚的遭遇之后——那位裘什么的牧师,哦,是神官,还是祭司……给钱给的挺可是非常痛快,两百个白金币,眼也不眨一下就洒了出来。

想到这里,爱德华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颈间挂着的,那个镶嵌着黄金的护符——之前那一块已经成了那些章鱼头的猎物,但这次见面,那位裘德洛牧师随手又送给他了一枚……似乎比之前的那一枚还要精致。

实际上如果趁此机会,跟对方拉上一些关系,让他们负责施展传送术,到白杨镇走一个来回也不是问题吧?

嗯,其实说不定还可以得到更多……兰森德尔的教会在图米尼斯,不,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最大的宗教组织之一,在几个小国和不少的贵族领地甚至被定为正统,拥有的势力超凡脱俗,而那位裘德洛……爱德华虽然并不会分辨牧师的服饰,但能够出现在那种场合,自然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应该算是个相当坚不可摧的靠山。

只是从始至终,爱德华都并不打算跟对方打太多的交道——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奇怪事情之后神经较为紧张,他感觉那位牧师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某种异样的成分,所以一得到机会,他便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当然,这可不是他那个黑黑瘦瘦的外表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只是对方的那种拉拢实在是过于热情。

至于说这一切是否因为自己的能力……爱德华可从来不会高估自己的力量。之前他倒是还相信,那位牧师是真的对于自己有些欣赏,但在扯上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之后的现在,他可就不敢保证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不是那么单纯了。…,

如果力量薄弱,那么就最好不要和某个组织走的太近。否则注定只会成为对方的资源。

还是关注自己的资源吧。

两百个白金币,听来不少,不过其中的一半,是属于矮人的,而且现在,他手头原本最有希望换成钱币的长剑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当然,幸好发现得早,否则说不定在日后又是个更大的麻烦,爱德华可不想要变成诈骗的现行犯,毕竟这个大陆上的魔法店铺里的保全,可是比他记忆之中那些大商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对于小偷和骗子,还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幸好这一夜的忙碌和冒险,倒也不是空跑——虽然法师身上的罩袍没能到手,不过爱德华之前在他身上收缴来的两个戒指,似乎倒都是不错的魔法物品,

那条腰带也是件相当不错的东西,不知用什么魔兽皮革制作,但却极为柔韧轻盈,挂在身上之后,那垂在腿侧的卷轴匣,材料包,再配上一件宽大柔软一些的罩袍,即使是爱德华,外表看上去也和一个施法者没有多少的不同了。

而且仔细的查看一下,上面竟然还带着一个附着空间法术的小包——里面的空间并不像爱德华空间袋那样宽阔,不过放上一些小东西,比方说匕首,零钱之类,都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现在,那空间里放着的,却是一本书。

一本金色的大书,看来格外不同——不仅前后封皮装有金质的铰链和搭扣,还挂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大锁。

在看到这书的第一眼,爱德华便已经心中暗喜。

一个法师必然有一本魔法书来准备法术,而将魔法抄录在上面需要与抄写卷轴一样的代价,所以,在法师眼里,一本别人抄写的魔法书,也是价值不菲的魔法物品。当然心中惊喜归惊喜,他并没有胡乱去打开它的**——现在的时间与地点都不太正确,更何况听说有的法师会在自己的魔法书里施加恶毒的诅咒,让擅自阅读它的人耳聋眼瞎,疯癫成狂。

逐渐停滞的摇晃让爱德华从思虑之中清醒。

窗外的景色逐渐定格在几排房舍组成的街道之上……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商队大概是已经来到了某个中转的小村了吧。

猎人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虽然选择了一辆最为舒适的车驾,但长时间的窝在一个小空间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些骨节酸痛,瞄了一眼已经开始打呼的矮人,他摇摇头跳下了车厢。

这里是个不大的镇子。不过因为临近了图米尼斯的主城,倒也颇为繁荣,猎人在马车旁边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看着那些商人和仆从们有条不紊的照看着饮马,喂料,和当地的村人交易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他忽然有些想念那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小镇子。

思乡?

他摇了摇头。

白杨镇对于他来说,其实不过是个住的久了一点的地方,不管是那个常沉浸在敲打声中的老房子,还是那位冷硬的如同生铁的这一世的父亲,都只会让他在熟悉之中,感受到一些陌生……或者真正让他思念的,应该只有那个建筑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林立的楼房之中的几十平方米,那两个不停地为他操劳,唠叨着他的顽皮,他的学业,他的薪水,他的终身大事,一直到头发已经花白的人吧。

可这一切,却又似乎离得太远,遥不可及,即使拥有着多么大的力量,也难以碰触……。

嘿!

沉浸在一些久远的回忆之中,猎人的感官似乎因此而迟钝了一点,所以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耳边忽然想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身形展动,带来的风声!

猎人的心中一惊!

身侧和前方都是马车,左边不远,是正在堆垒的一片木桶,所以他反射性的猛然转过身体——却与正在扑过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被对手扑进怀中,这可是异常的危险,所以想也不想地,他一把扣住了对方的一只手掌,猛地翻身将那个对手压在身体下面,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对方的脖颈,用手肘压住对方肩头………,

等等……对手有些过于纤细和单薄不算出乎所料,这片馨香和柔软也就算了……这个被压抑的,仿佛哭泣地呜咽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在这儿?”

近在咫尺的精巧面孔让爱德华愣了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放开钳制住对方喉咙的手,再不知所措的爬起身,听着耳边响起的嚎啕之音,招架住照头而来的小小粉拳,他将视线转向不远处,垂手而立的人影,无奈的开口。

“我想应该是偶然看见了你,所以小姐要给你个惊喜……抱歉,爱德华先生,我疏忽了一下……”

半精灵从紧张地准备扑过来营救的姿态中改出,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其实我也挺想问,爱德华阁下,你怎么跑到我们的商队之中来了?”

“你们的商队?”

“嗯,准确的说,是丽诺比丽家的商队,丽诺比丽家族经商已经有八代的时间,罗曼蒂周边三分之一的商队,基本上都属于他们……”

“该死的混蛋佣兵,傻瓜爱德华!你……你赔我的衣服!我的手肘都磕破啦!我要杀了你,以万物虚空女神姑姑的名义,我一定要杀了你……”

“见鬼!谁让你突然扑过来的,我怎么知道……哎呀!该死的你真是小狗啊!松嘴!”

半精灵的回应很快就被紧张地形式打断,转而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他家的小姐已经挂在了爱德华身上。而连接的部分,却是爱德华的耳朵,和她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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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后看来得试试看在中午更新了,不,应该说多更新一些出来……

第二十三章 旅途中的喜与忧

唉……本来说好中午更的……

结果拖到这个时候,笨蛋笨蛋,我就是笨蛋啊。

好吧,请支持笨蛋一点推荐票。一转眼就被落下一百多了……

——

“只是脏了一点而已,谁要你突然扑过来的……嗷啊呀!放开,松嘴!”

“呜呜呜,勿要……五年你皮呸……兀然瓦伊二无一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

今天半大不大的……半精灵小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挺漂亮的长裙,样子并不奢华,但却应该精致,远比那一身冒险者的装束能够衬托出她的可爱之处——是的,应该精致。只是它现在已经因为之前那个翻滚的动作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嗯,还有一些牲口聚集地总会有的东西,几条花边也已经一塌糊涂,总之,很难再适合一位淑女的穿用需要了。

“讨厌,臭爱德华!人家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你居然……我不管,你一定要赔我的衣服!”

被猎人捏着小脸。把那一排利齿从耳朵上松脱开来时,这丫头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嚷。

于是爱德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者无理取闹是女子隐藏在血脉之中的天然技能之一吧……这丫头看来根本完全无视了之前是她扑上来的这个事实。

不过纠缠下去,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

“女孩子打招呼的方式,可不应该那么激烈。”虽然免去了变成梵高的厄运,但耳朵那脆弱的皮肉还是沁出了血。要说心中没有一点烦躁,那恐怕是只有传说中的贱骨头才能做到。不过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他还是把“我们之间也没那么熟”之类的词儿压了下去。

“谁说的,父亲大人每次都很开心让我抱住脖子转圈圈的。”

小丫头的眼珠转了转,随口念起一个咒文,在爱德华耳朵上捏了一下,于是那伤痕便在一阵温暖之后消失无踪:“爱德华你这笨蛋这么不友好,平时一定就很不受人欢迎!梅利安涅,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换了衣服,再来决定怎么让他赔偿我!”

“实在是抱歉,爱德华先生,给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丽诺比利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只是有些……不谙世事。”

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跑开的身影,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同样向爱德华露出了一个苦笑:“请不必担心她所说的话,我想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忘记这件事情。而且如果您有所需要,我可以再给您安排一辆马车,送您到您想要到的地方。哦,抱歉,您既然随着商队走动,想必是要到罗曼蒂去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一些比较舒适的车驾。毕竟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向您表示感谢。”

半精灵的言辞客气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在翡翠之森那场凶险的战斗之中,面前这个看似并不大的佣兵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那种狠辣干脆游刃有余的战斗方式,足以让任何人过目难忘。更何况,那件事情才不过经过了一天而已。

只是想了想,爱德华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其实说起来,他倒是很想告诉对方,“那个什么佣兵团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哦,还救出(百度布拉手打)来四个半精灵美女,要说感谢的话,不用多了,来个一千多两千的金币也就够了。”但当然了,这种话也就是想想而已——佣兵团被歼灭的事情,很容易扯到那个夸张地神器反应,他刚刚才从那事件之中勉强脱身,可不想要再因此而惹上半点的麻烦。

实际上,即使是对于面前这两个人,猎人也并没有因为些许的熟悉就放松了警惕——相信朋友,那得是你有识人之明,交到真正的朋友。相信陌生人,那你得问问自己,究竟是智商二十,还是十五……

光是之前,她一个大商人的女儿却作佣兵的打扮,跑到翡翠之森那种危险地方被人追杀,就已经足够可疑的了,而且他们成为了那个佣兵团目标的原因,却又好像是和一个叫做什么混血会之类的组织有关。再加上之前那个化身为恶魔的法师还曾经说过,这件事情跟某个大贵族有点联系………,

那么自己这一次随便找了个商队搭便车,却无巧不巧的碰上了他们,这究竟是个偶然,还是被人算计了?

敏感的身份,让爱德华有些草木皆兵。所以,他并不希望跟陌生人有着过多的瓜葛。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命运女神跟他似乎真的有些过节——当车队再次启程的时候,车厢里的重量或许没啥变化,但人数已经从两个换成了三个……在丽莎小姐的要求之下,巴洛克夜雨遗憾地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两个半精灵

“嗯,毕竟这是人家的商队,有些临时安排也是没办法的,客随主便,客随主便,虽然确实是有点……哈哈哈。”矮人不无遗憾地打着哈哈,只是看他抱着两桶佳酿的跑开的速度,似乎并不是如何的遗憾。

可能就这样让他跟在车后面跑到罗曼蒂,他也未必会有太多的怨言?

所以要不要想办法把他(百度布拉手打)剩下的白金币啦,背包啦,斧子啦之类的东西装了,然后跑个没影呢?看着那张几乎笑成了菊花的为难脸色,让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这样谋划。但不管在心中如何诅咒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爱德华都必须得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嗯,这麻烦看上去倒也不大。

或者,之前的无心之失或者将计就计,并不是什么早有预谋……半精灵小丫头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长裙或者是道歉,她更想要找到一个聊天的对象来排遣旅途的寂寞——她身边那个年轻的半精灵显然太过沉默,并不适合这项工作。反正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这位小小姐都像是一只快活的小麻雀一样,对着爱德华叽叽喳喳。

“好厉害居然找到这么舒服的地方这比我那辆马车还舒服不管了我以后也要这样布置光是坐着腰都疼了……”

没有什么重点,想到了什么说什么,十足的活力过剩。

……

“明天,不,今天下午我就要到香舍利大街,要尽情的买上几十支唇膏,罗曼蒂最时髦的香粉和香水,最漂亮的化妆盒,我可不要再土里土气的了。”

“唔,那些擦脸粉里面可是都搀着铅末和水银哦?用的太多,很容易就会让你的皮肤变黄。至于那些所谓的香水,有些可是配了很多古怪的材料的,人尿……唔,总之什么怪东西也是有的。”

“怎么可能!罗曼蒂出品的香水和唇膏都是魔法师们精心调配出来的……带着可以让女孩子一下子就变成标准的名媛淑女的法术哦。”

“那么你以前肯定没有用过。”

半倚在靠垫之中,爱德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她,其实这样的对话虽然是麻烦了一点,倒也算不上苦不堪言,毕竟爱德华本来也不是个闷葫芦类型的人,这种逗小孩儿一样的感觉。也能让旅途之中多少多上一点乐趣。

“是啊,根本没有机会用……还不是因为父亲大人一直让我呆在里苏里城的别墅里,从来不让出门的关系!总说我还小,还小。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家十年前就已经是个大人了!”半精灵小姐可爱的鼓起了嘴巴:“要不是前几天女神……总之是在在翡翠之森遇上你,就是我这辈子离开家最远的一次旅行了。”

“小莉莉,按照精灵的岁数,你确实还只是个小屁孩呢,而且,也只有小孩才会向往着用那种东西,让自己快点成为大人吧。女孩子的脸蛋。还是干净一点比较好。天然一点才最美丽哦。”

看着这小丫头的娇憨表情,爱德华笑了笑,不过不知怎么,言语出口时,他思绪中忽然又浮现出那张有些苍白,带着英气,却又浮现着少许晕红的精致面孔。

“你才是小屁孩!笨蛋爱德华!”

小小姐气道,不过似乎又很愿意相信面前这个明显在逗她玩的小子的判断:“光是干净就可以了?女孩子不是都需要画一画的嘛……”…,

“人类的女孩子……唔,应该是女人都很喜欢化妆吧,不过那是因为她们在追求完美,而之所以追求,因为其中很少有完美。”爱德华笑道:“不过,别忘了你的血统,精灵可是这个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美丽生物哦,普通的人类可没法与之相比,所以你也没必要学那些人去画来画去。保持这样子就好啦,已经很漂亮了。”

“嗯,我不大懂,你再说一遍。”半精灵小姐细长的耳朵抖动了两下,眼睛之中已经满是闪闪的小星星。小脸上也泛起了可爱的晕红。

“你很漂亮,所以不用再打扮啦,小鬼!那些事情,等你长大再说吧。”爱德华不禁莞尔,敷衍的重复着,却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挺翘的鼻尖上捏了捏,忽然觉得好像有这么一个小妹子也蛮不错的。

毕竟哥哥情怀这类的东西,几乎每个男人都不会缺乏,尤其是他前世出生时,正处于计划生育政策之中,而后来这一回,更是圃一出世,就成了个没娘的孩子,根本就没体验过这种血亲的羁绊。

“可恶,竟然看不起我,咬死你哦!”

骤然被偷袭的小丫头侮着鼻子,恶狠狠地威胁,不过眼珠转了转,这小丫头又想起了些新的花样:“嗯,爱德华你的剑术好像是很不错的,要不然我跟父亲大人说说看,让你来代替梅利安涅,当我的管家兼护卫队长好了,梅利安涅他整天板着个脸,像根木头,知道的东西又少得可怜。还是让他给父亲大人当护卫的好……至于说雇佣的费用的话,我可以出到每年五百,不,八百金币,怎么样?”

“哦,八百金币啊,还算可以吧。不过恐怕不行,我到罗曼蒂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啊。”

其实八百金币的价格已经算是个天价,在低语之森附近,这个价格几乎都够买下十几个身手不错的穴熊的性命了,不过爱德(百度布拉手打)华只是微微一笑,知道这个招揽恐怕另有企图……真要成了这丫头的手下,别的不说,应付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恐怕是少不免的。

“一个佣兵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皱了皱鼻子,小丫头哼了一声,不过立刻又恍然的一拍手:“哦,对了,上一次救你的时候,好像是听那个酒桶说过,你想要成为魔法师?”

“……嗯,想试试看。”

“那可真是了不起,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钱啊,啧啧啧,五千金币,不,可能还不止,这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佣兵可以有的巨款哪。”

“啊……过奖了,还比不上你这样的富二……啥?五千?你你你……再说一遍?不不不不……不是三千么?”

小丫头无意之间的一句调侃,让爱德华的眼睛立刻大了三圈,一瞬间脑袋瓜子里面似乎被一把大锤给砸过一样嗡嗡直响,狠狠掏了两下耳朵,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但是事实看来并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或者等到心灵术士的能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他可以做出这种逆天的行为,不过现在,他只能颓然听着一边的半精灵梅利安涅的声音,清清楚楚地把事情钉死:“王国法术学院的报名费用,是五千金币,爱德华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的,但是三千金币的学费……那是三年前的价格,现在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真他喵的见了鬼了!”

治病不保好,食品不安全,学校涨学费,老板扣工钱。

在爱德华的记忆深处,这几类事情总是最让老百姓感到蛋疼,却又很坑爹地无处申告的。只是没想到都来到了这魔法的世界,他却又碰上了一桩——其实想想倒也并不奇怪,学费涨价这种事情,应该说最为常见。只怪西封邑地消息闭塞,法师之类了解内情的人也不经常出现,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有十年之久,之后零星打听的几次,也都已经是在很久之前了,因为一直没有加价,他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魔法学院应该是不差那几个钱。结果经验主义害死人这句话,倒是一样一点也不差。…,

喵的,大不了老子把空间袋买了,这点钱也还不至于弄不出来!

恨恨地咬了咬牙,爱德华总算让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晰了一点儿,然而对面半精灵小丫头慢条斯理的接续,却又将他刚刚凝聚起来的几许清明,彻底地扔进了狂暴的火焰之中。

“而且还不止哦,为了防止不明国籍的人进入学院,通常来说,入院的学生如果没有贵族血统,还得有一封推荐信才行。需要证实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比方说你的出生和成长的地点,还有是否品行优良之类的,这个必须由至少是子爵等级的贵族签发才行。”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又扔出一大串更加令人狂躁的问题:“而且,现在进入学院的学生,也需要进行一些素质上的甄选,以免浪费有限的资源。”

“还有啥坑爹的规定,一起说出来吧……爱德华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倒也没什么。而且据说甄选什么的也就是走个过场,只要能施展出法术,不管是通过道具还是自己的力量,都算是合格的。”梅利安涅有些安慰似的开口道:“其实……如果爱德华先生您需要,我可以禀告丽诺比丽先生,请他帮帮您的忙。”

对于这个建议,猎人只是不置可否的闭上眼睛。

只有这样,才能避开眼前那个睁着水汪汪大眼的小丫头,放射出来的“求我,求我呀”的光线。

稳定心神,保证自己的思想纯净清澈,本就应该是一个心灵术士的基本功……于是最初的愤恨过后,爱德华思路已经清明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想清楚了,倒也并不是那么难办——那个什么介绍信之类的玩意,只需一个子爵等级的贵族签发,在西封邑地那样的边疆地界的话或者有些困难,但在罗曼蒂这种贵族满街的地方,扔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子爵,只要有足够的金币,这介绍信想必不难弄到手。钱能解决的事情,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事情。

至于钱本身……还有很多缓和的余地不是么。

“吁——吁”

就在他心中稍微安定下来的时候,马车的摇晃忽然变大了些,逐渐减低了速度,一小会儿之后,一个声音在车外低声禀告。“梅利安涅先生,有一位年轻的先生拦住了我们的马车,要求见丽诺比丽大小姐。他自称是郎皮翁……”

“谁?郎皮翁?不会又是那个赛诺菲郎皮翁吧?”一听到这个姓氏,半精灵小姐便发出了一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的尖叫:“真该死!谁要见他!梅利安涅,你去告诉车队,不许停下,还有,告诉他我不在这里!”

“我说……你这招可真不怎么高明。梅利安涅是你的专属管家吧?他一出现,不就证明你就在这车队之中了吗?”“对呀,梅利安涅!回来!梅利安涅!”

爱德华睁开眼睛,叹息了一声。于是恍然大悟地小丫头又开始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好吧,实际上我们知道,这个反应反而更加糟糕。她刚刚叫了两声,另一个中气十足地大笑声音,就随着一串马蹄声滚了过来。

“啊哈哈哈……我亲爱的丽莎表妹,你的声音还是如此的清亮,简直要比百灵的叫声还要悦耳十倍,不,百倍,可以媲美那天使的歌声,不过我美丽的小百灵啊,为何要选择栖在如此简陋的枯枝?而天使,本应出现在纯洁的圣坛……所以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你的座驾,就请你轻展双翼,与我共同趋向那美丽的……”

“我勒个去,这是哪个脑残的货色?金坷垃吃多了么?”

声音落下时,爱德华的眉头已经连着跳了七八下,发现自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又有些凌乱——其实对方这一串言辞倒确实优雅华丽,颇为符合诗作的韵脚,只是在这种地方用来表达这种意思,实在是令人发噱到外焦里嫩。

不过现在倒不是腹诽的时候,因为这声音来的太快,不过是几句话之间,已经到了马车旁边。…,

于是理所当然地,车帘子打开的同时,半通不通的诗歌顿时变成了卡碟的r&b:“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顿了十几个音符之后,声音才总算拼成了一个变调的惊异。

“……搭车啊?有问题么?”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当然,谁都知道有的时候,真话总是没有人信的,尤其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至少是个……嗯,用灵晶仆的话来说,脑沟平滑的家伙。

虽然就如同大部分脑残一样,这个发出声音的人看起来长相倒是相当的周正,肩宽背阔,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褐色的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即使正在目瞪口呆的大惊之中,爱德华也仅仅只能挑出他的鼻子稍微大了点,眼睛小了一些这不多的一点缺点而已。不过华丽的服饰,和座下一匹高俊的雪白马儿,应该足以弥补这个缺憾。

“搭车?你你你……你当我是傻瓜吗?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我是个搭车的,付了七枚金币,准备到罗曼蒂城去。”

“混蛋!你竟然还敢戏弄我!给我滚下来!该死的!我要跟你决斗!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不信的话还问个什么劲儿啊……白痴……”

当然这家伙接下来的发言显然也是完全的没有创意,爱德华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儿是很难简单解决了——另外一边,半精灵小姐完全没有解释的意图,只是托着腮帮,嗤嗤地笑的仿佛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而且不出意外的,当爱德华慢条斯理的走下车来,这个叫嚣着决斗的家伙身后已经呼啦啦地出现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人马,完全就是一副需要你得单挑我们所有人的架势。

当然,也有出人意料的——就在爱德华即将开口之前,场地一侧却有一个青年策马趋近,完全无视于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走进了场地。

“这位先生,我似乎需要提醒你,按照王国的神圣法典,决斗应该是一对一之间进行的,并且需要有神只仆从的见证。否则,便并非决斗,而非正式的决斗,等同谋杀。”

他扫了所有人一眼之后,朗声说道:“而且在你(百度布拉手打)进行生死决斗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优先解决一下,关于你的手下损坏了我的马车,而需要赔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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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决斗的礼仪

第二十四章决斗的礼仪

这一番叙述清晰和缓,然而听在某些人耳朵里简直像是荆棘一样尖利——进行生死决斗之前先解决赔偿问题,意思是不先解决,就没有机会了吗?

“混蛋,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搅什么局”

尤其对于塞拉菲?二货?朗皮翁先生来说,这显然是一个怒气的催化剂,让他抛弃了原本的十四行言行模式,而进入了战力猛增一千点以上的暴走状态:“来人啊把这个混蛋给我拖下去让他以后都不要有机会搅动那条下溅的舌头”他愤怒地咆哮着,向后带开了马匹:“至于说这个家伙,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让他知道,随便去碰别人的……亲属,应该受到什么处罚”

“朗皮翁少爷,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丽莎小姐只是在与这位……这位先生聊天来排遣旅途之中的寂寞,并没有任何……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还请您不要这样激动……”

半精灵梅利安涅在一旁大声喊道,不过却被几匹马拦在了外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二货的一帮手下似乎很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他们驾驭着马匹,将所有人向着周围驱赶开,在大路中央弄出了一块很大的空地来,大有大战一场的架势。

唔,或者说,他们很会揣测上意……还是早有预谋?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忽然想到一些别的可能——这位朗皮翁少爷,说不定是想要杀鸡儆猴,借题发挥,要把所有接近他那位表妹的异性都借机想办法解决掉?否则的话,即使再混乱的思路,再低的智商,也不至于弄到如此一意孤行的程度。

“塞拉菲?朗皮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半精灵小姐也跳下车,拦在爱德华前面——显然她已经察觉这件事情夸张的有些异样,已经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了。但这个反应只换来了朗皮翁装模作样的一个叹息,他皱着眉头,挤出一脸的忧虑与关切:“丽莎啊,你看不出,我正在保全你的名誉吗?这个来路不明,意图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我要杀了他你快跟着我的手下到马车去,不要呆在这危险的地方”

“混蛋你在胡扯什么,我的名誉根本用不着你来保护还有爱德华是我的朋友说什么意图不轨,我看你才是意图不轨?”

半精灵小姐气势汹汹地尖叫了起来,她伸手一挥,便不知从何处拉出了一柄漆黑的硬头槌,其上凛然的光华让身边的爱德华也忍不住一愣。

那至少是一柄高等的魔法武器。

“你唉,丽莎……你还太小,根本不懂这件事情中的问题,还不知道你已经被他欺骗了,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于你的名誉会造成……”即使距离尚远,朗皮翁还是不由得策马后退了几步,顿了顿,他仍旧试图宣扬自己的一套借口,不过只说了两句,半精灵小姐的硬头槌就在空中挥出一个低沉的呜呜声,将之打断

“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什么龌龊的事情”小丫头冷笑道:“别以为你带着几个手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敢再对于我和我朋友的事情胡说八道,我就要先让你看看丽诺比丽家的女孩子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名誉的”

“朗皮翁少爷,丽莎小姐。请二位都冷静一点。”

一个声音适时地打断了这充满火药味的对话,

发言者的马匹从人圈外面缓缓踱步而来——似乎不擅长驱马,但他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褐色长袍无疑让他的发言有些力度:“朗皮翁少爷,我们只是来接丽莎小姐入城下榻的,耽误的时间太长,未免会让老爷久候……至于说小姐的名誉问题,我想,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应该还是可以让那个暴徒就范的。”

“……好吧,过于激动确实是我的缺点。给这个要求赔偿的乡巴佬几个金币,让他赶紧滚蛋”沉吟了一下,二货少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将目光转向女孩子身边的人:“但别以为你也有这样的运气,不管你是谁,竟然敢和小丽莎单独同居一室,这一点就已经是最大的罪恶我会让你付出应得的代价”他用充满着怨毒的声音威胁道。…,

或者这家伙很擅长于威胁别人——收缩的眼神,微微抽动的嘴角,加上那个鹰隼般突出的大鼻子,看上去确实带着一点凶神恶煞的阴狠气息……他可能也经常用这一招来给对手造成压力。

可惜,这一番表情根本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一个富二代的威胁怎么可能吓到刀头舔血的佣兵?更别说是白杨镇的猎手之王了。

当然,爱德华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他身上——这家伙虽然看上去小有肌肉,但眼神散乱,绝对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那几个手下虽然看上去有点缺乏头脑,但行动敏捷,马术也过得去,能力应该算是不错。而且还有个魔法师……

当然了,爱德华并不在乎这帮家伙——周围的大车人群已经组成了相当多的障碍,论及在这种地方作战的能力,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一位猎人,更别说人群后面,有个矮墩墩的身影已经悄悄抽出了斧头,正在兴奋地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但这件事儿算是相当麻烦……

就算对面那个二货看似一副欠扁的模样还率先挑事,但看上去应该有点势力,就为了那小丫头的一个恶作剧和误会,与他们起了冲突,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将对手全都打败,也不可能全都给杀人灭口。而即使自己选择不出手,甚至是服软,那个家伙恐怕也不会就此放过谁,经商的家族通常都是人面很广的地头蛇,自己又要在罗曼蒂呆上一段时间,躲了一次麻烦,也难保躲得了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出手可以,但一定要有些合理的代价……非常合理才行。

“真是够了”

那个清晰和缓的声音这个时候再一次响起,只是充满了愤怒——爱德华一愣,然后注意到声音的主人正于马上横眉立目,戟指着那位二货怒喝

“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个民众所能够拥有的自由的限度,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只能认为你是在执意进行一场公开的谋杀和劫持而我作为一名……作为一名图米尼斯王国的民众,是绝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我会向罗曼蒂的治安卫所控告你的所为,并作为证人指控你的罪行并绝不放弃维护法律公理的权力”

“好家伙……这种奇葩中二的正义春少年,在我们那个自由皿煮的时代恐怕也是少有到稀缺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难道你丫才是穿越来的么?”

掷地有声的言辞,让爱德华不由得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伙。

确实有些中二的意思——虽然骑在马上的身形看似不矮,不过五官透出的青涩却多少透漏了一点他年龄的底细……而束带挂着的,一柄装饰着细碎宝石的长剑,以及只是稍微高级,却让整个人略显纤细修长的合体装束,也同样显示出一点他不那么普通的地方。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闪烁。

穿着朴素,也并没有佩戴什么徽章,可是对方身上的那一种气质确实是很显眼的。不卑不亢,沉稳冷静,很像是称之为真正贵族才会拥有的内敛——那种高贵是一种刻骨的气质,不是对语调和神态的简单模仿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时间的积累。

可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本不应该亲自出面处理马车之类小小的纠纷。

除非必要,他们习惯于将自己和平民分割开来,即使是最为贫穷潦倒,入不敷出的家伙,也至少会有一个充场面的仆从。而那样的家伙,通常也不可能为了维护所谓公正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做出如此激动地举动。而贵族们对于身份的骄傲,通常让他们绝不会随意隐藏,说话之前首先报出身份,以家族的地位和爵位说事,才是他们最常遵守的规则。

或者……一个不甘心于混吃等死,流连于贵族圈子,信奉那些‘一个真正的骑士就应维护世间所有的公理’之类理论的叛逆?…,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似乎给了爱德华一点启发。

“这位,嗯,塞拉菲?朗皮翁先生?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想要跟我决斗么?”顿了顿,他开口道。“好吧,我可以答应决斗。那么,要现在就开始么?”

“哼,你这混蛋原来还清醒着?我还以为,你会借机装昏,一辈子躲在女人身后呢?”

自由卫士的指责,显然已经把朗皮翁的怒火催发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可是不占道理的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击的合适词汇,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主要目标竟然又参与了进来……这让他心头怒火更炽:“至于说决斗?”他冷笑道:“就凭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个被他瞪视的对象不知何时已经将一块布片蒙在脸上,和那件长袍兜帽的阴影一起,将整个面孔遮盖的严严实实。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遮掩自己?显然这个家伙已经是害怕至极,所以才选择了那个有可能保命的办法吧?虽然确实没有几个人看清楚你的样子,不过在我们占了绝对上风的现在,隐不隐藏身份还有什么意义么?

朗皮翁愣了愣。

“哦,原来是个只会耍耍嘴皮子的家伙……好吧,看来我是有点高估了商人们的勇气,也难怪,就像你们最喜欢的金币,数量才是商人们最大的依仗啊。”对面那个年轻的佣兵竟然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我还以为,有丽莎小姐作为决斗的见证,你应该可以勇敢一点呢?”

“才不是呢,商人对于自己的尊严更加看重才没有那种卑劣的家伙而且这家伙根本也不算是个商人,只是个依仗老爹,混吃等死的白痴罢了”

“你……混蛋好吧,我就让你死的如愿一点”

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恶毒的讽刺让朗皮翁的面容更加扭曲,而小丫头的补充更是让他感觉自己的面子粉碎了一地。于是这位二货狠狠磨了磨牙齿,从手下中唤出了一个高壮的家伙。“拉蒂兹,你去给我干掉这混蛋”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虽然除了法师,图米尼斯乃至整个大陆都并没有限制决斗,但为了应付情敌、对手或者是来自其他方面的挑战,决斗这种风气毕竟在上层贵族圈子里才最为流行,在早已被纸醉金迷生活所侵蚀的现在,一大部分贵族们早已丧失了可以拿得出手的剑术。因此让自愿的人代为进行决斗,也是规则之一,

但从这里开始,对方已经掉进传心者布置的小小的圈套。

“这不公平代为出战与亲身出战不同,按照法典,你必须要加上给这位先生的一部分补偿”自由卫士显然极为欣赏这个用天赋权力维护尊严的人,所以他几乎立刻高声嚷了起来。

上道。

这绝妙的配合让爱德华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就剩下那个二货的想法了。

好吧,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的二货?朗皮翁无疑同样是极为配合的——“补偿,可以啊只要他今天有命赢,我身上的财产就都是他的了”嘿嘿地冷笑着,他举起一只手晃了晃上面闪烁生光的戒指:“可惜,”顿了顿,他阴测测地,一字一句仿佛诅咒般地补充道。“他死定了”

于是蒙住爱德华面孔的薄巾上,漾出一个嘲讽的阴影。

随着两个人的身影向前,这场荒谬的所谓决斗,有了一个还算正式的开始。

但正式,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而已。

那名被挑选来作为决斗代行者的剑手看起来也和他的主人一个德行,当两人面对面的开始走向场地中心,还没有任何人宣布决斗开始之前,他已经猛地加速向前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柄手半的长剑,孔武有力的身材,让这种武器更加具有威力,而现在,他还要借助冲锋来增加这种优势——从奔跑中横过长剑的熟稔姿态来看,这样的突袭应该是他极为拿手的招数…,

但显然这位突袭者今天不太走运。

当脚步冲出十尺远近,他便注意到那个作为对手的年轻人,嘴角那冰冷的笑容。而在他举剑的同时爱德华已经跨步向前——自我催眠让心灵术士的脑海之中一片空明,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而明晰……比如说这个名为拉蒂兹的家伙举剑攒刺时,大露出的自身空门,比如说,突袭者脚下沉重,却并不稳定的步伐,比如说,对方手中的长剑上少许暗哑,代表着铁制不匀的反光。

对于这样漏洞百出的家伙,爱德华甚至不屑于技巧,直接用手中的剑画了个平平的弧线。于是嗤地一声金属长鸣尖锐刺耳,对方手中的精钢长剑已经如同柔软的皮革一样被切裂,半截飞上了半空

同时溅起的,还有浓稠的血浆

完胜。

仅仅一个照面,这个倒霉的家伙就已经被划断了胸肋,但这一剑是如此的锐利,失败者甚至又继续冲了几步,才感受到胸膛上的鲜血,正如泉水般喷发。

当然,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恐怕除了那个气质高贵的年轻人,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真正将这次冲突当做是一场决斗。

因此,当猎人走进了场地的同时,所有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个决斗者倒下的第一时间,原本围在周围的几个佣兵已经同时开始了冲锋……一柄巨剑,一柄长矛,以交错的姿态冲向前方,而在那之前,还有两柄飞斧和三只弩矢,一齐飞向了刚刚收回了长剑的猎人。

而爱德华的反应,只是竖起剑刃。然后,再看似随随便便的跺了跺脚。

飞斧呼啸着,以毫厘之差,在他身边掠过;同时激发的三支箭矢在他剑刃上打出叮叮的脆响,四散分开;而在所有人冲进了距离他二十尺的范畴的刹那,一点灵能以他的靴子为心点,向着四周铸造出一圈喷涌的力场。并不强烈,却像是粘稠的胶质,直接锁住了正在奔跑的四个人的脚踝,让他们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一时竟然挣扎不起……

然后。

场地的边缘,那个法师举起了手中的手杖,吐出一个音符——那是闪电术的咒文,三环法术之中单体威力极高,也是攻击最为快速准确的一个。如果被击中,人类自然很难抵御那种自然地伟力。最终的结果就是瞬间变作一段冒烟的焦炭。

但前提是,他的法术能够施展出来。

闪电的符文极为短暂,然而精神力的变动,却更加迅捷——无影无形的力量,在爱德华的面前凝聚,集中,带着显能的细微嗡鸣,如同一根尖锐细长的丝线一般向前送出

法师一惊,那一瞬间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年轻人的眼睛在变色,骤然明亮的银色光辉让他心生警惕,在第一时间猛地转开头去——作为一名法师他熟知多种魔法的先兆,而印象中大多数通过眼睛施展的法术,只要避开对手的目光便可以免于大部分效果的攻击。

手中的法术完成,就是自己的胜利。

法师如此想到。

可惜……灵能和魔法,从来就处于在不同的时空。

无影无形的丝线只存在了一眨眼还要短的时间,只不过对于那个可怜的法师来说却是无比沉重的撞击——就在他最后的两个符文即将出口之前,从他的大脑之中爆裂开来,那种翻搅与刺的疼痛,让他狂呼了一声,手中凝聚的魔力立刻便散成了一团乱麻,然后便是不可抑制的施法失败,以及狂澜倒卷而来的法术反噬

疯狂涌动的奥术之力将他的吼叫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哼声,然后随着一个猛地的仰身,他‘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到在马下撞出一个砰然地闷响

眨眼之间,胜负已定。

于是无一例外的,郎皮翁先生和他剩余的手下。进入了一个呆滞的状态。

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他们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却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就在几个呼吸之前,局势还是一面倒的围攻,但转眼之间,就有个同伴丢掉了性命,四个人莫名的滚倒在地…,

这是在做梦吗?

就在他们暗自心惊,知道自己碰上了极难对付的硬茬,的时候,法师念诵出咒文的瞬间他们实际上都稍微松懈了一些……

作为朗皮翁的亲信护卫,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法师的实力已经算是不错,能够熟练调用魔网第三层的大部分能量,是个货真价实的正式法师,而为了让他留在一个商人家中服务,朗皮翁给出了每年几千枚金币的高薪。而事实证明,这笔钱也没有白花——这位法师用三波有名的强盗团击溃战中的出色表现,证明了他物有所值,值得依靠。

但现在,这个依靠却在一个法术也没有使用出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便喷血倒地,生死不知……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惨叫的声音,让他们勉强的回过头去。然后便注意到那个敌人正潇洒的收起长剑,而在他身边,那四个倒地的同伴正在痛苦的惨嚎,鲜血在他们身体上喷涌出来,眨眼间就在地上勾画出一条鲜红的小溪。

鲜红的颜色是如此的刺眼,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事实上不只是那位富商少爷和他的手下,半精灵,围在周围的行商以及路人们都在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抽着冷气他们曾经听过那些传说故事里,以一敌百的英雄,但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实际上远比诗歌里生动的多,也可怕得多……仅仅是以一敌五,便已经足以让人震撼莫名。

然后,一声超过了那些惨号声的尖叫,让所有旁观者稍微转移了视线——那位朗皮翁少爷的马匹不知为何,竟然猛地向前冲了出去,然后却又在半途一头摔倒

于是那位可怜的少爷,就在尖叫声中向前扑出……手舞足蹈地……

落在了那个静立在场地中央的人影面前

“……哎呦……你……”

从马上摔落的冲击,足以让最为强壮的人类也头晕脑胀……朗皮翁当然也不例外。

或者幸运的是,他的马匹虽然是骤然前冲,却并没有达到什么高速,于是他被掀得也并不远,摔得并不重……而平时为了身材做出的一点锻炼,也让他稍微有些承受冲击的肌肉。至少没有摔断什么关节……

而或者……不,必然不幸的是,当七晕八素的朗皮翁少爷挣扎着抬起头来,便注意到那个可怕的对手正在他的咫尺之遥,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眼光之中那种仿佛阴森的笑意,让他感觉浑身的毛发都在一瞬间炸了开来

“你想……你想干什么我认输,我认输,你……放开我啊啊啊啊……”

朗皮翁挣扎着试图后退,不过后者却一脚便踩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于是这位少爷只能拼命地发出了一个像是被色狼按倒的无辜少女一般的尖叫

可这也不能让他重新获得自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慢条斯理地,从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了一条布来。

“嗯……不用紧张,我只是补齐决斗的礼仪……”

那个恶魔一样的身影狞笑着,将那带着一股异味的布条折了几折,然后抡圆了手臂,啪地一声用布条抽上了朗皮翁的脸

第二十四章决斗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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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掌门了……真是令人感激涕零。而愚蠢的胖头鱼却还挣扎在卡文和各种琐事之中。

不管几点,这个是17号的东西,为晚了而道歉一声,至于说hscwm

朋友帮助的谢意,只好先欠着……我尽量补

当然,本月也要感谢GhostEVE,青面獠牙

,杀无赦,

落樱若飘雪,

巨人杀戮者,

工夫,

夏霜冬炎,

风龙云

,不爱读书的牛。以及

Li..Zhe.的大力支持

“所以呢?在那个家伙用垫脚布抽晕了塞拉菲的时候,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那个……我们也只剩下了,剩下了不到十个人,但塞拉菲少爷落到了对方手里,如果凭这点人手贸然行事,我们死了不足为惜,可一旦危及到少爷的性命……”

健壮的佣兵垂头弯腰,结结巴巴地回应着温和的提问。冷汗从他半途的头顶上涔涔而下,汇成晶亮地痕迹。

这个理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但不管如何努力,言辞也难以如同平日里的对话一样流畅。

或者是因为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吧,用来掩饰自己在那个可怕的敌人面前胆怯,灰溜溜逃走的事实……佣兵偷偷扬起目光,观察着眼前正坐在一张摇椅里,若有所思的老人,虽只是惊鸿般一瞥,他便感觉额头的冰冷湿滑又加重了几分。

虽然心中非常清楚,面前坐着的这个老人并非是什么贵族,而不过是一个姓朗皮翁的老商人,但或者常常居于人上的人物,总是会有些特殊的威严吧——即使对方脸上的表情温和得就像是邻家快要入土的老糊涂,身体更是偻佝干瘦得仿佛一只虾子……他仍旧没法放松自己的神经。只要那苍老缓慢的声音响起,自诩强健的心跳就会莫名的漏上几拍。

“然后呢,他就把塞拉菲给放了?”

老人似乎根本没有留意面前佣兵的紧张,只是轻轻地饮啜面前那精致的水晶杯中,殷红如血的液体。好像说的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家常小事。

“他……他拿走了少爷身上,嗯,所有值钱的东西,戒指,羊皮纸金票……哦,不只是那样,他还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钱袋还有值钱的东西都给要走了,说是,说是破坏了决斗的赔偿……如果我们不给,他……”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佣兵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或者能力不足,但他不是没见过强大的人,在罗曼蒂城,比那个看上去瘦弱的家伙强大的人不知凡几——一个冲锋就可以撞飞十几个战士,强大无匹的王国骑士,独立面对着几百几千人战而胜之的传闻中的法师,然而不管是亲眼所见或者亲耳所闻,他们带来的震撼似乎都没法比过那个嬉笑着,用诡异而优雅的方式将优势的人数击败,兀自保持着如同参加舞会的绅士一般淡然沉静的怪物……。

“那个家伙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邪魔的伎俩,否则的话,我们的人不可能就会那样悄无声息的就倒了下去,”佣兵咽了口唾沫,尽力为自己的遭遇申辩:“就连林德法师也一声不吭的就从马上掉了下来,连一个咒语都没有念完。就像是一下子被吸收,对,就像是被什么恶魔把灵魂给抽掉了一样”

“邪术?有趣的借口……”老人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你刚才说过,你们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就没有人记录下来吗?”。

“是的……存影晶石是在林德阁下身上,他那个时候已经昏倒,而您知道,那东西只有经过法师训练的人才能用——原本队长也可以用,不过他那个时候也已经死了。这个人在走出车厢的时候就已经蒙上了脸,而且穿着一件很松的罩袍,具体的身高和体型也……”

轻轻地叩击声打断了佣兵的话,于是老人放下手里的酒杯,但还没等到他开口,门扉已经被拉了开来。露出其后一个惊慌地侍女。…,

“老爷……塞拉菲少爷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似乎是受了一些惊吓,情绪……又有些过度激动,已经请了两个牧师释放了安定心神的神术,但是他好像还是非常不安……”

老人微微的颌首让侍女定了定神,施礼后,她低声的禀告道。

不过很快就被打断了——那个在她之前抢先拉开门的人已经走进房间,自顾自在老人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无非就是一直自言自语,疯了一样叫嚣着要杀了那个什么人。然后又捂着脸哀嚎……失败者一贯的丑态罢了。”

老人皱着眉头,轻轻挥手示意佣兵和侍女退下,当佣兵退到门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又仿佛自语般开口:“从今天起,你们十个人的薪俸减到每个月三个金币,至于说林德……等他醒来,告诉他,现在他的研究费用,每个月只有一个金币,除非他做出点合适的表现,否则的话,这就是他以后的酬劳。”

“真是够狠的惩罚啊,祖父。”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咕嘟一声一饮而尽,嘻嘻的笑道:“不过也难怪,谁知道那老鬼竟然还安排了这样一招暗棋?这一下子踢中了石头,塞拉菲恐怕正正经经地要疼上个几天了。不过有必要嘛?佣兵的忠诚和金币的闪光一样,从来不会独立存在,您又何必非要苛责他们小小的消极怠工呢?”

“有必要吗?没有必要吗?”。老人抬起视线看着他,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既然觉得没有必要,那么你来补足他们的薪水。另外塞拉菲……如果怕他疼的话,把你的零用钱给他一些,当做慰问好了。”

“啊?”年轻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端正的五官也因此而扭成了一个有些夸张的神色:“不……不用了吧?不少字”他肉疼地叫了起来:“塞拉菲那家伙有得是零钱,一点小小的损失而已,干嘛要用我的……”

“为什么?因为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这种白痴一样的计划也只有他才会真的去信……借着迎接去将丽诺比丽的宝贝给抢回来?好吧,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我不会先派人去吗?”。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老人慢悠悠的道:“你想要试探一下丽诺比丽的虚实,我没有意见,不过,让你自己的哥哥去做这种事情,最后颜面受损的可不只是他一个而已,我们的名声怎么办?你觉得有人会相信连自己家人都无法保护的商行,能够保护他自己的各路生意吗?”。

“……有什么办法,他呆在家里除了白痴一样的指手画脚,就剩下惹是生非,我当然要找点事情给他做啊?”

年轻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过表情很快沉寂下来:“您不是常说,狼群里,畸形的幼仔会被分而食之吗,我们干嘛还要养着这样一个废物?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辨别手下的才能……受到一点教训之后,如果可以让他明白多点事情,那么他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活得好一点儿,不过倒是没想到,丽诺比丽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我本来以为,他对上紫藤之后,已经露出了所有的实力了……”

“区区三年,就将商路扩展出了一倍的数量,从原本的汲汲营营到现在的小有名气,如果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怎么可能做到?”老人向摇椅里靠了靠,却因为这个动作,让覆盖在腿上的小毛毯滑脱了下来,露出其下空荡扁平的裤腿。于是年轻人站起身,细心地的将之重新盖好:“丽诺比丽家那个老鬼,最近已经让人有点难以摸透……那个叫做什么‘混血会’的东西,似乎比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你应该已经查过了吧,那个家伙?”

“这可是我自己花的钱啊……我可记在账上了。”年轻人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不过反正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这个家伙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好像是作为一个过客加进了丽诺比丽家的商队,开始时没人注意,半途的休息时,丽莎的那个小丫头才忽然碰见他,似乎是之前因为什么事认识的,但并不熟稔,只是那丫头后来却上了他的车。”…,

“然后呢?”

“就知道这么多了。”年轻人摊了摊手,不过老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很快就让他举手投降:“好吧,爱德华,有人听见那个丫头是这么叫他的。怎么办,要我派人盯住他?找回一些颜面?先旨声明,我手头上可没有能对付这种人物的高手,您要是想捞回面子,可得自己动手。”

“爱德华?财宝的守护者么?有趣……”老人闭上眼睛,低声的叹息:“那就看一看,他有什么样的能力吧……”

……

“爱德华,你看你看,这个好不好?很漂亮吧?不少字”半精灵小丫头欢快的嚷嚷着。将手中一块小小的水晶镜子在阳光之下摇了摇,用反光去照爱德华的面孔,然后唧唧咯咯的笑了起来。

或者再怎么宽大舒适的马车车厢,对于活波的半精灵小姐来说,也像是牢笼一般。尤其是在乘坐了接近一天之后……因此在马车驶入了商业区的街巷,这位小姐便再也不愿留在车中,而是拉上了爱德华一起,‘用自己的双脚来感受一下都市的繁华’。

但作为图米尼斯王国的首都,罗曼蒂给予爱德华的感觉,却并非是繁华。而是莫名的古老。

这座在夕阳中也透出一种淡青色泽的城市,几乎完全是用石头建造的……据说在三百年前的捍卫战争之中,一场大火几乎把城市夷为平地,而从那时起,这里的法律中就规定所有的新建筑必须使用砖石建造。这无形中给城市的建设,增加了极大地难度,但却并不妨碍它在现在,成为整个大陆第六大城市,拥有百万人口——比一些小公国小城邦的全部人口还要众多。

任何一座首都,都是一个国家的脸面,作为凭借着魔法,一跃成为大陆强国的图米尼斯王国来说,这个脸面,自然是那些普通国家难以比拟的,建筑的奇迹。

罗曼蒂城中,大部分的道路都宽敞到可以容纳两三辆马车并行,而路面上曾经整齐的铺垫着白色的石板,虽然已经显得有些支离破碎,但路旁整齐的种植着漂亮的橡树,以及一些高大的栎树的之后,掩映的石质洋房却拥有着各自不同的装饰。从纤细精巧的科罗拉,到厚重古老的罗曼风,尖锐高耸的格尔特风格,都拥有着远超同级的高度和宽宏,各自展现着古朴与新潮,组合出千奇百怪的风格与韵味。

古老的建筑,并不平坦的砖地,给这座庞大的城市,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慢慢踱步。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令人陶醉。

罗曼蒂的商业街区确实称得起是大陆上最为繁荣的商业地带——街道两侧旅店,酒馆,ji院,金铺一应俱全,虽然川流不息的人群,比不得爱德华记忆中那些现代的大都市,但那种韵味,却胜出太多——他记忆之中的逛街,除了人挤人、停满机车、摆满摊贩的路段,就是大嗓门,小嗓门,尖锐的低沉的稀里糊涂的机器之中被制造出来的声音折磨耳膜,间或有些塞传单、填问卷的跑来插花搅局……而像是这种安静又充满浪漫气息的店铺,游动却并不拥挤的人群,总是让人抱着一种极端放松的心情。

只不过,在经历了那样的一场闹剧之后,这样的放松,真的合适吗?

爱德华摇了摇头,回想起早些时候,那些变成了他释放压力对象的倒霉蛋们……

那个什么朗皮翁家族说不定很快,就会带来后续的麻烦……毕竟自己这一次的收成还真的不少,即使那个家伙有个富庶的商人家族作为后盾,想必这一下也要肉疼不已——那几个钱袋里的零钱,和几张数百金币面额的羊皮纸通用汇票也就算了,但那只肥羊身上值钱的东西还真不少,几枚饰品上并不附加法术,但精致的造型和通透的宝石戒面就足以换取上几百金币,一柄长剑虽然装饰华丽,可也是精致的好货,而且显然还掺入了一些贵重金属,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那个法师身上的东西——抓着那个二货,他也没办法去对方身上搜索,只好让佣兵拔下了他外表看来魔法光泽最盛的一枚戒指。…,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那个朗皮翁家族至少损失了小两千的金币,再加上自己那种当面的羞辱,这口气若是对方还能够忍得下……除非爱德华立刻便有了个当公爵的爹。

如果不是小丫头还有她的半精灵管家都拍着胸脯保证,在这城市里便不会遇到任何的麻烦,其实猎人更愿意低调一些……在城外稍微绕上几圈,等到风头稍过,再择机入城,反正对方看见了自己真面目的只有那个二货本人,而且只是匆匆一瞥,想必也没有多深的记忆,而且罗曼蒂数百万的人口,混迹其中,即使是国王陛下,也很难有办法找到一个人的踪迹,除非是那些无所不能的大法师们。

思绪在这里停了一刻。

爱德华微微抬起头,让视线越过那些奢华的圆顶和拱廊,落在远方那庞然大物黑色的影子上——那里,有着他最大的目标所在。

仿佛是吸收着光线的薄雾,在那里组成了一座是近似远,模模糊糊的建筑,即使是爱德华的视力,也无法完全将之从天空与云彩之中完全地分辨出来——对于庞大而古老的罗曼蒂城来说,那像是一座城中之城,一座城堡……只不过按照法师们的习惯,它的外形与其说是城堡,还不如说它是法师塔和城堡的结合体好一些。建筑的中央便是一座座黑色的高塔,而外围则是更低矮一些的堡垒式建筑,无数细微的光泽在那些黑影子中闪烁生光,让那黑色的城堡。呈现出一种梦幻一般的,星河一样的绚丽。

那光影是如此的虚幻,却又似乎如此真实,触手可及……

“爱德华,你看这个,好不好看?哎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光是这样,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啦……”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来,用一个鎏金的盒子遮住了他的视线,也打断他不着边际的臆想,“那只是个幻象而已……真正的魔法学院,远比这个看上去更加壮观华丽了几十上百倍,而且它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建筑在罗曼蒂城之中,甚至也不是在主物质位面,”

“你怎么知道?”

“不要小看商人的情报网呦,只要存在着买卖的地方,即使是传说中的幽暗地域,对于真正的商人来说也没有多少的秘密可言。更别说这种并没有刻意隐瞒的地方了……”半精灵调皮地偏着头眨了眨眼睛:“不过爱德华,其实想要成为法师,不见得非要到那里去的,如果运气不好,你很容易就会浪费掉那几千个金币呦。”

“什么意思?”

“因为缴纳了五千金币之后,确实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学院的学徒,但这个学徒身份只能维持三年——实际上只是让你拥有了进入学院的资格。这些学徒一般来说不会有人专门教授的,只能通过自学一些书卷,以及听取一些法师的讲授来学习一定数量的法术和知识,只有在这段时间之中有所表现,得到某位法师的肯首,你才算是正式的学徒,可以接触二环以上的法术。而且从第二年开始,学院就会委派下来很多奇怪的任务,虽然不会太难,但大多是收集一些麻烦的法术材料什么的,非常耽误时间。”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定?”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这帮法师在想些什么啊?”

“嘻嘻,谁知道呢?总之,他们管这个叫做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

第二十六章 轩然奇耻与有容

嗯,点娘傲娇,到现在才想法登上了后台……

晚上应该还有一张,不过可能依然会很夜。

——

“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我勒个去,难道之后还有三节两寿不成?”

“爱德华你说的是什么……好奇怪的语调……三节两寿?我勒个……”

“算了,那不重要……关键是这帮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魔法材料的采购,嗯,恐怕大部分学徒都会花钱了事,但想必最终这些花钱的学徒最后还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吧?”

“嗯,法师们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的;总之对于法师来说,能力不足的家伙,没有资格加入他们的行列。”小丫头眨了眨眼睛,笑道:“那大概就是他们所谓的骄傲吧……其实,大部分这样缴费进入学院的学徒,三年之内都很难得到正式法师的认可啦,只能得到一个见习法师的资格,施法能力方面也就限制在二环左右,顶多也就是能够成为一个随军法师,侦查敌情,或跟随大队施展一下集群火球。要不就是在大些的城里担当魔法阵啦,映像水晶球什么东西的操作者,或者传送一下魔法信件什么的。”

“……那么比例呢?有多少人会卡在这个部分?”

“哦,说到被淘汰的数量,那可很高呢。占到了每一年所有学徒的十分之八九还多,我记得听父亲大人说过,最近的四年,学院总共收录的金币学徒人数是二百三十三人,但到去年为止,能够留在法师塔中继续学习的,也只有十几个……十三个。而且似乎每年都差不多保持在这个数字,不会差很多。”

歪着头想了想,小丫头又给出一个令爱德华心中发凉的答龘案:“不过,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那么还是很有机会的,因为这些被淘汰的学生即使学不到任何的东西,但只要有触摸二环魔网的能力,也同样可以得到士爵的头衔,很容易在各个领主手下找到一个收入不错的差事。所以很多人进入学院,都只是为了在学院学习过的经历容易得到职位,否则即使你有点施法能力,大部分的领主也不会认可你的。”

“……剩下的就可以随便在学院里行动吗?”想了想,爱德华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又问了一句。

而这个问题的答龘案,果然不出所料的令人沮丧:“没有那么多,因为在之后还要又一次分流,只有得到了高阶法师的头衔,才有资格在学院之中拥有一席之地,不过能够接触三四环法术的法师就更加不愁生活了,他们差不多都可以在西封邑地弄上一块领地,有个至少是男爵的爵位,所以也有不少的法师,在那之后能够逐渐积累成为高级法师的。”

“高等学府果然都是他喵的一个模式啊……”

将视线重新转回远处天际,那魔法幻化的奇景,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微微叹息。

类似的经验,前世之中倒是曾经面临过,可为了有份工作才去念书的家伙们,最后这一生也就是打混渡过,大部分成为了高等庶民的一员——爱德华倒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在经历过之后,他已经不想再那样浑浑噩噩。尤其是在这个等级制度更加森严,底层生存条件也更加艰辛的乱世,那样的生活,只能有更多的痛苦与无奈……而他还有无数的梦想,想要去实现。

若是换了几天之前,这个前途无望的消息,恐怕会让他沮丧上好一阵子吧……即使现在,毕竟也还是相当的头痛。

虽然说已经不用再去一门心思钻在魔法之上,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最关键的问题,是接触到的知识的多寡——原本以为能够成为学徒,就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比较隐秘的,灵能方面的资料……但现在看起来,他还是低估了法师们的排外。记忆里那些yy的电影故事里,慷慨地允许每一个学生共享资源的桥段,在真正以知识为力量本源的法师,作为一个阶层出现的现实中,是绝不会真正出现的。…,

那么,还要用这几千金币去换这个机会么?

“我说爱德华小子,都逛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啊?我这肚子可都开始叫唤啦,你想要露宿街头么?”

巴洛克舌尖上的夜雨用一个响亮的哈欠声打断了猎人的思考——显然,对矮人来说,什么魔法学院,或者成材率之类的,远不如吃饭睡觉的吸引力大,实际上如果不是之前丽莎从商队里调了几瓶子的好酒给他,他都未必能够在几个人身后跟上这么久。

“又要吃又要睡?太阳还没落山呢……不仅是个酒桶,还是个饭桶,睡猪,真想知道你没跟着爱德华之前是个什么样子。”小丫头皱了皱小鼻子小声的诋毁,不过笑骂了一句,她忽然拍了拍手:“对了,说起魔法学院来……还有个地方我一直想去呢,正好,有你们两个在的话,最合适不过了。”

爱德华拧起了眉头。

其实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致闲逛下去——矮人的提议没有什么不好,他们现在都是随时可能有麻烦找上门的人,首要问题自然是保证一个落脚的地方,以及自身的安全。而这位半精灵小姐,身份看来相当敏龘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再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不过现在与之分开,似乎也不是个好时机——毕竟相对于爱德华这个乡巴佬,这位小姐和他的手下,倒还算是半个本地人,很多情报,都要从对方身上得到,尤其是关乎魔法学院的事情……

幸好,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和爱德华的兴趣有些联系。

匆匆走过了五六条大街,周围的环境渐渐地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第二十七章 灌输于脑 刻蚀于心?

“不许笑!”

这轻轻的笑声就那个人影的绰约的风姿一样,带着一种并不令人反感,却令人头晕的魅惑……可丽莎小姐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好像这是对于她的莫大的嘲讽。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兴趣去注意那些事情——爱德华手上的苍白的伤口正在迅速地红色覆盖,喷出来的鲜血下一刻就在她漂亮的洋装袖口上晕染开来,让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血……对对对……对不起啦爱德华,呜,你你你的手太弱了……马上给你治好!”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用了这么大的力量,造成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小丫头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声音里似乎也带上了一点哭腔,她一面磕磕巴巴的小声道着歉,一面试图按住伤口,又吟唱着祷文准备使用一个神术。

不过下一刻她的手便被另两根纤细的手指按了下来。“小妹妹,在这里可不能随便沟通魔网呦,否则的话,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呢。”女子的声音轻笑着,食中两指微微一转,在爱德华的伤口上拂过。

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光泽闪烁。

那个身影出现之后,他便肯定自己没有眨过眼睛,不过却并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如何穿过了至少五十尺的距离从大堂的深处来到众人面前的。而那光洁柔腻的触感,虽然只是一丝,但深嵌在猎人手上的伤口已经流水一般合拢,消散——甚至连喷溅在小小姐身上的血迹都逐渐褪去了颜色。

但与神术不同,魔法之中很少有直接治疗的手段——至少爱德华没有听说过几条,而且如果那些闲聊之中得来的传闻没有错误,大部分的治疗魔法,都跟某个被称之为邪恶的派系有关。

邪恶?

确实是够邪恶的……接近的距离,让一阵阵奇妙的馨香也混杂在了空气之中,它们调皮的四处流窜,在鼻腔之中扭动不休,让爱德华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于是视线也不由得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对方身上落了过去。

那件长长的,类似晚礼服的法袍的质料极为奇特——在近距离上,可以看出那颜色并非是纯黑,而是随着她的脚步不断变换着奇妙的光影,似乎光洁轻薄,又仿佛厚实沉重;就像是笼罩在身体周围,被束缚成型的一片烟尘一般有型无质,神秘脱俗……可在某些位置上,它却又拥有着最巧手的匠人们裁剪出的适度贴身的线条,勾勒出她丰润的臀丘的曲线,甚至是随着移动微微漾起的波纹,穿透了重重地阻碍,拨撩在每一个雄性生物的心房……

所以爱德华只能凭着一点清明,让自己的将视线再向上去。

可这仍就是对于意志的一种考验——绕过方寸的距离之后,那线条就已经演化成了惊人的纤细,那之间的转换,几乎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而再向上的时候,就是那黑色之中跳脱出的白腻了。

好像是有人总结过,男人的视线是很**的……总是会集中在少数的地方,不管是遮还是露,所以,当这件法袍的袖口很长,裙摆也很长,将所有的神秘与美好全部遮掩在黑色的法袍之中的时候,便让所有的视线不得不集中在那一片恰到好处的丰满与白腻上。

柔媚的似乎能够滴出水来,正是最为适合采摘的时候,若是咬上一口,保证清甜的汁水四溢……这旖旎的联想,让爱德华忽然觉得鼻子之中有些发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脱离开那里的血管的约束。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现在倒是要感谢小丫头的存在了,如果不是隐隐的疼痛还在刺激着神智,那失去的一部分血浆又稳住了冲击的话,爱德华说不定要当众出丑,不过现在要将视线从那一团汹涌的波涛之中拔出来,还是必须要借助自我催眠的力量。

然后,他才终于见到了这个一定能倾倒众生的存在……

嗯,准确的说,并没有见到,因为她的容貌被隐藏在一张极为纤薄的细纱之下……那看来是一种魔法的造物,将她的容貌恰到好处的遮掩,即使是爱德华比常人出色地视力,也仅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轮廓,深碧色眼眸中闪烁着光泽,以及那精致丰润的,唇角微微上翘的唇线。…,

仿佛总在从容不迫地微笑着。

这让爱德华心中升腾起一种凛然的情绪……敢用身体跟男人玩火的女人要么很蠢,要么很危险,但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法师,因此他宁肯相信对方是后者。

而其他人的遭遇也让他坚定了这个看法——身边的矮人看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傻呆呆的静立着,张大嘴巴。而在他身边的半精灵似乎要好上一点,可是原本英俊苍白的脸庞也如同被血涂上了一层似的,连长于握剑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真是个有趣的小弟呢,那么,你们想要些什么,可以直接去挑选,也可以向我描述你的要求。”直接对视的视线让女子稍微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之间,然后她伸手点指那一排架子:“我们接受魔法材料,宝石,或者魔法物品之间的交换,估价方式与普通的店铺相同,但并不用现金进行交易。”

爱德华轻轻叹了口气。

猎人手头上的现金其实不多,其中三分之一多些还是不久之前弄来的赃物,那些羊皮纸兑换券——这种东西是纸币的雏形,但因为面额较大,只会在大商人和商会之间流通,上面附有魔法印记,比较容易被追查,所以最好能够在对方发散消息之前消费出去。

因此他本来还觉得这里是个最为合适的销赃场所——交易量大,隐秘,而且法师们对于金钱又没有多少概念,更不是一个商人的触角能够伸得到的地方,在这里停上几个月,恐怕那些姓朗皮翁的家伙们累死也难以找到。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行不通了。

其实在整个大陆上,魔法物品的价值普遍虚高,虽然有一套通行的估价标准,可一般未必会按照其实行——这些魔法的造物,已经不是贵比黄金,而是远超黄金的价值,几十公斤的黄金,未必能够与一件高级魔法物品等价,有时即使别估计出来的价值翻上几倍,卖方也未必肯接受,所以通常来说,以物易物的方式反倒更加通用些。

这一点,即使是在有着第三个魔法之国称号的图米尼斯,也不能例外。

所以在这种店铺里,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少爱德华出手的余地。

经历过之前那些奇怪的遭遇,他手头上有几本质地不一的卷轴,两三瓶子从灵吸怪的巢穴里弄来的药水,几块宝石,一些灵能水晶碎片和三个魔法戒指,一条项链,如果是在普通的魔法店铺,这些至少也能卖上两三千的金币,这已经是足够让一大家子人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的大钱,但在这魔法店铺里,这些简直就像扔进海水中过的石子,溅不起一丝的浪花。

但他却还是想要试试看……

“嗯,小弟,按照我们的规矩,卷轴和药水的价值比较小,除非是较为罕见的魔法效果,一些常见的低阶卷轴或者药水,在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价值。”看着猎人慢慢掏出来的几件东西,女法师的语气似笑非笑:“这些宝石的质地不错,但与其给我们,还不如在那些宝石商人的手中,能换到多些的金币。”

“不过这几个倒还可以……”想了想,她的手指在那三枚戒指上一一点过:“法师护甲,可惜只有二十多发了,一枚防护戒指,没什么价值。哦,这个是光亮术,可惜一天只有两次……你是想要全都交换,还是只换取其中的一枚?如果是三枚一起,我大概可以提供一件可以让你的身体更加灵活的靴子,或者更加有力量的手套,但如果不是,那么你就只能在差不多的戒指或者护符里面挑选了,但还是需要至少两个才行。而且,有一枚必须是这个魔法护甲的戒指。”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

这戒指是他从那个恶魔化的法师手中得到的战利品,本来以为不会太过高级,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是低估了对方的富裕程度——魔法护甲能激发一层粘稠的力场阻拦武器,基本上除非是极近距离内的弩矢,或者力量强大的战士的刀剑,都会被这力场偏离路线,像是无形的铠甲,而且没有沉重的缺点。其实挺适合爱德华这种依仗身手的战士,或者脆弱的法师。…,

然而老练的佣兵非常清楚,这玩意儿也就适合欺负欺负普通杂兵,连带着防御一下流矢还算好使,真的遇上了能力不错的人物,一个次级法术无效结界的卷轴就足够让依仗这东西的家伙哭得死去活来。而且,这枚戒指还是个储法物品,里面的法术,有着一个使用次数,倒达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无用的装饰品。

所以他很快就决定了想要的东西。

“黑暗术,蛛网术,牛之蛮力或者猫之优雅,我只需要这几种法术,法师小姐。”顿了顿,他补充道:“但我要定法物品。”

“狡猾的小家伙,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那些不都是二级法术嘛?而且还是要定法……这样即使你把这些都给我,也抵不上一枚的成本呢。”

最后的要求让女法师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定法物品其实不是什么正式的物品的分类方式,只是是相对于储法的定义而引申出来的——就像是爱德华以前拥有过的臂环和手镯,虽然里面的法术大多每天只能使用数次,而且使用时都要注入一些精神力量。相对繁琐,如果并非法师,便要受到一定的训练方能使用,不过胜在可以反复使用,相当于给一个人增加了几次施法能力,因此价值也要高上许多,几个储法物品也不能跟一个定法相提并论。

但爱德华却并不肯因此罢休。

“合不上成本?不见得吧?”他同样笑了笑,捻起手中那枚戒指:“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的价格,其实并不一定会符合于价值……法师护甲激发容易,速度快捷,持续时间又很长,对于能力不行却不缺乏钱币的家伙,尤其是那些担忧身后而来的匕首的贵族们,要实用的多了,但是我要的这些东西,对于没有多少精神力的他们来说,倒是并不那么具有吸引力。

“所以,想必你会抵得上成本的。法师小姐。”他微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将视线稍微向已经走到架子面前的半精灵小姐瞟了瞟:“而且,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客户,但却是可以影响到大客户的人,不是吗?所以我想,或者稍等片刻,你会改变你的想法,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小弟。”女法师不置可否,只是笑得倾倒众生。虽然只是个细小的动作,却又掀起了一阵汹涌的波涛。

“我要这些东西!”半精灵不满地声音打断了对谈,或者应该说,爱德华的预料,没有太多的错误——还是因为对于女法师的某种仇视与嫉妒?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半精灵小姐就已经将目标转向了那一排货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她已经挑出了四五件东西。

有项链,戒指,还有些短刃与魔杖……无一例外的镶嵌着宝石。

女人对于亮晶晶的东西似乎天生没有抵抗能力,这一点与龙族在某些习惯上如出一撤——而与小家子气的猎人不同,这位商人家族的小小姐出手方面的确是大手笔的。

“这些够不够兑换?”她示威一般的地直接就拿出了一个硕大的口袋,气势汹汹地盯着眼前那两颗被黑烟包裹的洁白兔子,恨恨地摔在柜台上。

袋口敞开,露出其中闪烁的晶体,打磨精致,体积硕大,而且显然品质上乘。流露出的光辉便足以让穷人的眼前发花,头晕目眩,只好将视线转向那些魔法物品——至少看上去不是那么晃得慌。

不过这般孩子气的做法,自然是没法跟女法师对阵的——时间的淬砺,可不只是催熟了那硕大的桃子与不安分的白兔。

“钻石,猫眼石……这一袋子的价值是……你能换到……”

“那可不对,猫眼石对于法师来说不是……所以我……”

爱德华从来不认为自己很聪明,所以知道在两个商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插口,无疑是一种无知的体现……尤其是两者都是雌性的时候。

所以当争论一旦开始,他便悄悄离开了柜台,开始在货架间游荡——这里的魔法物品无疑都是品质极端高等的货色,不过对于连魔法种类都无法分清的爱德华来说,只能是走马观花,将视线在那些红光更胜一些的东西上面掠过,稍微猜想一下,它们的价值。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着那些东西做一点小小的预想。…,

比方说有一天他可以全副武装,一手一支魔杖,火焰的烤肉,冰霜的降温;又或者打造上七把附魔大刀,用来做菜……好吧,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材料,才需要那么强的附魔菜刀。

就这样走过了一个货架,又一个货架,他忽然感觉到一些什么。

那种感觉有些陌生,似乎有一种什么声音,感觉,感应……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呼唤着他。但是却又异常的清晰,让他有些难以拒绝。

就像是,在心中响起的诱惑?

那感觉,随着脚步的移动,越发的清晰,最终让他站在了一排靠墙的货架前。而发出了那种呼唤的东西,摆放在这架子的一角。

它是一顶铁铸成的复杂王冠,无数金属丝线缠绕着构造出它的主体,水晶的虽然拥有着精巧的雕饰,但外表却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泽,就像是刚刚出土,或者曾经在酸液中浸泡过一般。因此也被摆在了架子的角落里,似乎很久也无人问津。

实际上,能够摆在这里,这皇冠确实有它的奇异之处——在它上面,爱德华看不到那种魔法物品应有的,或浓或淡的红色光泽,就像只是面对着一个最为普通的精致物品。可是心灵术士的视线只是与之交接,便有些无法分开。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试图将之拿起。但指尖不过刚刚碰上那暗色的金属,周围的景色,便骤然一变!

头脑中嗡地一声轻响让他心中一动!

精神仍旧清晰,但其他的一切,却在不断地模糊……恍惚之中,爱德华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漂浮起来,而周围的空间正在逐渐变得通透,无形。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微不足道了,甚至身体似乎都在不断地收缩,唯有思维却在无限膨胀,好像变成了宇宙中的奇点。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但却又是一种很微妙的全新的体验。

冷静,清醒,精神正处于自我催眠的状态……但在脑海深处,却又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自己交流?

不,不是活的,或者说,这种交流是单向的,是一种灌输。

或者,倾倒这个词汇反倒更加合适——那是一种诡异隐晦,复杂难明的符号,化作了一种奇妙的声音,感觉与语言,灌输进他的脑海深处!并不冗长,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大叫,却又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

许久……或者是一瞬之后,爱德华睁开眼睛。

他仍旧站在那商店的货架之前,一只手向前,抚着那灰色的头盔,只是后背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湿滑的油汗,冰冷地贴在身体上,嘴巴张开着,似乎正在大喊。却好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远处,两位女士的争辩,都没有能够打断。

一切似乎是一个而短暂的荒诞的梦境……刚刚醒来,便已经了无痕迹。

可是心灵术士在下一刻,却似乎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因为某种能力,似乎已经深深地刻蚀在他的脑中,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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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灵能魅惑

被批评了,不稳定……

我的错,我的错,深刻检讨

不过今天是忘了带u盘,还以为丢了,郁闷了一天

所以,顺便今天是礼拜一了,各位给几张推荐票来给我收收惊……

悄然地四下打量,以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刚举动的异常,然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整理自己脑中的思绪,用以确定自己刚刚得到的力量——即使他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十几步,那种刻蚀在脑海中的字迹……应该说是领悟,也并没有因此消失虽然那并不能用于言表,但他知道,这应该一种全的灵能

哦,或者还不止一种?

不得不说,这感觉实在是太好,让心灵术士几乎飘飘然起来,但这感觉又似乎太少,所以他立刻又尝试着拿起那顶皇冠,碰触,抚摸,戴在头上,甚至尝试着将灵能的力量输入其中,试图再一次得到某种启示

可惜,那感觉就如同写手的灵感一般可遇而不可求……无论他再怎么翻弄搅动,也无法得到任何一点儿多出来的反馈

一时间,爱德华甚至下意识地便要去买下这件王冠,哪怕是倾其所有;又想要去掏摸放在空间袋中的灵晶仆,以期得到可能的一点知识支持不过最终他只是环顾四周,若无其事的将之放回原位,再慢慢地走过接下来的几个货架

很可惜,店面之中的声音,只剩下稚嫩与妩媚的激烈对话,那细微的,在脑中响起的呼唤,已经不复存在

而这个时候,买卖双方的争端,也进入了逐渐激烈的阶段

虽然应该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但当爱德华重回到桌子旁边,这里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同,一件件光辉耀眼,花里胡哨的高级品已经被推到一边,而一些标注着诸如加术的项链,石肤术的护符,法师铠甲的戒指,牛之蛮力的腰带……等等小而实用的便宜道具正在以数量的优势逐渐取代了那些昂贵品原本的位置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逐步替换?这也算是一种相当不错的讨价还价的手段看来自己还了这个丫头——毕竟也是商人的女儿,这种商业上的事情说不定早就经过相当的训练了

不过也因此,猎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问题吸引——既然这丫头购买如此数量的魔法物品,那么这件事看起来就不再是一时起意的,孩子气的争执了但如果是想要贩卖,那么最常使用的办法,似乎应该是下达订单,而不是这样的零散购入……高阶的魔法物品或者可遇而不可求,但这种普通的东西,通常来说,本不需要耗费那样的心力才对?

而且,这样的东西也不存在囤积居奇的价值那么还有必要,花费如此的代价么?

没错,代价绝对是不菲的……虽然说宝石和魔法物品一样,并不能直接兑换成为现金,但这种经济实力,还是足以让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商人侧目,那样的一袋宝石,恐怕即使是图米尼斯那位至尊,又或者是以庞大的香料海运闻名的船王家族,也不容易轻易筹措别说还只是一个在陆路运输线上混口饭吃的商人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爱德华来说,只是个随意的思考,毕竟他并不姓福也没有被灌下变小的怪药,没有兴趣去探究别人的隐私——尤其是这件事之后,显然隐藏着非常深邃的问题

他可没兴趣招惹那样的麻烦……所以,他干脆尝试着,尽快结束所有的事情

“何必要如此浪费时间呢,女士们?那可是与浪费生命无异,”他说:“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们放弃这把匕首,而您则只要在这边给我们凑个整数,腰带,戒指,护符,魔杖……干脆就把这个部分的所有存货,都由我们包圆算了”

“别开玩笑了,这里的东西足有八十多件,你那点宝石可是远远不够啊小家伙,你是想要继续加价么小家伙?”

法师隐藏在黑纱之后的瞳孔闪烁了一下,发出一串倾倒众生的轻笑让一旁原本就已经陷入了呆滞的矮人与半精灵呼吸加急促,但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按住装着宝石的口袋:“或者,我们再让一步如何?”

……

难得的客人终于离开了,带走了总计六十几件的魔法装备,而对于这个明显不大合算的交易,女法师却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她轻轻踱步,便已经重回到桌边,然后,无形的身影便从虚空出现,带来承载着香醇酒浆的水晶杯供起轻轻饮啜,似有所思

不久,骤然亮起了紫色的光泽打破了恢复不久的平静,一个身披长袍的老者从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上走了出来,环顾四周,堆垒在柜台上的几个箱子以及货架上的空缺显然让他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垂下头,向着静立店中的女法师深施一礼然后掏出一件微光闪烁的物品恭谨献上:“导师,你需要的东西已经修改完了,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

“嗯?果然,不是学院的熟手,做起活儿来就是粗糙的多,只能勉强凑合一下了……”似乎被打断了思绪有些不满,放下手中的酒杯,扫了一眼老者递上来的,一枚镶嵌着宝石的圆盘,女法师低低的哼了一声

但最终,她还是伸手接过那件镶嵌着无数精致宝石,刻画着繁复法阵的东西“算了,正好有些有趣的事情,就算你过关对了,我帮你做了一笔大买卖,把你那些堆积的东西都卖出去了诺,八十颗上品的宝石,至少足够你再打造出一倍的东西”

“啊……这个,非常感谢,没想到……”

老者愣了愣,但很快,他花白的胡须之下,面容便不由得微微抽动起来:“但是这些宝石,这个,容我冒昧,导师您到底是用什么,这个,价格标准来卖出那些东西的?还有,买卖魔法物品双方需要签订的契约呢,另外还有对方的身份证明,否则的话,我会被城卫军与国家法师协会那些家伙们找麻烦……”

“呵呵呵,价格标准,大概是估值的一倍,至于说那些零碎的东西,总之不要在意啦,过分在意细节的是傻瓜哦?”

女法师笑着,有意无意的伸了个懒腰,只是对话的对象,似乎已经不再是身侧的老者——仿佛倾诉,又似自语:“嗯,看来还是到处看一看会比较有趣在实验室里浪费太多的时间的话,只会让自己慢慢地干瘪掉呢没想到会有这样奇怪的小家伙,竟然能够单纯凭借意识就拒绝了我的魅惑,真是有意思……

相对剧烈的运动之下,她那一对半露出法袍的硕大的白兔立刻不安分的上下窜动起来,简直像是要从那黑色的衣装中跳出来一般,即使身边老者已经有了一部花白的长胡,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顿了好一阵之后,才想起来注意到,对方的语气中隐约的不满——关于面前这位女子可怕的传闻让他连忙抛开那些对事态无益的抱怨,笨拙而谄媚地奉承:

“导师,您真是喜欢说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男人抵抗您的嗯……无视您的魅力?我想……我想,啊,对了,您刚才说过,那是个小鬼嘛,或者他的年纪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欣赏异性的魅力……自然这个,这个……”

“不擅长的事情,就别再做了,只会加令人不愉快而已”

沉默了一下,女法师忽然转身盯着老法师的脸,面纱中,那漆黑的色泽似乎变得淡了,隐藏其中,精巧的五官轮廓也因此而清晰了几分而她的声音,也在瞬间变得加柔美……好像在向情人撒娇一般的妩媚:“不过,你也算是给我帮了个不小的忙呢,,到底要我如何奖励你啊?”

“这这这这……这个,不不不不感,能为导师效效效力,是我的的的……”看着对方从黑色法袍之中伸出来,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搭上自己的脖颈,即使是老年的法师似乎也无法控制自己某些的情绪,但就在他磕磕巴巴的应答着,发射性地试图后退的时候,却似乎看到一抹紫色

源自于那烟雾缭绕一般的面纱之下,优美深邃瞳孔的……一抹紫色的光

随手画出一个手势,女法师的身影便幻化成为一片流光,继而消失不见,留下老法师有些呆滞的静立在房间中心,直到许久之后,他浑浊的眼神之中才逐渐变得清明,“奇怪?我在这里做些什么?”他的眉头深深皱起,似乎想要回忆什么,可是最终却摇了摇头:“哦,对了,刚才把一些存底的货色卖掉而已……可是究竟是卖给谁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恶?可是我明明记得……这应该是十年不遇的大买卖的难道已经老了么?可恶,我还不到六十岁啊?”

……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恶?可是我明明记得,那应该是十年不遇,不,百年不遇的极品的奶……不,是极品的美女才对”巴洛克夜雨愤愤地低声吼叫着,周围对于矮人彷如天籁的锻铁声似乎再也不能吸引注意力,一边走,矮人一边狠命地拉扯着自己的胡子,让胡子上那些铜环跟周围的叮当融为一体,直到不经意间注意到周围怪异的目光:“精灵小白脸,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么?我,我敢用我的胡子发誓那绝对是……”

“我是怀疑我的头脑,因为它竟然记得和你说的差不多一样的下流景色”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你刚才不就站在我旁边么,那么好的奶,你没可能……等等,你说下流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这个意思”

“好,寇德在上,我敢以我的胡子发誓,你这闷骚的小白脸绝对是个处男”

“大部分人脾气暴躁,都是欲望过深重,而又无法发泄造成的……”

——

“那个可恶的**一定是施展了什么魅惑的法术,这群该死的法师,真是无法无天”

咒骂似乎是用来发泄不满的最佳手段之一,因此丽莎小小姐同样也在恨恨地磨着牙齿不过显然,怀里次元袋中的满满地东西,足够让这小丫头在下一瞬间回嗔作喜,笑得一朵花儿一般:“爱德华你果然很厉害呢……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就算是我,也要强撑着才能不被她控制而且最后,她居然傻兮兮的就让步了,真是好手段父亲大人也未必有你这样的口才”

“不是什么手段,只是个佣兵们常用的把戏罢了一点点的偷换概念虽然不错,不过与其慢慢的消磨,不如一下子抛给对手一个他不能接受的价格,再做出一些看似巨大的让步一般人很容易落入这样思维的惯性圈套”

作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爱德华自然表现的风轻云淡,只是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丽莎小姐,已经叨扰了许久,我们还是就此分开……我想,我们也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哦,也对,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呢”

有点出乎意料的,小丫头并没有做出丝毫挽留的努力,只是顿了顿,从身上摸出了一片羊皮纸用碳条在上面刷刷地写下了一行字迹,她向爱德华甜甜一笑:“父亲大人常说,请人帮忙就要付出酬劳……这个地址,是一位子爵的住所,就在罗曼蒂城,你拿着梅利安涅给你的行会的徽章去找他,我想,他会很愿意给你开出一张法术学院考试所需要的证明的”

“喂喂,爱德华,就这样让她们走掉好么?这样我们岂不是要自己掏钱……不是,我是说,你到魔法学院的钱,应该还不够数?”看着那两人搭上的马车远去,矮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当然,虽然借口找的确实不错,但是我们的矮人先生显然加看重那些免费的佳酿,其次才是自己的麻烦:“而且,那个笨蛋的手下如果找上了咱们的话,这里人生地不熟,恐怕处理起来,很花手尾啊,”

“我倒是也喜欢有人免费提供食宿,但如果每一次都要承担那种明奇妙地麻烦,那就敬谢不敏”爱德华淡淡的回应,然而垂下视线看着对方的眼睛:“有点小爱好不伤大雅,不过不要耽误了正事才是关键”

“我只是那个,那个,不是……”

矮人晃了晃脑袋,习惯性的想要辩驳,但随即却愣住了

对方的眼睛——褐色的瞳孔此刻似乎正在慢慢地变淡,显露出一丝丝银色的纹理,那纹理让巴洛克夜雨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前一个晚上见到的那令人心悸的的银色光辉于是,常常自诩为勇士的矮人,在此时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个哆嗦,再发不出任何的言辞

“至于说钱,我大概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猎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容貌上的些许变化,只是微微抖了抖手,让藏匿在衣袖之中,三枚鸽卵大小的宝石滑落在手心里,再随手塞进了怀既然对方已经违反了某些交易的约定,所以,爱德华也并不介意展现一下,从几个游荡者到的,一点点不过关的花活

“刚才的事情,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猎人的手从怀里抽出,灵晶仆也已经落在了他的袖筒,只不过稍微等了一会儿,却似乎并不见这位聒噪的家伙如往常一般的开口,于是开口问道

不过却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就坏了?真是脆弱”

心灵术士扯了扯薄薄的嘴角,与灵晶仆的心灵联系,让他知道对方不过是在装死而已,他也并不揭破,只是在心中开始盘算,这个世界上钻石的价格,以及首饰的制作——记忆中好像只要在铁片上粘上一些碎钻,就可以随意切割打磨?

“魅惑那是灵能魅惑术该死的,那东西是一顶星冠,这种高等的灵能装备正是传心者的杰作,而你只是恰好被其中灵纹的规律刺激,从而掌握了它上面附着的灵能一种而已另外,之前那个女人的能力,好像也起到了一点引导的作用,你这走运的蠢货”

可怕的想法一一闪现,于是几分钟之后,灵能构造的生命最终无法忍耐的叫嚷起来

看来智能太高,有时候也并不是好事,不是吗?

爱德华窃笑着调侃,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向了他方——一旦与灵晶仆建立了联系,他的感觉似乎就会敏锐不少,或者说,两个意识容易注意到原本被忽略的事情?

两个……不,三个人影,看来都不是很大,最小的一个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并不衣衫褴褛,却都黝黑瘦弱——粗看上去与街上的普通孩童区别不大不过却相当高明地借助着街上每一处可供遮掩的位置,时不时地互相轮换着位置,谨慎的态度和熟练地技能,让爱德华在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声

但这种程度的小家伙,想要对付爱德华还是太过稚嫩

当这条铁匠街道到了尽头,三个孩童便不由得一愣,两辆马车在街上的一个交错,两个目标之中,比较高的那个已经消失无踪,继而,一个小家伙便魂飞魄散地注意到,他的两个同伙也随即不见了

在街边的阴影里,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坐着——当他好不容易重确定了两人的位置,身边变暗的光线,便让他猛地回头

然后,视野里便只剩下一双银色的瞳

第二十九章 谁伏击谁?

“黑褐色的眼睛,头发,鼻子很高……”

斯科特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揉了揉眼睛,缓解一下因此而导致的疲劳——露圌出衣袖之外一点,淬了毒的臂弩上两支小矢幽幽的闪着寒光,让他不得不谨慎小心,要是碰破了一点儿自己的油皮的话,虽然不会立刻就死,但也足够让他这样的大汉木桩一样栽倒在地上。

“妈圌的……”

健壮的佣兵低低的骂了一句,虽然不过是融雪之月的开端,不过吹拂过脸皮的风中气息,已经带着令人厌恶的燥热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凌圌乱的街道,都令这种燥热更加的变本加厉……并非难以忍受,可就像是熟睡的时候在耳边嗡鸣的一只蚊虫一样令人厌恶。

其实,无论是谁,在身上系上了将近二十磅的东西走上几里,还要挂上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的时候,大概都会觉得有些燥热的,特别是他如果还长了一副超过六尺高的身板,却经常需要偻佝起身圌体,藏在阴暗的角落,又必须时刻盯紧人群之中的特定目标的时候,

哦,或者燥热的不是天气也不是服装,而对这种几乎是抓瞎般的跟圌踪行动已经厌烦透顶的心情?

或者是因为过了今天,自己就已经三十五岁的缘故?听说人到了这个岁数,总是有些悲哀的,对于什么都有点烦躁。

但其实斯科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悲哀,虽然他现在也没有成为二十几岁的时候,笃定能够成为的那种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但却比原本抱着差不多梦想的同伴好得多——总幻想着成为屠龙英雄的萨瓦奇已经失踪了三年,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变成了什么魔兽的大粪了吧……理拉还在不住地在牢圌房进进出出,说定的百万家财却一个子儿也没见,至于说那个原本想要找个年轻的什么爵来当金龟婿的克莉娅……被一个小白脸骗光了所有积蓄的女佣兵?只能说是她所有的脑子都塞到胸前的那两坨里面去了吧。

这又能怪谁呢?佣兵的生活是总是很苦的,刀头舔血,却未必醉生梦死。而半辈子出生入死,换来的不过是满身伤痛和残疾,得到的那几个子儿的积蓄,还没有帮贵圌族解决不开眼纠缠不放的妓圌女私生子得到的报酬多。

其实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些,却直到现在才能正视……但或者,这不是他们的悲哀,而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几乎是这样的,就像是受难之神的那个牧师说的——高高在上的贵圌族老圌爷也好,指挥着贵圌族的国王陛下也好,看似自圌由的商贾也好,身份崇高或者富甲一方不见得就有优越于他人的思想,没有人可以感到长久满足,幸福只是一时,痛苦与愁懑伴人一生。

不过,斯科特却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如果幸福只是一时,那么就让他来的多一点儿,更多一点儿,直到让痛苦和忧愁无处容身吧……

因此,才成就了现在的斯科特,结束了到处乱蹿的冒险生涯,习惯了拿钱办事的契约条文,但他仍就是个冒险者,一个猎人,只是狩猎的场所,已经从荒野中的遗迹,地圌下的隧道,茂圌密的丛林和干枯的荒原换成了这里,这个名为罗曼蒂的,被称为都市的迷宫。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转变,只是把目标从魔兽转换成了人。

挺简单的,或者比想象的还简单不是吗?

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导致了走神的思绪扔出去,斯科特再次从衣袖里扯出那一小片羊皮纸,看了一眼上面用木炭勾勒出的简单图画,然后模糊的诅咒了一句——这一次活儿如此麻烦,或者都不过是因为那个白圌痴的雇主,据说还是个大富商家的什么玩意儿,但却连目标的详细样子都没得知道,只能提圌供这种粗陋的东西。要不是事先得到了老兔子那边的帮助,说不定自己一辈子也别想完成这任务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斯科特眯起了眼睛,扫过面前那栋屋子。

跟那几个小心的混迹在人群之中,却明显兴高采烈的小夥子们不同——经验告诉前冒险者,这一次遇到的两个家伙显然是不好惹的,尽管从画像上来看,不过是两个土头土脑的乡巴佬,可是光是花了三天才确定他们的位置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本事了。

要知道,那老兔子克兰别的本事没有,撒网的手段却不是玩笑的——依靠在遍布着罗曼蒂的大街小巷,几百甚至上千个金手指们来完成的监圌视,即使是斯科特自己,不离开圌罗曼蒂城又没有帮手的话,也顶多也只能保证一天半天之内不会被这帮小兔崽子们发现而已。

而这个目标……他们之中可是还有一个矮人,那种特殊的体型可是非常引人瞩目的。

好吧,可能还不止如此,矮人们的战斗力也都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矮胖的身圌体健壮的出奇,又都极为擅长于锻造,因此人人都少不了一件好铠甲,即使是在城市里,跟这种家伙硬拼的话,普通人也没有多少胜算——就算他不用武圌器,那几百磅连着铠甲的身圌体撞过来也会让人骨断筋折,更何况,据斯科特从那位雇主的某个手下那里套出来的消息,那个年轻的家伙,似乎还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

莫名其妙的能力?

或者这就是为何这一次对付两个人,他们却调来了七个年轻力壮的好手的原因——那应该是个法圌师吧,即使只是个学徒,与一个矮人的组合也足够棘手的了,即使自己这边现在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只差出手,但万一失手,说不定就会有些什么麻烦。

不过一切顺利的话,这就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绑圌架事圌件,手脚干净一点儿,甚至周围都不会有太多人发现——而只要把那两个睡成了死猪的家伙往雇主那里一扔,明晃晃的四十个白金币就到手了。足够自己舒舒服服的挥霍到年底。

前佣兵缩进了一点身圌体,暗自给自己一点诱圌惑好让精神不那么紧绷……因为一些古怪的高声咳嗽已经穿过了人群,那是约好的暗号。

目标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从那栋老房子里面现身,带着兜帽的长斗篷松松垮垮,但却并不扎眼,很快就混进了人群里面,随着人流隐现不定。

不过这点小事难不倒斯科特,前佣兵慢慢的从阴影里向前游荡,很快就把那两个影子套进了心头的准绳之中——近一点,再近一点,虽然这不是自己最喜欢的改装十字弩,不过自己也已经不是那个二十郎当岁的毛头了,手臂的筋圌肉和反应都已经璀至巅峰的现在,斯科特坚信自己有能力在

就是这里!

抬手,扣动机括,小小的臂弩箭矢破空时带起飕飕之声,仿佛死神吹响的短笛,又像是地狱魔王的呼吸……

斯科特不喜欢这种阴损的声音,就像他也不喜欢上面涂抹的,传闻是地底下黑圌暗精灵们调制出来的迷圌药一样,那是佣兵都很讨厌的下作事情——但是你不能不承认,这玩意力道既强劲且快,射箭的人距离接近,只有三、四十尺的话,会让人来不及拔圌出兵刃格挡。而那威力之强,即使是巨人也说不定没法抵圌抗。

只要中了一下的话……但那个矮人有可能不会中的,如果他穿了全身甲,又活动了身圌体的话,不过只要那个施法者倒下了,六个已经将他们围起来的家伙手里的家伙,也足够让他好过——谁让他并不是必要的目标,被定下了死活不论的标签呢?

噗,叮!

斯科特的身圌体僵硬了一下。

预料之中的某些事情没有发生,那个矮胖一些的身影几乎悄无声息的地便倒了下去——小小的箭矢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埋在了他的身圌体里,相反倒是那个高瘦一些的家伙身上竟然发出了一个金属的颤鸣,将那支箭矢挡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目标大喝了一声,声音仿佛是破了的风箱一样沉重嘶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对一名贵圌族发动袭圌击!”短短的几个字之间,他的长剑已经在手,显然他的手一直放在武圌器上。

可周围正在围拢过来的人根本就没兴趣听他说些什么——一个高壮的大汉随手甩开罩袍,露圌出一柄狰狞的偃月弯刀,这种异形的兵器速度很快,威力也不凡,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诡异的角度,通常老于用剑的佣兵好手也难以抵御。

可他的对手却翻圌动着手腕,叮叮当当地将一连串的攻击全都遮蔽,不只是如此,另外两个想要捡便宜的袭圌击者也被他狂风一般的两下急刺,逼圌迫得在第一时间退开!

“小心,这小子扎手。大家一起上!”挥舞着偃月刀的大汉低吼了一声。

反正这个时候想要顺利的隐秘行动已经不可能了——兵器的闪光和撞击声,让原本稀疏的行人一阵大乱,他们立刻就注意到这不是一般的流氓斗殴,因此一窝蜂地逃向了周边的店铺和暗巷。街道上一下子变得空旷,只剩下了气势汹汹地亮出了刀刃的七个人围绕着那个目标的小小战场。

“这群笨圌蛋,眼瞎了么?”

斯科特并没有往前,因为他挣扎大吃一惊——多年野外狩猎的锻炼,让前佣兵的视力格外灵敏,即使是因为熬夜而酸涩胀痛,又隔着几十尺的距离,但他仍然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被自己的弩箭撂倒的家伙,甩到一边的罩袍底下,露圌出来的是个青嘘嘘的下巴……可见鬼,矮人怎么可能没有胡子?

更何况那个目标斗篷下露圌出的手臂上套着拥有细密鳞片的甲胄,隐约可以注意到皮圌带环扣上挂着十字弓和长剑,斗篷下方的靴子是黑色的锁链靴,总之这一身装备应该算得上是价值不菲的。绝对不是一个乡下的普通佣兵能够使用的玩意儿。

……事情不对头。

佣兵头儿心中越来越冷,而这个时候,那个高一点影子的反应也同样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卑劣的暗圌杀者!”他咆哮着:“是克尔迪娜家族派来的吗?你们这群该死的邪圌教圌徒!竟然胆敢当街袭圌击子爵大人!你们绝不会有好下场……呃啊……所有人!快去报告治安奇兵,有贵圌族被袭圌击了!”

该死的,这是个圈套!

对方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斯科特感觉自己立刻就像是浸泡在了一桶冰水之中一样,因为对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亮出来的那枚徽章闪烁生光,那光亮绝不是一般的金属能发出来的,是某种魔法锻造的金属,只有货真价实的王国贵圌族才能使用,而且至少是子爵以上的等级……

一个子爵……他圌妈圌的刺杀之神在上,自己这几个人袭圌击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贵圌族!

没时间后悔了,所有人都在惊讶的看着这里,如果再纠缠下去,自己可逃不出涂满柏油,被吊在树枝上的命运,斯科特毫不犹豫的向后一跳:“散水!”他喊了一声,然后第一个转身,跳进了身后黑圌暗的巷道!

斯科特恨恨地咬着牙,即使已经不再是佣兵的身份,但这样丢下同伴的逃跑手段也绝对是不道圌德的,会受到行会的严圌惩——不过斯科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个该死的老兔子,一定是搞错了什么,他们袭圌击的根本不是什么落魄的佣兵……

说不定从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被人给耍了。

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了,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要逃走,逃得越远越好,一个贵圌族被袭圌击,这件事情一定会让治安系统圌一阵大乱的,如果不能在他们封圌锁城门之前出城,自己上面绝对不会吝惜自己这几个小杂碎,说不定还会故意把几人抛出来吸引注意力。当然,会恰到好处的让自己“意外身亡”,用来掩盖真圌相。…,

妈圌的妈圌的妈圌的……

穿过几条小巷,紧绷的神圌经让脚步踉跄起来,呼吸也变得混乱急促,前佣兵发出连串的诅咒,不明白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到底为什么竟会在一瞬间便进入了最为糟糕的结局

老兔子的情报网不是最好的吗?自己不是反复确认过了吗?怎么会像是变戏法一样,目标忽然就换了人?

小圌腿上骤然的麻木将他唤圌醒了;混乱的思绪让佣兵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忽然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而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向前扑了出去!

这个意外其实只让他稍微为难了一下,一只手在地面上一撑,他就已经重新整理了姿态。可是这点延误其实已经够了……随着低声的咆哮,一柄抡圆的凶器已经重重的敲打在他的腰间!

斯科特的瞳孔收缩,四肢发圌麻,这凶器上带有的可怕力量毫无阻滞地突破了皮甲的阻碍,一只大手样将他的内脏翻圌搅了一个遍!恐怖的疼痛和冲击灌进脑海,立刻让他眼前发黑,除了轰隆隆的耳鸣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像是一年那么长,但至少也有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视野中才终于重新凝聚出了新的东西,

首先是那可能造成了他昏圌厥的武圌器——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武圌器,只是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棒而已,可是五六尺的长度,碗口粗细的直径,便让它足够成为一件凶器。

尤其是握着它的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矮人。

此刻那隐藏在一脸浓圌密须发和褐色皮肤之中的小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斯科特感觉自己已经在不由自主的颤圌抖,身上一下就冷汗淋淋:“你们想要……饶了我,求求你们……我只是……”他结结巴巴的低声说——干裂冒火一般的嗓子实际上已经只能发出这个音量了。

“你只是个小人物嘛,我知道。”

发话人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因为他的双手正在斯科特身上忙碌——用令人赞叹的速度把那把精致的臂弩,怀中的钱袋,匕圌首,毒药包……都一一解下来之后,他才继续冷冷地开口,“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我们毒刺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插手的,如果他还想要他那个小小的行会在罗曼蒂南区卡林塔大街地圌下继续留着,那么就最好不要什么活儿都随便出手来接。至于说卷轴大街和米酒巷的那两个分巢,或者会成为他的坟地。”

毒刺?这是个什么名字?

声音穿过耳膜,却因为疼痛而模糊不清,只是斯科特却分明感受到了其中那种阴冷的杀气。他艰难的点了点头,模糊地看着那个人扬长而去。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随口就能说出他们所有巢穴的家伙,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危险的对象。

……

“喂,爱德华,就这样放这个家伙走了好么?你确定他们不会再派一批人来找咱们的麻烦?”隐藏在阴暗的巷口,看着那个人影摇晃着起身离去,矮人忍不住开口。

“管他呢,反正等他们应付完官方的追查,事情也磨蹭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还能怎么样?到法术学院来找我的麻烦么?聪明的话,先换个老巢再说吧,我记得这种胆敢暗圌杀贵圌族的家伙们的老巢,只要举报了,就能得到一大笔赏金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弄笔酒钱?”

年轻的猎人微笑着,但却让望着他的矮人沉默了一下。

“你这家伙……果然不愧是剥皮者……”矮人掩饰似地揉了揉鼻头——那个狰狞的笑容,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喜欢隐藏在地圌下圌阴暗处的锁喉怪,虽然两者外表上并没什么相像的地方,但那种令人寒颤的阴冷,却似乎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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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幸运

“……可你这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他们会因此而做出反应吧,至少,撤退?在人类的城市,这应该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晃了晃大头,矮人从斗篷里面摸出了个陶酒壶,往嘴里小心地倒了一些——没人请客的时候,这种好酒他一向喝的很珍惜,不过显然,这也让他多了不少思考的空闲:“告诉那些城卫军,他们也只会扑空,你也拿不到什么奖金的……说不定还得被那些家伙安上一个谎报的罪名。”

“当然,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当然会分辨出我话里面的问题,做出反应是一定的,所以我才给他们留了一些余地。”

爱德华微微一笑,将臂弩最后的一根皮带在肘间束好,随手甩了两下……这种臂弩制作精巧,发射迅捷,他自然不会放过,虽然感觉似乎还是沉了一点,不大适合做出快捷的动作,不过总算是有些收获——这样的一架臂弩,如果流入黑市,想必会有些价值,嗯,至少超过一百金币。可惜的是,这群白痴显然太多没有组织性,毫无计划性的逃走,让另外几个家伙身上的东西,没办法一一回收。

穷惯了的猎人一边认真的如此盘算。一边悠哉的沿着街巷前行,城卫军的警号与马蹄声,在几条街道之外掀起刺耳的嘈杂,隐隐地,还有几声惨叫凝杂期间,不过对制造了这一切的根源来说,那却是令他心情愉快的声音——心中似乎有某些东西正在兴奋地挑动,让他也多了些解释的耐心。

“对了,那个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家伙,他说他们的巢穴好像是有……四个吧,不,是五个。但是这跟你编出一个组织的名字有什么关联?嗯,你这样说,是为了让他们认为你跟他们是一路货色,他们想必不会认为,会有人很快的袭击他们,是不是?但只要慢慢地转移,两天,或者三天之后……”

酒壶里存下的酒并不多,所以,直到最后一滴消失在舌尖上,巴洛克似乎才终于将这些花花肠子理顺了一些——自己这狡猾的同伴刚刚之所以只说了三个,那么那两个更隐秘的巢穴也就成了对方情理之中的避风港,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他们会以那里作为中心。而牵涉了一个贵族的事情,想必也可以让他们更加集中。这样一来,最后城卫军的清剿,想必就能够取得一个不错的战果。

与他小时候对付老鼠时的方法有些相似……但想要理解这些人类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麻烦了。

有些抽痛的额角让巴洛克狠狠地摇了摇头,确定一个矮人真的不适合去思虑这些问题。幸好我们的矮人也不会因此而沮丧——实际上,他很乐意将思路放在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而抛开那些繁琐的部分:

“爱德华小子,还是来说说你之前用的那个……是法术吧?不少字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看上那么一眼,那些家伙就像是老熟人一样把什么都告诉你,不过那样的话,你干嘛不干脆就去跟他们的头目攀攀交情……啊,其实你只要找个什么贵族,对他试用一下,还不是想要抓谁就抓谁,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我们这点小事,不就全都解决了?”

“没那么简单,唔,之前那个女法师不也对你使用过类似的力量嘛?但最后她一离开,你还不是很快就恢复了?”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发现这个同伴决不像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只有勇力,他那个大大的脑袋也不是白长的,不过显然他不怎么喜欢动用罢了。

“这种把戏在施法者还有那些心志坚毅的人……不,即使是在一些有了心理防范的家伙面前,都没什么作用,更何况被法术操纵,一举一动总会有些不自然,低阶的法师学徒,只要用一个辨别的法术都能识破。而稍微高阶一些的法师,甚至一眼就能看穿这种把戏,更别说那些人身边熟悉的人。如果一个贵族身边没有这些人,我或许还可以试试看,但那种幸运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存在。”…,

笑了笑,猎人开口道。

实际上这一次,运气似乎真的是站在他的一方——魅惑这种能力的效果并不很强,说穿了不过是让对方对你产生一些好感,放松警惕,并不能够让你予取予求,施法者甚至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对方的情绪走向。而且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魅惑的效果,至多能够维持一个小时多一点儿,效果过了之后,对方说不定立刻就得翻脸。

所以,在通过那个可怜的小小偷儿找到对方的上一级人物时,猎人其实已经做了武力解决的准备,但该说他们倒霉,还是爱德华最近苦尽甘来,由那些倒霉的遭遇而受到了幸运女士狠狠地青睐?随便胡吹乱扯之间,那个家伙嘴里漏出了不少可供利用的有趣情况。也让他在灵机一动间,做出了那个小小的,却足够让对手忙乱很久的圈套。

当然,仅仅忙乱,是不可能了断这件事情的。

那位与矮人一样矮胖的子爵老爷,想必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即使在建国二百年之后的现今,图米尼斯贵族们的地位已经和他们的血统一样,被冲淡,腐朽与侵蚀,不复立国之初时的崇高,然而那种等级之间深深地渊垒,却已经被时间堆砌得越发深厚,即使平日里贵族们对于平民做出的事情都处在一种相安无事的底线之上,但维系着这一切的,仍旧不过是贵族们自身的高傲罢了,但刺杀一类的事情,却正是足够轻易扭断这根细细的丝线的……无形之手。

这件因为小小的幸运而引发的事件,或者会成为一次充满血腥味的震颤的开端……而那个二货的富商少爷,会因此这次的而受到多少牵连?

不,或者这一切都并不只是幸运带来的结果——如果爱德华是个普通的佣兵,那么这个三流的行会的几个好手来对付他确实已经富富有余了吧,那样一来最可能发生的境况,或者就是一个外乡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座吃人巨兽一般的城市里,等待着几天后,变成嚼烂撕碎的尸体,暴毙在某个臭水沟渠的旁边。

可惜,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普通的佣兵……心中的快意似乎越发的膨胀,完满,连脚步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轻快。

但下一刻,心灵之中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干涩,低沉,阴测测的语声,在更深的地方响起,搅乱了他的自满。

“有两个秘密可以使人变得伟大,其中一个就是永远不要显露出你所知道的全部。”

如果不掺杂任何复杂的情绪,灵晶仆的声音,便会无限的接近于他的创造者,尤其是在词句中带着那种深沉的,被称为恶意的东西:“小心靠近你的任何人,永远不要完全彻底的信任他们,永远不要因为与任何人分享你的能力,历史上诸多失败的君主这样做了,你最好不要重蹈他们糟糕的境遇和下场……对你宣称友谊的家伙,至少让他们去证明自己,同真正为友谊而赴汤蹈火的实际行动相比,语言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你……”

眉头跳了一下,爱德华心中些许的得意似乎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端——这块该死的石头选择的时机,与说出的话,实在让人厌恶,但那些明明并不正确,不符合常理的言辞,却让心灵术士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反驳——或者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一些模糊了边界,模棱两可的诡辩?

“森林之中的事情已经足够我付出信任了。”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心中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怀疑我做出的判断。”

而对于他的坚定,灵晶仆也并不反驳。“但愿如此……反正懊悔也是人类独有的情绪。”它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吱吱声,彷如阴冷的嘲笑。却又似乎有些像是……预言。

深处大陆南端的罗曼蒂,有着四季如春的雅号,即使是在历法上融雪之月的名称,也并不妨碍城中早开的花束争奇斗艳,仍旧是新锐与老旧,奇思妙想与陈拙古朴的完美结合,只是越是接近中央的那座城堡,建筑便越发的精巧高耸,仿佛可以让人们的自尊也随之膨胀,高傲难言。…,

然而在这街巷之中缓缓穿行,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

这心灵的对话其实极其短暂,但因此而产生的沉默,却有些漫长……即使那些带着传古韵味的景色,也不能让他的心绪开阔起来。灵晶仆的言辞,就像是在他的心头上蒙上了一层肮脏的雾气,带着令人作呕粘稠,潮湿与阴寒。

“好古怪的地方,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

就在这短暂或者漫长的沉默之中,七八条街道已经又到了尽头,而矮人的声音也打破了爱德华心中凌乱的臆想,他抬起目光,注意到自己确实是来到了一个异常古怪的所在——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栋很高的建筑,只比城里的一些高度超过了四层的古老石宅要稍微矮了一些,但圆滚滚的外表上连个窗户也没有,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倒扣在地上的半个酒桶。

不过这一番景色,却又并不会引起人们过多的关注,因为这奇异的酒桶,很有可能是占据了一座高大宅邸的后院而建立。而四周回字形的四座楼宇,便将它严密的护卫在里面。

“洛尔提大道,三十二号,”

确认了一遍自己没有走错的爱德华不由得低声的吹了个口哨——不仅是外表古怪而已,在他视线里,这建筑上面那一层浓淡不均的红色光泽说明它被附加了为数不少的法术——竟然是个魔法实验室?一个法师的住所?

但其实如果仔细想想,这倒也并不是特别奇怪,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有关于法术学院的东西,而找一个同为法师的人来制作那份推荐书,显然更符合一般人的思路——可是在罗曼蒂城里,竟然还有耍单帮的法师么?还是说,这里住的其实是一个对魔法有着极度狂热,却并不走运的贵族,就如爱德华自己一般?

臆想很快就被证实,就在爱德华与巴洛克接近了那扇大门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铿锵声便从那门中传了出来。

大门随即就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摩擦声慢慢开启,而当那门扉完全打开,不只是巴洛克,连爱德华也小小的吃了一惊——因为推开了那两扇门的,是一副自动行进的,巨大的盔甲。

虽然整个包裹的密不透风,然而半截面具下面的空洞足以令人判断出它并非活人穿着这个事实——而且事实上也只有这样,才符合常理……毕竟这铠甲所有的甲板厚度都可能超过了三寸,即使是全是以秘银之类的轻金属铸造,也很有可能超过了五百磅,即使是再强壮的生物,显然也是不可能穿得起的,

但这铠甲却在下一瞬,人性化的晃了晃头盔,像是在打量两人一般。

“意料之外的访客?”

它发出了一个沉闷的语调,带着些许的惊讶:“你们是谁?”

“法师阁下,我们是混血会……”

“又是他们吗?难怪预言模模糊糊,模棱两可,好吧,进来吧……”似乎根本不想好好听什么解释,铠甲便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于是两个访客只能选择莫名其妙的跟在后边。

门后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两侧黑沉沉的墙壁不知用的是什么样的石材堆砌而成,表面平滑,能像镜子一样映出模糊的人影;每隔数十步,就有一支跳动着淡蓝色火焰的火炬,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儿黯淡的光芒。

爱德华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每一寸光景,毕竟通常来说,个人的魔法实验室可不是外人能够随意进入的地方。

可惜,没等到他看出什么,全身铠甲已经把两人引进一间没有什么装饰的房间里。朴素的屋子中只有一个书架,上面堆满了记录的卷轴和文件;,门的对面有一张办公桌,墨水、鹅毛笔和成叠的羊皮纸胡乱的堆叠着,穿过堆积如山的文件、散乱的卷轴、丢在一旁的笔,能看到后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名外表朴实的男人,参差不齐的短发,灰黄的脸色,两撇锁的很紧的尖利眉头衬着凝重,爱德华眼光转动之间,就注意到他那向外支起的,有些尖细的耳朵——但看来精灵的血统也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保证什么,眼前这家伙就应该算是个劣质的品种,如果不是他整个人被包裹在一袭皱皱巴巴的长袍之中,别人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个一辈子惯于耕种的农民。…,

铠甲沉重的站在门外时,他从桌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瘦高的身体弯腰驼背,带着那种几乎快要将双肩压垮犹如一名年老的病人一般的迟缓。

“尽给我找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没有什么自我介绍,他颤颤巍巍的、慢慢的扫了矮人和少年一眼,八字胡下发出的声音有些刻意压抑过的低沉,显然毫无使用任何礼节的兴趣,冷硬的态度让爱德华一时也大感头痛,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法师阁下,我们是应混血会介绍来,有事相求……”

“是的是的……不错,我知道你们是混血会的那帮家伙们介绍来的,你们的要求,说吧,我看看会不会很麻烦……如果是太罗嗦的事,你们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蛋。”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的那张高背硬术椅子上,法师低声开口,像是询问,又仿佛自语:“他们也不过就是给了我一点资金的援助罢了,却一天到晚给我找这些没用的事情,我又不是那些没事干的牧师,你知道我有多忙吗?”。

声音中满满地烦躁的厌恶让爱德华和巴洛克不由得对望一眼,在对方脸上找到些惊讶和不满。

“嗯,这个……是关于法术学院的入学……”爱德华开口道,做出最后的努力。

“哼,介绍么?还算是个简单的差事,好吧,明天这个时候,你把那个要进入学院的家伙带来吧。”

“不,阁下,要进入学院的是我……”

“嗯,那么就……嗯?你?”法师的语声不出所料的挑了个高,他从那一堆羊皮纸中重新抬起视线,眼中已经凝起了一抹寒光,上下打量了猎人良久,他冷冷地开口道:“就凭你对于魔网的糟糕亲和度……你把法术学院当成了什么地方?交钱就能进,进了就能爽的女支院?让我介绍你这样的家伙,学院里那帮眼高于顶的傻蛋,又会在背地里怎么嘲笑我,你知道吗?”。

这样刻薄的言辞倒也并非第一次听到,不过眼前这个人似乎真是在这个方面有些才能——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在心中思考要不要回敬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却让他心中的念头又转了一转。

“戍卫骑士丹方男爵,求见国家法师卢西安阁下。”这个声音从法师桌面上一颗小小的晶体里传来——显然不是时候,因为法师立刻给了一个粗暴的回应:“又是什么屁事”

“那个……我的,不,我们的辖区之中,发生了一起极为恶劣的刺杀事件,为了维护国家法律,事件公理……”“说人话”“卢西安法师阁下,我们需要您的预言法术的帮助。”

“该死的”法师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咒骂,那具盔甲于是再一次迈步离开,然后……他才注意到仍旧站着的两人:“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嗯?又想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哦,不,卢西安阁下……事实上,我想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麻烦,就如同您能帮助我一样……”爱德华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谈谈?”



。,

第三十一章 所谓生意

夕阳如火,罗曼蒂迎来了又一次的黄昏。

深沉的殷红,照耀在材质不同的砖石上时,映现出朦胧的紫色,将整个城市,勾勒成为一片模糊的,层层包裹,却又泾渭分明的浓淡颜色。

一层层的……环。

与大陆上的许多大型城市一样,罗曼蒂拥有着内城与外城的构架,那是城市规模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也是权利与财富逐渐集中的规则图画;但与大部分大型城市有些区别的,便是罗曼蒂的内城,拥有着比外城整齐得多的街巷——纵横的街道,每一条都拥有着同样的形式,同样的即使深幽而纵横交错,但却经纬分明,丝毫不乱。数百年前曾经被那场战争之火焚烧的过往,给先人们带来的哀伤,早已随着时间而消泯殆尽;破而后立的规则,却让后人享受到秩序带来的,超然的便利与安详。

或者人类这种生物真的非常奇怪,他们总是热衷于聚集一处,却又用种种方式,规则来区分出彼此……而罗曼蒂分外简单的结构,正是清晰地勾勒出这种习惯的榜样——一层层的圆环向内递进,于是越远离于中心的那座宏伟的城中之城的,便低矮模糊,垃圾一样的匍匐于污泥浊水。反之,则高耸分明,艺术一般的精致辉煌。

但人与人之间的分别并非一种,有手艺傍身的平民,不屑于与流浪汉为伍,而佣兵们也不会和平民们聚在一堂,在所以这一层层的圆环之上,也还有着不同的细微分页,尤其是接近内层的地方——即使是这闲适的黄昏,在这里便分割成了两种,内环的西边,古老的贵族喜欢那足够沉淀的旧,能让人缅怀那些逝去,那些直属于他们的时代。而在另一侧,富商,新晋的小官与某些人眼中爆发的显贵,却热衷于更新得极快的建筑形态,近二三十年之内,那些时髦的样式与装饰的雕塑,即使在这宁静温和的黄昏中。也似乎在闪烁着富裕,驳杂与傲慢的光。

就像是这城区的名字,吉尔铂金——昂贵的质押品

夕阳之下的吉尔铂金区,是格外的静谧,只有少数仆从打扮的行人,各自行色匆匆地完成他们一天里最后的工作——回到属于他们的宅邸之中,但对于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人们来说,黄昏可并非是一天的结束,而是最为精彩的时间的开端,当日暮彻底西垂,欢宴与人流,便会让喧嚣与浮华百倍地在那一座座的宅邸之中,重新绽开,升腾。

但今天,或者注定有些不同?

隆隆的鸣响,从街巷的另外一端而来——几十对蹄铁在地面的石板上震荡,震碎了原本应该属於傍晚的短暂宁静和安详,地面上细微的颤抖,给安居于宅邸之中的人们带来不满与惶恐,像是掠过天空的一丝阴云。

到处都能够看到慌慌张张地从窗口探出头来,目光惊疑不定的仆役。而他们身后,则是主子无法镇定的询问声——虽然吉尔铂金并不属于那些以传统与礼仪为荣的贵族,但这样大张旗鼓的策马奔驰也并不多见,即使是城卫军,也很少有在这个区域里集结上十名以上骑士,更别说是这样惊起了一路鸡飞狗走的狂奔,但现在,在街上列队行进的马匹,已经超过了三十以上的数量。他们披挂整齐,手持的也并不只有通常执法时才动用的的长剑,还有塔盾,而从不远处传来的,同样的喧嚣来看,这队伍甚至并非一支。

这样脱离了平常的变动,带来的往往便是令人不快的后果,而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之下,它代表的,便有可能需要用‘可怕’这个词汇来形容。

比如三十五年之前,曾经在这里被冠以王国最大的间谍案件,一夜之间被血洗的‘贵族吉姆’一门,比如二十二年前,因为贪腐了王国三十七万金币,而被抄家的猎狐梗拉卡林一族,二十年前的瘸腿狐狸度安,十九年前乌鸦克洛……的至于说那些无聊而可怜的渎职,更是早已频繁地无法一一列举。商人与新贵族或者已经稳固了在古老的图米尼斯的崛起之势,但无论是通往何种变革的道路,都注定无法离开那被血液染红的地基。…,

就在沿路无数莫名地提心吊胆,或者惊异好奇的心境之中,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在城区的中央汇拢,分散,排列成为一条稀疏的队列,围绕住那某一座宅邸的大门——

一栋并不起眼的建筑,拥有着一座格局优雅,但并不张扬的花园,和不高不低的四层宅邸,唯有门扉上,那一枚并不鲜艳的花纹,点出主人勋爵的身份。这是游离于传统贵族之外,由商人家族得到的某种荣耀,没有大部分的贵族权利,甚至是世袭的资格,但却也算是贵族家族的一种预备,在最近的几十年里,这样的新兴家族雨后春笋般崛起,也越来越为人所重视,只不过没有深厚底蕴的昙花,往往意味着凋零的更加迅捷。

当然,看起来今天的事情还似乎并没有大部分人想象之中的那么严重,因为骑士们只是安静地列队,然后让那宅邸的门房向内通禀,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直接执法的欲望,而宅邸之中也没有任何慌乱而引发的不快,些许的耽搁之后,便有一队人匆匆而出,在门扉处与骑士的首领对上。

一行人的首领,是一位身穿平民式样,华丽蓝袍的老者,银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但步履缓慢,身体似乎已经惯于一个偻佝的形态。,

“丹方男爵阁下?久违了……”他满向骑士的首领弯了弯腰作为示意,却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头衔而露更多的恭谨:“如此大的阵仗,真是少见。城卫军的骑士们不是一向勤于工作,很少有时间进行这种实战操练了吗?,那么男爵各选,您是否有心情向老朽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打扰了,埃尔钦先生。我的时间并不宽裕,因此详细的过程请容我省略不谈。”

为首的骑士在马上微微的点了点头,抬起了头盔的面甲,声音平淡无波:“不久之前,蒂罗尔大道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卑劣的刺杀事件,受害者是王国子爵,罗尔西?欧林?坎伯兰。而在之前的行动中,我们抓获了进行这次卑劣行动的罪犯;只不过……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他们指认,是这一次刺杀行动的主谋,是您所服侍的家族中的某些成员。所以结论是,按照城卫军的治安规则程序,朗皮翁勋爵阁下,或者是他的某位代理人,需要跟随我们跑上一趟戍卫处,对于此事做出一个当面的解释。”

“而您,丹方男爵,就因为则几个小小的盗贼恶毒的污蔑之词,便调动了城卫军的治安骑兵,包围我们这无辜商人的住宅?”

老人微微抬起了视线,温和的言辞中却似乎有金属的铿锵:“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以武力威胁谨守法律的善良商人,这个轻擅的举动造成的恶劣影响……我想,朗皮翁家族会因此而保留向国王陛下申诉的基本权利。并认为有人必须为此事负全责,从精神和物质两方面赔偿我方的损失……”

“呵呵,洛伦特?埃尔钦先生,与您一样,我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人物,赔偿与否,并不归属我管辖的范畴。”骑兵的统领又向上抬了抬头盔的面甲,似乎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下面的笑容:“证人的证词是否可信,不应由他地个人品质而决定。这样的争执是没有意义的,强硬的姿态也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妨碍公正的调查。如果您确实和这一次的事件毫无关系,那么为什么不能拿出诚意来证明这一点呢?”

“如果您可以仅以这样的无凭之辞就兴师动众的话,那么我身后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朗皮翁家族的清白,他们不可能与任何在黑暗之中作祟的匪类有哪怕丝毫的关联。”老人寸步不让地盯着他的面孔。似乎连些许的辩驳之词也不愿赘述。

但些许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再一次慢吞吞的开口道,随后语气变得打定了主意似的清晰起来:“丹方男爵阁下,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完全的误会……以渥金陛下的名义保证,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我们,朗皮翁家族这样的守法良民完全无关。想必这只是些无聊的风言风语……啊不,应该是彻头彻尾的,对于我主人家族的恶意污蔑,而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身为家族商业事务的负责人,我愿意跟你们走,配合你们的调查。”…,

“这样恐怕……不够,埃尔钦先生,虽然我认可你的身份。”骑士的首领扫过老人遍布着刻痕的面孔,缓缓地摇了摇头:“但是我得到的命令,是需要一位,至少需要一位朗皮翁先生到场……”

“这个要求,恐怕也有些强人所难了,丹方男爵先生,家族之中正在为商路上的一些小小麻烦而忙碌……几位老爷都为此而离开了罗曼蒂,嗯,咳咳,只有洛伦特老爷负责着留守调通的任务……而几位小少爷……咳咳,年纪尚轻,能否给我们一些时间斡旋,想必那位罗尔西?欧林?坎伯兰子爵也并非是不通情理之辈,我们可以……咳咳……”似乎是因为心中的急迫,一阵剧烈的呛咳打断了他,他慢慢地踱步向前,似乎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声音却不可避免的微弱了。

些许的犹豫之后,男爵先生展示了他的骑士精神——他先一步跳下马,扶住老者的身体。

不过,即使有一百多双眼睛,正在盯着这个场景,也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两人身体交错的时候,一张小小的,卷成了一卷的羊皮纸,已经顺利的递到了骑士手中。再随着搀扶的动作,毫无烟火气息地滑进了他胸甲上的缝隙。

而当老者的气息平顺,骑士的统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温和笑意:“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埃尔钦先生了,但在罗尔西?欧林?坎伯兰子爵认可,以及城卫军本部发出命令之前,我不能撤去这里的守卫,而时间上,很抱歉的,我们只能给出六个沙漏时的空间。”

……

就在这个现场几百尺的距离之外,层层的墙壁隔绝了马蹄声和喧嚣……然而这华丽的房间之中,正在进行的一场谈论,却仍旧与之息息相关。

“几处窝点都已经被摧毁,人也抓了不少……啧啧,几乎有一大半呢,三个头头都被塞了站笼,看来小有名气的冰拳兄弟会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说塞拉菲,你这一次得罪的,好像并不是如你所说,什么可以轻易摆平的小人物啊?”

抚摸着自己嘴唇上方刚刚冒出的些许胡须,一袭蓝衫的年轻人发出了一个叹息,但挑起的眉头,却让他脸上的表情之中,夹杂着几丝兴奋,尤其是在他看着站立在厅堂中央,那个肩头宽阔,却微微垂头的欣长身影时,眼神之中的光泽,便格外让人……怒火大炽:“我听说,他似乎是一个叫做什么毒刺的组织成员,好麻烦呢。不过这个坎伯兰子爵倒是很能闹腾啊,竟然调动了城卫军一个大队的人马,唉唉,真是好麻烦啊”

“普鲁登斯你是什么意思?”塞拉菲?朗皮翁抬起头,圆睁的双眼已经布上一层细密的血丝,仿如血染,一字一顿的言辞之中的怨毒,更是刀刃般锐利。

但他瞪视着,试图用眼神撕碎的那个人,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恐惧,只是微笑得更加令人愤怒了一些。于是塞拉菲恨恨地攥起拳头,向前踏了一步——实际上他看起来像是要踏出更多的步子,但是却生生地停了下来,被阻止了。

虽然停滞了脚步的,是他自己,但迫使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却是一道目光。

“安静一点。”

目光从一双几乎凝滞的,带着浑浊的眼中探出来,扫过整个厅堂,然后是一个低得仿佛咕哝的话语,但这话语响起的一瞬,超过了五十尺方圆的厅堂便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的,零落的十余道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那张摇椅上,偻佝、干瘦得似乎已经收缩的老人。

“塞拉菲,这一次的事情,你做错了,并且没有成功弥补,而给家族带来了麻烦。”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所以,你把现在手里所有的事情,都交卸下来吧……”

刚刚还在愤怒着的年轻人,已经垂头束手,愤怒的目光也被生生的压制在了眼睑之下。只有垂在身边,微微颤抖的手指,还在反映着他心中的情绪,他静静地听着老人接下来的言辞,却在最后的一刻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祖父,我在生意上,并没有丝毫的纰漏,您怎么可以……”年轻人嘶声开口,打断老人的话,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参透不休,面孔上性格分明的五官,已经扭曲的有些狰狞:“只是一个小小的佣兵,就算他设置了一个卑鄙的圈套,也不能就此判定我……”

“洛伦特刚刚付给了丹方男爵两千金币,而那位子爵的胃口,想必还要更大一些。我早已说过,世间的事情,都是生意,因为没有什么,不涉及到利益的关系。所以,一个让家族蒙受了损失的人,并不适合任何商人的工作。”老人仍旧平静地,淡漠地继续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所以直到你能够再次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朗皮翁家族工作的人里,不需要一个无法看清危机,也无法分辨人情利害的废物。”

……

“真是废物啊……”

将视线从面前那颗硕大的水晶球之中收回,爱德华不由得喃喃自语——水晶里面清晰地光影,反映出正在收起队列的百多名骑士的身姿。

“城卫军的那帮家伙也太废物了一点吧?不少字虽然说对方是表示了一些,不过……居然连个真正有头有脸的都没出来,只派了一个管事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有些不甘地再扫了一眼晶球里的景色,而后者此时已经化作了一团模糊的云雾。

“普通的商人或者没什么,不过,朗皮翁家族的地位可是不大一样的,我们的国王陛下,十分之一的赋税额度就掌握在这一家的手里,他带着勋爵头衔,在各个神殿之中也有大笔的供奉,名声很好,城卫军的头头们都不敢轻易得罪他,更别说丹方这么个治安骑士的小军官了。这样的质问就已经算是不错,有了那个小工会的那帮倒霉家伙,想必那位子爵面子上也足够过得去了,自然不会泛起太大的波澜。只要舍出一些钱财,看似很大的罪名,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的发言者,似乎有些惊异于那个初次见面时,暴躁冷漠,不通人情的半精灵法师,也会说出一番这样理智和合乎常理的推论,但后者仍旧埋首于那一叠叠的羊皮纸之中,甚至没有给他目光的闲暇。只是冷冷地扔给他一句催促。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结果,想必你也已经休息够了吧?不少字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专心一点,开始下一轮的尝试?虽然还有十天的时间,不过对于你来说,想要拉近与魔网的距离,我不认为十天是个充足到可以挥霍的长度。”

“见鬼……,情报都是我出的,但搞定那个什么兄弟会却让你弄到了至少两千多金币,那个方丹今天这一笔,也少不了你的份儿,让我多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爱德华摇了摇头,低声诅咒,但最终只是默默的闭上双眼,再伸出一根手指……

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看上去有些可笑,只不过当时间逐渐经过,那手指的尖端上,终于微微凝聚了一抹荧光,挣扎着,像是极端不愿,但最终还是从他的指尖上分离出来,成为在空中旋转,微弱的小球一样的光泽。



。,

第三十二章 法师之门

下一章应该是在夜里,所以提前要点礼拜一的推荐票……这章算昨天的。

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这句话原处的那个世界的神只系统是怎样的?爱德华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有神,很多的神,只是并没有一位叫耶和华或者上帝的,所以,也就没有了这句怪异地,很煽动性的彰显神只魅力的词句。

但这个世界的神只们,也并没有进行过这样或者类似的东西的散播——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只要需要,便可以做出类似的事情。所以这样的话,自然不可能给神只增添任何优势的感觉。

舞光术。

最为基础的魔法,调集魔网的能量,转化为光。

因为调集的能量太过微弱,甚至不被分类在魔法的九环之中,而被称之为零环,或者被叫做戏法,因为对于任何的掌控了一点儿奥术,神术,或者血脉施法能力的存在,使用它都是轻而易举的,无需记忆,无需准备,甚至据说,即使是一些骑士,游荡者,骗子,街边的魔术艺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与施法并不相关的人物,也可以在经过简单的训练之后掌握它。

“听起来好像是挺简单的。”爱德华说。

“本来就是简单的。”半精灵法师回答。

这是一天之前,一段关于简单的简单对话……但我们知道,有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只有在亲自做的时候,才能刻意体会到其中意想不到的艰难,所以有些人在生平第一次完成钉扣子。削苹果或者是其他林林总总的看似简单的工作的时候,都会很欣喜,有时会很狗血到大喊大叫,乃至落下泪来。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那样的感性,即使有,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甚至是重生这样的大事之后。他早就变得更加巨大的心脏和粗壮的神经,也可以控制住这种小激动。不过当他抹了抹额头上,因为集中精神而沁出的一丝汗水,垂下目光。看着指尖上升腾而起的那颗小小光球在空气中慢慢地旋转时,心中确实也是有些难以形容的……得意。

尽管正常的舞光术至少应该有四颗光球,至少应该维持上至少一个沙漏的时间。至少应该比蜡烛的光泽还要明亮一些……但面对着这个缩水到了极限的的东西,爱德华还是感觉自己心跳的节拍变得轻快,精神很微妙的熏熏然——盼望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得意时间,这对于他来说,毕竟不啻于一个小小的奇迹。

即使自己已经注定走上其他的道路,但也不能说明,在这个领域上就半点机会也没有吧……毕竟就算是曾经大闹天宫。连主神都捶过的那只猴,不也是从一溜连扯跟头,来回四五里,离地七八丈开始的么?

他得意地如此想道。

但显然有人并不赞同。

“真是差劲透了。比吃奶的婴儿还要差……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你对于魔法能量的引导和控制,那几乎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法师。不,远比普通法师还要出色。”

在爱德华辛苦的施法时,半精灵法师卢西恩埋首于羊皮纸堆中,似乎连视线,都懒得跟那个小小的奇迹接触在一起。只有声音之中,干涩而刻薄。接近于叹息:“混血会的那些家伙们真是疯了,竟然会给你……非要给你这样的家伙一个参加学院测试的机会。虽然有人说过。可以把骷髅做成骨魔用,但那是形容法师们的智慧。不过某些人身上实现出来,那就是无比的……蠢蛋!”

于是爱德华原本得意的笑容变得有些发苦。

他不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辞,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样的话语他也听过了很多,耳朵早已生茧子那样的多……只是在此刻,本应该早已经习惯了的话就变得格外的刺耳,然而挠了挠脑袋,他又发现自己无力反驳什么——尽管他这个被许多法师判定为没有天赋的家伙,终于奇迹一样的施展出了法术,然而那种奇迹毕竟,确实只是对他自己而言。…,

他能够使用法术,当然并不是那些之前那些判定了他不行的人,集体隐瞒了他的什么能力。只是因为那些家伙们的教导方式的错误使然。

即使是真正的法师,对于法术是如何施展的这个问题中最为深刻的部分,也并非每一个人都了解深刻,就像一加一等于二,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若有人深究一个为什么?那么便只有少数的几个,煮怀表戴鸡蛋的人才能够将之证明出来,因为那需要掌握到无数专有的知识,牺牲掉无数的时间。

而其中的过程,即使只是记忆,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轻易记住的。所以关于施法的教导,那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初级法师们,在碰上了爱德华这样的一块朽木时,便只会哀叹不可雕,因为他们对于魔法的奥秘,知道的太少,太浅。

而真正渊博的高阶法师……高阶的法师仅凭对于魔网常年联系,操控和感知的触觉,便能够判断它对于任何人的亲和程度,而他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头脑又是如此的理智清醒,怎么可能会在一个看不到任何前途的家伙身上浪费一星半点?

哦,之前或者有一个表现出了浪费意向的,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指导什么,她就不知道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所以看着指尖上的光球缓缓消散,爱德华只能感慨自己的不幸或幸运。

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位法师有多么强大,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他很渊博,可能远比爱德华见到过的所有法师都要渊博——就算外表上再怎么愧对那份精灵的血统也好,有些固定的优势仍旧是不会改变。血统给予了半精灵超过人类一倍的正常寿命,即使外表上看来不过是中年模样,但他却必然是个七老八十,甚至是超过百岁的人瑞。所以,他才有办法指导爱德华,让他能够成功的感受到那些原本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但名师出高徒这句话,显然还是要有条件。

从之前的黄昏,到现在的黄昏。爱德华施展出了四分之一的舞光术,而一天的时间之中,他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嗯。实际上,应该说,是只有那么少才对——因为在半精灵法师的描述之中。他教导过的人不少,可即使是最为拙劣的骑士侍从,只要不是智力有极端的问题,从对于魔法一无所知,到能够施展这样的法术,也只需要差不多一天半天的时间。

从一无所知,到完全精通……好吧。爱德华知道自己不是个对于魔法一无所知的人,如果是借助道具,他甚至能够施展三环左右的法术,在魔法能量的引导方面。他可远远要超出了任何正常人的范畴,可惜那并不值得太过兴奋,作为一个心灵术士,在这个方面自然要比法师遥遥领先。

“你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对于魔网的感知,只有感知它,你才能调动它,塑造它。制造能量,否则的话。一切免谈。”那位法师在最后如是说:“去冥想吧,想要施展法术。在这一步没有捷径可以走。”

爱德华应了一声,心中却有点不甘不愿。

法师的指导自然是没有错误的,实际上这一天以来,爱德华能够得到进步,完全就是受到了这种正确冥想方式的影响。不过,对于这种冥想,他却有些抗拒——因为冥想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了,仅仅只是一次,就让他沉溺其中将近一天。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如果不是矮人的提醒,他都混淆了时间的概念,以为还没过多一会儿。

所以,当这种训练又进行了一次之后,他就不得不把矮人先生送出法师塔,扔给了混血会的人照管。

当然如果是平时,爱德华并不介意在这能让自己强大的地方投入时间。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或者是对于混血会的感觉心口不一,或者是单纯如所说的那样不想要推荐个一无所知的家伙……或者,最重要的是,那个关于某个刺杀事件的调查上,感激于爱德华帮助他省了很多麻烦,也赚了不少的利润的原因。这位法师才会教导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魔法的基础。…,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是第一个愿意如此认真地教导自己,而且能够教导很有用知识的人物,因此心中自然地想要多从对方身上多得到一些魔法的奥秘。

那是所谓对于知识的渴求,或者说贪婪。

……

……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终于可以面对魔法,天赋不佳带来的问题,也就出现在爱德华眼前。

当他依照教导将心灵慢慢地沉淀,沉溺于法师的冥想法之中时,他眼前,或者说精神里出现的,是一个很暗淡的空间——空虚,深沉,周围不见光源,却又有一抹奇妙的模糊的白,让周围看上去并不是无尽的深幽。

只有当他将精神完全集中起来,才能感知到这种白色的源头,一种细微的光点,很暗淡的光,在思维的远端……极远的一端,聚合成为一片蒙蒙的亮光,是银色的,感觉很漂亮。

靠近过去,靠上去。

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驱使自己的思想,念头,意志,总之是构成了自己的那个东西正在不断地前行。就像是一尾在这黑暗之中游泳的鱼儿,向着远方那一抹光亮,慢慢地,固执地前进。

慢慢前进……

或者这条鱼儿是一条世间罕见的品种,因为它如此的不擅于行,或者,它根本就不是一条鱼,是变形虫,微生物,或者其他的什么最为微弱的存在?总之花费了无比漫长的时间,远方那一片朦胧的光泽,依旧是遥远无比的,朦胧的光。

只有集中全部的精神,才能感知到,那光芒似乎是变得明亮了些许。

这让爱德华苦不堪言。

在普通的观念之中。存在与否标准或者可以很简单:可以看见的东西,可以听到的东西,可以接触的东西……能够调用的所有的感知之中,能够察觉到的便是存在的,如果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尝不到触不到,那自然便是没有。

可是这个标准又并非是明确的。因为人的感知是种很狭隘的东西……那些瑟缩在极远处的黑暗之中的星辰,那些被自身的重量吸收了光存在的黑洞,太多远比人类伟大无数倍的东西。不会被人类查知,孢子,微生物,分子原子夸克。太多精致得足以让人感叹的东西,不会被人类查知,甚至是那些近在咫尺的。只要是低过了一个程度高过了一个程度又或者被隐藏在强大之中的微弱,光谱或者声波,都不会被人查知。

而爱德华现在的任务,却就是要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去亲近,去感知,去体会这种近乎无形的玩意儿——简直就是从无中生出有来。难度之大,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痛苦,而且枯燥。

其实他倒是宁愿那是有形有质的痛苦,即使要用传说中的十级疼痛来作为代价。爱德华都相信自己有可能忍耐下去,或者那种真正的,比奥数还要艰难几百倍的刁钻,爱德华都相信自己能够研究下去——因为不管怎样,这些都会有个可以遵循着的规则,痛苦只要在尝试中习惯,谜题可以在求索之后排除掉所有的错误……

但现在他面临着的这种感受,实在是令人绝望。没有方向,没有距离。甚至不敢肯定,那些微的供自己挣扎而往的目标。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目的地。

……

……

冥想,游曳,醒来。

稍微吃些东西,安抚辘辘的饥肠,做上一段体操,让身体从僵硬中恢复。与法师进行一些试图延长,但最终都很简短地对话。然后便是第二轮的冥想。

如此重复,重复。

当爱德华第三,不,第五或者第六次……他自己也不知道第几次地从冥想中醒来,他念诵出那段背诵熟悉的咒语,感受着那种无形的力量在身周的细微震动,然后终于满意的看到,自己指尖上终于勉强亮起了四枚,球形的魔法的光。…,

“很好。天赋对于一个法师来说的确重要,但也不能忘记了毅力。嗯,实际上,最重要的并不是毅力,而是对于法术的痴迷,否则,毅力之类的东西,其实就无从谈起。而你在这一点上,看来还有些可取之处。”

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张铺满羊皮纸,更加混乱的座位,给了他唯一一句像是称赞的话语。

然后就想爱德华千万个担心和不愿地那样,直接将他送出了大门……

好吧,如果那具铁魔像没有加上一个往外一推,并且随即轰地一声关上大门的动作,那真的和送差不太多。

嗯,或者值得新晋的法师学徒感到一点庆幸的是——那魔像还扔出来了一个鼓鼓囊囊,出奇沉重的硕大皮袋,一张精致的羊皮纸,以及法师的第二句话:“作为之前你帮了省去了一些小麻烦的奖励,你那几块宝石我就给你兑换成了金币,不过学院报名的期限,只有今天下午的三个沙漏时间,你最好快点找个马车赶去胡迪大道的学院正门,不要真的浪费了我之前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

爱德华一时间感觉哭笑不得。

因为那几块宝石虽然昂贵,却并没有五千金币的的价值,因为对方似乎算计的极好,他只能乖乖地按照这个命令去做。

幸好,冥想似乎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取代睡眠的效果,因此坐在那辆租来的马车上,爱德华感觉思维很清晰,身体也很轻盈。

只是有些急躁。

那好像是记忆之中,考前综合征的效果……所以他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之外那座巨大的城堡的幻影,逐渐接近它那唯一的门扉时,心中不由得百味陈杂。

只有逐渐地接近,你才能注意到这座门扉是何等的巨大,令人惊叹——它的上半部分,与那城堡一起,隐没在天空之中,如同幻影,但下半部分却是实在的,带着堪比一座府邸的宽阔,坐落在一道大街的尽头。

在租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车夫说过这个地方的名目,这里是胡迪大道,法术学院的正门,也是那建筑唯一的一扇门扉。

而平常人给他的名字,是法师之门。

“不要觉得简单,这名字是最贴切的……因为穿过这大门之后的存在,几乎都是,或者已经是法师了。”车夫向明显是个乡巴佬的年轻人殷勤地解释,毕竟对方给他的几枚金币,远远超过了这短短路程的报酬。

而这个名字,却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出神。

“法师之门啊……我现在算不算是站在他的门槛上?”

不过或者这重重地心思确实有些误事,当新晋法师学徒踏下马车,才想起自己又得面对第二个麻烦——

实际上那也不算是什么麻烦,只不过法师更换给他的那作为报名费用的一大袋子里……就只有金币而已。

图米尼斯王国的金币,铸造依照大陆上通行的标准,样式平凡,是那种最为普通的金色圆饼,一个的重量是三分之一盎司。名副其实的金色小玩意儿。可是整整的五千枚,便是一千六百六十六盎司,接近一百磅的重量,即使并没有超出一个人的臂力范围,但拿在手中仍旧是好大的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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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法术学院

呃……食言了……一我大概会肥。

不过,庄家不成年年和,今天再试试看。

钱不是万能的,所以你有时还需要信用卡……

这句名言是谁说的,爱德华已经无从回忆了,因为实在是太过通俗和直接……

但往往只有这类的言语,才是最为正确的。

不幸的是,这个

位面的文明还没有能够发展出能够让国家变相借用民众钱财的秩序,所以方便的东西也就没得存在了,至于说换成重量只有其十分之一的的白金币,当然很好,不过显然会浪费很多的时间,毕竟胡迪大街周围虽然繁华,却也不是商业区即使是,也不大可能有一次能够兑换如此大笔现金的地方。

其实爱德华也还才些金券以及白金币之类的东西,至少可以抵消一部分的重量,不过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在车夫惊讶的视线里,拎着那比篮球还大了两圈的皮口袋,慢慢地走下车来。

毕竟对于法师们来说,钱毫无意义,倒是黄金还可以作为触媒之类……

而半精灵法师应该是知道娆则的,那么职然他兑了五干枚金币给自己,说不定这其中便有什么深意谁知道那些法师类不是规定了一定要用实体货币?赤手拎着这五千枚,重量足有九十六七磅的金币行进,确实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不过总比面对着收费的人再去解裤带强……

少年翻了个白眼,暗自咒骂了一句,自己前不久划做下的某个英明决定。

次元袋确实是很方便的魔法道具,不过,爱德华却知道这东西脆得出奇,因为附魔都在口袋的内侧,袋子的强度却和普通口袋差不多,旦被弄坏,不但无法修复而且里面的东西就会散落出来,到处飞溅,所以最好塞到内裤里面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这是爱德华当年用了两小桶上好的葡萄酒,和几样精致的菜肴,从那个拥有次元袋的魔法师嘴里套出来的经验之一。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经验也不怎么样。即使爱德华只是将那口袋卷在了腰带里面,还没到内裤的程度。存取也都不怎么方便,更何况……

即使之后碰上的可能都是魔法师,他也没有兴趣做出那样炫富的举动。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景观已经在变。

马车停下的地方,距离那门扉依旧很远,这座学院似乎永远留在大部分人的传闻之中即使就在视线可及的一边,佑旧不会让普通的存在有丝毫的触及所以爱德华只能踏着因为黄金而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向着那扇视野中的门扉前进。

胡迪大街很宽阔,甚至还要超过了中央大街的主干彷如狭长广场的地面上,铺设着精美的地砖,组成复杂难明的图案,两侧的建筑极为高耸形制统一,街道高大的山墙与尖塔被成束立柱支撑而起,让这里彷如一座宗教殿堂的内部,而殿堂的天顶,就是那悠远澄清的天空。天光倾泻之下,空气中的层层的阁楼和门扉上雕刻精致,花纹与排列的浮雕,随着每一点距离的接近,角度的转折,而变化成曲线幽深的光彩。

但一眼望去,这以天为顶的厅堂之中,却没有丝毫的人影……甚至转回视线时,身后仅仅十几步的距离之间的马车也开始变得说不出的模糊与寂静。天地之间,街巷之间,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门扉,以此为界,整个,罗曼蒂的喧嚣,便似乎被隔绝在了另外的世界。

如此清静,如此深邃,但真正的门扉,还在视线的远端。

尽管曾经在遥远以及很远的地方仔细观察,然而当那巨大的门扉终于如此接近,爱德华才发现那与记忆之中的存在又有所不同一以两座足够三百尺高下的塔楼为梃的门扉看上去比那幻觉小了不少,然而不过是与之接触,视野便似乎已经被那宏大的存在占据,俘获,让心跳不住地加速,让身体轻微的颤抖……。

或者是因为那门扉周围雕刻与浇筑着的无数细微或宏大的花纹,那是金属与石材完美的契合,而空气,就在周围凝聚成为隐约可见的端流;或者是那门扉上那些近乎于圆雕的画面,巨龙与神袛,恶魔和怪兽,祥和或者狰狞,虔诚以及狂呃………,

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试图缓和下因为兴奋与惊讶而震颤不休的心跳,但却仍旧感觉一团火热在神经中灼煽厂…即使理智正在冷笑,告诫他踏进这个,大门,并不可能像是记忆之中那些文字描绘的人物一样,就此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成功在前,冥冥之中还是由一和无形的,由欣喜、由兴奋、由自满、由贪婪或看好奇,由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组成的东西,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吼叫。

但那是在太过愚蠢……所以他停步,深深地呼吸,然后垂下目光,不再去观察那门上的和和,精神流转之间,自我催眠的控制,如同冰水一般扑灭心中的火焰,于是再前进时。虽然心绪中仍旧带着难以制的一点激动,却已经完全稳定,再无动摇。稳定了之后,思路就变得宽阔,要走的路还很长,于是他便习惯性的再次开始了思考……

不那么正式的,无序的思考。

比如说到一座魔法学院,给他的既定印家……

有一群奇奇怪怪的毛头小子,天资聪颖的,愚笨富有的,自命不凡的,神出鬼没的或者是成绩斐然的,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个懵懂时就打败了大魔王的英雄,会不会其中的某几个会争霸在大陆之巅,抑或是有个跑腿的最终会登上神位……喜欢和成熟冷艳的公主玩玩互相推倒?

院长最好是个老头,带个尖帽,养个稀奇古怪的动物,喜欢蹲在一堆书和试管中间,当然还要有骷髅头和水晶球,以及一身鲜艳的长袍;老师们……

应该是些古板顽固或者温和迂腐,还是严肃方正到仿如邪恶,保持法师的高傲的神秘跟普通人都不怎么交流,点根儿蜡烛拿根小棍在空气里搅合个

鬼画符啥的……

或者无良卑劣好色无度,嗜酒如命,罪恶滔滔?

或者脑袋之中转折这些无数的古怪的念头时路途就会变得格外短暂,当他再一次微微扬起视线时,大门已经成了近在咫尺的一道金属,缝隙的两侧,两颗硕大的头颅,正森然的向下俯视,灰暗的金属凝聚成为鳞片覆盖的躯体,伸张的前爪和翼膜,仿佛下一刻就会带来一场凝聚着死亡的风暴。

即使它们停滞不动,永久的陷入那和凝固之中爱德华仍旧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似乎能够从那流畅的线条之中感受到活体的某和味道……谁知道呢?法埠们从不缺乏让活物被束缚的能力而魔法学院的门口,有那么一两只传说中的构装生物,也并不是什么妄语奇闻难以做到。

“该不会是让人猜什么密语吧?四周望了望,发现仍旧没有一个人影,于是爱德华盯着那扇装饰着奇妙的画面的巨大门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么应考的人应该很装逼的推开它吗?或者很礼貌地……

敲一敲?

而正当他犹豫于这个,真正需要,推敲的问题时,面前的一切骤然变化了……

光彩变得错乱起来继而扭曲,继而旋转,有那么一瞬,变成了巨大的漩涡,空气一瞬间竟然旋转如潮!

惊讶了那么一瞬的时间,爱德华便已经发现发现,眼前这光彩的漩涡并不只是个幻象重力升腾,天地倒转,那和可怕的力量骤然开始撕扯,地面也在同一时间不断乱摇!

猝不及防的少年心中大一惊!他聚拢精神,试图控制自己,可那一大袋金子惯性的晃动,却让这本该轻松地动作变得艰难…尤其是这一瞬间的变化,也仅仅持续了那么一瞬而已。在他整理自己之前,周围的空间彻底的变更!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应付什么,便重重地,重新踏上了地面!

脚下是一片青翠的草地,柔软平坦,修剪得极其整齐,如同贵族家中,一方上好的吉尔吉斯地方,手工纺织的地毯,然而这并不仍减缓,那和方向变动的战觉,于是爱德华哴跄了两步,最终还是一跤坐倒。腿脚因为重量的压制而发酸发胀,胸口处一阵烦恶,他用力压了压喉咙,才让其中那一股酸楚之意没有突出喉间!…,

这和不适很快就消失了。

当然并不是受到了什么治疗,而是更加强烈的刺激夺取了他的精神,让他忽略了身体的些许问题。

那强烈的刺激,源自于眼前的无限宽广,直达天边的宽广,源自于在这宽广之中的无数影子,聚合成的如同建筑的形状,源自于这些建筑古怪到了难以形容的外形。如果说那巨大的门扉让人感受到心中的震撼,那么眼前的景色便会让人在一瞬间领会到渺小与微不足道的内涵—一不仅仅是自己的存在本身,还有那些人生几十年的时间堆垒起来的,所谓的常理与自然。

比如说这个建筑群的正中,那个巨大的正立方体形的建筑……它很巨大,每一条边沿都超过了至少伍佰尺,它很方很正,至少用目测的话,没两条相邻的边沿之间的角度都应该是垂直的这样形容的话,无疑是个极为简约的形态,除了尺寸上的要求以外就没有什么建筑难度……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标准的正立方体用来傲然挺立于大地之上的,是它的一个尖角。

爱德华眯起眼睛望了望,似乎要确认空气之中是不是有些透明的怪异的材料在支撑着,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视线范围之内,类似的违抗着物理法则的建筑比比皆是一一比方说那座视野之中第二高度的建筑,便用一个棱锥型的底座,但却有弯弓一般的弧线,像是从大地上拖刺而起的一根巨兽的獠牙,斜钦的指向天空。

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串从大到小排列成串的珠子,只星最小的一颗,直径也超过了一百尺,面从头到尾,全都漂浮在天字之中,甚至还在微微移动沿着互相环绕的轨道旋转不休。

第三十四章 学徒们

靠……终于登上来了,这是昨天食言的惩罚么?我还以为砍掉的那一万多存稿就走了呢

“就凭这和乡巴佬一样的家伙,能和大法师们相提并论?”

或者是年龄的优势,或者是那比一般孩童高大了些的身体,和下巡的目光中包含某和无形的气势,让尚显稚嫩的6法师,畏缩了一下,他挤出了半声磨牙一样的冷笑,但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驳斥的道理,于是只能讪讪后退,就此不再言语。

于是这叮,动作带动了身边的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各自合群或者离散,与两个最为年长的家伙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6胜利,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颇有几分无语的味道一虽然很感激身边这位素不相识的仁兄,仗义执言”但几十岁的人若是能在打败一群小屁孩的事情上找到什么快感,那便只能说明他心理上有些问题,更何况以爱德华平素的思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逞些口舌之利,讲什么道理工

这个岁数的小鬼T小,尤其是这和富二代的子女,通常颇有些拉帮结伙的团队意识,对于身份地位看得极重。所以就算你能让他们哑口无言又能如何?以后他们少不得会弄些排斥的伎俩,说不定就会有些什么麻烦。

而那只肥羊看上去可不是只有装备华丽,既然有志于成为法师,自然接受的不是那和半调子的教育,把几个中等的魔法物品带在身边,自身的实力至少也应该有几分出彩;只要他能够施展上一个二级法术,便拥有足够的资本。若是一会儿的训试里,需要展示一下各自能够使用的法术,他爱德华可是只会个舞光术而已一、现在就把两个历史上赫赫闻名的大法师抬出来充了门面,到时候两边的法术一经比较,岂不是大大的露龘底泄气?

其实魔法这和东西远比心灵异能更亲和,区别并不在于每一个法术之中,只要接触到的魔网环数够了,那么剩余的部分就是对于每个魔法的熟练掌控,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关键的是…见鬼,他爱德华现在就是没有那介,时间啊,这里可不是义务制教育可以打个商量,法师招生的规定,只到十五岁而已。

“他们倒是不会不收你的,只要交得出钱,那些财迷们便会伸手接下,反正即使你啥也不会,也不过是多了个影子样的学生罢了…“,

微微收敛了目光,新晋的法师学徒在脑海中回想着几天以来,半精灵法师说过的,不多的几段关于应试教导。

对于法师们来说,魔江并非是空想就能成事的学问,仅仅是钻研理论,符文,魔网的形态是远远不够的,想要深入了解魔法更需要实践,而实践就需要消耗恐怖的金钱!因此一般的法师就算再执着于研究,也必须要为了筹集法术实验的材料,资料而劳心劳力传导法术的秘银,储存能量的红蓝宝石,软玉,作为触媒的钻石粉末……,还有无数稀奇古怪,全都是极其稀有的东西。有些高环的法术即使只是施展,也要动辄几百金币的材料费用。

但获取寻找材料需要时间,获取交接大的财富需要时间,冥思锤锻精神力需要时间,研究魔法知识也需要时间,制作辅助的道具同样需要时间……,而时间,却又偏偏是凡人最珍贵以及稀少的宝藏!

所以通常的解决办法,便是依附于权贵,成为他们私人的力量,以换取大量的研究费用,或者制作繁复的魔法物品,用大量的时间和精神力的永久损耗来赚上一笔金币。

不过选择前者,就代表失去了一部分自由,虽然各个贵族都会给予魔法师相当的权利和尊重,但毕竟不再是全无挂碍,说好听了是在有需要的时候,为之效力,说不好听了,不过是个高级点的奴才。而选择后者,实在是太过得不偿失,而且必须研究变化学派的奥秘。

因此,对于那些埋首研究,不愿意理会俗世的法师们来说,法术学院就是一个省下了他们无数麻烦的天才举措、当奴才或者损耗力量,与站在讲桌和实验台后面,随便表述出一些自己对于魔法的看法就能换取金币相比,孰易孰难自是不言而喻。…,

所以6聪明的,法师们自然也很愿意给那些,幸运的得到了压榨白痴权利的大白痴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流着口水观摩一下魔法能够造就的伟大奇迹。至于说对方到底能够从中学到多少……,那就不是他们需要去管理的事情了。

反正学徒中真的有那么一两个能够明了其中奥秘的话,对高级的法师来说是件好事,培养一下让他们加入下级法师的行列,就多了几个好用的助手,至于说你听不懂?我们概不负责,谁让你丫智力有问题!

当然,如此不负责任,根本已经几近于诈骗,但奥法舟诱惑是如此的惊人,自然有得是称情我愿的家伙趋之若鼻。而且图米尼斯王国的皇帝陛下,对此也同样乐见其成一至少王国在最近的几十年时间也中,就从那此材料商人手上弄到了三对一的税务收入,成功的将原本面临崩溃的皇室财政,填充到了一个令人称慕的丰腴境地。

“最后的报名集龘合时间到此为止,还没有进入到集龘合地点的人视作弃权。”

时间在些微的思考中度过了最后的一意,随着骤然响起的声音,所有人便注意到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法师……,包裹在一件做工精细,却影子一般幽深的黑色古朴长袍里面,长长的兜帽甚至连下巴都遮住了,一层淡淡的烟雾将之包裹其中,只有胸口部位银色的六芒星闪烁生光。即便这片草地上空,阳光充足,他身周也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阴影,诡异难言。

“现在,排成一排,出示你们的身龘份证明,缴纳入学费用,然后听从我的指示进行最初的甄选测验。”法师的声音极为干涩冰冷,干涩得像是在拉扯枯木的铁锯工冰冷得…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欠他很多钱。

于是一众学徒们顿时鸦雀无声,鹌鹁一样乖乖的排成队列,动作迅捷安静的仿佛操练过多次……,在他们看来,面前的这一位,简直就是一个法师的典范,自然要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不过这个井然有序的效果在最后的时意却出了点问题当爱德华终于站在了那法师面前,将手中的羊皮纸递进去时,法师却没有伸手去接,罩袍上漾起几道涟漪,兜帽下闪烁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最后发出一个不悦的冷哼。”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一时之间没有答出这个似乎异常深奥的问题。

66这里是招收学徒的训试场地。”兜帽阴影中的目光在爱德华身上停留了片竟,顿了顿,他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带着一和奇怪的诧异:“嗯,说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66我申请成为学院的学徒。因此来这里……。”

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一些,此煎爱德华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身周,那些个少爷恨不得传遍世界角落的大声嗤笑……只是在心中思考了一遍关于那张纸上的学院入取条件的条文。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什么,可是对方问话中的严厉,确实让人有点丧失底气这里是王国魔法学院。一个决不会按照常理出牌而闻名的地方。之前那大涨价带来的麻烦让他记忆犹新,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不会悄悄地临时地修改了一些关于招生方面的规章,而不需要通知任何人。

66你?进行学徒测试?”法师毫不容气的打断了他,并且将声音提高了一些,已经溢于言表:“你在开什么玩笑?”

“按照学院的规定,似乎只要是十五岁以下的平民,上缴五千王国金币?……,

66是的是的,你跟我扯那些该死的条文干什么?别在这里装疯卖傻!你知道那玩意儿根本没有意义!”法师再次粗鲁的打断了他,声音之中隐藏了一百个不耐烦,“你最好搞清楚,虽然那个该死,的规则制作的并不完善,但我这里”“”好吧,好吧,真是什么样家伙都能遇上。那么,你的身龘份证明。”…,

晃了晃脑袋,这位法师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于是懒得再浪费口舌似地伸出手,不过却随即注意到,面前那个小家伙,似乎并不想要这样就结束交谈。

66嗯,这位法师阁下,您可能忘记了佩戴您的徽章……所以,方便的话,能不能出示一下看看?”那份证明身份的羊皮纸就我在手中,爱德华却似乎并不打算恭敬地交出:“或者,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否做一个自我的介绍?”迎着法师兜帽下的目光,他平静地开口道。

“嗯?嗯……。”

冷笑了一声,法师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目光凶狠地闪烁,似乎惊异于眼前这个奇怪的学徒的胆量。以及在这个时候选择提出的,这个古怪的诘责。

只不过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他似乎就这样默认了一些事情,伸手从怀里抓出了一枚徽章,送到那个提出了古怪问题的少年面前,而不是如周围那几十个小脑袋里一瞬间所想的一样,把那个讨厌的乡巴佬教训一顿,赶出学院,然后皆大欢喜。

66这样满意了么?讨厌的小?…好了,所有人聚拢起来。”

将那最后的一份东西也扔进了虚空,法师又哼出一个简短的命令了于是穿过大门时那种讨厌的晃动感觉再一次出现了,周围的景观如万花筒一般的变化,流动,最后重新勾勒出新的景致。

实际上,景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一、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注意到脚下仍旧是柔软的草地,只是那座巨大的立方体建筑,已经近在咫尺……在这样的距离上,那宏大的,一角独立的立责体便带上了巨大的,让人生出一和随时会倾覆而下的闪神错觉,以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过早习惯了高楼大厦的爱德华,只悬让目光那涤筑了无数的符阐的表面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然后便注意到身周不远多出来的几袭陌生的罩袍。

实际上,多出来的人至少超过了五十之数,只不过在周围的这几个格外引人注目其中最矮的一个,仍然要比爱德华还高出了半头,在一群岁数不大的学徒中异常的鹤立鸡群。虽然同样包裹在一件蓝灰色的长袍之中,可露出的手脚上,可以看见与王国习俗格格不入的皮毛护腕与长靴,尤其是生满老茧的双手,完全不符合法师们的常态。

“克鲁罗德人。”

身边的贵族少年送来一个提醒,让爱德华注意到那灰蓝色的长袍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健康的黝黑。但这个答案,却让他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一些:“群山之子?他们不是一向以作为天生的战士为骄傲么竟然也会有人跑来这里?”

在图米尼斯王国的语言之中,克鲁罗德这个词汇的意义有三个之多一一是王国北疆,自世界之脊延伸出的巨型山脉,也是以那山脉为界与西封邑地,并称为王国最为贫脊的两大自治领之一。而最后一个,则是那个寒冷的荒原上的人们,一些自诩为高贵的人眼中算是粗俗的乡巴佬没有开化的蛮族。

这些自诩为群山子民的人们,传闻在千年之前曾经是最为勇猛的维京野蛮人部落的一支只是在迁徙之中选错了方向,才最终流落在王国的北疆了

那些在马背和毡房之中度过一生的人们,一向信奉简单粗糙的真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食物是敌人的头颅和鲜血,最好的情人,是手中的长枪巨斧和利剑。他们没有多少城市,只有游荡的部落,游牧与狩猎的生活。

但也正是这些粗糙而蛮横的特质,让他们保有最后的骄傲。

即使失败在王国的铁骑和魔法的光辉之下,即使他们的头人们已经向王国称臣了一百五十年,这些蛮族也仍旧拥有看着自己的自由一一虽然名义上,他们是王国的一部分,然而皇室也只是取得了税收,征兵和征收买卖马匹的大面上的权利。任由这个闪神极端封闭的自治领,颁固的不肯完全归化了而如何处理与这些蛮族的关系,同样也是图米尼斯王国历代的统治者们头痛的难题:…,

当然,爱德华的惊奇并不在于说笑之中的原因一一毕竟西封邑地便已经出了一个来到这魔法圣地朝圣的佣兵,那么克鲁罗德选送来几个优秀的人才留学,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只是魔法一向是王国平衡与克鲁罗德人军力对比的础码,如今王座上那位至尊,难道准备将两边的平衡亲手打破?

“克鲁罗德地区已经连续三年雨水不丰,对于以游牧为主的克鲁罗德人来说,这几乎是灭顶之灾,面对严重的灾荒,他们的汗王也只能采取一些手段,来从王国获得额外的帮助。按照此前的协议,王国将在三年之内援助他们六千长吨的粮食和倍数的饱料,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而相应的,我们的陛下将迎娶那位汗王的一位公主……。”

联姻?

贵族青年的解径让爱德华挑了挑眉毛…对于仍旧在坚持着部落传统的蛮族来说,这似乎是个很好的维系关系的手段,不过如果没有记错,王国的那位皇帝陛下,已经是个步入壮年的男子,而对方,既然是那种游牧部落中的公主,年纪恐怕绝不会太大。

不过这也并不算是什么缝人听闻的事情,事关千万人的命运的时候,个人的荣辱得失往往只能被放弃…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生在帝王之家,拥有的本就不只是锦衣玉食的幸福,同样也有被系在巨大车轮上的沉重责任。

“然后一些锋加的条件,就是克鲁罗德在今后的岁贡之中,将增加之前多一半的纯血战马,而王国,则并z许克鲁罗德人在魔法学院中学习。”青年贵族轻声的叙述,而这个时候,

“真是狡猾的约?……只要在学习上面稍微作梗,这些可恰的人儿恐怕终其一生也就是触摸到魔网的第三环,只能作为一些唬人的草皮法师,但即使是稻草法师却又是无可非议的法师……,或者是以魔法艰深为由,阻挠他们回国的年限?”

爱德华摇了摇头,却绝不会把心中的腹诽公布于众。于是就在他脑中转折古怪的念头时,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测试,事先说明,这训试很危险,有人弃权吗?”

黑袍法师转过身体,隐藏在黑影之中的目光扫过一行的百多人,不但声音干涩难听,而且似乎连多说上一伞字的力气都懒得使用,唯有古怪的韵律引人注意”而随着这声音,一道巨大的门扉,在他身后,凭空而开,蒙蒙如水波一般的灰雾从丰扩散,吹楠出阴冷的气旋。。)。

第三十五章 麻烦重重的所谓测验

实际上,可能根本没有人来得及思考是否弃权的问题。

随着法师的声音落下,那扇门扉也正好开启到最大,于是冰冷的雾气活物一般向外喷涌,一瞬间已经将众人包裹其中。那雾气是如此浓密,将仿佛怪物的巨口猛然合拢于是视野中消泯的光芒,瞬间燃点起深刻的恐惧,女性不可抑制的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还好这刺耳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几个胆小的家伙加入这哀嚎之前,一点蒙蒙的光泽,在眼前闪烁开来,将黑暗与恐惧稍微驱散。

三十多名学徒面面相觑,再一次产生了作用的视觉让他们逐渐镇定下来,注意到面前的景色已经再一次的变动——那唯一的一点光源,正在一座雕饰精美的灯台上跳动,暗淡而阴冷的光线勉强地照亮了六十尺左右的范畴,但也仅仅是能够让人辨别出外观的强度。黑色的石板在脚下向外延展开去,在光源的尽头,与深沉的黑暗合二为一,而那明暗的分界上,漆黑而跃动的影子像是某种不祥的怪物,让大多数习惯了阳光的小鬼们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的按照亲疏程度围拢成为几个小小的圈子。

没错,就是三十多名。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注意到原本在他身边贵族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遗留下来的,只有稍远地方二十几个面面相觑的小家伙……以及那些笼罩在藏青与灰褐长袍之中,一语不发的一群克鲁罗德人。

“又是传送……就算方便,也太浪费了吧。”他不由得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黑暗会激发人类心中最为原始的恐惧,但对于爱德华来说,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一切也和阳光之下没有太多的不同,转动了一下视线,他注意到所有人正身处于一间狭长的厅堂……不,或者说应该称之为走廊更加合适?黑色,光洁的石板布置出超过十尺高,在左右和后方三面弥合的墙壁,与装饰着粗糙的十字纹样的天顶一起。将空间限制在几十尺的宽度中。而遥远一侧的视线尽头,似乎可以看到一个类似门扉之类的结构。

“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那位法师说过这是测试……有人听清楚他说的内容了吗?”。

“他没有说……”

呆立了几息之后,一个学徒捅了通旁边的人,呆呆地问道。然而旁边的人也只能茫然地摇头,直到几个闪烁的光球慢慢升起,苍白的光泽破开黑暗,他们才恍然地纷纷有样学样,但当周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让他们注意到这走廊之中的情景,一个响亮的声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请肃静。”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身穿棕色长长袍的高大人影,似乎是那几个克鲁罗德人中最为高大的一个,也是他们的领袖。他随手推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五官粗横的面孔,眉目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符合年龄的稚嫩青涩,但一片从后背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沿着脖颈蔓延到剃光头顶的大片刺青,却足够让人将之忽略。

“或者你们不认识我们,或者有人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不过不管是否知道我们是谁,都无关紧要。因为你们只需要请仔细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就好。”

他的通用语之中夹杂着笨拙的弹舌音,听上去有几分滑稽,不过沉闷的语声与严肃的表情,还是让这断话语充满了力量,尤其是随着这语声,他身后的三人已经呛啷啷地各自从长袍下抽出了两柄弯刀

这种弯刀是被斥为蛮族的克鲁洛德人喜欢的护身武器,虽然并不一定能比得上附魔的精致刀剑,但是通常在锻造时掺杂进山脉之中开采出的稀有金属,挥砍之间发挥出的力量极为惊人,在一些老练的武士手中,甚至可以将一个人从头劈到脚。

而这些被送来学习魔法的少年们,手中的刀刃显然是非同一般的精品,锋刃反射着朦胧的光泽,似乎带着无形的森冷风压,让一众只有脆弱的法袍和木杖的学徒们忙不迭地向后退开,一连串地低声的惊叫。…,

“我并不知道这些法师们所谓的测试,究竟是要干些什么,但是,我们志在必得。”发言者的视线在一张张惊恐的小脸上扫过,半边刺青的光头微微点了点,似乎是对于众人的反应感到满意:“我们打算取得最好的成绩,所以,在关键的时候,希望诸位可以配合我们,宣布弃权,这样,日后我们自然会送上合适的谢意。”

“谢意?弃权的话,我们不是进不了学院了?那是一点谢意能解决的问题么?而且谁不知道成绩越好,便越容易得到导师们的关注,你们的谢意,难道能比导师们的教导更有价值?”一个站得较远的学徒发出了低声的冷笑:“凭几句话,就想要抢走教导的资格,你们是不是想的也太美了一些?”

“你不打算合作,是么?”光头的少年脸色一沉,冷笑着将凶狠的目光投在那个所有人中最为华丽的身影上,他的通用语并不流利,因此每一句话都极为直白:“小鬼,你最好仔细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

“没错,我不合作,你想要怎么样?”小‘法师’毫不相让地冷笑着,举起手中的魔杖,现在两者之间距离颇远,他极有信心在对方冲上来之前可以诵唱完一个法术,更何况,他笃定了对方不可能真正在这个场合里出手:“后果?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那片烂山地?那里的野人和野兽说不定会害怕你们那几把烂刀不过我……”

话音骤然停滞,因为两道紫色的流光已经划过十几尺的距离,噼啪地撞上了他的腹间,附着的力量把他撞的弯下腰去,发出嗷地一声哀嚎

这惨呼在长廊之中远远传出,带起层层空洞地回音,让所有学徒都不由得一缩身体,仿佛那一下是打在自己身上。

而当声音逐渐微弱,法术的施展者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这一下是让你长点记性,圣山不容亵渎……而愚蠢的小家伙。你应该庆幸这里不是克鲁洛德,否则,早就有人砍下了你的脑袋当做祭品。更何况,你凭什么以为,我们的武器只有刀?”

“有意思……”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那个站在一众克鲁洛德人之中的身影。嗯,准确的说,对方举手的动作——虽然那声音冰冷低沉,还带着些许金属的闷响,但拉动的罩袍却塑造出那傲然挺立的两团曲线,却泄露了对方性别的一点儿秘密。

好吧,法师并没有性别的限制,而女性纤细的思维方式也让她们很适合成为这个群体之中的一员,不过爱德华的惊叹在于——毕竟出现在这里说明她的年龄应该还没有超过十五岁才对。而十五岁就已经如此硕果累……不,是健壮高挑?

一时间他不由得对于那兜帽阴影下的面孔产生了一点好奇的念头,只可惜这个高挑的人影身上的罩袍除了宽大便是严密,而兜帽下的脸上似乎还带上了一个光滑精致的金属面具,留给外人关注的,便只有行动之间,微微晃动着的汹涌的波涛……

“你们……你们竟然敢,敢行凶……”

“导师呢?取消他们的资格,把他们驱逐出去啊,这帮人是来捣乱的……”

“……”

同仇敌忾的小法师们聚成了一圈,凌乱的吵吵嚷嚷,可人多未必势众。那可怜兮兮的几声讨伐又低又细,根本还不如猫叫。

游牧与狩猎的民族从来都是剽悍的,这个世界之中游荡的猛兽,远不只是大型猫科犬科那样简单,荒原之上无数的危险,几乎不亚于战场——因此即使年纪尚轻,几个克鲁罗德学徒身上,与荒野与山脉搏斗所盈生出的荒蛮气息,也不是这些温室之中成长,仅仅见过几次斗兽的猫咪巴狗们能够抵御,几个准备颂唱符文的家伙仅仅只是被那眼神扫过,便不由自主的心中颤抖,语音自然也就变了调。…,

但有实力,并不代表就正确。

还没有确定是否能够通过测验,便预先将大部分人都得罪了。这帮人真是骄傲的可以……或者说,愚蠢的可以,不枉被人称为蛮子——这又不是在下什么竞技场副本,法师们怎么可能用自相残杀这种招数来鉴定学徒?既然是试炼,法师们自有办法监控过程,威胁商量一下得到的结果,能获得许可么?

纷乱的对峙让某个猎人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在心中腹诽不休。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他们似乎也并不好办——现在人数少了至少一半,显然不一定是有那么多人弃权,那么也就是说所有人很可能已经被分成了两组,谁能确定学院方面的目的不是要看看,哪边最后剩下的人数比较多?

“各位,谁知道这一次考试的内容?或者说,有人知道最终的目标么?”

于是下一刻,剑拔弩张的纷乱被高声的提问打断,将他们的视线牵向一旁静立的猎人。听着他不紧不慢地提问和建议:“还有那边的几位,玩内讧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你们的做法是不是符合情况的需要?或者能力不是很好,但这些小家伙,至少还能够放出一些法术,用来应付可能出现的麻烦,总归还是有些用的吧。”

“有用?这种废物能有什么作用?别想耍花招,平原人。”

光头蛮子盯着那个出声的,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家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警惕——这些狡猾胆怯的平原人,最为擅长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暗算战友,临阵倒戈,这样的事情他从长辈那里听到的太多,所以他也并不介意尽快将这些家伙打翻,简简单单的就能解决问题……

实际上他是很希望这样做——那些草根一样瘦弱的小鬼,不用拳头,两个指头一捏也倒下去了,至于说他们会使用的法术?只要找上几个倒霉蛋当作盾牌,那些玩意儿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然而这个开口的家伙和那些小鬼不同。

那种两肩放松的站立姿势,以及微微闪烁的锐利目光,都油然散发着一种危险地味道。一种让他健壮的身体开始逐渐紧绷的气息——只有杀过很多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物,才会流露出的气息。年轻的克鲁洛德人因此而警觉,不由得紧紧盯住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防他突然发难。

但对方却只是叹息了一声。

“作用很大啊,比方说,有很多敌人的时候。”他轻轻开口。

而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开关,只不过刚刚落下,整个黑暗的大厅就好象从一片死寂之中活了过来。

一个声音传来——像是在地面上拖过一根树枝,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声音起初细小,但仿佛由远及近,渐渐从四面八方响彻一片……最后,黑暗之中冲出了数个影子,扑向了茫然四顾的人群

他们的行动不算很快,不过暗淡的照明和固化于争执上的思维,一时间让大部分的学徒们只是僵立原地,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舞光术苍白的光线,映亮了这些家伙恶心的外形,他们拥有着人类的外貌,不过显然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现在时间的剥离已经让他们只剩下一身枯黄色的烂骨头,还有尚未腐烂干净的肌肉挂在骨骼之上,随着行动发出一片咯咯咔咔的声音,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而这片刻的呆滞,已经足够一个骷髅伸手抓住某个学徒的袍脚,将之按倒在地。大大的张开的嘴里,残缺不全的焦黄牙齿和眼眶之中闪动的灵魂火焰,让那个可怜的牺牲品尖叫的象是个被色狼推倒的可怜少女。

好吧,实际上她好像确实就是个小丫头……所以,这声音便格外的凄厉尖锐,也在一瞬间摧垮了几乎所有小鬼们的神经。

“亡灵……亡灵”

“救命啊”

亡灵是恐怖故事之中永恒不变的主题,而在这鬼怪真实存在的世界,更是一种禁忌的事情,于是一众小家伙们之中的不少,都不由自主的随着一起尖叫起来。抱着脑袋,争先恐后的向后退去…,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爱德华不由又叹息了一声。

“镇定点用魔法攻击他们,随便什么的都可以。”

他一把抓住了一个跑过身边的小家伙,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镇定下来。然后命令道。

而幸运的是,这个小家伙看上去还有几分的本领——脸上的剧痛和耳边响起的冷喝,终于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颤抖着念出一个咒文,反手向骷髅群喷出大股的扇形火焰然后,一大片骷髅被这火焰所包裹。它们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巴,眼中红光闪烁,最后在火团中化成了灰烬,

好弱……原来如此简单?

熊熊燃起的火光就像是一个信号,一针强心剂,让一群小鬼立刻就停止了惶恐。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家伙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恐惧和愤怒,攻击与被攻击的对象便很快逆转。

燃烧之手,闪电,酸液球,音波……没入门的学徒们很快就就兴高采烈,因为眼前这些从黑暗中用处的玩意儿根本不是敌人,而是送给他们的凌虐对象。于是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最拿手的法术来折磨这一群早已逝去的倒霉鬼,一时之间,这段走廊之中光辉灿烂的场面简直无以复加……

眨眼之间,骷髅便已经被拆成了一地的枯骨。当然兴高采烈的小鬼们没有兴趣注意,在他们旁边摇头叹息的某个年轻佣兵。

试炼显然不可能如此简单,而这群蠢蛋显然也还没有经历过法术位用尽的困窘……法师用来解决难题的方式从来就是智慧而非法术。这种格言即使是没有施法能力的爱德华也听过无数遍了……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纠正这些小鬼头们的错误。

爱德华的注意力一直就集中在那几个跟他一样并没有太过用力表现的家伙身上,这样的家伙虽然仍旧不算强力,但至少能够有一定程度的成绩,说不定有可能帮助他解决目前在法术学习,或者灵能资料方面面临的麻烦。

但试炼困难的地方,随即便先露出了峥嵘。

一个学徒挥手洒出三枚魔法飞弹,将一只骷髅炸的粉碎,可正当他得意的摆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姿势时,一把锈蚀的长刀便随着令人牙酸的扑哧声,贯穿了他的胸腹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原本少了半截身体,散落在地上的家伙,惊恐的张嘴;似乎要发出尖叫,然而那把长刀已经毫不犹豫的向下,锈蚀如锯齿一般的锋刃在力量的推动之下扯开了布匹和皮肉,其下的血液与花花绿绿的内脏伴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流了出来

这个场景顿时让场面再次陷入了一片慌乱

虽然之前有着某个不轻不重的警告,但他们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个测验竟然会有如此的危险——需要搭上性命。

死亡的恐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生活优渥的富商与贵族子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觉悟……于是刚刚凝聚起来的傲慢冷静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灰尘,大部分人尖叫着后退,向厅堂中安全一些的地方逃窜,逐渐狭窄的走道甚至让他们推搡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试图让他们来拖延一下那些可怕敌人的攻击。于是整个队伍瞬间便已经凌乱,向着走廊的另外一头退了出去。

至于说魔法?你能指望一帮几乎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丢在脑后的家伙们记起那种复杂的东西吗?

尤其是就在这一瞬间,又有一个学徒遭了殃,一把锈蚀的长刀刺穿了他的胸腹,他喘息着,被那把长刀的锋刃扯开了身体,其下的血液与花花绿绿的内脏伴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流了出来

这个惨烈的景象,让队伍中再次爆开一片呼号,唯有缓缓后退的爱德华,瞳孔微微闪烁……

这一幕,似乎有点眼熟?



。,

第三十六章 首席学徒,爱德华?文森特

六月到了。

我需要振作起来了,所以本月至少更新十五万字。另外,每天更新的时间……就确定在下午两点之前

恩恩,我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被打破,但不管怎么说,必须要给自己一个压力,否则太散漫。

————

非常眼熟。

实际上就在片刻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一次……不止一次。

学徒们在纷纷后退——连滚带爬,以及哭喊——那种切实的死亡的恐惧已经占领了他们的精神,啃食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被本能驱使,向着所有可能的生机逃窜;极端的恐惧甚至让一些最小的家伙陷入了悲哀而本能的自我保护——他们呆滞着,尖叫着,停在原地,呼喊着父母或者神祇的名字。

但最终迎来的并非拯救,而是徒劳的挣扎与切实的死亡——亡灵可从来不会对懂得什么叫做心软。

于是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转,心中的疑惑已经一目了然。

右边的角落里,黑暗,一柄划开了一个人的锈蚀长刀,和其下淋漓的内脏,组成了又一次重复的剧目,在他面前上演。

但入目的情况并不仅仅如此。

幸好混乱也让舞光术的照明变得更加凌乱,这些小鬼们看不到黑暗里的情景,否则他们肯定会直接崩溃——黑暗之中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几道门扉,一片片灰黄惨白的脑袋就从其中涌出来,数量起码超过了一百大关。

但这些杂兵其实都还不过是些小麻烦而已,在他们身后,四个巨大的影子正在蹒跚地站起,身体上那种阴寒的惨白颜色,告诉所有人他们仍是亡灵,只是已经并非是骷髅那么简单。

好吧,其实他们还是骷髅,只是缓慢地站起的身体,光高度就已经超过了九尺,几乎抵上了天顶,冰冷的蓝色火光在空洞的眼眶之中熊熊燃烧,苍白的骨手抓着黑沉沉的巨剑,虽然锋刃上已经遍布着缺口和锈迹,然而长度和重量其实已经让他们足够成为必杀的武器。

猎人?法师学徒?心灵术士爱德华在这一刻不由得眉头大皱——大型骷髅可不只是在名称上多了个修饰,亡灵生物的进化,据说都与负能量息息相关,所以这些家伙无论是基础素质还是坚韧程度都远非一般亡灵可比,不但手持武器,而且身高臂长,足以弥补动作缓慢的缺点。

对于这些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学徒们来说,这种遭遇根本就是一场屠杀的开始。

但这测验应该不会是让这帮倒霉孩子体验死亡。法师们虽然思维古怪,但也不至于如此恶趣味——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在前面放上什么麻烦,所以,还是要保留下几个炮灰……

“前面有道门……朝这边跑”

心中思忖的爱德华摇了摇头,朝那些哭号的小鬼们喊了一声,同时侧身让开两具骸骨从侧面劈过来的锈蚀刀刃;这些脆弱的亡灵对于他来说甚至算不上麻烦——脚下一扫,蹒跚的亡灵便自跌倒,然后两脚踏碎那脆弱的脑壳,爱德华已经来到包围最薄弱的那一面。

当然,这里也并不是十分安全。

一架大型骷髅伸展着身体,毫不犹豫地对着这个敢于闯到他面前的敌人一剑扫落,巨剑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响和无数纷乱的碎石,摄人心魄。

可亡灵简单的思维并不明白,它的对手不是那些脆弱的学徒,因此这种破绽太大的招数,根本就是在自爆其短——就在巨剑还没有从破碎的地面拔起前,那个人影已经一脚踏上了剑脊,凌空一跃,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这平平平平无奇的武器随手一挥,划上了骷髅的颈椎,而灰白的钙质在利刃下嚓的一声断开,然后在它还在空中翻滚时,长剑已经圈转,利落的刺穿了骸骨眼眶之中,那一团幽蓝的跳跃火焰灵魂之火是低阶亡灵共同的缺点,随着那幽蓝在剑尖的翻搅之下噗地泯灭,巨大的骸骨也随之散做一堆破烂…,

“好身手”

克鲁洛德人无疑是混乱之中最为镇定的一群,死亡对于他们也并没有那么强的震慑,因此那个年轻人的声音立刻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当七个人打散几个亡灵,冲向声音发起的方向,看到的便是那纷纷散落的巨型骷髅。

发出了赞叹的,是克鲁洛德人之中那个高大的女子,她面具之下的眼眸在那个平原人的身上停驻了一瞬,后又延伸到他手中的长剑——刚刚那一剑之快,之准,普通的战士恐怕也很难用得出来。而那柄剑能够一击削断骷髅粗如人腰的坚实骸骨,质地上也绝对称得上优秀。

更何况它还是从怀中抽出来的——难道这个看来并不起眼的学徒,竟然还拥有一个空间袋这样的高级物品?那么他的身份,看来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豪商,或者至少是拥有大片领地的贵族……只有他们的人力与财力,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但一个这样的战士,似乎又没有什么必要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追求传说之中的法武双修?

可是那不是传闻之中傲慢愚蠢废物,才会选择的道路么?

虽然并没有规定法师不能够精通剑术,但剑术想要提高到极致,同样需要的近乎无止境的锻炼与修行,更何况魔法知识如沧海一般烟波浩渺,不见尽头?贪婪的追求也是一种愚蠢的挥霍,毕竟人的生命有限,即使是绝世的天才,盲目的追求全知,最终也只会一事无成,在遗憾中白头。

踏过了凌乱骸骨的爱德华转头四顾,眉头紧锁。

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去管别人对于他的看法,或者身份上的揣测。魔法师们的打算,才是现在最需要思索的问题。

周围的黑暗,喷涌的鲜血和此起彼伏的惨叫让人难以注意,但却无法瞒过爱德华的眼睛,这些学徒们接连不断的死法未免太过单调;被开膛破肚的,被斩首的,被几支长刀挑杀的,被简单斩杀的——几乎是每五六个便轮换一次,虽然这种斩杀的境况算得上逼真,然而当人数减少到了一半以上,他已经足够笃定,面前出现的情况恐怕是某种幻象。

实际上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提供给一群连法师资格也没有的毛头的试炼,貌似也不会出现太难的东西。

可是究竟是要考校他们的什么?

施法手段,施法强度,掌握的法术环位……这些胆怯的小家伙们所有自傲的资本,显然都不是法师们想要看的东西——那些都可以后天培养,只要不是天生白痴,训练又得法的话,花上几年的时间,便可训练出来。

但若只是想要看一场纯粹斯巴达形式的追与逃?又哪里用得着这样大费介事?

长长的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幸运的是,两道大门似乎是钢铁铸造,拥有可以落下的门闩,而且足够坚厚;于是当最后几个哭爹喊娘的小鬼终于冲进了房间。关起的大门总算阻挡了那些可怕的骷髅,虽然那些武器敲打的声音还是令残留的十几个小鬼心惊胆战,但至少情况看起来已经不那么危急。

门后是一座幽暗非常的大厅,但魔法的光泽从天顶上洒下,又勉强能让人看清环境。

这里并不宽敞,似乎是刚才走廊的一个隔间,但还好也没有令人胆寒的怪物。空荡荡的,只有中央凸起了一座黑色石台——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看上去很像是船只中使用的扬帆的巨大绞盘,四周还各有一根木杆把手。

而沿着墙壁,还矗立着几十根支撑着天花的台柱。台柱的底端,原本被雕刻成为精致的人鱼,不,是鱼人粗壮狰狞的雕像——久远的年代已经腐蚀了它们,石块大部分已经破碎得不成模样、有些己经没有了手脚,身体上灰白的岩层上遍布着坑洼。只剩下头部勉强算是完好的,阔大的鱼嘴里参差不齐的伸出牙齿,向外鼓出的眼睛空洞的瞪着高出了几十尺的天花板。…,

一扇紧紧关闭的门扉就在视线的另外一头。

爱德华的目光转动了一圈,落在那些石刻玩意儿的肚皮上——那上面的坑洼组成了奇异的腐蚀痕迹,让他心中有些本能地感到什么危险……

但就在这时,几个克鲁洛德人已经开始进行了不妙的交流。

“门是封死的,应该是有机关。”

“那就是这个吧,转转看……”

“该死的别碰那个东西”爱德华不由得破口大骂。

但显然晚了。

那看似粗壮的绞盘实际上轻不受力,只是被轻轻一推就向前转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了两下,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厅堂都晃动起来一道墙壁在众人来的那道铁门前猛地落下,带着烟尘重重的砸进地面,将来路完全封死

可这并不是脱险的前兆。

哗啦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潮湿的水汽在视野中弥漫,那些鱼人的雕像嘴里喷出了手臂粗细的水流

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水流看上去并不湍急,可二十余座雕像一起喷涌让地面上瞬间便已经被水铺满然后逐渐荡漾着,很快就漫过了鞋底的高度。而当学徒们四面环顾,才发现这个破旧的房间中别说是窗子,竟然仿佛老鼠洞也没有一个。

“见鬼”

“快把他关上你这傻蛋”

就这样逐渐渗水的后果显然也非常明显,于是一阵混乱的叫嚷响起……却成了更糟糕的情况的源头

那绞盘似乎并不能够逆向移动,十几个人匆忙的推动也不会让它转动分毫,但就在人多手杂的胡乱鼓动之间,它竟然又向前转动了小半圈

于是轰地一声巨响,鱼人的嘴巴齐齐大张,涌出更加剧烈的激流水流变得足有人腿粗细而且飞扬在空中,旋转蔓延,暴雨一般的四处激射可怕的水压打在人体上,几乎让人站立不稳,就是在眨眼之间,空间之中的水位就上涨了将近一尺多厚

水很清澈,几乎没有任何的杂质,然而却并不能够改变一些事实——水面很快就没过了膝盖这样下去,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很快就会变成所有人的水葬之所。

“混蛋你们这群白痴看你们干的好事”

“水中呼吸忍耐环境谁会这两个法术有卷轴也行……快点”

“不用担心只要水面上涨到合适的位置,我们就以从上面出去……”

纷乱之中,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尖叫着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不过他们的聪明很快便惊叫驱赶了个无影无踪。“蛇”

几尺长的黑影从喷涌着水柱之中翻卷,在水面之下攒动起来……爱德华心中一惊,借着周围微弱的光源,他注意到那些不过二指粗细的小东西身体上那一圈圈金属与黑色的环纹绚烂生光,正昭示着最为深沉的毒性特征

“别乱跑动得越快越容易被咬”他沉喝道。可惜依旧没有多少人听从他的建议——周围的已经被腐蚀坍塌的石刻成了所有人的避难所,学徒们争先恐后的向上攀爬,

“真他瞄的混蛋”

猎人不由得破口大骂,混在水中的蛇数量相当之多,被逃跑腿脚一卷,立刻就惊慌地胡乱蹿动而漫天飞扬的水花几乎让人无法视物,几个倒霉的家伙撞正大彩,被咬中的家伙只来得及尖叫几声,便就此倒在水中,抽搐不休。

但更加令人讨厌的,是爱德华自己的脚踝上也猛地一痛一麻

尽管猎人一剑就将那咬住自己的毒物挑到了一边,再随手撕下了一块罩袍将小腿扎紧,然后割开伤口,向外挤出血液,但这海蛇的毒液猛烈得超乎想象,火烧一般的疼痛之后,麻木便向上蔓延

“总而言之,先冷静下来。”

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心灵术士先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维沉寂下来,进入到自我催眠的状态中——这虽然对于阻止毒液的蔓延没有丝毫的好处,但却可以让他忽视掉那种麻木,勉强凝聚起全身的力量………,

在这一连串的纷乱之中,能够保持镇静的,也只有爱德华,与身旁那几个克鲁罗德人。

“用悬浮术到上面去,那里应该有出路”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忽然开口道。

于是所有人抬起头,注意到在那些鱼人雕像的上面,上面镶嵌着一圈狭窄的石头阳台。此刻虽已经被那喷涌的水雾掩盖,但应该是个可行的出路——于是三个克鲁洛德学徒毫不犹豫的伸手从怀中抽出了一张卷轴扯开,随着简短的诵读,各自带着一个同伴缓缓飘上了空中。

发话者本人也有一张,只是她冉冉上升之时,忽然向着爱德华伸出了手。“跟我上来”她低声道。

爱德华微微一怔。

如果是能力不错的施法者绘制的卷轴,那么浮空术的力量带上两个人倒也不算问题,问题是这种使用方式实际上并不大保险,尤其是在这水花四溅的环境之中。

而素昧平生的,她干嘛要带上自己?

他抬头盯着那青铜面具,在那眼窝空缺中看到一双湛蓝如湖水的眸子……对方的语音,虽然带着习惯于发号施令的骄傲,却与她的眼眸一样清澈——毫无杂质。不像是谎言。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

那双带着惊愕的眼睛逐渐升高,爱德华微微皱起眉头……慢慢的踱过不断上涨的水面,伸手抚上那绞盘的光滑木柄。

将目光投向绞盘之下,那些因为摩擦而变得斑驳的石砖,他的表情变得松弛了一些。

那些测试者在这里放上了一个这样的东西,显然不应该是个单纯的陷阱……如果是致死的灌水陷阱,那么转动一次直接打开就好了,在上面加上后续增加流量,又增加毒蛇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除非主持测验的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显然魔法学院不可能弄出一个疯子来进行测试的布置——又不是要测试这帮人死前的混乱程度。

至于说用浮空术飞到上面去的方式,又太过简单,有个卷轴就能办到,甚至只要腿脚好些,就可以从那些雕像侧面爬上二层,跟着直觉走就是了,根本测试不出任何水平——那么很有可能,这机关的结果,还是在眼前的绞盘上。

他用力的推动绞盘。

咔哒的一声轻响,就如同之前一样,但绞盘的地段,咕嘟嘟的黑烟从四周翻滚着涌出,几乎眨眼之间,就向外蔓延出了几十尺

黑暗术?难道自己猜错了什么?心灵术士心中一惊,而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脚踝上骤然又传来了一阵疼痛,显然是又被某条海蛇咬中了

自我催眠只是加强对于自身的操控,并不能够解毒。如果毒素攻心,爱德华恐怕还是得死——即使是幻象,恐怕说不定也会是丧失学徒资格的结果。

可是这个变动,似乎又坐实了他的某种猜测……于是咒骂了一声,他鼓起了最后的最后的力量,继续自己的选择。……

……

黑暗在一瞬间散去,眼前已经没有那巨大的门扉,没有迷蒙的雾气,没有黑暗和遍布着亡灵怪物的石头走廊,自然也没有那些慢慢上涨的积水和毒蛇。所有人面面相觑,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巨大的厅堂之中,阳光从头顶洒下,映照着地面上镜面般光洁的石板,以及上面刻蚀着的,精致而玄奥的纹理。

当然也没有死亡。所有的学生一个也不少,甚至还多了很多,一百多人就这样排着整齐的队伍,茫然四顾。

最初的惊讶之后,有不少人已经猜测到某些真相……他们刚刚是处于一个巨大的幻术之中。

然而几乎没有留给他们丝毫的放松时间,被幻音术扩大的语声便响了起来:“获得徽章的人,你们通过了测试,获准成为学院的第一级学徒。爱德华?文森特,你的表现最为优异,获准成为四十三期的首席学徒……第一次试炼结束。”

于是,喧哗响起。



。,

第三十七章 学院的规则

唔,见鬼的,又晚了点

……

好吧,话说章节评论贴里,多少给我回个话啊,那一百分我可不想独吞,还是留给各位吧……

“没有通过的人会被退还四千五百金币的学费,但还有挑战的机会,只限一次,另外需要缴纳五百金币的费用……

高声宣扬的注意事项和身边的大小参差,凌乱混杂的诧异,不甘,疑惑……

各和声音混合在一起,变得格外的模糊,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发现心中并没有多少惊喜的情绪一—不,或者说,应该是惊讶太多了一些,压住了那一点点的喜悦。

他低下头,扫了一眼胸前不知何时已出现的那一块徽章。

不,实际上称之为护符还更合适一些,因为这块巴掌大的东西是被一条细细的链子挂在脖颈上的,材质似乎是普通的钢铁,黑黝黝的并不起眼,只是在爱德华特殊的视觉中,却又闪烁着一点殷红的光一一好吧,实际上如果除去这点光泽,这东西实在是拙劣的要死,那半弧的形状似乎是一只欲飞的鸟儿剪影,可是爱德华只看了一眼,就在思维中将之和狗牌联系在一块儿,再也转化不开。

一样的引人注目,一样的毫无美感。

这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过若是直接摘下来,似乎是太过群嘲了一些吧?爱德华摇摇头,注意到身边的大部分人身上已经挂上了一枚徽章,当然,还有少数几个面色死灰,如丧考批的,什么都没有。爱德华搜索了一下记忆,想起他们应该是【闪神】试炼中那些挂掉的一不过也并不完全如此,准确的说,他们是无所作为,连一个魔法也没有发出的家伙。

将那些如同实质一般照射过来的各和视线忽视掉,他向着身边不远处的贵族青年点了点头后者正握着自己的那枚牌子,微笑着向他做出了一个恭喜的手势。

“……华

,文森特,你作为首席学徒的奖励是空白法术书一本,以及附魔法袍一件。接下来,得到了徽章的跟我过来,好好听着你们必须知道的规则……

一身黑袍的法师从黑暗中慢慢显现,挥了挥手,于是折叠的整齐的布料和一本褐色的大书便凭空飞来,落到爱德华的手中。

不动声色的接过两什东西,爱德华扫视了一眼

——

法术书是普通的羊皮纸制作,没有法术记录,市面上售卖的价值不过是二十金币。而长袍是普通的灰褐色亚麻长袍,稍微带着一点附魔的光泽,但十分暗淡,想必也不是什么高阶的物件。

只不过其中代表的意义,却足以引起又一阵喧哗。

“这不公平!

质问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尚未裢去的女孩的稚嫩,却又因为愤怒而尖锐,发言者挤出人群跳到爱德华面前,一根雪白的手指几乎已经点上后者的鼻子:“为什么首席是他?我看的很清楚,这个家伙在试练中,从头到尾连一个法术都没有施展过,只是仗着跑得快才跟到了最后,结果都没有能够离开那个陷阱,凭什么让他成为首席?如果说光是凭着他打坏了几个骷髅……那些克鲁罗德人……

克鲁罗德来的学徒们杀死的亡灵更多!

于是不出意外的,场地之中的哗然越发的高亢起来。

实际上,同样的问题早就在所有人心中酝酿,只是碍于法师们的威严,而没有人敢于直面质疑而已。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同样为了进入学院而费过一番心机的,但与穷困潦倒的某人不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的目标,并不只走进入学院就算完成一为了能够在法术的道路上走的远一些,便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尤其是对学院的制度,如何能够得到法师们的青睐,从而一帆风顺,他们进行过无数的详细探查。

因此,他们自然比那个得到了位置,却并不以为然的家伙更加清楚,所谓首席的资格可不仅仅是一个名称而已它还代表着一系列的特权,比如说阅读权限,实验材料的使用额度,还有在法师塔之中购买魔法物品的折扣权之类,更重要的是在【闪神】法师们的眼中地位超人一等,自然也会多了很多学习的机会……可以说就是一个预期之中,最为接近法师的位置。…,

虽然清楚这个特权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但他们心中毕竟还是存有一份奢望的……

如今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却被一个看上去年纪颇大,甚至看上去都没有一丝一毫法师风范的人得到,他们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甘。

而这尖利的质问,则让这份不甘,直接被放大了。

没有丝毫的表现,却被选中成为首席?

难道说这个一身土气打扮的家伙真的有那和深不见底的实力,让魔法学院琦于他进行了某和特别的通融?但没有道理啊?传说之中的法师们对于规则与承诺都是极为重视的,从学院运作的第一天起到现在的一百五十年时间,还没有传出过有那个幸运儿能够不凭借天赋而叩开那扇大门的传闻……

就算是有那和隐藏于暗影之中的交易,也必然应该发生在某个底蕴深厚的大贵族的名号之下,那个看上去一身泥土气味儿的大龄人,一个乡巴佬儿似的家伙,难道还能够和那些高入云端之中的人物,存在某和层面上的联系不成?

可如果是那样,他有必要非要跑到这里来,跟自己这些人争抢么?

即使知道以自己的表现,结果改变了也与他们无关……

但不管如何,本能的对于结果的拒绝,以及对于成功者的仇视的心理,还是让这个疑问一呼百应起来尤其是对于那些与爱德华同个组别”稍微了解内情的学徒们来说,这个触动就更加成百倍的放大了。

“肃静!

黑袍法师冷冷的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最终发出一个堪比龙啸的巨吼!

“用你们那愚蠢的脑袋好好回忆一下吧……最先发现有怪物攻击过来的是谁?提醒你们施展法术的是谁?最先发现了通路的是谁?最先阻止你们碰触那个转盘的是谁?最先提示你们海蛇有毒的又是谁?

视线扫过一众被巨响震慑的学徒,他慢慢的开口,嘶哑声音发出的一连串的提问,如同尖利的针剑一般刺进每个人的耳膜:“没有逃出来?你们这些哭喊着只会逃窜的家伙,自然不知道试炼为何结束其实很简单,因为他解开了谜题一一那个在我【闪神】看来,简单的连洲会走的小孩子都应该能够解开的谜题却让你们这群蠢货全军覆没!逃到高处就有活路?哈,十足的蠢蛋想法!我想你们那些爬上去的家伙,应该有些不瞎的,看见平台上面的通道里面是什么了吧?

扫视着一群安静下来的小鬼,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

“牢牢捌已经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这群鼻涕虫!法师的价值,不在于会扔火球闪电,而在于操纵全局的智慧头脑,洞察一切的敏锐眼光……

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强大之处,遇上任何问题首先想着用魔法去解决,这是最为愚笨的表现是十足十的脆弱证明。我们所追求的,应该是不用任何魔法…一当然更不用蛮力,只用我们聪明的头脑就能解决用魔法都解决不了的所有难题。,

法师的愤怒瞬间便已经压制了所有小鬼们的控诉……

只剩下无数道有若实质,聚拢在一起的目光。

作为目光的中心,爱德华微微低头,心中却也没有丝毫欣喜之意一一这位法师都明言那谜题应该是洲会走的孩子都能解开自然自己表现出的水准,在那些法师们的眼中也并不值得骄傲。

其实如果说起来这个测验确实没有太多的难度,唯有众人一起行动才是最大的陷阱这帮小鬼们虽然冲动冒进,但其中也并不乏聪慧之辈,若是只有几个甚至一个人面临那和情况,说不定察觉的东西反而多些。

所以,某人心中正在后悔,本来以为这试炼不会如此容易结束,因此自顾自的解开了谜题,但是现在却弄得太过引人注目

……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直接诶跟着那个克鲁罗德人飞上去,虽然稍微丧失了机会,但也不至于特别醒目。

“还有,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学院的一员,因此在做任何事情,发表任何意见的时候都要记住这一点!充分考虑自己的身份与能力,谨慎从事永远不会是一个错误“我不管你们在进入这里之前是什么,是家里的皇帝,还是别人眼中的优秀人物,从踏入大门的第一时间起,你们就是一群最为低等的学徒了,想要和自己身份相称的地位还要靠自己,从现在开始争取。…,

对于某人的心理活动,黑袍的法师显然不会在意,扫了一眼面前的一群孩子,他似乎余怒未消一…不容人反应一般,他伸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符文:“既然被承认为学院的学徒,你们便需要遵守学院的规则,而你们这样的学【闪神】徒,没有佩带任何规定以外的魔法装备的资格,我不管你们踏出学院大门之后,要如何打扮自己,但是记住,在这里,你们只能使用学院提供的,以及没有任何附魔的东西!

于是怪异的力量在空气中凝聚,化作一只只的无形的手掌,在这帮小贵族或者富商后代的身周游荡,蛮不讲理的扯下他们的长袍,夺走他们的法杖,褪掉护符和戒指……所有带着魔法波动的装备都成了那力量的目标一一如果只是这些,其实还好,但有些人连身上的衬衫和靴子之类的都没能幸免,虽然有几个孩子试图反抗,但却抵不过对方的数量以及力量的优势,于是不过是十几息之间,一群原本高傲的孔雀也就成了赚输了架的雏鸡。

“跟我来。

法师毫不在意他们的窘迫,他在第一时间直接转身,开始前进,于是呆滞了几息之后,一群倒霉也只好衣衫不整的,小心的迈着赤裸的脚板跟上队伍,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被地面上纹路络出的细声惨叫。

没有人敢于发出什么怨言,毕竟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自诩为对于魔法的领域有所研究的人物,自然能大致评估出这位法师的大概的实力—一“隐形仆役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然而无声无息的能够召唤出如此多数量,这位法师的能力,至少也要有开启了真名的程度。甚至还要延伸出一两个阶层。

队伍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前进倒也再无波澜除了一众学徒小声的议论,法师嘶哑的解释声,法师塔之中安静的出奇,走在那条悠长,平整,刻蚀着无数魔纹的走廊之中,别说是法师,就连学徒都没有出现过一个。

“每天上午的课程是你们的全部。听不懂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在这里,所有的魔法师想要讲解的东西都是他们自由挑选的我们不会做出太多的干涉,因此你们如果听不懂,那么办随便你们怎么样个只要你们能够【闪神】在兰年的时间里…得到王国法师的认证,就可以继续进出这个地方,其余的事情,学院里没人会有心情去管。

“至于基础一类的东西,可以向任何老师进行询问,不过,这和单独的授课便需要付出一些特别的费用,当然这报酬不一定是现金,也有可能是某些特殊的物品,作为实验的助手或者走进行某些特殊的任务,诸位在进行这些任务的时候,会有正式的契约书写清其中的条件和报酬,由你们选定的老师进行收取,学院同样不会加以任何的干涉。

“除此之外,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采充实自己,这是院长的名言,因此学院方面会时不时的进行一些实战的测试,借此给学徒们不同的评价据说在这和试炼之中表现出色的学徒,可以获得向高级法师学习的机会。也拥有更多的特权。

“不过我事先需要提醒诸位,这样的契约同样并不受到学院的约束,产生的结果都需要签订者自行承担。如果诸位有人因此而发生了任何意外,学院是不会给你们解决的办法的。我们能够给予你的,只有一句忠告……

在第一扇门扉之前,他稍微停顿,沙哑言辞中包含的某些部分,让大部分学徒心中一颤:“生存本身就是试炼。

当然,也有些人对此感到欣喜。

只不过很快,爱德华就有些失望了

——

因为从法特的介绍来看,这个全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地方,在某些层面上与记忆之中某些自称高等学府的教育设施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一甚至更加松散。

普通意义上的,每天固定的学习时间只有两节课,是大课,一群包裹着各和颜色袍服的学生们,集中在那些宽阔的房间之中,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盯着眼前一块巨大的平面水晶。而负责教学的法师则是一副神色匆匆的表情……在平面水晶上扔出他们认为简单的理论,加上一些模糊的指引,任由下面的学生们头晕脑胀或者莫名其妙………,

当然,这也是自由选择的,学徒也可以留在法师学院之中自习,以及回到城里去花天酒地。

至于说图书馆…



这里倒是有,但并不大,里面的藏书量一眼就能望到头一一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一眼望到

——书架只有十几个,藏书还不如某个学徒记忆中的乡镇级事业单位,尤其是其中大部分的架子上,还标注着图鉴的字样。

剩个的地方,则更是无聊,

或者,这也是因为这些只有学徒称号的新人能够真正进去【闪神】的部分并不多一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消耗在那冗长的走廊上,而需要知道的地方,却少的可怜……

五间宽阔的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以及材料和魔法物品的购买场所,便是所有人需要记忆的全部。

而对于这一群新人眼中克满的探索式的好奇,法师用了一句话,便将之打消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轻易踏足我没有介绍到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扇门扉,包括那些敞开的走廊,都有着各自需要通过的权限,虽然大部分的门都只会阻拦你们的前进,但我们也没法保证,不会有某一扇弄错了什么,那今后果会有些麻烦……

至少我很讨厌那些需要用勺子来舀的尸体。

这形容由那沙哑的嗓音说出来,便似乎拥有格外的说服力……一众噤若寒蝉的小鬼们,除了吞咽口水,在心中打颤之外,便不敢再说出什么。

所有人都很清楚魔法师的习惯;对于他们觉得重要的东西,几个预设的魔法陷阱是必要的,而这座拥有着世界上最多数量的法师的地方,任何形式,任何威力的魔法都有可能出现。别说是用勺子来舀的尸体……

就算是更加凄惨的,也有可能出现。

一个下个的等待,试炼,以及行走的之后,疲劳就会催生出回家的欲望,占据每一个人心灵的大部分。

因此在黑袍法师宣布解散之后,大部分的小鬼便一哄而散。

但几个格外高大的身影,这时候却聚拢在一起。

“还是不行啊……

殿下。左右看了看,确定并没有什么人在周围,光头的克鲁洛德少年靠近了他们中唯一的女性:“这里的魔法防护,太过严密了,每一道门上都带着严密的防护。我们连靠近也不行

“不要着鬼……

来日方长。还有,以后不要在这里说这些。面具下传来了一个

细微,但严厉的语声,顿了顿,她忽然四顾了一眼:“你们谁看见那个家伙……

那个叫爱德华的家伙了?

“嗯?,光头愣了愣:…我刚才看见他落在后面了,估计是不想【闪神】要跟那些小鬼照面

……

于是高大的女子沉默了一下转身向来路走去。

转过了一个弯角,她的脚步骤然顿了顿,停在一片阳影之中一远方的走廊尽头,一袭灰色罩袍的人影正停在一道没有门扉的走廊前。

他似乎是在仔细的破察着什么,只是很快的,他向前伸出了一只手掌……

然后,笼罩在那走廊上,一层无形的光膜闪现出来,继而悄然退去……

。)====================本文由=======【闪神屠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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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进入宝山的特权

这样的变化自然会促成一个契机,让人忍不住去探求那些未知之后的秘密,而第一次尝试得到的结果,便是面前的惊讶。轻轻迈过那道门槛,小心翼翼的前进,直到确定,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排斥,刚刚挂上了学徒头衔的猎人,感觉便从惊讶,变成了惊喜。

这就是所谓的首席的特权么?

压抑住似乎变得异动的心跳,看着走廊尽头门内那些柔和光线笼罩着的空间,作为心灵术士与法师学徒的强烈好奇,战胜了猎人的谨慎——于是他摇摇头,抛开暂时想不清楚的事情,沿着长廊缓缓前进。

很快的,周围的人物就变得多了一些,年龄与他相仿,却习惯于将面孔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他们或者三五成群,互相之间如嚅嗫般低声交谈,或者独自前行,夹着厚重的书本。但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匆匆,即使掠过那个似乎陌生的人影时。目光带着少许的疑惑,但脚步,也不会多停留半分。

目光扫过那些人偶尔挂在外面,制式熟悉,却带着一点银光的徽章,爱德华少许沉吟。稍后,他拐进一道相对偏僻的走廊,将身上的罩袍换成了那件灰褐色的学徒长袍……然后。便再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中多了一个本不应属于这里的人。

贸然的开口或者会带来麻烦,但对于仔细观察的人来说,有些事情还是可以不问——于是小心的推断之后。在这人流的尽头,两扇宽阔的大门之后,新晋的学徒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一座宽阔的图书馆。真正的图书馆,与之相比,刚刚看过的那一间,简直就是小书摊,而且还是开在地广人稀的乡镇。

这巨大的厅堂拥有着堪比圣殿的面积与三层的空间,而一排排的书架,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书架的铭牌,爱德华便发现这里有着令世俗世界惊艳的藏书量。地理,历史,语言学……以及各种轶闻知识。怪物图鉴……甚至一排被特殊分割开的区域里,书架上的标注,是通用的三环下的法术,以及相关的研究资料。

惊喜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当他带着几张资料,试图和其他人一样离开的时候,才稍微了解到这里的程序。

严禁任意携带任何书籍离开,而且禁止任意私自抄录——当然禁止任意的意思。就是全部都由专人代抄。

“新来的啊?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没人告诉你?最普通的资料,一页羊皮纸一个金币。即使是只有一个字也不例外。关系到法术的东西,则要适当加价。具体价格在那边的表格上。”守在门口的一位法师扬起苍白的面孔。声音淡定得象冰,对于这个打扰了他看书的学徒一脸不耐,却并没有对他是否有权接触资料,做出过多的追究。

可最终,爱德华还是只能将那几张羊皮纸送回原地——因为那张表格上的内容,足够从另一个角度上,约束住他的追求。

所谓的适当,就是几十,甚至几百上千倍的加价。

没错,就是几百上千倍……那些关于怪物的资料之中,最为高级和详细的,详细的列出了所有弱点和能力的,抄录一张需要五到九十金币,而那些有关炼金药剂的配方资料,一份的抄录标价都要上千金币——而为了防止轻易记忆,贵重的资料只标注了效果,或者开始的部分,如果想要抄录,交费后才会给出内容。

至于说魔法本体……

“抄录法术书,0环的戏法一个一百金币,1环的二百,二环的四百,三环的……哦,普通学徒只能抄录到这里。”

依旧是那张苍白冰冷的面孔,声音机械一般的淡定。然而这个价格显然足够让让穷苦出身的少年没法蛋定。

事实上何止不淡定而已,爱德华简直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据说在临近弗朗边疆那些黑暗的市场上,最便宜的奴隶也就值三四个银币,翻上一倍就能买到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而那些面容美丽,波圆臀翘的女子也才不过十几个金币,甚至是某些倒霉的边疆小贵族,或者遥远黑鸳鸯古老王国的小贵妇名媛,恐怕也都没有二百个金币的价格。…,

当然如果是物有所值,爱德华也不会如此激动,但他对于这些东西仰慕已久,日积月累的自然也有些经验——只不过是原文抄录一下,又不是让他们制作魔法卷轴,这点活随便找个文书都能做。他自己甚至也能搞定些戏法之类的东西……就算那些东西抄录的时候需要用到特殊的墨水和某些材料粉末,但也根本不可能这么贵。

实际上一般的收费也就是这个的一半不到。

不过那个负责的家伙看来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往下一压,随手指了指身后的牌子——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七百年前**师第谷的名言:“肃静,天才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思考!”。而在那牌子下面,两个高达十尺的钢铁魔像,头顶的盔甲里已经悠然亮起了两点红光。森然的冷意足以让一切非议都变成安静沉默。

这分明就是垄断经营,强买强卖。

可是人家就是不愁你不上套。

没有法术书的帮助,法师根本不能准备和使用魔法。而且光是能够使用还不够,抄录在法术书上的还包括手势和法阵这一类复杂精深的东西,反复研读也是必要的,否则在使用时万一记错半个音符,做错了半个动作,产生的后果大多关系人命——魔法反噬非死即伤,更何况往往还是战斗中。

魔法的结构从各个方面都是金字塔一般的结构,一环的法术便几十个有多。甚至可能接近一百之数……如果是那些富商学徒们还好,他们之中不但家财万贯的存在多如牛毛,而且互相之间也可以相互抄录,可爱德华现在跟他们的可没有发展出那种有交情可论的关系。就算现在从头开始。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放下很多身段,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早知道如此,自己还不如搜罗上一堆魔法卷轴。弄到学院来私自帮忙抄录——从低语之森那里雇佣一个落魄的魔法师用来干这些工作,至少也有一倍以上的利润。

爱德华愤愤地如此计划,但目前不管是Yy也好,后悔还是恼火,总之这里不是一贫如洗的某人消费的地方……

如入宝山,空手而回的感觉显然不好,就像心头有把小火在烧。但这并不是结束……实际上接下来,这火焰似乎越烧越旺。

法师塔里的构造,在某些地方或者有着相同之处,图书馆的旁边。就是魔法物品的交易处,只是这里的东西,虽然都不过是一些中低级法师的习作,可是价格上的策略却和图书馆里一脉相承,高的令人发狂。唯一的好处就是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东西足足摆满了二十个巨大的展示柜……哦,还有。他们接受租赁服务,最长一个月左右的使用费用。仅仅是售价的十分之一,当然不会包括消耗品。

回顾了一下自己空间袋里的金币数值。确定不够哪怕最低的一件东西的价值,爱德华叹息了一声,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些闪烁生光的浓缩金币上收回,慢慢踱出了房间。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并没有回头,而是信马由缰地继续前行。

徜徉在整个大陆最大的法师建筑群落之中,就如初学者翻阅一本晦涩艰深的魔法典籍,即使只是其中的一座,若没有熟悉途径的领路人,也容易岔入歧途。不过一时的迷路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宏大而神奇的所在的细致欣赏,而爱德华也并不着急向偶尔路过的几个法师求助——作为一流的穴熊,因为丧失方向或者忘记经过的路线而被困在了这种毫无花俏的回廊之中,可就是个完全的笑话。而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也并不只是对于战斗有所帮助。

实际上灵晶仆曾经说过,如果愿意,心灵术士甚至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内记住几大张羊皮纸的陌生文件——所以他更倾向于干趁此机会,探索一下自己能够进入的地图。…,

慢慢的行走于每一条长廊,在某些开启的门扉前驻足,向其中的寂静或者喧嚣投入一丝好奇的目光,却绝不会就此踏入那些高高的门槛;走走停停,对于每一个路口,都尝试着能否进入。

于是逐渐地,他心中的惊喜再一次高涨起来,压下那些因为资金不足带来的不快——一道道华丽或者沉重的门扉在他面前毫无阻滞的开启,几道通道口处覆盖的光膜水波一般绕过他的身体,在这个不速之客面前展开一条条深邃的通路。虽然,封住了那些通道的闪耀光泽越发的浓郁和深厚,只是少年向前行进时,却总会有其中的一道容纳他的行动,友好的如同一缕风息。

于是,前进,前进……

当偶然洒进某些窗棂的光线从落日的余晖转化为清冷的月光,爱德华才终于停滞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疲惫——虽然时间可能已经进入了夜晚,上一次的正餐,也还是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但这种只是单纯的步行,对于多年冒险的打熬出的身体来说不算是负担。

阻止了脚步的,是心中越发累积的疑惑。

记忆中的路线删删减减,却仍旧已经变得极为繁复——现在,他至少已经通过了三十道的回廊和数倍的入口。面前的通道,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深幽黑暗;几乎不逊色于地下城市的青石走廊,上遍布着一排排的精致的黑曜石门扉,但每一扇上都没有任何醒目的标志,只有细碎的荧光,勾画出一片片的符文图样。那幽幽暗暗的绿色光辉,如同磷火一般跳动不休,组成了最为深邃。难以揣测的奥秘的气息。

无论如何看来,这都不是一般的区域,而自己能够到达这里,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学徒首席?

合理的质疑。就像是一盆冰水浇熄那熊熊燃烧的,名为好奇的火焰,让他心头一颤。四顾这深幽的走廊。竟然感觉有些恐怖。于是揉了揉眼睛,他转身回头……在心中告诉自己,小小的探险已经就此结束。

可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吱嘎声骤然响起!

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身体,不过接下来,爱德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发出声音的,是他身边的一扇门扉——转身的动作让他靠近了上面的结界。于是覆盖住锁簧的微弱的光辉在他接近的同时便自动消散……隐约可见的护罩便水泡一般的破灭,然后那扇大门就在吱呀轻响中,向两旁分开。

门扉的内部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森白颜色,不知是什么动物骸骨。或者更像是象牙一样光洁,上面浇筑着细微的银色符文,而当这门完全打开,里面露出的,是一间小小的厅堂。

首席学徒摇了摇头,一步迈进门扉。

他并不明白门扉上的那些符号代表的意思,但在穴熊的认知之中,一个地方的价值程度。通常与高级和贵重程度成正比——黄金的盒子不会用来填塞稻草,而如此繁复的通路和精细的装饰。其中藏匿的,显然不可能会是什么简单的玩意。

既然自己有权限进入其中,自然不能就此错过。

与走廊之中不同,这里的四壁如镜,上面闪烁着各种不知用途的魔法符文,幽幽的闪烁,映的控制室内光影浮动,丝毫没有压抑的感觉。首先映入爱德华眼帘的,是一张精巧的书桌,其后则是一排排整齐矗立的乌木书架和上面堆积成小丘的羊皮卷轴,虽然已经落上了一层灰尘,似乎久未有人动过,但仍旧足够让学徒低声的感叹

一个法师的书房。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瞬间又感到心动加速,虽然不出所料的,这里的东西还是拥有着那些无所不在的魔法防护。

学徒能够接近的,不过是最前面的一排,那些堆满了零散羊皮的书架,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里显然并非图书室,即使是这些零散的东西,也显然要比下面图书馆之中的要高级得多了。其是展开了一张,仔细检查之后,他的情绪更加高涨了一些——那些看上去并不大的羊皮,无一例外的是一种魔法的卷轴。…,

这并不是用来施法的卷轴,但施展在上面的魔法,却是极为便利的——凝聚起些许的精神力,其上便显示出一行行的内容,新的出现,旧有的就会消失,让这一张小小的羊皮上,承载着数百甚至上千倍于外表的内容,文字甚至搭配着各种的图样,内容之丰富……绝不逊色于任何的所谓的电纸书文件。

美中不足的事情当然也有……浏览了一下之后,爱德华磨了磨牙齿——他看不懂上面的大部分字符。

其实这倒是毫不奇怪,这个世界上地区众多,历史长久,自然语言文字多种多样,尤其是法师们接触的东西,还有一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便更加繁复,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他,自然没有能力流畅阅读。

但解决的方法,似乎也不困难。

挠了挠脑袋,他记起奥术之中有一种名为通晓语言的法术,可以解决类似的难题——虽然那是一环法术,他还不能施展。不过,类似的魔法物品,售价也并不是太过离谱,哦,记得刚刚看过的交易场里,似乎就有那么一件?

不过那个令人牙酸的的价格……好吧,或者,到那个铁铺街的魔法商店去看看?

但自己这个高得匪夷所思的权限是怎么回事?弄错了什么?要不去找个法师问问?可如果真的是因为弄错了什么才得到的,然后被收回了怎么办?

思考着最大的麻烦,爱德华原路返回,不过当有些头晕脑胀的走出最后一条通道时,他稍微愣了一下——走廊之中站着一小群人影,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发绿,虎视眈眈。

“有事?”

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这一帮拉起了横排的将走廊堵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们,然后向站在最前,头昂的最高的那个问道——一脸的骄傲与刻意的冷漠,也无法掩饰那直属于小屁孩的幼稚无知……好吧,是纯真无邪。但作为领导者的身份还是显而易见。

“我希望能和你作一次公平的竞争。”

冷漠的男孩缓缓开口,眼神里的热切仿佛燃烧的火焰,脸上的高傲与决然像是要去炸碉堡堵抢眼:“如果你想凭自身实力来赢得我们的尊敬,那么明天,在学院的角斗场见面。”

第三十九章新的『门』

第三十九章新的『门』

——稍微改了改——

“角斗场?学院里还有那种东西?”爱德华挠了挠脑袋,一脸好奇:“跟魔兽战斗用的么?但据我所知,这种残忍的行为在百多年前就已经被斯澳曼陛下禁止了吧?”

“只是一个俗称而已,那里是用于法师们演练法术,以及进行实战『操』演的场所……但也可以用作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哦,实战『操』演……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可以挑选战斗的对象?那么如果是龙也可以么?”

“当然了,那里可以模拟一切可以想象的战斗,只要你付得出费用,即使是想要挑战巨龙,也可以做到。”

“又是要钱,你不觉得法师塔里要钱的地方太多了些?”

“确实如此……该死的,我不是在说这个”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十五六岁,甚至十四岁左右就已经被视作成年人,因此十一二岁的孩子通常已经不被当做是普通的小孩来看待,不过显然,经验的差别是很难弥补的——两句话之间便已经偏离了轨道的言辞,让原本高昂的气势一落千丈,即使小朋友气势汹汹的提高了声音,也无法补救回万一。

嘴角勾出一个促狭,或者嘲讽的弧度,爱德华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小鬼。

那下颌很尖的面孔上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上去倒是很周正的样子,只是在记忆中没有印象,应该不是在入院考试中跟自己同组的人物。

而且既然敢来挑战,想必是拥有着一定的实力——虽然由于之前宣布的,关于学院的某些规定,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件朴素的长袍,但手指手腕和脖颈上的些微痕迹,已经足够猎人看出那些原本佩戴的零碎,是如何的繁杂华贵。尤其是他的言辞吐字清晰,带着某种规整的音律,如果再联系他那双修长而纤细,骨节微微凸浮的手指,便构成了某些在法师中也足以自傲的资本。

只不过关于资本,爱德华记忆最为深刻的,倒是某个老笑话,说某个煤老板的儿子财大气粗,自称在帝都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开路,于是便有人问他,要多少钱,才可以把**城楼上的照片改一改,换成他爸爸的上去。

所以,有资本是一回事儿,但以为有了资本就可以追求一切,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好吧,角斗场……然后呢?”心中的念头转动,爱德华不动声『色』的点头。

“身份高人一等就代表着拥有高人一等的能力,能支付一般人支付不起的代价,能够处理好所有的考验,面对任何棘手难缠的对手都游刃有余……所以我认为,不具备这种能力的的你,同样也不适合于首席这个高人一等的身份。”认为对方终于开始认真的小朋友仰起头,倔强而挑衅地盯着爱德华的眼睛:“而我,米盖尔?唐?塞万提斯,自信拥有所有学徒之中最为强的施法能力。我能够感应魔网的第三层,我掌握的咒文数量在所有学徒之中首屈一指。是的,我有这样的自信。”

“哦……然后呢?”

“我认为我更适合于成为学徒首席。而不是你”某人平淡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小朋友的预料,于是语声滞了滞,他的面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

可惜,他的对手仍旧不动声『色』:“好想法,然后呢?”

“因此,我要跟你进行一对一的决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比赛方式”

“嗯,然后呢?”

“你……”

其实有时候,嘲讽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言辞,只要表现出某一种毫无诚意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因此几句话间,小朋友的面孔看来已经快要滴出鲜血,只不过他的控制力看来也相当出『色』,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冰冷:“如果不想要接受,那么爱德华?文森特,就请你直接向法师们声明,你放弃首席的身份”

“我听不出这几件事上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小家伙……或者你以为,只要在一对一的挑战,或者某个比赛中赢了我,你就可以得到首席的位置?”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视线扫过面前的,以及那些『阴』影之中,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家伙们——比想象中的少,但还是很多——显然学徒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那个首席的头衔,但在乎的人之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这种挑战的方式,所以,怂恿一个傻瓜跑来踩地雷,然后观察结果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借此认清对手,也认清朋友。

但只要不是真正的蠢货就应该明白,这头衔既然是法师们给的,那么自然不可能由学徒的一些无聊举动而轻易更换。

“我只要打败了你,证明我比你强,只要这样就够了。剩余的,法师们自然会做出合适的判断……明天的正午,角斗场见”米盖尔小朋友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言辞,转身离去,显然不想要再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不过,即使第二天的太阳从正当中天一直走到了日暮西垂,米盖尔?唐?塞万提斯,也没有能够如愿在角斗场前面,再看见那张面孔——那张他『花』了一夜时间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发誓要将那可恶笑容完全碾碎的令人愤怒的脸。

好吧,其实这个时候,爱德华倒确实是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只不过是在那间法师的书房之中,对象则是一张魔法的羊皮卷。

这是一场没有想到的艰苦战斗,从一开始就碰上了太多的困难。

首先,在城中走了几家商店之后,爱德华也没能如愿找到通晓语言的护符,那些卷轴的维持时间又太过短暂,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回到他发誓成为暴发户之前不会进入的魔法学院的商店,在仅余不多的金币之中『抽』出了两百——固化了通晓语言法术的护符不过是拇指头大小的一块青铜,要价却是可怕的两千金币,『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爱德华最终只能以十分之一的价格租借了一个月的时间。

好吧,与接下来的事情相比,这还是个小问题。

然后是那些魔法卷轴——既然是魔法卷轴,打开他们就不是毫无代价。

尽管不会发动任何的效果,但他们仍需要阅读者连通魔网,用『精』神力开启——对于写出他们的法师来说,这样做可能仅仅是一种习惯,并且有助于保护它们不会腐烂和虫蠹,而打开这种程度的魔法装置,也不过是跟解开绳结一样的简单。

然而对于不是法师的爱德华来说,这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尽管这些魔法锁的程度有高有低,然而即使是最低的一等,他也不过只能打开五六本便会开始疲劳……而后面的工序更是麻烦——实际上,在接下来的阅读之中,新晋的学徒发现自己已经无比地痛恨上了这些卷轴的书写者对于知识的态这些卷轴都是用各种语言书写,根本就没有人将各种知识系统的分『门』别类,甚至没有必要的整理,甚至大多数羊皮卷轴之中记载的东西连个题目都没有,就那样『乱』七八糟的塞成一堆,零零散散

而爱德华想要寻找的东西却又只有个大体的方向,这就意味着,他想要从中找到需要的关于灵能的资料,就要逐字逐句的去阅读那些艰涩的这对于一个学徒来说,简直是个恐怖的麻烦

所以,用了接近一天的时间,爱德华虽然勉强翻阅了十张左右的卷轴……然而得到的结论却令他异常的沮丧。

一点也用不上。

不要说灵能,甚至对于魔法,这资料都没有丝毫的帮助

当然,这并非说这些著作本身有什么问题,相反,它们都是相当优秀的资料,其中涵盖了各种各样前人的魔法经验和笔记。甚至包含了许多优秀的,对于魔法的重新解构和解读,以及独特的魔法理论的雏形……

但问题就是它太过优秀——事实上这些著作、笔记心得和论文研究,假设它是在某个**师的手中,那么一定能可以获得高度的赞誉;但很可惜的,这里面没有适合于一位学徒阅读的入『门』读物,而爱德华,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刚刚迈入……或者说还在『门』槛外面徘徊的家伙。

当然,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在这些卷轴之中,还有几张有关生物的图鉴。

这些图鉴的详细程度,远超出学徒图书馆里的甚多,不但将各种生物完全量化,带有绘制『精』细的图样,而且其中还包含着无数常人根本无法见识的可怕怪物,深渊,地狱,天界,奔放之野……十余个异位面之中很多怪物在这里似乎都能够找到其中的详细,让某个对于这世界了解诶不足的土包子大开了一番眼界。

可惜,同样让人沮丧的是,里面他最想要看的部分。

“灵吸怪,生活在幽暗地域的一种怪物。又名夺心魔。成年夺心魔站立时约有6尺高,重约170磅,没有瞳孔的眼睛呈『乳』白『色』,嘴巴附近长有四只触须,头看起来像章鱼。身体呈淡紫『色』,皮肤冰冷有的弹『性』……覆盖着一层反光的粘『液』……有传说这些怪异拥有着漫长的历史……会撕裂敌人的脑袋,掠走脑浆……夺心魔会以心灵力量控制对方的思绪,或者使用心灵震爆……他们能够使用特殊的方式『操』纵自然能量,塑造出类似法术的能力,称之为心灵异能……”

第一次查看到一行字样时,爱德华的心脏不由得跳得飞快,可惜,羊皮纸上的文字到达这里之后,便戛然而止,其后只留下了一串短短的模糊字符。后面的部分,则是一小片空白。

这让爱德华有些郁闷……但更多的是心惊胆战。

按照一般的考量,没有被记载的东西,要么就是奇缺到难以引起人的注意,要么就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被从记录上抹消,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令人安心,后者固然标志着会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但前者也不见得就会令人身价百倍……最大的可能『性』反倒是容易遭到更多的窥瞰。好奇的,贪婪的,恐惧的……

他爱德华可不想被当作小白鼠放解剖台上玩儿,就算要玩,也只能他玩人,不能人玩他……

……

……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当首席学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从书卷之中抬起头的时候,便注意到房间中的魔法沙漏,已经悄悄地翻过了一个代表着十二个小时的大面。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没有丝毫收获的翻阅之中过去了?

爱德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一次这样认真看书,是什么时候?似乎已经是在二十年之前?

这个世界虽然魔法发达,科技水准却平平,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mp3,更没有互联网,各种娱乐都没有……唯一能称得上是娱乐的,也就只有书本,可是偏偏连这种东西也是少之又少,这许多年以来,如果不是还可以在低语之森中冒险游弋,学习各种能力,恐怕爱德华早就会无聊的要死……

如今虽然没法进行什么娱乐,但能够有书可看,倒也不错——虽然这些书籍之中记载的东西没有什么修辞手法,平实得接近干涩,但毕竟是些其他的世界观,千奇百怪的怪物种类,神话传说,魔法秘闻,读起来也算能够解闷。又涉及到不少秘藏的东西,即使现在不能领会,看看倒也无妨。

不过,还是要适度吧。

站起身,他从空间袋里『摸』出了几块『肉』干,慢慢地咀嚼,再用水送进肚子,却忽然觉得下半身,尤其是『腿』根和膝盖都已经有些麻木——这间书房之中的温度其实并不低,只是或者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在其中个活动的关系,所以带着有种彻骨的『阴』寒。尤其他还一直坐了这么长的时间。

于是摇了摇头,他干脆推『门』离开了这书房,开始在法师塔寂静的走廊里面走动。顺便继续探寻有没有自己遗漏的隐秘地点。而通过几扇窗户,看看收藏在某些房间之中,奇异的怪物标本,还有一些奇特的草木和小动物,也聊算一种不错的消遣。

靴底在地面的石砖上踏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静谧之中回『荡』,法师塔之中的空间太大了,走出了接近两哩的长廊,爱德华才望见了一个人影在远处转过通道的角落——如果不是肯定这里很难有负能量生物作祟,他说不定还要怀疑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在身周。

而把原本的路线又探索一遍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又回到了书房前那条幽暗的走廊上,面对着那十几扇紧闭的『门』扉。

这十几扇『门』之中,昨天他就已经进行了逐个的尝试,不过除了那间书房,却没有任何的收获——所有的出口上那一层代表着魔法的红光,都厚重的出奇,让他连伸手触碰,都会感觉危险。

不过今天当他再次经过这些房间,却忽然惊奇的发现,左手第三间的那扇『门』上,原本层层关闭的那些厚重光彩,似乎都已经不见,『门』扉虽然依旧紧闭,但那层消失了的光泽,证明某些魔法竟然被打开了。

于是,当他接近时,那『门』扉便发出了咔地一声轻响,缓缓弹开到一边。

“我的老天爷……”

视线探进『门』里的一刹那,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呻『吟』声——一层可怕的红光耀人眼目,一时间让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眨了半天眼睛,他才勉强看清楚这房间的模样——同样拥有着光滑的墙壁和地板,只是更加明亮,棱形的魔法水晶用银链自天『花』板垂下,不断向四周散发出稳定的柔光,而在这光线之下,这个空间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残破的各种用具,瓶子、罐子装着的法术材料,灰扑扑的铁锅,缺胳膊少『腿』的甲胄与造型怪异的长剑。

但红光就是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散发出来的,爱德华甚至可以感受到上面魔法的『波』动——不管是什么,但都绝对是附加了极为高端的魔法的物品

只是现在那些东西却被随便堆砌,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细细的灰。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法师的实验室吧?

爱德华握了握拳头,用指甲刺进手心的疼痛,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那么,自己是要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是个简单的疑问,但却又是个关乎『性』命的难题。

因为传说之中,一个法师的实验室,总是最为危险地场所之一,而且危险程度会随着主人能力的提高而提高,远超出佣兵们经常探索的,那些怪的遗迹或者墓『穴』——那些地方的机关也不过就是一些弩箭落石,间或一些杀人的陷阱,即使有魔法保护,也不会太过昂贵但对于自己的驻地可就不同了,大部分法师可以不在乎钱财,但对于试验成果的保护却是极为变态,什么隐秘的空间,爆裂的元素,异位面的生物,有多少就会用上多少……

第四十一章 迟到的角斗

第一章,一会儿还有一章,不过会很晚,所以大家可以不等

——

但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

沉默了片刻,青年法师摇了摇头,挥手将这段评价抹消。然后取出一片细小的金属工具,以及一颗核桃大小的莹蓝宝石,开始在上面刻蚀法阵的工作。

他的手指苍白,纤细,极为灵巧的在那颗宝石上刻画出发丝一般纤细的纹理,一丝不乱。只是当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的心神忽然微分,手指的移动稍微顿了顿……于是啪卡一声脆响之中,那颗价值万金的宝石已经迸出细密的裂纹,耗费了大批时间刻画的纹理继而连同宝石一起,散落成为无数的尘埃,彻底消失无踪。

“可恶!”

愣了一愣,法师气恼的将手中的刻刀重重的拍在桌面,发出一个低声的诅咒!

他原本良好的心情和顺畅的思路,已经被那短短的一句话给彻底搅乱——现在整个脑海之中,到处都在环绕着那个古怪的词汇,根本就不适合再进行精密的工作。

于是他只好干脆停下了一切,专注的思考起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所说的事情。

不合时宜……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研究思路已经误入了歧途?那个名为旋翼的东西,就是一条光明大道?既然他是看过了研究的一部分,才做出了这个评价,那么想必在两种选择之上,都已经走出了相当遥远的距离?而且……甚至已经获得了成功?

但是这怎么可能?

开始的时候,他本来怀疑这可能是一个拖慢他进度的诡计。可是思索了一下,却又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够从中渔利。

帝国之中精研变化系的炼金术师们,数量本就不多,而涉及到自己所探索的这个领域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即使是涉及到了,也没有人曾经宣称,开创出了实用的路线。青年人修长的眉头紧紧皱起,脑海中翻过一个个可能的名字。

那些愚蠢的同窗甚至是尸位素餐的中阶法师?不。他们没有那种权限,而且没有听说他们之中有人在这个领域投入精力。更何况如果是那些人,最直接的反应,想必是将这资料据为己有。而不是留下一个评价。

那么是古代的遗产?又或者,一个秘而不宣的成果?但谁会这样做呢?

这个实验室并不是私人拥有的,不过使用的权限却非常的高。只有这座塔的主人以下,寥寥的十数位法师才拥有进入的资格,而那些人基本上都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试验室,不会再跑到这种地方来……只有他出于某些私人的因素才格外的钟情于这里——足够安静,不会被打扰。虽然也不会得到格外的帮助。

那么某位深藏不露的高阶法师,也基于同样的理由,来到了这里?还是那几位隐藏于法师塔之顶。云端之中的大人物们,偶然的一次莅临?

片刻的思索之后,他收起桌上的羊皮纸与工具,站起身划出一个符文……只是光芒一闪。却并没有任何的事态发生:“果然还是不行啊……实验室中的影像权限,唔,记得是在阿尔伯特**师手里,唉,为何偏偏是这位最‘自由’的导师呢?”

摇头苦笑之后,他转身离去。

当他踏出门口的一瞬,房间之中的灯火便逐渐减弱,而所有的物品都被无形的力量推动。回归了原位,甚至是那一层薄薄的灰尘……整个房间就此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直到八个沙漏之后,才再次被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打破。

睡眼忪惺的爱德华用力的揉搓着脸颊。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欣喜地扯了扯嘴角,认为自己的运气不错——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几个小时之前,一句无心的评价已经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无穷烦恼……实际上此刻他甚至已经忘了之前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的所有心思,几乎都已经落在了那炼金法阵的台座上。

一块金属再一次化成了液体,但精神世界中那种要命的抽吸,已经减少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于是操作者的心中动了动,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经过了一次使用之后,他认定这法阵消耗的精神力,恐怕是跟制作物件的大小与精细程度,因此,这一次他就选择了一个简单和细小的目标。

一卷带着勾刃的钢丝和附加的线轴逐渐被塑造出来……比拉拔法制作的钢丝还要纤细,三股一齐扭动着,编制成为细细的钢绳。如果是按照一般的方式制作,这东西恐怕至少也需要一个人一天多的时间,而且还要心灵手巧,但那现在,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这造物就已经完成。

微微地眯着眼睛,爱德华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但精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他就像是一个最为谨慎的小偷,用轻微的触感,将自己的精神力送进法阵之中的每一根线,而那精神,则是他最为灵巧的手腕,最为精致的工具,激发着法阵中每一处转换的连接,触动魔网的变化,将能量转换成为金属的变动,几乎转眼之间便已经成为了奇妙而复杂的造型。

“呼……”

钢绳已经编制完毕,剩余的钢铁仍旧在在法阵之中水银一般的融化变形、化作两片弓臂,然后是螺栓,以及握柄……轻轻呼出一口气,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灵晶仆所说的锻炼方式,确实相当的有效,精神力还有富余,因此他并不想要就此结束,

不过,钢铁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了?

不,应该还有。

思索了一瞬。一件熟悉的东西,就在心中成型——不需要复杂的制造过程,只要熟悉的结构,那么钢笔本就不是个困难的造物,虽然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用来制作软性笔囊的橡胶,不过用一个类似针筒的活塞结构来代替也不是什么问题。

哦,还有打火机……虽然燃料有点问题,不过用些灯油应该也可勉强凑合。还有锅碗瓢盆。简易的火炉之类……毕竟自己已经厌恶了那些肉干,肉干和肉干——事实上这个位面之中,本来就还没有一种像样的饮食文化,即使是贵族引以为豪的大餐。定义也基本都是在食物的外表,足够艳丽,足够高雅。可是距离美味,却有不止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的偏差。如今已经有了空间口袋,这些东西自然要备上一份。

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

身边的成品逐渐堆积起来,小半个沙漏的时间也匆匆而过,爱德华却浑然不觉,如今的他,就像一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仿佛永远没有厌倦和疲惫的时刻。

但毕竟疲惫还是来了。

当第二枚钢铁的铸块也化为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太阳穴上阵阵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停止了对于大脑的继续挤压——事实上精神一旦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乏力与眩晕险些让他直接瘫倒在地!

……

“好家伙……”

深深地呼吸,爱德华放开法阵上的手。大脑中的疲倦让他眼前发黑,眩晕,精神难以集中。

当然这种情况算是非常正常,只是精神力消耗殆尽而已,只要经过充分的睡眠,便可以恢复如初。

可惜尝试了一下他就知道,虽然已经有了些常人不及的能力,但在生理系统上。他爱德华?文森特还是个正常而健康的普通人,在充足的睡眠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便再次入睡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尚且可以,但在睡了一个对时还拐弯之后就变成了奢望——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再进入睡梦。

事实上,不仅仅是不能而已——现在脑海之中的思路反而活跃的很,原本很多模糊的记忆都刷洗过一般的澄清,只是不管是阅读资料还是尝试着接触魔网,都会不由自主的走神,而耳朵里面也会像是塞进了一只苍蝇般嗡嗡个不停。…,

精神疲倦,满脑门子官司,渴睡却又因亢奋而睡不着,这种感觉简直令人难受到快要疯狂。于是将刚刚制作出来的零件逐渐组合在一起,再各自放倒该放的地方,爱德华晃了晃脑袋,决定去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让自己接受点阳光的洗礼。

“确实也该放松一下了……”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服装,再看看那面刚做好的钢面小镜里,自己苍白的面孔,他不禁摇头苦笑——睡觉,精神的消耗,研读资料和制作物品,两天时间过得真是飞快。他现在似乎是有些了解了,那些一直宅在法师塔里的家伙们的心情。

时间真的不够用啊……

法阵现在驱动起来几乎已经得心应手了,木头,钢铁甚至精金秘银,都可以制作一些,可惜,图书室的那些资料之中,还是没有什么可用的玩意儿……除了抽空在图书馆里抄写了两个新的0环法术,让本就不丰腴的钱包又薄了那么一点儿,自己在魔法方面的成就仍旧空空。

嗯,实在不行,就干脆做些刀剑铠甲出去倒卖,换点钱来弄些法术好了。

“爱德华?文森特!”带着磨牙声的咆哮声让头昏脑胀的首席学徒愣了愣,他抬起头,注视着那张十几呎之外的面孔,不过精神力空虚的大脑,一时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嗯……那小家伙有点眼熟?谁来着?

眨了半天眼睛,他才将自己的思维从资料,魔法物品和钱币等等东西里拽回到眼前的小人儿身上——一袭学徒法袍,满满地恼羞成怒,裹着一个名为米盖尔的学徒。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四十个沙漏了!”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愤怒的吼叫着,双眼之中遍布血丝,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牙床已经咬出了血……“你这懦弱的逃避者!逃避一次决斗的邀请!你简直没有一个法师,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素质!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人教育你这些?”

揉了揉额角,爱德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弯出一个饶有兴味的漩涡。

对于这个莫名的挑战,他从开始就没有放在心上,什么同学之中的名声之类,对他来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小鬼的反应倒是颇为有趣?

如果是恶毒的嘲讽或者不屑。倒还是很容易理解——但他的情绪,是货真价实的愤怒……好吧,跟自己进行那个什么公平的决斗,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

当然了。他身后的那一众,可就没有那么正经,虽然当初那一大帮人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四五个还陪在他身后。不过他们倒是很有默契——当爱德华走出那段不长的甬道,一大帮小家伙已经从另一边蜂拥而出。带起一片是无忌惮的哄笑。

“米盖尔,不要太过生气啦,人家可是把目标放在贤者和**师身上的首席,应该不会拒绝你的挑战……”

“不过你好像给他很多压力啊,你看,我们的首席一定是做了很多特训。不但没洗脸,连衣服都皱了……哈哈哈”

“所以呢,我们是不是应该体谅一点,让他好好休息上半年。否则我们的首席先生,可能会因为太过疲劳而晕倒,那就分不出胜负了。”

就像流莺即使套上一件多么雍容华贵的外袍,也没有办法和孔雀相提并论,有着深厚底蕴的贵族自然会保持着自己的矜持——身份与地位通常不会让他们选择进入魔法学院的大门,想要让自己的后代踏上魔法的道路?雇佣一位乃至几位法师作为私人的魔法导师,在他们思维里才是个正确和明智的举措。

但这里本也不是个平民能够踏足的世界……一个最为富裕的农夫家庭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十几个金子儿,普通的农奴就算在田地里累死。化成汁水也不可能生出三个金币……能够站在这里的,自然全都是些家底殷实。背景丰厚的存在,方能随便用几十磅的黄金来供他们挥霍在一个未必能够实现的梦想中。所以。他们是身份或者较高,却绝不至于高上云端,更多的都是那些小贵族的后代,或者殷实的商人家庭的子弟。…,

大商人和小贵族,在王国境内其实是颇为同病相怜的一个群体,他们瑟缩在高高在上者的阴影之中,用自己仅存的东西构筑起看得过去却沙雕一般脆弱的自尊堡垒,虽然当某些浪头轻轻拂过,便可以让他们的一切荡然无存——或者就是为了掩饰这样的尴尬,他们本就习惯了攻讦与嘲讽,用更加可怜的人们的凄惨,换取他们那些卑微的满足感,和镜花水月一般的虚荣心。

“嗯……抱歉,不小心忘记这件事情了。”想了想,爱德华诚恳地道歉。

“不小心?你……”

“好吧,决斗是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开始?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点了点头,爱德华整理了一下腰带,将那件长袍的下摆稍微分开一些,然后微笑着看向对方,“不过,看起来你现在有点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如果说疲劳,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差别!”男孩为这干脆的应答和合理的建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去角斗场!我们马上就开始!”

……

所谓的角斗场,准确的说,只是一座幽暗的大厅,青石堆砌而成的,没有窗棂和门扉的空间看上去有些压抑,只有高高的天顶之中那些悬浮的魔法光球提供着青白的光辉。

“这里被强大的魔法结界所笼罩着,凡是在此范围之内,就不会死人。任何原本会致命的攻击和伤害都会被自动阻挡,改变成“静滞”效果。”米盖尔冷冷地向站在对面的首席解释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我的魔法杀死,不过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因此而放松了精神,因为我期待的是一场合乎于实力的战斗!”

视线环绕一周,爱德华点了点头——这其实已经算不上真正的决斗,而只是一种比试形式的切磋,不得借助魔法装备之类,包括法杖、卷轴、药水都是禁止的。与某些武技的竞技运动化有点相似。

“居然挑这个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跑来玩决斗的游戏……这些淘气的小鬼。我现在可忙得很,嗯,那么,如果决定了,那么就在各自的契约上签下名字,便可以开始战斗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爱德华微微低头,注意到骤然骤然出现在身边二十呎之内的人影,对方服饰上闪烁的光晕表明他应该是学院之中的一名法师,只不过他看起来与其他的法师有些不同……他穿着一件样式普通的长袍,看上去已经使用了不短的时间,虽然并不肮脏,却遍布着无数的褶皱,就像是在什么地方翻滚过几天……且有一小半拖在地上——那个穿着它的人影,即使只是远远目测,也没有到普通人的一半。

一个侏儒?

但不等有些惊奇的乡巴佬首席反应,对方却忽然嗖地一声出现在他面前!用一双黄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同样看见了什么异族:

“哦,原来是那个丫头的……嗯?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不学无数的没脑子小鬼是诸位面中最为可怕的生物吗?而且居然还找了一个这个年纪的……这不是都快和她差不多大了么?”

..

..

第四十二章 观察

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啊……唔,质量不大好

惭愧,惭愧

——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凝。

这张面孔有个在侏儒中算得上异类的高鼻梁,灰色的眼睛带着近视眼那种特有的涣散,却也还有些可以称为深邃的东西,尤其是眉间常年苦思而凝结的三道细纹,看上去带着几分睿智。只不过,花白的头发肮脏而且凌乱,被油脂黏成一缕一缕的向外支愣,露出中间光滑油亮的秃顶。加上脸上带着的因为疏于清洗而结成的晦暗,倒是有几分符合爱德华记忆之中的那些科学呆子的模样。

然而这邋遢的脸下面,却留着一部很整洁的胡须——上唇上的毛发被修剪成为精致的一道,从人中的部分向着两侧,细软浓密的毛发逐渐变得刚硬,最终在唇角弯曲向上,如同细细的钓钩,末端钢利,尖锐的仿佛能刺破什么东西。

一时间,某人不由得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却又不知在记忆的哪个角落,掩埋着类似的东西。

侏儒这个种族从来都是以身体孱弱头脑聪敏著称,甚至天生有可能会使用一些幻术……不过他们中出现一个法师的几率显然比人类更低,因为全族都出了名的喜欢胡闹而不务正业——就像眼前这个,他没有象其他法师一样带上兜帽充满神秘,反而在敞开的领口下面,露出一大块苍白的皮肤,让爱德华不由得猜测他全身上下是不是仅仅只穿了这么一件衣服……

好吧,可能这不是什么怀疑。因为爱德华下一刻就注意到了对方靠近时,那件法师袍下露出的。两条毛茸茸的**短腿。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可信&……虽然精神力的消耗让耳朵里还在不断回荡着细微的鸣响,不过多年的锻炼还是让前猎人捕捉到了几个关键性的词汇,目光闪烁着,爱德华弯了弯腰,不动声色的发出一个试探:“抱歉,您说的……好像和我知道的不大一样?您说的是纹章?”

可惜这个小花招对于一位法师显然没有什么效果——后者只是眯着眼睛,在嘴角泛起一个古怪的微笑,随手抛给他一张羊皮纸。以及羽毛笔,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爱德华看着他,再追问了一下:“您能否告诉我,我这里有谁的纹章?”

“我说首席阁下。你能不能快一点?难道你打算反悔吗?”

“不不……我想首席阁下是累了,所以想要借此机会多休息一下,”

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被另外的一个问题打断了。爱德华厌恶的抬起目光,扫过那一群站在结界外的起哄的观战者。难怪学院之中走出的法师不少,但是功成名就的百不足一……富二代这个阶层或者会诞生一些精英分子,不过大部分缺乏引导的家伙,只能成为一群无聊的小傻瓜而已。

但如果他们是一群小傻瓜,那么在半强迫的状态下,表演一场毫无意义的无聊把戏来娱乐这群傻瓜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这个认知首席学徒忽然感到有些不快。

“唔,想了一下之后,忽然发现,我好像有些不大合算啊?”羽毛笔在那羊皮纸的末端绕了绕。最终却只是顿上了一点墨汁。于是挑战者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看,如果我输了,你要我让出首席的位置,但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么?”爱德华眨了眨眼睛,给那个自信满满的对手一个微笑:“但是如果我赢了呢?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什么表示?”

“唔,可以,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男孩流畅地说道。看起来信心十足。

“什么都可以?那么好吧,如果你输了。给我当仆人如何?”

“没有道理,这样我的风险太大了。这样吧,最多三年时间……”

爱德华微笑着点头。

于是战斗在下一刻开始,

男孩向旁边跳跃了一步,伸手向前,吐字清晰发音准确地念出一个咒文………,

火球术——他的音节刚刚变动,手指也画出了半圈的时候时候爱德华就可以肯定了。就是那法师最常用,最惯用,最爱用的一千零一招

从某个层面上来说,火球术简直就是法师的象徵,从没有一个法术的功能如此单一,但却能像它一样被延伸得如此之广,也没有任何一个法术能够比得上它的使用频率,哦,当然舞光术或者魔法伎俩这样的0环法术不算。

但也正因为如此,爱德华才对这个法术知之甚稔——用手指指向目标点,并决定火球术爆发起点的距离。念诵完咒语的同时,会有一颗豌豆大小的炽热小球从指尖飞出,之后除非在到达前撞上物体或固体阻碍物,否则会在指定点爆炸开。

这个小鬼显然是想用一个大招直接震慑住对手,既要取胜,还要制造出足够的声光效果,以便于提升自己的评价——符合小朋友的心态。

只不过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这样的速度,以及狡猾。

对方抢先一步施展了法术,他大声的念诵出一个极其稀奇古怪的音节,那阴测测的怪异调子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呐喊,然后一个光球在他的指尖上闪烁着升腾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

闻所未闻的咒文,以及动作,让所有人的视线,精神,似乎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了那光球上——于是,在火球术离开挑战者手指的前一刹那,没等到咒语念完,光球炸裂了。然后不出意料地,所有盯在那上面的眼睛都被白茫茫的光泽刺得大痛!

“混蛋!”“该死!”“是闪光术!”观战席上顿时传来了几声惊叫。

决斗中的小鬼也不由自主的摇着脑袋,手中的火球术虽然也发了出去,但那隆隆的爆炸声却让他心中不安……

巨大的力量骤然从胸腹传来……小孩子猛地张大了嘴巴,试图抽气。却只是发出了一个耗子一样的尖细声音……口水的滑腻、胃液的酸楚和胆汁的苦涩一瞬间流过咽喉,击打在他横膈膜上的一拳已经让他几乎讲所有的空气都从肺泡里面吐了出来,可怕的剧痛立刻就将这骄傲的鹌鹑变成了抽搐的土鸡

……

一枚浑圆的水晶,光影从其中投射出来,在上方的方寸之间勾勒出人形与地貌的幻境,余光的笼罩之中,一切都朦胧不清,充满了神秘的美感——就像深奥的魔法世界一样。

光芒的阴影中。静立着一名身材高大地老年学者。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长袍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几颗紫色和绿色的魔法石漂浮在他的头部周围旋转着,让他看上去冷静。知识渊博,虽然削瘦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不过目光中隐约还表现出一些友善。

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面对的长椅里,那个矮小的身影上。

如果爱德华在场。那么他或者会认出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侏儒种族的法师……他仍旧瑟缩在那一件陈旧而宽大过度的法袍中,从硕大的脑袋两侧野草般横生的灰白头发似乎更加凌乱和油腻了一些,而面前那个高大整洁的人影,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小。

“这一期的学徒里还算有几个能够看一看,那些克鲁罗德人也不出意料的弄来了几个不错的人才。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小丫头。虽然七八环看来也就是她的极限了……不过这一次皇帝做出的决定,还是有点太过于小觑了他们。”高大的老者扫视了一眼那些正跳跃着的人影。言语中满是事不关己的轻松:“当然,最令人惊讶的,还是悭吝鬼拉尔夫斯……他们这一次竟然会让他们的一个家族成员隐匿了一切跑来应试?我还以为他们绝不会给王国上缴一丝一毫的税收。”

“命运的折线而已,那恐怕跟拉尔夫斯家族的那只老琉璃猫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我想说不定,那个悭吝鬼已经正在摔着枕头咒骂了……其实令我感兴趣的是,他会不会跑到我这里来咬人。”老侏儒咯咯咯的笑起来,露出细碎的牙齿:“当然,想要从我这里拿出人……那个老家伙可就别想凭借一身滑溜就能成事。”…,

“你就不怕法师塔里因此走出个一毛不拔的学徒或者是法师?要知道橡果可从来不会掉在离树很远的地方。”高大的法师笑了一声,或者这是一句玩笑,但显然他并不擅长这个。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乎那些无聊的东西了?法师本就是为了打破规则而存在,一个正常的家伙怎么可能成得了法师?”侏儒伸出短短的手指。于是水晶幻化出的影影像便转动起来,最终定格于那个唯一没有被长袍覆盖的少年:“所以。越不正常才越好。不是吗?”

“你这一次特意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家伙?”高大的老人哼了一声:“就因为他是亚莎莉的学徒?我可不觉得他值得你如此的注意。”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过于注意亚莎莉那个小丫头,居然会找了一个学徒,而且还是一个岁数这样大,天资这样糟糕的家伙。”老侏儒挠了挠脑袋:“不过昨天,米奈希尔那个小鬼气急败坏的向我告状……不,是提供了一些信息,我才发现这个小子的有趣之处。”|

“虽然我承认他确实是这一批学徒之中最狡猾和成熟的一个。不过在我看来,他可能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或者说纯粹意义上的法师,”

高大老者的视线仍旧平均的分类在每一个学徒的影子上,声音一成不变:“如果没有特殊的培养,他终其一生也别想触摸到四层魔网的边缘。”

“我们并不缺乏纯粹的法师,事实上,那种家伙们太多了……可又有几个不是狗屎一堆?倒是王国法师里面,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几个不错的人物,那原本应该是我们放弃的,但却比想象中更有前途……所以。你不觉得,我们的做法有待商权?”

侏儒呵呵的笑起来:“看看他吧,观察能力,判断力,思维方式……智慧是命运的一部分,一个人所遭遇的外界环境是会影响他的头脑的——我们常说小鬼们的生活经历太短,往往会混淆激情与冲动,战斗与嗜血。可是这些你可曾在他身上看到半点?”

“他的思维方式偏向于战斗者而不是学者。意志力也很强,这样的人总是成熟的很快,能够取得的比别人多。可一个战斗者有什么用?”高大的法师终于将视线停滞在那个人影上。

“是的,意志力。我的老朋友……法师没有游荡者的敏捷来躲避攻击,没有战士强健的身体,没有牧师的神灵庇护。没有术士所有的天赋血脉。法师所有的。唯有意志……这是我的老师对我说的,虽然也不是全部,却很有道理。”

“从开始的测试到现在,他没有参加学院的任何课程,不过却也只离开了一晚上。其余的时间,他就在实验室之中晃荡,而且那里不少特别的东西他却连一样都没有尝试接触。除了这些。”

“怪物图鉴从α到Я,几乎全部。魔法史断章,古埃拉人……龙族构造,神文?那些都是有待修复。或者验证的东西吧?他翻找这些玩意儿干什么?”高大的法师皱了皱眉头,声音之中带上一点惊讶的味道:“而且……他居然从头看到尾?即使是只看一遍……”

“你也没有兴趣,是不是?身份一高,耐性自然就差了……”

矮小的**师扯了扯嘴角,像是嘲讽,不过在对方感到恙怒之前,他已经适时的接口:“如果是我,这种残缺的东西恐怕连半页也是没有兴致的。只有那些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人才会如此的专注,然而那也只限于他们感兴趣的部分。”

“除了兴趣。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会让一个这样的小鬼如此废寝忘食。”高大老者的眉头拧得更紧:“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当法师么?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些贵族或者希望提高自己身份家伙、单纯只是羡慕施法能力的,又不会有这样好的耐性和求知欲。”

“不只是求知欲……因为除了那个。还有些有趣的东西。”侏儒弹了弹手指,将另外的一颗晶体招到自己的身边:…,

水晶球之中的景象不断的张大,最终足以看清那个少年忙碌的成果——钢弦之类的东西自然不会被两位**师关注,但那个工具书写流畅的画面和从金属中燃烧的火焰,那种千锤百炼一般的精炼设计,足以挑起任何一个从不依靠自然法则力量而使用能量的的存在的兴趣。

当然,最惊人的……就是那个小家伙正在使用的法阵。

“只是普通的炼金台。他不能感应魔网,却能够推动一个五环法术的法阵,这样的精神力,已经不是优秀这种词汇可以形容的了。确实令人……惊讶。”高大的法师沉默了一下,然后

“无数的位面,无数的人,对于魔网天生迟钝的家伙比地上的沙砾还多,完全被女神厌弃的迟钝家伙也不知多少……但通常来说,迟钝是双方的,被魔网完全拒绝的家伙,自身就有着天生的缺点,或者缓慢,或者闭塞……但他不同。”

侏儒的老人搔了搔头,那些仅剩的毛发便在他的手下又形成了一个更奇妙的造型:“他的精神力却很好,而且对于魔法物品的使用也很得心应手……你不觉得能够如此灵活的调用精神的能量,却完全无法通过魔网来发挥,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么?”

“什么都不是一切,那些无聊的天赋限制……也同样不值一提,祈愿术也罢,静思卷册也好,对于我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选择,这个小家伙算是有点小聪明,也有几分耐力……那么,你觉得可以给他一些额外的优待?”

高大的法师沉默,然后注意到同伴所说的重点。

水晶之中,那个年轻人的影子很模糊。无论水晶之中的画面如何放大凝聚,他的身影总是有一些朦胧……

可是水晶之中的景象,是通过整个法师他的法阵系统传送而来的,时刻等同于处在真实目光这个法术的笼罩之下——而周围的境况,甚至他正在调用的炼金器具上,每一根魔力的线条都隐约可见,唯有那个人影本身,却仍旧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感觉,就像是包裹在一层雾气之中。

老者哼了一声。

他抬起手,一捧白光在他的手中崩裂,可是停了片刻,却没有再产生任何的反应。只是让他皱起了浓重的长眉。再凌空画出一个复杂的手势,并咕哝出一个咒文。

可这一次回应他的仍旧是长久的沉默。

“真知水晶球对于他无法完全定位,我尝试过了,好像大部分预言类的法术都会在他周围被偏转……”老侏儒笑了笑:“这个小家伙看来有过一些我们想不到的遭遇。”

“某种反侦测的魔法?还是邪魔的诅咒?又或者是哪个老朋友的一个恶意的玩笑?”高**师的语声瞬间便变得更加冰冷,不过他的同伴却摇了摇头。

“放松,老朋友。”侏儒呵呵呵的笑起来,把手伸进宽大的法师袍里摸索着什么。最终却又空手抽了出来:“我赌五个金币你猜错了——我没带钱,先记着吧。”

“也确实没有什么必要。那么你打算……算了,你自己随便怎么处理他好了,不过如果有了有趣的成果,不要想着独吞。”周围所有的画面在这一刻同时消失,然后整个房间之中被但莹白的光晕充满“反正你跑来也就是要说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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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计算

额啊啊啊……没写完,见鬼的……

只好一会儿改了

至于说看盗+贴的朋友们,贴吧吧

时间在对话之中悄然流逝,而角斗场之中的那一场剧目,却是在一瞬间就进入了尾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即使吐掉了翻涌的胃液,那种窒息后的眩晕和胸腹间的剧痛仍旧让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剧烈的喘息着,但一段断断续续的呛咳之后,男孩强撑着,勉强自己爬起来。站直,狠狠地盯住那个近在咫尺的对手,发出愤怒的质问——虽然完全哑掉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几分哭腔:“野蛮,无耻,卑鄙……你居然像个蛮族一样动拳头!”

“任何时候,两个男人之间用拳头解决问题,都是最为光明正大的。”

那张泪涕交流的面孔,让爱德华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这一下确实有点用力过度,对于一个至多十一岁的小鬼来说,窒息很可能会造成心脏的麻痹——不过他能表现出的歉意,也不过就是那一声叹息而已:“好吧,你还不能算是个男人,不过你既然选择在这里战斗,就应该熟悉这里的规则。”

“……即使并没有规定一定要用法术取胜。但是……”

“扬长避短从来不是卑鄙,更何况……刚才如果我在你的心口放一记震颤电击,结果又该如何?”爱德华盯着他,冷冷地打断:“或者,你更喜欢点在你脸上的一记酸液飞溅?”

“但是……”

简单的描述却足以构成完整的联想……米盖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震颤电击和酸液飞溅都不过是0环的法术。然而如果被击中了要害?或者对于那些身体强健的人而言,那不过是一些短暂的痛苦,但以他的体能,造成的伤害基本上可以判断为致命——即使不是致命的,但他也不可能再做出任何的魔法攻击

“但即使是在战场上……”咬了咬牙,男孩强撑着试图为自己找出一些可能的胜机,不过爱德华毫不犹豫的冷笑让他脸上最后的一点血色也褪了下去:“如果不是在这里,我就先给你一记飞斧了。小蠢蛋!还是说,你认为将来你遇上的对手都会老老实实的等你施展完防护法术?”

“……我输了。”沉默了一瞬,男孩低下高昂的头颅:“用拖延来让我丧失冷静,隐藏自己的实力让我放松警惕。急于求成,然后出其不意的开始战斗,将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确实比我强。不是魔法,而是计谋。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我不会因此而否认你的胜利……我会遵守诺言,作为自己的骄傲和急躁的代价。”

决斗结束,爱德华?文森特获胜。

短促,刻板平淡的评断声在角斗场之中响起,让爱德华愣了愣——为对方思绪的干脆转变。虽然这个小鬼狂妄。但是至少他敢于挑战,而且干脆……赢要赢得漂亮,输就输的光棍,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样初生之犊的犟气倒是很让人欣赏。

不过他很快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所有的巧合都被他看成了有计划的阴谋……到好像这小鬼是个悲剧的英雄,而自己……成了大魔王?

当然,他也没有拆穿对方的想法。竟在这些小鬼的眼中高深莫测一点,倒是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实际上现在他还比较希望这样——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去想——

一瞬的安静之后,整个场地便被纷杂的吵闹湮没。挤在周遭观看者席位上的百多个小鬼用同时爆发的大声议论,不满地抗辩和大作的嘘声。甚至是咒骂,来评价这平淡的结局——与他们预想之中完全不同的。甚至很多人都没有看到结局的结局。

“混蛋,这算什么?街头流氓的斗殴?他们干了什么?魔法在哪里?”

“闪光术之后。他似乎是给了米盖尔一拳……”

“|就算是斗殴,也比这个好看吧,简直比狗头人之间的厮打还要无趣!”…,

“真是野蛮的战斗……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如此简单的结束啊?米盖尔那个家伙不是可以施展三环的法术了么?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倒下去了”

“那傻瓜被钻了空子了,他没有给自己使用法师护甲!否则的话……嗯,也是因为那个家伙跑得很快,二十几呎他只用了一两息……”

“因为经常需要逃走,还有出其不意的偷袭吧,卑贱的佣兵……”

“闭嘴!”

嘈杂在下一瞬间停滞了……被终止了——首席学徒抬起头,视线扫过一众嘈杂的根源,而幻音术制造而出的巨大声浪在封闭的场地中滚滚回响,犹如闷雷般造成短暂的,绝对的沉寂,于是整个角斗场之中,一时间只剩下了那个巨大的,阴冷的笑声,掠过每一个小鬼的心头,让他们不寒而栗:“娘们儿一样的嚼舌头算什么?不服的话,现在就滚进来啊,老子随时陪你们玩儿!”

“你以为我们会害怕么?”

“没错,教训他……”

短暂的沉寂之后,几个反弹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说嫉妒的视线可以切开一个人的皮肤,爱德华现在肯定已经被千刀万剐了,首席**师……仅仅只是见到这个人的面,就已经是一件足以让贵族都感到自豪的事情了!

不是你们的问题……只是现在我们能够调用的资源太过于微少了。

“所以,直接的方式,本就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图米尼斯……本就不可能将真正的东西放到我们的面前,

“那些可恶的家伙……一如既往的充满了腐臭的狡猾,我们甚至无法抓住丝毫的空隙,”

“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看不出什么……”

“属下等无能,没有能够……”将门窗和房间的角落都仔细的检查过一遍之后,名为鲁萨的年轻人用双膝跪倒在地,深深俯下头颅。将双手掌面向上,平伸于前——这是克鲁罗德人至高的礼节,表示自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的恭谨,通常来说,只有在面对着他们的汗王。一个克鲁罗德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姿态。

“好了!这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你们没有任何的责任。”女子随意的挥了挥手,“而且,不过是个魔法仪式罢了。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女子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其下深刻的面容。

她的年纪其实很轻,脸部的线条却极为深刻。纤细的眉弓与鼻梁雕塑一般的完美,一双眸子却清澈深邃如秋潭……一种奇妙的绛红色的颜料,在浅褐色的额头与双颊上勾勒出细细的纹样,却给这张面孔增添了奇妙的魅力。

“实际上……这样也好,我们并不需要表现的太过于引人注目,否则的话,对于汗王的计划说不定会造成不必要的阻碍。”

“但是殿下。首席学徒的地位,必然能够给予您更多的便利,希露达那边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您以后的时间大部分都必须在学院之中度过。属下怕……”

“不必担心,记住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希露达就是你们的公主殿下了……只要无关于克鲁罗德的利益,她便拥有与我一样的权利和身份,在任何公开的场合。你们必须将她当成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但是……”少年抬起头,露出脸上深刻的忧虑:“难道那个……那位皇帝陛下就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吗?虽然说您的样子并没有多少人见到过。但毕竟和希露达有着很多不同。只要做一些调查,便很难……”

“不必担心。我这样的年纪,相貌上产生很大的变化也并不足为奇,更何况契约已经履行,他也根本没有兴趣,去鉴定那个被他幽闭在城堡中的公主,究竟是不是真货。”

女子毫不在意的摇了摇手:“鲁萨,你还年轻,所以不理解也并不奇怪,所谓的婚姻,本就是一个象征,你以为郁金香的那位皇帝陛下,真的看上了我这荒野之中的蛮族女子?在你们的眼中,我或者还算是有些魅力的……可是跟这个城市中,那些温柔婉约的名媛,或者风骚入骨的贵妇相比呢?我用赭红在脸上画出战纹,能够比得上那些精于用香粉与炭笔勾画出的眉眼,几分之一的魅惑?”女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进入城市的时候,你不是也对着那些名媛们很感兴趣吗?”…,

“殿下您的美丽,怎么可能是那些……那些庸俗愚蠢的女人可以相比!”言辞中些许揶揄,让少年面孔上瞬间便已经笼罩了一层血色,他猛地拔出了腰畔的短刀,将之抵在自己的心口:“以自然之神的伟大名义,我在这里发下生命的誓言!伟大的……”

“好了好了……只是个玩笑,不要不分时间的将大神的名字挂在嘴边!”克鲁罗德的公主提高了点声音制止部下的激动,然后将话题转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并不值得他的看重,事实上所有的克鲁罗德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解释部下的问题,可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看重的,当然是克鲁罗德对于他的贡献,是每年多出的那一千五百匹纯血战马,是五千头肥硕的牧畜,是那成千上万可以用来制作卷轴魔法兽皮张……实际上,不管嫁给他的是克鲁罗德金钻是否真的名副其实,还是哥布林一样丑陋,他都不会关心半点。现在换成了原本就比我漂亮温柔的希露达,他想必会更加高兴吧,现在看看我们的魔法女士,会不会让她掌握的的力量也分润给暴风的孩子们吧。”

“是。”

名为鲁萨的年轻人恭谨而简单地应道,虽然眼中仍旧带着迷惑。

“好了,你退下吧。”公主摇了摇头,她将所有跟随在身边的人都送进了那座宫殿之中,这样可以更好地掩人耳目。但这些少年,即使多么健壮也好,他们的想法也孩子一样显得太过稚嫩。

惯性的思维让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不过是跟这些孩子一样的年纪。

走出了公主的房间,少年凝望着远处仅存一抹的夕阳。微微发了一会儿呆——虽然身材高大,但他毕竟只是个十余岁的少年,对于所谓政治的东西,他不明白……也并不想要知道其中的分别。在他心中,公主殿下是最为瑰丽的珍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向至高无上的自然之神誓言,永远守在这位陛下身边……如果能够没有风险的离开那个丑陋老朽的所谓皇帝。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的兴趣。

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注意到其余的几个同伴正聚在一处。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鲁萨老大,我们的人已经进行了一些查探,那个名叫爱德华的家伙,是从西封邑地来的一个佣兵,跟我们一起入学,身份只是平民,没有任何的背景。”注意到他的到来。一个少年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却极为沉稳。

“嗯?”鲁萨微微一愣。

“首席学徒。”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把它抢夺过来……”

“那又不是一件东西。怎么抢?你以为那些老怪物们会同意么?我们可没有他们看得上的筹码啊……”

“如果那个学徒出现了意外……死了呢?难道那些老怪物还会将已经准备的仪式放弃不成?他们宣扬所谓的公平竞争,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会再进行一次选拔,或者,直接把机会顺延给表现出色的……那么凭借我们在试炼之中的表现,这个机会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鲁萨挑了挑浓粗的眉毛,这个建议显然让他心动,不过并没有过分——他记得就在片刻之前,公主殿下曾经跟他说过。在学员中不要表现的过分引人注目。

然而能够让心中的女神得到机会的想法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你们确定这家伙只是个平民?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自诩为文明人之中。有很多喜欢隐瞒自己身份的家伙,他们认为在必要的时候显露出来才能获得优越感。”

他们是从各个部落之中选择出的资质优秀的年轻人。但却并不全是鲁萨这样的皇族成员……游猎部落的想法本就简单而直接,在他们看来,抹杀一两个敌人的生命,不算是什么大事,…,

“不行。”“魔法师们些许的恶意都有可能对于我们造成最大的影响,不要忘记你们的任务,是要将魔法的力量带回去。”

“不必担心,我们当然不可能在学院之中动手……那个家伙,虽然有点本领,但毕竟不过是个佣兵而已,”另一个少年发出了一个低低的笑声,他头顶上的头发剃得精光,头皮上纹出了一个粗犷的符文,那是自然之神的赋予,证明他原本的出身,是那位神祇的神殿。

或者也是因为如此,即使他外表上看似粗犷蛮勇,可是说出的言辞却带着几分为优雅,那种素来被克鲁罗德人厌恶的味道。

“这里可不是亚瑞特,无耻而又愚蠢的家伙们就像是野鼠一样到处窜行……只要区区的几十个金币,他们就敢于干掉任何你看着不顺眼的家伙,事实上,我怀疑只要用一张亚龙皮。便足够换来几十个用于杀人的好手——他们不会骑马,不会挥刀,可是论及在背后挥刀……在这个到处是肮脏街巷的地方,即使是金帐武士,也不见得能够抵御他们从背后刺来的匕首。”他平静地说道,像是在谈论的不过是杀牛宰羊:“也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会牵涉到我们……因为他们这里还有一些被称为工会的地方,专门受理这些事情,只看金币,不问买家。”

“一个西封邑地的佣兵而已,即使露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王国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于我们做出什么惩罚,至于说那些老怪物……想必会很清楚,一个几乎成年的佣兵和一个年轻优秀法师学徒,谁更适合得到法师的传承,”光头的少年眼神闪烁着:“我们的学习,在未来的十几年之中都未必能够结束……事实上如果真正想要将魔法带给克鲁罗德,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刻苦,而是获得那些合适的人的好感……”:

我们是未来的法师,智慧才是我们的一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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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分配

还得改改

爱德华的鼻子很痒。

响亮的打个喷嚏,然后咒骂上两声,似乎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某些存储在老旧记忆之中,另一个位面的说法里,喷嚏是被人在背后念叨名字之后的自然结果,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方式来消灾解难。

不过现在,爱德华只能揉揉鼻子,让呼吸通畅一些,苦苦的压抑住多年养成的习惯——但即使是这个动作也只能悄然地,不动声色地进行。

因为他正站在霍金**师的面前。

或者应该庆幸,站在这里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十几席各色的长袍晃动之下,一身简单褐袍的学徒首席看起来象是个背景一般平淡……或者应该悲叹,站在这里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恭谨的汇报着各种事情,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接近半个沙漏,僵硬的姿态,让膝盖都有些发酸。

所以爱德华只能尽力的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住地四下看看。

可惜能够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那些华丽的语音,没有一个能用通用语来解读,眼中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的被华丽或者诡异的长袍包裹,长袍上没有丝毫能够表现出他们身份的徽章,甚至没有一张面孔露出阴影,就像是一个个幽灵,缓慢而依次地从眼前飘过

而身处的这个房间是如此的简朴,不大,四周的石壁只能用洁净来形容,在某种魔法的力量下。散发着苍灰的光泽。没有丝毫的缀饰,或者应该形容为空无一物——除了正中央那一张沉黑色的巨大书桌。

霍金**师,就在那书桌之后。

可爱德华的视线,仅仅是在进入了这个房间时,曾经掠过那个位置,然后便再也无法尝试去触及更多。

当然,仅仅是匆匆一瞥,记忆就已经足够深刻了。

第一次见到这位**师人。第一感觉大概都会是惊异,惊异于一个施法者竟然如此的高大魁梧。

那个包裹在一袭宽**袍之中的身体,即使只是坐着,看上去也要比爱德华高了一些。学徒估计。他的身高很可能超过了八尺……换算成一个熟悉的单位,几乎有两百三四十公分还要多。

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一种不知名的味道似乎就在鼻端周蔓延开来&……苦涩。沉郁,冷冽,即使爱德华的思维已经因为自我催眠而变得灵动,脑中仍旧不免浮现出一些古怪的联想。

像是……毒药的气味,尸体的气味,死亡的气味……

其实这样并不奇怪,毕竟这位老法师的大名。即使是在遥远荒僻的西封邑地也同样如雷贯耳……关于这位咒法系首席的**师阁下的传说多的离谱,恐怕是整个图米尼斯帝国最为人尽皆知的……恐怖故事。

比方说,杀人最多的法师。

那是帝国王朝历史上,对于图米尼斯最大。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进袭,那个时候,帝国虽然已经催催老朽,去仍旧拥有着一丝元气,当那位年轻的帝王,现今帝国皇帝的祖父,波拿巴大帝登基之后不久,这一丝的活力就被催化成为了燎原的烈火!

金槿花三万近卫骑士团——在七万各级领主的精锐士兵辅助之下。攻城拔寨,创下了三天之内推进战线三百里的记录。齐头并进的七路大军。完全发挥出骑兵的速度优势,闪电一般的沁彻整个图米尼斯……

战争在开始的一个月之后便接近了终结。罗曼蒂遥遥在望。

那一年,图米尼斯王国还拥有六个行省,近半的国土,然而手中已无可用之兵,连十二三岁的孩子也已经被拉进了行伍,拿起了双手才能握紧的长剑,披上了染着父辈血的旧链甲袍,年轻的斯特拉托斯三世亲自上城,鼓舞士气。却难挽救倾颓的气势,混乱的人心。

远望着尘烟,十日之前刚刚因为父亲战死而被推上王座的国王陛下对当时劝他迁都避祸的侍臣悲哀感慨:“图米尼斯虽大,但已无路可退,我的背后,就是罗曼蒂城……”…,

而城市之下,帝国骄狂的骑士们正在发出震天的哄笑,“不管那些魔法师们能够招来一群邪恶巨龙,深渊之中的邪魔还是太古洪荒之中的恐怖巨兽,他们终将无法抵挡我们手中的利剑,我们心中的热血和我们的忠诚,让那些可怕的闪电和火焰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吧……”

然而当法师们真正启动了一个仪式,让黑影铺天盖地的成群飞来的时候……骄傲的骑士们才发现,凡人的思维,还是无法领会接近神祇的智慧。

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所有人没有想象过的景象,所有生物不可能意识到的景象。

那也许是大陆上的人们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并不一定由巨大的生物带来——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几乎全部患上了精神的疾病,他们对于虫子无端的恐惧……因为那一刻,那无尽的虫豸如同九重地域之中钻出的幽影,无孔不入的冲击每一个目标……中心的所有活物都没能幸免,当虫群掠过,仓皇逃离的骑士与他们的坐骑,在奔跑中直接化为包裹着铠甲的骸骨……

帝国分成七条道路源源不绝的后勤立刻便崩溃了……当虫群乌云一般的在后方肆虐,草皮,树木甚至是房舍都在顷刻之间被无数的口器嚼吃殆尽,留下的只有赤地千里的荒原,更不要说提供给骑士团的任何粮草。但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虫豸随后带来的疫病。

魔法制造的瘟疫远不是一般的疾病能够比拟……那是一场恐怖的浩劫……

在魔法发动的第三天,虫豸的攻势接近尾声。帝国大军已经损耗了接近一半,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休整撤退时……腐烂和衰败却接踵而至。

土地被焦黑侵蚀,植物枯萎成泥。而动物和人则活生生的从体内开始液化、枯萎。甚至溶解……触及到疫病中心,即使是最为强壮的骑士身上也会瞬间肿胀起的紫色的水疱,在短短的几个沙漏时中就会发展到全身。破裂之后,脓血就会翻涌……齿龈、眼睛、鼻子和其他的软组织流出的黑色浆液,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浸泡在融化的泥浆之中。

在整个帝**汇合处的几十里之内,都充斥着熏人的恶臭,苍蝇和蛆在冬日里也四处蔓延,据说那个区域在战后的三十年之中一直是一片没有任何人迹的荒原。

那里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人们现在对于它的称呼,只有一个。

黑亡荒原。

这可怕的魔法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自然也最容易引动人类最大的恐惧……未知,便是那恐惧的源头。

最终。崩溃不可避免的在十万大军之中蔓延,金槿花年轻而骄傲的王子也只能决定全线撤离,这位年轻的元帅在此时并没有丧失他的魄力——他命令所有骑士。丢弃困扰与瘟疫中的战友,杀死无草料喂养而赢弱的战马,扔下掉沉重的骑士甲,辎重和任何的东西,全力向王国内后撤!

可事实上,已经晚了。

五万以上的士兵埋骨异乡,金槿花王朝最为精锐的近卫骑士只有三分之一能够返回故土。而其后魔法瘟疫的残余仍旧在那个巨大的王国之中带起了一轮可怕的灾荒,帝国于西境止步不前,而图米尼斯王国没有耗费一兵一卒便将异常危机消弭于无形,也造就了金槿花王朝此后三十年的颓唐。

而那个恐怖的传奇源头。此刻就在那书桌之后。

因此即使极力压抑,年轻人还是会想到很多。

无论在哪个世界,死亡总是与生命并列,最为神秘的现象之一,让人类总是刻意的保持对于它的尊敬,而敢于与之为伍行走其中,甚至以一己之力嘲弄死亡的人,则会遭到厌弃和疏远——那是人类恐惧的本能的延伸。

因此魔法公认的八个学派之中。只有亡灵学派不会被公开的宣扬,虽然死亡学派在大陆上从不缺乏信徒。法师们也不会因为道德上的空泛言论而让这个位置保持着空白……而在魔法学院。亡灵学派的研究,同样就由这位**师阁下兼任。…,

想起了这一点。爱德华心中不由得更加诸多猜测,眼前的这一位说不定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巫妖……

这一次怎么静了这么久?

时间经过……前猎人?心灵术士?学徒首席忽然打了个冷战……当他反应过来时,便注意到周围已经空寂了许多。

嗯,好吧,空寂这个词已经不算确切,实际上整个房间之中,除了他和那张桌子后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而更加糟糕的是,即使低着头,他也能感到某道目光,正在身体上巡梭。

深深地吸气,他轻轻抬起了头,直面着那个人的目光。

这很难。

因为那宽阔的肩膀撑起的紫色的**师袍,被阴影分割出无数的平面,又有2无数细碎的符文闪烁生光,从肩头垂下的六根绦带上,金色的符文在微微扭动着,仿佛活物一般。可怕的能量,就从上面喷涌而来。

而几颗红黑蓝白的晶体在他头顶周围悬浮,缓缓旋转,映亮了他的面孔。那张骨架粗犷的脸上的肌肉干枯消瘦,让爱德华第一时间想起了巫妖这个词汇。目光就忍不住退缩!

然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却还有着一双带着一点生气的眼睛。蓝灰色的瞳仁清澈明晰,而且似乎在微微的闪烁着光泽。不,事实上,生机并不适合形容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块涌动的冰,被封固的寒气……似乎,其中就没有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凌厉的似乎能洞穿灵魂的冷冽之意……

幸好,这可怕的目光仅仅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就回转到手中的羊皮上去……良久之后。他才扯了扯干涩的嘴唇,发出了一个阴沉的语调。

“你就是爱德华?”

“是的,大师。”爱德华垂下目光,静静地站立。用催眠的方式来平静自己的呼吸,保持着最为恭谨的态度,就这样等待着。

在这样一个存在面前,最好收起所有被称为聪明和智慧的东西,因为那些在他面前这个人的眼中那都不值一哂——即使是少年所自傲的,那些来自于异界位面的知识。

前后加起来不到四十年的人生经验算得了什么?这位大师据说已经至少活了一百七十个年头了……一个星球的知识体系算什么?一个真正的**师,游历过二三十个位面也都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说科技……那与魔法不存在先进与落后的分别——一支枪对付不了一个能够施展护盾的施法者,而原子弹或者无坚不摧……可那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东西么?

微微垂着头。他谨慎的将视线投向那个黑色的高大人影,但这种方式似乎也不能够让对方送来的威压减轻……

“你在测验中表现的还算不错,听说你是亚莎莉的学徒?”

对话在接近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才终于开启,对方身上的**师长袍随着他的动作。衣褶间的阴影变幻流动,似乎隐藏着无数蠢蠢欲动的鬼怪似的。

“这……两个十日之前,我曾经与她一起。嗯,冒险。”

爱德华实际上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虽然他立刻就猜出它属于那位女法师——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解释压进喉咙,毕竟那会很啰嗦而且对于自己不那么有利。

“你的老师现在还在执行学院给予的任务,在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办法对你进行指导。”头也不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自言自语:“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一个简单的工作。需要一个学徒来作,你想要试试吗?”

“荣幸之至。”爱德华的表情不变。

“无聊,两个无聊的家伙,你小子。面瘫这种事情又不是法师的必须,你学他做什么?”

腿弯上的疼痛让爱德华险些跪倒在地,不过他回过头就发现干这个恶作剧的竟然算是个熟人——拖拉着一身长袍的侏儒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根枯树枝一样的手杖点点戳戳:“”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家伙,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法师塔下面的草场,想要进出这里……如此大大咧咧的进出的话,至少也要有一个高阶法师的头衔傍身,更何况那位**师阁下对他的态度虽然随便。却绝不是上对下级的那种施舍。…,

也就是说这个老家伙很有可能相当有可能,或者说就是。一名**师。

可惜,有志于法师事业的猎人出身土鳖。所有跟法术有关的知识也都是偏向于技术,而且这所学院之中可没有什么“一段校史”之类的书籍……好吧,即使有爱德华最近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接触。

“你究竟是着怎么看穿的?”侏儒开口道。

“看穿什么?”爱德华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

“幻术!我的幻术!”老侏儒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详细解释道:“用来测试你们能力的幻术,出自我的手笔,虽然我并没有在上面投入特别的心力,但是至少它应该是非常真实的,但是我发现你,只有你从头到尾都对于整个景象保有怀疑,别否认,你那种安定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了,否则的话你也不可能那么冷静吧?”

靠,废话,老子看3d电影也从来没去打前排的脑袋,你们这里的家伙们又能有几个人做得到?

“死亡的方式不够多,大师。”稍微考虑之后,爱德华给出一个半成品的答案:“大师,你应该去战场或者冒险队伍里旁观一段时间,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

这对于一个想要在魔法领域深造的少年来说似乎已经很不错,但看到今晚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各个领域的强者,天生充满神经质危机感的奥古斯丁有一种凝重的不安,他是一个习惯掌握身边每一个细节的人,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没有半点懈怠极其努力后的成果,如果这样还是输给别人,挫败感无疑会更强。

爱德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之前他的那位导师便已经对他说过,感应魔网的能力是一个法师最大的天赋,几乎注定了他们的成就,虽然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天赋糟糕,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个程度,他这辈子除非安心一辈子窝在魔法学院,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拙劣法师,否则很难在这个崇尚阶层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锢,即使成为了一个正式法师又如何?这样的存在即使不出学院,也一抓一把,就连开学的那一天,那几个骄傲自大的小屁孩,将来的成就也可以预见的,比他这个脑子里装了一堆异世界知识的家伙要高上一截。

“想就是关键,只要人想做什么事情,往往就能做成,人的想法或者说野心,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你能坚持是正确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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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灵能书

这两天不知受了什么诅咒,明明思路不错,就是写不完,纠结这里或者哪里……

唉……

我先改着,明天争取一定要在晚上十点前发出来。

——

——

“那么,爱德华?文森特,究竟希望完成哪一项任务,你自己选择吧。”

……

“……这算是神马的神展开啊?”

爱德华咬了咬牙齿,发出一个低声的喃喃自语,这语声悠长的走廊之中层层回荡,最终变成细密的嗡嗡声,好像是无数个低微的嗤笑。

命运的嗤笑?

即使那个并不艰涩,却宏大得令人瞠目的选择已经过去,但当事人的心脏,似乎仍旧沉浸在那种惊喜之中难以自拔,以至于他的脚下仍旧绵软,踏着坚硬的石质地板,也仿佛置身于云端之间。

是的,云端……过去的十年,猎人辛勤的努力,苦苦的钻营,但那那个小小的梦想却终是远在天边,渺无通路,而如今,眼见另一条隐约的道路现身眼前,但就在刚刚那几息之间,却又有三个高出云端无数等级的存在站在他面前,各自送下了一架登天之梯。

或者世界确实总不如你所想,但是这种脱缰野马一般不可掌控的发展,却实在是令人想要在心中咒骂。

当然,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意向或者证据,说明三位**师是看中了名不符实的首席学徒,想要给他特别的培养,不过即使只是跟随在那样的存在身边,甚至是关系稍微密切一点儿。对于一个初涉施法世界的学徒来说,其中的好处便已经比天还大。

其实以猎人的贪婪,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要回答他可以一起接下三个任务,皆大欢喜,收获溢满。

但这显然不是那些蹩脚的gal游戏剧情,刷满了好感度就可以贪得无厌——三双眼瞳之中透出的视线,凌厉。急迫或者深邃,告诫他这个答案是绝对不可能存在多选。

因此思虑了一瞬之后,霍金**师变成了爱德华第一个排除在外的选项。

即使他是整个图米尼斯,甚至整个大陆最强的几位**师之一。但本身的强大,并不代表一定就可以完全复制给别人——从那简短的对话,爱德华就足以判断出。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擅长教学的人,更何况,如果跟在他身边,天天看着那张面孔……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两天他就会因为神经紧张而引发胃溃疡。

“那么那个玛丽莲**师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吧,根据你的某些判断,女性的细腻更适合于教导。而且她看来也很擅长附魔系的魔法,似乎可以对于你的灵能有所帮助……最重要的是,你不想享受一下推倒漂亮女老师,女上司的乐趣?”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灵晶仆在爱德华的心中发出一个不满地吱吱声。或者是为了弥补这些天很少被唤醒的怨气,这块石头现在格外的多话。

“能当上**师,就算再怎么天才,也少不了几十年时间的锤炼,老子才没有跟这种超熟女玩什么老少配的重口兴趣!”

翻了个白眼,爱德华选择性的无视掉这块石头关于两性之间见鬼的思路——实际上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幕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根本没有兴趣再在心里吵架:“在这种极品御姐手下听差。没有特等的m体质,谁也坚持不了多久……老子上一辈子可不叫李家成功。美女上级……哼,如果只是个漂亮的女上司也就罢了……反正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一位**师。这个目标实在是太过于高远。爱德华不敢肯定,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达到与对方同级的高度。至于说天天被压榨的某种‘幸福生活’,还是交给那些不死身的家伙甘之如饴去吧……

让爱德华做下决定的原因其实很多,现在,他与灵晶仆说出来的,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或许是——在爱德华眼里,不管是霍金院长,还是那位粉毛的美女**师,所谓的争夺都似乎颇有几分临时起意之嫌——就像小孩子之间的那种争夺,自己若真的选择了他们,却未必能够得到什么真正的好处,尤其是那女人,要求提出的有些太过刻意了,爱德华有种隐约的直觉,她似乎是想要掩盖些什么。…,

所以,那位侏儒阿尔伯特,也就成为了这道题目之中,唯一的正确答案。

阿尔伯特**师,变化系的首席**师,整个大陆上,最为高明的炼金术师——爱德华在得知了这个称号的第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敲定了自己的选择,毕竟变化系的法师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有钱——精研变化系法术的炼金术师

,都是为高明的魔法物品制造者,而一个**师等级的人物,即使只是指缝间漏下的仨瓜俩枣,也足够某位学徒享用不完。

只是正确的答案也不见得就会带来完全的好处。

选择的同时便意味着拒绝,说不定就会给另外两位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时机不对,没准就会弄到一双小鞋穿穿。而一位**师的诚心刁难——有时候说不定比死还要麻烦。

新的忧虑让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他停下脚步,注意到面前的走廊已经到了尽头——一扇黑曜石的门扉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矗立,上面雕饰精细的浮雕人物,在他走近时微微转过头,红宝石的目光与他微微对视,那大门便在无声无息之中滑开,露出其后广阔的空间。

不管怎样,**师们这种生物拥有的力量,早已经超出了常人能够设想的范畴,准确的说。他们与怪物也没有什么两样……而怪物,则是无法用常识来判断的,

“你究竟是着怎么看穿的?”拽着爱德华一脚踏出了一道永久的传送门,侏儒便已经迫不及待地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看穿什么?”对方甚至不惜使用了一个悬浮术的毛躁表现,让爱德华愣了愣,不由下意识的问道。

“幻术!我的幻术!”老侏儒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详细解释道:“就是在你们进入学院的时候。用来测试你们能力的幻术,出自我的手笔,虽然我并没有在上面投入特别的心力,但是至少它应该是非常真实的。但是我发现你,只有你从头到尾都对于整个景象保有怀疑,别否认。你那种安定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了,否则的话你也不可能那么冷静吧?”

靠,废话,老子看3d电影也从来没去打前排的脑袋,你们这里的家伙们又能有几个人做得到?

“死亡的方式不够多,大师。”稍微考虑之后,爱德华给出一个半成品的答案:“大师。你应该去战场或者冒险队伍里旁观一段时间,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

没想到这个普通的回答,反而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闭门造车——老侏儒屁颠屁颠的消失不见,

至于说那个所谓的‘重要任务’……他只扔给了爱德华一枚护符。以及一句,把书房里的材料整理归类的简单命令,

就像他手中这张卷轴……这实际上是一个法师留下的关于炼金术笔记,短短的一张羊皮纸上施展着某种法术,让它实际的内容有整整数百页之多、超过三分之二的内容都记录着各种各样的炼金术物品的炼制心得以及方法,而这些炼金术物品,从神秘的魔法戒指以及项链,到威力强劲的魔法武器。再到构装生物,足足不下千种。

只是爱德华仔细的端详了几个沙漏的刻度。却最终只能将之放回书架。

首先,这些魔法物品的炼制方法、所需要的材料以及注意事项。基本都是一笔代过,写得极为简略,有些地方甚至直接用上简写;当然,假设是一个炼金术大师在阅读这本笔记,他不但能轻易看明白,说不定还会赞扬笔记的作者用词简练。

但现在,彻头彻尾的外行直接看得如坠五里云雾……

其次,笔记上的魔法物品排序方式相当混乱,毫无规律可寻,艾伦完全可以想象这笔记的原本拥有者根本是想到什么就记录上去什么……然后对方还未明确标注炼制这些物品所需要的炼金术水平,这样一来,艾伦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而那些又是自己只能望洋兴叹的。…,

那几本书册之中的法术内容极尽详细,还附带有不少前代法师们关于施法的心得体会和研究,即使是一般法师一对一的授徒,也未必就比这些记录详尽上多少。然而这些对于一般法师如同宝山一般的资料,对于爱德华来说却是些鸡肋——他曾经尝试研究其中最为简单的魔法飞弹,可惜那对于魔网糟糕的感应,让他即使用尽全力也只能冥想到一团模糊的银光,无论如何念诵咒文和调动精神,能量也没有办法凝聚成为那种紫色的小球。更别说用来攻击和伤人了。

“每个有感觉的生物都有心灵能量,意识便由它而来。心灵能量包括很多方面:智力、感知和魅力是意识的直接要素,而力量、敏捷和体质也起作用。意识所包含的每种元素,就好比从单纯的白光中分离出来的一种色彩。灵能人物利用心灵和身体的力量。灵能职业可直接利用意识的全部能量,用这种内蕴的能力来影响真实世界的改变。普通生物脑中的灰色边界使得思维与梦毫不起眼,但对于那些掌握住灵能脉搏的人来说,精神意愿却清晰可见。

爱德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之前他的那位导师便已经对他说过,感应魔网的能力是一个法师最大的天赋,几乎注定了他们的成就,虽然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天赋糟糕,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个程度,他这辈子除非安心一辈子窝在魔法学院,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拙劣法师,否则很难在这个崇尚阶层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锢。即使成为了一个正式法师又如何?这样的存在即使不出学院,也一抓一把,就连最近几天碰上的,那几个骄傲自大的小屁孩,将来的成就也可以预见的,比他这个脑子里装了一堆异世界知识的家伙要高上一截。

这对于一个想要在魔法领域深造的少年来说似乎已经很不错,但看到今晚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各个领域的强者,作为下层人民。他已经习惯了那种神经质一样的危机感,心中凝重的不安让他习惯于试图掌握身边每一个细节,尤其是,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没有半点懈怠极其努力后的成果。如果这样还是输给别人,挫败感无疑会更强。

那实际上是无数细碎的电火组成的光团,它们毫无规律的跃动着。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场紧紧束缚在一起,相互撞击下每一刻都不知道会有多少次微小的爆炸发生,同时又生出更多的电光……只不过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团电光上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头晕。爱德华闭上眼睛,却还是觉得眼前有数不清的小点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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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汝自身”

这本巨大的书籍的扉页上,金色的大大的古老的卡拉多拉花体字符,勾勒出两个简单的词组。爱德华轻轻复诵。然后似乎便感觉内心的深处,自己的声音进入了一个宽宏的殿堂,不断的反映出层层细微的回音。…,

他定了定神,翻开那厚重的奇异书页。

“心灵术士通过不断的研习自身心灵意识来发掘出更为广泛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们冥想深思自己的记忆和记忆的本质。与自己的人格片断争辩,并且深入到心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知汝自身(know

thyself)”不只是心灵术士的格言,更是通向强大力量的道路。

比方说关于魅惑的记录,远比灵晶仆所说的详细的多……

“只要调用一点灵能,就可以让原本对于他没有任何好感的人物变成他的朋友,虽然说这个所谓的朋友关系并不会特别的牢固,但是用在某些场合之下——比方说买卖,签订合同。以及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都可以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可以用在某些本来是敌人的人身上。让他产生混乱。”

“不同于魔法之中魅惑人类,魅惑类人生物。魅惑怪物……被分成了几个法术的东西,灵能之中这个能力是简单的一体,想要提高力量,只需要额外支付灵能点,两点就可以影响动物、精类、巨人、魔法兽或人形怪物。而额外支付4灵能点便可以通杀所有……龙、元素,或异界生物。异怪,莫不如是……如果你还愿意再多付出一些灵能,还可以将持续时间增加至数天。

一级心灵异能,消散之触。

这碰触可使物品或者生物的表面破碎,将它的一小部分送至远方,造成一些轻伤,是一个低级心灵异能。但它有个非常实用的用法——你在它上面投入燃烧多少精神力,它的效果就能多少倍的增幅放大,乃至变成天量伤害的巨创。

还有灵能油腻术,和奥术相比,心灵异能的油腻术是以心灵力量从星界中抽取星质油化而成,它不仅可以使区域内的物体滑不留手,生物站立不稳,还有令它们光彩眩晕的效果,所以又有别名叫星质光辉。

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十点的灵能点数了,虽然在灵晶仆口中,这仍旧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仍旧是值得欣喜的进步……至少现在想要将灵晶仆的耗费补充回来,只需要他三四天的精神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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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夜宴-

嗯,昨天那一章府点问题,我修改了一下。

这章后面可能也得改,一会儿就好……

“心灵术士通过不断的研习自身心灵意识来发掘出更为广泛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们冥想深思自己的记忆和记忆的本质,与自己的人格片断争辩,并且深入到心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知汝自身

”不只是心灵术士的格言,更是通向强大力量的道呢”,…”

漂亮的字符一个个滑入眼帘,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跳得越来越快了。

毋庸置疑,这是一本府关于心灵异能的典籍……也显然是超出了爱德华希冀的宝物。

对于新晋的心灵术士来说,没有一个合适的引路人,一直是导致他在这方面力量进展缓慢的重要原因虽然灵晶仆偶尔可以给他一点儿提点,但碍于记忆片段的随机性,你不可能指望这构装生物能够担任起一个老师应府的责任。

而这本书的作者,显然不是凭借了半吊子的一点记忆到处显摆的灵晶仆可比,记录之中,很多的方面,都要远比灵晶仆之前曾经跟爱德华所说的。要详细的多,也切实的多

比方说,翻了几页之后,爱德华便找到了一行熟悉的字符。

灵能魅惑术:只要调用一点灵能,就可以让原本对于他没府任何好感的人物变成他的朋友,这个所谓的朋友关系并不会特别的牢固,但是用在某些场合之下一比方说买卖,签订合同,以及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都可以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可以用在某些本来是敌人的人身上,让他产生混乱。,

不同于魔法之中魅惑人类,魅惑类人生物,魅惑怪的”,…几个法术循序渐进的分野,灵能之中魅惑的能力是简单的一体,想要提高力量,只需要额外支付灵能点,额外支付两点,就可以影响动物、精类、巨人、魔法兽或人形怪物。而额外支付4灵能点便可以通杀所府生物:哪怕是龙、元素,或异界生物。异怪,莫不如是。如果你还愿意再多付出一些灵能点数,还可以将持续时间增加至数天的时间。,

“这个技巧,名叫燃冇烧灵能,不过,对于你这样的菜鸟来说,意义不大,即使是现在的你,那点灵能极其量也就只能在影响动物和魔法兽,因为这种方式会受到你力量层次的限制,

灵晶仆在爱德华的意识里不满地哼哼道,似乎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不过心灵术士现在显然没府什么心情理会它一一

在几章类似导言的介绍之后,羊皮纸上的字符,便正式涉及了那个神秘的世界,目光在一行行的字符上跳跃,爱德华研读着那些令他心中躁动的力量……即使只是这样的阅读,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头脑中府什么东西,在不住的鼓荡,膨胀,形成实体,凝结与扩张。

时间就在这缓缓的,翻动书页的声音之中流逝。

这流逝是如此寂静,让人难以体验,但最终,它还是随着第二十声羊皮的沙沙摩擦声,走到了尽头。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视野中那流畅的花体文字,骤然中断在一个灵能记述的一半之间似乎是作者因为某种干扰,而就此停笔,而简单的羊皮装订物,在他手指间已经翻过了最后一页。

“没府了?”爱德华低声的自语,仿佛不能置信似的,捻了捻那hòu重的羊皮。可惜,硝制得很柔软的皮革并没府因此而分开,只府灰色,府些摩擦痕迹的背面,证明了某种程度的现实。

但爱德华还是下意识地又重新将书页翻了一遍,再将视线扫过周围的书架,拿下旁边的几页羊皮纸观看…川最终甚至在所府的书架之间徜徉了一圈,似乎才不甘心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叹了一口气。他仰起头,一时间似乎又府些怅然若人”,……,

然后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息的时间似乎很多一一而且似乎可以预见的,将会越来越多。

小的时候……第一个小的时候,他曾经听信过一句话,一个由老师们府意无意之中篡改了先贤之语,而引诱许多辜苹学子们钻进去的似是而非的谎言。后来他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意之后,却又未免府些疑惑:“以府涯随无涯,殆己……可踏出一步不就是一步嘛?即使永远也学不完,但应该只会逐渐接近,那么又府何可殆?”

但是后来,他发现这句先贤的话确实很真冇实,真冇实的令人无比惘然无措,因为随着他所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事情也随之更加越来越多了……。

如此说来,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实现,心中那个隐约可见,却又还没碰触到边沿的目标?

“这个世界太多抱怨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的庸人,事实上他们付出的东西根本就少的可怜,尤其在力量的获得上,只府敢于一次次去挑战各种看似不可超越的极限,才算是付出了……,不过,也仅仅是入门的程度而已。”

灵晶仆心灵之语中送来一个提醒。。稍微变得低沉,却越发的震撼起来:“想成为一名强者,就不要在你付出十分都没府得到一分的时候急着抱怨,要相信自己将会获得的成就,给自己一个坚定不移的目标,如此才能让自己的心境坚定:你若不相信自己能够走到最后,你怎么迈过路上那些艰难奇崛的险峰?所以,蜀汉的皇帝小时候,会指着门口的大树说“这是我的黄罗伞盖。”草原上的一位汗王小时候,会对着他的同伴说,“总府一天,天下都会是我们的牧场”。狮身人面像一样的金毛皇帝总把“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挂在嘴边,可见越是优秀的强者,越要府击败一切的自信才行”,

“喂喂,这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的东西吧……你这家伙,趁着我不注意,又窥瞰我的记忆?”

“哼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可是相当的危险、探索自己的精神时永远记住谨慎,时时需要自省,如此才不会被精神的乱流扰动你的神智,将周围的一切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精神的力量只府天才的存在可以cāo纵,接触它的人要保持谨慎、小心并且敬畏,绝不要心存侥幸。”

与灵晶仆简单的对话似乎可以稍微抚慰一下颤动的心神,爱德华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清醒了不少。

再将手中那本薄薄的书册翻阅了一遍,确定上面的东西,自己已经完全看过他叹了。气,将之放在书架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一些古旧的皮卷掩盖好。然后回到前面的书架,开始慢慢地将那些凌乱的羊皮和书册甄别开来一点点的整理。

只不过心中,却在转动着其他的念头。

虽然那书册只是一本没府完成的作品,但对于爱德华来说,它的意义还不止是引导一一原本年轻的心灵术士曾经保守的认为,自己的这种力量属于人类之中的异端甚至府可能不被见容于阳光之下。因此,他对于灵能的使用,总是带着一种战战兢兢的态度,同时也府关灵能的记述,应该不会正式的出现在某一个方面的文件之中,只应该是对于某些怪物的研究成果。

不过现在看起来,境况显然并没府他想象之中那么糟糕。

手中这本册子写成的时间,看来并没府多么古老,也就是说,对于这个派系的研究,应该还是最近的事情,而且研究者本身,可能就是学院中的某一位法师……那样一来,自己的道路,应该就可以变得通畅不少。

嗯,说不定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位阿尔伯特导师?

心中思虑着事情,手中就府些不稳当了,于是一个失神之间,一本封夹散落开来,羊皮飘荡着,飞扬成了一片!皮屑和灰尘散播开来,浓重的怪味让爱德华一阵呛咳。描的……”他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伸手去捡,却府些愕然的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因此而颤抖起来。…,

然后就像是因此而醒觉,耳鸣和太阳穴的胀痛也接距而至,然后就是腹中的一连串细微的咕咕鸣叫……。

爱德华伸手揉了揉额头,然后才发现这其实相当正常书桌上的魔法沙漏显示,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也就是说,自己从决斗,到见了导师,再到来打扫整理,眨眼之间已经又是八九个小时的连续工作,却没府适当的祭奠一下五脏庙。

自嘲的笑了两声,爱德华伸手去掏水囊和肉干,不过下一刻他就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吃了两三天的肉干和清水一虽然在森林中狩猎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饮食,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喜欢口而且在这阴沉的塔中闷了这么久,他也确实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在阳光下走走,跳跳。

可惜,当他走出了魔法塔的大门,吸进一口有些清凉的空气,便注意到天空中遍布的红霞,已经开始逐渐消退成为深邃的青蓝,三两颗闪烁的星光,宣示着夜晚的来到。

“描的。”爱德华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虽然是大陆上最为繁华的几座城市之一,但罗曼蒂的夜晚,也并不是那么府起,…除了酒店,商铺在傍晚的时候就会歇业,更别说是那些魔法物品的商店,而这个科技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娱乐的方式也是相对简单,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歌舞声色,但那都是需要用金币铺垫的游戏,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府点奢侈而毫无意义,

去找巴洛鬼”,夜雨?唔,恐怕也只能是他喝酒吹牛而已,了无新意,而且那家伙还不一定会安静的呆在旅馆,说不定已经到处寻找乐子,或者去做佣兵赚钱,那么丽莎那丫头?算了吧,这时间段跟小姑娘闹腾什么?更何况,那丫头神神秘秘,接触太多,说不定会缠上更多麻烦…”

“喂,那不是爱德华阁下嘛?”

思虑了一下,他不由得有些泄气,因为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少,于是就这样犹豫着,他穿过了大门上那个传送法阵,但眩晕还没有过去,却忽然听到一片嘈杂声中,似乎府人喊了他的名字。

他微微抬起视线,于是便注意到不远处,一片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和他同期的十几个小鬼正聚在街边的几辆马车附近,似乎是正准备什么团体的行动,而向他发出了声音的,正是那个正义青年一学徒中似乎也就只府这个人跟他关系还算良好。

于是犹豫了一下,爱德华走了过去。

“要看到你可真不大容易,你好像完全没府去听课啊?”微微点了点头,年轻贵族的情绪,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热诚,“哦,对了,我还没祝贺你之前在角斗胜利呢,怎么样,导师没府难为你吧?”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只是扯了扯嘴角……不远处,那位米盖尔也站在马车下面,显然,他不会喜欢听到关于角斗的话题虽然说那个契约似乎府点玩笑的意思,但既然履行了,他就应该算是爱德华的仆人,不管能履行多少义务,听起来总是很刺耳的。

不过年轻的贵族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认为那没府什么了不得?“我们正要去吃完场,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如何?”他盛情的邀请道。

爱德华一路上都在沉默,因为他需要倾听,听着同一辆马车里,几个小屁孩兴冇奋地讨论着,传说某位名娱千金的果实,是如何累累醉人,某位伯爵夫人的屁股又是怎样出名的荡漾波涛,又或者哪个家族中的小冇姐,已经到了可以采撷的年纪,再大些就没那种纯洁味道。

“这帮小东西还他描的知道的真不少………

如此的话语听了一路,直到下车时,爱德华才悄然感叹了一声,虽然对于这个时代人们的早熟,他早就已经府所耳闻,但是没想到会府这么夸张…,

他身边的米盖尔低声的咕哝了一句:“这府啥稀奇的,在罗曼蒂,或者整个的利昂行省……,十二岁还没破冇处的贵族少爷已经开始被嘲笑了,而且这个岁数还正在不断的变小……。据说府皇室血统的家伙在八九岁的时候就至少府起码两位数的女人,至于说那几个家伙,虽然没法跟那些底蕴雄hòu的贵族们相比,不过毕竟到了罗曼蒂,如果没府见识过卡斯喀项链上的旖旎,岂不是与杀sǐ了巨龙却没府进入龙巢一样遗憾?

九岁时?两位数的女人?

爱德华不由得嘲讽地咧了咧嘴,若是这帮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故事里的主人公们恐怕也消受不了几年这种艳福……,因为按照人类的的生殖理论,他们过了三十岁之后就已经是风烛残年,还

宽阔的界面上已经停满了各色的马车,其中看来不乏挂着醒目徽章,奢华惊人的座驾,而克拉夫家族的马车则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会十分出类拔萃,与爱德华熟悉的位面遵循同一个道理,越是显赫的座驾,就会被深谙经营规律的成功酒馆放在酒馆外最显眼的位置,

在这里,可不会府任何一个**跑出来指责贵族们鱼肉人民不作为一你大可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价偷吐口水,用任何YY的方式来抒解你的不满,但哪怕只府一个字儿传进了贵族老爷,不,他们的gǒu的耳朵里,那么等待着你的最轻处罚也是血肉横飞的一顿胖揍,至少得付出三个银币才能勉强治疗妥当,而在治疗之前,还很府可能需要在站笼里呆上一两天。

至于说严重的?没府几个人能够活着爬出那座黑牢,再有兴趣描述他曾经遭受过的事情。

在这里,骂官骂政冇府可不是在键盘敲几下,鼠标点几点的轻松差事,没有能够撑过这些的财力和体力,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因为……。

“与这帮子相比,什么工一商城管执一法大队的暴一力执一法,简直是天使的絮语啊”,…”

这座两层的小楼未必能府爱德华在白杨镇的希尔顿酒店的规模。然而一旦跨过那扇绯红的门扉,便会明了人间天堂的含义……,相比于外部的装潢,内部更加富丽堂皇了无数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爱德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房间装饰。

实际上他无比贫乏的通用语词库中,绞尽脑汁也只能搜索出“漂亮”这个单挑的词语,虽然说跟他印象中真正的高雅舒适还相差着一定的距离。

大厅没有半点一处妓院寻常都会泄露出来的猥亵氛围,纯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镶嵌府高品质晶石颗粒的华美椅子,六盏将大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的仿水晶玻璃吊灯,墙壁上挂有一幅幅美丽贵妇模样的美人肖像画,这分明是一个再贵族不过的大厅。。)

这里给大家推荐下新书:《光明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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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光明纪元

小说作者:

血红

文明的宿命,毁灭和复苏,无止尽的轮回

原罪的深渊,世界被崩毁,只有余烬残存

黑暗笼罩下,无边废墟中,唯有一人独行

将血罪消泯,撕破那黑幕,光芒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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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前破百盟的热血、斗智、奇遇之作【光明纪元】

光明纪元吧直通车:

第四十六章 夜宴(二)

传说中图米尼斯王国的第十三位皇帝,那位将开疆拓土视作最大乐趣的皇帝陛下,是个对于魔法极为痴迷的存在——不仅是简单的痴迷,而且还用最大的高瞻远瞩和惊人的魄力,以国库的全部财产,十数年的国家收入,甚至是一块最为丰腴肥沃的土地作为代价,将魔法变成了他的王国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虽然经历了百年的时间之后,整个郁金香?费尔南迪斯家族,似乎每一代都没有能够凝聚起足以跨进这个世界的门扉的天赋,可是这样的天赋限制,让他们每一代人对于这个世界的偏好越发的强烈,从未有任何的削减……

或者正是因为对于天赋的不满,他对于魔法唯一的改动,便是破除了法师们引以为传统的师徒传授制度,将国家内几名**师的法师塔迁居一处之后,大陆上迄今为止,现存的唯一一座,国家规模的,关于教授魔法学院……便存在于这个国家的首都。

一大批中下级的魔法师们被填充进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魔法,也真正成为了渗透在这个国家血脉之中的一种元素……法术加强了农业的收入,法术增加了建筑的速度,法术保证了商业的流程,仅仅五十年……这也是这个起源于贫瘠的西封邑地,原本不过是一个帝国偏远子爵领的国家,最终能在大陆的棋盘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原因之一。

呃啊……又糟糕了,大家鄙视我吧……

然后,他就发现,事情跟他预想中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或者是因为岁数太小的关系?一众小鬼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排斥。反倒都礼貌的向他问了好,虽然说刚开始的时候,跟他同车的几个小鬼似乎还有点在意,不过只用了十几个息的时间,他们就开始欢笑,吵闹。

不,绝对不是因为岁数的关系……肯定不是。

爱德华一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因为他需要倾听。听着同一辆马车里,几个小屁孩兴奋地讨论着,传说某位名媛千金的果实,是如何累累醉人。某位伯爵夫人的屁股又是怎样出名的荡漾波涛,又或者哪个家族中的小姐,已经到了可以采撷的年纪。再大些就没那种纯洁味道。

“这帮小东西还他喵的……知道的真不少啊,”

如此的话语听了一路,虽然这段路并不长,但也足够让某人有些意动神摇——所虽然对于这个时代人们的早熟,他早就已经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夸张

以下车时,爱德华不由得恼火的感叹了一声……却随即又听到。跟在他旁边的米盖尔低声的咕哝:

“这有啥稀奇的,在罗曼蒂,或者整个的利昂行省……十二岁还没破处的贵族少爷已经开始被嘲笑了,而且这个岁数还正在不断的变小……据说有皇室血统的家伙在**岁的时候就至少有起码两位数的女人。至于说那几个家伙,虽然没法跟那些底蕴雄厚的贵族们相比,不过毕竟到了罗曼蒂,如果没有见识过卡斯喀项链上的旖旎,岂不是与杀死了巨龙却没有进入龙巢一样遗憾?

九岁时?两位数的女人?

爱德华不由得嘲讽地咧了咧嘴,若是这帮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故事里的主人公们恐怕也消受不了几年这种艳福——因为按照人类的的生殖理论,生殖能力觉醒越早。就越容易衰老,九岁的话。他们过了三十岁之后就已经是风烛残年,还……

“这就是处男的嫉妒么?也难怪。你九岁的时候,恐怕还没断了奶粉吧?”

“你他喵的给我闭嘴,不然我就把你砸碎换钱!”

恨恨地威胁了灵晶仆一句,爱德华向周围扫了一圈,然后就发现这帮小鬼到底都是底蕴深厚,来的地方真是非同一般——宽阔的大街两侧已经停满了各色的马车,其中看来不乏挂着醒目徽章,无数贵重金属与宝石铸造的,奢华惊人的座驾……

与爱德华熟悉的位面遵循同一个道理,越是显赫的座驾,就会被深谙经营规律的成功酒馆放在酒馆外最显眼的位置,极尽张扬之能事——在这里,可不会有任何一个屁民跑出来指责贵族们鱼肉人民不作为,因为骂官骂政府,可不是在键盘敲几下,鼠标点几点的轻松差事。…,

通常的平民,也就是可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吐口水,用任何yy的方式来纾解你的不满,但哪怕只有一个字儿传进了贵族老爷,不,他们的狗的耳朵里,那么等待着你的最轻处罚也是血肉横飞的一顿胖揍,至少得付出三个银币才能勉强治疗妥当,而在治疗之前,还很有可能需要在站笼里呆上一两天。

至于说严重的?没有几个人能够活着爬出那座黑牢,再有兴趣描述他曾经遭受过的事情。

所以没有能够撑过这些的财力和体力,没人会轻易尝试这种泄愤方式,因为与这帮子相比,什么工-商城-管执-法大队的暴-力执-法,简直是天使的絮语一样温和。

脑袋里转着些奇怪的想法,爱德华跟随着一群兴高采烈的小鬼们走进了其中的一家……嗯,乡巴佬儿并没有特意去看那里的名字,因为这座两层的小楼未必能有爱德华在白杨镇的希尔顿酒店的规模。

然而一旦跨过那扇绯红的门扉,他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相比于外部的装潢,这栋小楼内部更加富丽堂皇了无数倍。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爱德华还是第一次见到装饰的如此漂亮的房屋。

实际上他无比贫乏的通用语词库中,绞尽脑汁也只能搜索出“漂亮”这个单挑的词语,虽然说跟他印象中真正的高雅舒适还相差着一定的距离。

纯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镶嵌有高品质晶石颗粒的华美椅子,六盏将大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的仿水晶玻璃吊灯。墙壁上挂有一幅幅美丽贵妇人模样的肖像画,如果骤然置身于其中,那么第一感觉应该就是……这分明是一个再贵族不过的宅邸大厅。拨动着鲁特琴的英俊诗人,或者三五人组成的小型乐队,正在每一个角落之中演奏出各自的曲调,神情专注,旁若无人。而他们的音律无论多么轻快或者华丽,都不会离开这大厅四分之一的区域。也绝不会出现令人不快的混响。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随着一群有些吵闹的小家伙们走进这里,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所有的奢华,只是眼中那些无形的魔法结界,让他心中不由暗自感叹。果然罗曼蒂这种大城市,总是有钱人的天堂。

厅堂之中的桌子并不是很多,现在则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人物。大多数是打扮华贵的贵族,间或几个富翁模样男人,只是不管是二十岁,华贵而简约唯有一枚家族徽章华丽耀眼的贵族少爷,或者恨不得在十个手指上戴上二十二个硕大宝石戒指的白发老头子。都无一例外的安静,似乎只是在享受着桌上的美食,杯中的醇酒。以及……身边那些姿态各异的花朵们。

用洁白的荷叶边围裙包裹,面容青春而又清纯的女仆,衣着华贵宛如贵族世家的优雅夫人,天蓝色的训练装束。腰上佩戴短剑的女性骑士,以及穿着洁白罩袍,胸前佩戴圣徽的女牧师……如果不是她们脸上那种几近相同,商业味道的笑容,如果不是清楚这个社会中那种鸿沟天堑般无法逾越的身份渊垒,爱德华或者真的会认为,她们只是那些男人们各自带来的伴侣。

这场景在爱德华看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不过这里的人们。显然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当一众十几岁的毛头小鬼,包裹着魔法长袍进入到这个场景之中时。也并没有引发侧目,或者偶尔会有几个人向他们中最为年轻的几个,投来一些不可思议的目光,但这种不可思议中肯定不会有嘲讽,而是一个雄性成员都会心一笑地善意惊叹。

随手便扔给了带路的仆役几个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儿,这一众人便得到了一些特殊的待遇,在一张特别准备的长餐桌旁边坐了下来。

“嗯,今天邀请大家,只是个小小的私人聚会而已,所以还请大家不要拘束……说起来,文森特阁下,我们还没有祝贺过你。”坐在爱德华身边的青年贵族第一个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虽然场地有些不够正式,人也不够,不过还是让我们先来举杯吧,恭喜我们之中,终于有人迈出了第一步,也预祝在座的各位,能够齐头并进,在魔法的世界中走出属于自己的宽阔道路。”…,

“侥幸,侥幸而已,只是运气不差罢了,……那个……”

倒是没想到,话题一开始便转到了自己的身上,爱德华本想平静应付,但只说了半句,语声中便有些尴尬——虽然与这位正义少年之间的关系,算是所有同窗之中最为和缓的,但毕竟不过是只见过三面而已,直到今天,他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不过对方显然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失礼,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动声色的将尴尬化解:“叫我威廉吧,我的本名虽然据说可以给自己带来幸运的神眷,不过毕竟发音绕口了一些。所以,请大家以后也这样称呼我就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大家也不妨用名字互相称呼?”

记忆中有句话所谓革命就是请客吃饭……或者人这种生物总是习惯在推杯换盏之中拉近彼此的距离,虽然只是一杯餐前酒,但局面似乎就因此而变得热络起来。学徒们开始纵声谈笑,从几天来的学业展开,然后很快就进入到了熟稔的领域。

一些本地的人士开始炫耀自己的博学,而被炫耀的家伙们也不甘示弱地开始谈论起自己所知道的……当然,并非什么魔法技能,而是声色犬马,关于享乐的秘籍。

“这种地方对于那些人来说其实只是一种平日的消遣场所——罗曼蒂的世家们喜欢用规模盛大的家宴与舞会来显示他们的财力用来构筑和稳固自己的关系网,不过在这里,他们能够得到的是完全的放松。所以你们别看那些家伙们身边的女人都很漂亮,但其实她们只是陪着那些人喝酒而已……不过相比起男人的消遣。那些名门贵妇们可就要开放和得多,”

一个看起来年纪超过了十岁的小家伙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似乎很高兴找到了一个机会,一脸得意洋洋的在同伴面前炫耀自己的知识:“她们光顾的,都是最为隐蔽的店铺。但是那里的等级,可不是这种地方能够相比……据说最近流行的玩法,好像是在一面墙壁上的小孔挑选精壮的英俊男人,至于那些店家……会完全按照她们的要求来筛选男人的年龄。相貌,甚至是国籍,据说她们如果害羞,或者担心身份泄露。还可以带上面具。据说那些店里面的家伙们都有些本领,足够让每一个客人都得到与金币等价的回报,因此愿意流连忘返。乐此不疲的贵族夫人们不在少数的。”

“好厉害,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那不是专门招待女士的地方么?难道说……”

用一个不经意的追问,让一众小鬼们欢快地,将那个倒霉的炫耀者送进了尴尬的渊面,爱德华轻轻饮啜了一口清淡的白葡萄酒,目光扫过四周时。他注意到这帮小家伙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已经看不到惯常的那种轻蔑,或者尴尬,更多的倒是一些热切,和示好的意图。

爱德华对此倒也并不是非常惊讶——显然有关于自己的某些消息。已经传扬开来,而见风使舵也并不是什么高深的能力,在座的这些小家伙们虽然还缺乏资历,可是能够学习魔法的人,思路也并不会转得太慢的,尤其是他们的家庭构成,不是商人就是官僚,耳濡目染之下。这种站队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好的。

当然了。虽然是这样的一处妙地,但爱德华身边这几个家伙的目的倒是很简单——既然没有那种令贵妇名媛或者交际女王劳累到双腿发软的实力。那么就别让自己成为一场闹剧的主角与丑角……虽然这里最大的卖点,还是在那些专业的演员小姐,可在满足客人其他的**方面,这里也也同样拥有着整个王国最为出色的口碑,

好吧,或者整个王国的口碑,也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满足。

这个世界上的食品文化其实也处在发展之中,所以不会出现什么半生不熟的东西,也没有太过精致的菜肴,而这家店面之中也是一样,虽然装点富丽堂皇,服务也是一流,但在如何满足食欲方面,可就没法让大吃货国出身的某人感到满意——…,

用奶油制成的甜点、蛋糕和派也是都很可口的点心。

不过在熟食上多半是些熏、烤、煎、炖、煮的简单调理物,不论是肉类还是蔬菜,都要比爱德华的手艺要差得远了……而且对于香料的掌握也只是处于初级阶段,因此虽然下了一番功夫,但其实味道还是比较单调。

似乎是为了体现出奢华的品味,普通的烤肉一类的东西也添加了不少的香料,吃起来反倒有些过分发冲,一股辣乎乎的味道,当然,侍者周到的服务还是为这些东西增色不少的,一些热食直接从炉火上取出之后便切块,让客人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也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让爱德华感到诟病的,是那些古怪的搭配——水果甜汤加入松子,奶油浓汤洒上核桃碎粒,用鹿肉、豌豆及其他豆类做的凝冻。苹果酱汁烤鳗鱼这些还好。肉汁鲜美的鹿腰肉用乳酪酱调味,熏鲑鱼片洒上榛果和黑橄榄碎屑,也倒是还不错。

但一些奇怪的制作方法——诸如将慢火烘烤的獾切碎,洒在加了以香草调理的薯泥里,或者用辣椒、乳浆与大量的盐一同熬煮狮鹫的肉。这种菜色就未免有点奇怪了,更何况还有诸如包裹在洋葱里碳烤的蜈蚣,烘烤的鸟蛛,或者是巨型的蚂蚁这样的怪异菜品,那些白色的油膏大概是富含蛋白恶质的,可是不管几个小家伙吃的如何兴高采烈,爱德华都一个劲儿的感到反胃……

不过这似乎还算是好的……因为一开始端来的菜单上还有诸如炖老鼠肉。烤马腿及膏状的马骨髓高汤之类的玩意儿,甚至是食腐兽腿肉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有毒的东西,也都算是精美佳肴……

幸好,这里据说有罗曼蒂品种最丰富的酒窖,只要喊得出名字的酒种,在这里都能找到,

酒精能够让男人变得很奇怪,或者说能够让男人借引子变得很奇怪。正好像喝了酒干什么事都是合法的了。跟精神病一样有保障。强个奸啊,非个礼啊之类的可能大多数喝酒的男人没这个本事,但是又哭又闹肯定是多有过的。

..

..

第四十七章 湿活

昨天那章有此地方实在不行,所以我又修了一遍…希望大家能重新看看……。

她们打扮各异,相貌不一,但看上去年纪都不会太大,而数量与学徒们的数目几乎相同。而随着女士的一句话,她们的身影就灵巧的飘下了楼梯,穿花蝴蝶一般的飞向了每一个学徒的身边。

爱德华愣了一瞬。有些释然地微笑,只是下一瞬间,却又愣住。

发愣的原因是因为他注意到,所有人身边,都在一瞬间便成了有美相随,但惟独他却没有。

不念头转动时,他又觉得这不奇怪,实际上,他已经两三天没有换过衣服和洗澡,如果不是他之前学会了那个名叫魔法伎俩的0环法术,可以用来整理服饰的外表,而且所有人都穿着样式类似的法袍,现在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坐到他的身边吧。

而最后的停顿则是因为,他的猜想并不那么正确当所有的女孩子都已经找到了自巳的位置,另一个窈窕的影子才姗姗来迟,她袅袅婷婷地从那位夫人的影子中走出,唯一停顿,便走向了爱德华的座位,柔软的金发之下,精致的五官和白净如瓷器的肌肤,构成了艺术品一般的面庞,微笑时,水汪汪的眼神中露出的那和青涩与娇羞,简直可以弓诱起所有雄性,深藏在心底的欲望。

““我只是给这些小孩子们一点小小的忠告而已,维纶纱夫人。”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出言挑衅的青年贵族皱起眉头,平静地点头示意,眼神之中却不免深深疑惑一作为常客,他清楚眼前的美丽女子虽然是此间的主人,却通常并不会轻易的出现在这大堂。难道是眼前这帮挂着学徒徽章的小家伙们之中,有着一些来历高深的大人物,即使以自己的家族背景也无法轻易摆平?

想必一定是的,否则的话,这位夫人为何会带着如此数量的花朵们来到此捌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贵族世家竟然会让这位店主如此重视?

““那么就太好了,都是年轻人,想必互相之间会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克拉林少爷。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对于对客人的失礼,做出一点补偿。”

被惠称为夫人的女子笑了笑。然后转向一众学徒:,“看来是下人们没有安排好各位的位置,所以如蒙不弃,文森特阁下,还请您与各位预备法师们移驾,我们已经略备水酒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我们小小的疏忽造成的问题。

或者因此影响了诸位的心情。”

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爱德华这一下可是彻底愣住,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学徒中某个人的家族背景可是这个女人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看起来,一切的面子都归结在他的头上。

这可是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惊喜,不,是惊奇。难道是认错人了?不过…,难道有一个…面子巨大的家伙,也叫文森特这个名字而且还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我的天啊,………爱德华阁下,你不,您真是令人惊讶,原来早就已经熟悉这里了?…,

在一众女孩的欢声笑语里,走进幸运兔脚的二层的某个单间。那个自诩深谙此道的小屁孩已经大惊小怪的开始喊叫,一脸惊骇与崇拜:“,就连贾斯伯,那只金鹈鹕的主人,在这里也要给夫人几分面子的,但您居然可以让维纶纱夫人莅临,还可以在幸运兔脚免单………,这,我为我刚才的唐突举动向您致歉,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实际上不只是他,爱德华早已成了所有的学徒们的视线焦点,几个岁数不大的盯着他的眼睛里星星乱闪,看上去就差跪倒膜拜。

于是满脑袋问号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但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只能自己郁闷难道告诉这小鬼,自己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踏进这酒店的大门,跟那位美丽的**也是头一次见面?

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一张精致的仿佛瓷器的面孔,水汪汪的眼睛,足够让微醺的酒意再次上涌,而亲昵地挽起手臂的动作,仿佛不经意的擦过那两团柔软的美妙触感,和脑海中的杂七杂八的疑惑混合成一团,让他有些发愣,而这个愣神虽然不过只持续了几息的功夫,却显然仍旧有些久了…当他想要向对方详细询问的时候,却发现那位美丽夫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走廊上。

…,

接下来的夜晚便有些乏善可陈,重开的宴席并没有增加太多的精彩。

虽然多了十几朵美丽的花朵在身边,可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发生…,…毕竟那帮小鬼实际上已经是半醉的样子,再说就算他们清醒,也不见得能够有能力真的跟那些清纯可人的姐姐们真的做出什么,反而这些精灵一样的小姐们显然都是此间的老手,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几十杯的果汁就将除了爱德华与威廉之外的所有学徒送入了睡梦之中一这和看上去艳丽清甜的果汁里面,参合着一评远比那此陈年葡萄酒更加醉刻的苏维烈酒…这和冰雪!国特翘蹦浆经过秘法浓缩,即使是用数倍的果汁和冰块勾兑,也足以让这帮小鬼们醉的人事不知,

““夫人只是交代我们,要让各位尽兴,至于说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大清楚。”

那位维纶纱夫人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虽然爱德华有心想要从其他人口中询问其中的原因,但十几个女声众口一词,他又没法乱闯这栋建筑来寻找当事人,于是最终也没有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只能任由夜晚的精彩与放松就这样过去…,……”

将一众小鬼们堆上几辆马车,送回各自的宅邸,他回望那栋小楼,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到魔法学院。”

即使是融雪时节的夜风,在罗曼蒂这样的城市中,也已经完全没有了那和阴冷的寒意,吹楠在脸上,只有点点的微凉,却解不开酒精带来的燥爱德华晃了晃脑袋,发现一时竟然想不出自己应该去往何处,于是干脆还是选择了最为熟悉的地方。

马车只是他随便招来的雇佣马车并不华贵高档,即使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也免不了颠簸,幸好座位上的软垫还算厚实,前后宽阔,侧面却很狭窄,坐在其上,人会随着细微的颠簸移动,于是颠簸就变得不那么容易感受到。可这感觉清醒人或者并不会介意,但对于酒精逐渐发挥了作用的爱德华来说却加重了脑袋中昏沉之意,虽然想要回想一下今天经历的这些古怪的事情却又无法专心,于是他干脆往后靠着,眯起眼睛。任由脑海里信马由缰漫无边际。

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化有所接触的人十分有限,这和坊间的力量,跟他有点联系的就更加少,…,但对方既然能说出他的名字那么就应该不是认错了人,那个恐怕就是跟那些半精灵有关的人物?只是奇悄她为什么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自己在他们的那个组织里能够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了?而且,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这里的?这应该是个临时起意的事情吧?

难道又被什么东西监视着?那么难道是那位精灵法师?爱德华揉了揉额角,不过很快又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其他的能够认出特定人物的方法,如果那个小丫头背后的势力刻意想要结交他,那么这也并不是很难理解。

嗯”…看来自己的感觉实在有些迟钝了,否则的话来时短短的路途,怎么回去的时候却用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

车厢的摇晃随着马嘶逐渐停滞,……爱德华猛地睁开眼睛!

脑海中酒精带来的眩晕在一瞬间就被强制压下,让他更加清醒地感知到周围产生的变化”…并非实质,但是却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扰动!

那是魔网的变化,而且大得惊人!爱德华睁开眼睛,视野里已经扇动着一层莹绿色的光辉…………那光从马车的板壁之中渗透出来。一瞬间就已经充溢了整个空间!

法术无效结界!

几乎是在这个词汇闪过头脑的一瞬间,他已经俯下身去,一个翻滚,贴上了座位下的板壁。而耳边在这个时候已经响起了嗦嗦的几声轻响!声音很细,就像是两块木板的摩擦,可是随着这声音而来的,却是四道黑色的影子分别穿过薄薄的车厢木板,交叉纵横,连续斩落!如果爱德华还坐在那里,那么他的胸膛至少要被刺穿出两个洞,而脑袋更有可能分成了三或者四瓣!

…,



下一声响起的时候,车厢一块的板壁已经被彻底割开,露出其后三张狰狞的面孔“上小的臂弩嗡嗡弹动,几只箭矢叮叮地钉上了车厢的各个角落中!

不过下一刻,从那个破洞之中露出面孔的袭击者们,脸色齐齐一变一…正对着他们的马车箱壁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大洞,并不宽阔,却足够容一个人通过,平整的切口,像是一张大嘴,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心机落空。

““见鬼,他跑了!”

一个一身灰色短衣,店员打扮的人物跳下车辕,伸手拔出两柄匕首,向着车厢后面奔去,不过刚刚跨出了车厢的阴影,一柄尖锐的利刃就扬起了短促的风声,让他瞳孔猛缩!

噗噗!短短的一息之间,他两条大腿上便各自一冷,麻痹一般的刺痛随即崩裂开来,虽然悍勇地挥出了匕首,随即准备反击,可是大腿上的疼痛与无力感,却让他砰地一下跪倒在地!

然后下一刻,腿上的那两牟如泉眼一般喷涌出鲜血的伤口,就让他忍不住高声尖叫。

爱德华的匕首可不是这个世界上那些形态一般的普通货色,而是三棱军刺的山寨品。这和专为杀人设计的武器在剩入人体时不会被卡住,刺脊上的血槽,能够让小伤口成为流血不止的硬伤,即使只是被轻轻的一刺,也会很麻烦的让人失血讨多…尤其是大腿上本就血管丰厚…光是那血林立的场景就够夺人心魄。

尖叫声戈小破黑夜的静谧,也弓出了黑暗中更多的影子三个人影从路边的树影中冲出…与马车上另外两人略一会合,便扇面形的向着那个刚刚站直的身影扑去!

“不要让他再施法!”

一个家伙低声提示道,不过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那个灰色罩袍之下的身影向他们伸出一只手,然后下一瞬,地面上便有无数银白色的光芒亮起,泉水一般的向外喷涌,流溢!

那光芒星星点点的连成洁白,第一眼看似极为美丽。

但接下来,五个…人都在同一时间惊叫,眼睛里的白光强烈的让他们无法视物,而那和剧痛,更是如同被剜除了眼珠一样的可怕!

爱德华的眉梢挑了挑…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喜悦。

这个是灵能油腻术,他刚刚从那本书上领会的一个能力这灵能有个同名的奥术…可是相比起来,心灵异能的油腻术是以心灵力量从星界中抽取星质油化而成,它不仅可以使区域内的物体滑不留手…生物站立不稳,还有令它们光彩眩晕的效果,所以又有别名叫星质光辉。

五个,杀手之中只有一个幸免。但也同样泪流不止!

这一瞬间,杀手在心中已经诅咒了无数次………

魔法师并不擅长格斗…适合远距离展现自己的能力。在某和程度上,他们只是普通人…只要你能够靠近他们,用突然袭击的方式,让对方来不及念出咒语。那么充其量要注意的就只有一道或者两道力场墙一…甚至对于那些低阶的法师来说,一个法术无效结界笼罩下去,根本就用不着去考虑任何魔法,他们就会像是录光了衣服的女人一样,任人摆布

然而这个,所谓的经验,显然对于眼这年轻的,法师打扮的人没有效果一…他不仅仿佛先知先觉一般躲避开了自己十拿九稳的暗杀,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在法术无效结界之中放出了法术法术无效结界号称能够克制四环以下的所有法术,也就是说那应该是个环数还在其上的法术。而且他随即让两人连滚带爬的招数,也根本没有念诵咒语。

难道这个看来毫不起眼的小鬼,竟然是一个已经取得了高阶法师资格的天才?那个提供了工作的混蛋是疯了吗,让自己这几个人就来对付一个货真价实的高级法师?那些家伙可不是人,是怪物啊!

不管如何现在必须逃走了,“,心中哀号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预定好的路线声去!

…,

可惜,作为一个…杀手,他并不知道,附魔系的灵能,传心者拥有的,是多么诡异的力量。

一种像针一般,细微,无声无息的力量。可就如同一支扎入心脏的细裂一样,对于人类肉体的伤害并不亚于砍在背上的一柄巨斧。

逃走的杀手发出了一个尖利的惨叫,仿佛临死前的哀号。一瞬间,竟然将他四个同伴的声音一起压低!

心灵刺戳的力量,并不只是作用在精神上,让对手在一瞬间眩晕一…实际上,那根本就是用灵能翻搅大脑,就像是用一根针插入大脑中一般的,不但疼痛,而且会损伤。即使没有失去意识,他也脚步虚浮得像是醉酒一般,爱德华不紧不慢的走上几步,然后一拳勾上他的下巴,干脆利落的将之撂倒在地上………

“唉,杀人之前,你们不踩盘子么?”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车夫身上扫过,手中的细剑一挑,破开了他的肩头和胸口的简单布衣,然后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个专职做湿活的?哪个堂坊的?”

对于杀手的工作称之为湿活,把杀手的行会称之为堂坊,是在这个…行业之中比较专业的称呼,使用这种称呼,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又并不询问主事者的人,即使不是做这个的同行,也至少是对于这些事情相当了解,而对方流畅熟练地动作,足以让杀手脸上露出一丝惧色,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反而狠狠地咬牙!

不过敌人显然早就已经料到他的做法,牙齿还没能够加上力气之前,他下巴上的一阵剧痛就让他的尖叫冲上云霄随着咔嚓的一声闷响,他的下巴已经被一股大力掰离了原本的位置,骨节脱臼,尖叫声也变了调,而那只手丝毫不停地探进他的嘴里,将一颗小小的勾环连同后面的一串东西,从他嘴里拽了出来。

在这个社会背景之下,夜幕之中确实是不安全的代表,特别是对喝醉了酒的人而言。虽然街道上有警卫巡逻,不过那些城卫军的老爷们可都是玩忽职守的高手,又极端惜命,这就造成了暗普的事情仍然时有发生,即使罗曼蒂是一国的首都,也不过只能保证一些特定街区的安全,。)

第四十八章 质问

小动一下……

虽然有很多传说故事之中,都会用被俘后选择自杀来形容刺客们的凶狠,但实际上,选择自杀的人,通常并不是意志最为刚硬的人一…正是因为心中有所恐惧。

才会选择这种让人无法追查的方式,而剥夺了他们最后的依仗之后,剩下来的事情其实相对就要简单的多。

所以,在那些巡夜的城卫军懒洋洋的来到现场时,看见的也就只有几个昏饿在血泊之中的家伙,也笑岑岑的拎着活口的首席学徒。

其实法师学徒并不能像是正式法师一样,拥有爵位和相应的贵囘族特囘权。不过在普通人的眼中,其实也相差不多学徒也照样是施法者,更何况,几年之后,他们也必然就是一个法师了。

所以在看到那枚徽章之后,那个一脸粗横的城卫军队长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虽然在看过那几个失血过多的家伙手中,作为凶器的匕囘首之后,他显然知道这里还有些问题,不过身份上的差异,以及在没人看到的时候,那个,落在他手中的小口袋里黄澄澄的闪光,便足够让他压下心中所有的疑惑。更何况这几个…家伙的杀手身份确凿无疑,等于是白送了一件功劳给他呢?

因此,草草的结束了现场的审讯,这位心情不错的队长阁下,甚至派出了一小队人马,毕恭毕敬的将那位年轻的学徒阁下,一直送到了学院大门。

至于为何这几个…杀手究竟是为什么如此疯狂,竟然想要凭着几支小匕囘首就去行刺一位法师学徒的问题好吧,从这几个倒霉蛋被制囘服,到城卫军们赶到现场,足足过了将近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如果他们身上还剩下了什么别的可以用作行刺的好东西,那么爱德华那个录皮手的外号,也就应该扔到低语之森的狗头人巢穴里了。

专属于大囘法师阿尔伯特的书房…极为安静,只有一段时断时续,细微的嗒嗒轻响…微微打破了沉寂。爱德华坐在那张宽阔的书桌之后,伸出略显苍白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魔法塔略显得神秘的暗蓝色灯光。只能照亮他的小半张面孔,以及因为深思而紧抿着的苍白嘴唇。

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摆着四把锋利的淬毒刀,两张卷轴,三套轻巧的臂弩,以及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都是些制作相当精致的东西,在黑市上也极为受到欢迎,如果出手时机和手法得宜…想必至少可以换到六七百枚金币。

可这样的收获,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感到多少兴奋。

当然不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眼界的增长让他开始看不起这些,“】、钱…。只是心中的不安…将原本那点兴奋给抵消得七七八八了而已一…心灵刺戳与魅惑的双重攻击之下,那个俘虏并没有能够在传心者面前守住什么秘密,但正因为如此,才让爱德华分外头痛。

这几个…杀手,仍旧是属于一个公会下属的人物,只是,远比上一次的那个要大得多。

名字似乎是叫做黑暗匕囘首。组织规模却并不是冰拳兄弟会那样的黑囘帮形式…而是据说是以罗曼蒂为核心向外逐渐散播出去,最远到帝国的东部,都有着他们的触手盘踞,包括了暗杀,勒索,敲诈,情报收集,佣兵,奴囘隶买卖,走私以及偷窃等等一大批互相关联的玩意儿,可以说所有作奸犯科的买卖他们都会插一手。

当然,这样大的组织,自然是要分成很多小型的附属,而每个活动单元都有严格的个人等级制度,这些负责实际行动的最低层的成员,事实上对上面所知有限,而时间上的仓促,让爱德华并没有仔细询问,不过,他们的人手,计划小,装备,素质,确实都要比那些地方上的小组织,强上不止一筹虽然解决的更加干脆利落,但是实际上,那只是因为爱德华作为灵能使用者,做出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反击,如果换成了是普通的法师,即使是个能够施展三四环法术的真正法师,都不见得能够逃过这一次的暗杀行动。

…,

罩在罩袍上的光线微微扭曲了一下,………

如果自己的反应再稍微慢上一点人”…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被搅碎的尸体,现在已经被埋在那一条沟渠之中了吧即使是已经坐在防护重重的学院中,但回想起那一幕场景的惊险,爱德华仍旧止不住心中发冷。

那么,要如何解决?

等待对方出手然后再予以痛击,使其知难而退?

这可不是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式,甚至算不上是解决一…在这个世界上可绝对没有什么人民公仆会会国布控,追查凶手,还有媒体在一旁监管,纳税人的财产作为后盾。指望那些城卫军或者圣武士来拔掉一个大型的黑暗组织,实际上是相当不现实而且耗费时间的。

而暗杀,可以是是从背后飞来的弩箭或者匕囘首,餐划之中的毒药,设置巧妙地机关,出奇的魔法仪式………各和稀奇古怪的方法什么都有而且往往越是离奇越会有人用。

好吧,虽然不管什么方式,最终的结果不过就是死亡而已,而为了保证效果暗杀使用的往往还都是非常痛快的杀戮方式实际上暗杀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于那些夺人性命的手段之中。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

知道对方随时有可能来夺走自己的性命,你就必须时刻不停地做出放防范,疑神疑鬼,最后心力交瘁,而对方则是隐身暗中,以逸待劳,甚至不用太过理会,目标最终便会因为自己的疲劳或者放松而露出致命的破绽。

即使是传说中那些无所不能的伟大囘法师,死于各和构造精巧暗杀的也不知凡几,更何况是他这个刚刚窥瞰到魔法门径的小小猎人?躲在人多眼杂的法术学院里面只是个并不百分之百保险的权宜之计,难道还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不成?

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种问题,最好是从根源上面下手。

可是这一次的对手不同上次一不限于一个国家,………如此大的组织,即使铲除掉一个…分支,也不足以伤筋动骨,反而会引发更大的动荡与报复。

当然,杀手工会之所以行动…是因为有人出钱买命,所以,干掉他们的金主…这个,悬赏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可是这似于也不容易。

首先,谁是这一次的金主呢?

学院里的学徒?酒友里的那个少爷?

当然都不呵能,他们即使跟自己有仇,也没有到了做出这和事情的程度。

爱烈华到达罗曼蒂,实际上也就不过是最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他在这时间段里,得罪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个朗皮翁家那个二百五少爷。而且这其中还要牵涉到一些关于半精灵之间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几天之前,爱德华刚划借助城卫军的力量把对方的几处窝点都给捣了…还牵涉到了朗皮翁的本家,如果对方拥有一个商人家族应有的理智…便不应该在短时间内轻易寻衅。而且,爱德华本身也并非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按理说,不应该出动如此规模的力量才对。

那么,上次那个几乎被自己”…好吧,是被恶魔灭掉的佣兵团?或者他们背后的势力?

这个倒是有些可能的,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个恶魔法师,本就跟这个所谓的黑暗匕囘首有关…这样一来,其中个牵涉到的问题就变得极为麻烦了。爱德华的手指稍微捻了捻,那枚戒指上,温暖的金属触感,让他的眉头更加紧皱了一些。

唯一幸囘运的,是目前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急迫,毕竟魔法学院这个避难所,并不是一个行会能够轻易地渗透进来的。

““但你不是想要在这里躲上一辈子吧?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增加自己的力量,实际上不需要达到能够消灭对方的程度,只要让对方明白,消灭你需要耗费太多的力量,他们想必就不敢轻举妄动。”灵晶仆的声音,在爱德华脑中响起:““或者,你搞好跟哪个大囘法师的关系,他们一出手就应该能灭掉那个什么行会了?”

第四十九章 敲诈

“那么…你所谓的旋翼…究竟悬什么东西?”

黑袍的法师并没有兴趣听取任何的托词,只是按照自己意向做事,向前又迈了一步,他已经几乎和爱德华面对面,让学徒可以清晰地清楚的看到他那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面孔,以及眼中密布的血丝。

“是什么东西?”

他的五官深刻而清晰,即使这样子狼狈不堪,但看起来颇具威慑力,但真正微引动了心灵术士注意的,只有那个发音怪异的单词一自己的举动果然受到了监视,心灵术士在心中暗自大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一脸茫然。”…旋翼?那是什么?哦,抱歉,我在其他类型的语言上并没有什么造诣,所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别用甄媚体”…不,是使用通用语好吗?…,

“不要给我装傻!…,

法师咬紧了牙根,即使对方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可是他分明能够捕捉到对方眼中那嘲讽的意味这个狡猾的混蛋!“我从阿尔伯特导师那里调取过监视水晶,那一段时间就只有你进入到了实验室里!而且也只有你动了我的研究手稿!…,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注意到他虽然语气毫无礼数,但实际上仔细听就可以发现,他对每一个发音都有一种精准的掌控,即使是那些喜欢在语言上钻研的最挑剔贵族都挑不出毛病、这是唯有大家族数百年几十代人历代相传,持续培养的结果。

不过,这还不够。

旋翼…,…说穿了就是螺旋桨,这个玩意儿造型简单,原理简单,制作也简单,却是一整类飞行工具,甚至是武器的基础,而如果配合魔法…制作出一些飞行器的成本,可以想见的会远远地低于地球上的同类产品一这理所当然的应该是被自己独占的资源。

当然,世界上不能用利益衡量的东西是有的…可这个应该不在其中,因此爱德华也并不介意将这和逆天的玩意儿拿出来换取点什么一…以他自己的能力,恐怕是没有希望在短时间之内制作出这和东西来的,所以,坐守金山,不如投财聚宝。放在他脑袋里落灰,不如别人做出来他检个现成,反正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什么版权专利局之类的机构,一文多投都没关系,更何况是山寨产品?

可即使要换…也似乎不需要找上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那么高阶的法师,而是最好去向那些大法师们献宝才对。

好吧…或者眼前的这一位,也不是他能够嗤之以鼻的对象…既然能够跑到法师塔中这么隐秘的地方,权限方面必然是跟爱德华相同甚至超过了许多的…这就表示他除了拥有个不错的老师之外,还有着相当的魔法造诣。比方说那个炼金法阵,如果不是爱德华这样纯粹凭借精神力来进行驱动的家伙,那么便至少要有触摸「冇」到四环魔网的能力才能办到…而虽然没有见到这家伙身上的徽章,但想必也不会低等到什么地方。

“嗯…我想那很可能是一些小小的错误,可能是有杂音,或者你调错了影像……………,

“你是想要让我施展搜刮思想?虽然以我的能力还无法达到这个环数,不过,我想我可以通过一些辅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只不过,为了能够得到真正的答案,我想我可能会多使用一些次数,……”…,

“哦,如果我记忆力没有出现问题,那一类的魔法似乎属于亡灵法术的分野。”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发现面前那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家伙竟然能够如此镇定,法师也似乎冷静了一些,顿了顿,他终于开始冷静的对谈。

“名字。…,

“什么?…,

“阁下的名字,就这样维持对话,你不觉的很不礼貌么,法师阁下?”

…,

“米奈希尔,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不过,你最好也像现在一样,在其后加上阁下二字、”

“嗯,好吧,米奈希尔…,阁下。是这样的,…,爱德华眯起了眼睛,似乎忽然察觉到,面前这个家伙也颇为有趣:,“如您所知,我现在虽然是首席学徒,不过,对于魔法方面,确实所知甚少,只懂得几个。环的戏法而已,而其他的法术,学院之中的收费又比较高昂,所以在我说出我所知道的东西之前,您看您能不能提供一些”……”…,

猎人微微垂着头,但眼神却一直钉住了对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事实上他提出这条件,只是一和试探而已,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将法术书借给别人抄录魔法虽然并非不不可能,但是却极为耽误时间。如果这位法师嫌麻烦让他换一个交易条件,那么显然他对于旋翼的重视,应该不是很高,但如果他同意了……。

显然,某学徒低估了眼前法师的决心…一他竟然直接从长袍里掏出了两件东西,扔了过来:“精灵语书写的,学院之中所有通用的二阶和以下的法术都在里面了,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是关于客个法术的施展要点的研究…怎么样…够了吧?”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随手翻了翻这本书是经过魔法处理的,足有两百多页,而且轻薄得多,远比一般的羊皮纸制作,砖头一样的东西方便多了。而触及其中内容的瞬间,就让爱德华感觉心跳漏了一怕。

这本法术书里面记载了至少一百条的零环,一环和二环法术,而那张羊皮卷轴,则是与这本法术书相互对应的法师研究笔记。里面每一个魔法的咒语和法术图案都用标准而正确的奥术文字标注清晰,下面则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施法手势变化顺序、咒语的关键音节、施法材料的和类、份量和处理方式、法术的作用等等说明,都是用他所熟悉的精灵文字清晰流畅地书写;笔记中还记录了很多法师本人实际使用相关法术的场合和所达到的应用效果,细致地对这些法术进行说明,分析各和使用的小技巧。

光是这卷轴,其实就已经价值不菲。

对于一个略窥门径的施法看来说,前辈的宝贵经验将是他深入体会魔法技艺的一条捷径,可是对于法师本人来说,法术书和研究笔记则是暴露他施法习惯、偏好法术和思考习惯的危险品,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生命,几乎都是绝不外借的特殊物品。

正因如此,每个法师都会使用自己独特的标志、排列方式、注记和密码来书写自己的法术书和研究笔记,偶尔故意留下凡个隐秘的破绽或是危险的陷阱…甚至绝大多数的法师还会在法术书上面施加一些保护、传送或者自爆的法术。

而眼前这两个东西配合起来,却等同于直接便拥有了一个魔法老师的教诲那是多少金币也难买到的无价之宝

嗯,这东西其实扔到哪里都是最为天价的产品,他爱德华确实是没有办法施展法术,但是借给别人抄,这个东西也不会抄没了啊?这可是个来钱最快的买卖,而且一本万利。

“说吧,旋翼到底是个什么尔西?它比羽翼要强吗?”

“啊啊,应该是吧,至少更加灵活…它可以原地变向,原地垂直升降,向任何方向飞行。”

“这样还说不清楚,图样,你跟我到炼金试验室去…给我制造出一个大概的模型出来!”

“当然,当然,“爱德华慢吞吞的将卷轴和法术书塞进背包:“不过,在那之前…法师阁下,我还需要一些东西。…,

“我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交易完成了!…,黑袍法师苍白的面孔顿时抽搐了一下:“难道你想要反悔?…,

“事实上,只是完成了一部分,…,爱德华的声音平静,谦和,毫不在意,“…你不会以为,这和东西的价值就只值一本魔法书吧?别忘了,这东西在魔法塔里面,只要有点钱和时间,谁都可以弄到的。”…,

首席学徒低下头,将嘴角的一丝笑意隐藏在阴影之中,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标准的法师一那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首做研究的超级宅,他的全部智慧都在法术,魔法物品的研究上,显然丝毫不懂交易的基本原则一决不能轻易地亮出底牌。

于是,接下来的车情就变得简单了,不过短短的一个沙漏的刻度,爱德华的空间之中就多了一根满发五十发的魔法飞弹杖,一根治疗魔杖,一对护腕,以及一小袋宝石。几张二环以下的卷轴

“慎是够了,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

爱德华很清楚地知道贪婪应该表现到什么程度,所以。要的东西绝不会太过高昂,但都方便,威力不凡,也拥有不小的价值所以不知不觉之间,法师的损失便已经堆积起来……,…最终几乎接近了他的底线,忍无可忍的法师终于发出了一个咆哮!而与之相对的,学徒的笑容越发的真挚,和蔼:“不要着急嘛,可以了,契约成立,给我一个炼金台,我会告诉你你需要的东西。”将这一堆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收进自己的空间口袋,爱德华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着法师一个满含愤怒的咒语吟诵,爱德华便注意到,光彩扭曲着,在他们面前组成了一副奇妙的景色。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如果按照爱德华的衡量方式,至少可以召集二十二个壮汉和一个球来一场筋疲力尽的攻防,不过现在这个广阔的空间里却已经至少被占据了一半,那是数十个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由钢铁,木材,石块或者不知道什么东西堆砌而成,只能勉强看出与人类一点点的类似地方的,各自各样的巨人。

“我勒个古,……”这下装着大彩了哈…”

爱德华虽然在魔法上的造诣糟糕透顶,然而得益于最近对大量古怪书籍的阅读,他对于一些关了理论方面东西的掌握,还是不愧那个学徒的头衔的更何况关于魔像这样大名鼎鼎的东西



佣兵之间也有着不少的传闻。在久远的年代,人类曾经建立的那个古老的魔法帝国,曾经拥有光辉灿烂的魔法文明。被称为奥术师施法者一现在所谓法师的前身们,创造了数不清的魔法奇迹,其中之一就是能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然而随着那个帝国的毁灭…这种强大的魔法装置便再也没有办法重现在世上,魔法师们进行了无数的努力,但最终能够制作出的…也不过就是浮游碟那一类小型的飞行器,而且据说这和东西还不能够搭载物。既然浮空类型的东西无法实现,人们自然也就只能寻找另外的方式。石像鬼一类的飞行魔像,巨鹰,狮鹫以及飞马甚至是巨龙这样的畜力,便是魔法师们最常依靠的飞行工具。

可是这几种东西,都有着自身的局限性,而且这局限性还相当的巨大。

畜力会受到出生率和驯养双方面的问题局限,而且活物不但能够承受的伤害毕竟有限,在一些极端环境之下也会难以使用…不能彻底强化等等……”…,弱点很多。而飞行的魔像也是魔像,天生便脱不开两大缺陷…由元素生物或者灵魂残片组成的核心缺乏智能,而动作又因为重量的关系而太笨拙。魔像是魔法的衍生物品,非常强悍的存在…它们力大无比,钢筋铁骨,能免疫绝大多数魔法,也没有魔法召唤物的时限问题…而且不会疲劳,不用休息…不怕背叛。是变化系法师们最为得意的杰作一变化系的法师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手段,但只要制造出一个魔像作为自己的护卫。他们往往就可以在大部分的战斗之中稳居主导地位。

但世间事不存在完美,魔像自然也有很多缺陷……。准确的说,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魔像完全没有智力可言,作为魔法构装体,他们的能力源自于输入其中的简单灵魂,只是没有独立的意识,只会机械地服从命令。…,

第二是魔像都太过于笨拙迟缓。简单形式的灵魂操纵身体就会迟钝,而为了提升防御能力,他们通常也就被做的很大。

因为这两个致命缺陷”尤其是第一个,对付魔像最常用的方「冇」法,就是先把它的控制者干掉。魔像没有智力,如果没有控制者指挥的话,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各种情况,这就等于是个傻傻的靶子,而且又行动笨拙,对付起来便很轻松。

实阶上第二个毛病也是相当致命的,体型庞大沉重笨拙,意味着很容易受地形的影响,所以对付魔像的经典战术之一,就是用法术制造泥沼把它陷进去。除非是相当高级的大型魔像,可以利用悬浮抵消这种缺憾,否则什么力量也难使用出来。这位世兄,正是从这个方面开始研究的……如果魔像能有飞行能力,就算是飞得再缓慢,那情况也就好很多了……。

飞行的最大优势并不是速度,而是高度。在天空中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大地,地面上的一切都一目了然,攻击下方的目标轻而易举,从下往上却难之又难,无论走进攻还是撤退,根本用不著担心地形限制或者有没有障碍,也用不著担心中埋伏或者被包围。

可是这世界上并非只有魔法师才能够飞工狮鹫兽,飞马,飞龙,各种各样的有翅膀的甚至是没翅膀的玩意儿,还有各种各样的魔法,都可以让魔像的优势化为乌「冇」有,而一旦涉及到空战,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了。

飞行的高度会导致所有的战斗都是一击定胜负,速度和灵活性……尤其是灵活性,便成了最大的问题,笨重而转弯不灵的魔像,在空战中很容易就会被弩矢击中,那和半人长短,全钢铸造的弩矢劲力极强,在千尺之内,一般的防护箭矢法术都不见得能够将之偏转,即使魔像没有生命,但越精密的东西,也就越容易被破坏,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只需要看一眼谜语,就能够解开一连串的谜底。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给你提示,你就能直接得到答案?研究去吧……,飞机从发明到应用至少也用了几十年,上千人的智慧结合,尤其直升机比普通飞机还要麻烦,你一个人就想要弄出雏形荆做梦吧你,而且就算弄出来又怎么样?它根本走的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空中战斗的成例,。)

第五十章 书里的龙语卷轴

银色的光泽,逐渐的在他的视野之中开始扩张,原本漂浮银色光点,逐渐的连续,由模糊变得清晰,成为一根根细微的,发丝一般的线条。

但心跳开始逐渐加快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重。

于是,眼前的光泽,便逐渐的沉重起来,扭动着,向四面发散,最终,随着视野一阵轻微的抖动,砰地一声,化作了散落的光晕!

“呜……咳咳!”沉重的呼吸停滞下去,激起一阵剧烈的呛咳……摇了摇头,爱德华把精神从冥想状态中完全摆脱出来,深呼吸了几次,将气息完全理顺,然后伸出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简单的手势。

“法师之手!”他诵道,于是视线的远端,一本羊皮卷轴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生成,将之慢慢托起。可惜,这力量仅仅存在了一个瞬间便崩裂了,地面上卷起了一片小小的旋风。

“碰!”而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施法者在同时猛地震动了一下。他闷哼一声,慢慢地弯下腰,感觉一阵剧痛席卷了他全身各处所有的神经!“活见鬼……”可怕的疼痛在下一刻消失无踪,可是带来的影响,仍旧让爱德华喘息良久……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他将目光转向面前那本摊开的羊皮上。

“……魔法无处不在,每个生物,每条小溪,甚至每块石头,每根草……即便是空气里也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这能量弥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体展现就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当我们施展法术、类法术能力、超自然能力以及启用魔法物品的时候。魔网中的千丝万缕就会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魔法的关键就是通过魔网或者影魔网汲取能量,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

这一行字他已经看了很久。

事实上,面前这羊皮上,有关于魔网与冥想的语句,他都已经可以完整的复诵,甚至已经熟悉到了,每一个字符的形状都可以记忆下来的程度——书稿使用精灵的通用文字书写。而那也是他最近正在学习的语言。虽然没有人进行对话,对于读音也一窍不通,但借助通晓语言这个法术,他便可以在书面的形式上。进行相当快速的学习。至少已经可以书写不少知晓意义的精灵短语。

可惜,最大的目标,仍旧没有丝毫的进展。

看着那本摊开的书籍。爱德华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今天的尝试,不出意料地再次失败了——虽然对于道理,他已经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知道了这些,却丝毫无法加快进展的速度。

知识就是力量。

在施法者的世界之中,这句话不是口号,而是不折不扣的现实。真理。然而,真理仍旧需要实践的验证,感应能力不足,自然也就没法调用丝毫的能量——若是普通的实体。倒还好办,听不见可以看,看不着还可以靠摸,可现在是连摸也摸不着,何谈使用?

虽然说天无绝人之路……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在他面前一张摊开的羊皮纸上写下一段文字。

钢笔的笔尖跳跃,清晰而流畅地勾勒出一行与旁边的书卷上相同的精灵文字——如果仔细看,便可以发现。那一片字符每一个的大小,间隔。每一道笔画的转折,甚至于粗细。都与原稿几近相同!如果不是墨色不同,即使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对,也未必就能看出丝毫的破绽。

一段文字写就,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叹息了一声。

通常人当然是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但通过自我催眠的方式,爱德华就可以做到如同机器一般精密的复制文字,笔迹,甚至是任何人的签名,类似素描的绘画,都可以做到几近相同。这就是灵能的力量,远比魔法更加诡谲而富有威力,而且可以看见的道路更加宽宏,显然是个更加值得投入精力的方向。…,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在魔法上投注时间,可惜,他在灵能的道路上,毫无引导,虽然按照几天之前发现的那几十张羊皮纸上,简略的介绍,他又掌握一个新的灵能,油腻术,但从此之后便无有寸进——因此,此刻在那张书桌上,便有一张他抄写的,关于灵能的资料。

一级心灵异能,消散之触。

碰触可使物品或者生物的表面破碎,将它的一小部分送至远方,造成一些轻伤,是一个低级心灵异能。

灵能的力量源自于心灵,因此并不像魔法一般的宽容,一个心灵术士能够掌控的能力类别有限,所以一些看上去较为鸡肋的能力,最好尽量不要去接触,否则,一旦掌握,便极难重来,至少在掌握某个四级灵能之前,是没有办法推倒重练的。

——源自某灵晶仆少有的灵光一现的忠告。

实际上,爱德华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极为枯燥……在实验室制作一些华丽花俏的金属造物,锻炼自己精神力直到消耗一空,然后睡一觉,再进行连接魔网的冥想,尝试使用魔法,研究灵能,最后在惯常的失败之后,便是抄抄写写——不仅是对于自我催眠的锻炼,抄写出的施法经验的卷轴,也已经在学徒之中打开了不少的销路,一张羊皮纸就可以卖到四五百,甚至七八百金币的高价!

但得到的进步,也同样是巨大的。

现在的爱德华,应该已经拥有了十点的灵能点数了,虽然在灵晶仆口中,这仍旧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仍旧是值得欣喜的进步……至少现在想要将灵晶仆之中的耗费补充回来。只需要他三四天的精神力而已。而且加上油腻术,他现在能够显现的异能,已经有了四个。对于靴子上附带的灵能也掌握娴熟,战斗之中的显能,让他的综合能力强大不少,还有那种燃烧灵能的显能方式,当然限于能力,能够加诸的力量有限。可是攻击力仍旧增强了不止一层。

现在即使是遇上三五个好手的围攻,也至少有战胜的可能。

充实的时光总是流逝的飞快——当在第二十五张羊皮书稿上写下最后的一个字符,桌上的魔法沙漏,已经悄悄的翻过了代表中午的第十二次。于是爱德华站起身。将所有的书稿放进空间口袋。

虽然学院之中是个最为安全的避难场所,但他毕竟还是要出去的——学院并不是全日制的学校。好吧,事实上。根本也不会有人用一所正规学校的标准去要求它,所以,虽然爱德华可以勉强用个睡袋勉强解决住所的问题,可即使有全套的炊具和烹调手法,却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至于说让别人代买饭食这种事情……先不说那些小鬼们根本没有采购的经验,爱德华可不敢保证,他们之中不会混进一两个敌人的探子;只要被收买之后。稍微提供一些信息,或者帮助,些许的麻烦便已经足够势单力薄的爱德华喝一壶的了。

嗯,据说魔法之中也有可以凭空变出饭食的能力。但那显然不是感知能力白痴的爱德华现在能够触碰到的领域……还有个人卫生问题之类的——两个十日不洗澡已经是个极限了。而且魔法的冥想是一种需要平静心情的东西,满身发痒的话可并不适合于集中精神。

当然,也并不是说,他就会这样冒失的离开学院。

站起身,他从空间袋中掏出了一片钢面镜,然后又拿出一大团的褐色假发——他每天对于精神力进行训练的方式,便是不停地使用炼金法阵——这东西也是几乎可以变化任何的物品,或者说材料成为成品。所以在制作了一堆副产品之后,爱德华也轻而易举的研究发展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用一捧麻丝。他便制作出了一部惟妙惟肖的假胡子,用它掩盖住露出兜帽阴影的下巴。在后背上垫上一点旧衣服,再在罩袍上施展出一个法术伎俩。这个小小的戏法可以类似幻术一般,简单地改变物品的颜色,而在爱德华的控制之下,它就在那件简单地学徒法袍上勾勒出了一些类似法阵的花纹。…,

镜子里出现的,带着几分苍老的影子让爱德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法师给人最深刻的印象,除了那些从指尖上喷涌的闪电,凭空燃起的火光以及其他的什么就是那件长长的,带着兜帽和宽大长袖的法袍,实际上,法师袍并不一定非要是这个形态的,甚至有一个时期,法师们更加喜欢紧身,瘦长一些的袍服,以方便行动。不过似乎是在近代,由于在长袍上绘制防御法阵的需要,而且也可以方便的将施法材料袋这类的东西包裹在里面,强化过的布匹,也能发挥出铁甲的功效,这种东西就越来越宽大了。

总之,现在只要提起法师,人们脑中浮现的,总是千篇一律的,笼罩在一件硕大的法袍之中,偻佝苍白的人物,所以这样一来,除非有人强行拉开兜帽,否则谁也很难看出,这个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些岁数的法师,就是法术学院新晋的学徒首席。

魔法飞弹魔杖,治疗魔杖,然后是一张克敌机先的卷轴插进卷轴匣……嗯,不小心压得太往下了,嗯?这是什么?

爱德华的手指忽然停了停。

他得到的这个空间口袋有着不小的空间,仔细地调用了一下那些尘封已久的计算公式,又用了一些家具之类的作为砝码,猎人总算计算出这个袋子的大小,大约的极限承载是500磅,能够装个六七十立方尺的东西,不过优势就在于这个内容空间并不是固定的,并不局限高度和宽度,也就是说即使你放进一根十五尺长房梁,也依然只占据了其中的四分之一的空间。

这一步是相当必要的,当年那个曾经跟爱德华炫耀过次元袋的法师曾经说过。这种东西承载物品不只是有体积上限,还有个重量上限,体积还好说,至多是装不下,但重量如果超过了,整个次元袋就会被涨破,而具体的重量,则跟容量有关。大约一立方尺能承载个七八镑的东西,

好吧,正因为如此,现在这个口袋之中杂七杂八的。装满了各种东西,从锅碗瓢盆到武器之类的一大堆。

不过吸引了爱德华注意力的,是个醒目的金色东西。一本金色的书。

这是他干掉那个恶魔化的法师时,得到的战利品,但是因为之前对于魔法还没有入门,因此他一直也没有想起要探寻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前两天,从那位法师的手中,用一支简单的竹蜻蜓换取来的战利品里,便有一本极为全面的魔法书以及相关的研究笔记。在还不能接触更高等级的魔网之前,实际上再多上一本魔法书,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实际上,如果不是偶然翻了出来。这东西可能不知道还要在他的空间袋里沉睡多久。

这本金属封皮的书籍看上去似乎很高级,封皮上还挂着一把核桃大小的锁头,颇为坚固。不过对于见识过各种弹子锁内部结构,在这一世又进行过相应训练的爱德华来说,这个时代的锁头,大多其实只能起到装饰作用……他在腕带上扯出一截钢丝,圈成圈捅进锁孔,只花了十几个呼吸。那把锁头便“叮”地自动弹开了。

可惜,翻开这本书。爱德华满心的期待便在一瞬间落空了大半。

因为这本书……好吧,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一本真正的书,当首页翻开,便会注意到,实际上四周的书页都不过是整齐的粘贴在一起,薄薄的一层掩饰——而这本‘书’则只是个小小的金属盒子而已。

表面上看,这是个电吹风,实际上,他是个刮胡刀……

当然,那个恶魔法师想必不会知道这种冷的出奇的段子,也不可能脑残的去实现它……不过这个书型的盒子里面空间狭窄,除了一卷羊皮纸之外,就放不下什么东西。

那卷轴使用的皮革,格外的柔软细腻。毛孔极细,并不是一般的魔兽皮革,苍白的颜色让爱德华有些奇怪的熟悉感觉有几分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卷轴并不长,可四角装饰着金箔的兽形花纹。上面漂亮花体文字是用鲜红色的魔法墨水写的,这种墨水相当昂贵,只有用魔兽血液,和深海乌贼的墨汁才能调制。而只看了一眼,爱德华的眼神就收了收。…,

龙语。

在这个世界上,龙语在所有的语言之中,最为复杂和艰深,如果不借助魔法的帮助,大约只有智力惊人的人,或是少数对语言学有天份的老魔法师,才能通过学习掌握其中的规律。

这可不是爱德华熟悉的某些小说之中说的,龙的传人用的就是龙语云云。这个世界里的龙族寿命悠长,时间类聚的智慧远超人类,发声器官也更加发达和古怪,因此龙语文字的每一个字母,就像是一个魔法的符号,在不同的组合中有上百乃至上千种不同的读音,其复杂程度,比起人类通用语多出数十倍不止,更何况龙语的语调也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轻易模仿的。

龙语与精灵语,也是魔法的两大源流语法之一,据传闻,人类最早的魔法,就是从龙族身上学到的。

到了近代,人类的魔法体系几经变迁,已经独成了源流,不再是单纯的龙语,不过,有些高阶的法术为了保证威力,还是会使用这种文字来抄写。

只是通常来说,因为要绘制法术的等级,跟抄写卷轴的长度相同,但这个卷轴短的很,只有寥寥的几十行文字,和一个法阵图案,似乎只是个一阶的法术……当然,这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因为爱德华很快就发现,这法术在他的那本法术书里,根本没有出现过!

于是犹豫了一下,他重新坐了下来,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法术。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之中一闪的光泽让他抬起头来,注意到那个晃晃悠悠的矮小身影。

“阿尔伯特导师,”

手指一转,那张卷轴便滑进了袖口之中,爱德华恭谨的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这个老家伙,他其实同样充满了戒心——作为看过很多宫斗,官场斗,间谍……小说,阴谋论的忠实信奉者,爱德华才不相信,那个老侏儒会是因为看出了自己有什么强大的隐藏属性才把自己调到了身边,慢慢培养,然后某一天金光大作。老家伙将一身衣钵尽数传予自己。然后嗝屁——

按照某个名为猫的yy小说作者总结的,这不是做梦。这是在军营里做春梦。很欠抽地意淫。

“嗯,爱德华小子,你最近干的不错嘛,我见过那个小子做的玩意儿了,他说,是出自于你的想法?不过,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

“呃……不是……是在一个遗迹里,偶然看到的一些资料……”

“遗迹?在哪儿?”

“低语之森。就是跟艾莲娜……”

“你还记得多少?画出来看看……”

画你大爷!爱德华的牙齿磨出了一个细微的轻响,一时间不由得在心中大骂!

..

..

第五十一章 大法师的暗示

——

当然,这种话,注定只能作为心中的一个想法,如果有丝毫的流露一一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得到过与阿尔伯特这个名字有关的任何传说,但是爱德华并不怀疑眼前这个半撅子高的家伙,可以一挥手就把自己扔到中冇央山脉,去陪巨龙和兽人玩捉迷藏。

“对于这个,阿尔伯特大师,我所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只是一张文件上的少许资料而已,而且也基本上都已经送给了米希奈尔法师阁下,他最近的两天想必已经研究出了更多的成果,所以您,嗯,我想您如果府何需要,不妨去跟他进行一些探讨,他应该可以拿出很多有价值的实例了吧。”

首席学徒微微躬身,做出起码的恭敬姿态,但神经已经开始紧张。

传说中,那些大法师拥府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如果愿意,就可以在任何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之下,施展出附魔或者预言类型的法术,用来无声无息的探查,甚至直接掌控住一个人的思维,别说是一点小小的秘密,就算是要把所有的记忆都侄腾出来,以他现在的力量也无从反抗。

因此,从老侏儒开口的刹那,他便运转了自我催眠,用心灵的力量,将所有的思维牢牢的封闭起来,一丝一毫也没府外泄,这样一来,或者府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也要比被人发现了心中的秘密要好得多,要知道不管是脑中前世的记忆,灵能,或者是手上那枚奇怪的戒指,无论哪一样,都足够成为一个大法师将他扔到解剖台上,研究个通透的理由,在这个世界,可没府什么法律来保证所谓的人身基本自冇由。

不过后者显然并不关心他的做法。

“你也太高看他的智慧了他要是有那样的本领,早就可以实现了他的梦想,还用得着跟你讨要什么古代的文献?”

侏儒晃了晃大脑袋却并没有看爱德华这边,那书房冇中唯一一张椅子,而是随手便从地上塑造起了一张黑色的摇椅,一屁股坐了上去,惬意的摇摇晃晃:“那个小傻人”,…跟你的老师一样,都被霍金那个家伙给教坏了,做什么都循规蹈矩,最喜欢复原那些古代奥术师们的东西,尤其是这个米希奈尔,连改都不想要改一下……,没创造力等于没脑子!他们也不想想若是奥术师们的力量那么强大,古代魔法帝国又怎么可能消亡?”

“又想要得到不错的机动力又不肯下本钱,他研究的那些东西,不管是之前那种简化版的石像鬼还是现在你给他的这种玩意儿,其实我看也没府多大的价值,虽然应该很便宜,但是未免太脆弱了用来对付个飞马或者是角鹰还可以,如果换了龙族不用喷吐,光是撞上去,就足够把那些小东西弄得粉碎!”

“不过大师,巨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召唤得来的,规在整个大陆上,可能也没府比飞龙更强的飞行魔兽了。

爱德华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个恶客”一时间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了,自己也不好就此离开,而且若不给他一点甜头,他想必可以在这里耗上很久:“而且,小型的飞行物,不是可以通过自身的灵活性来闪避巨龙的撞击吗?除非巨龙忽然变得更加灵活了,否则的话,一个能在空中灵活地左右移动的东西,是不会被巨龙撞上吧。”

“是啊,不过巨龙也府龙语的轻灵术,他们叫做灵活飞行的能力……,嗯,不过其实也用不着,只要一个大一点的造风术,就足够将那种仅凭风力来飞行的东西吹翻了。嗯?不对,他可以加上一个稳定空气的护盾作为防护啊。”

老头儿拍了一下小小的手掌,似乎已经想到了大量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召唤一群风元素,或者,用一个极效化的火云术推过去,不但可以用热风掀翻他们,也可以在空中直接把那些坐在里面的家伙烤焦?也不行……。啊,对了,反重力术,或者磁力锁,一下就足够把这些玩意儿通通打掉了……”…,

爱德华垂下目光,不再开口,实际上却并不以为然那几个魔法他只听说过一两种,不过能做到对方描述的那种地步,想必便需要至少高阶法师的力量,嗯,至少是几个高阶法师,甚至是象这老家伙一样的大法师,而这样的怪物,在一场小规模的区域争夺之中只要存在,便已经可以决定胜负,谁还会在乎对方究竟使用了什么武器?

“好吧,好吧,我们跑题了,你说你是在一个地下遗迹找到这东西的?在什么地方?”老诛儒停滞了一下摇椅,然后一张同色的黑色靠背椅便出现在爱德华身后:“我记得之前你好像说过,是跟亚莎lì在一次探险中碰上的?”

“在西封邑地的低语之森,那里是我的故乡,那座城市地下府一午庞大的地下城,好象是魔法战争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迹。不过里面似乎住着一群类人的怪物,相当可怕……这资料也是我在他们那里偶然看见的觉得有趣就记住了一些,但也就记住了这么多。

至于说亚莎lì大师,那个时候我曾经向她,表露了一点学习魔法的意愿,不过她只是告诉我可以来这里报名。”

“喔噢,我说嘛,难怪你身上府那个丫头的纹章,却没有个法师的徽章,还要跑来跟那群小家伙混在一起,不过倒也算是很像亚莎lì那个丫头的风格,她大概是认为,如果你不能通过入门的考试,也就没有能为法师的运气吧,幸好,你还算是不错,恩恩,我还没跟你说吧?那法阵的sǐ法我已经增加了七八十种了,过两天就让你们再试一试,侄要看看这次看看你们还能不能跑出来。”

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语说出来,爱德华其实很盼望着眼前的大法师会对那遗迹感些兴趣一如果这老家伙决定跟那个灵吸怪巫妖来场龙争虎斗,自己说不定侄是能够跟在后面,捡上一笔丰盛的洋落”

只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老诛儒却似乎并没府任何将注意力转移到古代遗迹的意思。只是盯着学徒的面孔,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爱德华不由得心中发毛。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可以让他完整的控制着全身所有的肌肉与神经,而且他的脸上还罩着一层胡须的话他恐怕早就因为脸色的变化而露出了马脚。幸好很快,老头儿的注意力就转到了别的地方:“嗯……,嗯?说起来,你这是什么打扮?小鬼们在准备化装舞会吗?”

“哦最近碰上了一些麻烦,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委托某个黑暗工会的人,对我发出了一个刺杀命令,虽然已经通过城卫军去调查了,不过在结果没府出来之前,来回出行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一点,免得碰上了麻烦。”

“黑暗工会?哦,是杀手吧?那种玩意儿确实挺烦人的,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碰上过不少,不过他们用的都不过是些偷偷摸摸的手段,你只要多准备几个触发法术,比方说一个易位戏法就可以了我记得年轻的时候,府个家伙准备用弓箭偷袭我,然后结果等到他的箭矢离开了弓弦,就发现他已经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着那支箭在他的鼻子尖前面”…呵呵,其实这么说起来这些家伙还是很府趣的,你只要准备好了法术,他们总是能给你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欢乐。”

“嗯,那个……大师,易位戏法我现在还没法掌握。”

“好吧,好吧,不过那个也并不是非要有,触发魔法的用处其实不少,都是些很府用的方冇法,比方说气化形体,或者变形自我,都可以让你的对手大吃一惊。”

“但是触发魔法我也还没有学会。”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下去?”老徕儒挠了挠脑袋上凌乱的头发,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至少也得把他们干掉。不过因为能力不足,我得小心一点,再说,也不可能在没有掌握证据之前就动手,城卫军……”爱德华心中一动。试探的开口道。…,

“城卫军?哦,是说那些守城的民夫吧?不过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要由他们来插手了?他们能干什么?”

轮不到他们插手?这言下之意,岂不是说,自己可以完全不要在意卫戍部队的看法?

爱德华的脸色又变了一些这算不算面前这个老法师给予自己的一种保证?不过,如果这位老法师对于自己真的还有几分重视的话,应该也确实可以提供很大的助力。不管怎样,对方那个大法师的身冇份是货真价实的,要收拾一个什么黑公会,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惜,仿佛读取到了爱德华的这个想法,老诛儒立刻赶苍蝇一样摇了摇手。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作为一个法师,只要你还能够思考,便应该尝试着用自己的智慧解决所府的问题。而不是哭天抹泪的求助于人”,…那些杀手们不是通常都有些好东西的么?你让那些民夫去清剿那些杀手,过后他们会把战利品交给你吗?”

“……”。

“嗯,说起来,你给米奈希尔那个家伙的东西,只记得这么一点儿?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印象了?”

时间再次经过了一个沙漏,又一个沙漏……

一步跨出一道由光组成的门扉,老徕儒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发出一个低沉的嬉笑,黄褐色的眼珠中,却再也没府了那种迷蒙的光泽:“:这小东西,还算是府趣,能力真差劲儿,但是警觉性还不错,嗯,一笔字儿写的倒是挺好看,几乎不啻于霍金那个老家伙了,还府这么多有意思的想法,让低阶的法师参加空中战斗?好吧,不得不说侄是个利用资源的办法。但让所府法师共享研究成果,这个可就府点夸张……嗯,如果按照他的那种办法,用同等的资料共享权利来作为回报,似乎也不错,那帮蠢蛋们想必会立刻就把手上最好的东西交上来,哈哈,由我来进行评逊,这不是说所有东西都由我过目?”

兴冇奋地眯起眼睛,他轻声的呢喃:

“不过这小家伙的精神,倒是真的很坚韧啊,居然没看出他到底那些是真话,哪些是谎言?呵呵,要不要给他用点什么法术呢?唔,好像有点欺负他了?算了,看看他之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吧,杀手工会……居然让这种老鼠在罗曼蒂爬来爬去,费尔南迪斯这一带的小东西,看来能力也不怎么样啊?就帮他们敲一敲好了。嗯,也算是奖励了一下那个小家伙的点、子吧。”

老法师晃着脑袋言自语的时候,爱德华刚刚步出魔法塔的通道。

原本预计午后的饭食早就过了时间,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他看着一轮涂抹着艳丽的大红色的落rì沉入西方的云朵,而魔法学院的大门之外,罗曼蒂城已经点亮了万盏的灯火。

爱德华叫来了一辆马车,又颠簸了三个沙漏的刻度,才停在一条大街的拐角,名为火焰之歌的一间旅馆外。

在这个位面的一个城市中,旅馆这种地方总是最为混乱的,它们彻夜营业,兼领着旅店,酒吧,舞厅的功能,雇佣兵、冒险者、妓女与兜售来路不明的货物的商人在这里鱼龙混杂……,倘若可以忍受这里乌七八糟的气氛和低俗的俚语,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找乐子的地方,府廉价的麦酒、衣着暴露的女侍和足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你就是在这里喝一整晚上的酒也花不了几个铜子的一你甚至还可以尽情地吹口哨,而不至于担心守卫把你抓到地牢里去过一晚上。

虽然这里确实是最大的藏污纳垢之所。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像是这样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法则。所谓的灰色领域。城里的守卫会在酒吧来打探消息,那些不法的商人、盗贼也是一样,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恪守规矩,不会当面撕破脸皮。…,

所以,平民之中,有不少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用低劣的麦酒和荒诞的欢乐,来麻痹自己被贵族,被生活压榨的痛苦不堪的神经。

只不过,作为一个矮人以及佣兵,巴洛克。夜雨显然并不需要这种麻痹……,所以,他现在无比的清醒,用一个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的姿态端坐着,眼神明亮如星一如果眼神能够产生实质效果,他面前那位胸口和臀部硕大惊人的女子,恐怕早已经被他的视线录去所府衣裳。

而受德华看见他的时候,这个家伙的嘴巴也没有闲着,正大声的哼唱着一首歌曲……。

可惜这个可怜的浪荡子大概并不知道,大陆上府句关于他们种族的谚语,“想要享受矮人的歌声,你就要有聋子的耳朵……。”一或者确实有些夸张,不过那荒腔走板的律调,和气壮山河的嗓门组合起来,确实是已经不是难以入耳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跟音鸣爆差不多的声波法术。

更何况……

“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呢”,…是沙漠之中的一杯甘露,矿山之中的一轮星蓝宝石…”,我要把全部的生命和…。”就在爱德华准备开口之前,这个家伙的吟唱却忽然终止了一一矮人抓了抓脑壳上的乱发,又揉了揉鼻子,“告命……,生命,和什么,呃,见鬼,接下来是什么来着?格瓦斯还是伏特加?”最终,他拨开胡子,露出下面一张羊皮纸瞄了一眼,然后继续开始杀戮:“嗯,是天边不朽的星光,天空之中的三轮太阳,我们之间必将谱出一段永载史册的佳话……。”

当然,这段佳话理所当然地,在没府谱出之前便已经从史册上被撕掉了。

“见鬼!那个该sǐ的吟游诗人根本就是个废物!什么凭借这一段就能得到美人的青睐?都是屁话!简直是比索尔石行怪的屁还臭!”

矮人愤愤的将那张羊皮扯成无数的碎片,涨红的脸色倒是恰好掩盖了那个盖在他硕大面孔侧面的手掌红印。

不过幸好这位诗人,的沮丧,倒是狠本用不着任何安慰一下一刻他便注意府人站在他身边,准确的说,是那个人送上来的的酒杯时,通红的大脸上已经是一片喜悦,甚至瞬间盛放出的如同千瓣菊一般的笑容,让爱德华不由得府些感叹可能这个家伙的脑灰质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一块用来掌管沮丧的回路。

“嗯,寇德在上!即使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也不可能将所府经过身边的女子都迷住啊”,…生活,注定是要府些遗憾的,否则就是那些吟游诗人的胡说八道了……。”一把抢过了同伴手里的木杯,一饮而尽,他抹了一把胡子上的泡沫,然后才注意到,那个送给他酒浆的老者,正扯下了半截胡子,朝他眨眼:“爱德华小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听说,你碰上了一些麻烦啊?据说是杀手?”

“你怎么知道的?”

矮人的话让爱德华微微一惊!。)

第五十二章 混血会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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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雪绒花管我要章推,虽然真心觉得他的热情不会太久。不过大家也去看看吧。

““听说的啊。…,矮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同伴的表情变化,事实上他的大部分眼神,正在不远处的女招待拉动不朽的,果实,上徘徊,根本分不出来。

““从哪里听说的?…,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他被袭击这件事忙并没经过特别的掩盖,但是却也没有大肆张扬,只要有心,便可以通过城卫军的案情记录中得到相关的信息。一般民众里,也可能会有人把几个流民袭击了一个法师学徒的事情,当做是茶余饭后的一项谈资。而在这和大城市,这种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倒也并不会很慢。

但会精确到这个程度吗?连名字都知道?

如果是,那么这件事情可就要比预想之中的要麻烦得多了。

““是我告诉他的,爱德华先生。”在矮人开口之前,很近的地方,一个,人回答道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坐在旁边的桌子那里,此时不过是转过脸而已。

他微微有些胖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棕色的刺绣长袍,面料不错,可也就是稍微贵了些的麻布而已,看上去就和这个酒店里那些正在无聊的闲谈或者专注于吟游诗人颂唱的普通民众没有太多的区别,但他嘴里叼着的,正在飘起一缕蓝色烟雾的烟斗,却是用一块上好的玉石雕琢,花纹繁复,苍翠欲滴。

而他的外貌看上去也是普普通通的,虽然脸上遍布着刀刻一般的皱纹,留着一部很好看的胡子看似饱经沧桑,却让人难以深刻记忆,唯有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灵动闪烁………,只是这些许的锋芒便足够显露出这个人不是一位平常人物。

爱德华的目光收缩,但并没有如通常的境况一样,问出“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一类的问题来。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不过请看在我这个老头子先到的诚意上,不要见怪为好。”老人微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转过了椅子,坐在他们这一桌,但顿了顿对方那种并无惊异的沉默,似乎倒让他有些尴尬起来:““年轻人你好像并不惊讶?…,

““惊讶?惊讶于您的出现?还是您掌握了我的行踪?“爱德华端了端手中的酒杯:“…想要掌控一个人的行踪,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虽然罗曼蒂是个不小的城市不过只要有些人手,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尤其是对于个,还没有学会传送术的人来说,而以您拥有的势力可能还有些更加简单的办法。比方说,一个牧师施展的预言神术?”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老商人偏了偏头表情仍旧是恬淡的。

““只是猜了一下而已。”爱德华微笑着,顿了顿,他开口道:“,您想必就是丽莎,丽诺比丽的父亲,丽诺比丽家的家长?”

““猜的很正确。”老人点头:“…但好像还不止如此。”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爱德华则继续说下去:“…您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掌控了罗曼蒂周边,为数不少的商路,不过除了这和正常的生意,恐怕在暗地里面,你还拥有着更多的产业,以及更多的身份。”

““很正确。”老人点了点头说道。

““这好像在你的预料之中。…,爱德华说道。

““我为什么要惊讶?对于一个能够在众多敌人包围之中轻松逃脱的实力人物,一个能够进入法术学院的年轻智者,如果他凭借之前跟我的属下的接触,我的相貌,以及之前的那些交谈,还猜测不出我的身分,那才叫奇怪。…,老人慢条斯理的吐出了一口蓝色的烟雾:““我喜欢跟聪明人对话,因为那会省去很多的时间。”

““我可算不上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不会如此轻易地被别人找到。…,爱德华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知道您为何要耗费时间来到这和地方跟我见面”……”我想,不会是请我离开你的女儿远一点吧?”

…,

““当然不走了。”老商人晃了晃手中的烟斗,缭绕的烟雾遮住他半张面孔,只留下那个朦胧的笑意:“…你想必早就知道,我的女儿也并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儿才对。更何况,您之前无偿的帮助了我们很多,如果不是您,恐怕我的女儿会碰上非常多的麻烦。而且还不止是她,还有一些,嗯,我的朋友,也是承蒙您的仗义援手,才会脱离了危险。”

““适逢其会而已,更何况,我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报酬,算不上什么仗义援手了。”爱德华并不理会这小小的恭维:“…这理由不值得您劳动大驾。”

““些许的报酬,怎么可能与生命相提并论?不过看来,如果我不说出一些像是理由的话,您似乎就准备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老人笑了

笑,喷出一缕冷色的烟雾“好吧,我可以给您一个理由,不过在那之前,爱德华先生,我想要听一听,您对于半精灵这个和族,有着什么样的看法。”

““半精灵么?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你觉得我说出来的意见,还有多少是自己真实的想法?…,爱德华笑了笑。

对于半精灵,爱德华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太多。

半精灵现在虽然大部分都是在人类的王国中谋生,但却是绝对的少数派一…始终无法融入每个和族中,他们总显得格格不入,敏感、多疑且孤僻。

由于天生的和族原因,半精灵一直保持松散的社会结构他们既不像精灵与矮人那样团结,又不像人类那样掌握着绝对的数量优势,混居在人类社会中的他们结构松散,社会地位也不高,很多人依靠打零工来养家糊口,可以说是寄人篱下。

所以半精灵的社会地位始终不高,实际上,因为他们尴尬的身份…他们通常不会得到任何的土地,而一些手工作坊在寻找雇员的时候,也自然会去找本种族内的人…一这样毕竟好沟通…所以贫穷,总是围绕在半精灵的身旁。

于是,为了生存,他们便出卖最后的本钱:生命与身体,男人成了强盗,女人则当起妓女,……半精灵的社会地位越发降低了,人类更加不信任半精灵,半精灵越发得不到应有的公正待遇,便有越来越多的半精灵走上了反社会的道路二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不过,爱德华并不想说出这些一般的论断:

““虽然说…不少人攻讦半精灵的和私问题,但其实就我所知,半精灵殷遗传了精灵的智慧…容貌和优雅敏捷,又具有人类强大的生育与适应能力以及寿命,本来按照卓理完全是一和可以凌驾于两个母系的优越人和才是,如果能够拥有自己的族群…他们其实说不定比人类更适合成为大陆的主人。…,

““真是难得,…,…难得得让人惊讶,爱德华先生。…,老商人脸上的皱纹变得密集了一些…他放下手中长长的烟斗,轻轻拍了两下:““很少能够听见一个人类能够说出这样………,公正和客观的话来,尤其是一个与半精灵并没有丝毫的联系的人,而更加难得的是,您还是如此的年轻。…,

““只是恰好知道一些”……”不过接下来就是我比较大胆的猜测了,我想,您应该就是有志于改善半精灵的生存环境的那些志愿者之中的一员,而且,你们的组织想必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吧?…,

““你口中的这个,组织被称之为混血今……,…我们的目的您基本上已经知道了,而我们的成就,说来惭愧,实际上现在半精灵能够得到的,与我们在四十年前成立这个,组织的时候相比,也仅仅只有一点点而已。”老人重新拿起烟斗,将自己的脸埋进淡蓝的烟雾中,不过爱德华注意到对方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些尊称的词汇,

““可是这跟我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说,有点关系。”

““对半精灵友好,甚至是同情的人,同样是我们团结的对象,而阁下的作为,则正符合这一点,因此,我们可以提名你作为我们的客卿……并不是正式的职务,也不受到大部分的会规约束,但能够调用会中部分资源和人手。”老人眨了眨眼睛:““另外,老朽虽然别无所长,幸好也算是薄有资产,我听说,阁下在法师学院学习,想必有着诸多的需求,…,…”如果有需要的话,倒是不妨开口,我想,几千金币的话,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

事实上,爱德华也并不缺乏金币了,他现在制作出的一些武器,还有抄写的魔法讲义,如果拿去变卖,同样也可以凑足这个数目,毕竟适合战斗的物品都是很天价的。

不过另一方面,那个,老家伙所说的人脉宽广,却又让爱德华有些心动一…毕竟混血会壮大之后可能引发的麻烦,本就用不着他来考虑,但想要找到一些东西,一个,庞大和有组织的群体显然比一个人胡闯乱撞要简单的多。

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背后有一个组织可以依靠,总是要安心一些。

““好吧。…,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开口道:“…半精灵的遭遇确实也足以让人同情,那么,我就看看是否能够尽些绵薄之力好了。不过,我并么有什么兴趣,在那些听命行事的家伙中间浪费时间,“”

对于敌人,爱德华并不排斥以礼相待,以德服人,……但如果德服不了,就得用棍子。而用了棍子,就决不能手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面对着一个大型公会”他这个小小的法师学徒,自然没有杀上门去,将之一网打尽的能力一按照爱德华原本的想法,自然是用正道来进行克制,比方说借助一下兰森德尔教会方面的力量,或者用法师的身份来调动城防军组织一次围剿。

但他也知道,这两和方式在实施上都有着一定的难度。

圣武十的脑袋瓜子实在是太过死板了。他们不是不能行动的,但是在有所行动之前,他们必须先有一定的证据,光是怀疑不能让他们出手,即使明知道对方正在一墙之后作恶,他们也得先派人交涉,然后才能冲进去抓人。

更何况如果被他们扫荡过的话,那些所谓的贼赃之类,可就要全部充公,这对于爱德华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而城卫军………。

这样的地方能够存在,自然是与地方政府媾和产生的,深邃的水面下隐藏着盘根错节的势力范围,没有一定的势力,城防军绝对不会给予一星半点配合。就算是爱德华领着一群圣武士们直扑对方老巢,也说不定只能扑空,甚至城防军之类的还会跑来横加阻拦

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有黑帮和混混存在。但同样,不论何时何地…这些家伙都无法和军人**相抗衡。刻去政权的合法性外衣后,后者才是最大的……

““想要的东西…,……,…吗?…,

目送着那个…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离开…商人喷出一口淡蓝的烟雾,开始了一轮静静地长考。

直到他手中的烟斗里,最后的一丝火星也熄灭…他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进房间一侧的某个小小门扉。

这位老年商人脸上。那和胸有成竹的狡猾已经踪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虔诚和敬畏“…敬畏占了绝大部分。他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面前的房门…进入之后又将之紧紧地关闭,然后谨慎的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我的陛下,………您的旨意,已经确实的实行了。他虽然有些疑心,不过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怀疑。,

在他的前方,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窗台上,一手托着腮,凝视着天空中仿佛触手可及的银色弧月。

点点暗淡的星光在她身周环绕,将那一身白衣映照得如萤火般闪烁,光亮的金色长发垂坠而下,将她稚嫩脸庞隐隐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唯有尖细的耳朵露出金发之间,随着呼吸细微的颤动。

房间内,月光不及的阴影之中炉子里点着一束香,青色的烟从焚香上升起的烟尘,像是具有魔力般不断变幻,时而汇聚为一朵玫瑰,时而构成一条巨龙,最终化作一道七个芒点的星辰,再逐渐散开成如同轻纱一般的阴影。让整个,空间之中变得梦幻起和,…。

直到桌上的沙漏悄然漏下一个刻度,那樱色的薄唇方才微启,发出一个低微的呢喃。

…,

““找借口也好,利诱也罢…………接下来,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想办法把他留在我身边。…,

这个声音飘忽而低微,仿如自远方而来。然而对于聆听者而言。却重逾万钧。

““是………,…但是………,…我的陛下,这并不容易,我是说……,…这个人………他并不是个普通的佣兵,对于诱惑,他有着相当的抵抗能力。我的能力可能不足以掌控局面。

…,商人的声音从臂间发出,带着颤抖,沉闷而滑稽:“…我的陛下,请恕您的子民愚鲁,能否将这个人所有的特别价值告知………,这个我,……我们也好明了行动的方向,毕竟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在您的威能还没有被更多的同胞所知之前,我们…,……,……,

““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女孩的视线从天空中的银月上转回,扫过伏跪的商人,一双眼眸在明亮的月光之中却是如此的漆黑,仿佛无限深邃的洞穴,只要与之对视,就会让灵魂迷失其中:““只是那个小鬼身上,有一样颇为有趣的玩具,不过想要拿到手却有些麻烦,所以必须我亲自去拿,只要跟他进行一段时间的接触,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不是什么大事………,好了,你下去吧。”

商人如蒙大赦的退出房间,女孩的目光也再次转向天上的月,良久之后,她咯咯的轻笑起来:““只是还以为,那东西早就已经消失在多牙,宇宙之中,没想到它竟然还残存着………,好吧,那么就由我,来掌控它吧,顺便,也掌控它所代表的东西…,………,

““嗯?不要伤害他吗?呵呵,你看来街是很喜欢这个人类呃…”放心吧,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过夸张”……”好吧,我保证……我不会给他造成伤害,并且如果有所必要,我会解决他身边出现的麻烦………”

有人曾经对爱德华说过,现友整个大陆上,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各个。职业都有自身组织的时代。

最明显的就是那和广泛的联合组织一行会。以“…兄弟会…”“…基本友谊会”、““协会“、““联盟…,等不同之名称,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它遍布在整个大陆。不仅商人、船员、工匠、画家、教师、演云、猎人、农人有着自己的行会,甚至就连乞丐和剩子手都有自己的行会。

第五十三章 杀手会长奥兰的烦恼

啊啊没写完,等我会儿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但罗曼蒂这座巨大的城市,却仍旧没有进入梦乡。

告别了白昼的喧嚣,这个庞大的城市的美好一面已经在白天的光芒中燃烧殆尽,黑夜笼罩之下,首都会把它的另外一面露出来透透风。

贵族们在灯红酒绿的旅馆和沙龙中穿梭。还未成人的雏女支在灯光下摆出各种可笑的姿势勾引着路人,而魔法的灯火永远照耀不到的小巷之中,几个小贼在搜刮着躺倒路边的流浪者的尸体,流氓在斗殴,妇人们在争吵,嘈杂的声音,怪异的气味,阴郁的颜色,构筑出一副粗糙,阴霾,与光怪陆离的画卷。

但或者,深陷其中者,就并不会对此有丝毫的不满。

感谢众神吧……贵族老爷们虽然将贫困和劳苦没有道理的加在了下层人民的身上,可是众神却给予了大众最伟大的精神,他们开朗,他们乐观,他们虽然被生活的重担蹂躏得近于麻木,可是他们仍然保有自己的微小的快乐。虽然这些快乐无非就是跳舞、看戏剧、喝甜酒,可是你期望这些随时都准备失业的市民有更加高尚的追求么?

好吧,他们或者还觉得在国王的塑像下悄悄呕吐,或者是某个贵族老爷的车架吐口水就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可城卫军们却都不这样认为。这些手里拿着粗木棍的疯狗到处咬人,城里所有的平民都曾听过木棍在头上呼啸而过时带起的风声。

所以,追求,这种东西有时候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

奥兰顿了顿手中的空杯。有些无聊的这样想道。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中稍微打了个转儿——一杯满满地琥珀色的酒浆换掉了他手里的空杯,甘蔗酒的清甜的香气,只要钻进鼻孔,似乎就能让人忘掉一些事情。

老酒桶酒馆唯一可取的,或者就是这种从海上传来的酒浆了吧……

这间酒馆插在二道大街边角的地理位置及其他拙劣的肉制品都注定了这里的生意不会好,况且,这里的服务也实在是不怎么样,这个本应该是酒客最多的时候。整个店面却只有角落里有一个诗人正在唱着一首描绘英雄冒险的长诗,将大部分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在他的身上——当然,那并不表示他蹩脚的歌喉受到了更多的欢迎。十几个佣兵只是穷极无聊,心不在焉才会去注意到那张松了线的鲁特琴。更别说唾沫横飞的家伙是个地地道道的公鸭嗓子……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别的酒店,恐怕他们的老板说不定会想要去跳河,不过在这里。正坐在吧台那个最为阴暗的角落之中,酒店实际上的老板奥兰,却只是饮啜着杯子里的兰姆酒,把目光放在面前不远处的一面钢面镜上。

那是自己吗?

奥兰恼火的将视线转向了一边,可惜,那改变不了他刚才看到的东西——镜子里的人影偻佝着,乌黑头发已经是满鬓斑白。胡子完全变成了灰色,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尤其是眼角……他们管这叫笑出来的鱼尾纹,可是见鬼,自己这辈子能够开心的大笑的时间又有多少?

就连最为顺风顺水的最近。似乎也没有过一次了。

最近奥兰总是某明奇妙的觉得心惊,好像突然之间有人把自己心这么拎了那么一下。心就这么悬在半空,让感到不安稳。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依稀记得在很多年之前,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名小混混,在罗曼蒂的街头靠当游荡的金手指和勒索来混饭吃,常常会遇到敌人的埋伏与突袭。而每当遇到重大危险之前奥兰就会感到某明奇妙的心惊。

可最近,不。应该是大约有十多年间,他都没有过这样心惊的感觉了。

或者是因为最近。公会的事情有那么一点不大顺利吧。

奥兰好像要溺死自己一样的灌了一大口,闭上眼睛等待着酒浆的辛辣在喉咙之后变成一种甜腻的味道,然后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有人曾经对他说过,现在整个大陆上,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各个职业都有自身组织的时代。

最明显的就是那种广泛的联合组织——行会。以“兄弟会”、“基本友谊会”、“协会”、“联盟”等不同之名称,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它遍布在整个大陆。不仅商人、船员、工匠、画家、教师、演员、猎人、农人有着自己的行会,甚至就连乞丐和刽子手都有自己的行会。

数以百计的组织,阴谋集团,社会团体,以及骑士团。虽然有一些组织号称,要与邪恶奋战,就像那脑袋有问题的圣武士,他们打着严于律己的称号,许下什么善意和保护的誓言。但是大部分组织都是那些野心勃勃,富有,并且通常残忍无情之人的联盟,他们唯一的兴趣就是推进他们隐秘的阴谋,不论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就像奥兰的黑暗匕首。

在那些老资格的人听来,这名字实在是挺逊的……就像是个窝藏了很多流氓地痞,贩夫走卒随意聚集的弱小组织。

但实际上,几乎整个罗曼蒂那些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们,都会对于这个名字格外留心——因为黑暗匕首,不仅仅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一个黑暗工会,同样还兼任着刺客工会的工作。

一般来说,这样被称为什么工会的,无非是控制城市之中的扒手,夜贼以及敲诈勒索等犯罪者,他们一边要像着城市的高层管理者渗透,一边要帮助执法者们维持夜幕下黑暗之中的黑色秩序,而聪明的城主一般都会漠视他们的存在,毕竟在一个有着盗贼工会的城市之中外来者和单干者都是被严厉打击的对象,而且很少会发生恶劣的凶杀案件。

但通常来说。这样的工会数量自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在这样的大城市之中争取一席之地是极为艰难的,蛋糕或许很大,但是看守者也多如牛毛,让一个组织从无到有艰难的可怕,想要从那些老狗嘴里夺出一些肉丝来,随时都得做好被他们狠咬一口的觉悟,

现在控制在他手上的两条走私路线和一小块地盘,可都是用血拼出来的东西。

不过有一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一个杀手的工会总是在心理上占有优势,对于暗中迟来的匕首,没人会不畏惧的,有些时候鲜血却是最好的警告。它能让对手明白你的强大,最终因为恐惧而诚服。对于那些暗中的窥瞰者来说,这不仅仅是个必要的威胁。而且还是个动人的商机,

一把能够让任何人握住的刀锋或者危险,但力量更大的人却可以随时来使用他们,这样就够了。

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总是让人棘手。

开始的时候。本来是一件不那么大的事情,一个月之前,有人找上了他们的接头人,声称想要干掉一个家伙、据说是个法师学徒。

负责接头的黑老鼠卡登是个不错的人才。很受奥兰的拂照,因为表面上有一家旅店作为营生,这家伙练就了一根分叉的舌头——就算是奥兰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太多的话,否则很可能就被他套出了什么隐秘的事情,如果不是没有门路,奥兰早就把他派去做些奴隶买卖,因为就算是个雌性地精,都能被他说成美女……好吧。那个委托的家伙似乎又是个有钱的青头,付出的佣金自然就高了那么一些——据说是四倍的市价。不过如果刨去中间的例常的转接,大概至少有个五倍左右。

这样钱多人傻的好事自然是要好好地办的……毕竟有一就有二。这个家伙说不定就会带来下一个好赚的货,特别设计了一场精致的刺杀,动用了公会里的三名得力的中层,还有几个底层人员布局,准备漂漂亮亮的把这八百金币拿下来,

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活计偏偏出了碴子——不但刺杀没能成功,甚至还让公会的三个中层全都陷了进去……这种事儿实在是少见,即使那家伙有法师学徒的身份…,

负责处理的的厨子孔特,费尽心思才从城卫军哪里弄出了那个唯一的活口,可他也几乎被废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奥兰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问出来,竟然是那个目标本身干的。

也就是说这个棘手的目标来历相当的不简单——按照手下人最新的查证,他是个从西封邑地来的某个佣兵,所以很有可能是同道中人——如非必要,法雷尔根本不想惹这样的家伙,毕竟双方对于可能采用的手段都知根知底,一个掌握着魔法能力的刺客,更是所有专业人士都不愿意面对的目标,

或者这就是年轻人的坏处。热血草率,缺乏经验——奥兰不由得有点沮丧。

如果能够早一点加入这个公会该多好?

那些老家伙放弃了太多有用的人才了,如果能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之收入旗下,那么这一次的事件绝对不会如此的麻烦。

放下手中的酒杯,奥兰恙怒的挠了挠脑袋,然后翻过手,于是一抹冷光就如同魔法一般的在他手中出现了。

这柄是一柄锋利,精巧,做过特殊处理的匕首。在暗淡的灯光里,只有发丝一般细腻的锋刃的光。事实上,还不仅如此,如果全力挥动,你就会发现它的锋刃不会发出一丝一毫的震鸣……唯有当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刀锋之上传来的刺骨的寒冷,就像死亡一样沁透骨髓。

所以,曾经感受过这寒冷的存在,除了匕首的主人以外都已经死了……就像他主人的力量一样。

奥兰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伸缩,刺出……虽然比起年轻时膀大腰圆的体态,现在瘦了不少,但是其实仍旧神完气足……每一块肌肉都变得极为坚韧,像是纠结在一起的铸铁。放松时又可以软的如同棉花。则让他的动作更加的灵敏准确。

摆在桌面上的羊皮纸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七八份,随着奥兰轻轻一吹四下分开,看着光滑依旧的桌面,奥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里,虽然几次倒霉的行动虽然让他损失了不少……三条肋骨,三根脚趾,甚至一颗左眼球。不过也让他变得更加狡诈和强大,神祗对于他越来越强的赐福也足以抵消任何的问题。

即使力量越来越强大,但现在其实很少有事能让他亲自出手了……尤其是干掉了那个老家伙,名正言顺的将这个行会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之后。

对于那个老家伙死忠的手下。现在也已经剩不下几个,行会的各个要害部门,与生意的主要领头人。都已经替换上了奥兰的心腹,虽然都是些年轻人,但是他们的热血能够给公会带来的利益,远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们多上百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都并没有太重的信仰,

因为奥兰深深的明白如果组织想要继续发展,想要控制更多的城市就必须拥有这些专业人才。虽然对于奥兰来说,杀人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不过,扩大地盘和威慑对手。这些人都是必须的存在,

在公会之中之中还有着一群特殊的人才,总之,这是一个能为客户提供多种服务的组织。虽然规模还不大,但如果发展下去,前景是相当的诱人的。

“湿活”是个古老的黑话用词,在大部分的城市角落里,这个词的意思是“让一个人永远闭嘴”。这可不是个好差事。虽然工作量不大,但风险很高。而且在没闯出名气前,收益并不会很高。

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才是最傻的一个……但是契约可是用那位陛下的名义做的中介。若是反悔,自己这边就得付出三倍的违约……而且这种失败的暗杀必然招致神祇不满,说不定整个公会都要感受一下那位的震怒,

现在,他可以对于神祗的信仰,他已经开始逐渐的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奥兰用高超的手段不断的扩大着自己的影响力,他相信不久之后奥兰的黑暗帝国会变得更加广阔,这一路之上都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对方已经彻底警惕了,再发动一次袭击的话,更不容易成功,可是偏偏时间现在也已经所剩无几,万不得已,就得触动那几张隐秘的王牌了……

可惜这些危险而又冷血的高阶刺客,现在还只是一些自由者,可不在组织的完全控制之下,那意味着每一次调用都要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并且需要大量善后的工作,可不是几百枚金币就能够解决的简单问题。

看了那些记录之后,他才知道那老混蛋还是留了很大的一手,那几个最为精锐的杀手并不是完全依靠组织的名头来做事的,而是老家伙自己养的——这样一来事情就非常麻烦了,虽然杀手们很少讲究个人感情,但他们也并非是铁血的工具,如果几个人之中有那么一两个对于自己篡位这件事表露了不满,那么自己的位置就很难做的长久。

幸好那几个人之中也并不是

杀手组织,都喜欢豢养一些女性杀手,因为她们远比男人发动刺杀的方式灵活的多……而且由于‘色诱’是必修课程,按摩技术、床上功夫,都是极为精通,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是首领们用来享受的最好选择。

当初他还没有自立的时候,曾经在上上个大‘巢穴’之中见过两个这样的尤物,虽然说那个时候对方对于他这样的毛头根本不会稍加辞色,但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骚媚入骨的风情,那经过锻炼可以轻易夹死几个老贵族的长腿,行动之间的摇曳姿态,可是任何妓院之中的货色也无法相比的,不但谋杀了当时还是小鬼的奥兰的不少体液,也穿凿进了他的记忆之中,至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身体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他只好再往酒杯里扔了几个冰块,狠狠地灌了一口!

从贫民窟中‘收集’他们认为有潜质的孤儿不是问题,即使是罗曼蒂这样的大城市,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倒霉蛋也数之不尽,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多……可要想将一个小屁孩训练成合格的杀人武器,训练就得非常残酷才行,那种惊人的淘汰率可不是黑暗匕首现在的规模可以营运的——一千个孩子里最终能够真正成为杀手的也就寥寥数个,这其中的花费实在是太大,这样一个中小型的组织是闹不起来的。

半精灵就惨了,于是人类们便将怒气一股脑地发泄在他们身上,本地精灵则对“半人类”的遭遇表示同情,却不出手相助,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纯种精灵,而是半人,

在长达七、八十的战争中,半精灵的官员被怀疑、被弹勃,从而被迫辞职;

..

..

第五十四章 失败

啊……头晕眼花,请原谅我还是没有写完……这两天太倒霉了

嗯,两点之前,我会补好。

就算是奥兰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太多的话,否则很可能就被他套出了什么隐秘的事情。如果不是没有门路,奥兰早就把他派去做些奴隶买卖,就算是个雌性地精,都能被他说成美女……

好吧,那个委托的家伙似乎又是个有钱的青头,付出的佣金自然就高了那么一些——据说是四倍的市价,不过如果刨去中间的例常的转接,大概至少有个五倍左右。这样钱多人傻的好事自然是要好好地办的……毕竟有一就有二,这个家伙说不定就会带来下一个好赚的货。

于是奥兰特别设计了一场精致的刺杀,动用了公会里的三名得力的中层,还有几个底层人员布局,准备漂漂亮亮的把这八百金币拿下来,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活计偏偏出了碴子——不但活儿没有办成,甚至还让公会的三个中层全都陷了进去……这种事儿实在是少见,即使那家伙有法师学徒的身份。

通过负责处理后事的‘厨子孔特’,奥兰费尽心思才从城卫军哪里弄出了那个唯一的活口,可他也几乎被废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奥兰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问出来,竟然是那个目标本身干的。

也就是说这个棘手的目标来历相当的不简单——按照手下人最新的查证,他是个从西封邑地来的某个佣兵,所以很有可能是同道中人——如非必要,奥兰根本不想惹这样的家伙。毕竟双方对于可能采用的手段都知根知底,而一个掌握着魔法能力的刺客,更是所有专业人士都不愿意面对的目标,

或者这就是年轻人的坏处。热血草率,缺乏经验——奥兰不由得有点沮丧。如果能够早一点夺下这个公会该多好?

为了所谓的稳妥,那些老家伙放弃了太多有用的人才了,如果能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之收入旗下,那么这一次的事件绝对不会如此的麻烦。

但实际上。那老混蛋又还留了很大的一手——

几天之前,奥兰才发现,黑暗匕首原来那几个最为精锐的杀手并不是完全依靠组织的名头来做事的,而是老家伙自己养的——这样一来事情就非常麻烦了。虽然杀手们很少讲究个人感情,但他们也并非是铁血的工具,如果几个人之中有那么一两个对于自己篡位这件事表露了不满。那么自己的位置就很难做的长久。

幸好,自己更加棋高一着——那个老家伙死忠的手下,现在也已经剩不下几个,行会的各个要害部门,与生意的主要领头人,都已经替换上了奥兰的心腹,虽然都是些年轻人。但是他们的热血能够给公会带来的利益,远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们多上百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都并没有太重的信仰,于是奥兰很轻易的。就让他们变成了那一位的死忠信徒。

“妈的……”

头脑越是清晰,似乎就有更多的事情让人厌烦……放下手中的酒杯,奥兰恙怒的挠了挠脑袋,然后翻过手。

于是一抹冷光就如同魔法一般的在他手中出现了。

这柄是一柄锋利,精巧,做过特殊处理的匕首。在暗淡的灯光里,只有发丝一般细腻的锋刃的光。事实上,还不仅如此。如果全力挥动,你就会发现它的锋刃不会发出一丝一毫的震鸣……唯有当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刀锋之上传来的刺骨的寒冷,就像死亡一样沁透骨髓。

所以。曾经感受过这寒冷的存在,除了匕首的主人以外都已经死了……就像他主人的力量一样。

奥兰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伸缩,刺出……虽然比起年轻时膀大腰圆的体态,现在瘦了不少,但是其实仍旧神完气足……每一块肌肉都变得极为坚韧,像是纠结在一起的铸铁。放松时又可以软的如同棉花,则让他的动作更加的灵敏准确。…,

摆在桌面上的玻璃杯子,下一刻便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七八份,随着奥兰轻轻一吹,哗啦一声落成整齐的数片!

看着光滑依旧的桌面,奥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里,虽然几次倒霉的行动虽然让他损失了不少……三条肋骨,三根脚趾,甚至一颗左眼球,不过也让他变得更加狡诈和强大,神祗对于他越来越强的赐福也足以抵消任何的问题。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即使自己现在要亲自出手,但对方已经彻底警惕了,再发动一次袭击的话,更不容易成功。

可是契约,见鬼的,那可是用那位陛下的名义做的中介,若是反悔,自己这边就得付出三倍的违约……而且这种失败的暗杀必然招致神祇不满,说不定整个公会都要感受一下那位的震怒,

偏偏时间现在也已经所剩无几,万不得已,就得触动那几张隐秘的王牌了……

可惜这些危险而又冷血的高阶刺客,现在还只是一些自由者,可不在组织的完全控制之下,那意味着每一次调用都要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并且需要大量善后的工作,可不是几百枚金币就能够解决的简单问题。

“老大,老大……好消息!”

一个冒冒失失的闯进酒店,咋咋呼呼的身影打断了奥兰的长考,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后者最后的三个字让他忍耐着没有发作,只是顿了顿桌上的酒杯,示意自己听到了。

“老大……我们,我们找到他了。”气喘吁吁的家伙穿过了店面,来到奥兰身边,凑在他耳朵上悄声道:“他最近都在菲尔街区,那些铁匠的地盘上行动。几乎每天都在。”

“确定?“

“是的,”

“很好。”

奥兰站起身,轻轻的伸手,在胸口上划出一个简单却又意味古怪的符文:“明天,我亲自带你们去……”他呵呵地笑道。

“但是老大……”

报信的手下犹豫了一下,不过奥兰挥了挥手阻止了他的话头——他知道这个忠诚的年轻人想要说些什么,黑暗匕首的权利不过刚刚交接,分散在各地的分会长们。并没有全部宣布臣服于他,而且图米尼斯,毕竟是他们的总部,即使奥兰这个新任的会长。仍旧需要处理太多的事情,事实上,作为会长。奥兰是不适合随意离开某些区域的。

但是也需要给这些年轻人一些信心。以及,给自己的威严做出一个表率。告诉所有人,他奥兰有能力克服任何的问题,带领着黑暗匕展壮大,步入辉煌。

“老大,我们会做得干干净净的,所以您最好不要……”

“放心。我只是给你们搭上一把手而已,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

奥兰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但年轻的部下却并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他最终又忍不住开口……让奥兰有些不满抬起头——他并不喜欢自己深思的时候受到搅扰。但注意到后者眼中的忧虑,奥兰又没有发作,只是随意的笑道,然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他喜欢对于自己忠诚的人。

或者是因为,自己并不会忠诚于别人吧?

不管如何,应该多收集一些这样的忠诚手下……他们才是自己日后的依仗。目送着那个部下离去,奥兰敲了敲杯子,示意酒保再给他倒满兰姆。然后这样想道。

但光是忠诚是不够的。毕竟黑暗匕首是个杀手的组织,必须要有一批能够杀人的存在。那些专业的杀手,他们可不是什么流氓混混都可以拿来充当的。即使是再怎么身经百战见过血的佣兵,或者是能力不俗的施法者,也不可能与一个经过专业的训练的真正刺客相比。

要如何做呢?

从贫民窟中‘收集’有潜质的孤儿不是问题,即使是罗曼蒂这样的大城市,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倒霉蛋也数之不尽,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多……可要想将一个小屁孩训练成合格的杀人武器,训练就得非常残酷才行,那种惊人的淘汰率可不是黑暗匕首现在的规模可以营运的——一千个孩子里最终能够真正成为杀手的也就寥寥数个,这其中的花费实在是太大,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源还不够,闹不起来的。…,

但似乎也可以从其他的方面来弥补?

那些帝国的杀手组织是怎么做的?嗯,他们似乎喜欢豢养一些女性杀手,因为她们远比男人发动刺杀的方式灵活的多……而且由于‘色诱’是必修课程,按摩技术、床上功夫,都是极为精通,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是首领们用来享受的最好选择。

当初奥兰还没有自立的时候,曾经在上上个大‘巢穴’之中见过两个这样的尤物,虽然说那个时候对方对于他这样的毛头根本不会稍加辞色,但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骚媚入骨的风情,那经过锻炼可以轻易夹死几个老贵族的长腿,行动之间的摇曳姿态,可是任何妓院之中的货色也无法相比的,不但谋杀了当时还是小鬼的奥兰的不少体液,也穿凿进了他的记忆之中,至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这样想着,身体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奥兰只好再往酒杯里扔了一大把冰块,狠狠地灌了一口!

……

杀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奥兰很清楚这一点,就像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一样。

一个真正的杀人者,可以为了杀死一个对手,在对方的身边潜伏十余年,可以用尽所有的手段取得对方的信任,甚至可以自己残损自己的身体,杀死自己的同伴,甚至杀死自己来完成一桩精妙的刺杀,而结果往往是连真相也被深埋在黑暗之中,不露任何的痕迹。

一个杀手最重要的能力,并不是强大的力量,超绝的速度。诡秘的杀人于无形的能力……即使你的力量再大,打不中敌人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即使你有轻易地抽出视线中所有生物灵魂的能力,但如果看不到敌人也就没有意义了,虽然在杀人的过程中,这些能力很有可能也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是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要为自己营造一个最为有利的刺杀的环境。以及机会。

奥兰没有那样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并不坚韧,甚至有些暴躁,也不是非常的聪明。

但奥兰并不认为他就不适合成为一个杀手的领袖——毕竟那些被写进经典。或者在杀手之间耳口相传的刺杀,之所以骇人听闻,之所以难以磨灭。都只是因为,那些杀人者的力量,与被杀者相差的太远,身份地位,自身的能力,为了弥补这之间巨大的差异,杀手才需要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牺牲。

而奥兰的力量很强。不止是强而已,他拥有的是神祇赐给的力量,那几乎是可以让他正面匹敌一个正式法师的能力,这样的力量和暗中行事的做法。足以弥补那些所谓不足。

况且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他还拥有着特殊的援助——如果不是有外力因素的支持,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篡夺黑暗匕首的掌控权,毕竟这个组织能够在图米尼斯存在三十年,拥有的底蕴,本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半路出家的人可以匹敌的。

所以,他很有信心。

穿过了常春藤大街。奥兰很快就看见了那个目标。

就跟情报之中所说的一样,他正在做着武器的买卖。

哦。其实做买卖这个说法其实有点言过其实,实际上。那就是路边摆着一个极为简单的摊子……哦,连摊子都称不上,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把形状不同的兵器而已,而奥兰的那个目标就坐在那桌子后面,捧着一本书在仔细研读……没有引人注意的吆喝或者招牌,就连那些被家里的买卖抓来用来看着摊子,流着鼻涕的小鬼们,都要比他更像是一个生意人。

然而事实上,他的生意却绝对不错。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位置在这条街最为繁华的中段地带,最为显眼的一家铺子旁边,而且那身长袍实际上也已经是个最好的招牌,即使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也没有人不会因此而侧目;而那些刀剑也确实不凡,即使只是远远看看,也能注意到其中那些不同寻常的光洁银亮,或者是暗淡的金色纹理——只要是有点眼力的人,就能猜测到那是精金,或者秘银的成分产生的异象,而这两种可都是极为稀少的魔法金属,一般的铁铺,有这么一两件这样的兵器,都已经可以作为镇店之宝了。…,

如果不是那每一把刀剑上,挂着的价签,都有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而那个主人看起来也没有丝毫讲价的余地,恐怕那张桌子前面,早就已经挤满了顾客。

奥兰慢慢地走了过去,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兵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对于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商人——而实际上,他现在的身份也确实是一个这样的商人。

虽然精瘦健壮的身体,不是那件用来掩饰的上好衣袍能够完全遮盖的,但奥兰并不担心自己的伪装有什么问题——这个时代的商人未必都是那种脑满肠肥,肚子肥大的家伙,走南闯北的商人没有两下子的话可难办。事实上很多商人绝对是称得上仗剑走天涯的存在。拥有大量的金钱导致他们为自身准备的坐骑和武器以及盔甲都是非常精良的。

隐藏,伪装应该是一个杀手的必修课程,但光明正大,有时候也是伪装之中的一种。

看上去,这个商人对于那些刀剑似乎很有兴趣,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在观察着那个目标而已。

目光交汇的瞬间,奥兰的身体忽然微微僵硬了一下。

那层长袍的兜帽似乎并没有附加法术,阳光的阴影,挡不住杀手敏锐的夜眼——那个委托人送来的映像水晶很清晰,因此奥兰一眼就能辨认出确实是这个人没错,可是……

那双淡淡的眼神仿佛有直指人心的力量,似乎一切的谎言在他目前都无所遁形。

一个如此年轻的家伙,怎么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其实杀掉一个法术学院的法师学徒,本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不只是因为那里的学徒都拥有着很强的力量,而是这关系到法术学院的面子,即使那些学徒的身份只要是个差不多的小鬼,用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可是制订了这个规则的,毕竟是那些**师。

贵族的身份或者可以让一般人为之眼热;他们掌握着强大的权力与实力,是一方土地上真正的实权派。然而即使是一位亲王、大公,也不会想要贸然与一位**师结怨,那些都是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传奇的存在,又大多脾气古怪,有时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

..

第五十五章 胜利?

该死!

奥兰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这几个家伙都是公会里的中层,平日里自称是千锤百炼的职业刺客,每个人都为曾经干过的几次成功的活儿而自满,但今天看起来他们的能力也就仅止于此——凭借黑暗匕首提供的卷轴,武器和资源,他们或者可以对付几个富商雇佣的佣兵,但真的碰上了硬茬子,他们也只是送死的货色!

不过让奥兰更加恼火的却是这几个家伙的布置——计划里面,这条巷子里可不应该只是他们三个人而已,那些应该在他们失手的时候,负责补刀和处理的十几个弓弩手到哪里去了?难道自己给他们留下的将近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还不够他们布置的?这群蠢蛋!

一定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有个不错的表现……这群蠢蛋,这群混蛋!

但心中的诅咒并不能影响到奥兰德表情,他脸上露出地是浓重的惊愕……“我的渥金女神在上……这这这……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恐怕两条街之外都能够听到。目光不安的在那三个人和年轻的学徒身上绕来绕去,他还重重地捂住了自己腰间的口袋,正是一副商人最常见的贪婪模样……

事实上在这一刻奥兰有些犹豫……只要一个字,他便可以激发出一个蛮力术的力量,凭借这股力量,即使是铁皮的塔盾无法阻止他手中的匕首,那柄被他称之为漆黑之心的利器,更何况是这个小家伙身上那件麻布织造的长袍。甚至最不妙的状况之下。即使这一击可能会因为某个魔法防御的力量而落空,他也只要再给自己加持上一个加速术,就足够有恃无恐了。

然而奥兰缩在袖子中的手指虽然捏紧,但却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那样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保险……奥兰在心中摇了摇头,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就要再付出十倍二十倍的心力重新布局,而那三个家伙也就算是白死了,虽然他们的死亡是他们自己讨来的。可是那对于自己的威信却绝对是个重大的打击。

“没事,一些蟊贼而已。”

这个表现不得不说……应该是有效地,法师学徒似乎毫不怀疑是某人将他引进了这个陷阱,不过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事端——随口说着话。他却伸手抚上了在那个被他当做了盾牌的家伙的脖子,然后随着沉闷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喀嚓”闷响,那人的头颅立刻象个开启的盖子般向后折了过去。然后软软的垂了下来。

奥兰的心头也随着那个声音勐地一跳……他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这种利落的手段,如果换成了自己也未必能够做得出来,除非是加持了神术的情况之下。

而那个年轻的学徒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之当成一回事儿,随手抛下手中的尸体,他拎起了地上正在挣扎着站起的家伙,而另一只手随便一挥。一大股殷红的血浆便喷满了那个可怜的家伙一头一脸。

“啊!”腥咸温暖的血液让活口清醒了过来,但显然又完全被这突然的恐怖情景惊呆了,他胡乱抹着自己被同伴的鲜血喷的一片模糊的眼睛不停的大叫着,可接着手臂上一阵刺骨的剧痛就让他的惊叫变成了哀号。

奥兰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注意到。那个目标的长袍袖口里,不知何时已经伸出了一把奇怪的武器——就好像是将三把窄长的尖刀拼合到了一起,刀刃上并没有那种锋锐的闪光,可是那种尖锐却让它毫不费力地钻进了那个杀手的大腿。然后杀手工会的会长就明白了这个古怪造型的真正用途。

鲜血仿如泉水一般顺着那三道沟槽喷涌出来,远比一般带有血槽的刀刃都要快上一倍,

“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学徒慢慢把那柄奇怪的利刃向地上移去,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眼睛微光闪烁,让他的语声变得说不出的怪异和可怕。仿如无底深渊之中爬上来的,恶魔亡魂的嚅嗫:“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否则我就让你明白。并不是只有死后才会见到地狱的。”…,

见鬼!

奥兰的眼神收缩……从那个满脸是血的家伙颤抖的面孔之中,他就知道这个蠢蛋撑不住了。但如果让他开口说出了什么,那后面的计划就得全部泡汤。“我的天啊……”会长尖叫了一声,巧妙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就像是一个刚刚从惊吓之中复苏的家伙的大惊小怪:“我的天啊,渥金在上……您,您,您真是厉害。不不不不过……我看您是不是需要城卫军的帮助,您知道,这些凶狠的恶徒他们都是非常可怕的,他们会使用一些……”

这个招数看起来还算有点用处,或者是会长的尖声让那个家伙总算想起了杀手的戒律,他猛地咬了一下牙齿,然后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

奥兰扶了扶额头,擦掉那里的冷汗——这个动作并不是什么伪装,他真的似乎感觉有冷汗在发际冒了出来。

回去之后,一定剁掉那几个负责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的小指,再把他们贬到农庄里去种地——眼前这个人那种干脆,那种阴狠,那种轻巧迅捷而准确毒辣,简直令人战栗的手法……被那群蠢蛋叫做“西封邑地来的乡巴佬佣兵?”那么公会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什么?扛着锄头连枷在田里打架的的乡下泥腿子吗?

公会长咬牙切齿的想道。

而这个时候,他面前那个学徒已经手脚利索的拂过每一具尸体……除了一柄匕首之外,武器,弓弩,腰带上的卷轴都被他一一清理出来。放进自己的怀里,技巧之娴熟,让杀手的头儿再一次感到汗颜的同时,不由得有些心中发凉。

三个杀手身上的装备其实千金难买,尤其那种小型的手弩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却可以一次发射三支弩箭,在六十尺之内,几乎可以百发百中。但是价钱也是同样的不菲——那些上好的牛筋骨板和黄杨木上还附带着一个加强力度的魔法,每一架都至少要八百金币——这还是成本,如果不是奥兰联系了身后的那个大人物,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

虽然知道只要干掉这个家伙。最后这些东西都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但那一瞬间奥兰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好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吉利的预兆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个粗野的吼叫声从小巷的口子上传了过来。而发言者随即出现。

他身上穿着一套歪歪斜斜的城卫军衣甲,好象是舍不得把那一身蛮横的肌肉掩盖起来一样,散着领口,胸甲的带子也崴到了一边,不过显然没有人会因为这不整的装束而轻视他的存在——因为他的身高几乎超过了七尺,和手里拎着的一柄巨剑一起,宽阔的几乎塞住了巷子口。而每一步踏在地面都会带起一个有和他身材相称的脚步声。

一股从他的身上翻涌出来的浓重酒气和脸上一点胭脂的印子似乎足够说明作为城卫军,他为何来的如此之快——也因此,这位挂着城卫军队长勋衔的人物看上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骂骂咧咧的走进巷口。顺便在身边经过的另一个士兵屁股上踢了一脚:“还***不过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群混蛋!”

奥兰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一丝笑容。

唐克这个家伙扮演的很不错,如果不是熟悉那张面孔和身形,恐怕连奥兰都会以为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就是个正牌的城卫军骑士队长——不得不说这身装束也真的很适合隐藏身份,虽然出身不同,但是城卫军骑士的那种流氓气息和受过简单训练的作风,倒是和一些杀手佣兵出奇的相似。

这都是多亏了那位大人的帮助。但这种情况显然并不会太多次,只能作为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秘密武器。

为了杀一个人。这一次还真是不惜血本啊……

心中感慨的奥兰缩了缩身体,为经过身边的几个人让开道路。这些城卫军们看上去似乎刚刚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身上尽是满溢的酒气,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他们晃晃荡荡的走向那个站在三具尸体前的年轻人,含混不清的问着一些什么,而另外的几个则走向另外一头的巷口。…,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是谁?学院的学徒?什么时候……”

“你……”

法师学徒不耐烦的开口,似乎准备训斥一下这几个玩忽职守的家伙,但就在这个时候,围在他身边的三个醉鬼城卫军忽然挺了一下。

刚才还歪歪斜斜的身体猛地绷直了,他们的手突然一翻,随着练习了十几年地娴熟动作,他们手上已经各自多了一把匕首。握刀的手很紧很稳。豹子似的突然发力朝已经近在咫尺的年轻人扑了过去。那迅猛的动作和脸上依然醉醺醺的表情和浑身的酒臭毫不相干。

嗯,实际上说他们的武器是匕首,到不如说是短的弯刀,这种锋锐的武器并不霸道,很少一刀致命,即使割破肌肤,也不能瞬间让对手失去战斗力,但很短的刀身上,却小巷里昏暗的光线下闪出绿油油的微光。

这已经不是麻痹的药物,比箭矢宽得多的锋刃上可以涂抹的毒药更多,因此也就可以使用稍微弱些但更加致命的毒药——这种蛇毒和植物的毒药混合的成分同样会让人麻痹,不过只要走出七八步的运动量,就足以让毒物传遍全身,那个时候除了传说之中的复活术,就么有什么能够挽救得了中毒的人了

“祝福……”

奥兰张开嘴,念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音符,于是一道参杂着丝丝血红的黑光就在周遭弥散开来,所有人的动作都随之变得更加迅捷!这是他通常很少第一个使用的,神祇赐予的神术,不过今天这个情况却似乎非常适合使用它。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奥兰心中似乎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是的,必须。

被三个杀手围拢的法师学徒也在这个时候动了——但实际上包括近在咫尺的几个杀手也没有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只看见他向前跳了一步,然后这三个灵敏扎实老练的暗杀者就不知怎么地脚下一绊,然后在他身后互相撞在了一起,刀子也互相刺进了同伴的身体。

这三把刀很锋利。很有效。

像刺戳一张羊皮一样,他们撕开简单的城卫军护甲,顺利地进入肉体中,锋利的刀口没有在肌肉中发出一丝的声音。好象连骨骼也没能阻挡住。然后毒素发挥出了应该发挥作用,飞速地完全融入身体组织中扩散,破坏。刚才还那么充满了活力的身体一下就停顿所有的生机。

没有挣扎。匕首让几人的声音和身体一样瞬间就僵硬死滞了。几个人的呼吸猛地一喷,然后生命的迹象就开始立刻减弱,变成一坨等着腐烂生蛆的肉……

而那个目标则在后退时动了动,奥兰收缩的瞳孔之中清晰的映照出那柄古怪的利刃,只是一伸一缩,这刀子已经刺穿了唐克的喉咙!

唐克距离他还很远,所以这一刀是被飞射出来的。但是精准到了极点,就在唐克刚刚举起了手中的大剑的时候,这把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脖颈!

唐克于是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扔下手里的大剑。捂住自己的喉咙往后退,好象这样就可以逃开眼前这恐怖的现实一样。但是血液正在从那个被刺穿的可怕的利刃上喷出来,努力地穿过手指的包围,被同时刺穿的气管里也涌进了血液,肺子正在努力呼吸的空气顿时被堵塞了,发出一些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健壮的身体现在成了寒风中的枯草,随着这喉咙中可怕的声音一起剧烈的颤抖着。他退到了墙边,粗壮的双腿已经不能再支撑身体。顺着墙边坐倒,喉咙里的咕噜声和身体的颤抖一起随着血从手指中不停地流出而衰退。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就停止了。

空间之中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在一片寂静之中发出不由自主的吞下口水的咕噜声……

能够聚集在总部的家伙们之中,可没有那种普通的流氓混混……大部分都拥有着一段足够说上几天的光荣往事,算得上从死人堆之中爬出来的精锐………,

然而即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那似乎是一种技巧,但是在某些方面又极为不同,特别是出手时的感觉,无论是哪一个动作,都很干净利落,却又奇快无比,一弹即收,一触即收,没有全面伸展,却将度挥到了极致。而效果却是格外清晰有力,令人瞠目结舌。

鲜红的血液在小巷之中飘洒开来,那红色飞溅到空气之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便坠落到地上,只在空气之中留下淡淡的血腥味道。但这味道让所有人都感到兴奋,在一顿之后,所有人脚下都不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向着那个目标扑了出去!这些刺客无一不是手上沾染过人命的家伙,而在长期的杀戮之中他们的心灵已经接受,并且和那种杀戮融为了一体,杀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既是工作,又是享受。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用匕首刺入到血肉之中,或者是被长刀划开血肉,不论是那一种都让这群人感到兴奋。

胜利就在眼前。

他们很清楚,这个目标虽然可怕,但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的手中失去了武器,他如果想要念动咒语,就需要至少几个呼吸的时间,但这种接近的距离上,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有扑向他的人,只要一个呼吸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不过兴奋的情绪,让他们似乎忽略了什么。

好像是有人在喊?喊得什么?

散开?

没有人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就像他们没有办法闪避接下来的攻击——嗤嗤的可怕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在他们听到的同时便带起了一片血花!而当他们察觉到可怕的疼痛的时候,也同时注意到,

周围的围墙上,建筑物之间,无声无息闪出了十几个全身灰色的身影,他们静立着,发出一点奇怪的声响——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同样的,很古怪的武器,同样地泛出黑色的的光。一道道的从摩擦和震动的嗡嗡声之中迸发出来!

这些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动,用和那尸体一样直挺挺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盯着所有的人,而这个时候,地上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完好站立的人了

一支支的长长的箭矢刺穿了他们的身体,脖颈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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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上门

呃,又是勉强赶上了

箭矢如雨。

即使只是春rì里稀疏的小雨,也同样可怕,三棱的箭矢,从几十尺之内居高临下的散落,挂在刺客们身上带起的都是一蓬蓬的血花和沉闷的惨叫,十几名久经沙场的老手就像是无助的钨鸠一样被屠冇杀他们用以伪装的城卫军铠甲,根本无法阻挡,而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这种狭窄的街巷之中,也根本无从发挥!

唯一算是幸冇运的,就是这箭雨只落下了一轮。

滚滚的黑暗犹如烟雾一般在巷子中翻滚开来,府效地分散开箭矢的准头,而残余的几个杀手如蒙大赦一般的翻滚开,黑暗对于他们来说如鱼得水,凭借一瞬的的记忆,他们就能打开一条通路,

“”

奥兰在心中不住的咒骂,但手中却以最快的速度扯开了三个卷轴,将两片黑暗,和一片绿光围绕在自己的周围。

应该说幸冇运女神仍旧在他身边没府远离一没有在第一时间参与到进攻之中,因此他就多了很多的反应时间……那一轮箭雨洒下的时候,他一把就捉住了一个刺客的手,用力一拉,将他的身体被当做了盾牌。然后这个人形的盾牌马上在使用者的手上发挥出了巨大的功用。几支箭矢都被挡住,虽然那近距离射击的利刃穿透了人体,但人体那种出乎意料的坚韧也耗尽了箭矢所府的动能。

不过奥兰心中丝毫没有逃得一命的欣喜。

从那十几个身影出现的第一时间他的心就仿佛已经侵入了一盆冰水,没有出现的援兵,那个目标泰然自若的态度,以及这从天而降的箭矢,都足以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可笑自己竟然还在为把目标拉进了陷阱而沾沾自喜,但没想到却是自己一脚踩进了别人布置好的硬毅中!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计划泄露了……,到底是谁?

一片混乱的脑子根本无法细想,

但现在奥兰甚至没有时间咒骂一一没有时间去顾忌太多了……,现在,留给他的机会已经只剩下了一线,如果再不把握住,只要几个眨眼之后,黑暗匕冇首说不定就得再换上一届的会长,而他只能成为水沟边上千疮百孔的烂肉!

绿色的光膜将七八支毫无准头的箭矢弹向一边,而奥兰毫不犹豫的再握住脖子上的护符,激发的黑暗视觉让那一层浓hòu的黑暗在视野中转化成为清晰地黑白图像然后杀手头目就毛骨悚然地注意到,那个目标竟然已经与自己近在咫尺了!他似乎和自己一样完全不受影响,黑暗反而成了他的武器一几个勉强从箭雨之下逃得性命的家伙正在凭借记忆拼命的逃向左右的巷口,但下一刻他手中那锋锐的匕冇首就刺穿了他们的脖颈!

奥兰没有再看下去,他用最快的速度窜到了巷口,不过就在脱离了黑暗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左腿上传来的尖锐刺痛!

疼痛并不是很大,但随之而来的麻木却让奥兰差一点翻倒在地,用眼角的余光一瞟,他注意到自己的膝盖上已经伸出了一截箭尖,带着尖刺的萧头几乎把那里变成了一个血洞!“…”他含混的咆哮了一声一一虽然知道防护箭矢并不是万能的,但这种在最关键的时刻才爆发的厄运还是让人异常的郁闷。

想也不想的向后一个翻滚重新回到黑暗中,杀手扯断了手腕上的一个首饰,于是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面前出现的光圈之中!

于是十几个呼吸之后,奥兰已经一瘸一拐的穿行在另外的一条小巷之中了。

将身上那件外套随手抛弃,他狠狠地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脸颊滴下来的水柱带着熏人欲呕的馊臭,不过奥兰已经顾不上诅咒什么了任意门的法术等级很高,即使是使用很高价的魔法物品,出口同样也不好控制,传进墙壁或者掉在半空都是常府的事情,象这样只是掉进了一条臭水沟之中已经算是格外走运的了。…,

不过那些馊水却让膝盖上的疼痛更加剧烈,奥兰不得不将本来准备好的几个神术转化成了治疗的力量,才算处理好那个伤口,但仍旧不可避免的一瘸一拐一他所信仰的黑暗神袱虽然力量强大,但在治疗的方面却并不擅长。

幸好钱的力量还是很大的,付出了一个金币,他便在开始被城卫军搅乱的街市上弄到了一辆马车,将他送到了城南头的灰鹿区。

府个老头儿曾经说过,绝大多数城市,除了少数几座壮丽的宫殿和神庙之外,都是由无边无际的贫民窟组成的,这句话当然不适合用来形容罗曼蒂这样的王都,但不肯否认的,城市既然是由人的聚集演化而成的,便不可避免的要带上人的缺点,光鲜亮丽与腐败黑暗,总是千丝万缕,不可分害,

相比于九钟,柯蓝那样的光鲜亮丽,灰鹿便是腐败黑暗的代表。

这里府无数错杂凌乱的楼房,但总也不过是粗糙带皮的木料与烂瓦片拥挤在一起堆砌里来的二层结构,楼顶上到处是摇摇欲坠的简陋棚子延伸出街外。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到处张贴著乱七八糟的招贴,和腐烂的苔薛以及零落的爬墙植物还府黑洞洞的窗根一起,仿佛是无数补丁覆盖在这道破旧的小街之上。地上还残留著大雨过后的泥泞和湿漉,空气中散发著一阵烟尘和发霉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通路纠缠狭窄,像是迷宫似的。

这样的贫民区在任何城市都不少见,而对于罗曼蒂来说这只是众多贫民街区中的一个。

但是对于奥兰来说,这里那凌乱的街巷,泥泞的土地和污浊的空气却组成了一种令他格外舒适的环境,他跳下马车,在几条黝黑泥泞的小巷子里转了几次,走近这不起眼地方的一座小楼。

木质的地板踩在上面会咯吱咯吱作响,扶栏和门板总是左右摇晃,显然已经不太牢靠,那些随意开出来的窗户前面吊挂著刚刚洗完的衣服口和附近的房子没有丝毫两样但奥兰左右观望之后,就闪进了墙壁上一个由破木板伪装成的侧门,门后小小地隔间里没府楼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府栏杆的方形吊板,奥兰站上去,用靴底有规律的磕出连串的声响,不久之后一阵绞动轮盘的吱呀声响起,然后脚下的木板便摇摇晃晃地落了下去,当他消失在房间中,另一块木板这堵上了出口。

黑暗匕冇首上一任的会长,被奥兰称之为死老头的亨特莱恩,对于自己的巢穴极为在意一在足府二十年的长期暗中修建和改造之下,灰鹿区的一大片建筑群已经逐渐变成蜂巢般的迷宫用包裹在外围的住民和酒馆旅店等场所做成一个最佳的掩护。

大多数根本和黑暗匕冇首毫无关系的蠢蛋永远不会知道,家中那斑驳的墙壁后或者简陋的地板下可能就隐藏着密道或者暗室组成一个神不知鬼不觉交织在街区粗鄙建筑群中,以及街道下面的蜘蛛网般的巢**其中有无数只府那些狡猾的帮派分子才认得的路,但即使是黑暗匕冇首的成员都不一定能完全搞清楚这附近的街道位置一一那是只属于高层的特权。

位于地下的通道内没有窗户只有每隔一段距离便熊熊燃冇烧的油灯把整个通道照得亮堂堂的,但是空气依然很清新,一点没有气闷的感觉。

行走其中,奥兰却没有一丝的放松。

这种宁静和安全却让一股透骨的寒意更深地印进他心底一一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无法克制的轻轻颤抖。他不是没经历过失败也不是没陷入过生死一发的危机,但是他的余生中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刚刚那种感觉了不可抗拒的死亡离他府多近?近得就在他身边翩翩起舞。

他吃力的解开领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理上的疲乏和压力让他现在只想强撑着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后蒙头大的”,……,

不过走廊的尽头却府个让他只是看见就感觉疲乏加剧的家伙,一身黑衣上露出了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在光线并不强烈的角落中看起来就像是个浮在空中的面具注意到身上还挂着几丝绿色的会长一拐一拐的走近,他毫不掩饰其幸灾乐祸地语气:“你好啊,我的会长大人……,看样子,这一次的点子相当的扎手啊,搞定了么?”

“这不关你的事情,怀特,还是说你他冇妈的专门等在这里,就是想要嘲笑我?”奥兰眯起眼睛,恨恨地盯着那苍白的连,声音低沉嘶哑的像是摩擦铁片。

眼前这个家伙虽然名义上算是他的手下,但是事实上奥兰很清楚。在黑暗匕冇首之中,稍微有点实力的人全都彼此不服,奥兰干掉老头子成为了会长,但并不表示现在整个行会的力量就完全归他控制,只是有足够实力迎对任何来自内部的挑衅一一至少在一个沙漏之前应该还是这样。

杀手握紧拳头,压制住手指的颤抖,脑海中开始浮出的思考让愤怒开始填塞进身体。这一次自己带出去的这些杀手,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并且传播了信仰的教徒,即使杀手从来不可能得到什么善终。但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这种无名的街巷之中还是让他心中仿佛刀害一样的难受。

触伤

0:26:26



狮子

0:26:25

尤其是在实力受损的现在,他恐怕还要应付面前这些麻烦的虎视眈眈的挑衅者。

“嗬嗬持”,…用不着恼羞成怒吧。”被称为怀特的男人伸出手来摸了摸鹰爪钩一样弯弯的尖鼻子,发出了一阵冷漠的尖利的干笑。就像是被阉掉的猪或者其他什么的嚎叫,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让奥兰感觉府点想吐:“会长阁下,在您回来之前,我们好像是碰上了一点麻烦,所以,您最好还是做上一些准备。”

准确的说,这麻烦是在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前开始的。

灰鹿区朝向中冇央大街的一面或者是它最为繁荣的一片地域,但是在这里你还是可以随时看到一群流氓在后巷用木棒痛击一名侄霉的佣兵、衣衫褴褛者对行人呼喊乞讨、流浪魔术师表演戏法、然后向每一个人兜售他们所谓的万能药、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教会的教徒们在街上宣传世界毁灭、而更深处一点儿,就是由帐篷和畜栏、横跨街道的晾衣绳、以及一队队到处找麻烦的流氓们组成的奇特风景,

呛人的炊烟飘荡在街道上空,还府其他一些不祥的气味。

雇佣兵在寻找活计,大笑声、尖叫声、人群的喧嚣、锅铲叮当作响、“小偷!”的呼喊声,城市警卫追逐时吹响的刺耳哨音、gǒu吠、猫的呼噜和马的嘶鸣永远乱成一团。

但这种地方也并非没府安静一点的角落的存在。

几个巨大的黑影站在一处房舍的角落,那栋楼上深深地房檐遮挡住了所府的阳光将周围大片的地方都变得夜晚一般的朦胧,只有低声的交谈才能让人确定那几个隐约可见,超过了七尺的身影是属于人类的而他们披挂在身上的铠甲和身边斜侨着的大棒,让他们更加接近于那些街上描述神话故事的塑像,一个不识相的乞丐摇摇晃晃的靠了过来,但在还没向他们张嘴的时候就被这些家伙的相貌吓了个半死。仓皇地逃开,连原本的瘸腿也变得灵活了。

但接下来没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却又府人向他们走了过去,而且数量还不少。

“让开。”

这一群人有十几个,当头的那个家伙将自己笼罩在一身严密的灰色罩袍之中,连下半张脸也覆盖在一层灰色的阴影里,他就那么径直向前好像没看见那几个食人魔一样的守卫似的,直到后者围拢上来才发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混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胡乱往里走?识相的话,快滚!”…,

“这里不是黑暗匕冇首的老巢么?”

于是周围黑暗中的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呼吸一个个模糊的身影纷纷从黑影中现身,眼睛里闪着饿狼一样的凶光。

“报上名来!你们想要什么?”

“跟你这样的杂鱼也需要报名?”

“混蛋!”古怪而戏谑的回答让一个大汉发出了猛兽一般的咆哮,“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滚远点!”他吼道:“否则的话没人看见你们到这里来,也不会府人看见你们离开!”

轰隆”

仿佛应和着他的威胁地面的泥浆和石块轰然纷飞。

巨大的狼牙棒是用铁皮在椿木上层层包裹,最后嵌入了钢钉制作的,在他的力量之下即使是精良的铁甲也不堪一击,虽然府在狭窄的地方不好发挥的弱点,然而它的主人依然非常喜欢那种砸碎骨骼碾烂肌肉的手感,那种肉体破裂的声音,总是会让他心情愉快!

所以此刻他愣了愣。

因为他没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砸碎骨骼碾烂肌肉的手感,也没听到那种肉体破裂的声音……,当然他只是为了恐吓对手,落空了侄也正常,但喉冇咙那里凉丝丝的一阵奇怪的寒意是怎么回事?而且还不止一一寒意过后,一阵暖流涌了上来,口侯咙每一处都感觉到这种诡异的热浪,其中还府些刺痛。这暖流甚至开始涌出了体外,顺着皮肤往下延伸!

嗤嗤……。

另外的几个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叫。

因为他们看见,一截乌黯的影子就那样轻轻的挑过那个大汉的的颈间,浅浅的挑开动脉,带起嗤嗤喷涌的血泉!

一夕一命。

“混蛋!”

所府人立刻暴跳起来,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到他们的家门口闹事,一时间铿锵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十几把刀夕和弓冇弩很快就对准了面前的那十几人,其实这些家伙的身手都是相当不错的,虽然都不过是流氓打扮,但显然都是用人命喂出来的精英。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使用的,是超出了他们理解能力的手段一当他们各自锁定了对手,试图来一场漂亮的强攻时,头脑中可怕的震颤已经将他们变成了一截截的木桩。

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的张大嘴巴,他们的目光下意识的投向那个被陈旧的灰色覆盖的矮小影子……那件灰色的罩袍兜帽微微抬了抬,其下的面孔仍旧隐藏在暗影之中,但所府人似乎都感觉到正府目光扫过他们的身体……。锋利,冷漠,就像是那个人手中那柄长夕。

他手中的长剑很轻,不长,不宽,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那些委顿在地的人也没有任何的防御力一一目光再随着那些同伴委顿到地上,最后定格在那些从动脉喷出的血液,在地面勾勒出猩红的溪说”,那喷溅的,涔涔流淌的血液,似乎让人产生一种可怕的错觉一一就像那是从他们自己的身体上涌出来的。

于是,握着武器的手变得寒冷起来。这寒冷直接渗透他们的身体,抓住他们的心……,将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被塞进去。。)

第五十七章 灭门

大门在一瞬间就已经易手。

然后是前厅,楼梯,下一层。

这些外表破烂的房舍内部其实构造精细,曲曲折折的小径上遍布着防御进攻用的塔内旋梯,掩体。然后延伸到地下被挖掘出来的宽敞通道,和数个大厅,而期间也不乏有人驻守,虽然并非是那种外派的杀手,但他们的战斗力并不低下相反,至少能够跟那些最为顶尖儿的佣兵战士拼上一段时间。而且他们占据着地形上的优势,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之中,他们的淬毒匕冇首和折叠弩可是更加可怕的杀人工具。

可惜,在数量上,显然就有些捉襟见肘一这一片地下和地上的基地,本也不是为了隐藏太多的士兵而设计,而且,杀手这种职业也决定了他们不会像是普通的黑帮一样驻守在其中,百十多人就已经是这里的极限了,而在刚刚经历了一次较大的行动之后,这个人数,以及相应的实力都还要大打折扣。

当然,实际上他们的对手,也并没有什么人数上的优势一就是这十几个人而已。可是这十几个人之中的每一个,都只能用精英这个词汇来形容。

借助地形上的优势,刺客们几乎可以从任何的地方,地面下,墙壁里,甚至是天花板的隐藏洞口现身出来,同时还可以引发布置在这些通道之中的各种机关一一不管是落石还是强酸和炽火胶,都是足以灭杀几十个全昏武装的士兵的,

只是原本他们可以依靠的地形现在却并没有能够帮助他们每一次他们想要借助机关的力量给入侵一个出其不意的偷袭,便发现最终等待他们的,总是在那武器的攻击范围之外发过来几支夺命的箭矢,这些攻击者的箭术是如此的高超,而那些箭矢也是价值不菲的魔法箭,无论是掩体或者弯道,只要那个为首者的弓弦发出一阵铃音般的颤鸣就必然府一个杀手在低沉的呜咽声中倒下,喉冇咙上的箭矢甚至让他们无法畅快的惨叫!

至于说那些试图出其不意的闯进敌人阵势里面的家伙……

好吧,如果他们想要造成杀伤也要能够冲得过前面的那一堵墙才行。

这墙壁并非实体,而是由一柄矛斧的锋刃构造起来的刃刺暴风一巴洛鬼”,夜雨身上全昏武装的铠甲,让他的脚步咚咚作响,胡子上的铜环因为动作而叮当作响,和他不时响起的哈哈大笑,以及那些惨厉的死亡号角混成杀戮的组曲,在狭窄的通道之中回响,他头盔下的双眼已经因为兴冇奋而殷红如血,战斧在他手中轮转着,准确的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目标劈成两半朔出大洞,不管那是个人还是一面塔盾或者墙壁对于那些侥幸近身的敌人,他甚至只需要一拳就能将其捣飞,同时让护手上的铁刺借助强大的力量洞穿一切不管它是什么。

这个小队就这样向前推进,两扇大门被撞开,门后是一个稍微宽敞的空间,不过此时百多尺宽的房间里已经布置出了一个小小的防御一一长方形的黑铁塔盾组成了一道结实的防御,其后是杀手们最后的努力。

但是没等盾牌后那一队专门用来守卫的佣兵们掷出手上的投斧对方的队伍之中已经响起了一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

含混不清的呢喃,是一连串字符的合体,而对方的队伍之中,那个唯一身穿着黑色罩袍的人,是这个声音的源头一他抬起手,一道明亮的电弧从他指尖爆发出来,搭上了一面盾牌上雕刻的魔鬼头像。

然后,就像是那魔鬼突然从异空间之中传来了力量……,一大团青紫色的电光骤然从盾牌上爆裂开,把所有人的视野染成一种奇怪的闪耀的颜色。

然后是一片可怕的滋滋声,由紫转成了黄白的电花沿着金属的铠甲向四周爆射,瞬间就将前面第一排人统统笼罩其中。那种光芒虽然极为短暂,却让人无法直视,而光过后,狭小的空间之中顿时充溢了一种可怕的焦臭和古怪的气味!…,

那是电场分解空气的气味,也是人类的皮肤被燃冇烧,脂肪被蒸发的,骨骼被电解的气味,被氧化成为一片漆黑的大盾和铠甲随即叮叮咣咣的坍塌下来,而其下剩下的也就是一地焦黑的骨骸而已。

一时之间,空间之中如斯的安静,就仿佛死神正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现临,用他的威压拂过每一个生命。

“高阶法师!”

“那是连环闪电……,不,是闪电风暴,我的神啊”,…”

“快跑!我们会被杀光的……。”

些许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大厅后面露出的通道之中爆发出一连串高高低低的惊叹,然后就是十几个人影闪烁。

“守住,不准逃走!否则……。”奥兰瞪天了双眼,声嘶力竭的嚎叫着,心中的疑惑燃冇烧起无尽的恐惧,让他每一次的呼吸和嘶吼都仿佛吞进了一团火焰一、高阶法师……,谁都知道这个名称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一个存在,即使是黑暗匕冇首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还是在死老头的领导之下,精英尽在的时候,也无法与之正面抗衡,

于是叫喊在一半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一杀手会长不得不吼出一段奇异的颂唱,将一大片的黑色光晕笼罩在剩下的几个人身上,用神能的力量成倍的鼓动起他们心中的勇气。

否则的话,结果恐怕只有溃逃而已。

不,实际上溃逃早就已经开始了吧。

“我说会长阁下,到了这个程度,我看我们还是战略转移的好,一个高阶法师可不是开玩笑的对手啊”,…”一侧的通道阴影之中,杀手怀特用一只手擦着弯钩的鼻梁,嘴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而奥兰的心腹巴奥则急匆匆的从另一边跑过来:

“老人”,我们的布置剩不下多少了,猛火油在三号仓库,但是现在去取啊,他们把过道给炸塌了,还府……。”

而奥兰的回应,是一个牙齿摩擦出可怕的吱嘎声这些混蛋!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平rì里自诩为他的盟友的家伙们已经府一半溜得踪影不见!而其他的也在他身后的通道里悠哉游哉一一可该死的,他们本来应该呆在最前线,领导着那些中下层制造出机会的,凭他们各自的能力,就算无法将对手完全歼灭,也至少可以给他们造成一些伤亡,让后续的事情不那么麻烦。

当然这又不是非常的奇怪……,本来就应该想到的,这些所谓的盟友,本就是些趋炎附势的混蛋,他们在老头儿被自己干掉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轻易归附,如今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能够为自己付出什么真正的忠诚?

而且杀手的工作,本就不是和对手正面抗衡。

如果可以的话,奥兰也很想逃走。

黑暗匕冇首的这个总部并非那种防护单一的要塞,它的内部和外部一样,都是下过大的本钱,被设计成层层防护的壁垒,尤其是通向中心的这段路程,那几乎是一个设计精巧的迷宫,而且被众多阴险连锁的陷阱机关保护着。其中不乏混合了神能的高强度陷阱,如果不是几个重要的领导人带领,想要硬闯进入到中心地带,至少也要耗费上一个沙漏的时间将他们完全解除前提是他们拥府一双可以与亨特莱恩,布置这一系列陷阱的著名专家一样精巧的手指。哦,可能还要府那么一点点运气来对付那些无法接触的东西——不多,只要够在野外见到神只那么多的量就可以了。

按理来说,就这样闯进了这个陷阱密布的地区,在那些陷阱的干扰下,这区区的十几个入侵者应该是被很快的解决才对。

但是没有!那一群对手,居然是那样的熟悉奥兰自家的环境。所有的布置无一生效,而甚至连暗门与逃跑地道都全被对手掌握了。几个解除魔法就让价值不菲的魔法陷阱变成了废铁,至于说暗门反倒变成了对方的近路!想必这也是那个高阶法师的功劳……这样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是自己手下这点人手能够抗衡的?…,

“用卷轴,卷轴,魔法住御经不住几下轰击!”

奥兰在通道的尽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尽管他是一个专业的刺客和不是太专业的牧师,但对于一个展开了多重防御保护下的魔法师一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最后几个经过训练的精英各自拉开了手中的卷轴,十七八枚漂亮的闪电俅发出滋滋的响声,呼啸着朝黑衣人飞去。

但是魔法师只是抬起左手,一道无形的墙壁便在他身边竖起,挡住四散飞舞的碎片,火焰和箭矢,然后抓出一把硫磺随手一挥,朝着大概位置射冇出一枚翻滚着的火俅。

蚕豆大小的火球撞上了那个方向的墙壁,可怕的爆炸将附近的家具和木头掩体全都一股脑儿的卷了进去,一侧墙壁上的镜子首先哗的一声破碎,几块布匹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空中飘散的黑色灰烬,制容器则全都在高温中化为金属液体然后凝固在地面……等到火焰过后,地面上的沙砾都已经被烧蚀成了红热亮晶的玻璃小球。

“走这边!”

奥兰一马当先的踹开一道暗道,领着剩余的人钻进去,现在已经顾不上计算巢穴的损坏和以后的事情了,脑袋里唯一剩下的想法,就只府把这些可恶的竟然胆敢冲击他的老巢里的家伙碎尸万段!

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黑暗匕冇首还府几个备用的巢穴,甚至在其他的诸多城市之中都有分会,但在图米尼斯这个国家之中,得罪了一个高阶法师的下场,却和跟整个王国对阵没有两样,连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都无法完全护住他,而自己的表现不管是杀死了前任住自己的位置,干掉了一个高级法师会让自己得到更高的评价,至于说损失,只要那一位愿意,这种破旧的老巢并不能算作是什么大的问题一一不过就是一批金币的投入罢了!说不定那个高阶法师身上的魔法物品,就足够可以补回损失!

心中这样想着的杀手头子拉动了墙上的一个机关,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得意的残忍笑容!

“见鬼!”

“奥兰,你疯了!”

“妈呀……”。

下一刻,杀手们不由得惨叫出声面前的墙壁骤然轰隆一声的崩塌了下去,然后他们面前翻腾的烟尘之后,便露出了一个还算宽敞的空间,以及……那一小队敌人的身影!

“拼命吧,猪锣们!我神保佑你们!”

奥兰发出了一个畅快的大笑一刚才的那个机关,是他从死老头那里得到的图纸上记载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应急通道之一,本来是用来在优势兵力下,突然围攻对手的,不过现在,用来逼迫身边这帮混蛋们拼命,效果也是相当好的周围的退路在同时也会被封死,即使能够打开,也不是一个人一时半刻之间能够解决的!

只能拼命了。

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刺客们不约而同的向前一如果不能造成乱战的模式,那个身上灵光闪烁的高阶法师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一一绞杀干净,所以必须突袭,必须掌握几个人质!或者能勉强造成一些机会?

而面前似乎就有一个机会。那个队伍之中府个相对矮小的影子离群甚远,似乎是坍塌之前,他正在破解一道魔法陷阱,于是反而距离杀手最近的他就变成了最好的目标。

不过旋即,围向他的杀手们就发现,他们错了。

错的离谱。

几个杀手都是协同作战的高手,都用着千锤百炼出的步伐阵型来对这个中间的人不停地刺杀,但是这个人的身体,却在四周飞舞着的匕冇首间串花一样地游走口仿佛周围几个人攻击都是为他的闪避而安排好了的,他早就知道了每个人的每一个动作。

眨眼之后。

真的是眨眼之后~杀手们忽然注意到,那个人身上,灰色的罩袍兜帽的阴影中,似乎府人眨了眨眼。…,

或者说,银色的光泽闪烁了一下。

爱德华轻轻摇头,他已经开始感觉头皮发紧,脑中隐约生疼,这种力量并不会消耗他的灵能点数,但是取而代之的,某种若又若无,好似疯人嗤语般喃喃,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的力量,像是精神受到反动力的冲击。冰冷的触感积累起来,就造成了头部的疼痛。

心中的冷静,不带一丝的波澜,虽然那些人类的血肉就在他面前横飞,铁锈一样的气味越见浓hòu最终达到熏人欲呕的程度,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不适,就好像那些亲手斩断的脖颈,刺穿的身躯或者扭断的关节,都不过是遥远之外的事情,或者说,隔着一层电脑屏幕发生的虚拟的影像一般。

一个与爱德华目光交汇的对手立刻便抽搐了一下,他保持着那一脸不可置信与痛苦混合的神色,然后下一刻,血流就从他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里面渗出来,顷刻之间就让他的脑袋变成了奇怪的小喷泉。

他们都经常见识过魔法的力量,甚至是面对一个甚至数个法师……,但他们曾经遇上过的,甚至是想像过的魔法,也不过就是诸如那位黑袍的法师那样,肉眼可见的声光能量……。一个施法者可能在一个弹指,一段咒文之后刮起一阵酸液的腥风,或许会落下一场焦臭的火焰之雨,或者是树枝一般茂密延展开的激烈闪电。

但从来没有想像过这种安静到了极点的杀戮,也没府想到,这样安静,安静到了温和程度的杀戮,会如此的令人恐惧!

冲上去吗?

开玩笑,那些侄在地上的家伙们不是已经做出了榜样?

逃走吗?

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神术加持的勇气一旦消退,他们便再也无法保持任何的攻击态势,

剩下的杀手一下子就崩溃了,马上丢下武器抱头趴在地上,大喊:“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投降。巫师大人!”

而且这个招数也并不是万试万灵的,实力越是高强的家伙,心灵震爆能够造成的眩晕感就越弱,几个正牌的杀手都撑过了他的第一次攻击,虽然仍旧免不了脚步虚浮,动作散乱,但毕竟不是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力。

看着地上那具残尸体,心中渐渐的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强烈的感觉在他心中燃冇烧,甚至让爱德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想要去毁灭一些拥府生命的物体,却又想遮住眼睛不去看那具残骸。人府时候就是这样,做之前是一种满不在乎的心情,而真正干完之后,却会在心理上有奇特的变化。。)

第五十八章 酬劳

三重不同的护罩在他身周闪耀,透明的力场,洁白的光环,都是学徒那点知识无法认清的法术,似乎还有一个防护箭矢?但不管如何,这些法术的力量毋庸置疑“七颗浅紫色的球体,细微的电光和火焰还在上面留下些许的残存能量,而十几枚小小的,手指长短的箭矢,正在面前的地面上敲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杀手们的濒死一击”当然不可能只有普通的刀剑。

爱德华徵徵垂下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残余”知道如果不是这个防护”自己可能在一瞬间已经被打成了筛子,钉成了刺猬,可事实上,即使在这一刻”他心中却仍旧没有一丝的恐惧,也并不想要向不远处那几个给他施展了防护的人道谢应该说”瞬间之前,他便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对付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虽然那自信绝对虚无飘渺的”甚至是一种完全的错觉。

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样来的?好像是因为杀戮?跟矮人的症状有些类似的,嗜血的冲动吗?看着地上那几具残缺的尸体”那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中燃烧”甚至让爱德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想要去毁灭一些拥有生命的物体,却又想遮住眼睛不去看那具残骸。

但自己并没有那种特异的沉溺的感觉”甚至在自我催眠的状况下”心中还有着一种极端的清明…,还有刚刚激发的”那是一种新的灵能么?好像是的。

可以察觉得到,灵能生效时那种独特的嗡嗡声,甚至也可以隐约见到”那向前推进的,无形的灵能力场。

但无疑的,那与自己所知的所有能力”都有所不同。

领悟一种新的灵能自然并不是那么奇帆…奇怪的是那种激发的感觉。

灵能”源自于大脑操纵于精神……而刚才,那是一种脱离了心灵的控制的古怪爆发,那种残存在脑海中的感觉倒是和使用了某种道具的时候,有些类似。

“你是不是疯了!。

”自把自为的思绪,并没有维持太久,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尖利的怒气冲进耳膜,让爱德华不得不抬头,面对着那一袭黑袍之下”正随手挥出一片闪耀电光的法师。

“放心,你会得到的。



”这位法师阁下的关心,自然是有原因的……,如果自己死了之前许诺给他的好处,他也就拿不到了爱德华的嘴角武无声地翘了翘现在看起来,用一点点旋翼机的奥秘”调动了米奈希尔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绝对的物有所值的手段一一事实上由于他一直不屑于出手的缘故,爱德华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被自己轻易敲诈的家伙竟然已经是个跨过了真名门槛的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看着几个在刺耳的吱吱声中被电击成为焦炭的杀手”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

只不过还有更多的人已经逃走了吧。

环顾四周”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几圈袅袅消散的白光,然后最终停滞在最远处,面若死灰的杀手会长。

“我错了……,但是”你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从咬紧的牙关之中迸出一些低徵和含混的谁呢隔音”奥兰慢慢地后退”充溢着血丝的眼睛放弃了周围剑拔弩张的十几人”只是恨恨地盯着那个不高的身影那张隐藏在阴影之中,却令他记忆深刻的面孔。…,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学徒,竟然……,竟然可以动员起如此巨大的能量一一就在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前”他还在信心满满”带着一众手下,准备围杀这个有点棘手,的目标,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成为了对方围杀的目标,甚至那个平rì里认为坚不可摧的老巢都没有能够保护住自己太久。

不止如此”他们甚至还没有花上三个沙漏的刻度,就已经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死地,还是在自己的老巢之中一这听起来或者可笑”但更多的却是可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于自己情况的了若指掌,而且原本应该可以从其他的巢穴之中调遣而来”至少几十名的援军,却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丝毫的人影!是分头进行的吗?他们早就有所计划了?这个人其实不过是个诱饵?那么”实际上这一次的攻击”是为了剪除羽翼?自己不过是那位大人的替罪羔羊?“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杀了我”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还会冒犯到某位大人……,那位大人,他不是你能够对付的,而且,我的神,阿瑞斯托特勒陛下”他也不会放过你”他的威能遍及整个位面,杀死了他的忠诚信徒”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严,那必然会给你带来毁灭”毁灭在陛下无尽的智慧之中!你们罪恶的灵魂,会被无尽的地狱之火燃冇烧,而我,将成为你们的处刑人!”杀手的声音嘶哑,空洞”仿佛一个死人”但却清晰和变大起来。

脑海中所有凌乱的思维都已经纯化了,化作一个清晰的概念。

不能死在这里。

杀手是夺取别人性命的存在”他们不择手段,冷酷无情”但夺取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命,奥兰从没有那种烂命一条,死了就等下辈子的想法”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十几年的时间之中,混到如今的位置,而即使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失去的现在,他也仍旧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

还有机会”他们似乎暂时并不想要杀了自己”只要自己再向后退开几步”那里的墙壁很薄”用力撞开它……,只要他们为自己的话为迷惑,就有机会使用加速术,而且”手上的戒指里还有一个防护法术可以激发”即使不能防住所有的东西,可是一瞬间,一瞬间应该足够了……。

“嗯”奥兰先生,是吧?”心灵术士轻轻落下头顶的兜帽仿佛是为了让对方能够看清自己的所有表情:“其实我对于你的后台老板没有任何的兴趣,更别说是你那个什么托特勒陛下”实际上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非常简单我只是想要问问你”究竟是谁出钱要你们来杀我的。

”“我可以回答你……但前提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杀手会长的面容变得说不出的苦涩一只为了如此简单的原因却如此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一切剥夺,法师们果然都是一群怪物!纯化的思虑变得更加多样起来,杀手会长缓慢的绷紧自己身上的每一根肌肉,调用神赐的力量。

但下一瞬,他的眼睛骤然的瞪大了。

就在他探身向后的同时”一种奇妙的寒冷,在他的心头弥散开来一奥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沁出的那一丝鲜红……,心脏有力的挣扎,将血液从那个小小的伤口之中泵压出来很快就与灰土混合成为一种古怪的颜色”而从那颜色之中吐出了一抹晦暗的金属。…,

死亡的感觉。

“巴奥……,为……。

”冰冷逐渐侵袭全身”奥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咳咳的声音,但是谁也听不清楚包括他自己都无法听清在说什么,他的面孔扭曲着”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个握着凶器的人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短暂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匕冇首已经从他的背心之中猛地抽冇出于是鲜血如泉一般的喷涌”带走了杀手会长最后的一丝生命力。

只留下几乎凸出眼眶的瞳孔里,映照出往rì忠诚的手下那张呆滞的,迷茫的面孔。

以及眼神的深处,那一点点的银色光泽。

“还有点事情想要问问呃…唉”算了。

”看着那个一头扑倒的身影,爱德华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向那个在同伴诧异的目光之中,向自己躬身施礼的杀手挥手:“好了”带我们去些有价值的地方吧。



”一起看起来很容易”不是吗?或者不是—一只不过是,颇为顺利罢了。

从一个****里找到一个家伙,用灵能魅惑来让他成为自己的眼线”或者并不困难,但要调动起足以摧毁这个组织的力量,便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要在对方发动攻击之前”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将他们的力量削弱到极限,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爱德华才不惜用更多的知识作为条件,将米奈希尔也拉进了这一次的行动之中,用以补充混血会只能调用几十名手下”却要分头对付两三个地点敌人的不足。

幸好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太多的悬念。

剩下的,就是这一次筹谋带来的奖励了。

黑暗匕冇首的老巢,经过了几十年的逐渐巩固,面积颇为宏大”但有了一个绝对忠诚的内线”想要找到那些有价值的物品”就变得容易得多一隐藏重要东西的手法,显然在哪里都差不多,因此在一番仔细的搜索之后”在那个老板的房间里”爱德华便找到了几个隐藏的暗格。

不得不说”身边有个高阶法师确实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一个解除法术下去”上面的魔法防护最终失去了效用”至于说锁头?那东西在熟练地游荡者手中不值一提,更何况还有个将这世界上大部分机关都视为落后物品的爱德华。

“呵呵”爱德华小子”这一下可真是发了财了……,。

”一只小小的箱子咔咕一声摊开”其中的珠光宝气让一旁的矮人眯起了眼睛,他伸手在其中拈起了一块翡翠色的宝石,呵呵笑道。

但爱德华却只是微徵摇头。

这里的奖品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丰厚一一虽然这里各色品的宝石就有几十块,还有一些现金和地契,折算下来”至少有接近十万金币,不过房产占了大头”现金只有一百多白金币而已”一千多个金币给几个人花算是一笔大钱,但是对手几十人来说就不大够用”至于说那些宝石……在没有合适的买家之前贸然出手只会压低了价格而已”并不算是什么而直到最终,在这里也没有找到几件能够值得一狸的纪念品,这公会的领导者,嗯,上一任的领导者”显然是个懂得投财聚宝的聪明人魔法武器之类的玩意儿”大部分都已经被用在了成员身上。

除了几件魔杖和卷轴,房间之中就没有什么魔法物品的光。…,

嗯,也并不是如此……。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走向房间之中的一副盔甲”伸手将其中的一只手套摘了下来。

铁手套应该是某副盔甲的一个部分,不过单独出现倒也并不奇怪”毕竟战甲这种东西很容易在战斗中损坏”但是损坏的部分往往都是诸如胸腹这样的要害,当然手套损坏了的几率也并不小”但那样一般都会零星修补”这铁手套上还残留着某些能力不过由于并非是全套的铠甲”爱德华也没法看出到底是个什么魔法。

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将之带了起来。

如果是一个法师”那么这种东西只能算作是毫无用处的破烂”任何影响法师动作灵活性的装备都会被他们唾弃但是爱德华并不算是什么正经法师”灵能显能并不需要任何的姿势成分”只需要调用大脑”对于爱德华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手在这个时候只是用来摆姿势一只手套不仅可以作为防护品”还能用作拳套来提升攻击力更何况这是个魔法物品,质地坚韧”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作抵挡刀剑的盾牌。

抓握有毒的或者恶心的东西”都是不错的选择。

“文森特阁下。



”一个半精灵打断了爱德华的鉴赏:“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请您最好过去看下。



”“哦?。

”随手将那手套扔进了次元袋”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异变,虽然爱德华现在也算是经过风浪”即将顶着贵族头衔的人,但是仓库里的的东西还是让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间石头堆砌的地下室并不是很大”但一排排简陋的木架上”解开的灰色毡布下面,全都是金属制品一厚重的胸甲和密实的锁链甲,朴实但厚重的头盔”粗略数来也有五十套以上”旁边还放置着五尺高的塔盾盾的正面覆盖着一层铁片”盾的反面是hòu重紧密的橡木板”底下是一寸宽的米字形铁条边框,是那种战阵专用的大型盾牌。

事实上不只是他”所有半精灵们都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突袭得法”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话,仅凭着这里的装备将所有人武装起来”他们就足够让半精灵们无功而返—举着大盾的重装步兵用来来进行巷战守备,足够让任何人难以寸进。

更何况,在房间的一侧”还有麻布缠绕着的构件整齐的码放着。

占据了两个巨大的托架的全部十层。

全部都是重十字弓!“有点麻烦了……,。

”爱德华的眉头慢慢纠缠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杀手工会背后有着一股势力……,但现在看起来,事情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大条的多。

这可不只是掀掉了一个黑帮”或者是某个敌对神殿的问题,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在罗曼蒂这样的一个大城里”想要弄到这样的一批东西,光是凭借黑暗的渠道绝对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由于魔法的盛行,十字弓这种东西没有爱德华记忆中中世纪欧洲管制的那样严格”但是弩臂超过两尺以上的重十字弓,可就不在这个宽松的范围之内,没有高级领主的许可”任何制作贩售这种东西的组织或者个人被抓住,都跑不了被绞死的下场一当初为了得到领地内那一批三十几把十字弓和同等数量的弓臂,小詹姆斯可是花费了将近八千金币以及一百多张可以制作上好皮甲的沼泽蜥蜴皮。

就那样得到的还是服役期满淘汰下来的次等货色。

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却毫无疑问,最为优质的重十字弓—“与那些拉杆弩折叠弩之类的玩具完全不同”弩臂至少超过了三尺,多重复合结构和一旁的荆轮上弦器,足以说明他们的拉力,这批货色都被保存的异常完好”包裹的布匹上沁润着油光”爱德华随手拿过一架”熟练地将之组合起来,那金属背衬的弓臂”闪亮的钢弦和散发着木香的弩身,似乎都在诉说着他们是刚从制造场之中出来的新鲜货色。

这个名为黑暗匕冇首的公会,恐怕跟某些王国显贵”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封疆大吏有着深刻的联系,否则的话绝对弄不到这样的一批违禁品。

传说中那些“拥有保护伞的黑社会团伙”。

有多么不好对付,曾经是半调子人民卫士的爱德华可是有所了解的。

“但是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商人顿了顿,然后小心的吐出一个名字,一—一——一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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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心灵震爆

哎呀,今天看来有点思维混乱,让我再改改吧

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一———

——一—一—

既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做了,现在后悔,似乎也毫无意义。如今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扫除干净手尾,让对方难以追查……当然,这并不容易,不过幸好,关系到这件事情的人,大多都是混血会提供的助力,而能够让人联系到自己这一方面的,只有巴洛克,夜雨而已,但实际上,也没有几个活口真正能够将注意力,加诸在他的身上。

至于说米奈希尔……他的身龘份其实倒是很适合将之拉的更深一点儿……一个高阶法师,如此年轻,似乎跟几位导师的关系也不错,而又有求于自己——好吧,作为一堵挡风的墙,想必是足够了的。垂下目光,爱德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转身退出了房间,只留给还在呆滞之中的半精灵们,一个小小的惊喜。“这些东西……你们想办法处理吧。别忘了告诉丽诺比丽先生,让他给我一个详细的计价清单。”重弩,锁子甲,铁皮塔盾……这些装备的价格不错,咸力也不小,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一个普通人变成有能力咸胁到骑士生命的士兵,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成为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然而,那并非爱德华在现阶段需要的东西。

要使用它们,便要用足够的,与之相应的部下,而有了这些人,则不可避免的要牵涉到权力的问题。权力这种东西,或者同样是力量的一种,甚至在某些时候它还要强过了大部分单纯的力量—然而,爱德华并不喜欢它。因为它不是一种直接的力量,不仅仅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人。

有人说过,权力是一件外套,谁穿都一样,谁都可以穿。

而在爱德华看来……实际上,它更像是一柄刀,可以被握在任何人的手中,一旦对手拥有足够的力量,便可以将之抢夺了用来对付你甚至如果使用者没有足够的力量时,却硬要去挥舞它最后便很容易割断自己的脖子。

或者“不喜欢这个形容,有些含混准确的说,是爱德华不希望在没有掌控能力的时候,便去触碰一件过于复杂的东西。

“没错,掌控……搜刮一下你那为数不多的脑沟感受到其中所有的部分,都用来对于身体的哪个部分产生什么样的影啊…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太过困难毕竟已经激发了对于心灵能力的感觉,应该可以比那些庸庸碌碌之辈敏锐上一点儿,虽然那只是一点儿而已……”灵晶仆的声音依旧沙哑,冷漠而聒噪:“了解他们,分析他们,明了其中的道理,这样你才能够真正成为它们的唯一主人而不是奴仆……最为精确地,驱使它们为你服务。”

“我只是要问问你对于这个力量有没有印象而已,能不能少说些废话?你是不是还想要在空间袋里多呆上几天?”皱起了眉头,爱德华冷冷地地咸胁道。随手将那石头往兜帽的蹦影之中又掖了掖。

那个过分丰龘满的库房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将成功剿灭了一个杀手工会的兴龘奋损耗殆尽,因此此教的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虽然那黑暗匕龘首的老巢还有着不少的地方,有可能藏匿着些许的战利品,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他便将扫尾的工作,交给了混血会的人去处理,而自己则干脆回到了法师塔之中。…,

毕竟这些事情,都可以稍微延缓一下,但之前的战斗之中,产生那个异变,那个偶然间爆发的感觉和灵能,却是个需要教不容缓地解决的问题。

“我所做出的,都是最为有效地建议,但对于没有耐心的人来说,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不是废话的东西?”灵晶仆冷笑了一声:“好吧,简单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心灵震爆……效果很不错的一个灵能,比你的心灵鞭笞强一些,因为它可以让你看见的那条锥形的边界里面,所有的生物都受到冲击,虽然这种冲击不能造成他们身体上的创伤,可那个传说中把脑汁和柠檬汁用榨汁机搅和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足够任何生物,甚至包括巨龙也感到眩晕,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做任何事情了。不过,川”

从心灵中传递而来的声音变得平和了些,似乎是灵晶什也进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

“……虽然说是灵能,但通常的情况下,这似乎应该是个高阶一点的能力,可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半吊子能够掌控的能力才对……等等,划才你施展它的时候,那种感觉也很奇特,并不像是一般的显能,而更加接近于天赋的能系能力,只是,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那灵能爆发方式,和你平常的方龘法不大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

“%,(……废物点心!”

“灵能是严谨的领域,你以为是那些肤浅的魔法,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随意的断定?你这脑沟平滑的白龘痴,饭后点心也不如的笨蛋!”似乎也受到了爱德华糟糕心绪的影响,灵晶仆爆发出一个吱吱的尖啸,不过这样的,失态,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好吧,如果非要说,那就是…”那好像不是你显能出来的心灵异能。嗯,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用你的灵能点推动,但却通过你另外的一个意志施展出来的灵能!”顿了顿,灵晶仆补充道。

另一个意志?这什么意思?我的灵能点推动我另外一个意志”难道我是精神分袈的不成?

“精神分聚?这个词儿用的倒也很准”…回想一下应用它的感觉,然后再尝试着重复一下,你应该就能感受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微微阖上双眼,爱德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沉入精神世界的深处。这里是与冥想时感知到的,不同的空间,并非一片深沉的幽暗,而是无尽的闪烁的星光,思维的触须,从一个代表着自己的点上向外扩张,弥呃…

而当这和扩展进行起来,心灵术士便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同。就像是灵晶仆所说的。”有一个独立的意识。

他树了一些时间,但也没有耗费太多力气,便感应到了它—有点像是和灵灿卜的链接,那个意识的载体,就存在于某个与他毗邻的地方。

可似乎并不是独立的。很混沌,像是没有智能。

而那种感觉,……并不好。就在心灵的触须碰触到的一教,传递过来的感觉令人不由自觉的颤抖!那是冰冷,完全消极的”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接触,逆流而来的思维却毒药一般可怕愤怒,恐惧,嫉妒,仇恨,羞耻,愤怒,蔑视,骄傲与焦虑”爱德华感觉自己一瞬间被浸泡在了黑暗又冰冷彻骨的酸液之中,几乎瞬间就已经令人窒息!…,

猛地睁开眼睛时,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再呼吸了几口气。

微微颤抖者,猎人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在哪里,皮肤的表层之下,有一个小小,令人难以察觉的东西。

脖颈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平复,只有仔细的揉捏,才能发现那里的皮肤之下有着什么的东西—一像是蜷曲成为一个小小的肉块,手指压上去也没有明显的痛感,但是在指尖下面的皮肤却又不断的微微游动,像是活物一般。

少年忽然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碰碰的乱跳声。

就在那短半的接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影像”…那双苍白的分不清瞳仁界限的双眼,让他第一时间想起那些可怕的噬魂怪物。

然后,是更多的记忆,在那个诡异的魔窟之中的每一点遭遇,他都记忆的清清楚楚,而这个东西的由来,那应该是那条如同触手一般的东西的残余当时少年虽然一刀将之切断,但混乱中毕竟不可能如手术般精准,那怪物又是直往里面钻入的……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那一刀显然是留下了一点的残余。

所以,…是不是因为这样”,自己便因此而拥有了心灵异能?

呼气,吸气……

爱德华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

更加可怕的事,这个残存在他身体里的灵吸怪的幼体,并没有在弓发了他的力量便功成身过……在某和程度上,他仍然活着。而且,还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能力作为灵吸怪,它天生掌握一些特殊的能力。比方说象现在这和,所谓的心灵震爆,只不过失去了大部分龘身体的它,已经没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因而成为了一个受到爱德华意识摆布的傀儡。

这是个令人惊喜的发现,这是个战票的发现……

可以任意使用的心灵震爆当然很好用,可不论是谁也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上还寄生了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即使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维能力的东西现在,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肉块,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完整的章鱼头?最终鹊巢鸠占,重新占据这个身体?

可怕的联想让爱德华心中发冷,定了定神,他抽龘出了一根钢弦,绕着脖子上的肉块,打出了一个小圈,固定之后,再妥善的收藏起来。

因为自己现如今处于一个极不安全的地步,简直就是危机四伏,如果还像之前那样想哉的过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曝尸街头。

“我可以告诉你,你在心灵力量上的进境,是很快的。我所知的例子全部都是来自一些残片,并不是非常面详细,而且只适用于异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能力的进化,要比一般的灵吸怪,还要快了一点儿。“灵晶仆沉默了一下,然后调出一些记忆的画面。

“一个灵吸怪跨越第二级异能的门槛大檄要花上个几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当然他们的寿命远超人类,而且一开始他们的大脑还不够成熟和完善。”灵晶仆顿了顿,心灵之语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然而你的进步……即使是将时间折算过来也算是够迅捷因为你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跨除了这一步。”

“当然……这也并不是完全按照时间折算的问题,毕竟灵吸怪天生就要比人类强大的多,成长周期长,而且极限上,可以想见的应该更加深一些。不过你也比一般的人好得多了川………至少在极限上,你想要掌握五级的异能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你这是他喵的在鼓励我还是打击我啊,听着更令人沮来…”爱德华撇了撇嘴,他看过怪物的资料中早就写过,灵吸怪那玩意儿的寿命远比人类多了一倍有余,而一个灵吸怪在四五十年相当于人类二十来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是能够施展五六级灵能的大怪了,其中出色一点的家伙的话就算是显现七八级的灵能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自己现在还在二阶灵能周遭打转

按照他所知道的异怪知识,灵吸怪这和生物的那个主脑用心灵联系着每一个灵吸怪的思维,这是监控但也是福利,所有灵吸怪的知识和见闻都会被共享,让他们的智慧成长速度远超常人。自然也不用担心灵能知识的问题事实上只要是个大一点的灵吸怪都市之中的居民,就绝不会在灵能进阶的方向上出现问题。

这简直和联网一样方便爱德华甚至都有点想要去一趟地下,寻找那些灵吸怪的城市来试试能否对于进阶有所帮助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想想,灵吸怪可不是善良之辈,对于本族之外存在的看法,除了食物就是奴龘隶,他现在这点力量,连自保都有不足,跑去灵吸怪城市,纯粹寿星老上吊。

心灵异能确实非常强大,或者范围上有些狭窄,但却拥有着更多的可塑性和深度,甚至比魔法还要令爱德华着迷至少不用体验那在付出了大量的努力之后却收效甚微的感受。

然而发展道路上的问题也蹦实让人担忧

五级的心灵异能也非常强大,不过爱德华仍旧觉得不够。

废物!饭桶!

一只本应传世数代的卡尼科水晶杯在地面上化作无数的碎片,凄惨无奈的焕发着最后的光辉……唯一幸龘运的或者是它的命运并不孤单,另一个价值不菲的里尔陶瓶随即步上他的后尘,用同样的粉身碎骨宣泄着愤怒的情绪。

而在将上千枚金币化作了一文不名的碎片之后,这情绪的主人,终于控制了自己。真者。

“那个家伙,不是自称为PS影之神的眷属吗?职然自称得到了那吓”所谓的黑暗匕龘首的控制权,怎么会被人将整个行会灭掉?而且,还是一群卑贱的半精灵?”愤怒的咆哮扭曲了原本应该年轻而精心打理过的面孔。梳理平整的头发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有些散乱,抽龘动的肌肉更是让表情变得无比狰狞,连脸颊上的白粉也因此而被抖落了不少。

“奥兰夺取行会的行动本身就会对自身实力造成相当的损耗,更何况即使成功,他也还需要将组织中很大一部分蹦碍清除,行会正是最为虚弱的时教……只能说,这次的对手是幸龘运的抓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吧。”

发出了回应的人静立在房间一角的阴影中,长长的黑色法袍上没有丝毫的修饰,仿佛和阴影融为了一体,只露出了兜帽下的一个宽阔的下巴,和上面修饰精巧的山羊胡须。

“因为那件事情,最近父亲表现出的不温不火就让我的立场足够被动了,约瑟夫那家伙最近正在想方设法的找我的麻烦,那群半精灵可没有什么帮我保密的义务,闹腾出去,家族还能留给我多少优待?”

青年愤愤地坐回椅子,将愤怒暂时压抑,他平静下来的面孔上有着一种责族特有的傲气,尖教而自负,只有眼神之中的游移显出一丝犹豫,在他身后,站立着一名比寻常人高壮了足有一半的壮汉,肌肉虬结的身体几乎将身上的袍服挣破,

“具体的原因,小人以为,现在我们并不需要考虑,关键的问题是,这样一来我们注入给他的资金,就完全消失了,那可是一百架上好的重弩,链甲和十余件的魔法物品,而且原本预估在近期被结算的供奉也没有了着落。如果不能想个办法,少爷您名下的产业运作,恐怕会出现不小的问题,更何况杀手行会这和东西本就属于禁忌,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有心策划,那么不仅是少爷你,连家族的声誉都有可能会受到牵连。”。)“我所做出的,都是最为有效地建议,但对于没有耐心的人来说,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不是废话的东西?”灵晶仆冷笑了一声:“好吧,简单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心灵震爆……效果很不错的一个灵能,比你的心灵鞭笞强一些,因为它可以让你看见的那条锥形的边界里面,所有的生物都受到冲击,虽然这种冲击不能造成他们身体上的创伤,可那个传说中把脑汁和柠檬汁用榨汁机搅和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足够任何生物,甚至包括巨龙也感到眩晕,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做任何事情了。不过,川”

第六十章 你想不想出去?

“那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贵族青年转过身,瞪着自己的属下,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宣泄龘出来一般嘶声道。

“已经进行了调查……”,大汉沉声开口道,目光低垂,没有丝毫的紧迫:“这些人原本并不属于罗曼蒂……,而是一个半精灵组织起来的公会,名字是混血会。至于说他们的目的,大概是单纯的盯上了奥兰计划之中的疏漏,而趁虚而入吧。

但这样对于我们来说,也并不一定算是一件坏事,少爷,至少,原本依附于奥兰的几个家伙,现在已经被我直接控制起来了。”

“混龘蛋,那又有什么用?不管他是什么混血还是纯血,都给想办法处理干净,抢也好杀也好,造成的损失,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

“那样未免得不偿失,少爷。有些无法证实的消息说,这一次。精灵的人手之中,似乎有好几个施法者,其中有几个牧师,还有一吓魔法师,能力方面没有经过具体的证实,但城卫军那边的记载,那位法师是学院的成员,至少具有真名等级的实力。”

大汉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只是表情不变:“少爷,据我所知,这个名为混血会的组织,一直致力于提升半精灵的地位,并不是一些激进的人物,因此我认为,我们未必需要对他们掀起大规模的战火,只要能够达到应有的作用,不管是奥兰还是半精灵,其实都是一样的不是吗?至于说…”

“愚蠢!一群半精灵,能做奥兰那样的工作吗?就算是有个高阶法师……,。”

贵族青年习惯性的咒骂着,打断手下的话,不过或者是那两件粉身碎骨的精致器皿,又或者是高阶法师这个词汇代表的某些含义确实令人无法忽视,他的怒火已经并不那么高炽:“学院的家伙又怎么样?高阶法师……好吧,想要就这样把东西拿回来,光是依靠你们有些太麻烦了,如果弄得风声太大,满城风雨的更是令人厌恶,你想办法跟这些杂种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底牌!另外,给我彻底查清楚,那个高阶法师究竟是谁,他想要干什么?”

发布了几个命令,看着心腹手下离开,青年转身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些微的沉默之后,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柄匕龘首,眯起眼看着那黄金打造,镶嵌着光玉髓和欧泊石的刀鞘,上面那一只栩栩如生,张喙的鸟儿,

“高阶法师?有趣…,他会有多少的价码呢?”许久之后,他发出了一个细微的低语,将匕龘首微微拔出一点,闪烁的光泽,将他的眼光映亮,而他脸上原本遍布的愤怒与急躁,似乎在这一瞬之间,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小的锋刃,在魔法的灯火之下,闪烁着微微的青色光泽,锋利,轻薄。

爱德华盯着这柄锋刃,已经有足足三个沙漏教度的时间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一次你都会先行晕倒……,而且你最好想清楚,那里距离你的颈椎可是非常近的,它很可能就是因为与你的脊髓相连,才能够刺龘激你的大脑,如果想要将他挖出来,你真的确定,你不会因此而瘫痪?。”灵晶仆的声音,在不可知的精神中响起,平静,干涩,就像它正在叙述的事实:“好吧,就算你非常有把握,但是我看你最好也还是再找到一个人,而不是自己来进行这个工作。否则,即使你的精神力能够抗衡它的垂死挣扎,不再眩晕,但我也不敢保证你能够及时的在将它挖出来之后,再使用治疗法杖治好你自己,尤其是这种低阶的治疗法权……。”…,

“好了,住嘴。”

爱德华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颈侧寄生着一个怪物,这种可怕的事实,已经惊扰了他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的时间里,他想过很多种可能,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虽然大部分的结论,是这个寄生在他身上的怪物,有很大的可能不会真正的对于他产生危害毕竟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身体,而与他的一部分肌肉结合在了一起,根据书本上查找到的,以及灵晶仆提供的灵吸怪的生理设定,它应该是没有了二次发育的可能性。

但作为一个人类,容忍一件东西寄生在自己的身体之中,这种事情,光是设想,也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出于习惯,出于一种人类的本能,他千方百计的试图将这个外来物割离出去。

可惜,并不成功。

正因为和他的一部分肌肉结合在了一起,这东西就变得极为难以清除,而且很可能咸胁到他的生命而且,如果将之除去,也有很大的可能,会丧失心灵异能,更别说,还有刚刚得到的那种心灵震爆的能力了。

这种考量,很正常的,在他的心中,越来越占据了更加沉重的地位。—————————————————————————————

“心灵术士的灵能接近于魔法,不过更加精炼和巧妙一些,有些人认为,那种方式更加贴近于本质,因为在无数个世代之前,大奥术师们的施法方式也与之有类似之处……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操作能量的手法不同,接近细微,却也限制了它们的极限,你对于魔网的感应能力很差,但这种纯粹使用精神力的方式……,倒是更加适合你。”

侏儒随口评论,然后忽然拍了拍脑袋。“嗯?这么说你好像一直也没问过这个方面的事情,难道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倒也不是不方便,我本来是想要向您请教的,不过这个……—”

老侏儒目光灼灼,爱德华瞬间便感觉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一果然跟这种老怪物耍心机之类的,绝对是一种危险地行为,幸好他对此也曾经深思熟虑才抛出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根据学院规定,这种请教是要收费的,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钱来自然也就没必要开口。

不过既然您问到了,这个这个……,有没有什么可以指导的东西呢?”

“奇怪啊,按理说你巳经有了灵晶仆,那么也就是说早就已经入门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哦,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都是心灵术士了,还跑来学习魔法干什么?。”

“学魔法是一直以来的愿里,至于说这个心灵异能……”,

于是爱德华只得将在那座奇异的地下城市之中的冒险经历大致的说了一遍不过却省略了自己被抓住差点被改来…或者说已经被改造的过程,还有关于那段得到了那枚戒指的部分也掠过不谈只说是自己不知为何比那些灵吸怪预料的更早醒来,想办法干掉了一个灵吸怪之后逃了出来。

“走运的小家呃…大概是因为你本来就拥有灵能的天赋,所以比一般的人也更有抗**这也并不奇怪……,不过那个灵吸怪巫妖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显然是被什么要事绊住了,否则的话,他一个心灵震爆便可以把你再拎到解剖台上去你知道他是要对你干什么吗?”…,

侏儒大法师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思维又转到了毫不相干的地方:“他大概是要把你变成丧心奴嗯,嗯,这样说你可能不懂,具体的操作就是,先把你的脑袋吃掉,再用一种叫心灵胶质的玩意儿替代……,一种呻黏糊糊的玩意儿,像是大便,不过是绿色的,而且从他们的眼睛底下,两个腺体分泌出来,不过很神奇的,这玩意儿可以代替脑子思考,让人变成完全听他们话的奴龘隶,甚至就算是他让你真的吃大便你也不会拒呃…,不过严格的说,那只是一个拥有你躯壳的傀儡了,你的灵魂从一开始就已经”——”

“那个,阿尔伯特大师,关于灵吸怪的事情好像并不重要,你能不能先教导我一下,有关于灵能的事情?。”老家伙辞不及意的啰嗦让爱德华脑门生疼,可又不敢轻易打断,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一个气口。

“这样……,你想不想出去旅行?”

他每次问自己想不想做什么的时候,其实只是需要做出一个尊重自己意愿的态度,而事实上绝对不会想听到除了肯定之外的任何答秦,

但爱德华还是摇头。

“哦哦……,其实关于灵能,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不过艾萨克说过我并没有关于这个方面的天赋。这个也难怪……,一般来说,有这种能力的家伙都带着点异怪的血统,你的祖先之中说不定也有那么一个……”,大法师点了点头:“如果是艾萨克的话,大概可以教你一点什么……,灵能这种东西,与那些依靠血脉天赋的术士有点相似,每个人都能够掌握的东西只有有限的几个。”

“但是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几乎将所有的资料都搬走了……,我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东西……”,老法师揉了揉蓬乱的脑袋,不过很快就抬起了头:“正好,我们这帮老朋友也很久没见面了,这样吧,你去把他找来,正好可以互相研讨一下法术的成果……—

“可是我的法师修业…“。”爱德华微微一愣。

“得了得了……,就凭借你这个资质,就算打破了脑袋也没办法挤进魔网里面多少的,呆在学院之中也是浪费时间。。”

老侏儒不由分说的摇了摇手,于是某种无形的力量便架着起爱德华,跟随上了他的脚步:“算是我个人的委托好了,把他找回来,我就给你正式法师身龘份,学院里的资料随便你查阅,我给你解答问题,到时候你喜欢当法师当到死也随便你……,这个条件应该可以满足你了吧?”

“我本来就已经是一个法师了,到死都是……,又何必非要替你浪费这种时间?时间可是生命啊!再说找人这种事情干嘛非要我来,你自己去不是更快么?”隐形仆役的力量会随着施法者的能力而变更,阿尔伯特这样的大法师来使用,召唤出的东西都可以轻易拖杀一头牛,爱德华自然是无法解开,但却并不会阻止他不满的大声抗辩。

他当然不认为这样的老怪物决定的事情凭借自己的一言便可更改,对方开出来的价格也足够诱人。不过也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所以…”漫天要价着地还钱”这种古训他是从来没有片教忘怀的一—对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只要从指缝之中漏下个一星半点,便足够他这个小人物吃用一阵。…,

“艾萨克那老家伙不是那么……总之我去的话他不一定会在,至于说学院里那帮子人…,你的时间宝贵我用传送送你过去,一共也用不了几天时间的……”,

“你不是现在就让我出发吧,我还什么也没有准备,而且……”

“能有什么东西好准备的,我把你直接传送到法恩,找到了艾萨克就赶紧回来,里外里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走出实验室侧面的一扇窄门便是一座不出意外的大殿,手指粗细的线条在光滑如镜的石质地面上勾勒出宏大的法阵粗粗估量也至少超过三百尺的直径……,当老法师走近,便有无数的光泽在法阵的回路之中闪烁,原本置于地面教画着符文的石块升腾在空中,围绕着法阵中心旋转不休!

爱德华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传送法阵,不过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实悔…据说这东西建筑起来花费的金币都得数以十万计普通人即使想要使用一次也至少要花上几千金币还得是往最近的城市移动。远了另外加钱。

光焰逐渐升腾,浓密的魔龘力波动即使是爱德华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不过就在那光晕即将围拢之前,老侏儒忽然发出了一个惊异的声音,然后整个效果就此反转一光芒逐一暗淡下去,旋转的浮游水晶慢慢停滞,落下,最终噗的一声,某种力量将施法者向后推出去了十几明,然后化作一团明晃晃的火焰!

“哎呀,好险好险,差一点儿就出了问题!你这小子身上奇怪的事情可真是不少……不是我的话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奇怪了?”

老侏儒大步从那火焰之中走出,他也不管身上法师袍半碳化的黑烟和卷曲的头发,直接扑过来按住了爱德华的脑袋,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抬起了头:“你小子到底碰上了什么问题?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唔,对于咒法系空间亚系会产生这么大扰流的体质!这简直已经不是不敏感了…,简直,简直就是女神在厌恶你一样啊!”

爱德华张了张嘴,却回答不出什么…,法术失败造成的空间震动让他眼前生花,烦闷欲呕,别说说话,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真奇怪,没感觉到什么东西啊?……,好吧,等你回来再说吧。”老侏儒帮他拍了怕胸背,让他顺过一口气来:“不过,我建议你以后最好不要轻易参与到任何的传送之中……,不然,可不只是会偏离目标那么简单,运气不好的话,就连施法者本人也得倒大霉!幸好法恩地区也并不是很远,骑马和坐车的话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至于说回来的时候,艾萨克那家伙应该可以想出办法来吧”,

“我现在已经感觉头脑不清楚了大师……,我需要修养……”,喘息了几次,爱德华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他晃晃悠悠的坐在地上,双手掊住了脑袋。

“年轻人,多走走路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只会呆在实验室里的法师是成不了大法师的。。”阿尔伯特大法师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狡猾的小呃…作为不能直接将你传送过去的补偿,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一点用得上的东西……,不过你既然头痛…”

“啊,真神奇,糟糕的感觉忽然一扫而空了?神清气爽得好像刚醒来一样。。”

“狡猾的小东西。。”

大法师随手掏摸了一下,便在身边展开了一块圆形的平面“……难道是……便携式次元洞?”爱德华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比艾恩石还大了一些一—他曾经听某个法师说过这种神器一样的东西,虽然都是一个折叠空间,可这种东西的容量可不是少年身上帮个小小的次元袋能相比的一—那个法师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据他的形容,喜进一两头鲸鱼也是毫不费力的。更是完全没有被破坏的风险。。)

第六十一章 不速之客-

“年轻人多走走路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只会呆在实验室里的法师是成不了**师的。好吧,虽然你也不大可能成为**师。”

瞟了一眼‘头晕’的学徒,**师哼了一声:“狡猾的小鬼……作为不能直接将你传送过去的补偿,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一点用得上的东西,不过既然后遗症如此明显……那么你还是呆在这里,帮我整理书库好了,一个月之内给我整理好,我要求……”

“啊,真神奇,糟糕的感觉忽然一扫而空了?神清气爽得好像睡足了三天刚醒来一样?”

“贪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老侏儒摇了摇头,不过语气中倒也没有太多的责难之意。

随手掏摸了一下,便有一道银色的丝线在他的指尖闪动,继而,空气中一片黑暗缓缓展开,构造出一块圆形的平面……似乎很深,但却又没有厚度——准确的说,是它内部的深邃构造,只从某个方向上才能看到。

“难道是……便携式次元洞?”爱德华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比艾恩石还大了一些。甚至连声音,也有些颤动。

在最近翻阅的一些资料里,因为兴趣,他记下了几十种比较少见的魔法物品的描述。而其中,便有这种空间扩张类的高级魔法物品——虽然与空间袋类似,都是一个折叠的储存物品的空间,可这种东西的容量,可不是少年身上那个小小的次元袋能相比的,

当然,因为这东西要看制造者的能力,大小上总会有所差别。但基本上来说,装进一两头鲸鱼也是毫不费力的。更是完全没有被破坏的风险。可算得上是最强的保管库!神器一样的东西!而够资格放在一个**师所有的次元洞中的,又岂能有普通的玩意儿?

爱德华咽了咽唾沫,看着老侏儒随手从里面套摸着东西,然后又往自己的怀里扔……一时间简直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的说不出话。

其实这个过程并不怎么长……首先是几张卷轴,一件长袍,一根法杖,然后又是四颗宝石——他伸出手。短短的手指比画出一系列各种符号,咕哝出一段模糊不清的咒文,爱德华神色一凛,注意到那四颗宝石悬浮起来。然后哗地一声散碎成为一掊星光笼罩住自己,最终化作半透明的绿色光团以自己为中心向外弹开……

“这些东西,以你的手法应该都可以用了。路是远了点,不过都有大道,应该不会碰上**烦,法杖里是一百发魔法飞弹,法袍每天可以释放三次法师护甲,加上我给你恒定的护盾术,打不过的话。逃跑应该是足够的。”

做完了这一切,老侏儒扫了一眼爱德华手中的东西,最后哼了一声:“满意了吧……你这个小血吸虫?”

“满意……嗯,好吧。基本上……算是可以了。”

事实上何止是满意而已,爱德华简直已经风中凌乱了。

通常的魔法物品市场上,售卖一张二环魔法卷轴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三百金币,而如果是大魔法师绘制的……好吧,只要是个凝成真名的高级法师的作品,这个价格便至少要翻上三倍以上!

越是高级法师施展的法术拥有着普通法师无法企及的最好效果,但通常来说他们已经用不着用积攒平时法术的方式来应付数量的不足,只有在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画出一两张来保持手感。所以通常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所以这种东西,很少会有人败家的直接售卖——一场小型的拍卖会上。卷轴的价钱至少要翻上五倍到十倍。…,

更别说是一个**师的藏品。

而就是这种比黄金还要贵了几倍的纸,老头儿随手就扔出来了七八本……而且还有那魔法飞弹杖和防护法袍——这两件东西因为使用简单。因此同样代表着一转手就是成千上万的金币。

当然了,**师就是**师,最大的赠礼,本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卷轴这东西,不管是使用还是买卖,总有用光的时候,魔法物品也是一样……但恒定的法术效果,却是最为难得的东西。

相对于将一个魔法加注在物品之上,让它们永久的在一个人身上生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高阶法师以上的存在,根本没法掌握其中的奥妙……更何况,以这种方式施展法术,是要对于施法者本身产生一些不可逆转的影响的,所以即使是一个高阶法师,也不会轻易给任何人恒定法术。

法师果然都是有钱淫……大大的有钱淫,都是他喵的狗大户啊啊啊啊!!

穷惯了的佣兵一时间只想要如此哀号。

但狗大户……之所以被称为狗大户,就是因为他们对于经济的不敏感,导致他们经常性的……出手不凡。

或者被少年灼热的眼神注视。让**师的自尊心又膨胀了一些……随意挠了挠脑袋,老侏儒从空间中又拿出来一件东西。“嗯,说起来……既然你是个灵能术士,这个玩意儿也给你好了,是以前艾萨克剩下来的东西,本来算是个纪念品,不过现在我要来也没什么用了,而你这次只要把他找回来,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这个,妥善使用吧。”

那是两条绳索一样的玩意儿,两头带着箍环,看上去像是一种粗糙的麻编织而成,不过却又粗又短,只有两尺左右,爱德华伸手接过,发现这东西触手冰凉,却又非常柔软,好像是某种皮质的构造。

“喔噢,这不是灵能肌腱嘛……”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承认自己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下一瞬间,灵晶仆的声音就窜进了脑袋。

“是一对质量不错的玩意儿呢……”灵晶仆似乎相当的激动,甚至在心灵感应之中发出了一阵咂舌声:“这东西可以辅助你出力,把他装在身体上。输入一些灵能,就可以在几个沙漏时间之中都拥有相当强的力量,比方说装在腿上的话,你的跳跃能力至少能够增加个一两倍。装在手上,就是增加力量,就像是……外骨骼型的电磁肌肉束一样。”

如果这样说,那倒确实是不错啊……

爱德华兴奋的眯起眼睛,随手就将之附结在自己的手臂上。而那绳索一般的外皮,随即就在他的大小臂骨间缠绕起来,带着一点冰冷的感觉,但并不紧迫……爱德华随即轻轻的挥了挥手。便注意到其上传来的力量竟然让手掌带出了呼呼的风声!

“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想去的话,把东西还给我!”可惜。还没等到爱德华欣喜充分,侏儒**师就发出了一个不满的哼声。

于是学徒不免大大地翻起了白眼、“大师,不用这么急着赶人吧……而且我的任务呢?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干什么去啊?”

“嗯,我没说么?”

……

……

“帝国东部的……法恩城?那个老家伙也是的,没事儿住那么远干吗?”

视线远端,粼粼的波光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虽然爱德华不是没有出门远行的经验,记忆中比较久远的时候,出门有各种带着轮子的,带着翅膀的燃烧各种油料的工具代劳。近一些的记忆则是凭着双腿在森林中游荡……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前世今生加起来的第一次经历的方式。

这个位面的车架实在是过于简陋,别说是橡胶轮胎,就连个减震弹簧也不可能有,在城市之中石板或者碎石铺设的道路上还算好,一旦行走在野外修葺不善的土路上,便会带来很可怕的感受……长时间的旅行之后,足以让人全身骨节都被震得生疼。爱德华自然没有什么心情乘坐这种震骨器来进行一次长达几百里的旅行。

至于说骑着马匹在道路上跋涉。更是不在他的考虑之中,虽说他也曾经练习过。不过却从来没有太长时间的经验,如今一次骑上几百上千里。非把大跨磨破了不可,况且马匹也需要照料,太过劣质的也会加长行程。尤其是道路周围可并不只有城市乡村,很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几只凶猛怪物来,

幸好还有更加舒适的旅行方法。

不比西封邑地的荒凉与干涸,王国的东南国土是被水网覆盖的,第比利斯河就从王都附近流过,蜿蜒千里,横贯了半个大陆,而法恩除了是个海港城市,同样也在这条大河出海口处不远,因此爱德华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水路。

这个位面的平民没有旅行的习惯,他们的一辈子往往就钉在一块土地之上……而有钱人偏爱于马匹或者车驾,长途旅行则大部分被魔法取代……所以船只通常都是货运工具,不会专门载运乘客。

不过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句话,显然是大多数位面共同的真理……

“好吧,我可以在二层的中舱里给你腾个地方……

敦实粗壮的船长长着一颗秃头和一把大胡子,看上去好像有点矮人的血统,只是却没有一点矮人应有的豪爽,为了船资的事情跟爱德华唠叨了小半天,最终才决定以十个金币的价格给他腾出一个舱室。

目光扫过那个舱室……爱德华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狭窄的地方实际上是船舱的中段,舱壁上的两扇舷窗,让这里的空气并不会象水手房一样充满“毒药”,只是堆满四周的麻布包裹将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占据了至少一半,只留下了六七尺见方的一块空隙……甚至连地下也堆了一层麻布,结果船舱之中便只剩下了一半的高度。用来当做床铺倒是柔软异常,只是站起来就非得磕到脑袋不可。

“你可真是走运,我这艘船可是底比利斯河上最快的船,如果不是这一次货物不多,别说是十个金币,三五十个我也没办法给你弄出一间空仓来。”

不过摩挲着作为定金的三个金币的秃头船长,脸上可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嘟嘟囔囔的表情倒像是让爱德华占了大便宜一样。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长期的路程。

事实上这艘船的速度倒确实不愧那个家伙的吹嘘,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已经航行出了二十里以上的距离,顺风顺水自然是一个原因,不过显然是有些什么秘密的……照这个速度,到达法恩也就是四五天的事情而已。

这条名为枫叶之舞的船长度有六十多尺,是一艘标准的中型平底双桅帆船,同时还带着两门弩炮。对于跑货的船只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武装了。站在船舷旁。欣赏着河面上逐渐远去的波光,而船员则熟练的绞索起帆,流畅的动作同样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这样的一艘船只。竟然没有装满货物,这一点有些令人奇怪……

“哦,没什么。只不过,最近这条水路有点不太平,所以加强一点戒备……不用担些没用的心。咱在这条路上跑了三十年了,一点小毛病出不了啥大事。”船长抹了一把他的大秃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然后就匆匆的走开了。

不过这种回答反而让爱德华心中一冷,于是他随便找了个机会。拽了一个船员来单独询问。

“啊,问题确实不是很大啦……最近一段时间,靠近整个海岸地区的魔物伤人事件忽然开始频密起来,据说地精。狗头人,这样原本在荒野里游荡的低阶魔物现在开始成群的在城镇的周边闹腾。”跑船的家伙们一般来说并不固定于一个雇主,所以也没有什么节操之类的东西……更何况,少年手中那几枚叮当作响的银币的光泽,已经足够晃花了他的眼睛。

不过他吐出来的情况,也让爱德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跟凑热闹似的,这一带的凶暴动物比往年增加了不少,原本不怎么危险的野生生物也变得更加凶狠……尤其是底比利斯河流域沿线经过法埃东森林这一段河流。由于处于森林周边,原本就容易出现些蜥蜴人之类的麻烦。现在恐怕就得更加谨慎一点才行……”

难怪这艘船竟然没有满载……所谓的魔物伤人事件,往往可大可小。不过一旦扯上了森林,那么往往就非常麻烦——虽然几个蜥蜴人通常不会弄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如果不小心还是要命的。尤其是船上不比陆地,真出了事情要逃也是个麻烦。

所以微微思忖之后,爱德华回到了舱室之中。

既然知道有些危险,那么少不得要做些防范——阿尔伯特临走之前看似随手塞过来的几张卷轴,其中有石肤术、变形术、浮空术,索尔石行术、媚惑怪物和秘法眼等,都是比爱德华目前的施法能力稍高一些,但又不会差距太过离谱的魔法,这有利于保证施法者的安全。因为法师使用卷轴若是超过自己的能力太多,则非常容易遭到法术反噬。

只是很可惜,那个传送法阵的问题之后,阿尔伯特便严厉告诫他最好不要过于靠近任何空间类型的法术,否则会有很麻烦的后果,所以这一堆东西里就没有了任意门,让爱德华分外遗憾——要知道这种逃跑利器在黑市上的价格可是最高的,如果操作得当,在首都这种大地方,至少可以卖出个几千金币的价格,说不定上万都有人买。

将卷轴匣挂上腰带,再把飞弹杖别在一个合适,随手可及的位置,配合上那件黑色法袍,钢面小镜里的爱德华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法师的派头。

闭上眼睛,他默默地回忆着自己最近学会的几个灵能,作为一个并不那么专注于正业的心灵术师,刚刚能触摸到的这几个一级灵能,他还并不十分熟练,需要不断的重复强化。模拟使用的环境,预计使用方式,也可以跟灵晶仆进行沟通辩论,只是正冥想间,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

爱德华将眼皮抬起一丝,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只是睁眼之后,便没法再安静的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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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恩是图米尼斯最大的自由港口,虽然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但繁荣的商业就足够让它成为最为殷实繁荣的城市之一,

有钱就可以招人,可以聘请强者出仕、可以打造最好的兵刃和铠甲、可以组建魔法师团,所以这个城市虽然恪守着中等城市的规模,却拥有着绝不逊色于公爵领地的守备力量,他的城主,一位特权侯爵,据说在国王陛下面前也拥有着面谈的资格。由于并不是自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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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你这丫头来干什么啊?-

嗯,后面需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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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靠近他的船舱。

爱德华抬起视线,注意到晚霞已经在舷窗上抹上了一层漂亮的金红,不过天空却还没有变成青紫的颜色。

那脚步极为轻盈,如果不是爱德华的耳力,恐怕就会将之混淆在周围的水声,和船员的嘈杂之中了。

但船上的水手似乎并没有理由用这种方式走路……难道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们?

猎人不由得咬了咬牙——虽然他离开罗曼蒂城的时候,循例做了一番的伪装,不过若是有人有心找他的麻烦,从学院门口开始盯梢,恐怕要找到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对方除非是个傻瓜,要么就是有着相当的把握。

如此有恃无恐的话……船上的水手之中有他们的伏线?甚至更糟一点的话,有可能整条船都是他们的?

碰上这样的伏击,船只无疑是个很危险的场所——狭窄的舱室最为适合杀手的行动,而底格里斯河的水面宽阔,即使弃船逃走,爱德华也并没有水上行走,或者是水行术的卷轴,浮空术的话,也无法轻易前进……就光凭游泳的话不但太慢,身上的一大堆装备也只会拖后腿而已。

脑中转动着一系列的念头,但猎人的动作却毫无犹豫——起身,抽出三棱刺,占据了门口侧方,一系列动作如同猫般轻盈,而口中发出的轻微呼吸声也并没有停滞,若只是凭借听觉。这个声音足以让人认为,船舱中的人正在毫无知觉的熟睡。

于是下一刻,门扉上简单的搭扣便被一小条木头划开了,然后,那木质的门扉被一只手慢慢推开了一道缝隙……

啪地一声,猎人已经闪电般的扣住了这只手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转身,便将对方整个拖进了舱室。重重的掼在舱壁上!接下来,手中的三棱刺已经游鱼一般的向上,直指对方那纤细的脖颈!

不过这个动作在半途上就停滞了。

手中那柔软纤细的触感,那随即传来的一声尖叫。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对方那小小的身体兔子一样的毫无抵抗能力,看来也没有任何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即使整个人被直接甩在了船舱壁上。但是那金色的头发下面,颤抖的,纤长的粉嫩耳朵,还是让爱德华顿住了手中三棱刺的势头。

难道是伪装的?

“呜呜呜……好好好好好痛啊!该死的爱德华!你居然胆敢这样虐待一位淑女!我要杀了你,咬死你!”尖声的哭叫在下一刻打断了爱德华的疑虑——对于敌人,爱德华很少留手,因此小丫头这一下子撞得着实不轻。额头通红,两道鼻血也直接滴了下来,只是这丫头一边捂着鼻子,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治疗法术。一边还不忘大吼大叫,张牙舞爪的扑向爱德华,要用她的牙齿还以颜色。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这又是你家的船?”毫不客气的按住这小小的咬人狗的额头,制止她在自己身上增加新的伤口,爱德华一时间不禁有些头痛。

“放开我,混蛋爱德华!放开我啦!在那栋小破房子里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嘛,所以我就随便用了个传送术来找你玩儿了,不过你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你会用传送术了?我了个去……”

牧师和法师。施法的方式虽然略有差别,名称也各自成为称呼为神术奥术。但归根结底都不过是魔网的衍生品,因此互相之间也雷同颇多——比如说传送术这种东西便是神术奥术通用的。丽莎?丽诺比丽拥有牧师的能力,会使用倒也并不违反规则。…,

只是……就算这小丫头只是看着萝莉,实际年龄比自己岁数大上不少也好,传送术可是实实在在的五环奥术,即使用神力催发也不会因此而减弱——也就是说,她的能力,至少已经和凝成真名的法师相似了,这种天赋,足以让某些在奥术门槛之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的法师学徒感到……

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嗯,爱德华,你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算了,反正也无聊,不管哪里都比呆在那破房子里,陪着傻没力那家伙发呆的好。”张牙舞爪的努力了一番,却发现自己无法再伤及猎人的半根毫毛,半精灵小丫头有些泄气的后退了几步,不过眨了眨眼睛,她又一屁股在柔软的棉布堆上坐了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哎呀,每一次你都能找到这种舒服的地方呢,”

“不行。”对于这脸皮翻得比书页还快的丫头,爱德华有些好气又好笑,但是这种无聊又麻烦的要求,他自然是断然拒绝的。

“为什么?”

“我这次是有导师下达的任务在身的,带着你一起走,如果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我自己都未必能脱身,根本没办法保护你。更何况……”

“我根本也用不着你来保护啊?人家的神术用的可熟练了,如果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我不但可以保护你这个学徒,给你治疗伤口,而且还可以带着你一起用传送术跑掉呢!上一次你们去打那个什么黑暗匕首的公会那么好玩的事情,偏偏吧人家排除在外,所以这回我才不回去呢,一定要跟着你!”

刚刚说了半句理由,就被这小丫头毫不客气的戳中弱点,爱德华不由得一阵头痛——论及战斗力,这丫头其实比他差了八条街还不止,可偏偏就有他根本没法比拟的能力……此刻倔强起来,想要说服自然千难万难。

那么要怎么办?

打晕了捆起来再送回去?似乎可以——毕竟即使顺风顺水,这时候距离罗曼蒂城相隔也不过是二百多里,现在要送她回去倒也并不困难。

可是这个位面的交通工具可没有那么发达,尤其坐船可不像是骑马坐轿。回去的话自然不可能逆流而上,弃船上路不但大费周章,更何况看那个船长的品行,如果此刻下船返回的话,这十几金币的船票钱,他是绝对不会退回来的。而且这底比斯利河沿岸虽然并不荒僻,却也不是处处都有繁华的港口,上岸之后要找上一俩代步的车辆也并不容易。如果是用传送术。当然就能随便往来回去……不过老法师早就警告过爱德华,他对于传送魔法会有很强的干扰,使用传送术的话,不一定会产生什么样无法预料的结果。更何况他也并不会使用传送术。

除非小丫头回心转意。自己回去,要么就是爱德华得找到一个能制住她,再强制送返的大能……现在两样都是没有可能。自然是也就回不去了。

不过这倒并不表示全无办法——等船只到了下一个港口,给丽诺比丽那老家伙打个电话,让他来领人似乎也是个可以的主意。

这个世界当然是没有电话的,不过却拥有魔法的传讯系统,各个城市之间都可以传递消息,虽然仅限于法师,贵族和领主之类的人物之间使用。不过幸好,爱德华也算是法术学院的一员,想要远程找个人应该还不算是困难的事情。…,

不过下一刻,丽莎小姐就让这个看起来不错的计划无效化了——她笑嘻嘻的摸出了一片巴掌大小。雕琢精致的水晶镜片,摩挲了一下,那镜片上便很快显现出商人苍老严肃的面孔来。

“胡闹!真是胡闹。唉,幸好是跑到了爱德华先生那里,我还算是放心……”

又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传讯水晶之中,老头儿的声音颇有些无奈,却也似乎并没有多少震惊或者焦急,“只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如此也好,小女就暂时麻烦爱德华先生照管吧。至于说酬劳,我过后自会奉上。小女身上也带了一些旅费。所以请不必过于负担,如果还有比较大的费用,就麻烦爱德华先生想想办法吧,我之后自然会加倍返还。”

只是他淡然了,爱德华却没法淡定。

这算什么意思?这个老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对于这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居然轻描淡写的就给放了出来?还有什么叫**德华先生那里,可以放心?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把这个小姑娘给拐卖了换钱?或者是更加圈圈叉叉的……

少年不由得拍了怕自己的面颊,心中暗自嘀咕,自己这一世应该没有长了一张如此可靠的脸才对——那老家伙莫非是想要找个女婿?不过也不至于就这样选定了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家伙吧?更别说他的这个女儿还挂着一个什么圣女的头衔,也不知道能不能……

在少女欢呼叫好声之中,他的胡思乱想也只能告一段落,这一段的旅行至少还有两天才能结束,他倒是也可以乘机跟小丫头做好思想工作,而且船上的环境其实并不怎么舒适,想必那个丫头也不会忍耐太长时间的。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对于船上忽然多出了一位乘客,秃头的船长表现出了极大地不满——爱德华至少又用了三枚金币的光泽,才将这种不满给压了下去。而相比起出血的荷包,新乘客那一刻也无法安静的情绪,无疑更让人头痛。

“爱德华,这是什么?”

“爱德华,爱德华,那是什么?”

“爱德华,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丽莎丽诺比丽小姐虽然一直自称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但似乎还在对于一切似乎都很感兴趣的年纪,这条巨大的船,船上的那些健壮的,忙碌的人,兜住了风的帆,转动的舵轮,甚至是那些系在船上的绳结,都能够引发这位小公主的一轮好奇。

好奇心是一种很无聊的东西,如果来得快,那么去的也会很快……于是很快的,小丫头就感觉无聊了。

“不好玩。”她缩着腿,坐在爱德华身边,靠着他直晃脑袋。纤柔的金发映着柔和的阳光。轻轻擦着少年的脸……痒痒的,让少年皱起眉头,他此时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天赋,尤其关键是,一个漂亮女孩就这样坐在身边,对于正常的年轻男性来说,似乎确实是一种刺激……哪怕她看上去还没有到了散发出魅力的年龄。

“不好玩就回家去。”“才不要,家里更不好玩儿。要不爱德华哥哥你再做些什么来吃吧……”

出发之前爱德华已经在空间袋里装了不少的粮食。午餐的时候,爱德华在船上的厨房里做了些煎肉排,让小丫头吃的肚皮滚圆,把爱德华的一份也抢去了一半——本来以为她吃饱了说不定就会回家去。结果他颓然发现不但没有成功,而且还适得其反。让这丫头又多了一个黏住自己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早就有了冷饮一类的东西了,在夏天比较炎热的时候。很多酒吧都会拿出窖存的冰块,或者找个会一点小魔法的伙计来制冰,把冰打碎之后拌上蜂蜜糖浆和果汁之类的东西——这种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无论在哪个位面,似乎都很能讨好小鬼和年轻的女孩,所以即使现在天气还不那么热,也有的店铺已经把这东西加上了菜单了……

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仰着脸问道。她的身材太过娇小,加上过份出色的肤质和那一头漂亮长发下的娃娃脸,小脸蛋还是白里透红的让人很想很想亲一口。

尤其是这样半趴在桌子上,一边勺着刨冰往嘴里送。一边撩起眼皮,就这样骨碌着大眼睛,天真可爱的漂亮萝莉放在哪里都吸引人的眼球啊。

只要他一低头,顺着那件可爱的半透明蕾丝抹胸,可以直接看见一段微微隆起的雪白软玉。这种青涩的美丽有着更要人命的诱惑力

唔,既然离着罗曼蒂已经相当遥远,混血会的势力应该也大幅度衰落了,况且自己只是找个人而已。坐船来去,只在法恩地区也不会碰上太多危险……而且真打起来。那丫头确实是有用的……

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但爱德华最终却还是止不住摇头叹息……他并不是没有与人搭伴行动。不过照顾一个半大丫头做一次长途旅行还是头一遭——这本来是打算轻轻松松享受个一趟的旅程,但现在看起来,只怕要麻烦的多。

太阳就这样随着平静的时间缓缓沉入西方,直到夜幕降临。

他满意的伸伸胳膊,正欲睡觉,却听甲板上一声惊呼,就着便是弩炮转动时发出的咯咯声传来下来

小丫头举起了手,十几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凭空出现在黑夜中,这持续的照明光源将弗格丁破浪号周围数十码的范围映得一片通透,纤毫毕现。

于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线之下——这种怪物拥有着一身灰绿色的鳞片和长长的遍布獠牙的颚,看起来象站立着的鳄鱼,只是四肢发达得多,它脑袋后方长着一支淡绿色的鱼鳍,手中却抓着一些武器……短刀或者短剑,虽然遍布着锈蚀还崩了口,但被这些怪物握在手中时看上去还是很有威慑力。

“蜥蜴人!”

秃头的船长大吼了一声,于是水手之中开始了一阵忙乱,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短弯刀,再将一瓶瓶的灯油浇到火把上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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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有头没尾的攻击-

“汤姆,索亚,带上你们的人去炮塔!把住舵轮,拉盾牌索!恶徒!快快,都给我跑起来,你们这群贱狗!”

随着秃头船长饶舌的连串吆喝,水手们显示出了不错的素质几面塔盾在船舷上扬起来,把那里武装成简易的垛口,然后一门弩炮随即吱嘎的一声开了腔,激射而出的巨型矛箭重重地撞进水里,掀起一大股水花。隐隐的一声凄厉的嘶声惨叫被水声压进了水底!

不过人类这边几乎是随即地就出现了伤亡……

一个太过靠近船舷的倒霉家伙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惨叫,水手们的火把照到那个方向的时候,声音已经戛然而止——火把的光亮之中,那压在他身上的影子烁着灰色的磷光。它用肥硕的身体将那个可怜的小伙子完全压制,两只强壮的手臂将那可怜人的脖颈扭过一个可怕的角度。

“光亮术!”丽莎小姐念诵出一个短短的祷词,挂在船舷上的几条绳索便开始放出光泽。这些环绕在船舷上的绳索几乎瞬间便将整个船只都照了个通透。

于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线之下——这种怪物称为蜥蜴其实有些名不符实,那一身灰绿色的鳞片和长长的颚,让它们看起来象站立着的鳄鱼,只是四肢发达得多,而这个形象,和他们脑袋前面那些小刀一样参差的黄褐色牙齿,以及脑袋后方竖起的灰绿色的鱼鳍组合起来,便构成了一种古里怪气的压迫感。

当然,这是见过了灵吸怪。师的建筑等等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某猎人的看法——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该死的,不是还有一天的路程才到喀林滩口吗?混球,臭咸鱼,竟然让他们潜到了这么近!这……哪儿来的这么多!”

船长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即使是身边通红的火光也无法掩饰他脸上的苍白,跑船的水手同样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好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无法镇静——光亮术的光芒可及之处,那一大片灰绿色的背鳍便不少于五十之数!而远方的河水此刻正哗哗的翻搅出巨大的声响,显然还有更多的怪物正在聚拢过来!

夜幕里传来一阵吱嘎的怪叫,接着就是嗖嗖的破空声。昏暗的光线之中立刻就传来了几声惨呼!

飞过来的东西是一些短标枪,这种投掷武器在力量强大怪物手中特别具有杀伤力,虽然那些标枪制作粗糙。准确性不佳,但这一轮的投掷就让至少四个船员丧失了战斗力——一个手臂被洞穿,两个被钉住了腿脚,而最倒霉的一个则被直接钉死在了桅杆上!

风压着河水的迸溅起来的雾气之中,交织着腐烂的恶臭。血液的腥气也在不断变得浓厚,让人反射性的呼吸不畅,但这气味显然更加激发出了蜥蜴人们的凶暴。相比于蠢笨的外表,它们的智商显然不低——刚接近船舷,几个水手便当即被突然跃上的黑影拉入了水中,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拽入了水底。

还有更多的家伙发出嘶嘶的咆哮。从船舷向上攀爬。很快就占据了优势,如果不是他们天生对于火焰极为敏感,顾忌着船员手中的灯油和炽火胶的话,几十名船员组成的防线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但更加麻烦的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人类最大的依仗,两门弩炮已经全面失守!

“该死的该死的!这帮杂碎怎么这么聪明了!”

“来个人拉住帆,你们这群蠢蛋!”

“靠岸。赶快靠岸啊!”

“该死的,舵轮不起作用了。那帮混蛋怪物!”

“怎么办?跑吧?我们还有一桶火油,倒进水里……”

“闭嘴白痴!火油在水里烧不了多久。沾到船身上,完蛋的是我们自己!你想让我们变成火炬么?”

一片嘈杂之中,船长咒骂着,猛地掷出手中的一把飞斧,一个刚冲到他面前的怪物顿时惨叫了一声萎顿下去,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武艺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他们都无法与这种掠食者相比,蜥蜴人的鳞甲坚韧厚实,而且遍布着粘液,水手们用十几张短弓,即使配合了水手们的力量,也只能在上面一道打出一个浅浅的凹坑,而这种伤势对于野兽来说,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还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他们不断地从水中窜出,跳上甲板。让战力的天平倒向他们那边——尤其是后面的蜥蜴人已经不仅仅是依靠着利爪和尖牙了,他们手中还握着短刀或者短剑,虽然遍布着锈蚀还崩了口,但被这些怪物握在手中时还是很有效果的,划过水手们没有防护的身体,立刻就会带走一片模糊的血肉。

如果说那些伤口让人们疼痛难忍,那么那些血肉的归属就更让人难以忍受——每一点血肉都变成了这些怪物口中的美味佳肴,他们尖叫着从刀刃上舔舐,而几个倒霉的死者在下一刻已经被撕咬成了一片模糊的骨架,咕咕唧唧的可怕声音伴随着怪物们兴奋的嘶嚎,几乎让自诩为玩命行当的水手们也双腿发软,恶心无力!,

幸好,人类也并不是毫无反击的余地。

稍微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出手了——一大片流动的紫光从飞弹魔杖前端喷涌,劈劈啪啪的将一个蜥蜴人打得全身都是窟窿!

这个效果让施法者本人也愣了一下,法师塔之中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过富裕了!这还不师给他的那支魔法飞弹杖,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杀伤力。这两支飞弹法杖,几乎足够将河里面的所有怪物再加上一倍,也清个干净了!

……不过这玩意儿每一次发出去的,看都是亮晶晶的金币啊!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穷惯了的佣兵真的不大想要动用这种一次性的高阶武器,但是眼前的这些家伙远不像看上去那么愚蠢……不,或者就是因为太过愚蠢了,心灵戳刺的效果在他们身上竟然不甚明显!而对比了手头上灵能的杀伤力之后,爱德华只能选择用钱来解决问题。

水手们之中顿时爆发开了一阵欢呼。

一个施法者在战斗之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或者有限,但对于士气的鼓动作用还是极大的,更何况这个施法者看上去还相当有力——反手之间,一片船舷上便爆开了一大片炫目的光泽。刺目的疼痛顿时让怪物们踉跄后退,然后立足不稳地掉回水中!

“该死的怪物!”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施法者身边那个小姑娘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叱喝,一圈光泽在她身边迸开。然后那个小小的身体就向前冲了出去……刚刚的显能让爱德华的精神停顿了一下,根本没有能拦住她这种危险的举动!

好吧,实际上看起来也并不那么危险。

这个冲出了防御圈的。看似鲜嫩的食物顿时引来了一大批的蜥蜴人,他们纷纷涌上,手中锈蚀的刀剑和利齿组成一片利刃丛林试图阻挡这个光辉闪耀的小家伙。但小女孩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黑色的钉锤,只是随手一挥,十多柄武器就在一阵叮当之中被荡飞,让这些破铜烂铁稀里哗啦的向着四周散开。打的后面的蜥蜴人们丝丝狂叫,失去了武器的怪物吓得连连后退——而少女又毫不犹豫的抡圆了钉锤,同时发出了一个脆声的叱喝。一对漂亮的光芒组成的羽翼在她背后舒展开来,于是沉闷的噗噗声随即响起。刚刚围拢起来的怪物们,纷纷像被一头公牛撞上一样倒飞回去!

“我去,这丫头的神祇也太大方了吧?”

一片惊叹的抽气声之中,爱德华不由得暗暗咬牙!

虽然爱德华并不想要成为牧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最近对于牧师有了一些了解——神术和奥术区别不大,其中有很多都是一种东西,只是在使用渠道上,走的是两种不同的路线。

法师们通过学习来掌控法术。通过魔网为中介,用精神力提取自然地力量塑造出奥术。施展的时候需要配合复杂的姿势动作;而神术则借助了神祇的力量,信徒的精神力汇聚给神明。神明的反馈通过魔网塑造能量,如此一来便省略了许多东西……比如复杂的姿势动作和咒文,种类繁多施法材料……

或者说,神祇们在这一点上就像是个中介商,通过转接省去施法者们麻烦的步骤,而收取的酬劳,就是信徒的信仰。

但多了一位后台老板总是很方便的……法师们为了保证动作的灵活和免除魔力干扰,不能使用任何防具——穿棉袄都是不智之举。牧师就压根无所谓,顶盔冠甲都是常识,力量也远胜法师,抵得上半个战士。巨盾战锤大斧武装起来,上阵冲锋庇护战友救死扶伤样样皆能。在任何地方的佣兵里都是极为受欢迎的伙伴。

但是那些强大的牧师都很难见到。

虽然成为一个牧师,倒也并没有约定必须得是自小出家,进行过什么修行之类的,不过毕竟还是要积累充足的信仰的,而太过虔诚,让牧师们通常都地喜欢呆在某个神殿之中造福一方,甚至干脆自己筹谋建造一个神殿。很少出来作为佣兵和冒险者,在外游荡的少数中,不是布道狂人,就是另有任务,甚至干脆是邪神的爪牙。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积累起足够取悦他们神祇的信仰。

像是丽莎小姐这样的岁数,却拥有如此力量的……实在是比巨龙还要稀有一些。

“够了,丽莎,回来救助伤员!”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喊了一声,那个丫头使用的神术好像是神能,可以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加自己的能力,不过维持不了太久。突袭如果被人围住,即使是再受宠的牧师也要挂掉的。

“哎呀呀……好可怕,好可怕,近看才知道。这帮家伙真是好吓人啊……”

应了一声,半精灵几个滑步便回到了水手们的空间之中,拍着小胸脯微微喘着气。那样子不得不说,很可爱……

不过,这“可爱的”女孩到目前为止的一个短暂交锋,便已经掀翻了七八头‘可怕的’蜥蜴人——被那柄黑色的钉头槌扫过的怪物,百分之百的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即使是以野兽的韧性。也很难起身,还有五六个比较不走运的,则确实变得吓人了——他们的脑袋直接暴成了一团血肉的稀泥……尖利的嘶嘶声此起彼伏,哪怕是见惯惨烈战场的佣兵们。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魔法师身边,自然会有奇怪的女人,嗯嗯。水手们连忙安慰自己,专心于眼前的怪物们奋战。

不管怎么说,战局似乎就因为这两人的加入而变化了。

半精灵发出一个长声的吟诵,于是淡淡的光芒笼向整个战场。于是水手们立刻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变轻了一般,身体上的力量更大,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沉重,挥舞的速度要比原来快出三分之一不止。原本只能撕开一个小口的弯刀现在也可以将蜥蜴人们的肢体一刀两断!与此同时,原本心中的恐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莫名的兴奋,于是他们大声呐喊着。凶狠的开始攻击那些不断爬上船舷的对手,连接十几只攻上船的蜥人战士都被豪不犹豫的打下去或者是当场砍翻在甲板上。一时间竟然夺回了大半的阵地!

但怪物也不是白痴。

河面上那种刺耳的嘶嘶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然后一道绿芒从水面上喷涌了过来,那绿芒搭在船舷上,那里的木头竟然一下子活动起来,立即蔓延出无数藤蔓,一瞬间竟然将几个猝不及防的水手缠绕了起来。

随着“嘶!”的又一声尖利鸣叫,顿时一波标枪飞射了上来。没有躲避能力的水手们当场死伤惨重!

目光扫过水中那已经不足五十之数的怪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来在他的经验里。对付这些怪物,只要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就可以让他们撤退。没有必要完全赶尽杀绝,而且蜥蜴人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智力的怪物,如果真的把他们逼急了,从水下穿凿了船只便足够将所有人逼上绝路,爱德华倒是可以跟着小丫头一起传送逃走,不过那样注定要再经历一场麻烦。

而这个时候,那个施展了法术的家伙已经象一颗炮弹一样从水中跃起,带着大捧的水花轰地一声砸在甲板上!让整个战场都停滞了那么一瞬!

这个家伙显然是蜥蜴人之中的首领,拥有着比一般蜥蜴人更大的体型,手里没有拿着一般蜥蜴人常用的大砍刀,而是一支暗红的短矛。而起滑腻而厚实的甲壳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黑红颜色,随着他跳到甲板上的动作,老远就可以闻到浓重的硫黄气味,水汽也在那身体上不断的蒸腾起来。

“人类……滚粗,饶了你们,或者……死!”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用那双分开的鼓泡眼扫视着周围的人,顿了顿之后,从喉咙之中发出了一个模糊的语声!

“什么时候怪物也能抢船了?”

秃头的船长愣了愣,随即大笑着发出一个不屑的咒骂……

当然,这个家伙的狡猾可不只是体现在囤积居奇上……一边大笑着,他翻手便投出了两把飞斧!

这显然是他的成名绝技,目前水手们打到的二三十个蜥蜴人之中,就有七八个是死在这种简单却威力十足的武器上的——不过这一次却注定失败了,高大的蜥蜴人同样不屑的嘶叫了一声,便用手里的短矛架开了一柄,而另一柄则被他轻易闪过,不知飞到什么地方。

而且后面还跟随着他真正的反击。

所有人在那一瞬都不由得惊疑一声——在他们印象中,这类水生的类人亚种通常都是非常讨厌火焰的……但是这个家伙居然在下一刻张大了嘴巴,轰地一声喷出了一大片的火光!

这……难道是龙裔?

有些呆住的人类们,脑袋里顿时都闪过了这样一个卧槽的惊叹!

不过那火焰的力量可确实是可怕的——尽管秃头的船长一瞬间便已经向后翻滚,可是那火焰还是粘稠的油脂一样粘在他的身上,一瞬间就把半个甲板点燃得火光熊熊!卷进去了七八个可怜的水手!

在这个惊悚的时候,能够反应过来的人类,也只有两名施法者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连着朝那个蜥蜴人首领喷出了两道流光,以及一道绿影——魔法飞弹打在那个怪物身上竟然有些失效,只是在他厚重的鳞片上犁出了几道痕迹!而对方在一瞬间已经冲过了火焰的墙壁,嘶叫着,冲着他飞奔而来!

爱德华,快走!

蜥蜴人的速度快的惊人,在一根木料上一顿,竟然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于是丽莎尖叫着,握着战锤挡在了爱德华面前,准备和那怪物拼上一记,

奇妙的事情在下一刻发生了,

就在两者只剩下十几呎的距离时,影子猛地顿了顿!还原成为那蜥蜴人,

只见他张大了嘴巴,仿佛看见了可怕东西一样,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跳进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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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又见艾莲娜-

上一章按时更新,24小时订阅却跌的惨惨……泪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章后面有点急啊,再改吧

——

“主人……嘶嘶……主人,斯洛瓦特弄错了……主人,杀死斯洛瓦特,不要。”

“你叫斯洛瓦特?”

“斯洛瓦特,强大,强悍,强的斯洛部族,我的……嘶嘶……斯洛瓦特,酋长!”

“你怎么知道我是主人?”

“嘶嘶……你是主人,是的……”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见鬼!”

“嘶嘶,主人,斯洛瓦特不见鬼,斯洛瓦特勇士,最强的!”

爱德华不由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此刻,猎人就坐在枫叶之舞的甲板上,而那条大鳄鱼一样,浑身黑红相间的蜥蜴人则在面前不远的甲板上伏跪,用不断嘶嘶的蹩脚通用语回答着他的提问。

这条野蛮的怪物不时地呼哧呼哧的喷吐着带着硫磺臭气的鼻息,显然离开水让它很不舒服,但是它却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

可惜,蜥蜴人的智力显然是没有办法跟人类相比,只要提问稍微复杂一点儿,这条蜥蜴便晃着脑袋表示不懂,甚至他说出的大部分答龘案,也都是颠三倒四,驴头不对马嘴的。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之后,爱德华也就仅仅多知道了两件事情,第一,这些怪物出现在这原本不属于他们狩猎区域的地方,是受到了某些人的驱动的,第二,爱德华拥有着某种与那些家伙们相同或者相似的特征。让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错认了。

“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猎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这条去而复返的怪物表示了完全的臣服——不仅束手就缚,而且还拿来了一大口袋钱币的话,一贯秉持着阴谋论论调的爱德华或者还得猜测一下它是不是诈降,要将这条船和其上的人引入歧途。

虽然说要把这一切都当成是是一个计策的话,这个蜥蜴人之前的表现未免太过夸张,但这种可能也并非就不存在……

眼前这个家伙身上那一股硫磺的味道,半黑的鳞片。以及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眼珠,都昭示着某种力量侵袭之后的变异——爱德华搜索了一下记忆,便想起类似的描述,好像都是在那些图鉴之中。物无一例外的,全部是与下层界有所关联。

也就是所谓的地狱,与深渊。

与某些岛国盛产的动画剧情不同。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怪物显然绝不会拥有天然呆属『性』,他们很可能会比原本的同伴聪明得多,这个蜥蜴人能够学会通用语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而能够让他们臣服——即使是错认,这种事情……显然也不可能只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我想您已经不用这样试探他了,蜥蜴人虽然凶狠狡诈,但是却没有说谎的概念。”

秃头船长谦卑的躬了躬身。笑嘻嘻地搓手,然后用一串小心翼翼的赞扬掩饰自己忍不住『插』嘴的事实:“您真是厉害,我跑船也有二十年了,不过能够让蜥蜴人上供……不是。让他们如此尊敬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法师阁下,先贤们曾经说过,被一片树叶遮住眼睛就会看不见尊贵的东西,所以请原谅我之前的些许不敬。”…,

“只是个魔法的效果而已。”爱德华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同时扯了扯兜帽,让自己的面孔在阴影之中隐藏的更深一些。

幸好在普通人听来。这个理由算是比较充分——传闻之中有不少附魔系的法术,都会产生类似的效果。所以也就不会有人对于他究竟如何驯服了这个蜥蜴人的首领而寻根究底——只有那些能力高深的施法者才会对此疑『惑』,不过他们显然并不会有跑来过问这种小事的心情。

而且作为当事人的这个家伙显然已经很清楚。这两个奇怪乘客的身龘份,以及其代表着的意义——他现在几乎丢下了掌舵的差事,完全在两人身边跑前跑后的奉承。

一位魔法师与贵族无异,而一位能够施展高阶神术的牧师,更要尊贵的多,更何况对方还是能够让那些凶悍的蜥蜴人强盗都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存在。事实上,如果没有搭载上这位法师和他的女伴,恐怕这一趟他面对的就不是会不会血本无归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命在这世界上逍遥的选择了。因此这位暗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船老大甚至提出了退还旅费之类的补偿,不过被丽莎小龘姐大方的拒绝了——爱德华并没有反对,是因为他看出提出的这一方恐怕也并非那么真心实意。

于是接下来的旅程倒是顺利的要命。

这个名为斯洛瓦特的家伙或者真的没有说谎,而且忠实的履行了职责——不管是普通河道,还是那片被船夫们诅咒的法艾东森林,以及直到两天之后,那座海滨的城市遥遥在望时,除了这条大鳄鱼,便再没有一只怪物在爱德华的视野里出现过,让丽莎小龘姐大叹了很久的无聊。

当蜿蜒的河道尽头,那一抹与天边相接的蔚蓝逐渐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视野,那一片分隔其间的灰黄『色』城墙,也预示着这一次的旅行,也终于到了尽头。

法恩是图米尼斯最大的自龘由港口,虽然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但繁荣的商业就足够让它成为最为殷实繁荣的城市之一,而三十万的常住人口之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商人,发达的海上河运和陆路贸易在这里中转,也就造就了在整个大陆上都赫赫扬名的“商旅之城的名号。

实际上,称呼他为城市有些名不符实,通常的说法,应该是所谓的城邦。

和所谓的城市不同。一座城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城市王国,通常控制着周围的很多土地。这样的规模,足以让他们维护一支可以远离家园的军队,或者制定贸易条款,条约,以及从其他国家那里取得特许权。赚取更多的金钱。

而有钱就可以招人,可以聘请强者出仕、可以打造最好的兵刃和铠甲、可以组建魔法师团……所以法恩这个城市虽然至今仍旧归属于图米尼斯,而且恪守着中等城市的规模。却拥有着绝不逊『色』于公爵领地的守备力量,他的城主,一位特权侯爵,据说在国王陛下面前也拥有着面谈的资格。

和所有的新兴城市一样。法恩港充满了勃勃的朝气,但也免不了有些杂『乱』。依山而建的城市中,枝杈一般的道路远不如莱而整齐。更别说是首都那种宽阔而平坦的大道相比了。

不过漫步其上,你倒是可以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生机勃勃的气氛。…,

在城市的另一端,海岸线上排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码头,无数船只停泊在码头上等待着装卸货物。无数工人在码头上面忙碌着。在紧靠着码头的地方,到处建着宽敞的仓库。工人们推着小车出出入入,那些马上要装船的货物就散碎得堆在码头上面。

“呵呵,法师先生。您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吧?如蒙不弃,请让鄙人给您做一点小小的介绍。”

秃头船长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位“能够抢劫蜥蜴人”的年轻法师打好关系,因此在码头上停好了船只之后,他竟然抛下了那些货物。一路亦步亦趋的跟在爱德华和丽莎身边,干起了导游的差事:“如果您想要买上一些有趣的东西,在法恩您就可以如愿以偿……我们运往席柏音的矿石木材,运往意德立的布匹谷物,嗯,当然,这些不是您需要的,不过再远一点。席柏音有名的骏马和成桶的美酒,意德立的晃人眼目的精美丝绸、『毛』毯。和各种玻璃器皿,那可都是法师们也喜欢的好货……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位不请自来的导游。事实上能够有个地头蛇免费介绍,对于喜欢掌控环境的猎人算是个不错的福利,只不过从身边经过的那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现在更加吸引他的目光——这是这短短的时间里看到的第二队人马了。而一队人才不过刚刚走出了那条木质的码头甬道而已。

这让猎人心中升起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预感。

而且随着路程的延续,这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河岸的港口与城市相隔不远,所以老远地,他就注意到,四名骑士们负责这道巨大的石制城门前的检查工作。

城门检查一直都是不算是太麻烦的活路,即使是罗曼蒂那样的大城,一般也不会太过严苛……但眼前的这些人似乎相当专注于工作,每个过路的人都要被仔细搜检,尤其那些穿着比较厚重的。

爱德华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在下船之前,他已经将老法师给他的那件长袍穿戴起来,而这件袍子的设计,无疑是整个图米尼斯之中最为高调张扬的那种法师的风格——长袍微微拖到地面,一缕银线在灰『色』的外表上刺绣出淡淡的法阵,在没有风的时候也微微抖动,长长的兜帽将面颊完全遮盖在一层阴影之中,只『露』出一个下颌。

爱德华其实还没有适应这样的一种装束,不过他却很喜欢这种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感觉,尤其是将视线从中透出去观察一个人的时候,那似乎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威压。

通常来说,这样的长袍虽然会让人极为显眼,但还是能免去不少的麻烦的……只不过今天,显然有些特殊。

“你……是一位法师?”

守卫看了眼前这一袭黑袍一眼,然后便『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那么很好,法师阁下,跟我们来吧,城主大人已经下了动员令,法恩地区进入到紧急状态,所以,你已经被被征召了。”

“征召?”

“嗯,现在,法恩城正处于一场特殊的疫情之中,因此,作为王国法师一员,你被征调进入巡防队。并不接受各种……这个理由的请假。”

一个似乎是城卫军小队长的家伙走上前来,一番解释之后,爱德华才知道,从国家法律的意义上,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权利。…,

在图米尼斯帝国,魔法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全部受到国家管辖的。一般的时候虽然拥有绝对的自龘由,但只要你还没有获得高阶的头衔,在特殊的情况发生时。某一地的领主便拥有将法师征召作为随军人手的权力。

而且不只是法师,牧师,术士甚至是『吟』游诗人等等,只要获得了认证。也属于这个范围——事实上大部分受到了风声的施法者们都会提前离开是非之地,因为这种征召绝对是最麻烦的,所谓的特殊情况通常都是战争。战场上刀枪无眼,一个不好很容易就会丢了小命。当然,这种事情不是白做,过后会有一笔赏金发送,可是对于法师来说那玩意儿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有意义。

只有牧师圣武士之类的神职者,对此表现的比较积极——基本上为了扩大自身宗教的影响力,各大正道教会都喜欢派遣牧师干些无条件救死扶伤的事。而一些大规模的佣兵团在这种时候,也会参与进来。赚取赏金和转正的机会。

所以爱德华心中的郁闷自然是不用说了……

西封邑地那种穷乡僻壤可没有什么法师协会,佣兵中的半吊子法师们对于这种专门的约束条款也从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本想享受点优待,却先碰上了个工作的苦差——早知道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报上身龘份。直接出城回去,上报阿尔伯特说法恩正在某种灾害中,不适合找人。虽然说对于自己学习心灵异能肯定要有所拖延,但那总比跟着一群蠢蛋跑出来冒险好得多了。

至于说那点赏金……几百金币或者对于普通人以及佣兵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现在的爱德华可不是一个多月之前那个小小的佣兵了。

“真是见鬼了,货真价实的见鬼……”

爱德华低声咕哝了两句——本来还以为已经度过了一个麻烦,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水磨工夫,可以一边享受些海味。一边慢慢筹划……没想到竟然横出这样一档子麻烦。

本人身负**师派遣的重要任务,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家伙们浪费。

这种话说起来。一定是相当拉风的……只不过阿尔伯特那老家伙,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和平时期会有人闹腾这种事情。所以别说派遣证名,他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提供,直接联系学院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多少有些小题大做,而且这任务说出来一文不名,阿尔伯特大师恐怕没有什么心情跑出来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负责传讯的法师更是很有可能,连转达的兴趣都不会有的。

不过说起来,幸好是随队出城,因为这城市发生的,毕竟也很有可能是一种魔法的疫病,万一受到了影响可就挺麻烦,而且即使进到城里之后也面对萧条的场景,所以还不如就此远离了中心更好。所以干脆跟着逛逛好了。

沉默的考虑了一阵,最终爱德华只能接受与法恩过门不入的事实。

这种事情说不上有多大的危险,可也决算不上安全,象莉莉这样的小丫头自然不适合跟着走,但就在爱德华正在考虑,是不是以这个借口让回去的时候,这个下定决心缠紧了他的丫头毫不犹豫的自爆了。

“我也去我也去,我是牧师,可以随队。”…,

鬼灵精怪的丫头一眼就看穿了爱德华的某些打算,于是立刻唯恐天下不『乱』的高叫起来!虽然爱德华立刻用一记凶狠的眼刀让这个惹祸的根苗缩着脑袋嘟起了嘴,不过事情立刻就被敲定下来。

真见鬼!

爱德华恨恨地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但后者立刻『露』出一张如花笑颜与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他的怒气一丝也找不到地方发出来!

于是顿了顿,

银白『色』的半身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色』的长发更是好像有光在上面流动一样——因为背对着太阳,面目不是很清楚。背上双手剑地剑柄尾部的装饰反而刺目闪亮,乍看起来她的整个人好像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骄傲高贵。

爱德华轻轻吹了声口哨。

艾莲娜?

女圣武士的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更加华丽和完备的全身甲……依旧是金光闪烁的硬壳胸甲和锁环甲,很精致,将身龘份遮掩的更好……精巧的头盔,和阴影一起遮住了她的眼鼻,不过爱德华还是从那支造型独特的长剑,以及尖细的下颌上那纤薄的唇部曲线。直接分辨出了她,并在她开口之后完全笃定。

“你认识那个人?”

“以前见过她一两次而已……”爱德华随便的回应道,不过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这个位面的语言中,他和她的发音区别是非常明显的。

“哦~~~~~?”小丫头的声音立刻就拉长了,似乎从爱德华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么……

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头痛,或者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直觉,是不受年龄大小的限制……嗯,不对,应该说是到了某个年龄就有?。)

第六十五章 邪恶仪式,秽雨-

第六十五章邪恶仪式,秽雨

比普通男子还要英武挺拔的身姿,在这杂乱闹哄的环境之中,如同一尊很不合时宜场面的雕像。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人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艾莲娜。

爱德华低声自语,随即扯了扯嘴角。

该说是所谓的……人生何处不相逢吗?虽然时间并不漫长,不过这位喜欢女扮男装的圣武士在与自己分开之后,又经历了怎样的旅程?

爱德华其实有些好奇。

不过这不代表他现在就准备去跟她见面……

在艾莲娜的身旁,还站着几名圣武士,同样的银色铠甲在太阳下闪耀着雪白的光辉,佩剑挂在扣带上,偶尔晃动一下。那种细微的光晕同样十分吸引目光。但爱德华注意到,那三名明显年长的圣武士,此刻在面对着艾莲娜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恭谨的姿态,显然这位年纪跟猎人相差不多的圣武士拥有的不仅仅是能够匹敌白龙的力量,地位上的差距也是他完全无法企及的。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某些想法。

见了面要干什么?跟她说:“嗨……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曾经跟你在那个地下城里一起冒险,曾经救过你的命还看过你的**的佣典,……?这个能不能看在那次的情分上帮个忙,找一小队手下护送我们出城去,最好是回到王都?”

未免太愚蠢了……而且必然尴尬。

因此爱德华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双手笼入袍袖,叠放于腹上,做出一个法师常见的模样——”这样一来,即使是熟悉他的人,恐怕也很难注意到这个十足法师打扮的家伙。

只不过同伴慢下来的脚步偏移目光与低声的自语,似乎引起了丽莎小冇姐的注意。

“你认识那个人?”偏了偏头,将视试搭上远处那个灿烂的身影,她忽然问道。

“以前见过她一两次而已……”爱德华随便的回应了一句,不过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在这个位面的语言中,他和她的发音区别是非常明显的。

“哦……?她?”小丫头的声音立刻就拉长了一些似乎从爱德华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么,她饶有兴味的转回身,金色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见过一两次?那就奇怪了距离这么远,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那个,佣兵的眼力可是混饭吃的本钱啊,哈哈,”……”眉头跳动了一下,爱德华打了个哈哈,试图敷衍过去。不过小丫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可是她还带着个头盔呢,你居然可以凭着一点下巴就认出人来真厉害啊。”

那种混合着古怪促狭和不满的目光,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头痛,或者女人在八卦方面的直觉,是不受年龄大小的限制……嗯,不对,应该说是到了某个年龄就有?

“嗯,这位先生请问一下,您是否听说过,法恩城里一位名为艾萨克的法师?他应该是,识

“哈克,巴利,费恩!”

就在爱德华试图转移一下话题的时候趋近的沉重马蹄声和一个低喝打断了他的话。

爱德毕回过头去,注意到一小队戍卫骑士已经靠近了身侧。…,

显然,法恩是不愧那个商人之都的美名的,即使是在一小队戍卫骑士的身上,似乎也能看到涯金女神那种不可抗拒的黄澄澄的力量。

十余骑的马匹高大健壮,虽然不过是混血马种,但海泽马那种雄壮的遗留,让它们的背高远比普通的同类高了至少半尺,而马上的骑士们使用的制式的胸甲,白铁盔与骑兵佩剑看上去全都是最高规格的制品,那些表面暗哑乌光的表面,远比佣兵们常用的单独锻打的大众货色还要好上了一点儿,虽然这些普通的装备完全无法跟魔法武器相提并论。不过那十几个刀子一样挺立在马背上的年轻人,甲胄整齐、长剑闪亮,倒是显出一股劲旅的风范。

尤其是他们最前方,发出了声音的那一位,无疑还要更加显眼得多。

虽然同样佩戴者戍卫骑士的绶带,但那身铠甲和配剑都是最高档的货色,带有盔翅的头盔,帽盔上插着三根骄傲的红色羽毛,这说明他已经从普通的骑兵已经晋级为候补骑士,最起码也是名骑兵中队长。

“这两个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家伙,把小孩子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推起面罩,从高头大马上投过两道严厉的目光:“城主大人有多么忙碌你难道不知道么?又想要把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拿来麻烦他?还是说你准备用你的脑袋稍微平息一下城主大人的火气?”

“不不不,我怎么敢……只是这位,嗯,他是一名法师……学徒,根据紧急动员令,我征调了他来进行辅助工作。子爵大人。”士兵头目有些诏媚的躬了躬身子:“哦,他的同伴则是一位牧师,因此根据——”

“原来只是个学徒吗?”骑士队长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不屑的音量,打断了属下的报告:“那倒是正好……我们这一队马上就要出发,但有个法师学徒感染上了疫症,城里的牧师们为了驱逐诅咒正忙得不可开交,虽然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不过至少应该有些驱逐邪恶的能力……你!会骑马吗?算了,不管会不会,找一匹来骑着,跟我们出发!”

这个态度无疑是傲慢的,不过,却也并不能算错——从他镶嵌在铠甲胸口上的那一枚徽章来看,他似乎是拥有着男爵身冇份的贵族,而魔法师的身冇份虽然尊贵,但也是要跟他们的实力挂钩的,如果按照实际来说,在没有受到封赏,也没有拥有正式法师身冇份之前,他们只是一些特殊的平民,确实是应该听从任何贵族的命令。

不过他的命令显然被当成了某种气体。

爱德华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那些家伙,心中可从来不会有什么矮人一头的想法。根据现代人根深蒂固的认识——”老天最大,老冇子第二,更何况,他现在肚子里还憋着一些火气。“你是什么人?”稍微抬起兜帽里的视线在那个家伙身上打量了一下:“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发号施令?”

“请注意你的语气!法师……见习法师阁下”卫兵的头儿脸色抽搐了一下,连忙开口:“这是城主阁下的……嗯,是法恩城的戍卫骑士百人长,克里犬法兰根阁下,另世袭男爵衔,是法兰根家族……”

“嗯,准确的说,我是法术学院的学徒,来这里是为了执行某个重要的任务。只是因为特殊情况才过来了解一下,至于这位,嗯队长阁下,是吧?首先,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阁下能否展示一下调动的命令文件,或者是相应的阶级标示?”爱德华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这个介绍:“即使是正式的调动,也应该明确上下阶级的归属,所以迫不及待的发布命令之前,能否先将你……好吧,姑且算是长官阁下的姓名报上?”…,

这个毫不逊色的倨傲的表现让那个骑兵队长一窒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过顿了顿之后

他倒是很聪明的没有立刻发作——魔法师都是一些神秘而古怪的人物,在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前,聪明的做法就是对他们表现的善意一些……””否则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麻烦发生在你身上。

尤其对方还是那所学院之中的学徒。

事实上戍卫骑士这种东西,也就是下级贵族的战争玩具,他们的能力与那些农兵相比算是不错,不过也就是经历过马战和守城战斗的训练,素质顶多也就比爱德华记忆中那些城冇管大队强点有限——不得不说两者确实有不少雷同之处,就连那种“老得维护世界和平,的气势都几乎一模一样。

真正的骑士都是经过长期修习战争技艺的专业军人,自然拥有着不俗的实力。但一般来说,在这个大陆上无论是哪个国家,这样的人其实都非常的少,而且在这种

封建制度的和平环境之下,注定越来越骚,中看不中用的稻草骑士和贵族胄裔将这个职业填充了大半,除了欺侮平民,混吃混喝,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反倒是

他们的侍从,那些跟在巨大的坐骑后面,打着各式各样旗号的贵族士兵,也要比冒险者看起来训练有素一些。

不过这里倒是也并不缺乏真正维持世界和平的人物。

爱德华不由得稍微多投入了一些目光——一不得不说圣武士真的是一群受到了神只偏爱的人们,这三个人的容貌都是相当出众的;尤其是那个子高挑的女圣武士,

虽然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但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有魅力的女性之一,尤其年龄上已经度过了那种青涩的时段,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魅力。

年轻,英俊,威武,气宇不凡,还有高贵的身冇份,以及与之搭配得天衣无缝的气质,好象是小时候在吟游诗人嘴里经常听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

骚包的要命……

不过说起来,幸好是随队出城,因为这城市发生的,毕竟也很有可能是一种魔法的疫病,万一受到了影响可就挺麻烦,而且即使进到城里之后也面对萧条的场景,所以还不如就此远离了中心更好。所以干脆跟着逛逛好了。

沉默的考虑了一阵,最终爱德华只能接受与法恩过门不入的事实。

而且更加令人不愉快的是,那个名为艾萨克的法师等级必然很高,不受这种条件限制一

他询问了一下目前城中所有应召而来的法师的形象,就没有一个跟阿尔伯特描述的那个人物相符的。

爱德华抬起头,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城主……那家伙似乎并不引人注意,满脸胡子,体格结实,身穿绣有纹章的红白外套。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晓勇之意,不过个子

不高,体型也没有任何能够让人牢记的特征,剃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一位令人印象深刻——一件飘舞着长长肩带的长袍上闪烁着细微的蓝光,头上的帽子又高又尖,花

白的胡须足有二尺长短,浓密的遮住他下半张面孔,只露出其中尖锐通红的鹰钩鼻子和一双闪烁生光的绿森森的眼眸。颇有几分狼顾鹰视的味道。

“那是城主的顾问,高级法师恩威阁下,也是此地魔法公会的会长。”…,

“马匹又不是特选的好马,这次任务也不是让他们上战场,全副武装除了降低机动性还能有啥用?这货是天堂山上折翼的天使么?看样子就是脑袋摔得不轻啊?……倒胃口的东西。

即使法恩是几百里方圆之内新兴的贸易港口,但其实也摆脱不了这个时代的发展定律,距离城市十几哩之后,便己经是一片毫无静止可言的荒原,除了丛生的野

草,荒僻的土丘就是泥土夯实,却还会扬起黄冇色沙尘的道路。即使偶尔有一两棵树木,任意生长而成的枝叶也因为风雨的摧残而零落扭曲,即使有了春雨的滋润,

也难以茵茵如盖。

然而骑着马儿,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荒野上游荡,却仍旧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清风吹拂,视野苍茫,即使是空气之中仍未退去的一丝寒意,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如果队伍行进的速度能够再慢上一点,那么无疑就更加接近于一次舒适的远足了。

就在两个十日之前,法恩地区迎来了一场奇怪的灾难。

一开始不过是些普通的雨水……只是远超了往年这个时候的水量,并且诡异的没有任何放晴的意思……而当这场雨持续了两天之后,不但没有任何减弱,反而掺杂

进了可怕的雷暴。剧烈的雷电撕裂天空,轰击大地,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刻,但法恩城之中已经有三座较高的建筑被摧毁了……还产生了几十人的死伤。

之后就在大多数人的担忧和祈祷之中,雨势逐渐减小了……可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就此结束,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天空中洒下的雨水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散发着浓重的恶臭,就像是死亡后又有些腐烂的生物流出的血液。

城中自然人心惶惶……而这个时候往往最能抚慰人心的神殿之中也发生了问题,一天的时间之中,整个城市中所有的神术使用者都发现,他们不能获得法术了,而

且原本恒定在神殿或者其他地方的一些神圣的法术效果也消失,甚至某些储藏了神术的法杖和护符都无法使用……几位神殿的大祭司先后尝试进行了预言,不过最终

得到的都是令人忧心的消息。。

这是一场秽雨,是邪恶来临的预告。种种的离奇都显然是有人在城市附近进行了异常大规冇模的邪恶仪式的而引发的。

数个神殿的祭司众口一词,令这种恐慌的蔓延更加剧烈,当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些古怪的事情也更加频密……前几天,城外有人报告,说,有一种奇怪的暗绿色

的云雾飘过乡间,改变扭曲一切活物。不少野兽和畜牧被卷进期中之后,再次出现时便已经面目全非,甚至不是那种长出了骨甲板,变得嗜血的凶暴生物,而是一些

货真价实的怪物……他们有着暗红的布满肉瘤的皮肤,怪异的刺鼻臭气。出现时常常伴随着诡异的火光。

甚至整个海港区域附近,各种各样的怪物都开始蠢蠢欲动了……甚至在近海最近也已经出现了数次鲨化鱼人攻击船队的事冇件,而在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在距离海港有着相当距离的海域才会发生的事情。

七个神殿的二十余名高阶牧师都已经被调入了城堡进行防护神术的祭祀工作,而法师和圣武士则大部分都已经被派遣调查……而更加麻烦的是,奥术施法者并没有神概的护佑,因此对于疫症也没有太多的防护能力,本地法师塔的法师之中,也有三分之一左右被感染,现在人手非常不足,

幸好,他的身冇份只是一名低阶法师,在这一群人之中只能算是那个中年法师的一个助手一虽然并不看好他的能力,不过那个中年法师显然人还不错,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的任务,和野外行动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还没忘了提醒一句,让他遇上危险的时候尽量靠后。

而他的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操纵一块传音宝石,随时向城市中报告情况。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本就不会事事如意。

是真正老练的战士,即使是浑身覆甲但冷静的目光也面罩之下时刻观察者四周的森林一

他们时刻握住自己的剑,保持着必要的警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六章 圣武士少女,以及深渊的力量?-

今天礼拜一了,可以这么说吧,循例求点推荐票,最近订阅掉的莫名其妙,所以求安慰。

另外告诉百度的朋友们一声,复制粘贴可以,但是也别弄些修改之前的版本嘛……看着自己不器用的结果,心里总是怪别扭的。

后面乱了,一会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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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法恩是几百里方圆之内新兴的贸易港口,但其实也摆脱不了这个时代的发展定律,距离城市十几哩之后,便已经是一片毫无静止可言的荒原,除了丛生的野草,荒僻的土丘就是泥土夯实,却还会扬起黄色沙尘的道路。即使偶尔有一两棵树木,任意生长而成的枝叶也因为风雨的摧残而零落扭曲,即使有了春雨的滋润,也难以茵茵如盖。

然而骑着马儿,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荒野上游荡,却仍旧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清风吹拂,视野苍茫,即使是空气之中仍未退去的一丝寒意,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如果队伍行进的速度能够再慢上一点儿,或者,不是骑马而是驾车的话,那么无疑就更加接近于一次舒适的远足了。

“我们还得走多久?”

目光在远处点缀着苍绿的原野上扫过,却看不见一丝的人烟,只有远在天边的一线,呈现出一些灰蒙蒙的类似被开垦过的土地的色泽。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支撑起身体,让因为摩擦而变得火辣辣的大腿部分与马鞍离开一点的距离——对于这种驾驱畜类的代步方式,他虽然并不抵触,但是也同样谈不上喜欢……尤其是时间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只不过这提问很快就淹没在了一片马蹄声之中。

无论是在他身侧那位同样覆盖在长袍之中的法师。还是落后了几个身位的一众戍卫骑士,似乎都将全部的精神放在这个旅途之中。于是爱德华不得不扯了扯缰绳,让自己稍微慢下来以接近队伍之中,话语最多的那个小小团体。

“……这一次的邪恶仪式,没有人探测出中心点在什么地方么?”

丽莎小姐此刻正与那位年轻的圣武士并辔,虽然用一块厚纱覆盖住了面孔来防止尘埃,但还是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巧笑倩兮。

好吧,不得不说。这位圣武士阁下确实是个女性理想的谈话对象……年轻,英俊,威武,气宇不凡。还有高贵而特殊的身份,以及与之搭配得天衣无缝的气质,就像是在吟游诗人嘴里经常听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甚至连名字也如同那些人一样。用了一个明显是化名的词汇。

骚包的要命……

“举行这种邪恶仪式的场所,当然第一选择应该是邪神的神殿,这些懦弱阴险而狡诈的存在,常常会将他们邪恶的巢穴建立在远离人烟,或者起码说是远离善良文明的地方……他们最喜欢一座在原野中孤独矗立着的铁塔或是石塔,然后用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怪物将之保护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很有可能将之建筑在了一个邪恶城镇的中央。这也是城主大人集中了大部分的圣武士施法者以及半数兵力。进行分头搜索的原因。”

年轻的圣武士答道,只是言辞中的刻板让人联想到某些资料的书写方式:“当然,那些邪教徒通常不可能将他们污秽的巢穴建立在阳光之下,而是选择常人不会想到的秘密地点。旧谷仓地下。废弃的仓库,或是某人家的后院……哪里都可能存在邪恶的神庙。因此,我们必须小心……”…,

“不过我想我们也无需过于忧虑,毕竟这一次,我们有艾林阁下与我们同行,她可是最近十年,不,是百年来。兰森德尔陛下神殿之中最为出色的圣武士之一。她必然会引导我们,铲除这一批坠入邪恶的宵小之徒。”

“谬赞了。霍克阁下。”

顿了顿。似乎有意无意的,他还在向另外一边的女圣武士传递着话题。只不过相对于他言辞中的热切,对方的回答,只是止于礼貌的寥寥。

爱德华不由得微微摇头。

她的表现一如既往,或者说,更加老练沉稳了,即使是浑身覆甲,策马驱进之中,但冷静的目光也面罩之下时刻观察者四周的情况,并时刻握住自己的剑,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只是虽然也没有刻意的显示出自己身份,但也没有去掩饰,尤其是名字之间的互相称呼……但一路上那位女圣武士似乎也没有与自己产生任何交流意图的表现,简直让爱德华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的感觉。

唉,算了吧,看来……或者某些事情,只是自己的某种错觉?

在人类面对危机时,他们的情感会很容易的被同时在场的异性打动——好像是叫做吊桥效应?其实爱德华不否认在见到艾莲娜的真面目时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萍水相逢,一笑而过,即使欣赏,也不至于弄出一幕天涯海角相互寻觅的戏码。

虽然他确实是想成为一个法师,可也还没想要与那位传说中骑着龙跑遍了整个大陆的传奇**师一样,让自己的人生都在寻觅之中度过……

或者这样更好?

将脑海中那种不愉快的感觉抛到一边。爱德华试图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如今似乎又没有什么好想的、

有关这一次自己的任务,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麻烦——那个名为艾萨克的法师等级必然很高,不受征召令的限制,他之前也曾经向队伍里的那位法师阁下询问了一下目前城中所有应召而来的法师的名字,就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匿名隐居?还是使用了化名?又或者,因为身份的原因,那位法师不愿意告诉他这些涉及了某些问题的情报?

似乎都有可能。

“停下。有发现了。”

一个命令突兀的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视野的前方。

爱德华的目光向前延伸,落上远处的那一片影子,然后不由得欣喜的挑了挑眉梢——显然这持续了两三个沙漏的时间,在荒野游荡一般的缓慢前进的郁闷旅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个个古怪的影子却在这个时候在地坪上显露出来。

当距离逐渐接近,便会注意到那影子不过是几头牛——可这牛和一般人记忆中的形象可是大不相同。

他们之间并不像牛群一样聚集,而是分散开了一个不小的距离。而距离最近的一头,爱德华可以判断出,它至少比一般的牛要大了一半以上!不仅如此,它全身的皮毛像是沾染了某种皮肤病一般稀疏。显露出暗红的皮肤和其下虬结的筋肉的痕迹,肩头,背部。以及腿侧都延伸出一片尖锐的惨白色骨板,而额头处两只牛角极为粗壮,几乎要超过了两尺的长度,甚至头骨中央也伸出一根骨刺!…,

注意到一众骑士的到来,这怪物一样的家伙眼中闪烁着醒目的红光,直接就向一众人的方向警戒地低下头,鼻子里哧哧的喷着白气。

顺风瞟过来。浓重的硫磺气味儿让爱德华皱起了眉头……通常来说,这种东西被称为凶暴动物,并不能算是一种罕见的玩意儿。山野的深处,受到某些独特的地理因素影响。便有微弱的可能,产生一些这样的动物。

只不过,凶暴动物虽然是由普通动物异化,但这异化本应该有些严苛的条件的——按照法师们的说法,只有在某些魔法能量异常分布的地方,比方说低语之森的某些区块交界处,魔网相对稠密的狂乱魔法区域。如今,却在普通的荒野上游荡。这情况似乎就有些棘手。

其实几头凶暴牛没有什么可怕,即使爱德华单枪匹马的遇上。也能轻松搞定,然而这种情形却让他联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些蜥蜴人——这个位面中对于土地的开发利用率还低下。基本上离开了城市十几二十哩就已经有野兽和怪物出没,如果出现了大批变异的怪物……不,即使是像这样变异的普通生物,数量多了也足够威胁到这个小队的安全。

或者幸运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低阶法师,在这一群人之中只能算是那个中年法师的一个助手——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操纵一块传音宝石,随时向城市中报告情况。虽然并不看好他的能力,不过那个中年法师显然人还不错,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的任务,和野外行动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还没忘了提醒一句,让他遇上危险的时候尽量靠后。

但似乎并不是什么人都这么想。

“爱德华阁下,你有什么发现么?”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女圣武士一开口,就将目标指向了那个本来并不怎么起眼的人。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也同样钉上了那个人,而且不可避免地,表情有些异样。

这种时刻,即使征询意见,似乎也应该是选择那位年长的法师才对,至于那个笼罩在灰黑法袍之中的年轻人……他们互相之间是认识的吗?

其中,自然是以圣武士们的表情目光最为惊异。

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半途加入的人物,或者同为牧师的那位半精灵女孩,更加吸引了他们本就不多的注意力,而这位一身灰黑袍服的年轻人,虽然自称出身于那所学院,但毕竟不过是个学徒——图米尼斯以那所学院立国,所以学院之中的某些规则自然也就为人所知,即使不是广为流传,可也瞒不住这些同样行走在神秘领域中的人物们。

而那位少女圣武士的身份,则是确确实实的……高不可仰。

这些东西,很哟可能是深远的力量影响。

在诸多异界之中,有一处不得不提,那就是深渊,一个混乱与邪恶永不停息的国度。焦黑的土壤、燃烧的火云、流淌的岩浆、充满硫磺的空气,这几乎是整个深渊的全貌,而这种环境当然应该拥有无穷尽的恐怖。深渊中生活着各种暴力、贪婪、善变、堕落的炼狱生物。恶魔是其中当然的主宰。

恶魔并不像他们的宿敌魔鬼一样喜欢诱惑凡人,他们的性格比最凶暴的地行龙还要狂猛十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智慧。恶魔拥有最黑暗的本质,毁灭、破坏、狂暴、混乱,但就是有很多凡人为了索取力量而崇拜恶魔,只是其中的成功者寥寥无几。…,

“说起来,之前在城主阁下身边的那位法师阁下是什么人,看上去似乎很厉害啊?”

“那是城主的顾问。高级法师恩威阁下,也是此地魔法公会的会长。”

只是在他看起来,这个叫什么恩威的会长阁下,实在是个不大中用的家伙——如此大的法术仪式造成的后果。已经在法恩城附近爆发,他居然没有提供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提议用这样缺乏效率的方式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能力显然是有限的很……虽然他被尊敬的称为**师,不过大概也就是个开启了真名的高级法师的料子,想要配得上那个头衔,恐怕还得十几甚至几十年的努力……

或者终其一生他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了吧,否则他也不可能离开法师学院,跑到这个海港城市来效力于一位小小的城主……

一个能够笼罩了整个地区几十上百里范围的魔法仪式,会是一群普通的宵小之徒的所为吗?

只要有点魔法的常识。便知道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里面肯定少不得要有些施法者的参与,而且一定是很强的施法者,甚至是施法者队伍才能做到,

但即使是在这个剑与魔法的大陆上。施法者数量其实也并不是很多的。

这里的施法者可不是某些yy之中的,能在某些条件之下无穷泛滥的存在,可以仿佛秋天的大白菜,运不走就干脆当做肥料……他们从来都是稀少种群的精英分子,能力越强,越是稀少,即使是魔法繁盛的图米尼斯帝国,除了首都附近。想要寻找出一群法师就已经不大容易,如果想要找出一群带着真名的高级法师……那么也就只有到魔法学院之中才有这个可能。

即使是号称魔法王国的影子。图米尼斯王国国拥有正式身份的施法者的数量也刚刚突破了两万人而已,其中法师不到四千。而这其中还有接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数量,都只是在法术学院成立之后所培养出来的非传统型法师,资质上的原因注定了,他们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攀上魔法高峰的山腰,甚至只能在大门之后永久徘徊。

在那些真正的法师看来,他们都不过是些只会扔扔火球闪电,勉强能算做施法者的存在罢了,

至于说剩下的接近两千人——听起来数量似乎不少,不过其中高阶者其实同样寥寥,被法师学院先占去了一小半之后,又有几百名属于帝国培植的战略力量,再七个郡省四个自治区一分,数量就变得格外稀薄,更何况都城的那些贵族们,通常都喜欢豢养着一个乃至数个的高级法师,作为为一种力量的象征,

而牧师们……

虽然在大陆上,邪神的牧师数量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通常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神只的目的,通常都是简单而明确的,而且越是强大的神只,就越受到规则的约束,他们的行事,通常具有宏伟的计划,而不是这样恐怖分子一样的小打小闹。

好吧,不得不说,阴谋论是一个很有暗色魅力的东西,它能无中生有,死中变活,把一个荒唐的话题证明得活灵活现。但它同时也是一项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嗯,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自由思想的统治之下,认为世界上都是愚人,只有自己是智者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当然也不可以就此否认,邪恶的施法者也有可能暗自集结,

可是这个施法者或者团队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光是产生了大批的凶暴动物,或者魔化了一群怪物,显然不是一个主要的目标。

那么,自然是要换取某些东西……

作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这里的人口繁多,但也导致了宗教林立,太阳神,幸运女神,财富女神,欢愉女士都在这里建筑了神殿,但同样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神殿并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无论是那一位神只的信仰都难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规模也就都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说这其中应该也有世俗势力的某种影响……毕竟一个信徒众多的宗教对于任何统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贵族们很愿意看到一大堆并立的神殿互相竞争,而他们墙头草一样居中调停,有奖有罚地从他们身上捞取足够的利益。

第六十七章 小村之夜-

即使是在这个剑与魔法的大陆上,施法者数量其实也并不是很多的。所谓的施法者,可不是某些yy之中的,在某些条件之下无穷泛滥,可以仿佛秋天的大白菜,运不走就干脆当做肥料的存在……

他们从来都是稀少种群的精英分子,能力越强,越是稀少,即使是魔法繁盛的图米尼斯帝国,离开了首都罗曼蒂附近的圈子,想要寻找出一群法师就已经不大容易——即使被很多人取了一个影之古代魔法王国的称号,图米尼斯王国国拥有正式身份的施法者的数量也刚刚突破了两万人而已,排除了占据大部分的牧师,混杂的吟游诗人,德鲁伊……其中纯粹的,拥有正式法师头衔的还不到三千人。

而这其中还有接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数量,都只是在法术学院成立之后所培养出来的非传统型法师——资质上的原因注定了,他们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攀上魔法高峰的山腰,甚至只能在大门之后永久徘徊。

在那些真正的法师看来,他们都不过是些只会扔扔火球闪电,勉强能算做施法者的存在罢了,如果想要找出一群真正接近,或者已经拥有了真名的法师……那么也就只有到魔法学院之中才有这个可能。

虽然这个等级的法师,听起来数量似乎不少,不过其中高阶者其实同样寥寥。被法师学院先占去了一小半之后,又有几百名属于帝国培植的战略力量,再七个郡省四个自治区一分。数量就变得格外稀薄,更何况都城的那些贵族们,通常都喜欢豢养着一个乃至数个的高级法师,作为为一种力量的象征。

而牧师们……

虽然在大陆上,邪神的牧师数量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通常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神只的目的,通常都是简单而明确的。而且越是强大的神只,就越受到规则的约束,他们的行事,通常具有宏伟的计划,而不是这样恐怖分子一样的小打小闹。

爱德华扬起目光,将思绪重新放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在沉默思考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之前的那条建议显然被大多数人遗忘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最好把一切的情况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处理,这样才不会手忙脚乱——这是爱德华在低语之森那样的危险之地混迹多年多年,经历与本身的性格结合之后得到的经验,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只能说是过于谨慎甚至是胆怯。

圣武士们没有表态,但显然他们不可能任由近距离内的平民遭受魔物的威胁,而戍卫骑士们的不以为然已经清楚的写在脸上,实际上就在爱德华抬起视线的时候,他们已经列队向前推进了两三百尺,开始向远处的魔物发出了一片弓矢!

蠢货。爱德华在心中下了这个评语。

凶暴动物虽然听起来不过是某种动物的强化,好像很不起眼,但实际上。它们应该被划分为魔物的一种,根据受到魔力混乱程度的影响不同。有些仅仅比普通动物强一点,有些却几乎与魔兽相当。即使是老练的佣兵们也要小心应付。

而这些显然没有丝毫的作战经验蠢蛋们,竟然将这些明显是深渊气息影响制造的凶暴动物,当做了普通的猎物。而且更为忌讳的,是他们竟然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选择跟那些明显可以依靠速度与惯性来攻击敌人的对手。…,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扯住了身边丽莎小姐的马缰,将两匹马的马头都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乌嗷!”

十几支短弓造成的箭雨稀稀落落,虽然法恩的戍卫骑士们明显财大气粗,这些箭矢都是相对昂贵而高效的三棱狼牙,可是那个俯下身的黑影竟然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如同普通怒牛一样在地上摩擦着蹄子,刨起滚滚的沙尘,任由那些钢铁的箭头在它肩头的骨板上擦出一流火星和嗤嗤的声音。

而下一瞬这怪物昂起头,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虎啸的咆吼!

这可怕的声音不只是一声,而是由周围的几头凶暴牛一起应和起来,滚滚向前的声浪推过千呎的距离,竟让人的耳中有些发麻,而马匹开始不安的踢踏起了蹄子,随着声音的延续,它们甚至开始嘶鸣暴跳起来。

骑士们呼喝着,试图安抚马匹,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那是徒劳的——马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些东西……一块块黑红相间的玩意儿附在了马蹄上,正在沿着马腿向上攀爬!

那些外表光滑的外壳像是某种虫豸,可是经过之处,马匹的皮肉竟然血迹斑斑——那些虫豸一路攀爬,一路啃食,几乎不过是眨眼间,马腿踝骨之类皮肉薄弱的部分,竟然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弃马!”那个男爵阁下显然这个时候才终于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机立断的大喝,不过显然已经晚了。

别忘记,他们的正面上,凶暴牛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攻击。

原本分散的阵型在他们的奔跑之中竟然逐渐拉成了一个角型的冲锋态势,蹄声隆隆,速度竟然比奔马还要快了两分!而随着奔跑,它们头顶上延伸出的骨角正在逐渐的抽长!这样一来,不过区区六七头的牛只,可能造成的杀伤效果竟然可以媲美一个小队的骑兵!尤其他们的对手,还是刚刚跃下地面,浑然不知所措的一帮骑士!

“化石为泥或者石墙术!前方!”爱德华摇了摇头,向身旁那位中年喊了一声。

后者为这个命令愣了一瞬。不过后者不容置疑的口气让他反射式的遵从了,喃喃念诵出一个咒文,他一挥法杖。一道几十尺长的石墙就在那些骑士前面轰隆隆地拔地而起!

不过这个法术让猎人不满地磨了磨牙齿。

他本来以为对方可以使用化石为泥的,那是对付冲锋怪的最好办法,而如果是使用石墙,则应该再往前一些。这样才能让那些刹不住车的怪物撞上,而这个看来也没有多少对怪物作战经验法师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把保护那些戍卫骑士当成了第一目标,虽然那些正在狼狈后退的家伙们暂时不用担心正面的骨角。不过凶暴牛又不是兔子,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前面有障碍还直冲过去的。

而那升起的石墙反而还遮挡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不过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意义了,摇了摇头,爱德华只能依靠自己,他竖起一根手指,于是奔腾的蹄声产生了变动,第一头凶暴牛刚刚从石墙的一侧露出脑袋的刹那。一大团闪烁着光泽的油腻从地面上喷涌出来,

当然,这挽救不了那些骑士大部分的命运,因为野牛是…,

不过还不算太糟。

这小镇……嗯,实际上将之形容为村落或者聚落更加合适——与之前戍卫骑士们形容的千人有些差距,其中看来也就只是居住了两百多户人家,一圈十尺左右高度的土台将那些歪歪斜斜的房子围绕成为一个整体,还有五六尺高的原木在上面制作出了一圈简易的栅栏,不过事实上,它们的作用看起来还没有那借助了村边泥土生长起来的灌木大。

这一小群人马的到来立刻引发了一阵喜悦的喧哗,虽然大部分时候。戍卫骑士老爷们都不怎么受到人们的欢迎,不过这个明显受到了魔物侵扰的地方。一些正规骑士的到来,还是足以安抚大部分农夫们的情绪的。

镇长的妻子。一个丰腴的过分,几乎像个球一样的中年妇人,带着乡下人那种特有的粗手粗脚与大嗓门,招呼着几个人进入了最好的几栋房子之一。

这里的领主,显然没有爱德华那样出色的,有远见的幕僚来出谋划策,而且还很有可能愚蠢的很——虽然是在相对富庶的南方,但这里发展的水平甚至还比不上爱德华记忆中十年前的白杨镇,所谓的最好的住所,也不过是间昏暗的屋子。墙面带着烟熏一样的黄色,烟尘与油垢一层一层沉淀在灰石砖上。西面靠着一张长长的木桌子,上面摆满了柜子、刨与木工锯一类的木工工具。黑漆漆、四凸不平的地上全是新鲜的木屑,里面有几件网有一个雏形还是木继子的手工艺品,或者几张椅子,一盏矮几什么的。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敏锐的视觉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些捆扎的草褥上爬着的虫豸……虽然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乡村的常态,可是他毕竟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体验过了——从小詹姆斯成了他的同党,开始按照他的意思强化村民的卫生意识,让他们知道肮脏和疾病的联系之后。

当然,女士们还算是受到了一些优待的,至少他们的住所是那位村长大人的家,那里虽然不能和城市相比,但想必还算是个普通的住所吧。

而不出意料地,虽然用睡袋勉强凑合了半夜,但当月过中天的时候,他还是被蚊虫的嗡鸣吵醒了。

虽然他试着再度睡着,但却不甚成功。

实际上,经历过在船上的那次夜间战斗之后,爱德华的精神便一直处于一种振奋的状态,虽然说不至于失眠,但是却非常容易警醒……更何况,今天的月亮实在是相当的明亮。仰望着这样的月光,不免总会让人有些浮想联翩,难以入眠。

摇了摇头,爱德华干脆放弃了继续睡去的念头,走出房间在镇子里散步。

已经被吊起来的村落大门后面升起了一堆火光,四五个人影围坐成了一圈,低声的聊着什么,看样子是负责守夜的家伙。

只不过他们却完全没有发现,几尺之外,有人影无声的掠过。

两条灵能肌腱确实相当的实用,将之装置在腿上之后,爱德华的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起来。每一次的弹跳,都至少要比没有装备之前多了一倍的高度与距离,一些原本只能在想象之中yy的动作。如今便也都可以轻松做到了。

暴风之月的晚上,空气中依然有些许的凉意,但迎面的春风却带来了复苏的温暖:镇民们大都已经体息,不见了白天的喧嚣。偶尔有些咳嗽声、野兽的鸣叫和婴儿的啼哭打破这片寂静。不过笼罩在法恩天空之中的云层在这里已经散去。露出其后苏伦之月皎洁的脸庞。…,

宁静的河面上倒映着整片整片白晃晃的月光,偶有冷风的波澜打破这天然的镜子,可又闪起了千万颗跳动的星星点点。不是单纯的银白,还有无数粉红。铜绿,浅紫或者莹绿的光影……

情景……如画。

而那个人就静立在河流的一旁,发丝在月光之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色光泽,又仿佛带着那些五色斑斓的暗淡星光,在风中微微浮动着,短短的拂过她的肩头,月光向下。在那勾勒出人影的纤薄服饰的周遭,映照出纤细妙曼的银色边界,让这影子看上去已经丝毫不带烟火气息,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

如画的……风景。

爱德华静静地观赏着她的背影。心中似乎并没有丝毫开口的想法。实际上这一路上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一次直接的交流,就像是完全陌生的一样……唯有眼神交汇之时,那种有些躲闪的熟悉,似乎还勉强能够让人想起那段两人相依为命,在地下城之中短暂的冒险经历。

风景忽然开始改变了……那碧色的双眸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走出了阴暗的角落,虽然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但已经足够让圣武士灵敏的发现到他的存在了。于是只好光明正大的直接走出去吧。不然难免会挂上一个**的猥琐头衔。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还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个想法的爱德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第一个在这种情境之下用这种话打招呼的,是无厘头之神。而第一百万个,恐怕就是白痴和冷笑话之神了吧……

“好久不见了……”

转折着奇怪或者无聊念头的一瞬。她抢先开口,让皎洁的月光映亮她面颊上泛起的晕红。

“啊啊……好久不见了……”爱德华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这样一个句子作为开口的第一句,因此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生硬不适——他忽然发现,自己平日最喜欢的滔滔雄辩,在这个时候似乎根本无法发挥,脑袋里面存储着的那些,关于与女孩子独处的浪漫时刻应该用得上的话语,都已经跑的不知道飞到了哪个位面的角落。

然后他又注意到对方似乎也是如此认为……两人就这样直直的互相瞪了一阵,然后便各自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尴尬的笑容。

“试炼……已经结束了吗?”

许久,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之后的爱德华,终于无法忍耐这种无言的尴尬……寻找到了一个其实也并不高明的话题。

“嗯……没有,试炼之旅,至少需要经历一年的时间。”她微微盍首,却又摇头:“……还没有恭喜你,终于达成了夙愿。哦,还有,也很高兴能够看到你还……因为亚莎莉大师说过,传送法术失败的后果很可能……啊,总之,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很抱歉之前都没有说起什么,因为你的样子变得实在是……”

“法师总是要有点神秘感……哪怕是无聊的神秘也好吧。”

月光之下,对方脸上浮起的手足无措的晕红让爱德华不禁莞尔……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扭转,重合到两人初次真正见面的那个时候。

星空真的好美啊……

只是自己到底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仰头了?记忆中的上一次,视线所及的还是那被废气和尘埃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吧?

在夏日的夜晚,跟着女孩子一起躺在草坪上,仰望天上的星星,这种意境,似乎每一个男孩都曾经幻想过,经历过,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就逐渐被功利取代,变得不再晶莹与透明——就像那被文明污染了的天空……

第六十八章 星,月与血-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还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个想法的爱德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好吧,第一个想到在这种情境之下用这种话打招呼的,是无厘头之神,而第一百万个,恐怕就是白痴和冷笑话之神了吧……

“好久不见了……”转折着奇怪或者无聊念头的一瞬,她却抢先开口,让星月皎洁的光泽,映亮她面颊上泛起的晕红。

“啊啊,好久不见了……”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这样一个句子作为开场白,因此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生硬不适——两人就这样直直的互相看着,然后便各自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尴尬的笑容。

“试炼……已经结束了吗?”许久,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之后的爱德华,终于无法忍耐这种无言的折磨……寻找到了一个其实也并不高明的话题。

“嗯……没有,试炼之旅,至少需要经历一年的时间。

”她微微盍首,却又摇头:“兰森德尔陛下的圣武士的选择过程时间很长。

必须确定待选者拥有着坚毅的性格,以及完全的为了帮助弱者而战斗的精神,以及讨伐邪恶的坚决信心。

而作为神选中的候选人,更需要如此。

因此等待我的,就是长时间的自我磨练。

因此想要结束,可能需要十年。

甚至二十,三十年的时间,我虽然是少数几个在十四岁之前便得到了神启的人,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得到兰森德尔陛下的认可。

只有陛下才清楚。



“真是辛苦。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寿命并不长久,农耕的辛劳,生存环境的恶劣和疾病的困扰,还有战争和魔法兽的侵袭,让人类的寿命通常都无法到达六十岁的关卡,于是与之对应的,成熟期就来的更加早些。

通常来说,像是爱德华这个年岁,已经接近了各国的成年标准,十四岁。

十五岁,或者十六岁?反正除了魔法学院,很少有人计算的那么清楚。

至于说艾莲娜,任何时候询问一位女子的年纪都并不是那么礼貌的举动,爱德华自然只能通过臆测来进行推断——最少有十五岁,最多不超过十七岁,如果从上一次看到的那一幕美景来推断,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二十年之后。

女孩子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间也已经消逝了吧,虽然听说一些得到了神只垂青的人类。

可以免受岁月的侵扰,但经历了那些试炼。

活在刻板的规条之中,这样即使青春永驻,又有多少乐趣可言?

“嗯,那个,还没有恭喜你,终于达成了夙愿。

哦,还有,也很高兴能够看到你还……因为亚莎莉大师说过,传送法术失败的后果很可能……啊,总之,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很抱歉之前都没有说起什么,因为你的样子变得实在是……”

顿了顿,女孩似乎发觉自己将话题带到了一个太过冰冷的方向,于是开始笨拙的试图扭转。

“那大概是因为,法师总是要有点神秘感嘛……哪怕是无聊的神秘也好吧。



月光之下,对方脸上因为手足无措,而更加晕染开的红,让爱德华不禁莞尔,也忽略掉那些话中过于直率的部分——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扭转,重合到两人初次真正见面的那个时候。…,

好吧,现在情况,或者远比那个时候要好,圣武士身上虽然同样没有穿着那件繁琐的盔甲,但取而代之的简单利落的训练装束也没有丝毫的损坏……或者,那种英气也因此而挤走了几分女性的妩媚,但裁剪适度的布料,却又在星月的光辉之下,顺畅的勾勒出直属于年轻女子的,青涩却又柔和的线条。

可是爱德华却忽然发现,他的应对似乎比那个时候还要糟糕,平日心中那些滔滔雄辩,在这个时候似乎根本无法发挥,那么脑袋里面存储着的那些关于与女孩子独处的浪漫时刻应该用得上的话语?对不起,那些都已经跑的不知道飞到了哪个位面的角落。

奇怪么?其实也不是,毕竟,他本来就没有与女孩子单独相处的经验……对于打开话题什么的,也同样一窍不通。

尤其还是在这样一个情境之下。

要不然,干脆就这样离开如何?

好像挺合适,不过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似乎有个声音在高喊着不要这么做。

所以,轻轻的再咳嗽了一声,他干脆在一堆柴草上坐了下来,至于说不知道该看放在哪里的视线……

星空真的好美啊……

这个世界上的某些规则是很奇怪的——与某人记忆之中的有着太多的不同。

而星空也是其中之一;这里并没有月明星稀的说法,即使天空之中的月光多么明亮也好,那些星光也不会被其夺取绚丽的光泽,远比另一个世界的璀璨,和美丽得多。

只是自己到底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仰头注视它们了?记忆中的上一次,视线长时间注目的,还是那被废气和尘埃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吧?

同样被淡忘的,或者还有那些幻想吧。

就好像在夏日的夜晚,跟女孩子一起,仰望天上的星星——这种意境。

似乎每一个男孩都曾经在脑子里想到过,经历过,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

梦想就逐渐被功利取代,变得不再晶莹与透明——就像那被文明污染了的天空……

“你喜欢星星?”

“是啊。

不过,你不是也在看鸟身女妖星座么?”

人的想象力或者是无有穷尽的吧……但是有时候,相似的环境。

遭遇或者这样那样的原因往往会束缚住它们,

这个世界上的四季和历法与爱德华所知道的世界相差无几,因此,也就一样有了12个星座。

而且也是用某个生物来代表。

只不过在这个魔幻的世界里,便没有那么多传说故事,它们都是现实存在的东西——从春天开始依次排列,分别就是眼魔、鸟身女妖、双头巨人、树精、蚊蝠、翼龙、龙、独角兽、多头蛇蜥、奇美拉、深海乌贼、石化蜥蜴。

“嗯,不是的,虽然也喜欢,不过。

我更喜欢看月亮。



“看月亮?”爱德华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最喜欢的是太阳,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么。



“我当然喜欢太阳,兰森德尔陛下。

那代表着生命,光明和温暖的光辉。

”对于提及那个名称时没有加上敬语的说法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的话题之中:“不过我也喜欢月光,温和,清亮,皎洁的没有一丝杂质……在月光之中,我总能找到一些安静的感觉,就像是心中所有的烦恼都被抚平了一样……”望着天上的月亮。…,

她慢慢地说道,然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微微停顿:“这是不是很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准确的说。

月亮的光也是来自太阳嘛,喜欢哪个都是一样的啊?”爱德华不自觉的回应道。

“月亮的光也是来自太阳……真是奇怪的说法。

这是源自于哪一个古老的传说吗?”

“啊……嗯,这个……大概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你知道,佣兵之中有很多见识颇偏的魔法师,这是我从其中一个人那里听来的,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确实。



于是猎人的语句顿时有点艰涩了,忙乱的想要遮掩过去——十几年唯物主义科技教育,构成的知识系统根深蒂固,月球反射太阳光自然是常识中的常识,不过现在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可不是那个早就有人跑到月亮上去插了旗子的位面与时代,月光本应该由苏伦女神执掌,跟太阳的兰森德尔自然没有半点关联。

这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他还有什么样的高论呢……”

“哦,他还说,天上的这些星星,实际上每一颗都是一个太阳,只不过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于是看起来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光点了。



“真有趣……还有么?”

“没有了……我只是偶然记起这么一个说法而已。



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格外清澈,似乎很容易让人忘记了如何说谎,因此嚅嗫了半天,爱德华才总算勉强将话题结束。

还好,“太阳也不是神,光和热的聚合体罢了。

越接近太阳的人只会点燃自己。

”这样更加不合时宜的话没有随口说出来。

“这不像是你平常能够说得出的话呢……或者,成为了法师真的就会和普通的人不大一样吧?”望着那个只是接近大人的男孩的脸,艾莲娜忽然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实际上这段对话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如果是平常,她或者更加关心对方所说的这些事情究竟是出自何处——因为其中隐藏着一些荒谬却又有些危险地说法,最好能够知道是否是一种危险地征兆,但是现在她却只是觉得莫名的有些愉快。

“不像是平常的我?那么平常的我,或者说在你眼中平常的我是个什么样子的?”

“唔,平常的你?有点贵族的高雅和傲慢,很有佣兵的那种自以为是……说是佣兵,其实又不是很像……胆怯,不,是谨慎得过头,但在某些时候倒像是个执着的市侩商人,追逐着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对没有好处的交易丝毫不感兴趣……”

“饶了我吧。

这听起来真的很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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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想建议你了,如果你对她很有感觉,那么就找个方法推倒她吧。

这女人看起来挺强的,又经过锻炼,当个保镖兼暖床的,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而且又正是最鲜嫩可口的年纪。

皮肤质地一流啊……再说你不是也知道吗,肌肉结实的女人,做起来可是很……”

爱情不是请客吃饭,不是花前月下。

不是吟诗作画。

爱情的雅致只是表面,从容不迫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都只是迷惑对方的手段。

爱情是战争,是一个人攻陷另一个人内心的暴烈的行动。…,

所以,相较于逐渐的从各个方面展示自己,倒不如干脆抽空一棒子从背后打昏,然后抓住她那精巧的脚踝,将她拖走。



“那是很美的场景。

拖腿很美的。

因为在那时可以充分显示出小腿的线条与那份修长。

而且其实女人们也喜欢被那样对待,那是自人类还住在山洞里的时代,便流传下的记忆。

因为在那个时代,被一个强壮的男性打昏抢走。

乃是大好事,意味着以后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抚养后代。

所以她们喜欢被强壮的男人扛在肩上。



“你区区的一块石头,居然有心思想这种事情……省省吧,除非下辈子投胎,长出了小jj再说。



爱德华愣了愣,狠狠地讽刺道——一时之间他简直有点哭笑不得,据阿尔伯特的资料上说,灵晶仆在启动的时候都会复制主人的一部分性格残片作为自身智能的基础……但是这个家伙到底什么地方跟自己一样?

哈!只有残酷的爱情才能超越单纯的**境界。

我可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会有那样的觉悟。

够根到底,还不是单纯的两**望在作怪……同样是优乐美。

女生眼里那就是捧在手心的温柔呵护,男的则只关心往哪里插管……至于你这种从来没有用过那管子的小家伙。

又能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爱情?

大片诡异的黑色污迹正吞噬着河面上美丽明亮的月光,他们极.力避开,但无法幸免。

——那种浓厚和扩散的程度,简直就像是有人将墨汁直接倾倒在其中一样。

爱德华的瞳孔瞬间缩了缩——月光和水色或者会让一切变得梦幻朦胧,可是他的眼睛却可以敏锐的捕捉到,那在水面上铺开的阴影的真相。

“是血!”

顺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道传来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路边和车下露出的一具具倒卧的尸体。

几个已经身异处的士兵仰躺在地上,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好几条血淋淋纵横交错的伤口,一个有些年纪家伙看来是他们的队长,他连肩带背砍成两截的手臂里还紧握的一柄断了的弯刀。

腥臭的血浆和各种颜色的内脏到处可见,

一声金属切入**的闷响传了过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然后水流似的咕咕声响起。

爱德华停下了脚步,他前方不远处是一具瘫软在地上的尸体,尸体的脑袋已经不见了,血液不断的脖颈之中涌出,带着那种可怕的咕咕声,汇成一条小溪,溜进地面的井口之中。

目光扫过周围的空地,猎人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身上的链甲说明了他的身份,可就算这些稻草骑士们再怎么无用也好,好歹也是正规的骑士团成员,却没有听到丝毫的挣扎声便丢了性命……而且少年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细节——死者脖颈上的皮肉断裂的极为不规则而且明显被拉长了——所以这个可怜的家伙,很可能是被拔萝卜一样的揪掉了脑袋。

人的颈骨是出乎意料的坚韧的……这样的力量,即使是一般的巨魔或者食人魔也很难拥有,更何况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光明在上……那不会是莱文吧?是谁杀了他?”跟在爱德华身后的骑士这个时候才勉强适应了黑暗,死尸的惨状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有点不知道所措的问道。

“显然他没有留在这里

第六十九章 恶魔

唉唉哎,今天感冒了,我本来还以为能写完的,但看来字数够了,剧情连缀却有点乱呢……

——

那么,是某种召唤型的东西?敌人是一名咒法派系的法师?

如果是,那可真是麻烦,要知道魔法八大派系,最难缠的两个专精法师就是死灵师与咒法师,一般人绝对不会想要惹上他们。

不过爱德华很快摇了摇头否决这个概念——如果是个能够召唤这种怪物的法师,他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杀这些人,魔法之中有大把的手段可以悄无声息的暗算,除非下手的是个对于自己的力量过分自信的疯子。

“他们的尸体已经被亵渎了,被杀死的人由于怨气,通常会在死亡之地徘徊一点时间的,但是现在,它们的灵魂很可能已经被束缚,或者被吞噬了。”艾莲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然后是一片吵闹的钟声和更多的惊呼。整个村子终于被惊醒了。

“见鬼,应该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休息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虽然只是粗略的看过一遍图鉴,但也知道恶魔,魔鬼之类的下层界生物,只要拥有了一定成的力量便可以将凡人的灵魂直接束缚甚至吃掉,甚至它们通用的钱币都是灵魂,除非有强烈的信仰,否则在这种束缚中很难幸免。而更可怕的是,那也是一种增强他们本身力量的办法。甚至有些高等些的怪物,可以通过灵魂的献祭而召唤更强的邪魔,来到人世间。

这村子里的人口数量。只要少了三分之一左右,就已经很有可能召唤出来非常麻烦的东西了。

脑中思索着,猎人随手一挥,叮的一声。便有一股火苗腾起……他随便的绕了一圈,又扔出两个瓶子,于是一小片广龘场上的干草便连着一起被点燃了起来。

这样的黑暗之中,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跟一个可以使用静音术的怪物战斗。只要那怪物或者『操』作它的人,有点狡猾就足够造成大规模的屠龘杀,所以保证足够的亮光,以及固有的宽度是必要的,这里正好是个小空场,至于说几堆干草,开玩笑。就算是全村的收成都堆在这里,甚至是把村子烧个精光,几个骑士的财产也尽够赔付得起了。

当然爱德华是没兴趣去赔付的。

爱德华的灯油都是上好的产品,火光摇曳了一下。随即便冲天而起,于是随着惊呼声,影影幢幢的人形开始向这边聚拢起来。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维持这些人的秩序的时候,一个毛毛躁躁的吼声响了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你在干什么!”三名圣武士最先赶到了这个现场,而最前方的正是那个年轻的家伙——地面上散乱的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和面无表情的燃起火焰的人影无疑让他产生了某种程度的错觉,他呛啷一声拔出了剑。随着吼声迸发出神能的光泽,一头冲向了爱德华。

不过这个冲击理所当然的被拦截了下来。

“住手!”艾莲娜伸出一只手。用凭空出现在大剑架住对方的冲刺,脚下不动不摇:“你想干什么?霍克阁下?冷静一点。”

“艾琳阁下。您没看到吗,他是,他杀了这么多的人,还……”年轻的圣武士露出一个努力的神色,不过却再难前进一寸,于是只能高声叫嚷…,

“我们是一起发现这个现场的。这些人遭到了能够使用魔法的怪物的袭击。与爱德华阁下没有丝毫的关系。”女圣武士的声音冷漠,平静,带着难以抗拒的命令,片刻之前的拘禁和羞涩似乎已经因那血迹而彻底消融。

“一起?跟这个家伙?在这种时候?那他干嘛要点燃这里?”

这声音显然能够让年轻的圣武士安静一点——瞪着那个行若无事的黑色身影,他将信将疑地咕哝道,然后悻悻地收回了长剑,不过当他环顾四周,火光中,那些散落于地的死尸的惨状便很快让他咽了一口唾沫,与另外的两名圣武士一起不知所措恰来:“光明在上……那不会是莱文吧?是谁杀了他?”

“显然他们没有留在这里让我们参观的兴致……”

一旁的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些家伙迟钝的反应和大好不动脑的行动表示大大的鄙视。

实际上这似乎也怪不得这些年轻的骑士……他们的本就是守卫城市的人员——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应该是披挂上锁幕子,胸甲和鹫盾,端起长枪策马奔向敌阵,或者在城防上用长剑将一个个的敌人砍倒,刺穿,而不是在这黑暗的夜里,凭借些许蛛丝马迹来判断出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死亡,凶手又是如何行动的。

反倒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从东边传了过来,这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不少人紧张或者说恐惧的尖叫。五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前方,这目光中有警惕,也有疑惑。

“有怪物!有大怪物!救命!”一个大呼小叫的家伙冲过了街道的拐角,而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哭叫不休的人——一眼望去,他们身后的黑暗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他们却手刨脚蹬,连滚带爬,好像那黑暗本身,就是可以吞噬他们的怪兽。

当然了,在爱德华的眼中,一切就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一片黑暗之中,确实是有怪物的。

虽然那生物看上去并不大——只有两尺高下的暗红色身体瘦骨嶙峋,长着尖角与蝙蝠的翅膀,小小的外型看起来更像是精类,但看到它的第一时间,爱德华的目光却抽紧了一些。

那是夸塞魔。地道的恶魔;在深渊那个战场之中他们的数量庞大,而能够让他们存活下来的优势就是拥有高超的躲藏技,能隐身。尤其擅长突袭事实上,这一族群普遍怯懦而胆小,但正因为如此,这些阴险狡诈的恶魔才会小心而谨慎地制订攻势。

图书馆的资料之中有他们详细的资料。不过爱德华发现书上的记载还是跟实际的东西有所差别,这玩意儿的速度相当快捷,即使已经隐形,而已习惯于将自己藏在各个角落之

只对于看来弱小的人发动进攻。即使这样的攻击通常不会致命,但也足以令他们手忙脚乱。更何况这些怪物的手爪上可能还有着天然的毒性。被划破了的几个农民很快就呜呼哀哉,满脸泛绿。

爱德华并不在乎这些玩意儿,只要他全神贯注,一切隐性生物都逃不过他的目光,夸塞魔鬼鬼祟祟的偷袭只能算是一种。

不过,现在的战场上。并不只是有他一个人。

“喂,丽莎……小龘姐在什么地方?”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问道。…,

对付恶魔,圣武士自然是极大地助力。但是牧师们的能力显然更加合适,可是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发动了袭击的敌人,自然也知道的——按理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小丫头还贪睡,但那两个经过训练的成年牧师早就应该醒了,但是此刻镇民们都已经开始逐渐的奔出家门。本能地向着人多的地方奔来,可是牧师和那位法师。以及那剩余的几个戍卫骑士却踪影不见,

即使是缺乏警惕性。也没有闹到这么缺乏的,

“艾莲娜,你带着他们去看看吧,

圣武士全身覆盖甲胄,对于毒性也有很大的抗性,即使先被夸塞魔攻击,也不至于出大问题,事实上以夸塞魔的胆小,他们根本就不敢靠近神能充沛的圣武士。

不用杀死他们,恶魔们来到主物质位面,必然会有诸多的损耗,即使不是召唤,也会逐渐衰弱,只要跟他们耗着,时间上对于自己一方就极为有利,

“艾林爵士没有问题,但是凭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圣武士发号施令?难道法师们现在已经狂妄到认为图米尼斯都是他们的领地,一个学徒也可以随意的指使任何人?”年轻的圣武士尖声的冷笑道:“这种光线里,你要大家分散,如果被各个击破了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和艾琳爵士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现在,我有权利怀疑你的身龘份,所以,你最好还是……”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什么贡献没有,却跑来质疑别人,这货的智商看来还不如夸塞魔高,脑残分子啥时候都有,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兴趣理会这种白龘痴,随手掏出了一块徽章,在所有人的面前晃了晃。

“这样可以了吧?”徽章上金红色的闪光让几个圣武士同时面色一凛。

这枚徽章虽然是兰森德尔神殿用来拉拢爱德华的东西,但是代表的权限其实倒是相当的高,并不仅限于获取帮助而已。当然用来指挥几个圣武士确实有些勉强,

“主教的徽章?”二货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但是显然他并不想要就此认命,仍旧嚅嗫的:“等等,我还没看清楚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如果是伪造的怎么办,而且就算不是伪造,如果是你偷……”

“爱德华先生是我的朋友,这枚徽章是主教……”

“嗯,我怎么不记得圣武士之中还有这样对于民众生命不管不顾的家伙?”爱德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至于说我和艾莲娜的关系……你他龘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管得着我们的事情?”

“你……混龘蛋!”

年轻人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不过这个声音刚刚出口,他就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已经转向了他——兜帽的阴影之中,那微微眯起的双眸极为明亮!仿佛整个瞳孔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在黑暗之中,简直摄人心魄!

然后……他便没时间思索什么了,心灵的力量如同尖针一般打入他的脑海,只是这一次,可不是头皮发麻那么简单的。可怕的力量翻搅着他的脑浆,让他一言不发便两眼翻白,普通的一声坐倒在地!

不过这个时候天空中却响起了古怪的呼呼声。很多人抬起头,便止不住下意识的惊叫起来!…,

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只看到天空上无数墨绿『色』的怪物挥动着秃鹫一般的翅膀从红雾中穿插而下——这些怪物掠过刚刚聚集起来的弓箭手和乡勇之间,随着一种可怕的仿佛摩擦铁块的尖笑声响起。人类凄厉的的惨叫紧随其后,一蓬蓬血雾爆出,几个人就在第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脑袋!

一波攻击之后,这些秃鹫一般的怪物立刻拔高。重新回到天空之中,然后准备下一次的俯冲。

一些拿着长弓的民兵开始反击,但他们颓然的发现自己射龘出的箭羽大多都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却没有击中任何的敌人。而秃鹫们再次俯冲,它们的眼中开始闪烁起邪恶的红光,几民兵立刻尖叫着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开始发疯似的攻击自己身边的队友。

这样的怪物显然是可怕的。村庄简单的防御建筑根本就无法护卫所有人的周全,

“见鬼,魅惑!”

爱德华低低的诅咒了一声,他自己就有这种能力。但没想到居然会被对手抢先使用了……情况虽然不如想象中糟糕——天上的那些秃鹫并不都是真的,其中的实体恐怕只有三五只。然而凭这些简单的战术将这几十个农兵杀光也绰绰有余了。

他伸手从空间口袋之中扯出长弓,慢慢的拉开,同时集中精神,在细微的嗡嗡声之中,显现了一个异能。

灵能油腻术凭空出现……以心灵力量从星界中抽取的星质油带着七彩的光辉在天空喷洒开来,天空中的怪物顿时发出了几声尖叫——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光辉即使是恶魔也难以适应。在这短暂的嘈杂之中,嗖地一声尖啸响起。一头弗洛魔便歪斜着从天上滑落下来!

宾果!

爱德华心中暗喜,这张新的长弓臂力上佳。寒铁箭头的威力也算是相当不错,虽然那只怪物被射穿的并非要害。不过只要丧失了飞行能力,这玩意儿显然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恶魔!”几个圣武士在那些东西掉落下来的时候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那种类似兀鹰却又更加类人的外形,和尖利的咆哮中语言的倾向,都足以说明他们的身龘份。“是弗洛魔!”他们怒吼着将一层圣光镀上长剑,于是在三把剑的交集之下,那只倒霉的恶魔在摔了个七晕八素之后立刻便化成了一堆黑灰!

爱德华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个屠魔行动中多做停留,他本想再接再厉……可惜的是天上两只狡猾的东西不愧是恶魔,在经历了一次失败之后之后便不肯再次冒险俯冲。滑轮弓和寒铁箭的组合威力固然不错,但向上发『射』总是损耗很大的动能,爱德华尝试着再『射』出一箭,但却被轻易躲开了。

看来一时之间也很难攻击他们。

“该死的,这不是用简单的召唤术招来的东西!看来邪恶仪式是真的存在……”一个圣武士发出了一个诅咒。

他刚才从手中发出一大片光辉,将三四只夸塞魔从虚无之中扯出,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恶魔的爪子就在他身后添了三道口子,如果不是双重链甲卡住了那手爪,恐怕人类就要丧失战斗力——恶魔的爪子上带着强烈的毒素,普通人粘上一滴都会引发致命的虚弱!

所有对于恶魔有所了解的人心中都为之一沉。…,

召唤法术也能带来恶魔,不过那些用魔龘力塑造的投影效果一般相对短暂,很快就会消散,而眼前这些玩意如果是其他渠道制造出来的,那么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时间限制,也更加难以应付。

不过爱德华思虑的却是另外的问题。

如果这些玩意儿不是召唤出来的,那么来的也太及时了一点——自己这些人是傍晚的时候进入了镇子,现在不过刚入夜没多久,当然不排除他们是为了凡人的灵魂而来,不过这个小镇的规模不大,他们的攻击却如此精准——从一开始的突袭就已经干掉了至少三个以上的骑士,一个圣武士重伤,而平民虽然也有受伤,不过都是一些连带的。

这样看来对方绝对是目的明确……

“也就是说,很可能有内奸……还是说这个镇子实际上已经被恶魔控制了?”

灵晶仆从猎人的胸口爬到肩头,以方便更好的看清周围,或者说就是那些刚刚死亡的尸体——在心灵联系中传来的兴龘奋让爱德华不由得伸手弹了它一记:“控制应该还不至于,否则的话,民兵就根本没有必要参与战斗了……而以敌人的数量和质量,他们如果想要占领这地方,也用不着费上太多的功夫。”

但也不是一个厄运女神惯常扔出的玩笑……少年的眼神抽紧了一些,他的心底升腾起来某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其中绝大的危险,却让他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

第七十章 不合格的

但不管恶魔有多么危险,如果没有特别的意外的话……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人类必然是最终的赢家。夸塞魔只能偷袭,并不适合攻坚,弗洛魔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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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合成怪

“混蛋”

领头的骑士又惊又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明明已经挟持了人质,明明已经掌控了局势,明明已经……。

然而这个时候似乎抱怨什么都已经晚了,那个年轻的圣武士已经向他冲了过来,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手中,正划出一道殉丽而令人肝胆俱裂的白光,光芒只是一闪,灼热却骤然炸裂,犹如烈焰,炽热焚烧…

“与邪恶为伍者,被邪恶引诱者,摒弃尊严与荣耀,最终都将身陷炼狱,永世受难,不得解脱。”

艾莲娜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冷漠得仿佛我,过万里冰原的寒风,而在她身侧,三名骑士的身体依次倒伏下去,圣焰在他们的身体上画出明亮的痕迹,血液与光焰融为一休,只是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生命的温暖,而是灼热的sǐ亡。

他们的身体如同火炬一般的迸发,化作明亮的光芒……。

“好厉害啊…”

爱德华不由得轻佻的吹出了一个口哨。

那是正能量与邪恶力量的碰撞这些家伙并不只是一般的作恶者而已,他们已经潜藏了一些下层生物的本质,或者是血液,或者是肌体,或者是他们身上某个装备,只不过显然在女圣武士的面前,这种力量的等级差的太远了。

不过正主儿似乎还是逃过了一劫。

借助三个同伴的阻挡,他没有被那一剑正面击中,即使是迸发的光雨似乎也已经够他一受一一胸口上断裂的铁甲稀里哗啦的向下掉落,露出下面焦黑暗红的皮肉,而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半边脸孔也成了那种模糊的样子……,澎湃的正能量仿佛无形的波浪,冲击着他的整个躯体,在那些损坏的皮肤上灼烧出更多的坑洞,让它们如同浸泡在酸液之中一般白烟缭绕,也让他不住地长声惨号!

不过这似乎并没有让他完全丧失反抗力一一因为在那些伤口上,不,他整个的身体上,肌肉似乎都在抖动,蠕动,膨胀,甚至连骨骼也在不断变形,破开的胸甲之中露出纠缠蠕动的血肉,正在不住的构筑出更加巨大的形式,人类的形态也在仿佛吹气球一样的变化中消失殆尽!

妈的!

猎人不由分说的抽冇出法杖,十枚散发着紫光的球体便劈里啪啦地喷了出去,这些简单的能量带着巨大的力量撞击在恶魔的身体上,将他巨大的躯体向后推动,轰地一声撞破了墙壁,可是最终当碎木渣子和灰尘落到地面,月光之下翻滚着后退的,已经是个身高至少超过了九尺的巨大怪物。

覆盖身体的毛发稀疏蓬乱,露出下面灰红色的皮肤,将刺鼻的硫磺气味散发到空气中,刚刚的魔法飞弹在他的身休上撞出了十几个碗口大小的凹痕,但是他只是嗷嗷的发出了一个怪叫,不断鼓胀的的肌肉便很快将之填充起来!

他身上的铠甲崩裂掉落,服装也被变大的躯体撑裂成了碎布条,而更加诡异的是,两架盘曲的巨大弯角正从仿佛是头顶的地方向外延展,很快便挂下来扭曲成为一个溶人的曲度,然后他抬起头,露出前面如同牛马和巨人混合一样的面孔,红色的瞳孔闪烁不定……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除了那在额头上扭曲的粘连着的脸皮,这位曾经的男爵阁下,便几乎已经看不出与人类有丝毫的相似。

哦,或者那种嘶哑的怒吼声,还能稍微体现出一点他原本的特征,不过震耳欲聋的音量却足够让人难以分辨。

“‘该sǐ的爬虫,你们竟敢伤害一位男爵,一位真正的贵族后裔,法兰根家族的第十顺位继承人!不过你们休想杀sǐ我,以这伟大的力量为证,你们已经无法伤及我分毫了,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恶魔狂笑着,随手挥出,一拳打在他身边瑟缩不起的一匹马的脑袋中,那畜生连哀鸣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脑袋连着脖颈就已经化成了一片迸溅的血浆!

而恶魔收回的手中却似乎抓着什么……,一团扭曲的光,像是一片萤火虫,但挣扎着的时候却又似乎发出模糊的嚎叫一无声无息,又响彻在人们的心底。不过还没等到它从那巨大的指缝之间逃出,恶魔已经收回了手,吸溜一声就将之抽进了嘴巴里,咕嘟地咽了下去!

“‘真难吃,这种低等动物的确实差的太远了,不过,不要紧,我们有的是选择,更多更好的……,’恶魔呸地一声吐出一串紫红色的唾液,恨恨地咒骂:“‘啊,他们在哪里?哦,看见了,看见了……”’

“他要去吞噬人的灵魂,决不能让他跑到那边去!,’一个圣武士大喝道。

这显然只是一个无谓的提醒,谁都知道对方脑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可是要做到这提醒也并不容易一一恶魔的身体扭动着,似乎又增加了一点体积,他虽然还没有长出那种下层界招牌的肉翼,但是那双动物一般的后腿,和巨大的身高优势,让他一个迈步就几乎就可以冲出二十几尺的距离!即使反身纵越,也不比这个速度稍缓!

而且他们的敌人也不只是这一支恶魔而已一一另外几个残存的戍卫骑士也同样在发生变化,虽然三个圣武士一刻不停的扑上前,在他们变身成功之前便已经将三个家伙变成了火炬,可还是有四个人成功的恶魔化了,尽管他们显然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没有完全化为恶魔,仅仅只是长高到了八尺左右,手臂或者上半身的肌肉膨胀了而已。可是这些嗷嗷怪叫的家伙却因此拥有了超人的力量,手中的长剑和战斧胡乱挥舞,两个圣武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甚至原本冲出去的身形也被逼退了回来。

可是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伸出了手,他手中展开了的一卷长长的卷轴上,那些闪烁着光晕的文宇正好一行行的消泯殆尽从恶魔废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做出这个动作了。而这个时候,他伸出的五指中刚好跳跃出五道闪电。

这闪电迸发开一下消泯在头顶上忽然浮现的一层滚滚乌云之中,然后四周的气温忽然降下来,连燃冇烧的圣光的温度都被这一阵寒风给吹散让人忍不住打冷战,水气迅速在半空中结成冰晶然后云层翻滚起来,狂风怒号,刀片一样的冰晶出现,它们利嚎着雨水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地向着那个后退的怪物身上撞了过去!

饥五必然不会轻易挂掉,在临sǐ之前他们本就有变身一次的权利。而且他们八成会因此而能力大增这似乎都是惯例了,所以看多了类似电影桥段的某些人,心里自然会最先做好准备。

充满了冰刀的寒冻风暴仅仅持续了五六个呼吸,可是恶魔愤怒的咆哮声已经再次高亢起来。冰风暴这个法术实际上造成不了太多的伤害,但是根据某个传闻恶魔们对于冰冻的力量似乎总是有些肉脚的,更何况冰冻的力量可以有效地减低速度。

“‘该sǐ的,你这行sǐ的爬虫!竟然胆敢再一次的伤害我!好吧,我就先拿你开开胃好了!”

恶魔的身体上已经挂上了的一层冰块原本暗红的皮肤也因此而涂抹上了一层莹蓝,他狂怒的咆哮,暂时放弃了去寻找更多的人类的念头,硕大的牛一般的脑袋上两颗眼珠子盯紧那个给他造成了麻烦的人类,一股货真价实的火焰就从那里燃冇烧起来!

的冰块随着他的活动一层层地被刺落下来,带着下面令人恶心的皮肉粘浆,不过他却好像毫不在意,向前迈了两步,他

“‘我会好好地嚼碎你的灵魂的,然后就是他们,虽然说这些叫嚷着正义什么的家伙都是一副挫样,不过他们的灵魂侄都是美味,就像那个白冇痴的居然敢反抗我的莱文一样,啊哈哈哈,你们看上去可能会比他还要好吃一些!”恶魔发出桀桀的怪笑,硫磺的热风从污秽发黄的交错利齿间喷出:‘“至于说你这个该sǐ的女人,我自然会让你更加美味一些,吃掉你之前,我会让你享受一下我的大剑!,’他猥亵的扭动着身体,让某个黑乎乎的东西变得膨胀起来:“‘这样,你的灵魂就会变得更加甘美……。”

不过这些无聊的言辞立刻就给他带来了一个深刻的教‘。

“‘恶魔,以太阳之名,光辉将净化你的灵魂!,’圣武士低沉的呢喃道,她举起的大剑上下一刻已经迸发出耀眼的光口而随着纤长的双腿一个纵跃,纤细的人影竟然挟着威猛的气势,对高大的怪物凌空下击!

原本是人类的恶魔低声嗤笑,那可怕神能的的力量让他也十分忌惮,可是这个攻击毕竟太过简单直接,他的双腿猛地一震,准备后退之后,再用一拳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抽飞!

然而下一刻,他就魂飞魄散的发现,那个敌人已经在向他挥出了那柄仿佛要将它融化的光泽,可是他的身休却似乎并没有执行后退的命令,而是用一只手在前方指指点点,在原地又扭动了几下腰肢!

怎么回事儿?

心灵术士微微垂下目光,银色的光辉在那里无力的消散。但他的嘴角却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个灵能叫做似曾相识。

或者说,既视感?

它的作用,就是会让敌人不由自主的重复他之前几个呼吸之中做过的事情。

所以,之前那个倒霉的骑士会下意识的做出了他威胁圣武士那一个挥剑动作,所以,恶魔化的男爵在此刻会扭屁股口虽然这个动作其实只持续了一个呼吸,可是在现在的这个状态之下……,引发的自然是一场灾难。

恶魔猛地咆哮,用全身的力气向后,挣脱了灵能的束缚。

但他也只能直接面对那包含着神能的一记斩击一粗糙的暗红色皮肤瞬间就已经变得青白,化作飞灰消散,剑锋直直地向下落下,在他的胸腹间凶猛地划出几乎能够看见脊推的伤。!于是深渊的气息连同着黑色的血液一涌而出!

至于说他那自豪的‘宝剑,……,好吧,那玩意儿现在似乎已经完全和化成灰尘的血肉混在一起,连渣滓看不见了!

这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冲撞导致了可怕的结果,轰鸣之声若奔雷滚滚前进,周围的其余声音皆尽被其吞噬,猎人耳边尽是隆隆巨响一那声音如同一道推进迅猛的波纹。和光泽,爆炸一起逐渐向远方扩散,即使是爱德华的身休,也感到站立都变得困难起来口他浓密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后退一步,避开那种隐约可见的深渊气息。

之前发生的问题他可还铭记于心,若的那枚戒指再与这种怪物产生某种反应,周围一众圣武士环绕之下他可很难逃出生天,尤其是身边还带着艾莲娜这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虎妞,真闹起来,八成会被他们抓回去送祭坛。

不过说起来恶魔真的是他现阶段最为讨厌的东西之一,他们皮糙肉,对于各种元素魔法都有着相当的抗御能力,刚刚那一击爱德华用的已经是**师给他的一张卷轴,但是看起来对于恶魔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冰风暴的环数高达四,纯粹用精神力催动使用的代价,就是现在心灵术士感觉到自己有些金星乱冒,头昏眼花。

否则刚才的那个显能效果也不会那么快结束,很可能圣武士的一击已经将恶魔分尸两半了!

是的,那只恶魔还没有sǐ!

呃呃呃啊啊。

被阉割并且几乎剖成了两半的恶魔发疯似的狂叫,大股的血液四处喷涌,将空间中瞬间熏染的恶臭扑鼻,不过不得不说,下层界生物的生命力极其顽强——他竟然在落到地面的圣武士变动姿势劈出下一剑之前,猛地蜷起身体滚向一边,虽然轰地一声撞烂了一堵墙壁,但也因此而逃过了被彻底净化的命运!

而这个狂吼声还没有结束,他已经一把抓起了那个方向上,同样恶魔化的一个戍卫骑兵,然后随手一拉,竟然将他填进了自己身体的伤口之中!

正常的人类在这个时候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气一一那怪物身上的伤口竟然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一般,蠕动咀嚼,几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那个恶魔化的人类整个吞进了他的身休!而血肉扭曲着结合,等到他站起身的时候,那道恐怖的伤口已经被另外的肉块给sǐsǐ地填塞住了!

“‘该sǐ的,该sǐ的,该sǐ的!我饶不了你们!啊啊啊……”

“‘真他咕的是个怪物啊…,’

惨烈的哀号充斥耳边,而即使是爱德华,这个时候也叹息般的咒骂了一声对方这个能力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口那被填塞进了伤口的恶魔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化作了吞噬者的一部分,一只手也重新变成了那支高高翘起的“宝剑”。

只不过,那长着五指的东西还在无意识的伸展收缩,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将自己从那个洞穴中拉扯出来。

幸好,恶魔这种东西的行动通常也具有着相当的随意性,他们并不会理性的思考,比方说眼前这一只,如果他静下心来考虑一下就会发现,尽管在人数和力量上他们似乎稍占上风,但正面敌对实际上胜算并不是很大一如果不是顾虑到周围的平民,仅仅艾莲娜一个人其实就已经足够收拾他们有余。

即使是现在,只要再有一个帮手的话。

“‘驱逐术!”

一个清脆的喊声响起,之后,便是一道光泽爆开,射入恶魔的身体中,那怪物顿时扭曲起来,同时发出痛苦的咆哮声。接着一道绿色光门从上至下的将它罩了进去,只不过扭动了一下,这光们碰的一声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爱德华!你们跑得太快了,天这么黑,我刚刚到了那边,你们却又跑到这里来了!”半精灵小丫头的声音从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响起,下一刻,这位小冇姐的身影就从那个方向上跑过来,

‘“我们跑的太快?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那张皱着眉头嚷嚷的小冇脸,让爱德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随即就又皱了皱眉头:“‘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你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么?,’

“‘要不是我,那边的那几只弗洛魔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哦,他们可是会发散深渊的抱子的,要不冇姐能力非凡,再说,看这个样子,我刚才留在这里才真的危险吧…”’丽莎小冇姐捏起小拳头晃了晃,理直气壮地喊道:“‘难道就只有你可以跑出去和那个女人看星星,我就不能睡不着散散步吗?,’

爱德华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总之,说正经的,这个家伙很麻烦啊!我的驱逐术竟然对他无效!刚才那两只弗洛魔可是一下子就被驱散了!,’

“无法驱逐?,’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刚刚连滚带爬翻开的怪物身上掠过即使多么强大的恶魔,通常也没法抵挡驱逐术的,因为那是从根本上断绝他们与主物质位面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在主物质位面他们的力量应该极端衰弱,只有全盛期的五分之一左右‘难道是图鉴上出现了错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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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反攻法恩?

喵的,又不顺啊,一会儿改好%……

——

“据我所知,一般的恶魔在主物质位面没法呆上很长的时间,因为主物质位面是诸多位面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这里的居民,不但拥有身体,而且拥有灵魂,这个结构,被称为双重本质。”灵晶仆的声音在爱德华的心中响起,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而下层界,上层界或者是外域等等地方,所有的存在都不过是灵魂构造出的幻影而已……”

“所以他们类似脆弱的负能量生物,受到位面力量的压制,就像鬼魂会很快消散……不过也并不是没法弥补,是吧。”

爱德华目光扫过那个挣扎站起的怪物,心中似有所悟——此刻,那东西正在嘶叫着,将身周能够够到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鸡鸭牛马,甚至是一两个倒霉的同伙抓在手中,用他的身体填充上那些被驱逐术的余波撕裂的伤口,那些不断蠕动的肉块让他看上去又大了一圈,还多了一只从胁下渗出的手臂。只是那五六根扭动的蹄子,羽毛,兜转的尾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将原本那种邪异的压迫感完全破坏了。

而这形状也同样暴漏了他的某种本质——他用那个倒霉蛋的身体构造出了一个临时的外壳,这样一来便可以暂时抵御位面施加在他身上的影响,只要那外壳不坏,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动很久的时间。只不过,这种外壳还是会受到正能量的影响的,而且也只是比一般的**稍微强韧而已。一旦有人破坏了这一层外壳,恶魔则必然受到重创。

当然,明了道理,并不见得就能产生好的结果。

“你们这些该死的爬虫!史拉蟾的粪便!”

恶魔张大了嘴巴。发出一个愤怒的咆哮,他的声音也已经变化了,更加冷漠,嘶哑。甚至不再使用人类习惯的言辞,又仿佛并非是从发声器官中发出,而是直接侵入到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你们你为你们那点微弱的力量可以打败我?你们已经死定了!大人的先锋已经陆续的降临这个世界,很快,整个大陆,整个位面都将掌握在我们手中!你们的狗屁神明,很快就没有办法给你们再带来什么庇佑了。他们最终只女表子一样匍匐在大人的威严之下,求乞牠无上的威能!”

“混蛋!光明的净火会焚尽你们的阴谋,让你永久忏悔!”

一名圣武士喝道,同时它的长剑和铠甲已经迸发出耀眼的辉光。在这光线之下即使是变得更加巨大的恶魔也反射性的后退。

但仅仅是半步——这怪物猛地挥出了一只手,在对手的斩击爆发之前,那只原本是由一匹马的身体构造而成的**竟然猛地伸长了,像是一条长鞭一样甩动,然后炮弹般直接撞上了那个圣武士的身体!让他惨嚎一声向后飞了出去,在远处的一栋房子上撞出了一片烟尘!

这可怕的力量让人不禁寒颤,可这个时候,人类的反击也毫不犹豫的开始了。

在那只变形的胳膊还来不及收回之前。一道紫光便已经噗地一声撞到上边,然后是第二三四五六……接连不断。噼啪作响的在那怪物身上击打出一个个的碗口大的空洞,不时地扯掉一小块黑色的皮肉。让它咆哮连连。

魔法飞弹的力量虽然弱了点,但却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这种力场法术几乎可以击破大多数免疫的效果,而在爱德华的精神力激发之下,魔法飞弹杖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向外喷吐着紫色的流光——就像是他记忆之中的某种自动武器。等到这个数量积累到了第二十,恶魔已经愤怒的哀嚎着,不但丢掉了刚刚接上的那一只肢体!而且,连每一条腿的膝盖也已经被穿透了三四个窟窿!…,

“我的天啊……”那个小有壮观的景象让一旁那位刚刚被丽莎小姐解脱了束缚的法师阁下几乎呆滞。飞弹风暴现在也可以储存到法杖之中了?他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吐出这样一个惊叹。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爆发是有着代价的——并非正常的魔法调用方式,让爱德华感觉脑海中仿佛中了自己的一记精神刺戳。

当然,恶魔那一边显然更加的窘迫。他不住的咆哮,虽然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致命,可即使他拥有再怎么强大的力量也好,关节的创伤也会导致那种力量无法正常的发挥。尤其他那巨大的,融合了很多东西的上半身,已经因此而开始摇摇欲坠。

然后他的胸口上,一点蚕豆大小的火焰便猛地膨胀,化作巨大的火焰,仿佛是为了宣泄被暗算的怒气,那位法师的这一记火球术格外硕大,即使火焰对于u炼狱生物不那么有效,但这种力量推动的暴风,却足够让恶魔巨大的身体向后弯下去!让他不得不伸出最后的一只手,试图按住身边的一栋房子来维持平衡。

然而那个敌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滑腻的星质光辉从异界之中喷涌而出,一刹那间就遍布了他最后的肢体,手被滑开的动作,一下子让他的膝盖彻底崩裂了。

这所有的一切说来漫长,但事实上,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就在恶魔意气风发地轰飞了一个圣武士之后,不过五六个呼吸的瞬间,他就已经从气势汹汹,无可匹敌的状态,彻底的被变成了四肢残废的待宰羔羊!

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情,也是刻蚀在人类身体中的本能,即使是一位圣武士也同样不会例外——虽然他们通常称呼为“除恶务尽”。

“光明惩罚你的堕落。”

神圣的光焰并不强烈。或者说,似乎都已经集中在了那柄长剑的锋刃上,仅仅只是一下。便切断了恶魔的脖颈,而圣武士随即翻转长剑,深深地刺进那个混杂了无数血肉的胸膛,让耀眼的白色光泽。沿着蛛网一般逐渐绽开的缝隙,不断的喷涌出来!

但是猎人良好的视觉却让他心中一动——在恶魔的身体崩毁消失的地方,一枚青色的物体从空中落下,翻滚着掉进了一堆杂物之中。

爱德华微微一愣。然后随着心念转动,一个小小的影子已经仿佛老鼠一般从他脚下滑了出去,极快而无声无息的接近了那个东西,一把将之抱在怀中。

借助着与灵晶仆共享的思维,他能‘看到’,那是一枚奇怪的珠子,周边绘制着一些怪异。但很漂亮的花纹,那是一种类似于火焰和风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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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程的空间移动,需要定好座标,准确的到达目的地没问题。但已经去过的地方以外的所在,便只能以方向和距离作为移动的准绳。目光所及的地方当然不是问题,可只知道大概方向,但并不晓得还有多远的话,使用传送术便是个非常危险地举动——

对于星球的曲度估计不足,定错了高度出现在半空还好,大不了就是一个羽落术慢慢下降,可是移动的位置不高不低。或者直接有障碍物那可就凄惨落魄,纪录上使用传送术失误的例子成百上千。摔落粪坑的例子已经算是走运,若传送进了石头泥土或者其他致密的东西中。可就是要命的事情,就算移动位置不幸有根树枝横在半空,都已经足够悲剧。尤其是法师们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早就在几千年前被用于战争,因此凡是有一定规模的城堡的城墙之上都附着古老的魔法,这样的魔法能够稳定空间,阻止传送术的施展,就算是用高等级传送术也无法进入。…,

“对方又不是白痴,你以为他们会召唤个恶魔,把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吃了?然后呢?期望恶魔君临天下,统一整个世界?好吧,就算恶魔们都是这样想的,召唤他们出来的人脑残么?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爱德华冷笑道。

一般来说,召唤恶魔不过是借用其力量而已,在这个精神食粮不甚发达的时空,大部分人类的至高理想无非也就是那么几样——或者荣华富贵,或者列土封疆,就算是统治世界,也没有理由让恶魔们完全涌入,否则人类都被吃个精光,他们统治个屁?

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个别嗜好独特的恶魔控,可那种人就算是有,也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劲儿非要把恶魔招来,自己去深渊呆着不是更好?

“现在明目张胆的回去恐怕不行,这位城主阁下既然胆敢派出下属逐步排除圣武士和牧师,那就说明他们的计划不仅蓄谋已久,而且也已经进展到了最为关键的部分。而如果是我布置了这一连串的手段,那么绝不会不预留后手。

而且就算你进了城,又有多少人能够听从你们的劝告,弃暗投明呢?对于卫戍骑士来说,他们效忠的可不是兰森德尔陛下,对方只要一个反驳便可以轻易地将你们定义成为敌人……另外,你到底准备如何制裁那位城主?直接攻击他的城堡么?显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法恩虽然不是个大型的城市,可是城堡至少也是制式标准,你以为凭借几十,好吧,即使有几百上千人,就能轻易将一座守卫森严的城堡攻陷?

“城中的士兵不可能全是邪恶者的同党,只要发动他们……”

“我说过了,你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这几个家伙不过是些小喽啰,即使是那个子爵也不算是个什么大人物,而对方掌握着城防大权,所以人证根本就没有用……即使你有办法让整个城市的人听见你们的,他们也可以轻易地反咬一口,声称这些人是被你们控制了或者是安排好的。尤其这两个家伙已经魔化,几乎都看不出外表的样子了,身份也没有价值。”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而且,事实上最大的可能是。我们现在连城门都没法进去,一旦在城门露面,直接就会被城墙上的弩炮射杀。”

“另外。虽然城中的各个神祇教会也拥有一部分可以调动的力量,不过我想,对方可能,不。是肯定会有方法对付——比方说,那些被请到了城主府之中进行预测邪恶的司祭主教等等人物。”稍微顿了顿,他又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眉头皱的更紧的问题:“……他们不但是最好的人质,而且一个附魔法术控制住他们说些扰乱人心的话。本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我们有兰森德尔的神力作为保证,立刻就可以揭穿他们谎言……”一个圣武士开口道。

不过这个建议显然没有什么意义。艾莲娜很快就摇摇头推翻了它:“神术也并非是全能的,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它们无效化,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护符或者戒指……就像这些家伙,他们之前和我们也共同行动了一段时间,但我们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问题。而那些人,他们即使同意进行检查。也不可能会卸掉全身所有的魔法物品。”:

“父神的神能庇护着主祭猊下的灵魂,因此他如果……出现了任何的状况,我们都可以轻易地从父神处得到神谕。但现在,我们并没有获得这样的神谕。”一位中年牧师睁开眼睛。眉头紧皱:“所以各个神殿的长老们,应该至少活着……或者说没有任何的危险。至于说我们之前派遣出的圣武士,基本上也处于同样的状态,虽然确实有人手方面的折损,可是……”…,

废话,如果他们死了,对方这计划岂不立刻泡汤?既然那处心积虑弄出这么一出,自然不会在这种小地方上露出马脚。更何况活着又不表示一切无虞——被削去四肢泡在酒坛子里还活了很久的人也不是没有。

爱德华翻了个白眼。大大的鄙视这帮神棍的办事效率——一群人商量了至少一个沙漏的时间了,除了请示就是预测。连个屁的结果都没出来。

“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长老们,那么一切问题即可迎刃而解……以他们的力量。如果邪恶之源真的就在这个城市之中,那么与之对抗想必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另一位圣武士开口道:“只能借助跟他们交涉的借口,进入内城报信了……先混进城去,

“他们肯定会将人滞留下来,即使你真的找到了长老们又怎么样?你不会以为他们会就此把主祭大人和长老们就这样放出来吧?”

“那么他就是有罪的,我们会以晨曦的名义,审判这个邪恶的……”

“在那之前,你先得审判他数量超过三五百人的精锐卫队,他们手里的剑还有弩弓……”

“你!你……”

“还是说,你准备从法恩城里调出几万平民跑去进攻那座城堡?”

“至少也可以让城里的民众撤离……”

“撤离?那可是几十万人哪……你以为是邻居搬家么?你能保证这个过程之中不会造成任何的损失?撤出来之后,又要安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爱德华这一次甚至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之前说过,只要过上两三天,一切就都会结束……你能在三天之内,找到解决的办法?调集军队和法师……好吧,我承认那有可能。至少可以调集一些法师过来。前提是,你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让他们相信这件事情,而你觉得,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够让法师们认同?”

“那么怎么办?难道就没有直接阻止他们的办法么?”

“有啊……悄悄地潜回城去,然后调集你们教会的所有武装人员中的精锐,想办法潜入城主府,阻止这场阴谋。”

作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这里的人口繁多,但也导致了宗教林立,太阳神,幸运女神,财富女神,欢愉女士都在这里建筑了神殿,但同样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神殿并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无论是那一位神祇的信仰都难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规模也就都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说这其中应该也有世俗势力的某种影响……毕竟一个信徒众多的宗教对于任何统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贵族们很愿意看到一大堆并立的神殿互相竞争,而他们墙头草一样居中调停,有奖有罚地从他们身上捞取足够的利益。

而这种状况同时也造成了

爱德华并没有透露出小丫头会使用传送术的事情,只是跟随着他们,慢慢的骑着马赶回去。

对于爱德华来说,早回去晚回去,都是一样的,别说是几十万无辜的人,就算是几百万几千万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发正义春的白痴,让他出几个主意可以,至于说拯救……超出了自己力量限度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任何去参与的兴趣。

..

..

第73章 潜入的人选,以及‘某些’代价?

礼拜一了,又到了求推荐票的时间了,大家看着还行的话,给个几张帮衬一下、

“难道不能从费恩度因,塔克坦,或者是罗曼蒂直接调集一些人来吗?法师协会,城卫军或者是近卫骑士团,清剿这些危害民众安全的恶徒也是他们的义务。”自称为鹰的年轻人开口道,语气依旧是那种令人不满的挑刺,不过至少平和了许多——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对于面前这个比他似乎还小了几岁的年轻人,他可再也不敢露出什么轻蔑,或者挑衅的态度。。

“调用他们?我已经说过了,你们没有充足的证据,想要说服官方的援助极为困难,即使是成功了,他们也还需要一个正常的流程——国王陛下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他们要派遣官员询问调查,听取各方的意见,交涉……我不知道这个过程的详细内容,但是只要有心,将之拖上十天半个月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爱德华哼了一声,说出一个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甚至来说,即使只调用各个神殿的力量进行支援都很难行得通,即使他们愿意相信,也愿意派遣出人马来,但是别忘了,对方有城可以据守,你想要正面将海顿攻陷嘛?那么,城里的几十万民众你又要如何应对?只要有心,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质,王国能够置若罔闻么?”

“至少也可以让城里的民众撤离……”年轻的圣武士嚅嗫了一下。显然他刚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任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是出于本能的提出了意见而已。

“撤离?那可是几十万人哪……你以为是邻居搬家么?你能保证这个过程之中不会造成任何的损失?打破城墙?撤出来之后,又要安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爱德华这一次甚至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之前说过。只要过上两三天,一切就都会结束……你能在三天之内,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难道就像你这样什么也不做,只是嘲笑别人的努力?”年轻的圣武士恼羞成怒地提高了音量。

而这个指责确实让爱德华沉默了一下。

他愣了愣,然后垂下目光,许久之后。才露出一个细微的笑确实如这家伙所说,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担负起了泼冷水的工作。

为什么呢?

实际上他的心里,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的发展,就像从一开始,爱德华就并没有透露出小丫头会使用传送术的事情,否则。传送一些圣武士到罗曼蒂报信,请求支援,很可能也就成了一种必要的手段。

可对于爱德华来说,引来了强大的干预也好。或者法恩这个城市变成了魔界的出口也好,这都跟他没有半点的关联——世界自有自己的运行轨道,那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以及需要去干涉的,别说是几十万无辜者的生命,就算是几百万几千万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发正义春的白痴,让他对于某些事情出几个主意可以,至于说拯救别人……超出了自己力量限度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任何去参与的兴趣。

“难道就没有直接阻止他们的办法么?”艾莲娜开口道,眉头紧锁——实际上从她的眼神之中。

“有啊……悄悄地潜回城去,然后调集现在各个教会之中的所有武装人员中的精锐。想办法潜入城主府,在他们以人质威胁之前,把主事者干掉就是了。”

“那与一场刺杀无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我们怎么可以去擅自攻击一位国家委任的贵族?”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这一次的事件与那位城主阁下有关,那么,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

“这不行,错误就是错误,使用用错误的手段,即使达成的结果看上去多么美好,但也必然会导致错误的发生。”女圣武士摇了摇头:“但我并不反对你的建议,我们可以与长老们见面,只要长老们,不,只需要有主祭猊下的存在,就可以得到父神的帮助和喻示,那么我们就有……必然胜利的理由。”

“但是你又如何确定你们的主祭的安全?”

“父神的神能庇护着主祭猊下的灵魂,因此他如果……出现了任何的状况,我们都可以轻易地从父神处得到神谕。但现在,我们并没有获得这样的神谕。”

年龄较大的圣武士提高了音量,但也因此咳嗽了几声,眉头紧皱——他被恶魔正面击中,胸腹受了重伤,虽然治疗及时,得意保住了一条性命,可仅凭半精灵小姐这一个牧师的治疗,还是并不充足,而圣武士们掌握的圣疗术,对于骨折以及内脏损伤,也并不是非常奏效:“所以各个神殿的长老们,应该至少活着……或者说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废话,如果他们死了,对方这计划岂不立刻泡汤?既然那处心积虑弄出这么一出,自然不会在这种小地方上露出马脚。更何况活着又不表示一切无虞——被削去四肢泡在酒坛子里还活了很久的人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你要如何去救?有能力冲进对方的老巢,还不如加把劲儿直接把主使人干掉了。

爱德华翻了个白眼,大大的鄙视这帮神棍的办事效率——一群人商量了至少一个沙漏的时间了,除了请示就是预测,所有的决策都推给别人,自己却很少想办法。

兰森德尔的神殿,可能算是整个法恩城中最为奢华漂亮的地方之一。

或者说,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供奉晨曦之神的殿堂都会是当地最为亮丽的风景。通常只有财富女神沃金的神殿才能与相提并论——

法恩的兰森德尔神殿不过是中等规模,但却已经有无数黄铜,白银或者是黄金的装饰花纹遍布了整个墙面。即使是微光也会在上面反射出晨曦的温暖,大量华贵的雕像和各色彩缤纷的玻璃窗棂将之装饰的五彩灿烂,而且这座建筑还拥有一个岩石累积而成的高大基座,让它的高度几乎和城市中心那座城主的堡垒相接近。

中央的平台广场上。喷泉喷出圣水在阳光中闪烁生辉,沿着特殊的沟渠内围绕着神庙的建筑流淌。象征着晨曦之主的恩泽,遍布四方。

本应该是如此……

此刻的兰森德尔神殿看上去可没有外表那样庄严肃穆……大量的市民们涌进到它的广场之中,咒骂或者哭号着。拥挤着,拼命试图离神祗的身影更近一些,好得到平日里不闻不问,甚至于嗤之以鼻的神祇的护佑,原本恢弘的广场上此刻已经被大量的人流铺满了,乱七八糟的情景几乎比末日到来也不遑多让。

这让一众人等的归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关注,

但坏消息也与此有关——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各种古怪疾病的患者。

就在圣武士们被派出巡游的一天多时间。城市中邪恶仪式的影响已经扩展了数倍,出现身体不适的人至少已经超过了一万以上!其中还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情况相当严重,现在整个城市中所有的牧师都已经被调动起来进行驱逐邪祟的工作,人寿已经全面告急!

按照爱德华这种一般人的想法。诛杀恶首自然比较重要,只要阻止了城中的仪式,这些人自然不药而愈。

然而牧师们的想法却要麻烦的多……

法恩城是历史悠久的人类城堡,作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法恩的人口繁多,但也导致了宗教林立,太阳神,幸运女神。财富女神,欢愉女士……众多神祇都在这里建筑了神殿。但同样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神殿并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无论是那一位神祇的信仰都难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规模也就都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说这其中应该也有世俗势力的某种影响……毕竟一个信徒众多的宗教对于任何统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贵族们很愿意看到一大堆并立的神殿互相竞争,而他们墙头草一样居中调停,有奖有罚地从他们身上捞取足够的利益。

而这种状况同时也造成了如今的困境——魔法师和官方,在这两股最大的势力面前,神殿的力量显得过分分散了,况且这些神祇大部分都是属于善良阵营的,他们的牧师,自然绝不可能坐视有人在他们身边逝去而不加援手,而那些所谓的神殿高层都被调入了中央城堡,至今已经是信息全无……而这个世界之中的规则,领袖往往都是一个组织之中的精英能够调用的精锐人手便少的可怜。

不过这倒也并不太出人意料,实际上爱德华估计,这正是那个策划了邪恶仪式的家伙需要的结果之一——几个神殿能够抽调的极限,圣武士和牧师加起来也不到二十名,这点人数,想要攻入有两千多名城卫军,并且还有魔法师协助防守的内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实际上,即使是兰森德尔教会之中的人手,都不是非常相信法恩城的高层竟然会是邪恶仪式的直接发起者……即使几个圣武士众口一词,他们仍旧犹豫着,准备派出一些人手带着几个人到内城,与城主进行一次对质。

幸好,艾莲娜的身份特殊,作为兰森德尔的神选者,她拥有的身份和这个中等城市的神殿的主祭相当,这才压服了缺乏领导者的神殿高层,让他们勉强同意秘密联系其他神殿,并且派出人手协助。

“但光是这些准备是不够的。我们缺一个能够在黑暗中引路,以及熟悉隐秘行动的人。”艾莲娜忽然加入了讨论,不过在那之前她的视线就一直在猎人的身上停留:“爱德华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协助……不,是请您帮助我们。”

圣武士的语气很诚恳。

而且她显然是不擅长求人的……爱德华虽然认识她的时间不长,但却知道,这个女孩子心中有着奇怪的高傲。即使是身临绝境,也很少,或者不会让更多的人卷入到她自己的困难之比方说,面对着一只超出她实力的怪物时。

“……没兴趣。我才不想做些白白送死的事情。”但是他的回答仍旧干脆至极。直白至极。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对于英雄之类的也从不反感,而且很赞赏,出生于他那个年代的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英雄情结的……事实上如果有些事情值得他去那样做,比方说,在确定时日无多的时候。驾驶着飞船与撞向地球的陨石同归于尽什么的,他也不介意去英勇一把。否则他的上一辈子,也不会耗费了几年时间专门应考,披上那件蓝黑色的制服。

但正因为如此。他可没有兴趣再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再搭在一次同样没脑的行动中。

冷硬的态度,相对于激昂的热忱来说,不啻于深刻的嘲讽,于是一众圣武士顿时勃然变色。

“我们当然会给予您一个合理的报酬。”

唔,前言撤回,这小丫头学坏了啊……

“少于六千金币不干……”

爱德华摇了摇头,提出一个自觉很高的价格千金币已经是一个村镇差不多一年的收益。即使是法恩那些富商,一趟近海的运输生意也不见得能够赚取这个数值。只是一个人随队照应一下。便要求这种酬劳,这种事情如果被低语之森的穴熊们知道。恐怕会一起先杀了这个胆敢狮子大开口的白痴吧?

至少听到这个数字之后,那些圣武士已经纷纷站起身来:“无耻的勒索!艾林爵士,我们不需要这样一个贪婪的邪恶之徒的任何帮助!而且如果您允许,我立刻便要向他提出决斗的要求,因为他侮辱了人世间最为真诚的……”一个圣武士寒声开口道。

“付出与回报本就是一个整体,同样是秩序的一个部分。无私的奉献是流星,在茫茫长夜之中照耀天宇,但即使再高贵而耀眼也好,你也不能指望一瞬即逝的闪光照亮整个天空。”爱德华连看一眼这个家伙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低声的冷笑:“抑或说,你认为你可以假善良之名义,行迫人就范之事实?”

这个狡猾的回答将圣武士的话题引向了善恶与秩序的关系,足够他涨红着面孔思索一阵儿了。

然而猎人随即发现,自己显然还是错估了某些人的决心——

“金币不是问题。”

艾莲娜只是沉默了一下便给出了答案,回应得比爱德华之前拒绝她的态度还要干脆:“这么说,你是同意帮助我们了?爱德华先生?”

“先说清楚,我不会跟着你们进入城主府,只负责在地下通道之中随行,如果遇上了棘手的敌人,还是你们的问题。”沉吟了一下,爱德华继续加码:“另外,定金至少要先付一半。”

“可以,”

没见房间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难道这丫头……是要上演……以身偿债的戏码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种无聊荒谬的猜测甩出脑袋,只不过即使心中清楚,荒谬的联想能力还是在思维中盘旋飞舞,勾勒出那一片柔嫩洁白的美丽……

“爱德华先生,因为我个人的任性请求,因此报酬我以个人名义付给你……只是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圣武士伸手拉开了罩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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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换衣,以及方法

后面有点乱,照例吧

呃,不是那么顺利啊……先刷刷好感度吧。至于进阶……看看这次地图后能不能行。

罩袍是艾莲娜喜欢的白色,刺绣着晨曦之主的纹章,却是武士们常用的简单形态,轻轻一拉,搭扣就分脱开来。

不是吧?

罩袍之下,是一件精致的半身甲胄,数层甲片打造精美,包裹紧密,保证了防护的完整性,但少女显然早已熟稔至极,纤长的手指灵动掠过,金属的搭扣便一个个解开,只用了三几个呼吸,那件铠甲便被轻巧的卸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桌上。

不是吧?

铠甲之下,便是有一层银灰色的连袖长袍,稍微泛着一点金属光泽,却也勾勒出了女子美好的曲线。而少女却毫不迟疑的伸手一分,便将之从身上褪下,金色的半长发丝轻舞飞扬,纤薄的衬衣洁白如霜,隐约露出一丝淡淡的樱色,让爱德华的呼吸顿时便又沉重了些许。

不是……确实不是。

就在爱德华瞪大了双眼,有些贪婪的注视着,猜测着,感叹着自己那些无聊的臆想或者会成真之前……艾莲娜已经将从身上脱下的那一件灰色的袍服折起,递到他的眼前。

于是猎人的喉头滚动,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其实,实际上,那个,或者说这样才是最为正常的即使是有过一些暧昧的经历也好。即使对方有求于自己也好,以圣武士戒律之严肃,作风之保守。当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以身抵债之类的举动的……想歪的人统统去死好了!

反正第一个死的或者就应该是他爱德华。

只是目光落在那件东西上时,爱德华便不由得心中一动——当他稍微集中精神,就发现这服装灰蒙蒙并不起眼的外表上,闪烁出一层漂亮的红色流光。

那种光芒的深度。意味着上面附加着一个等级不低的法术。而且当他伸手接过,便注意到这这衣服一样的东西极为不凡。

实际上,那看似没有什么特殊的表面,在皮肤接触之下。就能发现竟然是由极细的金属小环构造的,那些细小的环扣细密非常,却又极为精致,灰色的材质看似柔软,却似乎极为坚韧,他指尖上微微用力,仅有大针粗细的金属环口却不动分毫……猎人轻轻的抽出自己的三菱刺。在中央部分刺戳了一下,叮的一声轻响,刃尖卡在甲环上,但垫在这锁环甲之下的那只手。却连本应该有的冲击力也没感觉到。

除此之外,这东西的重量与厚度显然也不成比例——拿在手中却和普通的厚棉布织物相差无几,爱德华搜索了记忆之中的金属,就不自然的脸色又变了变——为这件物品的贵重。

一件秘银制品,而且是成色含量极高的秘银。

“咱这种休闲派,还真是打死都没法跟软妹币斗士相提并论啊……”

少年不由得心中感慨——秘银因为那种独特的坚固和轻盈广受认知,但是一件真正的秘银造物显然是并不那么容易得到的,这种稀有的银子伴生矿藏在大陆的任何地方都相当的稀少。不要部使用,就算是一般的铠甲之中加上了指甲那么大的几片。便已经足以提高价格到原来的一倍。而自己手中的这一件,看上去竟然是至少半数的秘银合金材质铸造的。更不用说是附在上面的法术了。

“这是一件魔法物品,附加了医疗术和次等治疗术的法阵,以精神力激发,每天分别可以使用一次和三次。它的价值,想必应该可以抵得上四万枚的金币。”迟疑了一下,圣武士说道:“虽然一般来说,奥术施法者使用防具会造成一些失败的几率,不过你的能力,应该还是更加接近战士。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接受它吧?”

“这个,有点太过贵重了吧?”爱德华挠了挠头,有些踌躇。

这两个可都是个大名鼎鼎的神术,治疗术也就罢了,医疗术可是除了具有超强的治愈能力之外,还能解除掉目盲耳聋,困惑眩晕,力竭错乱,恶心中毒等多种负面状态。对于亡灵生物也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可以说是能够做到一发逆转的华丽招数,能够让绝大多数刚才还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对象立刻爬起来彻底恢复。

而且是定法形式存在,每天都可以使用一次,在第二天会自动恢复。或者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爱德华现在的能力,还不能胡乱调用这个法术,否则很容易引起危险——但这样的东西已经可以算作是高级的魔法造物,别说是一万八千金币,就算是八万金币,说不定也足够有余。

“这件链甲,是我还小的时候,因为力量不够,无法使用正常的铠甲,托勒密大主教猊下送给我的礼物,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更加习惯了普通的铠甲,它已经很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作为一件护甲来说,未免有违创造者的本意,所以就把它送给你好了。也算是还你之前……那瓶圣水的恩情吧。”

艾莲娜轻声答道,仿佛毫不在意,但闪烁的目光中,却似有喜色。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答应似乎毫无道理……于是爱德华也懒得再做矫情,随手解开长袍,便将这链甲套在身上。

魔法物品确实是不错的东西。当套上了身体,那件链甲便自动收缩成了贴身的式样。带有微微的弹性,像是毛衣一样的贴身。而本就轻盈的秘银,感觉便更是轻如无物,爱德华轻轻跳动了两下,似乎还能感受到某种柔软的温暖。

不过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时。门扉砰地一声被推开,力量大的连整个房间都晃动了一下。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跳,望着那个站在门口叉着腰。虎塄着一双眼睛,扫视房间里的小小身影。

“你们在干什……嗯?”

同时到来的,其实还有丽莎小姐中气十足的一句喊话,只是在一半的时候便停滞了下来——或者是房门之中的景色与预想之中大不相同吧:于是有些尴尬的小丫头。匆忙而僵硬的更换了话题:“那个……那个,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哈,吓到了吧?”

“姑且算是吧,那么。丽莎小姐,你有什么事情么?”爱德华皱紧眉头,视线扫过门旁边的不远处,几个作鸟兽散的人影,那咔嚓咔嚓的铠甲摩擦声,更是掩耳盗铃的最好诠释。

“哦,没事啦。就是我听说你们要进到内城去。”半精灵眼珠乱转。不过似乎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找到了一个借口:“所以我想要听你说一下具体地细节安排。”

“没有必要。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了,你不能参与其中。”

猎人的声音冷硬得很——其实本来刚才的气氛其实不错,如果就那样交谈下去。虽然实现那个荒唐的臆想可能是未必,但至少也能刷上不少的好感,可惜……这位半精灵小姐显然就是故意捣乱!想到这里,爱德华不由得翻了翻眼睛,狠狠地剜了那个小家伙几下,

不过对于半精灵小姐的脸皮来说,这个等级的东西根本无法破防——这位小姐诶只是盈盈微笑,迎着他的目光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神情得意,活脱脱就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只要让我好好看看城主府的图纸。我说不定有办法把你们直接送到可能关押着那些人质的地方呢。”

“没可能的,”

空间之中的移动需要定好座标。准确的到达目的地没问题,

法师们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早就在几千年前被用于战争,因此凡是有一定规模的城堡的城墙之上都附着古老的魔法,这样的魔法能够稳定空间,阻止传送术的施展,就算是用高等级传送术也无法进入。若是强行使用,必然导致法术的爆发,错了高度出现在半空还好,大不了就是一个羽落术慢慢下降,直接有障碍物那可就凄惨落魄,纪录上使用传送术失误的例子成百上千,摔落粪坑的例子已经算是走运,若传送进了石头泥土或者其他致密的东西中,可就是要命的事情,就算移动位置不幸有根树枝横在半空,都已经足够悲剧。

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了么?

这个问题让爱德华一时有点尴尬……实际上,他不过一天之前才到的法恩城,而且连城门都还没有进过,要说直接就能够想到有什么办法,能够带着一帮人进入到守卫森严的内城,确实有点胡吹大气——除了找个空子,抓住一两个能够进入其中的人,将之魅惑了,在带着化装成为卫兵的圣武士们进入,他也没有什么更优秀的把戏。

怎么说呢……其实这或者并不算是个最好的主意,不过也算不上糟糕,尤其是它几乎是现阶段能够想出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只不过,这一次并非对付杀手工会样的民间组织,内部分散,而且少有魔法人才——灵能魅惑术的本质与魔法差别不大,被魅惑的人虽然不会呆滞,却也做不到神色如常,若是引起了魔法师的怀疑,只要几个段,便能察觉其中的问题,

事实上,就算能确保自己不撞上施法者,这战术依旧风险很大。这是个魔法发达的世界,不通法术的战士们,也完全可以从商店和黑市里买到各种有解除魔法效果的物品道具,以此对抗施法者。对方至少需要一支施法者的力量,来维持这个邪恶的诅咒的运转,还有大部分兵力用于维护内城的防护。

而且现在直属于伯爵手中的城卫军总共有五千名,他显然不会将之全部都作为亲信,抓到的人能不能带领这支渗透小队进入到最深处,还是个未知的问题。

但是对于尼克来说,这可是一般的时候怎么也碰不到的绝好机会——混乱的场合让小个子的金手指来如鱼得水。瘦溜进人群里转了一圈,等到出来的时候,他兜里面已经放着十几个钱袋。沉甸甸的快要把他的裤子都坠下来了。

对于这样的收获,金手指的小头目相当满意,他闪身躲进街边的小巷,看看左右没人。将钱袋掏出来数了数今天的收获。

至于那两个空钱袋,尼克是绝对不会放在身上的,他信手将空钱袋扔在巷子里面。拍了拍满口袋的钱币,小贼心满意足得往神殿门口走去。那里他的过桥手正等着他,今天至少可以收上平日里七八是来倍的货,这种机会是绝不可以放过的。

不过还没等到他迈出十步,他的肩头忽然一沉,一紧,似乎是被一只手掌握住了……

尼克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从六岁那年被一个大些的家伙黑吃黑之后,他便彻底的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即使是最为喧哗的广场,也可以只用耳朵来辨别身周至少十尺以内经过的人。可现在,那只手就像是骤然从空气之中伸过来的一样。而且自己本能的挣动的力量根本就像是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他不得不回过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摆脱困境。幸好他的过桥也算是个机警的老手了,只要拖上几个呼吸,他说不定就能掀起一些混乱让自己趁机逃走。

然后这个想法便和笑容一起僵在了脸视线里映照出一件灰黑的兜帽长袍,柔软的布料拖到地面,将他的主人遮蔽在幽暗的阴影中,甚至连眼睛也不例外。然而尼克却似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从兜帽阴影中投向他的视线,冰冷,锋利。刀剑一样刺人……

一个法师?金手指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施法者从来都是他们这一行的禁忌。没有人敢于将手伸向他们的腰间——法师的富庶虽然众所周知,但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阴沉的家伙们会有什么样的防范措施。以及如何惩罚那些可怜的倒霉蛋……

他们通常都拥有着等同于贵族的身份和远超那些贵族老爷的残暴手段,就算把一个小小的偷儿剥皮抽筋也不会有任何人发表异议……

难道自己刚才被这丰收的年景昏了头,对他,或者他附近的什么人下手了?

心中揣揣的偷儿发现自己似乎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儿了。因为即使是将身上所有的收获都拿出来也大可能贿赂一个法师。然而最后的一点希望,还是让他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毕竟他这样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他的视线,似乎有点奇怪?

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那黑暗,尼克注意到对方的兜帽里面的面孔,那是一张年轻的和自己差不多的面孔,瞳孔是暗色的,清澈而灵动,带着一点点的紫光,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凶狠,不,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友好,让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仅仅是一瞬间目光的交汇,尼克就觉得他好像不是个陌生人,而是教会了自己手艺的老头儿,不,或者说记忆中仅存的那一点儿,关于父母的事情里……

“最近可真是太乱了……小朋友,所以,你知道有什么安全的路线,可以到内城里面去躲一躲吗?”

既然不能走进去,不能闯进去,那就只有溜进去……

但是如何溜进去?

普通的方法自然是行不通的,内城也是城防体系之中的一环,甚至由于肩负起整个城市中枢防御的运作,因此远比外城的防护还要坚固了数倍,此刻对方的准备极为充分,大部分的兵员与法师都进驻其中,想要神不知鬼不晓进入到里面,至少也得有个师等级的存在帮忙。

不过爱德华当然也不会从正常的渠道入手。

熟悉一座监狱弱点的,永远都不是建筑师而是逃狱成功的犯人……所以所谓的专家,永远都不是建设者,而是破坏者。

唔,大概吧……

借助这个金手指的帮助搭上他上头的联系人……爱德华花了两个沙漏便联系上了这座城市的黑暗势力,借助心灵异能的帮助,不过用了区区三枚白金币,一张半旧的地图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那是法恩城中心部分地下排水系统的结构图纸,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这系统都是用来防止潮汐对于法恩城可能的侵袭的,可当几十年前,光辉海湾从原本的渔商两用被开发成为大型商业港口之后,水平面下降了几近十尺,于是这里就成了无用的设备。

只不过当年为了防止海水常年的侵蚀,里面的基本结构建筑的非常牢固,即使如此长的时间没有使用,却并没有太多的损坏——事实上盗贼们经常使用这个几乎贯穿了整个旧城区的大部分地底的方便路线……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损坏。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排水通道同样也在城堡的地下经过——不过已经考虑了外敌入侵的可能,因此那是一条单独的通道,很可能会被守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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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黑暗之中

没修……稍等

“到内城?我的个麦斯克陛下呀……在这个时候,你到那里去干什么?那里现在除了城主老头儿的那些军队,还有那些达官显贵之外,就没有人能进去了,就算是富商们也不成啊。尤其是你还要带上这么多的人手……我说,如果你是打算去绑票老家伙的话,那么我劝你还是算了,那老东西悭吝成性,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动他的钱,至于说后代,似乎就只有一个女儿呆在他身边,不过,那可是丑的可以……”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不是吗?你可是这城里最有办法的家伙啊。”爱德华露出一个熟稔的微笑,不动声色的恭维道。然后换来一阵哈哈的大笑。

艾莲娜皱了皱眉头,看着猎人跟他面前这个一身麻布短袍,秃头独眼的家伙——两人亲热的交流,不时地爆出一两句不堪的粗口,仿佛是相交多年,无话不谈的老友一般。

但事实上,他们见面的时间,才不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而已。

女圣武士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过也并不奇怪与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外表完全相反,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佣兵,似乎总是会给她带来某些不可思议的体验。

就像是现在,借助那个小小的蟊贼的帮助,搭上他上头的联系人……他仅仅花了两个沙漏便联系上了这座城市的某些势力。

而他们找到的方式。也同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

几个沙漏之后,一行人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

这里是一条长长的甭道,呈半圆形。由一层一层的灰黄色的方砖堆砌而成。整条甫道一片漆黑、低矮而废旧,墙沿与地面上布满了水蚀的坑洞,曾经有过的水流让地面呈现出一种斑驳的色彩,但此玄早已干涸了。只留下周围那些被海水长期侵蚀后,又风化过的岩壁凹凸不平。在火光的照耀下,下水道四壁上的大面积暗色污垢一块块穿过人们的视线,锈蚀的痕迹骤然在视野中出现。然后又快速的被抛诸身后,没入火把覆盖范围之外的黑暗中。光泽在上面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妖怪。

艾莲娜的视线,一直就放在爱德华身

这里是法恩城中心部分地下排水系统,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这系统都是用来防止潮汐对于法恩城可能的侵袭的,可当几十年前。光辉海湾从原本的渔商两用被开发成为大型商业港口之后,大面积的开挖,让海水水平面下降了几近十尺,于是这里就成了无用的设备。

只不过当年为了防止海水常年的侵蚀。里面的基本结构建筑的非常牢固,即使如此长的时间没有使用,却并没有太多的损坏——事实上盗贼们经常使用这个几乎贯穿了整个旧城区的大部分地底的方便路线……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损坏。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排水通道同样也在城堡的地下经过——不过已经考虑了外敌入侵的可能,因此那是一条单独的通道,很可能会被守卫住。

那一张关于则地下通道的地图虽然就在女圣武士的手中,然而繁琐的图样,暗淡的光线和几乎千篇一律的周围的境况。让核对路径的工作变得极为困难……可是这个复杂模糊的图纸在那年轻的猎人那里似乎根本不是问题。

他只是花费了一个沙漏刻度,详细的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然而在进入到这个悠长的隧道之后。他便一直担当着前哨的位置,在这七扭八拐。充满分叉的通道中走过了将近两哩,居然拿似乎没有没有任何的迷途的征兆。

如果是之前进城的过程,让她对于这个年龄比她还小了一些的少年又增加了一些敬佩与惊奇的话,那么现在她的感受已经是惊讶甚至惊骇了。

冷静,睿智,记忆惊人。

一个法师,或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不,应该说她所见到过的大部分法师,恐怕都不如面前这个年轻的,不久前还是一名佣兵的男人那样,接近于一个法师……

当然,她并不明白,这对于爱德华,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心灵术士来说,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他们拥有的自我催眠的能力,可不仅仅是用来麻痹痛觉,辅助施法或者战斗,在记忆某些文件的时候同样有着某些神奇的效果。

虽然兜帽深深的边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并在那个地方留下一片深邃的阴影,但爱德华现在已不需要普通的视觉。他半眯着眼睛,瞳仁深处流转着一丝细微的光芒。

在他视线的远端,灵晶仆用六条长长的星质的腿勾住天花上的石缝,悄无声息的移动,这只魔法生物使用一种超越视力的能力来感知周围,黑暗对于它来说同样毫无意义,通过心灵感应,它将前方每一个转角之后的情景,准确的传进心灵术士的意识之中,两种能力的叠加,让爱德华至少能够将前方几百呎之内的动静都掌握在心中。

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还算是顺利。

这条地下隧道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被使用,所以可能连城主本人都已经将之忽略了……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因此而对于前路填充太多的信心,与魔法相关的事情总是神秘莫测,不可预计,而表现在对手身上,就会是各种的麻烦——一个预言系的法术就有可能让简单的计划彻底破产,更何况,这个下水道的面积虽然广阔,不过仍旧是深处于地下,一个崩塌的效果就足以让这些人手忙脚乱——之前那地下冒险的经历,可还深深地刻蚀在猎人的记忆之中。

更何况。这个计划的执行者本身就已经是个很大的问题。

从最实际的角度出发,爱德华的建议是,整个小队的人手都由牧师组成。圣武士只要挑上几个就够了——毕竟神术中的祝福术、祈祷术、魔化防具等等,对于战斗都是都有着极大价值的。一个全身加满了增益效果的战士和他平时的战斗力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差。不仅如此,牧师还可以给己方战士解除负面状态。治疗。或者干脆来个只对自己有效的神恩,然后操起战槌砸向敌人。经验丰富的牧师融合了神术的战斗技巧,绝不会逊色于任何圣武士,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没有挑选的机会……

那汹涌的人流让神殿方面根本难以放手。事实上随队的两名牧师还是在异常不情不愿的前提下强行征用过来的,

为了隐秘行动的需要,他们身上都被施展了一些魔法,将铠甲的摩擦声完全消除,也同样被附加了黑暗视觉,然而圣武士毕竟不是精于隐秘行动的游荡者,难以自制的粗重呼吸。丝毫不注重落脚点的行动方式,带着凌乱的踢踏声——不用说那些老练的游荡者或者猎人,即使是爱德华自己,如果是守卫一方。他都不怀疑,自己可以轻易地在一些距离地面较近的关键部分,从地面上听到水道中传来的层层回声。

圣武士是神选的战士,神祗的赐福让他们的战斗力颇为可观,远超一般的骑士,虽然大规模作战的能力有所欠缺,不过如果实在一些狭窄,难以发挥人数的环境之中战斗。那么即使这十来个人,也能发挥极大地作用。更何况他们身上的神能之力在面对邪恶的时候能够获得相当的优势。

如果那些人手不是一群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子的话。

他们虽然也被称为圣武士,但实际上却和某些没有从高等学府之中毕业的学生们一样……青春热血。无条件的信仰着正义和善良……准确点说的话。

“真是2b青年欢乐多。”霍尔吱吱的嘲笑道:“他们好像一点没发现,如果那位城主阁下这个时候忽然突发奇想,命令城楼上的投石机冲着这里来一轮齐射,他们的梦想啊,勇气啊,都他喵的会化作一团子肉泥了。如果神真的无所不知,那么大概他的意思就是,也想要把这帮白痴回炉重造吧?”

当然,爱德华不会公开的表示出自己的鄙视……从生,他自己也不过才十四岁多些,比起那些人来更加适合毛头小子这个评语,更何况2b自有2b的优点,思想单纯的家伙不会对于送死之类的举动抱有什么奇怪的看法,打倒邪恶,拯救城市的所谓荣誉,已经足够他们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了。

“对于我来说,在战斗中保存自己是第一优先的。留下命来,才有机会打败敌人,以及去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东西,我并不否认,有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过在那之前,首先我会考虑不让它进入到危险之中,而不是随时决定放弃生命,放弃了生命也就放弃了所有的机会,你怎么能保证,你拼命保护的东西,会在你死后不会轻易毁灭?牺牲是崇高的,但要有价值才行,不是吗?”

“佣兵果然都是些令人厌烦的苍蝇,只要有利益的臭味就会嗡嗡而至……难怪你是个无信者,这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拥有任何的信仰!”

“哦,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可是一直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跟随三个代表的重要讲话为旗帜坚定不移地前进呢。”

“……世上有这样长的一个神的名字吗?而且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常的神名,反而接近那些邪恶存在用来蛊惑人心的代号……”

“……呃……圣武士什么时候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仅凭名字便恶意臆测未知事物了?更何况是一个最终将解放全人类让真正的和平平等与自由降临在大地之上的伟大存在……”

“那倒真是伟大……可怎么感觉不像是真的?”

“算了,本来也不应该指望你这样,根本没有政治觉悟的家伙能够理解……”

“信仰跟政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有?”

“有吗?”

“没有吗?”

爱德华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去维护什么和平……然而如果此地真的成了邪恶之地,他的灵能学习的机会显然也就泡汤了,失去了这个机会。难道还真的要跑到幽暗地域,再去寻找一只灵吸怪来,问出有关心灵异能的学习方式?所以最佳的手段,无疑是让这帮圣武士可以完成任务。解除此地的邪恶威胁。

一个中等城市的城主,并不一定能够那些大贵族世家比拼底蕴,然而法恩毕竟是图米尼斯帝国为数不多的海港之一,即使是保守的估计。这里的税收额度也要超过一万金币一年,更不要说作为一个贵族必然囤积的财富,以及魔法师们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呆在城里等待的结果,恐怕就只有怪物降临和讨伐队全灭……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赌一赌运气,把这帮小鬼们送到中心……到时候圣武士们落个为民除害,他爱德华还能顺手发财,远比在这里干等着强多了。

而且这个地下通路还是个最好的逃脱路径。盗贼们多年以来的经营,早就造就了四五条最为快捷的离城路线,事情不睦,逃离也不是问题。

两个卫兵正在黑暗之中缓缓的移动着身体。在一条通道附近兜着圈子,不时正反相对的步调本来足以保证他们不被偷袭,不过那种涣散的精神,让他们看起来倒更像是正在用绕圈运动消磨时间。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一千三百三十七……高个子的卫兵在脑中无聊的计算着自己的移动次数,这个倒霉的差事……他在心中暗自诅咒着,不断的搓着被冷风吹拂的发僵的手指。

等等,怎么这么安静?远处隐约的滴水声。风吹过隧道的那种低沉的嗡鸣……不,就连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心脏的碰碰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忽然变大,甚至有些刺耳……他惊讶的抬起头。扫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周围,然后身体转了半圈,然后身体转过了半圈……

接下来他僵硬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面前居然是同伴的背影。

汤姆?奇怪?我应该是和他背面而行才对啊?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不,是我自己无意中多绕了半圈?这……

这是他最后的思维……

微微的僵硬之中,黑色的身影已经从身后闪到武士的左侧,正好切入了他的视线死角,然后左手的三棱刺向上,带着噗的一声轻响,从侧静脉处直刺入体内。剧烈的痛楚让猎物睁大眼睛,试图发出尽力的尖叫,然而被刺穿的气管和喉骨只能支持他喷出一个低低的嘶声,而这个时候少年已经旋身,推开他的同时,右手漆黑的长剑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长长的弧形!

喀喇!

魔法增强的锋刃和巨大的回旋力下,即使是人类颈骨的坚韧也无法抵抗,头颅带着一股血箭冲天而起!

连续的动作结束时,施展者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他的力量并没有回复到记忆之中那个最强的状态——很有可能已经无法完全恢复了,然而心灵术士的能力,却让他逐渐拥有了一种独特的战斗方式。

自我催眠……心灵术士那种锻炼自己的的精神的方式,并不会让人的身体产生实质上的变化,但是却可以获取控制身体与心灵最深处潜能的能力——比方说,他可以忍耐疼痛,抵抗恐惧,在即将力竭,或者身负重伤的情况之下保证自己的动作精度,甚至忍耐毒素和即将到来的死亡。

这个能力,也让他能够看清楚高速飞向自己的利箭,对手挥来的利刃,也能更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每一根肌肉束,做出诸如在头发上雕花之类的精细工作。甚至是通过观察,便能够判断对手的下一个动作的洞察力……而在刀来剑往的战斗之中,这种能力往往可以发挥出相当惊人的效果。

比如现在……短短的呼吸之间,生死已分。

隧道在不断的向内延伸,而在每一个转角,死亡也在增加。

几个圣武士小心的前行,不约而同的盯着眼前的火光,以及其中敌人的身影,即使清楚自己身处敌人的视野之外,他们仍旧忍不住屏住呼吸……

因为那个矮小的身影已经直接向前,走进了灯光的范围。

并不是缓慢的接近,也没有刻意进入到影子之中,可是那个卫兵却没有看见他——年轻的猎人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移动,把自己完美的隐藏在他看不见的死角,就这样摸向了对手身后。

几秒令人窒息的停顿后,爱德华的左手已经如闪电般锁住了对方的喉咙,右手三棱刺的尖端,直接顺着颈椎与头骨的连接处,深深插入了对方的后脑。就被是一只被毒蜘蛛死死咬住的猎物般,喷涌的鲜血和细碎的粘稠白块从颈间喷涌,这个健壮的大汉就在一阵无声的剧烈抽搐中,被矮小死神收割走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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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逃脱

唉,头晕眼花。幸好不用费二遍事,顶多过后改改字……顺便求点票

——

这里会有人守卫?

轻轻的拔出刺入对手颈后的刺刀,用对手的衣装将它和的双手擦拭干净……目光扫过尸体胸口上。简单烙印着的海鸟的盾徽时,爱德华的眼神缩了缩。

如无意外,那代表着这个城市的统治者。而他们身上的皮甲虽然看似样式简单,但是质地却相当不,蜥蜴皮和熟牛皮分作内外双层,关键部位镶嵌着铁片,是那种大规模生产的装备。简单并不意味着简陋,这样的铠甲兼具着坚韧和轻便的双重优势,采用的蜥蜴皮由于产地和数量的原因,甚至比一般的铁甲,还要昂贵。

他们是士兵,但又不是一般的士兵。

事实上爱德华曾经有所耳闻,比起惯常偷鸡摸狗,执勤守卫的城卫军,贵族们更加喜欢训练和集结一些特别的私兵擅长于街巷的战斗,更加阴狠有力,能够满足他们更多的需求……诸如守卫,护送,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猎人的手指不停,仔细的搜检了两具尸体,然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用来传讯的通讯镜,那么也就是说,他们采取的是并不严密的换班制度,只要不是特别倒霉,这些人还有着足够的。而守卫。往往也代表着重要。

似乎这一次的运气或者不——或者应该解释成物极必反?总之,看来敌人同样选择了这条废弃的通道,来进行他们的某些勾当。

那么。就尽可能的放手去干吧,虽然不可能

只是爱德华也没有注意,他在这时候好像忘记了——不仅仅是在对手的第一,他已经采取了杀戮的策略。并没有丝毫犹豫,就像眼前的并非是人,而只是大型的野兽。而且,也没有丝毫考虑到。是否需要不打草惊蛇。

向前,向前……有敌人拦住,那么就杀了他们好了,想要让敌人无法反应,那么就杀了他们好了,想要不被他们,那么就在他们之前。杀了他们好了。反正,这些敌人很弱,杀死他们,易如反掌。

年轻人在唇边扯出一个森冷的微笑。摇曳的灯光之中,血色似乎从嘴唇上褪尽,只留下残酷的苍白。

……

“我们,还的好……”犹豫了一下,一个圣武士向艾莲娜建议道。

虽然那个人让他们暂时留在这里,但神能给予了她更加灵敏的五官。让她察觉到更多的问题。

排水系统深处,除了清晰的滴水声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那些低微的叫声令人难免在意……古怪的,像是低声的呼喊。撞击,又或者是扯破的风箱一般嘶哑的摩擦。

吹过地道之中的微风里在片刻之前。便带上了某种奇怪的气息,开始时不过是带着一点甜腻,淡淡的气味,但很快就混合了更多的腥咸,即使排水道中空气的浑浊,也无法将之稍微减低。

血的腥味?

犹豫了一下,但艾莲娜最终点了点头。

女圣武士的手中的图纸上,这一段通道并没有太多的拐角,于是并没有走出多远,他们就了两个敌人的身影……哦,准确的说,那已经不能算是敌人了——就像是两截木头一样被塞在一个角落,只有一张面孔上,无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众人——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即使在黑暗视觉之中也苍白得令人恐惧。

而随着通道在不断的向内延伸,在每一个转角,都会有一两具死者的尸体,就像是在为他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于是原本带着几分嘈杂的队伍骤然安静了起来,周围的温度忽然降低了许多,让人感到汗毛直立,而那些一洼一洼,凝汇在污泥浊水中的暗红,就像是一种魔咒,将他们心中的兴奋驱散,再灌注进名为恐惧的冰冷液体。

接近其实是很快的,几百呎的距离转瞬即逝,于是眼前火光的影子里,便已经映照出了那个年轻人的痕迹——即使清楚的一举一动已经不会被对方察觉,年轻的圣武士们仍旧忍不住屏住呼吸……因为那个矮小的身影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毫不躲闪地直接向前,行走进了灯光的范围。

那里有三四个全副武装的身影,组合成完美的防卫,皮甲,铁甲,剑与长戟……然而那个影子就那样向前,并不是缓慢的接近,也没有刻意用影子隐蔽。

可是那些配合完善的卫兵却没有看见他——年轻的猎人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移动,把完美的隐藏在他看不见的死角,就这样摸向了对手的阵势里。而几秒令人窒息的停顿后,随着左手如闪电般动作,那柄三棱的凶刃的尖端,直接顺着颈椎与头骨的连接处,深深插入了对方的后脑。就被是一只被毒蜘蛛死死咬住的猎物般,喷涌的鲜血和细碎的粘稠白块从颈间喷涌,这个健壮的大汉就在一阵无声的剧烈抽搐中,被矮小死神收割走了生命。

第三具,第四具……第八具。

又一名敌人的尸体慢慢倒地,看着那无神地瞪大的双眼,似乎正越过了遥远的距离,盯着;艾莲娜不由得微微打了一个寒战,她咽了咽,才压住下意识的想要抚摸脖颈的一丝冲动……可虽然早就和这个年轻人并肩战斗过,也见识过多次他古怪的战斗方式,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爱德华施展出这种手段。

她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在光线下接近对手。也没有想到那柄尖锐而造型古怪的匕首竟然会拥有如此的威力……无论穿着多么沉重的铠甲,一名战士也不可能完全防护住的某些要害,而那些沉重的铠甲在这种极近的距离上反而让他们变得如同动作缓慢的乌龟一样笨拙。一旦被那支凶器吻上,激流的鲜血就会在短短的里夺走他们的性命。

脖颈,心脏,肋下……加上对于脖颈的突然扭绞。一个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就会在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动作并不复杂,甚至是极为简练的。没有一丁点多余的,刺杀,刺杀。刺杀……每一次出手都是直指要害,而且干净利落,快得惊人。他并不像是那些杀手那样专门从背后下手,然而被杀戮的目标,却甚至没有办法捕捉到他的影子。

他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是用来杀人的为迅捷的杀人。

如果艾莲娜不是早就这个少年的来历,恐怕说不定就会认为他是那些大陆上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之中的一员。

就像他身后那些圣武士所窃窃私语的那样。

而她身边的一行人。此刻正沉浸在完全不同的震撼,或者恐惧之虽然仍旧年轻莽撞缺乏经验,但他们不是那些空有头衔却没有见过世面的贵族骑士,每个人也都经历过或长或短的宣扬试炼之旅。剿灭过大股的危害平民安全的盗匪。狗头人或者地精,对付亡灵也都是家常便饭,甚至是参与过清剿诸如飞龙巨人之类的大型怪兽的任务。也有人曾经游历过北方堡垒,经过与兽人或者帝国人战争的试炼,

然而他们之中,显然没有人见识过这样的战斗。

他们是神的使者,光明常伴在左右,在他们的眼中。战斗就应该是面对面的厮杀——虽然他们能够接受从远方发射的弩矢,晚餐之中的毒药甚至是黑暗中伸向背后的匕首。可是这种不算面对面,也并非隐晦的。灰色的杀戮,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甚至没有想象过的。

此刻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都闪过这样的一个疑如果这里是由负责守卫,那么能不能击败这个可怕的敌人,不,是提前他,甚至是在他那种诡异的攻击之,从死亡的命运之中逃离?

爱德华自然是没有办法察觉这些暂时的同伴的异样。

而且此刻他的注意力也正集中在另外的事情上。

此刻,他的脑中似乎有种飘然的快意,仿佛这火光摇曳的地下通道,已成为了他绝佳的猎场——自我催眠的战斗方式,也已经开始熟练起来了。似曾相识这个灵能对于普通战士的杀伤效果聊算优异……尤其是当敌人分散开来,进行‘守卫’时,在爱德华眼中他们几乎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虽然这其中也有有几个卫兵抵抗住了这种下意识的感觉。虽然些许的眩晕已经足够爱德华剥离他们的性命——但……如果对手并非这种头脑简单的士兵,而是以习惯了依靠精神力量来引导能量的法师,的进攻还能不能如此顺利呢?

应该可以……不,一定可以。

思维在不知不觉之间朝着奇怪的方向转换——然后爱德华环顾四周,注意到那条隧道的尽头,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们。

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些,只是招手示意对方,然后将身边的一具尸体扯进火把的阴影之中。

“……为杀了他们?”女圣武士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实际上,此时似乎也只有她才能问出这个问题——怀揣着同样质问的年轻人们,仅仅只是与拿哦兜帽下的眼神微微碰触,便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或者转开了头。

“他们是伯爵的人。”

“可是他们并没有……”

“没有可是,听命于敌人,他们就是敌人的同谋,不然你想要怎样?分出人手来,将他们送?关押在哪里?有没有可能泄密?”

猎人随意的一连串反问,便让女圣武士沉默。

问题是正确的——除了这样做,完全没有别的办法,让所有的圣武士安静的通过这个通道。如果不切实的杀死他们,一个魔法装置甚至是一声吼叫,都有可能让嵌入的计划功亏一篑。而直接导致的后果便很有可能是法恩城,甚至整个河口地区的人类的灭顶之灾,那可是关系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性命的问题。而那些死者……他们助纣为虐。算是邪恶仪式的参与者,实际上也已经有了致死的理由。

但是她关心的是问题的另一面——这些人,其实很难称之为伯爵的同谋,他们不过是些听命行事的士兵而已。有也罪不至死,更何况这样的滥杀?即使与他相识的不长,但她似乎也能感到,那不是他通常思考问题的方式——那个佣兵或者应该是狡猾的,强大的,甚至是阴损的,但不应该是如此嗜血的……

“发生了事情?他为忽然变得这么……这么……”她想到。暗自咬了咬牙不,应该说,是我对于他的了解还差得远吧,这个佣兵……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察觉女圣武士看着他时,眼神那种微妙的变化,他的全副精神,在这个时候似乎都被冥冥之中那个神秘的声音给吸摄了“你注意到了没有?”他忽然问道。

“?”

“这一路,一般下水道中所应该有脏水,各种垃圾废弃物之类的我们都看到了。然而,却没有老鼠。”

“老鼠?那种,看见人之后就会跑了吧?”

“前方至少几百呎之内都没有……一般来说下水道是它们极好的生存环境。而且城市之中的老鼠对人并不十分惧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跑的很远的。这种啮齿类的。拥有着极为顽强的适应能力,即使大面积动用毒药。都未必能够将之消灭干净。”爱德华摇了摇头,兜帽下的阴影中,却似乎有两团火焰烧起也就是说,这帮家伙的老巢离这里已经非常的近了。”

实际上或者确实如此。

脚下一条隧道走到了尽头时,粗陋的通道在视线的远端变得光洁起来,被海水潮气腐蚀,年代久远的黑褐色被某些灰白的颜色取代,而且那些坑坑包包也消失不见了。虽然仍旧略有潮湿的青苔附着在上面,不过几百呎之外,笔直的通道墙壁四面,便都已经换成了平整的石板。

‘停下,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亚麻布呢?把脚包起来。“背后那些在石板上响起的凌乱的脚步声,让爱德华不得不停下脚步,低声命令道,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救命!救命!”

一个由远及近,骤然爆发的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猎人拼命想要维持的寂静。

而很快的,这个发出声音的家伙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前方通道的转角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影子。

事实上如果乍一看,说不定会有人认为是一张被活法物体法术火花的餐桌正从那里滚出来——那个仰到了极限的脑袋上,秃顶油亮的极为显眼,恐怕是几里之外都能看见那上面轻微的反光,可身上那一件罩袍上,则满是污泥和垃圾,仅仅能看出一点儿原本的白色痕迹。

他弯着腰,拼命的迈动着两条粗短的腿不得不如此,是因为一条粗粗的黑色锁链,将他的双手与脚踝牢牢锁住,按照平常人的思维,这应该是难以行动的方法,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被这个秃头胖子给破解掉了。

而这个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这里可能是敌人的地盘而有丝毫气馁——尽管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但注意到视线尽头那几个模糊的人性。他顿时跑的又快了几分,同时扯着嗓子高声叫嚷起来,只是难听得简直像是一只被阉掉了的公鸡。

“是圣武士?你们是圣武士?太好了,我是渥金陛下的主祭,你们……请保护我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秃头的老家伙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他一把拉住了艾莲娜的罩袍,丝毫没有在意因此而留下来的,刺鼻的泥垢组成的手印法兰根伯爵……他已经疯了,他要在这里召唤恶魔,以整个城市中所有的活人作为祭品,开启深渊之门!召唤恶魔……”

“阁下,请冷静一点,我们需要拯救的并不只有你一人而已……”

“不不不,你们必须保护我,我有个重大的,不,是事实要向世人宣布!”

一个圣武士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众大约有六七个人的私兵便呼喝着,紧随其后地冲出了远方的通道。

“以陛下的名义!”

圣武士们的长剑齐启初敲,他们的力量本就值得商榷。如今全力施展,几乎不会浪费钱。

可是数量的优势,也并非时时刻刻都会起效——在这并不宽阔的隧道之中,当圣武士们各自冲上,寻找到相应的对手时,已经有几个见机极快的士兵转身就跑,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亮晶晶的!

爱德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想到,原本大好的情势就在这一瞬间消散殆尽。

他咬了咬牙,想要吐出一句国骂,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抽出弓箭,在弓弦响处,将那个落荒而逃的敌军士兵一箭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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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逃脱。

第七十六章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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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章 那是我的

哎呀哎呀,差了一点,估计需要半小时……,起点的更改系统反应慢……

爱德华很确定,他正沉溺在一片黑暗之中……,但也同样确定,这并不黑暗。

因为某种感觉,景来”,或者说幻觉梦境之类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

又一次的。

是的,头脑很清楚,因此他能够清晰地回忆起,眼前这个古怪的景色是似曾相识的……模糊的光影从黑暗的深处浮现,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正在不断的推进。而逐渐清晰起来。

然后,那应该是一座巍峨的建筑,但是距离太远,抑或是云雾仍旧,因此而无法看清……。

直到光华亮起。

那是七彩的光泽,穿透了浓雾,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爆发出夺目的光辉,照亮了远方的天地。然而却并不耀眼,只是闪烁而绚烂……缤纷的落英一般在明暗交错的光芒映衬下从天边洒落,撕破了昏暗的天穹口紧接着,周围低沉的嗡嗡声音也随之变化了……,从低沉到洪亮,最终变成空旷的嘹亮,或者是数千百支号角在远方天际的长鸣,

这一瞬间,天地终于明朗了……。

目光所及的尽头伫立着的,确实是一片巍峨的宫殿,可是爱德华的记忆中,都无法找到与它相提并论的东西它是如此的广大,连绵出数十,数百,甚至数千里,直到目光的尽头,你能看到的仍旧是那宽广的殿墙……。

而那些如同号角一般的声音,就传出自这殿堂的每一个角落,出自于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形一无数闪着诡异光泽的符文遮蔽了他们的身体,只露出支撑他们缓缓上升的一对对的,翼……。

洁白的羽翼伸展,灰色的羽翼扇动,血红的羽翼拍啊”,乌黑的蝠翼大张,透明的膜翼轻振,无色的鳞翅飞扬……。

这能够见到的各种颜色与各种特征,无数的羽翼,托起那些符号,最终汇聚成一道洪流直冲昏暗的天际。流动的符文,将天空中染上了一抹血色,如同被鲜血染红的云团疯狂翻滚着,铅云中交织着嘹亮的声音。

这是圣歌,让人心旌神摇,是咆哮,令人心惊胆战……。

爱德华将目光紧紧盯着那团照亮天地光辉,这耀眼的光辉的中心,便是一切的源头。但不论是恶魔的吼叫还是嘹亮的圣歌都不是爱德华的精神所在,他的心弦,在这之前已经颤动了。

光芒和宫殿迸发一刹那,他看清了……那一柄精致无伦的,散发着无比的光辉和神秘的气息的长杖。

它在那光芒的中心。

视线与那光线的中心,相隔仿如千万里之遥,然而这一瞬间,那柄长杖就像是被他捧在手中一般清晰而明澈,就连杖身上镂刻着的,无数美丽花纹之中最为细微的一条,都深刻于心!

那是我的……。

他想要如此喊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喊叫,他好像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力量,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在不断地颤抖,要从身体之中迸发出去,只为了再一次触碰到那法杖…,只是他又知道,这并不是真正发生的事情,只是,只是一种记忆,凭空的出现在脑海中,就像是回忆从深处浮现,好像你原本就知道这一切的本来面目,现在只不过是在把他们提取出来,但它又是陌生的,你无从再一次寻找他们旧有的归属,而只是随着这一次的记忆将之深深地刻印到脑海,无从琢磨。

“没有什么,属于一个人”,…没有……,所有,必然是取得的,只是掠夺的,是会随着力量的变化而流动,更迭的存在而已”

起初那声音极其微小,当他发现那并不只是微风的时候,它已然不在周围响起它来自内心,坚决又柔韧,如同湿润的手指轻抚着他的皮肤。

然后是沉闷的声音。

爱德华抬起视线,目注着那光芒的上方,那里是血色的云层。

耀眼的电光蹿出云团,凌厉无匹的向下。昏暗的天空中沉雷滚滚,灰色的手指滑动着,勾勒出一个个符文,但符文被巨大的雷霆劈散劈飞,逐渐熄灭,闪烁着泯灭,隆隆的轰鸣让人类的精神只能感受到瑟缩的颤得”,

他想要后退,却不知如何退……一切在他没有做出丝毫反应之前发生一远超之前的洪雷从天而降!远比之前巨大数倍不止的电流巨龙一般蜿蜒垂首,将那长杖,也将他包裹其中!

于是,一切在轰然巨响中定格为最后一个画面。

爱德华睁开眼睛,所有的景色再一次的消失了,只剩下一些暗淡的光泽。

它们是排列在空间之中,细小的灯火,但光芒被黑暗笼罩着……。

事实上,与其说是黑暗,倒不如形容成为烟雾更加合适,有型无质,汇聚成为纤细的尘埃的形状,在周围卷起漩涡,爱德华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那飘浮在空中的雾气,可是那青烟般的雾气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地后退了。

风中微微传来了一阵奇特的呼啸声,就像是无数恶魔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用最古老的语言在人们的耳边低语。

伸出的手缩回来,按住自己的额头一那奇怪的幻想,幻象,幻觉带来的遗留变成了一种力量,在从脑海深处不断的压榨着,而某种情绪也就从这压榨之中诞生。

突然间,心底就像是涌起了无法形容的暴躁,强烈,强烈的可怕……像是贪婪,像是,不,比那些都要强,比饥饿甚至是干渴还要强,那是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的一部分就在不远处的强烈感知在怒吼在咆哮,几乎让人无法思考!

我要……得到它,拿回来,拿回我所有的一切那本就应该属于我,不管是力量,是领土,是这个位面!

“又来了又来了……平静下来,爱德华,文森特!控制你自己的思考!”

灵晶仆的声音尖锐高亢,一瞬间将那感知打乱。

爱德华不由得惨叫了一声一因为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但那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渴望,仍旧在脑海之中萦绕不去,就像血液燃冇烧着无力的愤恨与力量,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释放。强烈的情感的力量就像是洪水般冲刷着他的身体,几乎要胀破了他的躯壳!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温暖,抚上他的心头。

是温暖的,也是清凉的,就像是泉水一瞬间就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猎人从大张的口腔之中吸进一口空气,于是那种可怕的感觉终于消退了,用比到来时要快了千百倍的速度,收缩消散。

他回过头,便注意到那张半隐没在头盔之下充溢着关切的美丽面庞。

“唔,我不要紧了。”

残余的不适,化作头脑的抽痛,让爱德华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脸色苍白,疲惫…,然而他仍旧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周围的空气中除了黑暗,似乎还在散发着古怪的气息,并不强烈,甚至极其细微,但心中的精神感应如滤过一般的明晰……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奇怪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就是有些隐隐的认为,自己正处于一种危险之中。

伸手拍了拍艾莲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爱德华重新举目四顾。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似乎仍旧是那排水道…,或者又不是?

那黑暗在眼前流转,却又在后退,就像分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牢牢的笼罩住外面的一切,缓缓后退。

露出的地面上是如此整洁干净,光洁的大理石地砖被擦的闪闪发亮。在那光洁如镜的表面上,刻蚀着无数深浅不一,极尽精细之能事的符文……,然后是那光芒的本体十几个铁架上的铜盆里,木炭猩红昏暗的光芒,给视野内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暗色的薄纱。

“竟然有人可以进入到这里,这真是太好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有些模糊,却又让每个人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这或者就是我神的安持”,我等无从揣测。但我主的信者啊,要小心,你们正在面临着不可知的危险,可能是你们生平之中,最为可怕的危起”,…”

“是谁?!”

爱德华收紧了瞳孔,那微薄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温和,但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隐藏在温和之后的实力与自信。可是随着这声音,这片区域内的力量,忽然变得异常的庞大。一瞬间空间好像在发生某种程度的扭曲,即使是爱德华那种对于魔网的糟糕感知力,也能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就像是,魔网正在挣扎着,试图逃离,逃离开那种将要毁灭的危机

耀目的魔法阵凭空出现,几个穿着白袍的人影伴随着电光从虚空中走出或者说,出现一好像是从夜色中突然凝聚出来的,

他们的袍子上缀满了金色的符文,浑身迸发着辉煌的力量。

神能的力量。

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就站在他们的中心。他的背已经微驼了,眉毛,头发,胡须全是银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脸上沟壑纵横,

“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看来是无法希望,你们能保持起码的礼节了。”

第二个声音是,是个充满不快的声音,带着,

黑暗在不住的退却,露出更多的景色。

那一整块光洁的水晶似乎经过精确切割的地光滑棱面,以稍微向内倾斜的角度完美交接,并弯折延伸上去组成,大致有一人多高的梯形四面体平滑的表面上,血色的光泽忽明忽暗,闪烁着不知道多少造型诡异,蛇虫一般蜿蜒扭曲的符文。一座祭坛。

在祭坛的两边,各自摆放着一个银制烛架,几百点晃动的烛火,构成了一片闪动的光幕。映亮这晶莹的台座之上,此刻正安静地仰卧着的,一具白皙的。

爱德华仰起头,看着祭坛之后,那个有点、印象的影子他就站在那水晶的祭坛之后,用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几个传入了这里的人。黑暗在身周缓缓后退,露出其后被遮掩的景色。

紫色的长袍在黑暗之中慢慢的浮现出来,长长的飘带在他的身后舞动,挥洒出一片细微的光泽。一部漂亮的胡子和那张圆脸,让他的表情看上去还算的上是和善,但三角形的眼睛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气息,目光中满是阴郁、狂戾、暴躁与寒冷。

“恩威师?”

“无端的奢望是毫无价值的……,我还不知道”

首先是人,

上身只有左胸斜挂着达一寸的纯钢胸甲,梯田般腹肌上的黑色卷曲毛发和黑乎乎的胸毛连成一片,下巴的络腮胡茬像一根根黑色的钢针,或者说,一只黑色的刺猬趴在他的下巴上。

这个打扮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那闪烁着油光身躯,虽然只是简单的站立,却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时可能挣破束缚,割裂面前的一切,直取敌人性命。

爱德华作为一个战士的经验,让他感觉到了这种威胁在过往的日子里,爱德华所见过最强的人物很多,但大多都是施法者,在武技上能够称得上强悍的,便只有艾莲娜,但她也只是依靠了神祗的恩赐才变得强大,在气势上,完全无法与这个面容平常的中年人相比。

不,甚至十分之一都赶不上吧……尽管他们的实际战力应该相差不多,可这个人身上透出的,却是那种在无数尸山血河之中,一路前行而来的凌厉杀机!这样的一个对手,便有可能让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化成浮云,更何况那里主持祭祭祀的,很可能还是个至少被冠名师的施法者。

银黑相间的光芒在周身闪烁,就像是狂舞的电弧,在空气中发出了噼啪的清响。还未接触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白色的水汽。

极为纯净的能量像闪电般从体冇内散发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交叉飞舞的银龙与黑蛟,纺织出了一张两色相交的大风,暴走的雷光在空中疾走,卷起了飓风似的狂岚,那强烈的雷光包裹了前庭中的一切,整个世界就像是只剩下银黑两色的光芒。

被电网所笼罩的武士被整个罩进了这张巨大的网中,颜色不同的雷光劈碎了周围的空间,留下了黑色的裂缝。正好被电光所笼罩的源氏武士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就有一部份的血肉从这个世界剥离,被吞噬进了黑色的次元缝隙中。

这里确实很危险,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可怕的战场……。

面前jī烈的雷电,足以提醒猎人做出这个判断。

可是自己却是有理由必须呆在这里,甚至必须与之敌对的……,其实爱德华本人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何如此坚定于这个信念一那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或者说是认知,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它在他的脑海里不可撼动,坚不可摧,即使是对于危险地感知已经在不断的尖叫警告,他仍然没有一丝一毫改变主意的兴趣。

站在祭坛中部的台阶上的师在下一刻,抽冇出笼在袖子里的手掌。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异的匕冇首,弯曲如蛇,反射着悠悠的,锋利的光泽。

下一瞬,他手中的短刃已经猛地刺入那可怜的俘虏的左胸肋骨处,一刀便拔开了热气腾腾的骨肉……,在凄厉的尖锐惨叫声中,他毫不犹豫的扩展伤口,伸手探入胸腔随着那令人牙酸骨痛的唧唧摩擦声,他手掌中便已经多了一颗突突乱跳的心脏。

连接在心脏上的血管和筋肉噼啪的断裂,然后这血肉就被抛进一个黄金铸造的精美盘子。另一名陌生面孔的黑袍祭司恭谨地接过盘子,娴熟地捏了捏那颗鲜活的心脏,把心脏上的鲜血涂在一面绘制了黑鹰图腾的浮雕像上……。

而另一边,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子身体则又被分割了几次,手脚,身体,头颅都被仔细的分开,再在那石台上堆叠成为一个小小的塔装……,这样做,显然是为了沥出她身体之中的每一滴的血液。

迅速做了几个手势,手指的动作快地几乎让爱德华也难以分辨,只能勉强分辨出大概是一种的法术仪式,鲜血的法阵微微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阵仿佛时间停滞般的寂静过后,那黑沉沉的晶石雕琢的台座忽然开始发出白光。

虽然是白色的光辉,可是却是苍白,冷漠的,暗淡的光泽不但不会让人感觉清净温暖,反而令人厌恶,酸楚恶臭的裹尸布一般的不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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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炎魔

空气流动,在耳内划丨出嘶嘶的尖啸声

那种絮语一般的低微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沙哑,沉郁……。

艾琳娜手中的长剑已经与那双头斧交击了六七次,长剑上熊熊燃冇烧的圣焰灼热焚身,即使没有接触,那大汉身体上也已经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青烟,然而他似乎浑然未觉,手中的双头斧旋风般挥舞,将力量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而且一种毫不顾忌自身生命一般的气势一一旦对手的长剑够杀死他,他也会极为狠辣地还以颜色,让自己的斧头同时足够劈开对手的胸腹!圣武士几次想要越过他的防守,都被他用这种打法逼退一一毕竟现在的情况之下,艾琳娜是绝对的进攻主力,若与他两败俱伤,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

“我们的力量在消退!快阻止那个邪恶的仪式,破坏祭坛!,、不得已之间,女圣武士的只能向两个牧师高声喊道。

但两个牧师回应她的,却只是一脸的茫然:“祭坛……,在什么地方?”顿了顿,他们其中之一高喊道:“这该死的雾气!除了您和主祭枕下,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方向,不必用什么神能了,转化你们所有的正能量吧!”爱德华垂下视线,兜帽的阴影将他的面孔完全遮掩,只留下瞳孔之中闪烁的两点银光。同时伸手一挥,五发紫色的光球便在空中扯出了一片绚丽的轨迹。于是两个牧师齐齐举手,向那个方向上喷出一片爆发的光柱。

牧师们的神能,大多依靠正能量驱动,因此只要熟练其力量便可将神术直接转化成这种力量,虽然会丧失那些精妙的效果,但因为纯粹,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反而更加强大一一两个高级牧师全力施为之下,淡薄的雾气在其周围翻卷,消弭腾起的光柱几乎有人身粗细,连空气中淡淡的腥臭也被净化一空!

然而这光随即便熄灭了。

不管是魔法飞弹的紫色还是正能量的白色,在下一刻都化为了无形一一就像是空气忽然变成了冰块,于是那热量就在其中猛烈的散失…“光柱无声无息地消氓,变细,距离那水晶的台座还有着几十尺的距离,便已经彻底的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你们面对的是什么?算了你们这些神奴,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力量,是古代魔法王国的遗产,奥术的极致!是,—。”

声音的最终湮没在一阵张狂的大笑之中,但恩威的动作却依旧沉稳迅捷他手中的匕冇首毫不犹豫的游动,于是,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子身体又被分割了几次,手脚,身体,头颅都被仔细的分开,再在那石台上堆叠成为一个小小的塔装……,这样做,显然是为了沥出她身体之中的每一滴的血液。

而血液已经在在那水晶的祭坛上涔涔流淌沿着刻蚀出的痕迹画出鲜红的个线条,并逐渐发光不只是那个透明的,已经逐渐变成了一种血玉颜色的祭坛,而且在下一瞬间便延伸到了地面上,随即如同一片片蛛网一般扩张,在短短的两三个呼吸之间,就弥散到了整个空间!

“他要召唤恶魔,而且,他掌握了某种魔法…,装置,这种装置可以让他周围的魔网受到很强的控制通常的力量无法接近!将你们的力量和我们融合起来,先打开我们的束缚!”被那些黑暗的力量封冇锁住的法阵空间里,那个苍老的兰森德尔主祭发出了一个提醒一一显然想要突破那法阵的束缚传出话来也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是短短的一句话那些凝聚的黑光,便再一次的向内压缩了接近两尺!

“终于无法披着那可笑的仁慈外衣了吗?紧要关头,还不是要别人先救助你们……,不过,不用担心,你们很快就会多了很多的同伴的!”

法师狂笑着,伸手抄起了一块那可怜的祭品胸口上切割下来的肉块,他张开嘴咬住那滴血的柔嫩,一偏头便撕下了一块,然后吞食下去,发出一阵极大地,令人毛骨悚然咀嚼声音!

而同时,他迅速做了几个手势,手指的动作快地几乎让爱德华也难以分辨,只能勉强分辨出大概是一种的法术仪式一诞生出许多奇异的魔法符号,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在他面前扭曲,崩解,在再构筑,鲜血的法阵微微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阵仿佛时间停滞般的寂静过后,那黑沉沉的晶石雕琢的台座忽然开始发出白光。

虽然是白色的光辉,可是却是苍白,冷漠的,暗淡的光泽不但不会让人感觉清净温暖,反而令人厌恶,酸楚恶臭的裹尸布一般的不洁……。

而可怕的狂风随即席卷了整个大厅!

不,那并非是风,而是地面,甚至整个空间都在震颤而产生的被动一空间的正中正在扭曲,有点像因为温差效应而产生的视觉扭曲效果。暗淡的光线,在那里变成了一片凝固的深色阴影,更加深沉,暗红,看上去似乎是一大块正在熊熊燃冇烧的煤炭。

“沟通位面通道!你这疯子,竟然胆敢召唤恶魔!”艾莲娜愤怒的喊着。高举长剑,向着那个台座冲去。炽烈的光泽在她的长剑上流动,让那武器延长了几近一倍!

“蛮勇的蠢蛋!”法师冷笑了一声。

可是,她并非有勇无谋。

实际上,这样认为的人,尤其是那个使用双头斧的战士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就在他跃起身试图去阻止女圣武士的时,才发现对方的动作只是一个幌子脚下猛地发力,女子纤细的身体如同一张弓一般绷紧,放松,整个人竟然保持着那种前冲的姿势,弹向了后面!

然后下一瞬,耀目欲盲地圣光便撞上了那球体一般的黑暗,伴随着巨响和可怕的暴风,秩序和混乱,善良与邪恶,它们在撞击间相互氓灭,重新归为最初的原始能量。

“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狡猾……不过算了,反正也没有区别。”

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让那个祭塔上的法师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抬手一指,发出一个奇异的音节……这个发音听上去只是一声含混的呢喃,以爱德华的听力,甚至分辨不出它的平厌。然而带来的效果,却同样极为惊人!

轰隆隆!

“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啊?诸神在上…”,”“我们……。”“队长……”

沉郁的雷声,在空间之中扩散,随即掺杂进奇怪的嘈杂黑暗扭曲着在周边继续后退,于是露出这个地下大厅之中更多的秘密一一周边的石质墙壁,无数的铁栏,以及……,其后几百名排列整齐,却一脸茫然的人们,身上的铠甲上携刻着法恩城的徽记,显示出他们是伯爵的士兵。

不过,他们并不是敌人。

“真是见鬼!”爱德华不由得磨牙一那煤炭一般的大门,一瞬间就燃冇烧的更加旺盛。

扭曲空间构成的门内的阴影开始翻涌盘旋起来,逐渐变得澄清,好像一杯混合了墨汁的水终于开始沉淀。

沉淀成为一种更显眼的火焰的颜色!

“深渊的主人,显出你的身形吧!”

火焰从其中轰然涌出!就像是刚刚那黑暗的一样猛烈!

在那火焰临体之前,爱德华已经一个旋身冲进了某根石柱的阴影,可即使如此,从皮肤上传来的灼烧的疼痛还是让他惨叫出声,头发和眉毛瞬间就已经卷曲起来,身上衣物也在这恐怖的高温之中开始变形,连法师护甲也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虽然这火焰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一瞬之后,周围的温度就渐渐降低,可是周围实际上己经笼罩在了一层火焰之中。

然后,可怕的惨嚎声,刺鼻的焦臭气味,才一瞬间涌了过来!

爱德华绷紧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眼神收缩,瞳孔里映照出那从一片火海之中个站立起来的生物…。

带着浓重刺鼻的硫磺味道的硝烟向着四周散去,变得稀薄的红雾之中那巨大的身影被光线勾勒出来眼前这个足有十余叭高的家伙,有些像是巨人,只是还有一对可怖的尖角在他硕大的脑袋两旁扭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暗红色的皮肤轻轻舒张着,仿佛在吸收着周围暗红色的火焰……覆盖部分冇身体的鳞片反射着淡淡的红光。

“是你在召唤我?巴佬?”

硫磺的热风从污秽发黄的交错利齿间喷出:听上去犹如咆哮的滚雷。或者彼此碾压的烧灼煤炭发出的吱嘎怪响。这个巨大的怪物刷拉一声,从背后张开了两幅暗影陨缓扇动的蝠翼将围在身边的熊熊火焰扇得翻腾起来。它闪烁着血光的眼睛扫向众人,前跨了一步,包围着它身体的火焰随着它的动作向前窜去,地面轻轻震动了一下,原来它所站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一寸多的暗红色脚印。

浓雾一般的火焰在他的手中一下子凝聚,成为布满红色血纹的巨剑,而另一只手,则甩动着一根燃冇烧着火焰的刺赖…

“那么。可恶的小虫子,你们知道擅自搅扰一位炎魔的安宁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还是说你们准备好了足以平息一名深渊炎魔怒气的供奉?”

“该死!”

艾莲娜紧握长剑,少有的发出了一个诅咒,怒不可遏的盯着那个从一片扭曲阴暗、而且隐隐透出红光的虚空缝隙中步出的污秽怪物一巴洛炎魔抖动了两下壮硕的身子,张开巨大且包裹在浓烟中的双翼,这个过程中细碎的火焰一直好像从它身上蜕她掉的暗红色鳞片一样飞溅出来,把这个手持火焰大剑的恐怖存在笼罩在噩梦般的黑烟和烈火中。

残存的城卫军尖叫着,但除了瘫倒己经做不出任何的举动,而即使被正能量保护着的人们,除了艾莲娜之外也同样举步维艰,来自深渊的邪恶混乱化作的可怕恐惧感,仿如无形的多头巨兽,一瞬间便撕咬住每个人的心脏。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缩,盯往场地中那个、倨傲的怪物。

在法师塔之中翻看的书籍,虽然对于学习各种法术没有太多的帮助,但是托那些详细的图鉴的福,有些大名鼎鼎的怪物,比方说巨龙,异怪,魔鬼,恶魔,他可是了解了不少。

因此他知道眼前这个东西是恶魔之中的进化顶点,最为强大的恶魔种群,据说即使是在号称拥有无数恶魔的无底深渊之中,他们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力量自然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身边会形成恐惧灵气,手中的火炎长剑可以化为长鞭,更不要说还有着一堆类法术能力可以随意调用……。

“数量再多上一倍,加上两三个高级牧师还有戏。”

视线扫过那些年轻圣武士微微扭曲的表情,他的心中暗自叹息……。

而灵晶仆括噪的声音更是令人厌恶地直戳要害:“我早就说过,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管他什么一个城市毁灭,多少多少人要死?所有有形的东西最终都会毁灭,所有生命最终都会去死!那关你这个小人物什么事情?现在倒好,城市毁灭之前,你自己就会先变成了地狱烈焰之中挣扎的焦炭了!”

幸好,这个小家伙并非只能提供一堆抱怨,在爱德华的怒气上升之前,他开始吐出一串冷静的分析。

“作为异界生物,恶魔的本体来到主物质位面要耗费巨大的力量一那个家伙能够召唤出来的,多半是一个投影。总体能力,唔,这里的祭品数量并不是很多,看起来应该是以一个很小的规模来进行了召唤……,所以如果你能干掉那个法师,应该可以让他立刻消失掉,不过那家伙既然能够主持这样的一个邪恶仪式,他的能力至少也要碰触到魔网的第七环才行,再加上那一身魔法装备,凭你们这几个半惆子的家伙,恐怕没有什么机会。”

这个时候,巴洛炎魔已经扭过头,盯着三个圣武士的方向。秩序与善良的圣光对恶魔来说简直就是扎进眼晴里的一根刺……而折磨、践踏、蹂躏那些信仰正义,崇尚公正与怜悯的灵魂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最大的快乐!

“我以乌黯主君之名,与你缔结契约!”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保护在火焰之中的法师感到他的部分心意,发出一个高声的呼喝:“深渊的主宰者!完成我的夙愿,你便将得到合理的报酬一”

“虫务!去死吧!”

巴洛炎魔怒吼着。声音好像从深渊传来,它猛挥了一下巨剑,大剑像没有形态似的拉长弯曲。

变成至少有五个头的火焰长鞭向前飞起,在地面上挂出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爆炸和无数烟尘。即便是召唤其来主物质界的施法者不由自主的后退,本能的对这种在无底深渊中也是最可怕和最邪恶的一类恶魔感到畏惧,同时也是因为不得不躲避它身边那正在逐渐扩散的高热火焰。

可是法师既然召唤这个怪物出现,自然也就拥有着更加可怕的约束力,“以伟大的乌黯主君的名义!你必须服从我!”他猛地举起了手中那本巨大的书册,

碰!

看似不成比例的交锋,带来了令人惊异的结果!

火焰凝结的巨剑在这光芒中猛地收缩!继而炸裂成为无数的碎片,巴洛炎魔举起巨大的爪子掩面后退,同时爆出闷雷般的怒吼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停下了动作,看着那位念年轻的武者。

她举剑而立,本来就白皙如玉的面容,被长剑上火焰般灵动跳跃的苍白光芒映得更是晶莹,周身绚丽地银色火焰扩散流溢。最后在升腾间逐渐分成两路。一路随着她的脚步在地上画出繁复奇异的法阵,另一路则上升到她的背部,竟然幻化出一对洁白的光翼。

宛如天使降临世间。

强烈的光芒爆开,整个甬道都震动了一下,轰的一声巨响,潮水一般的火焰席卷着碎片和灰尘从起爆点膨胀开来,灼人的火舌呈螺旋状向四周蔓延而去。膨胀的气浪带着大量的火苗冲向四周,法师的罩袍在气浪的冲击下猎猎作响,他的兜帽被猛的掀开,火光一下子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

突然间某种声音在法师的身侧响起,这让他心头一颤……,就像是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他骇然垂下目光,于是眼角的余光之中便看到了一只手一从他的肋下伸过来,带着一个奇怪的摩擦声一离着耳膜很近一般的怪异喀嚓声,伴随着奇怪的蔓延开的冷,

他一直相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绝对没有……,因为除非是疯子否则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将一个可以毁灭一切的东西放出来,

巴洛炎魔挥鞭猛击,几十尺长地的火焰鞭锋扫过,如同在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但是在那如瀑的圣光面前,却无法前进分毫,圣武士仅仅是挥动长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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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真正的献祭

又一个礼拜一了,所以感觉自己的生鄂似乎在极快的流逝啊…为了弥补这种流逝,我需要各位的支特,用一种叫票的东西。

另外,我手头上还府很多精华,积分什么的,但是你们不在书评区里出现,我也没法发给你们啊啊啊啊…

分害

但乌龟本就不是用速度来闪避攻击的。

法师的后退的时间很短,但也许只府一个眨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确实刚好起了作用他的身体上骤然迸发出一道光,而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刚好让那耀眼的光辉,将法师整个的包裹在其中。

三棱的尖刺首先那光芒上。

尖刺上儿府某种光…微不可杳,却是一种奇异的坚硬的,银色的光。

两种光芒碰触之间,那耀眼的光辉就像是水面上的浮油一样分散开来,让那狰狞的凶器向前,毫不犹豫的向前,即使一团火焰随即在那个地方爆开,仿佛能够煮铁熔金,但那刀锋还是继续向前了,直直的刺破法袍,刺破皮肤穿透肌肉挑破血管戈过骨骼再挑破血管挑破血管穿透肌肉刺破皮肤…

法师发出一声凄惨之极地哀嚎六,这一刀从他的左胸上窜了进去胸穿过两根肋骨的间隙,从肺中穿过顶碎肩肿从身后露了出来。”

但是袭击飞却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叹息。

那二耀眼的光芒,是一位高阶法师赖以保命的的最后手段,不需要手势咒语甚至不用心思激发,虽然这种被刮印在触发魔法之下的能力并不算太高级,但却府着数量上的优势在那微不可杳的一瞬间,在一层破开之后,便又府一层迸发,如是三次之后,刀锋上加诸的力量终于被消耗被推动,像是油脂一样将之滑开了一点,让对方好可以挪开一点身体躲开了心脏洞穿的位置。

‘呜啊…”

法师发出了一个凄厉的怪叫,瞬间甚至压过了洞穴之中那此被烧灼的城卫军的惨叫恶魔的低吼和正负能量撞击出的雷鸣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好像是他肺脏里面的空气都被顺着口腔挤压出来了一样。

被刺穿了胸膛无疑是个可怕的事情,即使心脏还没府被损坏但是还府肺叶,还府动脉,这此脆弱器官的缺失哪怕是一小块都是足够要人命的,更别说那金属在攒刺的司时就已经搅碎了其中柔嫩的肉块,又将其中充溢的血液像是泉水一样导了出来!

然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是那样的简单。

所以即使正在后退的法师象是个水龙头一样的向外挤压着红色的浆液,但他也没府丧失了生命当他的左脚右脚再左脚落到地面的短短一瞬府一抹黑光在那个伤口上面迸发了一下,肌肉蠕动着挤压着将那个棘手的伤口完全压制,于是那原本如注的血流立刻就缓了下来。

而法师本人这个凄厉的怪叫在后面的半截也就因此而变了调子,变成了一个复杂的颤抖的声音然后一抹绿色的光泽从他的手上迸发出来!这是紧跟在白红黑的三道光泽之后的第四个颜色,不过这颜色并没府像是前三道一样直接扩散,而是聚拢的一道光带,直接冲向那个对面的人影。

光是没府速度的因为它们等司于时间,甚至府可能超越了只要亮起,就会在任何距离内映现。

冲。

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响起,于是那个站在法师对面的人已经从高高的台子上落了下去,几十尺的高度仅仅只够他翻滚了一下,然后便重重地撞上了地面。

‘该sǐ的…,该sǐ的混蛋,该sǐ的…”。恩威法师睁大了眼睛,一大口血液就顺着他的语声,沿着他洁白的长胡子向下流淌,将之渲染成为触目惊心的黑红,与那张扭曲的面孔一起组成一种传说里面,可怕邪魔的样子,再没府半点高阶法师的神秘飘逸。

但即使如此他也仍rì不停地诅咒,这个短暂的交手实际上不过特续了区区的一个呼吸,但他已经伤得极重!胸口被洞穿这样的伤势只依靠刚刚的那点神能是无法恢复的,只府高阶牧师的再生术那个等级的才能将之完全治愈,更别说那里还插着一支三棱刺了,法师现在还能行动,还能吼叫都已经算是个很奇葩的事情。

而更令他恼怒的是,他完全想不明白那个可恶的小虫子究竟是怎么忽然从地面上来到了他的身旁的要知道不管是在进行仪式也好,或者cāo纵那只恶魔也好,他的目光一直就没府远离那片场地,即使没府特别注意但也不可能让一个人绕过,至于说空间法术之类会产生魔网震动的效果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的心中愤恨之极,狂怒至极!他要将那个该sǐ的虫毒碎尸万段,化成尘灰,但即使那样也无法解除他的心头之恨…。

嗯…,或者这愤恨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该sǐ的偷袭者,居然还活着。

爱德华连着至。飞勾a泌鞭了五六个筋斗才挣扎着站起,只感觉眼骨啥星乱冒,炽热的硫磺的火焰在鼻腔和口腔里面灼烧,然后疼痛便又从其他的地方后背,肋下以及别的细小的地方传来,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断了两三根的肋骨虽然说五六十尺的高度并不算太高,不过用后背着地这种事情毕竟还是超出了人类身体结构的限制。而且运气还十分不好的,撞进了那只该sǐ的恶魔砸碎的一此石头,以及喷发的火焰的余烬之中。

但是这个结果是很好的。

他的目光忍不住转向那绿光消失的地方那里原本平整的洞壁上现在已经凹陷下去了一个足府半人多深的坑,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怪兽一口咬下。

如果他刚才没府不顾一切地往后跳,而被直接击中哪怕是只擦到了一点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就会跟那洞顶落得一个下场了因为那光就是大名鼎鼎的解离术,在它面前不管是人体,秘银的铠甲还是花岗岩,任何的坚固柔韧都没府意义。

这一切换来的,是法师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地下,不过爱德华没府丝毫的喜悦。

这结果与原本的目标相差的太远了。

当然在个高阶法师面前耍花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太过小看了外表平凡的心灵术士,要不是心灵术士显现了一个他自己也没府把握的灵能恐怕也无法造成这样的杀伤。

这灵能是只德华曾经看过,也准备作为必杀力量而准备的东西,它的名字叫做他可以让一个人将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关注除非自己首先攻击他而他已经选择了对方施法的这个最好的攻击时机,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一击必杀。

高阶法师能够准备和调用的能诈的实在是太充足了,即使是他如此蓄意的偷袭也无法耗尽对方的后手。

爱德华的心孔微微收缩,心中暗自叹息…

不过现在显然也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了,既然没府成功,便必须要应付后手…,狂怒的法师已经在喃喃的念诵出咒语,魔网的波动在爱德华眼中狂乱的扭曲显然那必然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大魔法!而场地之中,原本被圣武士吸引了注意力的炎魔竟然也猛地扭过头来燃冇烧着火焰的双眼钉住了爱德华显然是法师给了他某种必要的指令!

而灵晶仆枯噪的声音更是令人厌恶地适时响起,直戳要害:‘我早就说过,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城市毁灭多少多少人要sǐ门哈!所府府形的东西最终都会毁灭,所府生命最终都会去sǐ!那关你这个小人物什么事情门现在侄好,城市毁灭之前,你自己就会先变成了地狱烈焰之中挣扎的焦炭了!”

‘我什么时候要做好事了门”

爱德华的眉头紧皱已经变成灰白的双眼之中,映照出凌乱的景色翻滚的火焰与黑暗巨大的恶魔,sǐ亡的尸体,狂叫的法师…。

还府那个泛着白光的台座。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门

即使身处险境,但心灵术士的脑子却一直没府停滞思考召唤恶魔如果还算正常的话,一只巴洛炎魔就太过夸张了…,除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否则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将这个可以毁灭一切的东西放出来。

在主物质位面召唤一只巴络炎魔是什么样的问题门那是足以惊动众神的问题!虽然神不会无聊到因此而降下什么神罚之类的东西,但是按照惯例,绝对是要府司样等级的天界生物被道下来帮助人类,干涉此事的。

魔法的八大派系之中,亡灵系被整个大陆上的不少国家全面禁止,通常的考量,不仅仅是因为其玩弄sǐ者灵魂的大不敬,而且也是因为其力量往往被滥用一个亡灵法师如果能力出众,便可以纠结诸多亡灵生物构成大军,攻城拔地,这是各国的统治阶层们难以容忍的。

所以才会府众多勇者习惯组团去刷这些腐肉满身的家伙。

然而人们通常不了解详细的事情是,其实咒法派系往往更加强悍从外层界召唤来的生物大军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富府智慧,能够使用花样众多的魔法,论实力绝对比骨头架子还要强出一截,之所以不那么受到禁忌,只是因为胆敢滥用这股力量的家伙们,往往都不是被人类的英雄剿灭,而是直接被天上派遣下来的力量给灭了。

当然,这此还府一个前提。

‘因为主物质界面所谓的二重本质规则,通常的恶魔在这里会受到极重的压制,力量无法完全发挥,弱小一此的很快就会烟消云散,除非不断的献祭灵魂,巩固其存在,或者用某种力量将之固化,如果没府这此后续的工作,那么召唤出一只高阶恶魔来也只是个华丽的烟花。”

灵晶仆并非只能提供一堆拖怨,在爱德华的怒气上升之前,他开始吐出一串冷静的分析口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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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冠名神器之物

名为恩威的法师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之前就在十几个呼吸之前的那一刻,他很清楚也很肯定这个场地之中应该是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位置的因为这里是整个魔法阵的中心,受到大规模的能量的保护,大部分的魔法,神术或者其他侬靠魔网的力量都难以穿过,除非是能力远超超过了他的施法者施展出的。即使他这个高阶法师的能力其实并不算高,但在这个地方,能够施展那样的力量的除了主祭们之中的两三个,就没有什么人了。而那些正在被献祭仪式抽取正能量的主祭们,显然并不具备这种力量……。

可不管谁都好,总之,也不应该是那个鬼鬼祟祟,一身法师长袍却其实是个游荡者或者刺客的该死小家伙……

不需要睁眼观察他也辨认出,那个小瘟疫用的是魔法飞弹魔杖,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优点但是缺点也没有,出手速度快,无视于大多数的元素防护而且……,可不管怎么说,这种初级的魔法也不可能产生作用的。

然而,现实却偏偏就是让看似不起眼的东西,产生了最大的作用地面的损坏并不能够威胁到法师,在那土地摇晃着崩塌之前,他已经反射性的发动了一个浮空术,然而崩塌的台座,却让那水晶的祭坛也落了下去,被掩埋在乱石之中!

那是正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这个事实让恩威心中无限jī荡,不由得发出一阵急剧的呛咳,险些打断了他刚刚使用出来的浮空术……。

他知道任何的完美的计划郝不可能完美的执行,因为只要是人在做的事情,不,只要是有人参与的事情,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而造成偏差,这是连神只也不能抹灭的问题,但他已经尽力的将这些问题消弭了,除了这些祭品和他自己,他没有再放进任何一个人来,他选择了一个最为坚固的堡垒,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干扰,他甚至还储备了大量的力量,用以防护和反击可能出现的敌人。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这几个看起来不怎么强大的人,偏偏穿过了他精心布置的防护好吧,这不要紧,除了那个神选者,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有力量干扰这个仪式的进行。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那个毫不起眼的家伙竟然不知怎么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还突破了他身体上六层防护刺伤了他,见鬼的,要知道那可是包含了他现在能够顾及的所有方面的防护手段,即使是相比于欧提路克法球或者是虹光法球,也不见得逊色多少,而且还没有那种对于施法的影响一好吧,或者这样他也能够忍受,只要开启了献祭仪式,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力量,足够解开那个秘宝的封印就够了。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竟然忽然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受影响的人?

是的,完全不受影响。

法师的视线扫过全场,那如水的银色光泽侵蚀下,圣武士身上的光焰正在暗淡下去,漂亮的光翼一层层的消退,而在她身后,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主教们几乎已经失却了所有的能量,仅余下圣徽上闪烁的光点,仿如浪涛之中的渔火。而那来自于深渊的魔物现在已经崩解了,它巨大的身体在无所不在的银光之中被一层层的刻离,黑色的血肉被翻卷的光泽扭曲粉碎,最后与之融为一体狭小的空间之中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在被那种光泽牵扯,操控,化为它的一部分。甚至魔网都在颤抖鸣动,几乎无力支持浮空术这样一个二环的法术。

但唯有那个黑色的影子,依旧岿然不动。

恩威压了咬牙,将自己脑中的混乱暂时压下。

对于一名法师久经锻炼的思维来说,愤怒只是一种情绪而已。

虽然发生了如此多的意外,但他确定自己仍旧掌控着绝对的优势一即使已经被掩埋在一片碎石和尘埃之中,他也能够注意到那正在逐渐淡薄的银光的中心,水晶的祭坛上,闪烁的符文正在一个个的显现……

形式仍然有利于他。

可那个最大的敌人,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那黑衣的人影,正在缓慢但一步步的向着那里走过去!于是法师咬紧了牙齿,从腰中抽冇出一根雕刻精美的铜棍子,挥手之间,便有两扇明亮的光门,在那一片狼藉的战场上铺开!

爱德华微微拱起身体,他已经接近了那狂潮一般汹涌的银色的中心,但是骤然响起的撞击声让他不得不停步后退。

两条巨大的恶狼一前一后的穿过了波光,只是接近十尺长的身躯,将他们清楚的区别出了生物的分野。

两头召唤物的目标非常明确,它们飞快地向这边冲刺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作势欲扑。但女骑士反应默契,立刻举起盾让其中一头撞在上面,然后她猛力将对方掀到在地上,再举起一剑一剑插入这头猛兽的喉冇咙里。至于说另一头,爱德华只是转过视线,就让它猛地停滞了脚步!

可是它们并不重要。

爱德华眯起眼睛,从逐渐淡薄的光影里,将那个法师的形状分辨出来,他已经从天空之中缓缓落下了,而仅仅在十几刚外,就是那个祭坛!

扯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愚昧无知的凡人!为什么你们的目光总是如此短浅呢!”名为恩威的法师发出了尖利得磨牙一般咆哮:“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能得到什么?你们的行为只会导致更多的死亡!一切都与你们无关,本来只要我破解了法术,一切便都结束了……,但现在。

我却只能杀掉你们……也好,你们就成为这伟大神器复活后的第一个祭品吧!让你们看看阻挠比神只还要伟大的存在,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只是个凡人,一个邪恶而又愚蠢的凡人罢了!躲藏在黑暗中高歌,大声嘲笑着光,却不知审判已经到来。在父神光明的审判之下,一切罪恶都将消亡泯灭,如晨曦之中的黑夜!”

圣武士叱喝,手中的长剑光耀欲盲,弓起的腰背仿如一张弓一般蓄满力量……声音未曾落下,她脚下的石砖已经裂开了蛛网一般的纹理。而她的身影,则如同一道宽阔的闪电一般,向前迸发!

“凡人?”

就在同一时刻,法师狂笑着咆哮……咆哮中,他竟然也猛地前冲,竟然也不闪不避的……,迎上了圣武士光辉灿烂的身影!

圣武士手中的长剑光辉璀璨!

就在长剑即将临身的一刹,他的身体周围一道浓绿与殷红的光芒交错迸发,微微一顿,继而展开成为一层无形的光盾,托住了下落的剑锋!

噼啪连串的爆响之中……他身上的护符,戒指,手中的魔杖都在这一瞬之间崩毁成闪烁的灰烬!身上整洁的法袍也随即成了无数飞散的布条……然而这些魔法物品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他借此维持住了那个魔法护罩,硬生生的抗下了圣武士那充溢着神祗光辉的剑锋!硬生生的在被轰飞的瞬间……,将那原本放在祭坛之上的银色短杖收在了手中!

呵呵呵……咳咳……,呵呵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咳咳吐……,哈哈哈哈哈……

金光猛地大盛!一道可怕的冲击力将法师石弹一样击飞,碰地一声撞上了墙壁,那种冲击力对于体弱的施法者来说本应是一种巨大的伤害,然而当身体慢慢的滑落地面,他却只是咳嗽了一声,然后便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

即使已经狼狈得如同街头被人殴打的乞丐一般,满身尘土与血痕,即使鲜红的血液从嘴角缓缓地向外渗出,即使脸色苍白以至于将近透明,中途剧烈的咳嗽让血沫子从他口中喷出一片红雾,他也仍旧放声笑个不停!

嘶哑的笑声颤抖连绵,怪物的低咆一般刺耳,赋予他最大程度的高傲,与疯狂。

这笑声带来着无形的压力,最终让两个年轻的圣武士难以忍受……,于是在各自的一个铿锵有力的呼喝之后,暴起的光焰推动着他们,箭一般的直指那个在灰尘和废墟中的人影!

可是他们的身体刚刚起到空中,一道暗紫色的闪光已经从灰尘中猛地喷发出来!

明亮的蓝色电火花带起的巨大电场拉扯着他们身上的一切金属物件纽扣、束带的环扣、武器以及甲胄一一金属在闪耀的电火花之中猛烈的扭曲变形,最后融化成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体。强烈的电流雀跃着,在空气中解构出一道耀眼的电网!

这电网将两个圣武士的身体虫爵一般包容,揉捏,最终在轰地一声之中,把两人抽飞出去,带着一声凄厉地惨叫。

“呼!呸!”

法师吐出口中的血丝,慢慢地支起身子,将狂笑变成桀桀的怪笑:“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好吧…,为了感谢你们最后的帮助,让我好准备这万古圣物的力量,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无上之力的崇高!”

撞击无疑是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的,即使勉强站起,他的左臂右腿却已经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然而法师的表现,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信心十足……。

“你们这些愚拙之辈,想必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理解它的伟大了吧…,那么,谁想要先尝试一下?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吗?伯爵大人的士兵们吗?或者,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

随着强逼一般吐出喉冇咙的气息,他的嘴角翻涌着细碎的泡沫,但背后汇聚魔冇力的速度反而增快:下一刻血色的光轮从他手中爆发而出,威势惊人地环流向外翻涌,横扫过半个广冇场时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避无可避……

那种可怕的力量竟然像是酸液,不,就像是爱德华记忆中真正的黑洞一样吞噬掉周围的一切……一一切活力。

距离他最近的,几个来不及逃离的士兵仅仅是沾染上了那可怕的黑色雾霄的外围,便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他们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扑倒在地,但是可怕的红光却在他们身上亮起,血液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活力一样从他们身上喷涌出来!将原本的伤口撑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住的收缩……,眨眼之间,剩下来的就只有一堆枯骨,以及包裹在上面,干硬的皮膜!

而这血浆构成的云雾,在空气中微微停留,便一头扎向法师的身体,他半露出的胸膛上,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不过眨眼之间,这个家伙已经精神奕奕地站起了身!

四周的天花在不断的坍塌……沉重的石板在吱嘎的撕裂声之中隆隆坠地!但更加可怕的,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堆积在地下大殿四周,数百具逝去的尸体,此刻在可怕的力量之下开始活动,就像是秋风扫过的落叶,向着一起凝聚,堆磊,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拼接,最终组成了一个巨人一样的半截身体!

巨人……,巨大的亡灵人形。

仅是上半个身子,就有2人多高。血液和腐烂一般的肌肉在上面不住的扭动滑脱,露出下方的骨骸向着一起结合,拼搭成为完整的骷髅……,光是头颅就足够钻进一个人,两个硕大的黑色眼眶中,透出郎同提灯般大小的红光。巨大的颅骨,凿子似的牙齿。绿色和黑色的负能量火焰在胸腔和颅腔里剧烈燃冇烧。他从尸体的小山之中伸出了一只大手,轰地一声撑住地面,把自己的身体向外猛拉,仅仅是这一下,地面就已经恐惧般的颤抖不休,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惧怕这种无形的邪恶力量。

然后是第二具……,第三具……。

那种冰冷的气息胶水一般粘腻,包裹住所有人的心灵,将之推进冰冷的渊狱,彻底摧毁神经一样涌进的恐惧,即使是圣武士们也双腿颤抖,难以为继。

自己都能感到虚弱正沿着自己的四肢缓慢攀附,一种沉重的感觉似乎要将他拖向地面。脑袋简直像是被陨石撞了一下一样嗡嗡直响。

“混蛋……”

爱德华咬住自己的舌尖,麻木的刺痛火焰一般从神经窜进头颅。借着这疼痛的刺冇jī,他全力向鼓动自己的大脑,从可怕的威压之下挣脱出来

空气中立刻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啸。

石板化作瓦砾沙沙落下,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雾气。一时间战场上与其消寂不如说反而危险起来,魔法的强大力量撕裂了地面形成一圈深深的沟壑

盯着他面孔上那一层不自然的晕红,爱德华若有所悟。

“红光,塑能系的闪电,但只有一个落点……,刚刚那个是亡灵的黑光……能够吸取对方的血肉补充体力的应该是亡灵系的,可能是吸血鬼之触……然后是又是黑光和紫光,那应该是亡灵系召唤……召唤出的是骷髅,虽然大了一些……,那么……。”

虽然还没有获得施法的能力,但得益于之前孜孜不倦的研究……,他对于一些低阶的法术都进行了一些粗略的研究和记忆。

阿尔伯特的实验室之中虽然有太多的工作,但对于魔法的研究与使用也是最为频繁的,爱德华在那里工作的一个月之间,对于视野中光谱的颜色代表魔法派系,以及强弱的分析,早就已经分外熟稔……

,“之前看过的书里面是怎么说的……,任何的法术仪式都需要一定数量的献祭,不只是灵魂血肉这样的东西,还有一定数量的法术仙…”灵晶仆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

虽然只有些微的提醒,但在爱德华进入了自我催眠的大脑之中,却如同雷鸣,而一切都像是破碎的拼图一般,逐渐完整。“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施法能力了!”

这个世界里,法师们的施法能力虽然强大,但却并非无穷无尽,也不是爱德华记忆中那些只要喝水就能恢复的简单模式,

“不用太过害怕,他的力量并不强大,也不属于什么恶魔……他现在只是增强了他的施法效果而已,除此之外,他跟一个普通的法师也没有什么区别!爱德华盯着那个张狂大笑的人影,缓缓的说道:“依靠那法……,那个恶魔的祭典,他解开了某种刮印,然后将自己的施法能力增强到了一个很大的程度,仅此而已!

盯住场地中那个倨傲的怪物。

在法师塔之中翻看的书籍,虽然对于学习各种法术没有太多的帮助,但是托那些详细的图鉴的福,有些大名鼎鼎的怪物,比方说巨龙,异怪,魔鬼,恶魔,他可是了解了不少。

“数量再多上一倍,加上两三个高级牧师还有戏。”

视线扫过那些年轻圣武士微微扭曲的表情,他的。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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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坍塌

更多的心思,都用在远处,那个造成了一切的法师身上

在可怕的摇晃之中,原本的几点灯火也已经熄灭殆尽,能够称得上光源的只有十几尺之外,那个闪烁着金光的人影,不过,对于那双隐藏在兜帽深处的银色眸子来说,身处地底的黑暗也和晴朗夏日里的下午没有多大区别,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注意到摇摆着靠近的大型骷髅身上,敏然有序的,连接的红色线条。

魔冇力的流向。

而当心灵术士望向远方的视线聚集了精力,这些由魔冇力形成的鲜明痕迹就更加清晰起来,看上去就像燃冇烧的火线。他们在地面破裂的痕迹上断续,在空气中游历,但最终都汇聚到远处那个法师的那血红色的光泽火焰跳跃升腾,形成鲜艳的光芒,把法师整个人影,甚至周围的一切都包围起来。就像是一束耀眼的火炬,但是在那中心,去油留下一片柔韧的银色光芒组成的球体,在中心汇聚层一根短短的骨头一般的物体。“就是那个吧”,…”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观察世界的方式更换成了普通,然后就注意到,那是法师手中握着的,一根微微闪烁着银光的棍子,仅仅只有半尺多些的长度,看似并不起眼可目光与之真正交接的一刹那,他的心脏似乎忽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开始躁动,鼓动着他的情绪,一定要将那东西拿到手才算甘心。

我们的使命是照亮整个世界,熔化世上的黑暗!

圣武士的声音响起了,她高声颂唱着祷词,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她的头顶自有和煦柔软的光线清泉般泻下!在身周环绕出光之羽翼再随着她的意念如水流般流淌向那长剑的尖端,这个光芒让爱德华的精神微微一颤,似乎重拾冷静,他稍微转过视线注意到那里正在坍塌的尸体骸骨一每一句的祈祷,便能够帮助艾莲娜劈开一头巨型骷髅,在一阵光晕中将其净化,她手中那柄长剑上,无数繁密神圣符文的逐一亮起一旦接触上亡灵的身体就发出剧烈灼烧的刺冇jī声,仿佛掠过黄油的灼热餐刀!

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瞬间便有五六具亡灵被充溢的正能量直接炼化,化作飞灰,劈成碎片!

但情势并没有好转。

如果是人类面临如此情况,即便不退缩,也会本能地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可已经被榨干灵魂的它们已经无所畏惧一后来者继续前进,手中握着巨大的骨刀,毫无感情地面对着敌人,挥舞,被阻挡被后一击变成灰烬,然而在后方又似乎有更多的亡灵正在从那几百具尸骸之中被组合,爬起,就像是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当然,这些尸骸最终会被消札干净可是在那之前,艾莲娜必然会支撑不住毕竟亡灵不会疲劳,但是人却不行。

这就像抵挡着洪水的大堤,可能一直都表现得坚固无比随着洪水的不断冲刷终究会出现漏洞,而只要出现一个漏洞,原本看似一直良好的形势便会急转直下,全局的溃败便近在眼前。

漏洞很快就出现了。

轰!

沉闷的爆裂声让整个地下空间都跳了一下!然后便是随之而来闷雷似的隆隆声,天顶上的岩石上随着声音像四周探出无数的细微痕迹,那些黑色的细线随即就被倾盆大雨一般落下的沙土扩展成为一道道粗黑的印记,然后,一股调尘猛地从那缝隙里喷涌出来!然后就是一块块石头从天顶上开始向下崩落!每一块都足有十几尺见方!

“不好了!不管如何,我们也必须要拖住他!否则,一旦他破坏了上面城主府的反传送法阵,那么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城市规模的反传送法阵一旦启动,不仅仅是断绝了普通的传送法术的往来,一些涉及到异位面变动的法术诸如召唤恶魔一类的也会被完全刮禁以现在的能力,如果被他发动了召唤,说不定还会召唤出什么样的怪物,因此决不能让他得逞!

盯着他面孔上那一层不自然的晕红,爱德华若有所悟。

“开始时时红光,那是塑能系的闪电,但只有一个落点。应该不是很高级的闪电链或者闪电风暴,只是闪电术而已;然后是亡灵系法术的黑光…,能够吸取对方的血肉补充体力的应该是亡灵系的,可能是吸血鬼之触:然后是又是黑光和紫光,那应该是亡灵系召唤,召唤出的是骷髅,虽然大了一些……,那么……”。

爱德华喃喃的自语虽然还没有获得施法的能力,但得益于之前孜孜不倦的研究……。他对于一些低阶的法术都进行了一些粗略的研究和记忆。阿尔伯特的实验室之中虽然有大多的工作,但对于魔法的研究与使用也是最为频繁的,爱德华在那里工作一段时间,对于视野中光谱的颜色代表魔法派系以及强弱的分析,倒是有着不错的认识。

“不用太过害怕,他的力量并不强大,那东西既然只是碎片,威力毕竟有限……他现在只是增强了他的施法效果而已,除此之外,他跟一个普通的法师也没有什么区别!爱德华盯着那个张狂大笑的人影,缓缓的说道:“依靠那呢”,…那个恶魔的祭典,他解开了某种封印,然后将自己的施法能力增强到了一个很大的程度,仅此而已!

“之前看过的书里面是怎么说的……,任何的法术仪式都需要一定数量的献祭,不只是灵魂血肉这样的东西,还有一定数量的法术仙…”灵晶仆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

虽然只有些微的提醒,但在爱德华进入了自我催眠的大脑之中,却如同雷鸣,而一切都像是破碎的拼图一般,逐渐完整。“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施法能力了!”

这个世界里,法师们的施法能力虽然强大,但却并非无穷无尽,更不是爱德华记忆中那些只要喝水就能恢复的简单模式,因为法术的施展,只是对于魔网的一种预先的缠绕和律动,除了事先精致的准备工作之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做到的,也就只有轻微的波动而已。

“如果你们的数量再多上一倍,加上几个能力出众的肉盾,或者还有戏。”

“虚张声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们的灵魂,很快就变成我的收藏品了,到时候你们便可以享受到这种强大力量能够带来的效果……。”法师眯起眼睛,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但微微颤抖的手腕,却泄露了他心中的一点秘密

实际上,那个年轻人说的几乎全中,他不惜与深渊之中的大恶魔交涉,就是借助了对方的力量,用来解除那被他握在手中的银色短杖的封印……,而那件东西的力量,就正如爱德华所说,只是增强一个施法者的法术效果到达极限。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仅此而已,……,他只用了一个低级怪物召唤法术便召唤出了几只超过十尺高的巨型骷髅,一个普通的火球术便将几个圣武士吞没,这样的威力,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也没有办法掌握魔网能够给予一个施法者的恩赐是固定的,与他们的灵魂连接,用其强弱结定力量的限度,从不会胡乱无偿的调动。

只是借助手中这件强大的魔法武器,或者说神器,名为恩威的法师便可以扭曲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将自己的力量完全

作为一个法师的本质,实际上是不会变动的一而且事实上还不止是这点弱点,跨越位面进行的沟通向来都需要付出相当巨大的代价,而刚刚召唤出那只巴洛炎魔的代价,不只是那个优质的祭品和几百个灵魂,也将他的大部分力量扫荡一空,

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用一个传送术逃之天天了。又怎么会在这里跟这些人磨牙?

爱德华握着刀剑的手微松微紧,事实上他也不知为何会知道对方手中那魔法物品的能力……,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就像是一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然后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不过少年紧盯着法师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将他的动摇收进眼中。

能量面前汇聚成为一层透明的光罩,迅速扩展成了一层巨大的防护,牢牢护住了身体。来势凶猛的火焰在这临时使出的血盾上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片刻之间整个光罩就逐渐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痕!继而在砰地一声之中散碎成为漫天的光点!

但是法师的眼神却随之紧缩,因为那光焰之中没有丝毫敌人的痕迹虽然声势惊人,但这是毕竟个火球术而不是解离,即使是真正被击中,人的身体也不可能一瞬间被火焰焚化才对。

但那个瘦小的人影,印不见了。

即使他如何转动目光,也没有发现!

某些东西在面前骤然展开时,人的注意力便会被暂时被爆发的中心吸引,这是人类反应的惯性,所以魔术师常常会用伞,手绢或者是一只手的张开挥舞动作来吸引注意力……,而火焰爆发的强光,则更加容易让人得视线模糊不清。

更何况还是一名并不长于战斗的法师……。所以当注意到爱德华的时候,少年已经几乎接近到了法师身前三尺!

很好的把戏,可是对于我没有意义!

法师狞笑着举起手,借助手中这强大的魔法物品,他无需诵咒也无需手势,强大的法术动念即发,虽然剩下的法术已经寥寥无几,但是只要应用得当,杀掉在这里的所有人,再隐形逃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只要……。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奇怪,这个法术能量凝聚的方式,自己发射的竟然是火球术?可是,可是自己准备的火球术不是已经全部都用光了吗?而且为什么……,?。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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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合一

魔法的力量,需要事先的准备,这是每个法师必然了解的规则。因此没有按照法则使用的法术自然就不是法术了,即使法师的咒语念诵的再正确,手上的符号画的再标准,他对于魔网的理解和掌握再深入,也没有意义……

法师的反应很快,他几乎立刻就改变了手势,让一层柔和的光泽从他的脚上升起。

可惜,鞋底抹油这个法术虽然可以增加他的速度,但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速度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举起的手掌简直是个最为明显的弱点,短暂的变动法术的时间更是致命的一欺身进前的爱德华毫不犹豫,抓握,横肘,一击撞进对方的腋下!

沉重的力道撞碎肋骨,反折进肺脏,然后一个利落过肩摔的同时,顶住腋下再将对手的手腕反向拉落,于是这支并不强壮的手臂肘关节,便在身体翻滚的同时被脱臼出来!恩威张大嘴巴,刺耳的骨裂伴随着的剧痛是他一辈子也没有能够体验过的,可是思维中的痛苦嚎叫却只发出了细微的丫丫声,然后眼前天旋地转,肩背撞上地面的冲击力让大脑几乎麻痹。

爱德华的动作极快,由于某种文化的差异,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像他一样对于近身战斗的方式有着这样研究的人了,而一个翻腕过肩摔之后,他稍微抬起了手,然后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的右手上带着一支手套金属铸造的手套。

这东西本来是骑士和牧师们爱用的东西口可以防御有人划伤他们的手腕手指,不过用来攻击的话,其实也同样有效,仅仅只是一拳法师就发出了咔嚓的一声一一那不是声带而是用骨骼发出来的声音一他整个下颖立刻就被这可怕的一拳打成了粉碎,狂喷出的鲜血带着大团的牙齿和骨头的碎片从摊开的最里面流淌出来!

猎人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拳轰爆他的脑袋……,可是下一瞬间,他便不得不翻身后退一准确的说,一道爆发的蓝白光辉将他整个人都向后推开了!不只是推开而已那强烈的电流,游走全身让他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就此不动了。

于是恩威站了起来。

铁手套就像是一把锤子一样可怕,他的下巴已经碎成了一团,喷涌的血液让他几乎变成了半个血人,但他却还是勉力的睁着眼睛,盯住那个周身还缠绕着电芒的黑色人影,即使对方只是在电流的作用下微微的抽冇动,但是他仍旧不敢放开目光一口虽然这个穿着法师袍的家伙,似乎没有多少与魔网的联系,但对方接连三次出乎他意料的攻击已经足够让他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

幸好他还有六环法术里的“触发”一这个法术就像布陷阱一样,你设定一个条件选定某个法术,然后施展“触发”。这样一旦条件达成,预先准备好的法术就自动生效。这个东西经常被法师们用来进行防御但是事实上它跟防御还有些不一样,

就像现在化便将条件设定为,自己施展一个鞋底抹油之后,就紧接着在身周爆发一个闪电环。

你虽然很厉害,可还是低估了伟大的,至高的奥术。

法师想要笑一笑,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发出的却只是呼哧呼哧的气息鼓动血液的声音,半张脸颊被毁掉的痛苦加上胸腹之间被折断的肋骨刀剑一般的攒刺,让法师感觉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但那毕竟还只是几乎,他仍旧坚持着,对于法术的研究,试验和冥想让法师的灵魂更加坚韧,可以忍受更多的痛苦。而脑海里正在回转的感觉,则是他最后的支柱。…,

他成功了。

那根银色的东西,仍就握在他的手里。只要再支撑一下,他就可以凭借这力量为所欲为!

但前提是必须支撑的下去。

周围的地面正在隆隆的震动,头顶的石板化作瓦砾沙沙落下,得到了主人命令的巨大的骸骨再一次的运冇动起来”,…但并不容易那个该死的敌人在刚刚的一瞬间向着天顶使用了一个音鸣暴,虽然让那里的空洞又打开了很大的一截,但落下来的泥土沙石也把巨大的亡灵给掩埋了一半,现在法师不得不放弃掉一些组成了它的骸骨才能将它从那些石块之中拔出来。

他必须这样做,

因为圣武士已经冲了过来。

刚刚那个致命的停顿让他没有力量再去操作那些骸骨武士,更别说是再操作残余的魔法力量继续凝结它们了

不过很出奇的,法师没有惊慌,他只是镇静的转过身,甚至没有做出施法动作实际上到了现在,他能够使用的也只有冰霜射线,酸液珠这样的小东西了,即使在那法杖的作用下可以发挥不小的力量,但那依旧不可能让一个圣武士立刻丧失战斗力,甚至以他现在的连击中都不可能。

所以,他只是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投出去。

那一根银色的短杖,向着圣武士飞了过去。

艾莲娜根本就没有理会…,剑术的训练让她早就能够本能的判断形式,不会因为小小的干扰而改变自己的目标那根银色的东西飞得很慢,而且没有锋刃,也不是能量团,这种垂死挣扎她见过几次,绝对无法伤到穿着铠甲的自己即使能够产生伤害也是在自己的剑将那个罪魁切开之后的事情了。

因此她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

她错了。

那一根小棍子咚地一声撞在铠甲上,但却没有弹开,反而钻了进去一一就好像那层闪烁着神能光泽的铠甲不存在一样,就那样在声音中戳破了那一层金属,镶嵌进了其中。

可是女圣武士的姿势立刻就崩解了,他原本前冲的身躯歪斜了一下,惯性推动她的身体向前,可是脚下却没有跟上这个速度,不只是脚下,加注在长剑上的臂力,甚至是挺直了身体的腰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了,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一样!

恩威的面孔扭曲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笑的,可当视线转过,他却忽然笑不出了……。

那个黑袍的人呢?

作为一个还算不错的法师,恩威在失去敌人的踪影的同时就感到了危险的临近。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画出一个手势,伤痕累累的身体立刻被笼罩在了一片斑驳里,波纹水一样荡开一圈,他的身影就此消散在了烟气之中。

隐身术。

跑,他现在只有这个心思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取胜机会,但是对于逃跑,他还是有着自信的。现在操纵着巨大的亡灵,从这里冲上去是不行了,但他还有机会。离开了这里,在迷宫一样的地下水道里,他仍旧有机会,只要到达城里的某个地方,他就算是赢了,因为他还一组小小的法术可以用来伪装自己一在三十万人口基数这样的一座大城里面,想要抓出一个人来,尤其是一个施法者来那简直是大海捞针的事情,…,

他的身形很快,虽然身体已经有大半不听使唤了,他从腰带里抽冇出一个试管,仰头喝下,魔法的力量就开始修补他的身体,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可以储备力量,准备离开。

可是刚刚转过身,他突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一下,他的脚上不知什么地方也开始疼痛了,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整个转身的动作都莫名其妙的完全失控。他居然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左脚许到了右脚,然后成了一个滚地葫芦,而且还一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发出嘣的一下闷响。

恩威打的圭意不错。可惜它没料到敌人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便没有丧失他的身影。

爱德华。

现在的爱德华,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古怪的感官之中,血液的腥气,火焰燃冇烧的硫磺味道,泥土在闪电中焦糊的异味……,混合成为一种古古怪怪的刺冇jī,从鼻端,从肺叶,一直渗进每一根血管,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冇烧起来,心脏在咚咚的震颤,声音在耳边响起,却空洞的仿佛远在天边。

然而精神之中却一片清明,一切的一切,在思绪之中逐渐变得缓慢了……,跳跃的红焰喷出的花火,岩石崩裂碎落下的细微石子,飞散的闪电的微光,每一个人眼中瞳孔的收缩……时间停下了流逝的脚步,让他可以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最为细微的细节。

“呵呵呵……”

然而法师仍旧感到可笑,因为他迷蒙的视野中,那个少年没有再攻击他,而是一把抓过了他手中银色的短杖!

愚蠢!愚不可及的小家起”,那是神器,神器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最为高等的契约,除了已经献祭灵魂给他的我,别的人是不可能得到认同的,即使只是短暂接触它,最终结果也是被吸干所有的力量,而对于你我不会留手,宁可浪费时间我也要把呢”,…

法师得意的扯了扯嘴角,不由得冷笑出声。

但下一刻,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一把扼住了咽喉,法师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凝聚着自己的精神,试图把记忆中的法术施放出来”,…。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前一刻还如臂使指的法术能量,现在却完全不会听从他的意志了,那根银色的法杖正在对手的手中逐渐消隐,而原本的精神上的连接,也被狠狠的掐断!

契约中断造成的冲击,如同海水般轰然回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恩威发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痛苦狂家”,…可怕的冲击几乎将大脑搅成一团肉酱,巨大的痛苦让毫无血色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他尖利的嚎叫中充满了不甘、后悔与疯狂,两只手如同鸟爪一样的伸向前方,好像准备从面前这个可恶的小鬼身上抓下一块肉来!

吼叫逐渐微弱,最后变成几近呻冇吟的叹息

“不,你们这些该死的……,我不会……”

所有人在这个声音中安静下来,注视这个疯狂蠕动的人类……,事实上现在他已经不像是个人类了褶皱和斑纹正在从他苍白的面孔上疯狂浮现,瞬间已经占据了整个头颅,头顶上暗色的发丝变得灰白,再逐渐脱落时,大部分肉体已经开始瓦解。皮肤成为乌黑的焦炭,再和肉体一起化作细微的颗粒……剥离出其下红白相间的肌肉骨骼,然后就像是被时间的洪流冲刷,沙砾堆积成的雕像般,于弹指间坍塌成了一堆灰烬。…,

直到这个大法师最后一点残余也消弭殆尽,爱德华才长长的吐出那屏了一分多钟的气息,他悄悄地低下头,手中握着那支银色的短棍,

实际上已经不是短棍了。

那光滑的东西此刻正水银一般的在他手中扭动,改变着自己的形状…,只是短短注目的时间,它已经丧失了原本的外形,甚至比原本的模样细了至少一半。活物一般的银色扭动着,攀上爱德华的手腕,然后相互勾结连通。”最终化作一环包裹住年轻人手腕的精致手镯,两条流动光晕一般的链条从上面延伸,扣住了他中指上那枚同样华丽不凡的戒指。

现在他脑中似乎闪过一种明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的感到冲动,即使明知道其中绝大的危险,还跟随者这些圣武士们来到这里一那显然不过是某些物品之间的互相关联,对于他的恩维造成的一定的影啊”,…

影响?

那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一切都犹如蒙上一层轻纱一般的模糊,没有一丝真冇实的触感。视野之中的一切都在扭曲……整个世界都在一阵无法形容的罡风中摇荡口紧接着无尽的虚空都涌向他的头颅,即使是以他在低语之森锻炼出的猎手的耐力,也忍不住低吼出声。

排水道,大厅,崩解的怪物与满地的血水……逐渐远去,而视野之中的主体,变成了天际翻滚的铅云、横扫大地的罡凡……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是被滴进了墨水的清泉,乌黑的痕迹向外扩张,勾勒出黑团子一样古怪的外形轮廓。全都化为无穷无尽的扭曲的影像汹涌而来,而他自己仿佛变成一个黑洞,毫无阻隔的容纳着一切,变得无限大,走到无限远。

或者视野中唯一清楚呈现的,仍然只有那支银色的法杖。

是的,那支法杖。

这是那个幻境的延续。

这还是那个幻境的延续。

法杖就悬浮在视野之中,长而扭曲的杖身上,各色的宝石闪烁生光,而那手骨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现在能够感觉到地不只是肉体,还有自己的精神,情感和心。这些并不是身体是分离的,甚至可以说这应该者是身体更深层,更基本的东西。每一分悲哀,愤怒,喜悦。最细微的情绪都和肌肉,神经都浑然一体,这是心和肉体的融合,精神和情感的交融。

不知道是从精神意识深处泛起的,还是从身体中的每个细胞中散发而出的。

可以看见一温暖的金色光芒逐渐把自己包围起来,慢慢地又重新浸透到身体中,灵魂中。

他曾经很早以前就感受过这种光芒,知道这应该是潜伏在自己身体中的东西,但是一直没有再次感受到过,直到这个时候,似乎是精神上终于达到了某一个契机,而且是完全捕捉到。他只感觉到一片温暖。这温暖并不柔和,不是那种如同浸泡在母亲腹中羊水的那种安全温柔的温暖,而是显得有些灼热和干燥,如同旷野中的烈阳。虽然粗糙了些,但却充满了力量。

同时,还有一股生机勃勃的萌动从他胸口散发而开。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够凭感觉看到,一棵细小之极的幼苗正在自己的胸膛中萌芽,生长。这棵幼苗所带来的生机和那金色光芒的力量相辅相成,慢慢地充盈进身体和灵魂的各个角落。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解离成无数细小的闪光微粒,消失在深邃辽远的黑暗之中。现实空间的景物在法师视野中变得清晰起来,

仍旧有不计其数朦胧不清的线条在眼前舞动扭曲,飞速游走。仿佛呼啸的狂风,是灵体眼中的物质世界。爱德华不禁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自己在一瞬间跨越了万年的历史长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记忆,哪个是现实。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第八十四章 勇者

今天被某书友吐槽,发现之前弄错了几个地方的文字……尤其是两个名词错误我都没看出来……已改正&磕头认错。另外上一章的后半截改动不小。<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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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坟墓

被人说了更新的问题“

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真的“只是,咱是个大废柴,有的时候,比方说现在这种时候,真心写不完“

我正在努力追赶进度,不过看来还得几天,

所以,请大家暂时就当我是早晨更新吧“抱…”

一位拯救了一座城市的勇者大人,想必有所奖励吧门

不过,相比原太打算的,一位伯爵的库房,想必要差的多得…”就算是那位国王陛下能够给出什么好的奖励来叼

通常来说,拯救了一座城市的人,即使只是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的,也会被册刮一个贵族身份,拥有一片领地。虽然这样的事情里,爵位和领地的大小,都是要听凭国王陛下的说法,不过按照惯例,至少也应该授予一等男爵的爵衔。”

轻声的解释让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挑了挑。

困为爱德华之前在诛除邪恶方忌大力协助的功绩,兰森德尔的教会也给予了他相当丰厚的回报现在他的那枚太阳神的特制圣徽上,已经增添了一枚宝石,虽然这个黄金铸造的小牌子不可能让爱德华得到什么神术之类实惠的奖励,不过据说只要在大陆各地的兰森德尔教会出示,那么就可以得到很多方面的大力协助。比方说到达此处乘坐的马车,就是兰森德尔教会免费提供的。

日一个比志通用的说法,大栅是就是声望从中立升级到了崇敬程度吧。

或者也三因为如此,艾莲娜现在也坐在他的身边。

花开时节的清晨,晨风中还带着刚刚过去夜晚的微凉,然而金红色的太阳已经开始发挥出她的力量连翠绿欲滴的树叶上,露水在缓缓蒸发,让空气中带着一股沁人心扉清新的味道。树荫下只剩下一辆马车车轮的声音。

一片领地呀。

这个词儿倒是确实让爱德华的心中兴奋了一下,不过很快地,他就冷静了下来“领地这种东西,除非达到自由王国的程度,否则真的没有太多的搞头,前期的投入必然是相当大的,而且自己也并非是个世袭贵族,没有根基也就没有可以调用的人手和资金,有很多事情想要做起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又能够分出多少精力,放在统治别人的事情上呢门

爱德华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凸

在哪里,以细细的链子连接起来的手环,正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雕琢着一圈花纹的表面朴实无光,即使这样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之处。

或者就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受到更多的关注吧“不管是各大神殿的牧师们,还是那个城主,对于那件传说中可以统治世界的神器,都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但现在,从自己还能够轻易离开城市这一点来看,他们显然并没有找到自己和这件神器有所关联的证据。

或者是他们的思维,仍日局限在法杖这叮)词汇上,或者是因为,这东西拥有的力量,确实并非是常人能够揣度,甚至是察觉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件神器“就这样落在了自己手里了门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对于这玩意儿,他现在仍日是一头雾水,虽然大栅了解了,它与那枚自己无意中得到的中指戒关联甚密,有可能就是这一次自己无缘无故的参与进这个事件的原因,但是具体这件东西的来历,所有人仍日是忌讳莫深,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轻易地找到什么有关的情报,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玩意儿的名字。…,

王权“好吧,似乎连这个名字,都只是他凭借此微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的那个梦境之中的见闻,勉强推断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供咫尺的证据。

这东西虽然已经落到他的手中,却也并没有给以他惊人强大的力量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尝试过,但不算是输入精神力也好,试图联系沟通也罢,这枚手环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法师学徒的力量还是那么一点儿,魔网在他眼中也仍日是一层惨淡的银色迷雾,就连他施展出诸如舞光术,或者冰霜射线一类的小东西时,威力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与那时在那个名为恩威的法师手中展现出来的,简直像是毫无关联一般。

难道自己也要弄出那样一个献祭的仪式,献祭上几百个人的灵魂,以及庞大的正负能量什么的,才能得到相应的能力门

可是就算有了那种力量,自己又能用它来干什么门

统治世界门君临天下门

别闹了。

只有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思维,才会相信一个世界之中的所有东西,能够完全掌控在一个人手…”但事实上,一个人能掌控的,极其量也不过就是他周围的那么一点儿地方,寥寥的几十上百个人。

更何况,有得到就要有付出,这是自然法则之那嘬为简单而根本的规则,而君临天下迸绷事情,往往意味着极大地代价“当然,他实际上也并不排斥,只要那代价没有超过他心中的底线虽然在他的预想中,这也算是一种无聊的奢望。

其实这东西在只是一枚戒指的时候,就已经相当优秀了可以把任何他使用的武器变成魔法武器,坚韧和锋利的程度都令人满意,又给予了他能够看透各种黑暗的视力,对于已经探索出了二阶灵能的爱德华来说,足以成为战斗之中有力的补充。

以一个施法者的观点来看,这便已经足够。

心灵异能的力量,确实非常强大,或者范围上有此狭窄,但却拥有着更多的可塑性和深度,越来越显现出诸多的优势比魔法还要令爱德华满意行动隐秘,方便快捷,修炼起来也不用体验那在付出了大量的努力之后却收效甚微的感受。这一次的战斗之中,他便是仅凭着一个二阶的异能,便两次的扭转了局势,最终将一个强大的对手给斩落手下,虽然最后还是借助了一些别的力量,可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定鼎江山的最大功臣。

然而发展道路上的问题也确实让人担忧二级的心灵异能起到的效果确实很好,不过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仍日是不够,远远不够的。

因为自己现只,今处于一个极不安全的地步,简直就是危机四伏。

他这一次因为这枚戒指的吸引参与六这件事情之中,最终干掉了那个法师,这样一来便无形中把对方背后的势力给得罪了从那个法师召唤出恶魔这一点来看,对方有很大可能是个秘密组织的成员。更何况至少他便不认为那位城圭阁下真的像是公开

扬跟这个法师毫无关系,只是被附魔术控制,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身份,靠近帝国匕层那此争斗是一种愚蠢的事情虽然作为学院的首席,以及跟阿尔伯特大法师逐渐紧密的关系,可以避免他牵涉到一些事情之中,但他很清醒地认识到现在的自己终究还只是个小人物,跟着圣武士们打打酱油,弄点零星的好处是很爽,但要跳出学院这个保护,直接与那此宠大的势力牵扯上,自己这种小人物随时可能莫名其妙悄悄死去。…,

如果还像之前那样悠哉的过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曝尸街头。

我可以告亦你,你在心灵力量上的进境,是很快的。我所知的例子全部都是来自一些残片,并不是非常的详细,而且只适用于异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能力的进化,要比一般的灵吸怪,还要快了一点儿。“灵晶仆沉默了一下,然后调出一此记忆的画面。

一个灵久怪跨越第二级异能的门槛大栅要花上个几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当然他们的寿命远超人类,而且一开始他们的大脑还不够成熟和完善。”灵晶仆顿了顿,心灵之语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然而你的进…”即使是将时间折算过来也算是够迅捷,因为你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跨除了这一步。”

当…”这也并不是完全按照时间折算的问题,毕竟灵吸怪天生就要比人类强大的多,成长周期长,而且极限上,可以想见的应该更加深一此。不过你也比一般的人好得多…”至少在极限上,你想要掌握五级的异能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你这是他喵的在鼓励我还是打击我啊,听着更令人沮丧““爱德华撇了撇嘴,他看过怪物的资料中早就写过,灵吸怪那玩意儿的寿命远比人类多了一倍有余,而一个灵吸怪在四五十年,相当于人类二十来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是能够施展五六级灵能的大怪了,其中出色一点的家伙的话,就算是显现七八级的灵能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自己现在还在二阶灵能周遭打转

按照他所知道的异怪知识,灵吸怪这种生物的那个圭脑,用心灵联系着每一个灵吸怪的思维,这是监控但也是福利,所有灵吸怪的知识和见闻都会被共享,让他们的智慧成长速度远超常人。自然也不用担心灵能知识的问题,事实上只要是个大一点的灵吸怪都市之中的居民,就绝不会在灵能进阶的方向上出现问题。

这简直和联网一样方便,爱德华甚至都有点想要去一趟地下,寻找那此灵吸怪的城市来试试能否对于进阶有所帮助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想想,灵吸怪可不是善良之辈,对于本族之外存在的看法,除了食物就是奴隶,他现在这点力量,连自保都有不足,跑去灵吸怪城市,纯粹寿星老上吊。

关于艾萨克这位大法师的住所的问题,终于有了一此眉目,根据城防军残存的记录,这位大法师原本确实曾经在法恩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城市,在法恩郊外三十多哩的一座小山中开辟了自己的实验室。

说起来,这一次爱德华狈阿尔伯特大法师那里接受的任务似乎很御单,只是找一个叫做艾萨克的老法师而已可麻烦在于阿尔伯特那个老侏儒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个艾萨克住在哪里。

他虽然说过对方住在法恩地区但爱德华很快就被小丫头嘲笑了一番而得知了其中的乌龙,法恩地区是帝国之中最大的海港城市所在地,但也是一个贵族领地的名称,这老法师并不一定就是住在城里的,而且,他也不一定非要用真名示人,这样一来便让原本就麻烦的事情更加混乱这个时代的城防军队之类的可不负责找人,更何况他们甚至都没有准确的人口统…”总不成满大街贴寻人启事,这世界上又没有广播喇叭之类的东西。…,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侏儒的寿命可是比人类要长的如果那个名为艾萨克的法师已经死了,自己这一次自然白跑一趟。

这个想法不可否认的有点唐突,可是现在爱德华面前的东西,却让她的思路无法不往这个方面飘过去。

到达目的地其实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在太阳散发出中午的光与热之前,马牟便已经停在了一道小山谷的前面,只是这里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个法师居住的地…”

曲曲折折的小丘的的深处,羊肠小道的尽头是广片小小的断崖,并没有想象中,茸立在山顶或者谷地里的法师塔,只是在其中一道天然的缝隙之中,隐约可见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一道高达十尺的平整岩石组成了巨大的门扉,

此刻两扇门并没有合拢,却能够让人j晰地看到其中那一根横梁上,在黑暗中悠悠燃烧的绿色磷火,刻画出诅咒般的一行大字。

擅入者死!

爱德华不由得微微皱眉。

爱德华哥哥,你确定没有弄错?我们不三要进到这个里面去吧门这里,看上去可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一座坟募啊。

小丫头含混不清的嚷嚷着,一边人嘴里塞着萨其马这种用油炸过,再淋上了蜂蜜的面制小吃,在爱德华手中被还原的并不是很好,但是那种甜酥的味道还是让它变成了小丫头的新…”两天的时间里,她至少已经往肛子里塞进了四五磅的蜂蜜和…”已经把正餐完全抛弃了。

蜂蜜把碎了在小馋猫嘴边上粘出一圈金黄的痕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一边的艾莲娜不禁莞尔,拿出了一块手帕来替她仔细擦拭。也顺手从她手中接过了一小块,慢慢的小口咬着。

爱吃零心这种天性,可能也是诸位面之中的女孩们共通的吧,尽管圣武士们意志的坚韧程度应该较高,但当小丫头狂嚼了一天的零嘴儿之后艾莲娜最后也还是成了零食会的新进成员,除了这种东西,爱德华那此煮好后还没有来得及干制的牛肉也被连带着削去了不少口谁让猎人煮出来的东西里仿造某此零嘴儿,加了不少的香料呢门

好吧,两只馋猫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不过小丫头倒是说中了事情的关键。

那叮)老家伙不会是真的死了吧门

爱德华问道,眼前这位半精灵虽然看起来年幼,但毕竟与人不司,实际寿命已经超过了二…“两座城相距不远,对于那个成功的商人来谗更不是个难题,而在这个时代,旅行无疑是一种有钱人喜欢的消遣,但是如此长的时间里,这位少女竟然出过远门门

声沁中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但爱德华最终却还是止不住摇头叹息他并不是没有与人搭伴行动,不过照顾一个半大丫头做一次长垂旅行还是头一遭这本来是打算轻轻松松享受个一趟的旅程,但现在看起来,只怕要麻烦的多。

。)

第八十六章 复活的大法师

法师之中最为不缺就是各种古怪的人物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强力量的人类,这种强大在某些时候也很容易将他们其他部分的性格完全表露出来,法肺很少循妮蹈矩,越是强大的力童,就越是能够支持他们的任意胡为,而他们偏偏又是一群想象力丰富的家伙,对于目此在普通人眼里,法师们都是些古怪而难以相处,甚至是极为可怕的麻烦存在,所以一个法师就算是真的居住在一座坟巢之中,也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法喘就算是再突发奇想也好,通常也只会让自己的生活环境改善的更加舒适,而不可能是自虐,因此居住在坟墓之中的法师,通常来讲。

都已经不再是人,哦,或者准确的说,不再是活人了了不是活人,自然就是亡灵。

而通常来说,拥有大法师资格的亡灵,只有一种了爱德华的视线不由得在艾莲邮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我感觉不到邪恶的芒息。

而且,如果是一个巫妖的居所,想芯不合如此的简单口,圣武士的视线扫过那扇雕琢精美的大门,最终轻轻地摇了拇头:“而且,除非拥有着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力董,否则,这样高级的不是生物,是无法避过教会的侦测预知的了。

“法术学院首席学徒,爱德槟文森特求见哥萨克大法师阁下,我带来了阿尔伯特大法师的口信。



或者是因为爱德华的底气还箕是主,足,因此回答很快就出现了一并非语言,而是那种舍居撞击的喀呛咯呛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陡即就化作了一阵轰隆隆的低鸣,然后逐渐变成什么东西从内部崩紫发出的脆响,连绵不断的轰鸣仿佛是从地底传来,让三人所站立的地面都战果起来,地面上的石子像是活过来似的或者说好像被注入了魔冇力一样崭蹈起来:然后,那两扇巨大的石门才在扎扎声之中缓缓开启。

门后的场景,让爱德华的呼吸不由得微微窒了窒:“真是恶趣味!,他不由得咕哝出一个咒骂:这石门之后,还有着一道铁门准确的说,是一道填塞了通道的舍属块,由无数的锋利铁矛构成,在那此轻微的响动之中分成两部分。

上面的一部分向上,漂浮在空中,而另外一部分埋在地上,缩入坚硬的黑色石秤之中,于是有人这冬通道之中经过,就不可避免的要走过那些矛安的威慑之下,那些接近一尺长,蓝盈盈的淬娄舍属,让人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像想万一这个虞法失控,人极包囊其中的可怕。

幸好,这些魔法控制的东西并没有轻易失控,而走过了几十尺的通道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回廊走道地一排扶手,雕意得好象艺术品一样精致,然后是一座空旷的空间一看上去似子仍日是回廊,但已经仿佛大厅一样宽阔,隐约可见几座悬柱式烛台一条线在天花板上分布着了陡着访客的兼行,它们依次亮起,指示出前进的方向。

但是火光只能在这幽邃的空间映出一小团光亮,剩余的空间,都笼罩在帘蒂一样垂下的黑暗之中一黑得令人心悸了寂静空间回荡善静静的脚步声,沙沙的,仿佛细小的虫子在阴婚的角落噬咬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股凛然的寒意从四周的墙壁上,缓缓地沁彻著访客们的身体,只是这寒冷与自然界里,温度下降造成的刀般漂冽严峻截然不同,而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直袭心底的某和恶念。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脚步:走在了队伍的最觉方。

艾莲娜虽然拥有着强大的量,却因为小时候的某个遭遇,对于幽灵一类的亡灵有着天生的恐惧,虽然这个法师的建筑里并不一定就舍有亡灵生物存在,不过这和气氛之下,总要考虑一下对方的心情?只是猎人这咋】不经意的表现,却让跟随在他的后面的半精灵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态前进了几十尺后,半精灵小冇姐忽然转了转眼珠,稍微放性了脚步。

她伸出手,在圣武士的身上微微一点,于是一层漂亮的光膜就缓缓地扩展开来,将她和身边的女圣武士的包嚣,联系在一起,然后向对方露出一个狡捷的笑容。

“艾莲挪小冇姐,有件事情我早就想要问问你了。

你…和爱德华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是他的恋人么?,“郸”艾莲娜的脚步顿了一下好吧,实际上,圣武士原本沉稳的脚步差一点绊在了一起,如果不是长剑支挂了一下地面,她说不定就直接嘲到了刁而这个突然地jī烈动作,也她白皙的面孔上瞬间染上了一层晕红,声音更是一下子提高到了最大,“您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丽诺比丽小冇姐!他他他不是…,你弄错了,我们不是那和关系!我……”这语声在下一吓,呼吸就戛然而止,圣武士猛地将算袍的兜帽拉了起来,将自尸不如所措的而孔和尖叫一毒拖羔在阴影点中

,那个”丽诺比丽小冇姐,倩你以后不要再开这和玩笑好吗?”小小的停顿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正在谈论的似乎完全没才察觉到这对话那一层包裹在两人身周的光芒,是一和变形的静音结界。

无论是尖叫或者对话,都被限制在了两人之间:于是艾莲娜不由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半精灵一眼了虽然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人毕竟还是会依靠外表以及圭观臆测来半断事物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的很多时候,圣武士似乎总是下意识地将半精灵小冇姐当作一位未成年的小妹妹来照顾刁于是对方这个过于直拖,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可是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何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的回应呢?“哦,我可没开玩笑啊,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何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而已……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还是在试炼之旅中么,可带冇路这样小小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烦劳您这样的一位神眷武士来做吧?“那介…,嗯,只是顺便帮上一个忙而已,你看,我现在正好得到了一点点假期而之靠,爱德华,阁下他不是也帮助了我嘛,那可是几乎赌上性命的危险行动我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还给他一点儿人情罢了。

我……女圣武士的重重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一样,不过这显然并不会让追问者停止:“真的吗?不过,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付过报酬了,还有必要这样出力嘛?我说艾莲娜小冇姐爱,说实话吧,你和他…嘻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女圣武士便觉得自己……心慌意乱。

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会感到犹豫和难以启齿呢?不过是说明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嘛?而且这层关系里也没有丝毫不可告人的…。

好吧,其实确实有:“好了,不要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否则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我啊,可是很喜欢他呢,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去的:,半精灵小冇姐骄傲的挺起了朐膛说出让圣武士的面孔越发晕红的言辞:“所以,根本不需要原因啊:。

静音结界隔绝了这些有趣的议论,因此,虽然那近在咫尺,爱德华的神经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了,墙侧的浮雕花纹伴随着轻缓的步伐向后退去,偶尔闪过一只不灭火炬,燃冇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颗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

大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距离硝远就逐渐隐入黑暗,它们之间间隔又远,于是整条走廊便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猎人平稳地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经历了不久之前的那些遭遇,这个坟墓一毅的地方,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不洁的东西。

黑暗对魔法的视力构不成任何麻烦: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他面靠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

但是这和视力也让他青到了更多令人心悸的东西,偶尔的一个拐角或者岔道之中,殷红的,代表着魔法力量的光泽,都浓郁的有些刺目,甚至是那一路上随着他们的经过逐渐打开的石门上,都司样闪烁着这样的光泾。

那可能代表着陷所,或者是魔法机-正是爱德华目前最为头痛的玩意儿:心灵附魔的能力很强,但缺点却也司样征大,因为不论是似曾相识感,还是屏蔽意识,都只能对于有生命,智力的生物才有效,如果是对于一座建筑中的陷阱,爱德华便只能依靠双手来解除他们一他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是十分拿手,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些关系魔法的机关时。

或者说唯一幸冇运的,就是在不久之后,终点便己经在眼靠了了走廊的尽头,又是两扇雕琢精美的大门,其上雕琢着平和的景色,继而迎着他们,石制门廉缓缓向后敞开,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咯咯的沉响。

而房间之中,一盏魔法的灯饰在这一瞬开始散发出讨幽的冷光,映照一幕奇妙的场景…。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地面上铺着漂亮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墙上雕刻着简朴而美丽的花纹,但是整个空间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物品。

只有一吓,人人。

这座建筑的圭人,似子就躺在房间的中冇央,身体上黑色法袍刺绣着精致的纹样,只是,他苍白的头发又干又硬,几子和隔年的析丛一样向着周围翘起,而其下的皮肤则租强褶与紫黑的斑块布满,仿佛脱木的耐皮,将所有的筋肉都压榨在骨骼上,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淡的光群映照下,就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事实上:那就是一具尸起来,将自尸不如所措的而孔和尖叫一毒拖羔在阴影点中

,那个”丽诺比丽小冇姐,倩你以后不要再开这和玩笑好吗?”小小的停顿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正在谈论的似乎完全没才察觉到这对话那一层包裹在两人身周的光芒,是一和变形的静音结界。…,

无论是尖叫或者对话,都被限制在了两人之间:于是艾莲娜不由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半精灵一眼了虽然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人毕竟还是会依靠外表以及圭观臆测来半断事物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的很多时候,圣武士似乎总是下意识地将半精灵小冇姐当作一位未成年的小妹妹来照顾刁于是对方这个过于直拖,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可是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何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的回应呢?“哦,我可没开玩笑啊,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何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而已……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还是在试炼之旅中么,可带冇路这样小小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烦劳您这样的一位神眷武士来做吧?“那介…,嗯,只是顺便帮上一个忙而已,你看,我现在正好得到了一点点假期而之靠,爱德华,阁下他不是也帮助了我嘛,那可是几乎赌上性命的危险行动我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还给他一点儿人情罢了。

我……女圣武士的重重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一样,不过这显然并不会让追问者停止:“真的吗?不过,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付过报酬了,还有必要这样出力嘛?我说艾莲娜小冇姐爱,说实话吧,你和他…嘻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女圣武士便觉得自己……心慌意乱。

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会感到犹豫和难以启齿呢?不过是说明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嘛?而且这层关系里也没有丝毫不可告人的…。

好吧,其实确实有:“好了,不要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否则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我啊,可是很喜欢他呢,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去的:,半精灵小冇姐骄傲的挺起了朐膛说出让圣武士的面孔越发晕红的言辞:“所以,根本不需要原因啊:。

静音结界隔绝了这些有趣的议论,因此,虽然那近在咫尺,爱德华的神经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了,墙侧的浮雕花纹伴随着轻缓的步伐向后退去,偶尔闪过一只不灭火炬,燃冇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颗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

大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距离硝远就逐渐隐入黑暗,它们之间间隔又远,于是整条走廊便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猎人平稳地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经历了不久之前的那些遭遇,这个坟墓一毅的地方,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不洁的东西。

黑暗对魔法的视力构不成任何麻烦: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他面靠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

但是这和视力也让他青到了更多令人心悸的东西,偶尔的一个拐角或者岔道之中,殷红的,代表着魔法力量的光泽,都浓郁的有些刺目,甚至是那一路上随着他们的经过逐渐打开的石门上,都司样闪烁着这样的光泾。

那可能代表着陷所,或者是魔法机-正是爱德华目前最为头痛的玩意儿:心灵附魔的能力很强,但缺点却也司样征大,因为不论是似曾相识感,还是屏蔽意识,都只能对于有生命,智力的生物才有效,如果是对于一座建筑中的陷阱,爱德华便只能依靠双手来解除他们一他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是十分拿手,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些关系魔法的机关时。…,

或者说唯一幸冇运的,就是在不久之后,终点便己经在眼靠了了走廊的尽头,又是两扇雕琢精美的大门,其上雕琢着平和的景色,继而迎着他们,石制门廉缓缓向后敞开,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咯咯的沉响。

而房间之中,一盏魔法的灯饰在这一瞬开始散发出讨幽的冷光,映照一幕奇妙的场景…。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地面上铺着漂亮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墙上雕刻着简朴而美丽的花纹,但是整个空间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物品。

只有一吓,人人。

这座建筑的圭人,似子就躺在房间的中冇央,身体上黑色法袍刺绣着精致的纹样,只是,他苍白的头发又干又硬,几子和隔年的析丛一样向着周围翘起,而其下的皮肤则租强褶与紫黑的斑块布满,仿佛脱木的耐皮,将所有的筋肉都压榨在骨骼上,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淡的光群映照下,就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事实上:那就是一具尸起来,将自尸不如所措的而孔和尖叫一毒拖羔在阴影点中

,那个”丽诺比丽小冇姐,倩你以后不要再开这和玩笑好吗?”小小的停顿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正在谈论的似乎完全没才察觉到这对话那一层包裹在两人身周的光芒,是一和变形的静音结界。

无论是尖叫或者对话,都被限制在了两人之间:于是艾莲娜不由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半精灵一眼了虽然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人毕竟还是会依靠外表以及圭观臆测来半断事物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的很多时候,圣武士似乎总是下意识地将半精灵小冇姐当作一位未成年的小妹妹来照顾刁于是对方这个过于直拖,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可是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何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的回应呢?“哦,我可没开玩笑啊,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何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而已……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还是在试炼之旅中么,可带冇路这样小小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烦劳您这样的一位神眷武士来做吧?“那介…,嗯,只是顺便帮上一个忙而已,你看,我现在正好得到了一点点假期而之靠,爱德华,阁下他不是也帮助了我嘛,那可是几乎赌上性命的危险行动我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还给他一点儿人情罢了。

我……女圣武士的重重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一样,不过这显然并不会让追问者停止:“真的吗?不过,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付过报酬了,还有必要这样出力嘛?我说艾莲娜小冇姐爱,说实话吧,你和他…嘻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女圣武士便觉得自己……心慌意乱。

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会感到犹豫和难以启齿呢?不过是说明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嘛?而且这层关系里也没有丝毫不可告人的…。

好吧,其实确实有:“好了,不要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否则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我啊,可是很喜欢他呢,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去的:,半精灵小冇姐骄傲的挺起了朐膛说出让圣武士的面孔越发晕红的言辞:“所以,根本不需要原因啊:。…,

静音结界隔绝了这些有趣的议论,因此,虽然那近在咫尺,爱德华的神经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了,墙侧的浮雕花纹伴随着轻缓的步伐向后退去,偶尔闪过一只不灭火炬,燃冇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颗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

大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距离硝远就逐渐隐入黑暗,它们之间间隔又远,于是整条走廊便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猎人平稳地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经历了不久之前的那些遭遇,这个坟墓一毅的地方,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不洁的东西。

黑暗对魔法的视力构不成任何麻烦: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他面靠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

但是这和视力也让他青到了更多令人心悸的东西,偶尔的一个拐角或者岔道之中,殷红的,代表着魔法力量的光泽,都浓郁的有些刺目,甚至是那一路上随着他们的经过逐渐打开的石门上,都司样闪烁着这样的光泾。

那可能代表着陷所,或者是魔法机-正是爱德华目前最为头痛的玩意儿:心灵附魔的能力很强,但缺点却也司样征大,因为不论是似曾相识感,还是屏蔽意识,都只能对于有生命,智力的生物才有效,如果是对于一座建筑中的陷阱,爱德华便只能依靠双手来解除他们一他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是十分拿手,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些关系魔法的机关时。

或者说唯一幸冇运的,就是在不久之后,终点便己经在眼靠了了走廊的尽头,又是两扇雕琢精美的大门,其上雕琢着平和的景色,继而迎着他们,石制门廉缓缓向后敞开,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咯咯的沉响。

而房间之中,一盏魔法的灯饰在这一瞬开始散发出讨幽的冷光,映照一幕奇妙的场景…。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地面上铺着漂亮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墙上雕刻着简朴而美丽的花纹,但是整个空间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物品。

只有一吓,人人。

这座建筑的圭人,似子就躺在房间的中冇央,身体上黑色法袍刺绣着精致的纹样,只是,他苍白的头发又干又硬,几子和隔年的析丛一样向着周围翘起,而其下的皮肤则租强褶与紫黑的斑块布满,仿佛脱木的耐皮,将所有的筋肉都压榨在骨骼上,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淡的光群映照下,就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事实上:那就是一具尸体因为在他此熟就辆在房间的正中,一用雕睬精美,装饰华聊好嘿色棺拖之中!脸了巨大的棺盖还斜支在一旁,这个空间就和一个巨大的墓室没有丝毫的区别!,见鬼!”爱德华的眉头抽冇动了几下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几乎卷进了一场救世大战之后才找到这个鬼地方,难道最后还是落了咋】一场空?不过很快,半精灵牧师就打断了这个诅咒。

“这个人真是奇怪,他干嘛要把自己放到坟墓里啊?喜欢当亡灵就去当嘛……装扮成这种样式,是想要吓唬人么?喂,我们可是不会上当的!。

,你是说,他还活着?”,也和死掉了差不多了…,从外表上来看,他至少已经经过了嗯。…,

一百四十年以上的寿命,或者是相应的消耗,生命之火已经近乎熄灭。

但是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的话,他其实应该还可以撑上个两三个十日的,只妻他跟正常人一样进食和体息就可以刁。

“那岂不是说,这家伙在玩自杀?”爱德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办法救他回来么?”,寿终正寝的灵魂,即使是神祗的光辉也无法重新将之拉回到现世啪……不过如果他还有一点寿命,倒是可能将之延长一段时间。

”半精灵道,陆即轻快地念诵起一段祷文:于是莹白温暖的光辉亮起,驱走了月遭寒冷的死亡。

“我已经到了?唔,没想到凯蓝沃陛下作长的如此年轻…,不对…不对?洪蛋!你们是什么人!”在这温暖的光线之中“尸体,的双眼数然张开了,然后,是一咋。

嘶哑的咕嘻声,虽然几吓,人消楚这是神术的功效,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双的眼珠几乎已经全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干垂的唇皮太张时,露出缺了几颗牙齿的容貌,甚至比真正的活尸还妻恐怖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偷盗我艾萨克大法师的坟墓!贪婪的爬虫!蠢贴!不要以为……尸体,颤求着伸出手,司时发出连串含混的声音,他看样子试图使用一咋,法术,然而声音发到一半,他立刻便剧烈的呛咳起来…,可即使如此,爱德华也能够察觉到那开始聚拢的无彤的奥法之力一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施法者,就箕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能够活动的地方,也同样可以制造出惊天动地的杀人武器。

,不不不…,艾萨克大法师阁下,我并不是盗墓贼,是拜访者。

我带来了阿尔伯特大法师的信……口信!”“阿尔伯特…,阿尔伯特?那个该死的老哹子?”老法师灰白的双眼转动了一下,总算是停滞了那可怕的魔冇力的凝聚一他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爪,挠了挠脑袋,然后似子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了?”,我并不请楚其中的详情,阿尔伯特大法师只是让我来找您而已,他并没有交代具体要做什么。

,“嗯,让人找我又不说是什么……”尸体一样的大法师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躺回到棺柱之中,似乎满足的叹了一大口气:“如果是这样,应该是那件事…哈,不过他难道不知道已经晚了么?你去跟他说吧…想要我的研究成果吗?可以,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了我的弟子了,去找到他吧,那样你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你的真名其实是哥尔卜罗杰吧”,……沉默了一阵,爱德华不由得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一个法师的真名怎么可能轻易示人?。

老头子喘了口气:“还有哥尔卜罗杰?那是谁?嗯…反正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样…,像是个强盗,至多是个强盗头子……。

“那并不重要,不过大师,我们究竟耍怎样跟院长大人报告……。

“你就说我已经死了吧“老头儿干涩的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毫不在意的说出一些惊人之词:“啊啊”,…我已经活够了,一个人活了一百三十岁,什么都经历过,早就已经足够了,我现在就等着呢,到喜悦之野也好,天堂山也好,哦,我这辈子做的坏事也不少……可能会到兽乡或者什么其他的地方,说不定也会掉到巾瑟利去呢,不过不管如何,这一次我是没才啥兴趣,再去跟那老好子扯淡啦。

”“不过……”感慨到了这里,老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恩恩,殿然你是那个老家伙派来的,我倒是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多少都要有些添头表示表示……,不过,给你什么好呢?”然后他眯起眼睛,周围空气中忽然传出一阵奇异的嗡嗡的鸣响……对方身体上迸发的微光让爱德华心中一惊,不过还没等到他做出反应,脑中已经是一阵jī烈的,仿佛被妇扎一般的刺痛!了

第八十七章 生命的意义

魂淡啊魂淡,怎么还是差了一口气的感觉……就那么几百字……

唉……我真是废物。

好吧,一会儿改好,顺便告诉新朋友,请当作是我明早更新的……

这特异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一一像是融化的乳酪般,看见的颜色扭曲着流淌下来,最后在周围化作一片虚无的景象,就像撕去了一层伪装的外皮。只是这外皮下,黑暗似乎更加深邃,连原本几支永燃火炬的光辉,也已经没入其中。

不过是眼神微微的移动,便已经转换了另外的一个场景。

石棺,法师,跟在身后的圣武士和牧师都已经消失无形,只有地面上原本的石板向着远方无限延展,凸起,在周遭树立成一道道巨大的石柱。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缩,注意到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静立着一个人影。

黑暗对于爱德华来说等同于无物,因此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包裹在镶银纹的黑红色罩袍之中的身影,两他的面容称得上俊朗,尤其是眉眼之间的线条颇为深刻,两道眉毛浓密粗长,让其下的眼睛猎鹰一般闪烁着光泽,两颗水晶一样通透的宝石环绕着他的头颅旋转着,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味道。虽然五官比例中带着一种年轻人才有的青涩,皮肤也透着法师常见的,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同时还反射冇出不健康的光泽,不过高大的身体和宽阔的肩膀,却让他有种伟岸的感觉。

一种明亮的颜色骤然在对方的兜帽之中猛地绽开!

爱德华张大嘴巴,从喉冇咙深处挤出一个痛苦的嘶吼一目光交错的一瞬可怕的疼痛在他的脑中腾起,血液好像都在逆流翻滚,身体如坠冰窟,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使他几乎站不稳脚步!

“呜……。”

踉跄了一下,不过他的身体却并非摔倒而是借助这个姿势向前一扑。钻进了一根石柱的阴鬼”,精神飞速的旋转将所有的神经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控,那种可怕的疼痛才逐渐缓解了下来。

但是对方显然不想给他休憩的机会一几大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凭空浮现砰地一声碎裂,无数尖利的水晶碎片劈头盖脸向爱德华暂时的避难所砸过来,视线中星星点点,密如瀑布溅起的水滴。竟然让他生出一种无从躲避的感觉!

“混蛋!”心灵术士怒吼。

既然躲不过去,那么就干脆别躲。

竖起右手上的手套,护住了头脸,爱德华猛地蹬动地面,灵能肌肉爆发出的可怕力量,让他如同箭矢一般向前,然后在落地的同时地面上一片闪烁的星质油腻已经喷溅出来,让他的双脚在地上滑动起来竟然在那些水晶完全爆散之前,冲出了笼罩的范围!

这个效果显然出乎了对手的预料,虽然空气中随即就响起了一串嗡嗡的鸣动预示着他下一个显能的开始,不过爱德华的行动却仿佛是预料好一般的迅捷一一脚下平平滑动,他的眼中同样银光大作!

而他的对手,却似乎发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声,脚步微微错动,他的身体上爆开了一道可怕的亮光,继而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爱德华的身后!

脑袋里好像还残留着那种奇怪的抽痛,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重新飞散,组合,最后还原成为十几个呼吸之前,平静的场景。…,

“好好好……判断力,体力,思维都还不错,忍耐力也够了,难怪那个老挫子把你派遣过来。看来,让你找到他也不算是个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老人微微眯起眼睛,银亮的光辉在那里逐渐的暗淡下去,而他则似乎在这一脾间便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生命的力量,原本吵闹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下去:“可惜了,时间上差了太多,否则的话,结局或者会不大一样吧。哈哈,哈哈。”

“这个,现在似乎也并不算晚,您难道就不能,“…”

“不,太晚了。”

“好了,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吧,小、子。”笑过之后,老法师的语调似乎又高昂了一点:“虽然说阿尔伯特那个老挫子,把我称之为灵能大师……,嗯,该死的,那个混蛋的没胡子矮人,他可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这样称呼过!”

他愤怒的挥着手,不过很快就停下来,沉重的喘息了两口:“好吧,我的时间不多……。他把我称之为灵能大师,但实际上,我在灵能方面的造诣,并不比你现在强大很多……,我只能够勉强显能到五级的程度,换成法师之间的衡量方式,也就是相当对于一个刚刚开启了真名的法师。”

“而且你大概还不清楚,灵能远远没有法术那样宽容,人类之中心灵术士的人数极少,也往往非常难以传承,即使是心灵术士自己的直系血亲,也不一定能够觉冇醒这样的潜能,因为它们跟血脉继承无关,纯粹是脑子的一种生长变化……人类在这个方面的天赋,很难跟那些怪物......据说已经灭种的厄兰,美纳德人,星界的那些强盗,吉斯洋基和吉斯雷泽,甚至比不上埃克斯芬那样狡猾的蛮族,或者蠢灵和螳螂人”,…”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显然,神能带来的虚假生命,正在逐渐的离他而去。

哦,我有些跑题了,这还不仅仅是表现在深度上……,还有广度,一个法师只要刻苦钻研,那么他们至少可以把所有禁止学派以外的法术都抄录到他的法术书之中,但是即使是最为高深的灵能术士,显能的种类也不过就是那三四十个而已,所以……。

“所以,您能给我提供的帮助有多少?”

“嘿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少能打击到你,没想到你还是个冷静的家起”,…好吧,好吧,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有些不幸的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是我给我自己准备的坟墓,可不是我的实验室啊……”老头儿眨了眨眼睛,干涸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可恶的促狭的笑意:“我说过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交托给了我的弟子,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找他好了,至于说现在的帮助……。”

微微的眩晕之后,爱德华忽然发现思路变得有些古怪脑中那种如同小针在刺戳的感觉消失之后,便清楚地浮现出一篇冗长繁复的资料来,恩维徵微转动,便在记忆中还原成为连带着详细结实的两个异能,还有一些其他方面说明的资料……。

其实说是资料,又有些不大切实,那更像是他自己的一种感悟,一种明了一般清楚明确,要知道心灵异能虽然不是魔法,但也同样是一种施法手段,其中会有些对于精神的特殊要求,以及展现异能的独特方式,用文字描述起来非常繁琐,可现在在他脑中出现的,却是一种完全理解的恩维,就像是自己的某种回忆。…,

这简直已经是在随意的操纵别人的头脑……,何等可怕的心灵异能?

爱德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整理一下恩路,但是艾萨克却自顾自的继续解释下去,并不给他什么时间:

“我是个操能者,也就是心灵转仕系的心灵术士,而你却是个传心者……对于你自己的能系异能,我也不好指导得太多,否则很容易让你误入歧途……,关于霍克的行踪,我已经告诉了你,也给你了我的秘法印记,见到他之后你只要说明一下,他应该就会把关于心灵方面的研究成果交给你……,唔,还有,你现在的精神能力已经足够展现二级异能,不过却还没有学到合适的,我给你的这两种异能,都是经过我多年的验证,比较合适的东西,而且并不限制能系,你自己可以选择是否学习,不过,我能帮助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顿了顿,这个老人嘶哑的笑起来,眼神中露出一种顽皮的天真。

“我好像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们不走么?”他挥了挥手:“不过你们可真是走运嗯,如果你们再稍微晚来一会儿,或者是没有这个能够施展如此高阶神术的小丫头……,呵呵,我敢说你们一定会对于我另外一个方面的成就感到惊讶的……,唔,或者还有机会。你们知道么?这里被装置了很多层,种类极为繁多的机关,魔法陷阱和机械类陷阱,还有反传送法阵和一些强酸流什么的。只要我一断气,这个墓穴就会自动关闭,你们可能就是第一批在这里陪着我的人啦……,呵呵呵。”

三个人一瞬间都不寒而栗……。

这里居然还真的是个墓穴一这老家伙可能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将自己的墓穴也准备好了,呆在里面等死,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时间上迟了片刻……,爱德华不由得狠狠地磨了磨牙齿……。

轰隆!

“真是见鬼!咳咳!”

爱德华站起身,回望身后一山壁之上,两扇巨大的石质门扉正在轰鸣着,缓缓合拢。

三个人的行动已经足够迅速,但还没有等到走出墓穴,便有一道hòu达三尺由于的石头吱吱咯咯的从门楣上降了下来,如果不是机关结构让这东西下降的缓慢了些,他们恐怕还是免不了被扣在里面的命运~事实上当爱德华最后一个翻滚跳出门外,那可怕的尖刺壁障已经铿锵地在他身后层层砸落。

看着那缓缓飘散的灰尘之后,黑乎乎与山峦结为一体的大门,爱德华不禁有些出神……。

这位艾萨克法师的能力,他并不知晓,但是既然能够跟阿尔伯特大法师相识,又制作出如此宏大的墓穴,想必他的能力,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能够居于巅峰。

可是最终。他留给世界的,似乎除了几个他熟人记忆之中的只言片语,便只有这座陵墓一有可能几千年之后,某些考古工作者会对于这座精致巨大的陵墓进行发掘,将他记录在某些资料之中,永远流传……,不过也很有可能,在那之前,这座陵墓便已经毁于战争,自然灾害或者盗墓者之手......

至于说他的灵魂…,无论是如他所愿进入了神国,又或是在外层宇宙之中飘荡,那毕竟已经只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留,…,

那么我又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什么?

爱德华不由得怔怔出神。

“魔法师本就是打破了规则的存在我想我不会像他一样,屈从于什么命运的安排……。那不过是弱者的妥协而已。”精神一直就有些涣散此时对于问题的回答也有些漫不经心。

只不过越是漫不经心,就越容易吐露出一些真冇实的打算。

其实从爱德华的内心深处来说,他并非是一个强者。

姬昌能够知道饼中包裹是自己亲生儿子的血肉还面不改色的吃完;刘备在逃跑时能够毫不犹豫的把妻子推下马车……这些行为是卑鄙么?或者是,但显然并不完全。

应该说,是他们心中有着执着的追求,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和实现他们的强烈愿望,也早已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行事准则,既然在追求终极目的的路途上,必然要抛弃一些东西,那么懂得取舍并且善于决断的人就能果断的做出决定他们就能比他人先行一步。在天下这个终极的目标之下,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但爱德华不是这样的强者。

他的灵魂或者强韧或者坚定,但其中的基础,毕竟是一个生在和平时期在和平年代里长大,被普通繁琐的世事所牵绊的普通人……,直到如今他也只不过是随着世事推动踉跄的前行,前路茫茫,布满迷雾,未来会如何,他心一点底都没有。

可就算他知道前行的道路越来越荆棘,那么就能停下自己的脚步么?不能!

有人说过,人类的使命在于自强不息的追求完美。不过爱德华没有想过那么多,既然获得了一次重新活着的机会,那么他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两样。

第一,就是活着。一直活着,活到自己认为活够了为止。

第二,则是要尽力获得精彩。

至少要精彩到让自己活的有感觉,让自己能够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一这是唯心的,也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名为爱德华的人类还活着一一这是唯物的。

以一个弱者的姿态降生,平平凡凡的成长,籍籍无名的死去……这简直是个最好的反面教材那样的生活,他已经体验够了,他绝不想要重蹈覆辙。人应该生而自冇由。过没有目标没有乐趣,被各种使唤支配的生活,那样活着的意义不过是自我欺骗!

听起来似乎简单,但事实上,却并不那么容易。

因为到目前为止,爱德华可从来不认为,一两百年的时间,就能让自己感到满足。

在这个世界上,劣质的医疗和生存环境,让人的寿命相对短暂,普通的农奴可能在三十岁就被沉重的劳动夺取生命…,自冇由民会在五十岁左右时将生命力消耗干净,贵族因为优握的生活条件本可以相对长寿,但对肉类的贪婪和对蔬菜的鄙弃、以及各种各样寻求快乐的刺冇jī,同样如同魔鬼一般偷走他们的时间,醇酒,美人,狩猎,即使是相对淳朴的帝国贵族,平均寿命也只比平民多出十年。至于其他武者们,他们的命运早已全部交给了幸冇运与厄运这一对孪生姐妹,从不受到自我的掌控…。

所以能够号称扼住命运咽喉的唯一的例外,也只有法师。

大多数魔法师在初入魔法殿堂的年轻时代甚至是儿童时代就开始恪守戒条和克制欲冇望,而那些神秘的炼金药剂或者法术,都让他们得以成倍得到生命女神的青睐和眷顾,更何况合格的法师自有督促自己锻炼身体的智慧一要知道很多魔法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法师念完咒文,精神力的消耗同样会让普通人瞬间筋疲力尽。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

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什么都逃不过他横扫的镰刀……。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个世界,或许……未必吧。

长生不老的方式并不少,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多呢——————————。)

第八十八章 巫妖与选民

【闪神屠版组】火热招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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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有书友说,把妻子推下车的是刘邦。

其实这个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并不是特别关注历史,因为没有详细考证的时间和精力,这段子是从《苍天航路》里看来的,漫画家言而已。如果大家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就当是我手滑打错字了吧”……

后面又差一点儿,稍等等吧……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万事万物,什么都逃不过他横扫的镰刀……。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个世界,或许……,未必吧。只是即使延长寿命的方式并不少,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多,然而能够号称扼住命运咽喉的唯一的例外,或者,也只有施法者而已。

大多数魔法师在初入魔法殿堂的年轻时代甚至是儿童时代就开始恪守戒条和克制欲冇望,一个合格的法师,也自有督促自己锻炼身体的智慧一要知道很多魔法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法师念完咒文,精神力的消耗同样会让普通人瞬间筋疲力尽。再加上那些神秘的炼金药剂或者法术,都让他们得以成倍得到生命女神的青睐和眷顾。

只是,生命女神对于人类总是惶吝的,事实上一个大法师能够像这位艾萨克一样活上一般人的两三倍的程度,便已经是生命女神垂青的极限,再想要留在世间,便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一而最为常见也最为简单的,就只有……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位大法师阁下应该算是一个强者吧……”丽莎小冇姐显然并不会理解某人心中的想法一半精灵的承袭自亲族的血脉,让他们拥有着远比人类悠长的寿命,随手在身边摘下几朵盛开的花朵编了个花环,她笑嘻嘻的插嘴:“据说施法能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法师,都会忍不住去触碰那禁忌的门扉,那是至少可以延长寿命几倍的办法呢。”

“那样做不过是在亵渎生命的尊严而已,丽莎小冇姐。正因为从生命诞生起死亡便已注定,生命才变得宝贵和令人敬畏;变成一种我们奋斗着、努力着、恩索着的奇迹。”圣武士的脸色变了变,语声也变得冷淡了一些。

半精灵所谓的禁忌,指的自然是巫妖转化一一不只是邪恶的法师才会去窥瞰这种邪恶的手段,实际上,出于对于知识的无限渴望,大陆历史上有着为数众多的法师都进行过这样的仪式,虽然这种方式据说成功率不高,而且也会受到所有正道神只的厌弃,但还是有传说指出,至少几十,甚至几百名巫妖,还分散在这个大陆上,即使他们大多数野心不大,不过非凡的力量,还是让他们成为了最为危险地怪物,只要有一个巫妖忽然有心,那么带来的往往都是巨大的灭绝型的灾难,甚至远超出了这一次的恶魔仪式。

作为极端唾弃亡灵和邪恶的兰森德尔的信徒,艾莲娜自然不愿有人过多的谈起此事。“艾萨克法师的品格毋庸置疑,而且我想只要拥有身为人类的尊严,就绝不会去接触那种污浊的禁忌。是吧,爱德华?”

“转化成为巫妖至少需要七环法术的施法能力,还有炼金大师的丰富知识和工艺手腕,像我这样资质的家伙,本来就根本没可能碰触到那扇门扉的边缘……”…,

察觉到圣武士盯着自己的清澈目光,爱德华不禁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丫头的胡思乱想与敏感程度有些无语一即使有那个能力,也说不定是几十上百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这丫头少不得也要七老八十,难道她还要拖着垂垂老朽的身体来讨冇伐不成?

“爱德华先生,那不就是说,你还是有这种想法?”

盯着爱德华的脸看了一会儿,艾莲娜的嘴角弯了弯,然后扩展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或者,你希望有哪位陛下垂青于你,让你可以逃过凯蓝沃陛下的镰刀?”

“神祗的选民啊”,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有可能被神只看重么?”爱德华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问道,只是却并不掩饰脸上的笑容:“选民确实是另外一种更加有效的延命方式,只不过,选民也并不是不会死去啊,而且,一个人活着,未免也太无趣苍凉了吧?”

圣武士的笑容忽然有些僵孙…能够永久存在,又能够赋予别人永久生命的存在?眼前这个奇怪的小鬼,在心中盘算的事情,难道是如此的贪婪?

“想要延命,难度并不是很高,灵能也是拥有巫妖转化的方式的,虽然灵吸怪们将之视为禁忌,不过在一些大型的灵吸怪城市,他们的主脑也应该有这样的记录吧,等到你的能力变强之后,说不定也可以去寻找一下其中的蛛丝马迹。”

“没有兴趣。”

灵晶仆这个时候似乎终于找到了它感兴趣的东西,吱吱的插嘴道。准备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识,不过立刻就被爱德华回以一个冷硬的拒绝。

爱德华这话并非是说谎,巫妖那种东西皮肉皆无,丧失了大部分感知能力,对于他这种追求生命品质的人来说,这种活太监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半点意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可能考虑走上这一条路线的。

“切,以你的力量,想要直接成神恐怕勉强了些,如果不能想办法延长寿命,以后得到了什么,就算是一统整个位面,最终恐怕也都是一场空而已,难道你就甘心如此?”

“”

爱德华不禁生出这样的联想,不过很快他又不屑地笑起来一统治世界?君临天下?

别闹了。

有得到就要有付出,这是自然法则之中最为简单而根本的规则,而君临天下这种事情,往往意味着极大地代价…,而且,或者只有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恩维,才会相信一个世界之中的所有东西,能够完全掌控在一个人手中一一事实上,一个人能掌控的,极其量也不过就是他周围的那么一点儿地方,寥寥的几十上百个人而已。

当然,成为霸主之类的,他实际上也并不排斥,只要那代价没有超过他心中的底线虽然在他的预想中,这也算是一种无聊的奢望。

“你不是自诩了解我吗?那么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是懒惰而且目光短浅的?就我而言,统治世界根本就是不现实的野心,与其为虚无缥缈的琐事去浪费生命,还不如多享用美食,美女,舒服的生活来得实在。”

“正因为我了解,才不会相信你的胡起”,…每个智慧生物,都认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智慧种族,理所当然应该是世界万物的统治者。哪怕是地精都不例外,你又何必做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

“这是谁说的?”

“一位灵吸怪之中的强者,被称为天命者的存在之中的一员,哦,说不定还是一位最为强大的天命者,因为他拥有着坚韧伟大的精神,傲然于一切的目标以及对于灵能无以伦比的天赋,你真应该向他学学,因为只有这样的存在,才注定是推动这个世界运转,改变其前行方向的伟怪。”

“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灵吸怪做出过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你这种卑微的低智力生物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要知道真相总是害怕见到光线,隐藏于黑暗之中的怪物!即使是暴露在太阳的中心,它也会尽力的让某些部分消失殆尽。”

“好吧……你还是直接说说,这位,嗯,伟怪,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该死的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灵晶仆的心灵感应里,吱吱声变得极为尖锐一那是它表现愤怒的一贯手段,但是爱德华倒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尖锐的语声:“那个负责撰写这位伟大异怪生平的人,在中途放弃了这项神圣的工作,自称要去寻求什么魔法的伟力,什么魔冇力的真髓……那个活该被化学阉割的家伙!他根本就是个喜欢看着求知者迷茫憎恨表情的龌龊怪物!”

“切,这个老家伙,说了半天,也不过才给了这么点点东西,一个心灵额眼,外带两个异能?随便抓个灵吸怪来审问,说不定都比这得到的多得多……”恨恨地咒骂了几句那个“去寻找魔冇力真髓”的家伙,灵晶仆照例吱吱地在心灵连接里挑三拣四,不过现在爱德华已经学会在某些时候直接无视这个宠物的聒噪…”,他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这一趟的收获,发现其实还算是相当丰hòu。

所谓心灵额眼,看上去是有一面宽而平的小水晶片,只是当爱德华小心的向其中输入一点灵能,这片水晶便像是活物一样从他手中腾起,继而贴上了他的额头。

一点冰冷的感受之后,那种感觉变得说不出的怪异。

就像是视野在骤然之间变得宽阔了一或者说就在执行看这个动作的同时,便同时将身休周围所有方向上的景色都一起收进了眼底……即使是头上的兜帽也没有造成丝毫视线上的阻碍。

爱德华定了定神,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了这个古怪的感受事实上倒也并不是很难,注意力集中的方向上,视野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其余多出来的视野,不过是如同平日眼角余光一样的存在,只是扩大了许多倍罢了。

但是这东西显然也不是灵晶仆所谓的那样无用一应该算是名副其实的背后长眼睛”,。因此只要精神集中一些,任何人也别想在身后搞出什么花样,保持警觉地话,所谓的背后偷袭对他来说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再加上他本身对于黑暗的适应,对于魔法的观察,造成的效果,便是一个全方位的视觉防御体系。

至于说那些异能和其他的记忆,他只是在脑中再度审视了一遍——

那位老法师不知道使用了一个什么手段,这段后加进来的记忆竟然比死记硬背之后的还要更加熟稔,而这几个灵能至少可以让他研习一段时间。

看来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需要找到艾萨克的那个弟子了…”可惜的是,这个老家伙死的仓促根本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只知道他已经离开,四处游历去了,但这个世界上的法师虽然稀有,但数一数至少也超过两万有余即使是要找开启了真名的也少不了三千以上,难道爱德华还能一个个的去询问?…,

唔……虽然刨去了学院里的那一帮这个数字还要再降低一半,不过法师们可不是木头桩子,钉在地上就不会被挪动实际上得到了真名的法师,尤其是刚刚得到不久的年轻法师,是最喜欢使用传送术的一群,那种随时来去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爽快了,即使需要花费上不菲的材料费用,但是瞬间及至的感觉还是足够抵消所有的代价,往往要等到某个契机,比方说费光了材料难以返回或者是传送失误差点丢了小命儿,才知道收敛一些。

天空终于放晴了人们的心情仿佛也变得开阔明朗起来。树林中,新叶老叶和青苔蔗类渲染出种种不同层次的绿色,草从外的风化白色岩石旁或许会点缀着几株欧石南相互映衬,令森林焕发出勃然生机。地面上的植被亦悄然冒出头来色彩缤纷的野花遍及草间树后,摇曳生姿,为森林再添几分妍丽色彩。经过连日的春雨,林中花木被洗濯得更加鲜亮剔透。清新纯净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样难得的好天气,在这般美丽的林子中欣赏美景,享用美食,已是惬意至极。身边再有一位柔情款款的美女做伴,更可以称得上幸福了。

此时的气氛,真是好得不能再好,若是一般情侣,想必已忍不住相互依偎,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

不过,爱德华现在却只能欣赏一下美景,

因为,过犹不及。身边的两个人似乎并不是十分的%……。

“啊啊,”,…是吗。真是麻烦,那个老家伙……居然就这样死了啊。”

炼金塔的实验室里面,侏儒大法师阿尔伯特依旧不知道在忙着制作什么东西,对于爱德华的报告似乎也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后者结束后良久,他才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叹息。

不过下一刻猎人就捕捉到了一个细微但足以令人心惊的喀嚓声!

随之而来的便是可以媲美拇的可怕爆炸……尽管老家伙随手就用一层屏障隔绝了爆裂,但瞬间的暴风还是将整个房间掀了个一塌糊涂!

“好吧,好吧……你这一次也算是辛苦了,至于说他弟子的事情,你把知道的线索留下一份备报就可以了。我们会想办法联系他的。”若无其事的掀起一阵强风将爆炸的焦味吹散,阿尔伯特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恩的表情:“至于说法恩城的那件事情,你也算是做得不错,至少给学院也添了几分脸面。”

“嗯,既然哥萨克那白冇痴已经死了,那么原本说好的奖励……”老侏儒恶意的停顿了一下,直到看见爱德华脸上的沮丧才继续下去:“……,也不能就这样赖了你的,不过心灵异能方面的东西,我这里已经没有了,你那点施法水平,除了最低级的魔法伎俩又用不出什么来,给你什么好呢,这可真是难住我了。”

“喂喂!老东西,你他喵的就把魔法物品的选项给忘了么?你随便给个法杖法袍之类的,我用不了也可以卖掉啊!”

“小钱钱!小钱钱!至不济宝石黄金秘银黑铁,随便弄点什么来也好,就算是宝石粉也可以啊魂淡!”

当然了,心灵术士与灵晶仆之间的联系使用的灵魂之语是不啻有人偷听的,所以从外表上来看,爱德华仍旧是个恭谨的学徒。

他很清楚,这个老家话其实根本是个抖l,很喜欢看见有人痛苦挣扎的神色,不过却又不怎么沉得住气,所以一旦希望的结果不会出现,那么他必然会降低难度一就像现在。

“嗯,既然事情只办成了一半,那么,我也就只能给你一半的奖励。嗯嗯,这样吧,你身上的小零碎好像挺多,拿一件出来,我给你附上个魔法好了。”。)

第八十九章 兴奋

当然了,心灵术士与灵晶仆之间的联系使用的灵魂之语是不啻有人偷听的,所以从外表上来看,爱德华仍旧是个恭谨垂首静立的学徒。

虽然并没有经过几次接触,但是据爱德华猜测,这个老家话其实根本是个抖l,很喜欢看见有人痛苦挣扎的神色一或者,不管力量如何增强,那种深埋在血脉之中的东西也没有办法改变侏儒永远喜欢自己的恶作剧,喜欢看着别人为之困扰,不过却又不怎么沉得住气,所以一旦希望的结果不会出现,那么他必然会降低难度。

就像现在。

“嗯,既然事情只办成了一半,那么,我也就只能给你一半的奖励。嗯嗯,这样吧,你身上的小零碎好像挺多,拿一件出来,我给你附上个魔法好了。”

“附魔?”爱德华的表情有些松动。“恒法么?”

“……,狡猾贪婪的小东西。”老侏儒愣了愣,不过只是笑骂了一句。

于是爱德华又有些纠结了。

如果严格来说,魔法物品这种东西,其实不过就是将魔法附加到一件物品上而已。然而就像是同样一棵烂树根,在农民手里只能劈柴,根雕大师却可以将之变成价值几万绿条子的艺术品一样,这个附加的过程,就是关键所在。

魔法物品的强弱,不但取决于法术种类,还有效果和持续时间的问题一总使用次数有一定限制,用完即弃的储法;需要使用者精神力激活。每rì有使用数量的定法:以及一旦附加,便永久起效的恒法……,使用价值依次增加,本身价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恒定魔法啊……

在这次的旅途开始之前,他已经被恒定了一个魔法护盾虽然这个法术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但那不过是因为对手太强的缘故。

实际上永久性质的附魔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完成的任何一个恒定法术都将会消耗掉制造者大量的精力,据说甚至会让即使是一个正牌的大法师,也不可能为了别人随便制作魔法道具,狮子大开口之类的奖励带来的只会是一锤子买卖,所以爱德华虽然对于只能考虑从初级魔法之中选取一些含适的魔法。

可是选择从来都让人头痛。

从艾莲娜那里得到的链甲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东西,不需要再进行强化,更何况这种附加了高级神术的东西也很难强化。靴子之类的灵能物品自然不用考虑那么长剑之类的武器?倒是不错的,他手头上的匕冇首和长弓之类的几件武器都是凡铁制作,虽然在那戒指的加成之下,也算是吹毛断发,但有时候锋利并不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平凡的武器即使如何琢磨,也不可能与灌注了魔法的相提并论……憩要让凡铁变成利刃,只要固化上一个锋锐术,就可以,这样即使是一柄打造过头的熟铁刀刃也能发,开hòuhòu的牛皮,要增强威力,便可固化撕裂伤。”这样只要割开一道伤口,就会流血不止,淬毒术可以让锋刃永远带有毒性轻灵术可以让重剑变得比刺剑还要轻巧,而这些,都不过是魔法之中最为简单的那个部呢”,

憩要的东西太多,能够选择的却太少了啊”,…

“憩要恒定魔法,武器本身的品质比附加的魔法更重要。”爱德华垂首不语,但大法师似乎也并不准备催促,只是离开实验桌,转身在书桌前落座,于是所有在那场小小爆炸之中被弄乱的东西都晃晃悠悠的飘起,然后不徐不疾的飞回它被拿下来之前所处的位置隐形仆役的杰作。而带有魔冇力的椅子根据他的姿势自动调节成一个更含适的姿势。…,

“加上炽焰魔法的长剑也比不过巨斧伤害更大。砍不穿敌人的铠甲就几乎没有任何意义。而瓦解,斩首之类名称的魔法武器却又太过依仗攻击的能力……,实际上魔法用在武器上的优势是有限的,如果不能造成一击必杀的优势,那么对于你这样喜欢轻灵的偷袭的家伙来说还不如纯粹由铁匠打造而成的精制品。

没有魔法灵光,在某些场含有意憩不到的优势。”

爱德华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又是一枷…这个老家伙恐怕是对于自己做过了一些调查,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偷袭?

“如果是法储物品,其实并不是非常困难,以你的能力,也能制作出来的,虽然你的魔法能力不行,不过用以驱动法阵的精神力倒是足够了,像是一些简单的魔法物品,你只要在上面刻蚀出法阵,然后驱动他们就行,至于说需要连通魔网的部分,你可以用卷轴的力量来进行代替。”侏儒并不在意的继续道:“不过法师的戒律,是对于自己智慧的挖掘,因此一个法师并不一定非要擅长,以及拥有大量的攻击法术如果真正进行一场法术的较量,一个号称拥有所有派系最强进攻手段的塑能系法师,未必能够有必胜与同等级别的其他派系的法师的把握。”

“那个,阿尔伯特导师,我想,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犹豫了片刻,爱德华最终还是没能做出决定,他欠了欠身。

于是老侏儒点了点头,示意学徒退下,脸上的神色并无丝毫的喜怒,只是在爱德华将将要退出门时,他忽然淡淡的开口:“看起来这一次的冒险,让你对于魔法的领悟有所进步了,你现在,应该可以施展一环的法术了吧?”

我可以施展一环的法术了?

爱德华低声的念诵出一个咒文,于是一圈紫色的光泽在他手中凝聚,化作一团,然后,随着手指轻轻的挥动,这球体就化作一片流光,在地面上击打出噗地声响。

这不过是一个魔法飞弹的效果,而且,看起来异常孱弱,地面上的石板甚至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损伤,连灰尘也没有震动起一片。

可是爱德华的表情,仍旧有些扭曲。他回过身,伸手在桌面上捶了一拳,又一拳,坚固的木桌不满的发出隆隆与吱嘎的回应,一片麻木很快就从手腕上传来,不过他却浑然不觉似的继续,直到整个手掌都开始红肿。

随手激发了链甲上的医疗术,将手腕的伤势修补,他又开始翻筋斗……,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气喘吁吁,头晕眼花。

爱德华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升到了极限,他将这枚戒指握在手中,仔细的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法术能量”…许久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

法师护甲,羽落术,这枚戒指上附加着的法术居然有三个”…虽然都是辅助性的东西,没有什么攻击的效果,但爱德华很快就已经憩到了另外的问题只要依靠这枚戒指的力量,他现在至少可以发挥出一个低阶的施法者的能力……。

当然,象一个真正的法师那样变化较多的施法方式是没有办法实现的,法师们的力量建立在对于知识的理解与应用,不过一个术士,依靠血脉力量沟通魔网,施展法术的存在,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人如果被发现的较早,通常也会被法师们选择为学徒的对象,…,

但就一般的理论而言,不同法术之闷往往容易相互冲突,很难同时并存于同一件物品上,所以世界上各种魔法物品,基本上都是功能单一的。

可是在几千年之前,辉煌的魔法文明,并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的,除了浮空城、大奥术师这些“典型”之外,耐瑟时代的魔法造物学,也是第一等的发达。能够兼容多种不同效果的魔法于一体,称得上是极高明的成就了。

然而这枚戒指上附着的能力,简直己经不止是高明这个词儿能够形容。

仔细憩憩,除了这几种魔法,它还可以让爱德华使用的任何武器都获得锋锐魔法的效果影响,又让他的视力可以看穿所有种类的黑暗,或者爱德华对于魔法的了解并不深入,但是就他所知这样的东西最适含的称呼方式,很可能就是神器了。

神器呵”,…

猎人忽然有些高兴,毕竟记忆之中的那些文学作品里,跟他有着同样的遭遇的存在通常也都会得到这样的东西一这是不是就是说,在隐忍了讲经十年之后,那些符含身冇份的遭遇终于姗姗来迟,然后就会一点点的接踵而至?

可是爱德华认为这也并不是要求一个法师就必须完全抛弃对于塑能之类攻击法术的追求一柔能克刚,但弱未必能胜强,所以刚柔一体,才被传说为武道的最佳形态,而对于年轻的心灵术士来说,伤害和创造机会,是同等重要的战斗的组成部分。

平静的心绪之中,仍旧跳动着一丝兴冇奋,爱德华这个时候似乎很憩要跑出去,把自己的变化告诉每一个人,每一个见过的人。

唔,这样憩着的时候,他脑中似乎忽然跳过了一张面孔,然后就定格下来。

艾莲娜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艾莲娜正站在一片宁静之中。

这里是一间房屋,用普通的石料堆砌而成,是那种最为简朴,平常的建筑形式,甚至墙上还带着砖石的印痕。

可是并不会有人认为那是一种简陋,因为那种石料的表面,是如此的洁白,几乎像是整块的白玉,徵徵散发着通透的光泽……这光泽徵微流动,于是这里几乎每一寸空间都在向外溢着浓郁的能量,沐浴在这种能量中,会让人们由衷地产生肃穆、庄严和恢宏感觉。

房间并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高雅的陈设,只在圣武士的面前中冇央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巨大的木桌。

木桌用很不错的硬木制作,表面打磨的很光滑上面有些凌乱的堆积着一些文件。长桌之后,摆放着十张形式相似,雕刻着简朴花纹的硬木椅子,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张椅子都有着一张高度有别于其他的靠背。从中冇央那张超过六尺高到边缘的两尺,组成了一个简朴,却又象征着某种森然区别的起伏。

此刻这些座位上只坐着三个苍老的身影。

坐在中间一些,仅次于最高桌椅旁的椅子上那一位,正注视着垂首静立的艾莲娜。

这无疑是一个老人,看起来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风霜,脸颊上刀刻一般深邃的沟壑让皮肤有些下垂,只是这苍老在他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凝重与睿智……因为那灰黄干燥的胡子,和上露着的一个显眼的红鼻子头,让他看起来就象个乡村中随处可见的糟老头。可是这个糟老头身上的神徽却是用货真价实的宝石与黄金镶嵌在兰森德尔的教会之中这已经是最为高阶的代表,通常只有一个教区的负责人才能佩戴……。…,

而根据神只的划分定义…,通常意义上的一个教区,就是一个国家。

右手方的老人,前额突出,眼眶徵徵内陷。看上去似乎被某种病痛抽取了所有的体力,他耷拉着眼皮只是偶尔抬起目光,打量四周一眼,然后又微微含上。但即使是则仅仅瞬间的开含,也足以让人心中一震那眼皮之下的瞳孔闪烁圣光,没有丝毫的颜色,似乎并不是人类的眼珠,而是两块不住散发着徵光的水晶!

至于说左边的老人,与这两人有些不同。

不是因为这老法师的皮肤的颜色带着一种火焰般的赤红,仿佛燃冇烧一般在表皮外浮着一层朦胧的红雾也不是因为他除了一部参杂着银丝的褐色胡须之外,看上去便没有丝毫的老年人的特征,而是因为他穿着的长袍上,那些用金属的丝线勾勒出的无数的隐晦符文,闪闪流动。

“首先我需要赞扬你的功绩。”

“谢谢您的称赞驱逐恶魔并诛杀恶首,使正义得以伸张,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属于整个法恩教区的,牧师和圣武士之中的七人为此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真正杀sǐ了诛除了那名邪教徒的,也并不是我,而如…”

“是的,是的,他们的行为确实是最为高尚的牺牲,而这个名为爱德华的人,他能够在这样的战斗之中取得如此的功绩实在是令人惊讶……,好吧,艾莲娜武士,你认为,这个名为爱德华的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沉郁的片刻安静之后,靠近中心的老者缓缓开口。他的目光仍集中在面前的一张羊皮纸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但这实际上是一种委婉的怀疑,圣武士不会说谎,可是却有可能被蒙骗。

一个不入流的法师学徒,杀sǐ了一名能够召唤炎魔,以及强大的邪恶亡灵的法师?即使是有七名圣武士与几名主祭牧师的帮助,这也无异于传说……事实上与之相比,传说反而有着更大的可信程度,如果是神只庇佑而创造的奇迹,这一点或者并不出人意料,但是据圣武士的说法……。

“这……”少女的语声徵徵犹豫了一下。

这个问题让她感到了一些为难……,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她都可以在心中直接给出一个答冇案一自己的家人,是和蔼的无辜的,导师,是睿智的正义的,同伴们是勇敢的,正直的,甚至敌人,也可以用邪恶或者愚蠢来简单的栅小括。

但此刻她需要描述的人,却绝对是最为复杂的。

他是邪恶的吗?从某些方面来说,是的,他无视法律,藐视公正,以自己的方式来对待每一件事情……,欺骗之类的行为自然不必说,用魔法控制普通人,甚至用无辜者的生命来争取时间,这是毫无疑问的邪恶……。

可是他所做的事情,达成的目的却又是毋庸置疑的正确。在自己彷徨无措的时候,他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引导了最终的结果,城市

作对的事、用正确的方冇法、来得正当的结果,从小,长辈们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可是,很矛盾的是,正确的标准。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把尺,刚开始的时候,那把尺上头什么也没有,只有当自己认清了善与恶的分际之后,才能为自己心底的那把尺画上刻度。一直以来,自己都认为,凭心中那把尺,去度量所遭遇的每一件事所作出的决定,必会是最符含正义的决定。

可是那个人却用行动告诉了她一个古怪的憩法,一把标尺是衡量不出任何事物的,甚至刻度都无法永远清晰,当与其他人的刻度重叠时,自己的刻度,便会开始模糊。

。)

第九十章 湮没在历史中的

“你认为,他可信吗?能够称之为同伴吗?”

或者是这个犹豫的时间有些太长,因此片刻之后,有人发出了一个追问,

出声的是右手方的老人,他有一张瘦长的面孔,前额突出,眼眶微微内陷。看上去似乎被某种病痛抽取了所有的体力,耷拉着的眼皮下,只是偶尔抬起目光,打量四周一眼,然后又微微合上。但即使是则仅仅瞬间的开合,也足以让人心中一震一一那眼皮之下的瞳孔闪烁圣光,却没有丝毫的颜色,似乎并不是人类的眼珠,而是两块通透的不住散发着微光的水晶!

“是的。他是可信的同伴。”圣武士恭谨的回答道。

“那么就可以了,艾莲娜阁下。”

被称为马克斯威尔的老人抬起头,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以在这个同伴身边多呆上一些时候,多与这个值得关注的年轻人进行接触,看看是否能够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伴,当然,并不一定加入我们,但如果让他成为我主的信者,我想,这对于传播我主的光辉,会是一件非常有助益的事情。”

“是。”圣武士脸上的表情变化在迷茫,喜悦与疑惑之间,但最终她只是简单的回应道。

“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最近一段时间内,神殿并不会给予你特别的任务,你可以任意行动,也可以把它作为一段半自冇由的假期来度过。”

“让艾莲娜执行这个任务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能力,虽然作为神选者她拥有着优秀的天赋,但是经验上的不足可能会导致失败……我们是否需要再派遣一名对于世俗事务有着充沛经验的人选参与,以保证万无一失?”

当女圣武士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坐在左手边的人开口道。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他格外的与众不同。嗯,如果从那声音里仅剩的一些棱角来半断,应该是她才对。

但是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容貌,只能注意到微微偻佝的背一那看上去形式有些怪异的罩袍上用金属的丝线勾勒出的无数的隐晦符文闪闪流动。于是空气的颜色也带着一种火焰般的赤红,仿佛燃冇烧一般浮现着一层朦胧的红雾,外表上看来,与牧师们相去甚远。

“不必担心,因为这并非是什么任务,我的老朋友。只是一个保险而已,而且,艾莲娜似乎也需要一个相对轻松地时间,来缓解她精神的疲劳,连续几次的冒险,已经让她过于紧张了。”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眼前的纸片上:“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行动上也没有值得怀疑的部分。我们无需对此过多猜疑父神的意愿,只是监督他身周可能出现的邪恶但并不是说他便是邪恶本身,因此,过度的力量反而会导致失败。无需妄自揣测。”

“外表能代表什么?就是因为他的行动太过正常了所以我才感觉奇呢…一个佣兵出身的平民,怎么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参与到这种事情之中?而且根据从西封邑地回来的携晨曦者裘德的报告这个名叫爱德华的人对于任何神祗都表现出了一种毫无理由的不信任。他之前的动作也无果而终。”

红雾中的女士发出了一个不满地咕哝,音量也逐渐的增加了:“更令人不安的是,据裘德所说,这个人出身的村庄已经在不久之前毁于一场魔乱一场奇怪的,骤然爆发的魔兽动荡。”…,

“你怀疑有人有意要隐瞒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太过刻意。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这次的事冇件之中,有意无意的,他导引了整个事冇件的走向?”女士道:“关于这个佣兵的来历,我们知道的很少,很模糊,尤其是他离开了原本的居住地之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为了法术学院的学徒,而且是首席学徒,但根据葛罗瑞亚的说法,这个人并没有很强的魔法能力,他在那场战斗中施展的大部分魔法,都是依靠卷轴,或者是道具完成的。但其中似乎有一个三环,一个四环的卷轴。一个西封邑地出身的佣兵,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底供他挥霍?如果是那些法师给他的,又怎么可能没有原因?”

“你过于敏感了,我的朋友,如果这其中有问题,那么除了他之外,为何魔法学院没有派遣人来插手此事?”大主祭不动声色,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同伴的“而他原本的任务似乎也和艾莲娜报告的相同,是为了联系法恩地区的大法师,艾萨鬼”,尼尔顿,从这一点来看,他所说的话应该没有多少谎言的成分。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这个人的事情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权。”盲目的老者这个时候开口道,其中提到的某个词汇,让所有人的面色一肃:“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前些时候,在附近爆发的那一次奇异的魔冇力征兆吧。关于这件事情,我神的喻示是,两者息息相关。”

他顿了顿,似乎并不在意回应地继续道:“但是对于这件名为王权的东西,你们各自又有多少的了解呢?”

“我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红色之中的女士开口道。她的情绪,似乎总是处于一种负面的状态之中,即使声音并不高,也同样轻蔑,愤怒:“这柄法杖是在魔法战争之前,由十二个力量堪比半神的巫妖合力制造的。力量之强大,几乎可以对于普通的神只产生影响,因此,才会由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几名神只出手将之毁灭。虽然现在只剩下残片,但这种魔法师制作的玩意儿,总是让人非常头痛,少不了有些傻瓜会把事情弄得极端麻烦,因此,最好速战速决。”

“吾友,恐怕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据我所知,是远古的金精灵们,铸造了这柄法杖。但在之后的万年时间中,它被邪恶的力量扭曲了。成为了一件极其强大的邪恶神器。”盲目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温和:“目前所有关于这件精灵神器的资料都是从古老的历史中点滴搜集而得。据说在很久以前,足有两万年以上的时间,那几乎已经是人类的记忆所无法触及的时代,在那个现今地上的王国仍是由荒蛮的人类构造起的原始村落的时代,这支法杖的主体便已经由一位具有惊人力量的精灵法师锻造,这位法师在其上附加了精灵魔法的最高成就,不但是一支威力惊人的施法武器,而且也是精灵族大量法术资料的载体。”

“你的意思是,那里面蕴含着精灵魔法的某种秘密?”红云遮住了兜帽中的面孔,但从声音已经足够判断出,她已经悚然动容:“可是……”

精灵地文明远比人类悠久,传说之中,他们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规则的研究,也要远超出任何的物种,即使是那些寿命更加悠长的龙族,也因为散漫的性格而在这一项上膛乎其后,而人类的魔法体系,都是以精灵为师,逐渐融合了其他系别,发展出来的。…,

因此,一件远古精灵的遗物,其蕴含的力量,可能还要远超出古代魔法帝国甚多

老人无眸的双眼终于睁开,那两轮苍白球体之中的微光并没有变强,然而若是视线与之相触,那光芒便会明亮,最终如太阳一般灼目!

那是精神之中的光芒,纯粹的光。

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他已经垂下眼帘,让光芒消散于无形,缓缓的开。

“神只们毁灭了这柄法杖,将之折断,粉碎了,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些碎片却残留了下来,但他们的每一片,都会对于这个世界造成极为剧烈的影响,因此,我们必须将之重新封印,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断绝在萌芽之中。”

“如果由我神参与的封印,我简直无法想象,一柄失去了主人,被分散成为八分以上的物品,竟然还拥有破坏神只封印的力量,而且,还是最为强大的神只制作的……”

“神只的世界。我等凡人无从揣摩,亦无需想象,只需附身听从。”马克斯威尔开口打断了两个同伴的话:“不论它的起源为何,曾经是一个传奇的强大神器也好,现在它已经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源头,而它再次出现的消息,也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不管是那些渴求力量的法师,邪恶的组织或者别有用心的家伙们,他们的目光都已经放在了这东西上面。因此最为稳妥的办法,最好还是让它重新归附到历史之中。”

神权,神权”这他喵的不是完全淹没在历史之中了么

上一个时代,魔法兴盛到了一个非常的程度,但是随着古代魔法王国的毁灭,文明灭绝的工作也做得实在很到位,有关于那个时代之中某些特殊的,真正有价值地信息,大多都是“据说”、“据闻”、“传言”这种。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泯灭,至少爱德华在图书馆之中转悠了一天,也算是有点收获。

比方说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那两本书,其中一本是介绍亚历山米思伦大圣堂的,而另外一本纪录了大魔法师。奥特尼里尔的生平,

其中用了很多笔墨来描述那幅名为“天堂”的壁画。和大陆上那些呆板的、比例失调的绘画比起来,这幅“天堂”确实有著不少特殊之处,它难得的采用了一种写实的手法……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他真正关心的是那幅画中心的那个人

那是整个画作之中作为反派的敌人,一个传说之中的巫妖,他此时已经被打翻在地,传说之中的天界使徒张踩在他的身上,张开双翼,将长剑刺进他的心口,而巫妖则正在做最后的顽抗……他手中的那根法杖凝聚出无数的亡灵,准备发动濒死的一击!

九环以上的法术在魔法战争之后就已经销声匿迹,只有在传说中才能看到那些曾经惊天动地的奥术威能。仰仗这些强大法术的力量,昔日大奥术师们、法师君主们能轻易改变世界,再造山川、填平海洋,甚至永久地改变一个地区的气候状况一挥手就可以覆灭一个国家,甚至在那些存在眼中即使是“弑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的是这不是用魔法制作的书,上面没有那幅画的复制像,只有一些照著壁画线描下来的图,以及一幅临摹的彩图。…,

而仅凭着这一点点的资料,根本无法让爱德华推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只能进一步的确定,这柄被称为王权的法杖,绝对是一件可怕的宝物而已。

当然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想必在大法师们更加秘藏的资料之中,应该还有更多的消息,可惜,显而易见,想要查阅那些,爱德华的等级还是差的太远。

自己既然没有办法,那么去请求别人自然最好…可问题是,能够得到这种资料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一般的学生,而在这巨大的学院之中,他爱德华却是一个人也不认得的一即使是那群开始时便已经颇为疏远的同窗。更别说这种资料基本上都掌握在那群导师手里。

如果是去求老侏儒,他没准会怀疑自己跟这玩意儿的关系……太危险了。

爱德华用力的揉了揉脑袋,这所学院巨大的范围和稀少的人数比,让他在这三天之中只尝试了十来次询问,而其中的六七次,得到的都不过是两道冰冷的目光。

“不知道!”“没见过!”“提问要有代价你也不懂?”“泥奏凯!”

剩余的回答不尽相同,结果却只有一个……这个空间中,所有人似乎都是一样的冷漠,如果不是长袍的颜色,甚至让人难以分辨出他们的区别,而那种观察万物都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之中,根本不存在什么互相帮助的温情。

要不然就去找几个熟悉学院的人,或者干脆回城里去联系那个老胖子的人?可是半精灵的关系网虽然并不密集,不过也至少比自己这样一筹莫展比较好……至于说要不要跟那个狡猾的家伙走的过近,这疑问在施法能力的诱冇惑之下便显得苍白无聊。

爱德华有些一等莫展。

织法者的囚笼,彩虹龙王者权杖,亡灵的嗤笑,这都不过是这柄权杖暂时性的,或者说一部分的名字……

爱德华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即使对于魔法物品并不是非常了解,但这些名称他是听说过的……全部都是被埋藏在那些史诗之中的显赫词汇,每一个都曾经引发出一段,甚至是数段;奇异的传说。

就算不是一支土产的火枪而是一支正规的冲锋枪,或者是机关枪又如何?

无法正面抵挡弹雨。却仍然有变通的手段。有种魔法叫做气化形休,可以将自己变成一团浓雾,有种魔法叫做朦胧术可以让人无法被瞄准,有种魔法叫做闪现术可以把人的人体随着意识放到另外一个界面去,即使不考虑这些单纯的防御方式,也仍旧有太多的魔法可以对付枪支,比如在面前召唤一个皮糙肉hòu或者是满身粘液地怪物,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它当作肉盾。更进一步的话。还可以把怪物换成扇传送门。那么子冇弹就会不知道飞去何处,陡遭浪费。甚至还能把传送门的出口对准射击者,让发射者自食其果。

要知道在战场上,一百公尺的距离绝对不算安全,且不说弓箭部队远比火枪的杀伤力更大,发射也更快捷,就算是原本的应用方面,也不可能如同原本的设计中那么实行这里的骑士冲锋时可不只有一身铁皮护身,魔法的能量足够让那些铅丸子冇弹变成一个大范围的魔法或者神术,就足够干掉这一支小小的,分外碍眼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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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金色的买卖

还有就是距离的问题,爱德华记忆之中的武器,可以占据很强的距离优势,几千公尺都有可能,那无疑是对付一些需要反应时间的法术的极好办法,可这问题的前提是,他现在得能够造得出来。

一硝二硫三木炭,配比是7ヅ比2比⒌,再加入铜粉,就可以将爆炸力成倍提升。这种小事情,在爱德华的脑袋里倒是有所印象的,制作起来也并不那么困难、然而,其威力恐怕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到达需要的程度。

普通的黑色火药,发射弹丸的距离顶多也就是几百刚,极限也就是一百到二百米的距离。但是在这个世界的战场上,两百公尺的距离绝对不算安全,魔法制造的弓箭远比这样的粗糙火枪的杀伤力更大,发射也更快捷,更别说那些神出鬼没的法术了。而黄冇色炸冇药之类的东西实在需要太多的技术和知识的支持,至少爱德华就没法制造得出来。

总之,火抢是不可行的。但爆破类的武器,未必没有用处。

无声的翘了翘嘴角,爱德华起身离开了房间。

木炭和铜粉自不必说了,硫磺是施法材料之一,在法师塔之中要多少有多少,但硝石这种东西就不大好办一、记忆中有两种办法,要么用草木灰和粪便腐肉搅拌发酵个两三年,要么就是从厕所的土里弄来,而显然他没有那个时间去制作前者,所以只好从后面这一条入手了。

也并不一定非要每次都那么做毕竟上头还有个精于变化系法术的导师可以问路,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好用的替代品。不过前提是,自己得找到一些样品来给那老家伙看看。

但即使是一点,去厕所刮土这种事情爱德华这个堂堂的法师学徒还是没法去干的。

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混血会告诉他的一处联络地址。爱德华随手弹出了一个金币,于是那个壮硕的车夫脸上的五官几乎都快笑到了一起。点头哈腰的之间的那几声‘法师老爷’简直比奶油慕斯还腻了几分。车马赶得也格外平稳,轻轻的晃动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终于拥有了解除一环魔网的能力或者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不过,或者还有一些更加值得高兴地事情。比如说,从那个恶魔化的魔法师手中得到的那两张人皮一正是由于这种材料,才让爱德华在某张古老的文献角落里找到了关于这玩意儿的一些介绍。

那是与禁忌有关的法术亡灵法术之中的一种。

传说中,由于心灵受到自身魔法的邪恶能量扭曲,大多数死灵法师都宁可自私地把他们法术的秘密带到坟墓里。然而,还是有个著名的例外的在亡灵魔法还没有被全面禁止的年代,有一个名为黑之面纱的秘密组织。这些古代王国苏罗希的施法者就像其它人一样,对自己的法术充满占有欲,又时时妒忌着他人的成就。但是他们也了解若不能和同道中人互相分享成果,只会防碍自己研究的进行。于是他们组成了某个秘密结社每年一度在隐密的地窖或墓穴中集会,比较并分享在这一年中的新发现。

只是为了避免他人盗取自己的秘密,用他们的恶毒法术被用来对付他们自己。他们把法术细节记录在自身的皮肤上,用鲜血和魔法墨水刻成刺青。因此这个秘密组织,也就被称为人皮录结社。…,

当然了这类邪秽的玩意儿,即使是在大魔法时代也是禁忌之中的禁忌,因此大部分的魔法都己经被销毁了,仅剩的都是旁枝末流比方说爱德华得到的这两张皮子上记载着的就并非是什么攻击法术,而是一些魔法的资料。

只不过在重新审视过之后,爱德华发现其中正好有一个、,是一个极为特别的一环法术。

一个一环的法术,能够有多么特别吗?

当然。

这个魔法的名字并不清晰,但是记载之中的简单描述,是让施法者能够从特定物体中提取一些黑暗的施法材料的……。

好吧,说是黑暗的施法材料也并不是十分正确。

用纯净的金属作为原料,这个法术够提取出一种叫做巴卡兰的东西。那是一种白色的粉末,能让人的感觉变得敏锐起来,对于快乐的享受一比方说美食美酒,烟草之类的东西,是相当剥昔的增益辅料。

而用纯净的水制作出来的是萨尼斯,它拥有一种特别的麻痹性,与巴卡兰相反,它会让人感觉迟钝,但同时精神却变得兴冇奋,…可以用来增加战斗之中的集中力,当然也可以让某些在苦于无法尽情享乐床第之欢的老贵族,显然会很愿意为这种东西,即将带给他们的持久和满足而掏出大价钱来。

我们得说,…这些描述有些眼熟,是不是?

没错,这些东西,就是这个世界之中的毒—品。

实际上,爱德华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毒冇品这个概念存在的只不过这些毒冇品大多与魔法挂钩似乎并不是很盛行,因为只有魔法师才能够制造,也只有魔法师才会去使用它们,很少有人将之推广到平民之中。

其实阅读到这里的时候,爱德华还没有特别心动。

巴卡兰和萨尼斯这两种玩意儿都是普通的药物品种,效果不大,副作用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倒是更加接近于猎人记忆中的那些软性毒—品。而且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与原本的有着太多的不同神术之中,有一个名叫‘移除毒瘾’的能力,使用起来也同样简单,只要是一个刚刚入门不久的神只牧师,都可以通过神只的威能将毒瘾从一个瘾君子身上彻底的除去……,更别说那些什么足以修补任何病体的神能了。

既然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那么必然会有大量的人趋之若鹜那些拥有着一些资产,却因为不上不下的地位而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们,沉溺于那种迷幻的快感,将之作为赌马斗狗,滥,交**之外的一种新的刺冇jī的乐趣,也就是一种必然了。

至于说移除毒痕…

毒瘾分生理毒瘾和心理毒瘾,…生理毒瘾很好解决但是心理毒瘾这玩意可不好弄、就像人都知道手X有害健康可是很难戒的掉啊”

这无疑是个来钱的最好路线,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生产起来有些费事。

分散了却又不能垄所…

但是接下来,写在那张人皮录上的一条解释,就足够让爱德华心中大动了因为那里清楚的写到,从一些特殊的软木类之中,这个、魔法可以提取蓝蘑粉……

这可就相当具有价值了一这种由稀有的蓝蘑制成的粉末在奥术使用者中曾经一度相当流行。因为它能够让魔法师们的脑袋更加灵活,虽然最后的副作用会导致很强的依赖性,以及可能会造成虚弱,但是那些为了奥术而疯狂的家伙们,想必绝对可以忽略这种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古代的魔法师们对于这个物种进行过大规模的过度采集,而这种蓝蘑菇貌似极为娇贵,生长条件苛刻,经过这种风波之后,便已经在这个位面中濒临绝种……

哎呀呀,这不是一条天生的金光大路么?

学院里面的那些小家伙们,为了提高智力,想必不会在乎金钱吧?而直接提取成品的方式,更是足够抹消大多数的麻烦,爱德华几乎已经看见一道金光闪闪的河流向着自己滚滚而来,而组成了它的,全是那些迷人的小圆片。

而最后一种解释,无疑让爱德华更加心动

以空气为原料,都能够提炼出寞丁茶来一—爱德华特别为此花了几百金币翻阅资料,了解了这种毒冇品的底细一提取这种这种极为罕见的药材的植物一般只生长在密林深处。效力强的可怕,不过如果先用热水浸泡,再取其蒸汽吸食。就会产生致命一般的快成…

而且,这种东西无疑还有着更好的用连”只要剂量合适,他就是极为致命的毒药,几乎称得上是见血封喉……,不,甚至远超这个名称,因为它不只是见血才能发挥作用,服用甚至是吸入超量都会要了人的命,而且更可怕的是,它还带有极强的成瘾性,大量吸入之后不但不会警觉,反而会越发的沉迷在味道之中,直到死亡为止!

正在思绪变得繁琐起来的时候,马车微微的摇晃却将之打断了,爱德华抬起头,注意到周围已经进入到了中层区附近的地方。

“那个……法师老爷,非常抱歉”,车大的声音从前窗传来,带着满满的惶急与无奈:“这个、,前面的路被封住了,车辆没法过去,所以这个。”

“不能换条路么?”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车窗两边传来的嘈杂声听来,似乎前面发生的事情有点麻烦。

“实在是太抱歉了,不过,已经就要到您准备去的地方了。只差了一条街的距离,您看……”

只是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是怎么可怕的存在。

有人精赤着上身,露出健硕黝黑的肌肉,跟凶神恶煞的面孔倒是配合的很好,但更多的人则是穿着一些甲胄一不过,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铠甲,而是在hòuhòu的布衣上面缝制了一些铁片的东西。

这种玩意儿的防护能力确实有限,但在城市之中却又有不小的价值,

他们手中挥舞的武器,也并非是刺剑和长矛,而是砍柴的利斧和雪亮的厨刀。虽然他们的武器并不怎么样,不过战斗的jī烈程度,却丝毫不亚于真冇实的战场。那挥舞的利斧每一次落下,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惨叫。

飞溅的鲜血,和躺倒在地发出阵阵惨叫和呻冇吟的受伤者,给这个战场平添了一丝异样的残酷和惨烈。

此刻,这两支正在jī烈交战之中的队伍,胜负已非常分明,其中的一支明显处于下风,而那支占据上风的队伍,竟丝毫没有因此而显露出一丝怜悯,他们仍旧疯狂地砍杀着。特别是其中的几个人最为凶悍骁勇,他们的双手全都各持着一柄利斧,那毫无招式的挥砍,却异常有效地夺取着人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感到诧异,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铁拳会,这一次无疑是踢到铁板上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此刻却在熊熊火焰之中惨叫哀嚎。

放狠话,瞎咋呼只会暴露他们的根底⒒…。也就是习惯掏出刀穷比划,吓唬人的瘪三级别罢了一与之相比,那些对子可就要专业的多,他们一声不响的从斗篷下发出嘎吱的一片响声,当先的几个大汉于是齐齐一个筋斗翻倒在地,那些细小的弩箭上淬着的剧毒让他们干脆地飘向了冥河。大多数连选择一个临终信仰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因为防范盗匪、野兽与某些职业需求,国家并不禁止民间持有武器,但是规定却十分严格。例如:在城内不许装配弓冇弩等远程武器、长兵器刃体必须用套子包覆等等。最常见的武器比方说刀剑,规定更是详细,连款式、长度都有规定,平民配剑刃体须在两叭以下,而且不得加装护手。

在一般城镇,尤其是有猛兽和盗匪出没的地区,只要不是太离谱,武器规格超出法令限制这种事警备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里是王都,除非是贵族、军官等特权阶级或是剑师以上有特许资络者,要不然配挂长剑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第一批同伴倒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有人在某些地方使用了暗算的手段一因此这帮家伙大吼大叫,要将那些暗箭伤人的家伙揪出来。不过下一个瞬间,又是一大片人口吐白沫的昏倒在地之后,他们的声音就微弱了下去,即使是再粗鲁的家伙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而等到这情况第三次的出现,己经没有人能忽视那个缓缓走来,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了。

于是原本远远围观的人们的声音立刻就变得喧嚣了几倍,原本以为是一场街头的斗殴,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发展,一位魔法师竟然会有兴趣参与到这种的战斗之中?

而与之相对的,场地之中正在斗殴的两边,立刻陷入了寂静,他们呆愣地向后退开,惊讶的注视着,但是此刻已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说些什么。

这些流氓或许并不害怕和一队佣兵作对,他们自信自己人多势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和魔法师作战,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更何况,伤害到魔法师,将是一件更加麻烦的事情。

谁都知道,任何一个魔法师的地位,都比一个贵族更为重要。杀头,站笼,绞刑…”只要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流氓的心中就已经足够战栗不休了。

此刻,这座城市是绝对待不住了,几乎每一个流氓都在思索,应该到什么地方去躲避风头。…—……………………………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二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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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阁下是?”

铁拳会的头子心中一凛,不由得和手下一起向一旁退了几步,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对方就从那狼藉一地的人体中走来,阳光有些刺眼地只留下了那笼罩在长袍之中的人物的实体。光线的角度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模样,直到踏进了明暗的交界,这个情况才算好了一点一其实流氓们能够看清的仍旧只是个影子,黑色的罩袍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反光,手笼罩在长而宽地卷袖中,容貌也被兜帽深深地遮掩起来。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

不过那几十个瘫倒在地的家伙,以及对方身上那罩袍陈旧,却优雅的款式,都足以说明了对方的身冇份……那是他们无法招惹的人物。

于是包括铁拳斯詹在内的几个精装大汉都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抽气声。

这些流氓或许并不害怕和一队佣兵作对,他们自信自己人多势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和魔法师作战,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几十人化作焦炭。更何况,在图米尼斯王国,伤害到魔法师,从来引来的都是雷霆之怒,谁都知道,任何一个正牌的魔法师的地位,都比一个贵族更为重要。

杀头,站笼,绞刑……,只要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几个流氓的心中就已经足够战栗不休了。对方随便在城卫军之中说上一句,就足够让这座城市完全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所,于是一瞬间几乎每一个流氓都在恩索,应该到什么地方去躲避风头。

“不知这位法师阁下……,有何贵干?”流氓的头儿还算是有几分头领的沉稳的,虽然明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但他仍旧拉住了架势,发出了一个试探性的询问。

“你挡路了。”

爱德华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眉头跳了跳,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些小混混闹场子,心境比较兴冇奋之下才稍微出了下手。

但刚刚的力量控制,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脑海中鼓噪着的精神力量,阴冷而沉溺而且刚刚使用的,显然也不是他擅长的灵能。一连三发联动着的精神冲击,固然让对方横陈一片,可是他自己的脑海,也开始隐隐疼痛,眩晕不休。

而仔细想来,这件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是市井之中混是由的,消息不灵通点,少不得要被打了闷棍一这城市之中每一样赚钱的买卖幕后必少不得有实权人物撑着,这些混混敢在市区之内如此嚣张只能说有所凭倚。因此心中转折了些许恩忖之后,他干脆就拿出学院之中,法师的那种沉默作风配合低沉嘶哑起来的声音一

这个回答让流氓们心中多少升起了一点希望。

如果他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来,只是单纯的来住店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一一这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法师们都是些脾气极其古怪的人物,越是拥有力量就越蔑视世间的常理,为了区区小事而干掉几十人也并不是什么新闻况且从那些人呻冇吟的声音来看,他们还留下了一条命来。

“哎呀呀呵”,…贵客远来,无任欢迎,真是怠慢了,怠慢了。”从一侧传来的语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不过这个热情洋溢的语气,却让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他转过头,扫视了一眼那个走出店面大门的老头儿,兜帽阴影中探出的视线带着几分不满。…,

不过老头儿仅仅用微笑挤出的褶子,就把这眼刀给接了下来。

“法师阁下,老朽已经恭候良久,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客人却并不止您一位啊。”他和蔼的笑着,只是目光扫过一众黑帮分子时,这微笑已经变得阴冷:“那么,铁拳斯詹,你今天大驾光临又是有何指教啊?”

黑帮头子冷笑了一声,正要答话,但却又被刺耳的惨叫给打断了!

那位半精灵梅利安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手中一柄精灵细剑微指着地面,光泽莹然,而他面前的四个人却已经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的惨号震天动地一x他们的手臂已经齐肩而落,随着翻滚鲜血喷涌,让那的腥臭一下子上升了一个浓度!

在场的流氓不禁面面相觑,各自又后退了几步,他们平日里也自认为算是个中好手,但这时却谁也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出手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铁拳会,这一次无疑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想要怎么样?”铁拳斯詹遍布疤痕的面孔已经扭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狠狠地瞪着面前那个悠然自得的老头儿,不过却也清楚,现在整个的形式已经逆鞍,光是这个尖耳朵的保镖和那个法师,就已经足够将他们所有人都留下来了。

“不用担心,斯詹,不用担心……,跟你这样的年轻人不一样,我是个商人,喜欢公平的买卖。”老头儿怡然自得的开口道:“事实上,本来是老朽想要问问你,想要怎样的……,这些天,我这里可是有不少的兄弟碰上了一些麻烦,你看,这件事情,老朽总要向下面有个交代才行啊?”

“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壮汉秃亮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地说道:“克里根老大让我给你捎个话,三天后在东区蓝色之梦餐厅,有个会议,商量黑暗匕冇首原本的地皮归属,你如果想要成为新人,就得在那会上楼一露脸,否则的话,他们可是会用别的办法,让你多吃多占的东西给吐出来!”

“哦,这样一句话,其实写张纸送来,老朽也就明白了,又何必兴师动众地带上这么多人呢?年轻人啊,真去”,…”老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情不变:“好吧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好了。虽然看起来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你……,带上受伤的兄弟们,我们走!”铁拳斯詹喝了一声

黑袍之中的人影,却横跨了一步站在他准备离去的方向上

“今天我就此认栽了,法师阁下,从今以后,凡是我铁拳会的人,绝不会再找月浆酒馆的麻烦俄用这只手发誓。”

铁拳斯詹眯起眼睛,扫视着那个沉默的身影,对方比他还要矮了几分的影子,在阳光之下却似乎一个深幽的洞穴,粼粼地放着寒冷的气息,恨恨地咬了咬牙黑帮头子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不可能讨了好处,因此只能无奈的吐出一串狠话

那个半精灵显然也是人情娴熟”心知这等凶狠人物,也不必逼得过紧了因此伸手一推,将那两个双臂残废的汉子推了出去”

走出了街口,铁拳斯詹停下了脚步回头冷冷地扬声道:“今天的事,我记下了。几位以后走夜路可要小心啊别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

只是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个大汉便发出了一个惨呼,踉跄着一头栽倒,口鼻之中,鲜血狂喷!

“客气。

”爱德华用一个短促的语气,代表了自己的不满。

他才不会相信这个混血会的大佬会受到什么惊吓混血会里能够调用的人手绝不只是一些半精灵佣兵而已,就凭上一次在魔法商铺之中那阔绰的出手,还有信仰的某个神灵的牧师,想要对付个把罗曼蒂城的黑帮,都是极为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老狐狸笑的一连菊花,想必是有事要求到了自己的。

你不想要好好解释一下么,

“你不想要好好解释一下么,铁拳老大?”

时间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落日的余晖还在远方的山脚徘徊,目所能及的最远端,点、亮了云彩、地平线的和城市地轮廓火焰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紫红色。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将自己从生活的桎梏之中暂时解放出来,稀疏的人流在街道上涌动着,然后被酒馆和商铺缓缓吸收。

兰陵大街的龙兰酒馆,这间中等规模的店面拥有着一个相当优雅的名号,却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地方,但是在若大的罗曼蒂,日落前后这个时段,你恐怕找不到几家比它更受欢迎的地方一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提供的一种拿手的美食,在烤得通红地大铁板上烘烤的,用特殊手法朐制过牛肉和猪排。花几个铜子儿就能买到一大块儿,这些秘制的肉排完全没有那种一般肉类的血腥和异味,和再加上菲尼克斯帝国南方特有的麦酒和苦艾酒,不管是熟悉这个城市的小商人,旅者或者是喜欢隔上一段时候槁劳自己的小市民,都将之视为一种大快朵颐的享受。

尽管不过是土木结构,但是这座会议大厅拥有一个不错的高举架,四盏装饰华丽的牛眼吊灯明亮的光泽,配合上从四周墙上垂下来的,带着优雅褶皱的长布帘,以及墙壁上那些风景与人物的画卷,已经渲染出了足够的富贵气来”,…虽然房间的大小并不合衬,不免流露出一种俗套的爆发户品味,但是考虑到主人的身冇份与地位,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环境了。

黑暗之中的斗争,从来就只有实力的争夺,计谋只能算作是辅助,

“那只小狐狸越来越嚣张了。”

坐在最右边的粗矮壮汉嚼着牙花,用一只手嘎嘣的一声便撇断了一根羊的腿骨,呼噜呼噜地吮吸着里面美味的骨髓,同时发出一个模糊的嘲讽:“他以为他是谁啊,对我们指手画脚?他老冇子都不敢这么嚣张!他想要下令?先坐上他老冇子那个位置再说吧,而且还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就算是他老冇子同意,他们家族也不可能让一个酒囊饭袋来支撑大局,否则的话,呵呵,我倒是恨想要看看七十三年,那一次砍掉了百多颗脑袋的壮观场面重演一次,或者我们这位国王陛下,也会有点兴趣重复他曾祖父的那次壮举呢?”另外的一个小个子的吃相显然文明的多,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手中的一大块烤肉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肉片,他用一根细细的小刀穿起了一片,却又不急着放在嘴里,自顾自地笑道:“不过这次倒是我们不错的机会,奥兰被拔掉,那群外行人不可能完全接手他的买卖,不过要快,再不动手的话,迟早整个帮派会落到那些低贱的杂种手里,我们可就得不到好处了。”…,

“要干,就得一次解决掉所有麻烦。”

“他们的人数不多,总共也不过七十几人,想要守住所有的买卖都不可能……,又没有靠山,只要随便找点人在一个地方闹一闹,引住这帮杂种的主力,想要抢东西就很简单了,城卫军想必很喜欢多几只可以榨油的肥羊,想要封住那几处铺子也不难呢。”

“这消息可靠吗?”

“沙威那只命硬的猪,现在站稳了脚跟。这消息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大佬恨恨地说,因为沙威被乌鸦救过一命,所以一直对克瑞根想完全掌握帮派的计戈,颇有不满,这是巨拳大佬不能容许的,所以怀着让他去送死的目的,把沙威派遣到了南部抢夺新的走私渠道。

沙威是叮,蛮汉,没什么头脑,只有一身好力气,硬是靠敢打敢杀的气魄,居然从南部抢到了一块地盘。

“不会被骗吧。”“他和你一道,都是我从西部乡下带出来的左膀右臂,那家伙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忠实人,不懂撒谎和蒙骗,如果不是因为乌鸦,我还真舍不得算计他。”克瑞根有点沮丧,但这个心狠手辣的黑帮大佬,不会因为小小的感情波动,就取消自己的想法,“小狐狸损失了一票人,向沙威要帮手。无意中透露了乌鸦正在来南部的路上。我留在沙威身边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

“那么,一网打尽!”

摇曳的灯火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反正现在帮派实力强大,那些神秘地龙脉者也消失密迹,乌鸦又神出鬼没的没人找得着他,现在眼皮底下就有了个机会。那我还等什么。”

一只手上的手指,大拇指最为有力量,最常用来按死虫子,食指最灵活,自然是用来作各种灵变的事情,中指最稳重,负责中间的事情,小指则是轻易不动的,因为他们往往都会在必要的时候被舍弃,至于说无名指……,他们是最为可怕的一群,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负责什么。

而钦铲拉尼,就是一个无名指。

一回想起那个家伙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时那副表情,这位无名指就忍不住的心中冷笑,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根本就是一群笨蛋,缺少经验的菜鸟。

他们竟然真的会老老实实的接受什么谈半的邀请虽然说确实地下社会里对于这种谈判有着特殊的规定,但是那些都不过是不成文的口头协议,通常是由各个实力均衡而又互相敌视的公会之间制造出来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如果有了绝对的实力,那么任何的规则都不过是几张废纸和几句空话,还不如一堆狗屎。

是的,至少狗屎还可以用恶臭让敢于践踏它们的家伙感到犹豫。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规则根本就不存在!

尤其是对方竟然还让自己指定了场地……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有可能会事先布置,将那里变成一个屠场一好吧,实际上他已经那么干了。

蓝色之梦酒馆表面上是整个东区最大的酒店和旅馆,但事实上,它的客人就没有一个是来自于罗曼蒂城之外,这里实际上就是整个东区,不,整个罗曼蒂黑暗公会的活动据点之一,他们已经答应给与自己最大限度的帮助,当那些蠢蛋准备开始谈判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五十把以上的十字弓对准了,另外还有四个魔法师随时待命,他们发动的法阵不但可以杜绝任何人使用法术,还可以直接将对方变成捕鼠器上的老鼠。…,

这群毛头小子派来谈半的至少也要有一个主使人,只要抓住了他们,铁铲就有信心把他们所有知道的一切都从这几个家伙嘴里面撬出来,至于说对手的反扑?他一点也不担心一一那帮蠢蛋到现在为止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在跟谁作对,也不知道事实上他们早就是一只困在陷阱里的狐狸,如果不是还算漂亮的毛皮有着保留的价值,恐怕早就已经被箭矢串成了豪猪了。

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铁铲最擅长的东西,因为他总是喜欢在自己最为机密的特殊房间里享受这种爱好。

是的,是爱好。

他爱死了敌人在皮鞭下发出的惨号闷哼,更喜欢那些手指被压碎的人发出的濒死的痛苦呻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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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书:《龙骑战机》

作者:华表

最好看、最热血、最精彩、最激情的现代空战小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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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下,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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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天上掉下的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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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订阅又开始疲软了,难道是哦写错了什么么?好吧,如果是,那么希望大家在书评区里指出来。

最近悲催啊,思路打结……,所以,还请原谅我的无能。

一后面一会儿改好。

“你就吹牛吧,如果真有那种东西,你还用得着在这里?”坐在角落里的几个人大声哄笑起来:“沙威,别吹了,又被别人给骗了钱了吧?是不是哪个娘儿们卖给你的啊?”“哦,或者,就是用在娘儿们身上的毒药,吧?你也确实应该试试这种玩意儿了呢,否则的话,恐怕没有儿子啊”,……”

在这里的都是在黑暗世界中打滚的家伙,自然清楚能够确实的暗算到那些法师们的毒药代表着什么可能立刻就成为黑市上最为走俏的货色,毕竟魔法师们的身体孱弱,并不能够像是那些战士一样承受住猛毒的侵蚀,可只要是法师,便会随时准备着一两个侦测毒性解除毒性的魔法,身边抗毒解毒的药水更是多如,一般的毒素根本不可能轻易地收到杀伤的效果。

“你们懂个屁!”嘈杂的哄笑让面容阴郁的小个子发出一个尖锐的咒骂,却把手中那个小小的金属桶举得更高:“这玩意儿的威力,可不是你们这群蠢货想得到的。我…”

喀。

一声轻微的撞击音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声音。

那是那坐在上首的那个人扔下了手中的一根骨头的声音,很轻,在一片嘈杂中几乎难以辨别,不过就是这个并不响亮的声音,却让所有的嘈杂在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好了,让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吧”,被尊为领导者的人说,他的语气似乎一直很随意:“斯詹,那个老家伙有没有答应出席会议?”

“我已经转告了他,您的意思,他也在口头上答应了。”

“拉尼这件事情是你计划,的,有把握吗?”

“不成问题,老大,即使他到时候不出现,我也有相应的办法。”沙哑的声音从一直安静地某个角落传出来,但发言者只是低着头,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面孔暴露在众人面前。

于是领导者呵呵的大笑起来。

“好……那么,沙威,如果你那瓶子药真的有效,那么就去辅助一下拉尼好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演一出好戏给大家看看吧,拉尼。一切就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的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爱德华推下头顶的兜帽,瞪着眼前的老丽诺比丽眼光之中带着满满的诧异,惊讶,疑惑不解…”好像眼前面对着的,是一个疯子。

一一如果不是疯了的话似手也确实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已经老了。虽然看来还能活上一阵子,不过终究不可能像是年轻人一样,能够继续打拼,而生命之中剩下的这点时间,我还想要好好地安详一点的度过。”老头儿嘴角上的皱纹堆叠了一下,似乎在笑:“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趁着还不糊涂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别人……,嗯,交给你来管理比较好。

爱德华依旧瞪着眼睛,只是目光却并不在那老头儿身上,到有点像是一个仰首看天,却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包子塞了嘴巴,噎住喉冇咙的倒霉蛋。…,

“你说交给我的一切,是指丽诺比丽家族?还是你们家里人的安全,家族的生意……还是你的财产?”幸好,心灵术士并不是普通人,因此喉冇咙上下翻滚了两下,他就回复了正常的表情,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或者,是你的那个混血会?”

“准确点说,是你所说的一切。”老头子垂下目光:“我家族的前途,他们的性命,我的商会的生意,还有我的财产,我都准备交给你。至于说混血会,他不是我的,但我会向长老会提出申请,让你来接替我的位置。”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一切的主人了。”他挥了挥手。于是,原本静立在他左右的一众人,包括那十几个佣兵,十几个女仆,十几个男佣,便齐齐地向前,开始一个个,一批批的向他身边的年轻人行礼致意。

“我不要。”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丽诺比丽家,该算是个很有钱的家族,至少能够掌控的四条商路,每年就可以为他们家提供少说十万金币的利润吧?至于说他们的家底,应该是不少于十倍的这个数字这样的一笔钱款,恐怕连国王陛下,也是无法一笑置之的。

但爱德华仍旧拒绝得干脆至极。

他从来也不排斥有钱人的生活,一夜暴富更是他的终极梦想之一,但是眼前这种情况,却由不得他不恩量。

虽然丽莎那丫头似乎很黏着爱德华,可是他跟这个老头子之间的关系,却也说不上好,只见过两三次面,也就是个相互利用的关系,此时看着这一大群围着自己鞠躬行礼的人们,她的心中委实有些不自在。

“不会拒绝的年轻人,不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我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像你一样,拒绝了很多看似诱人的邀请。”老人盯着他那认真的眉眼,忽然笑道。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发大财,便是要有相当的实力……,否则的话,即使一获千金也无法守卫,最终不过是一场浮云。至于说和一些势力打交道来提高能力……现实中真的那么简单吗?选择成为爪牙的道路,就得做好最终会被牺牲的准备尖牙利爪是经常需要换的!同理的,也不能是听命的四肢,重要却没有思维的内脏。敏锐却免不了受伤的表人”,…想要得到最大的享受,便只能让自己站在那最高的山峦的顶峰,成为执掌一切的存在。

“你知道半精灵们的状况吧?”

虽然爱德华见到的绝大多数的半精灵都是佣兵,但实际上,半精灵之中更多的,是普通的民众,除了相貌和寿命上的一些特殊,他们也和普通人类一样,大多是苦力,缝补妇人,有些干脆就是女支女或者无业流氓,远比一般农夫还要辛苦十倍的生活重压早就碾去了他们身上最后一点理想与希望,能够活下去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欲冇望,他们善良,勤劳,对于眼前的生活麻木而知足。或者说,那是经历过多之后,沉淀下来的平和,

图米尼斯国境之内的半精灵,是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战争的遗留,

半精灵就惨了,于是人类们便将怒气一股脑地发泄在他们身上,本地精灵则对“半人类”的遭遇表示同情,却不出手相助,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纯种精灵,而是半人,…,

在长达七、八十的战争中,半精灵的官员被怀疑、被弹勃,从而被迫辞职:人类暴徒砸开半精灵的商铺,将之洗劫一空伴精灵工匠则无人问津榷土全把半精灵工人扫地出门二连半

精灵乞丐也不能获得同,反而招来一顿打骂很多社区中的年轻人还自发组织了行动队,见半精灵就围欧,见半精灵的商铺就抢二

半精灵的生活一落千丈,很多人背井离乡地去其他城市寻找门路,要不就隐居到乡下,却发现迫害到处都是,无可躲避二

数万名半精灵,这个数字说多不多,但说少也真不少,封给一片领地是并不合适的,因为对于四面皆敌的图米尼斯来说,这等于是又多了一个列土封疆的忧患,甚至因为同理,而不能将他们放置在任何一块靠近边界的土地上。

这个时候,比较明智的做法自然是掺沙子,大面积的混居足以破坏任何民族的团结,等到血统进一步的混淆之后,那么也就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了。

精灵们不承认这些混杂了人类血脉的遗民,因为他们是一种失败和强迫的遗留……,而人类则同样将他们作为敌人而仇视,憎恶他们身上异族的血统,虽然当战争逐渐远离,时间开始弭平所有的创伤,但是半精灵的地位问题仍旧没有得到根本上的改善,他们仍旧被两方面同时冷漠对待一一甚至是在精灵和人类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谅解之后的现在。还一直被冠以“瘟疫传播者”“灾难盒子”等诸多恐怖的称号。

隔膜便渐渐在种族间种下了,愈演愈烈,最后发展为赤裸裸的歧视。

“爱德华阁下,你不信神吗?”

“……,我敬畏他们。但信仰这种东西,还是留给自己的好。”

“为什么?”

“神又不是万能的……,信仰他们有什么意义呢?意义就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愿望的话,那么他们也不过只是一种选择罢了。”爱德华说道。

事实上,神只只能帮助你,真正做出选择的,做出牺牲的,付出代价的,都是你自己…”正义是你自己匡扶的,邪恶是你自己击败的,目标是自己贯彻的,反而神只本身,需要的是千千万万的信徒的力量,如果你有这种力量,你说不定比他做得更好,那么信仰他,能得到什么?

这个真正的想法,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小、丫头本身就是一个牧师,跟她说这些玩意儿,除了换个无趣之外也没有啥能得到的。

“但是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商人顿了顿,然后小心的吐出一个名字,

“阿瑞斯托特勒……这同样是一位已经消失在了传说中的神祗,他是阴谋诡计之神,阴影之神,盗贼和阴谋家的神哦,暗杀者……在上一次的诸神之战中,与落尔莱娜陛下同时消亡的邪神,女神陛下的对手。他的力量最终被凡人升神的巫妖之神维克那继承了。不过…。我们最近得到的消息是,随着女神陛下的复苏,这个沉寂了已久的邪恶似乎也随之开始蠢蠢欲动,而且……”,

“而且你们的对手,找到了这个诡计之神作为他们的靠山?所以两边的争斗变得越来越剧烈了是么?”爱德华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碰上了一些很讨厌的事情:“但是鲨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爱德华才没有那么高尚,路见腰包不平,然后拔刀相助的买卖,他倒是不介意干上一两宗……想必那位商人阁下的想法,也不会偏离这个主题太远。

一个新势力的崛起,就意味着原先固定的奶酪要重新分配,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不过,如果是一家原本瓜分着大块奶酪的势力随之倒台,那么事情相对就会顺利得多。

浑水摸鱼当然是最容易的。

思忖着这一切的猎人没有再叫马车,而只是沿着街道慢慢的行走。

一道寒光从黑影之中出现,在距离年轻人不到三尺的地方猛地攒向他的肋下!

喀嚓!

爱德华竖起左手挡住这一击,但却不由得噔噔后退两步靠在小臂上的三棱刺的刀刃已经被削断,噗地一声砸在地面,而那柄鬼魅一样的黑色刀光,竟然依旧不依不饶的在他长袍的袖口上画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他一时之间不由神魂皆冒……借助手上那枚神奇戒指的力量,即使是凡铁在爱德华的手中也不会逊色于低阶的魔法武器,而他身上还有老侏儒给他附加的护盾术,那一层粘稠的空气的膜,不但可以抵消魔法飞弹,也能让普通的攻击转向也就是说对方手里的一定是一件极强的武器,而且本身的能力也绝对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思维转动之间,他右手向后一挥,交错另一支三棱刺,呛的一声架住那黑影从侧后方刺来的第二次攻击。

“嗯?”

那个有些伤毅的黑影微微一顿,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法师打扮的人竟然会连续两次抵挡住他的攻击,然而这停顿也只持续了一瞬,他抽回匕冇首再次攻击,速度几乎比刚才快一倍,刀锋破开空气发出咝咝的悲鸣,尖啸的撕裂声就好象择人而噬的猛兽发出的怒嚎。

爱径华只能再退,撞上身后的墙壁,然后一个翻滚向着旁边翻出了六七尺这个变轨方式再一次出乎了对方的意料随着嗤地一声声轻响,他身后的木墙已经被撕扯出一个裂口。

“家”,…”

少年短促的咒骂,眼神收缩如针……对方手中那柄锋刃或者不长,可在它面前坚韧的胡桃木却和羊皮纸也没有太多区别。

他随即启动了靴子上的灵能重踏术。灵能的力场向外翻滚,黏住敌人的腿脚试图将之掀翻在地,只是这个对手显然不是那些菜鸟流氓能够相比他仅仅是一个翻身便轻松地挣开了灵能立场的纠缠,同时扬手投出了三道黑影……惨叫声几乎随即响起,三个慢了一步围上来的人影,木头一样倒下去满地翻滚,但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呼吸,声音便微弱了下去!

脑中个忽然传来的尖锐刺痛,打断了杀手的冲锋,让他试图将锋刃再近一步的的意图功亏一篑。

可是这个时候停住步伐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怎么可能?

手臂分离的痛苦让杀手咆哮,但也让他暂时清醒了一点儿……他并没有没有看见任何威胁隐藏在那个位置上,即使是那个年轻的法师能够使用隐身术,他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到如此的程度一、杀手脸上的眼罩可不是一个单纯的遮掩伤痕的摆设,那上面附着的法术让他在一段时间之中都可以无视掉任何的隐形效果!

事实上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不知何时就在他感觉之中完全消失了,又不知何时在那个致命的位置出现的!…一…”“”…一一…“”“………”“”…“”f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四章 衣甲破坏技

【闪神屠版组】火热招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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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是需要票的时候……,

虽然我最近的表现实在渣渣,但还是腆着脸要一点儿推荐啥的,另外也快月底了。

后面的部分一会儿改好,杀手妹纸出的”,…很难写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三个可怜的同伴们……,那些同为街上路人的家伙,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刺客投出的暗器并不很大,但是极为精准,造成的状态绝对惊人,被划,破的颈动脉一解间已经让血液喷溅的老高,小雨一般纷纷洋洋,让整条街其余的人终于注意到这里的问题。

他要逃走?

爱德华的眉梢一挑。

目光中,那个刺客笼在一件灰色的长衣里面,乍看上去与街上的普通民众并无不同,唯有脸上蒙着一块麻布,只露出了一对精光闪烁,碧绿的瞳孔。

根根地盯着自己,却又闪烁不定。

脑海之中的念头在凝聚,扭转真冇实,化为力量。

空气之中的景象变得奇怪了,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指点动的水面……于是不管是尖叫的,盲目奔逃的”惶然无措的又或者其他什么,在那一圈扩散的无形涟漪之前,都变成了翻滚着的,昏厥倒地的木桩。

不过心灵术士的目光,却因此而抽紧了一点儿。

刚才也是,现在也是……这太古怪了,也太危险了。

虽然眼前发生的是自己憩要的效果,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不是自己曾经万分警惕,在心中封禁的事情吗?怎么……,海中那种反馈而出的阴寒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齿。虽然幸冇运的是,阴寒的感觉已经远不如第一次接触时候那样可怕令人惊恐。

可是这心灵震爆的力量说不定会有代价一一个怪物可能就在自己的身体中不断地成长,这种后果只要憩憩已经足够任何人不寒而栗。

好吧,显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

那几乎放倒了小半条街面的心灵震爆,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对方反而让他更加顺利,苍灰色的影子徵徵一个探身,就已经抓住了街边的一块招牌架子再往上一挑,便向着房顶翻过去!

“妈的!”爱德华咒骂了一声,同时扬起手,用一道碧绿的光泽阻止对手逃走的举动。只有千rì做贼没有千rì防贼……对付杀手,斩草除根才是最为有效地方式。

碰!酸液射线的腐蚀几乎转眼间就将招牌打出了几个窟窿,而杀手也因此落地。只是情况并没有变得受到控制,那木牌在下一刻已经整个的飞向爱德华,同时散落开来遮蔽了他大部分视线。

然后,便是不知何时突进,在极近距离内亮起的金属的暗哑光泽!

仿佛这是开始时那一次攻击的重复……那个家伙在心灵术士的感觉之中完全消失了,又不知何时在那个致命的位置出现!一层模糊的光在爱德华身前展开,那是法师袍上的力场护甲,但那金属的光泽只是在力场法术上徵徵一弯便如同划,开牛油一般直接冲了进来!

猎人的瞳孔收缩!

自我催眠之中,变化的时间感官,让他可以注意到,半透明的波光水纹后面,探出的是一柄极细的剑,显然是一柄魔法兵器,没有锋刃,如圆锥一般的剑身只有二尺来长,小指粗细初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根大针。…,

但它显然是非常实用的,因为心灵术士同样可以注意到上面附带着的,强烈的魔法光晕,就是凭借这个法术它才突破了双层的魔法防护这是一件少有的带有破除魔特性的附魔武器,不少的佣兵会称呼这种武器为“法师杀手”正是用来对付一个施法者最佳的利器!

而这个偷袭者的经验极为丰富,并没有选择容易被躲避刺戳要害,而是径直指向了爱德华的身体无论向左右上下或者前方,都必然逃不过那前进的锋刃!如果刺中,就算是杀伤力不高,可是难保不会淬来”,…甚至有可能是通过上面的某个细孔直接注入毒素。只要被划破点点油皮,结果就是失去战斗力……。

喀嚓!

刺客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片惊异,因为他的对手并没有如憩象中后退或者闪避,却随手一捞,把那武器握在手里!

带着细徵毛刺,淬毒的剑刃也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因为哪只手掌上,一层灰黑的铁片坚固灵巧,把皮肤完全防护在内!而握住了剑身的手掌只是一拗,那细剑就已经随着一声脆响被折成两半!然后毫无征兆的,一道火光已经直接喷发出来,径直袭向了刺客的面孔!

这反常的一系列动作让刺客呆了一瞬,显然并没有料到一个施法者打扮的人竟然会在手上带上一只会影响施法效果的东西,不过他显然也是老手之中的老手,整个身体柳枝一般的向后一弯,便让过了火焰射线,然后毫不犹豫的两腿连环踢了上去!

只是这个攻击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爱德华后退得很快……,刚好躲开宁对方的鞋子上迸开的短刀。

杀手后续的准备似乎相当的充足…,一片黑雾立刻以他身体为中心蔓延开来。顷刻之间就将整个的空间完全覆盖!

爱德华从长袍之中拔出了剑,在身前徵徵地晃动……,同时暗暗地将灵能凝聚起来一黑暗不是问题,他实际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向他慢慢靠近的身影,然而爱德华却注意到后者也异常的谨慎,显然自己这个法师的外表,并不适含引诱对方放松警惕。

魔法师的身体孱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非常弱小。但他们若是准备充分,就会变得极为难以应付那些传说中的大法师们,恐怕即使是面对上神的化身,也至少有自保之力,所以sǐ在刺客手中的法师确实不少,但错过了第一击的刺客,大多数的下场,便只有sǐ亡。

所以,对方要逃走了。

爱德华当然不会让他就这样溜掉这个人的手法远比那些黑暗匕冇首的三流杀手强得多,策划得更加精致,时机把握也非常完善,如果是被这样一个家伙rì夜不停地钉上,猎人可没有信心一直能够沉着应付。

他向前迈步。

沿着地面,灵能的力场蛇一般的缠绕向那个人体,将他向上翻起一自我催眠加快了时间感知的速度,猎人对于时机的把握异常精准,正好捕捉到了他一只脚落地的瞬间!

然后,灵能肌腱收缩,迸发,推动了心灵术士的身体,箭一般的冲向前,在对方翻在空中的无力一瞬,正正的抓住了他!

爱德华的左手抓住的是一只手腕。

皮肤细腻,手指纤长,指甲是优美的椭圆形,动作灵敏细致,仿佛天生就贵为贵族,应当在琴弦上拨动。…,

但爱德华并不吝惜。

惯于拉弓的手掌本就是非常有力的,而蛮牛之力的恒定加持之下,爱德华的力量早就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战士,即使只是三个手指的力量,也足够捏碎指骨。喀的一声轻响,刺客忍不住闷哼,手指上的神经极为敏锐,没有几个人能够忍受那醉心刺骨的疼痛,他却没有尖叫出声,只是手中的一根金属物当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就在那一瞬间。

爱德华已经向后退了一步……,不偏不倚的撞进了那个偷袭者的怀中。

脑中个忽然传来的尖锐刺痛,打断了杀手的冲锋,让他试图将锋刃再近一步的的意图功亏一篑。

怎么可能?

一级心灵异能,消散之触。

这是爱德华之前曾经在艾萨克撰写的书籍中看到的一个灵能,他包裹着光泽的碰触可使物品或者生物的表面破碎,将它的一小部分送至远方,造成一些轻伤,是一个很低级心灵异能。但它有个非常实用的用法你在它上面投入燃冇烧多少精神力,它的效果就能多少倍的增幅放大,乃至变成天量伤害的巨创。

爱德华现在能够燃冇烧的精神力并不很多,可是全力出手之下,他划过了对方胸腹的手掌,已经将那一层柔软的皮甲整个破开扯碎,哗啦的一声之中,喷出一片血雾,显然是连着下面的皮肤都已经被灵能破坏了。

剥掉了小半张皮肤的痛苦让杀手尖叫了一声,但也让他暂时清醒了一点儿……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手法足可以造成对手的慌乱,即使是那个年轻的法师能够使用看破隐身的手段,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的镜影术,但是对方却让人惊讶的根本毫不理会任何的幻觉,径直地将他的本体牢牢锁定!

爱德华眯起眼睛,灵能输送进腿上的肌腱,这件造物随之膨胀,将更多地力量加注在他的脚上,也刹住他前冲的身体。

于是落地的挞挞,轻响,紧接着又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刺客扔出去的东西是一个陶罐,里面则装着满满的油脂。还有一些指头大小的弹珠。不小的数量顿时就布满了一大片地面。

而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心灵术士那样的反应能力,以及装备。

从后面紧追而来的城卫军们,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于是随着惊叫,跑在前面的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城卫军士兵顿时稀里哗啦的变成了一堆,他们身上的铠甲,手里拎着大盾让他们足可以组成一道坚壁,简直称得上刀枪不入,但是小小的木头珠子和滑腻的火油,却让他们的装备和体重成了最大的累赘!

乒乒乓乓的巨响让地面都因此而震动起来

可是这些可怜虫的霉运还没有结束,一道火光随即而至,那些火油顿时被点燃,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人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他们满地打滚憩要把火扑灭,但是愈滚,火就烧得愈旺。

“唉……。”

爱德华叹息着摇了摇头,这群白冇痴的出现,只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彻底白费现在街上乱成了一团,即使能够踩着他们越过街面,他也没有信心再在那些小巷之中找到那个杀手。

不过刚刚从远处那摇曳的火光上收回了视线他的动作却忽然僵了僵。…,

映照在他瞳孔之中的,是街角正在远离的一辆马车。

那是一架半旧的车辆应该是十多年之前最为流行的那种高雅款式,只不过时光已经磨去了那些铜质的繁琐花边上光泽的辉煌,这种暗淡看上去并不会让人有那种rì薄西山的凄凉感觉,让它和驾驱着它的中年车夫一样平实,沉稳却也让它完全无法吸引人的目光。但却吸引了爱德华的目光。

爱德华的视线凝聚,越过那些纷乱的人群,和燃冇烧的火光盯住马车的车窗里露出的半张面孔。

很年轻的面孔,向后梳拢的一丝不荀的头发和苍白的脸颊,让他看上去和街头巷尾常常露面的小家族的继承人并没与什么不同,除了皮肤带着一点不同于普通二世祖的,被太阳晒过的黝黑或者也可以解释成一个喜欢追逐武力声名,

陡然间,头脑深处的剧痛成百上千倍地放大,血液在眼窝之中汇聚

白杨镇遭受魔兽袭击,自子爵领主罗斯帕尔,冯,詹姆斯之下,sǐ亡,733人,伤7人,其中六人伤重不治。

“白杨镇……白杨镇……詹姆斯……三天了,如果不是刻意压制怎么可能这么长的时间?究竟是哪个家伙参与到了这里面……?”

皇帝陛下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冇动了一下他将那张羊皮纸丢在桌面上,然后起身踱步到窗边。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镶嵌着水晶般通透的玻璃,而高耸的位置,可以眺望着整个罗曼蒂林立的塔楼,彷如天神一般俯瞰芸芸众生。

良久之后,国王轻轻地叩击了一下窗。

于是无声无息的,一个人影站在了他身旁三尺外的地方。

准确的说,是一团影子,它全身都仿在光线中扭曲着不可恩议的灰暗,迷茫的烟尘一般,只有恭顺地徵徵偻佝着的身体,在外型上与人有一丝接近。

“给我调查一下,詹姆斯那家伙究竟是怎么sǐ的你们随意选择方冇法。注意,不要引起法师们的关注而且他们”

“谨遵。”

简短的命令被下达之后,灰色的影子扭曲了一下。在细徵的词汇中慢慢暗淡,消失无踪。

终rì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恩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一铃铃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一攀攀到阁老位,每rì恩憩要登基。一rì南面坐天下,又憩神仙来下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人需要多少才足够?贪欲无尽,若得到持续满足,反倒容易不知进退,适当的挫折,有时是祝福,令学会知难而退,懂得欣赏已得到的。所谓足够,应该是基本需求外,加上自知之明的进取。何是贪婪与进取的分野,乃很多人一生之迷。)

第九十五章 餐会

【闪神屠版组】火热招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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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越来越不顺了,今天又被某个人喷了一顿,心情低落……

气势汹汹的围过来的白冇痴们,显然根本没有通过勘察现场来推断还原场景的智力,好吧,事实上他们显然也没有兴趣去管什么谁是谁非。

如果爱德华身上没有套着一件法师袍的话,他们恐怕就会不由分说的将这个万分可疑的家伙直接压倒然后套上枷锁了。事实上即使是现在,他们也同样一直警戒地架着大盾,小、心翼翼地围成一圈,即使语言中的敬意几乎凝结成块,也没有一丝一毫放松的意恩。

这场闹剧一直到了几个国家法师到场之后才宣告收场。

没有什么像样的疑问,那几个家伙只是随便看了看,“没有魔网波动的痕迹,只是火油……你们看不见那几句尸体脖子上的飞刀吗?”其中的一个人不耐烦的这样说道。然后,就结束了一切,倒是没有忘了给一切的罪魁祸首扔过去几记眼刀。

只可惜,心灵术士想要抽身去追踪那辆半旧的马车去处的想法,显而易见地破产了。

凌乱的恭维,民众们的注视,喧哗……爱德华忽然感觉到有些疲劳从身体深处涌出来。即使离开了那条乱哄哄的街巷,这感觉也没有丝毫的放松,甚至,当穿过了魔法学院那扇巨大的门扉时,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让他几乎要昏过去不,是睡过去。

休息的不够吗?不是,睡眠无论对于法师还是心灵术士,都是极为重要的恢复手段,而爱德华最近的三天之中,几乎保证了三十六个小时的睡眠。

或者,这就是心理的疲倦?

看着法师塔里那不知是天然,还是人工营造的太阳下的茵茵绿草,爱德华忽然有种异常放松的感觉……于是他干脆放弃了思考,找了个树荫直接倒了下去。

草地很绵软,像是上好的长毛绒地毯,倒卧其中,萦绕在弊端的草叶芳香,让人心神出奇的宁静,如果再望着法师塔那片蓝天之上悠然飘过的白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要做,只想要就这样躺着,享受着阳光的美好。

真是惬意啊。曾几何时,似乎有着最为简单的欲冇望,就是无限的享受着这种轻松惬意的生活吧。不过,现在自己却又是在为了什么而奔忙呢,还是那个简单的梦想么?

爱德华,文森特——一个能够显现二阶异能的心灵术士,魔法学院最新一届学徒的首席,大法师阿尔伯特的学徒,混血会的客座长老,很快就会成为图米尼斯的英雄,得到一块领地,以及贵族的身冇份,在暗地里,还拥有着一件似乎可以成为神器的物件……

在这个世界,这应该算的上是一个威功人士,至少也是成功的开端了吧?

或许。

或许也就像是那只橙色的,会走路的舌头,嗯,是肥猫说的那样:“成功,那是一个关联词,会关联上很多你不认识的亲戚。”

比如说,心灵术士的前途,比如说,法师的进路,比如说,神器背后那种种不可揣摩,却宏大得难以想象的故事,比如说,混血会现在需要应付的那些家伙…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从离开了西刻邑地的乡村之后,他似乎就卷入了一系列的麻烦之中,各种利益的权衡让他的脑袋转了又转,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占据了他的所有空间,而且可以预料的,这些事情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也必然会让他为之困惑。…,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轻轻的念诵起一首不知何时记下来的劝诫,爱德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人需要多少才足够?

所谓足够,应该是基本需求外,加上自知之明的进取。贪婪与进取的分野,又成了很多人一生之迷茫……而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便不得放手,也无法逃避其后而来的重重问题。

是啊,问题。

思考其实并不会因为放弃而终止,轻松地环境之下,恩路似乎只是更加自冇由散漫了些。

自己的动态视力,应该还是准确的吧,而且也不是一闪而过。三秒钟的时间,应该足以让自己确定那个人的五官……不只是长得像而已一发型,五官,甚至眼睛之间的距离都几乎和记忆中一致……

但詹姆斯会放下领地,跑到首都来么?

不可能,但所谓的不可能,也只是因为詹姆斯没可能来到这里的理由罢了,

西封邑地是个荒凉的地方,准确的说,是个放逐之地,再准确的说,它是那些服务于皇室的小贵族们的领地集中地,甚至很少有贵族真正在领地上执政,大部分都被托管给管家,只收取一定的赋税而已,因为这里的领地,在以经商海运和其他贸易中得到巨大财富的图米尼斯的贵族们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价值有很多佣兵和盗匪之类的问题。却又没有神殿,没有商会,更别说是开启了真名,能够传送的法师了。

或者他是走陆路来的?但那马车又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就算是属于一个落魄的贵族,恐怕也不应该落魄到拿出来贩卖的程度。

如果再发动一次蓄意的攻击,自己能够像这次一样反应过来吗?如果不是从旁边来的匕冇首而是晚餐里的毒药呢?那个刺客的能力,显然强的很……哦,那个女刺客才对。

身材倒也是很好的,至少有b+

不,可能是C,即使没有依靠什么塑形内衣,也极为丰隆,集中完全没有下垂……嗯恩路跑偏了,这家伙很危险必须想办法赶快把她干掉,虽然抓住的话可能更好,只是实行起来恐怕难度太高。

但想要做掉那些指使她的幕后黑手反而相对容易一些,只要干掉几个人,这种分散的联盟很容易就会分崩离析。

意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模糊了。脑海中随意的转折着各种念头……半睡半醒。

就这样不知多久。

最终,唤醒了他的,却是腹中有些尖利的疼痛,和鸣响的动静。

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爱德华扫了一眼几乎西垂到了地平的太阳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

时间就是这样的东西吧?哪怕你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它还是在自顾自地流逝口也许这个世界上你希望能够重来一遍的事情有如山多但遗憾的是这并不是发挥主观能动性就能够解决的问题。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人们能做的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干好眼前的事情,迎接明天的生活。…,

似乎应该先解决生理的问题。不过餐馆之类的,实在是让人懒得动弹。

于是想了想爱德华干脆翻了翻空间袋,拽出一堆东西来。

作为一个经常在野外求生存的家伙,他自问没有贝爷的牙口和胃口,因此,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自然会让自己身边多准备一些东西一一如果有个法师来参观一下某人的空间口袋,一定会因为他的浪费而暴怒塞满了里面的杂七杂八里,炉灶,木炭,还有那一堆的锅碗瓢盆几乎占据了一小半的地方。至于说食物的原料,和调料自然就不用说了。

虽然空间袋的一个好处就是,食物存在里面,不会有变坏之虞,只不过爱德华似乎还是保留着一些旧有的习惯,并没放进去多少成品。

牛肉,胡萝卜和薯类切成细小的块,加上纯水,放在锅里炖,至于说那块野猪肉……先煮再蒸好了。

加上蒜泥和糖,可惜,还缺了酱油一这种东西想要制作出来有些费力,幸好还可以用酱汁来勉强替代一下。

好,锅开了。然后……

“你好,学徒长阁下。哦……真是好兴致啊?这个时候就开始晚餐了?虽然这里的空气确实不错。”

有些突兀地响起的凌乱脚步声让爱德华愣了愣,注意到那一众从空间门内踏足而出的同窗……然后才发现,自己随便找的地方,似乎确实距离学院的主塔并不遥远。

一个十日的时间,或者对于爱德华来说是几千里的奔波,甚至是两三场命悬一线的考验,不过对于他的一众同窗们来说,似乎不过是重复而晦涩的几堂魔法理论课罢了,或者这些小鬼们的心恩,还留在几天之前,那一场风花雪月之中。

因此主动打招呼的便只有正义小贵族,威利安啦尔夫斯,这个家伙其实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不过,却有着一副匀称而健壮的体魄,配合上那正气凛然的面孔,自然成为了贵族名媛们频送秋波的对象——

他身后已经有两位学徒小冇姐紧紧跟随,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第二个来到首席学徒面前的,竟然是那位将自己掩藏在面具与长袍里的克鲁罗德小冇姐,她的几位扈从却有些意外的,并没有与她一同。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十天之前,他未尝没有想要跟这些学徒们拉拉关系,以期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诸如学习心灵异能,或者是魔法方面的资料的想法……但一番古怪的遭遇之后,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他也忽略了这些小鬼实际上也没有那个时间最近的一段时间,他不是混在书库,就是直接到阿尔伯特那里报到。

但现在,似乎他本人反倒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要尝尝么?”对于这个结果,他倒是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朋友多了路好走即使只是酒肉朋友因此随手翻了翻锅里的肉,他麻利的挑出一块切薄,微笑着装盘递过去。

于是场面很快就热闹起来了,虽然土豆与牛肉并不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组合不过既然能够有共产主义的别称,便足以说明,这是一种足以令很多人满足的菜肴,更何况爱德华的锅里面可不只是简单的块茎和牛肉,那几种香料的组合而引发出的材质本身的香醇滋味足以吊住这个世界上最为挑剔的美食者的味蕾细胞。…,

但也并所有人,都喜欢对于学徒首席的善意做出回应——几个人影犹豫了一下便悄无声息的向着另一个方向,学院的大门走去。

爱德华的目光跳了跳,注意到几个不声不响的离开的家伙里,有一个已经显得与众不同一徽章已经充溢了更加hòu重的颜色,虽然并不如爱德华白己的那么仄仄,不过也已经不容小觑了。

“鲍勃李,前两天刚刚升格成了正式的学徒。”低微的声音发自于米盖尔,唐,塞万提斯,这个小家伙仍旧还是那一副桀骜的样子,只不过看来他并不想要撕毁与爱德华之间的口头宣告。

“哦……这家伙看上去不是很厉害啊?”注意到对方言辞中的不屑,爱德华不经意的送去了一个疑惑。

“狡猾,狡猾而已!”于是,小家伙不出所料的一脸愤慨:“三天前,法尔林斯坦饿勒啊……好吧,反正就是一位高阶法师忽然来到教室,说要找一个学徒,要用一个简单的办法来考验我们。然后就带着我们到了幻术塔里面走了一圈,从另一个门出来之后,他说,会在刚刚我们进去的门口等着我们。不管方冇法,谁第一个到达,谁就可以成为他的学徒。”

“于是呢?你们就冲进去了?还打了一场?”

“是啊。幻术学派的塔是整个学院里面积最大的,不过我们……嗯?”学徒愤愤不平地叙述,不过很快就注意到对方问题里的问题:“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方冇法很多啊?你们可以使用任意门卷轴,可以想办法问路或者花钱找人带冇路,当然如果他是把你们领到了门外之后才说的,那么最简单的办法,从塔外面绕一圈过去不就是了?”

“可是那不是在考验我们的记忆力吗?怎么可以用投机取巧的办法……”

“如果考验记忆力,那么就应谈选择空间最大的咒法派系塔吧?或者随便找个魔法迷宫,幻术塔里面的通路少不了幻术效果,你们有秘法视力,不,至少应该是真知术的施展能力吗?”

“我们最多才能施展三环的法术……”

“那不就结了么?一个大注师要的学徒是打杂的,办事快捷就好了,谁管你们怎么去办啊?不过你也用不着沮丧,小聪明只能顾及一时,比不得大智慧。”拿起水袋在开了的锅里填上一些水,爱德华开解道。

“嗯?好香,好香……不过谁允许你们跑到这里来野餐的?小家伙们?”爱德华的身体微微一震背后响起的这声音尖锐聒噪,仿佛长不大的孩童,却又带着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让人没法分辨,具体的年龄。

爱德华记忆之中,还没有第二个这样矛盾的声调。

除了那个老家伙……

围成了一圈,正在为食物的美好而感动的小家伙们骤然安静下来了——

除了在角斗场外面见过几次,他们其实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矮小、的侏儒老头的真正身冇份,但是在魔法学院的前庭野餐,这事情似乎可小也可大,法师们的脾气古怪,如果是那些比较刻板的家伙,说不定一顿责骂还是比较幸冇运的事情。…,

“人必须吃东西才能活下去,所以,吃饭可是一种最基础的活动,在任何地点都应该是正常的吧。”翻搅了一下锅里的肉汤,盖上锅盖,爱德华转过视线——

老家伙仍旧是那副德行,身上套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袍子,光着两条毛茸茸的腿,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头发乱的像个鸟巢,微风吹动,却仿佛是几天没有洗过一样。微徵散落着尘埃。

“对于法师来说,食物只要能够填饱肚子,也就够了,我们不应该因此而浪费时间。好吃的东西对于施法者而言,只能算是不必要的奢侈……”老头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过下一瞬间他随手一点,无形的力量就从锅里挑起一块炖烂的肉块。只是这肉块显然有些大了,鼓着腮帮咀嚼的满嘴流油,不停哈气的神态,显然对于宣讲这些教育向的言辞不怎么有帮助。

“适当肉类可以加速脑子的生长,让人变得聪明,好的调料可以调理呼吸,让大脑清醒,合适的营养可以让脑袋反应灵敏,这都是对于思维极有好处的。”爱德华可并不想要“想要思考顺利,就不能太过亏待自己的肚皮,否则的话,你试试看一天一顿和一天三顿的工作效率看看?”

“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老东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反手,不知从那里弄出了一个硕大的,几乎有他脑袋直径的碗:“哪,再来点MM”

“没了。这里一堆人呢,又不是光你一个,你想要抢小孩子的东西?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哦?”

“没了你就再做啊?”

“我累了……”

“哦……我记得有人好像欠我什么东西来着,算了,我老人家比较大度,就不用还了……”

“我靠,明明是你欠我的东西……该死的。你这岁数了还想赖账!太,太……太特么的死不要脸了!”

“啊啊,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只是我这个岁数,记性就不是很好了呢。说不定明天就忘了你是谁啊……”

“不是非要这样吧……这样吧,帮我个小、忙,我弄些更好的给你。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吃过的。”

“几个金币的玩意儿,就想换东西,年轻人的胃口,可是真的不小啊……”

“也不用您亲自动手,几个命令的事情罢了。”

“狡猾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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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无名指

【闪神屠版组】火热招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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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后改……

手中的刀刃滑动,煮熟的肉块便修成了两寸的肉方,再化作整齐的薄片,熟捻的动作,将十几双眼睛的视线牢牢牵扯,换上一口空锅,拨大火苗……于是缭绕的烟气与嘶嘶的声音中,那肉片就化作了纤薄翘曲的灯盏花,淋上些酱汁,加足糖,装盘之前,便已经足够引来连串的吞咽声。

可惜,没有合适的青椒,酱汁也缺乏了剁细的豆瓣香浓,面包并非是这道菜色最好的搭配……然而则并不妨碍它受到极大地欢迎。

好吧,一锅肉对于一个人来说或者不少,但十几张嘴里可就算不得什么,而那个有隐形仆役帮忙的老侏儒毫不客气的拦下了一半的干货,于是剩余的所有人尝到的都不过是一两片的零星,只够勉强回味,幸好,剩余的肉块切片,淋上调好的酱汁与蒜蓉再蒸熟,加上喷香的烤面包,也足够稍微缓解他们肚子里的亏空。当然,实际上大部分的人也只是浅尝即止,并不会真的跟侏儒大法师一样没脸没皮,现在也并非朵颐的时候一毕竟不过刚刚开始沉入地平。

“很独特的手法,令人耳目一新,唇齿留香,学徒长阁下。”

略徽沙哑语声说出的溢美之词,让爱德华挑了挑眉毛,注意到眼前将自己隐藏在罩袍与兜帽之下的人影一没想到这位女士竟然也加入了那些分享的人群中,她手中甚至还拿着一张不知何处弄来的小盘和餐叉,而那面具上,灵活开阖的下颌,让她的品尝显然颇为尽兴。

只不过对方现在的意图,爱德华倒是并不会意外的即使只是猜测,那准确性也接近九成。

“我听说,学徒长你这里能够找到大部分二环以下的法术,不知道我能不能抄写一些?当然,我可以付出一些您需要的报酬。”

果不其然。

放下手中的盘子,爱德华用一块白巾抹了抹嘴角,再露出一个笑容x首席和学徒长其实并不是一个意思,后者的能够行使的权利,可要比象征意义更大的首席要多,对方显然故意混淆了其中分野的口误,应该算作是一个不算高明的维恭。

不过,对于比起言辞更喜欢弯刀的克鲁罗德人来说,已算是极大地礼貌了吧。

“学院之中的法术抄写,应该更加完善一些,又何必非要用我那点零星的记录呢?”爱德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本应被拱卫的女孩,目光在那金属的面具,与汹涌的波涛间悄悄巡梭,却作出了一个不动声色的回应。

女子沉默了一下。

抄写一个法术的价格,学院之中的收费是一百二百四百这样的倍增方式,对于爱德华这样的穷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消耗,但对于有一块领地提供资助的克鲁洛德人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大钱只不过,学院之中提供的法术数量,可并不是非常繁多,只有五六十个——但实际上,魔法流传至今已经经历了以万计数的岁月,人类现存的一环魔法,数量也要超过百种。

于是相对来说,爱德华那本得自于某个高阶法师的魔法书,便更加全面,价值极大。…,

只是首席学徒不免在心中犹豫。

钱确实是好东西,不过这个世界与记忆中相差的太远,秩序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时,有很多东西,便不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

将这些异族人送进学院,却又让他们和普通的学徒们混编在一起,显然并不希望他们能够得到什么真正的魔法的传承克鲁罗德的人口稀少,但是精擅骑射,吃苦耐劳,兼且又有着异常的种族的团结力,给这样的家伙再增添了自己的魔法传承,想必绝对不是那位王座上的陛下,乐于见到的事情。

爱德华虽然并不认为自己会因此而被扣上一个叛国的帽子,但也并不想要被牵扯进这些事情,因此即使同意,他也不想要这件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群之中。

因此微微思考了一下,他笑道:“或者,一次真正的面谈,可以表现出更多的诚意,说不定我会更加容易想到更适合大家的方案。”

“面对面……的谈话?”女士的声音停滞了一下,然后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是啊,坦诚一点,不是很好么?如果是男子汉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一起洗澡呢。”

老侏儒缓慢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中回荡,似乎大部分心恩还停留在手中的盘子上,直到一片黑暗,逐渐在他身边凝成实质样的黑影。

“手头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吗?”影子中传出法师塔主人的音调,一如既往的冷硬。

“进入了一个瓶颈,如果没有特别的手段,恐怕是别想弄出来了,试了几次都不行。”

细细的咀嚼着一片肉,再慢慢的咽下去,阿尔伯特大法师低声笑了笑:“女神倒也算是关照了我,不过现在看起来,时间上还是没有办法缩减太多啊。我本来以为,放下以前的事情,去找艾萨克便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已经……那个名叫霍克的学徒,恐怕也不见得会有适合的能力。唉……”

“那几个家伙并不会给我多少协助的,尤其是古兰……他倒是热切的盼望着我们能够开口,只不过,他更想要的就是整个计划。”黑影中传来一个冷哼:“不过,时间一直站在我们一边,也不必急于求成。

“是的,当然……法师不应该急于求成,不能急躁,要慢慢的积蓄知识和力量……不过我可是从来都认为,那是一种无聊的借口。”侏儒笑了笑,伸出手去,自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接过了餐盘:“对了,跟外面的那些家伙联系,好像是归……谁来管来着?”

“如果是材料的管理,那么是柯棋。如果是人员,是克莱克特。”黑影子中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似乎有些不悦:“我早就说过,你应该挑选一个人来负责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或者有趣,不过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侏儒晃荡着硕大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我不是要找那些,我是说,跟外面的那些,哦,国家法师什么的联系,要去找谁。”

“我怎么知道。”黑影哼道:“随便送去一个指示不就行了?难道他们还敢于违抗你,一位大法师的命令不成?”…,

“那样就太不有趣了,我的老朋友。太不有趣。

”侏儒呵呵的笑子起来:“我们做些事情,有时候委派可能更加有趣,而不是事事都要经过自己的手。”

拉尼正在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建的很整齐匀称,既不会勾起什碎屑,也不后凸出手指。无名指上带着一只硕大的水晶戒指,看上去有些炫耀一但那并不是预示着某种婚姻关系那样复杂。只是对于身冇份的一个诠释。

拉尼是一个无名指。

当然,这不是说他只有一个手指之类的意思一一这是图米尼斯的黑帮分子们,基本都孰知的一种称呼。

一只手上的手指,大拇指最为有力量,最常用来按死虫子,食指最灵活,自然是用来作各种灵变的事情,中指最稳重,负责中间的事情,小指则是轻易不动的,因为他们往往都会在必要的时候被舍弃,至于说无名指……他们是最为可怕的一群,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负责什么。

而铁铲拉尼,就是一个无名指。

无名指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辅助。辅助手掌我成拳头,辅助中指处理事务,虽然大部分的无名指擅长的东西也并非那么单一,在这个名为混血会的组织突然冒出头来的时候,拉尼曾经担心过,这位无名指就忍不住的心中冷笑,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根本就是一群笨蛋,缺少经验的菜鸟。

第九十七章,帮我,不,帮你自己去杀人吧

灰袍人的嘴角似乎是微微弯了弯,或许是在微笑?

不过拉尼可就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他想要在第一时间后退,尽量远离那个可怕的人物,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脑袋上传过来,同时迫使他踉跄的向前走……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向着他的脑袋集中,巨大的压力很快就让他意识模糊,只能本能的听从。重新坐回到那张椅子上。

“很抱歉,用了一些不友好的手段,不过不必担心,拉尼先生。我个人对于您并无任何的恶意,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单独和您谈话的机会,有些不大容易而已。”兜帽的阴影之中的声音从容却飘忽,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而拉尼只能点了点头。

原本柔软温暖的皮革这个时候似乎变成了冰块,让他的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

人在死亡边缘时听到的任何话,都像是他在滔滔黄河里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会下意识按照对方的话去做,更何况此时的铁铲拉尼已经痛到恐惧到难受到没有任何思维判断能力,如果最后残存了些许理智,也只不过是惘然的本能反应:

“请问,有何贵干?”咽了咽口水,拉尼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这并不容易,头脑中的疼痛,刚刚那神秘的声音的变动,都让他脑中凌乱的浮想联翩——作为一个资深的无名指,他很清楚,如此静静地穿过了重重防守,来到别人面前的人物代表着什么——杀人者之中的精英。黑暗世界金字塔之中,最为顶点的一类存在。

至于说对方为何还留着他的性命?很简单,因为还有点价值——或者是某些情报,或者是某些需要做的事情——他现在只能期望是后者,因为前者代表着对方会不择手段的得到,然后他就变成了必须要除去的废物了。

有一瞬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了那墙角的暗道上,准备什么也不管的朝那里扑去,但理智最终还是压制住了他,让他放弃这种无有意义的挣扎。

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而是一个施法者,在一个擅长暗中行动的施法者面前,老老实实才是最佳的应对手段。

“不必担心,拉尼先生,你是个诚实善良的人,而我一向喜欢这样的人。”黑袍人慢悠悠的说道,似乎是在笑:“其实我也一向想要做个善良的人,可惜好像没有那种天赋,因此只好随性而为。不过,如果想要寻找合作伙伴,我还是倾向于寻找一个这样的人,可以让人放心。”

一瞬间,拉尼自己也想要笑一笑——是啊,确实可笑。

无名指心中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虽然说他的外表,他的言行甚至是他的外号都极为低调,但实际上借助工会,他的狡诈早就已经闻名于整个罗曼蒂的黑道了——仅仅只是今年,整个罗曼蒂今年七分之一的谋杀,至少一百五十条人命,都是他的行会多臂巨人的杰作。而那其中可能有一百多人的死亡的背后,都有着这位无名指的影子。

而现在,竟然有人说他诚实善良?

好吧,这样的词汇被用来称赞,拉尼只会感觉寒毛直竖而已——如果他,黑道上有名的无名指,铁铲拉尼也算是善良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自称不够善良的家伙又应该算是个什么?

恶魔?魔鬼?

“不不不,拉尼先生,你弄错了一些事情,杀了人,或者筹划了杀人,并不代表着就不善良。为了大部分人,自己人的利益,有时候这是必要的。”黑袍人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你看,就像之前,你只是发出了一个邀请,然后在会场附近设下了一个圈套而已,这样做无疑是可以以最小的杀伤,来换取最大的效果,而凭借你们现在的实力,其实根本用不着这样的……好吧,说实在的,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幸运?因为整个罗曼蒂之中居然有十二个行会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竟然都会为你出钱出力。难怪我们接手之后生意就一直也不顺水。”

“你们……你们是,那些半……半精灵商会的人?”

“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密杀会,或者,那群半精灵,只要没有什么恶毒的意思,这就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黑袍人大模厮样的坐下,只是无论角度如何变动,拉尼仍旧无法看清那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孔——黑暗就像是一块布片一样凝聚在那里,遮蔽了一切的视线,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下颌的轮廓,以及两道有若实质地目光:“至于说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我们的意图,是一桩买卖。我,嗯,准确的说,是我们,需要一个朋友。”

“一个能够共同盈利的合作伙伴,你知道,人生在世,可以没有亲戚,但是不能没有朋友的。是不是?而你,拉尼先生,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让人心中平静。

“我?啊,当然,这个……这是我的荣幸。”

出人意料的答案让拉尼眯起眼睛——想象之中的逼供或者是威胁没有到来,可这个人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那么,看来接下来就是要用谈话解决问题——既然是谈一谈,那么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算对方真的是恶魔,只要价格合适,又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至于说盟友?他们不是想要跟多臂巨人谈判吧?

“或者,你之前对于我们做出了一些不利的判断,甚至是举动,但是,那只是我们在不认识的时候……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对于朋友,我们一向都是一视同仁的。工会存在的意义,原本就是为了互助互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

根本不现实。

罗曼蒂的地下行会之中,多臂巨人或者是最大的一个,话语权最重,但在罗曼蒂,虽也不可能宣称自己一统天下,唯我独尊,甚至是那位帝王,或者哪个师。

多臂巨人也只是一个城区之中的一部分而已,而剿灭那些突然出现的半精灵……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所有里势力的共同利益,这个时候做出异动,那么只会换来其他的行会毫不犹豫的敌视,以及分而食之。

更别说这一切的后面,还有个力量强大的推手。

脑袋似乎已经从那可怕的痛苦中回复了,所以无名指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事,不过这个时候他对面的人却在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

“当然,互助互利,必须先有帮助,才能期待得到帮助,因此。我们会给予你一些真正的帮助,这样我们彼此之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充分的建立起来,同时也才能让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黑袍人微微抬了抬头,无形的目光对上了拉尼的眼睛:“哦,你看,这事情真的很简单,我已经说完了。或者说这要得益于拉尼先生,你之前对于我们有了足够的了解;所以,我们还是来说说你吧?我听说,您还有个外号,哦,不,是称呼,叫做无名指?啧啧,这个外号听起来可不怎么威风,难道说您的梦想,就是这样一辈子隐藏在暗中,当一个无名的人?唔,这可真是个……不得不说,奇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的梦想。”

“嗯……这个,还好啦……”拉尼滞了滞,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个家伙的想法:“我并没有能够扬名的实力,因此……”

“实力?实力是什么?拳头的大小,肌肉的多寡,身材的高矮?这确实是实力的一种体现,但如果这就是全部,今天坐在城中心那座王座上的,不就应该是个野蛮人了吗?哦,或者,应该是个师?但事实上,我们的陛下并没有这些能力,为什么?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的多。”

拉尼的身体微微挺了一下——对方的话好像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

“十月血案,卡门一家的灭族,克拉卡桥……不得不说,这是很精密又精彩的计划。但这些计划是谁做出来的?我记得,你们的那个力王雷克萨……他原本不过是个东区的苦力吧,只是仗着人高马大,有点蛮力,带着几个小人物混口饭吃而已,如果没有您之后的加盟,呵呵,他现在能够撑起多大的一片地盘?

“但是……”拉尼本能地想要反驳,但黑袍人却摇了摇手。

“有实力的时候,当然是要靠实力说话,计划和智慧在面对面的时候确实不起作用,但是,即使你们是另外的秩序方式,也不代表着,你们整天干的事情,就是面对面的打杀,是吧?”

“没错,是十二家行会的力量在维系着整个罗曼蒂的秩序,而且这些秩序也和高层息息相关,可是别忘了,是十二家行会在维持这个秩序,而不是力王雷克萨,不是野狗康拉德,也不是秃头班尼,不是银币法立……维持着秩序的是那些在街上看管着地盘的食指,是在各个场子驻守的大拇指,是在各个老巢里算账和调派人手的中指,是在街上跑来跑去收集资金的金手指,还有你这样隐居幕后,掌控秩序的无名指,而那些老大。呵呵,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是什么?他们甚至比不上那些小指,至少小指在关键时刻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而老大们?他们只会高高在上,嚼着烟草,啃着肉块,喝着几百金币的红酒,对于下面的人呼呼喝喝,而到必要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大喊着“兄弟们,给我冲!”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

“反正不管所谓的兄弟们损失多大,他还是个老大……”拉尼不由得咬了咬牙,低声的咕哝着

“就拿雷克萨来说吧,他确实是在开始的时候出了力气,可是之后呢?这么多年来,他除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还干过些什么?哦,对,他贡献出了他的名字,有事的时候,大家或许会说,我们是力王雷克萨的人!可是,那是代表着出了事的时候这位老大可以把你从死神那里拖出来么?真正去做这些的还不是那些辛苦劳作的兄弟?而一个个计划能够成功,依靠的是谁的力量,我就不必多说了吧?”

“事实上,这也已经是一种常态。公会的领导者,本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当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无论是多么敢打敢冲的家伙们,也会畏首畏尾,害怕得到的一切会失去,因此就不断的妥协和退让……”拉尼扯了扯嘴角,不屑地开口道:“就像这一次……”

黑袍中的人影微微颌首,虽然拉尼只是在半句之后,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地就此闭嘴。

“从一开始,大家都在为了这个公会努力,而现在,有人既然不努力了,那么难道还要要为了……为了你自己,让这些阻碍帮会发展的垃圾消失吧?”他站起身,于是兜帽之中的面孔,清晰了少许。

只是让人能够注意到,那一双银色的瞳。

……

天气很好。

逐渐升起的阳光带走了清晨的露气,混杂在微风之中,成为宜人的凉爽感觉

爱德华的心情也很愉快。

坐在街角的露天座位上,他饮啜着加了水的羊奶,观察着那座小剧场里。明显无意于看戏的,出出进进的人们,嘴角上挂着细微的笑意。

……即使灵晶仆的声音,正在他脑中吱吱喳喳的喋喋不休。

“不是强行的攻击对方的脑子,而是借助语言的劝诱,因势利导……还不错,你总算是领会了一些基本了,而显能力量的增长,也算是马马虎虎。只是可惜,你是个传心者,对于攻击的能力,总是掌握的太少了。而且,在你的力量真正变强之前,这些影响心智的东西,大多威力不强,就像刚才的那个家伙,如果他的绝对力量超过了你,又知道你能力的偏向的话,说不定现在你就只能在他们手里哀号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忽视掉那些无聊的攻击——灵晶仆显然也是同样兴奋的,不住的在爱德华的衣袖里爬来爬去的动作,足以泄露这个家伙的少许心情。

这就是力量增长的感觉么?

灵能很强大,无须通过魔网,凭借施术者强大的自身意志就足以调动和影响大自然的原始能量,实现与魔法看似相近本质却截然不同的种种效果。而随着显能数量的增加,爱德华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认识到其中的奥妙。

比方说,艾萨克在他脑中留下的,两个异能之中的一个,这异能名为操作声音,作用自然不言而明。

使用灵能分解并改变了范围内在空中传播的音波,虽然与幻术系之中的幻音术有点像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它不能够制造,却可以将目标声音替换成你听过的任何声音。以及精确复制特定个体的嗓音或者天生恐怖的声音。比如将声音放大至能吸引区域内所有人的注意。可以完全压制噪声,或将说话者的词句改成含糊不清的呓语或者其他词句。甚至是将一头龙的鼾声替换为瀑布奔流的声音。

没有攻击力,却可以控制住大量情况的一个能力。

不过最令爱德华兴奋的,还是那个刚刚觉醒不久的,二阶的异能。

读心术……或者称之为阅读思想,这个在爱德华最初显现出能力的灵魂爆发中,便展现出的力量,如今总算又一次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虽然这个能力并非绝对,实际上,灵能者能够阅读的不过是一些大脑表层上的思想而不是记忆——只有对方想到了,他才能够知晓……但是这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区别,或者说应该感谢这个拉尼的狡猾——他的思路灵敏,猜测敏锐而多疑,这样一来透漏到表层之中的思想信息量便相当庞大,让爱德华所获颇多。

“……可惜,不能像那个时候一样无限制的使用,不过,倒是也弄到了不少的信息。”放下手中的杯子,心灵术士想道:“而且,这一次似乎是钓到了一头好大的鱼儿……那位外务大臣大人的公子?难怪可以调动如此的力量,不过,这样做,他的老爹真的会无动于衷吗?好吧,就算那位老人家不会去管理这些事情……畜养杀手这种事情对于国王陛下来说,似乎是个很讨厌的事情哦,你们这样做真的大丈夫?”

那座不大的剧院之中频繁的进出的人手终于告一段落……于是爱德华施然的离开了那个小小的隐蔽处,坐上了一架租赁马车。

这位铁铲先生接下来的布置,不管成功或者失败,罗曼蒂的地下势力,都可以想象地要产生一次巨大的震荡——既然混血会没有能力保存好面前的这块儿蛋糕,那么就得想点办法,让蛋糕变得多些——几个食客的退场,想必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变得容易得多。

至于说能够在重新分赃的桌子上抢得多少资本,那么就得看个人的本领了。

……

车程并不漫长,实际上马车的靠垫还没有温暖起来之前,目的地就已经到了。

只是当爱德华跳下马车,走进街边上那座装饰的不错的旅店,视线所及的东西就让他愣了愣。

上午对于酒店这类的地方来说,比午夜更加爱清冷,只是现在,靠墙的桌子上,几个健壮的人占据了位置,正在一言不发的喝个不停。

当然,爱德华对于男人没有兴趣,所以,吸引他目光的,是那几个家伙上首的人影。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一件素净的罩袍兜帽下,却并没有那金属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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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抱不如扛

只不过仍旧无法让人看清那张脸上的太多细节。

一块厚实的棉纱织物,将之完全遮蔽在了其中,只露出了明澈的双眼,以及一小片眉弓。撑起了面纱的鼻梁纤细高挺,纤长的毛发将眼睑和眉梢装饰的画意一般浓重,于是仅仅是与之对视,便似乎能让人联想到出一张带着深刻异族风貌的面容。

爱德华不由挑了挑眉头。

虽然他之前似乎说了一句关于真诚见面之类的话语,不过那只是半开玩笑的想法,倒是没想到对方好像真的有将之实现的意图——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面孔并不如他想象——传说之中,这些蛮族的女子们,长相也和他们的性格一样豪迈粗横。

尤其是这个女子的身量很高,肩膀也并不窄,本来容貌就容易发展出问题……好吧,不管怎么说,爱德华的心情似乎更加愉快了一点儿、

只不过显然这种感觉,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享用。

这座被当做见面地点的酒馆,不过是爱德华随手指定的,他恍惚记得的地方,甚至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现在看来,或者是因为档次,以及朝向的问题?这里倒是真的有种奇怪的隐秘的作风——从廉价的板条窗里透出的光线,昏暗得令人感到压抑。一盏灰仆仆的油灯被麻绳吊挂在天花板上,灯芯燃烧时偶尔会爆出一团暗淡的光晕。让周围的气氛更加沉重。

“你迟到了!”克鲁罗德人之中惯常发言的那个冷哼道,语气透着凶狠——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看来就对于爱德华没有什么好感,反而警惕的很。而这里的嘈杂,更是让他的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不耐烦。

“抱歉,”爱德华毫无诚意的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在桌子一头坐了下来,打了个响指。“葡萄酒。”

“喂!我们并不是来这里消遣的,而且我们时间有限。”这个表现,显然让克鲁罗德人更加不爽,他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地一声,让周围的嘈杂都暂停了一下:“学徒长阁下?你最好快点开始……”

“哦,那么你觉得节省时间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注意这里?”爱德华微微一笑,眼前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块头很大,但毕竟还只是个小鬼而已,着实毛躁的很——幸好,他并不是真正的领导者——所以才会虚张声势,给自己增加筹码。

因此爱德华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他们真正的领导者。

“鲁萨的意见与我一样,如无问题,请快点开始吧。”于是女子开口回应道,示意手下拿出来一个小小的口袋:“这里是作为酬劳的石头,只是,按照我们的协议,您必须提供我们确实没有的东西。”

她没有提出关键词的谨慎让爱德华笑了笑——学徒长伸手入怀,拿出了几个小小的羊皮卷儿,推了过去。但女子扫了一眼,浓密纤长的眉头便微微拧起:“只有五个?”

“雷罗锋锐之手,下界追踪,鹏羽天使之眼,心箭术,反噬术,这些魔法都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并不会广为流传的东西,保证你在整个罗曼蒂也找不到第二组这样的卷轴。而且这些魔法基本上包含了变化,咒法,幻术,预言和防护五个系别,我想,对于克鲁罗德人的魔法研究与传承,是有很大的好处的。”爱德华淡淡的开口道。

然后从对方的眼神里收获些许的震惊。

这显然就是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那些小屁孩一样只为了自己,而是想建立起某种系统——嗯,其实也并不是非常难猜的事情,大概只有这些人还认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吧?

…,

魔法师并不是单纯的被世人所想象的人物——比划着神秘的符号,呢喃着模糊的语音,再从手中喷发出无尽的能量,在虚空之中召唤出巨大的怪物,甚至破坏掉空间的束缚,将遥远变得触手可及——或者说,不全是,不只是。不仅仅是……

施展法术是他们的能力,但只是他们的一部分……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这能力只是研究的副产品。

就像在爱德华熟知的科学体系之中,总是三种人物占据了顶端,研究基础科学的学者,研究实用科学的学者,运用实用科学成就的技术工人组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明确,研究基础科学的学者琢磨出电磁方面的关系,于是写下一条条的定律。而研究实用科学的学者将其消化,并且根据其原理发明研究出具体实用的工具,最后,技术工人使用它们。

而魔法世界里,也有着与其相似的情况。雄踞法师顶端的诸位大法师们,就相当于那些学者。他们之中有研究魔法本质问题的基础魔法学法师,他们钻研那些极为神秘高深的魔法奥秘,并为那些研究如何发明创造新魔法的应用魔法学法师提供理论上的依据参照。

这种研究无疑不会让他们的力量增强太多,但是对于魔法本身,却有着极佳的促进作用——如果拥有一个这样的研究机构,自然可以加快魔法为人服务的进程,从而增加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的力量。

“但这并不能够作为你更改价格的理由。”女子的眉头皱的更紧:“这里的石头无论在什么地方兑换,价值都在五千金币以上,用来换取十个一环……也绰绰有余了!”

“我并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这样的约定。”爱德华收回手,几个卷轴便重新回到了他手中,只留给对方几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以我现在的能力,一天之内能够抄写的卷轴就只有这几个。如果你不满意,我们不妨换个时间和地点再谈好了。”

“你这混蛋想干什么?”“可恶的南方佬,毫无信誉可言……”“贪婪的混蛋……”围坐在桌边的三个克鲁罗德人·男性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吼叫着,甚至有人看上去想要伸手去抓住对方的衣领,将之提起来。

如果不是女子阻止的话。

“学徒长阁下。”她用湛蓝色的眼眸盯住爱德华的脸:“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互相考虑一下,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做这笔生意。”

对于送上门来的竹杠,爱德华自然是不敲白不敲,不,应该说这些家伙以为比学院稍高的价格就能从他手中买到稀缺的东西,实在是太天真了一点儿,至于说他们的威胁?现在的爱德华与十几天之前已经今非昔比,他们若真的敢动手,他只要眨眨眼说不定就能将之一齐放翻!

“碰!”

话音刚落,酒吧大厅的木门轰然洞开,在两侧的墙壁上撞出一片灰尘和吱呀的怪响。甚至连整个简单的建筑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刺眼的阳光从外面倾洒而入,甚至冲淡了大厅内暗淡的灯光,在光影中,十几条人影蜂拥而入,旅店老板下意识地破口大骂了几声,但等到更多的人开始从破损的门里面冲进来,他的咒骂便明智的停滞了,一缩身体,他便消失在柜台后面,不知道是躲进了哪里。

“多臂巨人在这里办事……各位,请配合一点,否则的话,我们可就不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了!”

…,

“多臂巨人?”

熟悉的名号,让爱德华皱起眉头,难道是那个铁铲拉尼破解了他的魅惑术?

不,没有那么麻烦。

视线扫过乱哄哄的店面,爱德华便注意到了这帮人的目标——这个店里最为引人瞩目的一桌人,虽然只有三四个,为首的穿着一身整洁而略显陈旧的贵族服饰,与深色的头发和深刻的面容组成了一副足够吸引名媛贵妇的英挺外表,腰背挺直,

“就是他……干掉他的,有金币五百枚,大伙儿上啊!”

冲进来的家伙之中有人喊了出来,不过迎接这声呵斥地是迎面而来的利器破空的尖锐鸣响;而声音才刚刚响起就被另一声沉闷的声响压了下去,当头地两名壮汉甚至还来不及表示什么,就捂着喉咙倒下。

“闹事闹到我法力头上来了?”

中年贵族发出了一个冷笑,身旁几座原本吆五喝六似乎毫不相关的人已经纷纷站起,手中各自擎出家伙。他身边一个个子不高的保镖看来却极为凶悍骁勇,他的双手全都各持着一柄短斧,随着一声虎吼,已经冲进了那些敌人之中,虽然使用的那毫无招式的挥砍,却异常有效地夺取着人命!眨眼之间已经连伤三人,各个都是重伤!

而这里的老大,银币法力显然也非寻常人物,手中的一柄细剑虽然是贵族们的标准装饰,却在他手中用出了极为阴毒的效果——这种剑不但轻盈,而且很难防范,一旦刺入那就是一个孔。虽然这样的伤口虽然不能立刻致命,但在战斗之中脖子上的一个小孔同致命伤也没什么区别了,受伤之人只能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以阻止那喷射而出的血液,除开急忙寻求救治他无法做任何事情。

虽然这种剑并不强韧,因此只能用来对付脆弱的生物……人类自身。

场地之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酒客,招待,帮闲以及侵入者们乒乒乓乓地打了个乱七八糟,破凳子与残肢齐飞,鲜血共灯火一色——两边的货色显然都是以流氓为主,手中挥舞的武器也并非是长剑,而是那种二尺多长的短刀。只是在这狭窄凌乱的大堂中,很少有人能够有真正的防护和反击措施,因此虽然他们的武器并不怎么样,却也足够造成威胁,短刀的每一次挥舞,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惨叫。应和着飞溅的鲜血和四处夺命奔逃的倒霉蛋,给这个战场平添了一丝异样的残酷和惨烈。

“殿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小撮倒霉的被卷进了这场帮派战中的人们开始向着这边聚集起来,而名为鲁萨的克鲁罗德学徒皱了皱眉头,一脚踢开了凳子,不过这个动作立刻就引起了一阵警告:

“喂,你们最好他妈乖乖的……呜呃……”一个大汉叫骂道,挥舞着手里的短刀,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在这个乱动的家伙的肩头,似乎准备将这个不听话的刺头儿重新压倒在地上。

然而他却并没有想到,这位法师学徒袖子里也藏着一把匕首。

克鲁罗德人灵巧的转了一下身体……就是这一转他的手掌抹过,那个汉子已经惊惶的后退——他出了一个嘶哑的惊叫,紧紧地捂住喉咙,可是却无法阻止液体从指缝间汹涌的喷洒,随着他喉咙之中的汩汩作响,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就将他的半身染红。于是健硕的身体摇了摇,他砰地一声撞翻了一张桌子,也将大部分人的视线吸引到了那个圈子的外面!

…,

“混蛋!他们是一伙儿的!”几个大汉咒骂着,纷纷接近,而几个克鲁罗德人则只是站起身,从长袍下抽出了弯刀。

“白痴啊!?这帮北地蛮子……”爱德华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声。

对方其实根本无意将事情闹大,这个时候其实只要配合一下,场地中或者血腥但绝不会牵扯过多,可这帮白痴竟然一举手就闹出了人命,这一下子想要解释清楚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

“干得好!包围他们!干掉这帮家伙!”那个贵族打扮得黑帮头子显然是个浸透了坏水的老狐狸,恰到好处的一声吼叫,便让场地之中至少一半的火力,被吸引到了这一边,几个刚刚冲进店门的家伙立刻慢慢的围拢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网。

不过令人头痛的,还是他们从衣服下面纷纷撤出的弩弓!以及飞刀!

嗖嗖嗖!

一大片弩矢在空中尖啸。

当然,城市之中的规则决定了,这些弩矢并不是由真正的十字弓,而是一些小型的,折叠的弩弓发射的——这种一指多长的箭矢威力不大,用来暗算或许不错,但打在爱德华黑色的罩袍上,就被低下的锁甲卡住,然后无力的跌落地面,甚至不能破开布料……

但随即,身边传来的一声闷哼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他回过头,注意到那位女士正痛苦的弯下腰去——并不是每个法师学徒都能够给自己在法袍里面装备上一件秘银链甲的,事实上,由于对于身体灵活性,以及能量的干扰,他们连皮甲都没法披上一片,甚至或者是出于某种掩人耳目的考虑,连克鲁罗德的这几个学徒附加魔法的长袍都没有穿。

因此,刚刚的一轮箭雨之后,她的一只脚上钉上了一根弩矢,钉的很深,虽然她扔开了拗断了箭杆,正在试图将箭头挖出来,但是身体却在不住的摇晃,连手中的短刀也无法拿稳了——看来,那只箭矢上面显然是涂上了毒药的。

其实这帮家伙的脑子真是有点让人无语——既然对于肉搏战有自信,那么就干脆凭借速度来躲避对手好了,可是他们却又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一些防护法术——可如此混乱的环境之中,只要随便弄张桌子,也足够当作盾牌使用,难道学院这几天的课程就那么有效,连这帮蛮子也都被洗脑,拥有了所谓法师的荣誉感?

这个时候过多的责难也是白扯,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加护竟然被对方堵住了前路,虽然手中的弯刀上下翻飞,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相后倒退!

还是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抱歉,你放松一点。”

“你想干什么,住手!”

唯一迟疑,爱德华伸手揽住了女子的腰,一翻之间,已经将她扛在了肩头,忽略掉那个小小的尖叫声,他将灵能灌注进肌腱,一个箭步之间,已经划过了半座大堂!虽然扛着一个人,但是灵能肌腱的力量增幅之下,他的动作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跨步,转身,一拳将一个拦住了路的倒霉蛋打飞,这只手缩回怀里,再拿出来,一连串浅紫色的飞弹便在人群里拉起一串的惨号!

人仰马翻。

而爱德华的身影,却离弦之箭一般的向外突出,仅仅只是三个眨眼的空间,他竟然已经冲出了那重重的包围!

手中的魔法飞弹杖发射不停,紫色的绚丽光球在人群之中噼啪作响,仅仅这点时间,又有三五个人被流氓砍到一脚踹开了身边的一道门扉,

幸好,旅店的门外没有那么多人。

爱德华伸出一只手,于是洁白的光晕就在他手上燃起,充沛的正能量灌输出来,修复者女孩子的身体。

只是做完了这一切,爱德华随即便注意到,那双湛蓝的眼睛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

“你难道就不能用抱的吗?”

“背着抱着一般沉吧?而且抱着你,我的两只手不就都被钳制住了?”

“但你是在扛着我啊,我还没有过过雷姆尼娅”,你怎么可以……

女子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气急败坏……

第九十九章 关于王权的记录与记忆

唔,继续废柴中,不过反正我明早之前一定改好……每天就是这最后的几百难缠的很……我真是大废柴……————雷姆尼亚?那是什么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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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金鹈鹕的‘善意’-

天那章写的太垃圾,所以重新改过了,增加了一些内容减了一些没用的。

它拥有者连神袛都忌惮的可怕力量,传说持有这柄权杖的人,便与统治整个位面仅有一线之隔……然而仍旧没有人能够说明,这件物品拥有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ˉ—因为在这个强力的巫妖王的手中,这柄权杖并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强大的力量最终引来了神的关注,他们派遣了使徒。最终,这柄邪恶的法器被摧毁,威胁人类的阴影也就此消失。

但是无论如何′真相已经被遗失在历史之中了。

“嘶——!”

爱德华猛地抬头,发出了一个深沉的呼吸声!

书库之中的空气温度被魔法调配,本无冷热的分别,但爱德华一瞬间似乎如坠冰窟,背后却又已经被汗水浸透,那种湿粘的冰冷,甚至已经沁入了皮肤,进入到了血脉之中,让他的身体缠斗不休。

刚刚那些东西,似乎冲击到了他记忆深处,不,灵魂之中的某一点,那种奇怪的泛起的共鸣,让他胸腹发闷,几乎吐出血来!心脏咚咚的跳动,耳膜发紧、每一次呼吸都会在脑中带出一片嗡嗡的回声虽然没有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绝对已经是脸色苍白。

然而能从那古怪的变化之中挣脱,却似乎并非是依靠爱德华自身的力量。

卷轴上,那段描述的文字,到此戛然而止只是却并不像是原本的记述这张卷轴宽度超过两尺,字体也并不太大,这一段文字根本就没有铺满,但是记述到此,一大段的羊皮后面,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文字,而这最后一句,更是连字体都有细微的不同看来好像是有人抹去了原本的文字,又填上了这句话一般。

幸好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

目光微微转动,爱德华拼命调动着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胞,抚平自己的情绪——与这个王权法杖的关系,本就是他现阶段最大的秘密,若是让人知晓,即使能保住小命,也必然会因此而落入一群心怀叵测的人手中,自己的力量还弱绝不可能反抗的。

幸好,那种奇怪的感觉或者在学徒的脑海中极端漫长,但现实中,摆在面前桌上的沙漏不过滴下了几十粒沙尘,甚至原本向着一旁走去的老法师,也不过刚刚到达了书架旁边而已。似乎对于他的古怪变化,毫无知觉。灏j49宏■酾酾酾颞囗囗窟酾匚囗溷■■帖■■

只是即使毫无知觉,他拿出这张卷轴来看,代表了什么意思?是不是也对于这件东西提起了兴致?自己光是依靠着神器本身的力量,到底能够隐瞒一个**师多久的时间?

“嗯,咳咳,导师阁下,这卷轴上究竟是什么什么东西?”

爱德华轻轻咳嗽掩饰住自己声音之中的嘶哑颤抖其实他很清楚对于这东西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并不明智,但是却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那种古怪的求知**。

“嗯?哦,那原本是一些资料,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堆毫无意义的狗屎……爱德华啊,你记住任何的资料记载,都千万不要跟什么神殿扯上关系,这帮该死的神奴只会篡改,他们手中流出的记载,就像那些女表子的逢迎一般虚假,臭云术都比他们编造的言辞还要芳香!除了掩饰和吹嘘自己,他们的那些神便根本就没有了其他的兴趣,至于那些惯于逢迎的蠢货,只要得到了他们主子的肯首,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老法师似乎并没发觉学徒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翻找着书架上的东西,抽下几本,看上两眼就随手扔回去,极端的浪费着整理者的心血——这些书籍的整理都是爱德华在做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了——心中花样转折的学徒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赶紧离开,以免事态恶化。

但他刚张了张嘴,却听见老法师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

“对了,这卷轴上的事情,跟你还有点关系呢,就是上一次的替我出去办事的时候,碰上的那些事儿啊……哦,对了,还有关于那件事情,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爱德华的身体摇了摇,险些一屁股坐倒。他眯起眼睛,瞪着老法师的脸,脑海中一大堆的计划随即浮上,可是一时间却发现一条有用的也没有。如果不是自我催眠的力量加持,让他面色不变,这个时候恐怕已经露出了老大破绽来了!

只是这个时候老法师已经转过头,目光温润平和,似乎毫不在意:“因为你出的那次风头,国王那个小家伙,传了一个什么消息来找你,说是就在最近几天,要给你封一个什么爵位,然后还要给你一块领地?”

“你会被封为子爵,并且得到一块领地,至于具体的位置,可能会是在家族领地的西北,两年前被贝凯宁家被剥夺的那一块,是个不错的地方,每年大约可以有五到六千的金币收盈。

平和的声音回荡在一间宽阔的书房之中,从落地大窗之中洒进的阳光,带着满满的温暖,地面上厚厚的地毯隔离了地气,但此刻沐浴在这阳光之中,聆听着平和语声的,脸色却一片苍白。似有欣喜,却又更多谨慎与恐惧。

“领地上的人手,基本上都已经是熟稔工作的老人了,并不需要你耗费太多的心力,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开始用心学习领地的管理,因为两到三年之后,我就要奏请陛下,给你增加领地,但那个时候,就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现成的东西,人手也不可能齐备·你必须自己着手管理。”

宽大的橡木书桌之后,发话的中年人将一张书写了名字的羊皮纸拿起,吹干上面的墨迹:“另外达米安,你好好做一下准备,这一次同时受封的,还有各个公爵领的几十名年轻人,并且在之后依照陛下的意思,这一次你必须经历一次收割行动。”

“是的·父亲大人。”

收割行动这个词汇让年轻人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去·似乎不敢与对方有丝毫的对视,只能看着衣襟上挂着的小小家徽——那只悠然地扬起了脖颈的鸟儿,张开着带着奇异兜囊的嘴巴,似乎刚刚将一条丰腴的鱼儿吞进喉咙。

简单的徽标没有丝毫的赘饰,只有光洁表面呈现出金红的色泽。

没有象征着祖先开疆的长剑,没有象征着祖先封疆的盾牌,甚至没有象征着爵位的花式——对于一个贵族来说,这枚家徽便没有丝毫能够炫耀的价值。金红的颜色或者能够表现出一点丰厚的底蕴·可这样小小的一片金子,对于贵族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够了。

在图米尼斯,不,应该说在罗曼蒂·即使是乡下贵族,又有几个不认识这只金质鹈鹕呢?

而此刻,书桌之后,那金鹈鹕真正的主人正抬起了头。

虽然已经是步入了中年后期的年纪,岁月不可避免的让他面孔上的肌肉有些松弛,不过却也并不是坊间流传的那种痴肥的模样,而高挺的有些过分的鼻梁,微微下垂的鼻尖,倒是让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像是一只鸟儿,只不过不是鹈鹕·而是苍鹰。

“我听说你最近似乎碰上了一点麻烦?”看着那年轻人唯唯诺诺的神色,他灰色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不悦。

“并没有”灏j49宏■●●11颞囗囗窟●匚囗溷■■帖■■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中年人打断道:“想要养上几只用来咬人的狗倒是无妨的,不过,罗曼蒂这么大的地方,只要你付出一点儿金币,什么样的人弄不来?为何非要找这些阴沟里的东西?”

青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鼓起勇气:“这个父亲大人·罗曼蒂的黑暗工会存在已久,对于消息的掌控,以及某些特殊人手的调配都有其独到之处,只要使用得当,是一股极为灵便的力量,却又没有人真正将之掌控在自己手中,因此我想……”

“没错,从来没有人掌握过。”

中年人再一次打断,声音变得冷硬了一点儿:“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贵族去试图掌控这股力量?随便几个大队城卫军的围剿,就足够将他们的势力大打碎,再也无法抬头但是为何没有人去动这股势力?那是因为他们不屑于去掌握它!”

“对于贵族来说,这些东西只要招招手,他们立刻会苍蝇一般的蜂拥而至,但是从古至今,却没有几个贵族会去想要将他们纳入麾下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很必要,却又肮脏,就像是夜壶,需要的时候找来用一下就可以,但是你见过用完夜壶之后,还把它时时刻刻呆在身边的吗?可笑!”

低声的地训斥,让年轻人的面孔由白转红,变换不定,嘴唇开合了几次,似要辩解,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听着中年人继续开口:“那么,你成功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接近了,父亲大人。罗曼蒂的大部分的黑暗工会都已经向我表示了臣服,只剩下一两家”

“剩下一家,哼哼,剩下那一家把你收买的那些人搅合得乱七八糟?”中年人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盯着年轻人惊愕的面孔冷笑:“昨天下城区的骚乱几乎蔓延了半个罗曼蒂,废了将近一百条人命,这还不算是那些贱民。你以为这点事情能瞒住谁?”

年轻人惶恐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吧,,他们是谁。”

“…一个名叫混血会的,半精灵组织,似乎很有些小人物的狡猾,那些愚蠢的家伙一时大意,竟然被他们收买了一个内奸,所以才造成了昨天的事情,不过请放心,他们已经完全压制了”年轻人道。

只换来了父亲的摇头。

“唉,连自己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都弄不清楚·难怪一败涂地。”侯爵大人放下手中的羊皮纸,示意对方在一旁坐下:“混血会,可并不是什么小人物,虽然之前的五十多年里,这些杂种们做出过什么事情,不过,力量总是慢慢地积蓄起来的。尤其是最近,他们已经在三个郡省做出了很多事了·虽然大部分比较温和,可也并非完全如此。”

“我会努力去做的。父亲·他们进入到罗曼蒂的人手并不是很多,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所在地,想要消灭他们易如反掌。”

“努力7如何努力?让老克拉家伙多一条在朝堂上嗤笑我的理由?”侯爵的声音更冷算反攻?你知道这一次失败的真正原因吗?魔法,混血会之中,拉拢了一名施法者,这一次魔法学院招收的学徒首席。”

“是的……不,不是。”

“你以为国王陛下会喜欢一个掌握着杀手,骗子小偷的臣子?他们可以存在,但绝不可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受封之前,你最好办妥这件事情。”侯爵道:“不是必须办妥,因为这一次你的那个对手,就在受封的人选之中。”

“这……是的。”

“几天之前,在法恩闹出了一场骚动。据说是有人召唤了恶魔,你听说莩吗?”儿子的迟钝让侯爵摇了摇头,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好像是有所耳闻。”青年人低声道,但实际上茫然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这件事情闹得不小,而且法兰根伯爵似乎处理的很不力,虽然伤亡不大,但民心浮动陛下对此相当震怒。

不过在调派力量清剿之前,却又有人将之解决了。因此为了表示安抚,鼓舞平民们报效王国的兴趣,以及对法师们的示好,陛下准备给他一个勋爵的头衔。”

年轻人听着,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父亲大人,你是说这个剿灭了恶魔的法师,就是,是混血会的人?”

“他现在还是个学徒,不过也已经是首席了。而之前的那些骚动,听闻他都有参与。”侯爵点了点头:“所以,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你把那些黑暗公会的人,推给他们好了。”

“什么?可是我……”

“你还记得我们的祖训吗?”

“是的,我们没有对手,因为我的对手,都已经淹没在了金币的海洋之中。穷鬼以刀剑杀人,富翁用金币杀人!至于说那些不可杀死的人?金币会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朋友,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战胜对手的方式。”

“好的,那么,你回去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做吧。”侯爵摇了摇头,下了逐客令。

“大人,您是否对于公子过于严苛了?他急切的想要做出事情的心情,也并非是完全不能理解·……”当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一直静立在侯爵身后,一名管家装束的老人开口道。

“做出事情是好事,但是不知着眼全局,就是鼠目寸光了,更何况,居然连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都控制不住,我本来以为可以让他借此得到一些教训,不过年轻人……唉。”侯爵叹息了一声:“只知道仗着他母亲的宠溺胡闹,幸亏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闹到上城区,否则的话,别说授勋,恐怕还要禁闭思过吧。”

“最近少爷的宅邸里多了一位法师。”管家依旧垂着手,声音平静,不带丝毫的情绪:“能力方面没有详细的报告,但是拥有传送的能力,年纪并不大。其余的资料并没有。”

“嗯,高阶法师?这个小子啊……”老人微微眯起眼睛,端起桌上的酒杯:“想办法搞清楚他是谁,想要干什么,让他知道,金鹈鹕欢迎有能力的人,但那不表示他可以在我的渔场里面胡乱筑堤。”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该死的!送给他们?说的真轻松……他知道我在这里投注了多少的心血吗?混账,混账!”片刻之后,在另一间隐秘坚固的房间中,名为达米安的年轻人咆哮如雷,完全不复片刻前的唯唯诺诺。

“但您的父亲所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什么?”年轻人豁然回头,瞪着靠椅上那个沉寂的人影:“难道你也赞同这个白痴的主意,你也当我的钱可以随意打了水漂?”

“当然不是,但所谓的首席学徒,都是法师塔之中重点培养的人,即使并不一定意味着正式法师,但是他们背后必然站着某个,甚至是几个正式法师。一个法师的问责就已经足够让少爷你的身份不稳……正面跟他对抗根本就是个愚蠢至极的主意

“那还要怎么办!是不是要我去向他道歉,再正面示好?让我能够从他的战利品中分一杯羹?”年轻的贵族怒极反笑:“大师,如果这样就是你想要建议我说的话,我可真的要怀疑你的智慧了,”

“冷静是一个贵族必须的品质,愤怒只会让你的脑浆沸腾,变得比食人魔还要愚蠢而已。”法师同样冷笑了一声。“有些时候,将事情反过来想想,说不定就能看到另外的解决办法。”他耐心的启示道:“你可以向拉比子爵,卡徒子爵这几个人暗示一下,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力量,不过在某些问题上,陛下还是喜欢听到这些没有什么派系的人的建议的。”

“别闹了,我的那个舅舅的脾气,根本是不容忤逆的,想要劝他更改主意,取消授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这鼓励民心和拉拢法师的机会!”

“取消确实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加码呢?从勋爵增加到男爵,应该是一件不成问题的事情吧?”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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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围猎与收割的战场-

第一百零一章

围猎与收割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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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个礼拜一即将到来的时候,所以,求点票以安慰

“增加?你”年轻贵族惊讶地重复,然后不可抑制的提高了一个八度音:“难道要我跑到那个该死的不知所谓的小子面前,去告诉他,你这一次本来应该是个勋爵,是我帮了忙,你才能格外升格成为男爵的,所以要感谢我?”

“就像肌肉长时间不用会萎缩,头脑的闲置也意味着退化,因此,你最好多动用一下你的脑子。我想那样,侯爵大人或者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长袍之中的人缓声开口,省去了称谓甚至名字作为心中愤怒的征兆——实际上如果可以,他早就给这个娇惯白痴的脸上来一发酸液球……行动之前不做考虑已经称得上愚蠢,一再受挫之后仍旧没有认清对手的实力,简直就是荒谬了。

如果他是自己的学徒,那么毫无疑问等着他的就是一次关于炼狱生物对于食物源调查实验,或者是肢解与人体生存关系这样的论证……甚至如果他不是财务大臣的长子,国王陛下的外甥,法师也会很高兴的进行上述的实验课程。

但现在如果那样做了,便可惜了之前在他身上投下的东西——时间,以及其他。

“…请原谅我的无理,但您的意思是说,这样对于我们会有利?”法师毫不客气的的嘲讽,让年轻人一惊,终于恭敬起来:“可就算是提升·也就顶多是个男爵的爵位,陛下或者会在小事上随心所欲,但是绝对不会制造出一个贵族传统的破坏者但勋爵和男爵又能够有多大的差别?多了一个世袭的权利并且可以拥有一块领地,唔,有领地就要承担一些义务每年的赋税……可是那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一年两三百个金币的税务,根本就难不住一个法师分毫”

“对于半精灵们来说,那是可是期待已久的领地。”法师道:“半精灵的问题·对于皇帝来说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触碰的敏感话题,如果罗曼蒂附近出现了一个半精灵的聚集地·那么其中发生任何事端也都是极为正常的。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朝着结束进行。”

任何事端,自然包括被盗贼攻击,遭受水火天灾,甚至是,半精灵谋反的可能即使这些灭顶之灾本身的概率应该无限微小,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微小的可能·也是可能。

短暂的提醒之后,法师摇了摇头,消失在传送门里,只留下年轻人呆立在厅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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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这样·虽然确实可以让那些捣乱的家伙消失,可是未免……太不解恨。”

重重地在桌上捶了一拳,年轻人咬牙自语,父亲的责难,财务的损失,都让他心中的仇恨,如火焰般滋生。或者只有将那个仇恨的根源,那些该死的敢于阻拦他的存在彻底毁灭,这种怨恨才能被抚平。

但要如何做?

或者……收割时节,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在房间中静立良久·年轻的贵族忽然想到了某些问题,他在一张软椅上坐下,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

贵族们应该是高贵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数次的战争洗礼,让图米尼斯的历代先王了解了一些真贵族的高贵·并不会体现在胆量,智力,血性…或者任何一件能在战争中帮助他们接近胜利的能力上面,即使唯一高贵的血统,在沿着伤口喷洒到地面的一刹,也会变得一文不名。

因此,为了保证他们在战争之中不至于用愚蠢来回报他们的主人——保证自己的生命与胜利,王国的所有贵族,只要是有必要有可能有希望领兵出征的,都必须进行一段强制性的训练,让他们理解到战场上能够保证他们和他们的部下生命的,只有灵活的指挥。剽悍的勇气,娴熟的战术,而不是那所谓的高贵的血统。

这种训练,就被称为收割。

收割这个词汇用在这里时,是可怕的,令大部分贵族心悸,因为那意味着一生至少一次的真实的战场,与传说中,混杂着兽人血液的帝国人,直面的交锋。

从图米尼斯建国开始,这种战斗的战场,就选择在图米尼斯与帝国的边境,货真价实的战场——或者金鹈鹕这样的名门望族会有充分的照顾,让他们在战场之上也能安然若素,可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新晋男爵,一支不知何处而来的流矢,就足以让他死的无息无声。

是的,货真价实的战场。

于是,年轻的贵族在嘴角露出一个愉快的笑意:“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战场是一片深黑色的荒原,泥土粘稠,并不干涸,但一眼望去,却是一片荒芜,只有寥寥的仿佛被吸干了水分的短小枯枝,矗立在地面。苍茫的黑色,在夕阳之下散发着淡淡的烟雾,像是水汽,却又更加细腻,凝而不散,远远看来,几乎蒙蔽了半个天际。

从烟雾中冲出了几个人影。

他们奔跑着,脚步踉跄,口中已经随着呼吸喷出了白沫,有的身上带着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着动作,

不断的迸出已经为数不多的血浆,但是他们依旧在奔跑着佛被某种凶残的猛兽追赶——他们身体上披挂着残破的甲片,那种在厚布上缝制着铁片的简陋护具,他们手中握着武器,粗糙的木棍上包裹着勉强能成为尖刺的东西——但他们绝不是战士…被泥土和血浆糊住的面孔上,只有惊惧与无奈。

即使疲惫也不能丢下铠甲,即使惊惧也无法扔掉武因为那是他们仅剩的依靠,而雾气中隐隐的蹄声·正昭示着死亡,接近的距离。

银亮的,金属色的死亡。

嗖嗖。首先来的,是箭矢的尖啸,它在啸声中钉入了一个人的后背,但是布片上钉着的铁片稍微挡偏了箭头,因此那个男人只是被箭矢上的力量推得踉跄着,仍旧在继续奔跑。

死亡的本体出现了。

一人一骑的影子穿过了雾气·飞速的接近,一杆长枪携裹着冲击的力量·刺向那个奔跑的人,在下一刻,将他一截木头一样抛飞!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马匹减速,慢慢地停下,骑士垂首,盯着地面上,虽然伤痕累累,却仍旧挣扎的人体。他仰着脸·吐出浓稠的血浆,却仍旧试图挣扎。

于是骑士竖起长枪,一下就刺进了那个人的脖颈。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这一次的效果很好,血液猛地挣脱了束缚·人体挣扎了一下,就此不动。灏j49宏■酾酾酾颞囗囗窟酾匚囗溷■■帖■■

“卑贱的家伙,真是耐命……”年轻的骑士扶了扶头盔,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咒骂,然后抬头望着那逐渐沉落,逐渐猩红的夕阳——已经一个沙漏的时间了,这些帝国的牲畜们,充沛的体力和狡猾的奔跑方式,实在是令人头痛。

帝国的士兵,原本就是凶恶的盗匪·死囚,甚至是非人的异类。

这样的杀戮在几个月之前还是令人惊恐的,残忍的,但如今目睹过帝国人对于平民的杀戮方式,以及亲手复仇后,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帝国将这种零星·却接连不断的战斗称之为围猎很形象,以骑士来对付那些被送上战场的杂兵,与贵族们对付那些领地中的野物一样,不过或者图米尼斯王国给出的名称更好——收割,因为在优势的兵力面前,这些敌人,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与田里的庄家,也几乎相同。

但不管是哪一种。目标都只有一个,生命。

更多的生命就意味着更多的功勋,更多的功勋就是更多的生命,最后,这些东西会变成骑士们人生的基础,化作一片领地,一群臣民,以及一个轻松安乐的余生。

骑士忽然觉得有些索然。

战场上混合了烧焦气味的血腥气,早已让他的鼻子麻木,不过每次当坐骑的蹄子踩过湿泥,那种声音总是会让他联想起半腐化的尸体——那是上次出战的时候碰上的最糟糕的情况,被马匹践踏的腐尸炸裂的景色,恐怕和足够任何看到过的人铭记一生。

火焰,腐臭,鲜血,这就是骑士面前的一切。

虽然在那些吟游诗人的口中,魔法师虽然是强大的象征,牧师是虔诚的证明,而骑士,永远是最热门的职业。选择了它,就是选择荣耀,鲜花和贵妇的青睐。

年轻的骑士又哼了一声,为这见鬼的现实。

现实里的骑士,不过是比那些枪兵们稍微有点生命保障的杂兵罢了,除了身上的铠甲,胯下的战马之外,他们也同样会死在战场上—囡为一根偶然插进眼眶里的流矢,甚至是地面上只有饭碗大小的绊断了马腿的凹洞。至于说荣耀鲜花和贵妇?哈,至少在服役期满之前,它们只能出现在梦中。

当然,其实最简单的原因,就是自己本来也不是骑士——就像是那些前辈说的,我们这些平民的骑士不能算是骑士,不过是个骑兵。即使骑兵和骑士之间的差距,好像只是读音上的那么一点儿,但又是区别与现实和故事之中的最大关键——想要成为骑士,你要拥有一个贵族的身份才行。

还是那些贵族们好啊。

骑士在心中感叹道——当几天之后,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到达这里的时候,帝国剩下的也只有这种饿了几天的残兵与边民了吧?他们可以痛快的大肆砍杀,然后用这些可怜家伙的脑袋去换取荣誉,亮晶晶的勋章,甚至是更多的肥沃的土地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停滞了思绪,骑士疑惑的抬起面甲,扫视着残阳下的战场,却只注意到自己零星的游荡着的同伴,以及气喘吁吁的向着自己奔来的扈从步兵—可是心中那种隐隐的警惕感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时间容他细想,答案已经揭晓。

无声无息的,一柄匕首从后面而来·尖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隐约的残影,好像切开奶酪一样没入骑士的铠甲,没入他的后心。

于是年轻的骑士大张开嘴,终于看到地面上,那几乎贴在一起的两条影子。可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深深扎进肺里,穿过心脏的匕首贪婪的吸取他的血液和生命,让他呼吸越来越艰难,血沫顶着空气呛上气管、口鼻·并且固执的堵在那里。

“陷阱”唇皮开合了几次,但是却发

半点声音终他只能砰地一声栽落在地面的泥土中·一只丧失了力量的手被铠甲束缚着,无力的僵直在天空中。

“废物!”

从骑士马匹上跳下的人发出一个咒骂,他推下猩红的兜帽,露出一张同样年轻的面孔,凌乱半长的暗红色头发,以及深邃的褐色瞳孔,都带着极端明显的帝国特征。

他手中的匕首挥动了一下,一串猩红的血液从匕首的尖端飞出·在夕阳下宝石般耀眼。而杀戮者的身体,这个时候已经跃起,长长的罩袍在空中一展,被夕阳渲染得更加鲜红·仿如神话中告死的乌鸦,落在三个刚刚奔近的扈从中。

他似乎绝不浪费时间,握着匕首的手臂随手一绕,便又是两颗头颅凌空飞起,再一抛,那柄简单的匕首已经刺进了第三个,转身逃走的扈从的脖颈。

蹄声响起。

最近处的一名骑士发现了自己倒下的同伴,也注意到这个骤然出现的猩红色敌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策马而来,要将之攒刺在长矛上。

而红袍中的帝国人只是绅手,将一个扈从的长剑抓在手中。

这一瞬间·士兵使用的,原本粗糙的长剑在他手中却似乎变得精光闪烁!人马交错,剑刃飞扬之间,马匹正面沉重的铠甲,猛地喷出了大股的血液,然后被彻底砍断的脖颈错开,畜生甚至发不出一声哀鸣·便向一侧倒去,将他的主人狼狈的压在身体下!

于是那个挣扎着试图站起的骑士,便看到了一副诡异的景色——夕阳之下,战场之上,一个又一个暗红的影子,用缓慢的步伐穿过了水波般的迷雾。灏j49宏■酾酾酾颞囗囗窟酾匚囗溷■■帖■■

仿佛从虚无中走到这个世界,伴随着一阵奇特的弧光,在空中散下了斑驳的光影。他们就像是一群穿越时空的古老亡灵,浑身带着无法形容的压抑与沉重。披着腥红的长袍,穿着恶魔般的黑甲,这些手执长矛大盾的身影,在荒野之间缓缓显出自己的样貌,四下散开,对持上每一个因为追赶而抛散了队伍的,图米尼斯的骑兵。

猩红的旗帜,被长矛高高挑起,在风中不停舞动。在旗面上绘着一顶既像血红的魔眼,又像是王冠图腾的纹章,在纹章的后面跟着一串飞舞的古

没有时间看到更多了。

“你们躲藏在黑暗中高歌,大声嘲笑,却不知审判已经到来。对于你们唯一的仁慈,便是让你们不必享用死亡的痛苦脆弱,难道就没有更强的对手?”

红袍之中的狩猎者手起剑落,那颗头颅便已经与颈甲一起飞起。鲜血喷涌间,狩猎者并不理会那滚落的人头,只是在祷词后面接上一个,喃喃的自语。

但语声落下,便有了回应。

“这些骑兵之中要是能有高手,那才真是怪事。”回应的声音清脆而尖细,发言者随即从一片水波中现身,跳上骑士留下的坐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再过…唔,顶多一个十日,他们就会有一批肥羊,自己送进我们的毂中。”

“你确定?”

“让那些蠢货认为,这仍旧是一场普通的围猎,他们自然会傻乎乎的跳进来,发现了真相之后的表情想必会格外的生动惊恐,是死亡最好的调味料啊。”得到了马匹的红袍人咯咯的笑:“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那么把你刚得到的那项链,嗯叫做王权是吧?把它给我。”

“不赌。”

“喂喂,我还没说我出什么价儿哪。”

“什么也不赌。”红袍的猎杀者伸手抚上颈间,将一片银色的金属塞进衣领:“我不喜欢赢面不大的赌局。”

“我说什么来着?你可是输定了的。好啦,现在你欠我两件装备的附魔了,**师阁下。”爱德华兴冲冲的开口道。而回答了他的,是老侏儒不满的一声哼哼。

在他们的面前,逐渐散去的硝烟之中,露出了一块棉布,大概有斗篷大小,闪烁着魔法造物特有的温润光泽。

只是现在它已经千疮百孔,布满了核桃大小的窟窿。

“没想到竟然真的突破了护盾术和防护箭矢的双重力场不过,三十的距离,傻子才会被这种玩意儿打中!”老头儿嘟囔着,随手挥出一道火焰,将那布匹烧成一片灰烬:“而且,这种实物造成的杀伤,恐怕对于高等的铠甲毫无作用。”

“我们本来也没有说要让它打穿铠甲……你不是想要找借口吧,**师阁下?俗话说的好,出来混,有错就要认,被打要立正”

“都是废话1放心吧你这小鬼,一点附魔的材料费我还不缺!思维怪异的家伙……我怎么就没想过用这种方法”

“整天宅在家里能有什么好思路?没事多出去走动走动,脑袋才会清醒。”

“那么你认为什么地方刺激思路?”

“当然是战场上啊。战争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嘛”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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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授勋

好吧,我这个废物啊,刚按时更了两天……又他喵的不行了。今天碰上了一大堆的麻烦,用了几年的手机也罢工了,电池居然鼓到把后盖顶起……烦躁。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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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不服的话,一对五好了

皇帝陛下的近卫骑士们显然训练的还算不错,精彩的马术阵列层层推进,进退有度,尽管只是短短的进场,分开,在号角之中整齐的列队,但也足够看出他们在能力上,确实值得自傲。

不过热闹的开场之后,便是乏善可陈的例行公事了。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与记忆中历史上的桥段没有太多的不同,几十个青年按个被授予一套骑士装备——金光闪闪的靴刺、精工制作的胸销、一副双层锁子甲、一支由白蜡杆和铁制成的矛,一面由彩色铁皮装饰的盾牌置于颈项近旁。然后再由那位陛下为亲自为其佩带一把造型古老的芬莱尔长剑,然后用自己的佩剑轻触受封的年轻人从而授与其骑士头衔,或者爵士封号。

三十几个贵族青年依次得到了他们的封赏,大半都只是骑士,勋爵衔,不过这种最为低等的贵族头衔,加上国王赠赐的武器、战马等礼物。也已经足够成为普通人奋斗一生的目标。

当然,这些人身后的势力,让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看重这种给东西,而对于已经远离了那个阶层的爱德华来说,这些更不过都是些花里胡哨的样子货,只是勉强能够作为他在这里消磨的时间,以及单膝跪地念诵些不靠谱台词的补偿而已。

实际上他的注意力早就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平民的身份让他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因此也就成了等待时间最长的一个,幸亏这里的礼节只不过是单膝跪地,否则的话,他恐怕要想个什么办法缺席了——幸好这姿势倒是也并不妨碍他的视野四处移动,注意到那个跟在国王身后的骑士并没有随着登上长长的阶梯——

那熟悉的,与小詹姆斯极为相似的轮廓,便已经足够让爱德华耿耿于怀……

那个亲切的帮他带路的,一身简朴的中年贵族,此刻就站在国王陛下身后不远处,与一群身上挂满了徽章,勋带的重臣们一起。既然如此,这家伙的身份想必是不一般的,那么……究竟是谁?

唔,还有另外的一群……那些剽悍健壮的异族人,想必就是克鲁罗德这一次送来的公主殿下的侍从,只可惜他们的主子一直便隐身于纱帐之中,并不轻易露面。

兰森德尔的牧师们,似乎也没有出现——虽然说早就知道作为一名圣武士,艾莲娜恐怕并不会多么在意这种一国君主给予的虚衔,不过……似乎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总是有些期待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还有刚刚侍从唱出的那名二等子爵的名字……达米·塞巴斯蒂安·费尔南迪斯·贾斯伯?

听起来如此的耳熟?费尔南迪斯是郁金香家族,这个国家的王室成员姓氏,但这个姓氏后面还跟着姓氏,那是外戚的命名方式……而现阶段整个的费尔南迪斯家族人丁不兴,所谓的外戚,似乎也就只有金鹈鹕一角。

好吧,这个名字逐渐与记忆中那只鸟儿的重合了……也就是说,这家伙就是自己的那个对手。

折着奇怪的念头时,图米尼斯王国的现任国王,阿尔法·费尔南迪斯三世已经来到他面前。

这位将自己包裹在一件华丽的铠甲之中的陛下,身材并不伟岸,面容也并无惊人之处——除了那脸颊上的一道隐约可见旧伤之外,他看上去甚至就像是个温和的二流贵族,远没有骑乘在那头漆黑魔兽上时的杀气四溢,唯有一双眼睛,呈现着空灵的蓝灰,偶尔目光闪烁时,却也能够让人感受到君临天下的威仪。

“你就是爱德华·文森特?

皇帝的声音温和,并无铿锵,可是也并没有使用那一套例行公事一般的言辞:“在法恩城杀死了一只巴洛炎魔,以及召唤它的邪恶法师的年轻施法者,虽然听过有关你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你的年纪是……十五岁?”

“是的,我的陛下。”

法师学徒微微欠身,不卑不亢:“但能够战胜邪恶法师和他的召唤物,是依靠了众神的护佑,以及陛下您昌隆国运的影响,依靠了各个神殿的主祭们的帮助。以及圣武士们奋不顾身的协助,我才能诛除恶首,将恶魔赶回深渊。”

“果然不错……很不错,年轻雄鹰的双翼,才最容易击碎天上的云彩,”

或者是满意于那个不愿居功的态度,或者是关于国运的恭维在这个世界上还并不常有,皇帝发出一阵愉快的哈哈大笑,草草的用剑点了两下,便结束了仪式。然后一把拉起了爱德华,顺手拍打了两下年轻人的肩膀——铁手套在链甲上击打出碰碰闷响,让可怜的学徒垂下头,悄悄地呲牙咧嘴。

“很好,很好,很好……王国的未来,必定属于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皇帝转身,面向所有的被册封者,开始了最后的训示:“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是帝国臣仆的楷模。爱德华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你们也同样拥有着广大的前途,和充裕的时间,只要时常以优秀者的成果作为自己的标杆,那么必然会取得更加光辉的成绩。”

“啊啊,陛下,我们时刻准备着,为伟大的图米尼斯王国奉献出所有的力量……”

一个异议穿插进国王陛下的话语,让周围骤然沉静,而新晋贵族群中,那个脸色有些苍白,身材瘦高的年轻人,则成了所有人视线的标的。

“只不过向这位爱德华男爵学习么……陛下,请恕我直言,对于法恩城之中的那事件,我了解不多,但也听说,当时的情况据说相当的混乱,因此某些事……可能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不足采信的地方。很可能那个邪恶的法师召唤出来的是一些比较低级的东西,只是块头大了一点儿而已嘛。啊,请原谅我的直白,陛下。但真理产生在雄辩之中,因此,我想,作为一个追求真理的法师,爱德华……阁下应该也不会介意我这种直白吧。”

“放肆!”愕然在平台之上持续了一瞬,只有那个发言者还在侃侃而谈,然后才被一个怒吼截断。“达米安年少轻狂,妄言……请陛下降罪责罚!”打扮朴素的中年人抢出两步,似乎要跪向地面,不过在那之前,皇帝已经举起了手。“无妨,贾斯伯侯爵,年轻人,多些直率,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位帝王的表情平静,示意典礼继续。仿佛被打断只是一件小事。

“……以天上的诸神,以及永存的皇帝,欧米茄·费尔南迪斯大帝的名义……爱德华·文森特,册封为勃艮第男爵,爵位二等……”随着侍从长出最后的一名被册封者的官衔,仪式进入了最**,广场中的骑士们摘下号角,吹奏出一片沉郁而悠长的调子,于是无数的花瓣被从天空中洒落下来,五色的幻象从广场各个角落中的法师手中腾起,在空中交织成为七彩的图案。

这意味着册封的仪式已经结束,传统的骑士竞技的时间,已到。

……

想找茬?好啊,看看你能够翻出什么花样来。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敢于跳出来拆台的家伙——即使语气轻佻,似乎正在说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这言辞之中的意思,已经根本是质问,并且做出了‘合理’的假设了——所谓的封印恶魔的丰功伟绩,并不那么值得一提,因为那不过是被夸大了的小事而已。

确实,对付那只恶魔的时候,爱德华在大部分时间,只是华丽的打了个酱油,但是那并不表示时至今日,他仍旧只是个毫无力量的路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若不给出一些像样的应付,只会被视为软弱可欺,从而带来更多的麻烦——既然已经是对手了,那么便无需扯什么礼仪……反正自己也注定不会进入对方的领域,那么,大闹一场,让对手看到自己的实力,或者更好。

……

被申斥的达米安垂下头,无声地笑了笑——对于这一出闹剧,皇帝陛下的沉默,无疑是一个信号。

显然,陛下对于那个家伙的‘功绩’,也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普通人或者并不了解,但是贵族们至少也看过一些书籍,至不济听过一些诗歌,很多人都知道巴洛炎魔代表的意义——那可并不是强大……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强大。

他们能够从天空之中扯下流星,一个小型的城市也会在一瞬间之中变成火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只要意志稍微孱弱,就会被变化成为他们的俘虏,受他的控制,神话或者史诗故事里,对于这种怪邪魔的描述,无一不是以几十座城市的毁灭作为背景。

想要杀死,哪怕只是驱逐这样的一个巨怪,是不是一个小小的法师学徒能够做到?

笑容在转向那个黑袍子中年轻人的时候扭曲了一瞬间——因为仇恨,嘲讽和刻骨的轻蔑。即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头的愤怒在熊熊的燃烧。

是的,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对于他的一种嘲笑。甚至对方那矮小的身材,不起眼甚至有些土里土气的外貌,那一身故作玄虚的魔法袍,都是对他的一种嘲笑。

自己受到的屈辱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要用生命与鲜血来洗刷,尤其是当这种屈辱通过父亲来表现的时候。因此,对于今天这个必然的见面,达米安已经想过了很多的手法——他并不甘于将对手简单的打落尘埃,而是要将这种屈辱连本带利的还给对手,最好能够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不止要死亡,而且还要……

抓住这个机会,是能够制对方于死地的——这也是千辛万苦营造出来的结果,通过那两个死党,他给皇帝陛下造成了一个印象,那就是眼前这人是封印恶魔的最主要人物,而这个家伙,却显然是不可能在杀死一个恶魔的过程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那么在皇帝面前,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他就是在欺骗皇帝,欺世盗名!

如果他能够证明自己……哼哼,在今时今日,想要证明他自己可不那么容易,就算他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又如何?在这里即将进行的测试,可不是那种能够让对方找到漏洞的事情。

“哦,原来您就是达米·塞巴斯蒂安,费尔南迪斯·贾斯伯阁下?久闻阁下大名了、”

对方随即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年轻贵族的思路,他愕然地抬起头,注意到对方嘴角那个嘲讽的角度:“早就听闻阁下武勇非常,号称罗曼蒂的东城骑士?只是限于身份一直不得彰显,我这一点点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但如果是您有这个雅兴,想要印证一下我的实力,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就让你我来进行一场决斗如何?

“我没有……我不是……我……我当然接受!”

年轻贵族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他当然能听得出来,对方的每一个称谓,都是在对他**裸的嘲讽,“东城骑士”?那是在嘲讽自己在黑暗公会上的失败,至于说武勇……则更是**裸的反话了!

然后,达米安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最后几个字的意思。

决斗?

这个说法让空气又凝固了一下。一个能够屠魔的法师和一个贵族的决斗……如果成真,这根本不是什么决斗,而是一场谋杀!

但达米安心中却兴奋起来。

在这众目睽睽,尤其是皇帝也在关注的情况之下自然不可能拒战,不过这个发展,似乎正中了他的下怀!这是众神赐给的机会吧,这个该死的乡巴佬,他竟然不知道,贵族拥有可以让骑士代战的资格?

但就在他满怀欣喜的准备说些什么时,法师学徒又摇了摇头。

“嗯……不行,不行,”

我是个法师,而你却是一位骑士,这未免太过不够公平了。”他转过头,向所有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样吧,贾斯伯子爵,您可以用人数的优势来进行弥补,我看看,唔,你带上四五个属下,而我只身迎战,这样的弥补你看如何?如果决定了,就请国王陛下作为我们决斗的见证吧。”

这是个陷阱!

“国王陛下,这种举动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决斗从来都是公平的一对一,怎么可以刻意改变人数?这样即使胜利,也是胜之不武!”中年的贵族抢先开口,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计谋似巨大的让步,但这里有个前提,对方提出的是让达米安带着手下出战。

那可是和一个施法者进行的决斗,谁能保证其中会出现什么问题?自己的儿子他太了解了,哪里来的什么武勇非常的名声?不过只是个父亲位高权重,带有点皇家血脉的的贵族公子而已,虽然作为贵族也能舞弄几下子骑射,但是战斗能力却是比普通的骑士还差了八条街不止,若是来场角斗……就算有四个手下维护,但难保对方不会突然施展杀手!只要对方用出一个魔法卷轴,自己那个儿子也会被轰成肉泥!

但他的提议,此刻却又有点缺乏分量。

“一个贵族,怎么可以做出拒战这种举动?如果你惧怕你的儿子出什么危险,那么这样吧,就折中一下,改决斗为比武,魔法师不得使用道具,而骑士们也不能使用真正的刀剑。”没有等到他的话说完,国王已经挥了挥手。

黑袍兜帽的阴影之下,爱德华的笑容有些难以抑制,

他刚才就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这位最喜欢炫耀武力的皇帝,既然为了出风头,可以改变传统的仪式流程,亲身参与来炫耀自己,自然根本不可能拒绝看一场好戏的诱惑。

于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这场决斗自然势在必行。

人群在欢呼。

当礼官通过魔法宣布,要进行一场魔法师与骑士之间的比武时,那瞬间的欢呼和骚动,简直就是一场大暴动了。

通常来说,册封仪式之后的所谓的马上比武大会,本来是一种对于年轻骑士的训练,不过是两队骑士策马飞奔,挥动长矛和剑互相搏击…兵刃全都是用木头做的木头的长枪,木头的剑,木头的斧头,箭矢的箭头也要被摘掉。

这种骑士竞技虽然不怎么具有含金量,但是在这个缺少娱乐手段的世界里,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一个出色的骑士获得一场胜利,可是有很大几率能够获得大量贵妇们抛出的金银珠宝,

至于说一个法师和几个骑士的决斗?

好吧,即使是贵族,只要不是那些实权巨头,恐怕一生中也不可能见过几次这样的场景。法师一向对于单纯的武力嗤之以鼻,自然绝不可能会跟骑士们提出决斗。

而很快的,决斗的两方已经在场地里站定。

为因为本身就要在这里表演,因此剩余的四名骑士很快已整装待发,号角长鸣之中,他们已经各自拨动了马头,开始了驰骋。

一个魔法师作为对手,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但是他们也并非全无机会——这里是个封闭的场所,对方看上去也并不是强大的法师,因此只要分散冲锋,对方绝不可能一次击倒所有人,而借助马匹的冲击力,即使是普通人手中的长枪,也足够洞穿寸许厚的软钢……

蹄声隆隆,尽管这些贵族骑士们的能力都不过尔尔,但是四名骑士从各个方向上的冲锋,竟然也产生了一种不可匹敌的锐气!

而那个黑袍中的人,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偌大的场地中,骤然一片静谧。

就像所有的声音都被被无形的怪物抽走,吞吃……然后,这个怪物便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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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虐待,以及忽然到来的

仿佛……不,那就是一只真正的巨兽。

地面上的沙砾也在不断地震颤,甚至让整个天空都回应着隆隆作响。几百人,几千人,所有人的耳膜里一时之间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东西,他们只能听到这个如同暴风一般滚滚而至——雷鸣的简单声响甚至也无法形容这咆哮,音波被极限的压缩,堆叠,仿佛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震颤了千万次一般,穿透耳膜,穿透身体,穿透一切的一切。

骑士的冲击,在这巨大的咆哮中无声地崩溃了。

马匹这种动物,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让听觉变得敏锐,但也因此,过高的音响或音频哪怕只是几声,就会导致马的惊恐,通常战马经受的大部分训练,都跟适应战场的噪音有关——而这个声音,显然并没有马匹能够适应。

马儿暴跳起来,它们仓皇地刹住自己前冲的步子,甚至不在乎这样做会给他们自身带来巨大的影响——四匹马中的两匹因此摔倒在地,翻滚了几圈,而另外的两匹则不顾笼头与鞍缰带来的疼痛,拼命的挣扎跃动,将那些原本束缚着他们东西挣脱,然后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即使骑士们的身手都还算是不错,但是也还是有一个措手不及的家伙,被马匹压在了下方,痛苦的嚎叫,只是这声音,根本穿不出那滚滚地音浪。

雷鸣一般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于是同样被崩毁的东西里,就加上了成百上千人的意志防线。

“这是魔法吗?太可怕了……”当滚滚的音波终于过去,观众们才勉强挣脱了那令人颤抖的恐惧,他们下意识的喃喃自语,继而开始祈祷,诅咒,和猜测质疑。

“不,他根本就没有念咒,也没有任何的手势……那声音,那声音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我的天啊……没错,这是龙!是龙的咆哮声!”

“难……难道这个法师学徒其实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条巨龙变成的?”

“一条龙?诸神在上……”

嘈杂的评论,让某些事实很快就被扭曲了……几句话之间,本来荒唐的推断就变成了很有可能——毕竟传说之后总能够打败恶魔的除了勇者,也只有巨龙了不是吗?

于是,眨眼之间,已经有无数人在那滚滚的余音之中尖叫,让一层层的看台全都沸腾了起来。

“那只是幻音术而已!你们这群笨蛋!”

无数的惊讶,叹息,疑惑组成不逊色于那咆哮的嘈杂,但是达米安愤怒的声音,在这一刻竟然穿了过去!

青年贵族的面孔已经扭曲得近乎狰狞,因为他的助手,那四个家族骑士实际上距离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百尺了,如果他们在跳下马的同时就这样冲上去,那个家伙说不定已经死了,而现在,要冲过这段距离,说不定便会引发对手下一轮魔法的进攻。

幸好并没有规定,失去了坐骑就算是输……也幸好他自己的距离并不算近,而且坐骑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否则的话,他可未必能做出那样迅捷的下马动作,已经当众出丑也说不定。

但这种被突袭似的感觉让他的心头怒火更炽,

“冲上去!干掉他!”他命令道。

是啊,冲上去就能干掉他。这是个简单明确,而且有效地命令——甚至比听起来更加有效——骑士们手中的长枪刀剑是经过特殊的制作的暗器,即使看上去不过是些木棍而已,可这种坚硬的瘤木硬度上甚至超过了熟铁,只要带有杀意,便绝对可以杀人。

可惜,命令被执行的并不到位。

几个骑士,现在是剑士——都并非新手,年轻贵族能够看出来的事情他们又岂会不知?可是丰富的经验也这几个骑士很明白,失去了坐骑,自己其实已经是输了——对方可是个魔法师,自己这两条腿就算再怎么跑,也不可能比魔法更快,现在距离至少还有百呎,对方只要使用一个加速术,边跑边打,自己几人就输多赢少。

迫于金鹈鹕家族的势力,他们不得不鼓起残存的勇气,在生存和生计之中选择前冲……

不过这冲刺之中,难免要留下一部分力气。

用来在关键时刻保命的力气。

软绵绵的冲锋,让那一袭黑色罩袍的兜帽下,喷出了一个低声的嗤笑。

噪音,尘埃和火焰,在战争中决不能等闲视之——你产生的噪音越大,你的军队士气就越高,敌人的士气却越低。

场地之中山呼海啸的嘈杂,被灵能分解并加以重铸,就成为了这巨大的声音的来源。爱德华也并没有真正的听过龙的咆哮,但是其他的东西……哥斯拉,金刚,豺狼虎豹甚至是飞机发动机的咆哮,只要善加利用,在这种音量之下,又能够相差多少呢?

然后,就是自己的目的了。

他开始奔跑。

动作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对于奔跑的认知,无数双眼睛惊讶地注视着那个一步便迈出了十几呎的人影——与加速术造成的迅捷完全不同,灵能肌腱带来的力量,更加接近于单纯的冲锋。

“喀嚓!”“呃啊……”

百尺的距离转瞬即逝。然后一个骑士便倒了下去——面对着那个冲向他的阴影,他本来准备挺抢攒刺,可是那个人影竟然游鱼一般的滑溜,只是一个闪烁,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剧痛中,被扭曲成为奇怪的模样,身体砰地撞上了地面,可怕的冲击让他直接昏厥,手中的长枪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哦,在他同伴的身上。

——木质长枪被劈手夺取,呼啸着转了半个圈子,狠狠击打在一片金属铠甲难以防御的腰间,离心力产生的可怕冲击,让那个家伙向外飞出,还没有落地就晕了过去,然后一个手肘随着身体向后猛跳,击在了第三个冲上来,高举着巨剑的骑士下巴上。于是那张脸瞬间变形,而人也喷洒着血和牙齿,栽倒了下去!

力量其实并不算大,和任何一个敌人的杀伤力相比甚至还有不如。但出手的时机,力度和方位以及方式都精确巧妙到了极点,三两下,就把三个剑士的攻击完全击溃。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公子哥儿才刚刚举起了一只手。

这个崩溃来得是如此的快,以至于达米安完全没有发现——准确的说,他正在寻找着那个敌人。

那个黑色的,长袍的影子,在他目光之中消失了,偌大的竞技场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几个手下——一个在马匹下面呻吟,剩余的三个,在无谓的奔跑,挥动手里的武器,发出奇怪的惨叫。

隐身术吗?

达米安愣了一下,然后将握着的一片翠绿的镜片凑到眼前。

财政大臣的公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至少对于魔法,他的了解就不比一般的法师学徒少太多——他手中的水晶就是一件魔法器具,可以将魔力细微的扰动,呈现在观察者眼前——任何魔法的隐藏都无所遁形。

而且它的功用还不只是破除隐形而已。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达米安的信心所在——正是因为用它查看过那个目标。他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勇者’,对于魔网的感受力并不高。

嗯,说是不高都已经是抬举了他。

镜片里,那个与国王陛下几乎同样暗淡的影子。根本就是象征着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常人,正因为如此,达米安才会欣然决定跟自己的手下一起出场——一个充其量只能施展一环法术的敌人,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

好吧,至少在几十息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对方竟然只用了一个幻音术,就把四个骑士弄得人仰马翻,剩余的三人不知为何正在接二连三的倒下,那恐怖的惨叫和鲜血喷涌的面孔,让年轻的贵族不由得颤抖起来——观众们的喧哗,手上骑士沉痛的惨叫声,呻吟声,马匹不安的喷鼻和嘶鸣,鼓噪着完全无法平复的心情,让他的思维也跟着混乱不堪。

而干燥的灰尘气味之中,隐隐顺风飘来的血腥气,却又浓厚了起来,钻进鼻孔,转下喉咙,让他的胃部开始一阵阵的痉挛,简要呕吐出来!

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

那个家伙的力量不管是强是弱,都不是这几个普通的家族骑士可以撼动的……可恶,早就应该调集一些更强的人来!可是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向不高,那些强悍的家伙,没有一个愿意在自己的手下听命,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的结局?

达米安带了一下马缰,抽出腰间的剑。准备将之投在面前的惨状足够让人看清局势,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现在只有承认失败一条路可以走了。

虽然这样做是极为消极的,会对于他的声名产生很多不利的影响,不过那些虚名和自己的生命比起来,不,与自己可能遭受到的日疼痛和创伤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那柄木剑离开了挂钩,正准备要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瞬间,达米安的坐骑猛地暴跳起来!年轻贵族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试图抓紧缰绳,不过在思考是否要跳马逃离之前,那畜生已经猛地拱动了一下!

天旋地转。

可怕的冲击力,那种麻木刺痛的感觉从半边脸颊和身体上迸发,已经让他快要哭出声来……而等他好不容易抬起一片血色的视线时,才注意到那个对诸神在上,那一片阴影一般的黑色,怎么跑到了面前来了?!

甚至那黑袍子中,两只正在伸出来的手,苍白而纤长的手指,已经分别搭上了他的双手手腕!!

“滚开!”公子哥儿大惊失色:“你如果敢伤害我的一根毫毛,我的父亲都会给我……”

气急败坏的怒吼在下一瞬间停滞下来,因为他注意到,自己所有的威胁,不知为何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我是贾斯伯家族的男子汉,为了贵族的名誉,就算是死,也绝不认输!”

年轻贵族的声音响彻全场,让几乎所有的观战者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屏息凝气——没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这个金鹈鹕家的公子哥儿竟然会有这样执拗的一面,能够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守护自己的骄傲。只不过这广场是在太大,最近的观众也坐在半哩之外,因此没有几人能够注意到,这位‘男子汉’极度扭曲的表情根本就与豪言壮语不大搭配。

“我绝不认输!我要打败你!”

在外人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下子造成了问题,贵族青年一直在吼叫着。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用手里的剑压制住那个黑袍的影子,一点点的支撑起自己。

但事实与外观,实际上正好相反。

达米安感觉头脑一片凌乱,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所有的力量确实都在那柄剑上……或者说,是在那抓住了他两只手的手上。上面传来的力让达米安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被半提半拉的抓起身体。那两只手的样子似乎是为了阻挡对方手里的木剑,但是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抹,达米安右手上的手套,连同一层皮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后他甩手试图放开那把剑的时候,对方不知怎么随手一扯,那里原本已经劈开的一根指甲就已经被连根拔了下来!

可怕的痛苦,让年轻的贵族踉跄了一下,然后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他早就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反抗了,那种剧痛,已经让他的现在连控制大小便眼泪鼻涕的力气都不知那里去了,极度的恐惧蹂躏着他的精神,很快就超过了极限,他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抖动和扭曲着,倒像是一个歪曲无比的笑容,只是发出的声音比惨叫还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毛骨悚然,因为达米安听不到自己的惨叫声。

他的耳朵里已经填塞了无数的声音,那是手臂的肌肉扭动到平时转不到的地方的摩擦音,和脆生生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音调。可是这个声音只有达米安本人才能听到而已,真实地,从身体的内部传进内耳的声音之中。

而他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变成了威武雄壮的怒吼。

年轻贵族的脑袋垂下去,再挺起,再垂下……疼痛可以让人昏迷再苏醒,苏醒又昏迷……

昏迷与清醒的间隙,他只能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闪烁着银色目光的瞳孔,冰冷,残忍——让年轻的贵族有所明悟——活生生疼死,这就是那个敌人,扔给达米安的,唯一的道路。

……

“住手!”

一个低沉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爱德华心中一惊,他随手扔开已经软下来的对手,试图退开,但在那之前,一圈黑光在他周围爆开,地上的阴影扭动着化为实质,一条条足有十尺长的条状物猛地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缠绕住他的手脚,身体,尽管猎人几乎瞬间就扯开了十几条,但那来自不明空间的魔法生物却随即拥上更多,将他紧紧地缠绕

“糟糕!大意了!”

爱德华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有人竟然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敢于破坏规矩向他发起攻击!这个骤然爆发的魔法省略了咒文,速度之快,连他也难以反应,而且还不止如此,脖子上的那些魔法触手竟然开始向内紧收!力量之大,完全是要压碎他的喉骨!而手臂上的力量也难以为继!

“狡猾的小混蛋,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死吧!”

骨头似乎在悲鸣,喉咙被压迫出一阵阵的干呕感觉,却又被勒得咯咯作响,爱德华转动唯一自由的视线,注意到侧方看台上,那个阴郁的影心灵术士在脑海中聚集着最后的一点力量,然而对方的精神似乎根本不受丝毫的影响一般。

如果说心灵戳刺的力量是细微的钢针,那么对方的精神,就像是一堵坚厚难比的墙!

“该死的……真特么的失策!”机会变成了危机。爱德华发现自己显然低估了一些人的行为——皇权,世俗,或者是常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唯一需要遵守的规则,只有力量才是,因此有些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高阶法师,只要用一个‘魔法失控’的借口,自己就算死的冤枉,也无可奈何。

死?

不,我会这么死去吗?绝不!

思维似乎被搅合了,模糊的,却又纯粹了……所有的念头在翻滚,在聚合,最终化作一股!

呯!

脑海里似乎传来了一个又惊又怒的咆哮声,而同时阴影构成的触手在空气中化为无形!爱德华狼狈的跌到了地面!他无神的抬起头,注意到可怕的咒文颂唱的声音之中,那个人影的周围正在聚拢起更多的魔网的能量……

该死的混蛋,不顾一切啊?

只不过就在苦笑凝聚上嘴角的刹那。隐隐的雷鸣声从天空之中传来。

“不好了,陛下,快离开这里,有人穿过了魔法的……”

一个声音在高声示警,但是等到它发出的时候,明亮的火光也随之亮了起来!翻卷的火焰在空间里一闪即收!就像是某条红龙在空中打了个喷嚏!

……

发出了警告的一名国家法师脸色已经苍白。

皇帝所在的地方,防御自然是极为周全的,这样的大型建筑中反传送这种事情,必然要做,而国家法师之中的精英,也必然要重新加固过这些反传送法阵,务求做到最高。

只是现在,那名国家法师脸上兜帽的阴影也遮不住他苍白的脸色——防护极为周全的魔法阵势,竟然出现了一个空洞,虽然并不是太大,然而却足够传送过一个人到他们身边了,他的身体僵了僵,立刻便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胸口上的一枚挂饰,啪地一声,将一圈金色的能量在自己和皇帝周围展开。

“唉唉……小家伙,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而已。怎么这么麻烦?”一片水波般层层叠叠,缓缓消散的光晕中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唉唉,早就说过,如果不是不得已,最好不要制作这些储法物品,发数太少了,对于资源是一种很大的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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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二座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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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诸神名义发誓,赌上肺炎和鱼丸的节操为担保,我绝对没有骗字数…

…关于老法师登场的那一段。我只是早就写好了一直想用,但没用上而已,不信你们翻翻前面的章节……

我承认这两天改的确实挺大。一来是因为丢了一点存稿,二来也是为了连贯性,否则又有人说我前后不搭了。

看看热闹?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为了看热闹,便在事前不通知的情况下,闯入国王陛下所在的场合?

说出这理由的人一定根本不知道这个举动,会让多少人为此负责一一不只是安全方面的问责,还有那因为强行破坏而对魔法阵,对人员精神力带来的巨大冲击,还有刚才那个损毁的一次性防御,这些即使能够恢复,耗费的物资也难以计数。

“呃……呃……阿尔伯特导师阁下!”

负责防卫的法师愤懑的低吼,只不过在半途已经化作了一个惊异的尖叫,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颈的鸡雏。

理由是荒谬的……可是就算再荒谬个一万倍,一亿倍也好,现在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真理。在图米尼斯,这个人的身冇份足以让任何的荒唐不可信的事情变得堂皇可信那个矮小、的人影抬起手指,巨大的魔法力量在这句话说完之前就已经聚拢起来,化为恐怖的一束灰色光线,径直穿了出去!

轰隆!

漂亮的看台隆隆崩塌,可怕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坚固的石台崩塌成为了漫天的尘土!人群在沸腾尖叫,慌不择路,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晃晃硕大的脑袋,一脸无辜:“专门选择这种人多的地方,看来真是个狡猾的混蛋啊……呵呵,居然让他逃走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确实有些生锈了,真应该磨练一下呢。

“啊啊”,看来隶来的有点唐突,不过你也知道,想要弄清楚你们究竟谁负责哪里,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联系的人太多……你想办法简化一点吧。”收回了手指,侏儒朝法师那个方向上点了点头,一只手似乎是在胸口上横了一下,像是行礼……不如说是抓痒。

但这个动作显然已经代表了一种面子一不是那位法师,而是端坐在中冇央王座上的那位国王陛下。他已经起身施礼,神情肃穆。

“阿尔伯特导师,数年不见,想不到您的风采一如往昔,但今天您怎么有时间离开法师塔?”

图米尼斯王国的法师地位崇高,以至于每一位国王陛下,都会在法师塔里进行一个时间段的训练虽然不见得能够掌握魔法的奥义,但至少会得到大法师的一些教诲,成为他们的学徒。使通常只是由一些普通的法师进行系统的培训,不过这本来也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为的不过是让大法师确定国王的人选而已。

“哦,倒也确实应该出来看看,阿尔,你都已经长出胡子来啦?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你,你还只是个涂脂抹粉的小鬼头呢,现在还喜欢吃杏仁糖么?”侏儒抬了抬眼皮,扫过国王陛下的面孔,然后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他随手挥动,地面上就生长出了一组黑色的华丽椅子,而他自己先一屁股跳上了一张:“唔,也不需要那么紧张,我说了,只是来看热闹的,最近没有什么恩路,所以就找点感觉唉…哦,前两天,有人告诉我,在法师塔里宅的太久有害健康,所以出来走动一下。…,

“能够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我……”

“好啦……见过几次,又隔了几十年,见不见到,有什么区别?无聊的客气话就免了吧,反正你们事情多,忙你们的吧,让我自个儿呆着。”老侏儒厌烦的挥了挥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在他身边走动,隐形仆役已经从空间之中掏出了大包小裹的东西……,水果干,红酒,还有肉脯。

于是国王陛下便开始头痛了起来。

忙我们的?要怎么忙?

若说典礼就此结束,那么哪里还有热闹给这位大法师看?可如果仍旧继续,这位大爷往这里一座,自己要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高高在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话,欣赏?显然那确实非常威武霸气,可如果一位大法师若是因此产生不满,那这一切又要如何结束?

更何况,即使再怎么行事随心所欲,也不可能毫无理由,从那个出手的偏向就可以看出,这位大法师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那位刚才在场地中的学徒。

“好了,陛下,虽然产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冇乱,但是比武已经分出了胜负,是爱德华,文森特男爵获得了胜利,那么接下来,武斗大会的项目会继续,请您欣赏吧。”一位将军干咳了一声,试图为他的陛下解除尴尬。

但那位大法师额阁下,显然并不想要让事情就这么滑过去。

“唉……我说阿尔啊,你们这里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小孩子打架,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大人还要插手,简直是极端的没有风度!”用一曰酒把嘴里的食物冲下肚子,老头儿悠悠地开口,而在远处,某个当事人已经凌空飞起,朝这边飞来:“这样的家伙也能成为法师?看来以后国内的这些闲散人员,真得好好地进行一下筛选。”

可你自己不是也插手了?与那个法师相比,那不也是以大欺小么?

这句话想必是大部分人的心声之一,可是绝不会有人将之说出来”,…在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面前,没有人会提出丝毫的质疑,就算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也只能随声附和:“是的是的,确实是有失风度的……这样的家伙很可能是,不,必然是一个邪恶的法师,我立刻就下令通缉他,这样的家伙,决不能姑息。”

国王陛下尚且如此,那些贵族们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擅越,于是当爱德华凌空飞回到了这片平台,看到的便是一群沉默的吸水鸟。七嘴八舌地重复着:“一定通缉,绝不饶恕……”

“你怎么……您怎么会大驾光临?”

压住心中的惊讶,爱德华低声问道,虽然看见刚刚将那个暗中出手的法师打的生死不知的一击。是来自于这里,但他却没想到是这老家伙亲自出手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原本的某些猜测,并没有什么错误。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啊”

“嗯…我要是不来,你不是被人烧成了肉干?你这小鬼狡猾阴险,肉想必也不会好吃,所以还是要留着你,给我做点东西吃吧。别忘了,这次是我救了你。”老侏儒一脸得意:“说起来,刚才那家伙是个什么来历?趁着你跟别人玩的时候出手,他是另外那几个小、鬼一边的?”…,

爱德华的目光,在国王陛下冇身后的人群中,微微停住。

“我……”

于是那个中年人的身影,便被迅捷而无声的孤立出来。中年人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单音……

作为财务大臣,他本是个辩才无碍的人物,不过与那双眼眸一对,脑中的恩维便轰的一下混乱了,他的身体摇了摇,脸色立刻苍白如死,原本想好的理由,一句也说不出来一一这种小小的场合,竟然能让那老家伙屈尊降贵亲自到来,看来是极受重视,现在如果那小鬼没事还好,就算是伤了几根毫毛,老家伙只要一句话之间,自己就得倒了大霉!

还说不定有别的办法,据说大法师各个都是怪物一般的存在,随便能点降咒之类的手段,即使远隔千里,恐怕也要让自己死的凄惨无比!

变聋变瞎,变成青蛙,浑身长出虫爵,甚至还有可能……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在高阶太多的力量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只有力量才能对付力量。位阶上的差异实际上在人群中划分出了最现实的阶级,在不同力量位阶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平等。就象在草原上,狮子绝对不会去考虑斑马的心情,统治者们也不会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阶力量者的权利和感受。人权和平等,只有在同样或相近的力量位阶内才会成为现实,否则就是弱者无用的愤懑和空洞的呻冇吟。

好吧,不管这老家伙到底怎么想的,自己这也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一个大法师的人情啊…,这可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至于说这往金鸠鹏侯爵……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一下子撼动那个家伙的地位的,因为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阿尔伯特给自己撑腰是好事,可是他不可能因此就让皇帝做出这种荒唐的断腕举动,教子无方算不得罪名,除非他的儿子做出了神憎鬼厌,通敌叛国的大罪,否则的话,单方面凭借着这种无理的压制,自己或者有一定几率可以除去一个大敌,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敌人一国王,整个贵族阶层,甚至是整个国家。

因为那是让整个贵族阶层都会人人自危的举动。

没有人再提起那个法师的事情……也没有人再说起达米安,似乎刚刚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实际上之后的骑士决斗,并没有多少值得观看的地方。

这些骑士,来自于各个地方,但却并没有多少能力强大到极点的存在一虽然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是完全偏向于魔法,然而纯粹的战士也并非是一无是地”,大把是和战神的某种庇佑有所关联吧,虽然即使最为高明的战士,也还是比不上法师。但是他们也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身体。

传闻之中数量极少,被尊称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存在,单纯的肉体优势就已经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体的坚强程度简直和法师能够发出火球一样奇妙,一个狂怒中的野蛮人能够举起来房子砸向对手。

贵族们身娇肉贵,自然不会亲自出战,而是由他们选拔出的一些优秀人物来代替被册封的骑士出阵,规则更加接近于竞技性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花哨的表演而已。…,

往往都拥有值得骄傲的实力,因为在其后的表演之中,他们往往会成为受到挑战的目标。当然这同样也是显示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面,在表演之中赢得胜利会令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然而这种木刀木剑之间的决斗对爱德华来说却无聊的要死一太过于中规中距了缺乏变化,如果这帮人面对着的是一位法师比方说刚才出手暗算自己的那个,他们恐怕连翔都会被爆了出来!

“其实我有些奇怪,王国既然成立了魔法学院,那么为何会没有成立一个军事学院?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啊。”

“请原谅?”

“嗯,这是一个古老文明的筒言,意思是说军事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关乎着它的存亡,作为王者是不可以不了解的。”

“骑士的剑术可以向一名骑士学习,可是并不一定每一个骑士都是适合的老师一师一徒的传授方式并不适合于军队,也并不是每一个侍从都能够幸冇运的遇上适合他体质来因材施教的老师,如果一个天生速度具有优势的侍童碰上了一个擅长战斧的骑士那么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同样一位骑士也是如此。我想陛下应该深有体会。”爱德华侃侃而谈:“跟随者将军们进行学习,是必要的,可是战阵的推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算你能学习到一位将军掌握的知识,可是那并不表示你能在真正的战争中将之发挥出来,你需要有对手进行不断的演练,而这种事情,光是在军营之中是无法完全做到的。”

“那么,你认为要如何解决?”国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就此变得更加炽烈起来。

皇帝,即使是最为庸庸碌碌的皇帝,只要他的脑袋还完好,精神没有大的问题,那么就没有一个不对于权力威望感兴趣的,中冇央集权的程度,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往往是最为受到关注问题,而且,他们通常很容易受到一些巨大的诱冇惑开疆拓土,功盖千秋,那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弊端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那是他的臣民们要去承担的东西……秦始皇,隋炀帝,这些著名的暴君,所做的著名的举动,又有哪一个不是,

而土木堡之类的事情,都说宦官误事,可若不是皇帝的那个毛病,却哪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不好大喜功的皇帝,是不存在的。

“将各地因为年龄问题已经闲置的,久经战阵的老骑士们聚集起来,作为老师,传授战场上的课程,战斗的方冇法,向整个社会阶层征兆学员,学员严格的选拔后,成绩优良者免费入学,中等以上的收费入学,学成后,最为出色的给予加入王国骑士团的机会,而某些爵位以上的的贵族则拥有免试入学的机会。而战时便可以将这些人直接征召为骑士”

脑海之中的成例太多,因此爱德华随意的思考了一下,便提出了一个套路。

这可不仅仅是个提议的问题……实际上,这会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这样的一座军事院校的成立,等于是将所有领地的军事人才收归到国有,那些有志于此的普通人也可以得到好处,除此之外,如果国王陛下足够聪明,他就应该想到,那些给各个领地继承者的学习机会也同样重要这些人在学习期间,就是一个个的人质……而之后如果收编进骑士团,则更是将最为优秀的人才直接抓在手中!

那么如果那些贵族不派最为优秀的继承人来学习呢?

好吧,那也可以,可是一个领地上最为优秀的军事人才又能有几位?他们的经验是否能够跟中冇央相比?他们有足够的环境来进行竞争么?而且国王还会从各地抽调优秀的统军人物成为学院的讲师,这些老骨头未必能够掌权,但作为老师却可以发挥出可怕的作用,用不了十年,国王麾下的精英人物在就会远超过地方。

更何况,这种东西还会带来赤裸裸的财政收入……

学院是什么?不仅仅是传道授业解惑而已,教育还是产业啊亲!

那些有钱的人,逐渐崛起的富商阶层,没落的小贵族和其他行业的有钱人,想必不会拒绝这种学习的机会一、魔法或者会依靠天赋,但是锻炼肌肉,学习诡计,可就是某些人自认为擅长的事情了,————。

第106章 猛禽窝旁的领地

啊,见鬼,发现了一个错误,之前的两章把费尔南迪斯家族的旗帜写错了,图米尼斯的国旗是郁金香,帝国才是金瑾花。

“将学费分成各个等级,定在每年五百到两千金币之间,而学员的总数控制在八百名左右的话,一期的学费大约就在金币六万以上,而这种集中式教育的花费就只有对于教导着的聘用,以及建筑……现在罗曼蒂城之中就可以找到三十名以上的老资格军人士,可以担任战阵推演,以及军事的教导工作。而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作为剑术,骑术,战阵战斗指导也并无任何问题,只需要多发放一笔薪金。总体花费,在一万金币以下,而学院院址的建设资金,则可以直接预支第一期的收入。”

图米尼斯的财政大臣微微低头。吐出一串数字。

“随便的一句话,便是六万以上的金币收入……吗?”皇帝垂下目光,六万金币,几乎是一座小城一年的税收,可以武装一支三百人的重装步兵,或者半数的轻骑,即使是皇家骑士团,这个数字也足够武装三十人左右。在战场上这已经是一支可以改变局势的力量了,但金钱的收入,似乎还只是最为简单的一项:“约拿,你认为这个提议可行吗?”

“可行,而且,如果再按照那个小……爱德华子爵的说法,将这座学院建立在城市外围,那么因此产生的新的商业活动的刺激,新的税务,则可以为帝国再带来每年至少在三万金币左右的额外收益,另外,如果对这座学院周围的土地采用出租而非出售的方法,这个收益可能还要高出两成左右,并且完全控制在您的手中。另外还有魔法装备的消费,如果利用那些贵族后代们的攀比心理,恐怕能够造成极为可观的收入,当然前提是,学院方面不会参与进这种竞争。”

是的,爱德华子爵。

中年人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就在两个沙漏之前,那短短的建议之后,那个刚刚被册封的二等男爵就已经变成了三等子爵了,多么快的速度?

“我只需要知道最确实的结果,至于说预定的部分,等确实的数值得到了再考虑吧。”财务大臣只会谈钱,因此皇帝只能点了点头:“那么就开始执行好了,在冬季到来之前,打好建筑的基础,我有预感,这个建筑有成为传世之物的资格。所以,不必吝惜金钱,让它变得更宏伟一些吧。”

“是的,我的陛下。”财务大臣应答,然后沉默,直到皇帝抬起了头。

“达米安的伤势怎么样了?”

“都是些皮外伤而已,牧师的治疗之后,便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那孩子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可能需要再调养上一段时间。”

“唉,他平时确实是太过随心所欲了,这一次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也算是一种教训……不过,从结果上来说,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他武力虽然不佳,但是表现得还不错,至少没有给我们丢脸。”皇帝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就这样吧,你之后不要对他再责罚什么了。”

“……是的,陛下。”财务大臣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自己儿子在刚刚苏醒的时候,吐露出的那个事实——“他改变了声音……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要杀他,我也没有……”

脑海之中闪过的儿子那种凄厉的惨叫声,让中年人微微颤抖,不由得闭上眼睛。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的骄纵,他的愚蠢,他的懒惰……可是在听见那凄厉的惨呼的时候,他才知道,血脉之中的联系,是不可能会轻易被厌恶而抹消的。

如果不是那个法师在半途中插手,自己可能就会失去这个孩子了。

他很确信。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不过是场普通的决斗,以及失败,但金鹈鹕家主心中却有着明悟……那个可怕的法师学徒,是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的,甚至可能不只是达米安,一伺时机,他便会向自己,以及整个贾斯伯家族露出獠牙,将之撕碎,吞噬。

或者现在他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这个爱德华子爵……他很聪明,也很能忍耐,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很有趣的存在,他们必然要在某些时候,绽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光彩,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国王并没有注意到臣子短暂的表情变化,更何况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很聪明地将一个坚果给了我们,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只有拥有铁钳的人才能享用,而他也能够得到一份果仁。”皇帝站起身,凝望着窗外:“但是他或者并不知道,他给我的坚果很大,不只是我,连整个图米尼斯,都能因此而饱腹。

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露出一个微笑,他并不反感这样的人,反而很喜欢——聪明人才会权衡利弊,能忍耐的人才可以顾全大局,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力量,并不强大,属于可以控制的范畴。

“王国也需要的……?”财务大臣问道。

提问并不意味着他奢望得到真正的答案。而是他知道,皇帝需要这样的提问来刺激自己的思路。可是微微顿了顿之后,皇帝却低声地开口,给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是的,更多的力量,用来……对抗法师的力量。”

财务大臣呆滞了一下。

不,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

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愿意那样去想罢了。他们都在潜意识中,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陛下,您想要如何……运用这种力量?我认为,这并不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的。”沉默良久,中年贵族才开口道。

他不喜欢法师,从来就不喜欢,事实上,作为几乎所有帝国钱财的经手人,他最清楚那座虚无缥缈之中,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沙漏甚至每一息所要吸纳的金币……那是一串让他感到沉重,沉重的近乎于窒息的数值。

可是,他必须要制止某些危险地想法,这是他作为臣子的责任。

“不必担心,约拿,并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

臣子忧心忡忡的表情让国王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只是,曾祖父将这座学院留给我们的时候,想必也并没有让我们对于它如此的依赖,不,应该说。让王国成为法术学院的附属品,是我的祖父,父亲犯过的,以及我正在犯的最大的错误,所以,我想要纠正这个错误。但这不会太快,也不可能太快。”

皇帝的曾祖父,格兰·费尔南迪斯,图米尼斯王国的第三任帝王,那位将开疆拓土视作最大乐趣的皇帝陛下,是个对于魔法极为痴迷的存在。

不仅是简单的痴迷,而且还用最大的高瞻远瞩和惊人的魄力,以国库的全部财产,十数年的国家收入,甚至是一块最为丰腴肥沃的土地作为代价,将魔法变成了他的王国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虽然经历了百年的时间之后,整个郁金香·费尔南迪斯家族,似乎每一代都没有能够凝聚起足以跨进这个世界的门扉的天赋,可是这样的天赋限制,让他们每一代人对于这个世界的偏好越发的强烈,从未有任何的削减……

或者正是因为对于天赋的不满,格兰大帝对于魔法唯一的改动,便是破除了法师们引以为传统的师徒传授制度,吸引了几名**师的青睐,将法师塔迁居一处之后,便建筑起了大陆上迄今为止,现存的唯一一座,国家规模的,关于教授魔法学院……存在于这个国家的首都。

然后他的远见被证实了,就在这位皇帝扩展了王国的版图,却又招来了百年前,帝国发动的那场导致了他死亡的巨大的攻势时,正是霍金**师那个毁灭性的咒语,将这个国家从重新被帝国统治的厄运之中拯救了出来。

于是,在他的子孙们的时代,一大批中下级的魔法师们被填充进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魔法,也真正成为了渗透在这个国家血脉之中的一种元素……法术加强了农业的收入,法术增加了建筑的速度,法术保证了商业的流程,法术让整个国家处于不败的战争之中……

这也是这个起源于贫瘠的西封邑地,原本不过是一个帝国偏远子爵领的国家,最终能在区区百年之内,成为了大陆的棋盘上一角的原因。

然而,对于一个国王来说,这并不一定是一件令人高兴地事情,

“我小的时候,曾经问过祖父,魔法学院的院长,是不是我们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目注着窗外的世界,皇帝缓缓开口道:“而祖父的回答是,院长阁下是伟大的法师,但他应该不是王国之中最伟大的人,因为一个王国之中,只有皇帝,才是最为伟大的人。”

“可是随着我逐渐长大,我忽然意识到一些事情,有时候,强大,就等于是伟大。”他说着,但又不像是在说给谁听,只是在叙述而已:“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师想要当皇帝,谁能拦住他?成千上万的士兵还是精锐的骑士?”

“我的陛下,**师……当皇帝对他们来说确实很容易,可在历史上,没有几个**师愿意那么做。”

财政大臣谨慎的开口道:“法师拥有一块领地的记载很多,但即使是那些最为邪恶的法师们。或者是在法师们最为辉煌的年代,大奥术师们的年代,法师们也没有成为国王,只是拥有着各自的城堡,甚至连仆人,也是魔法构造。”

“说得对。法师们常说,一个人如果热衷于权势,那么必然不可能踏上法师的道路,至少,不可能成为一个能力强大的法师。而法师的**,也并非是一般民众体能够满足的,他们最终总是会发现,除了自己的力量,其他的并不需要依靠。也只有他们的力量,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

皇帝笑了笑。

“……但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的野心,那么他们还帮助国家干什么?”

财务大臣呆了呆,在脑中重拾起一个疑曾几何时,他记得年轻的自己,也曾经向他的父亲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而金鹈鹕的上一任家主轻描淡写地总结出两个字。

“方便。”他说:“法师们虽然强大,但毕竟不是神只,有太多的知识需要他们掌握,他们没有兴趣去插手凡人的事情,太麻烦了,毫无吸引力……所以,他们需要一些对这些事情有兴趣的家伙们帮助他们管理,保证他们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他们喜欢的事情中去。”

但是金鹈鹕的现任家主,却很明白这些话只有在外人的嘴里才是如此的轻松——皇帝,不可能甘愿只是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掌权者,不可能甘愿只是一个管家,一头在需要的时候予取予求的工具……那简直和女表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皇帝,应该是至高无上的,至少在天穹之下,他们应该如此。

他们或者不会介意虚无缥缈的神权,但是他们绝不会容许一个凡人来分享,甚至是拥有凌驾于他们的权力。

然而现实却并不能够事事如意。

不管皇帝愿不愿意,如果不是法师学院,图米尼斯王国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国土,充其量只能是夹在火纹和帝国两个大国之间,细碎的缓冲领地的领主之一,而现在如果没有了法术学院,恐怕两大国度都不回放过这个只有他们二分之一国力,却一直哽在喉咙上的尖刺。

实际上,帝国对于实现这种想法的试探,便一直也没有停止过,而火纹王国,那个野蛮而古老的国度,则在沉默之中,积蓄着可怕的令人无法预测的力量。

“我并不担心**师们,他们拥有着的力量,早已将他们的层次推到了我们无法触及的程度,但可怕的是,现在的图米尼斯,并不是只有**师,也不是永远只有**师。”皇帝说道:“就像那个小家伙说的一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百年后的事情,必须现在开始,才不算晚。”

……

……

“果然,这还真是个百年大计啊……”爱德华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轴,叹息了一声。

因为国土勘测和统计这类事情也要借助法术,因此图米尼斯的国家地图,学院之中也有一份,不过当爱德华因为些许的好奇而调了这些资料来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又碰上了一些麻烦。

他的封地距离罗曼蒂并不遥远,三百里,快马一天一夜就可以来回,领地中有一条河流经过,森林和谷地也并不缺乏,这样的地方,想必土地应该也算不上贫瘠。更是临近王国通往东北方领地的沿线上,算作是交通便利的好地方。

可爱德华现在却宁可它的交通并不那么便利,甚至是离着首都更远一点才好。

看看这片领的辉煌纪录吧……

第二十八任的领主横死。

第二十九任的领主统治了两年便放弃了领地,改封为一块在西封邑地里的荒芜土地。

第三十任的领主卷入了一场领主之间的纷争,横死……

第三十一任的领主卷入了一场领主之间的纷争,横死……

……

最近五十年之中这里已经更换了十二任的领主,其中三个横死,五个卷入了领土纷争而死亡,还有三个是干了不足一年就交卸了责任,宁可换上一块养老的领地,而统治时间最长的一任。也就是上一任的领主——他差不多干了十年,但九年半的时间,似乎都在首都之中打酱油。

爱德华其实倒是也可以延续这种生活,

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差不多也可以拿到每年三千金币左右的税金,那是足够任何一个小贵族家族挥霍一年的费用,用来给一个英雄养老已经算是奢侈中的奢侈。

可爱德华并不想要延续这生活。

毕竟说起英雄,他能想到的似乎只有被斩首的德拉克拉,还是被烧死的圣女贞德?英雄这个单一的称号能给一个人带去除了虚荣之外,恐怕没有任何好处,而这一层光环只会让人背负上沉重的枷锁,变成一个公众希望的角色或者最终走上堕落者的道路。

要想按自己的希望生活,还是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的。在潜意识之中,爱德华未尝不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没有肮脏的权力纷争,可以安心享受生活的乐趣。但是这里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安宁的商业社会,要想得到一片乐土,只有依靠自己去开拓,去守护。

“还得把半精灵们安排到里面,所以看来,恐怕得耗费一大番的工夫了。”心灵术士微微闭上眼睛,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打着,勃艮第这个地名旁的,一行红色小字。

布莱霍克家族领地。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实际上,布莱霍克家族的整体实力在王国内并不居于前列,但却很少有人没有听说过布莱霍克家族骑士团,这支人数始终徘徊在五百左右的巨鹰骑士,却是图米尼斯,甚至是整个大陆上任何一股势力都垂涎的强大军事力量。

那是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骑士团。

巨鹰。与鹰没有太多区别的飞禽,只是体型上,可以生长到超过十五尺,拥有着三十呎的翼展,可以搭载小型弩炮,以及魔法使用者的,恐怖的战斗提到布莱霍克的话,这是第一个应该想到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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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大法师的馈赠

“把微笑和友谊的援手延伸给你的敌人。当他们紧握着你的手时,用你另外一只手中的匕首打击他们,否则他们毫无疑问也将如此对待你……所以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灵晶仆用一条细长的星质腿将眼前的羊皮纸翻过一页:“其实这一次你倒是干的还算不错啦,只是中间的转折出乎意料,多少会带来一些麻烦……说到底,你的能力还是太差了,差的太远,否则的话,对付那么一个废物,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么,心灵异能里有的是办法,足够让他死的自然而然,毫无破绽。你可是个传心者啊,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最为得心应手的么?”

“有什么关系,下一次他如果绕着我走,算他走运,若是胆敢挑衅,呵呵,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传心者挑起了眉梢……

这并不是无端的威胁——事实上,如果那场决斗之中并没有出现阻碍,爱德华本想要施展一下他现阶段掌握的最后一种灵能,体验剧痛……

这是个直接作用在对手身上的异能,顾名思义,让对手重新回忆起曾经收到过的最为严重的伤害感受,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伤害,但大脑的意识疼痛,却足够直接杀人于无形之中。

本来,这个能力非常适合用于偷袭能力高强的人物,特别是在他进行某些特殊动作的时候——一个正在施法的**师如果遭遇到这种剧烈的痛苦,施法失败几乎是一定的事情,即使受伤不重,后续的魔法反噬也足够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用来折磨一个人,也是个不错的手段啊……甚至足够让对手死的无声无息。

“死期?别忘了,他们背后的势力可是很大的,说不定现在,整个国家都是已经将你作为了潜在的的敌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你预想不到的地方飞来一些致命的东西?”

灵晶仆毫不客气的刺戳着思维防线中最为薄弱的部+——心灵的联系让它与传心者之间,本来没有半点的秘密可言:“就算几支暗箭可能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就能确定,他们下一次扔过来的,不会是投石机的石弹,或者是爆裂火球?你以为有个人来给你撑腰的幸运事儿,次次都能够发生?”

“对付一个**师的弟子?借他们个胆子!”

“如果死无对证,那他们为什么不敢?”

爱德华沉默了下来。

其实在这个奇幻的世界,死人也未必就不能对证徒也曾经翻阅过几个能拷问折磨死者灵魂,逼迫信息的奥术,而神术中也有类似的能力,除此之外,这个世界还时时刻刻都被邪魔,众神,甚至奇奇怪怪的大能关注,他们或者并非无所不知,但是主物质位面的事情,基本上很难瞒过他们,预言系法术之中,就有不少跟这些存在沟通的方法,想要得知真相,甚至重现某一场景,都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是,想要破解也不是很难——这种惊扰、折磨逝者亡魂的行为,素来都被认为是邪恶之举,善神是决不会赐予牧师这种神术的,一般只有邪神的牧师才有可能会。而且即使是冤死的灵魂,只要一个安抚的神术,也照样就会满足地离开,到各自的信仰归属神只那里报到。

至于预言法术,一直停留在沟通阶层上,环数较低的只需要一个回避侦测就可以破解,而高环的东西……实际上整个大陆上的**师都没有几个是主修预言的,这个派系的法术虽然能让人趋吉避凶,却重视某些心灵层面,并不直观,因此若不是有特殊的天赋,很难学习到高阶层次,

好吧,不管是什么法术,会不会起效,以及老法师会不会因此而震怒来替他报仇……那个前提都是,他爱德华已经死了。报仇什么的,对于一个死人毫无意义。而死者复活这种神迹,已经绝响了千年之久,他爱德华可没兴趣也不可能堆积起对于哪个神只的绝对忠诚,换来机会重返人间。

“谁又没有一点手中的实力?难道你以为金币真的可以压死所有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都不知道那老家伙为什么会出现保护你吧?别忘了,你可不是本晶体大师,那么具有利用价值,况且你可能在老家伙的庇护之下过上一辈子的时间?”

“烦死了,闭嘴!”

“恼羞成怒有个屁用,你又不姓钉宫的……随便骂上两句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的灵能更强大一点,我看这一次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战场啊……充溢着诡计,绝望,杀戮与死亡的圣地,也是个绝好的锻炼自身的地方,你最近可是越来越缺乏危机感了。”

心灵术士不由得烦躁地将手边的地图扔了出去。

因为灵晶仆的说法似乎没有错误……面对危险的迫切,人类灵魂中总有势均力敌的两种声音:一种很合理的教人考虑危险的性质和避免危险的方法;另一种则更合,考虑危险太令人丧气和痛苦了,因为预见一切和回避大势不在人类能力之内,所以在痛苦的事到来以前还是不去管它而去想愉快的事好。

而人的行为之所以奇妙,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的决断总是在两者之间游荡不定吧。

然而现在,爱德华面对的问题,却不容他逃避。

按照王国的律法规定,拥有领地,便意味着兵役——领主是必须要拥有军事经历的,为了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跟随国王出征。至少需要他们能够指挥自己的属下,为整个战役效力而不是添乱——因此,作为领主的族便必然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

事实上军事训练什么的,都不过是些过场……爱德华虽然没有进行过战争的训练,但他自信,若是真的上了战场,他或许指挥不了大的兵团战斗,但是千人左右的部队突袭之类,绝不会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土著要差。

可在图米尼斯,这个过场,就跟高等学府响应国家号召所开办的某些军事训练一样,完全不能抗拒。

战争啊……年轻人不由得叹息起来。

虽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之后,已经不知多少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考验,但是他这还是第一次,需要直面一场战争。

对未谙兵事之人而言,战争无疑殊为浪漫。所以最著名的诗人总是诞生在历史最跌宕的年代。但是,真正赞美战争的除了他们,也就只有野心家而已——即使爱德华记忆中的战争,与这个世界上的有很大的区别,但其实质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是可怕的,吞噬人命的行为,绝无任何美好可言。

虽然贵族们这一次只是在战场一圈,并不一定会遭遇危险,不过如果背后有人刻意地进行些什么呢?

阴谋论……以心灵为玩具的存在,对于这种思考方式,或者都会逐渐地习惯。

“唉,归根结底,这个世界的惟一规则,就是力量。拥有了力量,才有一切,否则,便只是被摆布的傀儡。”

心灵术士在心中叹息,见识过阿尔伯特在国王面前的表现之后,这个念头便已经在爱德华的心中变得更加颠扑不破——可是他之所以叹息,就是因为自己现阶段拥有的力量,严重不足。

艾萨克留下来的灵能,他几乎已经全部研读,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基础,阶位普遍不高,如今,他的灵能已经踏在又一个门槛,却要面临力量随机选择的危险——作为传心者,如果任由大脑信马由缰,凝聚出来的灵能,八成和直接的战斗方式无关。

柔能克刚,但弱未必能胜强,所以刚柔一体,才被传说为武道的最佳形态,而对于年轻的心灵术士来说,伤害和创造机会,是同等重要的战斗的组成部分。

自身的不足,或者就只能依靠外物来弥补了。

“拿去吧。”

一步踏出传送的光影,阿尔伯特**师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学徒。

爱德华伸手一抓,却没有如愿的抓牢,只捏住了一片袍襟,于是目光扫过袍子上若隐若现的那一圈银色花纹,他轻轻翘了翘嘴角——

关于那一次魔法道具的附魔机会,爱德华再三考虑之后,选择了在那件学徒长袍上面再附加一个‘位移’的效果——这种法术会让人被别人时,视觉距离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从而很可能在攻击的时候失手,虽然这个幻象也和爱德华的心灵能力一样,对于某些心志坚定的人没有太多作用,不过,那也需要他们精神中有这个概念才行,用来防御出其不意的偷袭,还是能增加相当的安全性的。

“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白痴怎么会跟那帮贵族们扯上了关系,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老头儿显然没兴趣去理会小家子气的欣喜,鼻子扬的比脑袋还高:“那群狗屎对于面子可是看得比命还要重的,家族之间的斗争是一码事,外人伤及他后代就不一样了,在任何贵族之中,这个先例都绝不可开。”

“这一次他们会考虑得罪了你的后果,所以在积攒出足够的力量之前,不会轻易地再向你寻衅,但是注意……别失败。否则的话,所有围观的家伙们就会一窝蜂的涌上来,跟草原上的鬣狗没有丝毫的区别,失败者最终只会连骨头也不剩一根。接着!”

这样类似教诲的话语让爱德华心头一暖,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用快得多的速度重重的打上了他的肩膀。

“幸好那些狗屎们不会互相帮助,除了明面上握着的那只手,他们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背面,放在如何在别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再狠狠的踩上几脚上面了,所以,除了那个一副豺狼人模样的家伙,你倒是不用担心其他方面的态度。”

老法师抛出的一个布袋入手沉重,里面装了三件金属制作的东西,其中的两件光辉闪烁,似乎是黄金雕琢的,巴掌大小的动物塑像——一对正在昂首咆哮,威武雄壮的狮子,而另一件,则是个小小的立方体,外表呈现出暗沉沉的精金颜色,雕琢着极为繁复的花纹。

徒也并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三件东西闪烁着的魔法光泽,在他看来刺目欲盲!那两件黄金颜色的雕像也就罢了,那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块上,深黯的红光简直如同一团凝固的血云。显然是附着了极为强悍魔法的高级造物!

“这,这是活化雕像?”脑袋里调动了一下所知的东西,印证的结果让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抖了抖。

他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东西——魔法师之中,精研变化学派法术的存在,可以制作出小型的活化的雕像,但这些玩意儿与笨重的魔像不同,平时都是些玩具大小的东西,但只要念出咒语,就可以变成大型的动物之类,灵活强悍,而且具有一定的智慧,作为护卫,远比笨重的魔像要强上许多。

“那一对构装狮子给你防身用,也可以短距离骑乘,还有一个活化碉堡,如果被敌人围住了就拿来防御吧,本来只要给你几个任意门的卷轴就可以随便逃走的,不过你这小子却似乎又天生对于空间法术有所抵触。另外,斗篷上还附加了一天一次的雾化术,必要时可以拿来逃跑……不过只是一个月,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你用的了……嗨,住手!你这傻瓜蛋!”

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念诵出了一个短语,于是他手中的黄金狮子雕像立刻便迸发出了仄仄的光芒,落在地上的瞬间,便膨胀变大,化作两只足有十尺长的巨型狮子,雌雄各一,缓缓踱步,外表与活生生的动物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每一根毛发都在闪烁着橙黄的金属光泽,两对眼睛都是血红色的宝石,闪烁生光。

“我勒个去……这……多谢您,阿尔伯特导师。”学徒随手从空间口袋里抽出一支长剑,不过雄狮只是伸了伸爪子,那剑刃就叮当的一声被打下半截,于是某人的道谢变得诚意十足,让**师眼白翻得半天高。

“这东西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笨蛋!”

老头儿挥了挥手,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在学徒脑袋上砸出一个咚的闷响,让他眼冒金星:“记住了,一天一次,一次一个沙漏时,贵族们到前线的时间不长,可是每年都会有几个倒霉蛋再也没法回来,我是不可能跑去帮你的,不过,这倒也是种不错的经历,对你的能力提升有点好处,你的力量实在太弱,大部分的魔法武器给你都没用,只有这几种东西附加的魔法都在五环以上,也不需要使用太多精神力。那个构装碉楼的启动和回收咒语我已经写在上面,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放远一点再念咒,否则的话,长出来的碉楼能把你包夹在中间碾碎!给我小心一点!”

“诶诶?阿尔伯特导师?在教训学徒?要不要我来帮你的忙?对于调教,我绝对比你熟稔……哦,这不是爱德华小弟么?怎么,犯了什么错误了?”

骤然响起的语声轻柔而魅惑,只是钻进耳朵,已经足以让人心中发飘,但是爱德华的第一反应却是抽身后退,用阿尔伯特的身影挡住自己——哪怕只能挡住一半。

于是,那踏出了传送光晕的人影,依旧是一袭样式夸张的改良法袍,只是这一次重点却在背仿如专门为了显示这一点,她的第一步便是在原地转了个小圈,于是粉色的长发柔滑飞舞,露出其下大片晶莹光洁,致致的柔光近乎完美,让所有的视线都会跟着飞跑。

“你好……玛丽莲导师阁下……”

“哎呀呀呀,你这称呼用的可真是规矩过头了……好吧,我听说,你最近要到边境去玩玩?这倒是不错,年轻人就该怀抱梦想,去闯荡,去冒险……去犯错,你才能够体会到更多美好的经验呢。比如一场完美的邂逅。”

“全是废话,全是废话……万一他因为犯错死掉了该怎么办?”矮人不满地咕哝着:“你到底是跑来干什么的?”

“那就是他的命运喽,命运可是没有人能够违抗的……至于我,我当然是有事情找您啊,

爱德华明智的一直闭嘴,垂首静立——跟一个女人讨论道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尤其是那些美丽,知道自己美丽同时又善于运用这种美丽的女人,在她们的心里,道理这种东西,本就是要为她们让路的

“唔,我说爱德华小弟啊,看不出你也有两下子呢。”目光扫过几件构装物,天生的尤物发出一串铃声一般的轻笑:“当年姐姐我可也没从这老头儿身上弄出过一点儿的东西,如今却给了你这么多啊?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姐姐我也应应景儿好了。”

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高耸,然后便有一块晶莹的宝石飞了出来——从手中。

“拿去吧,这可是姐姐我最喜欢的小玩意儿,它叫龙族的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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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孤狼骑士

拜一,例行求票,推荐票就行了……

“法师的时间可是比巨龙的财宝还要宝贵的东西!整整一个十日的时间啊,就这样白白的消耗掉了……真是可恶!”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哀叹道。

这十天以来,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发出过多少次这样的叹息了,总之,在这些日子里,除了摇晃的马车可以勉强锻炼冥想集中力之外,他能用来打发这种无所事事的时间的,也就只有像这样暗自的叹息。冖=∞bs。∞#★B|驺缬嬲姗桉锱

或者,你总是需要对比才能够能够找到生活之中的珍贵之处,而现在想起来,能够在学院之中安静的听课,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经过这些天努力的学习和了解,那些法师们原本犹如天界与地狱混合语的词汇已经变得不那么难懂,米盖尔已经开始能够模糊的理解其中的一点,甚至是半成,虽然对于施法能力没有什么帮助,但就是这点滴的理解,也让他感觉一直匍匐在魔法门槛上的自己,已经在面前大门上撬开了一道缝隙,模糊地窥瞰着内部的旖旎风光。

但现在,自己却为何要跟着这个该死的队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呢?更别说用每天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连续行军十天的辛苦——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法师能够承受的限度。

一想到这些,年轻学徒就不由得咬牙切齿为了自己被那辆破车颠簸的全身疼痛的骨节和臀部。

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ˉ那个一身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语气根本不是请托,而是命令。毫无商讨的余地。甚至与之视线相对的时候,米盖尔就会忍不住退缩——就像是自己面前,并不是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怪兽。

但这又能怪谁?谁让自己在之前输得那么凄惨·还当众发下了那样的誓言来着?===.∞b∞.。∞★B|驺缬嬲姗桉锱

他忍不住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好吧,当面对他时,那古怪的压迫力或者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誓言

从之前那些只言片语的留言之中,他似乎已经可以坐实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位首席学徒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来头非凡的老师。

很可能,是学院之中为数不多的大导师之一?

所谓大导师这个词,其实只是那些新学徒们自己的臆测和编造·所指的是一位实力已经到达了顶峰的高阶法师,甚至一位**师,几个学派导师之中的一员。

**师。

光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就足够学徒心神颤抖,也足够让一切有些价值多了。

跟随就跟随吧,反正,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院长的名言之一……如果能够因此而接触到一位**师的话,那么,别说十天就算是一百天一千天·米盖尔也愿意付

况且,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苦尽甘来。

米盖尔望了望四周……

满目的奢华简直让他也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个巨大的厅堂之中,十几张餐桌错落有致,金银的器具摆满了桌面,硕大精巧的水晶灯饰在天顶上散发着黄金的光泽,周围围绕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族妇人们和小姐·而面前的菜色,则是煎小牛腰子、肚子里塞着香料与水果的鹌鹑,用云雀和鹧鸪肉做的肉馅酥饼,用葡萄酒和洋葱烧熟的牛肉,用蜜浸泡的睡鼠……

这些东西,即使是富商家庭出身的米盖尔也不是经常能够吃到一两样·但在现在的餐桌上,却是随便供应,而且还少人问津。

真正受到欢迎的,只有那些产自于海中的珍馐——某种大鱼的肉切成的薄薄的透亮的片,还有整粒整粒的鱼子酱·烹海鳗一类的东西。

毫无′疑问,那是传送术造就的结果,但木盖尔简直都不敢想象要准备这样的一套食物,竟然还要动用一个法师的力量。

但这里真的是海曼?

传说中,那座王国的边陲·防卫帝国入侵的重镇?

铁血的骑士,风尘仆仆的战马,粗硬干涩的房舍与肉干·厚重坚固,而伤痕累累的城墙·和原木构造的投石器。血迹与尸骨填塞出护城河的轮廓,远处的原野,弥散着荒芜的迷雾这些才是那些吟游诗人弘扬的,帝国的边陲——英勇的骑士们用自己的尊严,信仰,荣誉以及血肉,铸造出足以抵抗帝国侵袭的坚固壁垒,保卫着平民的安宁和自由。

好吧,或者一个沙漏之前,出现在米盖尔面前的那座城墙,与想象中一般无二可现在,却已经被那些美貌的侍女、精美的食物、无限量供应的美酒的宴席,演奏音乐、小丑表演的杂耍给冲淡了

而一排排的长桌前,那些或坐或站一边吃喝一边大声交谈着的,穿着华丽的人们,如果不是话题全都是怎么打仗、怎么杀人,还有以往经历的战争,真的让人难以将这些修饰齐整,甚至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和脑中关于骑士们的印象有丝毫的重复。

就象那位学徒长说的,“贵族无非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动物”吗?场宴会的主角,是那一群刚刚册封的贵族骑士,看礻尔大了几岁,可是除了那种贵族式的油腔滑调,以及在侍女贵妇们身上划过的眼光以及手脚,似乎根本什么都不懂徒长对此的形容,还刻薄的带着几分韵律,‘耍贱很利索,剑耍不利索,骑马子利索,马骑不利索的典型,别说杀人,就是让他们现在拿刀杀上一只鸡,出血的也肯定是他们本人。,

虽然阴损,但是确实。

米盖尔同样认为,这些看起来刚刚脱离了骑士侍童年纪,却似乎根本没有做过骑士侍童的家伙,说不定能够全副武装地骑在马上而没有被盔甲压死或者掉下马来摔死·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而且,法师学徒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记忆力,这一路上,这些所谓‘远道而来,的‘骑士们,,甚至还不如自己这样经历过颠簸——直到队伍抵达了城墙之下开始列队的时候,他们才和几个法师·出现在中间的队伍。===.∞b∞.。∞★B|驺缬嬲姗桉锱

可恶,既然如此,那个该死的爱德华……学徒长,为何还要和自己和他一起受这十天颠簸的活罪?

心中的诅咒,让年轻学徒向坐在不远处的那个‘罪魁祸首,甩出了一串尖锐的眼刀。

不过显然根本没有用处。

那个家伙正在大口小口的享用着面前的珍馐,但是却似乎并不那么满意——那些鱼子,他只选择其中黑里透红的部分,牛肉,也只切中央的一条·剩余的菜色,只挑最为鲜嫩部分,有的吃掉,有的嚼了两口就吐掉,而且还喃喃自语,虽然模糊·但是偶尔流露出的几个字眼,也知道他在咒骂,而且还是最为不堪的那种,惹得周围的人们频频侧目。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可是没有人敢于提出任何的意见。

毕竟大多数的时候,一个法师总是会让贵族们敬而远之,尤其是这一次一同前来的骑士们对于这位学徒长阁下·似乎也抱有一种奇怪的畏惧——即使他现在身上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贵族外袍,但那些家伙们却似乎除了简短的介绍和寒暄,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再加上一个穿着法师袍的自己跟在身后,于是很快的·他们两个人用餐的这一桌,几乎已经成了独占的区域。

“我徒长阁下,就算是你不在意自己是个法师,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虽然作为一个天才的学徒,米盖尔认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但在这种场合里,这样奇怪的被人注意的经验,还是头一遭儿终当时间过去了干个沙漏,终于忍无可忍的学徒·选择开口规劝。可惜对于侍从的建议,爱德华只是撇了撇嘴,再吐掉一块烧得有些焦了的烤肉——

法师的形象?阿尔伯特在国王陛下面前那副德行,算是有什么形象么?狗屁,那老家伙甚至偷偷抹了国王陛下一身的鸡油!

在那辆不怎么舒服的车子里颠簸出火气的,可不只是被选择为侍从的法师学徒,爱德华本人也早已不耐烦的要死——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抵达之后,还有人弄出了这么一大堆浪费材料的菜色——牛肉太老菜汤太淡馅饼腥得要死!===.∞b∞.。∞★B|驺缬嬲姗桉锱

这特么就是在糟蹋食物!

用手中的餐刀好不容易将一块烤肉上,烤焦的烤老的生的部分全部削掉,再粘上一点盐和油,勉强咀嚼着,爱德华不由得又骂了一句…

碰!

厅堂的大门忽然猛地被人推开了,因为地域偏北,而已经开始厚重起来的门扉轰地一声砸上了墙壁,让整个大厅似乎都发出了吱吱的一声呻吟,也让百多人嘈杂的喧嚣骤然停滞在震响的余音之中。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一片寂静。

而在这安静之中,一个骑士昂然踏入大厅。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投注在这个人的身上。

或者,这才是真正符合图米尼斯人印象之中的边陲骑士形象——一件深黑的战甲披挂出他高壮的身材,陈旧的表面遍布着细微划痕,襟片略有破碎,然而深沉得仿佛黎明前的深幽,随着行动摩擦出的声音带着烽火一般的韵律,挂在胸口正中那枚银色十字形勋章,格外闪耀。

一只手扶住腰畔的剑柄,他就这样用一种独特的韵律迈步,行走在骤然寂静了的大厅之中,平静而刻板,英俊的面容不带一丝的情绪,但就像节奏清晰至死板的脚步声那般,所有人在注视他的同时,都能感觉到他的傲慢,那份深藏于身躯内骄傲到不屑于展露的骄傲。

而随着他的前行,从走廊之中穿进厅堂的空气,似乎也变成了一种骄傲的冷。

“咳咳,鲁道夫男爵,你迟到了……”

宴会的主人,海曼城城主,赫尔曼伯爵轻轻咳了咳,将些许的不自然化作一个笑向刚刚谈笑风生的贵族骑士们,试图缓和一下这骤然冰冷的气氛:“诸位,我来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卫戍骑士团百人长,鲁道夫=赫森奇男爵,他……”

然而这个介绍刚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

“抱歉,城主阁下,我没有接到需要参加餐会的命令。另外,我现在的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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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战场亡灵-

“赶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唔,我在玩骑马游戏啊?小时候,爸爸就经常让我骑在他的肚子上,那个时候他很胖的,肚子可好了,又软又大,晃呀晃的比骑马还有趣,可惜爱德华你的肚皮不怎么柔软,也就是跟普通的马一样吧……”

“那个老头是怎么教育的?见鬼,这个姿势怎么可以……教给小女生?难道他经常让你……”

“没有啊,上次跟爸爸玩这个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半精灵小姐可爱的偏了偏脑袋,不过显然没经过大脑思考什么:“唔,大概已经有,收了十……二十次新年礼物之前那么久啦。而且他是有说过不让我再和别人玩这个游戏,但是爱德华哥哥你不是别人啊?”

“嘻嘻,我早就想要再玩一下这个了呢……可惜哥哥你的肚子实在是硬了一点,没有办法晃起来。你长胖一点儿好不好?”

“为了这种东西长胖太不值得了,再说……我想你爸爸的意思是,这个游戏已经不适合你玩儿了,所以赶快从未身上下来!不许再晃,还有,以后不许在别人没有允许之前进入到别人的房间里!”

那睡裙一样的东西,以及披肩的组合似乎真的非常邪恶,虽然长度上正好可以将所有禁忌都遮掩起来,但看上去就已经非常的工口!

更何况,是动作的关系吗?是刚刚起床的关系吗?总之又有一种很可爱的红润从皮肤,加上那种甜甜的微笑着的,拉紧身上仅余的布料的动作……

受不了……这他喵的是犯规啊啊啊……

“那么……”

“悄悄地进来也不行!”内心激烈的矛盾,让爱德华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变调——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了清晨的血液流向了,只好借发怒来掩饰:“真见鬼,你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

“才不是,这一次我有跟老头子说过啊,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骗谁啊,准是你又偷偷的溜了出来,连衣服也弄成这个德行。”要命的地方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放松,某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另外,这里可是军营,不能随便进来的,在被别人发现之前,你最好赶快回去!”

“放心啦……艾莲娜也是要参加这个什么军营的什么的,而且她之前已经被授予了爵位,我作为她的随从,可以随便进出……我们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让我不要来打搅你而已,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

“嗯……这样还好一点,不过你什么时候……啊?艾莲娜也在这里?”

“是啦,她也在这里……她在忙着穿盔甲,所以我先传送过来给你个惊喜咯。”向着一边挪了两下,小丫头撅起嘴巴,不满地咕哝:“哼,什么嘛,一提到她整个人都变了似的,不过爱德华你可真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不就是穿的少了一点嘛,又不会怎么样……”

好吧,这真是一个“惊喜”。

而且,这个惊喜显然还没有结束,不想要结束——当爱德华慌张的扯过毯子来遮掩自己的某些部分时,便注意到那个谈论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帐篷门口了……

艾莲娜的脸显然是很红的……虽然她一直戴着那顶漂亮的头盔,但是爱德华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层红晕在她露出不多的一点皮肤上慢慢地晕染开来。她就那样站在营帐门口。像是一座铠甲的陈列架。

于是时间就在尴尬的沉默之中过去了一刻。

“你们……”

“学徒长阁下,您有客人……你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啊?我我我哦……我打扰了!”

但就在情况似乎有所缓和之前,某个愚蠢的傻瓜学徒钻进帐篷,一头撞破了这尴尬——想必是见到了他这辈子也很少见到的场景,或者又因为这种事情在他脑袋瓜子里被想当然的联系到了某些问题上,于是,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出了一个堪比女妖的尖嚎,磕磕巴巴地掩饰着什么,然后一溜烟的钻了出去!

“我勒个去……”爱德华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魂淡,谁特么说早晨被妹纸闹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来着?

……

……

或者,与爱德华相比,更多的人显然更加地不幸一些。

因为他他们正在被扔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但是弥漫在这一片土地上的,那些淡淡的雾气似乎并不会因此而散去,相反,它们聚集得更加浓郁了——在那些故老相传的怪异故事里,冤死的鬼魂是最为恐怖的存在……而当那些死者的灵魂聚集起来的时候,强烈的负能量,就会产生种种恼人的异象。

这种能够抵挡住阳光的浓雾,就是其中之一。

天空在头顶上呈现出一种仿佛被浸泡肿胀一般的青白颜色,太阳则成为了一个灰黄色的小球,无力的散发着暗淡的光,即使是花开时节的暖风。穿过这些雾气的时候,也会将铠甲变得冰冷,让人不由自主的遍体生寒。而再加下永远是冰冷、潮湿、软绵绵的地面,包在金属外壳下,逐渐发臭的**。周围的声音变得空旷而微弱,即使这是一支五六十人的骑士队伍,但周围的空间却似乎寂静的出奇,马蹄敲打着地面的碰碰闷响,也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必怀疑,你们现在正身处于战场之中!”

一个声音被幻音术送进每个人的耳朵,平缓,冷硬:“这里,就是真正死亡之地,人间的冥河,帝国坟场!最好给我绷紧你们的每一根神经,瞪大了眼珠子仔细的看着,因为没准就会有一个帝国鬼从土里面钻出来,掐断你们的脖子!”

目光掠过那个发出声音的背影,爱德华无声地发出了一个嗤笑。

人间的冥河?倒也算是名副其实。

灰雾之中裸露的泥土,仿如墨汁侵染过一般的漆黑,无数横七竖八的尸体就那样浅浅的被搁置在泥土之中,其中不乏年深日久的骨骸,但更多的不过是近期消亡的**,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已经化作了那种腐烂的褐色,但若是马蹄不小心踩踏其上,便会迸发出一大股腥臭的黄褐色脓液,那种古怪的味道,甚至远甚于血腥。

而空气之中,早就已经被这种气息填塞的满满的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将精神集中在口腹,抑制住那让早饭冲出喉咙的意图。

但是危险?显然那只能骗骗这帮刚刚走出了摇篮的小贵族白痴们。

这里至少有三个子爵,二十个男爵,而且代表了他们身份的还不止是一个简单的贵族头衔而已,除了自己这样幸运地混进了队伍的家伙,其余的每一个人,只要出现了些许的闪失,整个的北方戍卫部队恐怕都会陷入一个麻烦的状况。

更何况,这里不过是刚刚离开了海曼城二三十里的荒野,若是能够放任敌人进入到这个区域,那么战争的局势恐怕早就进入了对持阶段,帝国的大军可能已经推到了城池下面,那位孤狼骑士除非有力敌万军的本领,否则跑出来游荡,就是他的脑瓜生疮。

哦,好吧,或者也不能就此断言……这种地方显然还是有些小小的考验的,否则的话,最终不过是虚言恫吓,可不是那个家伙想要的效果。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谁知道呢,反正他是没有想到,这帮边境上的戍卫骑士竟然会处心积虑的想要给这帮贵族们一个下马威,或者,真的是是为了教育这些未来的领主们,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应该积极努力,保家卫国?

算了,男人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想吧,他现在更加重视的是,身边不远的那一骑雪白的马儿……其上的骑士被头盔包裹的面孔上,此刻究竟是怒气冲冲,又或者羞不可抑?

或者,人的视线毕竟遵循了猎食者的优缺点,而当它注视在一件事物的时候,便会失去对于其他焦点的关注。

就在几个马身之外的地方,黑铠的骑士正用目光掠过那个长袍之中的身影,对于他的动作,作出了一个轻蔑的判断。

“好色的蠢货……半个废物!”

“连马缰也抓不稳,胆小如鼠,没用。”

“这个还少许有点样子……”

“还算警惕,可惜目光散乱不聚,体力也差的太多,因此还不行。”

目光扫过所有的人选,年轻的子爵在心中做出一个个的判断,而最终,碧绿的眼眸中不禁闪过浓重的失望,面前的这些人,能够成为真正优秀骑士的希望,恐怕还是低的可怜,距离自己需要的同伴,更是差的太远。

最好的骑士,勇敢、优雅、技艺超群,品质高贵,出身名门,口若悬河,卓尔不群围猎鹰猎他样样精通,尊敬下层和穷人,以自己的标准判别斟忖……这是传说中,骑士应该具有的品质。

然而,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往往就像无底深渊和天堂山,这样的完人早就已经完了,并不存在在这世间——这一点,就连那些满口英雄赞歌的诗人自己也明白,或者正是许多言不由衷的东西,在理想与现实的鸿沟间提供了可资挖苦的资本。因此为了突出现实的不完美,诗人们才复述着远古的传说。

而所谓的事实是,大贵族的子嗣一生下来就有希望成为骑士——这个希望仅仅是指他们拥有成为骑士的意愿。只要肯首,那个头衔便会自动在他们头顶发光,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认同。

没有显赫家族的小贵族子弟和商人家族的家伙们就要经过正规的渠道走走过场,虽然成为某个骑士的侍从。不过他们的道路也并不会有什么颠簸,只要不出什么巨大疏漏地混上七年,一样可以在军队之中得到一个正式的位置,

至于那些平民出身的人,想要圆梦可以要经历太多的坎坷,他们连一套最廉价的骑士装备都买不起,更别说是锻炼武技了,正规的渠道,是先得想办法成为少年兵,然后通过甄选成为骑士侍童,忍受杂役一般的七年生涯,甚至比杂役还要悲惨,因为生杀大权都掌控在骑士手中,只有能力优秀才能免去各种责难,跟随的骑士如果是普通的还好,但那些中层贵族出身的骑士们却有很多都有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怪癖——有时候菊花到葵花的转变还都是最为正常的一种。

所以往往从佣兵干起才是个最简单的手段——实际上,大部分的平民骑士,都是佣兵出身,拥有着足够的野心和精力,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宁可终日游荡,也没有兴趣参加“圣战”,不惜为帝国捐躯。当然,想要出人头地,有时候走些人迹罕至的小路也是不错的主意,比如在赢得某位富家小姐的青睐,或者在某些时候找到几个愿意资助他们的豪门怨妇……拼命锻炼的身体的目的中,也有指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夫人看中的渺小希望。

但不管如何,走上上述这些道路的人,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可以充满骑士精神?

鲁道夫摇了摇头,虽然不甘,但这就是王国之中,骑士们的尴尬现状……难怪有些诗人会在歌颂的结尾加上一句‘骑士精神已死。唯剩下一群骑兵,尚且苟活。’

而鲁道夫并不缺乏骑兵,平民出身的他们,往往最好笼络,只可惜他们永远都只能的长矛和盾牌,除了破坏对方,就是被对方攻破。

但懦弱无能的贵族也同样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的,只有真正的骑士。

摇了摇头,他干脆放下了这些思索——第一次测验来的快了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干脆看看这些人的表现如何。再做决定。

实际上,千人长之前的言辞也并非全部是危言耸听,所有人踏足的这一片地面,就是夏季攻势中,帝国斥候死亡率最高的战场,因为缺乏了法师的帝国,只能用人命,将侦查方面的劣势弭平。那些小规模的冲突对于双方,不过就是一种试探,但是无论是帝国还是王国,大人物们总是乐于在几个月里,不停地试探,让零星的损耗,每天都在发生……

若是那些首都的贵族知道,自己将他们的后代引入到了这种地方,一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吧?年轻的骑士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做出一个手势,让混杂在周围的自己人领队列阵。

“哇啊啊……亡灵怪物!”

策划好的剧目照旧由一个尖叫声来拉开大幕,一众贵族骑士们停下马匹,呆呆的,或者刺耳地奸笑着,注视着地面上,一具具的骸骨从地面上站起,组成人形。

并不算是低阶的僵尸。

这是个充满着恶质趣味的游戏,实际上低阶的没有经历过处理的僵尸和骷髅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腐烂的肌腱和表皮让僵尸可以比骷髅士兵更加强壮和坚韧,那种腐烂的气味儿也让人足够反胃和恶心,还有可能传染一些被称为腐尸症的疾病,无形中增强了他们的力量。

将这些亡灵送去安息,这群之中或者会有更多的人,爆发出潜在的能力。

“镇静,你们这些家伙!收拢阵列!不要以为你们能够使用什么,便可以满不在乎,那一点意义都没有,到了战场上,这些花招根本没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的武器,你的剑和你的马!而除了这些,只有同伴,才是你们可靠的后盾!”

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串的命令,忙脚乱的骑士们也被震慑其中。他们开始凌乱的收拢阵势,从中也多少体现出了能力的不同,尖叫着试图逃走的家伙,立刻就被控制了自由,甚至是强制昏厥过去,只有一少部分和老练的骑士们一样,会让眼光越过那些缓慢蹒跚的亡灵,集中在后方雾气边缘,那些摇晃的影子上。

那些是佣兵。

单个的佣兵在战场是不会被采用的,纯粹为了钱来的人,绝对是冲在最后,跑在前面,没有人能够放心把背后托付给这样的人——因此即使能力不足,大部分领主还更信任农兵,因为那些人一家老小全都在领主的掌控之下,临阵脱逃的话,就算自己逃出生天,家里人却逃不了,所以他们只能拼命。

因此佣兵大多会被用作诱饵,袭扰之类的作战,锦上添花,可以不用牵扯主力的力量,有时候说不定还会带来一些惊喜。

当然,能够成队派上战场的佣兵,不管是实力还是纪律性全都值得称道,若是数量巨大,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也会危险。

尤其是现在,那些亡灵们显然远比一般的敌人更加可怕的多——他们此刻正在向着一起聚拢,手挽着手,腿勾着脚,组合成为更加巨大的外形!

“邪恶的亡灵!”一个呵斥声响起,“以晨曦之名,结束你这扭曲的存在。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愿光辉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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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目标,是你

虽然几乎已经接近了正午,但战场上暗淡的天空却浮现种悲怆的苍灰,就象从早到晚大雪纷飞的冬日般寂静。大地则是沉默的黑色,一直延仲到浓雾之中:一颗看上去枯死的石楠败落地垂在要塞外的墙边,乌黑的树皮几乎也和地面上那些泥土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腐烂坍塌,和地面化为一体,而事实上,那种扭曲的外表,甚至会让人有些怀疑,这植物究竟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根的。

“敌人不是大队人马…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已经围拢过来了,哪怕数量上只有我们的一半,他们也可以通过亡灵来进行补足。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可以轻易地给我们造成损失。”

艾莲娜站在爱德华身边,看着远处的灰雾,那种迷蒙的灰色里,似乎总有点点的影子在不断的晃动:“我可以打败大部分的亡灵,但是神术却只能勉强急救而已,完全耗尽也只能救治一两个重伤患…如果我们有牧师随行就好了。”

“他们是一群幸运的猎手,本来是希望找到几只短毛胖兔,但是却碰上了一群肥羊。”

爱德华笑了笑。收回目光,稍微圣武士头盔下露出的白皙上停驻:“如果我是那个猎人,我不会奢望将这些肥羊一举成擒,那超出了我的限度,只要尽量多的杀掉就可以了,而若想要杀的多,就要尽力给他们造成混乱,否则的话,即使是一群羊的蹄子和角·在冲锋时也照样可以干掉几个猎人。典型的麻杆打狼两头怕啊。”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肥……我是说,这些贵族骑士们的价值。否则我们就会非常被动了。”

圣武士点了点头,但随即为自己的失言而白了那个引导言语的人一眼——不过显然没有效果,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反而有些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b∞.。∞★B|驺缬嬲姗桉锱

“你想问什么?如果是当前状况的看法,那么我的策略和那位鲁道夫子爵一样,点燃烽火,固守待援。这个小型前哨虽然残破了一些,但要找几个点来固守几个沙漏,也并非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虽然几乎被头盔的面甲遮盖了大半·但轻嗔薄怒的表情仍旧让爱德华心中微动:“如果是其他的,好吧,关于早上的事情,我只能说你来的很及时。拯救了我的……”

“不要开玩笑了,也不要让我想起那件事情!否则的话,我就把你铐起来直到这次见习结束!”圣武士的声音寒了一寒,但随即又柔软下去,面甲也无法遮掩脸颊上晕开的红:“不过你你没有带着传送法术的卷轴么?”

“很抱歉,我还没法使用那种东西,带着也毫无价值。”爱德华撇了撇嘴:“就算是有·我也没有办法使用,我以为我之前告诉过你?”

“请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觉得我这样狡猾的家伙,总会有些保命的手段?”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是的。你从来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任何事情,但并非狡猾,而是法师们智慧,不是吗?”

“这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吧……狡辩可不是圣武士应该做的事情啊。

爱德华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实际上·他也并不反对这样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精神——视线的远端,扭动的灰雾里,只有他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如海市蜃楼般摇曳,与这座残破的哨站保持着距离,但同时有条不紊地收紧埋伏圈。

敌人加快了速度,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因为烽火点燃的很快。

就在爱德华转过视线的时候,滚滚的黑烟已经窜上了几十尺的高度。而骑士们则已经各自得到了一张塔盾,开始依托着哨所内部的围墙组成阵势了。

不得不说,那位鲁道夫爵还是有些威严的——或者说·紧张的气氛至少可以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至少能够让那些富二代们认识到。他们现在是身处敌阵而不是游山玩水,危险不是放在口头说说而已。除非你喜欢先一步到死神那里报到让他老人家给你一个合适的旅程。

不过爱德华并不想要参与其中。

“当身处真正需要严肃的境遇时,把自己跟那些胆小的傻瓜和弱者分离开来,明晰自己身负的使命和命运,这将赐予你足够的勇气和理智穿行在无人敢于涉足的领域。”灵晶仆慢慢地爬出兜帽的阴影,向四周探了探镜面一般的身体:“如果听从我的建议,你最好不要跟这帮倒霉的货色离得太近了,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成为你的挡箭牌

“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扰动……”灵晶仆的声音沉寂下来,平稳,干涩:“现在还说不清·不过,很危险。”

爱德华

第一波进攻的主体,仍旧是亡灵。

虽然并没有那巨型的组合尸体那样恐怖·然而这些进攻者敏捷的步子却更加让人皱眉——他们弓着腰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深度腐烂的赭石色泽,挂着破破烂烂的·已经腐朽成条的织物,但是行止之间却出奇的敏捷,完全没有僵尸那种蹒跚,骑士

波的羽箭根本没有达到什么实质的杀伤目的就被闪开大而还没有等到第三波张开弓,那些亡灵便从雾气的边缘来到了哨所的外墙!

接近的距离,让那些腐烂的外表看起来更加令人作呕,但腐烂的眼眶之中,一种深幽的暗红色泽代替了瞳仁,让他们似乎可以表现出那种疯狂的嗜血的冲动。而更加特异的,是他们异常发达,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阖张的前肢——枯黄的骸骨在那里延伸出几寸,尖锐的末端竟然带着一种金属一般的反光!

“这是尸妖!他们的指甲带有剧毒,千万不可以被碰到!砍掉了头他们也能动的·要打碎他们的关节!”

圣武士发出了一个高声的提示,前冲了几步,手中的长剑却已经掠过了三个尸妖的身体,喷薄的正能量如同强酸一般烧蚀掉亡灵的身体,让他们从尚未完全腐化的喉咙里挤出一阵令人牙酸骨痛的吱吱惨叫!

后方的贵族骑士因此而发出一声欢呼,但就象是骤然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他们马上笑不出来了——正规骑士们手中的长枪扑哧扑哧地洞穿了十几个尸妖的身体,但就在他们收枪的同时,面前一些巨大的影子从僵尸中跳跃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一些正在膨胀长大的影子—他们原本沾着泥土与腐烂物·与尸妖无异的外表,随着跳跃的动作膨胀起来,几乎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已经远超出了常人的身高!

肌肉仿佛充气一般的膨胀,再被浓密的毛发覆盖,几乎就在呼吸之间,原本瘦弱干瘪的尸妖已经化作了庞大的野兽,超过八尺的身体向前直冲,简式骑枪的枪尖刚刚刺穿他们韧滑的皮肤,便已经被巨大的力量卡死·坚固的枣木枪杆纷纷爆裂,而持枪者连同铠甲足有三四百磅的躯体则直接被推回,甚至有几个格外不走运的家伙还被甩上了半空!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兽化人!换魔法武器!”

指挥者的声音提高了一截,只是并没有丧失沉稳,但随即,他就停滞了一瞬——在他的视线中,不远处那个黑袍的同伴手中的长弓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嗡鸣,一抹影子朝他直扑过来!

叮当的一声轻响,箭矢被一把利刃挑飞了。

指挥官反射式的后退两步·看着那个从虚空中刚刚踏出的身影。被一袭黑衣包裹的身材纤细高挑,看上去竟然有几分传说之中精灵的高雅,但一柄利刃却充满了尖刺,造型诡异,流转银光!他的身影同样也并不落地,就像风中的飞叶般飘浮不定,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但这个影子只是一闪便已后退,就像是真正的光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再一次消失在空气中·如同出现时一样的突然——原本的移动轨迹附近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空间扰动那种独特的波纹在微微震颤——对方并非是隐形了,而是窜入了另外的一个空间。

“该死的!”他咒骂道。

灵能肌腱猛地收缩,绷紧,放松,将他的身体如同投石机甩出的石弹一样在空中画了个弧形,然后凌空翻身!

一脚将一颗刚刚飞起,被抛向圣武士方向的圆球踢飞!

扑哧!冖=asbs。∞#★B缉|缬嬲姗桉锱

圆球并没有飞出很远,它砸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就随着一个可怕的闷响爆裂了。

是的·可怕的闷响随着这声音,便是一系列的变化随之发生。

首先是,是一种奇奇怪怪的腐坏的气味儿好吧·这个简单的词汇实际上完全不能确切的形容这种味道,准确一点的话,那是粪便·腐烂的有机物加上硫化氢和浓硫酸的气味儿搅拌在一起的酸楚恶臭,再浓缩个十来倍或者就差不多了。即使远隔着几十尺的距离·那种可怕的味道依旧仿佛活物一般地向鼻腔之中冲进去,肆意的蹂躏着每一个嗅觉细胞。

这还并不是那绿色的本体,而仅仅是散发出来的味道

可想而知,被这样的一团东西当面喷中会是怎样一个噩梦之中的噩梦,哪怕承受它的是一位受到神能保护的圣武士也是一样的,

“真特么恶毒。”爱德华喃喃道,落地之后他顺手伸向腰畔抽出了三棱匕首,以及一颗黑色的东西!

但就在这心神微分的时候,侧袭而来的厉风让爱德华心中大惊!

那声音是如此之近,而斗篷上的幻术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对方的判断,猎人反射式的扭动身体,试图躲开这个突袭,然而这突袭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也比他想象的重得多ˉ——就在猎人试图移动之前的刹那,已经后发先至,抵上了他的胁下!

啪!

法师护甲闪烁成一个实体,将那金属推开少许,不过随即喀的一声崩毁成为无数的碎片!然后·脚尖占地的一瞬间,爱德华反射式地向着一旁跃了开去!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些——轰然的闷响之后,他只感觉胁下闷痛,退步之间,肋骨发出一个折断的脆响——对方的利刃划开了他的法袍,被锁链甲推了开来,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在那一瞬间,对方手上爆出来的力量·

了一个惊人的羊头一样的力场,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就像刚刚被他踢飞的那个球一样,半空翻滚着,撞塌了一片堡垒的外墙,重重跌落地面,再转了几个圈子才勉强地停了下来!

“咳噗……”

喉咙里的腥甜让爱德华心惊!猎人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重击停跳一阵。即使是有着锁链甲的防御,但这种铠甲天生的弱点就是就对于力量的缓冲极为差劲,因此那力量还是让他受了伤。

不,或者令他心神震动的·是对方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身边的事实——这还是他得到那种能够看穿一切幻术的视觉之后,第一次察觉不到一个对手的行踪。

而刚刚的哪一个攻击,上面带有的力量,却是极其可怕的,爱德华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从刚刚的落脚地飞出了几百尺之外!从一堵墙壁的破洞上,落在了哨所的围墙之外!

“很强。”

空气闪烁着,化为一片涟漪,然后一大片暗红色的影子从中显露出来·“确实很强。居然自己向后跳来躲开攻击,以一个施法者来说,你的反应很敏锐。”他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而且很谨慎,竟然不惜穿上了盔甲。哦,或者,你并不是个施法者,只是看重那件长袍上的防护法术?那么就更加聪明了。”

“你不去帮你的朋友么?咳咳……虽然他们确实挺威猛的,不过去要对付十几个骑士还是难了一点儿”

爱德华慢慢站起身,只觉得全身骨节都在哀鸣,但盯着那一袭大红色的长袍——长长的几乎遮盖了大半面颊的兜帽,以及宽宽的袖口都与法师袍有点相似,但腰间的束带却让它更加适合于灵活行动。

红袍安静地矗立,似乎根本没有去留意,那十几个骑士与狼人们的战场。===.∞b∞.。∞★B|驺缬嬲姗桉锱

“不,那是我们的任务,给海曼城进行一些骚扰·以帮助帝**队的胜利但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你,我等着你走出城堡·等着离开防御,等着你的精神放松,然后·准备这一刻。”

“很显然你没有成功…”爱德华站直了身,伸手压住胸侧的断骨·用力的一压,随着细微的喀嚓声,他头上瞬间就沁出了一层油汗。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扶正段磊肋骨的疼痛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但好处就在于,那会让之后的行动,不会再造成可怕的火烧一般的更多疼痛。

也可以对于对手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威慑。

实际上,如果在加上一两个治疗术的话,他的身体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爱德华并没有这样做——链甲上的治疗术也是自己的底牌之一,不能够被别人完全掌控,

“不,我成功了,或者说,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出了一些问题,我并没有想到你的同伴们,哼,他们主要保护的目标竟然不是你,而只是那些愚蠢的白痴。虽然不明白,这些家伙与一个神器的拥有者相比有什么珍惜之处,不过现在,你很简单的被分离出来了,所以我赢了。

“但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呵呵别装蒜了,你很清楚我要找你干什么,不要侮辱我,也最好不要侮辱你自己,做好准备吧。虽然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消耗掉太多的力量以及实物,不过你有能坚持多久你?”

爱德华眯起眼睛,嘈杂声似乎消失了,周围好像只听见金属的交鸣声,万籁俱寂,耳边回荡的只有风声。

于是他绷紧全身每根肌肉,在袖中握紧了匕首,用目光锁定对手的呼吸线与心跳线。嘴里弥漫着一股金属味,似乎是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干了,干燥得可怕。

他应该是个施法者,不知道是神术还是奥术,但是他身上那种独特的光晕,施法者专有的气味却瞒不过爱德华,

但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也不一定我的朋友,也不一定。”爱德华发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声,对方的隐形对于他来分不利的,不过,那也并不表示,我们的主人公就对于他们有丝毫的畏惧

比方说,这个名为抹除意识的异能。

这东西有些像是隐形法术,只是与透过扭曲法则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目的可以被听到、闻到的隐形不同,它是心理上的隐形——一切都在发生,只是对于被显能者来说,显能者的所有动作都被人为地忽略了——它并不掩盖声音、气味或是一切视觉以外的因素,但是被这个灵能影响的那个倒霉蛋的感知里,却完全不会有显能者的存在,甚至是跟他关联的某些物体。即使一扇门因此而打开关闭,或者某些物品在空中不自然的飞舞。

当然,缺点也是很明显,一般的隐形法术只要施展在自身,一般人都会忽视施法者的存在,但这个灵能却只能影响一个目标,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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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秘宝’的用途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马上消失在对手眼前。

脑海中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必须冒险一点儿的程度,更何况,现在即使是马上隐匿身形,也不见得就能够掌握主动权。

“先得称赞一句,漂亮的突袭。”

这个时候直接去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之类的问题,肯定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只会让对方明了你的无知,并且对此产生警惕,以及‘你就这样无知的死去吧’之类的想法。

至于说认错人?男人之间,只有幸会没有误会,又不是无聊的漫画剧情,无缘无故的认错对手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那么多,更何况,被以必杀的方式对待,这样的情况,本就不是一句误会,可以解释清楚的。

“虽然神器的力量可以防御大部分的侦测,甚至是神能的侦测,但是也并非完全无法探知……就像行走于地面的狐狸,即使消失,脚印也终会留下痕迹,只是大部分人会忽略其形态,只有少数人能够注意而已,更何况,你还是那个引发了神器反应,解开了封印的存在。”

红袍人冷笑道,却并不移动,似乎对于场面有着百分之百掌控的把握。

好吧,第一件事确定。

“知道的很多啊……没想到,你居然能够了解的如此详细,但你怎么知道,你的行动不是自投罗网?”爱德华呵呵地笑着,从袖口中探出匕首,坐实对方的猜测,但也将之引入歧途。“因此,你才舍近求远?真是执着。但那可不会成为你能够战胜我的理由……”

“收起你的虚张声势吧,找到你的代价虽然不小,但终归是值得的……毕竟,能够得到它的认可并将之拿起来的人,并不会那么轻易出现,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开启上面附着的记忆。”

看来,自己并不是唯一?这是新的情报呢。可是言辞之间,恐怕也就只能探听到这个程度了吧。

“那么……你倒是真的很幸运,可惜,这种幸运能维持多久呢?”爱德华不同声色的反问,微微垂下了头,掩盖住眼中显能的灵光,同时将能够调用的力量集中到‘探查思想’这个灵能之中。

还算幸运,身后骑士们与狼人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之中,那些野兽们行动快捷,但面对十几个配合良好的骑士手中的剑,也只能狂吼连连——正好掩盖住显能时细微的嗡鸣。

思维表层的意识通常变动极快,稍纵即逝,但当被探查的目标精神集中其上的时候,自然就会引发一些相关信息的移动。

‘真知闪现’‘环法仪式’‘感知位置’‘巫婆’‘情报处’……

一系列的感知流过脑海,但持续的极为短暂——几乎只是眨眼之间的几个词汇闪动,然后就归于虚无,对手猛地

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心灵坚韧。

“不只是你……这个混蛋也同样在拖延时间。”

灵晶仆并非用眼睛来看这世界,因此,它的感官也要远超出常人的范围:“刚才那个家伙正在锁定你的位置,准备给你来一个突袭,不过你注意,他是个灵能的使用者,恐怕是个灵能武士,这种空间中突然出现的把戏,是他们最为喜欢的。”

爱德华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弯下身体,但心中却未免又沉下了一点,对方之中若有灵能的使用者,那么他们想必对这种力量并非一无所知,应对的方式也会变得更多样。

但更加麻烦的,是对方背后的势力。

环法仪式是一种能够多个法师力量,施展出更强法术的能力,但有个要求就是多个施法者的能力不能相差太大,而且使用的法术越高级,相应的消耗也就越惊人,一般来说,只会应用于国家等级的法师团体才会去涉足这个领域。

而感知位置——这个魔法算是有名的东西,如果爱德华的记忆没有出现失误,它可是个高达八环的预言法术。

要知道虽然接触魔网的深浅,对于衡量法师的实力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法术书里的抄录法术也同样重要,尤其是那些接触到了**环魔网的法术,几乎都被各个**师塔垄断在藏书库之中,难以流通,更别说轻易示人,即使是图米尼斯这样的魔法大国,法术学院之中的魔法,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地抄录。

脑中翻阅着记忆,他的身体也在微微的移动,灵晶仆就是他的第二只眼睛,指挥他不断的破坏后方突袭者定好的角度。

这种有意无意的胶着持续了几秒,然后红袍中的对手便终于忍耐不住,开始用攻势为自己制造机会。

轻微的焦糊气味随风散开,肉眼可见的火苗从对手身上腾起,在他的身周环绕成灼热的狂风,好像是他身上的那件斗篷因此而活了过来,随着布匹的抖动,幻化成四个火头,向着中心猛地绞缠围拢,

“我x”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怪叫,虽然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了解,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如臂使指的火焰效果——如果是什么魔法触手倒还算是正常,但是元素系魔法向来追求爆发力而忽略操控性,仅有的一些不也就是极效延迟之类的么?

当然,没有什么时间给他感叹以及思考其中的奥秘,那恐怖的火焰已经在封锁了大半的空间了。

而在另一边,灰色的人影已经滑过空间……

那个刺客型的敌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爱德华身后,行动之间,似乎根本无需迈动步伐,而是鬼魅一般的凭空漂移,细长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件蓝灰色的短袍之中,在灰雾里若隐若现

,唯有手中长剑匕首两柄利刃一左一右,光泽闪烁,竟然是瘆人的碧绿

猛毒。

爱德华若是前进,左移,便会被火焰的触手缠绕,向右就是长剑的斩击,后退则要面对匕首,爆发的火焰,匕首,长剑……武器与魔法,点与面的完美组合,除非能够划破虚空,否则,其中的敌人似乎在劫难逃?

可惜,配合无间,并不表示他们共享着一个大脑。

“你往右边”

爱德华吐气开声。

声音被分解,重铸,发出的一瞬间已经被变化了内容。

语气与音调有七八分相象,在这个时候便已经足够了原本无间的配合出现了一个些微的破绽,不多,只是一秒的犹豫。

灵能肌腱的效果全开之中,爱德华猛然侧翻,险之又险的从两道火舌之间穿过,同时在离地之前,踏出一片隐约可见的波纹,卷向对方的小腿。

这个反击让红袍人踉跄了一下,火焰没能及时追击,但对于那刺客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漂浮在空中的身体灵巧地令人难以置信,长剑在空中就已经拦住了爱德华的身体,不过却只是在铁手套上摩擦出一个刺耳的嘎吱声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可怕的疼痛已经脑海中迸发,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个尖锐的惨叫,好吧,看来应该是用她来称呼,但爱德华却绝不会因此犹豫,借助这柄剑的力量他在空中转身,一个横踢便已经击中了对手的后脑让她直接翻滚着撞上了地面

太浅了

空中仅凭扭腰的力量发出的踢腿,即使是有自我催眠,与灵能肌腱的帮助,威力也毕竟有限——若是地面,爱德华有信心一脚便折断对方的脖颈,但现在却只能看着女子在地上翻滚了一下,重新撑起身体。

不过,被一记侧踢击中延髓,任谁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对于大脑的震荡,足以破坏身体微妙的平衡感。

“是心灵异能这家伙也……”

“只有如此可怜的实力,还想如此挣扎,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红袍人阻止了同伴的言辞,寒声开口:“真可惜,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得远……”

火焰在他的身体上腾起,更盛,原本四条的火光,也分出了更多的触须,将他的周围掩映在一片暗红,逐渐发黑的光里面,高热的空气流动,然而那火光却又仿佛幻影,在其中的人,完全不会产生一丝的扰动。

“是吗?其实也差不多吧,据我所知,在战斗中不精尽全力可是个糟糕的习惯……小心,不要让我逃走了,否则的话,你们有信心可以深入图米尼斯去找到我吗?不,只要我离开了,你就未必能够再次找到我吧?”

不动声色的在腰际一抹,将匕首还鞘,将魔法飞弹杖抽在手中,长长的

袍袖将之遮掩起来,看上去跟匕首相差不多。而左手则慢慢伸到后腰,从那里摘下了金属的造物,弹开了壳。但爱德华也没有忘记用冷笑来挑衅对对方的这种操控能力并非普通的魔法,那么便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不是自动攻击,那么就得施法者全神贯注。

激怒他,便有可能造成破绽。

身后的变化,被灵晶仆传送进头脑之中,而圣武士的身影,则是其中的中心,只不过对方那五头狼人,显然得到了某种命令,正在全力以赴的缠住这名大敌,他们身上贲张的筋肉带来恐怖的力量,即使赤手空拳,也敢与剑刃对撞,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够止血,而尽管被光焰缠绕的艾莲娜同样力量非凡,可对方就那样毫无花俏的选择与她的长剑正面交锋,借助体重和体型的优势,将她缠斗在原地,不得寸进

“你们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然后,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却从后面攫住心灵术士的心灵——那感觉就像是被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从后面盯住,让人背后一下就沁出了冷汗。

空间之中的扰动带来了灰色的影子,偻佝,灰暗,带着腐朽的气息,与僵尸相差不多。但是一柄长长的木杖,却带给了他远比僵尸危险的气息。

“埃尔方斯,你们的任务,不是尽可能的杀掉那些图米尼斯人吗?”

这张脸上的皮肤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层带着稀稀落落的灰白色毛发地,纸一样苍白地皮肤附着在面颅骨上。你甚至可以透过皮肤清晰的分辨出颧骨上地每一个钙化的棱角以及细微地纹路。而随着语声。打开地下颌骨在这张脸上瞬间聚集起了无数细密地皱褶。

但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仍然是个活着的人。

能够使用任意门,自然代表着触摸四环魔法的能力,但眼前这个亡灵法师,却显然并非是那么简单,

低阶施法者对上高阶,通常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取胜的机会,法术之间的生克,战术的选择,不同的辅助能力,以及能够使用的装备,都可以影响最终的战果。但是正常来说,高阶法术和低阶法术威力上的巨大差距,足可以抵消以上种种的变数,如果施法能力差上了两环以上,那么胜率就变得非常渺茫,当然,有些极端的情况并不在这考虑之中,比方说高阶法师刚好经过一场恶战,或者是个纯粹毫无战斗经验的理论派。

或者对方的法术位已经消耗的很多,但一个使用亡灵法术的敌人,必定是一个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货色。

红袍中的人影一言不发,只是火光骤然变动,变得更加晦暗,纷飞的火苗在空气中扭动,竟然化成了一片如同符文的光泽

于是周围的空间震

荡起来,无数细小的声音交织成为喧嚣,那火焰竟然成为了一座沟通两个界面的门扉,数个矮小的影子嘶嘶地尖叫着,从门里一跃而出

它们虽然矮小,可是却显然和孱弱这个词汇无缘,相反,与人相似的上半身出奇的健硕,手中一些惨白和血污的骨棒,

一只魔鬼成功了接住了它,随即就受到另外两只的夹击。另一颗没能被笨手笨脚的影怪们接住,朝河里滚去。两个魔鬼全速俯冲下来,不约而同地抓住了宝石的同时头碰头可笑地撞在了一起,一路跌进了水中。过一会他们浮了上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拍打着水花,手里还攥着宝石不放。他们盯着它那紫色的光芒,呼吸沉重,好象从来没见过财宝一样,眼睛里满是那种鸦雀对闪亮的小玩意的贪婪。突然这两只影怪开始互相撕咬扭打起来,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不过显然作为现实中的格斗技能习练者。圣武士地反应更加迅速。几乎就在火焰消失地刹那,十字斩剑的圣焰已经炼成了一片耀眼的光晕,朝着这个家伙攒刺了过去

或许是这个反击太过出人意料,或者是这个倒霉地萨满智力等级并不高。总之当圣武士地长剑已经到了他地面前时。这个兼职亡灵才猛地向一边扑倒,可惜这个动作已经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了圣焰在他胸口上带出了一道几乎将他切成两半的伤口。紧接着那没有任何血液涌出的干瘪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厌恶地糊味中向两边延烧开来,这倒霉地家伙发出了一阵仿佛遇上歹徒的无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代表着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续破坏他地身体,几乎只是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将那恐怖的伤口扩大了一倍以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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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我不会成为你

我把昨天的最后一段,稍微改了改,加了几行字。否则不够紧张……

一切似乎还在视线之中,甚至包括,原本不在视线之中的一切……

前冲而来的,红袍的人体;拉出了一片绿光的,长剑与匕首;左手上的疼痛,还有身周爆发的空气,燃烧的火——都在黑暗之中沉寂,化作诡异的静谧。

静谧就是黑暗。即使那一片银色的光正在眼前,在头顶,在身周流动,仍然不能驱散一星半点。

而与银光相对的,是红。

好像就在一个眨眼,一切的一切都被红色铺盖,包裹;火焰般跳跃的,花瓣型轻薄亮丽的,血液样粘稠的,岩浆似的沉重的,深的,浅的……红色勾勒出无数的影像,就像是被滤掉了所有颜色的单一影子。

红色向外延展,构成了人影。

儿童,青年,少女,妇人,大汉,老者,人类、精灵,矮人、兽人甚至是恶兽,恶魔,魔鬼,天使,灵吸怪,说得出名字的,说不出名字的……无数的影像,从那红色之中被深浅不一的勾勒出来,他们在周遭的空间之中动作,组成热闹的景象。

红色向外延展,构成了建筑。

纤细精巧的科罗拉建筑,尖锐高耸的格尔特建筑,厚重古老的罗曼风建筑,更加古早的毫无风格的建筑,原野、洞窟、城堡、要塞、壁垒、神殿,天国,甚至是机械构造的高楼。狭窄的,宽宏的,古朴的,高耸的,老旧的,坍塌的,组成街巷,城市,没有墙壁,没有穷极,无限延展的场景。

一切就这样不住地产生,发展,铺盖,直到前方视线的尽头。

扬首观望时,视线没有丝毫阻滞,能够看到那些人形,建筑,在不住的产生,被红色勾勒出来,绘制出来,成为立体的影像,而在更前方的地方,是比黑更黑的存在,混沌的存在。

然而一切都在不住地崩塌,毁灭,消亡,在身后视线的尽头。

回首观望时,视线没有丝毫阻滞的,能够看到那些人形,建筑,在不住的崩解,人体,景色,化作红与黑的线条,在粉碎,在消亡,完全不受到距离的影响,人影张大了嘴巴,在呼叫在哭喊,他们挥舞着四肢,在攀爬在奔忙……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他们最终只能消失,化作粉碎的尘埃,最终被吞噬进无比的虚空黑暗,比黑更黑的存在,混沌的当中。

一切都是沉寂的,默然的,只是光与影的变化,行动的脚步,人群的交流,世界的崩毁,都莫不如是。

声音只是在单独的回响。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你想要的,你需要的,你渴望的……”

这是神秘的声音,变化着高低不同的音律,叙述者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

“渴望得到什么?渴望得到什么力量吗?”

“简单,或者正确的抉择……

“你找到了吗?”|

“为何要得到力量?力量意味着一切,余者皆为荒谬……”

“期望拥有一切,是为贪婪。”

“找到它,而你即将做到了。

“贪婪吗?”

“拥有力量并非贪婪,所谓的贪婪,是对自己力量的不当估计,是奢求,但拥有力量的人总是背负更多的东西,同样他们理应得到更多。”

“即使用这种力量去伤害别人?没有不伤害任何东西的力量。没有错也没有对,正与反,表与里,对与错,不过都是一体的两面。”|

“找到它了,你即将拥有一切了。”

……

那是个熟悉的细微声音,那是些似曾相识的疑问与回答……爱德华若有所悟的将视线抬起,向上,定格在银光之上。

那里不同于这里。

那里有一座王座。孤独地悬浮在一切的顶端。王座上有一袭红袍,孤傲地端坐,而红袍之中,有一个存在,孤高地俯瞰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吗?或者是,但却又不像因为在这黑色红色与银色组成的诡异世界,只有他的存在是正常的,是完整的和多彩的。

王座同样是黑色,但并不等同于那种无止境的深邃黑暗,它是闪烁的,是光洁的,像是大理石一样,反映着些微的杂光,通透,明亮。

长袍同样是红色,但并不等同于那些勾勒出镜像的单调,它是明暗的,是柔和的,如同最上等的天鹅绒,遍布着褶皱的光影,温润,细绒。

而这长袍之中包裹着的,同样是人体的形状。

不,只是骸骨。

惨白的,干燥而光滑的,细致的骨骸从袍袖之中伸出,搭在王座的扶手,惨白的,干燥而光滑的骷髅,在兜帽的阴影之中。而一抹光泽,则从空洞的眼眶之中亮起,摇动着,闪烁着,从蓝色,到橙色,不断的变动着,细微,但深邃,给他增添了一种奇特的,有韵律的生气。

或者,可以称之为表情?

“你来了。欢迎你的到来,欢迎你的归来。”一个声音回响起来。有别于其他的声音的响亮,但又生涩,带着一种诡异的,古代一般的成分。

“你是谁?”

于是一切的嘈杂也戛然而止,以此为因,另一个声音也随即响起。

“你才是谁?一个巫妖?你想干什么?不,这里是什么地方?时间被停滞了?这是神器之间的反应?这是我的声音?放我离开该死的,停下来……”

连串的询问,没有声调,没有平仄,没有停顿。直接的,毫无阻滞的,连续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不应该如此直接的,但现在却在不停止的回

响起来,

那不是一般的话语,而的思维。

于是,声音停了——对于一个意识到问题存在的心灵术士来说,封闭自己的思维波动,是基础的事情。

“很好……相当好,非常的好。比我想象的要好。”

骷髅微微的张开了颌骨,他的声音平稳,和蔼,如人类一般,只是似乎能够听到摩擦的嗒嗒轻响:“我是谁?我是一个巫妖吗?我是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存在吗?我想要什么?一切的原因以及你要离开的愿望。想必,你现在有着许多许多的疑问。”他缓慢地开口,同时摇头:“不过,那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弄清应该问的问题……”

“关键是,你是谁。”他说。

“我是爱德华?文森特。”

“那只是你的一个身份而已,你是这个人,但这个人并不是你,并不是完整的你,并不是你的灵魂的样子,只是一个代号,一个表象,不是吗?”

“……”

“沉默与否定毫无价值,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你也知道我是谁,是的,你知道,你只是还没有完全回忆起而已。”骷髅微微的摇动着眼眶中的金色火焰,似乎代表着一种情绪——倾向于愉快,他改变了原本端坐的姿态,用一支骸骨的手掌,支撑起微侧的头:“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那记忆与你的关联并不深刻,想要回想起什么很难。但不必担心,我们有很多的时间,近乎无限的时间。”

“……”

“好,就如你所愿,来说说我吧。我是一个人,或者说,我曾经是一个人类,一个商人,但也是一个混血,在我的祖先里,有一个愚蠢的女人yin*了,于是,我的血液里,带着一些被诅咒的成分,同时,我也拥有着,并且最终觉醒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于是我成为了一个施法者,一个术士。”骷髅发出一串清脆的摩擦声,继续道:“……我学习了很久,发挥自己血脉之中的力量,淋漓尽致……最后,我拥有了力量,我获得了称号,我是术士们的王者……”

叙述很长,但又很短,似乎仅仅是眨眼,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便已经进入了尾声,当那声音落下,爱德华不由得皱眉,发现自己,似乎沉溺其中,但却似乎又一无所得——这是个恢弘的故事,但那故事中的‘我’又是个什么?太过久远和古老,似是而非,根本无法与他记忆中,任何只言片语互相重合。“传奇的经历,然而,这对我来说……”

“毫无意义?不,这很重要的,这记忆很重要,因为这也是你的故事,终将是你的经历。”巫妖忽然大笑,声音洪亮,而周围那红色的景色,也在这笑声之中摇动起来,如水波一样晃动,所有的人影在这个时候

抬起头,仰望着他的存在,跪倒,膜拜。“是的,你就是我,因此,你会承袭这记忆。奥术师们的记忆,十二位大施法者的记忆,硕果仅存的太古巫妖的记忆,我的记忆。而最终,会成为你的记忆。”

“承袭你的记忆?”

“是的。当你成为了我,你才是你。你会得到力量,魔法的力量,法则的力量,统治这个位面的力量,甚至是,统治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你一直期望得到的力量,你应该得到的力量。你会永远的存在,超越了死亡,当一切都结束,甚至多元宇宙都毁灭的时刻,你也能够存在着,重铸所有的一切。”

“我不要。”

“你说什么?”空间震动了一下,一切都随着那红袍的挺直而变动,就像是一场地震,波及了空间内一切的震荡。

“我拒绝。”爱德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只是仰望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王座,事实上,他应该是矗立在其脚下,但是却可以清晰地在心中构筑出其外形——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节,面前,背后,左右,甚至是最为细微的袖口,兜帽的阴暗处,甚至是眼眶之中,颚骨内部的空洞,每一个转折都一清二楚,仿如捧在手中。

但那是虚假的。

是谎言。

是欺骗。

“你不是他,也不是别的什么……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你。”

一个声音如此说,没有音波,不成律调,但它是从心灵的最深处迸发,回响,最终嘹亮起来。“是的,我不是你,也不是他或者别的什么……我就是我,我不可能成为谁,不会成为别的什么,也不应该,更不可能成为什么。我的记忆,我的心,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我不会将之付出。不管是谁,是什么。”

爱德华继续道,这声音平静,坚定,不带有一丝的波澜。

你在用虚假的谎言欺骗我,想要剥夺我的一切,获得?谎言那样的获得只会丧失,丧失这被称为‘我’的存在成为那记忆洪流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片,没有什么永生,没有什么不朽,位面会归亡,物质会消亡,甚至这个多元宇宙,也并非永久存在,追求永存?从一开始,就是最大的谎言。因为,那等同于死亡。”爱德华在冷笑,说出的,却似乎并非他思考的产物,而只是一种自然地宣告。

没有什么不能死亡的,哪怕,是死亡本身。

“……你竟然会拒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的灵魂是否是受到了创伤?你疯了吗?”

“我很清楚。”

“不,你不清楚,这也不可能,你不能拒绝,也不应该……你就是我,你不能拒绝,也不应该……这不可能除非,你不是……难道你不是?”声音尖锐起来,单纯的重复

,而随着这声音,空间在震动,所有的阴影都在崩解,化作无数的尘埃,从外围,向内延伸。唯有那银色的光辉,越发明亮,通透,最终灼目。

黑暗崩塌了。

……

疼痛。

电流在脑海中疯狂的翻涌,从每一根神经之中反刍,在骨骼的外端,在皮肤上凝聚,凝聚成为火热的刺激,是为疼痛。

目光之中的一切在流动,化作不同于记忆的情景,占据着主体的红色,正在不断的消亡,退散,于是乎,世界在归还,归还成为浓雾,黑泥,火焰,呼号声与尖叫声,疼痛和冰冷的世界——真实的世界。

但与原本不同。

红色正在远离,因为包裹其中的人正用一个可怕的动作向后倒退,不,飞出去,狼狈的撞上地面。

但疼痛却仍旧是货真价实的,爱德华的视线转动,注意到那横亘于自己颈下的利刃,寒冷的触感,就从脖颈上传来。

然后是声音,充斥在耳边,是原本熟悉的声音,但却似乎又极端陌生——因为那是熟悉的声音,应该是清澈的,优美的声音——正在用一个不熟悉的高声,叫嚷,怒吼,或者说,接近于嘶吼……

“……现在,放开他……否则的话,我会杀死你的同伴”

“一个圣武士竟然拿会用人的生命来威胁别人?”冷笑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平静,但女子的尖细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颤抖,显然并不像是言语里那样的毫不在乎。“我如果不放,你就真的敢动手吗?何况,你以为你如果动手,他会有机会活着吗?”

“放开他,放开我的同伴否则,否则我真的会杀死他我以晨曦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会那样做的”

那是艾莲娜的声音。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圣武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的地方,或者是抓住了那红袍人倒地的时机,她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那红袍的背,手中的长剑向下,直指兜帽中的哽嗓。

然而这个威胁,并没有起到作用。

不仅仅是因为,圣武士的律条——尽管手中长剑的剑刃同样已经架上了人质的脖颈,但双方之间,却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咫尺之外,那名亡灵法师的样子极为凄惨,身上的服装已经消散了一半,而露出的干瘪身体上,遍布着恐怖的伤口,没有多少血液的皮肤已经遍布着焦黑,却又向外翻开,如同一张张因为饥饿而张开的嘴。苍白的内部组织,还镶嵌着大量的金属碎片。

但是他还活着。

近距离爆开的破片手雷,虽然因为装药的关系而威力不足,却也足够撕裂一个常人的躯体,但这名亡灵的施法者,似乎已经改造了自己,因此,他还能够舞动双手,聚集起足够危险的,魔力的振幅

“你不会做的,愚蠢的家伙,你付不起那代价。”

“你尽可以试试看”

“好吧,我数三个数,我们一齐放下武器。一……”

那是一个信号……亡灵法师的咒文已经接近尾声……

必须要快。



轻微的摩擦声让心灵武士的武器微微一顿,而还没有等到她做出反应,亡灵法师已经发出了一个惨嚎,凌乱的能量,在身周轰然爆炸

可那银色的光晕,并不只有在心灵术士的身体上爆开。

心灵武士的转位者,他们是飘忽不定的心灵杀手,把全部精神力都贯注在空间和位移的知识,可以随心所欲到达任何地点,像风暴一样在危险中自由穿梭。

因此,握在钢铁手套之中的剑刃,在下一刻就消失在空间之中,当它再度出现,已经是在空中,让人无法防御的角度,诡异地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凌空落下。

剑落,血溅。

爱德华的眼神,骤然紧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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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杀破狼

“危险”

惊叫声之中,一股力量加诸于肩头,自己的身体被推开了几呎,然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圣武士的肩背,完全暴露在了那夺目的寒光之前那细长的锋刃之上,灵能的光泽闪烁,魔法加持的铠甲,竟然也不堪一击

爱德华的眼神抽紧。

他看着迸发的光辉如烟花一般四散,但被切开的,实际上是一层细微的维度,虽然圣武士的铠甲附魔不凡,却也无法抵挡这种另一层面的破坏手段,他看着那金属崩裂,附魔消散,然后,便是其下的皮肤……嫣红的血液,向外喷涌,像是刚刚的幻境一般占据了空间,在皮肤上勾画出温暖的颜色。

阴冷的力量如影随形,抹去铠甲上最后的闪光,灰色的雾气构筑出咧嘴大笑的骷髅,向所有人宣称着这邪恶的力量,死亡的力量。

于是那个轻灵的躯体随着那伤害向前笨拙地扑倒,落进心灵术士的怀抱之中。铁锈的气味满溢在鼻端,那尽在咫尺的碧蓝瞳孔,正在慢慢地失却神采,让爱德华的感觉心脏被抽紧,头脑中,只剩下了空白一片。

血液向着身体中冲击,火焰一般灼热,却又似乎刺骨的冰寒。

习惯了血腥?习惯了伤痕,习惯了死亡?

不,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淡漠,因为习惯而淡漠,但若不能淡漠,便也无从习惯哪怕是一点血迹,更遑论……在死亡面前坦然。

血液的气味如此的腥咸,女子的身体,却又透出一丝清淡的馨香,混合的古怪感知,让思维中断了一瞬,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却似乎一无所知,即使转位者收剑,抓住红袍人,再转身跃进一片虚空门扉的动作,并不是那么迅捷无论,抓不住分毫。

“白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她一记痛苦回忆?吓傻了?还有,你不是有治疗神术吗?呆着干嘛?你想就这样让她死在你面前?”

灵晶仆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干涩,平静,一如他的创造者。

让猎人震动了一下。

就像原本游离的灵魂,似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四位之间。目光转动,他发现自己正在死死地按压圣武士的伤口,但对于那从颈到背,几乎是双手都无法遮掩的伤势。这个动作,只是让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已。而涔涔的鲜血,实际上已经渲染了大片。

啊,是啊,我在干什么?

正能量从治疗魔杖之中翻涌倾泻,活化细胞,将伤口封闭,构造,在一瞬间就修复得完好如初。

这是个并不轻松地工作,尽管封存着神术的魔杖只是个储法的货色——要治疗那长达两尺,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几乎意味着榨干这魔杖中封存的能量。纯粹使用精神力催动法阵,调用完全不同的能量源头,即使是一

个货真价实的正式法师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做到,更何况而一切又必须要极为迅捷,因为血液的损耗,同样会成为一种致命的损伤。

谢天谢地,一切顺利。

扔下原本及其昂贵。现在已经和小木棍一样毫无用处地魔杖,爱德华用最温和的动作,将怀中的身体拥住,感受着那微弱,但已经平稳的呼吸,他叹息了一声,抬头四顾。

红袍人和他的心灵武士同伴早已化作了视线远端的暗影一点……灵能免去了繁杂的手势,冗长的咒语,因此任意门也就变成了最有效的逃命法术、更遑论使用它的,是一个转位者,对于空间极度了解,随时可以滑行在半空的怪物。

但一切并不会就此结束。对,一切都还没完,远远没完。

首先,是那个正在仓皇后退的亡灵,他的身影正消失在一片流动的光影之中,丧失了所有攻击的手段,又被同伴在第一时间抛弃,他只能寄望于刚刚那个红袍人用过的,‘似乎有用的’招数——

只可惜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只会让他心中的火焰,燃烧的更烈一点。

他跨步向前,握住圣武士的长剑。

在已经重伤的亡灵察觉之前,这利器已经在他胸口上带出了一道几乎将他切成两半的伤口。紧接着那没有任何血液涌出的干瘪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厌恶地糊味中向两边延烧开来,这倒霉地家伙发出了一阵仿佛遇上歹徒的无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代表着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续破坏他地身体,将他燃烧得如光辉灿烂的火炬——几乎只是在转瞬之间。

但这也不是结束。

心中的情感,似乎仍旧难以名状。

那火焰是愤怒吧,是惊讶于自己竟然被敌人钻了空子的恼羞成怒?还是憎恨于对方下手的狠毒?不,那太幼稚了,在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毫无余地的,这并不值得投注感情——或者更多的,是对于保护者的一种愧疚,以及自己无力的无奈?是因为那拒绝之后,萌生的些许悔意?是让无辜而又重视的人,因此而重伤的不甘?

但不管是什么,猎人的心中实际上已经没有兴趣去追究,奇怪的感觉就这样在脑海之中燃烧,转过血管,充斥肌肉,让精神无比的亢奋,无法平复。

那么,要如何做?

视线的远端,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亡灵的数量,随着缔造者的崩溃而无法增补,而狼人的力量或者强大,却也无法突破骑士们收缩起来,严密的防线。只不过野兽在变身后已经失去了瞻前顾后的智力,只会遵从于本能的战意,不断向前。

正好,就这样杀死他们,撕裂他们,砸碎他们,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失去的痛苦,死亡的恐怖。以及我

的愤怒……这或许会让我的心,平静一线。

一个声音,似乎这样宣告。

……

乌嗷

狼人探出了巨大的手爪,速度之快,让空气也发出嘶地轻响,爪尖挤压着空气中的水分,竟然拉出五道淡淡的尾雾

鲁道夫举起塔盾,阻拦下这一击,骨质和铁皮橡木撞击出的轰然巨响,让骑士一连退出了十几呎远但借助这个拦截造成的空隙,三柄利刃已经凌空而至,分别在那攻击者的胸腹之间划出三道伤口

目光扫过那铁皮上,五道内凹的坑洞,即使是千人长也不由得眉头紧皱,而刚刚被劈砍刺戳的伤口,在怪物身体上微微蠕动,几乎眨眼之间便已经止住了流血,狼人只是满不在乎地后退几步,发出一个嘲讽一般的低吼。

真是麻烦……

鲁道夫咬了咬牙,注意到身周几个下属都已经气喘如牛……面前这些怪物的攻击虽然刚猛,但也不足为奇,只是近乎无穷的体力和超常的恢复能力,便足以让他们在持久战中占尽优势。更何况,自己这边还要时刻注意,那些脆弱的花瓶骑士的安危,而更糟糕的是,这一点也已经被狼人们发现。

“把它交给我。”

一个声音忽然穿过了战场的嘈杂。

声音平静,温和,但是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成分,鲁道夫转过视线,便注意到那个缓缓走来,横抱着一个人的黑袍人影——似乎毫无忌惮地,准备穿过狼人,和自己的三个部下之间

“吓疯了么?你……”

鲁道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咒骂,但言辞不过刚刚吐出,已经被钉在了唇角边。

传说之中,克鲁罗德野蛮人的狂化,就是源自于他们久远之前混入的兽化人血脉,这种强大的变身,在让宿主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抹去他们的负面情绪,让痛觉迟钝,对于恐惧的感知也麻木。

但真正的威胁,却并不是麻木能够对抗的。

恐怖的力量形成于精神之中,骨断筋折,开膛破腹……无数可怕的思想被从遗忘的记忆角落中抽取,擦拭一新后再潮水一般疯狂灌入,神经之中爆炸的电荷,冲撞着狼人脑海中最为脆弱的部分,让这头畜生一头扑倒,而在倒地之前,他发出的一个吼叫的惊天动地,其中的凄厉,几乎让他的同类也全身战栗,停驻脚步。

嚎叫声戛然而止,于是战场上一时之间陷入了一个小小的沉寂。

所有的生物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就好像是出于一种危险临头的本能,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转过视线,盯住交汇处,那个黑色的人影。

而他只是旁若无人地,将抱着的人轻轻放下,向几个骑士低声命令:“照顾好她,”于是与狼人对持的三名骑士,似乎身不由己的顿了顿,然后后

退,看着那个矮小的黑色影子,踏过他们眼前。

这是一段短暂而虚幻的和平——

而打破它的,是一声闷雷也似的轰鸣。

随着猎人的身体向后滑开一尺,数百颗钢珠在空中并成一片乌黑的网络,扑向第二头狼人,兽人庞大的躯体根本无能闪避,于是带着可怕力量的金属扯开皮穿肌体,甚至撞断,撞碎坚如精钢的骨骼,在所到之处掀起一块血肉的暴风,当浓重刺鼻的的硝烟散去,狼人的身体几乎已经不成摸样,胸腹之间的肌肉被轰击成为了一片粘稠,骨骼参差,血浆四溅,隐隐地透出后面的烟雾。

兽化人拥有着优秀的恢复能力,但面对这样的武器,他们的恢复力,根本就等同于无。

“第三只。”

心灵术士发出一个低低的呢喃——并非是计算的错误,第三只巨狼已经摇晃着轰然倒毙,‘体验剧痛’无声无息的摧垮了他的神经。

但这并非全无代价,全力的调用灵能的反冲,也同样会给心灵术士造成伤害,爱德华皱起眉头,感觉头皮上如细小针刺一般的痛苦。

不过这时候,不能留给对手丝毫喘息的余地。

残余的两只狼人俯下身体,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而些许的停顿之后,其中的一只,已经缓步趋前

这是所有狼人之中最为高壮的一条,身高超过八尺的野兽,身躯上肌肉坟起。透着爆炸一般的力量,身上纵横着六七处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淌出血痕的伤口,将黑色的兽毛粘在了一起。可是他却似乎感觉全无碧绿的瞳孔盯着刚刚靠近的矮小人类,他俯下身体,弓起腰背,浓稠的唾液从参差出口腔的獠牙上释溢,在空气中带起刺鼻的气息、喉咙深处颤抖着,变成一阵恐怖的呼噜。

但心灵术士却只是仰起头,扔掉手中的铁盒,推掉头顶的兜帽,脸庞在淡薄的光线下透露出一种奇异的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起,眼瞳之中,那一抹亮色,金属一般冷硬。

狼人发出了一个凄厉的吼叫,野性的本能,好像在驱使他后退,但兽化的狂暴,却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没有等到他做出判断,一只拳头,已经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击中了他的鼻头,钢铁铸成护环,咔地一声便将其中的软骨撞断

狼人的鼻端,与野兽一样遍布着神经,这突然地打击,让它痛苦的尖嚎一声,剧痛和酸涩冲击着眼窝,于是他不由自主的昂头闭眼

但对方要的就是他这神经反射的空隙之处。

些许的停顿已经决定了大局,心灵术士起跳,一把将他的后脑压住

一瞬间,爱德华的大脑似乎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掌抓握,挤压出其中每一丝残余的能量,眩晕甚至被扯到了喉咙的深处,

但这种痛苦换取的效果也同样令人欣赏——消散之触被加大到了极限,投注的灵能足够让狼人头壳上的皮肉和一层骨骼被传送到了不知何处的何处

于是,那一层几乎透光的脆弱残余部分,根本无法抵抗铁手套上的压力,啪地一声凹陷,粉碎,于是那只手便伸进了狼人的头颅,毫不犹豫的一翻,一搅鲜血与脑浆四溅飞扬,当那只手带着一片柔软凝固的红白,被重新抽出来时,这原本杀意十足的野兽就变成了一滩死肉,轰然倒地,撞出一大片的尘土

这可怕的变动,似乎终于摧垮了最后一头狼人的战意,他毫不犹豫的向后起跳,一跃便离开了十尺的距离

但也仅仅如此。

一束碧绿的光泽,在他落地的瞬间,刚好照进他的眼窝。

腐蚀的疼痛,不只让这怪物咆哮吼叫,也在几息之后,便将他的生命剥夺

从那个被露着骨头的残骸旁站起,年轻的猎人面无表情,但脸上迸溅滑下的血痕已经足以成为最好的装饰,即使是正规骑士也不免心中寒颤地专开视线,更别说后面那些彻底吓傻了的胆怯小贵族。

切说起来漫长,其实从战斗开始到胜负逆转,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沙漏刻度的之内,杀死了亡灵法师,驱逐了转位者的战斗最为惊险,但远远的魔法角力,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狼人瞬间死亡的冲击?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环顾周围,刺鼻的血腥气味,让爱德华眯起了双眼。

“幸好。”白皙的嘴角凝聚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艾莲娜低声开口:“我还以为”

“我没想到,一向视战死为荣誉的圣武士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对于圣武士来说,死亡并不令人畏惧,神的恩惠会让他们的灵魂永存,特别是为了信念而死。而……我们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所带来的生死离别。”

说到这里的女骑士突然停驻,她阖上眼睛,不再开口,

而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苍白的面孔上,掠过的一抹哀愁,有些惊讶,这个像是大理石雕像般刚毅,美丽而又倔强的女骑士,第一次现出了柔弱与无助的神情。

“害怕和亲人的离别……吗?”

就像是要把胸中的阴郁彻底扫空似的,爱德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用手指抚摸着艾莲娜那头黄金绸缎般光滑柔顺的发丝

。就算是圣武士,表面上再刚强,毕竟从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已。游走在瞬即生死的战场上,死神的镰刀边沿,这无疑是一种残酷。

面对着这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感受,艾莲娜似乎相当畏惧,指尖轻一接触那柔软丰润的腰肢,就激起了她身体的一阵轻颤。

闭上了眼睛。

圣武士露出这样的神色,让爱德华有些想要微笑,但那最终,他只是低下头,让自己的唇从对方的额头滑落,滑过鼻梁,寻到那一抹柔软的樱色。

少女的唇瓣,柔软,芬芳,带着一点失血的冷,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吸吮着,用自己的温度将之温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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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跟着枪兵?-

时间悄然的流逝,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翻过了十二个沙漏。

鲁道夫子爵走进海曼城的城防卫所总部时,仍旧穿着那件陈旧的盔甲,但脚步已经恢复到了沉稳的程度。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丝毫询问,但也没有人给这个年轻的骑士引路,他只是走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扇平凡的木门前驻足,年轻的千人长整了整胸甲,谨慎地敲了六下房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招呼。

门里的房间整洁而朴素,或者说,应该用简陋来形容才更加适合。

只有区区的五步见方,最为显眼的家具,就是一张很大,却连漆面也没有上的木桌,后面的椅子或者曾经做工精美,但现在连表面都已经斑驳,至于说剩下的最后一件,是一张像是箱子多过于床铺的寝具,干瘪的被褥被折叠的仿如方砖一般的棱角,床单同样一丝不乱。

除此之外,只有一副漆黑的铠甲被架在房间的一角,一尘不染,魔法的流光闪烁。形式虽然是已经褪了流行的米兰式、然而这种甲胄的防御程度却是毋庸置疑,没有一叶花纹的缀饰,只有厚度超过了一寸的甲板,相互拼合。

很难想象,这里是一位指挥着整个海曼,甚至是整个王国西北部兵力调动的大人物的居所,而此时房间的主人,英格雷海曼,就坐在那铠甲的前面,专心致志的看着几张纸片,只留给客人一头半秃的斑驳白发,即使年轻的骑士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也只是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自己随意。

但青年仍旧保持着长枪一般的挺立姿态。

“猝然遇袭,但二十青骑士只损失了五人,对没有施法者随队,却又碰上了施法者的状况来说,你这次算是干得非常不错。”房间的主人从那几张羊皮纸中抬起了目光时,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流淌了一个小格:“不过你之前的建议我们不予接受,死者只能得到普通的抚恤。”

青年骑士垂下目光,并不表露任何情绪。只有眼睛微微眯着,闪烁着一些怒意。

青骑士这个称呼,只是眼前这个老人发明的独有分类方式,代表能力并不出色的低阶骑士,只能在各个层面的战场上,用生命拼搏,才有机会出头。但这些人的年纪通常也在整个骑士团中敬陪末座,最不缺乏的就是活力和潜力。谁也不能保证,那几个不幸死在狼人爪下的年轻人,未来就没有成为一位大骑士或者剑圣的可能。

可现实是,他们仍旧只是士兵,死后便只能运回故乡,或者就地埋葬,甚至没有一个所谓‘骑士’应有的名誉。

“你这个小子,虽然确实不错,不过这种把什么都塞在心理的个性,在有些时候也是要不得的……”老人叹了口气,抚摸着下颌上一部短短的胡须:“好吧,好吧,你是不是在猜想,那些人也是我们有意放进来的?”

这无疑是个可怕的问题,因此得到的回答仍旧只是沉默,于是顿了顿,老人自己开口:“猜得有点道理,但若是我们,还不至于出这样的篓子,有意放人进来,你面对的就应该是一小撮帝国的枪兵,数量上的些许优势,更容易判断指挥技巧的优劣,磨练骑士的意志,而且,也不至于轻易失控。还能够让那帮蠢猪得到几个足以夸耀的脑袋,满足一下他们无聊的傲慢。”

也就是说,已经有这样的计划。而一小撮……那通常指代的是一两个大队,至少一百人。

“我这一次的表现……应该是少有的糟糕,判断出现了几个失误,如果开始的选择撤退,可能损失还要少多得多,另外,这一次的随队里面有两头幼龙,面对少量的敌人还损失了这样的数量,并不值得说些什么。”

年轻的子爵终于开口道,眼中的情绪也随之消失。

“战术层面上的指挥,人数越少,对于幸运的要求也就越高,因此你也不必自责……不过真是少见,鲁道夫子爵竟然会不吝自己溢美之词?看来那两个家伙真是极为出色。是那个晨曦陛下的圣武士?哦,还有那个什么屠魔勇者?”

老人点了点头:“其实这帮家伙们也算是运气,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的那几个小子带队,少不得要让他们的数量少上几个。其实我也是忘了提醒你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你或者还能少损失几个,也不用这么自责。”

“但这些人若是损失了,有人……不会坐视不理吧?”青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于是老人哈哈大笑:

‘那些杂碎们早就已经成了盘踞在自己的领地里,自在的老树,因此也不会介意我们摘掉一些营养不良的嫩芽,按照一般的标准,每一年的这种试炼,总会有那么一两成的倒霉蛋被送进凯兰沃陛下的宫殿,真正重要的人物,比方说那十几个老家伙钦定的接班人,根本无需参与这种无聊的聚会,而对于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家伙,刷掉个一半,也只能算是一种良性的清洗。”

“如果我是国王陛下,倒是想要洗掉个**成才好,这样一来,就不用面对太多那种脑满肠肥的废物在各地的搞三捻四,也用不着耗费心力去面对每年那么多的领地问题。”

伯爵大人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并不健硕,但宽阔的肩膀撑起的短袍,却让他的身影似乎格外伟岸,老人从桌面上拿过一张羊皮纸,像是要扔掉之前那些无聊事情一样挥挥手,召回了话题:

“狼人,亡灵,暗杀者,这样的组合相当有趣,帝国人比我们更加不在意挑衅所谓神的权威,而更为难得的是,竟然仅凭这样一支小队,就可以潜到城墙下的位置,应该说比起我们那些头脑里除了排泄就是进食的大部分贵族,他们的想法要开放得多,也务实的多。”:“只不过,三万士兵就准备绕过要塞群,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不大像是他们固有的风格。”

“帝国最不缺乏的,就是狂妄的疯子。”青年骑士点了点头,说出一句仅限于海曼地方的俗语。

“然而疯子是让人讨厌的,尤其是但狂妄的疯子里,有一种格外令人讨厌。我们叫他们平静的疯子。”老人笑道,但随即严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思路又有多么不像是人,以及,他那那些为了达到目的而设置的祭典中,放上祭坛的东西,是少的可怜,还是不可想象的多。毕竟他们依旧是伊斯甘达尔的狂热信徒,只要帝国的血脉仍旧延续,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伊斯甘达尔大帝。千年帝国的开国皇帝。

虽然据说在年幼时就展现出过超乎常人的才智,但实际上,这位开国皇帝真正登上世界舞台,源自于一次卑劣的谋杀——他的父亲,色雷斯王被自己的王宫总管刺死在书房里,而那个时候,帝国还不是帝国,只是偏安大陆东北一隅,地广人稀的色雷斯王国。

这个谋杀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仇恨,因此随之而来的便是邻国的大举入侵。那个时候,12岁的伊斯干达尔被迫接下王**队的指挥权,举国动荡,风雨飘摇,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好这个还没有举行过成人礼的孩子,而战争的一开始,色雷斯三分之一的国土已告崩溃,半壁江山落入敌手。

然而,伊斯甘达尔却因势利导,展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军事才能——将当时的首都作为诱饵,以城市以及几万民众和守军化灰的代价,将敌人的精锐尽数毁于一旦,再以轻装骑士的机动性在三天之中攻略六百里,封闭了国门,一口吃掉了侵略者,并在接下来的一年,顺势占领了对方近3分之1的国土。

于是,这场卫国战役成为了伊斯干达尔的成名之战,也成了他征服之战的第一步。在随后的数年中,伊斯干达尔逐步统一了大陆的东北方,并成立了一个高度集权的国家——他并没有给自己的国家起名字,因为他并不在乎那个,就好像他从没有在乎过自己得到过什么一样。

这或者也象征着这位皇帝的雄心壮志——几个邻国的征服显然无法使伊斯干达尔感到满足。于是在帝国历的十三年,伊斯干达尔又做出了一场宏大的赌博,拿出历代皇室积攒的财富,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地产与畜群,举国之力开始建造一支庞大军队。

据说当时有位将领迷惑不解的问道:“陛下,您把所有的东西卖光,把什么留给自己呢?”“希望!”伊斯干达尔干脆利落的答道,“我把希望留给自己!它将给我带来无穷的财富!”随后,伊斯干达尔带着对征服的无尽渴望,离开故土,踏上了千里迢迢的征程。

这位皇帝的‘希望’,就这样如燎原的星火一般席卷半个大陆,在他死亡之前,他几乎完整地占据了中央山脉这一边的所有地图——事实上如果不是在四十六岁的英年溘然早逝,想必整个大陆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也因为如此,他的国度,一直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出于敬畏,人们称他的国家为“帝国”。也因为他一生毫无退路的举动,一部分对于这位皇帝颇有微词的历史学者们,给了他一个不那么文雅的通称。

皇帝赌徒。

“赌徒的天性,就是绝对不会只发作一次……只要他们手中还有哪怕最后的一个铜板。”

“那么您认为,这一次他们摆上台面的,是多还是少?”

“帝国铁流,三年一度,但最近五年以来,他们都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攻击,想必就是为了一注大赌而勒紧了肚皮,不是这一度,就是下一度。”

老人摇了摇头,这种强迫的赌局实在令人厌烦,不仅仅是因为在决定输赢之前就无法离开,也因为叫牌的权利,从来就只有一个归属:

“我们的本钱太少,虽然傻子都知道攻击要比防守耗费的多,奈何在这里,我们要面对的,却是半个帝国,因此如果单纯的防守,海曼也不可能撑过这百多年。只是帝国人不傻,相反,他们精得很,所以不要指望他们送给你的美餐,盲目的张嘴,只会让你被里面的铁刺戳烂喉咙。”

“那么,我们要如何做?”

“诱饵,帝国可以这样做,我们也可以,”

“可是,让帝国心动的诱饵实在是太少了。”

“不,想象他们的目的,你就知道,其实诱饵,也很容易选择。”

“但那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一旦失败,代价恐怕大的难以想象……”

“战争不只是赌博,它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

“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搁到哪里都好用,这种鬼主意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多扯了。”

随手将灵晶仆塞进次元袋,同时也截断了那个,“强推也是一种艺术和学问……要处理好之后的关系,确保不会发生好船结局……”之类的胡言乱语,爱德华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借此将那不愉快的回忆彻底埋藏起来。

但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嘴唇上轻轻拂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馨香,只是当这回忆重新泛起,脸颊上也就重新浮出一些麻辣刺痛的感受——被带着铁手套的手掴耳光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在一个缠绵的吻之后。即使是一只多么虚弱无力的手,也是一样的。

或者,自己当时兴奋得有些过度,做法真的有点问题……就像半精灵小姐说的那样?

“爱德华你这个笨蛋,艾莲娜她好歹也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去吻别人的嘴唇!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这个白痴,蠢货,大傻瓜,你以为她是你的……呀!?”

“但是她开始的时候没反对啊……”

“那个时候,亲吻额头祝福祝福,算是正常!可是谁让你得寸进尺的?你这色狼!”

好吧,不管如何,一时冲动的结果,就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的十几个沙漏时里,故事的男女主角就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圣武士以养伤为由,把房间的门扉给牢牢的拴住,甚至任凭他在门外求饶道歉,想尽办法,也坚决不出一声,而爱德华现在却很有些头痛——简单点说,那一道普通的木门倒是挡不住他,可是对方毕竟是艾莲娜,若是再采取什么过激一点的行动,自己恐怕要面对的就不是巴掌,而是闪耀着圣光的剑锋!

因此,爱德华发现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长吁短叹……

顺便还得面对另外的一些问题——这一时的冲动之举造成的后果,可不只是暂时失却了两个同伴,也带来了一帮同伴。

好吧,不是同伴,是一帮崇拜者一人之力杀死一名亡灵法师,逼退两名,杀死一群亡灵,举手投足之间,又杀了五个狼人……这等战绩若是在一位法师眼中或者只能算是个不错的发挥,但在一群凡人眼中,就成了战无不胜的典型,作为观众的二十几个小贵族们至少有一半现在常常尾随着这位‘**师’,试图来套近乎,那灼热的视线也足够让当事人烦到不行。

比方说现在,明明已经站在了训练场中最阴暗的一个角落,可还是有两个机灵的家伙,在一会儿功夫之后跟来,真是称得上如影随形。

不过面对着沉默的黑袍法师,他们倒是不敢造次,于是跟在身后不远,假装在欣赏不远处的士兵训练,只不过明显心不在焉。

“士兵的道路,就是要走上战场,不管是新兵是老兵,不管是平民是贵族,死于异国他乡,都是最为高贵的荣耀……勇士不死,勇士永存。”一个士官长在声嘶力竭的嚎叫,给士兵进行潜移默化的工作,不过响亮的口号,就成了两个无聊的家伙的嘲讽对象,

“嗤。就没见过哪个大贵族死于异国他乡。就算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直接投降,大不了送笔钱就是了嘛,”其中一个胖子如此评价道,然后声音不免一线暗淡:“可惜我们这帮人就没这个机会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跟那些什么侯爵伯爵之类的大贵族不一样,我们可是每一代都靠着那少得可怜的俸禄过日子……没钱的话就不能装饰门面,也不能耍帅气。要是不想这样勒紧裤带的话,就只能在战场上努力,争取获得上面的承认。如果在战争中立下功劳的话,就有可能获得领地的赏赐,所以大家都发疯了似的拼上了性命啦。根本没空去顾虑生死的危险……呼……”

“哈,想活下来还不容易,你一旦发现你的体力不够了,就扔了马和袍子,装成是园丁之类不就行了?

“好像不行,因为那样恐怕死亡的几率更大,籍底的国际”

“是啊,”“不,你不明白,枪兵这个兵种,向来运气不好……所谓枪兵自古,幸运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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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家的回忆

自古枪兵幸运E?

心灵额眼的视野之中,跟随者莫名其妙表情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说起幸运这个词……他这个心灵术士的运气,恐怕也不见得就比各位Lr好到哪里。

那个暗红色的影子,似乎又从记忆之中蹦了出来,在思维的角落之中暗自冷笑。

那种可以操纵火焰的力量,那个能够使用灵能,任意穿越空间的女武士,亡灵法师,狼人,还有那个家伙身上那件神器的碎片……这一次或者应该算是走运,他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而且那个古怪的幻境之后,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反噬的状态之中,让自己可以逆转了战局。

然而你不可能将每次的胜负都压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之现实其实有时候很像超级机器人大战的ai,在某些时候,1%就是100%,而在另外一些时候,99%也是0%。

除此之外,这些能够摆在台面上的威胁,可能都算不了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对方掌握了他的一个重要秘密。

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敌人的话,力量就算是再强,再难以防范,自己也可以想办法——找个地方躲避,逐渐增强自己的力量,拉拢盟友,伺机反击。然而涉及到一件神器……怀璧其罪的麻烦,足以让所有的盟友都变成潜在的威胁,很有可能,就会造成了世界公敌的局面。

而更加麻烦的是,这个敌人背后如果还有个庞大的组织……而且凭借这个势力的力量,还能够时不时的找到自己的所在。

能够用环法仪式将一个八环法术增幅,使其能突破神器的某种力量屏障——即使是一件残破的神器,即使突破的时间可能不长——但毕竟是突破了。由此足以想象到对方拥有的一部分实力,那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随意对抗的东西。

这样一来,想办法灭掉这个组织的概率,显然小的可怜,况且从那个红袍子的家伙显露出来的力量看,这组织很可能跟帝国有什么很深刻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官方的力量。至于说让对方丧失兴趣之类的手段……恐怕也极为困难,毕竟那可是一件神器,力量更是在传说之中难以想象的强大,面对这样的诱惑,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除非自己强悍到神一样的等级。

当然,他爱德华也有**师学徒的身份可以利用——可差距就在于,他并不想要将这神器的存在跟他人分享,这样一来,能够借助的力量也就有限了。

那么如果……自己也学对方一样,将这祸根送了出去,一了百了?

“你的这种想法,基本上倒还是没有想错啦,不过有些地方,你也想得太过简单了一点吧蠢蛋?唉唉,这或者就是所谓的种族智力差异吧……”

空间袋的封口扭动了一下,灵晶仆的声音随即在爱德华脑中响起:“说起人类这种生物啊,他们的源动力,应该说就是**不是吗?”

“继续。”这一番话让爱德华眯起了眼睛。顺手将自己的宠物从空间袋里抓出来。

“头脑和魔法天赋不见得比精灵高,论身体强度比兽人差得多了,连寿命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但是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发了疯一样地去追求,去扩张,去吞噬,去追求更高更好,这就是人类能在主物质位面能发展到现在,创造了两三次的文明,甚至在每一次毁灭后又能重建的原因吧?”

不满地晃了晃,灵晶仆挣脱掌握,一路攀爬上那个无良主人的头顶:“但**的本质,那不就是贪婪?凡事以自我为先考量,仿佛人人都是主脑!或者他们可以为了某些所谓的‘公益’贡献力量,但是你见过几个会损害自己实质利益来为别人服务的?注意是切身的利益哦,好吧,我倒是需要承认,人类之中确实是有那些所谓大公无私的家伙的,不过你到目前为止,又曾经见过几个呢?”

爱德华轻轻点头。

灵晶仆的话并非实质性的建议,但却足以让他想到些别的细节——从一般论来考虑的话,既然那是一个组织,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其中必然会产生一些罅隙……或者说罅隙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否则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只是这样一小撮的人来找些麻烦?

如果再仔细回想之前那些敌人的表现……那个亡灵法师似乎就不知道,那红袍人和心灵武士的作为究竟有何意图。甚至有可能,连那心灵武士,也不过是在盲目的配合那个家伙的行动而已……是的,那个玩火的家伙,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片神器的碎片,他绝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那个红袍的家伙究竟是不是属于一个组织之中的少数派,但这样说来,对方的力量也并非毫无上限,至少调用一个帝国的资源来追捕自己,这样混账的绝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另外,对方显然同样会减少知情者的数量,情报的外流,只会招来更多的窥瞰者。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麻烦依旧还是很麻烦,因为现在等同于他在明而对方在暗,对方下一次夺取的尝试,不知何时就会降临……但至少自己暂时不用担心,会忽然坠入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可是麻烦的事情,还不止是这么一点吧?”

于是心灵术士的眉头又重新皱起——这块石头虽然习惯于啰啰嗦嗦,跑题歪楼,但是在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巫妖就是巫妖,他们的造物或者古怪,但很难平凡。

虽然时间短暂,但那个幻觉一般的深谙时空中,那个那个一身大红的骷髅,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对方为了夺取神器,而营造出来的一种幻觉?从心理上来说,爱德华当然希望事实是后者,但理智却在警告他,前者成真的几率,很显然要大得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不能以记忆中的‘常理’来进行判断,比如说魔法,比如说神只,比如说灵魂。

而那件被称为王权的神器确实不愧神器之名,因为它有可能涉及到了所有的层面——

魔法物品之中,有一类最为珍贵的存在,它有感情,有理智,有逻辑,有知觉,能思考,能学习,能交流——就像是爱德华的灵晶仆,只要无视外在的物理形态,你完全可以把灵器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其他高智慧生物来看,乃是魔法物品中最罕见、最特殊的一类存在。

而这种珍贵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制造——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存在人工智能,编程一类的事物。

唯一,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一个灵魂囚禁其中。

这种方式无疑极为残忍,但也极为有效——这种魔法物品自己就可以拥有记忆,判断情况,指点和护卫主人,甚至有些时候还可以自动战斗,甚至使用法术。也是一些史诗传说中,英雄们配兵的不二之选。

只不过,实际的情况可不是传说中那样,某个英雄路过,有灵智的神兵利器就争着抢着的跑来认主,跟公主一样玩些毫无节操的倒贴把戏——那种简化版的只会发光或者发声示警的玩意儿也就算了,但只要是高智力的生物,自然有对于自由的向往,而且魔法器物上的力量通常都极为强大,除非是封印了一个抖m的灵魂进去,否则,想要彻底控制一件这种被称为神器的东西,自然需要一个力量强大的主人,或者是一份约束力很高的契约。否则,这种魔法物品很容易就会在某些时候变得不受控制,甚至是反噬。

这反噬可不只是在某些时候突然,又或者是攻击主人那么简单的事情……吸取力量,引诱腐化、甚至反客为主,控制奴役使用者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奇谈。

而如果自己身上这个玩意儿就是这一类的东西,那么自己可真是危险得很。

那个红袍的巫妖,如果就是这件神器的器灵的话,那么自己便有很大的可能,变成它的傀儡——他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自己会成为他,那想必就是消灭持有者的灵魂,取而代之的意思。

现阶段自己或者还能够凭借意志进行抵抗,但一旦这东西的碎片,被凑足了呢?力量如果增强,自己还能够与之对抗吗?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巫妖的灵魂,而且从这权杖的历史判断,很可能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奥法时代的巫妖。

实在是棘手的玩意儿。

“爱德华阁下。”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猎人一惊,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已经在这里思索了良久,操场上原本进行的枪兵训练早已结束。就连原本在看着热闹的十几个贵族也已经不知去向,树荫之下,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已。

自己,以及近在咫尺,正看着自己的……艾莲娜。

“啊……那个,你好。”

因为之前的事情,爱德华多方求见这位圣武士小姐试图道歉,但是却一直都吃了闭门羹,如今她居然会主动来找自己,爱德华心中倒是有些欣喜的,只是这样骤然见了面,一时间却又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虽然说起来,他实际的年龄已经四十大几,不过在这个方面,还真就没有多少经验——前世跟女孩子的谈话经验也不算少,可是因为接吻而要道歉这种事情,可是一次也没有遇上过。这一辈子就更别提了,之前那个,应该还算是初吻呢。

“和妹子相处的要义,无非就是那么几条嘛……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灵晶仆骤然兴奋起来,喋喋不休吐出了一车建设性的废话:“和阿哥相处,要义就是:若他情窦初开,你就宽衣解带;如他阅人无数,你就灶边炉台,还有和好基友相处,如他温若处子,你就猛嗅蔷薇,若他心有猛虎,你就带他查HIV……”

然后这块破石头就被再一次狠狠地塞回到空间袋里。

幸好,这种心灵的对话不会为外人查知,

“你一直在找我是吧,有什么事情?”与之相比,圣武士的言辞倒是颇为直白简练。甚至可以算是单刀直入,只是她这样一问,爱德华发现自己原本准备好的几句道歉的词汇,一时间又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顿了半天,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虽然是很真诚地想道歉,但却发现话根本说不下去——事情已经做了,道歉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那似乎不是道歉的问题吧,爱德华阁下?”艾莲娜说道,碧蓝的双眸盯着爱德华,唇角翘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心中颇为忐忑起来——或者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吧,她的脸色仍旧苍白,但是双颊上却又泛着一层红晕,看上去有些柔弱,却更加美丽。

“那个……你想要怎么办?”

“唔,这似乎应该问你呢,爱德华阁下……据我所知,亲吻,亲吻嘴唇,在大陆上大部分的地区,都是情人之间的誓证,所以,你是在向我求……求,求……”

“是的。艾莲娜小姐,所以,你的答复呢?”

圣武士的似乎同样是在极力保持镇静,不过,显然对于她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言辞卡在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双颊却越来越红,最后连脖子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毕竟不是婚约,所以是求什么,也没有个准确的词汇能够说得出来,后爱德华干脆截口,直接回答了。

“答复……那个,可是情人……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我以后,要怎么对待你呢?”

“情人啊,就是准备结婚……但还没有结婚的对象嘛,”爱德华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脏的咚咚声几乎就在耳边回响了,但最终他还是聪明滴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解释:“就像是家人一样,而且最终也会成为家人吧。”

“象……家人一样?”

“是啊。”

“那……真是太好了。”女骑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似乎有些恍惚,过了几息之后,她抬起头,有点勉强地微笑了一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家人了呢。”

“你是……孤儿吗?”爱德华愣了愣。不由得随口问道。

“嗯,虽然直在六岁之前,我的家里面还有很多亲人,有一座小小的庄园,虽然不过是一个地方上的小贵族的第三个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地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人。不过,我的家庭在那个时候被毁灭了。”艾莲娜有些黯然地开口道:“有一群邪恶的佣兵袭击了我家的庄园。”

“这个……是有人雇佣的杀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下去。只是一开口,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不,他们是佣兵,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法师,是亡灵派系的使用者。而且,他们不仅仅是抢劫而已,也不仅是杀人,他们将整个大屋里面的所有人都杀死,并且还用邪恶的法术亵渎了他们的尸体……我想,那是一种确保他们不会安息的手段……最后,将整个家房屋就被烧掉了。只剩下了偶然被仆人带出去的我。”艾莲娜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后来,故乡的人暂时收留了我,最后我加入了父神的神殿,所以……”

“抱歉,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猎人摇了摇头,虽然这样减少了许多原本的尴尬。不过事情似乎发展到这样奇怪的地方去了。

顿了顿,他轻轻地趋前,拥住那个似乎有些单薄的身体,然后温和地,将她眼角的一点泪水,用嘴唇拭去:“如果可以,你现在也是我的家人了,虽然我家的人并不多,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忽然想起,对于自己而言,这个词汇也同样是遥远又陌生的,仿佛早已与他无关……好像是他头脑之中的一个凝缩的符号,代表着那些逐渐被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空地,代表着这些钢筋水泥之中隔离出来的七十平米,但更多的是象征着另外的一个时空。

至于说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与家也无关。

爱德华摇摇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母亲——在这个世界里生下他的那个女人的脸了,而那个沉默的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瘸腿男人的面孔在他的记忆中同样模糊,好像只是个沉浸在烟灰与火伤之下的木雕面具,即使能够组合出五官的大概模样,也同样是不清晰的,陌生的。

可更加可怕的,是那原本深深地刻印在记忆中,本应不该忘记的,另外的一对面孔,也不甚了了……就像是一张褪色的照片。

人的记忆是否总是这样,只偏向于矢量而不是数位?即使是当年多么铭刻于心的面孔,最后总是会淡化成为一个模糊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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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情人的吻 星界之旅

思维很快就变得缓慢起来了。

轻轻摘掉精致的头盔,那双碧蓝的双眸近在咫尺时,目光似乎便失却了那种坚定,如樱色两片唇瓣微微张开,似乎正要倾诉什么,而少女独有的体香,便一丝丝的萦绕鼻端,让人不由得有些眩晕。奇妙-的情绪,也开始从胸腹,从全身升腾到脑海之中,将仅存的一丝理智驱离。

于是爱德华很快便纵容自己,继续起半天之前的事情。

女孩子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似乎也不过是耳闻而已因此在最开始的一点抗拒,与细微挣扎之后。便只剩下了被动的僵硬,任由爱德华贴上那两片柔软的唇。

但这一次,显然又与之前不同。

得寸进尺的人,在些许的接触之后,便尝试着用舌头梳理,再撬开那两排细密的贝齿。然后溜进那神秘的属地,开始在里面笨拙的寻找着,挑动着那纤细的猎物——在女子惊讶的睁大眼睛时,他已经开始绞缠着,品尝着对方口中香甜的津-液。同时伸出手,揽住那刀削一般的香肩,不让她从这场战争之中逃离。

这是一场好战争。===.∞bs。.。∞★B|驺缬嬲姗桉锱

粘膜的纠缠,化作冲击着头脑奇异的感觉,让少女不由得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呜咽,但作为猎物,她已经脱不开这种奇妙-的纠缠,本就孱弱的躯体上,力量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原本似乎要推开他的手臂软化下来,无措被拥在胸前,只能任由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四处流窜,将她的全身,都推进一片灼热的火焰。

时间慢慢经过时,少女胸口的起伏开始越加剧烈,即使隔着一层胸甲,也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双目紧闭,两颊通红如火·当四片嘴唇终于短暂的分开,她的额头、鬓角和脖颈上,都已经渗出了细细汗珠,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

“你不要”混乱的思维终于得到了一点空隙,周围的环境,两人的关系,林林总总的思绪反弹回来,让艾莲娜发出了一个细小的抗议,不过得到了初次胜利的爱德华并不想要给对手太多的余地。

“这是情人间的义务哦,当然·也是权力,所以,不要抗拒……”他轻轻地在那纤巧的耳珠旁边低声道,同时恶作剧般的吹过一些温暖的气息……让怀中的娇躯更加颤抖起来。

啊·这盔甲真的碍事……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它给放到空间袋里面?

“…不行,会被人看见……不行,不行!”

“没关系啊,情人的关系,就是因为被舂见也不用在意啊…”

“但是我还没有……唔……”

发出了一连串细小的抗议,但最终都被那可怕的温暖气息化解于无形,女孩子的脸颊已经火烧一般的通红·脑海中的思维也完全混乱,虽然想要逃走,可是力量却完全背叛了她…身体轻飘飘地,仿佛飞在云端,只能被半拥抱着·迷迷糊糊地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中。

直到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呼唤。

“啊啊找到你们了,哎呀,你们在干什么啊!!”

不远处骤然传来的尖叫让两个人终于分了开来,爱德华眉头紧皱,转过视线·就注意到半精灵大小姐正在站一边,夸张的戟指大叫:“可恶的爱德华,你这色狼!你在干什么?放开艾莲娜!”

“为什么?”

“你你你你你还问为什么·你这是,是坏人·是犯罪!”

“情人之间亲昵一点算是什么犯罪啊,我说你家里的人就没告诉你,淑女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跑来打扰的么?”爱德华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些不满,虽然这丫头跟他关系也算是很好,可这时候被人打扰,一般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脸色看。

“情情情情情情情情人?蓓尔莱娜在上!”

小丫头愣了愣,然后又发出一个夸张的尖叫,她跑前两步,抓住艾莲娜的胳膊把她向一旁拉开几步,还伸开双手,将之护在身后:“你这个恶魔,色狼,坏蛋,登徒子,淫棍!你到底说了什么来拐骗无知少女?艾莲娜,你不是被他骗了吧?”

“情人不是成为家人的意思么?你再说怎么他在骗我?”羞涩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潮水一样的回流,圣武士已经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一般地心慌意乱,连舌头都打了结。

“什么家人啊,情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要对你干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半精灵小姐顿时自认为占据了正义一方,她向爱德华大大地瞪起眼睛,气势汹汹:“千万不能上当,男人都是狼,只要你一不注意,他会把你吃的连块骨头都不剩哦!”

“喂!你这死丫头,干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这位大小姐的嗓音确实继承了精灵血脉,清澈嘹亮得令人心惊,幸好心灵术士的能力比较特殊,刚才的一个操控声音将她的尖叫在几十尺外直接过滤成了一阵风声,不然的话被这种尖声引来了观众,这一幕不管怎么解释,都少不得要再弄出一些奇怪的留言。

只是被这一搅合,原本满

吕馨浪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爱德华无奈之中,不由得了几分恼怒,他闪了一步伸出手去,便一把将圣武士又拽回了怀里:“凭什么我要她成为我的情人就是色狼了?而且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什么没关系,我……我……”

丽莎小姐一时语塞,继而又不甘地吼叫起来,她的身材矮小,却非要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神色,双手大肆舞动,倒也颇有几分可爱,只是说了几句,嘴唇一瘪,碧绿的眼中顿时水分充盈:“反正就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哇!爱德华你欺负人!坏蛋!大摄狼”

“喂喂喂!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这一下爱德华顿时头大如斗,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比跟女孩子表白更不拿手,那么哄女孩子,以及逗小孩开心就算是唯二的选项,如今这位半精灵小姐却是两样都占了,兼且嚎啕大哭这让他根本毫无办法——若是能扔下不管固然是好,可是要扔下这丫头逃走这种事·他能做得出来,艾莲娜却绝对做不到的……

而且,这丫头似乎最终还是引来了一些什么人远处影影绰绰的,好像是那些围观党们又重新跑了回来。

于是,爱德华发现自己只能遗憾的惜败

“真是的,就这样落荒而逃,令人失望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那半精灵小丫头不过是在嫉妒而已么?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凭借着男人博爱的精神·广博的胸怀,尽情的展开双翼,让她们”

“闭嘴!”冖=asbs。∞#★B|驺缬嬲姗桉锱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一路压着火气回到了自己在海曼的住所,灵晶仆的调侃更是让心灵术士牙根发痒·动用了自我催眠·才总算是忍耐住了那种砸碎这块破石头的冲动!

海曼城主给一群贵族骑士们安排的住所还算不错,虽然只有单独的一间卧室,不过各种家私倒也一应俱全,尤其各种酒浆准备的极为周到,从刺激喉咙的烈性的矮人火酒,到必不可缺的各色果酒,再到带着甘甜味的蜂蜜酒算是应有尽有·

于是爱德华随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葡萄酒,再在一边的水盆里使用了个冰霜射线,做了一大块冰来佐酒。

不过,倒也不用急于一时吧。

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虽然这个世界上的贵族们·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都极为宽松,但民间对于这些事儿,却又颇有些微妙-的森严,而圣武士毕竟是在教会中长大,应该还没有什么经验·因此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情人,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今天的事儿·应该至少已经奠定了基础……的一半。

只是心头与小腹上的那一团火焰,即使是喝进肚子里的冰块·也很难将之浇熄呢?

或者是因为,这团火焰沉默的太久,已经足足十五年的关系吧。因此就在刚才不,不只是刚才,昨天也是如此,从那种猛烈的,几乎超越了神智的爆发看来,自己的这个身体,还真是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可以享受所有娱乐的程度了啊……

想了想,爱德华干脆闭上眼睛,开始了一轮冥想。

冥想是法师们经常要做的精神锻炼,借由对于魔网的感知,来增强自己从中调用能量的力量,相对于心灵术士需要将精神力消耗一空的锻炼方式,显然要柔和的多,也更适合于现在的环境重要的是,就在不久之前,终于可以看到第一层魔网那种闪烁的光泽的爱德华,对于这个进步的兴奋,还没有多少削减。

当这精神力逐渐凝聚,个人的感觉,便开始深入到周遭的空间。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光明。一层银色的光火明灭闪耀,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细微的银色,源自于空间之中的网络,交错纷繁,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有点像是一群蜘蛛结纳的巢穴重叠的,延伸着,勾勒出纤细,而又繁复的各种形状。

魔法的力量,便是源自于这张巨大而繁杂的网。,

但想要从那些银色的魔力源泉中汲取力量并不容易,要感知到那每一根闪烁的丝线,精确地位置,以及形状。

某种风暴随着精神的不断深入而越加狂暴莫测,汹涌的激流冲刷着他的思维,他只能一次次艰难的尝试着夺取并巩固自己的领域,逐渐努力地提取出一些水线。加注在自己能够控制的涓涓细流之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刻。

流动的能量,逐渐的凝聚,环流,让周围那些银线的光泽,微微变得明亮,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变化,象征着施法者自己的意志,与魔王连接的更加紧密只是若要产生更加强烈的变化,便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在感知那些银色线条的能力上,爱德华并没有特殊的天赋,虽然在之前总算能够施展一环的法术,算是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了‘环内,的资格,但也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毕竟要想再踏进一环,便需要数倍的能量积累,还不知道会拖到多久之后。

但今天的感觉·似乎有些异乎寻常?

心中骤然闪过了一个警

·好像是身体突然开始忽轻忽重?但爱德华不过刚刚睁,只觉得眼前的光线黯淡了,然后便是剧烈的,急促的扭曲!

整个精神世界都骤然震动!然后,就连重力也随之变动!身体好像穿过了一种无形的管道,然后被抛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怎么……”

这变动是如此的迅捷,爱德华的一个疑问还没有出口,震动就已经终结!当猎人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银光点点,有如清晨粘在草叶上的露水那么晶莹动人,那种格外丰厚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刚才的锻炼让他更加接近了魔网的里面。

入目而来的,是大片的银光。

周围就像是在一片宇宙的空间内,但是没有大气层,却依旧可以随意的呼吸,重力变得异常的奇怪,似乎一旦起跳,就会飞向空中。而放眼望去满天繁星闪耀着微弱的光彩,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亮光则照耀着一切,明明可以看清楚任何一样东西,但是却无法追寻到发光的源头。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构成了星空,极为复杂几乎连缀成为一片的星空,又或者,是银色的丝线!

爱德华一时之间,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跑到了魔网的边缘。

只是和真正的魔网不同,这个庞大的网络明亮得有些耀眼仿佛有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着。爱德华微微蹲下身体,好奇的伸手触摸眼前的土地,却感觉到了平滑如镜般的触觉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厚度,似乎只要稍微更换一个角度便只能看到一层薄纸的侧面,然而最奇异的是,你永远也做不到这点。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这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其它生命存在的空间。可是。这一片银色之中,却又并不缺乏别的生命——而没有重力,但远处几颗如同针刺一般延展的树木却并没有因此而生长的乱七八糟——它们依旧遵循着根在下枝在上的法则,看起来倒是更加怪异。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东西,我们怎么被传送到星界来啦?”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灵晶仆的声音打破了思考,爱德华转过头,注意到这个小东西已经几乎失去了宝石的外形,而完全变成了八条腿的蜘蛛形状,只是腹部之中散发着一片极强的光焰,分属七彩,艳丽非常。

星界?

爱德华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

在**师塔中乱翻了几天书本的经历,倒是让爱德华对于这个词汇略有所闻,所谓星界,是**于物质界、内层位面和各大外域的一处特殊所在,它无所在又无所不在,没有明确的位置,没有可参照的方位,没有可描述的范围,是纯粹精神的世界。但是有很多的法术,比方说空间类的法术,却都是依靠着这个界面的存在而运行的,一个人如果想要进入其他位面,开启的传送通道的中间,其实就是架设在这里。

据说,法师们虽然可以通过异界传送等法术,前往内层位面和各大外域,例如元素位面、深渊、天堂山等地,但星界却是无法真正“前往”的——至少在现今的魔法学理论中是如此,最多只能通过“星界投射”法术,将灵魂送往星界一游,躯体依旧是留在物质界,

心灵术士低下头,查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和原本的区别不大,只是对应了周围的景色一样失去了厚度、身上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法袍,闪烁着点点的红光,在这个银色为主题的世界之中,这红光显得格外的因热注目。

但是该说是果然吗?一条极细的银色线条,从身后延展,没入那虚空之间!

“看样子,只是个精神体的转移,不过,那似乎也是很高阶的魔法。”他笑了笑,不过心中却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除了那件神器的力量,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够突然影响到他,这或者是那神器上的一个魔法,被他无意间启动了而已。

“我警告你,应该提高警惕。”

灵晶仆吱吱喳喳的开口道,言辞中带着浓烈的不满:“星界是心灵之地,灵魂的港湾,在这里,单纯的力量是毫无用处的,也就是说。处在这个环境之下,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半身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强壮的野蛮人打成残废。智慧才是力量,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心灵软弱的家伙,以及不够聪明的家伙来到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事实上,这样的傻瓜在星界中并不罕见。而且,你以为你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单纯的精神体而已!这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

这个刻薄的说法,很快让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忽然注意到空间之中,忽然飞过了一些什么。

那似乎是一只黑色的动物,外形相似鸟儿,大概有乌鸦般大小,唯有双眼呈亮绿色,胸部也和灵晶仆一般,一片深红。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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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力量增长,以及吉斯人

那看来应该是一只普通的鸟儿。

但爱德华却眯起了眼睛——那生物的飞行速度之快,姿态之灵活流畅,是他生平仅见,也完全推翻了重量,以及空气动力之类的束缚。

准确的说,那简直已经超脱了‘飞行,这个概念的范畴。几乎已经接近于在屏幕上游动的鼠标。

“发达的肌肉和强横的力量没有多大作用,因为星界有它自己的规则。心灵能量和意志力才是旅行者地动力之源,长出翅膀来并不会使人移动的要做到这一点,你只需要专心致志,以你现在对于精神力的控制,应该不是很困难。”

灵晶仆的教导显然极为有效,下一刻,爱德华便已经腾空而起。向着空中,那明亮的,由无数的星光组合而成的‘河流,游动过去。空中的鸟儿被这个不速之客惊吓,四散逃开,但很快,那个不速之客已经跟他们并驾齐驱。

并没有空气,但却并不阻碍耳边乘风的感觉,爱德华深吸一口气,于是周围空间中萤火虫一样游移的星尘光点好像碰到磁石的铁屑般纷纷融进他口中。

非常好的感觉。

而且,一种明悟似乎在这一刻在心中腾起——这无尽的星海中蕴藏着的,是古往今来,无限时间里无数意识留下来的精神投影,它们或许在物质世界早已灰飞烟灭,但是在精神与能量的界域中,这就是万事万

“几噶!”脑中响起的奇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爱德华的目光收束了一下,微微偏头——或者是不堪这种骤然的骚扰,一只一直被他追赶的鸟儿,骤然变换了行动的路线,向他直接钻了过来!尽管他躲得及时,粗糙的鸟喙还是擦着他的面颊飞过·让那里的皮肤麻木了少许!

不过,这扁毛畜生立刻就遭到了报应。

一点极细的光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空间,一闪,于是这小东西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哀鸣声,便被尖利的能量戳穿了脖颈!晃动了一下之后,它的动作慢慢凝滞,变成了在空中随着惯性漂浮的尸体!

爱德华微微一愣,这是他的精神刺戳,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这些剧集起来的能量·似乎变得有形有质起来,或者说,是能量被那空间中无所不在的星质包裹着,变得仿佛实物。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这有什么值得欢呼雀跃的?创型者们经常召唤的星质蔓生怪·就是从星界召唤出来的东西·实际上你能够使用的星质光辉,也是这个位面的产物,还有在很早的时候,那些古代的神灵们就是用星界物质融合了微量的造物原料制造了自己的仆人,那些所谓的亚空神使喂!”

灵晶仆的语声很快,但即使它随即结束了长篇大论来发出一个不满地声音,也已经阻止不了从心灵术士身旁飞出来的几根尖刺——空中还在周围翱翔的几只鸟儿已经各自中了一下·每一针都精确地命中他们的脑袋,瞬间就把他们变成了星空里的垃圾。

爱德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才不会管自己的这种做法会不会造成什么珍贵物种的毁灭……关键是这些奇怪的鸟儿的死亡,竟然还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的,爱德华把一只手伸到眼前,放松·握拳再松开来暗淡的,散发着一点点星质光泽的身体似乎也变得稍微明亮,虽然很快,这种变化就像是被眼睛习惯了一样的被忽视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某种力量,就从这手中流进了他的身体,千条万缕的能量丝好像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一样流动着·最终消失。

或者说,直接汇入了他的精神之中·让他更加精神熠熠。

能够自己变得更加强悍……这对于一直以来费尽心力追求力量的爱德华来说无疑是最为巨大的诱惑!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实际上就算是现在,你都已经够危险的了,别以为你自己是个精神体就可以刀枪不入,在这里能够将你干掉的东西有的是!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切断你跟**之间的联系!”灵晶仆在空中滑行了一下,用一支节肢勾住主人的领口,声音尖利而冷漠,显然动了肝火:““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这里的机遇和风险的存在是呈现正比状态一在那里无形的力量会被无限的放大,法术的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言!”

“那不是很好么?”

“白痴!对于你这种力量孱弱的笨蛋,或者是一件好事好吧,最重要的是,你的心灵能力让你的控制力也得到了发展,所以才能比那些魔网的奴隶和神仆强些,不过,你需要时刻记住能力和控制力都是构成力量的核心,两者缺一不可!一旦力量提高了,就会很容易失控!在星界,法术的敏感程度会大大的增加,别人动动小指头都可以立刻触发一堆防御法术,放个火球把自己也一块儿烤焦的事情,也同样屡见不鲜!”

“而且,魔法在这种地方是很显眼的玩意儿,会造成另外一种危险!”

灵凵.‘动着脑袋,在这个世界之中,那是一块闪烁的星质构,带着类似五官结构的扁平构造:“星界这里是连同所有位面的中间通道,而对于面旅行者来说,无论是前往上层位面还是下层位面,他们通常都会来到这里,正因为如此,星界内到处都充满了旅行者,那些拥有一些力量,并且不甘于在自己位面生活的家伙经常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增长自己的阅历。当然,其中还有一些人有着其他的想法总之,在这里生活的本地土著可都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物,而且星界内生活的那些野兽也同样危险,更麻烦的是,星界并不遵守主物质位面的规律行动,所以,我们甚至不能够依靠自己的眼睛。”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灵晶仆吱吱地冷笑:“按理来说,星界投射出现的精神体,本来应该是时刻都要对抗着这银线的拉扯,如果精神稍有分散·就可能被拉回到身体之中,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像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是不是暂时回不去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伸手试图去摸那根缀在身体后面的丝线,但最终只是徒劳无功——那就像是幻影一样有型无质,甚至在几的范畴之外,就已经汇进了周围银色的虚空之中。

他对于‘星界投射,这个法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可是对于自己的状况,他却是有着一定的掌握的从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在试着探查,再重新进入到集中精神的方式之中。可别说是冥想,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在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或者说,他一直就处于那种冥想的感觉里·根本就没法离开。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果然·伊尔神斯因陛下在上,这可真他喵的有趣毙了!”

“那么怎么办?”又花了一些时间适应自己的新存在形态,爱德华摇了摇头。

“办法本来很多,但是落实到你这家伙身上,很遗憾,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灵晶仆同样人性化的晃了晃脑袋,动作像极了他的现任主人:“最重要的是·星界内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一切都是固定静止不变的,不会有人衰老,也不会有人感到饥饿和口渴,不需要携带任何的食物·对于星界的居民来说,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奢侈品。但是对于你而言,嘿,虽然在这里可以体会到不老不死不吃不喝的乐趣,但你可别以为这是长生不老的秘诀·除非永远留在星界漂流,否则时间会在你从星界离开的同时找上你,索回所有的欠账!”木颥蹈膘岫UU@少杉囝

“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保持下去,主物质位面的身体会怎么样?”

可怕的列举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不过他很快就转过了目光,因为视线的远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一种极高的速度接近,很快就已经在视线内形成了几个人类的形象。

唔,类人的形象。

变种阿凡达?

眨眼之间,那些影像已经接近到了可以清晰观察的距离,于是爱德华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儿——那些玩意儿看着实在很眼熟。

“嗯,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另一种危险…啊,真见鬼,是吉斯人!躲起来!”

远处虚空坦荡无垠,一目了然,幸好心灵术士这边还不是这样,他的身体微微一转,画了一个漂亮的圈子,钻进了某块碎石的阴影之中,不过眼睛却须臾也没有离开那些影子。

实际上如果仔细观察,那些飞来的东西跟他记忆中的电影形象也有不少差距,比如粗燥的长脸是土灰色而非蓝色,上嵌了一对黯淡无光的黄眼睛,但头发却又束在脑后扎了一大股的小辫儿,身体很长,在那些闪烁的星光的衬托下,显得又高又瘦。

可是一对尖耳朵像被耗子咬过似的有着锯齿状的边缘。

或者,差别最大的还是那些面孔缺乏更多的用来表达感情的肌肉,没有鼻头,嘴唇只是一层干皮,而两个深深地鼻孔一开一合,活像个会呼吸的骷髅。===.∞b∞.。∞★B|驺缬嬲姗桉锱

至于说他们的身强烈的红色光泽让爱德华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显然那是一些制作精良的魔法装备,尤其那柄银光闪烁的东西,几乎像是探照灯一般!

“在位面之间旅行,可不仅仅是依靠一点点的狡猾和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够成事的,有大把的猎人在这里等待着这种傻瓜巴佬来填充他们的辘辘饥肠,而且因为星界的特性,这里出生的生物几乎都拥有相当高的魔法抗力,而且它的体外还包裹着一层反魔法力场,一旦踏入其中,就算是最强大的法师也无法施展出自己的力量所以除非你已经强大到无视一切的地步,否则,知识甚至要比任何力量都重要!时刻牢记,多元宇宙是危险的,即使是神也会陨落在一次马马虎虎的行动之中,尤其是星界要知道,神们的墓地,可就是位于这个地方!”

灵晶仆的心灵之语语速极快,只是眨眼间便已经送进了大股的资料:“-′一你算是走运,看来这是吉斯洋基人正在跟他们的宿敌,斯泽雷人扯皮,没空理你,不然的话,这个数量的吉斯佬,足够把你圈圈叉叉几十遍的了!”

“有什么区别么?”

爱德华调整着视线,勉强分别出那正在战斗中的两组人的不同——那些几乎被包围起来的家伙们,同样也长了一张暗黄色的骷髅脸,甚至是发色之类都相差不多·唯一能够将之与对手分开的,就是他们身上的装束似乎是用亚麻布一类的简单东西制作的,黑漆漆的外表上,闪烁的光辉也极为微弱·完全不像是那些身穿铠甲·手拿武器的家伙们那么充满棱角。

而且他们的人数明显偏少,只有外围那些人的一半左右,互相之间靠在一起,组成一个大体上的圆形,互相防卫者同伴的后背!

“外面的是吉斯洋基人,里面的是吉斯泽雷人。同样是灵吸怪曾经的奴隶的变种,吉斯洋基人那些家伙是一帮·唔,军国主义者……是这个词儿吧,总之跟他们是一群讨厌又有点狡猾的家伙,与之相比,吉斯泽雷这帮家伙还算是安全一点·并不具备那么强的侵略性,不过你最好注意,他们之中也少不了一些危险地家伙。而且不管怎么说,你最好也别离得太近,唔·好吧,你这个样子其实倒也没有啥问题,毕竟你的本体还在主物质位面·他们应该察觉不到你身上的灵吸怪味道。否则早就一致来对付你了!”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asbs。∞#★B|驺缬嬲姗桉锱

如果所谓的危险,是指武力的话·那么这些家伙们看来确实相差不多——借助星界生物的优势,这两方的的动作都是电光石火,迅捷无伦!

被称为吉斯泽雷的家伙们,手无寸铁,甚至也没有对方那样的全套魔法铠甲,但是他们却少见地使用着一种拳法拳击,掌打,肘轰,膝撞,借助速度的优势接近对手,在极近距离内游动,加上他们的长袍和秃头,看上去与记忆中的和尚们倒是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并没有那种独特的韵律,只是求快,求狠,与其说是武功,还不如说是泰拳,或者自由搏击!

这能力无疑算是极为有效的,即使那些吉斯洋基人手中挥舞的巨大刀刃银光闪烁,挥动如风,但是在他们面前仍然走不上三五个会合——而且这些‘和尚们,下手极狠,拳头的目标总是对方的关节和咽喉,只要贴近了一个对手,往往就是骨断筋折的结局,甚至是喉咙破裂,连那些魔法铠甲也无法充分保护其中的人!

可是数量上的劣势毕竟还是个问题。

他们此刻已经有些应急不暇,那些吉斯洋基人虽然没有牧师,每个人身上却带着一些药水之类的东西,只要一下没有死去,他们的同伴自会加快进攻速度,拼死将之救下,让他们能够有时间恢复自己!而那些银色的刀刃同样锋利无匹,些许的接触之下,人体就像是纸片一样被切裂!

而且更为奇妙-的,是那些银光在他们手中简直像是一种活物——并非高速挥舞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真的改变了形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粘土,水波,或者史莱姆一样的东西!

“那是银剑,吉斯洋基人拿得出手的几件东西之一,用星铁什么的玩意儿混合铸造的。”灵晶仆道:“不过,你最好别想着弄些战利品了,因为这东西只对他们本人有效,到你手里,就是废铁一堆。而且,这帮家伙看起来就快要经过这里了,你·`”

“你个乌鸦嘴!”===.∞b∞.。∞★B|驺缬嬲姗桉锱

爱德华磨了磨牙齿,空间中的震荡让他回过头,刚好看见一个手里拎着银色刀刃的家伙,在几十尺之外踏出一片星光,用两颗灰黄色的眼珠子盯上了他!

“&&这怪物用自己种族带有大量独特鼻音的神秘语言喊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换成了通用语!“原地跪下!把你所有的武器都交出来!”

“喂,我不想参合你们的事情,也没有敌意,你”爱德华同样大声喊道。

可惜,这该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谈话解决的选项,当看到了爱德华的同时他手中的银色刀刃也已经挥了出来,目标直指爱德华的头壳!

嗤!

长长的刀刃沿着头顶掠过,带下了几片银白的发丝!也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抖!远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实际上这家伙的动作快如电光火石,又完全难以估计,只差一点儿,心灵术士的上半截脑袋就被削掉了。===.∞b∞.。∞★B|驺缬嬲姗桉锱

幸好,在这个世界之中决定了移动速度的并不是肌肉的力量,否则的话这一刀绝对已经得手了,爱德华毫不犹疑的便给了他一下狠的——躲闪的同时,他向前一扑,一脚踢开对方那只挥过了刀刃的手腕,而一根手指仲出,已经穿过了他的眼睛,把那一团令人恶心的黄色给爆成了粘稠的液体!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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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章,出征的准备和女将军

“在很久以前,在古恶魔和古神的年代,灵吸怪就已经是几乎大部分位面的王者了,他们巨大帝国的触手延伸到几乎所有的位面,奴役着许多的种族,其中也包括这些家伙……随着跟灵吸怪的接触,他们也被慢慢灌输入一些心灵力量。哦,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你他喵的就不能直接说,他们对于灵能也有抵抗力吗?”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实际上他在第一时间里就放出了一个魅惑,但自己的精神似乎撞上了一堵墙壁,丝毫也不起作用。

“主要是因为星界的原因,不过抵抗力也还是有的……总之,他们里面有个名叫吉斯的,被称为大武士的家伙,他带领着拥有心灵异能的奴隶发动了越位面的大暴乱,追求他们所谓的自由。最终,古代种的灵吸怪因为单调的控制方式而失败,被这帮强盗给摧毁了原本强大的帝国。”

“我勒个去……你还知不知道点有用的玩意儿了?”

“所以说,自由这种东西,就是懦弱者愚蠢的妄想,那帮愚蠢的恶魔才会说,追求混乱才是宇宙间生物的本性,可事实上,你见过几个完全混乱的社会?”

灵晶仆的声音转为低沉,残酷,更加接近于他的制作者:“所以最后,自由的结果就是这些白痴分成了两伙,无论哪一边都不断的尝试着消灭对方。已经打了几千年啦,然后呢?最终吉斯洋基佬彻底抛弃了他们所谓的自由,弄了个……嗯,军国主义式的社会结构。而吉斯泽雷人,哼哼,他们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最终也没有保留多少领地,还被各个种族压榨。”

显然,星界的环境,还有骤然而来的敌人,让灵晶仆的精神有些过于兴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才从这一番话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吉斯泽雷人要比他们的同类稍微好一点儿。

心灵术士凝聚起自己的精神,让身形在周遭游动不休。

吉斯洋基人能够摧毁灵吸怪帝国的原因,看来绝非只是他们的异能抗力——在星界空间这种可怕的移动能力,或者才是他们制胜的最大武器。

只不过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也不难应对——他可并不只是个靠灵能吃饭的施法者,只要集中精神,就几乎可以与之平齐甚至是超越其上!至于那家伙手中的利刃……不得不说他们的剑法显然粗糙了一点。失去了眼睛的痛苦以及障碍更是让他完全乱了章法,闪避了两下之后,空间之中无所不在的星质在他长剑的握柄凝聚起来,随着挥动,那件武器一下子就脱手飞了出去!

喀嚓!

眼中剧痛,武器脱手,让吉斯洋基人更见慌乱,他在空中画了个弧形,准备逃回自己同伴身边,不过一只手下一瞬间就抚上了他的喉咙,然后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就成了他最后感受到的东西。

心灵术士曲了曲自己的指节,对方死亡之后,那种奇异的感受,也被再一次的肯定了,他的精神波动在微微激荡,思维灵活,就连感觉似乎变得更见敏锐了一些……

那么,就不应该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两群吉斯人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胶着……但胜负的天平,似乎被一点点的压向了吉斯泽雷人一方。

一个吉斯洋基战士手中的银刃舞动,将面前已经缺了一条手臂的对手逼迫的连连后退,撞上了一块星空间的浮石。但就在他得意洋洋地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时,一抹粘稠的油腻不知为何附上了他的剑柄,他大惊之下连忙双手回握,才没有丢掉这如同第二生命的武器!只是这种高速的战斗之中,一点点的疏忽便已经足够致命,吉斯泽雷人猛扑上来的一击膝撞击中了他的要害!

一个吉斯洋基人战士身边,两个吉斯泽雷人拳脚齐出,但他们的对手格外壮硕,动作迅捷,手中银刃变换游动,竟然化作了四五个锋刃,稳稳地占据着形式。只是不知何时,几块空间中的碎块接二连三的向他飞来,继而在一道尖利的音波横扫而至,将碎石炸成了无数的碎片,将他的视线完全遮盖!也让他的耳朵刺痛难忍,最终,可怕的疼痛接踵而至,让他嘶嚎了一声,就此变成了星空间的垃圾。

一个吉斯洋基人战士发现了那个奇怪的游走在战场边缘的人影,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注意到这个呆头似乎有所不同,于是他小心地向那个人影接近过去,但不过刚刚游动了几十尺,脖颈上忽然一热,接着酸腐的气息便在可怕的嘶嘶声之中直冲鼻孔!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伸手去捂伤口,然后那可怕的疼痛便在脖颈和手上同时散开!他尖声咆哮着伸手去摸腰间的药剂瓶,可惜那个敌人已经飞掠而至,死亡来临之前,这个吉斯洋基人只来得及看见身边无声飘着的,那一只蜘蛛一样的怪物,脸上奇怪的纹路,似乎是个残酷的笑容。

……

这个额外的援助无疑让吉斯洋基人陷入了麻烦的境地,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就有四五个倒霉的家伙丢掉了性命,还有两个,因为油腻术而失去了武器,又被吉斯泽雷人重创!

于是,片刻之后,十余人的不明伤害,让吉斯洋基人最终明白,自己已经无法获胜……但他们之中那个铠甲格外华丽的领导者似乎也极为果断,一个低微的命令之后,这些家伙便毫不犹豫的掉头,纷纷以一些传送的方式离开了战场!

“俺谢您的帮如,素不相识的旅人。”

最终获胜的吉斯泽雷人的收拢了队形,开始在死亡的敌人身上搜索战利品以治疗自己,而他们之中的一个越众而出,向着远处的人影开口道。

他看上去比别的同祝还要矮小一点儿,弯弯的脊背和瘦骨嶙峋的肩头,但也至少超过了六尺高,一张脸上也同样带有浓烈的吉斯人种特征,扁平,僵硬,但土黄色的皮肤却似乎带着一点偏红的特征,光秃秃的脑壳也不例外,而且已经没有了发根的颜色,耳朵也没有了那些凹凸的锯齿,倒是有几分接近精灵,这让他那张面孔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狰狞,尤其独特的是他的眼睛非常狭长,枯黄色,又深陷,总是给人一种深深地眯起来,充满了睿智、机敏的感觉。

“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凶猛之手’或者‘拳斗大师’,身份也应该是这些人里面最高的,大概年龄也是……”灵晶仆冷笑了一声:“吉斯泽莱人喜欢用价值来判断并组织他们。所以创造出了一系列称号和等级在用来授予给个人作为嘉奖。这家伙应该算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了。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最好也让自己高深莫测一点,这样比较容易赢得他们的尊重。”

“为了探索灵能的奥秘,我才来到星界旅行,虽然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之中并非我的本意,不过,吉斯洋基人这样的强盗所做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坐视不理。”

爱德华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但操纵声音让他的言辞自有一种阴冷的气度,更加接近与卡特泽耶克——他记忆中最具有大人物气派的那位:“只不过,我自己也有一些自己的麻烦需要解决,因此,吉斯洋基人的空间巨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你们知道吗?”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倒是很想要从这帮异界居民的身上榨取一些好处,可一时间却想不出有什么可捞的——对于这个位面的东西,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而且力量上也并没有占据多少优势,虽然‘仗义出手’,可如果这些吉斯泽雷人不领情,他也根本毫无办法。

另外,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办法获取什么战利品。

但若是直接开口询问回去的办法,那似乎有点亏本……而且也就等于直接泄底了自己的真实能力,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谁知道这些异界的生命会有多少的感恩之心?

“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些强盗一段距离,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干扰,在一段时间之内,我想您不必担心他们的星舰,尊敬的旅者。”

吉斯泽雷人的目光在爱德华的身上停留了几息,他的通用语虽然鼻音很重,但也算是熟稔:“请容许我们表达我们的感激,我注意到您刚才提到,您对于灵能的领域有着一定的兴趣?”

随着他伸开手掌的动作,一块小小的晶体就从中腾飞,越过了几百尺的距离……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凝,伸手接过,于是一种细微的冰冷,便从晶体上传进他的脑海,而感觉中,似乎也就多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一个三阶灵能?”

“确实,这一点小小的礼物,作为感谢似乎有些不足,那么,我不妨就帮你解决最大的难题吧……”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刚刚似乎有某种波动在他的精神之中无声地掠过!而对方那骷髅一般的脸上稀薄的肌肉抽动着……那表情,似乎在笑?

但这个时候,想要封闭自己的思路,已经为时过晚了!

吉斯泽雷人的身影一花,已经消失在原地……而惊讶的心灵术士刚刚转过身体,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爱德华的侧方,手中竟然握住了一柄死亡了的吉斯洋基人的银剑!身影再次闪动,他手中的银剑已经拉出一片光泽!目标竟是人类身后那根连接着身体的银线!

“糟糕……”

来不及思考,因为思路已经被巨大的痛楚冲散!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最直接的痛苦!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那刹那爱德华已经刻骨地记忆起所谓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的神经抽搐着,不由得放声大叫!

……

“额啊啊啊……”

奇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但当眼前那种漆黑的迷雾打着旋儿的散去,耳边奇怪的杂音已经让爱德华再次睁开眼睛……

银色的空间,漂浮的灰尘,怪异的生命,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安静的空间,些许的熏香气息取代,眼前是那张雕花的床角,桌椅,和不算宽敞的房间……刚刚的一切,都恍如一场梦境一般。

“这么简单就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直接说不就好了?”脑海中兀自盘旋不散的剧痛,让发声都有些嘶哑,定了定神,爱德华注意到窗外的太阳已经散发出了通红的光泽……也就是说,他这一趟神游看似不过区区半个沙漏左右,但在主物质位面却足足耗去了半天的时间了。

“失败啊失败,真他瞄的失败,身为传心者,竟然被别人探查了自己的思维!”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皮,爱德华坐了起来,不过饥饿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他的优先考虑之中。闭上眼睛,他小心地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力感觉极其充盈,竟然凭空增强了一小截!那种充盈而蠢蠢欲动的感觉,似乎让他的身体也变得轻飘了起来!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精神力就像是在意志深处孕育的种子。所有的能力都源于此,而现在,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这枚种子,正在逐渐的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这种奇妙的充盈,将被人强行遣返的不快完全冲淡了,更何况,这一次奇妙的短途旅行,得到的东西,还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看来,想要发挥这件东西的力量,还差得很远啊。”他抬起左手,发出了一个感叹——那一枚以细链连接在手腕上的戒指,似乎依然故我,甚至更加暗淡,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不必怀疑,这确实是一件强大的东西。”灵晶仆忽然开口道:

“我也无法清楚的知道。所以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但是我可以断言,发现这答案的钥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只是要变得有能力,你必须愿意牺牲:无论是你自己的一部分,或是你所珍爱的事物。时刻谨记吧,能力是一种交易:有付出才有获得。”

“力量……唉,即使每天都有这样的进境,我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算是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存在……”爱德华的目光,再在那戒指和手镯表面,古朴的花纹上巡梭了一遍:“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他叹息道。

但不管如何,自己总算是看见了一点儿希望。

起身出门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城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周遭的街道之中,有些冷清,而大部分人则都在向城门的方向聚集起来。

随着人流行动了一里左右,爱德华才总算在中央大街附近看到了一个有点儿的存在,小贵族骑士们之中的一个男爵。

“您不知道?哦,是这样的,海顿城的伯爵大人带领骑士团,准备与那些帝国佬进行一场决战,我们正在准备送行,另外作为接替他城守官职位的,辛迪·克劳迪娅团长准备就职。”那一袭黑袍或者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小贵族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就从马匹上跳了下来,恭敬敬敬地开口道。

“决战?”爱德华挑了挑一边的眉头。

在这个世界,战术有的时候,并不是决定一场战争的重要因素,比方说打个伏击,如果对手不过是一股佣兵,强盗,那么倒是还可以试试看,但如果上升到敌军的程度,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原因很简单,涉及到敌军,便要有魔法师,即使并非专精于预言系法术,但是他们仍旧可以使用这种法术。即使模糊不清的预知,哪里危险,哪里安全总还是说得清楚的。

若是敌人想要偷袭,便需要同样借助法师的力量,将偷袭部队的存在遮盖起来,然而这种法术,必然要耗费大量的法师的能力,才能作用于一支军队,对手的兵力一旦到达一定程度,想要偷袭,最少也不可能少于两三千人的规模,可要遮掩住这么多的人,就需要相当数量的法师,那还不如干脆将这些法师调集起来,用环法仪式来轰击对手造成的损失更大,即使失败,法师们也可以安然离去,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比派兵袭营,要强上多得多了。

因此大部分的战役,还是从野地的一块空地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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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首次攻防

修改了,修改了,这一章的订阅好惨啊,唉,算了,希望大家下一章能多多支持吧,我努力争取,最好在十点之前写出来!

当然,这里大多数的目光,都是在固定的两个地点游荡。

面孔,还有……胸。

或者是因为那线条是如此的匀称优美,几乎可以与百年前大雕塑家洛登的杰作比肩,所以只有接近的时候,才会让人注意到这女子的身高——超过六尺,比起身边那些男性骑士毫不逊色,甚至还有优势。于是相应的,某些原本就已经华丽的线条也就变得让人更加容易发出惊叹。尤其是那华丽的铠甲似乎经过特别设计,精致,坚固,固化的魔法之中也带有某些特别的效果,否则的话,不仅根本没法包裹其中的内容,还会因为重量而严重影响到动作的灵活性。

不过,或者那内容本身,才是更加引人瞩目的焦点。凡是注意到、估算出那个惊人尺度的人,都会对此本能地产生一些奇妙的臆想——大部分女人,和几乎所有的男人——因为嫉妒,因为本能。

嫉妒会幻化做无数尖利的想象——武器,刀剑,钉锤或者其他的什么可以将那两团挤扁压碎打爆的东西,而本能,则驱使着他们,试图成为攀绕在这娇艳花朵上,舔舐蜜汁的蜜蜂。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所有的臆想,都只能是臆想而已。

即使是随后的酒会之中,这位女子也没有丝毫要换上一身礼服来敷衍一下的意思,甚至连解除那铠甲部分甲片的心情都欠奉。那张美丽的面孔,表情波澜不惊却又拒人千里,海曼城之中那些本地的大人物,在简单的问候之后,便极有默契的也退避三舍,而那些在人群中游转的多么自如的优雅人士,除了开始时候的几句敷衍,他们甚至默不作声地远离了她身周十尺的范围,

于是这简短的迎接仪式变得更加草草行事,偌大的城主大厅中,本应为主角的女将军周围,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场,那有些诡异的气氛,让一些原本不明底细的,想要接近这花朵的蜂蝶,也察觉到了某种问题,即使盯着那曲线的眼中火光四溅,最终也只是叹息连声。

因为,有关于这位将军阁下的传言,正在窃窃私语之中传开。

而其中的内容,足以让任何熏心的欲望,变成深深地恐惧之情。

比如,她的身份,是一名王国公爵的私生女,盛名与尴尬的身份让她的幼年生活笼罩在不公正的黑暗里,长大后就对所有贵族怀有一种先天性的仇恨。因此在成长之后,她选择了远离贵族圈子,对于能力更加看重的军队。

比如,那份仇恨的影响,在四年之后的现在已经开花,让这位将军阁获下,获得了一个魔宫玫瑰的称号——那是一种极端美丽,却没有什么根茎的花朵,单纯依靠血肉提供养分,而且还能自发地寻找猎物,繁多的数量和可怕的迷魂香气,几乎可以撂倒所有迷入了周围的动物,除了巨龙。

而碰到了它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慢慢地被吸干,最后化成肉松。

虽然才参战四年,但是这女人可是已经领了上万首级的军功,但被她干掉的自己的士兵也少不了八千之众&……打架斗殴的、顶撞长官的、误过集队时间的、擅自出营的——无论多么小的违逆,在她的眼中都是死罪,所以她军营周遭,整天挂着一长串脑袋,被风吹得呼呼摇晃,如同幽魂的哀号。”

…,

“据说这位女将军,最大的能力就是变脸,即使是她最为亲近的部下,也对此噤若寒蝉——前一刻还在亲切地与众人谈笑风生,一转眼,她就能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士兵斩首示众,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和冷冰冰的目光,以及杀人的狞笑之间,可是丝毫没有过渡的变化的。”

“那张清丽的面孔不过是一种伪装,下面掩盖的,是一头不折不扣地用人肉来喂养的野兽,有一天不杀人,她心里就会不舒服,甚至发疯!”

传说……不仅仅只是传说而已。

就在这迎接仪式即将迎来终结前,这朵魔宫玫瑰,便让所有人见识到了她进食的场景。

场景开始的标示,是一阵长而苍凉的号角。

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声音,但随即,便异常的嘹亮起来,十声,百声,千声,“呜呜”的声音,不断的延展,共鸣,最终,犹如远方千百只凶猛的野兽,在同时沉闷的嘶吼……带着粗犷,简单的的律调,从四面八方冲进大厅!

于是,原本已经了无意趣的宴会之中骤然彻底的寂静。

不,不只是这个厅堂,整个城堡,整个城市之中,好像都被一种奇异的魔法笼罩,奇异的力量弥散,停滞了所有人的谈话,停滞了所有人的动作,甚至停滞了所有人的呼吸……只有那远远地回荡在天边一般的声音,却又如此接近的冲进每一个人的耳膜,夺走他们脸上每一点的血色,也让他们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动。

持续了整整十个呼吸之后,大厅才被一个清脆的撞击声所唤醒。

“帝……帝国的进攻!是帝国的进攻号角!”

“足有,足有一千个序列,战神在上,这……这不可能,这是十万大军的规模啊……”

“魔法师呢,斥候呢,这些家伙们都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竟然没有发现这个规模的敌人的到来?这。这……”

“天啊,这帮疯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英格雷海曼伯爵已经离开了这里?”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的焦点里,那位城主阁下面如土色的倒退了几步,那杯唤醒了所有人的葡萄酒杯,在粉身碎骨之前,也让他那件华丽的灰白色短袍的胸腹之间,一片淋淋漓漓的红艳,犹如流淌的鲜血。可是伯爵浑然不觉,只是呆滞的盯着厅堂的大门,发出一个尖利,却又嘶哑的低声。

那颤抖的声音虽然细微,却随即就引发了所有人的恐慌:“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么快的,从克拉塔法斯到这里,至少要三天的时间,他们没有可能那么快的……不,没时间了,全城,全城进入备战状态!动员所有人……”

后面的话,已经被一阵喧嚣湮没,所有人都开始向着厅堂的大门涌去。

“镇静!”

一个声音响起,不大,很平静,甚至很好听。但却足以穿透号角,惊呼,议论和颤抖的语调,让所有人在惊惶地冲出厅堂,寻找可靠的遮蔽之前停下脚步,心神微颤地,将视线转回到定堂的正中。

“只是个小小的试探而已,各位阁下,您们的表现,实在有失体统!”发出声音的人,自然是这宴会的主角。她盈盈起身,动作是一名骑士的标准,却又因为那奇妙的身体曲线,而带上了一些亮丽的,柔媚味道。

“你……您难道,是的,是我失态了。”城主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与应当承担的责任,他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但是……但是您也知道,伯爵大人带走了城中所有……大部分的骑士,和城卫部队,而您的,您的部下,却还有一半以上,没有随您而来,如今如果被帝国大军围城,哪怕只是逐渐的包围,我们也会,也会进入到绝境之中。”

…,

“您可真是乐观啊,伯爵。”

火红色的瞳孔,在土色的面孔上微微一过,女将军发出了一个温和的嘲讽。然后,她转身,提高了音量:“传令下去,根据战时法则,现在城中的一切人手,都归我来调遣,包括所有人,贵族,平民,老弱病残和妇孺!而我要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在场的,不在场的所有城中的贵族,只要在城中没有任职,就都跟我登上南城墙,限时半个沙漏!违令者,斩首示众!”

没有人告诉那二十几个贵族骑士们,他们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但最终,所有人还是选择了去看看有什么正在发生……于是当他们随着号角拖拖拉拉地来到城楼上,迎接他们的,已经是一大堆堆在一起的无头尸体!他们的脑袋,被精细地在城垛上排成一排,用无神的眼睛瞪视着过往的人们,似乎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于是这个别致的迎接成功地让一大半的二代们尖叫失声,剩余的小部分也相顾失色,目瞪口呆。即使是那些自诩习惯了杀人见血的精英分子,也同样有些瑟缩,毕竟那些人头,竟然在垛口上堆出了两层之高!

“我的规矩很简单,只要我命令人人向前跑,那么落后的就得挨刀,至于其他细节,军规上已经写好。不过,对于那些违反的家伙不大有利,毕竟是一人违纪则杀一人;一队违纪则杀全队;一团违纪则杀全团;全军违纪?呵呵,我只要一张羊皮纸下去,陛下就可以允许我再招募一次兵员!王国的人口跟帝国比虽然算是少的,但也不缺你们这几千个废物!”

女子的身影,就在那头颅画出的道路尽头凝立,声音之中的冷冽,似乎是向着城头,以及下方列队的士兵,但眼神若有若无的一扫,便足够让骑士们魂魄都跟着发飘。

“你们这些枪兵给我牢牢记住,在我这里,并不存在法不责众这个词儿,别以为人多势众就想跟着起哄闹事,否则的话……”

她语气轻松,似乎只是在说些家长里短,可是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她身边一块半人多高,用来雕琢投石机石弹的大石砰地一声炸裂开来,翻滚着变成了两片!

人群之中的爱德华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只有爱德华这样久经锻炼的视线才能注意到,她刚刚手中的一柄指挥剑挥动了一下。

女子手中那柄染血的剑。看上去并不长,也没有什么魔化的光泽——可造成的效果,却如此刚强!即使是带着类似王权这样的秘宝,爱德华也没有能力仅凭着臂力,就将那种岩石一破为二,甚至就算是加持了龙力术,也未必见得能够做到!

而不得不说,这一手确实极有震慑力,原本还在细微喧嚣的几个百人队,此时都已经被这个开场白给镇住了心房。就此鸦雀无声!

“很好。”城楼上的美女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转向城外。

第二阵号角的声音,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轰鸣。

在这高高的城墙上,号角声越发嘹亮,深沉,接连不断。似乎充斥了听觉的每一个角落,在敌人还没有露面之前,便已经让人心生恐惧,难以前行。

如血的残阳。已经沉落在地平上,只在淡薄的云彩之间露出模糊的半个影子,让城墙之前,那片荒原上铺展开一片令人不快的,紫红的暗淡光影。那似乎永远也不会散去的稀薄的雾气,仍旧慢慢的向着四下散逸,即使从城头上观望,几千尺之外的景色也变得模糊不清。

…,

但几乎是突然,这雾气就被冲散了。

属于牛角号的苍凉,悲壮的声音,骤然变得激进,极大。

那是数十,数百,甚至上千柄牛角号发出的低沉响音,此起彼伏之中,似乎带起了一阵奇异的风。

雾气就此开始向着四下里翻滚,消散,露出其后绰绰的身影,于是整齐的踏步声开始响起,再在一小段时间之中变成滚滚的马蹄声,人的嘶吼声,铁器的交击声,以及木头的扭动吱咯声,种种声浪纠结在一处,地面就像突然涌出一股山洪。

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白雾的边缘,那段矮坡上了,暗色的铠甲,有些陈旧,因此周遭灰蒙蒙雾气似乎很快就会将这个孤单的人影吞没,然而,紧勒着马,打量过面前的高耸城墙。他随即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旗杆,抖开上面的一面旗帜,于是被雄壮的狮子噙在口中的金色花朵便就此盛放,淡弱的阳光下,金丝刺绣的图案依然闪闪生光。

这是一个信号。

骑士从骑士身后走出浓雾,骑士在骑士身后排列着整齐的方阵。然后,从更多的其实背后走出了铠甲组成波光粼粼的海洋,犹如淡薄的阴影一般从坡上顺流而下,很快便在坡底的平原积聚成一个巨大的海湾。

“第一次攻城!弓箭手,上弦!投石机,准备!”

冲天的喊杀声在耳边掠过,爱德华微微低头,将自己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虽然是图米尼斯的的北方要冲,但是海曼城并不是很大,其中居民至多不过三万出头,不过连年的战争让这座城市几乎完全要塞化了,不管是工匠或者农人,青壮还是妇孺,在真正战争来临的时候,都会成为战争之中的一份子,坚守城防,补充兵员,甚至起到的作用还要远超出普通的农兵。

只是即便如此,如果对手是一整个帝国的时候,这种优势就会变得有些脆弱,

而那位英格雷海曼伯爵,却在这个帝国已经派出了侦查力量,显露出攻击意图的时候,将城中的一线部队调离,这不得不说是个相当昏庸的决定——如果说这个人是个跟那位海曼城主一样,平庸无能,用于应对贵族们的花瓶摆设,那么倒也并不那么让人奇怪,但假设真是如此,这座城市还能够在面对帝国几乎每年一度的攻伐的前提下,保持了多年的相持记录么?

好吧,这个时候,再追究这些,也毫无意义,重要的是,这一次的战斗,究竟有几分继续下去的可能?

爱德华并没有象那些骑士们一样,蜷缩在城墙安全的角落,而是向前,让自己的视线,在城墙之下扫过。

于是有一些事情,似乎变得明晰起来。

无数的人头汹涌而至,帝国的进攻,与想象之中的大不相同——竟然没有任何停滞的准备,海湾之中,便已经分出了一道人海的巨浪,就这样向前,向前!

填上地面的每一处空隙,再向前推进,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前方还横亘着一条条宽阔的,布满木质尖刺和肮脏臭水的河流所阻挡,而护城河之后,还有一道高达四十尺,带着木刺,碉楼,以及垛口的,城墙的阴影。

“这些家伙怎么除了兵器什么都没带,但每人背着一个大口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向身后的米盖尔问道,不过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他就在记忆之中找到一个相应的词汇。

“妈的,他们这是要……负土攻城!?”

虽然对于行军战斗,没有任何的研究,但爱德华却还是对负土攻城略有耳闻,那是冷兵器时代,一种完全依靠人力消耗的战术,由军士背负泥土冲到城下,依靠人力堆积形成直通城上的缓坡,进行攻城。

但一般情况下,这种战术都是驱使对方的百姓来做,有些残酷的将领甚至将民夫和泥土堆在一起;反正都是对方的人,怎么消耗都不在乎……而现在,帝国却在一开始,就采用了这种战术。

显然,并不是因为他们同样不在乎平民的消耗,而是因为,他们的队伍,有亡灵法师混为其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要不要跟着我混?

唉,本来想要十点更的……昨天那一张订阅好惨,虽然我已经彻底改过了,不知道今天这一章会怎么样?

另外就是,大家在书评区里水一下吧,不然有些积分什么的都浪费了,多发几个帖子。指正一下我最近的不足也好。

“亡灵?你确定?”

听取了那个年轻的子爵的报告,女子细眯起极好看的眼眸。即使不悦的神色,在她脸上也同样有着一些别样的风情:“见鬼,那个老东西,竟然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麻烦的工作……再见到的话,他就别想要他那根老东西了!”

狠狠的诅咒了一句,她一把扯过了站在身后的城主大人:“城里还有多少牧师和施法者?军资和粮草呢?”

“这个……唔……伯爵离开的时候,带走其中的大部分,现在估计……没有剩下多少了,”城主大人发出了一个半断气的吱呀声,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军资……都在库房里,粮草只够,呃,三天,不,五天……”

“到底是多少?”

“我,我不知道啊……”伯爵的声音已经夹带上了哭腔,女子纤细的手指却如同一把钢钳,不畅的呼吸让他的鼻涕眼泪一起呛了出来:“大部分的军事调遣,我都无权过问,我我我刚刚被送到这里才两年而已……”

“废物!来个人,给我把这帮家伙好好保护起来,结束之前,我不想看见他们。”扔垃圾一样丢开手里的城主,女将军将视线转向一旁笼罩在长袍的手下,而后者则随即开口:“我们有二十名正式法师,和他们的学徒,如果实行粮食管制,城中的粮草至少可以维持一个十日,而我们的后续人马,可以保证在明天中午来到这里,不过,不能保证他们的状态,以及后勤补给。但罗曼蒂方面,应该可以调遣出一些法师们助阵,只是远程传送耗费巨大,他们可能要两到三天之后,才能到达。”

“至于说亡灵……力量强弱,要取决于对方施法者的数量,但最低限度,也可以给对方增添七成以上的战力。而不保守的估计,则是一倍半到两倍。”

顿了顿,这位至少是一位正式法师的人物开口道。而这个推断,让女将军与她的部属们眉头皱紧,

由于大陆上近几百年对于亡灵派系法师的打压,大规模使用亡灵的战例,在最近的百年之内,都已经没有发生,但仅仅只是那些记述在传说与史诗中的只言片语,也会让人胆战心惊,而如今,那些恐惧的描述却变成了实实在在压在头顶上的乌云。

但仿佛要彻底断绝他们的希望一般,黑袍之中的子爵又补上了一个绝对的坏消息。

“恐怕不止,据我所知,他们能够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低阶的亡灵聚合成为巨型怪物,并且,带有致命的毒素。”

“还有什么?”女将军的眉头拧得更紧,但却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只是伸出手,从长袍之下扯出一张黑色的长弓。

造型奇异的弓臂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吱吱怪响,让女士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点异色,她自然知道那是金属的响声,而下一刻,帝国士兵的冲锋便已经突破了层层的防护,出现在了城头的上空!

是的,上空。

城头早已布满弓手,箭矢如大雨倾盆,可是那些冲锋者的身影,却在这大雨之中,无碍地奔行!漫天的箭矢落在他们身上,便立起一片滑稽的翎羽,但却丝毫不能阻碍,他们前进的脚程——下一刻,…,

他们已经猛地弯腰,起跳之后,各自登上身边同伴的手臂,随着一声声地面上已经暴起一团尘土,而他们逐渐膨大的身体,却仿佛投石机中的巨石一般,猛地跃向了城墙!只是眨眼之间,已经攀上了三十余呎处!那里林立的尖锐的木刺却变成了他的踏脚,手足并用之下,眨眼间,城墙已经到了尽头!

宽阔的护城河,高耸的城墙,竟然没有发挥半点的作用!

在半空之中时,那个身影便已经在扭动着不断变化,等到双足踏上墙面,它已经是一只身高超过七尺,满身毛发的怪物!张开遍布獠牙的大嘴,它嘶吼了一声,再抡了一下手臂,向他刺戳的三杆长枪,就已经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折断成了七八节的木杆!

但下一刻,一个尖锐的声音,让怪物的半边视线骤然模糊,然后,冰冷向内蔓延,刺穿大脑,截断脑干,于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就成了几百磅的死肉,在戛然而止的嘶吼中,向后翻倒,重重地跌进护城河。

而弓弦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响起了第二次,第三次。而每一次声响,都会让一个硕大的身影,从城头石头一般的滚落,也让城头上刚刚拔出佩剑的十余名骑士,眼中写满了震惊。

一击必杀的箭矢,算不上什么稀奇,在高速中找到一个小小的目标,也只是勉强算得难能,但三支一模一样,穿过怪物的右眼,在这乱局之中便极为困难,而发射者却并没有用心瞄准,第三箭甚至是反手射出——难道这个家伙竟然是一名传说之中的神射手?那么他那件黑色的长袍是什么?已经有什么神祇的魔法,可以将法师变成出色的射手了?还是说,法师袍已经成了罗曼蒂的那些家伙们,搞出来的又一种时髦的新宠?

当然,他们无暇去感叹与探究,张牙舞爪跃上城头的兽人,已经咆哮着向四周散开,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但人类的智慧,也逐渐的在战争之中发挥出他们的作用。

随着粗豪的咆哮,绳索和投石机粗大的投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金属的荆齿猛然弹开,一颗颗燃烧着的石块被抛上天空,呼啸着越过城墙朝前方的大军中飞去。这些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石块被抛向空中。然后借助势能,夹杂着可怕的呼啸声向城墙中砸下,桌面大小的岩石在轰然巨响中砸到地上,然后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中向前翻滚,就会在那黑压压一片的人潮之中輾出一条狼藉的的痕迹,期间造成的可怕轰响和震动足以让胆小地人吓到腿软。

当敌人接近了城墙下,弩炮便换掉了攻击范围太小的箭矢,而被用来发射铅球,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些巨大的铅球带着无法阻挡的巨大动能横扫敌阵。击中敌人,砸倒,落地,弹跳而起,再次击中敌人……可怕的铅球在地上弹跳着,在失去动能前将碰到的敌人纷纷砸倒。即使是粗壮的人体也如同麦秆一样的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兽人们依旧无所畏惧……他们忘记了畏惧。

细微的光泽,在他们身体上闪烁不休——显然,那是神术的力量,而作用,则是遏制住人心深处,恐惧的作用。

“真是孤注一掷的战术,他们就不考虑一下,被别人知道底细之后,就会做出相应的对策?”

爱德华皱眉,自言自语——城下那些嚎叫着死亡的家伙,背负的东西,果然是尸体。因此,不过片刻之间,各种各样的尸体,被刺死的射死的砍死的炸死的砸死的以及原本就死了的尸体已经在地面上堆磊起厚厚的一层!…,

有些出乎意料的,这个自语声竟然得到了一个回答。

“帝国从来就不缺乏疯子,也很少有人将士兵的命,当做是命。”

一只七尺多高的狼人不过刚刚趋前,便已经被迎头斩落的长剑分成两片,淋漓的内脏夹带着血液崩裂一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哗啦一声。细微的血珠,就此从女将军脸颊上留下,却让她的笑容,更加倾倒众生。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虽然手下的骑士都是能够,并且已经挑翻数个兽人的强者,不过仍旧是这位将军阁下,给爱德华的感觉最为强横——刚刚那已经是死在她手里的第七头狼人,那柄看似不起眼的长剑每一次落下,造成尸体都是均匀的分开,而每一片的大小,都几乎均等。

令人甘拜下风啊……

不过,女骑士似乎也相当在意面前这个一身黑袍,却不断地拨动弓弦点杀一个个兽人的年轻子爵,环首四顾周围已经不再有漏网狼人之后,她便自顾自的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你怎么看?”

“什么?”

“帝国佬这次的进攻。”

“攻击,不过只是个试探,能成最好,不成的话,也可以让他们估算出,应该留下多少人来围城。海曼周遭的山地并不险要,舍下一只部队将我们围困,穿过去也并非不可能。”

爱德华手中的长弓猛地一震,于是一支箭矢便在他眼中映出一道细微的弧线,最终没入远方的殷红,在一个振臂高呼的高大身影的颈间带出一道暗色的喷流!

“海曼有反传送,反魔法的法阵,规模虽然不大,但是至少也可以防御住大部分七环以下的法术,而帝国人只有三天,不,至多两天的时间,寻求破解的办法。否则,一旦法师们驰援海曼,他们的奇袭就算是失败了,甚至连持久战斗,也必然因为法师力量的不对等,而难以成行。”

“这一点,我们懂,帝国人也懂……因此,如果他们想要得到这里,便要不顾一切地利用这个空隙。这两天的时间。而最大的获利方式,自然是绕过这块难啃的骨头,转而将更弱的内部城市里,咬出几个大洞。”

“不错,小子,你的脑筋很好……我很喜欢,只是还有些疏漏。”

女子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最大的缺点,是知己,但不知彼,虽然帝国方面的施法者,远远不及图米尼斯,但当年法师们之所以愿意帮助孱弱的图米尼斯建国,并将根基留在这里,也正是因为不愿意忍受帝国‘时刻为国家效命’的盘剥,他们的法师,或者能力不足,但却和军人一样,重视荣誉,忠君爱国。因此,他们可以在一次出征之中,调用国家所有人的力量,这个规则,正是他们当年用于争夺大陆的资本之一。”

说到这里,她的语声停了停:“算了……就如同我说的,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怎么样,爱德华子爵,要不要到我的手下来听用?我保证只要一年的时间,你的领地数量,至少能够增加七成。”

“我会考虑一下的。”

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视线却微微扬起,注视着被投石机投出的几只巨大的木桶。

木桶在空中翻滚着接近了敌军冲锋阵列的上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在明知道天上不停地掉下箭矢和石块之类要命东西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有抬头看一看的闲心呢?可是,随着一个细微的魔法波动,结实的木桶在空中就骤然炸裂,变成了一堆散碎的木片,凌空分散开来!而桶里面琥珀色的粘稠液体随之散落,变成人头或者拳头大小不一的团块,纷纷洒落。…,

继而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立刻,惨叫声就压过了一切!

被点燃的,不管是普通人,或者狼人,立刻就成了一只火炬。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战场!它们翻滚着试图熄灭火焰,但却只是将地上滚出更多炽热的火墙!

炽火胶这种东西是用油料和硫磺一类东西凝聚的半凝固物,一旦粘附在绝大多数的盔甲上。就会缓缓流动燃烧个没完,除非立刻被沙土掩盖,否则就是水也浇不息它们!这东西提炼不易,价格高昂,通常一小瓶就得一个金币。可是对于图米尼斯来说,法师们的数量,让这种东西的制作变成了一种工业流程,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吝惜。

于是,帝国的阵营中,再次响起了号角声。

撤退的号角。

正与负的能量,会互相干扰,被火焰如此焚烧的尸体,就等于丧失了被召唤的可能。

远方的天际,残阳正将自己最后的一丝身体缓缓的压进地平之下,夕照却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渲染的血般鲜红。于是视线之中,便已经看不见太多的凄厉颜色,只有那些粘稠的块状物,条状物耳中已经听不到什么具体而微的声音,因为凄厉的号角声,濒死的惨号和杀戮的喧嚣,早就已经将天地之间所有的声响都融入了它们的音律之中。

爱德华叹息一般的吐出一口长气,如血的夕阳在他的瞳孔之中映照出战场上的累累尸骨,将这片荒原装点得仿佛是传说中,异位面的无底深渊,风中那种浓重的铁锈气息混合着焦臭,苦涩,以及莫名的古怪气息,仿佛粘稠的浓雾一样粘连在鼻腔之中……但也没有了那种熏人欲呕的反胃感觉……心中已经有些麻木,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但感官之中,却似乎已经度过了一生。

尽管已经习惯了杀戮,但他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个位面的战争之中,而这个铁与血时代的战争,是如此的惨烈和直接,注定要比那些电影之中的虚拟的,带有美感的东西残酷无数倍,就像是一架巨大的绞肉机,仅仅是这一个沙漏的时间,便已经收割掉了数千条鲜活生命。

他不大喜欢这种气氛。

虽然时刻都在想着,如何能够增长自己的力量,但这种危险的地方,也同样令他不快——这个胆小的猎人很自私,是绝对理性到残酷的现实主义者,他并不喜欢,让自己进入到这种不受控制的杀戮,与被杀戮之中。

因此,那位没有谋面的伯爵,已经被他记下了一笔欠账——心灵术士的心灵,可并不宽大,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探究军方之中肮脏的派系倾轧,但至少不可能听任某一个混蛋‘顺便地’将自己牵连进一个阴谋,还能不闻不问,无动于衷。

所有一切的前提是,要度过眼前的麻烦才行。

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他倒是能够一走了之,可她呢?

一个圣武士是不可能丢下需要帮助的人,独自逃走的,只会待到最后一刻,这可真是令人头痛。

考虑着这些问题,爱德华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并不是肌肉酸痛,或者身体的疲乏,而是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像是失落,像是无力。

或者是今天的战斗有些激烈?

慢慢地踱回那间房舍,他伸手推门,却注意到房间的房门却只是虚掩着……爱德华愣了愣——记忆之中,他刚才离开的时候,是将门关紧了的,这些给骑士们的房间虽然没有配锁,不过周围却有人看守,普通的闲人,是进不来的。

是敌人?

当然,对于爱德华的眼睛来说,一些魔法的陷阱,都很难产生效果,而试图用魔法掩盖自己的杀手,也瞒不过他的观测,因此,他只是小心的推了一下那门扉,直到它吱呀一声完全洞开为止。

于是,眼前出现的景色,让爱德华又愣了一愣。

艾莲娜坐在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微微低垂着头,身上的铠甲上,遍布着红色的污痕,有些尚未干透,她却并没有擦去,就连爱德华推开门的吱呀声,也没有让她抬起目光,只是怔怔地盯着地面,表情空洞,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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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会和你一起(修改完毕)

圣武士身上的铠甲也是附带魔法高级品,只要擦拭之后,便并不存在血液黏着之虞,只是她似乎根本无心理会那些血液,任由其在上面渲染了好长的时间……于是半干涸的血液就成了一种粘稠的物质,散发着更加浓重的腥味,让爱德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这样的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一定是极为不舒服的,如果是战斗之中,或者没法选择,又或者是那些粗豪的佣兵,也可以无视这种污染,但艾莲娜在爱德华的印象中,并不是个对于气味或者污渍并不在意的人……或者相反,她喜欢洁净,每一次接近,爱德华都会闻到她身上那种属于少女的馨香。

那种气味,爱德华很喜欢。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洗个澡?”他走近她,温和地用一块手帕仔细将她发间,和面庞上的几点血迹擦拭掉,同时柔声开口:“血的味道渗进去,就会很难洗掉哦。”

“我……”她慢慢地抬起头,但眼神中却满是迷茫,或者是因为入夜的天光已经暗淡,她过了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于是发出了一个声音——与其说是回答,倒不如说是一个呢喃。

“算了,我先帮你把这铠甲脱下来,好不好?”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女圣武士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知自己在守备前门的时候,她在什么地方,但显然,她也同样经历了一场残酷的……不,甚至应该是更加残酷的战斗——她并没有指挥官身边的众多骑士作为掩护,而且使用长剑的战斗,也远比弓箭更加直接,更加艰难。

记忆里似乎有些关于这种情况的描述……第一次登上战场的残酷,会产生的某种后遗症,对于大量的生命逝去而产生的厌恶,尤其是亲身参与到这种杀戮之中的刺激。即使心理健全,见多识广的人也会产生某种扭曲的恐惧,和创伤。

更何况,她本就是个年纪还不算太大的女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在这个世界或者算是成人,但按照人类的生长规律,她还只能算是个半大的小姑娘而已。

嗯,记忆中,拥有信仰的人,应该容易恢复一点……但爱德华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解,因此他只能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为柔和的程度,接下铠甲,露出那件剪裁合体的骑士袍。铠甲制作的很精细,卡口灵活,并不难以解开,但那些粘稠的血液已经侵透了领口和袖口,散发出刺鼻的腥气,幸好,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身体上的损伤,只是手腕周围分布着一些细小的淤青。

想了想,他轻声的念出一个咒文,于是,一抹微光,闪耀在他的指尖。光芒的接触面上,血痕缓缓地从布匹上褪去,消散。

这是魔法伎俩这个零环法术的应用,据说熟练地**师,几乎可以在一瞬间抹掉所有污垢,将一件烂泥中翻滚过的布匹也清洁一新,但对于天生像是被魔网排斥一样的爱德华来说,能够在手掌的范围内得到效果,已经算是发挥的非常完满。

所以,他的手难免有些不大老实,纤细有力的臂膀,刀削般的肩,以及,那骄傲而丰润的柔软……些许的碰触之中,那种仿佛可以越过布匹的柔软与弹性,让他不免感叹,这经历过锻炼的**,有着骄傲完美,无法令人忽视的线条,即使还有一件训练服的遮掩,也不能,…,

而艾莲娜只是单纯滴,任由他放手施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但当爱德华的手指逐渐深入开始去扭开那简单的训练服的衣扣时,她忽然抬起头来,抓住了他。

“不行……不行!”女这个时候眼中的迷茫似乎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奇怪的神色……羞怯?或者又不大像。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若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恐怕只会引发很大的反感吧?因此爱德华停下了‘侵袭’,并不在意的开口:“这个魔法只能对衣服起到作用,但是人就不行了,所以,你最好洗个澡……不过,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呢,要不要找丽莎来……”

“你……喜欢我吗?”她忽然抬起头,注视着爱德华的目光,眼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情绪,又有着几分决然。

更新

“当然……哦,不是。不是喜欢。”

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子,在迷茫的时候,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说出‘不是’的时候,对方身体上明显的颤抖,让人心生怜惜。“不是一般的喜欢,是比喜欢还要喜欢,是爱你哦?”顿了顿,他半是打趣的说道,同时身体因为那词句的肉麻而不由得微微一颤。

“真的吗?”

“好吧……嗯,我,爱德华,文森特,以我的父亲,以及我自己的灵魂发誓,我爱着……”

“不,够了,谢谢,谢谢你……”女孩子愣了愣,然后伸手压下他举起的手,同时站起身来:“我只是……我只是有些累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

“不只是累了而已吧……如果是因为死去的人,那么还是不要太过于担心了,他们是侵略者,甚至是邪恶的异种,如果不能阻止他们,那么就会有无数的人因为他们而死去。”爱德华轻声道,但却轻轻地揽住她的肩。

那双眼睛之中,并没有恢复光彩——那种爱德华喜欢的,坚毅的光彩。

“战场很可怕吧?也很危险&……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去了,至于说你之前看到的,忘记吧,”

像是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一样,轻轻按住那肩膀,再贴上那两片有些冰冷的唇瓣。

“唔……”女孩子正要说话,却被爱德华的嘴唇封住,紧接着感觉温热的舌尖游过来,挑开她的牙关,慢慢滑入口中。

一个长长的吻。

“有什么事情的话,不要闷在心里,否则,会想坏了脑子哦……”他说道。

“守城的时候,一些帝国士兵冲上来,我……碰上了他们之中的一个。他不是兽人,似乎只是个跳上了城墙的帝国人……我不知道,或者他是个兽人,但是他却没有变成野兽,只是拼命地挥着刀,”或者,是那个缠绵的吻,让人感到有些安全,因此,她开始低声的诉说着,好像梦呓:“虽然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懂得武器的用法,但他就那样喊叫着,胡乱的挥舞,然后向我冲过来…………我稍微懂得一些帝国的话,我知道,他说的是……他不想死。他要活着……”

“然后呢,你抓住了他?”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战争之中的悲剧,总是会发生,实际上,战争本身,就是一个个悲剧的集合,真正的战场,绝不会有丝毫的浪漫。

“不,我想要那样做,我架住了他的刀,想要让他投降……但是一个守城的骑士刺死了他,就在我面前。”…,

圣武士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而且颤抖:“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他抓着我的脚,喊着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然后他喊道,‘我的情人,我的爱’……但我来不及听到些其他的,那骑士就将他砍成了两半……”

“我不知道,怎么……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做过,连战斗都没有做好……可是那位骑士也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下一刻,他就被一个狼人杀死,失去了生命。或者,我的想法……很乱,我忽然想到了你,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无法判断,你做的事情是对是错,该怎么办?”女孩子接下来的话语,已经带上了微微的啜泣声,让爱德华不由得一滞,嘴唇张了张,却只能继续听着女孩慢慢地叙述下去:“我很害怕,爱德华,如果有一天,我做的事情,也和那个战士一样,为了自己的正义,冲到你的面前,那么你……又要怎么办?”

我会怎么办?

这是本来就无解的问题。也没有思考的价值。

“那不会发生的,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和你在一起……”他柔声安慰,然后抱起她,向床铺走去:“不要紧的,我不会那样,你也不会,不是吗……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但艾莲娜似乎并不愿意就此抛开那些念头。“但是,我可能会,会成为你的对手……有可能的。因为……”她说,于是爱德华只能叹息了一声,念诵起一个咒文,让细微的光泽制止住她接下来的呓语,也帮她入眠。

“成为对手……吗?”

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细微地皱起了眉头的美丽容颜,他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窗外,那有些阴沉的紫色天空:“那种情况发生之前,我,大概,不,绝对会让你叛逃到我这一边的,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不可能被别人拿走,谁也不行。”

……

当阳光彻底的没入地平,天空也从紫色逐渐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却又有一种灰蒙蒙的雾,便弥漫在天地之间。太阳落到地平以下才不过是区区两个沙漏,可天空之中滚滚的乌云,却象怪物一般吞进了所有的光线。

大战之后的海曼城里一片漆黑,习惯了战争的百姓们早早地将自己藏进了各自挖好的地窖,街巷上甚至连猫狗都没有留下。于是原本巨大的城市,便变得寂静如坟墓,唯有那些站在门外值勤的卫士们,有些战战兢兢的萎缩在灯光前面。

没有风,没有声音,眼前的景物,除了黑夜,还是黑夜。

一道亮光映亮了街巷,一袭黑色的长袍从亮光构成的光环中踏步而出,眼睛扫过百尺之外,那栋灯火通明的宅邸,长袍中的人伸手推下兜帽,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该死的混蛋们,不就是欺负老子的老师跟你们不是一个派系的么?个个都跑去休息,让我自己盯水晶球!约克那混蛋白天的时候根本没参加战斗,凭什么这么晚才来接班?”他愤愤不平地骂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盒子,打开,用纤细的手指剥开了其中的锡纸小包,将一块压制层方形的嚼烟扔进嘴里。

嚼烟不愧是价值三个白金币的好东西,咀嚼后的苦涩味道,给他带来少许兴奋,而身体,也不再那么寒冷。

可他忽然抖动了一下。…,

并非因为寒冷,而是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掌,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试图搭上他的脖颈,却在下一刻,引发了轰地一声爆鸣!

强烈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向外推开,法师哼了一声,一抹银色就在他脚下爆开,包裹住小腿,让他的身形急退,眨眼间就冲出了三十呎远近!而就在同时,他的身上已经迸出了四五道细微的星火,在暗淡的光线中划出花朵般的光,向着那个黑色的人影包裹了过去!

光泽交击的一刻,便化作了一团团膨胀的火光!翻卷着,映亮了周围的几栋豪宅的墙壁,看着那熊熊腾起的火光,法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笑声还停留在嘴角,他却骤然心中一冷……

一柄长剑的利刃寒光已经映亮了他的瞳孔。连串的光火在他身周爆开,层层的无形能量被激发开来!

一个正式法师身上的防护,只要加诸了心思,绝对可以在几个战士的围攻之中安然若素,但在那柄黑色的刀刃面前,这些坚固的能量却如奶油一般被切开,夹杂着少许金丝的法袍本体更是毫无抵抗,只发出了呲的一声轻响,便和下面萎缩的肌肉,一起被刺穿了!

看着胸膛上晕染开的那一抹恐怖的殷红,魔法师嘴巴大张,试图吼出某个启动法术的短暂音符,但刺进了他肺叶的刀刃让这努力最终变成了充满血沫的一声咳喘,而那黑影一闪之间,兜帽便连着头颅,便垃圾一样的向外抛飞。

“敌袭,有人入侵!敲响警钟!”

法师的死亡,并非完全没有价值,那火焰爆开的时刻,灯火通明的卫所里,已经吼声大作,等到那个黑色的影子收回了长剑,便已经有几个全副武装的人物向着这边奔来。

但黑色的影子,却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图,相反,他收剑,抬头,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什么人?啊见鬼……杀了他,他杀死了一位法师!干掉他!”

几个骑士在十几息后,便赶到了,但是血泊中的法师,让他们不由得齐齐一惊,大声喊叫着,围住那黑色的影子——那是一件黑色的甲胄,细密,精致,一层层的金属就仿佛鳞片一样,包裹在人类的身体上,如果不是那造型优雅的肩胯附甲,以及带着弯角的头盔,真的会让人错认,这是一个长着鳞片的人形怪物。

“将死的,愚蠢的蝼蚁……”黑色的铠甲中,传出一个冷笑,

这个声音并不刺耳,但是低沉而瓮瓮的声音钻进耳鼓,就像是细小的锤子,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家伙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一种恐惧自他们心中升起,只感觉脖颈额头与脸颊划过一丝丝的冷意,似乎是浸出的汗水。

寇德在上!

在这种时候,最先出手的人必然会丧失一些应变的优势,但是这可怕的压力驱使着几个卫兵,让他最终不得不狂吼了一声,向前冲去,

他们不是一般的枪兵,而是戍卫骑士。

海曼的戍卫骑士,都是战场上百死余生的强者,他们虽然使用长枪,但更加擅长于长剑之间的交手,而无论是以众凌寡还是以寡击众,他们都有着相当的经验——面对走过来的黑衣骑士,四个手持长枪的戍卫立刻形成扇形包抄了上去。他们互相配合,巧妙的站位,无形间钳夹住了黑衣骑士所有退路。…,

随着一个低声的呼喝,四只带着斧头的长戟已经在空气中交叉出了一个死亡的陷阱!

面对分刺向自己头、肩、胸、腹的长枪,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免慌乱,但黑衣骑士仿佛视若无睹般的继续前进。只是略略加快了点步伐。然而嗤嗤的几声尖细的摩擦之后,四个近卫不由得微微一顿。

那个敌人,竟然巧妙地退了一步。

虽然只是一步,但却让所有的枪尖都擦着那件黑色的铠甲的滑过。在空中架出了一个空框,并非什么偏移或者防护的法术,他在最后,那个间不容发的时间里扭动了一下身体,将长枪各自格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因为下一瞬,他已经随手抓住一把长枪的枪杆,轻描淡写的一推,

一股极端可怕的力量便让那木质的枪杆吱嘎怪响,下一瞬迸出了无数的细丝!枪柄倒刺,噗地一声捅进了握枪者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洞穿!于是这个戍卫甚至没有吼出一声,便口吐鲜血,向后倒下!

剩下的三个人大吃一惊,急忙想收枪后退。但这是黑衣骑士的手搭上了剑柄,几道幻影般虚无的黑光凌空闪过,三把长枪便分成六截落到了地上。而握枪的人则呆滞了。

直到铠甲上,迸发出一抹黑色的光弧。

那是火焰,跳动着深黯的,如同吸取光辉一般的苗裔的火焰。

但这火焰却绝不比任何的火焰稍差,甚至还要更加灼热炽烈,眨眼之间呛人的焦臭气息就已经充溢了百尺之内的空气,吱吱作响的火光竟然将卫兵们身体上的铠甲都烧蚀得扭曲变形,他们的身体随即砰地一声化作了无数的灰粉,只剩下惨叫,一直回荡在天地之间!

“废物!”

黑色的骑士,发出第二个声音,然后,他甚至不理会那卫所里,正在陆续跑出来的人影,而是轻轻的转过身,注视着身后的一栋房舍。

二层的小楼上,一扇窗不知何时打开了,房间中暗淡的光线,映照出一个同样黑色,却穿着一身长袍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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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请带领我们 爱德华子爵

————

这两天订阅低得很,我本来以为是开学的原因,但有读者告诉我说,是前两章的剧情太跳了……以及该工口的地方却没有……

当然还有一个小可能,就是我不再修改,盗版也跟着……嗯,这个比较微小吧,无视无视。

唔,我得说,我本来是想要加快剧情进度的,但是好像加的太快了?好吧,不管如何,我会抽时间修改下那些内容,增强连贯性,至于说以后的事情,就要拜托诸位了,今天是礼拜一,又接近月末,所以我求个票,希望大家鼓励鼓励。

——

蹄声震响。

海曼城地处锋线,城市之中的武装都是久经锻炼的精兵,虽然黑甲战士的出现颇为突兀,但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卫所之中竟然已经有人做出了完全的准备,一名骑士策马挺抢,朝着那黑色的人影冲了过来!

“想要挑战我吗?”黑色的头盔下发出一个铿锵的音调,或者带有嘲讽的意思,但更像一段摩擦撞击的链条:“你还不够资格。”

然后胜负就在这声音的结束时,决定了。

一柄长矛,凭空向外延伸出去,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钉穿了冲锋的骑士。

那并非是一支真正的武器,它只不过是由能量,由那黑色的火焰构成,然而,这火焰却如同实物一般,钉穿了骑士坚实的盔甲,在一个短促的惨叫之后,便让他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腾起了焦黑的火焰!

刚刚开启的战场静止了一瞬。

奔跑而来的士兵们停下脚步,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同样静止下来的骑士……

在这一刻,高热的火焰就像是喷泉般从骑士的体内向外蒸腾。将一人一马包裹其中,人体就像是蜡脂般在黑炎中融化,血液化为了气体,肌肉变成了飞灰,只剩下黑色的骷髅的影子,而随着那火焰的一端,黑色武士一个抬手的动作,骑士甚至实物一样被扬起,提在空中。最终散落成为无数融化的不成形状的,半融化的金属。

然后,那长矛向前延伸,挥出一片暗红色的火焰之幕!

第二个,第三个人形的火炬在空间中被点燃,爆发的热风向着四周席卷,将刺鼻的气味,送进其他的,每一个人的鼻腔,那种粘稠的恶臭,足够勾起每一个人胃部的强烈痉挛,以及心头最为深沉的恐惧!

于是场景一时之间变得无比怪异,士兵和骑士们不断地冲出卫所,喧嚣着向前,但在最前方,那熊熊的火焰却让人们不断地后退,空出一片暗淡的空间。

将手上的长矛随意甩了甩,黑色的骑士转过视线,盯着那个从小楼的窗口跃下,拔出了一柄长剑的人影,黑色的铠甲摩擦出一片细微的响声。“居然还敢走出来?真是一只胆大的虫豸。”

很好的武器。

黑袍之中的人走近了,火焰的热风,扬起他刺绣着银边的黑色袍脚,在风中微微舞动。也映亮了他长长的兜帽阴影之下,半边苍白的面孔,顿了顿,他从出一个低声的赞叹。也引来黑色武士的一阵张狂笑声。

“是最好的。”他说,双手一分,那长长的矛杆,竟然在他的手中被分解,燃烧的火焰舞动着重新构成,变为两柄纤长的刀刃,在空中挥舞出一片暗红的闪耀:“这是吾主赐予的,最为强大的力量!虽然你这样的对手,不配听到我的名字,但我赐予你死亡之后,可以知道一点的真相,那就是杀死你的人,拥有着绯焱骑士的尊荣!”…,

“伏跪在这力量面前吧,虫豸!”

像是要迎合他的言辞,天空忽然整个的明亮起来。浓密的云雾在空气中四集凝聚,聚散盘卷,仿佛巨蛇一般扭动不休----随后,茫茫的云雾在空中扭转凝结在一起,灰霭云雾翻滚着向下伸展。雷霆一闪,霹雳竟然无声。电光瞬间将超自然的云气中映了个通透,犹如白昼!

然后才是轰鸣。

那不仅仅是一次爆炸,而是一片连续不断的连锁爆炸——震耳欲聋的轰鸣好像要刺破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你甚至无法听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那一刻,图米尼斯人——不管是骑士还是士兵们,都在后退。他们本应还有一战的力量,然而,那烧杀了他们同伴的火焰,那从天而降的雷光,都足以让他们胆寒。只能本能似地后退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那恶魔一样的对手。

以及那个走出了黑暗的,黑色的人影,缓缓向前。

自称为绯焱骑士的战斗者,盯着那个接近的影子。他知道对手的力量不值一晒——身穿着法师袍,却又手持一柄短剑,这显然是个已经将记忆的法术都消耗的差不多的法师,这样的对手,在能够任意操纵火焰的他面前,不过是一堆等待燃烧的焦炭。

然而下一瞬间,面前那个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不见分毫。

隐形术的卷轴?

你以为我是什么?

黑骑士冷笑着,头盔上闪过一道光泽——那是真实视野的魔法,可以洞悉万物的规则,看穿一切隐形的手段。

可是那不是隐形。

毫无征兆地,他看到那个影子出现在他的身侧,速度之快,就像是一个被投放出去的幻术的影子,但真实视野之下,怎么可能会有幻术在起作用?

这疑问闪过大脑……可惜,他没有机会想明白了。因为下一个瞬间,他眼前的景物,已经从夜晚的黑暗,转化为被火光照耀的明亮。

时间像是在瞬即变得缓慢,丝丝缕缕的,红色的光在空气中膨胀,构成了巨大的花朵,然后,火光黯淡了……并非是燃烧殆尽,而是一片细密的暗影,从中飞出,将视线遍布起来。他们翻滚着,向自己飞来,在骑士不明所以的时候,撞上他的身体——接触的一瞬间。金属上的冰冷,和火焰的灼热,似乎在同时弥漫,构成刺骨的剧痛!

这疼痛随即化作无尽的黑暗,彻底的吞噬了他的意识……

巨大的动能推动他的身体,撕扯着,将之化在地面上翻滚的事物,沉闷的撞击中,鲜血飞溅,成为了这位绯焱骑士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的一抹亮色。

又是一阵的安静。只有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是惊讶过度的城卫们,手中武器掉落的声音。

或者,在他们的视野中,这个战斗要稍微长一些,可是却诡异得无从捉摸。

他们看见,一大片银色的光泽毫无征兆地闪耀,很亮,可是并不刺眼,而那个恶魔一般的,操作火焰的骑士,就这样泯灭在了银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看见,那个黑色长袍里的人影,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武器,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似乎是金属制的东西,举起。然后,在同样的银光一闪后,那个黑色的骑士现身,然后最终,便被淹没在那一片爆炸,魔法护盾破裂的闪烁,和细微金属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之中!…,

没有人知道,那银光是叫做心灵异能的诡异魔法,就像没有人知道,那小盒子里装的,是用爆炸物驱动飞射,足以贯穿钢铁的几百粒钢丁……但不管这些究竟是什么,他们知道的是,这个黑袍中的人,绝对是可怕的强者,因为他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将那个可怕的对手打成了在地上翻滚的碎肉!

黑袍中的人沉默的将手中的金属收回,然后推下头顶的兜帽,露出那张尚带着一分稚嫩的,平凡的面孔。

目光在不远处的尸体上扫过,心灵术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级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这个心灵异能是将目标生物丢进入另一个时空流,向未来跳跃。异能生效的时候,受能者看起来好像消失在一片闪光之中,直到异能终止时才重新回到我们所处的现实中来。重新出现时的方位和状况与消失前完全相同。受能者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会看见周围的事物突然改变。

实际上,爱德华认为,这个异能更适合叫做时间抹消。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比这个更加好用的偷袭手段了,如此接近的距离,他甚至根本用不着增加显能的灵能点数,即使只是抹消了对方一秒的时间,也足够他瞬间冲到对方的身后,而突然注意到面前的敌人失踪时,人本能的反应便已经足够将他们送进地狱。

可是,一隅的胜利并不能够影响整个战场,局势仍旧在不可避免的崩溃。

隐隐的喧嚣,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腾起了……火光燃点出人的叫喊,那是咆哮,是呼喝,是死亡之间的怒吼和哀号,然后是沉重的爆炸声,如同滚滚的闷雷,几乎就在一瞬间,整个的城市,就淹没在了浓烟与烈火之中

爱德华稍微偏转视线,便已经注意到了一只兽人——他正在嚎叫着,在城墙上跳起身。硕大地身躯足有一般人的两倍高,五倍粗壮。从头到脚都包裹在特别打造的铁甲中。手双各提着一大一小两把与他身体相配的狼牙锤。一片燃烧的火焰,在他地那身铠甲和武器上反射成刺目地光。

他咆哮着,挥动自己的武器,于是两个城卫军便随即化作了那巨槌前面的一点肉糜,淋淋沥沥的鲜血和碎肉向前扬撒,让其后的几个士兵同时惊叫,转身便逃。

可是无处可逃。

更多的敌人,从火光之中现身,他们身材稍矮,只穿着一套护住要害的硬皮甲。可是手里拿着地流星锤虽然没有第一个同类手中地武器那么巨大恐怖,但是仍然足以粉碎任何护甲。而在他们身后,十几只被鳞片包裹出的瘦小身影,尖锐地嘶叫着,将一片羽箭挥洒向人群之中!

这一幕,发生在城墙之上。而从那不断涌上的敌人的数目判断……城门的陷落,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还有那四处腾起的火光中,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的影子。那是与刚刚死亡的骑士一样的存在,显然就是帝国的主力……

他们并不是法师,但却远超一般的法师,虽然能使用的,似乎就只有那种暗红色的火焰,但就是因为纯粹,反而没有破绽——解除魔法消灭不了,冰块或者水波之中也可以继续熊熊燃烧,而且还可以轻易地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没有咒文,手势或者其他法术的限制,简直就是他们本体的一种延长,而且,铠甲盾牌和武器,也同样无法阻拦他们这种极其多变的火焰,至于说…,

因此不过短短的一个沙漏的刻度,死亡与恐惧,已经遍布了半个城市!

“爱德华子爵……阁下!”一个声音,从街道一边的传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敌人攻城了,我们要怎么办……”

他回过头,注意到他的扈从,法师学徒米盖尔正慌慌张张的从他自己的那栋房子里冲出来——草草地套着法师袍,拎着法杖,脸上的表情像是刚中了一枪的野鸭。

但与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一群家伙相比,他算是极为镇定自若的了……一众年轻人七扭八拐地跟在他身后,有的穿着短袍,有的赤着脚,还有两个家伙,头顶上还歪着尖头的睡帽,帽子上的绒球晃晃荡荡,极为可笑。然后是一众可怜的侍从,他们手中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上气不接下气,胡乱地奔跑。

然后,就是几乎不逊色与爆炸声的鬼哭狼嚎。

“天啊……城市被攻破了!我们快逃吧,”

“那边的卫兵,快来保护我们!我们要从东,不,南、西北……不管是哪个城门,我们得离开这里!”

“笨蛋,我要去传送法阵!法师们呢!法师……”

……

一片混乱。

喧嚣的嘈杂,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些突然到来的敌人,数量并不占有绝对的优势。周围的街巷上,影影绰绰的,不过是几十名缠绕着火焰的骑士,正在视野可见的范围之内,散布开来。

这种骑士并非无敌,这种火焰的攻击方式太过单调,缺乏变动,如果有效地团结起十个,不哪怕是五六个法师,他们的一轮有效地法术配合,就应该能够消灭掉两三名,甚至更多这样的骑士。可这个看似简单的办法,却似乎无法实行,城市中脆弱的指挥系统,看来已经被彻底破坏了,那些开始在房舍之间,可怕的肆虐的火舌让刚刚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的士兵们完全懵了。他们惊讶的叫喊着,奔忙着,抓紧身边仅余的东西,在哪怕是一堵墙,一根柱子甚至是床下之类的地方寻找着可能的庇护,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城门就此陷落,那么崩溃,便不可避免了。

只能撤退了吗?

“不,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深,他转过视线,看着那个唯一的,发出了不同声音的人。

艾莲娜。

年轻的女子已经穿上了她的铠甲,握着她的长剑,圣炎的火光,在她的身周闪烁着,映亮了周遭,也映亮了那美丽的面孔上,坚毅的神情:“我们必须重新找到将军,或者城主阁下,听从他们的命令”她从一片凌乱的贵族骑士们身边穿过,径直走向爱德华:“我需要你的帮助,拯救这城市……”

唉……

心灵术士的心中暗自叹息。

在这样庞大而混乱的战场之上,个人能力只有两种,要么惊采绝艳,要么无关紧要。

但即使是高阶法师,若混在乱军之中,也大有可能丧命于一次骑士的集团突袭,最强大的骑士,也同样会被一个士兵的附魔十字弓射落马下,至于说士兵……在这战场之上,它们只是无用而必要的消耗品,与箭矢,投石,滚油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所以,熟知着战斗规则的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参与到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之中的。

但就是因为同样,他也不会让某些人——与他有了一定关系的人,去进行任何近乎送死的行为。…,

“闭嘴!你们这群废物!”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灵能的力量,在空间之中聚集起所有的音波,转变成为巨大的语声:“别忘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贵族!带领平民和士兵,应对困境才是你们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鬼哭狼嚎!”

这个声音,压过了那一切的嘈杂,也将所有人的心神,完全集中在一起。

“现在,我要到去寻找克劳迪娅将军,听从她的指挥,至于说你们……我给你们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来做一个选择。”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视过一群目瞪口呆的菜鸟,抽紧他们的心神,:“拿起你们的武器,穿好你们的盔甲。能够战斗的,可以跟在我的身后,否则,你们就自己去找寻所谓的活路吧!”

选择?

还有得选么?

“请带领我们,爱德华子爵。”

第一个做出了选择的,并非是那些二代们——

卫所之中的几名骑士,已经引领起了他们身后的百多名士兵,他们简单地列成队伍,在一个口令声之中,向着黑袍中的人影低下头,举起武器:“请带领我们,爱德华子爵。我们将遵从您的命令,作为您的士兵,请指名我们前进的方向。”

但这个整齐的声音,却让心灵术士沉默了一瞬。

带领?

我能带领你们到那里去?

!@#

.提供文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弃城而逃的城主,和破坏的防魔阵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给他那个机会。

周围聚拢起来的,可并不只是骑士而已……一大群人影从四面八方的街巷之中探出头来,高矮不均,男女混杂,他们从街角的墙壁后面探出头来,畏缩地看着那群忙碌的士兵,却又并不想要靠上来。

这应该是附近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平民。他们知道城破之后,那些简单的地下室显然不能给他们足够的保护,所以干脆跑出来碰碰运气……而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跟从什么,只是本能地遵循着习惯,向着士兵数量较多的地方围拢过来而已。

“那么,所有人,就跟着我来吧……”目光扫过身边的圣武士,心灵术士叹了一口气,兜帽之下,深褐的瞳孔里银光闪烁,于是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变成了他的命令:

“整好队伍,骑兵趋前,枪兵护持两翼,所有有远程武器的,不管是弓还是弩,都集中起来,将平民护持在后面,平民之中没有武器的,从卫所里拿上一些,所有的健壮男性,都必须拿上一把武器,女子能够选的话,就拿上弩弓,记住,这是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另外,每一名贵族……授勋骑士,也同样配上一具轻弩,有必要的话,拿上两具,我给你们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然后,我们先到西城门去……”

“西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到城堡中去,帮助防守么?”

虽然身份以及实力上的绝对优势,让所有人一瞬间已经决定了由这位法师子爵来发号施令,但毕竟这只是个临时的组合,命令下达的时候不免总会有些置疑的声音——实际上那个发出疑问的家伙也并非有意冒犯,可现在,正在逐渐映亮整个城市的火光,大部分都是由西北两个方向上燃点起来的:“那个,我是说……现在北门已经快要破了,看起来南门方向,最适合撤离啊……你知道,我们不能置平民的安全于不顾……”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试图给自己的怯懦找个托词,只是目光与那银光闪烁的眸子一对,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尴尬地卡在那里。

幸好,临时的领导者并不反对他的意见——至少不反对逃走。

“没有敌人?”

看了看周围开始变得整齐起来的队伍,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帝国军的具体数量现在还不知道,可即使就算是他们能够动用十万人好了,他们能够将这十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下搬到海曼城前面吗?我们就算他们很强,能够避开我们法师的探查,将一半人数送过来好了,这样的人数,能够四面强攻一个拥有同样数目的人口的城市?更别说他们是长途奔袭,没有准备的突然攻城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而骑士们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只是在爱德华身边的这帮贵族,还包括不远处,刚刚聚拢起来的几个骑兵。

“虽然有些布里克里山的支脉在城附近,但海曼其实算是一座平原城市,要从四个城门发动猛攻,他们的兵力,绝对是不够的,而且从傍晚到现在也没有让他们完全在四个城门外布展开的时间,因此,我如果是对方的指挥者,聪敏的办法就是现在这样,主攻一面,围住两面,抛出奇兵渗透,再留一面给敌人溃退,同时用轻骑兵在这个方向上布下陷阱,所以我们若是从那里逃走,便是找死了……”

…,

他说,然后将视线转向一边的圣武士,像是专门给她一个解释:“这时候,只要有一座城门还控制在我们手中,便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否则的话,城市一旦被攻破,恐怕损失就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但是也可以走东边,毕竟离这里近……”那个提问者摇了摇脑袋,惯性一样的又开口道,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理会他的嚅嗫了——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将自己武装起来。

只有米盖尔这个时候在冷笑了一声,放开了声音。

“西面火焰是不小,喊声恐怕也是最大的……可是,你注意那边的天空了么,那里的投石机和箭矢的数量都是最少的,所以,敌人在那边一定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另外,那个方向上并没有我们的城市,所以帝国人应该不会顾及我们从那个方向上出去的!”

这位法师学徒此刻似乎变得更加自信起来,他挺着胸,似乎极其……与有荣焉。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扈从给自己圆场,以及自傲的行为……他现在必须计算自己存活下去的几率。

现在这一群人的优势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因为不是敌人照顾的重点,所以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便多了不少,当然,这其中也有大部分原因,是这帮二代贵族们根本不遵守军营之中的休憩制度,基本没有睡觉,反应得反倒比其他的部分快了一些。

可这也并不表示他们的情况就好到哪里。尤其是现在还要照顾圣武士的想法,必须无端的带上一大群平民。

“丽莎那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爱德华伸手揉了揉眉心,注意到另外一个麻烦——那丫头应该是跟艾莲娜住在一起的,距离自己这间配给的小楼不远,可如今这一阵的闹腾,连所有的二代贵族都已经跑出来了,她不至于还全无察觉才对,但现在爱德华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

“我不知道……刚才我已经向她的传讯镜上送出过消息,但是她似乎一直也没有回应。”

于是爱德华的眉头更加酸涩了……这个时候,牧师无疑是必须的战力之一,而且在必要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尝试使用传送术,可这丫头偏偏跟他作对一样,需要的时候就不见影子了!

但现在要寻找她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天知道这个呆不住的捣蛋鬼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幸好那丫头是个能力不错的牧师,又精通传送法术,只要不是跟对方正面对上太多敌人,应该不至于轻易地就出危险才对。

顾虑重重之中,这一小撮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总算是得以成行。

幸运的是,北方的城门似乎还在胶着之中。而那些绯焱骑士们的任务,应该是制造混乱,因此这个小队向前移动了四五个街区,竟然也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麻烦……唔,如果不算上后面,那越来越臃肿的平民队伍的话。

街道狭窄,他们没有能力围在周围,但就这样跟随在后面,至少已经零零落落地跟上了四五百号人了……

这种情况显然会引发一些麻烦,只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爱德华在队伍的前方摇了摇头。还好,狭窄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队伍已经到达了城堡前的广场,只要通过了这里,就可以在主干道上直接奔向西大门,两三哩的距离,花不了多长时间。

当然,实际上还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就是城主的城堡,那里应该是有完善的防护,传送法阵,以及通往城外的密道之类,只是以现在这个乱局,如果跑到城堡底下,会不会碰上帝国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指望那位城主阁下会冒着被敌人进入的危险打开城堡大门,放这群人进去……

…,

城堡的大门在吱嘎作响中,轰然落下!

那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回过头去……看着一小队,从大门之中冲了出来。

这一群骑士有十余骑,但座下的马匹显然是极为俊逸精良的,几乎不过是呼吸之间,他们已经冲过了广场!可是他们显然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一群民众将道路封死了一大半!

于是,冲撞立刻就发生了。

“滚开,滚开,谁准许你们跑出来的!”

当先的一位骑士大声喝骂,火光摇曳之中,他根本就看不清面对的究竟是一群什么人物,只看见了最前面几十个拖儿带女的平民,挡住了半边道路,马匹被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的喊叫声吓到,反射式地放缓了脚步,这让骑士不由得怒从心起。他将手中的马鞭恨恨地挥舞起来,同时策马直冲:“我们是城主大人的直属近卫骑士,有事公干,你们这群贱民,胆敢阻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想让我们军法处置你们!”

于是平民们顿时尖叫着向后退开,本能地躲避着马匹和那些落到头顶的鞭子。于是这样一来,街头动荡,在他们一侧的某些人也就被冲击的东倒西歪。

“混蛋!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你们城主也不敢跟老子们这样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兵痞竟然胆敢公然威胁贵族,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恪李,给我把他干掉!”

一个二代骑士此刻正在队伍的侧边,他没有弄到马匹,因此只能被几个扈从搀扶着前行,却又因为体力的问题,正在队伍的边缘,一身的铠甲也因为丢了内衬,行动之间摩擦皮肤,让他一直呲牙咧嘴,被几个平民一挤,顿时暴跳起来,一肚子火一下子就遭到了一个发泄点!

当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事情,自古皆然——他身边那个扈从看起来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闻言立刻拉开了手中的一张短弓,飕地一声就给了那个家伙一箭。虽然这种仓促之间的箭矢没有多少准头,但还是将这个骑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这帮贱民,想要造反吗!”瞬间的惊惧立刻就转成了勃然大怒,他呛啷一声抽出了长剑!

不过,下一刻,一个声音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

那声音从广场另外一侧的城堡之中传来,就像是一种沉闷的,打碎了某种脆物的喀嚓声,又仿佛是闪电运行的摩擦……而随着这个声音,城堡最高的望楼上,骤然迸发出了一道璀璨的光泽!

那是一道人身粗细,明亮的光线,就这样一直向上,冲起几百呎的高度!之后,再向着四面八方散落成为一大片细微的电芒,犹如一道烟花一般消散了。

“不好了!那是防御法阵!魔法防御法阵的主脉点被破坏了一个!城堡里出了什么事情?”米盖尔忽然惊叫了一声。

这声音,立刻引起一片凌乱的叫嚷,虽然周围的人大多是平民,但魔法防御法阵这个词儿代表的重要意义,他们是清楚的……

然后很快地,就有些聪明人将情况稍微理顺:“这帮家伙是奸细,他们肯定是刚刚把他们干掉!”

“我们才不是奸细!混蛋,我们是城主大人的近卫!防御法阵是城主大人下令解除、呃,反正我们不是敌人,你们这群混蛋!”几只箭矢顿时从四面飞来,而一边的一帮民众也各自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于是骑士们顿时狼狈起来,他们支起大盾左支右绌,同时慌张的咆哮。

…,

“暂时住手!”

爱德华扯了扯马缰,向着那个方向调头,而在他身边,骑士们自觉地给他让开道路,于是原本凌乱的民众也有样学样地躲避开。于是,一条道路几乎在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人群之中。而星星点点的火把,也因此而集中在那条道路的两旁。

在一片黯淡火光的幽暗里,这简直有点象传说中的先贤分开海水的壮举。

“你们不防守城堡,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刚才城堡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们说这是城主的命令,有什么证据?”策马趋前,用目光扫过那十几个骑士,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而下一刻,他的语风突然一转,

“嗯?城主大人,看来他们倒是没有撒谎啊……不过,是什么情况,需要您变装而出?是想要去支援哪个城门的布防么?不过,就这点人手,是不是少了一些?您可是千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啊。”

心灵术士的语声轻描淡写,但**作声音放大的律调,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于是,一阵大哗。

那位城主阁下,如今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普通的近卫骑士铠甲,还带着头盔,不仔细观察,恐怕只会认为是个普通骑士,奈何这一小群骑士人数太少,只有十骑而已,在这火光闪烁的战场上,别人或者没有办法分辨,但爱德华却一眼就将他从人群之中叼了出来——黑暗对于神器的持有者来说毫无意义,即使最为深沉的午夜,在爱德华眼中,也和阳光明媚的下午没有区别,

现在,他早已没有了当日酒会上的红光满面,只是萎缩再在马背上,似乎正在不住的发着抖,说出的几句话,也被周围的哗然,给掩盖殆尽!

贵族。

这些拥有权力、财富甚至军队的家伙们,自然是最为自私的一群,虽然他们理应负担维护王室,维护领民的责任,然而……能够以此为荣的毕竟还是少数,纵使一城一地跟他们也并不是有很大关系,如果能够收回城市,那么他还是领主,而即使不能,依靠他们收敛的钱财他们也能在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过着有头有脸的生活。

“就算他要逃走,逃就是了,干嘛还要毁掉防御法阵?这家伙,想要通敌叛国吗!”一个贵族骑士不由得高声叫嚷起来——好像他自己正要与城市共存亡似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们冲锋,跟随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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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让魔法防御失效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处于战术考虑,五芒卡兰-沙雷兰复合防御阵有六个脉点,只要有三个还在正常运作,法阵就能起到正常的作用,现在的状况,他们看起来只关闭了城堡里的那个而已……”米盖尔还在不停的抛出他的知识,不过,从那个没什么聚焦的眼神来看,他更多的意图,是想要稳定一下情绪,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周遭的人的。

而这个努力,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的效果。

“废话,你以为帝国军是吃干饭的?他们难道不会攻击脉点么?”

“我们不是……”

“杀了这个通敌叛国的废物!简直是贵族的耻辱,即使让他的灵魂永坠地狱,也不能偿赎他罪责的万一!”

“我们是……”

“一剑杀了都真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上绞架一点点的被勒死,顺便再涂上柏油,来一段帮恰舞的……”

“我……”

海曼城城主,赫尔曼伯爵大声喊叫,可是这无力的辩驳声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越来越大的声讨,一些距离的比较近的民众已经开始用手中的长矛胡乱向前刺戳,甚至从地上捡起石头,以及干脆就用手里的弓弩瞄准了这帮家伙。而那十余名骑士心中有愧,也有些无法再保持原本的骄狂,他们狼狈的用鹫盾挡下那些石块和矛头,想要策马冲出,但在这广场的尽头,却又没有什么可以供他们冲刺的空间。

于是场面一时之间乱到了极点,直到一个平静而冷漠的声音响起。

“够了!”这声音不大,但足以穿透所有的嘈杂,将所有人的视线重新拉回到那个黑袍的人影身上。

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目光由远及近地在所有人的身上巡梭,心中却在不住地转折着一个个念头……据说那位海曼伯爵先生,也已经在这里做了十年左右的守备工作,让这样一个家伙来坐上城主的位置,这决定实在是非常的不明智的,除非,那个老头子已经犯了痴呆——否则的话,就是这十年之中的帝国军,都是一群野猪人和熊人组成的……笨到要死。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杀了这个白痴?那应该可以小幅度的提升士气。

可对方的队伍中,还混杂着两个法师……而且现在的关键是,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实际上那个家伙也不过就是做了最简单的选择而已……事实上,如果两人的位置对调,爱德华很可能做出的事情也不见得会相差多少,区别可能只是他会干的更加隐蔽,而不是这样自付地。大摇大摆地直接冲出城堡来。

城市的魔法防护一破,所有人固然可以随意施展传送离开了,但是也意味着对方入城的手段同样畅通无阻,城门会很快失守,有一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法术也会因此而开始作用到城里,那时候再想要坚守根本就是扯臊一样的事情了。更何况以敌方的兵力优势,如果堵住了城门,那么根本就没有可能逃得出去。

这里倒是有两个正式法师,可是却也有一大群人……爱德华并不认为他可以让这两个法师将所有人都传送出去——只优先传送一部分人?恐怕传送之前你就得见识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一个浪头就够把那个提出意见的家伙卷飞了。

最重要的是,爱德华本人并不想要轻易地冒险,来赌一赌那传送之中出现偏差的概率………,

这个城主的招牌,其实还是颇为有用的。

所有的思考都只在一瞬之间完成,当心灵术士收回目光,最终的结果,便已经大致上确定了。

“你们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赫尔曼伯爵大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至于说脉点的关闭,我想那只是由于帝国的攻击,造成了魔法阵的损坏,怎么可以将之怪罪到城主阁下的头上?什么通敌叛国,无稽之谈!”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于是场地之中便随之小小地静谧了一下。

人们,包括贵族骑士们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贵族之间的利益维护?

只是在所有人的脸色变化之前,发言已经持续了下去。

“只不过,之前由于帝国卑鄙的偷袭行动,城主阁下现在已然身负重伤,行动不便,因此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他有意将他的应急指挥等一众应用权利,以及城主玺戒全权委托给本人,

“指挥权……全权委托……玺戒……”

赫尔曼伯爵张了张嘴,却只是吐出了几个干涩的词汇,脸色已经灰白如死——他虽然自私怯懦,却并不是个傻瓜,指挥权和玺戒,那是他城主身份的象征,也是他最后的依靠,而所谓全权委托……说的好听,实际上对方根本就是在强行剥夺他的这些权力为己用!

一旦应允,自己面对的将是一无所有——彻底的。

事实上即使是他身边的这些扈从,也不可能是全心全意的在维护他这个人,而只是在追随他的这种权力罢了——他们追随听命,即使这命令根本是不折不扣的利己。只是因为听从他的命令,就能在这场浩劫之中存活下来,并且还有可能得海曼家族的大笔赏赐,否则的话……可不是谁都喜欢被盖上一个‘胆怯逃生,弃平民于不顾’的恶名的。

可是拒绝么?

伯爵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立场?那双直视着自己,兜帽阴影里的眼眸银光闪烁,只是目光相对,便已经有种冰冷的气息从他脚底直冲到头顶……

而周围那几百双不怀好意的,凶狠的甚至是热切的视线,更是在无声地宣布着某些事实……如果他敢让不这个词儿的一半吐出嘴唇,那么眼前发生的事实,恐怕就不是‘城主身负重伤,子爵临危受命’。而是‘城主英勇牺牲,子爵继承遗志’了。

因此,这位城主阁下最终只能闭上了眼睛,颤抖着褪掉手甲,将中指上那个硕大的,闪烁微光玺戒扯下来,向前扔了出去。

“多谢城主阁下。”接过那个闪烁的金属,爱德华点了点头,他向周围看去,一些士兵似乎也开始从周遭的街巷之中向这里靠拢,而后面的难民已经从开始的几百个剧增到了……没法数清——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人越多,就会越聚越多。

“在这里喧哗只会引发敌人的注意,现在我们必须尽速赶往西城门。所以,我以城主代管的名义命令,两位法师阁下,请向城中所有的部队发布命令,让他们向西城门集中,尤其是骑兵部队,我希望,不,我命令他们在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要在西城门下的广场上集合,我们准备突击!”顿了顿,心灵术士发布了他的第一个命令

“另外,城主阁下,我需要借用您和您扈从的马匹,以及两位法师阁下的力量。”

“至于说您,我认同您上阵杀敌的勇气,但是您的这身铠甲,实在是不符合您的身份,另外您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轻易孤身犯险,所以,请跟随在我们的队伍中心吧,我想这些士兵们会充分地保护您的安全的。”接过马缰,爱德华飞身上马,却也没忘了向那位脸色苍白如死的城主扯了扯嘴角。…,

……他的任务已经到此结束,一会儿就算就此消失,也没有丝毫的影响了。

一百多名骑兵的马蹄滚滚向前,在街道上踏出低沉的轰鸣。

……

骑兵的马蹄滚滚向前,在街道上踏出低沉的轰鸣。

几百名骑士,在缓缓的前行。

在他们的面前,是漆黑的,巨大的城门的通道,那弧形的通道,就像是一张紧闭着的,巨大的怪兽的口腔。无声地静立在那里。

不,声音开始响起了,那是咆哮,是呼号,是惨叫,是吱吱咯咯的扭曲,是隆隆的轰鸣……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为这个怪物巨大的咆哮,随着那缓缓的出现的光泽——漆黑的怪兽的巨口张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其后鲜红的颜色,血与火的颜色。从那黑暗之中,开通了一个隧道……仿佛通往怪物能够消化,搅碎所有一切的腹腔,或者通往遥远异界,那邪恶与死亡的位面的通道。

马匹发出了不安的啸叫,他们喷着鼻息,但却不得不随着周围几百匹同伴一起前行,背负着沉重的骑士,背负着骑士的沉重……

但这沉重似乎慢慢地消退了。

所有的声音,那些嘈杂的仿佛咆哮一般的声音,都在他们身周消散了,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在叙述!

士兵们,多年的战争使你们成为了战士,无坚不摧的战士,铸造了你们战争的躯体,铸造了你们不朽的灵魂,你们的使命,延续人类骑士的道路,用你们手中的剑来捍卫图米尼斯的犁需要的土地,为平民们取得他们的面包……而现在,你们面对着的,将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前进路上的小小敌人,用它们的鲜血,去洗刷你们战争的躯体吧!在这场战争中总是有许多人会灭亡的,但是灭亡的,便是灭亡的,永远不会是我们,因为图米尼斯的骑士,图米尼斯的战士,是永远打不垮的!

伴随着这声音,温暖的光线,从头顶上洒下了,神术的力量,将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于是骑手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高呼,然后像是奔涌的洪流一样,向着那终于完全敞开的巨大通道之中冲锋,在滚滚奔流之中,个人的力量融入到一个庞大的集体之内,总是让人生出自己仿佛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错觉来。

那一刻,所有人都是无谓的勇士,所有人浑身热血沸腾一尤其是骑兵们——战马一动,他们就相信自己必将取得胜利。

冲锋吧,为了图米尼斯,为了海曼,为了荣誉,跟随着我们的英雄!

爱德华!

巨大的城门,终于轰然落下!在护城河上,搭造出巨大的桥梁,骑士们发出雷鸣般的呼号,应和着他们耳边那个不住响起的声音,向着那前方,摇晃着赤红与黑暗的战场,前行!

……

敌人,也在冲锋。

七八个耀眼的火焰流星从城墙之上的迸出了,划出弧线飞向城下,落在人类骑士的两翼……这些人头大的火焰看似并不惹眼,但在地面上音爆的一瞬,却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一个瞬间熊熊燃烧!

一面足有十几尺高的烈焰之墙升了起来,像是一面大幕般朝人群扑了过去,所过之处惨呼不断!

那是一个法师最为强大的力量,被火墙卷入的兽人并非只被焚烧了事,而是被烈火裹夹着撕扯压榨,咀嚼般吞噬下去,不知是否是错觉,流转翻腾的火焰在上面幻化出一个个扭曲呼喊的面孔,把火焰都蒙上了一层血色。接着高温的火云又将这血液蒸发,在空中形成淡淡的红雾!…,

可是被加持了神术的帝国军队,对于恐惧已经近乎于免疫,即使那些血肉如雨滑落,火光中间刺鼻的腥气也变成了他们兴奋的源头!

这些怪物并没有张牙舞爪。也没有凶暴地咆哮。他们只是低下头,向着前方奔跑!似乎也没有看见一片浓密的乌云从远处的城墙上升起,在空中画出一道代表死亡的曲线,然后呼啸着扑下。

随着一声声的噗噗闷响,每个兽人身上都插了数枝长箭!

只是兽人们的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缓,这些可怕的怪物只要将全身的肌肉坟起,绷紧的皮肤就会变得更加粗糙而坚韧,长箭最多只能插进他们的身体一寸,竟然便就此无法深入了。而这点小伤,对于身高超过六尺的狼人来说,都几乎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而在真正明白其中意义的人眼里,这样一声不吭反而更加可怕——

兽人的力量远超人类,而且一些特异种类诸如食人魔巨魔和牛头人之类的更是其中翘楚,因此过去的几千年里总会有人尝试控制这一股强大的战斗力,可惜几乎没有多少成功的,因为这些怪物的智力通常不高,却带有着极强的野性,自身聚成的小部落都不可能超过数十的人口数量,否则就要内讧,更别说是这样如同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的纪律了!

不过,这样的冲锋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简直可笑。

爱德华举起了手臂。

或者,是因为那施展在身上的神术,或者,是因为那些回荡在耳边,吼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他一瞬间放弃了自己原本拟定好的,减缓脚步的做法。

精神力扭曲空间,撕裂层级,随着心灵术士的手指一划,一大片星光闪烁的液体便滚滚喷涌,那光闪耀着撕裂了黑暗,像雪亮的刀剑一样每一柄刺入每个人的瞳孔里,叫他们捧着眼睛胡乱摇头,有些人还痛苦地发出了大声的哀嚎。

兽人远比普通人强的夜间视觉,这时候反而成了他们的致命弱点。只是这些野兽们只混乱了一瞬,脚步竟然没有停滞太多。

当然,这个贸然的冲锋,却又让他们尝到了土地的味道——星质油腻的润滑程度还要远超出了普通的油腻术,而倒地的翻滚,又让他们身上沾染了一层闪烁的星光,简直成了最好的标靶!

兽人们的后队,愤怒地低吼,于是那黑色的火焰就将油腻烧蚀的精光,可是当他们的视线从那熄灭的火焰之中穿出来,却又注意到那一圈漂浮在空中的影子

轰轰!

可怕的轰鸣仿佛巨龙的嘶吼,红色的火焰好像怪兽一般的向前膨胀,一口就将他们黑色的同类吞噬其中!

压缩的炸药撕开了手雷外壳,将纷飞的破片连同豆子大小的弹丸一起爆向四处。暴雨般的撕碎了他们身上的简单的,用兽皮缝制的铠甲,在他们身上扯开了无数的小洞,铁与火的力量直接传递到身体中的每一处地方。即使是魔法的甲胄也没有办法防御如此大量的撞击,更别说似乎是为了动作的灵活,他们穿着的还不是覆盖全身的甲片。

血肉飞溅!

这种掺杂了晶石粉末的手雷威力比不上定向雷,但是威力仍旧不错……只不过这一枚就要两百多枚的金币,否则不可能提供那种足以让钢珠穿透盔甲的爆发力,刚才为了保证威力,一口气扔出了五六个,

爱德华叹了口气,这一小队的兽人其实死的不冤枉了,因为他们都是被钱给砸死的。

不过这些手雷产生的效果倒也倒也并不只有杀伤而已……一群敌人被瞬杀的情况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其后的百多名兽人,那可怕的硝烟的气味,那漫天飞散的尸身,鲜红的浓绿的乌黑的闪烁着的颜色,让他们的脚步颤抖,

兽人也同样是人类,他们或者原始野蛮,但是对于战争,却有着天生的敏感,他们不是毫无见识的农兵,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在随手之间便造成了古怪的爆破,致命的杀伤,毫无征兆,没有咒语的吟诵,但前冲的勇士们一下就被变成了扭烂的抹布,这样的能力,只有那传说之中的法师才会拥有。

所有兽人的脑海里,瞬间都已经闪过了了关于那些人的传闻,他们的强大,普通人甚至无从想象——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战争之中,总有牺牲

原来是节奏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放慢了么?好吧……我调整一下……

————)))(

冲锋吧。

蹄声隆隆,震动大地,火焰迸溅,燃烧天空。长长的骑枪在敌人的胸膛上刺出更加细微的声音,切肉断骨的声音,箭矢和长剑在敌人的身体上扯出更加艳丽的颜色,血花飞溅成为刺目的嫣红……

冲锋,冲锋吧。

每一个人都在吼叫,每一个人都在哀号,每一个人在杀戮,每一个人在被杀,敌人和自己的血液混在一起向着周围飞溅,敌人的声音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无声的咆哮!马匹向前,践踏血液,长剑向前,挥洒皮肉,骑枪向前,戳刺生命!

冲锋,冲锋……向前冲吧,向着死亡,冲锋吧……

眼中的颜色被血与火的颜色充溢,分不清赤以外的其他的颜色,耳中的声音被震响和嘶吼填塞,收不到嗡嗡之后的任何音声,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向前的**,只有杀戮的**……在这血与肉的战场上,所谓的战略,所谓的目的,甚至所谓的生存,都已经微不足道,唯一残存的,便只有被鼓动的,疯狂而单纯的念头。

向敌人进攻。

敌人的数量不少,足有数千,甚至上万,然而对于一座城防,这个数字还不算什么,借助兽化的力量,他们之中的主力越过护城河,甚至攀上了城楼,他们有投石机,有巨弩,有半数还在无措地犹豫,是否放下手里的弓箭……

这也让他们的攻势,无法集中于一点……而面对突袭的,不过是人类,是枪兵们慌张的阵型——即使抛下了弓箭,举起了十尺长枪,他们凌乱单薄的七层人墙,也不可能抵挡,百名骑士一轮的冲锋!

更何况,骑枪之后,还有法师……

仅仅是一个咒语,倾盆一般的雨水立刻仿佛用盆浇注一样向前,熄灭了火光,将敌人笼罩在一层不可见的水雾里,迎面的枪兵们们尖叫,却张口吞进满嘴的雨水,雨点被风带动着像无数小小的拳头劈头盖脸地朝人身上打。更别提稳住自己的阵型。而仅仅在一息之后,仿佛冰川深处吹来呼啸刺骨的冰风在雨水后面吹拂过来了,带着绝大的力量,让纤瘦些的人在这风中连站都站不稳,刮在皮肤上犹如万刀割刺。惨叫连声!

于是,崩溃产生了。

士兵们在黑暗中奔跑,在冰风之中哀号,放弃攻击,放弃队伍,也无视了那些指挥者们愤怒的叫声……而几百人的骑士,就这样穿过他们的阵列,向前推进,成为了一颗沉重的砝码,重重地,砸上了胜负的天平!

“快了……快了……”

耳边无数的声音,充斥鼻端的血的味道,以及马匹的颠簸,让爱德华抽紧了身体。

操纵声音的精神力在鼓胀,化作脑海里阵阵细微的冲击的电流,那种感觉颇为怪异,并非痛苦,到更像是麻木,但这也让他的神智,格外的清醒,在这个战场上,唯一清醒的存在……他必须成为战场上,最为清醒的存在。

因为他引领着骑兵的冲锋。

小心的扯动着马缰,他让自己一直留在马队的中心,而目光则透过灵能额眼,将所有角度的状况,都收进视野之中。

一切顺利。

身后的城门里,无数的身影冲出了城门,在向着四面散逸,虽然凌乱,却无可阻止……而前方,最后的一层敌人已经崩溃了,接下来,就是那几千呎之外的,一小团敌人的大营,至于说散乱的敌兵,那根本不用去管,在这冷兵器的战场上,想要在夜里收拢起一支溃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但会如此顺利吗?

爱德华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似乎有一股寒气,正在从四面八方沁润着他的毛孔。那是多年以来,与危险交锋而产生的直觉……尤其是最近的一段时间,他隐隐地察觉到,这种感觉随着他精神力的增长,越发灵敏。

最后的一小撮敌人分散了,在这混乱之中,他们选择了最为本能的做法,于是骑士们发出了兴奋的吼叫……胜利,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向他们伸出了手——他们冲破了围困的敌人,给城市中数万的市民带来了一线,不,是宽阔的生机,而这个成果,则足够让他们骄傲的发疯。

爱德华的身体,动了一动。

他似乎是在缓缓地降低着马速,可是下一瞬间,他已经整个人向一旁侧身,同时举起手,当,一声架住一柄凭空渗出的长剑,剑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让他身体一歪,但还没等到他重整姿态,另一柄剑刃已经已经突破了他身体四周一层爆发的光——那是魔法护盾的偏离力场——然后重重的击中他的胁下,最终在喀喇一声之中被链甲扯住!

心灵术士的身体向下一滑,咬紧牙关才没有惨叫出来,但也是痛得额角直冒冷汗。然后注意到身后视野之中,那闪动的光泽,汇聚成为一片不同于普通的红。

能够突然出现在一匹奔驰着的马匹的后背上,这绝对是个出人意料的偷袭……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实际上也只有这个同为神器拥有者的家伙,才能够避开观察,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爱德华,而且这一次,他显然是借助了那个女性心灵武士,那种可怕的传送后的偷袭战术——两者都站在了他的后背,即使是爱德华不免手忙脚乱……

只是一瞬间。

爱德华马上埋低重心向前趴下,但咯喀的轻响中,三枚弩箭已经从他的腋下向后飞射!而在他身侧,闪烁着圣光的长剑几乎下一刻便直指那个红色人影的咽喉!

可环视的视觉中,那个两个敌人竟然也在同一时刻动作——一个闪烁着消失,而另一个……他竟然不闪不避,只是整个人都爆发开来,成为了一股火焰的暴风!

银光一闪。

爆发的火焰如同怪物一般伸展开自己的躯体,瞬间就将几十个骑士包裹其中!这骤然爆开的火焰注定了并不能造成过高的热量,但也足够他们哀鸣着,向接二连三地摔倒,几乎一瞬间,就有一半的骑士被这凌乱的冲击波及,原本的冲锋,被变成了一片狼藉!

几秒的空隙,一闪而逝。黑色的身影,从一片银色之中浮现,啪地一声摔落地面!

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闷哼——自己使用时间跳跃,将自己扔进了时间流的感觉,令人眩晕,而惯性却不会因此而消亡,因此接下来的撞击,让心灵术士只感到全身痛得像是要散架一样……不过他脑子却清醒得很,一个翻身,他已经站起身体,同时架住了刺向自己的两柄利刃!

叮叮!

仿佛只是呼吸之间,这金属的交击声就响起了四五下!

“喵的!”

爱德华咬了咬牙,他可不是一般的法师,在近身的格斗战之中,他的匕首和拳脚以及关节技能的战斗方式,往往会让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武者措手不及,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这个方面的行家,虽然说他应该只是专精于短剑的战斗方式,但毫无疑问要比爱德华自我摸索的手段要更加精纯。…,

所以心灵术士只能一触即退,用后退来躲避对方的攻击手段。

作为传心者,爱德华并没有太直接的攻击手段,体验剧痛,心灵戳刺……大部分都集中在直接攻击对方的精神上。而现在对方似乎已经将他所有的攻击方法都摸清了一般,竟然不再使用火焰,而是改用近身战!他的速度极快,身影飘忽,似乎还使用了某种幻术的效果,一时之间,让爱德华竟然无法腾出一点集中精力的时间!

但这保持不了多久。

喀!

金属的交击声之中,爱德华的三棱匕首和对方的一柄武器一撞,双双飞了起来!可是他不仅没有再次后退,反而一个前冲,突入到了对手的防卫圈中——金属的手套喀地一声抓住了对方残余的一把武器,紧接着,精神力化作风暴,向前重重地撞击!

他的对手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后退,最终还是从斗篷里喷出了一大股鲜血!

只是爱德华的心中却骤然一冷,

对方那个表情……是在狞笑?

红色的影子,似乎是变大了,伴随着一道奇怪的光线!

不,变动的不是对方的影子,而是空间!

就像是被扔进了石子的池水,扭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个刺耳的,仿佛摩擦锈铁一样的怪异响音!然后,那扭动的景色——挣扎着站起的骑士,纷扬的灰尘,闪动的火焰,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空中荡漾出波纹崩裂出无数加细微的线条!

‘池塘’变成了破裂的镜片,狂乱无匹能量只在接触的一瞬爆发,声音在一瞬之间就变得凄厉又微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在喧嚣、狂舞、沸腾……狂风尖利的嚎叫着,从那扭曲的中心喷出疯狂的能量……那是大团的,银色的星屑!

爱德华……

似乎有人在喊叫着自己的名字,不过,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管了……眼前的景色正在扭转,在莹蓝和银白之中,变换不休!

————————用分割线,还感觉跳跃么?————————————

天已经大亮。

太阳在天空懒懒的悬着,透过那一层厚纱一般的云层,淡淡的挥洒出不像是这个季节应有的,青白的光色……沉郁,阴冷。

与天地之间,那些震荡着的声音相合。

凄厉的号角在远山之间回荡。如同濒死动物的哀鸣,即使是战场的嘈杂,也无法将之掩盖。但更加响亮的,是吱吱咯咯的摩擦,那是链接成为一片的弓弦绞合声。

崩发的时刻到来了。

随着一连串由近及远的吼叫,可怕的单个崩裂,化作了一片吵闹的嗡鸣,有些抑郁的天空之中,骤然升起了一片更加浓密昏暗的乌云……这乌云在天空中停留了一阵,像是在向那一片更大凝结成为人形的的云层致意,然后随着重力的牵引掉头向下,化成一幕密集的暴雨落向惊慌失措的人群!

雨滴在接近目标时,突然变作呼啸着的钢铁凶器,他们嘶嘶的怪笑,然后将自己尖利的锋刃,刺进每一个能够碰触到的物体中。

木头,铁片,还有,血肉。

被笼罩在这片‘雨水’之中,惊慌失措的人群,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大大小小的盾牌或者类似的东西被举起,拼合,成为小片的藏身之所,然而,那些短小臂盾在这种箭雨面前简直仿若无物,重力拉动的精钢锋矢敲打着那些小小的障碍,让其下的健壮肌体发麻无力,然后自有后来者擦过他们,重重的刺进那些毛片包裹的躯体!…,

可是他们的苦难不过刚刚开始。

“弓箭手,仰弓十度!分袭左右!再射!”

无情的命令传递到他们的对面,那弓箭方阵的每一条弓弦,随着这个语声,长弓在整齐划一的嗡嗡声之中释放出一片更加浓烈的乌云,不过这次的齐射是有目的,有选择的,左右同时下落的箭雨成功的将陷入溃散的步兵驱赶到一起。

“传令下去,让骑士们保留力气,那些溃兵尽量让长枪兵列阵刺杀,以及使用箭矢射杀敌人,他们溃败之前,我们还有得杀呢……”

鲁道夫?赫森奇从远处的敌人处收回了目光,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命令。

然后,这位年轻的千人长拨转了马头,穿过队伍的后方,进入到那一圈由骑士护卫的简单防卫之中。

在这防卫圈的中心,一座矮矮的山丘上,一棵树龄至少有五十年的达乌特树下,摆着一张简单的小桌和几把折椅。但却只有一个人,正坐在桌前。他没有带着头盔,而是将之放在桌上,露出一头暴露出他年纪的灰白的头发,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和半寸长的胡须,一起遮住了他小半的面孔。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只是垂首于桌面上,那几张散开的羊皮纸……或者,正听着他身边那个年轻的传令兵,念诵着一张羊皮纸的内容。

“……海曼城在凌晨彻底陷落……克劳迪娅将军,下落不明……不过,有情况指出,在海曼陷落之前,有一批骑士,以及数量至少超过三千的民众,从西城门突围。”

“居然还跑掉了一部分?很好,真是出人意料。”仿佛没有察觉到年轻军官的走近,桌子前的人只是随口的提问:“法师塔方面的回应呢?”

“十名高阶法师组成的援军在第一时间赶到,但城市已经陷落了,因此,他们不得不后退,在卫兰——格斯特一线留驻,现在仅有的情报,都是他们整理,发出的。”

“传令给那些法师,让他们务必加紧寻找克劳迪娅将军,她是王国优秀的军事人才,不容有失。”

“我们是不是应该……至少派出一部分支援部队,接应这些逃出了海曼城的人?”年轻人下马,轻轻走近,然后直到传令官离开,他才发出了一个疑问。

“不要紧,这样更加真实,而帝国也会因此而耗费更多的力量,让他们去吧……”

桌前的老人微微抬头,但很快就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那张精致的羊皮地图上,那硝制精细的表面上——无数灰色的线条,在其上勾勒出一层层的壁垒,但正有一条红色,穿破重重的灰色的阻碍,仿佛一支利箭,西斜向前,直指那个绘制精美的圆形。

但年轻人的眉毛却因此而锁紧,他似乎能够听到对方声音里,被压抑的,某种欢愉的味道。

冰冷,残忍。

“为了围住十万人人,放弃掉四万,不,至少是四万人,这个代价,是不是太过巨大了?”他最终忍不住开口,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某些负面的情绪:“……那些都是帝国的臣民,而且是你……守护了多年的臣民!”

“只要一切顺利,海曼,我们很快就会夺回来了,而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将帝国的精锐引进做好的口袋……尤其是那一万名的金瑾花禁卫军。那是远比四十万平民还要可怕得多的力量,葛兰那个家伙虽然说并不聪明,但也并不是个蠢货,他搞不出屠城那样的事情……事实上,如果他能那么做,事情倒是会更顺利一点,我会再多给他一些甜头。”…,

老人垂着的眼睑不动分毫,灰色的眉头沉稳如山:“死亡本就不过是个数值,是损失之中的一部分,不值得争辩。不要忘记,战争之中,总有牺牲——我以为你已经清楚这一点了。”

“……是的。战争之中,总有牺牲……”

年轻人沉默了一刻。

最终,他抬起头,在视线的远处,一片阴影已经开始在平原上移动起来,他们移动,他们变换,最后成为一片巨大的楔形,向着那凌乱的,遍布着帝国旗帜的阵势之中刺戳进去!

无声地,他们分开了那一层阵型,仿佛浊浪之中迸发的黑色旗鱼,一往无前的,重重的扎进了那钢铁的丛林。

第一排的战马翻倒了,锋利的枪尖穿透了他们厚重的马甲,可是他们的重量和冲力却折断了一片枪尖,撞翻了面前的盾牌,一时间烟尘弥漫。骑士们从马背上跃起,随即被更多递过来的长枪刺穿,但他们挣扎着向前推进,在死亡之前已经用手中的长剑抹过三四个枪兵的脖颈胸膛,但后面的骑士们一跃而过同伴的尸体,踏着敌人的肩头向前冲刺,平凡的骑士剑和战锤,在他们脚下带起一蓬蓬的血花。

“为了正义!”

冲锋的口号轰响着,乘着风声,将一缕余音,传递到年轻的千人长的耳中……

!@#

.提供文字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何为王权

昨日上坟,脚腕肿起。

伤势似乎恶化了,幸而没有伤到骨头,但几天之内,会客串瘸子。

从医院回到公司才发现,修改似乎没有起效……我哭死了

另外就是如果不出意外,几张之内就应该有某些人喜欢的镜头了,当然,我会控制篇幅,尽量不要太多。点缀,点缀而已。

——

我在哪里?

纷乱的号角,爆破与嘶嚎,都沉寂了……与坐骑一起翻到的骑士,挥舞着匕首的敌人,都消失了……空间之中的涟漪,燃烧的光焰与也被阴影取代,只是那阴暗的铺散开来的黑暗,却又逐渐明亮起来。

是现实,但又不是现实……那是一片洁白,是温暖的,灼热的源头,一个人正躺在光线的中心,他拥有着让爱德华感到无比熟悉的模样,但又是如此的陌生。

平凡的面孔,眼瞳空洞无神。

黑色的长袍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已经变成了粉碎的布匹,被零乱地趿拉在一旁,细致的金属构造的链甲,散乱地贴在另外一边,但一道丑陋的黑色边界,却将那原本艺术品一般的表面,扭曲成怪异的半截。

在那之下,原本熟悉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裸露在空气中的骨骼苍白异常,其下隐约可见的,是在不住的颤抖着的黑红,它们挣扎着,向上扭动,将一点点残存的血液,慢慢地挤压,流淌。

可那或者只是生命最后的痕迹……

带来了这变化的光泽,正在不断的消退,尽管有新的光辉,正在源源不断的加诸其中,但扭动的肌体,却并没有丝毫合拢的迹象……

隐约之间,似乎能够听到叹息,与哭泣的声音。

“原来……我要死了吗?又一次?”爱德华喃喃自语。

“不,视乎某些选择,你会活着……”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平稳,冷漠。

然后,这声音被另外的一个遮蔽下去。

那是一个颂唱的声音,使用着爱德华无法理解的陌生语言……然而,那是个熟悉的声音,他能够辨认出每一个高亢,或者清越的声调。

艾莲娜。

是的,那个跪坐在他身边的影子,那个将源源不断的光芒,注入到他身体中的人。

圣光大作。

这光辉,源自于艾莲娜的身体,如同爆发一般的燃烧,一切,都在那洁白之中模糊了……包括爱德华的意识,只剩下耳边还在回响的,某一个声音的内容。

“……奉上,我的一切……”

心中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可怕的阴霾,那短短的,勉强能够分辨的声音……却似乎极端的不详。

“如何……你觉得你还可以这样选择么?”

星星点点的光,占据了视野,然后逐渐聚合了,集合成为光点,聚合成为平面,进而聚拢,成为空间。

奇异的空间。

这里是哪里?

恍惚之中,头顶上有奇妙的阴影,恍惚之中,周围是空旷的空间。是那里吗?是那里吧……我是不是又一次的,因为神器的共鸣,而被拖进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他的身体,开始在这个世界之中呈现,不是那个矮小的,刚刚成年的人类,而是某个更加高大的,成熟的影子,思维流动着,推导出最为合理的答案,但现实,又紧接着将之推翻……

与那个奇怪的,神器构造出来的空间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这里的世界,呈现出一片深沉的蓝,与勾勒出了无数光斑的银色一起,组成了璀璨的天宇,有些像是星界,或者宇宙之中的那种奇景……但与某些记忆中相同的,则是那天穹之下,静静地悬浮着的黑色影子——端坐于巨大的黑暗组成的王座上,完全被黑暗笼罩,被黑暗构筑的影子。仿佛一只巨兽,正在高傲的俯瞰。…,

“又是你吗?”爱德华发出了一个无声地冷笑。

但他随即便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那悬浮在空中,巨大的王座的影子,似乎与之前记忆之中的,有些不同。

“有趣。”一个声音,在这个空间之中响起。证实了心灵术士的某些猜测——那个语声,并不如曾经听到过的那样干涩,充溢着亡灵生物特有的平静与嘶哑。相反,它是平和的,深沉,而富有磁性:“很多,异常大量的**,这样的**竟然会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身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人本来就是**的综合体,每一个人都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的存在。”

“不,别怀疑,我曾经审视过很多的人类灵魂,也曾经完整的了解他们所有的想法,但能够拥有你这样的纷繁,而强烈的**的人类,并不是很多。”

对方做出的回答中,掺杂上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像是笑意:“这很有趣……想要变得强大;想要完全得到那位人类的异性,让她为你产下后代?不,不只是如此,还想要她,不,她们的,完全臣服的心……哦。即使,你都不知道这些女子之中,至少一半人的名字?”

“那并不见得需要去一一实现。”爱德华有些恼怒地开口道。

这个该死的巫妖到底想要干什么?取笑自己?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之后,他早已经不再想要跟这个家伙兜圈子、打哑谜——即使测眼前的人,看上去有些不同,但想必也不过是那个巫妖制作出的一个幻影。

不过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确实,人类这种生物非常有趣,而他们最有趣的一点就是,他们很少会直面自己心中的某些**。”那个黑色的影子从王座上起身,慢慢地踱步,离开了那片令人心悸的黑影:“野心就是梦想,就是**,很多人都有,但是大多数时候,过度的野心只会驱使人最快的灭亡……但毫无疑问,你很聪明,虽然那与智慧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但是,你懂得约束自己。你甚至拒绝了……他的诱惑。”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人类这个词汇,让他注意力稍微偏移了一点,同时看到对方那走出了影子的外形。

与之前的不同……并不是那暗红的令人心悸的长袍,而是一种柔和的,灰蓝的金属颜色。

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从阴沉一片的影子中逐渐生出五官,最后,构造成为金发、金眸,甚至皮肤上都闪烁着一层金光的人影,他从空中一步跃下,仿佛穿过了空间,在扭曲的涟漪里,站在爱德华面前。

高大,但有些纤细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精致的金属甲胄,繁复的花纹,让他仿佛一座雕塑——甚至他抬起只能用精致来形容的下巴,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爱德华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视线,也透露出某种不可忤逆的威严。

在这个似乎是精神构成的世界里,感觉也被成倍的放大了,有很多原本不受控制的力量,也变得敏锐和随心所欲起来——爱德华一瞬间就注意到了那些细微的但又决定性的不同。

比如尖,而纤长的耳朵。

“精灵?金精灵?”

金精灵……是传说之中,精灵族中最高贵最优秀的一支,他们拥有着绝大的权利,精灵王廷一直都是由他们掌握,女王也从来都是由他们之中选择,担任。可以说他们是整个精灵族中的贵族。而在精灵们全面撤离的现在,爱德华也仅仅是在一本书册的字里行间,稍微了解过他们的存在。…,

然而,面前的这一个,并非普通。

不仅仅是因为那金属铠甲上,精美的花纹透露出某种极为古朴的信息。也不是因为那与精灵相比,高大的异常的身体。

“我是谁,是什么,都并不重要,但你应该想到了自己到这里的原因——”精灵说道。

然后,周围的空间中,星光闪烁明灭,变得明亮起来。

“我早已说过了,我没有理由成为谁。”爱德华的声音更加平和,也冷漠起来,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拒绝,似乎并不那么关键:“无论什么条件,有些东西,是不能够用力量来换取的。”

“那是他的做法,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事实上,我很高兴你能够无视那个愚蠢家伙的简单诱惑……”金精灵居高临下,眼眸中光泽闪闪:“但,你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力量的含义……因此,我无意跟你争辩,那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我只问你,你不想知道,所谓王权,究竟是什么吗?”

“我想,你已经做好了告诉我的准备。”

“……简单地说,王权,是一柄由金精灵王们,在两万年前铸造,由奥术师们,在四千年前重铸的法杖。”金精灵说道:“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那力量,甚至受到整个位面的关注,而现在,你,被选择成为这法杖的持有者之一。”

“这听起来不怎么有诱惑力。”

“口不对心。并不存在诱惑与否,真正在诱惑着你的,是你自己对于力量的渴望。没有这种渴望,我们不会出现,甚至王权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金精灵摇了摇头:“它的力量,可以让他的持有者,成为绝对,唯一的存在,多元宇宙之中的王。但只有相称的灵魂,才能发挥出其中的力量。”

“凭借一件物品,可以成为王?”爱德华冷笑——对方的用词已经大得让他想要冷笑,多元宇宙?怎么可能,这个宇宙之中强大的存在不知凡几,不说那些模糊的太古传闻,就算是现在传说之中的创世神,也没有能够自称为多元宇宙之王。

“不要怀疑,世界上的规则,本就是由力量制定的,所有的规则如果不能更改,那还要我们这些追求力量的存在有什么用?”金精灵同样报以一个冷笑:“别忘了死亡的规则就是所有生命必然遵守的,正是在与它的对抗之中,生物才在进步……否则,所有的生命,也没有必要进食,与休眠,生下来的时候就自己找到一块石头撞死自己,不是很理想?”

歪理,爱德华摇了摇头。但金精灵并不打算理会他。

“王权,掌控着整个宇宙中,某种终极的规则,终极的破坏之力。只要拥有合适的持有者,说它可以毁灭这个多元宇宙,也没有什么错误。”他继续道:“他原本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操纵这种本源之力,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建立一种终极的秩序。”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长久的掌控这力量,是不是?”心灵术士的心中动了动、

“那只是一种修改了规则之后的反弹,并不奇怪。权杖调用力量造成的能量空洞,会产生某些影响,将多元宇宙之中某种占据了这些力量的存在消除,因此,你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可以完全地掌控这个世界。”

“什么存在?”…,

“神祇。”

“什么??!”

“视乎你说要做出的规则的变动……每次调用权杖的瞬间,就会影响一个,甚至多个神祗,他将从使用者的世界被彻底放逐。而他的力量,则会为你所用。”

“嘶——!”

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他虽然曾经设想过,这法杖的力量是如何的强大,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如此的拉扯仇恨……封印一位神祇?这不是对于那些强的无法想象的家伙们的直接宣战么?

“强大到无法想象?”

金精灵在嘴角扯出一个奇异的笑容,语声中,是浓重的轻蔑:“不要太过高看神祇,如果是世界诞生之初,那些参与了世界创造的古神们,或者还当得起这种赞誉,但是现在的这些……他们不过神祇的残骸,是法则的奴隶而已,如果他们真的无法战胜,星界里面,那些腐臭的残骸,又是怎么来的?神祇……依附在某种规则之上的虫豸,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当真正的使用者出现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恼人的存在,只要稍微动手,就可以让他们云散烟消。”

“但是这样的力量,我要来也没有价值。”

“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你几乎可以改变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每一条的法则,为你所用。”

“代价太大了。”

“傲视整个位面的强大力量,与长久的近乎无限的存在。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金精灵哼了一声:“拒绝毫无价值,正是你的**,让你拿起了这王权的一部分,除非你放弃你的**,否则,你必将终生为之所累。”

“当然,你可以拒绝,因为,你不过是一介凡人,你对于未知,拥有着无比的恐惧。但是,你以为这个世界,会给你多少次缓和的余地?”金精灵挥了挥手:“你可以逃避一次,逃避两次,但是没有力量,你最后只能等待着被消亡,你的一切,都会被消亡。”

“你……唔!”

刚要说些什么,爱德华就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意直冲进了自己的身体,让他不由猛然颤抖起来!那可怕的冷,勾起他心中最为深沉的某种回忆……那一片鲜红色的世界,忙碌而嘈杂的人,然后,是长久的黑暗。

就像是身体之中,某些东西开始产生了变化,开始不断膨胀与扩大,就像是开始奔腾的潮水。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这过程应该非常短暂,但又仿佛无限漫长。这股撕裂的剧痛是如此彻底,灼烧与痛楚中,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的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痛苦的闷哼!

但只是一声,他便倔强地忍了下来,倔强的支撑着身体与那感觉的抗争。在这个纯粹的精神力控制的世界里,唯有精神,才能对抗精神。

“并不是我在折磨你!”金精灵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很奇异,只是些微的动作,便可以表现出很多复杂的意图——像是怜悯,又或者庆幸。“我也没有那个兴趣。只是你现在,即将面临一个选择。或者,没有选择,你几乎已经丧失了机会了。”

这声音飘忽起来,忽近忽远,原本那冰寒过后转眼间便是一片灼烧。

“艾莲娜……”爱德华的思绪。被拉回到不久之前的那一幕中。难道,那不是幻象?…,

“她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灵魂……并不难以理解,这也是凡俗的生命,制造出超过神明,被称为奇迹的力量的原因。”金精灵叹息道:“值得骄傲,但未必值得去做。尤其是,限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她必然失败,即使修补了你残损的躯体,也不可能拉回你灵魂的联系。而修补的代价,却是她自己,最终被法则所控制……”

“什么意思?”

“借助法则的力量的代价总是如此,如果你不能控制它,就会被它同化。她会被那个法则的持有者带走。或者,成为一个奴隶。一个傀儡。”

“我能得到什么?”

沉默了一瞬,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控制整个多远宇宙的强大力量,与长久的近乎无限的存在。”金精灵的语声仍旧不见波澜:“但这力量也同样并非全无代价,如果你不能成功,最终等待你的,便是跟我们一样的束缚,你会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成为下一个继任者,力量的一部分。”

“好吧,我,接受……”

!@#

.提供文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也要成为他的情人

改好了……

——

“愿仁慈的晨曦之主,降下您的怜恤,庇护那脆弱的灵魂和生命……”

光辉逐渐的消散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艾莲娜纤细的身体微微摇了摇,苍白的脸上渗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她皱起眉头,看着那苍白的光泽中,人体上缓缓合拢的伤口,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或者只有经历了那一场纷乱将周遭的所有人都卷席了进去的能量湍流的人,才能明白,那力量是何等的致命……传闻中,空间魔法的失控,几乎可以造成十倍于元素法术的伤害,而到现在为止,三个人都能保住生命,还真是要感谢兰森德尔陛下的护佑。

但是不是因为,他并不是陛下的信徒?

血肉在逐渐的弥合,生长出细微的肉芽,然后随着正能量的催生,互相结合成为肌肉,再愈合成为平整的皮肤……但就在洁白的光泽终于完全退去之后,那片原本已经复原的皮肤,就开始不停的蠕动,伤口周围的血肉重新崩裂,露出其下缺乏血液,而变得粉红的颜色!甚至可以看到蠕动的内脏!分外的诡异!

艾莲娜的眉头皱的更紧,但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她随即抽出一片干净的布匹,按在那新出现的伤口,再牢牢的扎紧。

这样做并不能够彻底的治疗伤势,只能是个延缓迸裂的方法而已,她知道——两天以来,艾莲娜已经是第八次这样做了。

在那一天的突袭战中,那个神秘的敌人敌人攻击了他的手段,不仅仅是那个凌乱的,将他们抛到了这不知名地域的空间魔法,还带有一个诅咒。异常恶毒的诅咒——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道一尺多长,碗口大小的伤口,虽然正中前胸,但是那件秘银链甲的保护,让伤势并没有延伸开来。

可即使是经过了两天之后的现在,那伤口竟然仿佛活物一般,不停地扩张着,一旦离开了正能量的笼罩,便销蚀血肉,破坏脏器,只要区区几个沙漏的时间,便足以腐蚀一般的将他的半个身体,全都破开!

这样的诅咒,源自于魔法之中的降咒法术,至少高达八环,不管是神术,还是奥术,都难以驱逐。

至少,艾莲娜是没有能力驱逐。

圣武士并不是专职的治疗者,她知道的治疗神术,都只能作用于一些单纯的伤势。而治疗诅咒最好的方式,是用适当的力量,寻找到诅咒的根源,行引导,分解,最终将之驱逐。

这样用强大的力量去灌输……强硬的手法,是不对的,就像是用毒酒来止渴,无论是对于爱德华,还是对于她自己……

每一次的治疗,都会花去圣武士所有的神能力量,而即使是一个真正的牧师,都不能轻易的调用这样的力量,因为那并非是一个人能够轻易承受——即使她是兰森德尔的神选者,但将这样巨量的正能量输入到一个人的体内,仍旧超越了她的能力。如同一个人却要舞动一把比自己的体重重上十倍的武器去砍杀别人。无论对于敌人还是自己都同样危险。

透支神能就意味着透支自己的生命。但得到了太多的正能量,也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纯洁的正能量。象征着光明、温暖与生机;而邪恶的负能量,则预示着黑暗、寒冷与死亡。因此,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正能量是好的,是生命的象征。也是能够治疗一切疾病伤痛的灵丹妙药。…,

这确实都是得到公认的基本常识,但就像饭吃得太多也会把人给撑死一样,任何一种相对正常的生命,都是各种能量相互平衡的产物。任何一种能量的集乏或过量,都意味着生命运行的失常!正能量的缺失,会让肌体出现衰朽病变,但过多的正能量,也会让机体的生长运转严重超速,最终失常得更加厉害。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就仿佛是疯狂生长的畸形怪物。

……

艾莲娜知道那个结果。

虽然并非牧师,但对于神选者来说,这样的知识是不可或缺的……可是艾莲娜也同样清楚,现在,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个可怕的崩坏的传送,不知道让他们飞出了多远,身处何处,所以从王国方面得到救援的机会,似乎微乎其微。

在那样的一场围城的战争之后,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很容易会让人做出了‘阵亡’

的判断,再由军方将消息传递给神殿,又要经历一些时候,即使神殿方面即刻使用了预言神术,想要找到自己,也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传说之中,某些法术会受到神祇之间,势力范围的影响——从气候的变动来看,他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帝国的境内,在这里,借助兰森德尔陛下神能的预言法术,便要大打折扣。

想要离开,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而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很少的。

……

“艾莲娜,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最好控制力量,不要给他灌注太多的治疗术。”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凌乱的思考——丽莎?丽诺比丽抱着一小撮枯枝走进山洞,扔进了那篝火:“就算你能把他完全恢复,也不可能驱逐那诅咒,只会浪费你的力量,你今天已经背着他走了一天了,所以还是节省一下体力的好吧。”

“我不累。”圣武士站起身,尽量发出一个平静的声音,但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是让她的行动中,透出几分柔弱。

“真是逞强……就为了让他少一点疼痛么?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他啊……”

一块湿的树枝却腾起了一股烟雾,让她接下来的话化作了连串的呛咳。于是,女圣武士得以微微的垂下头,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她很清楚对方是在戏弄自己,为了取乐……不,或者更重要的是,

让自己的心神,不至于一直焦急。

因为相同的问题,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

可是既然自己应该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但为何每一次,那些话还是会让自己面颊发热,心跳不已?

目光不由得偷偷落上那张失去了血色而苍白的面孔上,女孩子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

喜欢……吗?

或者她并不否认这一点,尽管她还不能够百分之百的确认,自己对于他的那种情愫,是否是真正的喜欢——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就会感觉很心安,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要可以依靠,即使现在,她也仍旧感觉很平和,很……说不出的某种感觉。

可是,这就是他说的爱么……唉,她似乎无法完全理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艾莲娜不由得回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并不是个特别需要注意的存在,混在一群自持力量,汲汲营营的愚者之中……贪婪让他们就像是围绕在尸体旁边的苍蝇一样令人厌恶,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游走在了邪恶的边缘………,

或者,那是自己的傲慢想法吧……艾莲娜将一片毯子仔细地盖在爱德华身上。同时在心中无声自语。众神之下,世间之人都不过是汲汲营营的存在罢了……我与你,也只有皈依与否的分别。

跟随这个人。

那是长老们分配给自己的任务,究竟有着怎样的含义?他们说,那是兰森德尔陛下给予自己的试炼。可是她在教会之中已经经历了接近十年的生活,却从没有听说过,有谁的试炼,只是单纯的陪伴在一个人身边就可以,即使是保护,也没有人会得到一个一直等待下去的喻示。

不,长老们的睿智,并不需要怀疑,也不应该怀疑,他们比自己更加接近于父神,也拥有着更多的经验阅历,他们说这是试炼,那么就应该是试炼。

或者,就是因为自己会爱上这个人吗?可是,有什么意义?

在篝火旁坐下,将一块干肉在火上烤软,然后小口地咬着,艾莲娜忍不住又发出了一个低微的叹息。

一路行来,她的心中,似乎总是有些惴惴,似乎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然而她也弄不清不安来自于何处。

或者幸运的是,心灵术士的空间口袋还在,里面的食物,足够两个女孩子吃上几天,否则的话,在这种荒僻的野地里,她并没有信心,能够找到合适的充足的食物。

虽然有三个人,但昏迷的爱德华只能由艾莲娜背负,而且他的伤口,也必须在一段时间之后便重新处理,即使有丽莎负责中午的部分,但这样他们的行进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最为重要的是,虽然神术的力量,指引出了正确的方向,但谁也不知道这个方向上,究竟距离人烟有多么遥远,毕竟对于整个大陆来说,即使是蓬勃发展的人类,也仍旧只占据了地面的一半。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村庄,或者城市,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能力足够的牧师来驱逐诅咒。

但至少可以租借一些更好的运载工具,以及药物……

或者唯一能够称得起兰森德尔陛下护佑的,应该是他的灵魂足够坚韧,仍旧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

可这又能支持多久?

这个山洞还算是干燥的,比中午时,那棵大树下要好的太多。像是为了安慰自己一样,她转而想些无关的事情。。

但实际上其实也好不了太多——虽然已经是花开时节(六月)了,然而这里远比西南的图米尼斯寒冷,傍晚的原野上吹拂的风,与山洞中的水汽结合,带着丝丝阴寒,即使洞穴中燃着一团篝火,但仍旧完全不足以驱除寒意。

“啊,对了,之前的时候,他不是还吻了你嘛?你可还没有告诉我,接吻的感觉,到底好不好?”

“你为什么老是问这种问题?”

艾莲娜摇了摇头,盯着眼前那张同样憔悴,却仍旧带着一丝调皮表情的面庞。精灵不愧是传说之中,最为优雅美丽的血脉,即使面前的这张面孔,还缺乏了一些时间的馈赠,而两日来的跋涉,也让那脸蛋有些苍白,但与那眨呀眨的眼眸,挺翘的小鼻梁反而更加相配,甚至已经足够让同为女子的艾莲娜心旌上也有一丝动摇,

但最近的一次人类与精灵大规模的战争已经至少过去了五十年了……那一次,被精灵们称为长弓之战的胜利,让他们的地位在大陆上的人类之中达到了一个阈值,之后除了远在喧嚣沙漠,仍旧大规模蓄养奴隶的孔雀王朝,年轻和幼小的半精灵已经很少再出现人们的视野之中。…,

那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爱情结晶?在战争之后的几十年里……好吧,毕竟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可以与战争并列,难以捉摸却又永恒的主题——

唉,我在想什么?

“我想要确认一下,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半精灵眨眨眼睛,嘻嘻地笑:“因为……我也很喜欢他,也想要成为他的情人什么的,不,应该是妻子才对。”

“你,那……那怎么行?”这惊人之语让艾莲娜怔了怔,反射式的回应道。不过,半精灵那种饶有兴味的注视,随即就让她紧紧地闭上了嘴。

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丽莎无疑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总是让艾莲娜产生出一些妹妹一样的感觉,因此她并不掩饰对她的些许宠溺……只是这两天之中,为了活跃只有两人的气氛,只要一有空隙,她就会喋喋不休不停地轰炸着艾莲娜的耳朵。

对于她的言论,艾莲娜本来是秉承着随口应和的方针来应对,但还没有对付太多,便引起了她的不满,于是接下来的这两天之中,她的话题便总是围绕在一些贵族之中秘辛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即使不去回答,仍旧会让圣武士面红心跳个半天。

就像现在。

“为什么不行?”小丫头不依不饶的说道,像一只快乐的云雀儿:“我听说啊,男人可以拥有很多个情人的,并不一定像是妻子一样,只能拥有一个……哦,不对,实际上只要离开了罗曼蒂附近,就没有人去管一个男人究竟会有几个妻子了吧,我听说在西南的那些地方,一些乡下的贵族也可以拥有几个妻子呢。”

“不行就是不行!”

“小气!你们的兰森德尔陛下,不是也没有要求他的信徒一定只有一个配偶嘛……”

丽莎象个小女孩儿一样,满脸都是气鼓鼓的样子。但接下来,她大大的眼睛一转,便忽然笑了起来:“艾莲娜,上一次,我跟你说过的关于情人之间的事情啊,还没有说完呢,我听说,情人之间相处,一旦有了私人的时间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穿着衣服,那些罗曼蒂的贵族们,有很多是互相之间很复杂的情人关系哦,他们会在一个大房间里,彼此都不穿衣服,只在脸上带着一个用羽毛装饰的面具,容纳后,就开始尽情享受……”

“胡说!”

“嘻嘻,我跟你说……”

话题越来越倾向于不受控制的方向,所以圣武士最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于是半精灵轻轻吐了吐舌头,勉为其难地表现了一些害怕,但她立刻又纠缠着问艾莲娜身边靠了靠,

只是下一瞬,两个人的身影,都已经闪电一般的跃起!

“出来吧。”圣武士轻灵的跨步,如同猎豹一般的迅捷,两步之间,便从洞穴中跨出,堵在那里。盯着外面的一处空地看了一眼,她冷冷地说。

于是在几百尺开外的一块岩石顶部,便慢慢现出一片有些深沉的红。勾勒出一个人坐在岩顶的人影,看着洞穴之中的两个人,并不开口,只是用目光上下的巡梭,却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杀气和敌意。

“远离这里,否则的话,我会杀了你!”艾莲娜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她自然是认识这个怪异而显眼的身影,最近几天的遭遇,便是源自于这个敌人,在城破的那一晚的行动。

“杀了我?恕我直言,威胁,不是一位圣武士应该说出的言辞。”红袍中的人微微一顿,语声似乎在笑:“更何况,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杀死我的能力。说谎,更不符合一个圣武士的身份。”

“我是否是在说谎,你可以试试看。”圣武士收回手,圣剑便已经握在掌心,她举剑齐眉,剑尖遥指对方,唯有不被人知的内心中,她认同对方所说的,正是事实。

两天的迤逦而行,已经让她的身体产生了很大的疲劳,而每三个沙漏左右,就要使用一次的圣力治疗,同样将她大部分的神能抹去。

只凭借剑术,她并不能够与这个可以操作火焰的存在匹敌。

然而,如果不能逼退对方,那便只剩下了一拼了。

就在她微微躬身,将自己转变成为一个逐渐绷紧的弹簧时,背后的一声惊讶的低呼,就让他转过头。继而,她注意到,半精灵牧师手中的战锤,正与对方,一个凭空出现在洞穴里的灰色影子,手中的一柄长刀互相架住!

但更令她魂飞魄散地地,是他……

那个躺在石板上的人,正在喷出一大股鲜血,那可怕的量,足以致人与死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献祭与牺牲

我不是标题党……你们才是标题党……情人什么的,一到章节名里,订阅就多了几十啊……

话说大家就那么期待杀必死么?如果是,到书评区里签个到,说一下看法吧。

唔,昨晚忘记了,礼拜一顺便求个票。

我还得努力的赶上进度……争取不要先发后改,很多人对这个意见很大,请相信,我也不愿意这样。

——

爱德华!

圣武士惊叫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道灰色的影子……纤细的灰色人影,从空气中骤然浮现,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镜像,但手中的长刀轻巧的在人身上一掠,便引发了那一股鲜血的喷涌!

神术能够修补肉体,对于再生血液却并没有太好的效果,血液的再生要通过脏器和水分的补充,通常来说非常缓慢……而这两天以来,爱德华的身体已经因为那诅咒而失去了不少血液,哪能禁得起如此大规模的消耗?

艾莲娜心中的惶急几乎难以形容,但她只是惊叫了一声,便生生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因为,那柄长刀已经叮的一声,被一柄战槌架住……那件看来精巧的武器,只是轻轻一挥,竟然撕裂空气,带起了一阵呜呜的低鸣!灰色的影子在同时惊呼,只是声音发出一半,她已经连人带刀都被挥了出去!不过就在撞击到洞壁的一瞬,层层波纹闪烁扭曲,她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空间的断层之中!

而圣武士也已经无法再注意到更多的细节——在她的面前,一大片暗红的火焰,已经猛地布展开来,从左右向她席卷而至!

但艾莲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些火焰一般,整个人向前突进!

随着咚地一声闷响,那个红色的影子向后猛退了一步,他的双手交叉,用两柄匕首,将圣武士的剑刃卡住!

艾莲娜的眉头紧皱,心中掠过一片阴霾——刚才的突刺灌注了她八成的力量,凭借这柄长剑的锋锐,即使没有神能的加持,也足以洞穿几寸厚的钢甲,想不到却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而他手中那两柄匕首精光闪烁,显然也不是凡品,足以抵挡住自己的剑锋。

这样一来,想要借助武器的优势,来迅速解决对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是平时的艾莲娜,这样的敌人并不值得畏惧,就算对手可以操作火焰,但神能的威力也足以让圣武士将之一剑洞穿,而现在,耗尽了神术的圣武士,只能选择用剑术的优势,来克制对方。

而那看来更加艰难。

“我们的目标只是他,不,只是他身上的某一种存在而已……而且,视乎情况,我们可以保留他的性命。”

灰色的身影在洞穴的一边化作实体,清脆的声音却层层回响,漂移不定:“据我所知,圣武士的同伴,不应该是贪婪之人,那么何必要浪费你自己的生命呢,不如我们互相退让一步,只要我们拿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你们自然可以离开,我们甚至可以提供援助,保留住你们朋友的宝贵性命?”

“笑话,谁知道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光晕在丽莎小姐的身体上一闪而没,蛮力术的加成,让她轻松地扶起爱德华的身体,但是却无法阻止那奔流的血水,在地面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这也让她的声音之中几乎带上了一些哭腔,她念诵起一个祷文,试图弥合那个又见扩张的伤口,然而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只是一抬手就投过来几支锋利的飞刀,虽然半精灵随即用战槌将之挡下,可是她放出正能量的动作,也被就此断掉!…,

她自然是可以使用神能来进行反击的,如果全力应战,即使不能杀死这两个敌人,也至少可以将他们逼退……但是如果在这里耗费太多的力量,就没有能力再对于爱德华进行治疗——而这想必也是对方隐忍了两天,在这个时候发动才进攻的理由!

而在另一边,红袍的人影,并不像他的同伴一样开口交涉。

他的攻击同样朴实无华,匕首,与高温的火焰的配合,看起来单调之极。可是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他已经刺出了十余道刀光,在圣武士的铠甲与剑刃上,撞出了一片绵密的叮叮声!

还有那些火焰。

火焰一类的法术,只要是个法师就能够使用,但是那火焰的灵活程度,却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比拟的,他们游动变化,远比一对真正的肢体还要有效,超高的深度让它几乎可以化铁熔金,艾琳娜美丽的金色发丝很快就已经枯黄,卷曲,虽然她身上的战甲仄仄闪光,保护她不受到那高温的伤害,但是连续遭遇了几片火云后,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安静起来,

唯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心跳的声音,脚步的声音——忽然变得越来越响,在她耳边不断回响着。最后简直有如雷鸣!

艾莲娜的樱色的双唇越来越红,最后几乎鲜艳得欲滴下血来,而苍白细腻的皮肤也渐渐泛起红潮,呼吸也开始粗重——她感觉到吸入的空气正变得越来越热,烧灼着喉管和肺泡,好象在呼吸燃烧着火焰,让身体变得说不出的沉重!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虚弱,也很孱弱,那些无处不在的火焰,和其中潜藏的敌人,都在不断给她施加着压力。

如果不是敌人对于火焰的操控似乎并不十分完善,不能完全配合那匕首的话,艾莲娜猜测自己恐怕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但即使是现在也并不见得就有多么轻松——撞击在铠甲上的刀刃越来越接近了那些真正的要害,而圣武士只能依靠后退来争取和拖延些许的时间……

时间无法拖延了……

那个灰色的敌人极为狡猾,而她那种神出鬼没的能力,更是令人难以防范,丽莎只能抱起了爱德华的身体,艰难的躲在一片洞壁的角落,以防止她的再度偷袭。但每一次她想要使用神术,那个灰色的人就会用几枚飞刀将治疗的过程打断,

这个景象就这样不断的重复,而爱德华的伤口虽然在不断缩小,但血液的流逝,却没有丝毫的减缓……鲜血在地面上流溢,汇聚成为一汪,在火光之中闪烁,如此的鲜红,刺目。

“丽莎,反混乱法阵防御!”咬了咬牙,艾莲娜在心中做出一个决定。

喊声中,圣武士猛地后跃,放弃防御为代价,穿过了几十呎的距离……对手的匕首在她的背上划出一串火花,而火焰随即在她身周包卷,仅仅是一息的接触,便已经灼烧出吱吱的异响,但圣武士却毫不犹豫地前冲,直至和两个同伴会合!

丽莎的身体上光泽一现,无形的护罩便在她身周合拢,继而扩展,将紧随在艾莲娜身后的火焰,甚至是它们的主人完全遮挡在外!然后,半精灵手掌上传来的力量,仿如温暖的水波一般包容住艾莲娜,将眩晕,疼痛与疲劳通通一扫而光。

但是这也已经是最后的帮助,圣武士很清楚。

丽莎在这两天里也同样极为疲惫,她虽然已经有二十岁左右,可是对于半精灵来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成熟的身体不但要同样艰苦跋涉,还要持续使用神术,…,

但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怎么做,艾莲娜?他们很快就会……”

莉莎焦急地开口,因为那火焰正喷涌着轰击上法阵……无形的能量在空中震动,将之拒之门外,却无法避免能量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损耗,仅仅是几息之间,在一阵猛烈的火花闪烁过后,这一层无形的护盾便已经摇动不定,崩裂出无数扭曲的裂痕!

但圣武士不为所动。

“不必惊慌。”她说道,随即将一只手放在那因为失血而冰冷的躯体上,念诵出一个缓慢的祈祷:“永恒的晨曦之主,吾等秉承您的光辉而生,必应以此为世人照亮路途、驱除黑暗,直至此身此躯化为灰土,重归大地……”

少女的声音很低。发音也很模糊,但呓语的词句中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奇异的威严。她微微的垂下视线,似乎所有精神所有思想所有心志都集中在了这低沉的呓语中,而那声音,在周围凌乱的撞击里,竟然清晰如斯,悠扬婉转,带着层叠的回音,以及奇妙的宏大,与哀伤。

每一个字仿佛都不是她用嘴说出,而量用灵魂所震动出来的。

于是随着颂唱,她身上的铠甲骤然爆发出夺目强光,这光芒一瞬间便在她的身周凝固,仿佛滔滔的水波,它们流动着,幻化出神秘的图形和符号。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这光线向外扩展,就像是……

一片光辉的汪洋!

“不要!”莉莎的不由伸手掩住眼睛,惊叫起来:“不要那么做!艾莲娜,你会被神能同化,灵魂会……”

她不知道圣武士念诵的祷文究竟会起到怎样的作用,虽然神能的使用方法几乎通用,不过各个教派都保有着一些各自的秘法,不为人所知。

但是作为一名牧师,半精灵小及能够感受到圣武士骤然调集起的巨大能量——那并非是从周围的魔网之中收集而来,而更加接近于‘灌输’,直接从神祇那里得到的巨大威能!但是大部分时候,神祇不会对于信徒如此慷慨,如果想要得到奇迹,便一定要用某些既得的东西换取!

是为献祭,

是为牺牲!

对于半精灵近在咫尺的尖叫警告,艾莲娜似乎已经听而不闻,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但双眸之中,却有圣光闪烁,一瞬之间,那美丽的湖蓝颜色,便被明亮的金黄吞噬干净!

光辉在一瞬间,充溢着整个的视野,所见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金色,温暖的光……

可艾莲娜却似乎微微颤抖……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温暖的阳光之中,也仍旧能够感到奇怪的寒冷。

而恍惚之中,那光芒却是如此的纯净,绵延着,勾画出一片金色的空间,仿佛原野一样,向着远方延伸……继而,在那金黄色的中心,一抹奇异的,新生的颜色正在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更加浓烈的金光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而那白炽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它也缓缓地勾勒出,一个人形。

拥有着巨大羽翼的人形。

不,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那是更多的数量,分成六支的洁白羽毛无风自动,光芒汇聚成的中心,一个沉重,清越,仿佛钟鸣一般的声音,连接成为一片滚滚的雷鸣。

“汝之愿,为何?”这声音问道。

“为了拯救。”她回答。“在此刻,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以及拯救。”…,

于是声音沉寂了一瞬。而圣武士则在则一片金色之中昂起头,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答复……直到声音再度响起:“很高尚,很温暖,我可以感到你高贵的心灵,你的奉献全心全意。但你无怨无悔么,艾莲娜?”

“我无怨无……”艾莲娜微微仰起头,只是,当这肯定的语声从口中发出,她的思维忽然乱了乱。

脑海中一幕幕的场景在缓缓地浮现,一张张的面孔,如同幻术一样地从眼前闪过……有些熟悉,教导她剑术的老师,她在教会之中的朋友……甚至是她的父母,她的家人……这些早就已经埋藏进了思维的深处的记忆,这个时候却又被一一翻出,在眼前一幕幕闪现。格外的清晰起来。

于是,声音也随之哽咽了一下,她微微摇头,带着点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呢,爸爸,妈妈,我就要到你们那里去了……但是……”

“我无怨无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个词组说出,于是随着这声音,世界之中的光芒也开始聚拢,聚拢……最终化作了一团明亮的金色光辉,向她涌来,一瞬间,便已经缠绕上她的四肢,在上面刻画出无处亮光闪烁的神文!

思绪,逐渐的模糊,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些许的,带着点寒冷的温暖,只有金色的,不断的浓厚的光芒,只有空洞的声音,只有……

有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给我回来!”

这声音并不高亢,也不宏大,就那样淡淡地,却又异常刺耳地插进两个人的谈话之中……或者说结束了它。于是,金色的光之草原也在这咆哮之中暗淡。消退,最终恢复成为阴暗的,在火光之中摇曳的洞穴,恢复成灼热,带着刺鼻血腥的空气,以及——

身体上感受到的有力的压迫。

艾莲娜发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是身处在一个幻境之中。因为那个原本失去了意识的人,正站在她的面前,胸口上血痕宛然,却似乎丝毫无觉,只是用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间。

他仅仅只是抬起了一根手指,便有几十个紫光闪烁的小球凭空浮现,妖娆闪亮的身影像一道轻烟,不可思议的高速形成好些残像,每一个都同样真切,分别沿着包围的轨迹各自向前!数十枚魔法飞弹的迸射,令两个敌人措手不及。飞弹风暴像一场小型流星雨一般纷纷炸裂,每一块碎片,都翻搅起可怕的湍流!

“你……你是谁!你发疯了吗?这样的能量释放,会引发他们的察觉!你以为,他们会视而不见吗?”

红袍狼狈的后退,顿了顿,他发出了一个与之前不同,刺耳难听的疯狂叫喊!

周围的火光在一瞬间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密的黑暗,而无数布满倒刺的荆棘,迅速纠结成一面漆黑的屏障。魔法飞弹打在上面只是闪烁了一下就让蠕动的墙体吞没,紧接着这黑暗便再度变化,荆棘倒刺从这黑暗之中伸展出来,如潮涌般杀向爱德华——法术变化的速度堪比电光石火。

可惜还没来得及接近爱德华,这经济一样的东西就被一片片忽然浮现的透明力场阻挡,那是微微发光的屏障,一层薄薄的水幕。但看起来薄也并不代表着不坚固,不牢靠)这种防护场不但挡下了那些射线,而且向外延展,发出咝咝的静电轻响,肆虐的火焰一触到它就被驱散了,

沸腾着流向喷射的火柱,心跳似的几次涨缩过后----似乎凝固了,变成一道浓烈的黑色。烟火狂舞,风暴大作。光风雷电在狭小的空间中盘旋,共同构成一团绚烂恐怖的能量风暴。风暴飞速旋转着,恐怖的能量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动过速。

“好厉害&……可是……”

全身上下的能量似乎都在不住翻涌,让圣武士的躯体微微颤抖,那种能量的肆虐,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但她仍旧强撑着转过头,将视线从那可怕的能量暴风中移开。

因为那目光。

青年人现在浑身浴血,可是无论外表怎么改装,也不能与那冷漠,淡然的目光对视,他的表情并非全无,却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不会忽略哪怕任何的一个微小细节。带着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傲慢。

实际上,或者在其它人眼中,爱德华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不仅仅是外观和表情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还是原来的那个爱德华,但只有艾莲娜知道,爱德华确实已经变了,虽然她说不出变化在什么地方。

或者这是女人的直觉,而在亲密的两个人之间,直觉往往非常准确。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三块碎片,天空的目光

嗯,差了一点……马上

但真正的爱德华,也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几乎也和所有人一样,是一位旁观者——身体的力量,已经有一半,或者说一多半不受到爱德华的控制——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法术随着某种进攻的意图而迸发,而布展,催化到现在的程度。

闪电,冰枪,魔法飞弹纷飞如瀑,能量护盾密集似网,火焰在层层的铠甲上弹开流光,一道道的火焰,一层层的光……气流沿途发出尖锐的鸣啸一空气要么跟着前进被挤压成薄薄的一道刃锋,要么被巨大的力道从两侧推开!

而恐怕每一个施法者,不管是精湛或者粗劣,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都只会产生惊讶这一种反应——因为那一红一黑的两道人影,已经脱出了所谓‘使用法术’的范畴,他们根本就是在无休止的从周围的空间里,从魔网之中,抽取出力量。

这些力量相互碰撞,能量的暴风,在洞穴之中鼓荡扩展,逐渐变得低沉。

并不是因为风暴减弱了,而是它们剥落无数的石块,让整个洞窟都在不住地隆隆作响!原本的洞顶随即坍塌,而大块的岩石掉落下来,在空间中碰上那些闪烁的光线,闪电和能量,一瞬间就已经被粉碎成为无数的灰烬,但这蒙蒙的浓雾,却根本无法落进暴风中央那几十尺的范畴,即使是洞顶的岩石,也会在几呎之内被粉碎,鼓荡的无影无踪!

而暴风的眼,就是两人所立的地方。

这样的对峙,不能持续下去……

惊讶仅仅持续了一瞬,爱德华心中,便闪过一些明悟。

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正在一波波向四周散开,摧毁,吞吃掉所有的嘈杂,一时间,似乎只有心脏在有力的脉动在耳边回响,深沉的重音如战场上的战鼓,每一下都敲击在人们最脆弱的,意识的深处。

王权法杖,这件超越了常理而存在的神器……现在并非完整,因此也不可能发挥出那种连神祇也惊悚的力量,但区区几片的残片,引发的力量也已经如斯的恐怖——它将自己的魔法效果鼓催到几乎完美的境地,一颗飞弹,会化作一片风暴,一道闪电,则可以构成一束。

但是更高阶的力量,却不是现在的爱德华能够触碰的——

不仅是如同刚才那个对手所说,这样的能量释放,会引发‘他们’的察觉……还有他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与某个强大的力量产生着联系,就像是千丝万缕的,看不见的线条,正在一根根的纠缠起来……在他的身周,正打开着一片无形的界域,那仿佛是在虚幻和真实间拉出一片黑沉沉的镜面。

却深邃,空洞,如同传说之中的深渊国度!

而从深渊中传来阵阵强大且神秘的吸引力,蛮横地碾压他的意志,拖曳着他的意识,要将其投入到那黑暗中。

但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爱德华咬了咬牙,将所有残余的精神凝聚起来,收束,扩张,勉强抵挡住那种奇怪的引力……魔法依旧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指尖迸射,在空间中席卷起一波波的暴风,但他的双眼,已经泛起了银色的光弧。

平衡的战局,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想要破坏它,有的时候只需要针尖一样的力量,在关键处的一触。

连串的冰枪,从空气中被塑造成型,夹杂着肮脏淤泥的枪尖,却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利刃,他们尖啸者向那红袍之中的影子飞射,然后在空气中骤然出现的绿色光膜之中崩解,化为虚无。…,

“没有意义的,我们的力量不相上下……愚蠢的家伙,但你如果执意玩弄这种把戏,我也大可以与你战上几天,如果‘他们’不来搅扰……”

红袍之中的施法者抬起头,发出尖锐的咯咯冷笑……一抹黑暗凝聚在他的面孔上,面具一般光滑。唯有双眼的空洞之中,跳动着橘红的光点,与爱德华曾经见过的幻象,一无二致……而那笑声也并非震动空气,而是如同巫妖一样,在每一个人的思维中震荡往复。

这笑声在下一刻,顿了一顿。

因为心灵术士凝聚的起的精神骤然炸裂……扭曲了真实,改变事物,逆转现实,重塑时空!于是,大片的银光闪烁,将那暴风眼的一个,骤然裹住!

王权的使用者,不可否认的强大……足以让人在时间中困琐十几息的灵能,对于他的影响,也不过只短短的一秒……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消失的一秒,已经足够数道闪电,犹如毒蛇一般盘曲,再探出,

就在时间流再次被扭回本来的瞬间,席卷住那具红色的长袍!

霹雳一响,犹若无声。

暴风凝滞,闪光明灭,尘埃尽落,一切随即归于沉寂,属于洞窟的深沉黑暗,终于重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唯有那洞穿了的洞窟上,一抹月色,静静地划开漆黑,落在被暴风席卷成为一片平整的地面,也将所有人的身影,勾勒在空间之中。

“原来是你……何其荣幸,竟然能够见到你,堕落的精灵之王……”些许的沉默之后,凝立在原地的红袍之中发出了一个嘶哑,而连串的嘎嘎笑声……“不错,你确实比我更有眼光,你选择了更为强大的存在。对于你我,这个结果比想象之中的要好,呵呵呵……”

这刺耳的笑声,与低微的风声一起回响,最终细不可闻,然后,他的影子就连同其下的身体一起,滑落地面,随即砰地一声炸裂,化作了一片细微的灰粉,纷纷扬扬,向着四周散落飞扬!

这个时间,短暂,又漫长。

“结束了……”爱德华站直身体,感觉到浑身剧痛,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撕成了碎片。但那一抹莫名的欣喜,还是很快便占据了他的心房——他扬了扬手,那一片曾经是对手的尘埃之中,便飞出了两点闪烁的光……

但还没有结束。

“不,埃尔……”一个声音,打破了大战之后的沉寂:“不,不……不!”

那个跌坐于地的灵能武士,喃喃的低语,最终转化成嘶哑的尖叫,身体闪烁了一下,消失在原地,而再出现时,她已经举起了长刀,向着爱德华猛扑!

然而,就在那长刀触及对手的刹那,空间在周遭却就此变动……她高举着的之下,只有一片斑驳的洞壁!

收势不及的她一头撞在上面,咔咔声中,可怕的冲击力几乎立刻就撞碎了她的肩骨!而当她狼狈的翻身转头,便注意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从头至尾,那个人的身影根本没有丝毫的移动,而移动的是空间,是她一向操纵于掌股之间的空间。

两枚炸裂的魔法飞弹随即飞至,迸溅起大片的血液!其中还有一条断臂飞起,然而爱德华的目光,却微微一怔——扭曲空间的力量,在散开的血雾里微微摇荡,但却不见那个纤细的影子。心念电闪的他转过视线便注意到,那灰烬之中,原本闪烁着的,只剩下了一颗的亮光!

纤细的人影,如今已经再次踏入了一片虚空,可是爱德华的目光之中,却映照出了那张即将消失的面孔——那一对眼眸之中,深沉的怨毒,与憎恨,凝聚成为一种奇异的光。…,

微微的一叹,心灵术士抽回手掌。

那一抹闪烁,已经在他手中还原成为触手冰凉的银色金属。他下意识的把玩着这枚项坠一样的东西——带着几个细微而不起眼的符咒,跟自己手上的两部分,一无二致。而那上面隐约的能量,正与同类化为一体,欣喜地鼓荡。

但爱德华的心情,似乎算不得欣喜。

懊恼吗?有点像,但那又不是……但自己刚才,确实应该能够拦截下那个女人。

战争既然已经开始,自然要分出胜败……战争之中,没有宽恕,没有仁慈,没有怜悯,也没有疑虑……宽恕是弱者的标志,仁慈是弱者的标志,怜悯是弱者的标志,疑虑是弱者的标志。战争中的弱者是失败者的同路人。

至于说杀死谁,伤害谁?是对,是错?

爱德华并不想要判断——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简单的对错善恶,爱德华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当救世佛祖,或者地狱战士。他只是想保全自己,照顾身边的人,如此而已。他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也是一个大多数时候都在迷茫着的人。

所以,在刚才那一瞬,才会犹豫吧……

“你只是在下意识的拒绝而已。”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头响起,深沉,柔和,平稳:“但你很快就会明白,你无法拒绝,每一个权杖的使用者,都必然与它建立最为深邃的联系,这是他们能力的来源……只有接受,才能让你可以随心所欲。”

“其中的代价呢?”

“对,代价,得到任何东西都有代价,代价和成果,从来就是一体的两面。”精灵的声音,正在不断的减弱,就像是一个昏昏欲睡的人:“代价,有些人认为微不足道,有些人因此而踌躇不前,至于你,究竟要如何判断,我并不知晓,但不管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很快就会陷入新的沉睡,但相信,下一次的相会,并不会遥远。不要忘记你现在的使命,否则,你很快就会知道,你面对的路,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平坦……”

这是一个警告。

就在心灵术士思考明白其中含义之前,那需要他面对的东西,已经到来了……

爱德华悚然而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上抬起,而在无尽的高处,似乎忽然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徐徐张开,如洪涛般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的天幕,落向了,他所在的地面!

或者,那只是一种错觉,这目光在须臾之间,已经掠过了成千上万里之遥,而现在立足的地方,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但仅仅是这无形的扫视,已经足够了……

刹那间,极其强烈的危险感觉已覆盖了爱德华全部的心神,在这一瞬间,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他无从选择,无从判断,只能呆立……甚至无法低头,已经挪不开目光!

那是如海的宏大,如狱的威严。

须臾之间,如同永恒。

这视线的感觉在一瞬间消退,转瞬而逝,

但直到过了无数岁月一般的瞬间后,爱德华才艰难的回转了视线,向周围看了看。

近在咫尺的艾莲娜和丽莎都一无所觉。但是本能告诉爱德华,刚才生的一切应是真实不虚的。但这瞬间的剧变,不亚于,甚至远超出他原本任何一次游走在死轮回边缘的感觉,少年顿时感觉全力无力,冷汗一层层涌出。

这个世界,是不同的。

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在高阶太多的力量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地位,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只有力量才能对付力量。位阶上的差异实际上在人群中划分出了最现实的阶级,在不同力量位阶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平等。就象在草原上,狮子绝对不会去考虑斑马的心情,统治者们也不会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阶力量者的权利和感受。人权和平等,只有在同样或相近的力量位阶内才会成为现实,否则就是弱者无用的愤懑和空洞的呻吟。

而所有的弱者的生命都不过是一些符号,根本不值得怜悯,他也从不知什么是怜悯。尤其是当一个人站得太高,看得太远太广,同类于他,就会变得象脚边的蚂蚁,踩死也就踩死了,即使看到了,也根本不值得挪一挪脚。

不,我不会输。

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会被掠夺,不会被侵占,不会被使用……这才是真正的完美的自我,他不能忍受,别人将之轻忽,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人与人之间被束缚在简单的等级制度里面,可是从另一面来说,性命反而没有了高低贵躲的不同,剩下的只有力量的差异。

当重新踏上地面的时候,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骤然开阔起来。

艾莲娜悠悠醒来。闪烁不定地光芒照在她那半边脸上,同样给她带着些许疲惫的清秀面容蒙上了一层朦胧。

她的身体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几乎所有的体力都消耗一空,连抬抬手的力气都已失去。不过一醒来,她就感觉到那强劲有力的臂弯仍在。而且,开始逐渐的温暖,于是她干脆并不动作,只是依偎在这温暖而宁静的避风港之中。

传送术将他们送出了不远的距离,但再行进了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身处在一座小城之中。

帝国的小城。

他们顺着大街向前走,两旁铁匠铺中传出清脆的叮当声,上位骑士牵着自己的坐骑从旁边穿过,带着各种各样武器的人物比比皆是,只不过他们不是肮脏的粗野的佣兵,而武器与防具,在他们的身体上也像是沾染上了一种优雅的光亮的味道。

这里可以看到一片和乐融融,虽然那更加嘈杂,凌乱,但不管是拖着胡子的矮人,服饰怪异的侏儒,甚至是一些身高体壮,青面獠牙却又皮肤青绿的大个子,在这里都不算是异常。而那些纯种的帝国人身材修长,高鼻深目,皮肤之中,带着一些红褐的颜色。商人阶层通常留着长胡子,末端精心的修理成菱.角。

难怪大陆上有一句俗语,用“象帝国人的胡子样方止”表示做得不错或做得小心的事。

悄无声息的走出了一排黑衣武士,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黑色盔甲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那一双双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彪悍凶狠的野性气息。端着手中的枪,这群黑衣武士井然有序的包围了汽车,山达斯不用看他们胸前那枚清晰的“夜兰”徽章,

除了农场之外,帝国华丽精美的手工盔甲同样著名。这种盔甲以压花、尖顶和四凸起伏的曲线加以装饰,同时棍介了人类和精灵的风格。对于帝国战上来说,有时候很难分清到底是他的盔甲还是他的胡子更重要。

帝国位于海湾的西北部,这是个肥沃富饶的农业国家,到处遍布村庄和少量的城市一一和平文明并管理良好。帝国的特色是以树篱或者密集的树丛分隔开的绵延起伏的农田,野生动物们也有充足的生存空间。西部的山脉中藏匿着兽人、狗头人和其他怪物,但是囚为作为本地民兵服务的组织良好的佣兵团,这些怪物很少袭击帝国。

帝国人是声誉极佳的商人,在内海地区广受欢迎。尽管这片地区缺少怪物,但是仍然非常受冒险者欢迎。隐藏的财宝到处都是(最少按照吟游诗人的传说是这样),这片地区有大片的遗迹和荒野等待冒险者们去探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永生与噩梦

唔,后面还差了一点点,我需要再改动一点,

不过如果没有意外,那么明天就要涉及到某些人期待的东西了

好吧,我有点犹豫,这第一次,是长一点好,还是短一些好呢?

“你还能施展传送术吗?”环顾四周,爱德华扯了扯头顶的兜帽——其实身处一座帝国的城市,倒也不算是什么异常,毕竟之前他们是被卷进了一个乱序的传送里,还能够呆在主物质位面而不是其他的古怪地方,比方说下层界或者外宇宙,就应该感谢诸神了。-------

只是……虽然说这个地方看来距离前线颇远,不过毕竟两国这一次算是正式开战了,在敌人的土地上大摇大摆,恐怕并不合适。

“传送术也不是万能的啊,距离太远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一次到达,需要有个中转,可是这附近都是帝国的地方,我怎么敢随便远距离传送啊?”半精灵小姐不满地翻了翻碧色的眼睛,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转移到了周围摊子上,那些玲琅满目的小东西上了:“而且诶,带着爱德华你一起传送,格外的累人,总是有些古怪的干扰……这一次我还是冒险超出了视野范围之外一点的呢,如果不是感应到这里有个反传送法阵的扰流的话,我都不敢随便朝这个方向施法啊。”

“那么你之前干嘛不早点施法,也省得跑了这两天了嘛?”

“我也不知道,曾经试过,但是不知怎么,老是不成功……但刚才你一说我一试,居然就成功了,可能是我的传送术不熟练……不,是之前感觉的方向不对吧。”心灵术士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这可能跟王权法杖有着一些特殊的关系,不过解释起来徒费口舌,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幸好,这里也不是记忆里那个拥有着几千种语言几十亿人的世界,几百公里之外就会有语言障碍和习俗问题,把人区分得极为明显。

既然进城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那么别的也就不成大事,只要会说通用语也就够了——通用语是从另外一种古老语言演变过来的,语法规则非常简单,原本就被规定为帝国前身,色雷斯官方语言之一,帝国在大陆上一家独大,挡者披靡的时期,大大的加强了文化的融合,这语言也就几乎完全普及,虽然各地根据习俗还保留着各自的方言,但说通用语至少不会引起过多怀疑。

沿着街走了几步,爱德华选择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旅店落脚——显然有些高的住宿价格,让这里的人不是那么多,但是店面相对干净,树薯糊咸猪肉干,以及配上洋葱茴香的硬面包组成的晚餐说不上可口,也算是能够哄饱肚皮。而且,准备的服务之中,包含着浴桶和热水。

虽然浴桶的形制没法跟爱德华的希尔顿快捷酒店想必,不过连续几天颠簸以及战斗的疲劳让三个人根本无心再挑选什么,草草的晚餐结束之后,便各自选了个房间,洗澡休息——事实上,那大量失血的伤势,让爱德华在洗澡桶里半睡半醒的泡了两个多沙漏,直到水都彻底冷透了才勉强醒来。

只是好不容易将自己搬到了床上,他却感觉有点难以成眠了。

泡在水桶里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如今离开之后,全身却都有些发热……或者应该是大量失血之后,身体的补偿反应。而且连带着,精神也忽然亢奋起来。…,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会因此有什么毛病吧。

仰望着天花板,爱德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想道——毕竟在离开那个心灵的幻境之时,那位金精灵跟他说过一些有关王权的力量,而其中,便包含了延长生命这一项。-------

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延长十几二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生命,而是更加持久的,几乎不会被毁灭的永生的力量——那意味着,如果他没有被人灭掉,而且能够收集到所有的王权碎片,重铸这柄法杖的话,那么他的生命就可以无限的延长下去。

而之前他之所以可以在醒来的同时,轻易地破解掉身体上诅咒,也是因为这一项能力的作用。

“永生啊……”

这个词汇让爱德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对大部分人来说,永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就像是一个魔咒,无数的人为其做出了极其疯狂,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事情,它即是在前面引诱着人的最终的诱惑,最大的渴望,又是在后面始终威胁着人的最深沉的恐怖。

因为长生能够包容一切的**,长生便是无限的可能。

普通的凡人当然是不会去考虑什么永生的,生活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沉重的值得去奋斗终身的课题,而对于庸碌小民来说,死亡是一件极远,并且极近的事情。说其极其远,因为死亡似乎距离我们无比遥远,虽然每个人都无法避免,但似乎是一件完全不用考虑,并且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不用去顾虑的事情,而说其极近,是因为死亡随时都有可能到来,谁也无法预测。

所以他们一般不会考虑死亡的事情,他们考虑的多是如何活的更好,如何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的愉快。

只有那些更加强大的存在……如同完成了大统一的秦始皇,却无比渴望着长生不死,因为不论他做出了多大的功绩,不论他的地位多么的显赫,不论他对现在的生活多么满意,死亡终究会到来,并且带走他拥有的所有的一切。

爱德华现在还没有多么伟大,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一国的财富——可他却也不是庸碌小民,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已经经过了一次毫无预兆,突然到来的死亡,所以对于死亡,他似乎更多了一些抗拒,和抵触。

之所以他要如此拼命的接触魔法,尽管知道自己并不合适,也仍然要坚持踏入这个世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法师们,拥有着抗拒自然的力量,可以不那么快地,踏入到那个令他抗拒的境遇之中——因为谁也不能向他保证,重生,这种极端幸运的遭遇,会再一次的降临到他的头上。

可他也同样清楚,若只能是伏跪在地下的长生……那是与煎熬毫无二致的东西,若是连争取自己最为基本生存权利的力量都没有保有,那么永恒的生命,也不过就是永恒的折磨了。

欢笑让生活变得轻松而愉快,而苦难则使得生命变得深刻而真实。

比方说,不久之前的那个奇怪的,仿佛被巨大的眼睛,从天顶窥视的感觉——他自然不可能认为那只是一个单纯的错觉……

虽然大致的自然构架没有多少区别,可是这世界不是他最为熟知的那个——这种感觉,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如此明晰。那种可怕到直接压迫灵魂的力量,让他更多的自己的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恐惧——那是对自己渺小的恐惧。…,

纵然是个普通人,可作为普通人,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不过是一些简单,却又愚笨的理念而已,可这些理念却深植心,牢不可破。

不论他之前是什么,现在的他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普通的人了,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继承了这个身份和身体,自然不会再那样昏昏噩噩的活下去。既然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机会,那么浪费就成了一件无比可耻的事情。

他可以启动这枚戒指的力量,那力量……虽然并不完善,但是绝对的出奇强大——将所有的法术极效化,任意操纵着周遭的魔网……不,应该说,是直接操纵这个世界上的能量,塑造法术,

但代价就是,他会与之建立某种联系……那联系,会让他成为这柄法杖的主人。

或者是奴仆,谁知道呢。毕竟这件东西,在几万年的岁月之中,已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个‘主人’,而不管是那位精灵王,那个巫妖,那个红袍的绯焱骑士,又或者是自己,都不过是平等的,一个用来承受他能力的目标。

主人可以驱散奴仆的力量,但从另外的一个层面上讲,这奴仆何尝不是需要主人,才能体现出他们生存的意义,实现的目标?

互相利用罢了。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法杖的秘密,但实际上,秘密解开之后,也没有能让麻烦变少,反倒带来了更多的问题——比方说,那些对于这宝物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究竟都是什么来头,比方说,自己能够

这样的力量从根源而言,完全超过了普通魔法的概念,说是神能都丝毫不为过,而更加可怕的是,它似乎更加纯粹,更加直接——跳过了‘魔网’这个所谓魔法的通用介质,倒是跟心灵异能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心灵力量是这个位面,不,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灵晶仆吱吱的咆哮:“什么法术位,什么原料、咒语和手势……那些无用的愚蠢的低能的龌龊的东西都是废物,只要有足够精神力就能随意展现心灵异能;令敌人防不胜防;燃烧精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至于对时空的控制,更令奥术望尘莫及……”

“没有任何事物的速度能比思维更快,即便是光。”灵晶仆语出惊人:“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光速是世间最快——不过在一个心灵术士的认识里,这世界可不是什么狗屁物质组成的……所以你那一套什么量子物理学之类的东西,并不适合于一个心灵术士的思维。”

“任何事物也都是非物质的。既然如此,那我是非物质的?你也是非物质的?我们都是幻影吗?”

“你不理解,那是因为你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表象……对于心灵术士来说,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当你能用自己的意志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触其核心的时候,你就拥有了改变它的能力。这,就是心灵异能的伟大之处。

改变事物,逆转现实,重塑时空。

真是足够唯心的说法……难道是‘汤勺并不存在’的意思么?

“时间从来,也永远不会等待懦夫。”…,

脑中奇怪的思路翻转着,更加难以入睡,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其实这旅馆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因此则极其低微,如果不是爱德华的听觉远比常人敏锐,倒也未必能够捕捉得到。

但是爱德华却皱了皱眉头,直接就从床上弹了起来——那声音虽然模糊,却是从隔壁而来,而他的隔壁,却正是艾莲娜的房间!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披衣下床,来到隔壁门前,踌躇了些许,不知道是否应该因此而打搅,不过越发清晰的呜咽声,还是让他敲了敲门。

呜咽声停了下来。然后那个声音变得机警,坚韧,“是谁?”

“……嗯……是我。”爱德华忽然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刚才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过来做些什么……

门开了,

“我……那个,我听见……我这个……”实在是不好开口,毕竟没事听到别人房间里的声音什么的,似乎有点触及别人**的嫌疑,

“没什么,只是一个噩梦。”

“那么就好了,我”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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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却没有人愿意靠近那栋被火焚毁的房子。因为那个法师从所有的死者身上召唤出一些不洁的亡灵,所以所有的人都在害怕……害怕死在那里的人也会因此而变成亡灵。只好准备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城里的牧师们进行净化的及时之后,才进行整理的工作。”

“但是我……我那个时候并不明白这些,我只知道所有人都将我的家人弃之不理了……可我不能看着他们就那样暴尸废墟,我……想要找到他们,哪怕只是被火焰烧焦的残躯,所以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拿着一把小铲子跑回了那里,在原本的卧室的地方挖掘……”

“小孩子的想法,很天真可笑吧……我拼命的挖掘,却也只挖出了一些土块而已……对于那些沉重的石砖和木头,我根本无能为力,很快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而夜越来愈深了。”

“附近的人的担心是正确的,残留的负能量,真的将宅邸之中的死者的灵魂变成了鬼魂……在我面前出现了。”

艾莲娜的语声逐渐变低,像是梦呓一样:“我记得那是大屋里最喜欢我的一个侍女,还有我们的厨娘,可她们已经变成了鬼魂……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有多么危险,我还在不停地问她们,试图接触他们……每一次的接触都冷得像冰块一样,可我当时就那样一次次的伸出手去……”

“好啦,不要再想那些了……看来,兰森德尔陛下真的非常眷顾你啊……”爱德华轻轻的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鬼魂的碰触,是最为危险地凶器,甚至要比什么利刃或者火焰都凶狠的多,它们身上的负能量会直接吸收中和掉人倚为活力的正能量,将之杀死,甚至可能直接变成僵尸,年仅七岁的艾莲娜能够从两只幽灵的环绕之中活下来,已经算是命大的不可思议了。说是有太阳神的护佑也毫不过分。

难怪她对于冒险者有着相当的厌恶……实际上她在之前的那些事情之中还能保持理智,没有见了冒险者就干掉,而且还成为了圣武士,这种精神上的强韧已经足够让爱德华汗颜,如果是他自己经历了这种事情,他恐怕少不得要迁怒于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特别奇怪的。

女孩子从本质上来说,都是柔弱的,喜欢被人照顾的,喜欢被人抱在怀里的。至于坚强,很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呢。男孩子说坚强,那似乎是理所当然,但女孩子如果说坚强,那往往是因为无可依靠了吧。

.一个人会落泪,是因为痛;一个人之所以痛,是因为在乎;一个人之所以在乎,是因为有感觉;一个人之所以有感觉,仅因为你是一个人!所以,你有感觉,在乎,痛过,落泪了,说明你是完整不能再完整的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原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坚不可摧。

如果真的有一天,某个回不来的人消失了,某个离不开的人离开了,也没关系。时间会把最正确的人带到你的身边,在此之前,你所要做的,是好好的照顾自己。

第一百三十二章 花苞与梦……(嘿嘿)

讨厌,好久没写,都有点生疏了……所以没写完。{.}等会儿再看吧……

还有,这是第一次,不可能太过激烈的,不要要求太高……呵呵,

夜已经深了,群星在天鹅绒般的深蓝天幕中闪烁,半月正行至中天,清冷的月光显得无限的柔和……穿过窗纱,映照在那张明净白皙的面庞上时,似乎让那肌肤,也散发着柔柔的,通透的光泽。

“实际上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梦到这些了,只是刚刚……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象重新看到了一般……”倾诉终于告一段落时,艾莲娜的精神似乎是稍微提振了一些,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意:“那些东西,变得格外的清楚,我有点吓到了……所以,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不是吗?”女孩子脸上,那两道纤细而清晰的泪痕,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从本质上来说,女孩子都是柔弱的,喜欢被人照顾的,喜欢被人抱在怀里的吧……至于坚强,很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男孩子说坚强,那似乎是理所当然,但女孩子如果说坚强,那往往是因为无可依靠了吧。

“.一个人会落泪,是因为痛;一个人之所以痛,是因为在乎;一个人之所以在乎,是因为有感觉;一个人之所以有感觉,仅因为你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划过了一些熟悉的句子,于是爱德华低声喃喃地复述着,与她一起并坐在床上,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然后低下头,亲吻掉她脸上泪水的痕迹:“所以,有感觉,在乎,痛过,落泪了,都只是说明你是完整不能再完整的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坚不可摧……”

“谢谢你……”感觉到他的吻渐渐向下,吻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和纤巧优美的锁骨,艾莲娜缓缓地闭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脸颊泛起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紧张或者害怕,但丝毫没有反抗。

让他得到那两瓣娇嫩如花的樱唇。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他的舌尖悄悄探入时,艾莲娜似乎仍旧有些笨拙,有些不知所措,牙齿本能地闭得紧紧,拒绝异性的侵犯。不过很快,她便开始些微的应和起来,细小的丁香游动着,被爱德华卷住,发出啧啧的轻响。

于是,爱德华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肩头——少女沐浴之后,那种清幽淡雅的体香,便在鼻端变得更浓;而那并不厚重的服装之下,两团弹性十足的丰润,便随着距离,贴在胸口。那些感觉的每一项,都足以驱赶一个正常男子的理智,让他在血液的冲撞之下,变成为某种……野兽。

爱德华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却不再犹豫——继续着唇舌的纠缠时,右手却悄悄垂下,掀起她的那件训练服的下摆,游上她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平坦的小腹。

女孩子的身体很光滑,很柔软,带着一种似乎要将手指也弹开的弹性,触感……唔,很难形容——这奇怪的感觉,同样也能让爱德华察觉自己的兴奋,血液在不受控制的流淌,流淌向身体的表层,冲上大脑,同时也汇聚到他那最为重要的地方,让他高亢起来,暴跳起来,产生着莫名的疼痛。…,

而他的手,也攀上那一座柔软的山丘。

似乎比想象之中,还要丰腴了一点儿……五指慢慢的划过时,爱德华心中掠过一些惊喜,那柔软和滑嫩的触感,刚好盈盈一握,只是微微用力,便在掌心改变成为一个妥帖的形状,在指缝间,那种将要满溢的感觉,几乎是无上的享受。

这感觉让艾莲娜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用一只手按住男人的肩头,好像要推开他,可是口腔之中那软滑的东西纠缠挑动,她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酥麻瘫软,力量几乎使用不出,挣扎还没有出现效果,那双贼手已经将四个扣子一一解开,于是两团美丽的丰腴曲线,便整个的暴露在了男人的视野之中。

“你要做什……啊……”身体像是火烧一样的热了起来,终于分开的唇舌,让她终于可以含混的抗议,然而一刻也不停息的,唇舌便袭扰上她娇艳挺立的蓓蕾,让抗议变成低低的惊叫。

她试图用双手推拒贴在胸前的头颅,可是进攻者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的机会,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舌尖不足的划过一个个小小的十字,电流一般的刺激从胸前传进头脑,那玲珑的身体立刻弓了起来。而很快,随着舌头爬行在更敏感的蓓蕾,一切的感觉早已钝化了。难为情与恐怖感渐渐消失。

而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娇吟。

让爱德华不由得呼吸得更加沉重……但他的手并没有停滞,借助肩头阻挡住她的双臂,另一只手悄悄地解开了那布制的腰带。微微加力的时候,那长与短的双层武装,便一下子沿着臀+丘的曲线滑落了下去!他巧妙地立起一点膝盖压住她的半身,让那两条修长的腿无法及时并拢……于是或者是晨曦之主保佑——一只挣扎的脚,一下子就从那武装之中脱落了出去,让那个武装完全失效。

惊叫声中,那巧夺天工的完美杰作,便已经完全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她的年龄,要比爱德华稍长,但是身体显然仍旧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育。皮肤是光滑而柔软的,细细的青色静脉稍微在白皙上画出引人遐思的痕迹,却多少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是这个纤瘦的身体在某些部位却显示出相当的弹性的曲线。

尤其是那分外挺翘,连仰卧时,也没有丝毫变形的丰腴,以及在慌张中被双腿的紧合拢,只剩下隐约可见一点的,神秘的花园。

于是他停止了动作,稍微支撑起身体,注视着那最为神秘的花园……然后伸出手。

一点点甜美的味道似乎从拼命夹紧的双腿间散发出来。膨胀的秘贝下的裂缝,好像一朵即将绽开的花蕾一样——稀疏的丝丝缕缕,同样呈现出淡淡的金色,乎趋近于无,让那一道纵贯的裂痕,烦恼的根源格外的清晰……紧紧地弥合着的裂隙中心,绽放出一丝浅桃红色的花蕊。让少年几乎是反射性的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

“不要

不要……”

或者作为圣武士,艾莲娜拥有着比常人坚强的精神,因此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保留着些许的神智……又或者是经历过刚才那一段时间的缓冲,她已经稍微回复了一些理智?当指尖抚上那诱人的粉红色花蕊时,圣武士发出小小的尖叫声,伸手一下抓住了爱德华的手指。

但是这个动作看来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圣武士闭起了眼睛,无意识的推拒轻轻地磨擦着爱德华的身体,却似乎是在向他撒娇一般的。那两团并不十分丰盈的柔腻,在呼吸中也随着上下摇摆,而身体也愈来愈热。爱德华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被她紧紧压住的指尖,于是女孩儿立刻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尖叫,全身顿时失去力气一般的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嗯……你要……做什么?”发出小小的呻吟声,女孩子微微睁开了星眸,低声的询问道。

轻轻抽出手指时,沾染在指尖的透明露水,让他心中的火焰更炽,不由得伸出舌头,轻轻的将那露水舔舐下来。

奇怪?

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尝试那种传说之中的酸味……但是味蕾上得到的东西,却似乎是一种很香的甜美,那种气息萦绕在鼻端,让他不由自主的翘得更高,也更加胀痛了一些……

“不要,好脏……”这一幕被少女收入眼中时,让她原本半闭的星眸立刻睁大了一些,面孔上的晕红已经变成了酒醉般格外诱人的酡红色,

“可以吗?”

少年轻轻的凑近她的耳朵,用舌尖舔舐她精巧的耳珠,用呢喃的语声询问着。然后,他得到了一声近乎蚊鈉鸣叫的允诺。

女孩子的腰肢稍微顶起,彷佛在恳求着更深的刺激。于是少年将那个巧夺天工的形体揽进怀中,他用最为轻柔的动作慢慢分开两条腿,于是些许分开的密贝,便稍微展露出从未曾示人的,美丽的景色,隐约可以看到内部粉红色的肉尖。裂缝的上端微微凸起,与其说是粉红色,应该说是肤色更恰当。而隐藏在两片粉红下小小的花蕊,左右对开的花瓣,再下面就看不清楚了。

沾染着些许体液的分身,在碰触上湿滑的黏膜时。他稍微的用舌头挑弄着那已经被红晕沾染的蓓蕾,用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少年缓缓的前进,直到感受到那最终的防线。他稍微的皱了皱眉头,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其中的风险……实际上仅仅是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然后便是一个坚决而猛烈的冲撞!

纤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皱起漂亮的眉头,似乎要发出一个叫声、

感受着那种让人流泪的紧凑与温暖,少年怜惜的,灵巧的活动着自己的舌头,用吸吮和舔舐让那已经变得冰冷的嘴唇逐渐温暖起来。觉得人生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意义。

于是刚刚止歇的颂唱声再一次回响起来,虽然高亢不足……婉转却是有余……那种潮水一般纷涌而至冲击,让圣武士很快就湮没其中,疼痛逐渐削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触感,催动着血液,催动着精神,全身的力量也同时被抽离的一干二净。她感觉自己仿佛飘荡在滚烫的海水之中,只能随着那波涛不住的摇动着自己……

而感官的强烈刺激,让爱德华不由自主的加强了自己的节奏,终于,随着一个长长的叹息,少年绷紧了自己的肌肉,而那一波一波的喷涌感觉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气力,他紧紧地抱住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柔滑身体,疲劳的感觉开始从身体之中涌了上来……

汗水在遍布红晕的身体上闪烁着,她低低的开口道,声音有些颤抖,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发出一个长吟之后,才有气无力的回应……

这个世界的文明史相当悠久,若是从精灵帝国开始计算,已经足有几万年的时间,其间王朝更迭不休,各种各样的货币铸造了无数,另外还涉及到整个宇宙多个层面的智慧生物偶尔降临,于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层出不穷,即使人类的地面上,也有些地方还使用…,

发随着步伐而轻微摆动。纤细妙曼的身姿虽然绝美无伦,但是却丝毫不带烟火气息,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风景。特别是当她这样刻意地不假辞色的时候,更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

大约也是因为要经常干活的缘故,讲求干净利落,衣服大多偏中性化,衣橱里最多的都是衬衫长裤,就像今天穿的这一套。

她身材修长挺拔,面部秀丽,轮廓鲜明,再配上这种男性化的衣服,显得非常英武帅气,便如俊美少年一般。琼恩也非常喜欢看到珊嘉这种打扮,不过,到底是女孩子,总该也有柔软甜媚的一面才比较好。

身为女孩子,总还是应该有几件裙子的,尤其是如果有一双修长美腿,那不穿裙子简直就是浪费

在地球上,人与人的实力差距不会拉开很大,虽然常有以一敌百的大侠之类的说法,但那只不过是传说,一个人能够对付十几个壮汉的围攻已经是武术高手了。异能者的传说也有的是,但现实中大约也就能玩玩意念移物、催眠之类的小把戏。但在这个世界,武技高超的战士完全可以以一敌百,高明地巫师能够上天下地,移山倒海。兴衰成败。很多时候当真就维系在某一两个人身上,其余大多都是炮灰罢了。

这个答案让艾莲娜大吃一惊,眼看着男人的面孔逐渐接近,她的心中简直要狂叫起来,可是一种力量,却让他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缩起双肩,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要从胸口跑出来一样。

耳中听到衣角磨擦的声音,皮肤可以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体温,然后额上轻轻的温暖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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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个普通人,可作为普通人,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不过是一些简单,却又愚笨的理念而已,可这些理念却深植心,牢不可破。

不论他之前是什么,现在的他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普通的人了,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继承了这个身份和身体,自然不会再那样昏昏噩噩的活下去。既然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机会,那么浪费就成了一件无比可耻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抢劫的双足飞龙

喵的,最近又开始废柴了,好不容易赶上的进度,又掉下去了……唉

等我一阵子吧,要不,干脆明天一早看怎么样?

——

“什么麻烦?”

“不大清楚。{.}”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以他们三个的力量,应该说即使是身在敌营也没有多少称得上真正麻烦的事情,除非是遭遇了大规模正规军的围剿。

但艾莲娜此刻那种语气,让他颇不习惯——简单直接,倒有些像是最初相遇的那几天里,对待他的那种态度。

可是至于么……如果是又有什么事儿得罪了她也就罢了,如今不是刚刚……正应该蜜里调油才是……或者,是为了掩饰羞涩么?还是因为又被那小丫头抓住了调侃的理由,因此迁怒自己?

所以说,女人才是真的麻烦啊……

晃晃悠悠的推开房门时,爱德华注意到,之前自己显然是真的累着了——不仅是因为还稍微有些发酸的膝盖,脚踝,而是不知何时,酒馆并不宽阔的大堂里已经被十几个人占据了一半。尽管没有什么人喧哗,但也足够让一向自诩警惕的前猎人汗颜。

这些人身上的服饰倒是颇为整洁的天青色,各自手持一柄黑沉沉的长戟,而身上压花尖顶,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标准帝国式铠甲形式统一,也没有人做出些呼呼喝喝之类的举动,只是安静地站着,但那一双双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彪悍凶狠的野性气息。而旅店的老板,就战战兢兢的被他们围在一旁。

正规军?

“我们是柯乐芬城的卫戍武士,有人举报说,你持有大量的图米尼斯伪币,所以,所有人配合一下,将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让我们彻底检查。”注意到他和圣武士一前一后出现,其中的一个家伙喝道。

“伪币?”心灵术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世界的文明史相当悠久,若是从精灵帝国开始计算,已经足有几万年的时间,其间王朝更迭不休,各种各样的货币铸造了无数,方的圆的三角形四角形五角星另外还涉及到整个宇宙多个层面的智慧生物偶尔降临,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层出不穷,即使人类的地面上,使用的货币也足有十余种。通常来说,一个国家常用的自然是本国币,不过也并没有听说哪种钱币特别不让流通的——基本上也就是按照金属含量直接兑换。甚至一些珍珠宝石一类的硬通货,也照样在市场上到处流动,不过不怎么好估价而已。

因此他昨天租房付款的时候,倒是没怎么留意这个问题,现在看来,那个老板显然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将这件事情也报告了上去,可他身上现在也没有别的货币——一行人出行,若是说身上只有几个金币,那么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看起来他们本来就是图米尼斯的探子,不过这帮白皮猪真是够没有脑子的,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帝国境内!”另一个家伙似乎并没有他同伴那样的耐性,而是直接做出了判断——或者是因为,他看清了艾莲娜的容貌?轻佻的吹了个口哨,他转身挥了挥手:“兄弟们,把他们带回去问话……唔!”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之前的那场传送,他吃亏不小,那件黑色的长袍连同锁链甲都被打坏了,锁链甲上的附魔法阵被损坏了一半,只有那个恢复法术还能用,长袍的附魔是镶嵌在衣领附近,多了道口子倒是不受影响,可是穿着起来也颇为狼狈,因此他现在身上只是随便披了件斗篷,看上去灰扑扑的颇不起眼。…,

但这并不代表,心灵术士就因此而变得弱小了。

还没等到那个口出狂言的蠢材的话音落下,心灵戳刺产生的剧痛就让闷哼着一颤,随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虽然被他的几个同伴扶住,但是一时之间他的眼耳口鼻之中竟然都渗出了细细的血丝,看上去颇为吓人。

士兵们顿时一阵哗然。而就在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时,第二个向着那个人举起了长戟,想要说些什么家伙也步上了前一个的后尘。

“我们不是什么探子。只是几个过路的旅人,还没有来得及兑换帝国的金币,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疏忽而已。”心灵术士悠悠的开口,言辞毫无诚意,不过那两个晕倒的莫名其妙的卫兵显然已经让他的任何语言,都具有了一定的威慑性。

“法师……”这种不动声色之间,便放倒了两个壮汉的手法,足以让脑子不那么笨的家伙得到答案,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虽然训练有素,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开去。

无论魔法师们走到哪,他们都是被猜忌,畏惧而又尊敬的主要对象,灌了几杯麦酒的平民或者可以在肆无忌惮的比较这个或那个魔法师经历的故事,大声询问哪个会在魔法对决中获胜。但任何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把不熟悉的魔法师会被视为危险的未知因素,直至他用行为,语言,和举止表示出他是无害的。

当然了,法师之间的力量差别,通常也是天差地远,一个学徒充其量也就能放倒个把精英武士,可是相对于魔法昌盛的图米尼斯,帝国的法师显然就不那么常见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出自于某个法师塔的学徒,即使年轻,也颇有势力,因此眼前这人的威力如何,几个武士是没有心情去尝试一下的。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也因此而愣了愣——自己好像是没做什么考虑,下意识的就把对方放倒了?这可不大符合他的想法——说几句话套套信息,用个魅惑术什么的,效果应该比武力震慑要强得多吧?

“原来是一位法师先生,这可真是有些失礼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一些的地方传来,然后分开的人群走出了一位小贵族打扮的人物,

这是个头半白、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人,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颇有些气度,象是个官员或者服务于家族的管家——从出现的速度来看,显然他应该一直就呆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收拾应付不了的局面,这通常也是贵族们的保留手段之一。

而爱德华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圣武士脸上转过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瞬,不过他的表现却很得体,只是微微躬身,微笑着说:“我是雨果?卡特兰,请三位不用担心,刚才这些小伙子们的话可能有些失礼,但是他们只是有些紧张,并没有什么恶意。”

显然是个聪明而知道进退的人物,从举止到谈吐都喜欢给人无懈可击的印象,

爱德华在心中判断道

神秘的力量,古怪的举止,令人恐惧的智慧宠物,经常做些诸如隐形,飞翔,从指尖放出闪电之类的事。除此之外,对普通人而言,他们也就只有纯粹打扮上的区别了。

农业还停留在最原始的自耕自得的阶段。而最富庶的地区,庄园已经开始使用魔法来哺育作物生长——田间有来自于学院的学生驻守。那些法师学徒可以通过改变元素排列的方式在小范围内改变天候,让它们适宜作物生长。…,

因为发展先后,地理位置的差异,或者说魔物的侵袭总之方方面面的因素——因此实际上,在这个地广人稀的世界上,有很多地方,还都只是些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与开发它们需要的人力物力想必,战争能够带来的反倒更多一些。

按照一般的常识,冒险者之中的美女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无论是在荒野之中的长途跋涉,日晒雨淋风餐露宿,各种废墟之中的灰尘与陷阱,还是不知何时便会出现的凶恶的怪物,都称得上是美貌的大敌,除非天生丽质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否则美女很难在这诸多的因素之中存在下来,更何况……拥有天生优厚本钱的存在,只要稍稍能够调动自己的优势,便必然存活在在众人的恭维和环绕之中,有能有几个会放着自动送到眼前的优渥不去享用,而偏偏要凭借天生孱弱的体魄去争取?

地方官员则会尽可能谨慎的悄悄观察此人。

在这个世界,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而用其他魔法物品进行交易,就能够比较廉价的获得那件物品。这是因为一般的金钱对于那些冒险者来说,价值有限。在这个落后的世界,即便是用贵金属打造的钱币,往往也不会那么好使。

双足飞龙虽然是巨龙的远亲。但也属于龙类,而且它可没有自己的远亲那么聪明会使用魔法物品一它们也有一些宝藏,但一般是存在自己的巢穴里。与龙类擅长挑选自己的收藏品不同,这些智力低下的飞龙喜欢一切闪闪光的物品。因此你不能肯定自己会从它们的巢穴里现什么。

他们或者会袭击人类,但绝不可能有所计划,况且以他们的能力,在这种地方寻找食物,根本没有必要全歼一支商队,也不可能全歼一支商队……除非他们把巢穴建在了人类必须经过的大路上,而商队的人又突然鬼迷心窍,准备客串一把屠龙勇者。

在地球上,人与人的实力差距不会拉开很大,虽然常有以一敌百的大侠之类的说法,但那只不过是传说,一个人能够对付十几个壮汉的围攻已经是武术高手了。异能者的传说也有的是,但现实中大约也就能玩玩意念移物、催眠之类的小把戏。但在这个世界,武技高超的战士完全可以以一敌百,高明地巫师能够上天下地,移山倒海。兴衰成败。很多时候当真就维系在某一两个人身上,其余大多都是炮灰罢了。

上百座城市,数以千计的遗迹、巢穴以及原野中有数不胜数的地方可以前往,有无数事情可以去做。

几个战士纷纷靠前,举起手中的大盾,同时右手抽出了明晃晃的武器。

“撕!”一声巨响,那黑色的影子分出了一道,风驰电掣的掠过其中一名战士,它只微微一低头,锐利的鹰喙就在那战士的肩头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那战士一声惨叫,用手中的盾牌横抽过去,可是后者却在空中猛地转折,轻松地躲开这一击,尖叫着飞离

,而战士却在同时又被三只箭鹰掠过,其中的一只正中目标,血液从人类被扯开的脖颈上喷涌,绽开一片灿烂的血花!

佣兵们齐齐一惊,他们没想到这种看似不起眼的鸟类也如此可怕——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牧师的神术治疗几乎可以医好所有的伤口,但却不能弥补血液的流失,因此颈动脉的伤口,除非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否则是必死无疑!…,

躲在岩石后面偷偷地观望,只见天空中翻飞盘旋着十几个黑影,这些长着巨大翅膀的黑影,时不时发出一阵异常刺眼的闪光。

闪光过后便是一团火球从天而降,一旦落到地上,火球立刻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爆炸开来,火球爆炸的范围很大,边缘甚至延伸到树林深处。

最惨的就是那些马车里的伤兵,他们无疑是最显眼的目标。一长串的马车在轰鸣声中化为灰烬,那些没有被攻击到的伤兵也顾不得伤势,拼命想要跳下马车。

士兵们早已躲进了树林,他们透过那稀疏的树冠缝隙,不停地朝着天空射击,不过中尉非常清楚,那根本就是徒劳,即使敌军的空骑停着不动,在超过四百米以上的距离,想要击中他们也只有*运气。

虽然中尉同样也拔出了配枪,不过他并没有射击,他不打算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更不想主动招惹危险。

对于他来说,此刻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到己方的空骑前来救援,或者等到天空中的这些家伙失去兴趣,对于没有任何空防能力的步兵团来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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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骑士与猎人

有人吐槽女将军那一段的剧情……说实话,这个批评很好,就是来的晚了点,我回头审视才发现不足……唉,好吧,那一段我在最近两天修改,加上一些。还有吉斯人前面的……

另外今天的还是差了几百,跪地……容我一会儿……

血液瞬即喷涌,人类哀号着倒伏……这可怕的攻击,让即使是远在千尺之外的爱德华也感觉心中一凉。

这种鸟类是他没有见过的品种,外表苍灰,体型娇小,但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此刻穿梭飞舞,攻击却极为致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牧师的神术治疗几乎可以医好所有的伤口,但却不能弥补血液的流失,因此颈动脉的伤口,除非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否则是必死无疑!

“魔物吗?”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动作——一张卷轴上,细微的符文逐个燃烧,于是大片粘稠的黄色蛛丝便在天空之中布展,精准的将七八点在空中游动的黑点,笼罩其中!

“哎呀……”“混蛋……”“见鬼!”

这蛛网等于一下子就将几个倒霉的佣兵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只是并不怎么温和——几个家伙同样被那些黄色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兜了一头一脸。顿时凌乱的咒骂起来……不过他们很聪明地很快闭嘴——因为那辆马车已经不紧不慢地来到他们身边,那个黑袍的人影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们,兜帽深处的目光闪烁,竟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发寒。

于是,那个略微低沉的年轻的声音响起时,他们也不由自主的知无不言。

“你们看见飞龙出没的方向了吗?”

“看到了,在东南,似乎有个混蛋家伙正带着人在围剿他们,不过,那飞龙跟普通的不大一样……”领头的佣兵咽了口唾沫,似乎刚从一场噩梦之中醒来:“见鬼!那根本就是两条真龙啊,竟然会调动整个森林里的动物给他们当枪兵……”

不过黑袍人立刻就打断了他们,“先把鸟杀了。”他命令道,同时一挥手,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面上攉起了一只不断挣扎的鸟儿,凭空悬浮在他的面前。

实际上,爱德华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管这些碰运气的倒霉蛋——连个施法者也没有,就想要到双足飞龙这样的怪物周遭游荡,这样的白痴能够捡回命来,已经算是幸运女神的格外关注,

他在意的是那魔化的鸟儿。

魔物是受魔力扭曲的生物,他们会增添一两种古怪的能力,智力也会变化,而产生他们的原因,大多是一些突然的魔力循环的变动,大部分时候是地震,火山爆发,或者是其他的天灾。

但也不排除**的可能。

那只不断挣扎的动物身上,刺鼻的硫磺臭味,以及掉落的羽毛下,暗红的皮肤,让爱德华的眉头紧紧皱起——该说这感觉,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东南。我们过去看看吧。”他跳下车辕,向两位同样走下马车的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不忘转过头,给那几个正忙着从蛛网里挣脱的家伙,一个‘惊喜’:“马车就送给你们了,不过,一百金币。每人。”

——省略了传送的分割线——

中央山脉宏伟的躯体,构造出了帝国的西边围墙,也向它的境内,延伸出了无数条迤逦的触须……其中,欧斯朗山脉这一支,在力拓盆地两侧突出的这一部分被当地人叫做‘永烟峰’,或者魔鬼之山——它是中央山脉向西、向南延伸的支系,由普托林、火灰镇向西南远望,可以看到天边云层之上一片绵延起伏的山体。但七八千尺的雪线以下,却是一种漆黑的,阴沉沉的颜色。…,

那是休眠之中的火山,但休眠并不代表他们就此沉寂,每过一两百年,他们就会用一次恐怖的火流和浓烟,向人们昭示他们的存在。

这座世界之脊以东最高最大的山脉是著名的各种邪恶生物的老窝,一片众所周知的野蛮地区,是帝国疆土中末开化地带。不过它也将从琴海的暖湿的风脚的一半,阻挡在大陆的半中,和充满着有机质的火山灰一起,让它西南的几千里内,变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沃土。

慢慢经过一片稀疏的树林,靠近树林的边缘时柔和的白光从外面投入让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在一棵落叶杉凸起的树根上站定,前方视野便是一片开阔……这是一小片被水流冲击而成的低谷,和缓的河流在小块的悬崖下面构造出松软的,萦绕着雾气的沼泽地貌,像一条灰蛇,蜿蜒进远处的群山。

不过就在这沼泽和丛林的交汇处,此刻正上演着一些惊心动魄的剧目。

呼呼的扑翅声,和一种低哑的仿佛放大了数倍的乌鸦嘶鸣搅合在一起,形成令人耳膜生痛的音浪,在天空之中四下回荡着,而发出了这些声音的,则是几个至少超过十五尺长的影子。

是的,几个……

应该说,至少有三条,只不过它们巧妙地与天空之中盘旋不去的大片阴霾混合在一起——那应该是栖息在森林之中的鸟群,但现在几乎已经布满了半边的天空,看起来像是一片雨云。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些目标。

它们看起来像是龙类——至少有蜥蜴一样的外形。长着一对类似于它们远亲那种庞大的肉翼,不过,光秃秃的脑袋上,却生出一对尖利的喙,而且浑身上下还覆盖在一层密集的、坚硬的羽翼之下。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的身躯异常粗大结实,特别是两条后腿粗壮无比,脚掌中间连着肉蹼,不像龙族那样有锋利的爪骨。

而这半龙半鹰的生物,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像是蝎子一样的尾巴。、

就在心灵术士仰头的同时,这怪物正收敛了羽翼,从天空之中一头扑下来——不只是一般的扑击,它的双爪之中还抓着一块足有半人大小的一块石头,随着俯冲,先向下面扔了下去!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他虽然也经历过与这种怪物的亲戚,湿地飞龙的战斗,不过眼前这会发挥自己优势的家伙,显然比他们体型略小的亲戚,还要可怕得多!

不过幸好,那石头距离他还有至少千多呎的距离。

双足飞龙的目标,是站在一片略微开阔地面上的一小撮人——准确的说,它真正的对手,只是一个人而已。

那是个身材高大,一身皮甲的人物,面对着头顶呼啸而至的巨石,他轻描淡写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剑,然后跳起……反手一剑掠过那巨岩,然后‘哗’一声巨响!那枚岩石竟然直接在他的剑下四分五裂——被劈成了四瓣向周围散开!

观战的心灵术士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这一手可不是人人都玩得出来,不但需要技巧、也需要足够高的力量,身体的素质更是要锻炼到一定程度才行,

“大骑士。”在他身边的圣武士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在地球上,人与人的实力差距不会拉开很大,虽然常有以一敌百的大侠之类的说法,但那只不过是传说,一个人能够对付十几个壮汉的围攻已经是武术高手了。异能者的传说也有的是,但现实中大约也就能玩玩意念移物、催眠之类的小把戏。但在这个世界,兴衰成败。很多时候当真就维系在某一两个人身上,武技高超的战士完全可以以痛斩千人;高明地法师能够上天下地,移山倒海;任何炮灰也无法用数量取得丝毫的便宜。…,

只不过相对于施法者们调用自然能量为己用的种种神奇传说,其他人似乎就总是被掩盖在光环之下。

骑士,战士,武士……种种的称呼之后,代表着的意思都是差不多的那些擅长近战的人物,在这个阶层之中,大多都是无名之辈,他们通常会在

但实际上,能力强大到极点的存在却反而比施法者之中还要稀少——或者是甄选方面的问题吧,并不是每一个人拿上了法杖,就能成为法师。然而法师天赋一旦确认,前路便已经只剩下扬帆起锚,在那学识的海洋中求索,而战士们,却仍旧要在生死场上甄选,

虽然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是完全偏向于魔法,然而纯粹的战士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大概是和战神的某种庇佑有所关联吧,虽然即使最为高明的战士,也还是比不上法师。但是他们也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身体。

传闻之中数量极少,被尊称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存在,单纯的**优势就已经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体的坚强程度简直和法师能够发出火球一样奇妙,一个狂怒中的野蛮人能够举起来房子砸向对手。而大部分能力不俗的战士,虽然没有那样的力量,但强烈的意志,可以驱使他们忽视某些重伤,即使身上挂着几个透明的血窟窿也能继续战斗。

按照一般的常识,冒险者之中的美女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无论是在荒野之中的长途跋涉,日晒雨淋风餐露宿,各种废墟之中的灰尘与陷阱,还是不知何时便会出现的凶恶的怪物,都称得上是美貌的大敌,除非天生丽质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否则美女很难在这诸多的因素之中存在下来,更何况……拥有天生优厚本钱的存在,只要稍稍能够调动自己的优势,便必然存活在在众人的恭维和环绕之中,有能有几个会放着自动送到眼前的优渥不去享用,而偏偏要凭借天生孱弱的体魄去争取?

传闻之中那些吃饱撑到,希望能够在冒险之中寻找一些别样刺激的二世祖,通常也不会选择这种臭名昭著的难缠怪物。

虽然碧绿的唾液从利齿尖端不断释下,将地面腐蚀出大片的黑斑,然而爱德华知道,那头双足飞龙发出的声音并不急迫,也没有直接强攻,仅仅是微微转动着长长的脖颈,用那双冰冷诡异的绿色眼睛观察着面前这些渺小的猎物,毫无疑问,这是一头有经验的森林之王,它能够明确地估计出所有敌人的能力,也喜欢享受这种玩弄猎物于鼓掌的残忍畅快。

灰色的身体有15尺长其中一半是尾的长度.它的翼展约有20尺,体重几乎超过两千磅.

感觉到的魔法波动就是他引起的。”

“他很强吗?”那位少爷问道。对于魔法他并不感兴趣,唯一使他担忧的是对方的实力。

“以他的年龄来说,他不大可能拥有强大的魔力,不过,魔法师的强弱并不只是单纯的……他的年龄看来不大,而刚刚魔力的变动却很独特,因此,仅仅就天赋而言,这个少年就是出类拔萃的,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对于魔法的使用方式,以我看来,如果给他十年的时间,他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位高阶的法师。”老者用缓慢而文悠扬的声音说道。

“他们似乎是图米尼斯人……而且那两个女的,似乎佩戴着太阳神的圣徽。”…,

“或者他并不是一般以意义上的图米尼斯法师,而是跟太阳神有些关系吧……兰森德尔的神殿里不乏疯子和偏执狂,所以,最好不要跟他们产生什么摩擦,我们的目的,不是他们。”那个年轻人沉吟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正确的选择,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位老者点头赞许道:“而且,我们还得做好准备,我感到有危险正在慢慢逼近这里。”

这件事之中的蹊跷,就是如此么?

双足飞龙或者会袭击人类,但绝不可能有所计划,况且以他们的能力,在这种地方寻找食物,根本没有必要全歼一支商队,也不可能全歼一支商队……除非他们把巢穴建在了人类必须经过的大路上,而商队的人又突然鬼迷心窍,准备客串一把屠龙勇者。

加速术是能够强行提升人的行动速度的法术。而且是可以无限叠加的。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不停的叠加加速术。受术者的行动速度就能趋向无穷大——然而这只是理论压不可能变成现实。因为人的身体是有负极限的。

双足飞龙说龙语,

但通常它们不会为了组织语言而费心,它们只发出一些嘶嘶声或者来自喉咙深处的低吼.它们几乎会攻击一切不是明显强于自身的东西.双足飞龙会从空中俯冲向对手,用爪子将对手攫住,然后用尾刺将之杀死.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法杖的秘密,但实际上,秘密解开之后,也没有能让麻烦变少,反倒带来了更多的问题——比方说,那些对于这宝物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究竟都是什么来头,比方说,自己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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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文字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来当我的老师好不好?

请注意,这是没完成的版本。

嗯,先报告一下,我把133章改掉了,增加了一些主角之间的感情,然后去掉了那个小官的戏份。另外前面的几章也在改良中……

至于说今天的……还是没有按时完成,不过老是用草稿充数不大好,我还是贴一点昨天的好了,总之,天亮之前,我会改好……

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废物,所以,翻滚一下,作为诚意道歉,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些目标。

它们看起来像是龙类——至少有蜥蜴一样的外形。长着一对类似于它们远亲那种庞大的肉翼,不过,光秃秃的脑袋上,却生出一对尖利的喙,而且浑身上下还覆盖在一层密集的、坚硬的羽翼之下。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的身躯异常粗大结实,特别是两条后腿粗壮无比,脚掌中间连着肉蹼,不像龙族那样有锋利的爪骨。

而这半龙半鹰的生物,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像是蝎子一样的尾巴。、

就在心灵术士仰头的同时,这怪物正收敛了羽翼,从天空之中一头扑下来——不只是一般的扑击,它的双爪之中还抓着一块足有半人大小的一块石头,随着俯冲,先向下面扔了下去!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他虽然也经历过与这种怪物的亲戚,湿地飞龙的战斗,不过眼前这会发挥自己优势的家伙,显然比他们体型略小的亲戚,还要可怕得多!

不过幸好,那石头距离他还有至少千多呎的距离。

双足飞龙的目标,是站在一片略微开阔地面上的一小撮人——准确的说,它真正的对手,只是一个人而已。

那是个身材高大,一身皮甲的人物,面对着头顶呼啸而至的巨石,只是轻描淡写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剑,然后跳起……反手一剑掠过那巨岩,然后‘哗’一声巨响!那枚岩石竟然直接在他的剑下四分五裂——被劈成了四瓣向周围散开!

观战的心灵术士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

这一手可不是人人都玩得出来,即使是加持了魔法也很难……那不但需要足够高的力量,敏捷等等身体的素质,而且技巧上更是要锻炼到一定程度才行——可这还不算完,当石头粉碎,纷纷落地时,那个人影已经借机掠上了空中,与飞龙的身体交错而过时,怪物的惨号便已经足够让距离之外的爱德华也感到耳膜发麻!

这怪物翼根之下,一直延伸到后足的巨大创口,立刻向外翻起!随着扑翼的动作,蓝色的血液四下飞溅,简直像是下了一场蓝雨!

“大骑士。”在他身边的圣武士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大骑士……你确定?”爱德华有些惊讶的低语——并不是不信任艾莲娜,只是能够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存在,实在稀少。那几乎已经是传说之中,可以用来斗一斗魔王,或者巫妖的,主人公们才拥有的头衔。

“是的,神殿之中,如果兼修神术,也有不少能够达到这种造诣的骑士,不过,如果只是凭借本身的能力,像他这样的却只有四五位而已。”艾莲娜望着远方的战场,视线有些空虚,似乎并没有全神于那场战斗:“我也不行。即使使用神术,能够跟他持平,但是神赐的力量,毕竟与自己的不同。”

“嗯……”爱德华在圣武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发现艾莲娜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有些……古怪。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却又说不清楚。…,

而这个时候,远端的飞龙已经一个翻身凌空扑下,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大嘴。

喷吐!

飞龙自然是没有传说中巨龙那样的特殊体质,可以任意的操纵比魔法还要强大的元素能量,但是这并不代表它的喷吐就不可怕——那是最为浓烈的生物酸液构成的酸腐雨雾,被胃部与喉咙的强雷反刍所推挤而出,并且附加毒性,别说是人体,就是钢铁,也会在几息之内就腐蚀个透!

这一下不仅仅是那个大骑士,就连整个队伍也都进入了被打击的圈子中……不过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惧色——下一瞬间,一层无形的波动,已经随着模糊不清的低喝声,在空间中布展开来!雨滴打在其上,发出噗噗的轻响,但却只是顺着弧形的线条向地面滑落,在沼泽里烧蚀出了可怕的吱吱声响,即使相隔了近千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爱德华眯起了眼睛——虽然只是个四环法术,但是看这个距离范围……那家伙,至少也应该是个高阶法师!

一个大骑士,一个高阶法师……还不止。

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之中,双足飞龙那尖锐的鸣叫惊天动地!只是这却并不是那位法师使用了什么魔法——爱德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刻就注意到那些从更远处的飞出来的细小黑影。

那是箭矢……

但又不是普通箭矢——在碰触目标的同时,看来较为宽阔箭杆和箭头穿破飞龙的毛皮,竟然在一瞬间就爆炸成为大团的火焰,如果光看圣光效果,那甚至超过了真正的火球术!

“爆裂箭?我勒个去,真是有钱人……”爱德华这一下可不只是惊叹了。

所谓的爆裂箭,说穿了,不过是将箭矢上附加了一个一次性,类似火球术的魔法效果,但是因为经过特别的简化,只要是稍微精神一点的普通人都能够轻易方便的引发其力量,将普通弓变成了魔法武器,因此在市场上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每一支便需要至少五百金币!

可现在,一团团的火球却在天空燃烧的滚汤也就是一眨眼间,就是四十枝爆裂箭齐射……如果全部射得实了,即使是飞龙,恐怕也要身负重伤!

这显然对于某个猎人的计划来说,是个很麻烦的阻碍。

爱德华伸手掠下兜帽,双眼之中,显能的灵光亮如银星!于是,千尺之外,那原本在急速腾空的飞龙,骤然停滞,一个急转直下,引爆了天空中的几枚爆裂箭!但也冲过了那一片箭雨!然后,一大片的酸液喷吐就朝着下方,那片藏匿着弓手的树林中撒了过去!

原本借以隐身的树丛立刻就在酸液之中卷曲,露出其下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有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被‘重复行动’支配的飞龙便已经落进了他们之中!15尺长的身体虽然一半是尾的长度.但是体重也几乎超过两千磅.而借助这个体重的扑击,更是隐隐地带上了风雷之声!可怕的嘶哑咆哮里,惊呆了的人群简直和木桩没有区别一样的被扫到,腐蚀!

而落到了地面上的飞龙,则立刻被疼痛催生出的愤怒支配,它简单的头脑根本顾不上思考之前为何做出不符心意的举动,只想着让这些胆敢闯入他的领地,并敢于伤害到他的小东西们得到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奇怪?难道他们不是一组人?”

这个增加了射程的灵能,已经接近了心灵术士的能力限度,只是伸手抹了抹额上的一层油汗,爱德华却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头——飞龙大肆逞威,眨眼间已经有两个人被那张巨口扯成了几段!但大骑士和高阶法师组成的小队似乎正在后撤,完完全全没有帮助那些弓手解脱困境的意思?…,

这样的话,想要削弱他们,可就要稍微花些功夫了。

在地球上,虽然常有以一敌百的大侠之类的说法,但那只不过是传说,事实上一个人能够对付十几个壮汉的围攻已经是武术高手了。异能者,在现实中大约也就能玩玩意念移物、催眠之类的小把戏。

但在这个世界,兴衰成败。很多时候当真就维系在某一两个人身上,武技高超的战士完全可以以痛斩千人;高明地法师能够上天下地,移山倒海;任何炮灰也无法用数量取得丝毫的便宜。

只不过相对于施法者们调用自然能量为己用的种种神奇,其他的人物,似乎就总是被掩盖在光环之下——骑士,战士,武士……种种的称呼之后,代表着的意思都是差不多的那些擅长近战的人物,在这个阶层之中,大多都是无名之辈,

但实际上,能力强大到极点的存在却反而比施法者之中还要稀少——或者是甄选方面的问题吧,并不是每一个人拿上了法杖,就能成为法师。然而法师天赋一旦确认,前路便已经只剩下扬帆起锚,在那学识的海洋中求索,而战士们,却仍旧要在生死场上做着最为残酷的抉择。,

虽然处在中心位置的两个人没有什么出手的意思,不过光是一名大骑士和一名高阶法师就已经够令人震撼了……这样的战力,用来对付几条飞龙想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他们有意其他,那猎人的目标,恐怕就不那么保险了。

…………

而就在爱德华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可能成为敌人的人时,那些人显然也在观察着他。

“古怪的的魔力流向……真是少见。”

小队之中的一位老者望着那被植被覆盖的山崖,微微摇头,洁白的长胡,。尖顶帽和长袍,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

“他很强吗?”站在他的身边,一名穿着盔甲的少年开口问道。

“以他的年龄来说,他不大可能拥有强大的魔力,不过,魔法师的强弱并不只是单纯的……他的年龄看来不大,而刚刚魔力的变动却很独特,因此,仅仅就天赋而言,这个少年就是出类拔萃的,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对于魔法的使用方式,以我看来,如果给他十年的时间,他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位高阶的法师。”老者用缓慢而文悠扬的声音说道。

“他们似乎是图米尼斯人……而且那两个女的,似乎佩戴着太阳神的圣徽。”

“或者他并不是一般以意义上的图米尼斯法师,而是跟太阳神有些关系吧……兰森德尔的神殿里不乏疯子和偏执狂,所以,最好不要跟他们产生什么摩擦,我们的目的,不是他们。”那个年轻人沉吟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正确的选择,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位老者点头赞许道:“而且,我们还得做好准备,我感到有危险正在慢慢逼近这里。”

……

“我们下去吧。”

将断崖下的境况收进眼底,爱德华摇了摇头,伸出手牵上半精灵的手掌。而小丫头嬉笑着,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光环的动作,让他不免有些心动——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以后也能掌握这种划开空间的力量……当然,比较靠谱的期待方向,应该是任意门的灵能。

当三个人从一道光环之中跨步而出,送到目标的区域时,那里已经乱作一团。

飞龙大爷可不懂得客气与怜悯是为何物,他咆哮如雷,那些渺小的家伙们身上飞出来的古怪树枝,不断的爆发出火焰和冰块,让这条可怕的怪物痛苦的同时,也彻底的激起了他的凶性。…,

这条爬虫嘶嘶的咆哮,用一种与庞然大物不相称的灵敏,做出了一个小跳的动作——长长的尾巴哗啦一声便扫过了一片矮树,几乎将之连根拔起,也让其后几个人的身体飞在了空中……嗯,零零碎碎的——可怕的力量和带着勾刺的尾巴直接划开了简陋的铁甲,折断的手脚和淋漓的内脏横飞出去,劈里啪啦地在空中洒下一片的雨水。

腥臭、血红。

当然,不只是尾巴、这庞然大物的翅膀,牙齿与爪子甚至身体都是他们最为得力的武器,在数息之内。它身体周围十五尺范围内,一时间惨叫不绝于耳。十几个战士用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见识了一次什么叫做真正的血雨腥风。

“撤退!到树林里去,往茂密的地方跑,别让它追上来!”

这可怕的一幕看来几乎摧垮了围攻者所有的斗志,他们丢下几具尸体,开始纷纷地退回到林地里面,可或者是损失太过严重的不甘,让他们之中的一些,仍旧频频回首,试图在颓势之中,找到一些挽救的可能。

飞龙只是微微转动着长长的脖颈,用那双冰冷诡异的绿色眼睛观察着面前这些渺小的猎物,在下一刻将他们纳入死神的怀抱……毫无疑问,这是一头有经验的森林之王,它能够明确地估计出所有敌人的能力,也喜欢享受这种玩弄猎物于鼓掌的残忍畅快。爆裂箭,冰冻箭,在这个距离上对它已经完全无法产生效果——那些东西,往往还没有刺中它的身体,不再担负飞行的双翼就已经用暴风将之挥到了天空之中!

那是两道漂亮的白色光环,在空中交错了一下,露出其中的三个人影。

三个年轻的人影。

是自持力量?还是不知死活?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不免升起了一些期盼……或者是一场精彩的,屠龙者与野兽之间的决斗,或者是一场不幸的杀戮,

不过下一刻,他们预想之中的一幕根本没有出现——没有魔法的轰鸣,没有剑与血的交汇,甚至连战斗……都没有发生。

“坦帕斯在上……”

残存的几个战士远远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发出了一些不可置信的惊叹——那可怕的怪物不安的嘶嘶咆哮,却似乎对于眼前那个人类的靠近,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戒备……它带着半边带着皮膜的前肢啪地一声扣在地面,却并非是攻击或者威胁,而是将那个人类的侧翼护持其中?

“那是魅惑,魅惑怪物……所有人后退,不要再攻击了。”远方的一棵树后,站起了一名身穿长袍人物。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灵能与魔法的区别之一,就是能够用加注灵能点的方式来增强力量,加注两点,魅惑这个仅仅是一级的灵能,便可以发挥出四级的效果,动物、精类、巨人、魔法兽,或人形怪物。都会被影响其中。

当然,心灵术士想要的效果,还不仅仅是如此,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那条飞龙之所以给他们造成了如此的伤亡的原因……也是面前这个灾星

“如果教给我的话,需要多少钱?”

小孩子趾高气扬的声音,让爱德华怔了一下,只不过,将面孔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这个习惯,让他看上去丝毫没有变动。

“这个,少爷……啊,是侯爵阁下,未来的侯爵阁下的意思是说,法师阁下如果您能够将法术的精要不吝传授,我们必然会有重酬以谢……”中年的管家也同样愣了愣:继而慌张的解释着。

他显然并非

一个拥有几个城邦的贵族领地,他的库房之中除了那些世代传承的财宝,现金通常也不过是区区的十几万金币,而这恐怕是王室几年税收的结余……还必须是在它拥有个贤明的,或者是有经济头脑的领主的前提下。而在大多数地方,比方说西封邑地,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伊斯甘达尔的遗产

这其中,似乎蕴含了一些意思,一些古老的,被隐藏在历史之后的真相的影子。

爱德华凝视着那些模糊的字迹,鼻息渐渐重了起来……这应该不是虚假的,那个伊斯甘达尔留下的东西。

当然,路的尽头,只是一道门扉。

它孤独地静立在一座小小的,圆形的广场的中央。

实际上,初看上去,那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门拱——用大块的,洁净的黑岩修筑而成,粗犷,高大,与一座城池的正门相仿……连同着其下的一片地面,都被一层浅浅的,不知名的魔法光晕保护,即使经历了无数风霜却仍旧光洁如镜的表面,安静地坐落在这里,仿佛穿越了亘古未变的法则与历史的尘埃,出现在每一个观察者的视野中。

超过十种类型的,歌颂大帝英明的祷文,就在这光洁的门拱上刻画,神秘的花纹仿佛倒垂下的苍穹。而当视线逐渐移近,逐渐凝视这苍穹,便会让人生出一种,那每一个文字,都会随时化作波涛,火焰,倾覆而下的错觉,让人的气息,也不由自主的停滞。

而下一瞬间,空气之中一阵微风吹过,明媚的阳光一瞬间已经变得冰冷,晦暗,那构成了巨门的岩石却镀上了一层嫣红,光影仿佛火焰,熊熊燃烧!向着每一个人扑面而来!继而,一种力量就此渗入他们的身体……一种动摇人心的力量,仿佛是千万年之前留下的一息余温。

爱德华的眼神凝了凝。

耳边似乎有些细微的声音在回响,一瞬间,又变得宏大,那是金属的交击,是战马的嘶鸣,是人类的怒吼……平和宁静的林地,在下一瞬间化作了战场,长剑,长矛与巨槌战刀,无数武器交错的嘶鸣动彻天地!喊杀声填充满人的五感,仿佛鲜血涂遍视野,再在干涸的土地上痛快地流淌,直到宏大的钟声响起,一切归结于无形的寂静。

短暂的幻象吸引了人的注意,因此当它消散,才会让人看清,那门拱之下,令人意外的人影。

男人,女人,年轻人,老人……四个人的身影,构成奇妙的组合,稍微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与沧桑……

他们静立在门前,仰头观望着,一层淡紫色,扭曲的雾气,在那门拱之中升腾,逐渐将拱门内的空阔,填充成为一片水波般的幻境。

传送门。

“哦,竟然跟上来了,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当一众人慢慢趋近,年轻人才从正在泛起波纹的传送面上收回目光,

他的声音磁性,清亮,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只是落入鼓膜时,总会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不适——那是一种高傲,刻在每一点血脉里,每一根骨髓里,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之中。

“真是……一只漂亮的兔子啊……”

心胸不算宽阔的某人皱了皱眉头,在心中暗自嘲讽道。

的确,发话的年轻人,脸蛋的比例,漂亮得令人吃惊——如果不是他还拥有着那宽阔的肩膀,以及,眉弓与鼻梁间一点坚挺的轮廓,那么说是男装丽人也不为过,只是一双桃花眸子里光泽闪烁,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心中发凉,仿佛那里永远燃烧着的,是一层狂傲,炽热地……寒冰。

当然,此时爱德华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于厌恶只是占了三分之一而已,更多的是那种无形的压力——源自于那个站在漂亮男女身后的大汉。

那是个身材至少超过了七尺的中年人,身上很随便地套着一件半身皮甲……皮甲上针线的痕迹宛然,松松垮垮,好像是就在他身上围起,再随便地缝合的……没有甲裙,没有护臂,甚至没有肩甲,边缘也都已经被磨起了细微的毛刺。一把近几十年来颇为流行,被戏称为杂种的双手大剑铸造的格外宽阔,在他背上,却也仿佛普通的武器一般毫不起眼……

…,

他的面目也是十分的平凡的,平凡的令人难以记忆……甚至连一个壮硕的人最常见的络腮胡须都没有,只有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目,

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随便看着他。至少爱德华不会。

因为他仅仅是随便站在那里,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转开目光,若是注视的时间稍长,空气之中便似乎有隐约的腥味,刺人鼻端——爱德华心中明了,那是曾经只身闯进千军万马,甚至将之全部歼灭的强者,或者说怪物。才有的杀气。

同时这里或许只有视力最好的他,才最为肯定,这个家伙,就是刚刚重创了飞龙的战士——那种可怕的蛮力,既然可以在空中便以扭身的形式发挥,几乎劈开了一条十五呎长的飞龙,与之面对面的战斗,显然殊为不智。

“竟然也能找到,唉,算了,并不奇怪,门前的幻象,不过是为了阻止那些凡俗而已,帝选侯的后代,至少也应该能够……”

漂亮的年轻人目中无人,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评述,不过看清楚了他的面容的小伯爵却悚然而惊,呆立了一下,他惊叫道:“你……你是提比略·格拉古?”

“你认得我?”

年轻人的目光微微瞟了瞟,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孩:“不过,是谁准许你直呼我的名字,又打断我的话的?小鬼?”

他的冷笑声响起时,那大汉的目光,也已经压上了小伯爵的神经。

压上。

只是简单的对视,可是少年的眼中一瞬间就已经沁出了泪水,膝盖也在颤抖不休,但是却无法挪动脚步,简直像是被巨蛇盯死的青蛙。

“我,我是……我是……帝选……帝选侯……侯,及罗兰圣……务大臣的……贝恩支费尔廷贝恩……伯爵!”

只不过,这个少年却又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倔强,尽管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的轻响……他仍旧从喉头之中挤压出的一些言辞,勉强地念诵出那个名字,甚至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竟然是你……而不是你么?真是可惜。”

年轻人似乎微有愕然,他盯着爱德华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重新转到小伯爵的身上:“贝恩……我记得贝恩家族的直系,这些年应该是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好吧,虽然只是旁系家族,这股气魄,倒是没有辱没了北风巨熊贝恩的名字。”

年轻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而那巨人也哼了一声,让汗出如浆的小可怜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没有相应的力量,北风巨熊,也不过是一只脆弱的熊仔,永远不复当年的辉煌。”

“如果让一位大骑士吓唬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也算是辉煌的话,那么辉煌这玩意儿……还是不要的好。”

爱德华微微低下头,兜帽的阴影遮盖住他的面孔,唯有双瞳银光闪烁:“熊仔只有有些时间,自然会有变成巨熊的希望,不过兔子……呵呵,就算是给它们一把长剑,它们也只是一辈子窝在洞穴里面,对着自己的崽子耍一耍威风。”

这个隐含着侮辱的嘲讽,让青年整个人瞬即冰寒下来。

“……杀了他。”他随手打了个响指,淡淡的命令。

话音未落,中年人已经迈步,起身。

看起来并不快,可仅仅是一个跨步,他已经穿过了两帮人之间,几十尺的距离,手中漆黑的巨剑挥出一道暴风,让人几乎无法反应!

唯有那个白色的影子,在同时向前一闪,闪耀着白光的长剑,与暴风中的黑色,猛地撞击在一起!

…,

双剑的交击,竟像是一个闷雷在近距离里轰鸣!

圣武士蝴蝶一般翻身落地,却掩不住眼中的震惊——这一剑她借助前冲,蓄足了气力,铠甲上的神术,以及加持了蛮力术的力量,恐怕即使是一头真正的巨龙,也不敢正攉其锋。

可对方不是龙,但也称不上人了。

“小子……好!”巨汉摇了摇头,发出一个嘶哑的笑声。

抽回手里的剑,他后退了一步。然后随着一个好字吐气开声,他暗褐色的身体上,肌肉竟然开始不成比例的坟起,蠕动!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便让他的身体宽阔了两倍,几乎赶上了身高的一半!两侧的肩头,已经普通人头颅的两个那么大,握住长剑的手臂,也变得比一个健壮战士的腰身还要粗壮!

但那双银色的瞳,也就此对上了他的眼睛。

“唔!”

脑海中的剧痛,让巨人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吼叫,就此后退了几步,地面上轰轰连声,被踩踏出三个深深地痕迹,大片尘土,四散飞扬!

“嗯?果然有些本领,布鲁斯,退下。”年轻人似乎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出声来,似乎面前发生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看你们了……好吧,作为一点补偿,姑且让你们跟在我身后好了。贝恩家族的熊仔?”

“不过,你要记住。”顿了顿,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阴冷:“绯焱骑士团已经被重新组建,在图米尼斯的前线初露峥嵘,死亡军团的名声虽然不显,不过也就是早晚而已……这迷宫之中,剩下来的力量也仅有七种,所以我并不希望,再有人能够投机取巧地从中偷取出更多,本属于我的力量。”

简单的言辞之后,他向爱德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携起身边那位一直沉寂的女子,走进了那一片水波之中。而在那同时,大汉的身体也骤然收缩,转身而去,几乎分毫不差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喂!对人出手之后,就这样一声不吭,夹着尾巴逃走了?把背后留给别人,我们可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丽莎小姐愤愤地挥了挥拳头,大声喊道。

这声音,让走在最后的老者回过头:

“我也不妨给你们一个忠告吧,小鬼们,”他说:“这扇传送门,会将一个血脉的传承者,和他们的侍从送到潘神迷宫的一个角落,再见面的话,或者只会是在某一支力量继承的所在地了。若是你们还能够在那个半位面里,侥幸逃得性命的话。”

“哼!什么忠告,逃走就逃走嘛!装出一副得意的德行……”

“他们不是逃走,只是不想要浪费太多力气而已……”

爱德华微微晃了晃脑袋,低声道。

刚刚这一下,他爆发出了能够催动的灵能的极限,耗费了差不多六分之一的心灵力量——灵能强大的爆发力,虽然动念即发,无影无形,却是以大量的消耗作为前提的,而以他刚才发出的力量,按理说早就足够让对手那种翻搅脑汁一般的疼痛击倒,呜呼哀哉了……比较弱些的对手,甚至会就此毙命!

可对方却只是后退而已。

光是那个巨汉表现出来的力量,便可以一人匹敌自己这一行人而有余……即使那一对看似兄妹的家伙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但那个一直垂首静立,将面容掩藏在尖顶帽之下的老者拥有的实力同样不凡。

即使是爱德华拙劣的魔网感知,也能猜测出,他至少可以触摸魔网的六环以上的领域——这样的一个法师,就算缺乏战斗经验,也照样可以让心灵术士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如果真的打了起来,爱德华只能尽力为丽莎小姐争取准备传送的时间,但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是狼狈的逃出这个地方。

…,

困难重重啊。

但也不可能就此回头,不是吗?

他抬起头叹息了一声,看着那老人消失的影子,然后举步向前。

……

传送门的背后,是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是一条宽阔的通道。

十几个士兵点燃了火把,但火焰劈啪的燃烧着,不太明亮的光线却只能覆盖到不足60尺的范围,再远一些,就是昏暗和模糊不清的阴影。不稳定的光芒在宽阔的通道向前延伸,一行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映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就象张牙舞爪的妖怪一般。

爱德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刚刚起步之后,眼前不远的地方,通道的转角处匍匐着一些黑黝黝的阴影……

那是一个倒霉的前人?长时间的风化间将一具尸骨变成了残缺的骷髅,可是此刻,那骸骨中间却有光华闪烁!

那是一件极为漂亮的首饰,数十枚珍珠被黄金的细丝串联缠绕,闪烁着仄仄的光芒……其下还有一枚至少有鸽卵般大小的水蓝宝石,

然而爱德华的第一个反应却并不是伸出手去,而是停下了脚步。

如此干净的骨棒却呈现出洁白的色泽……还有那褶褶生辉的项链……

一瞬间的犹豫,已经足够让他身后的一个士兵抢占先机,他欣喜的试图将这个发现交给他的主人……但刚刚将那条项链抓在手中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便僵硬了一下……用一种麻木而僵硬的动作,慢慢将项链缠上了脖颈。

然后便是痛苦的低吼,那条项链猛地缩紧了!于是这个可怜的家伙慌张的伸手去扯,只不过凭他如何用力,也没有办法将那看起来纤细的物件拉断,甚至是扯开分毫!

“诅咒物品!”

法师虚弱而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丽莎则举起手聚其一道白光……但那个可怜的家伙显然已经没救了——几乎就在白光临身的时候,他原本粗壮的脖颈就发出了卡的一声脆响——那项链已经深深地卡进了他的骨肉,并将它们变成鲜血淋漓的碎片!颈间的鲜血也随之喷泉般一涌而出!

残存的佣兵们顿时面面相觑,在各自脸上看到一个恐惧的模样。

“都给我克制住自己的手脚,这里可不是你们的训练场地!只要走错一步,就足够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少年伯爵咬了咬牙,恨恨地命令道:他的声音沿着通道向前,和回音混合成为一串扭曲的声响,让大部分人都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走廊之后是一间大厅,大厅内同样漆黑成一团。

只不过,在爱德华眼里,黑暗和光明,也没有多少不同。

这是一间漂亮的大厅,至少在建成的时候,应该是这样——虽然现在它的内部堆满了灰尘,角落处挂满了蜘蛛网……

大厅中有些空旷,靠着墙壁,摆放着一排书架,只是有些已经因为腐坏而坍塌了,看起来珍贵的羊皮卷轴,散落了一地……四周的间隙里,摆放着十数座雕象,作为装饰,从细处精雕细刻的浮雕纹理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曾经有过一段辉煌。

只是雕象虽然精致,但是却很怪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种长着两片膜翼,恶鬼一般狰狞的雕象,应该是呆在摩天大楼的排水口上,才最为应景。

好吧……

“魔像!”爱德华低声喊道。但就在同一个瞬间,那些雕象的眼中已经闪烁起了诡异的红光,它们猛的活了过来然后呱呱的叫着张开翅膀,向大厅的天花板飞去。

而艾莲娜的动作相当迅捷,呛啷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手半剑已经画出了一道明亮的弧线,掠过一只振翅欲飞的石象鬼身体中,那石象鬼发出了一个仿佛摩擦石块一般的号角,双眼之中迸发出两道电光,接着连同自己的石制基座一起发出一阵咔咔的轻响,无数裂纹蛛网般展开,将它最终化为一片细碎的石子!

但还是有更多的怪物振翅飞起,们绕着天花板转了一圈,然后带着聒噪的咕咕声,向所有人扑来,而另一部分则跃下底座,发出摩擦石块一般的低吠,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伊斯甘达尔的遗产 (二)

这其中,似乎蕴含了一些意思,一些古老的,被隐藏在历史之后的真相的影子。

爱德华凝视着那些模糊的字迹,鼻息渐渐重了起来……这应该不是虚假的,那个伊斯甘达尔留下的东西。

当然,路的尽头,只是一道门扉。

它孤独地静立在一座小小的,圆形的广场的中央。

实际上,初看上去,那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门拱——用大块的,洁净的黑岩修筑而成,粗犷,高大,与一座城池的正门相仿……连同着其下的一片地面,都被一层浅浅的,不知名的魔法光晕保护,即使经历了无数风霜却仍旧光洁如镜的表面,安静地坐落在这里,仿佛穿越了亘古未变的法则与历史的尘埃,出现在每一个观察者的视野中。

超过十种类型的,歌颂大帝英明的祷文,就在这光洁的门拱上刻画,神秘的花纹仿佛倒垂下的苍穹。而当视线逐渐移近,逐渐凝视这苍穹,便会让人生出一种,那每一个文字,都会随时化作波涛,火焰,倾覆而下的错觉,让人的气息,也不由自主的停滞。

而下一瞬间,空气之中一阵微风吹过,明媚的阳光一瞬间已经变得冰冷,晦暗,那构成了巨门的岩石却镀上了一层嫣红,光影仿佛火焰,熊熊燃烧!向着每一个人扑面而来!继而,一种力量就此渗入他们的身体……一种动摇人心的力量,仿佛是千万年之前留下的一息余温。

爱德华的眼神凝了凝。

耳边似乎有些细微的声音在回响,一瞬间,又变得宏大,那是金属的交击,是战马的嘶鸣,是人类的怒吼……平和宁静的林地,在下一瞬间化作了战场,长剑,长矛与巨槌战刀,无数武器交错的嘶鸣动彻天地!喊杀声填充满人的五感,仿佛鲜血涂遍视野,再在干涸的土地上痛快地流淌,直到宏大的钟声响起,一切归结于无形的寂静。

短暂的幻象吸引了人的注意,因此当它消散,才会让人看清,那门拱之下,令人意外的人影。

男人,女人,年轻人,老人……四个人的身影,构成奇妙的组合,稍微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与沧桑……

他们静立在门前,仰头观望着,一层淡紫色,扭曲的雾气,在那门拱之中升腾,逐渐将拱门内的空阔,填充成为一片水波般的幻境。

传送门。

“哦,竟然跟上来了,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当一众人慢慢趋近,年轻人才从正在泛起波纹的传送面上收回目光,

他的声音磁性,清亮,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只是落入鼓膜时,总会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不适——那是一种高傲,刻在每一点血脉里,每一根骨髓里,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之中。

“真是……一只漂亮的兔子啊……”

心胸不算宽阔的某人皱了皱眉头,在心中暗自嘲讽道。

的确,发话的年轻人,脸蛋的比例,漂亮得令人吃惊——如果不是他还拥有着那宽阔的肩膀,以及,眉弓与鼻梁间一点坚挺的轮廓,那么说是男装丽人也不为过,只是一双桃花眸子里光泽闪烁,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心中发凉,仿佛那里永远燃烧着的,是一层狂傲,炽热地……寒冰。

当然,此时爱德华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于厌恶只是占了三分之一而已,更多的是那种无形的压力——源自于那个站在漂亮男女身后的大汉。

那是个身材至少超过了七尺的中年人,身上很随便地套着一件半身皮甲……皮甲上针线的痕迹宛然,松松垮垮,好像是就在他身上围起,再随便地缝合的……没有甲裙,没有护臂,甚至没有肩甲,边缘也都已经被磨起了细微的毛刺。一把近几十年来颇为流行,被戏称为杂种的双手大剑铸造的格外宽阔,在他背上,却也仿佛普通的武器一般毫不起眼……

…,

他的面目也是十分的平凡的,平凡的令人难以记忆……甚至连一个壮硕的人最常见的络腮胡须都没有,只有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目,

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随便看着他。至少爱德华不会。

因为他仅仅是随便站在那里,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转开目光,若是注视的时间稍长,空气之中便似乎有隐约的腥味,刺人鼻端——爱德华心中明了,那是曾经只身闯进千军万马,甚至将之全部歼灭的强者,或者说怪物。才有的杀气。

同时这里或许只有视力最好的他,才最为肯定,这个家伙,就是刚刚重创了飞龙的战士——那种可怕的蛮力,既然可以在空中便以扭身的形式发挥,几乎劈开了一条十五呎长的飞龙,与之面对面的战斗,显然殊为不智。

“竟然也能找到,唉,算了,并不奇怪,门前的幻象,不过是为了阻止那些凡俗而已,帝选侯的后代,至少也应该能够……”

漂亮的年轻人目中无人,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评述,不过看清楚了他的面容的小伯爵却悚然而惊,呆立了一下,他惊叫道:“你……你是提比略·格拉古?”

“你认得我?”

年轻人的目光微微瞟了瞟,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孩:“不过,是谁准许你直呼我的名字,又打断我的话的?小鬼?”

他的冷笑声响起时,那大汉的目光,也已经压上了小伯爵的神经。

压上。

只是简单的对视,可是少年的眼中一瞬间就已经沁出了泪水,膝盖也在颤抖不休,但是却无法挪动脚步,简直像是被巨蛇盯死的青蛙。

“我,我是……我是……帝选……帝选侯……侯,及罗兰圣……务大臣的……贝恩支费尔廷贝恩……伯爵!”

只不过,这个少年却又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倔强,尽管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的轻响……他仍旧从喉头之中挤压出的一些言辞,勉强地念诵出那个名字,甚至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竟然是你……而不是你么?真是可惜。”

年轻人似乎微有愕然,他盯着爱德华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重新转到小伯爵的身上:“贝恩……我记得贝恩家族的直系,这些年应该是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好吧,虽然只是旁系家族,这股气魄,倒是没有辱没了北风巨熊贝恩的名字。”

年轻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而那巨人也哼了一声,让汗出如浆的小可怜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没有相应的力量,北风巨熊,也不过是一只脆弱的熊仔,永远不复当年的辉煌。”

“如果让一位大骑士吓唬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也算是辉煌的话,那么辉煌这玩意儿……还是不要的好。”

爱德华微微低下头,兜帽的阴影遮盖住他的面孔,唯有双瞳银光闪烁:“熊仔只有有些时间,自然会有变成巨熊的希望,不过兔子……呵呵,就算是给它们一把长剑,它们也只是一辈子窝在洞穴里面,对着自己的崽子耍一耍威风。”

这个隐含着侮辱的嘲讽,让青年整个人瞬即冰寒下来。

“……杀了他。”他随手打了个响指,淡淡的命令。

话音未落,中年人已经迈步,起身。

看起来并不快,可仅仅是一个跨步,他已经穿过了两帮人之间,几十尺的距离,手中漆黑的巨剑挥出一道暴风,让人几乎无法反应!

唯有那个白色的影子,在同时向前一闪,闪耀着白光的长剑,与暴风中的黑色,猛地撞击在一起!

…,

双剑的交击,竟像是一个闷雷在近距离里轰鸣!

圣武士蝴蝶一般翻身落地,却掩不住眼中的震惊——这一剑她借助前冲,蓄足了气力,铠甲上的神术,以及加持了蛮力术的力量,恐怕即使是一头真正的巨龙,也不敢正攉其锋。

可对方不是龙,但也称不上人了。

“小子……好!”巨汉摇了摇头,发出一个嘶哑的笑声。

抽回手里的剑,他后退了一步。然后随着一个好字吐气开声,他暗褐色的身体上,肌肉竟然开始不成比例的坟起,蠕动!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便让他的身体宽阔了两倍,几乎赶上了身高的一半!两侧的肩头,已经普通人头颅的两个那么大,握住长剑的手臂,也变得比一个健壮战士的腰身还要粗壮!

但那双银色的瞳,也就此对上了他的眼睛。

“唔!”

脑海中的剧痛,让巨人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吼叫,就此后退了几步,地面上轰轰连声,被踩踏出三个深深地痕迹,大片尘土,四散飞扬!

“嗯?果然有些本领,布鲁斯,退下。”年轻人似乎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出声来,似乎面前发生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看你们了……好吧,作为一点补偿,姑且让你们跟在我身后好了。贝恩家族的熊仔?”

“不过,你要记住。”顿了顿,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阴冷:“绯焱骑士团已经被重新组建,在图米尼斯的前线初露峥嵘,死亡军团的名声虽然不显,不过也就是早晚而已……这迷宫之中,剩下来的力量也仅有七种,所以我并不希望,再有人能够投机取巧地从中偷取出更多,本属于我的力量。”

简单的言辞之后,他向爱德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携起身边那位一直沉寂的女子,走进了那一片水波之中。而在那同时,大汉的身体也骤然收缩,转身而去,几乎分毫不差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喂!对人出手之后,就这样一声不吭,夹着尾巴逃走了?把背后留给别人,我们可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丽莎小姐愤愤地挥了挥拳头,大声喊道。

这声音,让走在最后的老者回过头:

“我也不妨给你们一个忠告吧,小鬼们,”他说:“这扇传送门,会将一个血脉的传承者,和他们的侍从送到潘神迷宫的一个角落,再见面的话,或者只会是在某一支力量继承的所在地了。若是你们还能够在那个半位面里,侥幸逃得性命的话。”

“哼!什么忠告,逃走就逃走嘛!装出一副得意的德行……”

“他们不是逃走,只是不想要浪费太多力气而已……”

爱德华微微晃了晃脑袋,低声道。

刚刚这一下,他爆发出了能够催动的灵能的极限,耗费了差不多六分之一的心灵力量——灵能强大的爆发力,虽然动念即发,无影无形,却是以大量的消耗作为前提的,而以他刚才发出的力量,按理说早就足够让对手那种翻搅脑汁一般的疼痛击倒,呜呼哀哉了……比较弱些的对手,甚至会就此毙命!

可对方却只是后退而已。

光是那个巨汉表现出来的力量,便可以一人匹敌自己这一行人而有余……即使那一对看似兄妹的家伙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但那个一直垂首静立,将面容掩藏在尖顶帽之下的老者拥有的实力同样不凡。

即使是爱德华拙劣的魔网感知,也能猜测出,他至少可以触摸魔网的六环以上的领域——这样的一个法师,就算缺乏战斗经验,也照样可以让心灵术士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如果真的打了起来,爱德华只能尽力为丽莎小姐争取准备传送的时间,但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是狼狈的逃出这个地方。

…,

困难重重啊。

但也不可能就此回头,不是吗?

他抬起头叹息了一声,看着那老人消失的影子,然后举步向前。

……

传送门的背后,是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是一条宽阔的通道。

十几个士兵点燃了火把,但火焰劈啪的燃烧着,不太明亮的光线却只能覆盖到不足60尺的范围,再远一些,就是昏暗和模糊不清的阴影。不稳定的光芒在宽阔的通道向前延伸,一行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映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就象张牙舞爪的妖怪一般。

爱德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刚刚起步之后,眼前不远的地方,通道的转角处匍匐着一些黑黝黝的阴影……

那是一个倒霉的前人?长时间的风化间将一具尸骨变成了残缺的骷髅,可是此刻,那骸骨中间却有光华闪烁!

那是一件极为漂亮的首饰,数十枚珍珠被黄金的细丝串联缠绕,闪烁着仄仄的光芒……其下还有一枚至少有鸽卵般大小的水蓝宝石,

然而爱德华的第一个反应却并不是伸出手去,而是停下了脚步。

如此干净的骨棒却呈现出洁白的色泽……还有那褶褶生辉的项链……

一瞬间的犹豫,已经足够让他身后的一个士兵抢占先机,他欣喜的试图将这个发现交给他的主人……但刚刚将那条项链抓在手中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便僵硬了一下……用一种麻木而僵硬的动作,慢慢将项链缠上了脖颈。

然后便是痛苦的低吼,那条项链猛地缩紧了!于是这个可怜的家伙慌张的伸手去扯,只不过凭他如何用力,也没有办法将那看起来纤细的物件拉断,甚至是扯开分毫!

“诅咒物品!”

法师虚弱而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丽莎则举起手聚其一道白光……但那个可怜的家伙显然已经没救了——几乎就在白光临身的时候,他原本粗壮的脖颈就发出了卡的一声脆响——那项链已经深深地卡进了他的骨肉,并将它们变成鲜血淋漓的碎片!颈间的鲜血也随之喷泉般一涌而出!

残存的佣兵们顿时面面相觑,在各自脸上看到一个恐惧的模样。

“都给我克制住自己的手脚,这里可不是你们的训练场地!只要走错一步,就足够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少年伯爵咬了咬牙,恨恨地命令道:他的声音沿着通道向前,和回音混合成为一串扭曲的声响,让大部分人都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走廊之后是一间大厅,大厅内同样漆黑成一团。

只不过,在爱德华眼里,黑暗和光明,也没有多少不同。

这是一间漂亮的大厅,至少在建成的时候,应该是这样——虽然现在它的内部堆满了灰尘,角落处挂满了蜘蛛网……

大厅中有些空旷,靠着墙壁,摆放着一排书架,只是有些已经因为腐坏而坍塌了,看起来珍贵的羊皮卷轴,散落了一地……四周的间隙里,摆放着十数座雕象,作为装饰,从细处精雕细刻的浮雕纹理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曾经有过一段辉煌。

只是雕象虽然精致,但是却很怪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种长着两片膜翼,恶鬼一般狰狞的雕象,应该是呆在摩天大楼的排水口上,才最为应景。

好吧……

“魔像!”爱德华低声喊道。但就在同一个瞬间,那些雕象的眼中已经闪烁起了诡异的红光,它们猛的活了过来然后呱呱的叫着张开翅膀,向大厅的天花板飞去。

而艾莲娜的动作相当迅捷,呛啷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手半剑已经画出了一道明亮的弧线,掠过一只振翅欲飞的石象鬼身体中,那石象鬼发出了一个仿佛摩擦石块一般的号角,双眼之中迸发出两道电光,接着连同自己的石制基座一起发出一阵咔咔的轻响,无数裂纹蛛网般展开,将它最终化为一片细碎的石子!

但还是有更多的怪物振翅飞起,们绕着天花板转了一圈,然后带着聒噪的咕咕声,向所有人扑来,而另一部分则跃下底座,发出摩擦石块一般的低吠,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九种力量 七个军团

“因为你也想来碰碰运气?”爱德华无声的嗤笑。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赌注了……”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意:“我别无选择。”

“哦?”

“作为贝恩家族传承的血脉,我原本拥有一块封地,直到两年前,父亲突然去世……之后,我母亲的一个弟弟,一个和我们家族原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家伙,跑到了我们家里……他的名声不佳,不见容于各个亲族,但却曾经也拥有过一块封地,以及管理封地的经验,因此,我便让他帮助我。”小伯爵低声开口,逐渐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那个该死的,忘恩负义的,活该被豺狗啃食内脏的家伙……等到我察觉的时候,我的管家已经变成了他的帮凶!而且,这两个家伙一点点的将所有关键部分的人物都换成了他们的人手,领地的税金流入他们的手中,卫队也被他们收买,或者置换成了其他的……那些忘恩负义的贱民,我早就应该知道,只要有些金币,他们根本就不会管领地究竟是属于真正的伯爵,还是外来的匪徒!但即使如此,他们仍旧没有满足,最终,他们竟然将从商会之中骗取了一大笔财产,而以的名义签署了的契约,就此逃去无踪!因此,为了我和母亲的……”

“真是糟糕……不过,”爱德华忽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这个小鬼的抱怨。“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的小伯爵愣了愣。

“想要得到我的安慰?”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多日来,穿着长袍的习惯,让他的皮肤透出一些不见阳光的苍白,而微笑的表情,也在兜帽的阴影之下,越发的冷漠:“身为贵族,自然要有贵族的责任,打理领地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没有经验,得到他的帮助无可厚非,可是你后来为何不再插手领地管理的事情?”

“自己管理太麻烦了……是吧?”他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小屁孩不安的低下脑袋:“既然那已经是你自己唯一仅剩的依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将它确实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你在开始的时候选择了得过且过……那便是不想负担责任了,那么还有什么资格抱怨?你从头到尾,不是什么都没有干么?那么现在却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对于你忠诚?”

或者,人的想法,总是如此。

总有些天真的家伙,认为自己可以不付出努力,以为自己拥有些资源,拿出一些利益,就可以依靠别人来完成一切,为了那些蝇头小利,别人就会尽职尽责,替他们将资产越滚越大,

这种想法,在程序上不能算错,但那么好的事情,实际上不可能长久……即使是在法律极为健全的社会里,被人骗光了资产的倒霉蛋也屡见不鲜,什么委托炒股,委托租房,非法集资……层出不穷,那些叫苦连天的家伙,爱德华看得太多。

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哪能放在别人手中?

“嘻嘻,真是亏你能够摆出这幅老气横秋的样子……”站在身后的半精灵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被刚刚那诡异的花朵所吓倒,也根本不顾虑是否算是给自己的同伴拆台:“没接受人家的邀请,怎么却摆出了一副老师的样子来教训别人呢?”

心灵术士翻了一个表示无聊的白眼,然后继续着自己的问题:“那个提比略·格拉古是什么人?”

…,

“他是……有传闻说,他是佐尔根大公,帝国政务相的私生子,而且也得到了子爵的封衔,在年青一代之中,是个新近崛起,名声大噪的人物。”或者是之前那一番被戳到了痛楚的言论,小伯爵的脸色和死人一样坏,仿佛失魂落魄:“而佐尔根大公拥有帝选侯家族中,红龙家的血脉,自然也就可以进入到潘神的迷宫中……”

“那么,对于这个迷宫,你了解多少?”

“还是由我来给您解答吧。”

一直站在小伯爵身后的法师犹豫了一下,低声接过了话题:“九种力量,七个军团……在帝国,现在这种说法,似乎已经成了一个隐秘的传说,但在真正的帝选侯家族之中,却一直有着他们的详细传承……那是千年大帝拥有的最大财富,源自于古代的神只,而传闻中,一共有九位神只,赋予了伊斯甘达尔大帝无比的伟力,而这九种力量则构成了他的九只军队,大帝正是依靠着他们,打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疆土,七个军团,分别代表着一种独特的战术,力量,以及信仰。而另外两支,则沉溺于黑暗之中。并非正式,却也是足以焚城灭国的力量。”

原来如此,这就是帝国此次骤然发动了大规模进攻的原因。

“它们原本是九位帝选侯直属的力量,但力量的源头,源自于伊斯甘达尔大帝。”顿了顿,法师接着叙述道:“随着大帝的陨落,它们也被封禁起来,而封禁的所在,就是这个潘神的迷宫。唯有九位帝选侯家族的血脉,才能打开,那不知何时,会出现在何处的门扉……”

“九个家族……如果连旁系也能打开,那么帝国岂不是有一半贵族都能去碰碰运气了?”爱德华皱了皱眉。

“帝选侯的家族,一直人丁不旺……到目前为止,还存在的贵族,也只剩下了寥寥的十几个而已。其中大部分,都安于他们如今的地位,对于这种传说也并不抱有希望。”法师摇了摇头:“散播死灰的荣耀,北风与寒冰的巨熊,鲜血与火光的绯焱,凋死绝境的死亡……但我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而已。家族之中珍藏的史料已经在时光之中遗失了大半,而且作为旁系的家族,我们本就没有太多的传承。”

“但也不止如此而已。”

小家伙这个时候,似乎终于从打击之中稍微恢复,却又似乎回想起了一些惶恐的事情。“潘神的迷宫,不仅仅只是封存皇帝力量的所在,也是皇帝的坟墓……”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喉咙涌动,喃喃自语:“他……传说中,他并非是死于什么疾病,而是一场策划完美的刺杀行动,那些懦弱而又贪婪的家伙&……满足于既得利益的帝选侯们,我们的祖先……卑劣地选择葬送皇帝的野心,来满足自己的野心。带着远征失败,被部下背叛的不甘,伊斯甘达尔大帝的灵魂,根本不能安眠,即使已经成为了亡灵,但他还是带着他那种可怕的力量,重返人间。”

房间之中,骤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那些呻吟的声音,呼吸的声音,低声的对话,都在一瞬间静止了……

只剩下那个稚嫩而冰冷的声音,喃喃地叙述。

“很讽刺的,众神的力量,联合而造就了一个拥有无比力量的亡灵……不管这是否是真的,但那个时候,帝选侯们,则只能选择,与众多的神殿,那些神奴们勾结,重新将之封印。但得到了神只力量的皇帝,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葬送,即使那诅咒侵蚀了他的灵魂,也没有完全会毁灭他的意识,因此,他们只能暂时封印他,再动用全国的力量,构造出这个巨大的半位面,将之封锁其中。当那个简易的封印腐坏,皇帝就从沉眠之中苏醒,因此可以说,他仍旧活在这里,这个给构造出来的世界里面。”

…,

“啊……”低语出一大段的言辞,小孩子的身体骤然震动了一下,就此软软的倒下!

“他怎么了?”爱德华眯起眼睛,眉头皱成一团。

“似乎是某种灵魂之间的共鸣。”艾莲娜将手在小伯爵的头上探了探,释放了一个安定心神的神术,然后抬起头,眉间满是忧色。“这里的负能量,似乎格外的活跃,因此,我们最好不要久留。”

但移动,实际上也不见得会让事态变得更加美好一些。

穿过了三条黑暗的回廊,再不见可怕的怪物。只是黑暗,将压抑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沉重的压力,似乎让呼吸也不再顺畅,火把的光辉,仿佛越来越弱,最终,只能围绕住每个人的身周。

这黑暗,就这样持续……直到第三扇门扉的开启。

那是一扇高大的门扉。黑沉沉的表面,似乎雕刻着无数的画卷,而当它开启的瞬间,蒙蒙的白光,便映亮了周遭。

令人欣喜?

不,那光辉,让人心神战栗……

因为在那洞开的门户之后,无数的人,便进入了视野之中。

或者说,曾经的人,如今的……

骸骨,骸骨,骸骨……只有骸骨,干干净净的骸骨。

——进入眼帘的一切,无一例外都是灰白色的钙质,而且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它们都曾经属于人类。带着宛然的钉眼和被刀剑刺过的痕迹,它们被赋予了新的形象,

它们构成了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的一切……烛台、门楣、拱门、吊饰……甚至是脚下的阶梯,地板。

一盏壮观的吊灯从天顶垂下,肩胛,手臂,锁、肱、尺、桡,光滑干枯的骨节,抓握着大小不同的骷髅,构造出灯架的主体,而股,髌,胫,腓……长长的腿脚,支撑着它的烛台,在它的四周,悬吊着一串串的头骨装饰,所有的脸骨都是往下,空洞的眼眶,停驻了几个世纪的光泽,似乎看遍了世间的变化无常。

空气一时之间,似乎都已经凝固,恐怖的阴冷,无声无息,却又一点一滴渗入人的心灵,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像冰冷的女子的歌声,在黑暗之中悠扬空灵,一点点攫住每个人的心脏。

于是每一个人,都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瞪着这样的一幕绝望而诡异的画卷。

在他们视线的正中,高高的耸立着一架骸骨。

那似乎也应该是属于一个人类的骨架……或者说,类人生物的。

只是现在,它已经被拆散了,构成了另外的形状……

棱角分明的头颅,和微微弯曲的各部位的骨头拼凑出高高的靠背,扶手则是臂骨制作而成,只是构成了一切的骨骸,尺寸格外的巨大,光是那个靠背上的骷髅,便足有三尺的直径!高高的椅子至少超过十尺,又被放置在一座由骸骨堆砌,数尺高的台座之上,于是越发显得高大,睥藐众生。

而这所有的一切,又都是背景。

真正的主体,就在这座椅之上。

那是一个俊美中带着几丝懒散的青年,身上披着一件金色的服饰,一件长袍,拖到脚跟的下摆上装饰着银质的边缘……柔软的表面闪烁着金线的光泽。但他全身上下,似乎也就穿了这么一件服装,打开的领口,裸露着结实白皙的胸膛。在那宽厚坚实的胸前,吊挂着金色的护符,

他就这样端坐,端坐在那骸骨构造的王座之上,微微偏头,单手托着腮,看着这些走入了他们视线的人、表情冷漠,却充满了洒脱与高贵的味道。

“你是谁?”

奇异的沉默,就这样持续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才被有些颤抖的声音打破。

“有趣……朕刚好也有同样的问题……你们是谁?为何来此,陌生人?”王座上传来的声音,清越,冰冷,不啻于一道闪电,划过人们的心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朕,可以赋予你力量!

存于骸骨圣堂之中,踞于亡骨王座之上……

王座上的年轻人从支颊变为正坐,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站在他面前的存在。--k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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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仅仅是视线的交汇,便足以让凡俗战栗不休。

那是一双见过地狱的眼睛……一时间,大概所有人的脑海中只能想到这句话,来形容对方的双瞳——那种怪异的红,与阴戾的黑层层堆叠,如同是地狱深处的劫火。几乎可以让任何与他直视的生物,从灵魂深处感受到那种冰冷的恐惧,冰冷到了极点,竟然变成了某种滚烫的灼痛。

十几个残存的士兵依次的跌坐下去,伏跪下去,那无形的目光拥有着无法抗拒的伟力……即使是那位法师,也不能例外,他惊惶的后退,然后被一块骸骨绊倒,双眼已经变得空洞无神,嘴唇无力的张合,似乎想要念诵出的一个咒语,却在出口之前就变成了凌乱的呢喃。

至于说那位少年伯爵,虽然看似并无异样,但微微的犹豫之后,他忽然单膝跪倒。

当然,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被那恐惧和痛楚压倒,艾莲娜身上的圣焰翻涌,将周围几呎之内的温度维持在适当的情况下,半精灵则无声无息的后退了几步,让自己隐身于一片光影。而在另一边,心灵术士黑色的长袍微微颤抖,沉寂了一瞬,却最终只是静立,不动。

“有趣,很有趣……不枉费朕移动了空间,将你们直接送到这里。”王座上的青年开口道,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儿欣喜,就像是一个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两个美丽的女孩子,拥有着神的关注,不错的力量……只不过,在这个地方,你们的神祇,不可能给你更多的帮助。至于说你,凡人,你是贝恩,那只笨熊的后代?倒是没有想到,他那么壮实的家伙,倒是会有你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子孙呢。”

他慢慢地移动着视线,一一审视,最终落在那黑袍阴影下的面孔上。

“居然是个图米尼斯人,一个法师,还是一个游荡者?都是,又都不是,有趣的存在……似乎还带着一些,熟悉的味道,嗯,是令人怀念,某种力量。”

爱德华沉默着——实际上,他并非不想开口,但无形中的那种力量,却如同山岳一般笼罩头顶——那是个巨大,冷漠的意志,它在虚空中蔓延,挤压,攒刺,用尽一切的变动,试图突破爱德华的心防,心灵术士不得不凝聚起自己全部的意志,才勉强能够与之抗衡!

“那么。你们到此,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是……是的,陛下。我想要……”

小伯爵的声音颤抖着,不仅是恐惧,还有着兴奋的冲动,但爱德华却先一步打断了他。心灵术士眼中的银光闪烁,似乎吐出每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道。

“你……是伊斯甘达尔?”

“不错。”青年嘴角的微笑变得更大,清越的声音在白骨的圣堂之中,回荡环绕:“朕,正是英雄之王,千年皇帝,世界之王,伊斯甘达尔!”

……

英雄王……那家伙至少应该是金色的吧……不对,这是都是哪个混蛋安排的白痴遭遇啊?

爱德华在心中呻吟般的咒骂了一声。

墨菲法则的力量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发挥出来的……其实只要换个角度想想,答案本就昭然若揭。这里既然是潘神的迷宫,伊斯甘达尔的陵寝。那么除了他本人,又有什么人,能够如此大费周章地,炫耀着自己的力量?…,

可是……

如果不是所有的精神都在应对着那种潮水一般涌上的威压,心灵术士可能就要破口大骂了——跑来寻找伊斯甘达尔宝库,却碰上了人家的真身,这件事情变得是何等的卧槽……

之前那个小鬼说出的话,还有什么灵魂连接,拥有一部分的真实的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家伙,确实就应该是伊斯甘达尔……的亡灵。爱德华本来就曾经怀疑,那种强大的人物不可能就那样简单的逝去——即使是邪神的牧师,只要强大到一定的程度都可以转化成为巫妖,更何况,根据那些传说,这位帝王还拥有着神眷的九种力量?

那么要怎么办?

伊斯甘达尔这家伙号称被众神眷顾,拥有的力量,又岂能是一般的人物可比?当年帝国可能是举全国之力,才将之封印在这个特殊的位面之中——既然封印都要耗费如此大的代价,凭借自己这几个不成气候的人物,想要击败他?恐怕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看他的样子,已经可以轻易地变动周遭的空间组合,也就是说,他至少已经掌控了这个半位面之中的某些法则,就算是想要逃走,又有多大的可能?

“是的陛下……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希望,我希望能够得到先祖的能力,追随于您的旗帜,宣扬您的荣耀……”

“追随我的旗帜?真是有趣,当年反叛朕时,最为坚决的笨熊,如果听到这句话,会露出何等的表情呢?还真是令人忍不住想要看看啊……”

青年……伊斯甘达尔的亡灵发出了一个嗤笑声。“渴求力量吗?可以,朕,便将赋予你力量,既然不能再度君临大地,那么就让朕的力量,去完成朕之前未竟的意愿好了。但这力量,并不是给予懦弱者的,一旦你违背朕的意愿,力量便会被剥夺殆尽,如此,你,还能够宣誓吗?”

“是的,我宣誓……”

小伯爵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誓词——每个人在利益面前首先看到的大多是利益而不是后面的风险,何况归正都要一搏,既然有那么丰厚的酬报,那么需要冒的险似乎也显得有些何足道哉了。尤其是对于那些自认为已经一无所有的人来说。

他伸了伸手,于是那里便有细微的光晕亮起,冰蓝的光泽在空中勾勒出清晰,而神秘的符号,轻轻一转,便落入了小伯爵的怀中。

“开放你的心神,去接纳它,与你的灵魂融为一体,你便可以得到这力量。然后,就用它来给那个世界带来战火吧,人民,财富,土地……去征服吧,去破坏吧,将世界上的一切,都变成帝国的所有物,变成朕的所有物吧!”

“……啊啊啊!”

那符号与身体一触,便即消融!

小伯爵发出了一个尖叫,全身如同触电一般的颤抖!片刻之间,他身周骤然迸发出一阵寒风!地面上的骨骸噼啪作响,向着四周泛起苍白的寒霜,而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细微的雪花已经在他周围的空间凝起,小孩子挥了挥手……于是一片冰风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形,延展,伸长,不甚大的刺啦一声,便将旁边一座骸骨装饰刺穿,骨骸四溅,冰棱喷涌!

爱德华轻轻的弓起身体,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与肌肉,虽然那力量,是冰冷的寒气构筑出来,他能够感觉得到,那种诡异而随心所欲的力量,与绯焱骑士使用的火焰,几近完全相同!…,

“住手!”圣武士骤然发出一个低吼:手中的长剑上,圣白的火焰腾起,“你……禁锢了他的一部分灵魂?”

“既然想要得到,便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不是世间的常理吗?”年轻的帝王坐直身体,随口回应,但目光并不离开那双银色的眼:“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必,你也一样,对于我的力量有所兴趣?嗯,强者对于力量的追求,本就是他们生存的动力……好吧,我也可以赐予你力量,虽然你并没有与我相连的血脉。”

“我对于操纵在别人手中的力量没有兴趣,哪怕再强,它也不过是枷锁而已。”爱德华向后退去,精神力力已经释放到最大:“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力量才能主导一切,你会想要得到的,那能够主导一切的力量。”

“强大的力量可以主导一切,但力量可并不是一切,唔……更何况,你也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样强大。”爱德华的脚步还在不断的后退,声音颤抖,却异常的坚定,他盯着对方的面孔,右手已经缓缓的抚上了左手,握在那细微的手镯上。

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家伙的思路,显然并非正常。

亡灵生物被我们称作扭曲的存在并非毫无道理——它们通常都是由负能量所驱使的尸体、灵魂,但负能量这种东西,却是多元宇宙之中焗的存在,憎恨,悲伤,痛苦,毁灭之类东西的合体,只要接触就难免被它侵蚀了,剩下的只有对于生者本能的憎恶而已。生前的记忆、感情与执着的理想在这一刻都化为对于这种仇恨狂热的养料。

伊斯甘达尔很可能就是被部下背叛而亡,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转化为平和?更何况,眼前这个家伙被迷宫束缚了几百年之久,其间可能根本不存在任何形式的交流,精神原本就算是正常,最后恐怕也变成了疯子了!

爱德华可没有兴趣,成为他那种疯狂的复仇**的傀儡,不管他赋予的力量多么强大也好。

“那恐怕,由不得你来选择……”青年嘴角的微笑,变得有些冷漠,一片细微的灰色在他的指尖凝聚,指向了爱德华的身体。

“住手!”

叱喝声中,艾莲娜飞身跃起,身后展开三对漂亮的羽翼,这一刻圣武士的身体简直艳阳般耀目,身体轻盈的一跳,地面上整洁的骸骨便如雪水消融!

但却并无想象之中,那激烈的交锋。

“嗯,不错。”

似乎在享受着人类的惊诧,年轻帝王俊逸的嘴角翘起了一个欣喜的弧度——他仅仅抬起一只手,便阻止了那骄阳一般的剑锋!

华贵的长袍之中伸出的手臂没有防具,纤长,白皙,细腻得足以让贵妇名媛嫉妒怨恨,但不管熊熊的圣焰,还是锐利的剑锋,在这欺霜赛雪的手腕之前,却无法前进分毫!

“敢于向朕挥剑的人类,七……不,八百年来,你是第一个。不得不说,同为神赐之力,它确实可以保护你。”青年人笑了笑:“小姑娘,不错的武器……可惜你还是太弱了,几乎没办法发挥出它的一半力量。”

“虚空!”他喝道,而周遭的空间,竟然真的俯首听命——空间就在那一瞬向着中央塌缩,像是一个被挤扁的盒子一样,束缚住空中的人形!“冰结!”第二个词汇发出,于是他的周遭寒风凛冽!一片灰白的云雾凭空出现,那是从空间中延展出来,无数的冰晶!它们在眨眼间已经汇聚,成为闪烁寒光的尖刺,向着被封住的圣武士攒刺过去!…,

“艾莲娜!”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吼,精神力全力迸发!扭转时间,变化规则,于是圣武士的身体,在下一瞬消失于一片银光闪烁!而那必中的冰枪,也就此落空,互相撞击出轰轰的巨响,爆散成为一天的粉末!

时间跳跃解除了圣武士迫在眉睫的危机,但精神上强大的压迫感顿时如海啸一般回流,爱德华呼吸一滞,差点没就这么一跤摔倒!

下一瞬间,圣武士的身体重新出现在耀眼的光泽之中,她凌空翻身,迸发出一道尖锐的光之剑刃,只是仍旧毫无价值,亡骨王座旁边的装饰在那光芒之中雪水般消融,但年轻的帝王,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确实不大一样,很有趣的力量,并不惊动魔网,却能够使用出如此奇特的能力。”年轻人慢慢地从那王座的残骸灰粉中站起,眯起那双光彩流转的眼睛:

爱德华不由得脑后一阵发麻,他本能反应般的向前一跃,于是一大片火焰就此在骨骸上燃烧起来,又有无数的刀刃凭空出现,咔的一声插入他身后的地下,地面立刻出现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裂口!

“嗯,好吧,这应该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只有你我参与,实在是可惜了一点。”青年收回手指,在空中一挥,一大片青蓝色的火焰便在空气中燃点,线条勾勒出一片清晰的影子,其中几个,正是之前曾经遇到的那四个人类,而其他的,则是一群扭曲恐怖的,亡灵的存在。

“你们似乎还有一些不那么有趣的同伴,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虽然拥有着力量,可是却一点也不有趣。”他笑了笑:“不过,用来作为一个游戏的点缀,倒也不错。”

一阵细微的扎扎轻响之中,众人身后的大门关闭了,但随即,它又在一个巨响之中轰然而开!

几个巨大的怪物随着响声飞进门口,将两座精美的祭坛撞成了大片散碎的骸骨!

“这里是什么地方?嗯?”

同样巨大的红褐色身影随即闯了进来!贲张的肌肉,让这个家伙看上去比之前曾经露出的形态,又要高大了一些,甚至还宽了几呎,但环顾四周,那无数堆磊精致的骸骨,让这个巨汉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可怕的力量……死亡的力量!”

“强烈的负能量,几乎凝聚了……”

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随即踏进门扉,审视着周遭——即使看起来同样经历了一场战斗,他的姿态仍旧完美而高傲。唯有目光落在那个王座上的身影上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停顿良久,才发出一个低低的絮语:“不敢相信,那是皇帝……是伊斯甘达尔大帝本人?这是幻觉吗?”

“应该是实体,我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的虚幻,殿下。”

苍老的法师,和一身斗篷的女子随即踏进大堂,一连串的法术在他身周闪耀,但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沉重下来:“而且这种力量的表现,也符合流传下来的记述。只是,他显然已经并非是一个人类,所以,请多加小心。”

“嗯,这一次,是那个佐尔根的血脉,那条狡猾的老红龙?不,不只是这样而已,还有着其他的一些气息……几乎涵盖了那几个人所有的血脉?”

王座上的身影,终于缓缓站起。而强大的能量,也因此向着四周勃发:“你也是我力量的追寻者?虽然未免太过单纯了一些,无趣%……不过,朕,可以赋予你力量。你想要得到什么?跟你的血脉一样?苍空的掌控者?又或者,死灰的散播者?”…,

“我……”年轻人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不过他还没有说出什么,爱德华已经首先开口。

“最好不要听信他的话,否则,你们最终只会成为他控制的傀儡,重蹈你们祖先的覆辙,代替他在大陆上,掀起一轮新的战争而已。”圣武士已经站在爱德华的身边,那光辉灿烂的羽翼,让他得以从沉重的威压之下缓出一口气来:“得到力量的方法,并非只有祈求而已,”

“如果真的是伊斯甘达尔大帝,那么你这种想法,只能是个荒谬的奢望。”

老法师开口道,他抬起目光,苍白的眉头微微抖动:“传说之中,他拥有着九个神力的眷顾,即使是低阶的神明,在他面前,而已不过是对等的存在而已。我们只能祈求他的力量,成为他的眷属,否则,等待我们的只有毁灭一途。”

“我相信,伊斯甘达尔拥有的力量,可以令神祇也感到惊恐,尤其是在神祇们会受到压制的主物质位面。九种不同的力量,足以让一个凡人也成为神灵。但是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爱德华盯着那个人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根本就不是伊斯甘达尔,确切的说,你只是他的一个部分,借助神力的变异而诞生,拥有他一部分记忆的一个个体。或者,你根本根据某些部分重新臆造出来的,一个思念体而已,一个残存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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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更强大?

呜呜,又慢了一点……我有罪

明明很容易的,为毛就是差了一点呢……

——

“无谓的挣扎。1---------你想要证明什么?”

年轻的帝王嗤笑道:“在翻搅你那根还算灵活的舌头之前,最好先用你那愚蠢的脑袋想一想,违逆朕的下场究竟如何?这是朕给予你的最后的机会,臣服于朕,你还能留下自己的性命,甚至可以享受作为征服者的喜悦。”

但他的表情,终归还是产生了一些变化。

“服从于一个亡灵?”爱德华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还有,你现在真的适合,以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自居吗?我来猜猜看吧,实际上,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久吧……其中的契机……应该是那个首先进入到这里的人,是不是?他唤醒了你,而你,抽取了他的记忆?”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光闪烁的瞳孔,盯住那张俊美的面孔上,每一个有些失控的表情。

“哦,大概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但其中的大部分,也只是凌乱的传闻而已。可笑你居然从中拼凑出一副所谓皇帝的架势,说实话,如果这里是普通的殿堂,说不定还会被你蒙蔽一段时间,不过,哪有一个皇帝,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活人,会喜欢把自己放在一堆骷髅里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一堆死人骨头的成像!”

“住口!愚昧的凡人!你已经耗光了朕的耐心,准备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叱喝化作了雷一样的隆隆轰鸣,不只是出自于对方的嘴,而是从不知何方的方向上滚滚传来……

伴随着这可怕声音的,还有更加强大地压迫感!那种精神上的威压骤然重了十倍,让心灵术士不由得一步步向后退去——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就象是面对着海啸的巨浪,铺天盖地的将他整个的淹没在了深不可测的海水之中……

那种恐惧,几乎已经变成了绝望,在人类的心底蔓延开。

些许温暖的感觉,在下一刻于身体之上,逐渐弥漫,那是正能量带来的援助,即使只是一点,也足以在寒风之中,救赎人的灵魂。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能够感到太多的放松,因为他随即注意到,拦在自己身前的人影,那张美丽而勇敢地面庞,变得有些苍白。

“可怕的力量……”熊熊的圣焰火炬一般的燃烧,但沉重的呼吸了几次之后,艾莲娜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竟然能够压制晨曦之主的赐予,这样的邪恶……远超想象。”

“果然是先古的王者,果然是伟大的力量。”

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他身边的老法师高举法杖,淡淡的光泽在四个人的身周环绕,防护住那几乎隐约可见的威压:“这样的力量,才是真正值得仰慕的东西。”

“真是……疯子。”爱德华咬了咬牙,不由得发出一个喃喃的诅咒:“打算变成那个怪物的傀儡?”

“对于他,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不管他是伊斯甘达尔大帝,神,恶魔,还是死人都一样,只要它能够给予我需要的东西,那么就是对我有利的。”对于那个简短的咒骂,青年充耳不闻,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我是帝国的子民,而帝国,是强者为准的国度,联弱敌强?还是连强击弱,似乎并不需要考虑。”…,

爱德华不由得心中一沉。

从刚才开始,他与那个怪物皇帝所说的话,有一多半的目的是用来告诫这几个人的——虽然之前是作为竞争对手,但这个家伙的高傲,在短暂的接触之中也能一览无余,只要利用得好,一个大骑士等级的战士,和一个高阶法师,便足以让胜利的天平向着自己的方向倾斜。

但如今看来,人心果然是很难掌控的东西。

“你想要将你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圣武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愤怒的低语,面对强敌的时候,勇气会让她冷静平和,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却很容易挑起她心中的怒火。

“你是不是觉得,将灵魂出卖给神祇,这个行为才算得上是高尚?愚蠢的神奴。”年轻人大声的嗤笑:“变得强大,必然要做出牺牲,不管那是否是你的一部分或是你所珍视的东西。力量:本身就是一个交易,一个人必须要有付出才能够获得。”

“好,很好,聪明的想法。”年轻的帝王,或者说他的化身,僵尸……开口道。原本的冷静已经消退无踪,他将那黑红眼睛转向那一抹金色的光晕:“至于你们,可怜的凡人!为自己卑微的生命而祈祷吧,因为你很快就将被抹灭掉……哈哈哈哈!来吧,死亡的力量,将这卑微的存在,化成你们之中的一员吧。”

他向前迈开脚步,身上华贵的长袍无风自动,而随着这狂笑的声音,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

不是因为音波引起的共鸣,而是真正的震动。

灯架,门楣,祭坛或者是王座,都在被一种深沉的晦暗侵润,然后,手脚,身躯,头颅……无数的骸骨跳跃着,扭动着,从一个形态,变化成为另外一个形态。从地面上爬起身来。

原本只是人类的骸骨,竟然组合成为更加可怕的形象,数个骷髅拼凑出更加庞大的头颅,几十条的臂骨,腿骨绞合出四肢的形状,

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还带着一些人的特征,匍匐的背和四肢着地的动作,却又仿佛巨龙,空洞的巨大眼眶之中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而全身的毛发……实际上,称之为骨刺可能更加合适一些,看上去虽然是稀疏的挂着,可和其下露出的黑色的甲壳和骨板相结合,让人立刻便会联想到剔骨割肉的疼痛。

至于说那一对前肢——五根惨白的指骨几乎完全外露,尖端如同镰刀一般的狭长锋利,与之相比,恐怕传说中巨龙引以为豪的利爪也根本已经是温柔的玩具。更何况那十根骨刀上一层紫黑色的死气萦绕,尤其令人惊惧。

“爱德华,离开这里吧……你带着丽莎先走,我会想办法打开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圣武士忽然将声音压成一个低低的耳语。

她转过头时,爱德华注意到那双原本莹蓝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种闪烁的金色,让她的面容,变得有些陌生。

“让你殿后?别开玩笑了……”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圣武士蹙起了眉头,语气之中的急迫不安,溢于言表:“我们一起是逃不掉的!我……我的力量虽然不如他,但是用来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我对于魔法的传送并不精通,因此你必须找到出去的通道……”

“你明知道我也没有什么魔法方面的了解的……哈哈。”

心灵术士阴影之中的嘴角弯起一个笑容,脚下却没有一丝的移动——是他自己轻易地参合进了这一场要命的冒险,两个女孩子都不过是新任他而跟从。他或许不会介意让陌生人给他背锅,或者说他很乐意那么做,但让自己的女人殿后,而自己找机会逃走?那样的家伙即使日后拥有了力量,永生或者其他的一切,也永远就是个伊藤诚。…,

“在你被抹灭前,最后一点时间里,就看清楚这力量吧,这神赐的伟力,也是送你进入地狱深渊的力量……绝对地力量!”

带着笑声的叱喝终于落下,在对话的同时,在怪物显露出身影的同时,皇帝的动作也没有半分的停滞,他长长的一句话音刚刚落下,周围的空间便骤然一亮!足有水桶粗细的电光从他的手中激发,同时便搭上了圣武士身周,那闪烁的金色光影!

只不过,这闪电随即便偏折了一个方向,轰隆的一声搭上了那层淡绿色的护罩!

狂放的电光只持续了一瞬间,但那护罩也因此而闪烁了几下,最终化作无形!支撑起防御的法师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后退,神力和凡人的力量确实无法同日而语,加上他显然并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已经无力反抗的家伙,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就弯曲了空间的水平!

电光的残留在空气中袅袅散开,化为细小的光晕,映亮了其后一袭黑色的长袍,他静立在那里,兜帽深深地阴影遮掩住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无变化。

可所有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都似乎微微一震——从中察觉到有些决定性的不同。

当然,这并不是结束。

心灵术士的身周,闪烁着奇异的光,细微又明亮,就像是一层星空围绕其间,他抬起手,然后星光扩展——至少五十枚闪烁着亮紫色光芒的魔法飞弹拽着长长的尾迹扑向那站在王座前的人形,铺天盖地、连续不断地紫球一枚接着一枚在无形的壁障上砸出纷飞的紫色光芒,一时间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绮丽’这个评价。

“有趣的伎俩!”

皇帝的化身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叫声,然后刺骨的寒风,在空气中凝聚,下一瞬间即咆哮起来!可怕的冰块从空气中凝聚起每一滴的水分,将他们化作尖利的獠牙,向着那个人影攒刺过去……而且不仅仅只是皇帝本人,小伯爵以及他的法师,还有原本已经瘫软在四周的十几个人类,这个时候也都纷纷弹跳起来,冰块就如同他们的手足一样凝聚,冰矛,冰刀,冰箭……大大小小的,却又浸满了整个的空间!它们就像钳子和剪刀。相互咬合交错,足以切开任何坚固的东西!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野,几乎都被这莹蓝填充!

但心灵术士立刻还以颜色。

他从长袍之中伸出一只手,曲起一个指头,然后,凭空卷起的暴风在空间里塑造出一面环形的气流的墙壁,气势汹汹的冰晶在碰到的一瞬间就被化成了无数散落的尘埃!

“至高引导者在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老法师也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感叹——他捏碎了身上一个宝石的饰物,重新将四个人包裹在一层金色的防护之中,不管是暴风还是冰块,在这个防御面前都只能颓然消散,但是老人的眼睛,却紧紧地盯住了那个黑色的人影。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违背了魔法的常理。

狂风随即袅袅的散去,露出遥遥对峙的心灵术士,与皇帝的身影。

“杀了他,朕,会给予你应有的奖励……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王座旁的影子开口了,他似乎又恢复到了那种冷静的状态,不过也失去了原本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张狂,目光锁定着那个黑色的影子,他的话语,却是向着另外的人物。…,

“如您所愿。”

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笑道,但却并不出手,只是给他的手下做出了一个指使。

于是,那名巨汉迈动了脚步——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里,他的身体变得更大了,随着移动,原本就已经被撑得乱七八糟的皮甲终于无法承受,在吱吱咯咯的呻吟声之中断裂了开来,勉强的绕在他的身体上,倒是与某人记忆中的内衣有几分相似,

“来吧,小子,很久没有碰上一个可以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走出了那金色的光圈,他狂笑着,挥舞了一下手中已经和长剑看起来差不多的大剑,风压带出一个尖锐的巨响,大步流星的迈着打桩机一样的双腿下到场内,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感觉到这个怪物的巨大,与之相比,他的对手简直就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光辉四射的孩子。

圣武士身体弯曲向前,倾斜如一张紧绷的弓,脚尖一点,地面被硬生生踩碎一片,她的身躯已经化作一道短促的,流溢白色圣洁光芒的轨迹!

而巨人则以不动的姿态迎击——他曲起身体的姿势,简直要把腰腹和手臂的肌肉压碎,变成压紧的弹簧。然后,在短促的一刹进击的一瞬间舒展关节和肌肉,像盘起身体的毒蛇一样暴起突刺,从而大大增加了攻击的力量!

燃烧光焰的长剑和黑色的巨剑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的轨迹,三次交击几乎毁灭了所有人的听觉,闷雷一样的轰响震动着整个大厅,细碎的骨片纷纷散落,

于是,战斗再一次展开。

骷髅随着黑暗的弥漫,从大厅的每一个部分上爬起,而白光从房间的阴影之中传递出来,勾勒出丽莎小姐的身影,数个刚刚从地面上爬起的骸骨立刻就化作了一片尘埃——正负能量的正面冲突之中,通常都是负能量的溃败作为结局,如汤泼雪,如火融冰,最是厉害不过。

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那黑袍的影子——爱德华仅仅是弹了弹手指,烟雾一般的空气里就凝聚出至少超过三尺直径的绿色球体。

那应该是个次等酸液之珠,不过现在几乎可以叫他们酸液大喷发……表面波光一闪,来源于异界的酸液从球形变成四边流淌的小瀑布,劈劈啪啪的折断和嘶嘶的腐蚀声大作,几个亡灵骸骨一瞬间就已经化作了其中乌黑的残渣!连带着将站在附近的健壮武士也笼罩其中,如果不是他跺了跺脚就飞一样的退出了十几呎,恐怕他的下场也不比那些骸骨更好。

然后嗅觉也开始被毁灭了——令人窒息的酸腐气味就此便四散开来,可怕的酸味尽情地毁灭空气,甚至一瞬间就把人的呼吸封锁起来,鼻腔好像腐烂了一样的酸痛,让所有生命都只能退避三舍。

即使是站在王座旁的皇帝。

“阴影。”他低吟到,然后整个人便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在这里消失,出现在大厅的一角。

可是刚刚重新凝聚的影子,不由得微微一顿——大厅周围的光线,不知何时暗淡了——笼罩在一大片挥洒的墨绿色光泽中。

随着黑袍子里伸出那只手有力的一挥,半个大厅都被光线笼罩,几个还在挥洒着冰晶的战士立刻哀号着倒在地上,全身的骨肉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不住干瘪,手上脚上的铠甲和武器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即使是皇帝的化身,在身体与那墨绿的光泽接触时也踉跄了一下——那华贵的长袍遮住了他的身体,可是人体的外形却因此干瘪了一块,…,

……

爱德华银色的瞳仁闪烁了一下,将这个变化仔细的捕捉下来。

“这货的身体并非真正的物质形态,所以才能如此诡异的变化,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只要掌握了合适的手段,就可以轻易应对原本复杂的事情。”

“他的形态,不是幽魂,拥有实体,准确的说,但那实体,大部分是由能量构筑成的,很纯粹……

“那恐怕是货真价实的神能——必须要建筑起一个半位面进行压制,恐怕也只有真正的神力,才需要做出如此的对应。”

“他是一个神力构造的僵尸!由神能的力量替代了负能量,提供他活动的源泉,但应该还有一部分是实体。只要找到,并且摧毁那个部分,想必他就会崩溃了。”

“……”

无数个念头在爱德华的脑海中翻涌,转瞬即逝——但准确的说,那不属于他自己的思维,更像是一个有一个独立的思维,在给予他必要的知识。

给予这个词汇不算是恰当,实际上,准确的说,那叫灌输。

不只是知识,还有人格,思维方式,对于生命的意义的看法,数不清的意念,在接触的瞬间,便会随之汹涌而来!虽然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压迫,可是却太过繁杂……如果说刚刚,那个伊斯甘达尔的精神威压,是铺天盖地的海啸,那么这些意识,就是整个海洋,甚至整个星球本身!

如此的量,直接压在一个人的精神之上!

这就是王权法杖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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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杀

这侵润一般的压力,更加棘手。

充盈其中的记忆,满满的杀气,无数的影子,颜色,嘶鸣声,咆哮声,以及一切的存在都变成了媒介……向着那包裹在名为爱德华的意志之外的防壁渗透,而这一层无形的防护一旦崩裂,所有的一切就都像是山洪暴发一般的汹涌而至!取代,填充,融合进人类的意志,将他的存在,化为另外的一种。

而精神上的疲惫,则更加难以抗拒……

这种疲惫就像一双奄奄一息的爪子抓住你的神经,将你拽入昏昏欲睡的深渊之中。只有动员出百分之一百,甚至一百二十的精神力,才能够抵御,那简直是压榨出脑髓之中每一分汁液一样,痛苦的事情。

这一切已经足以让人苦不堪言,但除此之外,在对抗着这一切的同时,爱德华还必须要关注外部的局势,决定自己的行动。

圣武士和大骑士的战斗在眨眼间就已经白热化了。

艾莲娜身上的光焰已经越发的炽烈,三对光之翼不仅仅只是翅膀,也用那光泽将她的身体覆盖,成为金光闪烁着的女性形体。

极端的美丽。

金色的发丝,金色的眼眸,甚至皮肤上都有隐隐地金光闪烁,那是金色凝聚而成的符文,它们替代了铠甲,包裹住她曼妙纤细的身姿,然而每一个矫健的动作中,那身影却让惊心动魄的美丽,印在每一个观察者的心头。

与传说之中,众神的使者,那些天界种族的身姿一样。

与之相应的,她手中长剑上的光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光,而是符文——迅速膨胀,亮得耀眼,用奇怪的特异方式飞速流动,满天飞舞。最后,那由光芒构成的上古符文密密麻麻地在周围翻腾起伏,随之流泻,不只是把长剑本身淹没,连持剑者看起来也已经这层翻飞光芒的符文中若隐若现。

而他的对手,那位大骑士的做法则是稳如泰山。

他的身体简直像是层层肌肉包裹的甲胄,即使是流泻着符文的圣剑,在其上掠过时也只能划开一道乌黑的伤口,但相对于那个已经有半头大象一样体积的存在来说,这些一两寸深的伤口简直就是虫叮鼠咬,往往等到下一个动作开始的时候,上一道伤口已经开始合拢,几个呼吸之间就只剩下一道灰色的痕迹。但他手中那柄黑色的巨剑,只要挥动,就会带出可怕的风响,短暂的真空风压,甚至会扭曲剑尖的光线,即使是天使一般的圣武士,也不敢轻攉其锋。

当然,与大骑士同行的三人,则更加稳重。

好吧,他们正在缓缓后退,借助着那一层金色的防护牢牢地明哲保身,没有丝毫参加战斗的斗志,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作为渔翁了。

“战斗吧,战斗吧……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斗争的历史。世间的一切,都是货真价实的纷争,撕掉所有伪装的假面,你就会发现它们没有丝毫的不同。”

伊斯甘达尔发出一串大笑,他随手挥动,身边的一个祭坛就分化成为一片骸骨,几个跳起的骷髅身上随即便红光喷涌……同时,数枚火球从他们指尖射出,带着一道道浓烟尾痕呼啸着朝前方射来

爱德华的眼神紧了紧。

这些骷髅,竟然是具备了奥法力量的施法者,虽然看来只能使用简单地火焰力量,但在这种围攻之中仍旧是极为可怕的助力。…,

幸好,所有的火球的目标,都只是心灵术士而已——他忽然爆发出的强大战力,显然已经开始引起了那个以伊斯甘达尔自称的怪物的注意力——只要击败他,便是大局已定,圣武士和半精灵这一对游斗的组合发挥出的实力虽然强,却还并不被那怪物放在心上。

爱德华盯着那些飞驰而来的火球,直到他们飞过了一半以上的距离后才骤然弓身,一个加速术的能力激发出身体的所有活力,而在灵能肌腱的辅助之下,他的前进简直利箭一般迅捷!燃烧着的球体夹杂着可怕的高温在他身后不足百尺的地方崩裂开来,爆出一个绚丽的火团!爆炸带起的气流向四方扩散,劲风猛的掀开爱德华的兜帽,但他只是偏了一下头。

盯紧了那个对手。

他的力量很强,九种力量的说法应该并非夸夸奇谈——至少目前显露出来的形式,就有六种,即使爱德华现在开启了王权法杖的能力,也不见得就能稳稳地吃定他——王权法杖之中,无数的意识在这片刻之间,早已将他的能力分析出了大概,而结论中,便有一项认为,这个怪物很可能与整个空间,都有着一定的联系,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会在形势不妙的时候,变动空间。来潜藏身形。

可是他的弱点也很多。

比如说,他的能力,并不能够同时使用。他在一个时间之中,似乎最能够召唤其中的一种。

那空间束缚的能力,火焰的能力,闪电一般的速度,和聚拢起地面,召唤亡灵,甚至是无形的抗拒能力,以及在阴影之中移动的力量,如果结合使用,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即使是现在的爱德华,也只能退避三舍,而无法与之抗衡。

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亦或者,不能那样做?

分析与移动在同一时刻进行,高速的思维闪动的刹那,心灵术士已经和帝王的化身近在咫尺!

但真正的攻击却从爱德华的身后而来……

“利刃!”

帝王的身影融入了黑暗,消失无踪。而无数的光影的残片,便在空气之中凝结。

那可不是什么高速移动带来的幻影——魔网的能量微微荡漾,幻化出无数介乎幻象和实质之间的利刃,长短不同,但锋利的闪烁却无丝毫虚假,强风吹拂一般从各个角度划下,要将心灵术士术士碎尸万段!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在空气中只带出了细微的风声,长长的黑影流光几乎只是瞬眼之间已经到了心灵术士的脖颈!

不过爱德华的反应却只是微笑……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举起,等待在那流光前面,纤长苍白的手指看似轻轻合拢,他便爆开了一层耀目的银光!

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并不是发自于心灵术士之口——在那恐怖的利刃碰到他的身体之前,他就已经消失在银光闪烁之中,虽然仅仅只有短短的数个毫秒,但这个短暂的空隙,却足以让他躲过那致命的无形利刃,而当重新出现的时候,他只是悠然地回身,手指并拢,搭上了对手的肩头

皇帝的化身,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只手,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可是他的身体,却砰地一声化作了一团暗影!不,那是闪烁的,细小的碎片——心灵异能的力量,分解掉了他的身体,将之传送到不可知的空间之中!…,

心灵术士闷哼了一声,灌注所有灵能的战斗方式,让他的心神微微失守,于是大片冰冷的情绪和记忆碎片,便已经侵入到了他的头脑中!

不妙。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同化而丧失了自我,必须速战速决!

心灵术士在向后纵越的同时如此想道。

幸好,相对于爱德华,他的对手显然更加不妙。

消瘦而宽阔的肩膀上,华贵的长袍一只衣袖已经消失了,露出其下光洁的皮肤,内部的血肉,骨骼也格外清晰——随着心灵术士那一只手的挥动,全力以赴的消散之触,已经斜肩带背地将他一条手臂给生生地卸了下来!

“好,很好。”

皇帝的分身因此而暴退,他低头审视着已经缺憾的半个身体,再抬起来时,英俊的面孔已经变得扭曲!

但他的声音却仍旧清澈动听的,似乎全无感情的波动:“这或许确实是值得你骄傲的事情,一个渺小的人类,竟然能够给朕造成了伤害?很强大的力量,但是那并非是你的力量。而你若是愚蠢的认为……认为那样的力量,就能够与朕匹敌,那就错了!大错特错!”

排山倒海的力量扑面而来,在场的所有人心灵深处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悸动。

当然,这一连串的诅咒与质问,实际上是白费功夫的,因为爱德华这个时候,正在静立着一场暴风——精神力透支的强烈的刺痛,像是要将头脑分成两半,再泼上盐水一般。

但这样的疼痛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令人清醒的良药。

黑色的罩袍飘然向后,爱德华眯起了双眼——注意到那组成了对手断肢的形体,正在逐渐的消散。没有一滴的血液涌出,只是肢体的形态化作无数细微的光泽,原地消逝,而与此同时,敌人的身体也在复原,仅仅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一切,就都恢复了旧观,仿如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神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几种能量形式之一,几乎不可能被任何形态的能量毁灭,只能变换存在的形式……”

这是王权中,某一届主人的分析。

无限制的再生吗?不,应该是自己没有真正找到那个弱点的原因。但或者……这个家伙的弱点,也并不只有物理上的那一点?

他的力量或者远超人类,也拥有着不逊色甚至超过了人类的智慧,但是却没有相应的经验!

人的某些反应,比方说本能,和经验的多寡成为正比,若是没有千百次的生死关头的体验,在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威胁的时候,人只会下意识的收紧身体,在面对着骤然闪亮的光线时,也只会闭上眼睛,不要小看在这同时做出的简单动作,不管是反射性的蹲下,向一旁跳跃,或者后翻,那都需要一定的体验才能够做出。

但他刚刚的选择,是缩起身体。

如此而已……但又不是仅此而已。

这愤怒的咆哮,却反而让爱德华的心中微微一动!

“或者伊斯甘达尔大帝确实不会被我伤到,不过你这种飞舞的翻版嘛……”

他说,言语中的讽刺,让空气中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啸——那位皇帝的化身已经向着它的对手冲了过来!

他在冲锋中,念诵出一个奇怪的音节,令前方不足五尺的地方忽然因为魔力的崩塌而瞬间湮灭,骸骨构造的地面,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之下,竟生生化为齑粉,烟尘弥漫之中,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战栗,因为这短促的咒文,竟然将地面压成了一个几尺深的洞。…,

“不不不不不不准准准准准准你你你你这这这这人人人类类小看朕!”

愤怒的咆哮之中,这个化身为皇帝的怪物径直向前,完全无视了那在他面前爆裂开来的几十发酸液,火球或者闪电——所有的能量都只是在一层爆开的白色光影之中闪烁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后续的发展!

面对着这可怕的防御能力,爱德华也只能抽身后退,但他后退的方向却并非随意。他低下头,银色的瞳孔里映照出那个气势汹汹地身影,带着一些讥笑的目光。

后退。前进……

无数的魔法造成的爆发,狂暴力量瞬间席卷了半个大厅,打磨光滑的骨骸地板大块大块的被掀起。天顶周围那些似乎是从地下开辟出的岩层也开始摇晃起来,并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终于有几大块岩石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跌向地面!但还没有坠落一半的距离,坚硬的岩石仿佛干涸的面粉团一般散碎,扬起的烟尘遮住了整个大厅!

弥漫的烟尘,遮住了几乎所有的场景。

伊斯甘达尔的僵尸减缓了脚步,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他也不由得有些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大剑,呜地一声划破了纷扬的灰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他重重落下!

但那剑刃,正要接触到那个人的身体时,却轰地一声爆发,层层灰白色的光辉,汇聚在剑锋之前,凝结成为六边形的透明防护,鱼鳞状层层叠叠出现在他背后受攻击的部位,层层卸力一下就将黑色的长剑上,开山裂石的力道消弭于无形!

这一切兔起鹘落,电光石火,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秒钟里面,

“愚昧!人类啊,你们竟然胆敢在朕面前,耍弄这样的无聊把戏,你们以为自己得计了?好好想想吧!你们渺小的力量,能够伤及朕的分毫么?”

伊斯甘达尔,不,神能的僵尸发出了一个冷笑,但下一瞬这声音就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从得意转化为愕然,继而注意到,不知何时一截金属已经从他的左胸探了出来,流谢的金色能量,推拒着那一层灰暗的光,消弭它们每一丝重新合拢的努力,吞噬一样的向着周围扩张。

将那创口,变得更大,更长。

“这不可能!”

红黑的双眼之中带着几许的茫然,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长剑,最终抬起头,他喃喃的自语,像是要否定眼前的事实。却好像忘记了要躲开。

于是那长剑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向上斜撩,将那身体直接拉出了一片硕大的伤口,

一滴血液,终于于焉滑下……

“啊——!嗷啊——!不……”

皇帝化成的怪物猛地暴退!的身体抽搐着,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的的惨呼,他的伤口上没有丝毫的血液喷溅,但是那伤口却也并没如之前那样幻化,再凝聚,强烈的神能力量,阻碍了他的复原,他努力的回过头,便注意到那个包裹在金色之中的身影,但是即使他的叫声多么疯狂,也无法猜测出,那个金色的人影,是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更何况,也没有人会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了,下一个时刻,一只手,一只从黑色长袍之中探出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伤口!

“愚蠢又渺小的东西啊!你永远也不可能真的伤及朕!”…,

一个声音,在空间中回响!

这响动就像从天边云层中传来的滚滚雷鸣,起先微弱得几乎无法用耳朵来捕捉,但随后逐渐高昂化作无边无际的浪潮……轰隆隆连成一片。仿佛在整个空间,都颤抖起来!

“真的吗?”

漆黑的兜帽阴影之中,传出一个细微的冷笑。

爱德华猛地抽回了手!

于是,那残余的,裂开的的尸体,便化作了无数的光点,萤火一般的四处迸散开!一道道细微光芒犹如银色游丝流动起来,这光泽微微闪烁,然后骤然大盛!

呃啊啊啊……

皇帝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恐怖,但却不复那低沉的宏大,而是尖锐的仿佛刀刃!随着这声音,白骨的圣堂开始震动,破碎的骸骨在空间之中战栗着,最终脱离了重量的束缚,悬浮而起!漆黑的空间,在那些崩裂的骸骨下面蔓延开!

空间崩塌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每一个人的脑海,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正准备移动,却忽然捕捉到一个声音。

一个短促的颂咒声。

战场的一端,金色的护罩水波一般退下,一只华丽的法杖平举,前端的空间波动起来,扭曲成一团散发着白光地球体----接着这球体爆炸开来。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仿佛一道向前延伸的龙卷,扭曲空间的波纹漾过,却没有造成任何声响,就这么静静地,向着前方划了过去……

但沿途上,所有阻挡在其前方的东西,都在一个扭曲的啪啦声之中,四散炸开!,

它的目标,自然是那个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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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主物质位面 伊利里亚

“靠,贪婪的白痴!”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诅咒。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绝对就是打得这个主意,但是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他刚刚的表现,绝对算不上是弱小,就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在见到过那样壮观的飞弹风暴和酸液瀑布之类的伎俩之后,也不见得就会有胆量向他出手。

但也确实,有个强大的诱因。

在爱德华的左手上,七彩的光泽细微而虚幻,就像是一道细致的彩虹,但却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烟光,绚丽异常地,在空中扭曲出一个个仿似符文的轨迹。很久之后才会消散无踪。

“核心……是吗?”

空间中的魔网微微震颤,王权法杖的力量,将那音鸣暴的能量归化于无形,心灵术士垂下目光,注视着被抓在掌心中的那七彩的光辉。

褪去了七彩的光环,亮光之中,一个刻画严谨的图案浮现于掌心,由四个,不,应该说,更多,更加细微的部分组成……无数个细小的符号拼合,并不耀眼,但仅仅是目光的接触,便已经足以让人心旌摇动!

等等,四个?

心中骤然闪过奇妙的预感时,迸散开来的,原本构造出皇帝化身的光芒,已经各自聚拢!那与手中一般无二的能量,让爱德华心中一惊,可是这变化委实太快,刚刚挥散了音鸣暴,他已经无力再调集魔网的能量!

只能看着剩余的五道光辉,向着五个方向跳开,盘旋着飞远!然后,被五个人影,各自接纳。

能算是一种平衡的体现么?

几乎各自占据了一半,爱德华的一只手掌之中,四个球体的荧光正盛,而对方那边,则是恰到好处地,由分开的四人,一人抓住了一个。而最后的一枚蓝色球体,在空中回转了一下,便扎进了那位已经半昏状态的小伯爵的身体,在他的周遭,幻化出一片莹蓝的符文!

但准确的说,并不平衡。

在接触的瞬间,不管是法师,还是战士,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痛呼……掌握在手中的光球一瞬间便穿透了人的身体,让他们各自被笼罩在一片翻卷的利刃,腐臭的酸液,和弥漫的钢铁色烟雾之中!而当他们各自倒下,那光球则闪烁着远离,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殆尽。融入了那黑色的虚空之中!

“抓住它们!那是皇帝的能力源泉……”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发出了一个高喊。

但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而已,光球之中的一道,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片明黄的符文,将之包裹其中!也压制住了他后续的声音。

“没有意义的!你们这些愚蠢卑微的存在,神能的力量,可并不是凡人能够承受,除了真正的拥有烙印的传承者……”不过,已经有新的声音,答复了他的意图——那是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而应和着这声音的,是一种撕裂的颤鸣。地面,不,整个空间的晃动,都开始变得剧烈!

“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准备好接受死亡的洗礼了吗?”

那是皇帝的声音,只是,已经有些不同了——不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冷漠与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被愤恨驱动的疯狂。

“死吧,卑微的存在!”

地面上传来的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不过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让人站不稳。光滑的地面轻微的跳动着,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一直延续到远方。但是一**更加可怕的震动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更深处传来,然后,整个厅堂那骸骨构造的墙壁,产生的晃动已经肉眼可见,…,

墙壁上,本来开始渐渐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闪烁不休的光影应和着那些震荡和巨响,以及其中疯狂的大笑,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日感受!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已经开始倾覆!

而在爱德华的眼中,凌乱的红光则喻示出更加可怕的事实——组成实体网络的法力原质寸寸崩解。水波一般的噪波扩散横扫,盖过周围一切的秩序的网络!光影交错,昏黑的空间被狂乱的魔法能量的光华照亮,令人目眩神迷。

尘土仿佛瓢泼大雨一般零落,带着呛人的浓密灰尘,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剧烈的摇动让人仿佛置身于骰盅,黑暗的——并不是失去了光源,而是一些吸收了光泽的裂缝,在那些崩塌的表面后被呈现出来!其中仿佛无尽的虚空,让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类都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

更加可怕的,则是那黑暗之中分离出的,影绰绰的物体。

他们从那深渊般的阴影中爬出……但其实以涌出来形容或许更加的合适,他们蹒跚着,用各种各样的肢体拖延滑过已经漆黑的地面,节肢,皮肉,蹄足……唯一相同的便是萦绕其上的浓烈的死亡气息……从黑暗中带出附着着烂肉与骸骨的躯体,人形的,兽形的,而更多的则是无数虫豸或者无法分辨的小动物的腐肉骸骨组合而成的怪物之躯!他们挣扎着,仿佛被水灌进了洞穴的蚂蚁一样向外翻涌,缓慢的动作甚至无法跟上涌出的速度,于是不断的出现的亡灵便互相重叠起来……

“该死!”

爱德华的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这些亡灵看上去并不强大,但是数量却简直不是用多可以形容,他们甚至已经失去了单体的形状,汇聚成为了腐肉和骸骨的洪流!

不,应该说,是无数的手臂!带着不将一切挤碎誓不罢休的气势,胡乱的挥舞着!

无数的电光闪烁,汇聚成为巨大的枯枝一般的洪流,将最近的一条手臂打成粉碎!但爱德华心中的阴霾,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多少——这个数量,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王权尚不完整,因此在力量的控制上,也只能起到强化的作用,而爱德华作为载体,能够接触的魔网层级也实在是太浅薄了一些,若是他再强大一点,哪怕是个正式法师,眼前的危机也不会被放在心上,甚至是轻易可过的……

可是现在……

“你这个卑微的凡人,竟然胆敢对于朕造成如此的伤害!你们那愚蠢固执、毫无意义的贪婪,只会让你们身处地狱,由朕的力量编制出的,无尽的血肉地狱!”

这可怕的黄色电光,竟然无休无止一般,超出了王权对于法术能量的控制力,

数不清的旋风气流在护罩外推挤,撞击。但是暂时还无法穿透那一层无形的力场,可是危机已经进一步的逼进了视野。

黑暗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领地,那雾气层层叠叠。翻腾不休,而冷漠的光点在雾气中出现——由钢铁塑成的模糊人形在雾气中现身,浑身上下长满了刀剑般地钢铁棱柱,还有更多的环绕着它们飞舞,形成能把敌手粉身碎骨的刀刃之墙。

高大的魔像们微弓着身子。一言不发的展开进攻,随即沐浴在摩利尔和欣布降下地火雨中。雾气,圣焰。飞掠的人影,激荡的法术能量,突然从地面刺出地成排冰剑……随着战斗迅速进入**,冰殿也在摇晃着,越来越不稳定起来。…,

援助,在下一刻到来。

辉煌的光泽在纤细的身体上流转,组成的羽翼,却绝不逊色于真正用于飞空的肢体,圣武士伸出一只手掌,便已经将爱德华带离了地面,而在下一瞬间,可怕的黑暗便吞噬了那仅有的落脚之地,

“抓紧我!”

她原本清脆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些金属的铿锵,虽然那越发的悦耳,却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

光之羽翼已经彻底的变成了真正的翅膀,在逐渐剥离,变得漆黑的空间之中如同太阳一般耀目辉煌,

不得不说,这主仆两人的运气实在不错,在刚刚的那一场乱战之中竟然各自保下了性命——尤其是那位法师,要知道他可没有冰冻的力量可以用来维护自己。

“和他们恋战毫无价值!”半精灵小姐叫道,她的身后同样带着一对羽翼的形状,不过,却是颜色昏暗的,似乎若有若无:“原本的平衡已经被打破,这里的次元缝隙已经很不稳定了!位面随时都可能崩塌!”

像是要迎合她的发言一般,

地面猛地一沉,构成了大厅底部的黑沉沉的岩石和惨白的骸骨裂开了一大片蛛网一般的纹理,仿佛被自身的重量拉出了一个类似尖嚎的嘶鸣。继而变成可怕的嘎嘎声,似乎世界都摇晃起来!

接着半个大厅连同着周围的大片物质,岩石,骸骨,以及其后不可知的空间中,楼梯木材桌椅或者一切,都在扭曲着,倾斜着,整个坍塌并向下滑落,带着隆隆的轰鸣陷入下方,同时被重力揉成一团破碎的粉末。

爱德华眯起眼睛,周围可怕的魔网震荡,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浮在空中的姿态!

刚刚彻底分离的两块地壳轰然撞在一起,咬合处的冰结大地一瞬间出现成百上千条深深的裂纹四处蔓延,随即被无可匹敌的巨力推挤着压在一起粉碎,冲天而起地白色烟云简直像是在天地间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裂缝之外,那晦暗的天空中开始滑落灰白色的巨大光团——身后是完全虚无的黑暗轨迹。

“这个空间针对的是完整的伊斯甘达尔,针对他的九条低等神则,但现在他已经被你分解,因此……”

空间之中的空气也变得犹如暴风,鞭子一样抽打她们,隆起,塌陷,剧烈的地壳变动依然在继续,远处那巨大阴沉的身影则在尖嘶嚎叫的暴风中逐渐接近。

这种时候,若是还不能万众一心,再玩什么无间道的话,恐怕最终只会将自己的性命也一起玩进去——

无数的魔法符号凭空出现了,逐一亮起,泯灭……浓郁的魔力气息化成团团光雾,旋即又形成道道龙卷风,在大殿中来回激荡。那浑浊的光雾看上去像是一片云彩,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那一片白茫茫的东西,是无数细小的雷电,冰雾,以及细微的空间裂痕交织而成的海洋!

这并不是特别高等级的法术,牵涉到深层魔网的法术很难被恒定在某种固体上,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是比任何高级法术都要可怕的……那一片看似并不大的云雾里,至少包含了各种派系的上百个法术效果,这种程度的法术的混合即使只是辅助性的,也极其容易音爆法术的乱流,更何况,那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作为防御和攻击的法术陷阱,还有扭曲空间产生的能量!…,

一息之间,空间中的声音已经是震耳欲聋!密密麻麻的巨大爆炸声连成了一片宏极无比的声浪,伴随着比太阳还要灼热刺目的光芒,魔法风暴的尖锐啸声和魔法乱流对冲时的轰鸣比雷霆更胜十倍!

用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来形容这个场景或者并不正确,但是那一刹,爱德华脑中闪过的念头也只有这些而已……

出现了一道由魔力形成的鲜明痕迹,看上去就像燃烧的火线。随着最后一个尾音在冰隙间反复回荡,翠绿色的法术火焰跳跃升腾,形成鲜艳的轨迹把所有人包围起来。一阵噼啪作响的耀眼火花过后,所有人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焦黑的余痕和突然猛烈了许多地冰风。

还有那回荡在空间之中,无比残酷,冷漠和愤怒的咆哮!

“不会……就这样……结束!”

大概都来不及做一次呼吸或者心跳,跳跃空间的旅程便结束了。爱德华心头微微庆幸,那强烈的能量,以及王权对于魔网那种近乎破坏的操控,竟然都没对这次传送造成不可挽救的阻碍……

世界在周围从模糊变得清晰,或许是物质存在的现实,或许不是。

温暖的光泽,从天空之中倾泻而下……

轰鸣已经消散的点滴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悦耳的低鸣,源自于天空飞翔的鸟雀,源自于身周远处,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的交谈声……

“我们成功了……这里是,伊利里亚。”环顾四周,在视线的远端,找到那一片连绵的建筑构造的影子时,提比略?格拉古发出了一个欢喜的声音:“我们回来了!”

但这声音却让爱德华心中一沉。

伊利里亚……那不是帝国的首都吗?

还没等到他的思维结束,空间中涤荡起来的,奥术的能量,就让让心灵术士绷紧了身体,可在他清楚地捕捉到身后不远处,老法师手中那燃烧的能量环之前,翠绿的光泽已经闪烁起来,在头顶上勾勒出法术的形状!

靠,怎么大意了……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咒骂自己的愚蠢——或者说,是对方狡猾的利用了人类在逃出险境时,必然的一种心理上的放松!

只是绿色的光泽一闪而逝,在空中凝聚起奇异的幻影,巨大,带着弯曲的利刃,但却让看到的爱德华稍微放心。

这个法术并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只是个防止传送的次元锚而已。

“法术瞬发,法术延时,法术升阶……我应该夸奖你一句准备周全吗,法师老头?”半精灵的目光在那消逝的绿色光泽上扫过,同时阖起手掌,在掌心扯出一道乌黑的光泽:“就算如此,你认为,你们几个废物,能够拦住我们?”

“那么可爱的小姐,你又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虚张声势能够瞒住我们的眼睛?”

老法师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笑容之中,满是怡然自得:“首先,我必须要赞叹你们三位的强大,如果是全力以赴的话,或者是我们完全无法战胜的,但现在,就让老朽大胆的猜测一下吧……以凡人之躯,使用出那样的力量,想必付出也并非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吧,虽然帝国的法师数量,并不像是图米尼斯,那么为数众多,但是这里是伊利里亚,而老朽刚好在法师协会之中有些权势,只要一个传讯法术,几百个法师还是能够找到的,至于说骑士……就算几位不是,人,金瑾花近卫骑士的力量,你们大概也能够知道?”

“如果你能那么做,那么也就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废话了……几百名法师,我相信在帝国的首都,确实会有这个规模,不过……”

兜帽阴影下吐出的声音,带着虚弱,却仍旧能够击中要害:“如果真的惊动了帝国的官方,那么先不说我是否能够离开这个地方,你认为,你们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黑袍子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几颗彩色的光球,在那上面闪烁生光。

“我要这样的东西,其实价值不大,如果价格合适,那么,我们也并非没有商讨的理由。只要你的价格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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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文字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陷落的城市,狂欢的人

嗯,剧情刚好赶上了一点,当然,与时事不尽雷同,大家不要比对。{.}

个人声明,咱很希望强大的王师给某跳梁小丑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干脆将之变成附属国,以期痛快享受动画片以及某些动作片之类的想法也是有的,但咱对于某些人用和自己同胞的血汗宣泄情绪的行为实在难以接受……

又是礼拜一了,求点票耍耍……

——

“我不过是个流浪的法师而已,对于这种力量,我并不是非常的重视,有个一种两种的,拿来玩玩不错,四种的话,稍显太多。”

心灵术士微微举起手,于是四枚符文在掌心微微流转,光泽闪烁,映亮了他苍白的嘴角边,不尽狡猾地笑意:“何必表现的如此不友好呢,各位?有些事情,只要能够坐下来慢慢商讨,解决的方式,说不定就会更多。”

提比略?格拉古面色阴沉似水,他的目光,在那闪烁的符文上扫过,继而盯着对方隐藏在阴影之中,那两点银星般闪烁的瞳孔,似乎想要在其中找到些什么。

一个拖延时间的谎言,还是……?

实际上,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鼓动着年轻的帝国贵族,出手抢夺那闪烁的符文——那是德尔贡家族的力量源泉融入身体之后,仿佛奔腾闪电一般的力量带给他的某种自信。也是近在咫尺的城市里,能够调用的种种力量,带来的优越感。

可是在另一边,名为理智的东西,却只能尽力压制着这种蠢动。让青年贵族的表现,更加平静——以免掌控在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滑向了对方一侧。

虽然在人数上,确实是自己占有优势的……可是对方那三个人,尤其是那个黑袍子中的年轻人拥有的力量,实在是令人惊惧。而那个一身圣焰的圣武士,与传说中天使极为类似的外貌,也足以让人心中揣测,即使他们现在,似乎都已经露出了疲态,可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现在就没有垂死挣扎的力量。

更何况,若是与之敌对,自己根本得不到半分的好处,但若是给了对方喘息之机,那么,自己最终又有没有可能,真的在对方身上,得到想要的结果?

那双银色的瞳孔之中,似有似无的嘲讽之意,让他暗暗地咬紧了牙齿。

这一次的冒险之中,他的所有决定本没有太大的的失误,本以为至少可以从皇帝的化身那里得到至少两种以上的威能,已经足够他在贵族中占据绝对的优势。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存在,竟然能够,生生地杀死了那位传说之中,与神祇无异的皇帝本人,还抢走了其中小半的力量!

另一个失算,就是九种力量之源,只会选择各自的血脉的继承者……

私生子的身份尴尬,能够得到家族支持的可能性实在太过微弱,也没有多少的领地和士兵供他挥霍,更要防备某些人暗中的窥觑,这样一来,如果想要在众多的继承者之中脱颖而出,他拥有的力量,便必须要占到绝对的多数才行,虽然力量的源头,远比单纯的,需要听命于伊斯甘达尔皇帝的能力要更加自由,但光凭这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扭转他的劣势,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那头笨熊家族的血脉传承者,竟然也得到了一种能力,这对于实现他的计划,是个相当大的阻碍。…,

因此,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让他难以取舍。

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个黑袍之中的家伙,又不慌不忙地,给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

“只要价格合适,我可以优先给你这一个。”

那只平伸的左手上,四点符文一一的熄灭下去,只留下一颗火红的部分。那红光是如此的纯粹,甚至还要超过了最为纯净的鸽血红宝石的光辉。

提比略眯起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凭空漏了几拍。

那是火焰之力,焚烧一切的力量,也是绯焱军团的本源。

力量的源泉融入身体之后,他也朦胧的得到了这些力量的知识——他知道,那红色的符文,代表的可不只是一种能力而已,它还掌控着那支已经建立起来的绯焱骑士团的咽喉,只要掌控者的一个动念,下属骑士们就可以获得,或者失去这种力量,而伊斯甘达尔的本源之力,其应用的权力,还要在那个与伊斯坎达尔签订契约,得到了骑士团建设权力的兔子家族,至少要高了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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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脸上仍旧是一片阴郁的平静,不过他脑海之中

难道对手,能够看透己的想法不成?

这个一闪而逝的想法让提比略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老法师一眼,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做出了一个手语的询问,然而老者却同样只是轻微的摇头,给予了他一个否定的回应。

当然,提比略并不知道,他的直觉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误——在那双银色的眼眸之前,他的大部分想法,已经被

如何决定?

其实其中的关键,在于双方的立场。

若是从表面上来说,爱德华确实没有多少跟对方谈判的资本——因为那涉及到两国之间,力量的争夺。若是伊斯甘达尔的力量流入了图米尼斯,两方仍旧势均力敌,帝国的入侵最终也只能是陷入僵局,无果而终,因此帝国方面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将他手里的四个符文弄到手中。

不过此刻,谈判的双方可并不是帝国,以及图米尼斯的外务大臣,国家利益在这两个子爵眼里,不过是自身利益之外的附加品,那么有些事情,便不可以一概而言。

这个名叫提比略的家伙,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跑去潘神的迷宫之中冒险,所为的自然不是报效祖国——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的人,脑袋里还都没有多少关于‘国家’的概念,平民们通常或者会自称为某某国人,可实际上,他们真正效忠的,服务的,还是宣称向他们收税的贵族,所谓的皇帝威信,自然大不过实打实的管理权。…,

至于说贵族老爷本人嘛……

说穿了,国王陛下不过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大的那个而已……至于说国家?如果积攒够了实力,闹个独立,成立个公国之类的,也是贵族们经常梦想的良好意愿。

于是,这问题就变得有点复杂,又有点简单了……

对方的威胁并非全无把握,若是帝国举全国之力,对付他们几个人,确实是令人难以抵抗。

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一旦让他将近乎枯竭的精神力,恢复到可以动用王权的水平,那么凭己方三人的力量,或者无法闹出多大的问题,但想要逃走,还是并不为难滴。

更何况,还不一定非要就此逃走,

手头上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资本,只要弄到了更好的买家作为后盾,有些事情,自然会变得不大一样,

如今近距离来看,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女子,似乎也拥有颇为可观——可以观赏的姿容,桃腮杏眼,妩媚多娇,虽然那双微微上挑的眼角,以及与身边青年出奇相似,深刻的眉目轮廓,让她同样有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但作为女子的清亮眼眸,却让她看起来,比那种狂傲的阴冷,要好上……唔,不知多少。

爱德华并不会有太多的旖旎想法,但总之看看美女,总是要比盯着个内心沉郁的小白脸,享受了不少。

那些暴徒。我死也不会承认他们是爱国者,他们只是一群浑水摸鱼的小偷

达拉斯是一座拥有近千年悠久历史的古城……也一直是帝国的王都所在,因此其建筑格局和图米尼斯王国的罗曼蒂截然不同,达拉斯城内,几百年前的颇显老态,却独具韵味的古老建筑构成了他的主体,而崇拜时尚的新贵族建立的城堡和镶金嵌银的马车才能畅通无阻的贵族马车街,却环绕着这些古代的建筑,向外辐射延伸。或者其间的交接,不免会有些令人遗憾的凌乱,但与之相比,曾经遭遇过战火厄运,又重新建立的罗曼蒂的整齐,不免过分单调,缺少了达拉斯城的雄厚与凝重。

尤其是那位于达拉斯城内一角,依靠着平原上唯一的一座山脉建造而成,借助着山脉的巍峨而更显得更加雄伟王宫群体,密不透风的宫墙连绵不断,上面记录着一代代达拉斯能工巧匠的智慧结晶,精美的雕刻篆文,气势逼人或惟妙惟肖的骑士画像将达拉斯王宫的城墙变成了一幅叙述达拉斯历史的漫长画卷,像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娓娓道来,再看高耸的箭塔,钟楼,处处都显示着达拉斯人的智慧与坚韧。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地方,一年都有五个最重大的节日,仲冬节、绿草节、仲夏节、丰收节和月亮节……如今绿草节早就已经过了,仲夏节却还有十日左右,况且,仲夏节,但除了这些节日之外,各地有着各地的不同风俗,因为交通并不十分便利,‘离家十里远,别是一乡风’的情景,倒是常见之极。

并不是什么节日,只是前线军报传来,帝国远征雄师大获全胜,继海曼之后,科隆,仅仅是不到一个十日的时间,帝**队已经连续攻下了三座城市,越过黑亡荒原,直捣图米尼斯的中枢腹地!因此陛下降下恩典,免除今年一半的赋税,并且允许城内的平民放假三日,

“科隆也陷落了?”

爱德华脸上的惊愕,并非假装——要知道科隆可是图米尼斯的十大城市之一,虽然并非以坚厚著称,可也是图米尼斯西北的重要枢纽,取得了此处,帝国大军面前,几乎便已经是一马平川,据爱德华所知,这已经是帝国近五十年,甚至是近百多年以来,对于图米尼斯讨伐的最大的成就。…,

好吧,事实上,近些年来,除了那一次令**师们声名赫赫的进击,帝国方面发动的数次进袭,从来都是被海顿城牢牢挡下,还没有开始,就迎来了终结。

法师们实现了量产之后,守备城市的战斗,就成了一种轻松的工作,往往只要二三十个法师,就可以将一面城墙牢牢的守住,箭矢和投石机根本无法跟火球的爆发力和杀伤相比,更别说是环法仪式扩大了几十倍的闪电链,或者是酸雨暴。

但如今不过数日时间,西北三大

对于路过的贵族马车,这座帝国首都的市民便毫不吝啬地献上炙烈的欢呼。一间狭小的酒馆被一群无聊的看客霸占着,他们围着大铁板。饮用廉价的啤酒和苦艾酒,被烤得通红地大铁板上摊着血淋淋的牛肉和猪排。这些肉都已不新鲜,有的还散发着尸臭味儿。而咒骂酒浆发酸的声音也时有传出——那些老板们乐开了花的脸,已经足以说明了这个活动倾销的实质,不过似乎欢乐地人群继续升温,真的会去在乎其中的问题的,却没有多少。

因为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开口闭口都是如何征服一个国度。

一路上爱德华最少看见十几家酒铺前,上演着这样的欢庆场景。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片狼藉——不少店铺被砖石瓦块的残骸堆得乱七八糟,门板被砸漏,窗扇被卸掉,最为凄惨的已经化作了一片的灰烬,甚至还有不少仍旧在冒着缕缕的青烟。

“可怜的家伙们。”

不难猜到,那一定是跟图米尼斯有些什么关系。

“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惊动了那几个老怪物,就算再加上十几万人,也不过是一个传奇奥术下的灰渣而已。”

虽然他非常赞同这样的意见,不过记忆中的某些事件,也让他清楚,这些兴奋过头而集团上街散步的家伙们的威力的——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家伙们,实际上根本不关心国家之间有何问题,进行怎样的战略,又或者是否是明退暗进,顾全大局。

他们一辈子被不便利的交通困所在这片生于斯,长于斯,也死于斯的土地上,图米尼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地方的名字而已,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个地方打了杖,死了人,就去关心,那里是不是被所谓的王师解放,

他们不过是找了个由头,宣泄自己平日积压的情绪和不满,甚至就是抱着损人利己或者借机大发横财的目的,借着法不责众的保护伞蠢蠢欲动而已。正义与邪恶,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个领主或者国王陛下,用来加几个银币税收的借口,至于什么镇静,克制,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敌人——在这种拥挤的人群之中,若是说出了与之意见相左的问题,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加上某人这张十足的‘西佬’面孔,不演变成为一场爱国主义者的激情燃烧,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纵然是个普通人,可作为普通人,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不过是一些简单,却又愚笨的理念而已,可这些理念却深植心,牢不可破。

不论他之前是什么,现在的他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普通的人了,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继承了这个身份和身体,自然不会再那样昏昏噩噩的活下去。既然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机会,那么浪费就成了一件无比可耻的事情。

国家争霸,拓土开疆,他或者并非全无兴趣,但是却也并不热衷,领地这玩意儿,再大也不可能翻着身去睡,所以其实只要有个自由的空间也就可以,弄上一座城堡高楼耍耍自由的波,或者跟爱人一起,在无人的小岛上裸奔玩耍,岂不是比那尔虞我诈,打死打生的事情,远要美好?

所以什么大陆统一,民族融合之类的,他才没有推动的想法,相反还不如大堆小国,百花齐放,万家争鸣,这样旅游起来,才更有味道。

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那本就是一种自由的极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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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白金币,一百万

“真可笑……这算是什么?支援前线?卖了几件敌对国的商品,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百无聊赖的地了一眼眼前那群忙碌的人,半精灵轻笑了一声:“更何况,攻下了几座城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难道还敢打到罗曼蒂前面不成?若是惊动了那几个老怪物,就算再加上十几万人,也不过是一个传奇奥术下的灰渣。”

“胜利,或者失败,对他们来说,不过用来宣泄自己平日积压的情绪和不满……甚至就是抱着损人利己或者借机大发横财的目的,借着法不责众的保护伞蠢蠢欲动的借口而已。不过,其实正义与邪恶,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个领主或者国王陛下,用来加几个银币税收的借口罢了。”

爱德华微微摇头。目光却在艾莲娜身上停驻了一下。

说实话,他其实有些害怕圣武士会做出一些维护正义的不妥举动来——在这种拥挤的人群之中,哪怕只是说出了一句与之相左的意见,也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加上某人这张十足的西佬面孔,不演变成为一场爱国主义者的激情燃烧,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不可思议……”艾莲娜垂下目光,似乎是在思考,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这些人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邪恶的蛊惑,才能对自己的同胞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平民都是善良的……”

“善良啊……实际上,平民可称不上什么善良,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希望不择手段的一夜暴富呢?他们不作恶,他们不违纪。那是因为他们受到法律或世故人情的束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或者胆量,那是因为他们衡量利弊,发现老老实实的话更加划算罢了。”

爱德华叹了口气。

什么是善良?什么是仁慈?

有人说过,平民都是淳朴善良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真正奸诈的人,又有几个会当农民?所以事实就是——那些不得不遵纪守法的人,并非是真正的善良。不敢作恶也不会为善,他们只能算是中立的罢了。

“一个有着无限做坏事的能力的人,却不去做坏事,而是做好事。那才叫真正的善良。并非是处于外在的要求例如法律或者舆论,而是自觉的行善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良。丢给饿狗一根骨头不是真正的仁慈,饿得和狗一样却能和狗分享一块骨头才是真正的仁慈。”

想了想,心灵术士继续道。

艾莲娜认真的听着,目光闪烁。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上的薄纱,在她沉思的表情上,笼上了一层柔美的光泽,看上去颇为美丽,美丽得超凡脱俗……

但爱德华的眉头,却因此而挤压出三道深深地纹路。

是否是一种错觉呢?

只在这两天之间,他发现艾莲娜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从那一夜的温存之后吗?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艾莲娜对于他的态度,似乎开始变得冷淡,开始的时候,他本以为那是因为疲乏,或者过于熟悉,不过如今看来,却似乎有些不对——尤其是这样面对,看着那双原本湛蓝,如今却一直是金光闪烁的眸子的时候。

那种金属的颜色,其实相当的漂亮,甚至比原本的颜色,还要适合她现在的气质,只是心灵术士每一次与之对视,便会没有来由的,在心中勾勒出虚幻天使一般的影子,于是感觉有些莫名……唔,那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平和?冷漠?惊惶?危险?好像都只有那么微微的一点,但聚合在一起,便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

低声的谈话很快就已经截止,马车并没有再在伊利里亚的街道上奔行多远。

那位提比略子爵,看来在伊利里亚城中,确实有些影响,用来招待一行人的旅馆名为水晶之夜,竟然是坐落于富商区域中心,最为气派的一家。漂亮的招牌使用蓝色的水晶镶嵌,在阳光之下,光泽闪烁,将周围镀上了一层清凉的蓝。

车厢不过刚刚停稳,便有一长串的人员迎出了旅馆的大门。

不仅仅只是旅馆的服务人员,前来奉上最为周到的招待,甚至还有一帮子举手投足之间充溢着贵族气息的家伙们,用完美的礼节殷勤寒暄……身上那些装饰精美的家族徽章,似乎是有意让心灵术士知道,这位提比略子爵,在伊利里亚城中的地位,确实是相当的炙手可热。

“那么,就请几位在这里屈居几日,待我们完成了契约上的内容,再商讨具体的事宜。这中间的行程,各位请随意安排。具体的需求,便由舍妹负责。”

跟迎出来的几位人物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帝国的子爵便毫无诚意的随意一礼,似乎根本不想再见到那黑袍里的人影一眼:“不过我奉劝各位,如今伊利里亚城中,人心浮动,因此,还请不要过于随意,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请不必过多忧虑,”在一众小贵族们投来的疑惑与惊奇的目光中,爱德华随便笑了笑,随即送上一个令子爵全身一震的回应:“也还请提比略阁下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契约,数值是一百万。”

于是年轻人停滞了一下的动作,即使如何压抑,也难以掩饰的苍白脸色,以及那个郁闷的神情,总算能让心灵术士感到心情愉快一些,然后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着快步离开,登上马车的伊利里亚城的当红人物,加了一句:“我这里存货,还有三份,所以价钱不要弄错了……”

一百万什么?

一百万白金币。

这就是不到一个沙漏之前,那张刚刚签上姓名便化成灰烬的契约上,购买那能力源泉的价格。

三颗就是三百万——事实上,当初爱德华第一次提出这价格的时候,那狮子大张口地六百万白金币。当时就在那位贵族脸上显现出一种幸福之鸟的毛色,当然,本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方针,爱德华仁慈地允许他们还价到三百万左右。

(这个都知道吧,幸福的蓝鸟。)

那看来已经是这位阁下,能够接受的极限。

那么三百万白金币,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一个拥有几个城邦的贵族领地,他的库房之中除了那些世代传承的财宝,现金通常也不过是区区的十几万金币,而这恐怕是还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税收的结余……还必须是在它拥有个贤明的,或者是有经济头脑的领主的前提下。而在大多数地方,比方说爱德华熟悉的西封邑地,能拿出一千金币的现钱,一个子爵老爷都未必会怜惜他这块贫瘠的领地。

三百万白金币……这个数值,恐怕都购买下一整个的公爵领,还必须是货真价实的帝国大公爵的属地。当然前提是前者会有那个意思出手……而即使是伊斯甘达尔在他的帝国全盛的年代,面对着这个数值,恐怕也要挠头不已……

唔,简单点说吧,若是按五十个白金币的重量一磅来计算,这些金币也要换算成为足足六千磅的白金,将近三吨左右——在这个生产力并不那么高的大陆上,这都快赶上整个大陆几年之内的白金产值了。

…,

当然,酬劳也不见得就非得是白金,各种高价的宝石,稀有的魔法装备,都可以大大降低这个成本,实际上如果是一些高阶的宝石,如贝裘里,或者极品钻之类的东西,只要一袋子,可能就能差不多抵上几百万白金币的价值。高等级的魔法物品,更是只要几件,就能够让这个上限被破。

至于说到底有什么样的高级魔法物品,能够与伊斯甘达尔留下的力量源泉相提并论,那么就不是爱德华需要关心的问题,反正最终的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上,即使那契约里面,也没有特别提及,而对方到底要怎么砸锅卖铁,搜刮牙缝,才能挤出这样一笔倾国的费用,爱德华同样没有兴趣去浪费脑细胞,考虑得那么多。

至少双方都会认可,这个价格,实际上已经算是赔本大甩货,这就够了。

要知道,从本质上来说,伊斯甘达尔的这种力量可不是一个凡俗能够拥有的东西,它属于众神……可以赋予使用者,建立相应名称的军团的能力,只要经过一个简单的仪式,哪怕只是一个农夫,也能掌握一种可怕的,随心所欲的战斗力。

可写的是,这玩意儿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

根据王权之中,各种意志交汇得出的结论,证明这种东西的本质,其实就是一种交换——用信仰,甚至是自由来交换能力。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信徒,自发信仰的简单方式,它是强制性的,一旦选择成为了这东西的从者,他的灵魂也就完全变成了那个神只的傀儡,神只甚至可以利用它,来直接控制它的某些行动。

因此,爱德华对于这玩意儿,没有半点收归己有的冲动——它注定了只能是一份烫手的山芋,更适合于交给那些皮糙肉厚的笨熊。

比方说这位提比略子爵。或者还有那几位帝国帝选侯家族……

“唉……”

拉上了窗帘,爱德华仰在床上,鹅绒的褥子绵软蓬松,舒适异常,但他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了伊斯甘达尔——那位被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皇帝之一的存在,一生之中,虽然统一了半个大陆,可最终看来,他也不过是个神的傀儡而已,还被部下背叛,封印,最终甚至被神能掌控了身体,重塑成了怪物、僵尸一般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么?

那么,能够不依靠血脉的限制,将那些神能随意的束缚其中的王权,拥有的力量又有多么强大呢?一旦集齐了碎片,不,应该说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碎片之后,它的力量,是否能继续被自己这个小小的心灵术士抵抗,或者掌控?

“关于王权,你有太多的东西需要知道了。但是这些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而发现答案的钥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虽然留给你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但一切还来得及,如果你肯全力提升力量的话……”

朦胧之中,似乎回想起那位与自己交流的金精灵的话语,不过,却并不清晰。

毕竟,还是要力量啊……

爱德华心中感叹着,然后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倒是睡得十分香甜,一夜无梦。

——

“我建议几位,最好不要随便乱走,你们在伊利里亚没有身份,所有问题,都必须由我们负责。”

“这是建议,还是命令?”

“都可以。”

“那么我就都不接受了。”

…,

“你怎么可以……”

“契约里可没规定跟你们交易之前,我们必须不露面啊。”

充足的休息,足够让人神清气爽,至少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之后,只是随便吃了些东西,爱德华便已经感觉神清气爽。不过休息得如果过多,恐怕就不那么令人感到舒适——偏偏当爱德华打算出去走走的时候,那位子爵阁下留下的小尾巴,尽职尽责的出动了。

嗯,好吧,是妹妹。

这位女子,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就一直用兜帽的阴影,遮掩住自己的长相,只是此刻面面相觑,爱德华赫然发觉,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女子,似乎也拥有颇为可观——可以观赏的姿容,桃腮杏眼,妩媚多娇,虽然那双微微上挑的眼角,以及与那位提比略阁下出奇相似,深刻的眉目轮廓,让她同样有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但作为女子的清亮眼眸,却让她看起来,比那种狂傲的阴冷,要好上……唔,不知多少。

虽然并不会有太多的旖旎想法,但总之看看美女,总是要比盯着个内心沉郁的小白脸,享受了不少。

当然啦,可观归可观,爱德华可没有因为这么个小丫头的阻拦,就就在旅馆的房间里窝上三天。

伊利里亚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的首都,到了这里如果再不随便逛逛,那可就真是可惜了,再加上之前的几天,战斗连番,损失颇大,身上的那件战甲都报废了一半,必须要找些替代品来用用,否则在这种也算是敌人巢穴的地方,危险程度,可就要成倍的提高。

于是最终,逛街的人数,也就从三人变成了五人,除了那女子,还加上了一个满脸不愉快的老头子法师。

幸好这家旅馆,就坐落在伊利里亚的商业街,出去转了两转,便远远地看见了一座挂着拍卖场牌子的建筑,拥有着洛可可风格的尖顶,与漂亮的附魔大招牌。颇为壮观,门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显然生意兴隆。

于是爱德华走进去,饶有兴味地招过侍者,弄了一份“交易指南”来看看,然后才一步三摇的晃荡着,走进那拍卖所的中厅。

“这啥啊,一点不好玩儿!”

厅堂里一个个水晶框架下,摆设的东西让半精灵嘟起了嘴。不过爱德华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潘神迷宫之中的冒险,他算是得益良多吧,至少除了那还没有到手的酬劳,他最近的几日之间,心灵力量便取得了一个飞跃一般的成长,能够应用的灵能点数,已经足有49点之多!

这是在王权那宏大的意识冲击之中,保持自我而带来的奖励——可惜那种压榨脑髓一般的自虐,稍微不小心,便会搭上自己灵魂和人格。虽然对于精神力的锻炼极为有效,但如果没有必要,爱德华可不想要轻易尝试。

如今只要拥有了足够的资料,他甚至可以开始接触四级灵能。

但问题也就因此而起——这资料仍旧是难以寻觅。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现在在三阶灵能之中,他还存在着两个空缺——剩余两个已知的,是那个从星界骗回来的时间加速,以及在上次战斗中自发觉醒的一个三级异能,名叫伪造感觉,这异能应该是屏蔽意识的一个进化版本,可以用来给一个人造成某些类似幻术的错觉——之前对于伊斯甘达尔的战斗之中,爱德华就是用它让那个肌肉战士产生了误判,与圣武士一起,夹击了那个皇帝的分身,从而一举扭转了局面。

空有力量,却没有灵能可用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因此爱德华对那个家伙提出的交换条件之一,便是要提比略去给他寻找一些比较奇特的魔法笔记,反正对方能够拥有一个高阶法师的效忠,想必在这个方面也有些门路,只可惜,他思虑再三,也并没有告诉对方心灵异能这个名字,否则的话,对方很可能会对于他做出一些有效地对策。

这样一来,寻找到的几率就变得小的可怜了。更何况帝国的魔法师还不如图米尼斯那样成为体系,想要凭借只言片语,在浩若烟海,在腐烂发黄的的卷轴之中淘出需要的东西,即使是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双管齐下,自然是有所必要。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名指的戒指

可惜,看来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一点。

在大厅的一侧,那一个个水晶架下面放着的,有魔法书、卷轴,以及各种各样的笔记,其中还有一些注释,不过爱德华只是大致的扫了两眼,就微感失望的摇了摇头——公开售卖的东西,毕竟还是要照顾大众的口味,虽然那里面有几个看来颇为高等的卷轴,但毕竟还是偏向了魔法。

如果是个帝国的法师,对于这些玩意儿可能还有点胃口。但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要论施法理论和魔法,伊利里亚至少比图米尼斯落后了五十年有余。

“原来是一位法师先生,啊啊,这可真是有些失礼了。”

一个声音从后面一些的地方传来,然后一个圆乎乎的身影从一排货架后面挤了出来:“欢迎您光临本店,在下特鲁尼克,竭诚为您服务……啊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样的卷轴?我们可以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定制七环以下的法术卷轴,或者是施法材料?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硫磺粉和红宝石粉,用它来施放火球术的魔法可以让你的法术威力倍增。啊,不过恕我直言,一位象您这样的法师,真的需要一些上好的辅助物品,来来来,请来这边,我们最好的魔法物品,也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帝国最好的东西。”

爱德华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可能是店主的家伙,虽然鼻子底下已经蓄了一些胡子,但那一张脸似乎并不怎么老,甚至还带着一点点雀斑的痕迹。看着倒是很讨喜。

但这家伙显然深谙为商之道,所有的话都带着些许夸大,却又绝不过分,而且隐含着小小的恭维,让人挑不出什么问题。几句话之间,他就已经将几人带进了那货架丛中。

帝国人的魔法商店,与爱德华熟悉的模式有点不一样——并不怎么仔细分类,爱德华走进那个巨大的象是个小歌剧院一样的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那一排排的环形排列的货架之上,放着各种铠甲,护符,戒指,甚至是灯座,乐器一类的东西,虽然排放整齐,却也并没有特别的限界,只是大致上可以看出,外环的东西相对便宜,而越往中心的越贵而已。

但是种类上,这里无疑是相当占有优势的。

伊利里亚虽然有个法师公会,但对于法师的管理,仍旧是大贵族的雇佣形式为多。没有魔法学院那动辄几百的正式,以及高阶法师作为后盾。不过这并不影响商店中魔法物品的多样性——帝国占地广阔,人口稠密,而且经历过战争,毁灭了不少文明,这些文明的古迹残骸散落各地,自有冒险者从中搜刮回来各种传古的魔法物品,因此这里的买卖的玩意儿,虽然数量上有所不及,但反而更加五花八门,而其中也有不少对于魔法修炼或者战斗作用不大的东西,因为不常用,制作方法很多已经失传,却反而成了贵族们极为喜欢收藏品。

当然了,其实这里的东西还是有些魔法商店的一贯通病——比较华而不实,毕竟好用的东西很难在店铺之中囤积——可却足够让三个买客中的两人停下了脚步。

丽莎小姐走了两个货架便用掉了两个沙漏的刻度,没办法,一些价格不那么昂贵,却非常讨巧小小的饰品之类,总是能够谋杀这丫头的时间——往往要耗费上很久,才能决定取舍,虽然本来这些玩意儿也不需要她来买单,但是半精灵却乐此不疲地跟那个跟随在他们后面的家伙讨价还价,享受着她才能体会到的锱珠必较。…,

不过让爱德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艾莲娜竟然也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虽然她看上去有点难以插言,却还是会固执的发表一些‘太贵了’之类的抱怨。

尽管很可能被那胖胖的店主一句话就给破解掉。

女人啊……

爱德华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了,讲价,但不一定购买,这就是女子购物的原则,因此走了半圈的时候,他们才不过选定了三件东西。

半精灵拿的是一件看起来高雅但普通的蓝色羽毛披风。只要说出一个指令后,这斗篷就会变成一对巨大翅膀,让穿戴者飞翔。丽莎这小丫头对此十分喜爱。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玩意儿实在华而不实——看似跟飞行术相差不多,却更加受到风力的限制,若是有人用个造风术弄个旋风,那脆弱仅仅用魔法强化过一点的布面很容易就被撕裂了。

不过,他倒也并没有拂了小丫头的兴致,毕竟之前这丫头出力极大,如果不是她,自己已经死了三四回,因此多少也该表示一下。

然后,爱德华选择的东西就比较实际了——一把老旧到乌黑的七弦琴,上面的漆面都有些剥落了。但是在他眼里,却有着不错的光泽。

事实上,这名叫土木七弦琴的乐器确实也很有用,据说只要用它演奏一曲,每一个沙漏的时间,就能建筑出一些东西……相当于一百个人工作六天的进度——当然,通常只限于矿坑、隧道、壕沟之类的简单东西。这玩意儿若是应用在领地建设上,可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它的人得是个不错的乐手,据说若是乐手能力出色,甚至能用它盖出石头的房子来,但一旦曲子弹错了,建筑就会立刻终止,而且一个十日之后才能使用了。

至于说第三件……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移动,落在大厅接近正中央的一个台座上面,那里孤零零的放着一枚戒指。戒指是用白金铸造的,隐隐镶嵌着一圈金边,上面篆刻着符文。

而在爱德华眼中,那一堆重叠的魔法阵闪烁的光泽极其耀目,让他不由心中一动——爱德华看到过很多比这更复杂的复合法阵,但是能够印刻在这样小的东西上,却极为罕见。

“您的眼光真好,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宝物,法师阁下。”胖商人显然是久经锻炼,客人的一个神色变动也让他能够揣测出一些事情来:“这是在一个古代遗迹之中找到的秘宝,魔法之年,一位名叫基尔特的奥术大师的作品,名为逆转怒火。它可以将任何攻击您的法术都返回那些使用它们的恶徒身上去!”

于是爱德华伸手将之拿了起来。

防护魔法之中,有一种极高明的法术,能够在施法者身周形成强大的力场,反弹一切直接攻击来的魔法,而这个戒指看来就是它的恒定版本,不但是防御自身的坚盾,同时还是出其不意的攻击利器。虽然这种法术应该是有个极限,并不是‘任何’,但这也确实不愧是传闻中的高级魔法物品之一。

不过,爱德华看中它的也不只是魔法防护而已。

“送给你……愿意接受吗?”他说,然后轻轻握起艾莲娜的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女子纤细的手指上……

无名指。

很美的搭配——虽然今天的艾莲娜,并没有穿着那件铠甲,只是简单的用一件带兜帽的长袍和骑士装束来装扮自己,金色的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扎成了一束。…,

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掩饰那种天生的清丽。尤其是白金混杂着一点魔法的微光,在那根纤长细白无名指上闪烁时……

很美。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样的礼仪,因此她的眼中,仅仅是闪过了一点儿惊讶,一点儿疑惑,以及最终的,并不充分的一些羞涩。

或者,更可惜的……虽然没有拒绝他的奇怪举动,但也没有那一句最重要的,‘我愿意’。

……

……

实际上可能会有——但就在爱德华准备耐心等待接受者开口的时候,那个聒噪的声音将一切都结束了。

“咳咳……那么法师阁下,您看,我们是否还要再一些什么?”这种高阶的魔法道具,价格不菲,每一件的买卖,都会让财富增长上一个级数。因此胖商人的脸上笑得盛开了一朵菊花,殷勤的搓着手,试图再寻找一些运气。

可是看起来,或者刚刚飞下来的幸运女神也被他不合适宜的聒噪给顶回去了——有些扫兴的心灵术士立刻就换了个态度。“十六万七千金币。”

“啊?这个……对不起,阁下,您说什么?”一眨眼间,胖子的额头上就滑下了一道冷汗。对方短短的话语,就像是一柄大锤,将他的欣喜打翻,甩了满地。

“我说,三件一共十六万七千金币。”

“这个……这个……”

可怜的胖子立刻就脸色发青——并不是价格太低……实际上,这个价值应该是高了一点。比本钱。

但也只是比本钱高了一点而已,也就是说他仅仅能在这个交易中赚取一点点的辛苦钱……

可是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他怎么能够知道这些东西本来的价格?

胖子心里简直在哀嚎了……因此顿了顿,他不甘心地又问了一次。

当然,这个努力,只是更加明确地将之推入深渊:“飞翔之翼五万四千金币,土木七弦琴一万三千金币,然后法术逆转戒指,九万八千金币,剩余的是你的工本,斗篷是新做的东西,剩余两件你收进来已经有两年和一年半了,有人替你处理,已经算是走运了吧?”

“这……”

胖商人特鲁尼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的,可是看着那双眼睛,他似乎又说不出任何的言辞来了,甚至还有一抹寒意,在心头升起。

“卖不卖?”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对方在恐惧什么,这个店铺里面,布置的法阵看来耗费不小,而且效果也不错……半调子的法师学徒说不出它的具体作用,但它似乎并不影响一些增益型的小法术,比方说阅读法术之类的,但又有一种黏滞的感觉,可能是会限制住试图攻击的家伙的行动能力。

但是那对于心灵异能看来毫无抵抗力。

当然,这种精神的震慑并不能维持很久,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再给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点儿甜头,让他的思维不会回到这里。

“你们这里能修理铠甲么?”

“当然不成问题,我们有整个伊利里亚最好的铁匠师傅,其中还有由三位矮人大师组成的核心团队,无论是什么铠甲我们都……呃,这个,这是秘银啊……?”

这个计策看来确实还是管用的——心在滴血的店主看着那人从黑袍子中取出一件银光闪闪的链甲的时候,便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反射性的答出了一串答案,不过小心地伸手在那细软的表面上抚摸了一下,这胖子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为难:“这个……法师阁下,我们倒是可以修理的,但是时间上恐怕至少也得一个十日才行。而且价格上恐怕需要很高。”…,

“多高?”

“没有二十万金币,恐怕很难成事,而且,这里面还有些原料上的问题……”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作为铁匠的儿子,即使没有使用心灵能力,他也很清楚,这个家伙这一次没怎么抬高价。

虽然是修理而不是重新铸造……只需要补上那人头大小的窟窿,但锁甲的制作实际上远比任何铠甲都麻烦——金属要圈成环,再一个一个地穿起来,再把环上的缺口补好,变成一个完整的铁环。这都是很花时间的工作。往往需要十二三个人合作,一天才制造出一副锁链甲。

当然,这并不妨碍锁甲成为最为流行的制式装备,因为制作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普通的农夫受训个半天,也能开始制作,在白杨镇的时候,爱德华一般都会将这个活儿发配到平民手中,百人合作的话,一天生产个十几件不是问题。

只是换成了一件魔法物品,这事儿就麻烦的要死了,尤其这还是件附魔的秘银链甲,修补自然也要用秘银,但是秘银的价格……再加上重新绘制法阵时需要的施法者——这是个六环的牧师法阵,想要修理完整重新附魔,至少也得是个主祭等级的人物才行。

爱德华不由得揉了揉眉间。

这件锁链甲的防御能力相当不错,又极为轻便,算作是保命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艾莲娜送给他的贴身衣物,意义格外不同——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希望回到罗曼蒂去修理,那边人情熟稔,光是凭他自己的面子,至少也能请动一位主祭,秘银之类的玩意儿,跟大法师商量一下,也少不得有些折扣。

但问题是,到了那边,就没有个凯子供他敲诈,给他出钱了呀……

“如果是只修理,刻画法阵,但是不进行附魔的程序呢?”

“价格上可以便宜一半左右,但时间上恐怕差不多,阁下,您知道,附魔并不耗费多少时间,一天左右而已。”胖子现在已经放弃了跟眼前这个人耍滑头的想法了,虽然垂头丧气,不过答得极为痛快。

那也就是至少还要九天。

爱德华沉吟了一下。

九天时间,对于他来说,有些太慢了——虽然按照他的计划,应该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但作为那些力量源泉,或者说符文的掌控者,他必然是要有一定风险的,别人不说,就是那个提比略都很有可能在交易完成之后出手暗算,这样他必须从速行事……

“请原谅?”

突兀响起的温和声音,让爱德华回过头,然后注意到不远处的几个身影,以及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人——应该是他在压榨……不,讨论的时候,进来的一些客人,似乎很懂礼节地一直呆在一旁,但却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上来搭话。

开口的人是个头半白、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一脸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颇有些气度,象是个官员或者服务于家族的管家。

“实在是有些失礼。”他微微躬身,微笑着说:“但是家主对于这件东西也有一些兴趣,所以想要问问,如果可以的话,阁下是否能够割爱?“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面前这个普通人给他的感觉却并不简单——他似乎表现的很友善,可是温和的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凌厉和不容辩驳,居高临下……这种味道,是久居贵族圈食物链顶端熏陶出来的稀罕东西。

至于说他口中的家主……

心灵术士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远处那个正在微笑的贵族、

一个高雅的贵族。

那个人影,似乎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了这样一种印象。

尽管他现在身穿着的,不过是简朴的长袍,但材质微微的闪光,似乎是用极为罕见地,某种蛛丝制成的丝绸——昂贵而剪裁得体,与之相应的,他站在那里,一举一动都仿佛精心设计过,就如同从古老画卷之中走下来的上百年之前的贵族一样,仅仅只是站着,就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不经意之间就显现出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还没有等到爱德华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他的心中却猛地一动。

那是个很古怪的感觉,精神骤然一紧,继而放松——跟一个寒颤似乎有点相似,但却是精神层面上的。

精神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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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蠢动的幼虫

那是精神上的刺戳,

但就在那力量真正给爱德华造成伤害之前,他已经不动声色地用意念锁住脑波,阻止任何人用思维卷须碰触他的脑海。

只是当心灵术士波动的精神力量收缩,抽紧,化作凌厉的尖刺,却愕然发现,已经找不到那攻击者的影子,偌大的空间里,那气势汹汹的能量已经点滴不存,如同虚幻的影子,即使爱德华能够看到每一个可能制造出这攻击的人的身影,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实际上,人并不是很多。

除了面前的已经带上了一丝老态的和中年人,以及那位贵族青年,也只有一位女子,以及充当护卫的两个武人而已。而后两者孔武有力的外貌,也不能掩盖他们精神的空虚,似乎完全没有踏入这个领域的可能性。

会是三人其中的一个?还是另有人物,隐藏在阴暗之间?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不好意思……您好像误会了,这是我朋友的一件家传宝物,我们只是尝试着修理而已。并不售卖。”他说道:同时仔细的再观察了一遍那几个人。

“那还真是遗憾。”

贵族女子的美之中不可避免的会带上一些俗气的元素,可是出现在少年眼前这位并不如此,虽然看上去,跟传古画卷之中,欢愉女神的容貌相仿,但是那平静温婉的表情,却透出一股隽永的圣徒气息,把她性感的外貌变得高雅,净化,有点儿灵秀之气,如同玉石一般,青色而通透的发丝,不知是天然的还是梳理成的,象波浪一样地卷曲着,在额前分梳成两大绺,一直拖到脑后,露出两个耳垂,耳垂上闪烁着两颗通透的钻石耳环。

“你好。”那位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微笑着开口,他的脸色带着一些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一头普通的粟色头发,虽然身畔还挂着一柄有别于贵族礼剑的三指宽刃剑,他给人的整体感觉,也像一位年轻温柔的诗人更多一些。

高雅,温和。

高雅是什么?

有人说过,高雅是一种态度,一种表现,一种形而外的东西……也是一种最为无聊的谎言,就像是那个一起睡觉或者一起起床的说法一样——这或者确实不错。然而,谎言经过了一万次的传诵,就具有了某种真实甚至是牢不可破的意味,而高雅,同样也是如此,只要经过了无数的巩固,无数的磨砺,将之变成外在的光辉。即使很多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层一戳就破的纸面。

而爱德华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圣武士,以及半精灵的脸上转过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瞬,不过他的表现却很得体,苍白的嘴角边,微微扬起的笑容,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心生好感。

那件简朴的长袍上没有丝毫可以用来推断他身份的东西,家族徽章或者勋章……而爱德华也自然不会因此而认为,他的身份有什么寒酸。

贵族们虽然很多平庸之人,更不乏废物和败家子,但争强好胜,力求上进有为之心,是人尽有之的。千辛万苦的有了身分地位,哪有不赶快让人知道的道理。于是高门豪族,历史久远,血统纯正高贵,显示的自是家族谱系中有过几位国王,几位王妃。那些次一等的,历史中多也出过些公候,至于没落贵族们,家世没落,这贵族派头决不能也没落了。几件传家宝,总是他们炫耀的重点。…,

所以,刻意回避自己身份的人物,要么一文不名,注定只能默默无闻。要么,便是已经不需要借助那些拙劣的手段。

“提比略?格拉古?”年轻人顿了顿,然后舒展开眉头,似有喜悦:“帝都最年轻的探险家,又完成了他的一次探险,胜利归来了么?”

“昨天,他已经跟陛下见了面。殿下。我还以为,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没有,为了今天的这点自由时间,我昨天谢绝了一切的打扰。”年轻人摇了摇头,随即一笑:“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可能又有些有趣的冒险经历可听,哦,另外,老雷丁,你又欠了我八个铜板了。”

“赌博可不是一个您这样的人应该沾染的习惯。殿下。”女子开口道:“不过殿下,看来你以后,可能要丧失一个娱乐了。”

“唉……不要将我这最后的一点乐趣也把剥夺好吗?”

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唉声叹气:“据我所知,伊利里亚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贵族,不惜掏出巨资赌博他在半年内死于荒郊野外,三分之一则认为超不出一年,对于那些僵化的老家伙来说,死一两个不遵守规则的冒失鬼,比征服一两位外表优雅高贵床上放浪的贵妇还要舒坦。而我不过是认为,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如同我们所想罢了。”

“应该说,世界不会为大部分人的意志为转移罢了。”年轻女子的嘴角露出一个细微的弧度,但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而且殿下,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帝国很快就会组织起第二,第三个特种军团,而他也将成为其中一支的军团长。”

“他也成功的找到了,伊斯甘达尔大帝传承的威能?从那座潘神的迷宫?”年轻人不由得悚然动容。但些许的惊讶之后,他注意到另外的一些问题:“还有人也一起?这”

“是一个贝恩家族的支系后代。”

法师……定义其实有些模糊,严格而言,他们是直接借助魔网的力量,塑造出名为奥术的力量的存在,可是从一般人来说,他们是能够施展魔法的人。,术士,吟游诗人或者德鲁伊甚至是牧师……所有的施法者,都可能被以这个名头称呼,尤其是在对于魔法不了解的地方,

一个实力足够的法师,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而活。

对于法师来说,不管是金钱,地位、荣誉、或者女色,都很难吸引住他们……如果说一个法师为某个贵族服务以筹集必要的物资,那么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就是这个法师的能力还不足,第二就是他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

前者说明他不够强悍,而后者则只是因为,他在追赶着时间。



他看上去其实也相当年轻……或者说,没有多大,只是一种老成的态度,和时时都仿佛皱着眉头的神情,让人会有些自然地高估了他的年龄——实际上也就是十六七岁,比自己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儿而已。

而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对于一个陌生人付出友善并不那么容易……即使是一个高阶法师也是一样的。他们永远警惕着任何靠近自己的东西,

当然,主要的目的,其实是给那几个力量之源找到一些更有竞争力的买家——一个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可以的话,必然要多尝试几颗,而如果操纵得当,这几个玩意儿,说不定还能弄出更高的价格——作为爱德华这一次冒险的酬劳。…,

另外,爱德华也还是准备,给自己留下一颗。

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有些岔路虽然不能走,看看,提供一些好的思路,却也不妨。

“他至多也不会超过十六岁,看来,又是一个天才的存在。”年轻人垂下目光,语声平和。

“不要沮丧,我的殿下,他拥有的,只是和您不同的方向而已。”

“我倒是有些羡慕他呢,可以找到那样靓丽的同伴,随心所欲地行动,”年轻人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红晕:“不,应该说,施法者本来就是一群令人羡慕的人啊,大师,按照您的判断,我还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法师?”

“您已经是第四次问我这样的问题。”女子微笑:“您早就已经是一名法师,至于说是否合格……施法者的世界中并没有这样的判断方式,标准只有两类,能够活下来的施法者,就是一个普通的施法者,而能够在在理论上”

“他拥有一些很特殊的力量,但又很危险,尤其是对于您来说。”女子微微一笑:“虽然他看上去并无恶意,但是您的身份,还是不适合身处在可能的危险之中。”

“可惜。”年轻人摇了摇头,发出一个低沉的叹息。

“”

“难道,会是一个安排好的戏码?”年轻人的眉头重新纠结起来:“那么我只能说,这实在是令人想象不到的巧妙。”

“也并非想象不到,只是那样做没有必要。我的殿下。”管家在这个时候开口:“

“可是他却眼睛也不眨地就拿下了卡梅隆家族最为贵重的几件收藏品之一呢,那枚逆转怒火的戒指,据说至少要十五万金币或者同等的代价。我现在能够调集的金币,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字而已。”

“刚刚跟在他身后的,应该是个殿下认识的人,好像是,那个德尔艮家族的第六位小姐。”

“那么说,他已经跟佐尔根家族走在一起了?”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不愧是第一帝选侯。”

“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否则的话,他也就没有必要亲自跑到特鲁尼克那里去了,红龙自然会给他的每一位盟友,准备好合乎身份的一切。”年轻的女子开口道:“看来,他们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合作的关系,另外,那位小姐也并不能够代表佐尔根家族的立场。”

“对了,这位名媛之中的异类,也确实是跟家族之中的关系,并不那么良好。据说是跟那个家伙走的更近一些呢。”

“殿下,还请您注意,不要使用这样有失身份的词汇吧,否则的话,作为您老师之中的一位,我也要负上相当的责任。”

具有强大的心灵能力,并以吸食活生物的脑浆维生。它们能与任何生物进行心灵上的直接沟通,甚至控制生物的心灵,使其任它们摆布,成为奴隶或食物,大多数的黑暗精灵一旦落单,也难逃它们的心灵魔掌。它们具有社会形式,能群体行动,与同伴沟通时也多半靠心灵讯息,有时口部发出嘶声,触手急速摆动,配合表达意见与情绪……

好吧,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那个寄宿在他身体中的灵吸怪幼体,即使是如此的残破,却仍然带有着令人恐惧的力量——应该同样是灵能,甚至不逊色于爱德华这个被寄生体,甚至有着自己的能系,甚至也同样觉醒了一两个异能……而且,甚至有着比爱德华得天独厚得多的力量,那些应该属于灵吸怪的部分,心灵之语,心灵震爆………,

它唯一缺少的,就是它没有灵吸怪的,不,是作为生物的意识——这让它的一切,都归属于爱德华的控制之中。

这对于一个生命体来说显然是极其不幸的。

然而那是爱德华最大的幸运。

这幸运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他根本不敢轻易动用——他最近每天都要小心的量取一下脖颈里那个肉瘤的直径,以确定它确实没有成长的迹象——而且这个招数也并不是万试万灵的,用以对付一些马匹之类的东西倒是还算不错,但对于真正心志坚毅的存在,顶多就是一点眩晕,而实力越是高强的家伙,心灵震爆能够造成的眩晕感就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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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噬魂怪爱德华

呃呃呃……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些……

请等我一会儿,很快,

——

“杀死……杀死你”

爱德华的身体摇了摇,扶住身边的一个台座,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而连贯起来,但重要的是,一些繁杂的情绪,正在他的脑中酝酿升腾

这种冰冷的感觉,他曾有所体验——愤怒,悲伤,骄傲,满足,仇恨……几乎拥有所有的情感,唯独感觉不到快乐

一块水晶凭空出现了,

不,或者不应该称之为一块——那通透如宝石般的晶体血一般的鲜红,长长的,简直像是一柄短矛,在空气中唯一停顿,便嗡地一声,向着爱德华直槊了下来

噼啪

就在爱德华闪身后退的刹那,血色的晶体竟然砰地一声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脆硬的碎片在爆炸中得到了度惊人的的惯性,足以令它们成为可怕的杀人武器

“啊啊啊……有人打劫啦打劫……”

同为水晶材质的几个台座顿时遭了殃,稀里哗啦的纷纷崩裂成为无数碎片,于是空气中又掺杂了胖商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虽然他本人在那红色的水晶出现的同时就已经滚进了一个三面钢壳的台桌下面,用一面盾牌把自己遮蔽的密不透风

“不要乱跑所有人蹲在角落里丽莎,防护魔法……”

爱德华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就闭上了嘴——那些原本陈列在货架上的刀剑瞬间已经全部飞起,一把把散开,盘旋着,向着人类发起一轮轮的进攻

心灵术士一个翻滚躲开了三柄长剑,但下一瞬,一柄流星的锤头就砰地一声在他两腿中间的空地上砸出一大片的灰尘,距离爱德华的命根子只有几个厘米,接下来就是五六把匕首在空中回转,划得大理石的地面上一片片的火星就像是有无数个隐形的敌人正围着他砍杀

要命的是这些武器通通都是附魔的高档货色爱德华身上的一层薄薄的法师护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几下子就被暴成了一片闪烁的光影,他强撑着脑海中的眩晕连番翻滚,却免不了险象环生

“敌人在哪里?”

而在另一边,同伴的遭遇让圣武士不由得大急伸手便抓起身边的一把长剑她连着磕飞了七八把的利器,向爱德华冲过去,可这个危机之中,力量和剑法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些飞开的东西根本没有实体,也没破绽,随便转个圈就会到了原位,甚至还会借助回旋,让威力大增,结果就是圣武士连连前冲也无法躲开这些武器的纠缠,反而被推得距离爱德华越来越远

她手中长剑翻飞,合身向前,干脆不管不顾的用铠甲去撞开那些武器不过下一刻,连她自己也变成了那种无形力量的关照对象,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爱德华咬了咬牙——脑中已经全都乱了

可是他仍旧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回忆起,那些在脑中不断重复,扰乱思维的东西的正题……那是一段如此深刻的记忆虽然一直被他扔在脑海的角落,让时间冲刷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褪色,反而越发清晰

令人恐惧

最近的一段时间,只要有空,他每天都要小心的量取一下脖颈里那个肉瘤的直径,以确定它确实没有成长的迹象——那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但是现在,这心病却以一种不可预知的形式发作了…,

难道是刚刚的心灵交锋之中,有着自己没有察觉到,也没能防御的阴毒部分?

可也没有时间去仔细回想了

脖颈上的剧痛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眩晕以那个小东西为中心,脖颈上的血管似乎擅自汇聚在了一块,在那里产生灼热如火烧的刺痛,爱德华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双手捂住那里,但那可怕的感觉仍旧让他忍不住放声惨呼即使正能量的光辉,也无法将那种可怕的感觉驱散分毫而冰冷的感觉则顺着脊椎向上猛蹿,一下子就在大脑子中爆炸开来,冰火两重天,五重天,不,不知道多少重火热和寒冬的感觉侵袭着每一寸的神经,像要揉碎它们似的躁动

因此情况,不言自明

所谓的敌人,就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只有把那一块东西给彻底剔除才能保住性命,可是现在,爱德华根本无法做到

因为那个敌人,它是活的,为了宣示自己活着一样,他的干扰简直没完没了,不但有些可怕的,应该是灵能驱动的水晶,力量,还有那顺着神经血管一起送进心灵术士身体之中的火热和寒冷,如果不是爱德华身为心灵术士,早已将自己的精神延伸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光是那些可怕的体质变化就已经足够让他和一头死猪相同

“冷静,冷静“

再以一个侧翻,躲过一把大剑的进袭,爱德华感觉斗大的汗珠从身体上涔涔而下,几乎一瞬间就打湿了所有的衣服

他在脑海里嚎叫一样的给自己下达着命令——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在这种可怕的密集攻势之下,他除了被切成肉片就是被戳出几十个窟窿

先找到一个可以安心防护的地方,然后再把那个该死的祸根弄出来只要有丽莎在的话,动脉破裂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顶多是损失一些血液而已

脑海中的念头瞬间划过,可就在这一刹那,一切骤然安静了

准确的说,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解离成无数细小的闪光微粒……然后消失在一大片深邃辽远的黑暗之中

那种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然后爱德华就看见,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奇怪的红光——不,黑暗之后,是突然的光亮,暗红的明光亮起,刺得爱德华眼睛微痛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使他几乎站不稳脚步——不,可怕的压力在身周回旋,力量大的足够让壮汉也东倒西歪,

刀剑不见了灵能不见了店铺,货架,圣武士和半精灵也都不见了——一切都化作了一捧闪光的粒子向着周围缓缓地消散掉

脚下是滚烫,乌黑,带着裂缝的凝固火山岩皲裂中透出红亮的光铺天盖地的狂风之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硫磺臭气狂暴的仿佛要把人类的身体吹跑散发着独特灵光的巨大岩石凝结成为带着浪花一般的古怪形状,从远方地平线一直向上延伸,连到距地面数千英尺高的地方,在那里,和黑沉沉的穹窿顶衔接,岩体之中,带着一种斑驳的暗红颜色,目光与之交接,便会令人感到反胃和头晕

爱德华伸出一只手捏紧,松弛肌肉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被心中的惶恐驱动,

自己是被传送到了某个地方?

不,不应该,因为这里,应该是地下,很深的地下,传送术若是进行如此长距离的运动难免要产生一些误差,何况刚刚的境况变化,实在是太过短暂,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成功的长距离转移…,

然后,爱德华注意到那个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存在……

他就在这不远处,一袭黑色的,宽大的罩袍之中

这个巨大的章鱼型头脑下面,生长着六条的触须,上面还绘制或者是纹着层层叠叠的纹路,让爱德华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名为卡特泽耶克的巫妖,只是与那个有点不同的,他加丰满和湿润一些——赤红色的外表皮上遍布着一层黏滑的光,让那个脑袋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紫红色泽,脑袋上,还有一双灰白的鼓泡眼睛,虽然看不清楚瞳仁,但是爱德华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在瞪着自己,

两条长触须缓缓地梳理其余的触须,就像灰矮人在得意和高兴的时候习惯抚摸他们的胡须似的似乎从爱德华小小的惊讶中汲取了足够的快乐

一个级灵吸怪

或者说,噬魂怪

心灵术士心中一沉,此时他可不是一个多月之前那个小地方的猎人之王了,尤其对于这种怪物进行过详细的了解之后,他自然清楚这玩意儿的凶横——他们比普通灵吸怪还强壮,还强大,还要致命,光凭着一支出手就可以勒断人的脊椎,天生的心灵震爆就能将人的脑子搅成一团泥泞,别说,那些层出不穷的可怕灵能了,一个噬魂怪即使刚刚出生,也能拥有二十几个灵能,远不是半调子的心灵术士能够抗衡

可还是得与之抗衡

一瞬间,爱德华心中已经恍然,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寄居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个

但如果他在这里,那么……

这里显然就不是……

“不是现实?也可以这样说,不过,对于一个灵能者的存在来说,人类所谓的现实观念,本来就是虚假的,荒谬的,根本没有什么基于物质之上的东西,只有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而对于掌控了其本质的我来说构筑出一个你所谓的真实,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

“心灵的力量,无所不能”他说道,展开两只手,像是在宣扬真理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爱德华,你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噬魂怪开口了,并不是异怪们喜欢的心灵交谈,而是从颌骨两侧的腮瓣之中吐出的嘶嘶响音:“当然,不是人类爱德华,而是一位伟大的灵吸怪觉得荣幸,人类,我经过考虑之后,决定用你的名字来称呼我自己,巨龙的宝藏,呵呵,这个名字的意义不错,我很欣赏

你早就已经醒了?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四周,开口问道,

“我一直就是清醒的,愚蠢的人类”高大的灵吸怪嘶声道,气息从鱼鳃一般的口器里喷出来,格外刺耳:“你以为伤害了我的蝌蚪,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做梦灵吸怪拥有的强悍生命力,正是我们世代传承,凌驾于你们这些低等生物之上的关键,你那一刀,至多只是让我的精神沉睡了几个沙漏而已”

“你拥有的,我都拥有,别忘了这身体最终将会属于我”

噬魂怪发出一个尖锐刺耳的咆哮或者说,大笑声,他挥动触须便有无数水晶从空间之中显现,向着爱德华飞来,再在空间之中爆裂成为一片猛烈的晶片风暴

那么也就是说你拥有的,我也拥有,是?

你这卑贱的低等生物,又怎么可能与我相提并论?噬魂怪的咆哮声加响亮了,仿佛天边的滚滚闷雷…,

噬魂怪的眼睛灿烂如银,这异能对仅凭思维就能显能的心灵术士用处不大,但一个要想施法则必须颂唱咒语或使用手势的巫师……

大脑仿佛被撕了千千万万片,每一片都在剧烈地刺痛,可也正是这无以伦比的剧痛迫使大脑皮层的每一个细胞都激发出常的能量

爆炸把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一股脑掀城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和沙砾在风中翻卷成一片灰蒙蒙,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噬魂怪也消失了

爱德华猛地前一扑,让过了脑袋上面鞭子一般抽过来的东西,不过还没等他落地,那鞭子已经凌空变向,然后他就感觉脚腕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扯到了空中

突然,一道蓝白色射线突破了灵能力场笔直射向人类的脑袋爱德华微微侧身,射线从他左肩上飞了过去……可是带起的冻气使他半边身体都发了麻

“见鬼”

“这就是种族注定的差距一个灵吸怪,哪怕只是刚刚出生,也能够展现五级的心灵异能而你们人类,永远只能鬼鬼祟祟的从真理的夹缝之中偷盗一点”

噬魂怪嘶嘶的狂笑,不过下一刻他就消失在一片银光之中

准确的说,消失在光芒中的是爱德华,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淡银色的光一闪,爱德华消失,无影无踪然后重出现,这个短暂的停顿,就让所有的射线、音波,还有各类乱七八糟的干扰和攻击手段全都落了空

“好,时机把握的十分到位,连时间都计算的分秒不差”

精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们的大脑打成肉酱

“呵——啊”

猛地睁开眼睛,爱德华发出了一个窒息一般的呼吸声

黑色的熔岩,那些暴风,闪光和噬魂怪的影子,都已经如同出现时一般的崩解了他眨了眨眼睛,才注意到,眼前是一片华丽的,用木块拼成的天花,而身周是柔软,干燥的,应该是躺在一张洁净的床上

难道,一切都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

爱德华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脖颈,指尖上传来的,有些灼热的感觉,让刚刚的那个梦境,变得有几分可信之处……他偏过头来想要寻找些证据,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面庞

这张脸上的一切,本应该已经熟悉了的,可是此刻却又有几分陌生,莹白的皮肤,光滑的仿佛最好的瓷器,微微低着头,她呼吸匀净,眼睑低垂,显然是睡得熟了,但长长地睫毛覆盖之下,却又有着微微的抖动,好像在做梦

爱德华看了半响,支撑起自己,慢慢将嘴唇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这一吻很轻,但艾莲娜却立刻被惊醒了,她整个人猛地向上一挺,呼地一声轻响,全身竟然喷出了寸许高的金色光焰爱德华顿时大惊,向后猛地仰身,才算是躲开了……但是脸上火热,嘴唇上一阵麻木,伸舌一舔,已经干涩至极

艾莲娜弹起了身,身下的椅子咯地一声脆响,竟然被生生撞飞成了无数碎片定了定神,才注意到爱德华“你醒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全身光焰明灭,然后柔声抱怨,“你吓到我了……”

“我去,应该是你吓着我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能力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查房,请配合

嗯,昨天那一幕我又改了改,总算稍微满意,当然,不涉及剧情,只是有些部分华丽了些……

另外,后面还是差了一些,应该很快就写完

“汝为何人?”

圣武士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不,事实上,她的声音,应该仍旧是那样的清脆婉转,只是使用的,似乎并非一般的语言——那言辞的发音,压低了声调,带着一种颂唱一般的韵律。

和威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才领会到那个短句中的意思,但显然,那应该是那一枚通晓语言的护符,在起作用的缘故。

“……嗯,啊?!”

短暂的迷茫很快过去,定了定神,金光护体的圣武士才注意到爱德华。“你醒了?”女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全身光焰明灭,然后柔声抱怨,“你吓到我了……”

“我去,应该是你吓着我了吧。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能力了!”爱德华皱起了眉头。本能的察觉到有些……怪异

“刚才正好做了一个梦而已……”

“是恶梦吗?”他轻声道。

“不算吧……”艾莲娜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某些记忆从脑中赶出去:“只是一个……嗯,有点奇怪的梦而已,不必担心。”

实际上,爱德华对于那个梦境倒是很有兴趣的,从刚才那个威力不凡的表现来看,这梦境一定并不简单……不过观察圣武士的表情,显然不想多说,因此他也不再多问。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支撑着坐起身体,感觉四肢有些僵硬,似乎是因为躺了太久的时间。

“那个奇怪的敌人的袭击之后,你就昏倒了,不过,幸好那个敌人并没有再发动攻击……”艾莲娜俯下身,看了看爱德华的眼睛,然后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丽莎给你使用过不少神术,但是他说,你的毛病似乎总是没有办法被神术治愈,只要等你自己醒来,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丫头去了哪里?”

“在隔壁的房间,她说神术使用的太多,所以要休息一下。”圣武士摇了摇头,将那些椅子的残骸收拢起来:“你也再睡一会儿吧,那个敌人的攻击非常棘手,你的伤口里掺杂了不少的水晶碎片,我只好用清水冲洗了几次,不过这样会让你的血液流失一些。”

“已经睡很久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抚摸着脖颈上,那一小块软软的肉,似乎在确定它是不是还在作怪一般,“我已经好多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呈现出一种深紫的颜色,而房间里的魔法沙漏,标注的时间,至少过了将近十个小时……确实是很久了。不过爱德华倒也不急着起床,只是向艾莲娜伸开双手:“刚才都快憋你这丫头吓死了,过来让我抱抱。好压压惊……”

“丽莎才是丫头呢,别闹了,我……”

不正经的语气,让那张晶莹洁白的面孔上晕染出一片绯红。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返回到床边,小心又僵硬地坐下,让那个男人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抱在怀里。

夏日降至,两人的服装都不厚重,至近的距离,让彼此的气息也互相交融,还有那透过服装,肌肤的温暖。以及身体逐渐放松的过程。

很香,也很软。

不过,爱德华只是静静地揽着,并不开口,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刻骨铭心,卿卿我我……或者对于情侣来说,这些都算是爱情——但有的时候,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真正让人眷恋的,不过是这一点令人安心的温暖。

“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拿些东西给你吃……”

片刻,或者很久之后,艾莲娜才开口道。

爱德华并不开口,实际上他还想要享受一会儿这样的安静,不过,隔壁的房间传来的细微声响,说明那个捣蛋鬼已经醒了。而且,自己的肚皮也确实开始不争气地细微鸣响,所以他只好勉强地放开了怀抱。

然后,温暖的气息忽然凑了过来,柔软的触感和甜甜的味道,在嘴唇上弥散开来。

蜻蜓点水的一吻,让爱德华有些愣神,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满脸通红的女孩已经离开了。

“真是……”摇了摇头。他低声道。

顿了顿,他伸出手,然后长长的吐气。

……

……

ye

those.hands.ited.blade.works……

轻轻的念诵声,在房间里回响。不过……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旋转的命运齿轮,无尽的墓地,和锈蚀的武器,或者,席卷了一切的火焰。

嗯,应该说……是理所当然。

“毕竟只是个幻想的东西啊……心灵的力量,无所不能?那么我到底要多久,才能重现,那样的场景?”

他感叹着,不由得又伸出手,摸了脖颈皮肤下小小的肉块——此刻,那里已经安静,原本的火热,血管的纠结,都仿佛是梦幻一般。

可那并不是梦。

那是一场货真价实的,精神世界之中的战斗……爱德华知道。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已经加诸在自己身上,奇妙,但确实的力量。他能够清晰地记忆起,那个冰冷的精神体,在火焰之中扭曲而不甘的最后呼号,他也能够清晰地体会到,那胜利,给他带来的变动。

很多。

那个寄宿在他身体中的灵吸怪幼体,确实不愧异怪的血统。

即使是如此的残破,却仍然带有着令人恐惧的力量——应该同样是灵能,甚至不逊色于爱德华这个被寄生体,甚至有着自己的能系,甚至觉醒更多的异能……它甚至还拥有着比爱德华得天独厚得多的力量,那些应该属于灵吸怪的部分,心灵之语,心灵震爆……

只不过,它现在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了——因为作为灵吸怪的,不,是作为生物的意识,在那场决斗中败落的一刻,便已经注定被被吞噬,消泯,原本属于牠的一切,最终都归属于爱德华的控制之中。

这对于一个生命体来说显然是极其不幸的。

然而那是爱德华最大的幸运。

“真是危险得很啊……”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细微的感叹——精神之中的决斗,也就是灵魂的交锋,其中的代价总是如此之大,而他面对的这个对手,本来是有恃无恐的。异怪强大的精神力量,几乎足以吞噬任何的人类,即使是精神最为强韧的法师等等。

如果不是自己动用了更加迥异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可能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另一个爱德华——那个对他的名字赞誉有加的异怪了吧?

不过又能怪谁呢?纯粹精神世界的交锋,不只是在比拼实力,想象力和知识更是很重要的一环,别说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小怪物,恐怕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祇们,在这个领域里碰上了爱德华,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取胜!…,

不,是一定不能取胜!

“要是所有的战斗,都拼的是这个该多好?”心中的得意,让爱德华不由得笑出声来。

砰砰砰!

“谁?”

低沉的敲击打断了心灵术士的yy,因此他摇了摇头,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艾莲娜是不会这样敲门的,那门似乎也没有上锁,那么就只能是旅馆的仆役,想要引起房间里人的注意而已。

询问并没有得到答复,爱德华只好起身走向房门。

不过他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那门扉之外,一点魔力的波动,正在散去……

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并非什么仆役,而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而在那扇门开的同时,不下二十支已经装上了弦重弩便已经举起,只是微微下垂着箭矢,没有直接指向里面的人而已,但从这些膀大腰圆全副武装的壮汉,那纹丝不动的手腕来看,在眨眼之间矫正那些稍微倾斜的距离,也不是什么负担。

“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明。”

战士的全覆头盔下面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冷哼,同时伸手敲了敲胸甲——在那里,挂着一个交叉着长剑大盾的徽章,似乎是城防军的证明。

“有什么事情?”爱德华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倒是没想到,在这异界竟然还有宾馆查房这一说,而且不止如此,竟然还是这样气势汹汹的。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看到,那位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长袍之中,女子的身影,

提比略那个家伙,应该是有点势力的,就算自己真的砸了一家武器商店,那也不过是个商人的事情,出钱就能摆平,怎么说也不可能会让什么城卫军这样的杂碎跑来找自己的麻烦?

所以,事情显然是出现了一些变故,

消息走漏,引起了局外人的窥瞰?还是那个家伙如今已经耐不住被自己敲诈,所以干脆翻脸?

“需要……嗯,协助一下调查,因为你们涉嫌抢劫……不,是与一家魔法武器商店之中的某些骚乱有关。。”

军官的声音冷硬,没有多少妥协的余地,不过还没有到达底线。

他将目光转向身边,一个畏畏缩缩的影子——那位武器店的老板。

“是不是他,特鲁尼克先生?”

“嗯……嗯……”胖子蠕动了一下嘴皮子,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实际上那已经铁灰一片的脸色和茫然的眼神,也说明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什么比较靠谱的证言。

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光泽闪动了一下。

“我记得我们的代理人似乎已经处理过了这件事情。”

虽然是信口而言,但这应该不是问题——那位小姐若是连这点事情也摆不平,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放在这里了吧。

“这个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请诸位协助而已,一切的详情,自有城治军的判断,”领头的队长紧握腰畔的长剑,好像随时都会拔出来一样:“还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否则你要怎么样?”爱德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当然了,爱德华是不可能有什么兴趣,跑去配合这帮家伙的什么调查的……他们这几个人身份没得证明,只要随便查一查,就能找出一堆破绽,到时候只要一个敌国间谍的身份,就足够将罪名订的死死。

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同样也可以,有恃无恐。…,

这种废物,也根本不需要给什么面子……知道是法师还敢出现来挑衅,给点教训简直理所应当,实际上,不管是在大陆上的什么地方,法师的地位都不会太差,弄死个把的士兵,简直就是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士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舔了舔嘴唇。很抱歉,这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这个对手显然是可怕的,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这些人并不是无知的市井小民,对于法术但在他们的印象里,一个法师总要用手势和言语来引动法术,哪怕只是抬手或者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符

可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将一个健壮的战士击溃,这已经超出了人们心中魔法的范畴,而几近于妖物……哦,或者说,那些传说中下层界面的邪魔。

太阳神是大陆上的主神之一,即使帝国官方并没有将之提升为国教之类的对待,不过各地的神殿数量,确实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圣武士们的行事作风,更是有口皆碑的,他们是正义和善良的代表,绝不会犯罪,

爱德华耸耸肩,

他从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隐约感到这整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对劲。

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皱起来,眉尖上挑,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不过,对于一般的民众来说,他们确实是一群称职的保护者——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请他们无偿的帮忙的人物自然是人人都爱的,因此除了中央山脉那个巨龙与兽人占据的邪恶之地,这位神祇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每一个人类群聚的地方

狂野的心灵冲击波横扫客厅,整个空间以爱德华为中心扭曲变形,杂乱无章的尖声厉啸潮水一样向四面八方涌去,在空气中激荡起肉眼可见的重重波纹。

那种可怕的感觉让身处其中的人不住的惨号,可怕的疼痛,混沌和眩晕,就好像是脑子已经被打成了一团肉酱。看见的听见的碰触的……几乎所有的感觉都变成了一团乱码,勉强能够

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握——那位队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的胸前好像被重重一击,将所有空气都从肺部挤了出去,刚刚‘啊——’了半声,便又被一个力量给扼杀在了脖子之中。

他伸手抓住脖子,好像那里有着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扼住他似的,双脚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胡乱踢腾,但是一切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随着那只上抬的手,他的身体也离开地面越来越远,可怕的窒息让他的眼睛就向外突起,面色赤红、他拼命的试图喊叫,但吐出了老长的舌头和青筋迸起的脖颈,却只能发出一连串嗯嗯啊啊的低声呜咽。

这个可怕的场景顿时让周围的人们大声惊呼,可惜他们的声音在那双眼睛四下巡视了一圈之后便消失殆尽,那两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银色光点,足够让每一个人感觉身体上爬上了一条毒蛇一般的冰冷,粘腻。

攻防一瞬间就已经易手、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很多口的冷气,以至于整个大厅中接下来响彻了一种嘶嘶的声音——那个年轻的施法者展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子爵本身是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将他的侄子任意摆弄的,他绝非不谨慎的没有防御自身,事实上在他面前应该就有两到三层的护盾和力场墙可以保护他,即使是用几十把军用重弩从正面攻击,也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伤到他分毫。

但是现在那个黑袍人仅仅只是一举手就将他控制在了半空中,轻松写意的简直像是抓一只苍蝇,这场景简直让会让人认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不,即使是梦境也不可能出现如此诡异的逆转。

只不过那个挣扎的身体,鸽子一样咕咕作响的声音,以及倒伏一片的人们足以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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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留活口

没有存稿时,时间真是永远也不够用啊……

喵的又差了几百,……继续补。*..*泡!书。吧*

道歉,磕头……

这可怕的场景让周围的人们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很多口的冷气,以至于整个大厅中接下来响彻了一种嘶嘶的声音——那个施法者展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作为指挥者,年轻的骑士绝非不谨慎的没有防御自身,事实上在他面前应该就有两到三层的护盾和力场墙可以保护他,即使是用几十把军用重弩从正面攻击,也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伤到他分毫。

但是现在那个黑袍人仅仅只是一举手就将他控制在了半空中,轻松写意的简直像是抓一只苍蝇,这场景简直让会让人认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不,即使是梦境也不可能出现如此诡异的逆转。

挣扎的身体,鸽子一样咕咕作响的声音,以及倒伏一片的人们足以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放开他!”

并没有多少人理解回答问题和灯火有什么联系,不过那并不妨碍他们推测——实际上那个半空中狗一样踢腾的双腿,已经足够让他们明白很多事情。所以几个士兵咆哮着,端起了手中的重弩。

好吧,在他们的想法里,这似乎很简单,这里有十几架重弩,只要扣动扳机,即使是重甲的士兵,也要被钉成刺猬。更别说那一身轻飘的黑袍了……

不过脑中随即迸发的疼痛就让他们所有的思想变成了一片的空白,端起了弩机的几个家伙木桩一样滚倒,于是原本的射击阵列也就变成了一团凌乱。

“住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吼叫着,随着这声音。澎湃的魔法力量汇聚成型,绿色的光辉从队伍中,身着褐色长袍的老者手中迸发,在那空中的人身上一闪而逝!

可是这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效果,那个倒霉的家伙依旧吊在空中,离了水的鱼一样扭动翻滚,就好像刚刚那一记并不是‘解除魔法’,而是一个颜色怪了一点的照明而已。

“这怎么可能?”放出了魔法的人发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皱纹深刻的脸颊也颤抖了几下。

幸好,岁月虽然并没有让他跨过多少魔法道路上的障碍,但至少磨练了他的精神,让他不至于跟通常人一样张皇不已。

“这。这……这位阁下,请手下留情!”只顿了短短的一瞬间,他便惶急的大叫起来:“我们是伊利里亚的卫戍骑士团,到此是为了执行公务!我是骑士团的法师,这。这很有可能,是一场误会而已!所有人,把武器放下!”

既然对方能够轻易扼住人的喉咙并把他提到空中,那么就同样可以在转念之间扭断他的脖子。那是立刻就会致命的伤害,就算有牧师在当场。都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

而作为一个魔法师,自然知道的更多。

比如说。心灵遥控是个中等的魔法,想要使用它需要接触五环的魔网,那是一个站在高阶法师的门槛上的施法者才能使用的能力,而如果想要动念即发,便必然要再提高两到三个触摸魔网的等级!七八环的法术……魔网在上,那已经是几乎碰触到天际的存在,面对着这样的对手,又有几个人,能够不动声色地?

帝国的法师人数稀少,仅有的几个大法师高居云端,而高阶法师之中那些成名的,同样也不喜欢过问世事。{../书友上传更新}但只要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

正是这份恐惧让他刚刚已经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解除法术,息事宁人再图反击,但是解除魔法的绿光扫过,对那无形的力量却似乎毫无影响,这也坐实了之前的猜测……

面对这样的一个存在,选择对抗无疑是愚蠢之极。

“哦……原来真是卫戍骑士?那倒还是失礼了,不过,你们到这里来,不会是要专门找鄙人的麻烦的吧?”黑色的罩袍阴影中,传出一个不紧不慢语调。

但恐怕整个场地中,也只有他的心情,才能如此平静。

“当然不可能,我们……我们只是为了搜查,不,是为了调查中午时分发生在水晶紫英拍卖场的一个案件而已。”老法师的语速很快,或者那要得益于他经年不辍的咒语吟诵练习。

当然,求饶的话说的再快,仍旧是令人沮丧的……本来即使是一位大法师莅临,他也应该保持一定的礼节,表现的不卑不亢才对,但是现在的形势——空中那个倒霉的骑士,脸色已经涨紫,这个小家伙可是家族之中年青一代里比较受宠的人物,如果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死了,先不管家族之中会不会因此引发一次战争,但他自己一定会被追究一定的责任,现在这种如鱼得水的生活,随意支取的研究经费肯定泡汤无疑。

“嗯,好吧,那件事情,或者真的和我有点关联。”黑袍人仍旧不紧不慢地开口,而随着他的话语,半空中的骑士发出了连串的可怕呛咳:“不过,我记得那跟打劫无关吧,那个商人已经收了赔偿,你们还要怎么的?”

“这个……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

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过苍白了,因此老法师不由得皱着眉头看了看左右,似乎想要找出一个能够帮他说话的人,不过很不幸,除了滚倒在地的那十几个,所有的人都只是将视线钉在他或者天空半空中的那位骑士身上,呆若木鸡。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当前的当务之急,是先要全身而退,还有……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慢慢前行,却趁着走过几个前排士兵的时候,在袖子里面,不动声色的划出了一个手势。

“误会……吗?”黑袍之中的人影看起来似乎产生了一点动摇。他微微垂下头,低声的重复着那个词汇。

“爱德华阁下!”

好像没有几个人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来到了大厅中央的,即使是眼神最好的家伙,也只能看清楚这位年轻骑士身上,刚刚漾开的一片青蓝光泽而已。

只有爱德华知道,那是闪电的痕迹——这位子爵阁下得到的伊斯坎达尔的力量,不但会给予喷吐和操控闪电的异能,也能够让他的体能大大的超越常人。行动之间,速度快到了极致。

对方兜帽之下露出的那张面孔,年轻的令人难以置信。

“好吧,看来真的是一场误会了……”

黑袍法师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随手一抛,那位悬在半空中的年轻骑士就离开了大堂,腾云驾雾一般的穿过大门,落在门外一匹洁白高壮。神骏不凡的马匹上——那应该就是他的坐骑。

不过终于吸到了完整一口空气的骑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气体鼓动声带,发出一声惨叫。

在某个人记忆中的某部电影里,那个喜欢黑衣蒙面。一身大斗篷的英雄,总喜欢从楼上跳下。然后准确降落在马背上,然后疾驰而去。不过,现实中模仿这件事情,显然就是很可怕因为这蛋疼的动作,非常容易当场睾丸错位。某人的一位高中同学在内蒙古就读大学期间,就曾经突发奇想,搞过这种cosplay。其结果就是当他从二楼落到马背上的一瞬间,整个宿舍区睡午觉的人都被他的惨叫声惊醒了。…,

所以说模仿有风险,实施需谨慎。

爱德华

贵族世家的底蕴是一种无法衡量的东西,并不是财大气粗的一掷万金所能够得到的、只有时间的磨砺,方能让它散发出那种温润的光芒——那种能够风轻云淡地气质,事实上比滚滚而来的黄金还要重要得多。

处变不惊,喜怒不形,温文尔雅的气度,或者并非是每一个世家贵族能够拥有,但是如果连调教仆人这种最为基础的事务都没有一定之规,那么这个所谓贵族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延续下去的可能……最终除了逐渐退化消失,就只剩下因为灾难而突然消失。

可惜他们的声音在那双眼睛四下巡视了一圈之后便消失殆尽,那两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银色光点,足够让每一个人感觉身体上爬上了一条毒蛇一般的冰冷,粘腻。

爱德华耸耸肩,

水晶之中闪闪的光辉勾勒出的光影,就在定格在这个时候,闪烁的光泽映亮了一张宽阔的书桌,由镶满黑暇石的帕伽法木组成的桌面,在光线中微微闪烁,显示出其不菲的价值。

而写字台前是两把做工精细的木质椅子,铺着绣有蓝黄两色花边的软垫。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个满头灰色长发的中年人,他盯着这水晶之中的画面,瘦长脸上有些皱纹,长着高额头和鹰钩鼻,眼睛深陷。他戴着一串细细的项圈,上面钉着银质的族徽,身穿绣着蓝黄几何图案的白色长袍。

站在桌子后面靠窗户的男人相当年轻。他很英俊,三十出头,瘦高的身长有及肩的黑发和深棕色的眼睛。,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象个享乐主义者

马图卢斯穿过屋子走到坚固的写字台前立正时,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他按佣兵的方式敬礼,以右拳重击左胸,然后恭敬地一鞠躬。“大人,”他说。

“啊,马图卢斯,”安科大人转过来对着他。“我看到商业广场上起烟了。我猜你是来汇报事件的?”

安科大人的语调听起来轻松愉快,可是这不代表什么。马图卢斯听说安科大人曾经用同样的语调宣判给人五十下鞭子。“大人,我们被袭击了。”

大脑仿佛被撕成了几片,每一片都在剧烈地刺痛,显然,同时调用两个精神,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自己还不知轻重地,连着使用了几次!。

幸好。造成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心灵震爆,念动策略,最高不过是四环的灵能。却将一位开启了真名的高级法师,两个法师,还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玩弄在掌底,虽然其中的半数优势要归功于擒贼擒王,但灵能的实用性,也确实可见一斑。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目送着几十个骑士狼狈地离开了旅馆,提比略不由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咆哮:“你是想要让整个帝国都知道你的存在吗?”

“有人惹到了我头上,难道你还要我跟着他们跑到卫戍司令部去?”

爱德华蛮不在乎的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对方正在担心什么,

这个招数也并不是万试万灵的,用以对付一些马匹之类的东西倒是还算不错,但对于真正心志坚毅的存在。顶多就是一点眩晕,而实力越是高强的家伙,心灵震爆能够造成的眩晕感就越弱。

他叫提比略是吧?一心一意提升自己实力。这样的人要嘛是拼命追求个人实力的偏执狂,要嘛就是别有图谋。…,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强悍的实力是获取权势和地位的敲门砖。但是对一个轻易就能够得到权势和地位的人来说,仍旧如此执着地追求实力,那就有些恐怖了。”

彼得罗不想举例,因为这么做的人。有很多都是被称作大帝的人物,那位术赤兀鲁思人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还有狮心王查理也是这样的人物。

“追求本身的强大,聚拢起一群强大的人。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最后让整个世界都感受到这种强大。”

德雷克国王喃喃念叨着,这是七个世纪以前一位大帝的名言。突然他嗤笑了一声,又有些不以为然起来:“想得挺好,但是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那位小熊倒是一个完全的反面代表,力量到手的他,倒是不急于想些别的事情了,只要好好练习,掌控这种力量,他迟早都可以在地方上拉起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成为帝国无法轻忽的存在,他便可以安守一方,毫无压力。

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份红色封皮的军报,这份象征紧急极密军情的战报被丢在餐桌上,年轻人立刻闭紧嘴巴。

“你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老人叹息着靠坐在椅子上,“晚餐前,我刚由集群总参谋长克苏将军那里回来,同行的还有卫戍部队所有军级将领,在会议上,

“许多开启新时代的经典战役正是采用了突破性战法才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如果眼光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发生地点和形式,就等于掌握了胜利之钥。”奥克斯点明关键所在。

“未来潜藏于浓雾中,能将雾中的真实看得越清楚的人就越能判断该如何正确行动。”用话语震惊大家者也补充。

“看得见未来的战争,这不等于先知了吗?”有人喃喃地说。

人己经接管了这个家族帝国,以他精明的生意头脑,使得这个家族在近几年里获得了巨大的收益。他宽容地和他的雇员分享成果,但与此同时,他不允许失败。

太阳神是大陆上的主神之一,即使帝国官方并没有将之提升为国教之类的对待,不过各地的神殿数量,确实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圣武士们的行事作风是有口皆碑的,他们是正义和善良的代表,绝不会犯罪,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请他们无偿的帮忙,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人人都爱的,因此除了中央山脉那个巨龙与兽人占据的邪恶之地,这位神祇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每一个人类群聚的地方。

艾莲娜的纤细的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皱起来,眉尖上挑,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论战

唔,新的一周,以及月末又将到来,而我仍旧如此废柴……又没写完。

道歉,打滚

不管了,反正例行要点票吧……

——

“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怪物!他们竟然真的就屠城了!”一个大汉将手中的酒杯砰地一声顿在桌面上,含混不清的低吼道,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大块火烧的痕迹扭动,看起来分外可怕:“城里的人本来以为,那些家伙们只是吓唬他们,只要投降,至少可以保留下妇孺的性命……但他们太天真了!”

卡伦之剑是伊利里亚城里的一家老牌酒馆和旅店的综合体,已经有至少五十年的历史了,依靠招牌的龙舌兰酒和老板精明的头脑,它的大堂已经扩建了三次,拥有相当气派的两个区域,因此闲暇时分,不管是商人还是指着手工吃饭的人,都喜欢来这里消遣一下,甚至有些小贵族们也挺喜欢这里混杂却又不嘈杂的气氛,偶尔来这里打发时光。

不过最近的一段时间,两天之内,这里的生意尤其的好,不少不是常客的家伙,也回到这里来坐坐,——主要原因就是这个正在讲述的家伙……

大火迅速蔓延全城,士兵自已安全及时地撤出了城市,根本不理会那些老人和妇女。可怜那成千上万的老人和妇女,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火前绝望地挣扎和惨叫,相互践踏……没有一人逃出火海。

那个家伙端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苦艾酒,好像不这样就没办法叙述一样。

“大火都延烧了四天了。你们是没有看见,在晚上,那翻腾的烈火窜起三四百尺那么高,把整个天空烧得如同白昼!几十里里之外都能看到被烈火烧红的天空。最后整个城市翻上来的巨大烟柱子遮天蔽日,一两百里的天空都好像黑夜一样……”

“战神在上……”

“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变成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帝国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军团,将承担起毁灭帝国的责任,如果人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人们的好感!

战争就是地狱!如果你们想停止这一切,想要和平的话,所有的帝国佬,就应该放下武器停止这战争!“

将杯里的酒浆一口气儿的清空,大汉模糊不清的说道——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什么布告或者是宣言上的话。

“许多开启新时代的经典战役正是采用了突破性战法才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如果眼光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发生地点和形式,就等于掌握了胜利之钥。”“未来潜藏于浓雾中,能将雾中的真实看得越清楚的人就越能判断该如何正确行动。”

“看得见未来的战争,这不等于先知了吗?”有人喃喃地说。

“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人吧,说不定是从哪个深渊位面爬上来的恶魔……他想要用那些人的灵魂血祭,召唤出更多的同类?”又是一个想象力有点过头的答案,不过一旁安静咀嚼鱼肉的爱德华倒是挑了挑眉梢。

灵魂祭祀?在这个世界上,这还真的并非是个不靠谱的想法。

我们一定要清除和摧毁一切障碍,只要我们认为有必要,就杀死每一个人,夺走每一寸土地,没收每一件财物。一句话----无情地摧毁我们见到的一切东西……对普通人民的打击必须和对武装部队的打击一样彻底。…,

这货肯定是个奸细

作为一圣武士,只要内心深处有一个道德标准,再按照它去做就足够了……但战争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战争面前,是非观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道德标准也因人而异,您无须为战争而自责,我们无法阻止战争,就得花心思赢得战争!要不然……失败者永远是错的那一方,只有胜利者才能纠正是非、才能在事后规范道德标准。

战争本就是因为两方都是正义,才会真正发生……只不过有的时候,并不需要正确的观点。

刺激了他们最大的热情,他们在背后偷偷吐着口水诅咒那些贵族老爷们,

“那些个贵族老爷们自然是不可能丢掉性命的,他们在城破之前就已经被传送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即使跑不掉也没关系,只要撅起屁股来趴在地上,高喊我是贵族,至少就能留下一条命来,事后咱们的国王陛下,还得掏出国库里的财宝,把他们赎回来。”

“战神在上……国王陛下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赎回那么多的杂碎们吧?”|

“有什么办法,最后还不是加税了事?”

“我们每年交的那么多的税金,他们都拿去干了什么?”

“嗤,你个乡巴佬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么?自然是吃喝玩乐……大人物们的一场宴会,你知道要花多少钱么?他们吃的山菜都得挑最细最嫩的那一枝儿!煮粥用的粟子,不是焦黄的都不要!”

为了国家!为了

脸色阴郁的圣武士……

“假如为了一百个人的利益,需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的话,你是否会去做?”爱德华问道。

“如果是为了一百个人的幸福,我可以牺牲自己。”艾莲娜毫不迟疑:“但是对于其他人,我无权做出决定。我们不是神,不能干涉别人的生命。”

这里没有什么著名的菜色,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想要找到一些可口的美食倒也并不是很难——这个餐馆是以提供一些新鲜的鱼类闻名的。所以爱德华在打赏了几个金币的小费之后,得以从他们的存货里找到了几条还不错的,自己下厨。

伊利里亚作为帝国首都,物流尚算强大,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作料方面,仍旧有些不足,因此制作上多少有些捉襟见肘……好吧,即使如此,一道清蒸,一道红烧,一道奶汤,迥异的风味,也足够让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家伙,馋涎满腹。

爱德华微微转过目光,望向眼前两位不速之客,一位精神矍铄的清瘦老人,身上的衣着朴素得有点寒酸,但整理的整整齐齐,有点接近记忆中,在课堂上翻课本的学院教授。至于另一个,则豪气得多了,虽然相貌平平,穿着一身帝国内不常见的服饰,不过那满身健壮的肌肉,却让他的身形,足够把前者装下两到三个。

“相逢即是有缘,请不必客气。”

贵族世家的底蕴是一种无法衡量的东西,并不是财大气粗的一掷万金所能够得到的、只有时间的磨砺,方能让它散发出那种温润的光芒——那种能够风轻云淡地气质,事实上比滚滚而来的黄金还要重要得多。处变不惊,喜怒不形,温文尔雅的气度,或者并非是每一个世家贵族能够拥有。

不过幸好,那位高大健硕的护卫只是站在身后,

吃了几片鲜美的鱼肉,老人终于打破沉默,“好客的年轻人,你不奇怪我是谁吗?”…,

爱德华笑了笑:“很好奇,但我不确定是否我询问了,你就愿意说出答案。”

老人翻了个白眼,

河鱼多刺,因此大部分的帝国人很少整条处理,大多是切细煮烂,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本就不是问题——两根木筷在他手中微微翻动,便将那些细小的鱼刺挑动出来,细嫩的鱼肉分到了两个女孩子的碗中。

“战争中用一两个计谋,有时候能够奠定胜局,但是单单靠计谋获胜的例子,不多。大部分时候还是实力的较量。一旦力量的差异,超出了限度,那么就没有什么战争可言了。”老人道:“就比如攻城战,我很不喜欢攻城战,但这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环节……”

“未必。”对方不经意之间透漏的一点信息,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过倒也并不十分在意:“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攻,其下攻城。”

“什么?”老人呆了呆。

“在战争之中,谋略上的运用,方面复杂的很……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哪一样都不能不考虑,不待对立双方矛盾激化即先期解决争端,才是最好的方式……”顿了顿,爱德华展开了一点,详细的解释道:“差一点的,矛盾已经显现时,动员本国和有关国家的力量,显示决心,造成压倒优势或力量制衡,辅之晓以利害,经过折冲与妥协,达到不诉诸武力而达成战略目的,这也不错。总之能够不动用士兵进行作战,才是最为聪明的办法。”

显然,这个记忆中的照本宣科依旧十分笼统,但也和足够惊人……老人手中梳理鱼肉的动作缓了下来,目光闪烁,却并不打断他。

“至于说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状况之下,需要动用军力,那么也最好以最为迅捷的方式,打垮对方持有的资本,以便把战争损害减少到最低限度。而除非,在上述三项努力无效的时候,不得已的前提之下,才适合于攻击对方的领土。如果能不动用一兵一卒,直接将对方变成自己的属国,那么干嘛还要耗费宝贵的国力,去一一征服他们?”

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大放厥词,也不期望对方能够理解多少:“当然了,这个并不大容易,完全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局,即使处于优势与主动地位的一方,也是不容易实现的,不过说到诡计……呵

想办法搞大了帝国皇后的肚子,再确保这个孩子成为继承人,那么不就是不费一兵一卒地,把帝国掌握在手中了么?”

“有趣的想法。不过,你的小朋友看起来并不怎么赞同。”

禽兽,恶魔,妖鬼,畜生,他们拿出所有能够诅咒和污蔑的字眼儿,来形容那个素未平生的家伙……爱德华的目光扫过他们因为麦酒和激动而通红的面孔,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并不可笑。”

“很残忍,是么?”爱德华道。

“难道不是吗?剥夺了十万个毫无抵抗能力的无辜生命,哪怕其中有一半,不,几分之一,也已经是无法饶恕的罪行,这样的人,甚至没有被救赎的必要……”圣武士垂下目光,咬紧嘴唇,将双手交握,喃喃的低语:“愿父神净化他不详的灵魂。”

“……我只是有些好笑,这些家伙们竟然会期待着伊斯甘达尔罢了”爱德华摇了摇头:“如果翻翻历史,伊斯甘达尔当年荡平大陆,难道打的是卫国战争?大军过处的亡魂,又何止是十万的倍数?依靠一个杀人者的名字,来对抗另外一个杀人者?这不得不说是个很大的讽刺。”…,

他当然不可能不察觉那个法师施展的一个监控之眼,事实上,如果花上一番工夫,他也可以跟对方化敌为友最后甚至连他初恋的故事以及真名之类的大秘密都掏出来,就看心灵术士愿不愿意。

虽然每一个人都会将所说的事情冠上‘秘密’的招牌,但这个世界上同样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对于伊利里亚这样的人口稠密,却又不乏闲人的大都市来说,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总之传递最快的东西……于是短短两日内,发生在旅馆之中的纠纷便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然后又随之流传到普通市民之间。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对付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但城卫军骑士几十人,带着重弩和三个法师,一名中阶骑士,却输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师手中,而且那人还极为年轻,这样的事情,无疑足够大部分人猜测不休,

更何况,这里面还掺杂进了一个提比略,那位帝都最近风头正盛,能够自由出入宫廷的贵族冒险家。此人一定来历非凡——哦,提比略阁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冒险家,他被皇帝册封为一个新的骑士团团长的事情,实际上倒是更大的一件事儿,不过。他本身早就已经是个风云人物,就算是再多上几层光环,也不过更耀眼非凡一点,比不得那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更加耸人听闻。

那位小熊倒是一个完全的反面代表,力量到手的他,倒是不急于想些别的事情了,只要好好练习,掌控这种力量,他迟早都可以在地方上拉起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成为帝国无法轻忽的存在,他便可以安守一方,毫无压力。

“精灵又怎么样?那可是传说之中最为善良,最为高雅和最为和平的生物了吧?嗯……当然要除了天上的那些鸟,那些有着与羽翼一样洁白的心灵的神使。”“可是紫荆花战争之中,又有多少人不是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呢?那可不是是什么简单的死亡,著名的英雄菲利普?卡塔列和,那位拯救了亚夫兰城堡的血月勇者,不就是被精灵们活生生的剥去了全身的皮肤?他在简陋的木架上整整挣扎了三天才断气,那种惨状……”

“少来了……你这乡巴佬知道个屁啊,只会听那些吟游诗人的胡说八道……什么英雄,菲利普那个货色外号是血月屠夫才对!他在战场上干的那些事情若是换成和平时期,足够他死上一万多回!大陆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半精灵是他手下在那两年里布的种!听说他屠掉的精灵村落中,连狗都逃不了性命……剥了他的皮还算是轻的,如果是皇帝陛下审判,他至少应该被扔到刺轮上活活搅碎!当时是指挥官太过缺乏,精灵的攻击太紧,否则这种货色早就被处死了,结果最后,他还带累了一个兵团给他陪葬……你不用瞪我,都已经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以为皇帝陛下还能因为这种事情,跑到这里来把我吊上绞架?”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个盲眼的圣者……”

“那群家伙最喜欢胡说八道,他们也快要成了王国公敌了,你居然会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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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大拍卖

得意忘形的口没遮拦显然是很愚蠢的。

一把叉子打着圈飞过来,差一点就飞进了他的兜帽里,不过还没来得及向冷笑着的半精灵小姐瞪眼睛,从他腰间的软肉上传来的剧痛便让爱德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种捻着一小块皮肤旋转的方式,让人难以想象它是出自那双总是握着长剑正面挑战的手——好吧,某些手法,可能真的是女人天生就可以掌控的技能。

年轻人忍痛的窘迫让老头儿发出一个无良的哈哈大笑。

“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只是感谢诸神,在他们善意锐利的目光之下,这种混淆血脉的方式比较容易被识破。”顿了顿,他说:“年轻人,我倒是可以理解你对于图米尼斯的信心,但你也应该考虑到,帝国的实力。”

“人少,有人少的打法,地大,有地大的攻略。暗杀,绑架,威胁,收买,分化,这些都可以是战争的一个部分,不错,战役是战争的最为重要组成部分,但如果你只是从战斗的胜负来看待一场战争,那么结果就毫无悬念了。”

爱德华揉了揉腰间,顺手将那只手握在手里,慢慢地感受着那纤细和柔滑:“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而现在的帝国,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变革。”

这轻轻的话语混在酒馆的嘈杂之中,变得有些模糊,但老者却似乎被某种鸣响刺激了一下地挺直了背。眯起的碧绿色的眼瞳微微闪烁,整齐梳向脑后的头发,让他有些像是一条受到了刺激而扁起了脖子的眼镜蛇。

爱德华并不理会她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有魔法师跟随,你们就很难找到敌人,他们可以拖着你们打,到处破坏,他们甚至不需要补给,到处劫掠都可以,而你们要在这样大的地界上拦住他们,便要耗费更多的兵力,将每个城堡切实的守卫起来,再组织一组力量相当的机动队伍,用于扑火,对吧。可是如果对方分兵呢?更何况,帝国的疆域,能够让你保持多大的机动范围?三十几个行省都可以是他们的打击目标,除非你有五六支实力与攻击者相当,随时待命的特殊部队,而且全国所有的贵族领地,都要集中听从调派……否则的话,呵呵,还是洗洗睡吧。”

心灵术士笑了笑,狡猾的将言语停留在了一个关键的位置上。

他只是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但绝没有兴趣去教会对方怎么去做,他自己还打着分化帝国的主意,又怎么可能把该注意的事情告诉对方之中的一员?

再说了,对方开口就已经是些专业的术语,看上去就要拥有着一些,不,可能是许多的战争经验,这样的老头子若是对于政治有所涉猎,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自己说的这些微末道理?若是没有涉猎政治,自己跟他扯这个也毫无意义,不过是一堆的空谈。

“有趣的想法,不过,说不定各位大公们也有自己的手段呢……”老头儿眨了眨眼睛,那种阴郁的气势便消失不见,只留下狡猾的微笑:“谁知道呢,这种事情,自有军部的那帮人去操心,国王陛下去英明决策,我只是个快要去见战神的老家伙,管理这些?太自不量力了。”…,

“小伙子,谢谢你的鱼。”用餐巾沾了沾嘴角,他站起身:“希望有机会,还能再次见面。”

……

“那个老家伙是谁,你应该知道吧?”将视线从那个走出酒馆的人影身上收回,爱德华扫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那个笼罩在长袍之中的女子。

女子并不开口。

但这并不妨碍,爱德华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巴巴罗萨蝮蛇……呵呵。”他在心中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条大鱼上钩了呢。”

……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街角将老人和他的保镖接走。

“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如果图米尼斯的那些法师们,都像他,不,是只要十个之中有一两个像他一样思考,那么我们或者真的会在二三十年内就被他们打败。”老人摸着自己的胡须,低声说,只是不知道是在自语,还是在说给他的保镖听。

“贵族领地……说的不错啊,那帮白痴如果能够学会守望相助,那么帝国早就已经统一了整个大陆了。”

叹息了一声,他抬起头。“有关这个小家伙的来历,有什么新的东西么?”

“除了他是偶然与贝恩支伯爵,以及提比略子爵在寻找潘神迷宫的途中相遇的之外,便没有更详细的有关他身份的信息了,因为贝恩支伯爵闭口不谈任何有关的事情,而我们也试过动用预言魔法,但无法得到更加详细的东西。”大汉沉声道:“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他是图米尼斯那边派来的奸细。”

“一个奸细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引人注意么?更何况,按照目前得到的情报,他似乎在潘神的迷宫之中,同样得到了某些东西,否则的话,提比略那个小鬼不会对他如此重视,另外就是之前那场闹剧,”

“许多开启新时代的经典战役正是采用了突破性战法才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如果眼光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发生地点和形式,就等于掌握了胜利之钥。”老人低语道:“未来潜藏于浓雾中,能将雾中的真实看得越清楚的人就越能判断该如何正确行动。”

“看得见未来的战争,这不等于先知了吗?”高大的保镖沉默了最终还是喃喃地说。

他当然不可能不察觉那个法师施展的一个监控之眼,事实上,如果花上一番工夫,他也可以跟对方化敌为友最后甚至连他初恋的故事以及真名之类的大秘密都掏出来,就看心灵术士愿不愿意。

虽然每一个人都会将所说的事情冠上‘秘密’的招牌,但这个世界上同样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对于伊利里亚这样的人口稠密,却又不乏闲人的大都市来说,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总之传递最快的东西……于是短短两日内,发生在旅馆之中的纠纷便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然后又随之流传到普通市民之间。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对付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但城卫军骑士几十人,带着重弩和三个法师,一名中阶骑士,却输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师手中,而且那人还极为年轻,这样的事情,无疑足够大部分人猜测不休,

更何况,这里面还掺杂进了一个提比略,那位帝都最近风头正盛,能够自由出入宫廷的贵族冒险家。此人一定来历非凡——哦,提比略阁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冒险家,他被皇帝册封为一个新的骑士团团长的事情,实际上倒是更大的一件事儿,不过。他本身早就已经是个风云人物,就算是再多上几层光环,也不过更耀眼非凡一点,比不得那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更加耸人听闻。…,

注意到那是上一次,在那个胖子的商店之中碰到的一众人之中的一个——那位忠实的管家,

“有何指教?”他愣了愣,想起对方似乎曾经还给他留下过一个短讯术,不过内容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好像是有缘日后一叙什么的。

“我的主人,听闻阁下对于魔法物品极具兴趣,因此让我送来了一点小小的礼物。”管家微微弯腰,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明天,便是”

一张金属的卡片,一边光滑,另一边则刻画着一个精致的法阵,细密的线条和镶嵌其中的一点海蓝宝石,足以说明其品质,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实用性的魔法物品。

“这是拍卖场的钥匙,或者说,通行证。”

“拍卖场?”

西班牙风格的木质宽椅上堆满了锦垫,胖子就舒服地挤在里面,动作缓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得到主人示意的多渚余立刻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金属牌。

环绕着“剧场“四壁,大人物们用丝绸和缎子装点起来的包厢一个紧挨着一个分布着。一共有三层,包厢内有一支装在红木架子上的黄铜千里镜,以方便贵族们仔细端详台子正中央的商品。

贵族们专有的拍卖会就好像其他贵族集会场所一样,没有一定身份根本参与不到那个圈子里面去。而其中的东西,也不会是市面上出现的那些大路货色,虽然每一次买卖的东西都不多,但其中少不得有大量的精品,有些堪称神器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在其中一现阵容。

坐椅描画着金线勾勒的图案,靠背上还铺垫着厚厚的软革,软革外用大红色的丝绸包裹。包厢内的设计更是豪华别致,墙壁上陈列着的收藏简直堪比博物馆——瑰丽的画作,名家的手写乐谱。来自帝国几百年来大人物的手迹……

在包厢内侧,设有数量不等的席位,这里包括家族席位、个人席位,甚至是那种能够容纳十几人的聚会席位。甚至还有个精致宽阔的的酒橱,漂亮精美的的酒具和名贵的酒水在水晶台座上散发着各色光芒,可以说,这里确实是享乐的天堂,也是昭显地位的场所。

来自王国各地的贵族已经齐聚一堂,他们在座位上亲切的打着招呼,用民族礼节互相问候,互相亲吻。处于包厢中的贵族则举起造型各异的望远镜,他们观察着整个场景,遇到熟人,还会彼此献上飞吻。最开心的一群人莫过于小姐夫人,她们穿着各色礼服,就像洒满剧场的无数花朵。花朵逐渐汇聚,渐渐形成五颜六色的小。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围绕在花环的四周,那是德意斯的绅士们,这些顶着耀眼金发的男人在没有穿戴铠甲的时候竟显得那样的高雅脱俗。他们和久别的老友一块儿大声喧哗,并对身边的美丽女子换上搀杂着崇敬、勾引、挑衅、放荡的神色。

一个拍卖场想要持久经营,并且能够让吝啬势利的老牌中层贵族和眼光挑剔的大贵族心甘情愿地送来大箱大箱的金币……那么媲美帝都顶级沙龙的食物、细致贴心的私人管家服务、宽敞优美的环境,各类装饰雕塑,所有贵族式的一切,它都应该拥有。

除此之外,还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能让贵族老爷和暴发户新贵们兴奋的拍卖品,它可以是一件遗落他国的神器之类的魔法装备,某位神话史诗中的英雄穿着的防具,遥远的异国送来的极品香料,某一位神祇的画像雕塑,甚至是帝国的某位公主的贴身裘衣………,

奴隶这个词汇,在图米尼斯其实并不算是官方的词语,因为这个国家之中所谓的奴仆,大多都是契约制度的仆从,虽然地位仍旧低下,但却也并不完全丧失人权,当然这种制度并非完全替代了大陆上的奴隶制度,在大部分国家,比方说大陆东方的帝国,生存在孤影沙漠之中的沙漠之民,甚至是西北方自治领的克鲁洛德蛮族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体制,

其实所谓真正文明开化的国度,也不过就是大量建立了神殿,对于某些行为监管严苛,但人类这种生物,拥有智慧的同时,就喜欢用它挑战规则,所以在并不推行奴隶制度的图米尼斯,还会有大批穷极无聊的贵族愿意在一些特殊的奴仆身上掏光腰包,只为求得旦夕之欢。

最重要的是价格,开始饲养一头狮鹫貌似用不了多少钱,只要把一枚蛋孵化就是了,但实际上想要训练这种庞然大物耗费的精力可是不小的,为了让骑士能够与之沟通,不是简单地缰绳和鞍子就可以应付,必然需要一个魔法装置,而且不管是狮鹫还是飞龙,每天要吃掉的肉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狮鹫每天要几十磅的鲜肉,而飞龙则更多,在这个畜牧还不是产业的大陆上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公爵等级的狩猎场也无法满足这样的要求,

虽然攻击力算是一等一的强兵,这个问题严重地影响了狮鹫的数量,于是放到了战场上,狮鹫骑士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并不太重大,反而不如飞马这样的草食动物带来的数量优势

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从这些人背后走了出来,长长的白色外袍挡住这位战士内里穿的金色甲胄,不过却遮掩不住地面上几乎一寸深的足迹,他有一柄几乎有一人高大剑,只是背在后背上,只有双手打造精致的铁手套上带着隐约的血痕,显然倒在他面前呻吟的那几个家伙便是这防具的杰作,

金色的头发,

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眉弓,还有即使是甲胄也无法掩盖的肌肉,让他看上去几乎是一位活动的古代雕塑,甚至那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态度,都已经得到了其中的神髓。

爱德华摇了摇头,第一个注意到他胸口上雕琢精美的徽章,那图漏了他的身份——并非一个战士,而是一位圣武士,虽然无肩设计的铠甲显然容易让人联想起那些蛮族血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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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财富的较量

恩恩,还是差了一点没完事,呃,最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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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爱德华不动声色的向旁边迈了一步,在宽阔的袍袖之下,握住艾莲娜的手掌。

但他似乎低估了对方的行动力。

高大的年轻人向前,将一只手搭上了艾莲娜的肩头,给了她半个拥抱。让爱德华不由得眉头大皱。

幸好那个家伙也只是在艾莲娜的肩头搭了一下,便很知道分寸地分开了——当然,其中也有心灵术士的手臂微微用力,把艾莲娜扯得后退了半步的原因。

实际上他倒是很想直接给这家伙一个心灵刺戳,不过圣武士的意志坚定,估计用这种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徒然增加麻烦而已……

“艾莲娜,这位,这几位阁下是什么人?你的同伴么?”或者是察觉了黑袍中那隐约的敌意,圣武士后退一步,眉头跳动间,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悦,不过随即将之掩盖了:“能介绍一下么?”

“啊,我来介绍吧,这是尤里安?西格弗里德。父神的侍者,圣武士。”艾莲娜小小的惊慌了一下:“这位是丽莎?丽诺比丽,我在试炼之旅中结识的伙伴。而他是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也是我的……朋友。”

“您是……一位法师阁下?幸会。愿父神的光辉伴随你的左右。”高大的圣武士点了点头,做出一个祝福的手势充作问候,脸上的笑容不减,当然,除了与艾莲娜见面的一刻,他这个时候的笑容本就是淡漠的,礼节性的东西——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眼神中在自己牵着艾莲娜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而其中闪烁的东西,显然不那么友善。

其实说是幸会,不如误会还差不多……不过爱德华估计自己现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倒也算是彼此彼此。

“这真是一场巧遇,或者是父神的安排。”对方继续道:“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吧?我也是与几个在旅途之中的朋友相遇,一起来到这里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们在二楼有个的包厢,应该还可以再坐下几个人。”

“我们已经有了包厢,这位……嗯,西格弗里德阁下,要不要去坐坐?”爱德华的语气无疑颇为热情,不过声调可就冷淡,分明是一副并不欢迎的意思

浑身裹满了鲜艳的绸缎,打扮得像个阿拉伯王公一般的家伙,他的身后站着六个壮实剽悍的大汉。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那与常人骨架上些许的差异认出,这几个家伙,应该不是普通的人类——配上那隐隐带着绿芒的瞳孔,倒是很像之前见过的狼人什么的。

没有足够的势力和财富,绝对不可能找来这么多逃亡的狼人当保镖,不过这个家伙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圣武士应该交际的人物,从出现伊始,他一双灰绿的眸子,就有些忙不过来,轻浮的目光一直死死落在爱德华身旁,三个女子的身上,巡梭不休

“嘻嘻,爱德华是嫉妒了……”半精灵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的笑:“不过,艾莲娜,你的这个同伴长的真是挺帅的呢。他多大了?有女友了么?

最近的话,我不知道……他的岁数比我大了几岁,因此两年前就已经完成了试炼,之后一直在旅行之中,所以最近的情况我不清楚,在教会中的时候,似乎是没有的,…,

会嫉妒是正常的吧,

艾莲娜虽然个性有点死板,无法容忍某些事情,但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性格都算得上是良伴,尤其还是爱德华的第一个女人,羁绊极为深厚,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她在两人相处时虽然温柔,却也并不乏倔强的一面,尤其循规蹈矩的人很难出格,在忠诚方面爱德华不应有所怀疑才是

然而爱德华毕竟不是心理健康过分的阳光男孩,凡事阴谋为先早就已经是他思维的一种惯性,

加上那个什么尤里安也确实是优秀了一点,年龄稍大,性格沉稳,外表阳光,彬彬有礼,身份又是相同的神眷圣武士,又是贵族出身,对于爱德华这样一辈子半的**丝来说,正是最最鄙视却又最最有危机感的高帅富,再加上那个童年旧识,青梅竹马……

反观爱德华自己——他甚至不用仔细去想,就知道自己是个啥样——长相一般,岁数还小了艾莲娜一岁,身高勉强才过了五尺半,农民出身混佣兵,贵族身份是个不起眼的子爵还没弄到领地……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杀人兼洗脑的能力,可这些偏偏不是啥有用的能力,至少圣武士应该不看好……哦,或者魔法师的身份倒还算是不错,而且还是个大魔法师的专属学徒,可惜施法能力刚刚接触魔网第二环,拿出来只会让对方笑掉大牙。

嗯,或者他还是挺有钱的,现在说他富可敌国可能还差得远,不过富可敌城的话,似乎就差不多了……但关键是,圣武士又不在乎钱。

或者他还有个优势就是先拔了头筹……但这个世界又不是他熟悉的封建王朝时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名节什么的理论,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使在意也根本并不看重……贵族间就更不用说了。尤其爱德华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并没有把握,在艾莲娜身上放上全部心神,甚至一半可能都没有,专心一意什么的好品质,也就此被扔到爪哇国了。

一无所长,自然心中自卑,心中自卑,自然也就心虚了,又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呢?

事实上光是两小无猜这一点就够爱德华胡猜一通了。更别说是那个热情的拥抱……

除此之外,还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能让贵族老爷和暴发户新贵们兴奋的拍卖品,它可以是一件遗落他国的神器之类的魔法装备,某位神话史诗中的英雄穿着的防具,遥远的异国送来的极品香料,某一位神祇的画像雕塑,甚至是帝国的某位公主的贴身裘衣……

拍卖倒是与记忆之中的相差不大,都是向上不断加价,价高者得,细小的一点差别就是并没有人举牌的说法,而是通过魔法的,每一个人按一下加价系统,就会发出一个清脆的钟声,

风格各自不同,而这一间似乎很强调舒适,坚固的松木质宽椅上堆满了锦垫,坐下来的时候就像是陷入了其中。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

他是侯爵的长子,但却放弃了……唔,应该说是搁置了继承权,因为他的父亲一直等待着他回去继承领地,不知道最近是否有所转机,

那是一柄外表不凡的法杖,黑木制作的手柄下端缠绕着柔软的皮革,一颗硕大的水蓝宝石被镶嵌在刻蚀成为藤蔓花纹的支架上,闪烁着仄仄的光影。…,

这是一柄瞬发法杖。每天可以使用三次,可以让所有的法术无需咒语和手势,直接发动——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虽然还没有到达神器的级别,不过也差不多了,有了它,一个法师至少可以在突然地遭遇之中占据极高的优势!

这东西的底价,是一万六千白金币。

不过第二层的包厢中很快传来新的声音,拍卖师的助手出新的报价:一万九千白金币。包厢中的贵族们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第二轮的争夺失去了明显的试探的味道,几乎见了血,出报价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冷峻,数字也逐渐走高;从一万九千白金币开始,几乎每一次都在原价上向上翻个百分之十,一万,一万二,一万四”,

拍卖师与助手都显得有些冷静,只是此刻已经不需要什么介绍,争夺正进入白热化阶段。但价格显然还没有到这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上。

于是在这拍卖的前半场,用财富充当刀兵的战争,便在这两个包间之中的人之间展开……无论八号想买什么东西,四号都会不停地加价,就连一颗只值一千白金币的项链,都被两个包厢炒到了将近一万才停手。

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竞争,同样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一切交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哪怕是再小的东西,只要有一方出价了,另一方就势在必得……四号包厢的人似乎总是棋差一招,总是担当着最终的失败者。然而,他却毫不气馁地继续战斗,在每一样可以选择的东西上面投下自己的价码,一点点的将气氛烘烤到可怕的热。

当拍卖师手中的木槌落下,宣布今天的第八件拍卖品,一副三百年前,大师多纳托络的蛋彩画,被八号包厢用两万一千白金币买下的时候,一些老手,或者经常流连于拍卖的常客似乎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八号包厢的人在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沙漏时间里,已经抛出了高于物品价格十几倍的白金币,以一些用来垫场的拍品而言,这似乎耗费的太多……

短短时间内已经烧掉数数十万白金币的,那阴冷的目光里渐渐掺杂进了狂暴的戾气,那种眼神不像是拍卖,更像是在与对手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战争。

“小白痴……”

爱德华不由得在嘴角挂上了一个嘲讽的笑意,既然有人喜欢为了所谓的胜利而大洒金币,他当然也不会介意帮对方一把,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惜,拍卖场不会因此而给自己分些回扣,否则的话,

希望不要演变成一场血战……几位老成的贵宾,已经认出了

望着台上那个枯瘦干瘪的老头,爱德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随手喝光了杯里的酒水。

“我只跟您说说几件值得留意的东西吧!比较受到欢迎的是一窝飞龙的蛋,有四枚,还有一窝来自旋影山脉的狮鹫卵十枚,经过法师们鉴定,都可以孵化出健康的幼仔。”

“哦”半精灵小姐立刻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欢呼,“我要我要,我一直就想要一只狮鹫当坐骑呢。”

于是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先说好,我身上可是一分现钱都没有。”

“不必担心,我……提比略先生这样信誉良好的贵族,拥有在拍卖会结束时会直接结帐的特权,所以如果阁下遇到喜欢的东西,您只要报价就行了。”跟随他们进来的女子说道:“不过,请注意,在您还没有交付我们任何符文的现在,我们能够提供给您的就只有最多五十万白金币的份额,而这个数字在之前的采购之中,已经用去了二十万左右。”…,

爱德华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到这里来,本也就是打个酱油,虽然拍卖会之中的东西价格必然昂贵,不过值得他下手拍卖的,看起来还真不多。

比方说狮鹫和飞龙……这玩意儿表面上看来确实不错——大型肉食魔兽,凶猛顽强,一只便足以对付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又能够飞行,无论是当作守卫,坐骑还是武器都很合适。

但这些玩意儿其实是很坑爹的……开始饲养一头狮鹫貌似用不了多少钱,只要把一枚蛋孵化就是了,可实际上想要训练这种庞然大物耗费的精力可是不小,为了让骑士能够与之沟通,不是简单地缰绳和鞍子就可以应付,必然需要一个魔法装置,而且不管是狮鹫还是飞龙,每天要吃掉的肉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狮鹫每天要几十磅的鲜肉,而飞龙则更多,在这个畜牧还不是产业的大陆上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公爵等级的狩猎场也无法满足这样的要求,

虽然攻击力上确实算是一等一的强兵,但这个问题一直就在制约着这种飞行怪物的数量,所以在战场上,狮鹫,或者飞龙骑士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并不太重大,反而不如飞马这样的草食动物带来的数量优势。

虽然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但兴奋的汗味与各种烟草已经让点着香木的大厅里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味道。幸亏爱德华的这个包厢相当高级,似乎附带着一层空气净化的风墙,因此才算是没和下面那一股油汗,烟草和浓烈的香水气味混为一一滩

奴隶这个词汇,在图米尼斯其实并不算是官方的词语,因为这个国家之中所谓的奴仆,大多都是契约制度的仆从,虽然地位仍旧低下,但却也并不完全丧失人权,当然这种制度并非完全替代了大陆上的奴隶制度,在大部分国家,比方说大陆东方的帝国,生存在孤影沙漠之中的沙漠之民,甚至是西北方自治领的克鲁洛德蛮族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体制,

其实所谓真正文明开化的国度,也不过就是大量建立了神殿,对于某些行为监管严苛,但人类这种生物,拥有智慧的同时,就喜欢用它挑战规则,所以在并不推行奴隶制度的图米尼斯,还会有大批穷极无聊的贵族愿意在一些特殊的奴仆身上掏光腰包,只为求得旦夕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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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压轴的惊喜

还是差了些……不过今天应该能早点……

唔,熬夜对身体不好,大伙儿先去睡觉,不要等我了……

“少爷,事情有些不对_泡&书&”

十六号的包厢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物开口建议道——四号包厢里那个人叫价的方式,似乎完全是个外行,时多时少,根本不依照规矩,也不是试探,可是他每一次最后的叫价,都刚刚好停在这一边能够给出的最后底线……上下甚至差不了一百个白金币这几轮的叫价下来,他们准备的金额已经捉襟见肘,而拍卖会的高潮,却还没有来到

十几万的白金币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确实有实物的保证,但若是洒出了太多,真正想要的东西弄不到手,以后的事情可就要麻烦到了极点

但年轻的主人只是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短短时间内已经烧掉十万记白金币,年轻人那阴冷的目光里渐渐掺杂进了狂暴的戾气,那种眼神不像是在参与拍卖,像是在与对手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战争

十六号包厢和四号之间的距离,相差几百呎,人影依稀,可是他只要抬起头,似乎便能够看见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眼睛——那双阴森的,银色的瞳

“比格?皮尔刚,暴发户皮尔刚家不成材的花花公子,最近他在伊利里亚流连不去,依仗着暴发户的那点资本拉拢了一大帮落魄的二三流小贵族,但除了漫无目的的挥洒金币,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手段,来维护他那差不多烂透的卑贱风评”

四号包厢里用长袍遮掩住自己的少女开口道,难得的长句带着不屑的音调:“皮尔刚家得以封侯爵不过三代,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人关注的优势,若不是他的领地临近火源山脉,是帝国最主要的钢铁产区,而最近又探测出了大量比木材燃烧效率高的黑石碳,他们恐怕还只是个守着穷乡僻壤的渣滓贵族只是英明的陛下偶尔也会有些糊涂,竟然会在其中选择了一位皇妃……真是个让他们拉住了泰摩拉陛下的裙角的决定”

“任何事都不是偶然的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

对于这一番表述,爱德华只是点了点头,简单的评价

帝国的那位皇帝,显然没有丝毫的糊涂……资源是什么?是优势是未来铁和煤矿,那可是关系到国家根本的东西,一个英明的皇帝或者可以让国家振兴,但若是缺乏了战略物资,那么再大的帝国最终也只能是被拖进死亡的漩涡中

拉拢这种地方贵族惠而不费,至于说他的后代?呵呵,无忧无虑的又无脑的肥猪,才好在屠宰之后肆意享用混杂了皇家的联姻关系之后谁知道哪天,就可以直接搞掉他的继承人将那块领地,牢牢的控制在皇室自己的手中

既然如此那么倒是可以做的加痛快一点儿

魔法的干扰,对于灵能也有些影响,至少他无法显现出有攻击力的力量,然而不得不说——这位皮尔刚阁下,选择与一个能够读心的家伙比赛拍卖,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书友上传}

即使隔了几百呎的距离,爱德华也照样可以榨取出,他脑海中每一个细微片段的内容自然可以随意调剂着自己的叫价,将对方的家底,一点点的消耗在不起眼的

斗富?他根本就没想过在如此幼稚的事情上取得胜利,拍卖毕竟只是个手段,若是真的看到了非得到不可的东西,猎人之王喜欢,用加直接的方式,来将之收入行囊,不过既然有人喜欢为了所谓的胜利而大洒金币,他当然也不会介意帮对方一把,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惜,拍卖场不会因此而给自己分些回扣,否则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再把对方的口袋榨得干净一些

实际上在听取了简单的解释之后,他不免猜测,站在这个拍卖场背后,阴影最深处的人物,说不定就是那位偶尔糊涂的皇帝陛下,否则,这种对于国家百害无利的奢靡气氛,又怎么会有人冒着大不韪来随意鼓动?

好,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经过,然后,作为高潮的某些东西,终于露出了阵容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的第十件珍品”拍卖师清了清嗓子,着意介绍道:“来自旋影山脉的狮鹫卵十枚,完好无损,经过法师们鉴定,都可以孵化出健康的幼仔三公七母,并做过魔法的封存,可延缓保存十年的时间足以繁衍出一个种群底价为十二万白金币,

“不是单独售卖的?”爱德华摇了摇头而这个时候,2楼上的其他角落,也终于开始露出自己的峥嵘,

“十五万”

从开始不曾参与竞价的六号包厢,报出了一个价格,并不急迫,可是跨越的数值之大,却足够让人战栗

报价的同时,一直遮掩的房间的纱帘便水质敞开,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包厢窗边上,那个身材魁梧,一头短发奇异的分成了金黑两色的男人,虽然肌肉虬结,却穿着的不过是一件朴素柔软,样式随意的长袍,身后那个微微有些驼背的中年侍者,同样一身晦暗,与装潢华贵,金丝金鳞的房间想必,颇不协调

“十六万”与之相对一般的,八号包厢在开价的同时,也打开了遮蔽,露出其后的一张宽大椅子——准确点说,那已经仿佛是一张大床十余名美丽的女子,高贵或者妩媚,欣长或娇柔,莺莺燕燕,围绕在这张椅子左右、而在她们的中间,却只坐着一个人

一头暗红的头发长长及背五官深刻,皮肤苍白,个头却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纤瘦众美环绕之中,他身上却是套着一套暗色的重甲,低沉的流光是精金特有手中水晶杯硕大如觥,其中液体粘稠挂杯,血一般殷红于是,他整个人便充溢着尖利,死郁的气息,与活色生香的周遭格格不入仿佛只要远远与之相对,那种气息也足以将人带到战场之中

“十七万”爱德华点了点魔法的装置,送上一个注定无果的报价确保将那个可怜的家伙,也拖入在烂泥潭中

“十八万”十六号包厢的跟随果然极快只是还没等到拍卖师出言相询,六号已经用一个跃进式的价格,将之埋没在历史之中

“二十一万”

“悍气……”

爱德华低声感叹

二十几万白金币,是个什么概念?

好,这个疑问有点多余两个铜币就能买到一磅粮食,两个金币则足够一个农夫一年的开销,一个普通郡省的公侯,基本上有三五十万白金币的身家当然,那是倾尽所有

泰格兰家族与福克斯家族,帝国双煞

福克斯一直是最为毗邻中央山脉的家族论战功,勇武,找遍帝国这几百年的历史,也没有几个能够跟他们相比,据说这个将战斗的欲望渗入了骨髓,化作自身一部分的家族中,曾经出过数位屠龙勇者,即使是帝国被称为世代武勋的第一家族,德尔贡也要礼让三分,而最近几年,甚至有传闻他们已经打通了中央山脉的一半,将一条支脉收入领地…,

中央山脉是一片不毛之地,文明的禁区,可却并非寸草不生的荒野,相反,那里是大陆上最为生机旺盛的所在,也是人类眼中神秘的宝库伊斯甘达尔之后,便再无人类敢于挑衅未知,大陆上的诸多国家,满足现状,开拓骑士涌入丛林之中的盛景再无从重现

不过历史上那些离奇的传说毕竟存留了下来,传说中山脉中盛产珍稀的材料——流淌着月光的河水可以令死者苏生,大地之下红色的地脉中埋藏着可以让钢铁变成黄金的贤者之血,巨龙的坟场之中匍匐着拥有比钻石还要珍贵的龙骨,还有点燃就可以产生犹如天堂幻境的树叶

这一切都是炼金术士眼中最大的财富,只要得到其中一种就可以制作足以留名一世的传奇物品每个炼金术士都向往黑森林,不过大多数敢亲自进入其中的大多都丧生兽腹

提比略显然并不会在自己身边摆上一只单纯的花瓶,这个女子似乎长于博闻强记:“在帝国,每个郡省的掌权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敛财手段,但是那个从不走上战场却擅长商业投机的卧虎台戈蓝,却绝对是其中不可轻忽的存在,最擅长在别人的阴影中静立……以联姻商人为荣,他们家族的借款遍及整个帝国,有人说,若是台戈蓝家族愿意,那么一夜之间颠覆帝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台戈蓝,福克斯……凶暴的狐狸和腹黑的老虎么?与名称相反的奇妙家族啊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他低声咀嚼着两个名字,然后记住那两张脸孔——他们都是帝选侯家族的一员,而且貌似其力量的传承,就在自己手中,想必是可以当做客户对待的目标

不过作为头号富裕的贵族,他手头上的至今自然多,

不管在帝国哪座城市,二十万金币,都是一笔巨大的资金

“二十一万”三楼俊美贵族喝了口酒,面带微笑

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竞争,一楼很多纯粹来凑热闹的小贵族和口袋并不充实的二三流暴发户都开始保持沉默

希望不要演变成一场血战……同样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一切交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拍卖场竞价也是一门深奥学问,没有谁愿意倾家荡产去跟大人物争夺一件卑贱到推上拍卖场的玩具,

福克斯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最年轻杰出,但是也却傲慢的史蒂夫子爵,帝国皇家骑士,在帝国两大骑士团之一的龙骑军担任尉官,帝国年轻一辈的骄子

狮鹫和飞龙……这玩意儿表面上看来确实不错——大型肉食魔兽凶猛顽强,一只便足以对付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又能够飞行,无论是当作守卫坐骑还是武器都很合适

但有些事,跟表面看上去的可不大相同

开始饲养一头狮鹫貌似用不了多少钱,只要把一枚蛋孵化就是了,可实际上想要训练这种庞然大物耗费的精力可是不小,为了让骑士能够与之沟通,不是简单地缰绳和鞍子就可以应付,必然需要一个魔法装置,而且不管是狮鹫还是飞龙,每天要吃掉的肉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狮鹫每天要几十磅的鲜肉,而飞龙则多,在这个畜牧还不是产业的大陆上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公爵等级的狩猎场也无法满足这样的要求,

虽然攻击力上确实算是一等一的强兵,但这个问题一直就在制约着这种飞行怪物的数量,所以在战场上,狮鹫或者飞龙骑士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并不太重大,反而不如飞马这样的草食动物带来的数量优势…,

“沃尔夫冈这样的顶级拍卖场,想要长久稳定的吸引住客户的眼球,光是服务还是不够的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能让贵族老爷和暴发户贵们兴奋的拍卖品,它可以是一件遗落他国的神器之类的魔法装备某位神话史诗中的英雄穿着的防具,遥远的异国送来的极品香料某一位神祇的画像雕塑,甚至是帝国的某位公主的贴身裘衣……”

女子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也只有特殊的人群,才能参与最终物品的的竞价,我对于这里的了解,仅限于文献的表面,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一次的神秘礼物,应该足够吸引人”

奴隶这个词汇,在图米尼斯其实并不算是官方的词语,因为这个国家之中所谓的奴仆,大多都是契约制度的仆从,虽然地位仍旧低下,但却也并不完全丧失人权,当然这种制度并非完全替代了大陆上的奴隶制度,在大部分国家,比方说大陆东方的帝国,生存在孤影沙漠之中的沙漠之民,甚至是西北方自治领的克鲁洛德蛮族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体制,

其实所谓真正文明开化的国度,也不过就是大量建立了神殿,对于某些行为监管严苛,但人类这种生物,拥有智慧的同时,就喜欢用它挑战规则,所以在并不推行奴隶制度的图米尼斯,还会有大批穷极无聊的贵族愿意在一些特殊的奴仆身上掏光腰包,只为求得旦夕之欢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

他是侯爵的长子,但却放弃了……唔,应该说是搁置了继承权,因为他的父亲一直等待着他回去继承领地,不知道最近是否有所转机,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竞价,与出千

一百二十五章我修改了一下,增加了大约两千字,关于女将军的一次出场……

呜呜,后面又差了一点,我的能力就这样了么?可恶,老是理不顺思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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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骑士陛下护佑,愿诸位武运昌隆……

嘶吼与爆鸣之中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宽阔的城墙之上,被火光映照的身影,那一片如焰跳跃的鲜红,仿如要指向天空。-------然而不过是区区数日后的此刻,她正站立在纷繁的灯光里,微垂着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之无关的安静……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爱德华低语道。

或许有时候,生命并不见得比死亡更加辉煌,甚至是悲哀的吧……远远地,对视着那原本红宝石一般的双眸,心灵术士在其中看到的只是黯淡,带着几分呆滞的暗淡,再也不见某些飞扬的、坚韧的颜色,与灵动。

或者,仍旧有着丝丝缕缕的红光,在她的身周环绕——那是复杂的,魔力的波动,发散于灵魂之上,缠绕在身体的周遭,将她所有的一切,牢牢地掌控。

从那城市在火焰之中的陨落,到自己逃脱追杀,再辗转来到这座帝国的首都,可还没有超过一个十日吧……一切简直,如同梦境一般的荒诞——如果当时,是她带领了先头的冲锋,那么自己是否会落到这里?

结局或者相同,或者不同。

无从知晓。

但做出了那样的谋划的,是自己,那么这个情景里,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付出一些,将那条玩笑一般的命运琴弦,稍微拨动?

思虑很快便被打断了。

“怎么可以这样!这是野蛮的,对于人类的奴役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你们怎么可以……”呆了一下,艾莲娜便发出了一个愤怒的低吼:“即使是帝国,也和九大神殿签订了神圣契约,禁止奴隶的买卖行为!”

不出意料的反应,让爱德华只是挑了挑眉梢,不过仿佛为了应和她的话语,更加响亮的声音随即回荡,响彻整个沃尔夫冈:

“你们这是在进行人类的贩卖,”嘹亮地从十六号包厢之中传递出来,穿过静音的结界,在整个厅堂之中回响,不过是人类发出的声音,竟然带上一层嗡嗡的颤鸣:“”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只是在为这位女士寻找一个合适的雇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她自身的意愿,您可以向她确认这一点。而且,我们有必要和完善的措施,隔绝魔法在这个大厅中的作用。”

拍卖师的语音,不温不火,显然并非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您对于这一切有任何的质疑,请到克林特大街,12号的帝国法政司提出您的意见,但请注意,如果是莫须有的名义,您最终就要承担上,诬告的罪名。”

“希望那个正义感过剩的神仆,最好不要轻易尝试,除非你能找到他施法的证据,并加以解除,否则的话,帝国的法政司,可是不会受理这样的控诉的。而通常来说,值得这样做的人,也不会让法政司插手其中。而制作这一类魔法的家伙,都是极端的狡猾而卑鄙的,他们布下的东西或者不是无法解除,但解除的同时就让宿主丧失性命,可也不是没有先例。”爱德华的身后,帝国女子低声道:“最近的五十年之中,通过沃尔夫冈进行的买卖有三十七笔,其中便有七例,被一些正义感过剩的家伙搅局,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如这样规模的拍卖场,自然不会随便找一个三流的法师来施展蹩脚的束缚。”爱德华问道。“那么,通常都是由谁来做?”

“据说是一位至少接触到七环魔网的高阶法师的手笔,但具体如何……这些事情,永远只停留在传闻里。”女幕僚的声音,冷静的有些冷漠:“而且,即使你真的能够成功解脱,又怎么样呢?

沃尔夫冈通常会立刻找出证据,来证明这个奴隶的身份,然后法政司毫不犹豫的接手,将之收回到牢房之中,最后至多一个月,一场死刑和秘密的交付就会同时结束,而沃尔夫冈损失的不过是一个过场的费用,但那个胆敢站出来质疑的人,则要背负上买卖双方的怨恨……最终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不管他究竟是一位大贵族的后代,或者是神祇的仆从。”

“对于兰森德尔陛下,我们或者尊重,但还没有达到崇拜的境地。

爱德华简单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但在心中,他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拍卖场,显然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用来从领主们手中擭取财富的工具。

但不管如何,这个控制的魔法,显然极为棘手,那位女士虽然表现的有些呆滞,可却并非完全,

接下来,拍卖者甚至让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柄简单的长剑,将一块精钢一劈为二的表演,获得了场地内的一片掌声。

附魔系这个独特的派系,与给物品的附魔并没有太多的联系,通常来说,它作用的东西,就只有一个——活着的生物,或者说,灵魂。

实际上,在魔法的八个派系里,这也是仅次于操-弄尸体的亡灵系之外,最为人们诟病的系别,因为所有的操控,支配,侵袭,折磨的手段,都可以在这个派系之中找到,如果说亡灵系的法师们能够召唤死去的灵魂为自己统治世界,那么附魔派系,就是以控制活人来达到这个目标。

一位附魔派系的**师做出的法咒,甚至可以完全地掌控灵魂,即使是传说中的巨龙,也曾经是**师们的玩具,更别说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难怪不常露面的福克斯和台戈蓝也闻讯而至……那位子爵对于女人一向有着特别的嗜好,而卧虎……他们也一直在寻求着重新巡回,征讨者的荣耀。不过一般来说,这样有价值的东西,很难会流入,竟然会有捕获者愿意放手,真是罕见。”

“战俘,死刑犯,异族……这样的玩具并不少有,不过其中的女人并不多见,而且是如此年轻,漂亮,又具有着这样力量的存在。那些崇尚血脉强化的老贵族,绝对会因此而疯狂。”女幕僚像是在解释,又仿佛自语:“强健的身体,也就意味着高产,即使作为生育机器,她的价值也远超出一般的名媛贵妇,而且看起来,她的身份,也是同样的,极为令人垂涎。”

“她是一名年轻的骑士,实力已经超越了高阶骑士的水准,因此,对于她的雇佣契约,我们开出的竞拍低价是,十万白金币。”

拍卖师不再理会愤怒的圣武士,径自开始继续的介绍,那个实力的评价已经足够引起一片惊奇的吸气声,要知道高阶骑士之后,便已经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而一位如此年轻便踏入了这个境界的存在,自然更有机会,迈入到那传说中,无冕的皇位之前。…,

但那个金币的数值同样引爆了一颗炸弹。

代表者白金币的数值,上涨的凶狠无比,只是短短的几个曲折,便已经超越了刚刚的两个

拥有着深厚底蕴的贵族,不会将自己的希望压到一根脆弱的经线之上,哪怕它是用精金与秘银抽丝编制……年老却睿智的巨人,比谁都清楚一个家庭最大的灾难,不是一时的失势,不是家族排名跌落,而是下一个掌舵者的孱弱无能。

任何一个有战略眼光的大家族都极其重视组建一个合理坚实的老中幼三代实力梯队,在家族传承环节,一位有野心和危机感的贵族都会用大批情人的私生子来弥补妻子生育上的单薄,即使是图米尼斯那样的新兴国家,最终执掌实权贵族宝座的也不见得是家族嫡子,而帝国历史上将近三分之二的伟大政客和功勋将军都是作为私生子出生。

所以,直系继承人的栽培,从诞生第一天起就开始付出惊人的关注,给子孙带来最优雅礼仪的教导者,最渊博的学者和文学大师,强大的魔法老师或者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以及从小就安排好未来的婚姻,是这些巨人们给予他们后代的必要条件。

但这些仍旧是不够的,因为有些东西,并不是用语言的教导就能塑造出的,因此每一个巨大的家族,必然拥有大量的优秀继承人作为候选,而当他们跨越一道道障碍直达最后,迎接他们的便是一个混杂的战场,谁活到最后,谁就是下一任掌控徽章的家主,

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必须时常输入输入新鲜而暴躁的强有力血液,要想将家族徽章永久篆刻在圣约翰皇室教堂的百花廊大理石上,必然需要不断涌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继承人。这种策略,残酷,简单而令人作呕,可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针。正是这种变化了形态的适者生存,让大陆上的贵族们拥有了屹立不倒,代代延续的辉煌。

动心了?

从这一刻开始,一楼很多纯粹来凑热闹的小贵族和口袋并不充实的二三流暴发户便都开始保持沉默。在拍卖场竞价也是一门深奥学问,没有谁愿意倾家荡产去跟大人物争夺一件卑贱到推上拍卖场的玩具,

希望不要演变成一场血战……同样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一切交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价格已经喊到离谱的二十万白金币。

这个价格出自于那位福克斯的屠龙者,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美酒,脸色沉郁,显然也并不轻松,

“二十一万。”

他的对手,很快就将价码推上新高,台戈蓝的底蕴在这个时候显然足以傲视群雄,

“二十一万,五千。”

恨恨地咬着牙,做出自己最后的努力,

“二十二万。”

但心灵术士只是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就将这努力消散在风中。

场地之中鸦雀无声,小商人,小贵族们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三个包厢里的人影,看着他们口中吐出一个个惊人的数值,那已经是差不多可以买下一个行省的金币,却似乎根本没有被放在眼中。

“二十四万,五千。”台戈蓝首先降低了叫价的频率,

“二十五万五千”福克斯显然并不打算放松,他的眼睛离开了一直以来的老对手,转而盯住不远处的那个新的

“二十六万。”爱德华不紧不慢地加着数值,不过心中却微微一惊——那位火狐的脑海里,思路变得模糊,显然这个家伙作为武者,精神力要远超同级,集中精神到自己身上时,便妨碍了窥瞰心灵的的显能。…,

自己剩下的资本,可并不会太多……

难道,要让自己冒险出手,从胜利者手中把那位女子给强抢回来?

爱德华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一招听上去确实有些诱惑,但是显然那不适合实际执行——对手的能力自己还不知道,但能够作为一个屠龙者家族的继承人,战斗上的经验,绝不会比自己少上太多,更何况手上能够使用的底牌,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存在,若是把事情闹得太大

“二十七万!”或者是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激起了竞争的念头,福克斯家的继承人,英俊的面孔上一阵扭曲,报出了新的价码。

“二十七万,二十七万枚白金币,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二十七万枚白金币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仿佛发情的狼一般节节攀高,但就在木槌落下之前,一个恶狠狠的声调,将之压倒。

“二十七万四千!”

“二十七万伍仟。”

一个不规则的数值被半个整数超过,于是平衡的局面终于崩塌——那位一身精致蛛丝绸缎的富二代没有再加价,显然,他手头的资本已经消耗殆尽,过了这个数字,也只能选择灰溜溜的退出竞争。

瞪着那个几百呎之外的包厢里,黑袍中的影子,他也顾不得维护那不多的贵族派头,在很多目光仰望中,恨恨地一脚踢翻了身边的一张椅子,目眦欲裂,脸色铁青——若是没有之前的一轮竞价,他或者还可以拿出一半左右的财产,那样一来,竞价的结果如何,还在未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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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啊……进度赶不上真麻烦,等等我TT

走出沃尔夫冈的时候,爱德华仍旧是那一件有些破损,不起眼的黑袍,和三个女伴一样,用兜帽的阴影模糊了五官的痕迹

但这外表普通到朴素的一男四女,显然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不仅仅是这座拍卖场之中云集的那些人物,假以些许时日,还必然会有整个帝国的贵族圈

无论如何,潇洒的挥霍掉三百万枚金币,或者等价的事物,这样的壮举,总是值得大部分俗人,付出等同于嫉妒的敬意

对于那些目光之中包含的东西,爱德华心中有些烦躁,虽然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也让他再次确定,自己并不适合,站在众人倾慕的目光里

幸好,沃尔夫冈对于商品的后续手续,处理迅捷完美,当爱德华踏出了拍卖场大门的时候,那张契约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提比略的某些人脉,显然他八成和这个拍卖场也有着什么联系,利用内部的勾兑,或者还可以让这位年轻的贵族挽回一些损失

不过这种小小的花招,爱德华现在也懒得去理

三十万枚的白金币,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张黑色的,似乎有些陈旧的轻飘羊皮,上面隐约的透露出微红的字迹,看上去却显破旧……

但这张羊皮又是如此的有价值——将之握在手中,爱德华随口下达了几个命令诸如蹲下站起,那个女子的形体,都毫无例外的凛然遵循

“不像是单纯的指使术,反而加接近于契约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上面的文字,应该是用炼狱语写成的这个施法者,可能跟下层界那些龌龊的东西有些联系”丽莎小姐看了一眼那黑色之中的暗红,蹙起了小巧的眉头:“那些法师跟下层界的家伙们研究出来的法术花样很多,但最麻烦的是,这东西跟神能有着颇多的抵触,通常的手法很难将之驱离”

“魔鬼的契约,总是非常的麻烦”艾莲娜同样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而且,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恶咒,与灵魂联系紧密无法轻易地破去,”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他本来也没有寄望太多但只要回到图米尼斯,就应该有大把的办法,将之破去……

前提是能够回去

“我从来对于那一套狗屎的礼仪没有半点好感也没有兴趣去迎合什么人,至于说对于对此感到不满的家伙们,我的习惯,是让他们去见神祇”这是这位福克斯的第三继承者见到了爱德华的第一句话

他大步走进房间,而身后一个包裹在暗红法袍之中的人物已经念动了一个咒文,无形的仆役拉挪动桌椅将之摆设成为对谈的状况,让年轻的贵族随意坐下,再向着爱德华作出了一个随意的,请的手势

“你,很强啊”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请原谅?”爱德华愣了愣

“你对于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因此,你才会毫不犹豫的破坏规矩”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摩擦金属——生锈的“我喜欢竞争,但并不喜欢有人破坏规则,因此,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感,因此,我向你提出决斗的邀请”

“我不接受”

爱德华眯起眼睛,盯着那张阴郁的脸,略感有趣——实际上,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贵族对于自己的血脉遗传操作的都算不错,那确实是一张很英俊的面容一双桃花眸子甚至有些女性化的感觉皮肤也不会很粗糙,可如果闭上眼睛,听着他的言辞,那简直就应该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络腮胡子,胸毛与肌肉虬结的大汉的特征…,

近距离观察,他的脖子上露出一道褐色的狰狞疤痕,怪异的虫豸一般的扭曲,似乎便是这声音特征的成因,在这个治疗神术发达的位面,对于一个身份高贵的人物来说这样的伤痕,只会是一场恶战造成

或者这也是为何,体验剧痛在之前的暗算里起到了必杀效果的原因……灵能唤起的,正是个人记忆中最大伤势的记忆若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少爷,这个灵能甚至会有失效的可能

“施法者不会同骑士进行任何形式的决斗”

对视着那双闪烁着危险光泽的眸子,爱德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看着对方脖子上骤然紧绷的肌肉:“而且,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福克斯家族的继承者,他喜欢的,应该是战争而不是竞争”

“区别呢?”青年仍旧瞪着他,但身体却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点

“战争,是没有规则的”爱德华说:“我听闻,福克斯家族出现过很多位屠龙的勇士那么,他们打败巨龙,难道是首先送上了决斗书,再约好了时间地点,以及观战的佐证?”

“不像是一个法师的想法但仍旧是法师们习惯的那一套狡辩”

眯起眼睛盯着黑袍中的眸子,顿了顿,他举起了一只手

于是,立刻有人送上了一对水晶酒杯醇烈的酒浆在那硕大的杯中袅袅散出烟雾,酒香四溢:“但很合我意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莫过于遇到了不错的对手,不管是智力上还是力量上”

爱德华不动声色任由那只手掌拍上自己的肩头,听着年轻的火狐哈哈大笑起来

“你身上透出一种令人愉快的味道,很不错,是白龙?”

于是,心灵术士惊讶的神色,让年轻的子爵笑得加愉快,再拍了拍施法者的肩膀,他得意洋洋道:“龙血,只要是中央山脉活动着的龙,各种龙血,我都喝过,白龙是最味道最淡的一种,但你似乎还喝得不少而这种讨厌的玩意儿有个缺点,迸溅在身上,至少半年之内,那种细微的腥气,都不会被洗掉其实,白龙的里脊肉倒是加符合我的胃口,用大棒捣上两三个沙漏,到跟女人的胸脯一样柔软之后,加上一点胡椒慢慢炙烤,味道很好”

“你要什么?”

仍旧是那种突兀的提问方式,于是爱德华沉默了一下,等他不耐烦的做出解释:“你要什么,才能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任你开口好了,或者,你对于金币没什么兴趣,但那些所谓的珍惜材料之类的,我也同样不在话下,珍贵的魔法材料?只要是这个位面中有的,我都可以给你找到,巨龙身上的弄到的东西,也是一样,龙牙,龙角?还是龙皮龙骨?至于精金秘银什么的,百磅之内,可以任你予取予求”

“一个女人而已,这代价是不是给的多了些?”沉默了一下,爱德华开口道

这一次,轮到火狐的继承者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这惊讶就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怜悯的……嗯,应该称之为质疑

“沃尔夫冈的一向策略,是对于有资格竞标者托出底牌,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也没有看准目标,你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家伙最后居然成功了,实在是让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

“实际上,如果不告诉你,或许比较好?”年轻人摇了摇头,但最终却还是说了出来:“她是个龙脉者,所以才值得上这个价格”…,

爱德华

所谓龙脉者,是指那些拥有巨龙血脉的人

众所周知,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生物,天然蕴含魔力而且拥有着相应的生殖血统,能够跟任何的生物,产生混血的后代,龙有时候会和人类交合,诞下后代,往往也会拥有异乎寻常的魔法天赋,或者是出众的武力,这些人被通称为“龙脉者”

“虽然说如果有条件,我们想要弄出个龙脉来也并不是很难,不过,人类和母龙的受孕几率太小,我也不喜欢那种被变形术弄成了人类形态的野兽,变成了女人也没有个人样,只会咬人,身体又结实的可怕若是等到它们开化……啧啧,几百岁还伪装成年轻女人的怪物,让人倒胃口”

“所以,只要你把她让给我,想要什么条件,”



“我以为克林特大街12号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爱德华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

他是侯爵的长子,但却放弃了……唔应该说是搁置了继承权,因为他的父亲一直等待着他回去继承领地,不知道最近是否有所转机,

目光炯炯地盯着猎人的眼睛:“你的那位异族的女伴,和你似乎也很亲密,还有那位出身自德尔贡家族的小姐,听说她最近与你们也是寸步不离,那么我想你最好告诉我,你跟她们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对于这个质问明显的感到不快

他与身边的女人之间……好,丽莎小姐的心性上算不算是个成熟的女人还有待考量,至于说那位帝国女子,也不过就是临时的导游而已,不过有所谓,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他爱德华有多少女人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跟艾莲娜是什么关系那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这货是圣武士又不是警察,不可能连硬盘里的东西都管?何况这个大陆上任何国家的法律都没规定自己不可以与几个女子保持关系,这种事情就算是兰森德尔亲自降临世间,也是管不着的你一个小小的圣武士,凭什么一脸龟毛的跑来问东问西?

当然爱德华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些想法,是被恼羞成怒的心理影响了的

“这个,你知道么,”

“请恕我直言,这跟我刚才的问题,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即使圣武士的涵养再好,听了这接近四分之一沙漏不知所云的东西之后,脸色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没错”爱德华直言不讳,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么,我不清楚你究竟是要说些什么,爱德华?文森特阁下”这种言语上的花样,让圣武士的脸色立刻便变得加沉郁,顿了顿,他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开口道:“我希望这和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有所关联,否则的话,还请你回到正题上来”

“有关啊,当然有关系”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我的意思就是,我和艾莲娜之间的事情,好像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你……”

脸上仅余的阳光顿时被一层乌云笼罩起来,不过他的涵养显然是不会让他当场就翻脸了的:“好,只是我对于她的关心而已,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够详实一点的回答我”

“是我喜欢,不,是我爱的女人,很简单,是”…,

那么,你认为你有资格可以让她得到幸福?

“幸福?那么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爱德华嗤笑道:“……所谓的幸福,应该是心里欲望得到满足时候的状态,所以,这几乎全看当事人的感觉,根本不是用来说的东西……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左右艾莲娜本人的感觉那么,有没有资格给她幸福,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圣武士呆了呆,若是论理论知识,他又怎么可能跟爱德华相比?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性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性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性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性的心里和男性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性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性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性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性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加烦躁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婚俗例如,有的地方,允许一夫多妻有的地方就不允许也有的地方比如说远东坚持妻只允许有一个,妾则是多多益善而在土内海的另一侧,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对于他们来说,几十个王子是常见的事情……另外,马丁所在的大陆,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在那些地方,妇女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丈夫不可以将别的女人迎娶回家而在远东地区,甚至在女子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宁为英雄妾,不做庶人妻”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妇女都会听凭她们的丈夫将别的女人带回家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唔章 各方的反应

啊啊啊,好烦……大家都在求月票,我却搞不定这点字呢……

还差了八百……

等我会儿……T8T

“如果我要求的代价是整龙的尸骸呢?”

“那不可能,不过,除了龙皮与龙肉,剩余的我都可以凑给你,剩下的部分,我可以用亚龙兽或者魔兽皮肉,以及贵重金属来换另外,古龙以上等级的东西你就别想了,福克斯的家规里,需要耗费家族大量武力和人命的东西,外人别想沾染”

“如果是魔法物品……”

“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了,被限制在中央山脉的龙族,也都没有太多的财产,或者黄金宝石之类的他们不缺,但魔法物品……如果你对于自己的制作能力没有信心,福克斯可以代替你出手,不过,类似高等法杖那样的东西,最多只限三件”青年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虽然是我看得上的,但家族法师的力量,也不可就这样随意的耗费”

财大气粗,果然是财大气粗

目光扫过对方身上,那件闪烁着精金光泽的甲胄,爱德华的嘴角绽开一丝笑意,他当然知道,那不过是利益的直接交换而已,谈不上什么诚恳不过对方心中的率直简单还是让心灵术士感到愉悦——当然,克劳迪娅是不可能交给他的,但这个家族对于力量的渴求,却也因此可见一斑,足够好好利用

“我有多少考虑的时间?”

“考虑?考虑什么?好我可以给你一天不过,虽然台戈蓝家的老头子们也在打着同样的主意,而且比我们急迫的多,但对于满足欲望他们不可能比我们具优势性除了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金币,那帮商人也付不出多的有价值的东西”

年轻的赤狐冷哼道,瞪着爱德华的瞳孔之中,仿佛蕴含着火焰:“所以你最好不要打着两面逢迎的主意,否则的话,别以为你那点法术的伎俩能够让我考虑什么,在中央山脉,被魔兽撕碎最多的就是自以为强大的傲慢施法者,即使你能触摸到魔网八环的边缘,我也有把握在一击之间就拿到你的小命”

这位傲慢直爽的青年离开不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另一方面的代表就已经接踵而至

只不过,看来台戈蓝的诚意,相对就要单薄的多——只是在一张薄薄的请柬,上面简单的说明,请爱德华在第二天的某时到相隔不远的某地,详谈一番

看着那羊皮纸上漂亮的文字,爱德华不由得轻轻一叹

在多角利益存在的时候,利润会变得多与之相应的,是危险提升的幅度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局,代表着几方势力钢弦都已经被自己搅动起来,但自己是否能够掌握,在其上舞蹈的空间?

“那个女人是你自己的东西,要怎么样,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你最好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提比略的女幕僚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寒声提醒道显然,爱德华的那点打算,对于明眼人来说,并不算是很难看穿

只不过看穿了又能怎么样?

提比略与那几个大家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之前力孤势单,如今虽然已经骤然得到了地位,可靠而又具有能力的部下,却不会一下子被填满,地位骤然拉升,让他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平衡各方的实力,不可能将目光一直停留在这边

他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那一纸的魔法契约而已,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记忆中从保密条款到网路许可协议,又或者中介合同,租赁保单,能够落在字面上的东西,又有哪一种,是十足的保险?…,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打算将克劳迪娅将军……拿去换……换……”

当一切终于告一段落,艾莲娜摇了摇头,低声问道,欲言又止

“怎么可能?”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装出一个害怕的神色:“我要是做出这种贩卖人口的事情,恐怕马上就得‘接受晨曦的审判’”

“那么,是要用那些力……那些东西,来跟他们换取资源?”

后半句话捏着嗓子的声音意有所指,让一边的半精灵咭咭地笑个不停,不过对于这个调侃,圣武士仅仅只是翘了翘嘴角,几分细微的惆怅,似乎仍旧萦绕在眉宇之间:“让帝国人得到这样的力量,真的会有好的结果么?”

“到目前为止,形势一片大好”爱德华“不是小好,是大好,如果得过的皇帝陛下,没有令我失望的话那么以后的形式,可能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低头吻上了她的樱唇,艾莲娜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萦绕于眉间的愁容,似乎终于消散下去,于是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舌尖柔柔交触,过了半响才慢慢分开呼吸似乎都隐隐有些急促起来艾莲娜发出“唔、唔”的低吟,像是抗拒,香舌却是不由自主地迎合上来,和男人做着激烈的热吻

“哪,爱德华,之前,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什么?”

“就是……就是,尤里安问你的……”艾莲娜嚅嗫着,声音却越发的微弱了

“当然”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你是我爱的人,这没什么需要说的?”

“:不是谎话?:”

“:好像我多喜欢说谎一样……”

“你不是么?”

决斗有很多类,此时大家所说地,便是“为女人决斗”这种其实是古老风俗的遗存,两位男性可以为争夺某位女性而决斗,败者放弃追求在大部分时候,这种用决斗解决情感问题的方式,是得到法律认可的,甚至不被法师和骑士的身份所限

当然这种决斗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首先双方必须都是贵族,平民百姓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决斗本来就是和“荣誉”、“尊严”联系在一起的,贵族才有荣誉和尊严,平民百姓被漠视了;其次必须要决斗双方合意,一方提出挑战,另外一方是可以拒绝的那样决斗就无法进行

“我曾经有个哥哥……他是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圣武士”“十年之前,在父母遭遇了那件事情之后,是哥哥带着我到了教会之中的……”

他只是个预选圣武士而已,永远都是……

即使资质再差也不可能永远都是预选,如果这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所以这个丫头的命……是不是也太硬了些?这不是克人么?难怪每次跟她一起走,都要碰上一些麻烦的大事,弄得九死一生的爱德华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当然只是想想,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命理风水,幸运和厄运两位女神想必也不会按照他记忆中的方式,去操作别人的命运

我并不难过因为他在一次救助他人的行动之中,为了正义献出了生命的他的灵魂必然回到父神的身边,享受永远的荣耀,这并不需要任何的悲伤

肌肉酸痛,精疲力竭,每迈出一步都恨不得用尽平生力气,就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把外衣脱下来,”爱德华命令道,

这位女将军就像是只小狗般磨蹭着爱德华的胸口………,

这还真是必杀的

到目前为从还从来没有身材如此一个高挑纤长的女孩扑在自己怀里,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爱德华看着可怜兮兮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嗅着那女孩身体上那股自然的体香,心中却开始不住的盘算的未来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性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性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性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性的心里和男性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性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性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性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性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加烦躁而已

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对于他们来说,几十个王子是常见的事情……另外,马丁所在的大陆,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在那些地方,妇女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丈夫不可以将别的女人迎娶回家而在远东地区,甚至在女子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宁为英雄妾,不做庶人妻”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妇女都会听凭她们的丈夫将别的女人带回家的

爆炸把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一股脑掀城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和沙砾在风中翻卷成一片灰蒙蒙,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精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们的大脑打成肉酱

进屋的三人中有一个脚步声几乎听不见,这让男子有些意外,一般剑士步伐沉稳有力,被称做“猫步”的无声走法是高明的刺客、间谍、盗贼所特有,这种人来这里干什么?

他打开后门,一条棒影便从旁袭来,就在攻击者以为要得手时,却发现对方竟然消失然后上腹部受到剧烈冲击这名偷袭者弯曲着身子倒下,手上棍棒也握不住而落地反手抽剑旋身攻向在旁窥视的人

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也吃了不少,却仿佛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机械地咀嚼、吞咽

可是今夜突然安静无声,可能是被什么吓走了,这表示有东西潜伏在屋顶上,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脚步像猫一样的家伙主使者或许不知道自己身份,否则怎会仅派个高手来收拾自己至于来者有把握单独击杀大剑士是的可能性低,他心想又不是跟王妃通奸,那种应该被各大势力招揽供奉的强者岂会为这种事出动且除了嫉妒的男人以外,应该没有憎恨得非杀死自己不可者

突然间他向旁疾闪,与此同时四枚石子如同流星般划过原先的位置,男子心中暗捏一把冷汗,如果被这波攻击完全命中就要任人宰割了…,

偷袭者也是大感惊讶居高临下发出的四颗石弹是分两次射出,后发者度快,就算目标能听见破空之声也会误判而被后发先至的两发石弹击中能侧身闪过这样的攻击,表示对方已经有提防,自己的行踪被视破了

从刚才的攻击就可以确认出潜行者的方位男子故意做出挑衅的手势,现在知道上面的人潜行、伏击技术是一流的,可是心性和经验呢?

原本打算用四颗石弹击伤目标四肢,之后再下去痛揍这浑蛋一顿出气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就放过他最自豪的第五肢不过最起码也得让他暂时不能出来花天酒地现在情况有变,第一击居然被识破失手再继续下去恐怕讨不到便宜

隐隐约约得看见在浓重的云中,对面的法师,正笑的灿烂,如果说下颚骨垂得很低算是笑的化他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里,露出部分,看不到肌肤,全是白森森的骨头空荡荡的眼眶里,闪着两簇幽绿的鬼火

想要制造强大的召唤生物也容易,只要有胆子到处挖坟,再忍耐一些恶心巴拉的粘液,腐囊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了甚至到了一定程度,自己的身体也可以亡灵化,甚至变成巫妖长生不老,什么腐烂之类的东西就都不在乎了

然而这派系的法术一旦研究,立刻就成了大陆公敌,就算是找地方躲藏起来,也会有些希望增长功绩的所谓“勇者”不断的骚扰讨伐,

而修腐囊专长的专业死灵师是恐怖到不能恐怖的存在,类似于死亡召唤者、真死灵师这类存在,他们靡下的强悍死灵生物就足以让他们一个人对付整整一队玩家可以这么说,死灵法师是独行侠的最爱,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圣化的艾莲娜

啊啊,还差点……

爱德华的身体向后软倒,心中大惊之下,一瞬间便将自我催眠的力量应用到了最大,还有些知觉的一只脚微微一蹬,总算让自己倒在了房间里面

“用一个笨手笨脚的加护作为诱饵,然后等对手露出破绽的时候进攻,简直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可笑你居然上当了”灵晶仆从他的胸口爬了出来,星质的腿脚微微一划便钉在了门框上,向外探出半个晶面:“幸好只是枯竭射线,如果是死亡一指,你现在说不定就死了”

不过,实际上现在也好不了太多

透过灵晶仆的视野,爱德华可以看到,滚滚的黑暗在走廊之中浓烟般弥漫,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七八个健硕的影子,闪电一般的奔来

黑暗术,静音结界……不但遮蔽视线,也会封锁住法师的施法能力,之前没有丝毫的预兆——如果不是他们有个喜欢使用升阶法术的法师,那么就是至少有两个以上的施法者

爱德华在心中暗暗叫苦,脑海却毫不犹豫,精神力转动之间暗红色的水晶长枪,已经在空气中凝聚,向外射出

血光飞溅

血色的长抢在撞击时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这些脆硬的碎片在如此惊人的度下所产生的惯性令它们成为可怕的杀人武器而显然,对手完全没有料到反击会在如此精确的时候骤然而至,猝不及防之下,一头一脸便满是血晶划出的细碎伤口

这是二阶灵能,而爱德华又在上面多投入了一份灵能点数,因此杀伤力也颇为惊人,散射的水晶掠过回廊,将几个避无可避的家伙也打成了血葫芦一般

可是他们并没有倒下

可怕的痛苦甚至并没有令他们停下脚步,踉跄之间,他们各自扬起了头,发出了长长的嘶吼

无声结界阻断了那嚎叫但却阻止不了它们肌肉鼓胀,骨骼突浮,人类的躯体在扭动之中变得加庞大,颌骨伸成长吻,暴起的獠牙刀刃般伸长%……一瞬间原本的六个人影,已经化作了六只九尺高下,灰毛丛生的巨狼

但爱德华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

扶着墙壁,他慢慢的撑起身体笼罩在周围的静音结界,反而帮他将显能的细微嗡鸣遮掩因此,当最为强壮的一只狼人刚刚扑近门口,看到的便是那覆盖了褐色瞳仁的,显能的银光

巨大的身体,微微一顿

继而,它强壮的后腿在地面上猛地蹬踏,整个身体便不合规则一般转过,向着自己的同伴,重重地撞上

走廊之中,顿时腾起了一片灰烟,这仅供人类通行的狭窄的通道,被那些变大的身影挤满,即使是敏捷的狼人,也找不到可以穿越的空当

但心灵术士的反击,不过刚刚开始

反身扑倒了同类的巨狼抬起头,那绿光四射的眸子中居然全是血色,白森森的利齿如同一把把匕首倒插在血盆大口中,而一大片鲜红的肉块,就挂在他的嘴边,喷涌的鲜血和刺鼻的腥臭气味,一起肆意的流淌

肉块来自于原本的同伴

巨大的獠牙造成了可怕的创伤,那个牺牲品的身体之间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胸腹间的大块血肉,淋淋漓漓,胸口被连着肋骨挖走一大块,几根白色的断骨触目惊心翻露出来,边缘看得到颤动的脏器,被鼓动出气泡的鲜血,淋漓了地铺满

即使是狼人,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

怎么回事儿?

剩余的几头狼人,不过刚刚从翻滚中爬起,半兽化的形态会赋予他们强大的力量,然而狂乱的血脉激发,也同样会剥夺他们的部分理智,让他们对于战斗之外的判断,极为迟钝

何况,他们也没有机会想的多了,那个撕裂了同类的家伙,动作间半分迟滞,甩头吐掉口中淋漓的血肉,然后便全无感觉一般向挡在他前方的另外两个同伴疾扑而去猝不及防之下,这两头巨狼已被他欺到近身处,利齿一下便撕开了其中一个的粗壮喉咙,而短刃一般的手爪,则刺穿了另外一个的胸膛

热腾腾的血,蠕动着的内脏可以拿来撕烂,扯碎,还可以听见惨叫杀了他,或者被杀,杀了我,或者被我杀死……

狼人残余的一丁点意识朝自己吼出了这样最后的一句话就完全泯灭了奇怪的嗜血和狂暴的欲望,被灵能搅动着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杀戮,去撕咬但是最终的结果,其实是渴望自己的死去——血腥文浸泡在鼻端,肌体在爪子和牙齿间撕裂时,这疯狂的欲望,便膨胀起来,仿佛越了意识,直接蔓延到了身体中

狼一样的面孔,已经因为筋肉的扭曲而完全变了,狰狞得不像是一个活物,他从伙伴的喉间抬起脑袋,森森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活物,忽然张开口,将自己的一只前爪,塞进了口腔

那只手已经被他垂死的同类掰断了几根手指,可是现在却又被他自己,大力在口里嚼动着,手骨和牙齿互相碾压,鲜血和唾液顺着嘴一直在往下滴而他却毫无知觉一般的继续,

“是不是很强?是不是很强?自杀冲动哦,对付白痴,足够以一敌百的……这就是灵能最好的应用手段”近在咫尺的门后面灵晶仆兴奋的吱吱叫嚷,连晶体的表面也在颤抖,好像下一刻就会高潮一样

“好好看清楚,那个家伙在哪里?”

爱德华不耐烦的在

“钓鱼岛是中国的苍老师是世界的”咒语在发声的瞬间被分解重组出口就成了连谁也不知道涵义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看着对手身边,席卷的法术能量,在瞬间散去,精确显能的操纵声音可以分解重组奥术施法者念咒语的声音,在心灵术士面前,念诵类的咒文,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并不比找死,好上多少

至少扭曲魔网,却又没能塑造法术的代价,绝对是巨大的

爆炸把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一股脑掀城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和沙砾在风中翻卷成一片灰蒙蒙,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精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们的大脑打成肉酱

隐隐约约得看见在浓重的云中对面的法师,正笑的灿烂,如果说下颚骨垂得很低算是笑的化他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里,露出部分看不到肌肤,全是白森森的骨头空荡荡的眼眶里闪着两簇幽绿的鬼火

法术能量在亡灵法师的指尖刚刚聚集完毕,但爱德华却抢先完成了显能无形的思维卷须缠上亡灵法师的手脚在它结束了繁复难明的咒语抬手的刹那

魔法能量喷薄而出

死亡一指

充斥死亡气息的负能量在爱德华头顶五尺处无声无息地爆发,湮灭这类射线类法术的唯一弱点,就只有施法者本人…,

没给对方丝毫回转的余地,右手一提一搅,已经拉开了对方防守的空隙,左手指甲如短匕般伸长,直捅向了对方胁下的空隙处在狼人女骑士这种既快又狠的打法下,眼看着那锋利的指尖就将插入伊万的右胸,空中猛然出了几条漆黑的影子

八大派系之中,元素系、死灵系和咒法系之中最多攻击手段,适合战斗,而幻术变化和战场的战斗里任选一种作为主修的方向,再选择一种辅助或者偏门的体系元素派系无疑最为简单直接,然而攻击方式的单一化也让他们很少能够成为最为顶尖的人物,大多数都是战争之中的炮台

咒法派系则艰难危险地多,召唤来的魔兽可不会乖乖听从指挥,除非你的绝对力量远胜于他们,虽然通过契约,咒法大师们甚至可以拥有一支异位面的军队,其他空间的财宝和各个种族的美女都可以予取予求,远比国王之类还要逍遥,但一旦出了问题,那么可就不是一死了之可以解决的——所有的一切包括灵魂都会立刻成为那些外界生物的收藏品

而可怕的是,这种情况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

相对来说,死灵派系倒是没有什么危险,不但有许多攻击手段,大批即死法术与能量吸取类的法术的存在都让人谈之色变

不死的尸体,嘲笑着生命和纯洁,是邪恶最理想的象征创造亡灵是极大的罪恶,即使创造者的目的是为了善良亡灵会为带来负能量,将整个世界变得加黑暗邪恶

想要制造强大的召唤生物也容易,只要有胆子到处挖坟,再忍耐一些恶心巴拉的粘液,腐囊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了甚至到了一定程度,自己的身体也可以亡灵化,甚至变成巫妖长生不老,什么腐烂之类的东西就都不在乎了

然而这派系的法术一旦研究,立刻就成了大陆公敌,就算是找地方躲藏起来,也会有些希望增长功绩的所谓“勇者”不断的骚扰讨伐,

而修腐囊专长的专业死灵师是恐怖到不能恐怖的存在,类似于死亡召唤者、真死灵师这类存在,他们靡下的强悍死灵生物就足以让他们一个人对付整整一队玩家可以这么说,死灵法师是独行侠的最爱,

又要防备那毒蛇般的剑锋扫向自己的要害那些青蓝色如同短刀版的飞刃,如同回族镖般在室内飞舞弧线的轨迹看似混乱其实却又隐藏着无穷的杀机,一个不小心中,就会同时遭到六七柄的夹击

狂怒的家族干部怒吼一声,四名壮实的大汉同时崩碎了身上的盔甲与衣服慢慢化为了足有3米高的巨人露出满口利齿的巨人有着石头一般青紫的皮肤,手中提着碗口粗壮的钢棍,如同蛮牛一般的冲上了台阶

食人魔身上并没有喷溅出任何的鲜血,破碎的血肉都花为了燃烧的火点,就像是点点萤火飞上了漆黑的夜空

两具尸体的胸前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食人魔天生的再生能力不断的试图修复身体,附着在伤处的黑火却在渐渐扩大着伤口

“以主之名,赐我破魔之刃”长剑嗡鸣声吟如龙,雪白的亮将手中的长剑变得如同一道凝固了的光

一团灰雾猛地从光幕与黑暗的交界之中冲撞而出迅扩散,化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被长裙和透明的骸骨装饰而成的人形这个可怕的怪物仿佛天生就是愤恨与死亡的象征她竭尽全力张开了口,发出一声非人能够承受的凄厉号叫在这尖锐的得无法想象的号叫面前,即便是树木也在颤抖,崩裂,化为一片片僵死的碎片………,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来得及合拢嘴巴空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开、洁白的光芒在空中分散,变成了一圈圈的圆环,而这圆环仿佛暴风一般扩张,将她脚下低阶的僵尸与亡灵吹散圆环的中心处,洁白的神圣光柱已经穿过了怪物的躯体

光的源头勾勒出乳白色带着羽翼的人影身影,随着一刹那银铃般的声响圣光和暴风再一次在堆积的亡灵中炸裂,僵尸就像破烂了的木偶一样七零八落的纷飞,然后化为散落的灰烬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性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性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性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性的心里和男性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性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性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性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性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加烦躁而已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异端,汝有罪!

喵的,总是差一点没写完……

愚蠢的我,已经麻木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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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看上去并不快,然而,那剑身上腾起的,金色的光焰,在空气中铸成了一道金属般的光泽,瞬间就将两人之间,十几呎的空间铺满!

这一剑挥动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力量,然而,那缠绕在剑刃上,金红色的光泽,在挥动之间变得更浓,更凝滞,也更炽烈。这种程度的圣光已经足以成为圣焰,即使只是一个没有做过恶事的普通人,也会在那高温之中灼伤!

额头上的冷汗,被拂过的热浪蒸干,头顶上的发丝全部枯黄卷曲,焦糊的气味充溢在鼻端,让他的心脏,一下便咚咚地开始爆响。

幸好,一剑之后,并没有第二击。

女圣武士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看着手中的长剑,看着自己的手,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正在思考,或者说,回忆。

仍旧是那线条秀丽,而深邃的面孔,只是稍微紧了些的眉头,眼眸绽起两点金光,以及唇角边,刀刻一般的线条让这张脸在美丽与神圣之中。还透着无尽的威严。她一头金色长发在圣光柱中无风飞扬。宛如升腾的火焰!无数力量符号自那个玲珑凸浮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她不住环绕飞行着。形成一道道美丽之极的,细微的光环,而背后那一对傲然招展的羽翼,让她看上去,是如此的高贵,高贵得……俯瞰众生!

爱德华慢慢的直起腰,心灵额眼在他的头顶闪烁,也让他看到身后,墙皮上可怕的焦灼——那位亡灵法师召唤出的几头幽灵,已经在金红的光焰之中消散无踪,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静音结界已经被破去,因此那墙壁不堪重负一般的吱吱轻响,在这静夜之中,便格外的响亮,充斥耳膜。

“艾莲娜!醒醒!”顿了顿,心灵术士发出了一个喊声。

她是认真的想要杀掉自己。

看着那个笼罩在光影之中,分外美丽,却又奇异的,令人感到冷漠的人,爱德华捏紧了拳头……他似乎可以感受得到,

艾莲娜是兰森德尔的圣武士,神眷者,而神眷者,原本就是神祇赐予了很多力量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神祇彰显自己力量的一种方式。因此之前,艾莲娜产生了的某些变化,比方说变强的武力,染上了金色的眼瞳,还有那种种说不清楚的,气势的上的变动,都没有让爱德华感到过于吃惊。

然而现在看起来,自己或者太过轻忽了什么。

而被轻忽的,显然是个相当重大的问题。

喊声并没有引发所谓的奇迹,那些被恋人唤醒的故事,大多也只能在故事之中发生。

“我是……谁?”

女孩抬起头,清亮的声音如九天之外传来,可是语气却十分生涩,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伟大的晨曦之主,您的指引,即为我的道路……您的意志,即为我的命运……”

然后,那金色的瞳中,映照出微微偻佝的,黑袍的身影。

“邪恶,有罪的灵魂。”她开口道。

爱德华沉默。

银色的光泽一现,他脚下错动,踏入了身后绽开的,一圈莹莹的光泽中。

四级心灵异能,任意门。

这个能力与奥术是一样的东西,不过,它并不是爱德华自己本身的力量,考虑到王权带给自己的,对于魔网的某种干扰,因此,在吞噬了那个灵吸怪的寄生体之后,他虽然知道这个能力,却从没有尝试显现过。…,

但现在,自己必须动用全力,每一分隐藏起来的能力。

传送的距离,并不遥远,当光辉散去,他周围的已经是一片深幽的树影,夜晚的微风,抚摸着小小园地中的林木,沙沙作响,天空中,圆月已经升起,但清冷的光,被寡淡的云层遮掩,映照出一片摇动的阴霾。

点点的红,就缀在这阴影之中。

骤然出现的心灵术士,引发了一片小小的骚动,十余条高大,狰狞的影子,被光影勾勒出来,毫不犹豫地向他露出了獠牙。

然而,在下一刻,精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让他们呆滞,僵直,什么也不能做。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身,穿过那一片‘石像’。

金色的光泽,随即就穿过了墙壁……砖石沿着烧灼的切口缓缓缓落,然后,金光就已经驱走了黑暗。

“兽化的异端,有罪,杀戮过无辜者的异端,有罪,吞噬过人类的邪物。有罪,有罪有罪有罪……”

轻盈的步伐,没有丝毫的急促,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恐万状的面孔,口中轻轻的念诵:“人类,灵魂的质量竟然已经如此低劣,为了拙劣的力量,会去追寻邪恶的诅咒……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算得上,比兽人高上一等?友爱,善良,互助,怜悯,都被压制到了极限,倒是狡猾,残忍,利己,贪婪全都混杂,占据着他们的心灵……”

“以晨曦的名义,汝等有罪……”

女子身上那一层明亮的光芒瞬间变得汹涌澎湃,如同流体一般涌动起来,随着她迈动的脚步,那些呆滞的狼人已经张大了嘴巴,惨叫起来——只持续了半声,光芒,就从他们的口中,眼中,耳中,向外喷涌,然后刺耳的吱吱声之中,那些怪物竟然仿佛热蜡一般融化开来!又像是一枝枝的火炬,燃烧得烈焰熊熊!

“体验剧痛……”

爱德华的心,在不断的下沉……如同坠入深渊,他调用着自己的精神,试图让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可怕敌人稍微停顿,但两人的视线不过刚刚交叉,爱德华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痛楚!

那如长剑般的气势在他脑中来回翻搅,就像不断切割着他的脑浆。眼前的一切被黑暗覆盖,伴随着无以伦比的剧痛,就像是五六只甚至巨大的手掌在不断的揉捏撕扯,抓住每一寸能够抓住的肌肤、肌肉和骨骼,向着……这股撕裂的剧痛是如此彻底,使在这一个瞬间,自己似乎凝聚成了近乎虚无的微小,而后剧烈膨胀……

数个带着各种各样的感觉的声音,在脑海之中不住的回转,高的,低的,男的,女的,威严的声调,悦耳的声调,嘶哑的声调恐惧的声调尖锐的声调磁性的声调声调声调声调声调……最后已经让耳朵完全昏聩了,然而这种声音可怕的地方,还在于他们会在意识的空间之中同时响起!

这其实不过是一个人最为本能的反应,但是似乎受到了一些效果——声音之中掺杂了一些诡异的成分,或者,是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

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

那沾染着鲜血,刀刃般粗壮的巨爪,在她的眼中,还似乎只是一阵微风扬起的草茎,…,

女骑士手中的长剑变成了一团光幕,最先涌上的盗匪立刻成了一堆堆残肢断臂飞了开去,这不是战斗,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比砍瓜切菜还轻松。

“试试看吧,罪人们,用你们微不足道的力量,或者能够找到某些逃走的可能…但…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后,扭断了黑狼右腕的艾莲娜,将手一抖,于是那条巨大的,足有几百磅重的巨狼,就真的如同一叶草一般的飞起。起到半空,再自半空中,猛地被落下,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却足有十几呎方圆的浅坑!

可怕的力量从大地反冲,狼人的身体顿时被撞成了一堆肉糜!碎裂的骨骼,肉块被血液激荡,化作满天的红泉,四下溅迸,刺鼻的腥味顿时散布于空中!

纷乱的血雨淋下,但却没有半点沾染上始作俑者——在那金红的光泽里,血肉,骨屑已经被变成了气雾,向外蒸腾。

如丝缎般光滑的金色长发,在一片纷乱中垂坠如绸,女孩用闪动着金色光焰的瞳孔打量着身边的巨狼,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四处飘荡的血腥味更是引起了巨狼的兽性,一头狂吼的巨狼顺势扑出,用那双尖锐的爪子直抓向玉夜的身躯。

“竟然是个灵能的使用者,不错么,这种古怪异端能力,在人类之中,算是优秀的天赋。”艾莲娜,不,是那个奇异的存在的声音,已经变得流利,并不高昂,却可以让带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不够啊,让我快乐还远远不够!!!”

“你是谁?!”

尽管身后那微薄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温和,但心灵术士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隐藏在温和之后的锋利,如刀!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像是一个猎手正在观赏着自己刚刚捕获的猎物。而对于她的对手,就像是被利剑直指着额头般,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

“你无需知道,因为你很快就要消失了。”“或者你是准备拖延时间……狡猾的小东西,但那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敌人,已经不像是个人,生物,甚至是现实的存在,她就像是她身上的光芒,尽管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带着任何强悍的气息,那种异样的轻柔中却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让与之面对着,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气。

“啊哈哈哈哈哈……逃走吧,异端,看看你能逃出多远?”女子轻笑着,铃声一般的悦耳。

但这铃声,是由死神摇动。

终于散去——准确的说,是收拢了。它们翻滚着,在那个纤细人影身后聚集起来,勾勒出六对长长的,向外延伸的羽翼的幻象。在空中轻柔的飘动着,夕暮暗淡的红光勾勒出女孩的面孔上的一丝甜笑,她轻轻地举起手,仿佛要去采撷一枚凋零的花瓣,或者一只晚殇的蝴蝶,

人类总是愚蠢的,不知道善良,并不是可以滥用的情感……对于敌人的同情,可是战斗者最大的悲哀,敌人就是敌人,一旦成为敌人,就没有

“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嘛。鸟人!”爱德华呸地一声吐掉嘴角的血液,大声的冷笑。

“很不错的能力,对于力量的理解,已经略微看到了那扇门扉。只能用优秀来形容了啊,以一个纯粹的人类来说……尤其是在这个年龄上……”女孩子的声音缓缓叙述着,吐出那种与她稚嫩面孔半点不符的长辈的语气,注意力却似乎并不在倾谈者身上。…,

她轻轻的转动视线,向着天穹的顶端,那旋转的漩涡让她的笑容收拢了,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的烦躁:“讨厌的……没想到一个区区的人类,会将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这样一来,我会感到相当的困扰呢……”

女骑士这瞬发魔法之后的连攻带守明显也消耗了一下,原地站立着没有追击,长嘘了口气,身上的白色光芒黯淡了一下才又重新亮起。

一个奥术施法者对付非奥术施法者的常规战术,先给自己施加高级隐形,再用任意门传送到最佳地点,剩下的事就是用卷轴或施法了。

可是,去***战术吧。

踏步,脚下的砖石已尽碎,斗气和魔法结合的光芒将她矫健的身形辉映得犹如天神下凡。身体前冲得几乎与地面平行,人已是剑势的一部分,剑气如万马奔腾山呼海啸一往无前即将摧枯拉朽当者披靡。她身下的地面甚至都在这一剑的威势之下龟裂,破碎。

旁观的盗匪们只能够在耀眼的白光中勉强看到一瞬间的身影和剑势,所有看到的人都产生一个幻觉,这一剑甚至或以把这整个地下室都刺穿,刺透。

无比凄厉的惨号,在那人狼的喉咙里喷出,但仅仅只是一声,便已经哑了……它的身体落下,就停在了圣武士的面前,于是那强烈得没有任何人敢去看的光几乎是贴身照在他身上,而在那光亮面前,它的背影就像是。

惨叫没有持续下去,一把从背后凌空而来的武器贯透而过结束了他的痛苦。他的尸体在刀的带动下朝前一倒,刚好趴在了女骑士手上的那块水晶上。所有的光都被他的身体遮挡完了,焦臭的味道立刻浓了几十倍,好像有人在这地下室里刚烧掉了几十斤臭肉一样。

这个时候,猎人身份,早已占据了他的所有的思想,什么道义,人格,都比不上生命重要,如果不能活下去,那么就什么都谈不上了!

精神力严重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几乎将我击倒,但我绝不能倒下。

这个世界上圣武士的基本准则,是维护秩序,庇护善良,打击邪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等若是正义的化身……神祗的力量,信仰的源头保证了他们的心灵难以出现被腐蚀的可能,更由于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的官僚体制之内,因此,也就格外的受到一些平民百姓的推崇和欢迎。在海顿那样遍布着贵族官僚和大商人的地方,民众这种崇拜的情绪还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在小城市,圣武士们收到的待遇简直就像是那些超级英雄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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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不会交给你的,即使是神

好吧,又没完,大家明早看吧……

我的错……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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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咯咯的细微声音从街道的两侧传来,这随即就变成了哗哗的沙土流动的声响,只不过是在呼吸之间,两侧的民居已经在‘轰’一声巨响,沿着巨大的裂缝,斜向一边!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第二栋,第三栋的房舍在震动之下坍塌下去,墙壁像是骨牌一般的倾倒,烟尘喷洒,弥漫,在呼吸之间,接近半个街面鳞次栉比的建筑,就这样一橦接着一橦坍塌下去,惊叫声,惨呼声和哭喊声,随即混合成为巨大的喧嚣,那个方向上如同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漆黑之中扬起的尘埃足足遮蔽了小半座城市……

一剑之威,竟至于此!

“嗯,力量的控制上有些难以把握呢,这具身体,确实非常优秀……”

静立的女子微微的胸膛微微起伏,身后的光羽,也随之消散,他们化作细微的光泽,映亮女子的双眼,那黄金一样闪耀的瞳孔之中,起先从一片空寂的茫然、软弱,转入若有所思的神色,再从深黑幽隧之中浮上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后定格在平静,与冷漠。

然后,是震惊。

能量,在空间之中被压缩,释放,空气猛地扭曲成为一片涟漪的波纹,然后轰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暴风将那细的身体向外抛飞,几乎吹熄了圣武士身上的圣焰,当她一个翻身,重新静立在地面时,细微的嫣红,也从她脸颊的侧面慢慢汇集成为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的细线。

她静静地转过头去,瞳孔中映照出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而后者也在看着她,兜帽的阴影中,两点细微的银光闪烁,而抿着嘴唇边,阴影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组起伏的曲线。

“你的父神会愿意替你背负杀人的名声吗?鸟人?”嘲讽的冷笑,飘飘荡荡,穿过已经沸腾起来的喧嚣,放佛从各个方向上传过来。

“竟然还没有死亡?果然是个奇特的邪恶存在……咳。”

圣武士清脆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沙哑,而最终的气息,也因细微的颤抖而混乱:“这里没有善良之辈,所有的灵魂,都是污浊的。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救赎的过程而已。”

那几乎摧毁了半条街巷的一次挥剑,即使没有准确的击中目标,可怕的圣光的温度,也足以将一个人烧焦,因此虽然简陋的护盾术保住了外袍的完整,但可怕的高温已经将他的半边身体炙烤成了半熟,

一只手几乎是被钉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手掌和那里的衣服一起凹进了肌肉里面去,渗出的血已经把骨头肌肉和衣服都凝成一块。细碎的骨头蔓延到了皮肤上,血已经凝住,有些地方的皮肤和肌肉已经完全分不清彼此了。

全凭着自我催眠他才能让自己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滞……

幸好,心灵异能,用不着他动用双手。

“降临的东西果然不好应付……脑袋里面只认准一个念头,想要阻止他们,就非得将他们打成碎片!

多元宇宙之中,分成了已知的数十个大的位面世界,还有数不清的半位面之类的地方与之纠缠,但唯有主物质位面是最为奇妙的存在,可以说是集大成者,而作为主物质位面存在的生物,也和其他位面的有所不同,比方说这世界上有天使,神侍,也有魔鬼恶魔,还有元素之类的东西,人们将它们细分成上层界,下层界,以及元素生物等等,但不管是哪一种,唯有主物质位面的生物,具备有**和灵魂两种必要的生存因素,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会死亡。除此之外不论是天界生物还是邪魔,都不具备这种所谓的双重本质——它们只有灵魂意志,而不存在**,本质单一。…,

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主物质位面对于这些强大的生物的天然排斥,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生物,乃至于众神,在这个位面之中,都要消耗自身的力量来维持单体的灵魂不至于消散掉,而越是强大的灵魂生物,收到的排斥就会愈发严重。

因此,法师的召唤物通常都只会持续短短的几刻,因此,神祇也不会将他们的神国建立在人世间。因此……才需要降临。

好吧,其实,其实所谓的降临,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其实质。就是作为精神体的外层生物,掌控凡人的躯壳,借以逃避位面规则的压制,所谓的附体——至于说什么降临之类的,就像是某岛私有化和国有化之间的差别,对于凡人来说都差不多。

所谓的天界生物,可不像是人类想象的那么美好,是为了‘抹除邪恶’而被制造出来的。不过什么是邪恶?跟神作对的就是邪恶!这些玩意儿,不过就是为了天界扩展空间的士兵,所以邪魔们的称呼到更符合我们的本质——所谓的众神的打手……

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震得爱德华的耳膜隐隐作痛。可至少这一剑,没有给他再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抓住了艾莲娜的手。圣炎的温度,立刻便让皮肤发出了吱吱的轻响,不过爱德华的动作更加迅捷,曲臂出肘,翻身背负!心灵异能完美的配合动作,拉住翻身向下的圣武士的身体,让她重重地撞上了地面!

力量,速度,反应都已经增加了数倍,但身体还是人类,因此,原本毫无弱点的存在,也就带上了某些破绽。

横膈膜上的重击会压迫肺叶,吐出所有存储的空气,即使再健壮的人也要窒息而眩晕,更何况固定住的手臂,还会在接下来的一瞬被扯关节,那种剧痛,足以让大部分人瘫痪。

即使进入了她身体的是一位神明,只要还拥有身体那么想要保证自己的意识就会很难,非常难。

“你想说什么。”

爱德华的双瞳,已经完全变成了灿烂的银色,兜帽的阴影覆盖着他的面颊,声音之中的平静和寒冷,

精神力严重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几乎将爱德华击倒,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她不需要咒语,速度如闪电一般惊人,

伪造感觉与你能否“看见”无关,而是蒙蔽你对信息的处理分析能力,是愚弄真知术的最佳利器。你切实看到了各个神器的位置,但在你的脑子里,只会认定一个错误的定位。

矮身,斜方向跳出,凌空翻滚,同时一剑把这背后一击的后势全部封锁完。贾维主教落地,他终于躲开了这背后而来的一击,便是他同样没有时间展开卷轴。因为这个人又冲了上来。那人手上的一把黑色的刀原本沉稳凝重如万年的花岗岩,现在这样全部压过来他才发现这居然可以是一座崩塌过来的山。如果不全力去抵挡,反过去冲击,就只有被压的粉碎。

手上的长剑化作一片如海一样同样凝重威压但是更尖锐更狂暴的白色电芒反冲而出。一黑一白的再次互相撞击,两个人影再度分开。

这是个老人的声音而且声音中还透着很明显的疲惫之味。如果只听这个声音的话,恐怕是谁也兴不起任何的戒心和敌意,

老人一身朴素的普通牧师服装,消瘦的身体,布满皱纹的沧桑脸孔,皮肤有些下垂,灰黄干燥的胡子,和上露着的一个显眼的红鼻子头,看起来就象个乡村中随处可见的糟老头。…,

因为那个糟老头身上的神徽却是用货真价实的宝石与黄金镶嵌——在兰森德尔的教会之中,这已经是最为高阶的代表,通常能够佩戴的,只有一个教区的负责人……

无礼之徒,马克斯威尔大主祭的……

哦。失礼了,大主祭阁下。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在深沉的夜色下肃然前行,温润的光辉,从他们身上制式古朴的全身甲胄上发散,映亮了上面绘着繁复难明的银色符号,银灰的甲面与常春藤的花纹,随着他们的行动,那细微的摩擦声惊人的一致,压制喧嚣,穿透寂静,营造出带着威压的,庄严肃穆的气氛。

在倒塌的房屋之间惊惶不已的平民们,看清那些身影的时候,便各自发出了惊喜的呼叫,呼喊着几位神祇的名讳,有的甚至赶紧跪下叩首,充满了惊喜与敬畏神情。

圣武士的基本准则,是维护秩序,庇护善良,打击邪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等若是正义的化身……神祗的力量,信仰的源头保证了他们的心灵难以出现被腐蚀的可能,更由于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的官僚体制之内,因此,也就格外的受到一些平民百姓的推崇和欢迎。在海顿那样遍布着贵族官僚和大商人的地方,民众这种崇拜的情绪还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在小城市,圣武士们收到的待遇简直就像是那些超级英雄们一样。

“但你不是兰森德尔。”爱德华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移动。

“你是不放心?”老人收敛笑意,凝视着眼前这位神情自然的年轻人。

“一个降临的天界生物,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两者相较,哪个更能够‘宣扬太阳神的荣耀’,自然不用我多说。你的选择,自然也就不用去想。”爱德华冷笑道:“可不管是你,还是这个该死的神使,又或者兰森德尔,他们有什么权利,去抹消一个人的存在?”

“艾莲娜曾经立下誓言,作为我神的忠实仆从。宣扬神的荣光。”老人抬起头,眼神闪烁。

“那么就可以随便让一个外界生物泯灭她的灵魂?如果我买一具尸体来复活亡灵,你们又会怎么说?”爱德华冷笑道:“就算是一个濒死的人答应用最合法的手段将他的身体转让给我,你们也不可能让我再向里面放上一个灵魂,是吧?那么,你们这样做就可以?天界生物不是灵魂的一种?那么我召唤一个元素体又怎么样?”

“这不一样。”老人有些沉默。

“本质上没有啥不一样。”爱德华道,根本不去看那些怒目而视的圣武士们。“这里不是七重天堂,不管是什么神使,都不应该降临于一个凡人的身体,抹消他的存在……实际上,即使是神明,这样做都是一种谋杀的行为。”

“我以对于兰森德尔陛下的忠诚起誓,我会保证艾莲娜灵魂与生命的完整。”

“身份和地位,或者神祇……对于我来说,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作为未来的保证,那不是我能够信任的。”

绿光屏障在虚空中出现,一下就笼罩了以艾克林恩为中心方圆五十英尺的地区,那是阻断传送效果的八环奥术,空间锁!我看清了施展它的敌人,空间锁持续的时间有十几天,无论如何他也是逃不脱的,

神祇教会,虽然组织结构千差万别,但大多都很注重等级位阶,这点往往从服饰、袍色上就能看出一二。…,

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领主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尤塔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圣武士“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等无从猜测。”他声如洪钟,令人无法不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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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谢谢你……

今天又是讨厌的加班耽误了……有一个小时应该能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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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实际上,此时此地,所有的兰森德尔信徒都已经勃然色变——没有人会考虑到,面前那个年轻人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圣武士们的目光之中,敌视的火焰悄然燃起,只是碍于主祭猊下,才没有开口喝骂。只在心中腹诽。

那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言论,不啻于一种恶质的怀疑……而质疑一个神祇的正确性,对于他们的信徒来说,便不啻于宣战?

“年轻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决心。”

语声些许的停顿之后,老人再一次开口,声音中并无丝毫恙怒,只是循循善诱:“但你这样做,并不明智……你想要怎么做?要压制住一个神使的灵魂,将之从艾莲娜的身体中转移出去?这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而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更是无法完成的祈愿。”

“让她复原的方法,我会自己去寻找,我相信,我最终会得到这样的力量。”

爱德华的目光,不再集中在他身上,只是小心地扶起同伴的身体。这个简单的动作,拉扯着半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而精神力严重透支带来的虚弱,更是让人头晕目眩,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甚至不能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半点让对方妥协的本钱。

实际上,就算不考虑那几十名圣武士,一个大主祭,不管如何,他的力量也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能够得到这个称呼,证明他在神术的施展上至少也触碰到了八级的门槛,那是几乎可以跟一名**师相当的力量。

而自己能够动用的底牌,已经只剩下一点。

虽然刚刚喝下的药剂,是从一名法师那里敲诈来的,价值不菲,效果极佳,将他的伤势大幅度复原,可是却完全不能弥补精神力的消耗。头脑中针扎一般的细微疼痛,让他有些投鼠忌器,难以动用王权法杖的威能——最坏的情况之下,很可能会导致自己的意志,被法杖吞噬,可那样一来,也就和失败没有什么不同。

绿光屏障在虚空中出现,一下就笼罩了以爱德华为中心方圆五十英尺的地区……那是阻断传送效果的八环奥术,空间锁!

“这样说来,您是准备阻拦?”爱德华沉声道,心中一冷。

“我知道你的身份。年轻人,也相信,你可能会拥有那样的力量。”

老人叹息道,于是他身边的圣武士们,却开始移动脚步,谨慎地,排开了一个弧形的阵势,而在黑暗之中,或者还有更多的人影,逐渐隐藏:“但是,你怎么能确定,艾莲娜自己就必然会同意,你将这位神使与她分离开来?对于一个兰森德尔的信徒,获得一位神使降临己身,是一件荣耀。而对于艾莲娜来说,尤为如此。”

“我不认为是如此,也并没有要求她的同意。”

爱德华停下自己的动作,双手交叠:“没有什么存在,可以毫无代价的占据一个人的身体,那是强盗……因此不管谁,如何想,我个人是不会去坐视的,就像你们如果想要净化一头不死生物,也不会听从亡灵自身,是不是拥有想要活下去的诉求一样。”…,

“你怎么可以将神圣的使徒与亡灵相提并论!”

距离最近的尤里安?西格弗里德终于忍不住喝骂道,年轻的圣武士满脸涨红,随即向着老人深施一礼:“主祭猊下,请原谅我的冲动……但与这个无礼之徒,我们似乎没有必要多言。”

“尤里安,你退下。”

马克斯威尔大主祭点点头,不置可否:“至于你,年轻人,我认为,你还没有考虑清楚其中的后果,你这是在一意孤行。你似乎还没有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同样有着充分的,为达到目的而使用必要手段的决心。”

“那么就是说,您准备以一位主祭的身份,来动手抢人,还是命令您收下的圣武士们,准备围攻,以多为胜?”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真是一群好威风的神祇的仆从。您认为,兰森德尔陛下会允许您的做法?”

“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等无从猜测。”老人开口道,声如洪钟,令人无法不肃然起敬:“吾等凡人,只需要去遵从,去观察,已经足够了。”

“但真理可不在眼睛,也不在你的身体里,他只存在于你的心中。”

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接口道。

这声音并不大,可是却穿过了周遭的繁杂,直刺进老人的言辞里……而随着这个声音,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静立的爱德华与他身边的艾莲娜,一起笼罩其中!

柔和充沛的正能量如水一般灌注而下……复位并治疗了断裂的骨骼和伤损地肌肉,等到爱德华的每个指尖都闪耀着淡淡的白光时,骨骼和血肉也已经搁置归位,化成原本模样。

那澎湃的正能量,让所有人的脸色再次变化,将视线的中点,移动到那个刚刚由一片黑暗凝聚的身影。

“哎呀呀……爱德华,我不过是睡了一会儿,你怎么弄出这么大的问题来?”

似乎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踏出传送,不悦地开口,嗔怪的神色,在她精致的面孔上,也是一种可爱,而一袭牧师的白袍上,符文闪烁,有些宽大,却恰到好处地让她更加活泼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

作为神祇的仆从,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知道这个名为再生术的神术,但这样一个高达七级的神术,由一位如此半精灵小姐表现出的能力,显然已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如果对方只是依仗来作为战斗自然还不算是什么,但若是逃走,却并不是这些人能够拦阻

更何况,如此力量,却又如此年轻的牧师。背后自然也有一个神祇的恩宠,更会有一个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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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这一方的,只有时间。

这时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几名银甲骑士骑着马出现在街道的一头,他们降低速度,然后发出一个喊声。

“伊利里亚皇家卫戍师团!所有人,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否则的话,即为暴徒!”

最先一匹马上,那件黑色铠甲闪耀的光辉,相当眼熟,而当他摘下头盔,火焰一般的暗红,足以作为身份的证明。

“晨曦之主的骑士们。虽然陛下给予了你们,在城市之中携带武器和拥有自治区域的权利,但把半条街化为废墟,这可不是可以让你们随便溜掉的事情……”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冷笑““所有人,最好都跟我到师团总部走一趟,将事情交代一下,否则的话,”…,

“骑士阁下,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引起的……”

“那么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是你要跟着我们走一趟了?”骑士斜睨了一眼那件黑袍中的人物,发出一个阴冷的笑:“”

“我似乎也没有必要跟你离开,”

他忽然想起,这家伙似乎确实是有些军方的背景,是个什么师团的团长。

“在晨曦之主的教诲中,纵容邪恶,本身就是罪恶,我们会与邪恶奋战,并且不计较牺牲,更不会丝毫妥协。直到有一方倒下为止。”

“秩序应该是为了正义而服务,而不是成为邪恶用来伪装保护自己的温床!为了打击这种邪恶,有些秩序,可以被舍弃。这本就是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

爱德华的心中一冷。

如今的情况之下,他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的事实,不会被改变,虽然被利益驱使,对他作出一些帮助,但那是有限的,并不会积极到可以全面开战。

“谢谢你……”

“没有关系,她似乎已经离开了,我感觉不到了。”女孩子展颜一笑:“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些。”

艾莲娜摇摇晃晃想站起身来,却险些摔倒了。爱德华将她扶住,见她已经醉得满脸通红,星眸迷蒙,不由得叹了口气,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爱德华不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正要去取毛毯,却被她双臂一环,扣住脖颈,“不要离开我”她说道,好像撒娇似地说,“陪着我待一会儿吧……”

爱德华跪在床沿,俯视着她,接着低头去吻她的唇,迎合着,两人甜蜜地接吻。爱德华感受着少女柔软娇嫩的嘴唇,吮吸着香滑的舌尖,品尝香甜津液。少女的脸上在逐渐发烫,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爱德华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手悄悄移上她的胸口,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时值夏日,天气炎热,穿得也很单薄,不过一套浅绿色的衬衫长裤。爱德华没花多少功夫,就已经将衬衫的纽扣全部解开,还懵然不觉,一无所知。直到爱德华的手悄悄探进长裤内,指尖抚摸着小腹下的嫩滑的肌肤,少女才惊觉过来。

艾莲娜没有说话,只是乖乖闭上眼睛。爱德华轻轻按住她的双肩,一点点地慢慢侵入她的体内。

相比起之前的第一次,这次更加顺利了一些,

但毕竟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两片娇嫩的花瓣,被露水沾湿,却仍旧是紧紧地闭合的……爱德华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分开他们,露出里面桃红的,粉嫩的粘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送进去,

“唔……”

艾莲娜紧闭着眼睛,用洁白贝齿咬着下唇,可是当爱德华终于侵入了半个

有时候爱德华动作稍稍大了,她的脸上会掠过一丝痛楚神色,眉头轻蹙,但随即恢复如常,一声不吭,只是用双臂紧紧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会不会疼?”

“有一点儿,”女孩的眉头微微蹙起,脸色酡红,发出一个蚊鈉一般的声音:“不过,比上一次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上一次的时候……很痛?”

“有一些……不过这样的疼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啊?在训练的时候,受的伤都很疼的,光是为了学会骑马,我就已经不知道摔伤了多少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脸上的微笑,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怜惜地揽住她的肩膀,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

“好像……好像又变大了。很……很……”

两人彼此拥抱着,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

“我不疼了,”她轻声说,“你……动吧。”

“嗯。”

爱德华不由得微笑起来,试探地微微摇了摇自己的腰。

原本就紧迫异常的花径一阵阵地痉挛收缩起来,柔软之极的粘膜,盈盈合握,摩擦着,挤压着,将一阵阵酥麻的畅美快感仿佛电流般,自交合处涌起,经尾椎通过脊髓,直冲大脑,舒服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儿。细嫩的皮肤,因为欲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色。漂亮的金色短发,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

艾莲娜的身份,并不一般,可是真的特殊到了,刚刚发生了一点儿事情,便会连一位大主祭也惊动的程度吗?这里光是圣武士,便有二三十位之多,片刻之间便调动起如此大的力量,可见其受到重视的程度非同一般,但如果是这样,在低语之森的地下,遇到了那样的险境时,却也没有丝毫人手提供援助,险一险就成了灵吸怪的食物和身体来源,却又作何解释?

难道说,是因为最近才发现了她拥有与天界生物的契合性,所以才另眼相看?

精致的花瓣慢慢的充血,变成饱满的嫣红颜色,而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时,细微的颤抖,也让粘腻的蜜露,涔涔地流动。爱德华小心的用食指和无名指按着两边的花瓣,然后用中指找到中间那一点被重重包裹,却些微鼓胀的蓓蕾,开始小小的画着圈,快速抖动。多重刺激下,快感迅速堆积。就在到达**前的一刹那,她松开了中指,让沸腾的**在顶峰下徘徊不前。

她稍微的笑了笑,然后却又“咛”地一声皱起眉头,发出细微的,啜泣一样的低吟。

爱德华抬起了她的一只纤足,从左手交到右手,于是女孩子便被从仰卧转成了侧身再到俯卧——沿着那根邪恶的轴线。

“你……你要干什么?”她有些惊慌失措的问,可爱德华只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从女孩背后伸过来的手掌,已经抚上了两团丰润的柔腻,指尖灵活的在两点充血的蓓蕾上弹动,一丝丝触电一般的刺激,让她一下子就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那只手滑向了她敞开的。

第一百六十章 炼狱天堂……

章节名有点耳熟啊……不管了

我把昨天那一章看了一遍,感觉真的不行,于是改了改……多了一千字左右,当作奉送好了,不过这样让今天的进度又慢了点,好烦。1---

还差一百字……

——

不要,不要……

下面那一层简单的布片,也被轻易地揭开的时候,女孩终于惊叫起来。试图去遮掩自己的最为神秘的花园,可爱德华还是抢先一步,俯下身体,让那漂亮的景色,全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中

“暌违了呢……”

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小小的感叹。

依旧是那样干干净净的阴-埠,将花瓣与花蕊,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条紧密的樱色缝隙……柔软的金色细毛,细致的贴合在两侧,形成漂亮的阴影。一点点的汗水散发出女子的体香,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气味,莹白的皮肤羊脂一般,可是却又看不见血管的青色,通透得仿佛玉髓。

“好厉害……不管看了多少次,都感觉很漂亮。”

爱德华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摸,并在那轻微的颤抖中将之拨开,于是精致的花瓣,和里面慢慢充血,变成饱满的嫣红颜色,便在眼前开出小小的花朵。而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时,细微的颤抖,也很快让一点粘腻的蜜露,沾染了指尖。于是爱德华小心的用食指和无名指按着两边的花瓣,然后用中指找到中间那一点被重重包裹,却些微鼓胀的蓓蕾,开始小小的画着圈,快速抖动。

“啊……”

女孩子骤然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啜泣一样的低吟。身体优美迷人的弧度像一把微张的弓一样弹起来……于是酸甜的气息,便很快弥散在空间中。

“可以吗?”爱德华轻笑着,问道。

艾莲娜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手指之间,粘稠闪烁的露珠的光影。

苍白的面孔,被红晕逐渐沾染的过程实在是一幅绝景啊……

年轻人感叹着,然后升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小小的挑动时,近在咫尺的,那充血凸起的花蕊已经开始肿胀,在层层的粉嫩的皮膜之中挣扎挺立,好像要挣脱那些束缚……于是爱德华不由得凑过去,将之连着粘膜,一起含在口中,舌尖灵巧地在上面打转。

“怎么可以……那里,很脏的……啊!”女孩子发出一个小小的惊叫,双腿合拢,紧紧地夹住那头颅,可是发丝在敏感的腿侧摩擦,触电一般的感受,让她颤抖连连,想要伸手推开,可是湿润柔软的舌尖慢慢蠕动,一阵阵酸麻和

透明湿滑的蜜汁,顿时潺潺流出,酸甜的气息顿时弥散在空气之中,和唾液一起,在舌尖上发出‘哧噜噜’的细微音声。

“哎呀,呀……”

小小的尖叫声,像是窒息一般的断断续续,男人的舌头极为灵巧,显然知道什么部位更加敏感。温湿的舌尖那种诡异的柔软就象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下一下舔着逐渐充血,挺立的红豆,似乎那里藏着无上的甘泉。

舌尖带着闪电一般的魔力,每一下舔舐都会换来兴奋地大声呜咽。让那个修长健美的身体碰触雷电一般颤抖。火焰炙烤一般的从纤薄的皮肤下渗出粉红的色泽。纤细的腰肢不住的扭动,修长有力的腿像是粉白的蟒蛇,紧紧地缠绕住,夹住那双腿中间的人,渴求着更加细致的感受………,

于是细长灵活的感觉来了,一根,两根,剥开粘连在一起的粘膜,向着深处不断的前进。

“啊啊%……”

男人加快了手指活动的速度。于是几秒钟后,艾莲娜着嘴唇猛然绷直了身体,哼出一个愉快到忘乎所以的呻吟。虽然身体绷得紧紧的,小腹传出的冲击波,还是让她全身有节奏地抽搐着……涌出的蜜汁向外流淌,不,喷溅……连爱德华的脸上都沾到不少。

“对不起……都,都是你啦……”

圣武士发出了一个呜咽一般的声音,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液体,但男人却抢先一步地伸出舌尖,将唇角边沾染的几滴卷进自己的口中,向她恶质的微笑:“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呢……”

“你……呜,你就会欺负我!”

爱德华轻轻按住她的双肩,一点点地慢慢侵入她的体内。

相比起之前的第一次,这次更加顺利了一些,

但毕竟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两片娇嫩的花瓣,被露水沾湿,却仍旧是紧紧地没有分开太多……于是爱德华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分开他们,露出里面桃红的,粉嫩的粘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送进去,

“唔……”

艾莲娜紧闭着眼睛,用洁白贝齿咬着下唇,可是当爱德华终于侵入了分身脑袋的大半,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嘤咛。

“会不会疼?”爱德华停滞了动作,细细的亲吻着她的嘴角眉梢。

“有一点儿,”女孩的眉头微微蹙起,脸色酡红,发出一个蚊鈉一般的声音:“不过,比上一次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上一次的时候……很痛?”

“有一些……不过这样的疼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啊?在训练的时候,受的伤都很疼的,光是为了学会骑马,我就已经不知道摔伤了多少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脸上的微笑,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怜惜地揽住她的肩膀,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

“好像……好像又变大了。很……很……”

很什么?

两人彼此拥抱着,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

“我不疼了,”她轻声说,“你……动吧。”

“嗯。”

爱德华不由得微笑起来,试探地微微摇了摇自己的腰。

她颦着眉,像是有些痛苦,又像是强行忍耐,感到刺激的时候会眯起眼睛,紧紧咬住嘴唇。尽管脸色绯红,额头上也被细密的汗水侵染,她世俗也始终带着一丝拘谨和矜持。

于是,爱德华轻柔而又和缓,充满浪漫和爱意,两个人正渐渐进入佳境,女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鼻翼有节奏的开阖着。

她的腰间不仅没有赘肉,连脂肪都只有薄薄的一层。一定是长期有氧训练的结果。不过,全身肌肉的线条并不突出,抚摸起来一点儿也不突兀,看起来依然是千娇百媚,勾魂摄魄。从分身上感受着蹊径之中惊人的滚烫与窄小,这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是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而诞生,一层层的柔软粘膜带着充沛的力量,摩擦间产生的滋味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柔软还是柔韧,柔嫩或者柔腻?

只不过是几十息的时间,他原本压抑下的火焰就已经再一次冲上了头顶!

艾莲娜已经不知道了,因为那异物已经慢慢地抽了回去。稍稍在外面停了一下,就又插了回来,一鼓作气,没根而入,密合的皮肤在花瓣上撞击,发出了啪地一声轻响。…,

他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她的花径现在放松了很多,但依然紧凑得让人发疯。

她稍微的笑了笑,然后却又“咛”地一声皱起眉头,

爱德华抬起了她的一只纤足,从左手交到右手,于是女孩子便被从仰卧转成了侧身再到俯卧——沿着那根邪恶的轴线。

“你……你要干什么?”她有些惊慌失措的问,可爱德华只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从女孩背后伸过来的手掌,已经抚上了两团丰润的柔腻,指尖灵活的在两点充血的蓓蕾上弹动,一丝丝触电一般的刺激,让她一下子就翻了过去,变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想要变得更舒服么?”

不,当然不要了……心中,残存的一丝理智在咆哮,在怒吼……

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听从,而是在缓缓地发出嗯的低吟,将头点了点。

空气之中已经满是甜甜的**味道,她的脸滚烫得像是在发烧,只是这一次,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瞬间的饱涨的感受让艾莲娜不由自主的发出那种最为原始的颂唱声,她的身体颤抖着,感觉到那种温和而又古怪的蠕动,洁白而修长的双腿已经以一个极为羞臊的姿态扬起,但是那种异样的羞耻感觉,似乎正在挑动着她心中的某根丝弦……将她的身体推进那种莫名的旋律之中。

艾莲娜感觉自己要疯了。不,是已经疯了,她的意志,她的理性,都已经坠入了恶魔的深渊。

一丝不挂的,半仰着的身体,骑座在他的腰间,无法支撑的上半身就躺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一阵阵火焰一般灼热的气息,而更加灼热的感觉,却是从两人交错缠绕,深深刺入身体的那件东西上传来的,那灼热的温度,让她感觉自己已经被烫伤,被燃烧,被融化了……

从最深的内部好像火焰一样燃烧向整个身体,她猛地拱起身体,发出啜泣的尖叫!然而猛烈的喷发似乎也难以让心中的火焰如同以往一样完全喷涌出来,它们残留在身体的深处,翻涌着,只是些微也让人燥热难安。鼓动着她去追求更多的,更深的……

这个姿势,已经让她无地自容,可是那个人,却又灵巧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腿弯,将两个膝头向后拉扯,让她仿佛折断一样的贴合起来,于是,肢体就变成了一种异样的淫-靡的情形。

“住手啊……”

并没有人在看着,可是艾莲娜却似乎感受到了无数的视线,因为那个令人羞涩的姿态,她似乎是有所记忆——只在那些懵懂的孩童身上见过,那些刚刚出生不久的,还无法自理自立的孩子们,就是如此等待着大人们,为他们处理……小便。

啊……我会死,会坠入地狱,永不超生。

耳边是细微的,皮肤摩擦的声响,那种疯狂的潮水从脊柱一路向上,冲击着脑中,将和所有的一切都抛进无底深渊……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某种奇异的感知,那是凶狠的剥开柔软的纠缠在一处的肉芽,连最深处也被侵占,仿佛要将身体撞散了的感受,然而其中混杂的无尽欢愉的味道,和几乎满溢而出的那种感受,却又令她难以遗忘。

因为这个姿势,那个东西已经深深地侵彻……比柔软的舌头,纤长的手指更要深刻,触及到原本无法想象的位置。然而就在那更加剧烈,不住的,一下下撞击,摩擦着深深地媚-肉之中,些微坚韧却又最为脆弱的所在时,一种原本从未想象过的念头在脑中升腾而起,让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吓了………,

“如果能够更加的深……”

两颗逐渐充血而变得坚硬的蓓蕾,被柔软的舌头缓缓扫过的感觉,让女孩全身发软,可爱德华并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他逐渐加入吮吸,偶尔,还用牙齿轻轻碰触,让那柔软的躯体,窜起一阵细微的颤动……而另外的一边丰润,也不曾被搁置,男子有力的手掌从她背后伸过去,将之完全的包覆在掌心之中,嘴巴的节奏轻轻舔-舐,而手指则轻轻夹着,来回拨弄。女孩子的身体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软软的。

一阵心悸,耳边似乎传来**里血液沖过血管的呼啸声。如果闭上眼睛,她就能体会到那东西在她体内的强力脉动,仿佛地震一样,就连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跟着震颤。

贴在男人身上,一丝不挂的娇躯轻轻弓起,摇动着纤巧的臀峰,修长的两腿因为不断用力,肌肉优雅地跳动着……

压抑已久的感觉,一旦释放,便象决堤的洪水一般,冲过一切,淹没一切,无可阻挡。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尝试,去控制自己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急,摇摆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哼声,他感觉自己的分身则被温柔地包裹着,那种温暖紧实,滑腻而且湿漉的感觉。实在美妙极了。不过与此同时,体内的那股虚火也不可遏制地四处乱窜,最大的一股聚集在小腹处,一**地冲击着,似乎想要释放。

原本就紧迫异常的花径一阵阵地痉挛收缩起来,柔软之极的粘膜,盈盈合握,摩擦着,挤压着,将一阵阵酥麻的畅美快感仿佛电流般,自交合处涌起,经尾椎通过脊髓,直冲大脑,舒服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儿。细嫩的皮肤,因为欲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色。漂亮的金色法师,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

--------------------------------差了一点点啊------------------------------------------------------------------------------------------------------------------------

一道细微的气息,靠近了自己的脸,

于是爱德华不动声色的屏息,然后骤然抬头,就把那两片嘴唇,夺进了自己的口中。舔-舐,吸吮,然后熟稔地探出舌头,撬开那两排贝齿,去寻找其中的柔嫩丁香。

但这个工作不过才进行了一个开头,便被剧痛打断!

那两排细小的牙齿骤然合拢,将他的舌尖咬住!可怕的疼痛转化成为口中一阵麻木的痛苦,即使是心灵术士粗壮的神经,也禁不住惨叫出声!

“哎呀!”

可是相对于他呜咽一般的痛呼,对面的叫声才真正振聋发聩,摧残耳膜,唇舌分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重重地撞上了脸颊的手掌,清脆的噼啪声响和更加麻辣的刺痛,把爱德华残存的睡意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他瞪大了眼睛,这才注意到那个一身白袍的影子——半精灵?丽莎站在不远的地方,脸颊火焰一样的红艳,连纤长的耳朵尖上都蒙上了一层桃色,目瞪口呆的瞪着他,

“你……唔,我勒个去……你在这里做什么?”短暂的目瞪口呆终于过去,爱德华终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含糊的疑问——周围的环境,跟记忆中没有任何的变化,这里是给艾莲娜准备的房间。

“我是要叫你起来啦!要死啦!你居然……坏蛋!强盗!”终于回了魂的半精灵小姐发疯似的大叫起来!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瞬间就已经泪水盈盈:“还……还……还给人家啦!你这个该死的蟑螂,卑鄙的马蜂!臭无花果!天杀的……死鬼!”

“住手!你让我还给你什么啊?”尖锐的声音在一瞬间聚集,化作一束混沌的空气爱德华忙不迭的一闪,勉强让其从身边掠过,但震动的音律还是让他的胁下一阵麻木,而尽头处,一个木柜则轰地一声炸成了一片碎粉!

“我的第一个……”

第一百六一章 降临

没写完啊……

进度又落下了……好,我继续,大家先晚安……

明早见

艾莲娜微微仰起头,金色的双瞳之中,映照出那巍峨的神殿

伊利里亚是座极其古老的城市,由灰白色的大理石和花岗岩构筑而成的各式建筑中,最高、也是最宏伟的建筑是大皇宫但依照常例,城市中最为辉煌的建筑,却永远是兰森德尔的神殿

由于对于各个教派的平衡,这座位于帝国首都的晨曦神殿,规模上并不是极端的宏大,但那座在阳光下散射着柔和光芒的建筑,却是如此的瑰丽而高雅——高耸的尖塔、雄伟的殿宇穹窿和各种精美绝伦的雕刻,以及点缀于各处的水晶长窗、施以祝福的圣水,在环绕着神殿的渠道中缓缓流淌,在中央的喷泉里,阳光似乎总会分出一些额外的恩赐,七彩的虹光随着水波当让,让人体味到,这里绝对是集优雅和宏伟于一体的神祗遗迹神圣、公正、令无数人俯伏仰视的光辉,所凝聚的地方

随着隐约的赞美颂唱,传道的人群,正在鱼贯地走入那镀金的正殿大门,那大门建筑的极为高大,视线越过高耸的门楣时,几乎便可以窥到中央那座精致的雕像,晨曦之主的神像并不宏伟,只是永远被光芒覆盖,让人一见之下,便只有顶礼膜拜之意……

但艾莲娜的目光,只是在那光芒上停留了一瞬便继续向前,穿过了大殿侧面的一道门扉

“爱情?并不算是鲜的词汇,但是……你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么?我对此一无所知”她低声说道:“想要保护他,即使是牺牲自己的所有?嗯不错的想法,我曾经有很多的战友抱有这样的初衷,只不过,最后,它们都放弃了保护是无法让弱者存活下来的,只有让他们变强,才是唯一的道路就像是导人向善一样,那或者很高尚但若不能消灭邪恶,那么善良最终会变成被邪恶环噬的残骸”

低低的语声,似乎不过是自言自语,但女孩的神情却极为认真,细微的变换

她并没有如常时那般,穿着整齐辉煌的铠甲,仅仅是一袭简朴的骑士长裤和训练衫但这简朴的服饰,此刻却似乎格外的整洁……明亮并非发光,却又像是有光泽从内部向外发散

正殿之后的长廊,明亮,宽阔异常的安静,尽管没有门扉可是踏入了那拱梁下的刹那,人群的喧嚣圣歌的颂唱便都消失无形,唯有近乎于呢喃的声音,回荡在其间

“他是个很有趣的小家伙,所以,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之内,不会去找他,当然,若是他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变强了,那么我就不敢保证了……不必担心,我不会杀了他的,他拥有的那一点点力量,在我眼中,还算不上是什么,也没有必要,用失手来当作借口”

四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站在殿堂的门口,各自手持着长剑鹫盾,淡淡的光辉在他们的武器上闪耀,应和着大堂光辉灿烂的外墙,带着十分的威严和荣耀,令人不敢逼视

“这里是……”

望着那缓步而来,喃喃自语的女子,他们露出了一丝惊异,因为这里的回廊,本就是被神术封锁,常人是无法通过……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圣武士朗声喝道

但这喊声,仅仅发出了一半——艾莲娜抬起目光,金色的瞳孔里,映照出几个圣武士的面孔,而下一刻,那几个人便已经从中消失……仅仅只是目光的接触,圣武士们便齐齐的扔下了手中的剑盾,轰然跪倒在地…,

伏跪……他们的将头颅压下,亲吻地面,口中不断的颂唱着祷词,即使那个女子的身影,已经轻盈的穿过他们,走进了门扉之间

门扉之后,是一间殿堂

几十座雕饰精美的塑像,排列在殿堂的两侧,它们姿态各异,持剑,举盾,或者捧着书籍,从手法上看,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笔,但无一例外的,便是每一尊雕像,都拥有着无比完美的外貌,以及舒展的双翼

“战斗,与每一个敌人的战斗,与每一个困难的战斗,代表着每一个人的存在意义,那是他们生存和发展的,最为基本的权利如果没有这个,本体只能迎接那最终的毁灭……”踏步前行其中艾莲娜的声音,也逐渐的沉稳,变得坚定:“唯有在战斗之中,我才是我……为战而生,为战而死,正义是战斗的前提,而战斗时正义的体现也是我的价值所在,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亦一无所求”

当她的脚步,踏至这雕像的阵列的尽头,马克斯威尔的身影,也从尽头处的门扉里出现

目光与那金色的双瞳微微对视,这位大主祭微微弯腰,垂下了花白的头颅

“艾瑞埃尔阁下”他开口道:“久候圣驾”

“做的不错……在人间界,能够制造出这样的门扉,已经算是出色的成绩”女子的目光,在那巨大的法阵上微微转了转,平淡的语音之中也没有多少满意的成分:“不过,用以维持的人数,是不是少了一点?难道十二个七阶神术的牧师,你们还找不出来么?”

“人类之中,信仰虔诚又要头脑聪慧者并不常见,碍于他们的心理,大部分人很难接触多的神能”老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人类的欲望深厚,容易受到诱惑,因此想要培养出其中的精英,甄选需要的时间,便要加长久”

“欲望啊……那是人类最大的梦魇,但也是他们前进的动力若是引导得当,大概可以让父神的光辉,在这个世界加辉煌”

两个光点从天界之门中飞出瞬息间就出现在大殿中央此刻已可以看出,这是两个淡淡的天使影像他们背生四翼完全没有实体,只有一个虚影尽管如此,他们身上仍然透着无比浓郁的神圣气息和俯视一切的威严

“阁下,”

“父神命令我们降临于此,自有他的深意,恶魔或者都是毫无计划的,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真的一无所成而那个六指的畸形是他们之中最为狡猾多变的一个,因此,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但现在,我的能力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王权……你们以为它是什么东西?准确的说它就是几十个奥术师灵魂聚合而成的一个怪物,即使粉碎,也丧失了使用者,它也同样会借助一些手段来隐藏自己,尤其是在上一次遭受到重创之后,它就变得加狡猾了将自己的力量隐藏的深,即使是我,也只能能够大体上感受到它的存在

在我的面前说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这是一座巨大到尽头已经笼罩在一片灰暗中的巨大房间……实际上从它的规格和内部装饰来评价的话似乎宫殿这个词为合适殿堂上面没有顶盖,自下望去看见的只是一片虚空,没有日月蓝天,也没有无尽星辰

这是巨大的殿堂大得乎人类想象的殿堂

广阔的殿堂脚下是几乎可以映出人影的地板,四周是放射状排列的青灰色的云石大柱,黑色大理石做成的墙裙用暗金色的金属浇注起一圈圈丝状花纹,浮刻着神秘的花纹——康斯坦丁认识这些符号,那些代表空间,封印或者结界领域的法阵,而如果仰头望去,就会发下整个大厅的顶端是由一种绿色的矿石构成,这些矿石有些像绿水晶或者绿宝石,但显得加昏暗一些,半透明的绿色物质中包含着多的杂质和沉积物…,

为这华丽的殿堂提供照明的却只有一个舞光术的光亮,微微有些摇曳的青白色光辉将本就空旷的地方映照的有些诡异……空气是沉寂的,细微的灰尘在光亮术的光线中中上下起伏,缓缓的,缓缓的,仿佛时间的流动都停滞下来

到处都是恶魔们的臭味……这些讨厌的东西就像是虫豸一样到处滋生,只是听到名字,便已经足够令人生厌

“但是恕我直言,有关王权……”老人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

“我既然能够将它毁灭一次,自然也就能够再毁灭他第二次,第三次,何况,不过是几片残片而已,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王权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碍,而散播父神的荣光,才是我们最为重要的工作,”

一男,一女

男人极高,差不多过了七尺,宽阔的肩膀因为合身的高领礼服外套而显魁梧钢灰色的头发修剪的很短,面容棱角分明,一双冷冰冰的蓝眼睛里,气势严肃闪烁着些许的金光,而女子,则因为纤细的脖子和消瘦的肩膀而看起来有些瘦小,几缕乌黑的卷发富有情调地耷拉在洁白的皮肤上脸庞仿佛由圣洁的白雪雕刻而成,

“我们先熟悉一下这个世界,而最重要的,是要熟悉这个身体想要发挥出战斗的力量,这一点的”

“这身体根本不能飞行,而且脆弱的要命,只要稍微使用一下力量,就会开始感到……疼痛”女子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手指的尖端,一抹奇异的金色火焰跳动着,一个个优美而神秘的文字符号,便随着他的指尖跃动,就此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我倒是觉得,人类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艾瑞埃尔“你们两个的力量,实在是太差,

如何你们一定要跟着我,那也可以,但我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没说不定我还会在战斗中偶尔失个手什么的

然后,空气开始流动了,就像是一阵细微的风拂过,但是这风的实质却仿佛来自于死亡的冥域……无声无息的,站在那环形的法阵周围的几个冒险者忽然爆裂他们全身上下的盔甲连同血肉骤然化成极细的血雾,远远望去就像是几个鲜红的人形这血雾被风吹拂着向一边飞起,唯余两具干干净净的骷髅仍然立在原地

奇异的图案却忽然开始闪烁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法阵中央那个巨大的环形空间正在仿佛一个年深日久的破皮球,逐渐收缩,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射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当全部法阵终于全部亮起来时,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魔鬼的吼叫和天堂的圣歌交织着

无数力量符号自那个玲珑凸浮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她不住环绕飞行着形成一道美丽之极的光环在光环的周围又有许许多多的小天使上下飞舞着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性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性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性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性的心里和男性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性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性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性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性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加烦躁而已

打开了镶着金色花纹边框的大门

房间内的银架上点着两排白烛,摆放着皇家宫殿风格的家具黑色的圆桌装饰着薄木镶边,三条马刀式桌腿在桌腿优雅的滚圆处镶嵌着镀金黄铜雕花,并在腿脚处饰以镀金黄铜角爪女王时代早期双人沙发,具有弧形立体感并富有弹性的高型外卷靠背和扶手,包裹着黑色天鹅绒

灯光有些昏黄的室内,只有一个身影坐着,看着两人走入包厢之内,立刻站直了身体

这是一个约莫40多岁的壮年男子,留着黑色的络腮胡,剃光的脑袋和结实却不显笨拙的身体,就像是显示着主人拥有坚毅无比的性格如刀削般的面部线条中满是刚毅,那笔挺的站姿和整齐的黑色制服,一下就让人联想到了军人这个单词

虽然这个世界的神祗并非虚幻,但实际上大部分人还是和爱德华熟悉的另一个世界一样,每天都崇拜不止一个神——即使他们已经将他们的生命托付给一个他们的守护神

毕竟这个世界诶的神和那些可畏的强大的凡人是相似的因此他们也是有怪癖,脾气还有和凡人一样的急躁并且情绪化,只有那些虔诚的信徒才会认为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凡人的缺点或者远非凡人可以理解——但讽刺的是他们眼中的其他神祇同样是凡人的进化

这些极端的观点相互交错的结果就是关于对神的一些认知,比如神如何介入凡人的事务,是在至关重要的点,是兴之所至,还是其实加神秘或者有特定的目标一一他们是否总是很孤僻,总是小容察觉,通过神秘的途径影响凡人或者通过梦的暗示或许也通过一些神秘的征兆

因为这些对于神的小同的观点产生了相对应的大范围的小同的崇拜的方式山此,很多居民在向他们崇敬的神献礼的同时,为了平息其他小同阵营或者代表小同利益的神的责难,神灵的报复,敌意或者神的一些怪念头,它们也向这些神献礼最朴素的献礼是向寺庙的碗里面投上一些硬币或者一些其他合适的献礼(献给坦帕斯(Tetnptts)或者马拉((Malay)于鲜血,或者比如,神圣的或者有象征意义的物件给其他大多数的神)的时候轻声说出自己的恳求这种活动的形式山寺庙将他们提供的资金交给他们想要取得宽恕的神的神职人员这个神职人员会在晚些一个吉利的时刻向付钱的人提供一个短时间的祈祷或者进行一个重复的祷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二章 登门 踢门

照例后改,磕头

书评区有人说,担心天使会大幅度搅乱力量平衡,但其实这玩意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毕竟dnd里的天界不是至高无上,只是所有位面之中的一个罢了,天界生物中,挑战等级高的也不是很多,只有异界神侍,精英獒首,炽天神侍等等几个比较麻烦而已

——

“够了!”

握紧那块漆黑的宝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1---午后第三个沙漏的阳光温暖宜人,然而透过马车上的窗纱,映照着爱德华的半张面孔时,却仿佛侵透了一层霜冰。在兜帽深沉的阴影与光线的交界上,那里最后的一丝血色也褪得若有若无,苍白的近乎透明。

爱德华沉默着,所有的对话,都是在精神的领域里进行的,他心中的郁闷,愤怒,大多也是对于自己而发。

艾莲娜……不知所踪,而可笑的是,那可是与他合为一体,情投意合的枕边的人——他居然就这样将之给……丢了。

其实,也不奇怪,一个降临于凡人身体上的神使,可能会被那两三下的心灵异能就此赶走么?

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只是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即使是圣武士本人的灵魂极端排斥,也不过就是多了一点点的可能而已,并不可靠,

可自己居然因此而安下心来了?

昨天晚上,力战之下心神交瘁,却又是一个意乱情迷之夜,脑海之中,也没有太过考虑这件事情。或者,是一种人人都有的侥幸心理在作怪,沾了一些上风,便放松了晶体,想着过后立刻想办法。

却没想到,那‘以后’,会来得如此的快……

那个神使的灵魂不过是短暂休眠而已,然后便再一次控制了艾莲娜,就此离开……又或者,那个傻丫头又犯了倔劲儿,跑回去报道,说明情况?

如果情况是后一种,那么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然而没有留言,没有人见到的行动,似乎都在说明,前一种情况,才是真实的事情。

凭借一个神使的力量,想要逃走,实在是太过简单,自己现有的能力,根本追之不及,更何况,就算追的上又能如何?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必要,只要跟兰森德尔的教徒们联系起来,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想要将之带回来,也很难做到。

思维已经乱成了一团,

或者是因为,几十年的生命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值得牵挂的存在?

如今,时间已经经过了很久,如果她已经离开了,却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若是被那个该死的天使彻底融合,那么他恐怕也就对此无能为力,就算是想要将之分离出来,可还得抓到她……

“天使也分着不同的位阶,类似亚空神使,獒首神使的之类的,这一类喜欢以多为胜的家伙们,离开了他们习惯的天界,能力也不过就是与一个中阶牧师,或者精英骑士之类的战斗力相差仿佛。降临时又损耗了力量,倒还比较容易对付。”灵晶仆终于结束了长长的唠叨,在主人即将爆发之前,提供了一点有用的东西:“不过若是其中的精英……可就要麻烦的多,他们的力量几乎可以比得上最为顶尖的高阶法师,或者大骑士。不过施法能力稍差,但体力犹有过之。比方说异界神侍,号角神使,啊,这个不大可能,否则她早就弄出号来了。”…,

“还有什么?”

“将自身的力量凝聚成为圣焰,几乎是每一个上层界的生物都能用的手段,”短暂的沉默之后,灵晶仆提出了一个麻烦的名词:“不过最常使用这种力量的,好像就只有炽天神侍了。”

该说是理所当然吗?

但炽天神侍……如果记载没有出现错误,那是众神创世时便已经存在的怪物,即使是最新被创造出来的,都已经有了数千年的战斗资历,他们力量强大,绝不逊色于上一次见过的巴洛炎魔,更何况战斗经验更是丰富的无以伦比。

“你还漏了几样,他们的力量。堪比老年,甚至是古代,上古时代的巨龙,而且,力量强大也就表示,即使降临会给他们造成一些约束,但也很快就会适应。”

“多快?”

“看那个宿主的体质吧,但基本上,不会超过几个月。”

“能够完全恢复?”

“不能……大概,毕竟受到了限制,但至少也可以正面匹敌一位**师,不管是阿尔伯特,还是霍金。”

威慑也好,武斗也罢,都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即使你杀了一万个t,拆不了炸弹,最后也是你输,即使你拆了对方的所有建筑,被对方抢了旗帜,最后也是你输,

“什么意思?你想要赖账?”

史蒂夫?福克斯眯起的眼睛里,爆出一点细微的星火,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此而变得灼热了一些。但爱德华只是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伸出左手。

“我会和你交易的,不过是远比传承血脉更有意义的东西。”

一点紫光,在他的掌心中缓缓成型。

年轻赤狐的眼神,骤然收缩了。

那一片微微跃动的紫红的颜色初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若投注了注意力,神秘的图形和符号就会逐渐在观察者眼中形成。它们彼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由一个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分辨的符咒组成,一团,一张网,一片魔法的汪洋……那不是光,而是一小片的空间,被力量强行扭曲之后的产物。

“这是什么?”

“力量之源。”心灵术士的声音平淡,温和,但在某些人耳内不啻于一声炸雷:“原本属于伊斯甘达尔的东西,至于说真假,我想你应该有足够的判断力。”

“你想要什么……领地?战争?还是权力?”

年轻贵族眼中精芒闪烁,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种东西的力量他早已听说,只是足以轻易武装出一个军团的力量,即使他的心态多么强悍,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破绽。

“我需要你的支持。”

“你看上了谁家的领地?”

“不,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我要去找兰森德尔神殿的一点麻烦。”

“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但你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么?有什么问题,直接让他们交涉不就行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神祗并非虚幻,但实际上大部分人还是和爱德华熟悉的另一个世界一样,每天都崇拜不止一个神——即使他们已经将他们的生命托付给一个他们的守护神。

“我可以让城卫军,城防军看看热闹,毕竟如果是有人直接找晨曦之主的麻烦的话,找点借口,陛下他不会因此而说些什么的,不过,我能够给你的实质性的帮助也就到此为止了……晨曦之神殿在帝国内的影响不小,信徒众多,不管是金瑾花,还是火狐,都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参合进这些事情,陛下绝不会允许的。”…,

年轻的火狐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停在那枚小小的符文上:“我那个老爹倒是看他们不大顺眼,可是也不可能任我由着性子胡来。我能够动用的家族亲卫,也只有那么十几个,如果被抓住了切实的证据,那些教徒疯子们真的会不计后果,除非是陛下的肯首。否则不可能全面开战,但全国的兰森德尔信徒,可能要接近千万之众,其中核心的圣武士和牧师也有万人,这股力量,足够让陛下无法做出任何的权衡。”

“或者……要是你对亡灵法术有所研究,我大概可以弄出一套龙骨来,召唤一条骨龙来找找他们的麻烦?直接掀掉他们的大圣堂,把你那个小情人就出来不就行了?|

弄些亡灵生物去攻击光明之神?为了一个降临的神使?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我又不姓罗德里格斯。再说我也不会亡灵法术。”

“罗德里格斯是谁?这名字听着似乎很有力量的感觉。”

实际上还是有些势力单薄……但不管如何,也姑且需要试试看。

他并没有注意到,一辆普通的马车,就远远的跟从在他的马车后面,驾车的车夫技法娴熟,行动敏捷,而且似乎还有狗一样的鼻子,尽管中层街区街道拥挤,但走过了七八条路,它仍旧若即若离的跟随在后面。

“那个小鬼卷入了麻烦之中了,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们可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对手,但是他似乎准备试试看。”放下窗纱上的布帘,年轻的女士轻轻说道,阖着的双眼之中,微光闪烁:“我能够感受得到,他脑海中缓缓散发的焦灼,无奈以及愤怒,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不作出什么出格儿的举动,那么我只能说他很冷静,象冰块儿那种死物一样的冷静了。”

“会有什么事情?”

“这个叫爱德华的小家伙,似乎还准备跟兰森德尔神殿作对。”

“是有关昨晚那场骚乱?”

“是的,”女士轻轻颌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联系上的,不过,事情跟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狐狸有所关联,便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尤其这一次,”|

“但看在哪个老家伙的情分上,我多少也应该照顾他一下,如果他胡闹的出格儿了,至少也应该要保留下他的性命才行。”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种事情冒险不得……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也希望跟这帮家伙只是扯扯皮子,大家相安无事就完了,但显然,想要从他们手里要一个人,而且还是他们神祇降临下来的使徒,对于这些狂信徒来说,几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谈判便需要筹码,可是目前来说,他手头上的筹码,却几乎不值一提。

牧师也同样是施法者,即使他们的神术远不如法术灵活多变,可是效果却是实打实,伊利里亚是帝国皇城,这里的兰森德尔教会配制也自然是最高等级,光是那个冠名大主祭的老者,就足够跟爱德华拼上个两败俱伤,若是再来上三四个,即使开了王权的力量,也照样要一败涂地。

但王权……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使用这种力量。

尽管他们数量较少,可是神术的补偿便已经足够让他们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这帮家伙们是一群被洗脑的狂热分子,只要‘神祇’一个命令,便可以为之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战士。面对着这样一些近在咫尺棘手敌人,爱德华纵然并不畏惧,但是却也并不想要去习惯………,

最常用的办法,莫过于将之引向于自己有利的方向——虽然是强大的,隐藏着许多力量的敌人……但那不要紧,只要他们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就把他们拉上自己的战车吧……至于卡伦城可能会因此陷入危机之中?只要干掉那个老家伙,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名真正的骑士应该属于这片大陆上最狂热的一群,那么被某一种宗教彻底洗脑的骑士则更加疯狂——骑士们的站姿就像夜晚一般的静谧,但银铸一般的铠甲在夜幕之中依旧闪闪生辉,从那繁复的蔷薇花枝饰纹之中,从那绣着巨大日轮的洁白罩袍之中透露出的柔和辉光,将他们衬托成为真正的战场的核心。

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他们虽然秉承正义,受到民众欢迎,可是对于统治者来说,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各个皇帝手下依仗的重臣贵族,若是一时之间做了些过头的事情,说不定就会有个满身白光的家伙,秉承平民的愿望,诛杀邪恶。其中尤其兰森德尔的教义比较宽泛,并不拘泥于法律,所以实际上,在贵族圈子里,最为不受欢迎。

爱而得其人,乃最佳之事,爱而失其人,则仅次之……

“她不在这里,即使是在,也不可能见你……你可以走了。”圣武士的声音,冰冷强硬,毫无商讨的余地,

“圣武士们应该遵从诚实的美德,怎么可以就这样说谎?更何况,在我的面前说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爱德华随意地退了一步,便堪堪让过了巨剑的剑锋,然后信手一挥,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巨剑落空后正处于失控一瞬的圣武士给扇了回去!

不过这个时候,

在她的面前,一片模糊的光影正逐渐清晰,勾勒出一个高大的男子的形象,他举起一只手,竟然赤手空拳地,将女将军的长剑,接在了手中!



长剑与手臂的交击,竟然撞出一片金属的巨响。

大汉面无表情,但苍劲有力的手上亮起一簇金红的火焰,剑刃自他手握处迅速泛起红色,转眼间,整支长剑就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最后被他一只手揉捏着,逐渐团起!嗤嗤的声音之中,纯钢制成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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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银架上点着两排白烛,摆放着皇家宫殿风格的家具,黑色的圆桌装饰着薄木镶边,三条马刀式桌腿,在桌腿优雅的滚圆处镶嵌着镀金黄铜雕花,并在腿脚处饰以镀金黄铜角爪。女王时代早期双人沙发,具有弧形立体感并富有弹性的高型外卷靠背和扶手,包裹着黑色天鹅绒。

灯光有些昏黄的室内,只有一个身影坐着,看着两人走入包厢之内,立刻站直了身体。

这是一个约莫40多岁的壮年男子,留着黑色的络腮胡,剃光的脑袋和结实却不显笨拙的身体,就像是显示着主人拥有坚毅无比的性格。如刀削般的面部线条中满是刚毅,那笔挺的站姿和整齐的黑色制服,一下就让人联想到了军人这个单词。

第一百六三章 天使又如何

礼拜一了,照例求个票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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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迪娅。k

更新

虽然手中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也没有什么上好的甲胄,但是这位龙裔女子拥有的力量和速度,却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甚至是被神能加持的圣武士,也不见得能够相提并论。

那个给她施展诅咒的家伙,显然是个极端熟稔灵魂的人物,虽然受到了束缚,但女将军的剑术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连续三次转折,长剑,手肘,扫腿,最后再一记回旋踢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个圣武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各自化成了滚地葫芦,而无论是哪一种攻击,上面附带的力量都是恰到好处,几个圣武士狼狈地呻吟挣扎,却各自肌肉抽搐,再起不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人经过他们身边,向着大殿之中走去。

“有敌人入侵!”

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反倒是最先被攻击的那位尤里安——或者是头顶上那件光泽闪烁的铁盔的保护吧,那足够让一个人飞起的巴掌,竟然没有折断他的颈椎,相反还能够活蹦乱跳的高声大喝。

于是,随着喊声,马蹄一般迅疾的脚步声便从几条通道之中响起,五六个人在下一刻便已经冲进了大厅中!

圣武士们严格的戒律,让他们并没有多少慌乱的成分,即使仓促奔出,他们银铸一般的铠甲依旧闪闪生辉,从那繁复的蔷薇花枝饰纹之中,从那绣着巨大日轮的洁白罩袍之中透露出的柔和辉光,将他们衬托成为英勇的代名词。

不过,那被黑色兜帽与阴影遮蔽了大半的面颊,只是露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

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那个人影,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就在他们冲出了通道的同时,惊叫和撞击声便已经响成了一片,几个圣武士甚至来不及看清形式就已经被自己的同伴撞得接连滚倒!

“是法术增益,快解除他的……”一个领导者喊道,可这个明智的观察也没有带来优势,反而让他暴露了身份,随即变成了那柄长剑的主要攻击目标!

加速术是能够强行提升人的行动速度的法术。而且是可以无限叠加的。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不停的叠加加速术。受术者的行动速度就能趋向无穷大——然而这只是理论压不可能变成现实。因为人的身体是有负极限的。

虽然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是完全偏向于魔法,然而纯粹的战士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大概是和战神的某种庇佑有所关联吧,虽然即使最为高明的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还是比不上法师。但是他们也拥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身体。

那些传闻之中数量极少,被尊称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存在,单纯的**优势就已经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体的坚强程度简直和法师能够发出火球一样奇妙,一个狂怒中的野蛮人,甚至能够举起来房子砸向对手。而克劳迪娅的半龙血脉自然是不必说了,龙族本就是对抗魔法的专家,所以在承受法术方面,她甚至要比常人高出数倍,爱德华在之前让半精灵给她施展了两重的加速术,因此,这些圣武士们即使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跟得上这个对手。

群殴的优势荡然无存时,个人的素质,就成了最大的资本………,

施法者确实是强于战士的,但是一个施法者想要在这样几乎等于肉搏的距离下拦阻三个战士。稍微有点战斗常识的人都会认为这个法师不是疯了就是刻意找死。但是爱德华非但没有疯,更没有死,而他做的也不是把这三个战士拦下,而是击倒了他们。

轻轻吐出一个咒文,“黑暗术。”他念道。于是一片浓郁得无法透视的漆黑顿时以他为中心瞬间将二十呎半径的球形范围笼罩起来。

圣武士们的脚步反射性的缓了缓,

于是他们听到了一声嗤笑。

他们的年纪很轻,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因此才会在门口听差,而与一个法师对抗的事实,就像那滚滚的浓黑一样会让他们心中稍微犹豫——但在战斗中,这样的犹豫无疑是致命的。

分散了的晶石碎片并不太大,但是却是无孔不入无法可挡。几个圣武士立刻便注意到那细密的连成一片的嗖嗖破空声,然后铠甲上连续不断地叮叮声响和随之而来的撞击力,就让他们心中颤抖,不知道那个敌人

星质光辉的闪烁在这暗夜之中格外刺目,而滑腻如油脂的地面同样是重甲的克星,即使是前冲的骑士也不由得中招,即使猛地顿住了脚步,但还是向前滑动了几尺,险些无法控制地摔倒,有些恼羞成怒的骑士哼了一声,停滞了攻击,无法用眼和耳朵来跟踪对方的位置,只能靠经验来防备对手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对圣武士的恢复力来说,闪光的伤害并不算什么,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不过,对于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几个家伙也确实只能是在这种短暂的时间内解决的,

他手中的底牌不够多,因此必须给对方留下一个印象,一个强烈的印象,让对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一定的顾虑才好讨价还价,而想要建立这种气势也只能拿这些底层人物开刀,而且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的话爱德华又怎么可能将精力浪费在这些小人物的身上?

那不仅仅是因为这几个人太弱,也是因为,你似乎已经变强了……虽然只有一点儿,可是,一个能够掌控三环灵能,并且向着四环进发的心灵术士,如果还不能够对付几个小小的神奴,那么你的存在,就根本是对于心灵术士,以及心灵异能的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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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呆板,毫无表情可言,也并未刻意流露出某种冷傲神恃,但当那双似乎没有焦点的瞳孔,映照出心灵术士的面容,却足以让后者心中,有些难受。

准确的说,那种注视的目光,并非涣散,而是毫不在意,就像是人类的目光掠过地上的蚂蚁,或者身处高山时,不刻意的低头俯视小山丘,或者在他们看来,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必要流露出多余的恃绪,但对于承受者而言,这种不在意正是最重的傲骨凌人,这种无视毫无疑问是最根的轻蔑羞辱。

“停下你们的冒犯,呆在原地,等候审判。”他开口道。

这个语声相当奇怪,就像是放慢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可声音已经冷硬得实质化了,在空气和每个人的心里撞击,让人心中不自觉的怵

不过这个时候,

在她的面前,一片模糊的光影正逐渐清晰,勾勒出一个高大的男子的形象,他举起一只手,竟然赤手空拳地,将女将军的长剑,接在了手中!…,



长剑与手臂的交击,竟然撞出一片金属的巨响。

大汉面无表情,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麻布长袍,没有甲胄,甚至手中连武器也没有,但苍劲有力的手上亮起一簇金红的火焰,剑刃自他手握处迅速泛起红色,转眼间,整支长剑就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最后被他一只手揉捏着,逐渐团起!嗤嗤的声音之中,纯钢制成的长剑,。

他一双金光闪闪的眸子扫过众人时,似乎没有丝毫的神采,像是看着所有人,又好像谁都没有看到。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两下。

实际上,爱德华的心中,已经缀上了一块沉重的铅。

事情显然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麻烦,

那个大汉金色的眼眸,那手中燃点的圣焰,已经足够让他推断出很多东西,

但此时,在跟在那位老法师身后的黑发女子脸上,他又看到了一对几乎毫无二致的,金色的眼眸!

他考虑过马克斯威尔,这位大主祭应该是个至少能够接触八级以上神能的牧师,几乎可以和一位**师画上等号,但爱德华的心中,对于他其实并无多少畏惧——之前见面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曾经说过,他了解自己的身份,也相信自己的能力。这样的判断,便表示他认为自己是阿尔伯特的学徒,而这样一来,他便不得不考虑得罪了一位**师的后果。

尽管实际上,爱德华可以肯定自己死在这里,那老侏儒也不见得会因此而有什么悲痛的情绪。可对方显然不可能因此再去跟老法师亲自确定,他这个学徒的身份,是真是假。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他们虽然秉承正义,受到民众欢迎,可是对于统治者来说,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各个皇帝手下依仗的重臣贵族,若是一时之间做了些过头的事情,说不定就会有个满身白光的家伙,秉承平民的愿望,诛杀邪恶。而他们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常人难以抵挡……

其中尤其兰森德尔的教义比较宽泛,并不拘泥于法律,所以实际上,在贵族圈子里,最为不受欢迎。

作为一名大主祭,即使是不那么关心下层事物,马克斯威尔也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

“爱德华阁下,”

“我听尤里安圣武士说过,你宣称,艾莲娜是你的女人,好吧,她可能也承认这一点。我们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你似乎有着某些错误的见解,即使你是她的伴侣,她也并不是你所有的一件东西。她是自由的一个人,有思想,有主张,会自我判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坚持。而这是人类的天性,不容抹杀。”

老人的声音,威严厚重,恍如天边轰雷滚滚而至的声音带着无边威压在他心底中响起。“而你呢?你想要把她变成什么?你豢养的一只宠物?口口声声说,要给她自由,可实际上,你才是那个最想要束缚她的人吧?不错,她……可能喜欢你,可是,喜欢你,就必须要跟着你走么?即使是最为神圣的婚姻,也没有束缚住任何人的自由,即使是天界生物,也不能压制一个人的灵魂,但你凭什么就可以这样?”

凭借你那微薄的,仅仅是超过了常人的力量?

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铿!五道流光击散了迷雾,扫到一个实体,然而却只是发出噗噗的闷响便在一层屏障上消失无踪……

爱德华感到一阵大力透过长剑传来,几乎拿不住自己的武器,退了三步才重新稳住步伐。

那柄战枪准确地将那个黑色身影钉在远处走廊末端的墙壁上,完全穿透了那黑影,还穿透了厚厚的墙壁,直没至柄。

却并没有惨叫。

蛤蟆说过,打赌不出千,就别下大血本。世上多少人莽撞的把自己全副身家,一生希望砸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这些人或者一万个人里才有一个人成功,但是那九千九百九十个失败者,都只会怪自己运气不好,混不知倒霉只能怪他们贪心太重,眼光被贪欲蒙蔽。真正的成功者,虽然看似冒险,实际上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周详,虽然要付出极大的勇气,但是成功的可能,也早就被反复推算过了。往往,失败者冒险,赌的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成功者冒险赌的是六成以上的把握。这世上虽然也存在奇迹,但是做人把一切都放在渴盼奇迹上面,他没衰到底,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第一百六四章 王权就是我的任务

唉,没完事……

最近老是赶不上进度……点娘却又不停出状况……

我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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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死

圣武士们激厉的叫喊声怀中,爱德华眯起眼睛

即使动脉强大的压力,让血液变成了一股激流,但是那个女子却毫不犹豫——没有丝毫的恐慌,她已经完成了一个颂唱,于是那一朵血花,盛开,凋谢,只是让她那件平实的长裙,染上了一些鲜艳的红妆

当然,这并不表示她就毫发无伤——那本也是爱德华的目的,喷涌的血液,在这短短的两个呼吸之间,已经过了一升,人类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被极端的削弱,即使是降临了一个天使在体内,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动

该死……

爱德华低低的诅咒——实际上,他知道这样的攻击并不是非常适合的因为它意味着,两方就此失去了转圜的余地

可那一瞬间的判断,心灵术士却并不犹豫……因为他也知道,一旦判断者不再是人类,那么寻求和平解决,已经是不可能的世情

高壮的男人动了

几乎就是在女子举手的刹那,他跃起,然后落下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跳跃,地面上却因此响起了两声雷鸣——闷雷一般的声响里,圣堂华丽的地面上被他踩踏出无数裂痕,随之的爆鸣里无数泥土碎石骤然喷发瀑布洪流一般向前翻涌

这样的一记攻击不但可以确实的遮蔽对方的视线,那暴雨般的泥土同样也具有着一定的杀伤力,即使小小的擦伤未必致命,但是对于一些敏捷的人物来说同样是非常可怕的影响……于是作为他对手的女子,只能后退,避开这道浪头

然后,天界人一只金光灿烂的手掌,便已经从她的背后呼啸而至

那只手怀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战槌可怕的十字形棱角,划破空气尖锐的嘶嚎证明上面灌注的力量足以在下一瞬间将一块砾岩劈成两半

但人类的女子还是躲开了

克劳迪娅没有停滞后退,甚至加快了一点度,她猛地后仰,仿佛要把自己折断一般弯腰用一个后手翻,将自己从那难以改变方向的战锤下旁边闪了过去可怕的锐风,让她一头红发火焰般飞舞,这危险地动作,竟然也充满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杀戮的美感

就在翻身而起的刹那一柄长剑已经被她握在手里,化作一片弧光,直指对方的脖颈

嗤嗤

细剑刺进了身体,可是持剑的手却僵了僵……尽管整个身体已经被细剑洞穿但是高大的身影,却似乎毫无所觉——毫厘之差那柄长剑的剑尖,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然后随着她猛地抬手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壮汉的掠过身边的前臂中

于是壮汉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嘶吼那柄匕首离开黑衣人的手掌时,浮在上面的血光已经崩散,可钉进他身体里的一点点锋刃却格外致命他原本粗壮的一只手臂已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度变色虽然他立刻将深深刺入的匕首拔了出来,但是那只软软垂落的手却浮现出一层紫灰的色泽,也再无力抬起

大片装饰精美的墙壁化成了滚滚的土石流,一截围墙被扫上了半空,轰的砸在几百呎之外的某一栋房子上,残枝断叶和泥土被抛向空中再跌落下来,哗啦啦的仿佛冰雹一般砸下然后是一连串的逐渐响亮起来的惨叫声和喧哗——不只是那些还匍匐在周围的兽人倒霉蛋,多的是被扫塌了围墙,甚至宅邸也摇晃起来的之后,发现自己视线之中那个可怕阴影的人类居住者们……虽然他们大多毫发无伤…,

天使的坠落如同一架战机

地面上坚硬的岩石被撞得居中裂开,但那这种伤害对于天界生物来说显然微不足道,他只是摇了摇脑袋,就站了起来

也不是全然无事,双翼齐张的星界使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身体上那件罩袍已经被撕扯开来,流光溢彩的战甲已碎裂,崩毁的甲片下露出大片健壮的肌肤但在胸肋的中央,赫然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涔涔的流淌的金色血液,伤口只有寸许长,只能算是皮肉小伤,却让星界使徒的面容加肃穆

“你很强……”

健壮的身体有些诡异的浮起,灰色的短发无风自动,点点星辉从飞舞着的发丝间流谢,在空中有若点点流莹,飘扬许久,才会悄悄消逝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他沉吟一刻后,沉声开口道

那似乎是一个笼罩在白袍子中的人影,只不过让人看清的却只有一只手,一只洁白,细致,甚至应该说娇嫩的手从那一团白袍中伸出来,仅仅是在那黑影身上微微按动一下,黑影却仿佛被巨大的锤子击中一般的发出了吱嘎的一声,然后重重的跌向地面

他的反应很快,在落地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动作,几个翻滚之间,卸去了大部分力量,可看来状态并不很好——一只脚已经软软的拖拉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抽吸式的闷哼

“啊呀呀,很有意思,你的成长”

动听的,让心灵术士仰起脸,瞪着那个不知何,出现在上方的人影

她用单手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由高处看着他;噙着笑意,或者不如说仿佛金属一般的眸子里满载着好奇的闪光

“小鬼,你居然没有逃走,还找上门来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就像是最好的纯水凝集而成的冰块,清澈、透明……却无可改变的坚硬,充满了锋锐的棱角,以及冰冷

“你以为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实际上,我或者应该对你刮目相看一点儿,毕竟,你也算是打败了我一次,即使我的状态多么不佳也好,能够短暂的封闭住我的意识,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

“可是,你就那么想死么?竟然还跑回到我们的身边刻意的曝露出那种波动……啊,我明白了,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你带着的那个东西究竟有着多么大的价值,也不知道,我们的目的?”

于是,爱德华眼中,闪过满溢的震惊

他们降临的原因是为了王权法杖?

“你挺聪明,也很坚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调用了王权的力量而没有被它吞噬的即使是那些你们所谓的,古代的大奥术师们都做不到只要带着他,最终便只能被希洛他们给侵蚀最终变成它的傀儡和玩偶”

熟悉,又陌生

她的面孔,似乎跟记忆中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充溢着英气的美丽;但却有何记忆中有很大的不同,金色的长发加闪耀,流动着如珍珠般柔润的光泽,而洁白的额头上却隐隐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准确的说应该是几道花纹——以一种并不那么纯粹的银色,混杂在牛奶一般细腻的皮肤上,组成一种抽象的图案……

还有她那双金色的眼瞳,冷静到冷酷的眼神,柔和的樱唇的边角上却带着柔和的曲线,

某人惊讶的神色,让她的嘴角,凝结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倾倒众生…,

面容,与爱德华记忆之中想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可那呈现的,却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情……成熟,妩媚,自信……又或者,只是绝对的上位者,那种蔑视一切的作风

“没错,我本来的任务,就是为了替兰森德尔陛下寻找这些王权的碎片,然后负责封印他们的,如何,是不是有些吃惊?”

‘艾莲娜’发出了一连串咯咯的、银铃一般的笑声

“好,承认,你吃惊了,而且是害怕的要死,是不是?”她盯着爱德华,笑容逐渐扩大起来,直到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心灵术士那些无聊的手段,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你的灵魂的颜色,已经把你的感情全都出卖了”

爱德华慢慢的站起身,沉默着拿出一瓶药水,灌进喉咙

炼金药剂效力极快,火辣辣的温暖,瞬间已经抹平了身体上的大部分剧痛,然而就像它无法修复那断裂的腿骨,这感觉也无法抵挡心头的寒冷

死亡的寒冷

“你,没有挑战性,太弱了”

一道巨大的火墙在他身边燃起然后又是一道……火焰燃烧的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处在交叉点上的护罩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橙红色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然后被老法师身周的力场墙壁扭曲,发出吱吱的闷响和灰白的电光

心灵异能的施法度几乎等同于无,加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大法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然而,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那个词在一瞬间就让天使的动作停滞下来……

精神力疯狂的翻涌,组合成为无形之力,细丝一般的重重缠绕,麻木了高壮的的身体,让他生生的遏制住了挥出的长剑,骤然停止的反震之力让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但除了脸上的器官,他即使是小指也无法再产生一丝一毫的颤抖

这种程度的力量对天界生物只能造成有限的束缚,但是这种近身的战斗中一点点的停滞已经足够可怕了……还未等他集中精力与之对抗,眼前就感觉到一花,随后就象被一架破城锤正面撞中,即使身后的光翼闪动,但还是身不由已地向后飞出,腹侧肋部是传来透骨的剧痛!然后不等他在半空调整姿势,猛烈的撞击又让他向另一个方向飞出,刚刚受伤的部位再次传来疼痛如是接连遭到了三次的重击

战槌在星界使徒的手中旋转,挥舞,金光闪烁之间火焰被击散,冰风被搅乱,就连奥术之力凝结的长剑,也在碰的一声巨响中被战槌碰撞成为无数的黑色碎片然后这光华闪烁的凶器就那样带着呼啸,直接逼近了那个灰色罩袍笼罩的身影

星界使徒是近身战的专家,如果单纯的评论冷兵器战斗力,即使高上一阶的异界神侍也未必比他们强上太多,而他的对手显然是个施法者只要近身一战,优势极为明显……事实上他的对手刚刚举起了手掌,似乎正在念诵一个咒文,这一记攻击只要打断了对方的魔力凝聚他就确定必胜无疑

但是那战槌即将触碰到对手的一刹,他的身体突然有如千斤之重,光之羽连续挥动,却再也挥无法保持度庞大无匹的魔法力量包裹住他,固定住他的身体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对方吐出的那个字符

他的攻击并不完美,在这样的近身战斗中,无论战斗的能力技术,亦或者经验作为施法者的他都不可能是活了成千上万岁月,将战斗的艺术璀至完美的星界使徒的对手……可是他现在占据着先机他的力量与反应能力,都在对手之上,他的度以夹杂着空间传送的方式而变得飘忽……接连的攻击或者仅仅是勉强可以攻破对手的防线,但就像是一柄小小的剥皮刀一般,依靠着飞的转动,一点点的,确实的将对方切削,斩裂,杀死

实战之中,抱怨对手的卑鄙确实没有任何意义,身为战士身处战场,本就应该时刻准备……但这些被成为偷袭的动作,和对手言语间的嘲讽,还是让星界使徒感到了恼怒,他眯起眼睛,把被攻击堵在胸臆中的话语转化为仿佛咆哮的低沉嘶吼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五章 我等着你来

没写完,

没有存稿真是蛋疼啊……

——

这句话,并不是说给自己的。

心灵术士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明悟。

这感觉,源自于某个苏醒的意志,他稍微挺了挺身体,那正在与他的思维交错,压迫的意念,因此而变得更加宏大,又更加规则。

“炽天神侍,艾瑞埃尔,司战斗者?”爱德华喃喃自语。

“”

光芒在近距离中勾勒延展,其下高大的人影,或者身披金色的重甲,或者外罩洁白的布衣。或者**着半边的身体,甚至手执的兵器也各不相同。唯有那一双双展开的洁白的羽翼透漏而出的圣洁如同一体。星界使徒,号角神使,盖丁,爱剌……所有的天界生物都在从空中巨大的光芒之中降到身边,强烈的正能量流水般的外溢,即使眼前不过是一副幻境,术士的身周仍旧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片星光……

但视野前方的力量同样正在不断地延伸,水雾的感官已经消逝不见,半透明的涟漪爆发出**的狰狞……绿雾氤氲勾勒出无数的面孔,似人似兽,如怪如魔,光怪陆离却又全无常理……只有最为强大的感官才能察觉其中的本质,似是而非的影像不过是庞大的如海如狱的死亡力量最外层的表象。

无数的恶鬼,冤魂,幽灵,女妖组成这负能量的大军,间杂着无数干枯骸骨般的祈并者,向着光芒之中猛扑而来!

在远方的看到的白与灰的交融。于近处所见的,便是无数生物的消散……正负能量之间的交锋带着最为原始的特质。但此时万千悍勇的天界生物却无法阻止那一道灰色的浪潮分毫!无数的游魂在他们的圣光之中泯灭,簇拥在外围的亡灵甚至来不及散开就变成漫天飞舞的灰烬。然而铺天盖地的雾气却是无孔不入,他们一刻不停的寻找着光芒的间隙,一旦将某个身影卷入,它就只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炽天神侍注视着爱德华,缓缓伸出了手。她的眼神清澈如泉。她的纤手凝润若脂。可是看在爱德华眼中,不知为何,这只纤手比收摄灵魂的死神的镰刀还要可怕!

在爱德华的眼中,她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细胞,都蕴藏无法计量的能量!她只要稍微散发出一点点的力量。都有着可以将爱德华彻底毁灭的威力。虽然人类的外表。让她很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力量,看上去几乎和艾莲娜没有丝毫的不同,但是爱德华知道,她现在不是自己能够战胜的对象。

所以留给爱德华的惟一选择,就是逃跑。

可是,有机会么?

应该是有的,她看来根本没有杀掉自己的意思。



尖锐的颤鸣,从极远处传来,让女子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瞬,她的身体在这一刹,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

而一道锐风,便在这个时候穿过了空间,直指她侧影!

这一箭精准、致命,唯有爱德华被自我催眠压缩的时间感知。才能捕捉到那魔法的箭矢——带着层层的魔法光泽,锐利无匹!

可是箭矢永远也不可能击中!

炽天神侍甚至没有做出阻挡的动作。只是轻轻转过视线,那箭矢就呼啸着从她身后掠过。堪堪擦到了那飞舞着的发丝、颓然落下,魔法的光泽,在于那金色的光焰接触的刹那,就已经消逝,而箭矢也就此颓然落下,仿佛不再是强弓射出的利器,而只是从树上落下的一根枯枝!

而艾莲娜的反击,就只是看了那远在几百呎之外,张弓搭箭的人影一眼。

正在举起长弓的剑手纹丝不动,手指微错,第二支长箭已经呼啸而至!而第三支已经搭上了弓弦——他的动作熟极而流,指间兀自夹着第四支箭矢,正是帝**中,最强的弓箭手

真正的神射手,在帝国之中地位不见得低于一名施法者,装备了特殊的魔法箭矢之后,他们在单独的绞杀任务之中起到的作用,甚至还要超过了法师,甚至对于那永远指向最薄弱、最致命部位的箭矢来说,不管是法师,还是武者,都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脆弱。

只是在一般的军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更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对于这种人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这些人显然都是福克斯家族的私产,可见那只年轻的赤狐,已经下了血本。

然而,这第三支箭矢已经上弦,还没有松手的刹那,那箭手的目光,对上了两点金色的瞳孔!

他忽然感觉到双眼一阵刺痛,随后整个世界迅速昏暗下来,转眼之间就连艾莲娜那夺目的金色身影也暗淡下去!箭手大吃一惊,失声惊呼,可是张嘴吐出的不是惊叫,而是一团金红色的火!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因为不仅仅是嘴里,就连他的双眼中也在向外喷着金红色火焰!只在顷刻间,他的整个人,已经变成一枝金红色的火炬!

而随着炽天神侍的目光一转,这样辉煌的火炬,就在高处接二连三的燃点。

手中已经扭曲的巨剑上,光泽终于逐渐暗淡,最终在一阵刺眼的电芒之中崩裂,化作灰粉纷纷扬扬,而持有者则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一屁股坐倒了地上!

“咳咳!”

他艰难的喷出了一串咳嗽,才勉强能够咒骂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不……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手下一个队的精锐,竟然连他妈的交手都没有?这下子可真是太亏了……”

“她只是不想要杀死他而已,否则的话。我们三人的力量,也不够跟她对抗。”

透明的光罩在炽天神侍地身前浮现。挡住了所有攻击。六对巨大的透明光翼自她背后重重舒展,原本阴霾的天空刹那间变得明亮起来。沉沉乌云向四周急速退散,露出青蓝色的空洞,灿烂地金色光辉自其中倾泻而下。

然后,一道道金色的波纹在空中出现,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淡金颜色,原本嘈杂的声音也停止了,甚至她四周飘散的尘埃。都固定在了空中,整个世界被一层奇异的光辉给笼罩。

而接下来的一个眨眼,这光辉强化成了可怕的强烈光芒,那光辉色泽金红,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随着这光辉的扩展。场景仿佛某种巨大的幻觉一般。周围的空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红的世界。此时周围那些原本漆黑的浓雾似乎都在燃烧!而周围的所有的物体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在熊熊的圣焰中,隐隐可见许多高大而又威严的身影。随后嘹亮的圣歌响彻空间每一个角落!

笑声,让他只觉得胸中堵了一团烈火,无从宣泄。

天地广阔,任意而为……

不费吹灰之力杀人于无形的,颠覆事实的,破灭位面的。都是法师的智慧。法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应受到规则局限的存在,只有失败者,才会不甘心地指责胜利者卑鄙——而我们都应该做胜利者。

在人影消失的一刹那,无尽的刀剑在空中互相交击,回转,叮叮当当,沉重或者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场打击乐器的盛会。漆黑的和光辉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着,迸发出耀眼的火光。但两人的身影已经在另外的方向上出现——那金色的屏障之中的空间,显然已经与正常有所区分。

如果真的有一天。某个回不来的人消失了,某个离不开的人离开了,也没关系。时间会把最正确的人带到你的身边,在此之前,你所要做的,是好好的照顾自己。

房间内的银架上点着两排白烛,摆放着皇家宫殿风格的家具,黑色的圆桌装饰着薄木镶边,三条马刀式桌腿,在桌腿优雅的滚圆处镶嵌着镀金黄铜雕花,并在腿脚处饰以镀金黄铜角爪。女王时代早期双人沙发,具有弧形立体感并富有弹性的高型外卷靠背和扶手,包裹着黑色天鹅绒。

灯光有些昏黄的室内,只有一个身影坐着,看着两人走入包厢之内,立刻站直了身体。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然而,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战争之中没有对错,没有善恶,没有好坏。只有成王败寇。

而人的生命,就是一场战争。

铿!五道流光击散了迷雾,扫到一个实体,然而却只是发出噗噗的闷响便在一层屏障上消失无踪……爱德华感到一阵大力透过长剑传来,几乎拿不住自己的武器,退了三步才重新稳住步伐。

“强大的存在……请容许我这样称呼您。”

天堂山七阶神侍,炽天神侍位居最上。是近似神明地存在,

史蒂夫福克斯的身影取代她立在原地,手中巨剑已经化作了一团黑色的光弧!

那宽度堪比门板的重剑上,魔法的光晕层层环绕,可怕的力量犹如山呼海啸,即使是炽天神侍半浮在空中的身体,也被这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平飞,可怕的隆隆声,夹杂着如雨的碎石,一路向前推进!

实战之中,不要给对方留下攻击的空隙啊……”

尤其是刚刚那连续闪动的三记重剑,虽然毫无花俏和技艺,甚至就是在用重剑当作棍棒使用。但上面附加的力量却是货真价实的,

他这一句对于对手的赞许只来得及说出了一半。沉闷得让人心脏停跳的声音便轰轰荡荡的向周围传去。一瞬间那柄黑色的巨剑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两者的交击迸发出了一团爆裂的闪光!

每一个主人,都只是一个虚伪的存在,一个可悲的替代品而已。即使依靠他得到了世界,所拥有的东西,也不过都是泡影。

澎湃的能量以两个人为中心,不断汹涌而出。瞬息间就在空间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能量旋风,毫不留情地侵蚀着周遭中的一切!街巷的两旁,由整块黑岩雕成的支柱表面上华丽的浮雕顷刻间被风暴蚀去,随后无数的碎石被生生从柱体上剥离,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疯狂飞舞!

女子清润的声音就像是从苍茫的云朵之中传来的细微钟鸣。低沉声音略带一丝沙哑。正是这一丝充满磁性的沙哑,隐隐地,甚至能触及人类的灵魂。

“太古之则在今天已经荡然无存,往日天界那森严的铁律,已经化为砂土了吗?”

有罪必有罚。在绝对的公正面前,一切的罪都只是罪,任何借口都无法为罪辩护。

厚重的冰墙一瞬间便已经在空间中层层凝聚。违反了规则一般的迅捷,仿佛他们原本就在那里,但天使只是伸出手,那坚逾精钢的灰蓝冰块便崩解无数碎块!厚重的冰块散碎如雨,沉重的战锤立刻就要攻击到爱德华身边,但是下一刻,神侍已经收回了手——因为那是徒劳无功的——一层七彩的光墙在冰墙后显露,流光溢彩。虽然并非完全的弧形。却将他的攻击路线全部挡住,

击毁还是绕路?在这号称最强的防御法术之前。天界生物犹豫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震响在虹光后迸发!

只是这一个轻微的活动。也让全身的每一处关节都轻微的吱嘎作响,每一根肌腱都在传来酸麻的疼痛,像是他们已经被强迫着进行了几百上千次尽力的活动一般……他知道那其实是一个错觉,真正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的是自己的灵魂——不仅仅是精神力已经损耗到了一个干涸程度的问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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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灵能的代价

后面还没完,不过今天稍微顺利点。1---

唔,被人吐槽说,剧情很傻……

其实我自己看了看也确实有些俗套……可这又是跟着角色个性想法,以及设定来临的东西,是不是我塑造的人物都太俗了?

——

失败了啊……

爱德华垂下头,掌缘的疼痛,细微的钻进神经,却并不能够让心中的感觉,得到一点纾解……那火一样燃烧的,是悔恨,是懊恼,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可他早就已经看透了胜负,一时的胜利或者失败,都不应该被放在心上,只要最后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可以了。

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吧。

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以为自己已经勘破了而已——之所以能够满不在乎,只是因为,作为一个经历事故的灵魂,那些东西的得失,他都已经可以推测,从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而这一次的事情……或者平凡,或者愚蠢,然而人的一生,恐怕注定,也不过就经历这么一次而已……丢掉了如斯难以割舍的东西,这种疼痛的剧烈,确实是他没有想到。

“忘了吧,忘记是件轻松的事情,只要不看着,不想着,不记着,就忘记了,总会在以后的时间忘了你,先忘了你的样子,再忘了你的声音,忘了你说过的话,现在不行,以后也可以。就像,烟火过后的天空。”

“住嘴!”

“哦,难道你就要抱着这失败度过一生,永久的在这偶然的跌倒之中悲戚哀号?真是可笑……”

“住嘴吧……我知道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最终,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淡淡的哀伤。

但就像是自己的魔宠所说的那样……

不可能永远的呆在跌倒的地方。

是的,一切还没有结束,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空气之中,那种奇妙的熏香的气味,微微改变了,不再辛辣,当爱德华终于抬起头,他注意到,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走过了很长……

“调整好了么?自己的心?”

悦耳,有点熟悉的声音让他抬起头……不知何时,视野之中已经出现了一袭黑色的裙服。

首先清晰起来的,是水晶般的鞋尖显的是如此晶莹与美丽。然后是羊脂白玉般没有任何瑕疵的小腿……望上去,依稀可以看见圆润的大腿曲线,还有那火焰般直垂而下的黑色裙摆。黑暗中走来的,银眼的女子依旧穿着华丽的黑色宫装,静静凝立,点缀着银色发饰的发,闪动着深邃的光彩。

“既然我已经被放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我的那个盟友已经决定了这一切,那么,我还有多少需要担心的?”

“虽然我也确实想不出,你来帮助我的理由,因此,将你作为赤狐的盟友,最为符合实际……如果只是为了要保护伊利里亚,那么你大可不必出现的那么早,至于说你的目标如果是我,那么我就更没有什么必要担心了——至少,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或者,你只是单纯的想要传承,对于心灵的力量?”

“你想的大部分很正确,除了最后的那一条。”“想要获得你希望的一切,就凭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向人摇尾乞求。”

她首先使用了一道……那可能是虹光法墙?七环法术,那可是高级法师的顶级能力了……后面的,把地面变成一片晶体的防护,应该是一个异能,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叫什么,还有……就没什么了吧?…,

我简直都没有办法形容了,你,竟然有这种存在,会把最重要的,需要注意的东西完全不放在眼里……你这个家伙的脑浆是已经变成了白色的东西被那个女人给吸走了么?竟然白痴的如此彻底?

虹光法墙她应该是通过了一个魔法物品使用的,这个我们不去管它,那个晶体化的墙壁,是个防御性的东西,虽然是灵能可也没有必要去注意,关键就在于,她是如何在同时作出这两件事的?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关于这个灵能的问题吧?

时间加速?

“没错,但最最重要的,还是她阻止了那个鸟人的最后一个灵能……”灵晶仆吱吱的叫道。

“那个抹消了她的火焰长剑的……么?”心灵术士皱起眉头,勉强从记忆中寻找到那几乎被忽略的一幕。

“那个叫做扭曲现实!那可是一个八级的异能啊魂淡!虽然对于卡特泽耶克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你,她能显现这个灵能,代表着,代表着……都可以轻易地把你抹杀带掉十几遍了!”

有些时候,它是掠过城市的飓风,将风声的呜咽之中将恐怖深植与每个人得心中,而有时候,它甚至是突然降临到敌人头顶的龙卷风,带着狂暴的力量撕扯着一切的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人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之中的绝大一部分的感觉都十分的迟缓,反应迟钝,特别对于灵能,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利用灵能作为力量,或者将灵能作为主要的武器,更不要说是像灵吸怪,或者吉斯洋基人,厄兰人那样,以灵能为基础,发展处一套让人目眩的文明。但人类作为一个种族,却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因为人类之中又很少一部分能够感受到灵能,并且利用它。

当然,灵能是十分危险的一种力量,人类对于灵能的利用还十分的原始,

就像是牧师,法师,术士都是奥术的掌控者、运用者,但方式有所不同。

法师的方式最为大众化,经过刻苦的学习,掌握理论,分析研究。模拟构造,借助魔法书、咒文、施法材料等要素来完成法术,只要掌握了方法,循序渐进,需要的只是对于魔网的感受力,但即使这感受力极为弱小,理论上也并不影响他们的发展,只是进步缓慢,需要付出的努力多到难以想象罢了。

至于说牧师,他们只要付出信仰,神祇自然会给予他们回报,算是最为简单的一种。

但另外的一种存在则完全依靠天赋,比方说术士或者吟游诗人,他们同样也能释放魔法,借助的手段却是血脉,比方说吟游诗人的超凡能力。借助音乐歌声、乐器和舞蹈,吟游诗人无需魔法书,无需诵咒。同样也能完美地模拟出各种魔法效果。这与其说是一种“能力”,不如说是一种“天赋”,没有天赋地人,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但有天赋的人。却往往不费吹灰之力。

心灵术士,却与他们不同,

或者应该形容为介于二者之间,它也需要天赋,若是精神力量不足,便无法构造自然地能量,但如果没有学习过如何对于能量进行塑造,那么构造出来的能量不要说是应用,连维持也是无能为力。

“渴求力量吗?但这道路艰难漫长。死亡也伴随左右,你首先要学会面对恐惧。否则它将击垮你的信心。”…,

“因为它们跟血脉继承无关,纯粹是脑子的一种生长变化……人类在这个方面的天赋,很难跟那些怪物……据说已经灭种的厄兰,美纳德人,星界的那些强盗,吉斯洋基和吉斯雷泽,甚至比不上埃克斯芬那样狡猾的蛮族,或者蠹灵和螳螂人……”

这个他说过了。

“|哦,我有些跑题了,这还不仅仅是表现在深度上……还有广度,一个法师只要刻苦钻研,那么他们至少可以把所有禁止学派以外的法术都抄录到他的法术书之中,但是即使是最为高深的灵能术士,显能的种类也不过就是那三四十个而已,所以……

“这个他也说过了!”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大多数的代价?”女士微微挑了挑眉,迷人的笑:“你去把柏丽若十七世杀掉的话,我也可以直接把所有的资料,我的,以及艾萨克老师所收集的所有的灵能的资料,都交给你。”

“真的?”

这大方的条件,让爱德华大喜,只不过随即,他就发现这个条件并不是听上去那么简单的——

“柏丽若十七世……听着好像是个皇帝的名字?”

“就是皇帝的名字……帝国现任的皇帝。”

“……这个,这不好笑。”

“本来就不是个笑话。”

“杀了皇帝,是你跟我一起……?”

“你一个人,或者,你自己想办法招募一支队伍,这样,失败了之后,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这里了。”

“我嘞个去……我如果有刺杀帝国皇帝的本事,还有必要想你学习什么啊?”

爱德华无奈的磨了磨牙齿。

一国之君啊……身边隐藏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少?尤其是帝国这种存在了几近千年的封建国度,即使君权再落魄,两三个**师什么的,也至少能够找得到。

“我可以先将灵能教给你,之后你不就有那个能力了么?”女士仍旧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好像谈论的,不过是碾死某只可恶的虫豸,

“我去……你自己就是个能够显现八级异能的心灵术士,而且至少在魔法方面也是造诣不凡吧?你都不行,指望我去?这不是玩笑是什么呢?”

“你既然有勇气。以现在的力量跟一个炽天神侍作对,难道就没有胆量去对付一个皇帝?不管怎么说,那也不过是一个凡人。难道杀掉他,要比对付一个天界生物还要困难得多?”

“那是……”

“选择心灵附魔系的家伙们,通常各个都是些个性冷静,计算周密,计策至上的家伙,很少有人会直接跟对方面对面的战斗的。”“不过,有的时候,男人真的是不得不战斗呢。你能够战胜那个星界使徒,倒是并不令我惊讶,虽然使用的方式确实挺精彩的,”

“那是你的事情,如果”

“有一句谚语说的不错,谎言之中,总包含着一点真实……那么我就来猜一猜吧,如果你真的,是打断干掉这个国家的皇帝的话。”爱德华慢慢抬起头,用一种有些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在侦探这个行业里,有一句老话,寻找事情的受益人。姑且相信,你的要求是真实的好了。国王陛下死了,你会有什么好处?”

“杀死一个人,实际上不过那么几个老套的原因,首先是爱恨情仇……据我所知,这个国家的皇帝,嗯,他那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家伙了,他能跟你有什么仇恨?难道说……小三因爱生恨,谋夺财产这种老套?”…,

“虽然我是很难理解你说的词汇……但小家伙。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

女子望着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变,便骤然散发出沉重的威压,那强大的压迫力穿凿着某人灵魂上的壁垒,力量之大,让他的精神大震,差一点不由自主的从软椅之中滑落,跪倒!

“好吧,以你的力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够克制住你的想法。即使是最为俗套的,要用他的死亡,来换取一场不幸的联姻就此终结——但是从您和那位陛下的状态联系来看,这似乎并不大合适,虽然我承认这个世界,嗯,是某些地区,您这个岁数已经算是超过了婚姻的年龄,不过,我记得这位皇帝对这个方面不是很有兴趣,况且重新册封一位皇后,需要盯住很大的压力。”

“就算是那位陛下真的想要,也不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来招惹嘲笑,更适合的倒是秘密情人。”

那么我来大胆的猜测一下吧,需要一个皇帝死亡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那就是关于子嗣……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刹那的风情,竟然让爱德华的脑筋也有有些混乱,顿了顿,他继续下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皇帝陛下的子嗣并不是很多……他也没有什么关于私生子的传闻……好吧,即使是有也没意义,因为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继承者的争夺名正言顺,那么大姐姐你应该是支持其中一方的?”

联系到我们上一次的见面……呵呵,您究竟支持的是谁,可能就用不着我来

你的真实之处或者

没有证据,甚至说没有根据,全都不过是大胆的猜想而已。不过这玩意儿,对于爱德华来说,错了也没有什么负担,如果对了一星半点,那么足以让对方刮目相看。心中忌惮。

只要能让他摆脱这种被人掌控的无奈,维持住自己的存在与自由,哪怕是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对胖子来说,现在只是单纯的交易,只要能获得最大的收益与效果,不想再被雷纳克挟持的他什么都不会在乎。

“对现在的我来说,的确有些吸引力,开个价吧?我想在生意方面,恶魔总比神来的大方。”

“我并不想证明什么。”

看着陈烨那种待价而沽的态度,“玉夜”的表情依旧是冰雪般平静安宁,只是轻轻伸出了右手撒出了两团飘乎的光点,直接印入了陈烨的额头。就像是被人朝脑中扔进了一块冰块,陈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然而,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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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异能与生效的契约

唔,没写完啊……

继续废物,不过看来渐渐赶上了?

“与其简单的杀人,不如被杀还更容易一些。”

“什么?”

“比方说,一次虚假的攻击,将你所拥护的人也牵涉其中,最好是受到波及,当然,这就要计划的周密一点儿,甚至可以是在保护那位陛下的时候受的伤,伤势嘛,看着致命一点儿比较好,借机会昏迷上一段时间,同病相怜的效果总是不错。这样一来,便可以由明转暗,而不受怀疑。”

据说一个男人凝视一个漂亮女人十分钟,健身效果相当于三十分钟的有氧运动,每天坚持的话可以把心脏病和中风几率减半,长久以往就能够延长平均寿命四五年……爱德华本来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此刻面对着一些拥有力量的纯在时,这个理论总是有那么一点偏差。

所以某人准备人为地稍微修改一下。

似乎效果还算不错……她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样子,让美丽的眸子里像是镀了一层银辉。

“不过这样一来有个前提……就是要考虑好对手会不会狗急跳墙。”欣赏着眼前女子的惊愕,爱德华稍微放松了一些,

现在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因为金瑾花骑士团已经被派遣出了大半,用于前线的战斗,在没有得胜之前他们只能被困在那里,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太安静了就毫无意义,你如果想要刺杀皇帝而名正言顺的得到皇位。那么也等同于给了敌人机会,他们可以通过别的布置来反对你,更何况你就有把握,让我去就不会暴漏你自己?

而要想在长期对战中取得优势,就必须掌握大义的名份,要让人挑不出毛病。据我估计他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准备,那时才有可能做到他自认为的‘有把握’!”

你掌握的力量足够吗?如果足够。便应该缓缓而行,何必急于登上皇位?如果你掌握的力量不够……那么,一次不成功的刺杀,反倒会比成功的更加具有威力,因为这个时候敌人会按照常理将视线钉在那些由能力的人身上,而皇帝本身的怀疑更可以用来打击政敌。

你有操作民众的态度吗?他们对于你拥戴的王子有多少了解。多少注意?不要小看这些中下级的贵族还有平民,他们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局势的走向和各个神殿的态度,你手头上有可以动用的军队吗?他们是否会对于你的命令凛遵不疑?

你得到了多少个贵族的支持?占据了帝国境内一半的行省数量没有?他们之中有多少对于你会鼎力支持?有多少只是敷衍了事?但最重要的是,距离较近的这些,军事实力较强的这些,偏远而弱势的就不必理会了。

他很清楚,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这位师姐其实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假设而已……皇位更迭从来都是牵涉到各方利益的大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死亡就尘埃落定?更何况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有着诸多可以毁城灭国的强者,这种大事,也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就算她是主事者,也要平衡一下智囊之类的存在的

对爱德华来说,现在只是单纯的交易,只要能获得最大的收益与效果。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其他的东西。都便无所谓——这个皇帝有功还是有过,利民还是害国。都跟爱德华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老家伙死了,那么新的皇帝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稳定住各方局势,少不得要动荡上很长的时刻,但在大体上,算是给大陆一个安定的局面。

至于说那个家伙死得冤不冤……身为皇帝的特权,本就只能建立在随时接受各种挑战的前提上,如果接受不了,那么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那也是非常困难的,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布置和调度!”

他们傲慢无礼你就谦恭谨慎;他们抵制会议你就积极促成;他们对于国王下达的指示置若罔闻,你就偏偏要做个执行的表率。哪怕是看起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一丝不芶的遵守。让你的行动被大家看在眼里,知道你的能力,而不是用暴力去统治那些士兵。

想要成为一位皇帝,便要有这样的能力和气魄,只是温文尔雅是不够的,低调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认为这个时候光凭着低调就可以获得大众的喜爱,那么恐怕最后,也只能被湮没进历史的洪流。

谁也不可以相信,世界上能够相信的只有你自己,这就是王者的道路,力量不是依靠他人而得到的,就算是有神祇作为后盾的帝国,最终也要走上覆灭之路

已经被发现的,常见或者有记载的心灵异能,只有两百五六十个左右,差不多只有法术的四分之一,只不过心灵术士们掌握的灵能与普通术士类似,能够学习的数目是有限的,除了第一级的灵能能够学会五个之外,其余的每个等级只能显现使用四个灵能,即使能够显能九级,最多也不过是掌控了三十七个异能而已,即使有些天赋较高的心灵术士,可以再强行多学会一些,也就是四五个就到了极限,灵活性上高于术士和吟游诗人一点儿,却要远不如随意准备法术的法师那么多了。

与法术不同,这些超出了能力限制的灵能,你可以学习,了解其中的秘密,但却无法施展他们……只有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再次扩展学习的能力,

而且,这两百五六十个灵能中其中的一百多个,分属于六个能系,称之为所谓的专属异能。每个能系只能从中挑出限于各自的能系使用的部分,通常不到十八个。爱德华作为传心者,可以学习和使用的独有异能,大多都是扭曲某些感官之类的有关的。

当然,灵能的一个灵活性就是有不少的异能可以通过燃烧精神力的方式进行增强力量,扩大影响力,威力,更何况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直接扭曲了空间和时间。比方说时间跳跃,火焰重生之类,效果比魔法还要更加奇异,爱德华作为传心者,修炼到了极处,甚至可以做到跟施术者互换身体。以及在对方的精神之中种下一个扭曲的。直属于他的部分,逐渐变换对方的意志最终将之变成自己的分身之类的变态效果……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因此,灵吸怪们通常将魔法称之为‘心灵的拐杖。’他们通常会在使用自己的能力之余,研习魔法,将之作为心灵力量的有效补充……可爱德华虽然挂了一个法师学徒的头衔,身上的实际能力,不过刚刚接触到法术的二环,用来辅助自身的加速之类还勉强可以使用些,但想要攻击对手。可就有点力所难及、

况且,对于魔网一塌糊涂的感应能力他自己是。时间短暂,就别说是说再去冥想学习。浪费时间了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表情依旧是冰雪般平静安宁,只是轻轻伸出了右手撒出了两团飘乎的光点,直接印入了陈烨的额头。就像是被人朝脑中扔进了一块冰块,陈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能力的增长,终于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只要他集中精神,便可以与视野中的某人对话。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他与灵晶仆交流时,使用的心灵的语言,现在已经可以将之作用在人类身上——几十尺的范畴之中,都可以无声无息的与想要通话的人们交谈,而且,这种感应并非通过词汇或者声音的交流,只要能感受到就能够明白,因此极为便捷和短暂。

事实上,这种力量,甚至可以用来颂唱魔法的语言。

“只要好好利用,这在群体战术之中便会起到一些举足轻重的作用。”爱德华有些得意地想。

不同等级的法术就有不同的长短,越高等的就越复杂,而这个世界上那要命的造纸技术却还没有产生,记录的东西都是用动物的皮革或者纸草书,后者只有南方的几个郡省才能看见,贵的出奇而且保存不易,因此通常的资料也就是抄录在法术书中,虽然还是很厚但好歹经过了魔法的制造,算是轻便多,但哪怕是这种最厚的法术书也仅足够抄写十多个四级灵能……而这样一本书的厚度却是足足的两寸半,也就是六七厘米那么厚。

真是要命!

实际上,他本以为这心灵异能只要学会了自己跳出来的就算完事,除了他自己,只要再抄录上十几二十个需要用的就够,可是没想到,灵晶仆却建议他全都抄写下来,告诉他说,其中自有深意。以后就会明白。

这个家伙虽然平时说话满嘴跑火车,可是却也并非

传说之中有种法术书名叫博卡布的祝福……拥有差不多一千页的内容,而且只有巴掌那么厚,不但可以记录资料,还能当作法术书来准备法术,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只是制作的难度极高,价格昂贵而且还缺货……实际上在询问了之后,爱德华才知道那种能够大量记录知识的卷轴,也是图米尼斯的不传之秘,除了法术学院,其他的地方压根就没有。

他从那个地下接触到心灵异能,到目前为止其实还不过两月时间。却已经勉强触碰到四级的边缘,这已经是接近于一个成年灵吸怪几十年的成长目标。据灵晶仆来说,这个速度不能说绝后,但也至少是空前,

当然,这其中有些特殊的原因,大体上都是之前的数场恶战,搏命战斗。精神力大幅度消耗之后的反弹,其中似乎还有些其他的因素,诸如与王权法杖之中灵魂的战斗,以及那个灵吸怪幼体的觉醒,给他的神经造成的影响等等,

若是能够照着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不出三年。他就可以成为显能七八级异能的高等心灵术士,甚至是象卡特泽耶克那样的灵能巨怪。

只不过在如今,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速度,仍然太慢。

两年……实际上两个十日都已经嫌太长了,如果那个炽天神侍中途就来找他,他要如何应付?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黑色的花纹,在那羊皮上勾画出层层血红的符号,目注之下,竟然会微微扭动一般……恨恨地咬了咬牙,爱德华用一把钢刺刺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小团鲜血,滴上了那张黑色的皮革纸面……于是一个细微的呼呼风声中,那些字体游动着。排列出另外的形状,之后整张契约燃烧起来。在青蓝的火光中焚烧殆尽,只留下两道细微的光泽。各自连接上了爱德华与女将军的心脏,以及颈间、

从此之后,这位女子就变成了爱德华的魔法仆从,除非有人将其中的一个杀死,否则便无法破开灵魂的系连、

“没事啦,”她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爱德华的头,大度的安慰着。“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有姐姐我在身边陪着你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咦,爱德华,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嘛?”

一时之间,心灵术士不由得啼笑皆非。顿了顿,他没好气的回道:“嘴这么甜,有什么企图?”

环臂搂着爱德华的脖子,“去啦,去啦,又不是很远就在隔壁啊”

他身上习惯穿着的都是冒险者的服装,些许宽松,活动方便,外袍则是一件重新买来的法师长袍,上面附加了一个进阶法师护甲,只是可惜没有朦胧术,但原本那件已经被划了一个大洞,不修好之前,倒是能穿,只是法术效果会相应减半、。

之前的那件事情,兰森德尔的神殿和帝国,不,应该是赤狐方面,都保留了一些分寸,各自压下了骚乱的真相,只是给那些倒霉的损失了房子的家伙赔了些钱,当然具体过程用不着爱德华去操心,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上街溜达就要小心一点。

在王权法杖之中封印的能力一共有四枚,其中一枚,是代表绯焱军团,爱德华不是没有打过主意,想要将之收为己有——那样的话,实力必然大幅度跃进,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个部队的支援,可惜这种东西对于血脉的要求极度严格,不管爱德华是抚摸,揉搓,或者尝试引起共鸣,那细碎的符文只是存在于某种虚空之中,对于他的骚扰视而不见。

而王权法杖,也算是极度的不争气,爱德华尝试与之联系,也没法呼应到半点

所谓的神器,不,实际上即使是高等魔法武器,通常也都是极为罕见的——制作这些奇物的代价,要求制作者将自己的力量,甚至是灵魂的一小部分注入其中,对于法师们来说,表现出的就是力量上的严重倒退,因此每一个炼金术师都会制作一些保命的玩意儿,到那时却没有人会在其他的东西上花费太多的精力和太长的时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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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换装

又没完,道歉

——

实际上,本来爱德华也不打算这样做的……契约签订之后,以后想要破解就会格外麻烦。k

更新

不过好处就是,自己至少多了一个半龙血脉的战士的保护,可以稍微有些安全感。嗯,是的,安全感……在见识过那被看了一眼,就燃点起的十几根金色火炬的力量之后,爱德华现在或者确实需要一点这种东西来填补心中的某个空洞……

但似乎,又没有什么能够填补得住?,

他站起身,摇了摇头,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一种茫然的情绪,似乎占据了他的脑海,即使狠狠地晃动脑袋也不能将它们驱逐出来

“爱德华!你已经醒了?”欣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烦闷,半精灵小姐旋风一样刮进了房间,亲热的扑过来抱住他的腰,:“恩恩,看上去没事的样子啊,呵呵,你最近时不时的就会昏倒,真是让人担心呢。”

爱德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丫头看着娇娇弱弱,大小姐也似,神经线却似乎比雪地里的老竹子还要坚韧还要粗,即使经过之前的一场大战,也完全看不出什么惶恐或者不适,活泼得……让某个心理阴暗者莫名的嫉妒。

“嗯,爱德华,既然你没事,那就太好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啦!”她快活地嚷嚷道:“那个女人说这里我们可以随便用,可是地方倒是挺大的,却连个厨子都没有,只有个扫地的老头儿,又聋又瞎的,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啊!“

“唔,我这里还有一点肉干,你先拿去好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之前的那件事情,兰森德尔的神殿和帝国,不,应该是赤狐方面,都保留了一些分寸,各自压下了骚乱的真相,当然具体过程,现在是用不着爱德华去操心,但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他不可能随意的抛头露面。

不过小小姐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不要!肉干早就吃腻了!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呢,”她跳起来,环臂搂着爱德华的脖子,使劲儿的摇晃:“去啦,去啦,餐馆又不是很远就在隔壁啊,要不然的话,我们去买一些什么回来你做给我吃好了,上一次的那鱼就很好吃啊,哦,还得看看艾莲娜她是不是还在……”

“够了!”

爱德华不耐烦的打断道!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让他的耐心瞬间就已经降到了底线之下,他随手拍开小丫头的手臂,发出了一个很响的啪声。

“我不是你的仆人,没兴趣听你摆布,但也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所以你最好在我的视线里好好地呆着!更好的,是学会动用一点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伊利里亚之中至少有一半人在盯着我们,即使我们不出去也说不定会有危险找上门来,你是不是打算看着我被那几个天使宰了才会罢手?”

他烦躁的低声吼道:“还有,在把她找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子了。”

“讨厌,笨蛋爱德华,人家只是跟你商量一下而已,你凶什么啊?”

丽莎小姐愣了愣,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倒退了两步,之后就发出了一阵啜泣……泪水劈里啪啦地滑落,随即啜泣就变成了哇哇大哭——就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萝莉一样,显得无助极了。…,

“呜呜……爸爸都没有凶过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凶啊?又不是我把艾莲娜抢跑的!爱德华坏蛋,毒蘑菇,上吊虫!哇啊啊……”

“你……”

这个明显借题发挥的哭声,让爱德华不由得更加烦躁,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有些烦乱的挥了挥手,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躲一躲,却又忽然因为对方的某句话,而骤然愕住。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她?

她可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不是亲属不是爱人,只是个小小的跟屁虫而已,可是之前已经多少次了?已经有多少次她跟随自己进入了重重地险情?海曼城的冲锋,其后的追逐,在伊斯甘达尔墓地里的冒险……实际上,她是完全有能力也有理由离开自己的,她不欠自己任何事,反倒是自己,这些天的赶路,受伤时候的治疗,都是她在无偿的帮助自己,不错,可以说她喜欢冒险,她需要有个同伴,但这并不是里说当然……而自己对于这些帮助做了什么回应么?

好像是没有,根本没有,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应该是受到自己的指挥,应该替自己出力……

但凭什么?只要离开了城市的防护圈,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瞬间便回到温暖又安全的后方不是么?凭什么一次次的跟随者自己这个容易搅乱传送的家伙,向危险中加上性命的赌注?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似乎已经将他的存在视作了一种理所当然?难道自己又准备再在她离开的时候,才会再醒悟一次,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吗?

“嗯,抱歉……我……我有点烦躁,不过,丽莎,你……”

“才不管!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要吃饭,我要好玩的东西,我要……”

“这个,基本上,我又不叫远坂时辰……好吧,是我错了,好不好?我郑重道歉,做饭给你吃,好不好?”半蹲下来,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掉眼泪,安慰着,爱德华不由得一阵头大。

不过显然,心灵术士还没有弄清楚女孩子这种生物的特征……也许一辈子也弄不清楚了。

“这不就没事啦,早说嘛!哼!”

虽然脸上的泪痕还一道一道,但她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爱德华的头,反倒大度的安慰起他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就算艾莲娜暂时不在,可还有有姐姐我在身边陪着你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咦,爱德华,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嘛?”

“我可没有哭鼻子的姐姐。”

一时之间,心灵术士不由得啼笑皆非。顿了顿,他没好气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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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打算怎么办?你那女人似乎是彻底被同化了啊?要放弃么?”

“不要紧,那些天界下来的伪君子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夺走人的性命的,否则的话,兰森德尔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而且她也说了会在我变强之后

“好,很好!不管交易什么的,我个人来说,其实挺欣赏你的性格……哈哈哈,不瞒你说,施法者之中能够让我觉得还不错的,你是第一个。”他亲热的拍了拍爱德华的肩头,力量之大让心灵术士眉头直皱,他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光是跟兰森德尔的那帮伪君子干架的尿性,就值得欣赏,哈哈,不管是对方有多强,女人都被抢了,若是还不敢跟他干一场的话,根本就是缩卵!打不过归打不过,连打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种男人还不如就被喷在墙上!”…,

粗豪的咒骂让一旁的半精灵不由得悄悄地呸了一声,不过显然年轻的赤狐根本没兴趣去注意别人的目光:

“不必了,福克斯培养出一批精锐不容易,浪费在这里没有必要。”

任何级数的团队战斗,都会有一个准入门槛,低于这个门槛的盟友只会给同伴带来反作用,否则只是盲目的送死,便已经足够令人厌烦,爱德华不是冷血动物,在必要的时候,或者事不关己时他可以漠视他人的死亡,但是让别人为了他去送死,这她就要好好思量思量,

国王陛下的幕僚之一,有传闻她和她的盟友,至少能够控制国王陛下三分之一的思路走向,在伊利里亚算得上是权倾朝野。嗯,隐居幕后。

她还是宫廷的礼仪导师,一直有传闻说,能够做公主王子们的私人老师,光凭着礼仪和学识可是不大够的,有人说她是一位摘下了双叶龙炎草徽章的高阶法师,不过能够看到她施法伎俩的人,恐怕除了你我,就没有第三个人

这种感受,他之前似乎从来也没有过,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去思考,不,是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胖乎乎的身形,颇为眼熟,正是那位魔法店的店主,

这位老兄的脸色倒是确实称得上是一个精彩……爱德华头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色在瞬间几乎能够凑出光谱上泰半色泽的绝技,而最重要的是,尽管两条腿抖动的跟筛糠一样,他竟然还可以好不结巴的说完他每一段的推销敕令,虽然沙哑的嗓子让原本精彩的话语有些

在魔法的世界里,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材料,或者是书籍,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在法师眼里不管是黄金白金,都不过是些普通的金属,他们甚至放弃了使用金钱而直接用魔法物品进行交易,

魔法物品的制作,会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提升,甚至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会让制造者承担永久的灵魂伤害,当然不会有魔法师会无休止的制造魔法物品来敛财,因此即使经过了千百年的积累,大陆上的魔法物品也没有到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程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那我们之间的误会结束了?”

“哈哈……结束了!结束了!”特鲁尼克打了个哈哈,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如纸,但是至少已经不再颤抖了:“其实那不过是城卫军的那帮家伙胡乱搞事而已,您这样的……**师怎么会对我我那个小小的商店有什么兴趣呢?请原谅,不过谣言惑众乘机勒索,已经是城卫军之中那些坏胚子们的一贯作风了……”

“呃,当然,我们如今不用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我们还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您心意的东西吧……”

这个家伙忙不迭的点着头,费力的从某个空间袋里掏出来一个长盒子。

呈现在木盒中的,是一把重剑,又被称为一手半剑。

这种尺寸介于长剑和巨剑之间的东西,也被称为强悍的杂种……这是一种不大容易精通的武器,因为单手作战的话,必须是受过训练的人才能完全的发挥出它的威力,否则话很可能因为它的重量与长度而被带的剑招失去准确性。而双手握持的话,剑柄不够长的缺点让它的威力远远不如巨剑。…,

可既然是被称为强悍的杂种,就是因为它拥有着自己的独特生命力,既可以被单单拿在右手里,配合着盾牌或者左手短剑向敌人稳扎稳打的发动进攻,又可以干脆的用双手握住。全力的向敌人挥去。艾莲娜手中的那柄古代锻造物,实际上也就是这种形态的东西,它其实很适合于力量和爆发性极好的圣武士们使用,除此之外,它也很合适马背上的骑兵们使用,因为它的长度使得它更容易够到下面的步兵。

而这一柄剑,似乎并不是那种传古等级的奇物,可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件珍贵的武器。一层流离的莹蓝光泽,缠绕在剑锋上,云雾般的旋转,但剑脊上却又隐隐地透着些许灰色,,却显得更为实质化,

他身上习惯穿着的都是冒险者的服装,些许宽松,活动方便,外袍则是一件重新买来的法师长袍,上面附加了一个进阶法师护甲,只是可惜没有朦胧术,但原本那件已经被划了一个大洞,不修好之前,倒是能穿,只是法术效果会相应减半、

打扮的英俊潇洒的,这样艾莲娜一看见你,说不定就会因为对于你的爱而苏醒过来呢,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各自为战

唔,思路不大顺畅啊,还差了一些,我改着……

大家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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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长剑莹蓝的光泽,在下一刻化作呼啸的冰风!一把木雕的软椅,已经彻底被莹蓝的冰晶包裹蔓延,最后哗啦一声,变成了一滴细碎的冰块粉末!丝丝缕缕的寒气掠过空间,让所有人的皮肤上都浮起了一层暴栗。---------------1---

爱德华已经离开了原地,瞪着,低声呵斥道。

他的背后已经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额发与眉头上,已经凝聚了些许,银灰色的冰霜。

实际上若不是他的动作迅捷,心念神速,那柄仍然蒸腾着丝丝寒气的剑刃,划过的可就不止是椅子一张。冰结和瓦解的双向作用,这样的魔法武器,危险性绝对不同寻常。

“没什么,主人。试验一下刀剑的效果而已。”女将军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面孔,她缓缓的收回手中的长剑,略显无神的双眼,和平淡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过。

但爱德华几乎可以肯定,她刚刚的那一剑,绝对不是简单的随手施为。

“那个……请原谅我的失礼,爱德华阁下。”

犹豫了一下,一旁的胖商人开口道。

“这个……这个,您的这位奴,仆从,是拍卖得来的吧?如果是他们的魔法契约,小人勉强会知道一点底细……通常来说,他们做的保护,都是一连串的命令,不过,似乎被证实了,不是十分完善。”

胖胖的商人显然紧张依旧,却似乎连头顶上那一层油汗也无暇擦拭:“这个……若是武力不很好的仆人还没有什么,但是像这位小姐这样的,自己的意志不会完全被咒法克制,所以您最好再补充上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你的命令为好。”

“你不能伤害我的生命,也不能坐视我的生命受到伤害而置之不理,在不违反上一条的前提之下你必须听从我的所有意愿与命令,然后在不违反上面两条的前提下,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的生命。”

于是顿了顿,爱德华补充上了一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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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外表火红的甲胄,用光滑的皮革缝制而成,流转着一层光晕。

嗯,这东西可不是他那里的那些半吊子货色,而是用一块成年,也许快接近老年的红龙龙皮制作的。

根据龙类学,按照年龄层次可以将龙分成十二个层级,刚刚破壳的雏龙,到岁数超过一千二百岁的太古龙;一般来说,越年长的龙越强悍,一只活了千年的以上的龙,即使是最弱小的白龙,毁城灭国都不是难事。

“但龙皮跟其他龙身上的东西不大一样,龙身上主要的防护是龙鳞,而龙成年之后,皮肤基本上就不会变得更加坚厚了,只会变厚一些,但取而代之的龙鳞会越发坚固和厚重,可是制作皮甲却也用不到这种东西,其实一只成年龙的龙皮制成的铠甲,防护效果已经相当强悍,而这件皮甲的前后心部分,还镶嵌了一片从中央山脉深处找到的古代龙鳞,防护效果超过精金,却比普通的精金装甲轻了一半有余,即使是福克斯家也只只做了五件而已,

想了想,还是把那皮甲递给了

这等高级魔法武器自带伸缩特性,柔软贴身,让女子的身材格外火辣,某些人的眼神都因此变得不大对劲儿起来,…,

爱德华随意的选择了一件新的法师长袍,上面附加了一个进阶法师护甲,材质倒是相当不错,是那种绒布一样的细致黑色,只是可惜没有朦胧术,但爱德华原本那件已经被划了一个大洞,不修好之前,法术效果也会相应衰减,反倒不如这一件了。

当然,灵能的一个灵活性就是有不少的异能可以通过燃烧精神力的方式进行增强力量,扩大影响力,威力,更何况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直接扭曲了空间和时间,比方说时间跳跃,火焰重生之类,效果比魔法还要更加奇异,爱德华作为传心者,修炼到了极处,甚至可以做到跟施术者互换身体,以及在对方的精神之中种下一个扭曲的,直属于他的部分,逐渐变换对方的意志最终将之变成自己的分身之类的变态效果……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打扮的英俊潇洒的,这样艾莲娜一看见你,说不定就会因为对于你的爱而苏醒过来呢,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至于另外的一支,倒是简单的多,只能召唤来十来个异界仆从。

这是一种用魔法召唤而来的生物,有简单的智能,可以充当服务人员。它们没有脚,悬浮在空中,下身就是一团云雾状的半透明气体,上身细长,行走起来像是一把巨大的扫帚在移动。它们也没有类人生物所具有的五官,仅仅在最顶端有一个发着暗蓝色光芒的圆点,勉强可以算是眼睛。

可惜,召唤魔杖这种东西在魔法物品里也算是极为高级的货色,尤其是等级越高越是难得,而且大部分是储法物品,用一次就少一次,像是爱德华手里这根每天能够召唤三回的定法物品,即使只能召唤一些四级怪物,也已经是殊为难得

与刀剑之类的近身兵器不同,弓这种东西,即使是制作期间不附加魔法,也可以制作的极为精良——只是那样要耗费相当的时间,一把出自名匠之手的好弓需要经过几十个程序和步骤,从材料的准备到制作完成,要至少两三年的时间。一个出色的猎人仅凭一张这样的弓就足以射杀座狼一类的大型魔法兽。

这张弓显然并不亏那店主的夸赞,反凹的弓身曲线优美,典雅中带着一丝杀气,爱德华用拇指勾住弓弦,慢慢地拉开,但即使面孔涨红,他也只将之拉开了三分之一,然后弓弦再也动不了。

一根盘根错节的木制手杖,按照他的说法,这手杖出自木精灵的手笔,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它可以用来召唤两只四环左右的怪物为您服务,也可以是数量更多的低阶怪物……啊,以您在魔法上的造诣,想必是不需要我做出更多的解释的。

“都有什么?”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倒是知道一点关于召唤怪物的事情,不过也只限于,‘巴洛炎魔是最强的,属于九环’这么一点儿而已。

“那个,据说是有巨型天界鹰,天界狮。巨形炼狱蜂。巨螳螂……炼狱凶暴狼……夜魔犬,哦,好像还能召唤出圣光神使………,

在魔法的世界里,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材料,或者是书籍,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在法师眼里不管是黄金白金,都不过是些普通的金属,他们甚至放弃了使用金钱而直接用魔法物品进行交易,

兰森德尔的神殿,仍旧是一片热闹的景致,信徒众多,穿梭来往,不过,在角落里,有一座看似普通,格外寂静的偏殿,无形的的魔法结界阻挡了一切来自外部的窥探企图。唯有越过那两扇门扉,才能发现其中竟然是一座极为宏伟,不逊色于主祭大殿的殿堂。这殿堂弧形的拱顶足足有高度已经超过了百尺,两排二人合抱的青石巨柱分布中央。大殿尽头的祭坛里,象征太阳的火焰微微跳跃,将其后厚重宽大的挂毯上,金线绣制的旭日映照的闪烁生光、

只是除此之外,这大殿之中几无一物,格外空旷。仅仅是祭坛的周围,才有几个人影。

一个高壮的身影,正是那位降临的男性星界使徒。

他的身周,摆放着一件铠甲,莹蓝的甲面上,盘绕着层层的花纹和符号,极尽华丽,散着掩藏不住的威压和刺目的灵光,但他本人却**着上身,

只不过,他**着的半身上,已经看不见那些爱德华钉在他身上的金属刺,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无法看见,淡淡的圣光在他身上伸缩跳跃,仿佛火焰,而在这光芒之中,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肉都在不断地蠕动,变得更见丰隆健硕。

而在不远的地方,那位女性的星界使徒,则只是静坐在原地,双眼微阖,似乎正在冥想。她身上不见圣光火焰,只有双手之间,一片小小的光明,随着低声的嚅嗫,慢慢地旋转,勾勒出小小的漩涡。

耀眼的光辉迸发出来,迎上透明战锤,一撞之下,气浪翻滚,

艾瑞埃尔站在一座石台之前,石台上,摆放着一块半个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宝石,

她手中的长剑微微晃动,忽然变得不大真实起来,虚影一般的剑身向前探了探,似乎穿透了那宝石,又似乎只是从旁边掠过,不过,当她收剑回鞘,发出卡的一声轻响时,那宝石忽然微微一动,慢慢滑落,分成了一小堆儿石块!

目注这一切的星界使徒,眼神微微一缩——那宝石的碎块分成了九个小小的部分,也就是说,在刚刚那眨眼之间的一瞬,她竟然划了横竖各四剑之多!而这种蓝锆石的坚硬程度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钻石,但是硬度也极高,想要将之分开,长剑便要有一定的挥砍距离,更别说这分开的宝石切口平滑如镜,大小基本一致了。

星界使徒的力量,虽然也偏重于近战,但是却绝不可能做到如此细腻。

然而,或者在炽天神侍看来,这个作品仍旧不是非常完美,她摇了摇头,随手再挥出一剑,将所有的碎片一分为二,然后招了招手,于是便有一只无形的手掌,从桌边的口袋中,再拿出一块矿物。放在桌上。

“控制力。”

似乎从静立的下属的沉默之中读出了什么,炽天神侍开口道。

“为了长久的存留在在这个世界,我们便要抑制自己,无法发挥出太多的力量,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精准的控制上下下功夫,像你这样强化自己固然能够发挥出不错的实力,不过始终会有一个极限。更何况空有蛮力无法很好地控制,难免会变得笨拙,所谓过犹不及,你若不是冲锋过度难以抑制,也不会中了那个小鬼那种简单的手法了吧。”…,

星界使徒的面孔抽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

“那只是狡猾的伎俩而已,或者可以让他逃过一时的惩罚,但是绝不可能永远的逃避!我有信心在下一次与之战斗的时候,用我手中的战锤将之彻底毁灭,艾瑞埃尔阁下。“顿了顿,他开口道。有些接近于金属的铿锵。

“巴农,有信心是一件好事,但过度的信心就是愚蠢的表现了……实际上,如果不考虑任何的附加条件,我认为你即使下次,或者下下次的与之单独面对,也照样是输的一方。”炽天神侍摇了摇头,身后自有一张座椅在空气中浮现,让她优雅的坐在其中。

而被称为巴农的星界使徒沉默不语,他似乎永远面无表情,只是身上的圣光跃动,稍微显露出了一点精神的变化。

“艾瑞埃尔阁下。魔网似乎受到了极大地扰动。”正在冥想的女性,这个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那个原本最为强烈的感知已经变得微不可查,被其余的存在湮没了。现在想要确定它的位置,也已经变得十分困难。”

“不必过分困扰,急躁与失败,向来同路而行。”

“王权法杖的铸造者,那些被称为奥术师的人类,拥有的狡猾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借助魔网的存在,这柄造物可以将自己与世界融为一体,几乎所有通过魔网传递的力量,包括我神的威能,都无法从中准确地将之捕捉,因此,我上一次与之作战,才耗费了三十年之久,才终于找到了它的。但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它竟然可以从粉碎的状态之中,慢慢组合。试图恢复原状。”

艾瑞埃尔露出一个沉思的神色,似在解释,又像是自语。

“但这样一来,我们实际上倒是可以更加轻松一点,当它们越发聚集,力量的波动也就越容易掌握,而且,它们的持有者之间,还会产生互相的攻杀,邪恶之间的战斗……呵呵,那些继承了邪恶的存在,如果能够自行消灭,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保留我的想法,艾瑞埃尔阁下。”顿了顿,星界使徒沉声开口。

“算了……你们不妨一试。我可以给予你们自由的权限。”

炽天神侍附身的人类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挥了挥手:“需要的人手或者资源,你们都可以跟那个叫做马克斯威尔的人类索取,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去搜索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兴趣,跟你们一起行动。所以,我们不妨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能够做到比我更高的效率。”

她垂下头,眼神空寂,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言不动,只有交叠的双手间,抚摸着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微微闪光。

第一百七十章 散落人间的恶魔们

没写完。-------

呜呜呜……最近我是怎么了……

算了,先发后改,大家明早看吧……

——

华灯初上的时候。落日的余晖还在远方的山脚徘徊,目所能及的最远端,点亮了云彩、地平线的和城市地轮廓火焰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紫红色。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将自己从生活的桎梏之中暂时解放出来,稀疏的人流在街道上涌动着,然后被酒馆和商铺缓缓吸收。

‘豪华贵族’酒店。

这其实是个有点搞笑的名字,因为这座勉强算是两层的建筑,除了那些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斑驳青涩的外墙之外,没有任何能凸显出任何贵族气质的东西,在伊利里亚,那些真正气派非凡的顶级旅店根本会将这种地方当作潲水间或者垃圾场,相对于它们,这里显甚至得连皮毛都没有完全学全,更谈不上什么内涵和韵味。

但你不能不说,大多数时候,这里总是会呈现出一副热火朝天的喧嚣,客人们时而传来的欢笑声和扯开嗓门在那里高谈阔论的态度,实际上比那些冷冰冰的贵族地方,要好的太多了。

尤其是傍晚到息日的这两三个沙漏的时间里,这里是所有人梦想里的天界。

因为这个时候,是让大家喜闻乐见的‘热舞时间’——只要几杯热乎乎,似乎能让喉咙燃烧的龙舌兰酒下肚,就会有哪位心情好的小姐姐跳上酒桌,摇动着身体来发散酒意,让香水的气味从她们越提越高的裙摆下面发散出去,那个时候,男人们兴奋的嚎叫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然后,三三两两的熟客们,就会对着老板说上几句,再悄悄塞上几枚银子儿,与中意的‘小姐姐’们悄悄的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半个沙漏,或者更长点之后,那些酒娘的荷包里,也会多上一把“叮铛”做响的可爱东西。而酒客们则皆大欢喜地带着疲惫晃荡下楼来,再灌上一杯龙舌兰,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睡觉。

可看起来,今天似乎没有什么人有这样的心情,或者是因为外面那细密连绵的恼人雨水吧,

傍晚时分那一场大雨带来的冰冷,竟然让这夏日带上了几分秋末才有的寒凉味道,尤其是飘个没完的细雨,让每一个人都变得湿漉漉的,只想要在温暖的火堆前面靠一靠,于是弱了太多的气氛,让沉默弥漫开来,连那些原本穿花蝴蝶一般的小姐姐们,也变得有些懒洋洋的,将酒杯放在每个桌子上之后,便也站在一旁,听着那些人纷纷的议论

即使不大,也让人的心中粘稠一般的很难熬。于是,所有人都只能干巴巴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那些小声的议论嗡嗡地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大团恼人的蝇子一样钻进耳朵,赶都赶不跑

“那些领主老爷们的队伍啊……啧啧。”一个身材瘦高的商人咂咂嘴,稍微提高了一点的声音:“也就欺负欺负那些老实巴交的领民还行,一碰到真正可怕的对手,立刻便软了脚了,城堡被拆掉,庄稼被烧了,牲畜也被杀了个干净,可是他们呢?除了逃跑,就只有逃跑。”

“整个一条路上,八个城镇啊,居然连阻挡住敌人三天时间都做不到,”他又抿了一口酒,像是喃喃自语似的:“那个该死的屠夫还真是做得出来,简直就像个石碾子一样,吧所有树在地上的东西都被完全地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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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军一边一路推进,一边彻底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物资设施,抢劫平民的粮食和财产,杀死反抗的平民,焚毁农田,炸毁村庄,用石灰封堵水井,抢劫和驱逐了一个又一个城镇居民,烧毁一座又一座城镇。部队还没有来到,十几英里之外就可以看见蔓延而来的冲天火光,而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只剩下了烧焦的泥土和孤零零的几个正冒着烟的树杆。

有什么区别吗?他们不是信奉他们的神祇吗?他们不是在死后会回到他们神的身边吗?我就是要让南方人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永远不敢再想要独立!永远不敢诉诸战争!

可是紫荆花战争之中,又有多少人不是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呢?那可不是是什么简单的死亡,著名的英雄菲利普?卡塔列和,那位拯救了亚夫兰城堡的血月勇者,不就是被精灵们活生生的剥去了全身的皮肤?他在简陋的木架上整整挣扎了三天才断气,那种惨状……”

“少来了……你这乡巴佬知道个屁啊,只会听那些吟游诗人的胡说八道……什么英雄,菲利普那个货色外号是血月屠夫才对!他在战场上干的那些事情若是换成和平时期,足够他死上一万多回!大陆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半精灵是他手下在那两年里布的种!听说他屠掉的精灵村落中,连狗都逃不了性命……剥了他的皮还算是轻的,如果是皇帝陛下审判,他至少应该被扔到刺轮上活活搅碎!当时是指挥官太过缺乏,精灵的攻击太紧,否则这种货色早就被处死了,结果最后,他还带累了一个兵团给他陪葬……你不用瞪我,都已经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以为皇帝陛下还能因为这种事情,跑到这里来把我吊上绞架?”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个盲眼的圣者……”

“那群家伙最喜欢胡说八道,他们也快要成了王国公敌了,你居然会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他想要用那些人的灵魂血祭,召唤出更多的同类?”

又是一个想象力有点过头的答案,不过一旁安静咀嚼鱼肉的爱德华倒是挑了挑眉梢。

灵魂祭祀?在这个世界上,这还真的并非是个不靠谱的想法。

城外,无数惊恐绝望的亚特兰大居民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城市、家园和亲人被烈火无情地吞噬,

啧啧啧……那个声音,你们是没有听到啊……怎么说?撕心裂肺,顿足捶胸,震天动地……

“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变成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帝国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军团,将承担起毁灭帝国的责任,如果人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人们的好感!

战争就是地狱!如果你们想停止这一切,想要和平的话,所有的帝国佬,就应该放下武器停止这战争!”

他摇了摇头,说道:“哦,诸神保佑啊,这个该死的疯子……幸好,我找到了一个愿意带着我们离开的法师大人,花了几乎所有的钱,才逃离了那个地方。”

“真是可怕。不过,你算是运气,也算是聪明了,否则的话,就算留下性命,恐怕也只能去乞讨了。”另一个人摇了摇头,安慰道:“若是见了那条血月魔狼的面儿,恐怕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呵呵……谁说的?我倒是见了他一面……”

“那家伙一定有十尺高,是不是?”“而且还拿着象人一样长,门板一样大的大剑是不是?”几个起哄的家伙又开始哄笑。

“错了,他有十五呎高,虽然没拿重剑,不过……”讲述者再往喉咙里面倒了一大口麦酒,摇了摇头,状似认真的开口道:“他有四条胳膊,上面还带着甲壳儿,抡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个大风车一样……一下就能将一个人夹成两截儿……”

这个荒谬的描述让周围的哄笑更大声了。

那张羊皮纸底下用大号的通用文字写着:“凡向神殿报告此人准确行踪者,视重要性,可以获得二十到一百枚金币,情报准确致逮捕此人者,可获得二百枚金币,俘虏此人者,可获得千枚金币!”

这张纸不出意外的引发了一片吵闹的喧哗。

金币呀……虽然这里都是些靠手艺吃饭的人物,比一般

“什么人这么倒霉,竟然被晨曦之神殿通缉了?”一边的瘦高商人这个时候也停止了滔滔不绝的牢骚,发出一个惊讶的疑问——虽然这个位面之中这通缉令的效果并不好,地广人稀,再加上信息传播不便,有的地方的农人根本不认识字……但是菲尼克斯皇室和三神神殿的权威实在是太高,

很奇怪啊,晨曦之神通缉的人,不是一般都是罪大恶极之辈嘛,为啥没有国王那边的,

每一章通缉令之类的东西都是由专门的画师绘制出来的,尽管这些家伙们手法应该都很优秀,但是你知道,要想大量手工的复制画像,难免会有些问题出现,人在重复工作时会极快的疲劳,而轮流作业就不能保证质量和感觉,画出来的东西在一次次的跑型之后,往往最终已经变得不知所云了

有人认得,那是一颗映像水晶,

据说这种东西是水晶球的特别精简版本,没有特别的作用,但只要用精神力触动法阵,就可以凝聚出一个幻术构造的影像,远比那些绘制失真的通缉令要精准的多,只不过通常来说,这玩意儿制作起来需要至少上百个金币的材料费用,还得有个施法者来灌注精神力,最后却只能形成一张单纯的影像,除非一些有钱有闲,又有联系上法师人脉的贵族,名媛贵妇,才会给自己弄上那么一枚,留作纪念,

如今却要用来通缉……除了对于兰森德尔教会财富等级的叹羡慕,也足以让人感觉到,这个被通缉的家伙的重要。

看起来却是一张

自然也会有人反抗,不过王城的守卫可不简单,那是精锐军,再加上他们早有准备,士兵们全都穿着重甲,手持铁戟,手臂上套着包裹铁皮的盾牌,骑士则腰挂长剑,侍从帮他们抱着硬弓和箭矢。只要有人敢反抗或者逃跑,他们就会立刻出手。

你们这些家伙,知道个屁,帝国已经重新组建了两个骑士团,冰风魔熊,雷霆红龙,即使绯焱专心一意的攻下罗曼蒂,他们那点人也不可能再对我们造成什么损伤,两支神战骑士团包夹之下,你以为他们还能在帝国境内自由的游荡?

他们都是秉承了大皇帝,伊斯甘达尔陛下的神力,是七大怠侯军团之中的直系后代,拥有着神力的存在

原本,以贤能为标准,唾弃嫡子继承的传统,是帝国人从伊斯甘达尔大帝开始,一向遵从的国策,不过实际上在越来越长时间的传承之后,长幼有序还是成了主流,更何况,现在的大王子亚历威尔德已经年过三旬,精明沉稳,是理所当然将坐上圣王传下的王位之人。尽管他其实并没有太出众的能力和手腕,不过这样的王对于和平年代的国度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身居高位的家伙们可就不大一样,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七八十岁绝对没有问题……而现在的图米尼斯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积弱的小国,越加扩大的法师比例,让它在大陆上的位置变得举足轻重,国王也就没有了什么御驾亲征的机会……这样一来,继承人的方面的选择在短时间之内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帝国最为偿命的国王陛下,便是足足活了九十六岁,他十八岁登基,直到九十二岁才从皇位上退下来……虽然现在这位陛下的身体不见得有那么好的,但毕竟才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正值春秋鼎盛,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现任王子殿下或许等得起,但是那些筹谋的臣子们却未必等得起。

多年的和平之后,即使是帝国,那些安定的郡省里,也没有多少骑士们有建立功业的机会,充其量只是进行一年一两场的决斗,而为了节省开支,中小贵族手里豢养的骑士也就越来越少,那些惯于欺负平民的地方警备,又怎么可能是真正军队的敌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与血肉的狩猎场

改好了

——

“恶魔?”

抽冷气的声音接连响起:“难道也是图米尼斯人弄出来的?”“……专门用来在伊利里亚破坏的恶魔么?”

“那是……也可以这么说。”圣武士犹豫了一下。于是喧哗立刻甚嚣尘上。

“恶魔……天呀,连首都也不安全了么?”“那些杀人的东西……”“我得赶紧回家,告诉老婆把孩子们……”

“肃静!”

站在圣武士身后,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骤然开口。

“邪恶,并不值得畏惧。”

声音平静,威严,并不高亢,可是却如同一个闷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整个酒馆之中瞬间竟然落针可闻!

“嗯,是的,邪恶不足畏,所以,请大家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这声音甚至让圣武士也滞了一滞。他定了定神,才想起手中的水晶。他鼓动了两下,让那人影变得大些,清楚了不少。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带着一些少年人才有的青涩,一点细微的疤痕让这张脸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像是随时可以经过眼前的平民孩子,但是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却似乎有些让人不安的东西,和冷漠的抿成一线的嘴唇,构造出平凡却又难以忘却的面目。

“这家伙……还是个小孩子嘛……恶魔?”

一个酒客喃喃自语,不过立刻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巴。

“恶魔的外表,都不过是变化出来的把戏而已。他们可能还会运用各种的手段,来迷惑每一个人。所以,请不要粗心大意,”圣武士开口道:“所以,我们不建议你们单独处理这个……恶魔,你们只要将他的样子记下来,多加注意,有了情况。立刻报告就可以了。”

“你,想要到那里去?”

那个高大的人影这个时候忽然伸出了手。于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就在一串惊叫中被从十几呎外的阴暗角落里拎了出来——之前还神气活现的话题传播者手刨脚蹬的,像是条上了钩的鱼儿,一路撞塌了四五张桌子,餐盘劈里啪啦地碎了一地,不过无形的力量擒住了他的脖子。拎在半空的时候。他根本反抗不得。

“我不知道,不知道……放开我,难道晨曦之神可以容许你们迫害无辜的平民吗?”

“你最好还是放弃使用谎言的念头。”高大的白袍人开口道,那一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眸子,金光闪烁,让那个倒霉蛋的踢蹬一下就停滞了:“否则的话,我会对你实施最终的救赎。”

年轻的偷儿停滞了挣扎。眼神恐惧。

救赎是每一个信徒都会去使用的词汇,但最终救赎……

那是那些教会里面专门负责整治邪教徒的家伙们,被称为杀戮牧师的,最为喜欢挂在嘴边上的诅咒词汇!

实际上,在一个牧师或者圣武士面前,其实说谎本来就毫无意义。

“我我我我说……不过我不是他的什么同党,圣武士老爷,我只是个良民。不是,只是个稍微在城卫军老爷边上讨饭吃的可怜人而已。请看在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而且我可以让我的同伴们也帮你们寻找那个,那个恶魔……”

“你知道什么?”

“呜呜……”手腕要断了的疼痛,让年轻人的面孔扭曲,尖叫不迭:“我其实只是看见过他一面而已……一个沙漏之前,我在街南边的杂货店卡伦里找活……请原谅我吧,我是在偷窃,我看见那个家伙,嗯准确的说,是类似那个家伙的家伙,在那里买什么东西,不过,只是因为他一身黑袍实在很扎眼而已。我想看看他的脸长的啥样,就绕了绕,结果是个小屁孩,我觉得无聊,就走了。”

“好吧,你来带路,我们去寻找他。”

高大的白袍人转身,就这样拎着这个家伙走了出去,剩下两个圣武士互觑一眼,虽然各自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却也只能跟着离开。

狂风式的混乱就这样匆匆而过。

但就在所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开始逐渐恢复喧哗时,刚刚关起来的大门又一次被轰然撞开了,那刺耳的扭曲声,让人耳朵发痒,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

但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忍住了。

因为冲进来的,是更加炽烈的。或者说……凶神恶煞的暴风。

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倨傲的迈进大堂,冷漠的扫视让所有人心中发凉,他们胸口上的花瓣与长枪的标示,更是足以让平民们颤抖,更别说身边的侍从全都穿着重甲,手持铁戟塔盾,如临大敌的模样,让酒客们都恨不得将自己瑟缩到桌子底下。

“……几位骑士阁下,有何贵干?”老板在心中咒骂这些会导致客源逃走的家伙们,但还是赔出了一个笑脸,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过后者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心情,只是微微点头,于是一个卫兵便跑上去,刺啦一声就将刚刚贴上的通缉令给扯了下来。

“几位,这……可这是几个圣武士阁下张贴的……”老板一惊。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开口,这些城卫军骑士对于平民们的态度,是出了名的恶劣,而且由于是直接管辖商人的

“帝国内所有的通缉令,都要加盖有城卫军的印鉴才行,这一张根本没有,自然不能随便张贴……无法证明其可靠性,所以我们必须进行审核……你有意见?”那领头的骑士慢条斯理的开口,笑容好像温和,但酒馆老板在这一行打滚多年,又怎么看不见那眼瞳中闪烁的寒光?他连忙低下头。擦拭着手里的杯子,好像那是一只祖传了八百年的宝藏。

“什么时候开始。帝国的法律变成了那帮神棍们制定了?真是可笑。”骑士的目光扫过一群静默的人,冷笑了一声:“记住,最好做个良好的帝国人,如果有人想要试试看违抗国王陛下的敕令,呵呵,我会很高兴的把那些恶魔们喜欢的景色,让他好好欣赏欣赏?”

显然。没有什么人有兴趣。

直到那些骑士们转身离去,他们的兴趣才重新被挑动起来。

“搞啥啊,晨曦神殿通缉的人,不是一般都是罪大恶极之辈嘛,为啥没有国王那边的批准?”

“鬼才会知道!总之不管咱们的事!”

酒馆老板恼怒的瞪着这个无聊的家伙,吼了一句。不过他心中却在算计着那些门扉和桌椅还有餐具的修理费用。于是面孔越发狰狞:“再说搜捕什么。是你管得了的么?还是说,你觉得你得本事可以值得上一万枚金币,弄个除魔勇者的头衔当当?之前那家伙不是说了么,穿着麻布就别操那蛛丝绸缎的心!喝你的酒吧!”

——

搜索显然并不会因为多了一个非自愿的向导就变得顺利起来,实际上无论是谁,在身后跟着一大票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家伙之后,都不可能进行真正的工作……

这群白痴。他们的脑袋里是不是就只剩下那些赞歌了?

引路的游荡者在心中暗暗地腹诽,不过脚下可不敢慢上一分——几次明显的追问之后,他们要追踪的目标就已经开始变得行踪难觅起来,最终,竟然进入了下城区之中。幸好,自己的

下城区。

实际上,称呼这里为贫民窟或者垃圾场反而更加合适吧……墙壁墙壁和地面同样乌黑,肮脏的灰垢结在上面遮盖了本来的底色。而且没人愿意去想里面还混了什么东西。很难想象如此荒僻的一条深巷却布满了店铺,不过和其他地方的店铺完全不同。那些墙壁和门扉上,缺口和破洞触目皆是。阴森森地好像野狗嘴里的豁牙。似乎还有居心叵测的目光不时从墙里漏出来,冷冰冰扫在行人身上,混合着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垃圾和横溢的污水的气味儿,让人感觉仿佛时刻都被笼罩在一层粘腻之中。

小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地面上松软的仿佛沼泽,每一脚踏下去,都会有东西在吱吱的直冒泡。有时候脚底似乎还踩到什么生物。它们扭动着闪开,留给行人心中的一阵毛骨悚然。挤压着不知何时发酵出的气体,导致整条巷子里都充斥着**尸体的臭味。几个白袍人的罩袍上已经变成了灰色,袍子下摆满是泥点,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偶尔,地面上还会在黑乎乎表层下参合着一点绿色的恶心泥浆,只要踩上,腐臭的汤水从可怜的皮靴缝隙中流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臭……

绵延的雨水,腥臭味儿和不断的行走,让几个神殿的人不胜其烦,他们的耐心一点点地被消磨干净,整个队伍都带上了一种急需爆发的怒气。但现在并没有人给他们做出气筒。

“喂!到底还要走多久”一个牧师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应该是没有多远了。过了这趟街,我们就到了他们说的,那个人落脚的地方了。”游荡者应和道。虽然实际上,他已经将这句话说了很多次:“我们马上就能……”

年轻人语声顿了顿,然后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叫。

一个人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正中!他浑身漆黑犹如乌鸦羽翼的外袍,似乎已经与小巷融为了一体,兜帽的阴影下是深深的晦暗,但又闪烁着一缕寒光。

随着这个影子,一个奇异的声音,也在和所有人的脑中响起。

“如此……猎场就到了猎人的手中了……众生万物,一概平等,我的弹药,对于任何事物,都毫不容情。”

“怪物,接受光明的审判!”

圣武士之中站在最前方的一个年轻人反应极快,暴喝声中,他已经化作了一道流光——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没有什么在他完成咒语之前伤到他们更有效的方式,而这个年轻人显然对于自己的经验判断深信不疑。

轰!

光辉闪烁。

然而。几个晨曦神殿的人继而大惊!

那柄带着光辉大剑向前,毫无滞沚探进了那一袭黑袍之中。然而,对方却似乎一无所觉一般抬起头,露出一张张白的面孔。

没错,苍白的……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眉目的形象消失了,只剩下光滑平坦,仿佛面具般的影子。

怎么回事?

没有等到圣武士们想清楚。强烈的火已经将他们包裹。

卡梅朗!

啊啊啊……

带着恐怖的咆哮朝四周膨胀开,每个人都感受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当可怕的轰鸣声袅袅散开,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声声凄惨之极的喊叫,惨叫,惊叫。撕心裂肺的叫。人类的嗓音能够发出的怪异调子,混合在一起,这种声音无论谁来听都不会认为是出自人类之口,更别说是向来号称勇士的圣武士口中了。

空气在有了烧焦了肉的臭味,而且烧焦的还是那种腐烂了的臭肉……在这个狭窄的巷子之中向外喷发。

然后是大大小小的黑影从天上落下……

牧师们的叫喊变得更加响亮,因为那些大大小小小的东西,都是细碎的血肉和骨头!

其中最大的一块。勉强还能看出一个人类的部分形象。但年轻人原本坚毅的脸已经变得焦黑,眼睛被火焰烧裂,两道粘液冲刷掉了脸上的焦痕,干枯的眼洞随着歪向一边的脑袋,瞪着不远处,嘴唇被掀掉了,牙齿显得更加暴漏,就像是个怪物。身上的胸甲凹陷进了一大块,而从腰部以下。半截身体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黑色的皮肉被烧蚀的焦干。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挡住那些血液从其下涔涔的往外流,随之一涌而出的还有无数碎肉渣,以及内脏的碎块,流着流着,随着咕唧的一声响动,半截的胃肠连着食道就一下子也涌了出去!

这可怕的是,个令人作呕的状态下,他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气息……肺泡扭曲着从喉咙里挤出细微的惨呼,咳嗽一样的微弱,可是当几个人的治疗法术出口的时候,他已经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息,那些温暖的白光,也无法将他的生命拘留在残破的身体中了。

“混……混蛋!”

这些圣武士和牧师也都是经历过战场的精英分子,但是他们却从没看过这样的惨状,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攻击,在他们的眼中战斗应该是你来我往的,用长剑和盾牌,**和铠甲互相碰撞,最终凭借反应和体力来压制住对方的事情,即使是在战场上那些卑鄙的偷袭,充其量也应该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飞来的箭矢匕首,或者冰箭火球。

而这种卑劣而凶狠的陷阱……简直就像是在嘲讽着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

高大的白袍人眉头紧皱,

透过尚未散去的火光,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件黑色黑色的罩袍——已经七零八落燃烧着,可是其下包裹的,却是一根细细的木棍捆扎一般的身体,一只独眼闪烁了几下,就此消失,却那里是那个年轻个人类?分明就只是个魔法仆役,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而已!

被算计了……

高大的白袍人面沉似水,他自然看出了,这个仆役脸上带着的不过是个被临时施展了幻术的面具,然而那些许的魔法灵光看似微弱无害,再加上目标本身就是个法师,根本让人无从分辨。

而更加阴毒的是,这个看不出丝毫高等法术灵光的存在,却竟然可以在瞬间爆发出不逊色于中级法师的火球术……不,甚至是比火球术还要强烈的爆破!

真正可怕的,是那其中夹杂的金属。

那是极其细小的不规则金属,但在爆炸力的作用下锋锐难当,即使是魔法甲胄,也没法在至近的距离内,完全防护住那些细碎的金属粒!

但是……

“快跑!离开这里!”

他猛地抬头,发出一个高声的咆哮!

但是晚了。

轰!轰!轰!

一声声可怕的爆炸,将无数可怕的金属推导过来!

蜂群,暴雨,箭矢……不,在爆炸的驱动下它们简直比最迅捷的箭矢还要快了十倍以上!一声爆响里,那些可怕的爆炸便会让一个圣武士飞到空中!而当他落到地面,身上的铠甲便扭曲的不成形状,身体上没有铠甲防护的地方,则多出了无数的血洞和金属镶嵌的伤口!

那些似乎是融化的铅,在伤口上冷却之后,便渗入了肌肤里面,可怕的疼痛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痛苦的嘶吼!

仅仅是四声爆响,原本八人的队伍,已经有六个人挂彩或者丧失战斗力

虽然还能勉强站着,但是对于那几个人来说,身上泉涌的鲜血,几乎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至少有三条手臂被炸飞出去,而牧师们虽然立刻撑开了神术的护盾,又开始颂唱治疗的祷文,然而疗的神术却也只能闭着伤口而已。在学会神迹术以前,牧师对肢体断裂,残缺也毫无办法。这样的伤害或者并不可怕,但是也只能回到神殿,由几位主祭等级的牧师们出手挽救。

高大的白袍伸手扯掉那已经一塌糊涂的罩袍,露出其下雄健的身体。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另外一个方向——缓缓散开的刺鼻硫磺气味中,一个黑影出现在那里,一袭绣金纹线地黑色柔软长袍,华贵地垂下,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分割了苍白的光与影。

“好吧,我要开始狩猎了。这一次的猎物,看起来是稀有的鸟人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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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灵术士的战场

改好了

——

“狩猎?”

“是什么东西给了你这种虚假的自信?愚蠢的魔物?”

白袍人冷笑着,配合那完全不会露出表情的面容,似乎更见冷漠。

冷漠得近乎阴森。

“狩猎?”他向着空中伸出手,从一团光之中抽出黑金色的战锤:“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夸塞魔,正在自鸣得意于他的小小阴谋,却不知道最终审判的光辉,已经降临在头顶的云端!”

“哦,已经习惯了通用语,而不是可笑的天界佬的语言了吗?”

黑袍子中的人影,似乎根本没有兴趣跟他做出什么争辩,他的语声安详,平稳,似乎面前这个高大,强悍,正在迸发出阵阵正能量的光泽的人物,并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种生物,他正在饶有兴味的观察着它的态度,它的行为,然后准备在其后的时间里,慢慢地享受将其生命剥夺的过程。

就像是他所说的,狩猎。

一个猎人,在看着他的猎物。

“以晨曦之主的名义,正气如虹!”

虽然圣武士们在那一场可怕的爆炸之中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但是对于大部分神术施法者来说,他们从来就不是要依靠着战士们来给他们当作肉盾的存在——他们自己就可以兼任,甚至是更乐于从事这份伟大的工作。

两个牧师在一瞬间就已经成了巨人的形状,而源自于同伴的神恩术,牛力术等等神术。让他们只是随手用变得不逊色于塔盾的鹫盾扫了两下,就将坍塌的残垣断壁变成了半空阔的战场。

“你觉得。我会和你进行这种气血过剩的蠢猪式战斗?”黑袍之中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

“你以为你有逃跑的余地?”

高大的人物同样在冷笑,但随即,一个尖利的声音就将之截断了。

他转过目光,便注意到一张扭曲的面孔——原本属于某个圣武士的五官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蠕动着,眼珠凸出,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尖锐的不像是活人的叫声中,这已经半身浴血的人忽然拔剑猛砍。他身边的两个牧师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血溅当场!

“卑劣的邪恶!”高大的战士冷喝道,手中的战锤一伸,挡住了那个疯子继续挥砍的长剑,将之逼退几步,继而。一道光芒凌空洒下。让那疯狂者软软地瘫倒在一旁。

“篡改他人的精神,与记忆,他不是个普通的施法者,而是心灵术士。”

柔美的声音响起,嗓音略带中性,不过却充满磁性:“这种卑劣的异端怪物最为擅长的就是通过改变生物的头脑来操控他们,记忆的变动是永久的和无法察觉的。但只要提高警惕,让父神的威能充溢你们的心灵,便能够抵御这邪恶的能力。”

闪耀着光泽的白色身影,从空气中凝聚起来,静立于空中,微风拂动那一袭洁白的长袍,稍微勾勒出属于女子体态的神秘。

然后是更多的人,

六七名被全身甲武装的圣武士。护卫着链甲装的牧师们,从三个方向的传送白光里显出身影。而开在半空,圆形的空间罅隙。则踏出了两个身穿长袍的法师,他们举起长长的法杖,拉出一道盈绿的光泽,让周围的空间,荡漾在一片涟漪里。

“两个降临的天界生物,十个圣武士,六个牧师,两个法师?兰森德尔陛下还真的是看得起我。”

“你已经无法逃走了,投降吧。”女性天界生物的声音,柔和韵雅,仿佛颂唱。“切断你与那邪恶力量的联系,诚心诚意的向晨曦之主跪伏,请求他的净化吧,爱德华?文森特,这样,你的灵魂,或者还有被救赎的余地。”

“真是乐观的性格啊……或者,这就是所谓的‘阳光’?”

笑声响起,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颤,因为那低低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像是在他们的耳内,不,心头上呢喃。将一种冰冷,悄悄地覆盖上最为脆弱的领域:“对于我而言,无路可逃的,其实是你们啊……如此多大门洞开的头脑,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巴农阁下,菲丝阁下,请问你们准备如何救赎我呢?”

跟随着这个声音,无可辨别的能量触须,由心灵术士的精神编织层悄无声息的力场。

一个重伤的圣武士发出了一声哀号,整个人骤然飞了起来!被吊在空中!他的声音骤然中断,眼睛凸出,半张着嘴,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抽搐挣扎着,双手也去抓自己的颈子,似乎要将什么东西掰开似的,但是更多的力量随即缠绕住了他,头颈,四肢,那点可怜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他摆脱锁喉地无形魔手。

随着那个年轻人手指微微一挥,那股巨大的力量就已经被凌空翻起,抛向了他的同伴!

或者在那黑袍的袖口中,这不过是个轻轻地挥动,但在被能量控制的人身上,却至少不啻于投石机带来的力度!只是一挥,这个人类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根撞锤一样撞上了另外的一个,将之远远的煽得飞了出去!曾经的同伴身上骨裂的声音和惨叫一起响起1

“你!”

男性的天界生物发出了一个又惊又怒的低吼,一对光翼在他的身后迸发,将他一瞬间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一抹流光,向着那个黑色的影子,直直的刺了过去!

“巴农,住手!他……”

女子的声音响起,但实际上已经是在光芒闪动之后很久的事情了……

扣除那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外,这个冲锋毫无花俏,甚至粗糙的很。然而在看得清剑势的人眼中,这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却生出一种奇妙的扭曲之感,彷彿那光辉的利刃,竟是带动了周围的天地万物一同移动,向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冲击一般!

声音的结束,被湮没在可怕的巨响中。

可怕的火光在空间里膨胀,燃烧,焕发成为橙红的火球。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坚硬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那一带的空间就像是一块画布,凸起、凹陷、爆炸、翻滚,被两只无形之手揪住了用力撕扯着,给人莫名的扭曲感。

令人心悸!

卷起奇异的臭味的暴风如刀似剑。让所有人都不由得转开视线。

“保持冷静吧。冲动可是魔鬼,你们最大的敌人啊……”

那个冷笑声,随着爆炸的声音同时响起,却不会被任何的声音所湮没:“那么,下一个是谁?”

夕阳的红光,越过地面上驳杂的房舍,穿过破败的街巷。将暗红的影子,洒在每一个人的身周,但却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温暖——无形之中冰冷地攫住每一个人的心灵。恐惧就像是一片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影,它不用发言,也扼住所有人的喉咙。原本喧嚣的战场,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在寻找,每一个人都在用染上了一层血红的眼睛四下寻觅:

既然那个爆炸的东西不是敌人。那么,真正的敌人。又在那里?

没有人能够找到答案。

如果他们稍微仰起头,如果他们的眼睛。比鹰隼灵活一点,或者。他们能够注意到,就在不远处……一栋半塌的棚舍的二层之中,一对眼眸,正注视着他们,这目光扫过场地中的每一个存在,最终停留在一个长袍之中的身影上。

这个施法者正在熟练地将手伸进法术材料的口袋,露出一点水晶的光泽,看样子是要施展出一个侦测的法术。

可惜,这个还没有施展的法术,让他永远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背后,闪烁着一双银色的眼睛。

操纵肢体。

对手张开嘴发出的第一个诵咒声就变了形,因为一只手不听使唤地狠狠伸进了嘴巴,用力拽住了拽住了舌头!

法师还在垂死挣扎,他伸手试图去扯别在腰里的魔杖,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但这个反射性的反应,却随即也不随心的变化——手指扯开了自己的长袍,伸进底裤,一把攥住了裤裆里的东西,在呜呜哈啊的怪异惨叫着以超过法拉利发动机的速度开始做起了上下的打桩运动。不仅如此,他的双脚也在不停地移动,他跑起来,跳起来,在半空中神展开了身体,用屁股朝着地面狠狠坐了下去……

爱德华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个家伙落点上,那一截刚好突出地面,一尺来长拳头粗细的树桩断茬。也忽略掉其后那和蛋碎菊张带来的,令人牙酸骨痛的惨叫与响声。

这个四级灵能对于一个要想施法则必须颂唱咒语或使用手势的法师来说,是致命的……这个转化系的四级心灵异能根本用不着和猎物精神接触,就直接控制其身体行动——

心灵异能的显能,与施法不同,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可是爱德华却可以轻松地调用着精神力的触须,将自然的能量塑造成为各种匪夷所思的异能。

而且,还不是一份。

灵吸怪的身体,在他的颈间鼓动,随着血脉的涌流慢慢波动着,同样织造出纤长无形的触手,只是编制出完全不同的心灵异能。

就在几个敌人惊惶的准备去援助他们蛋痛菊紧的伙伴时,大片银色的粘液,也在空间中成型。

星质光辉的闪烁在逐渐暗沉的黄昏里,格外刺目,而滑腻如油脂的地面同样是重甲的克星,即使是前冲的骑士也不由得中招,即使猛地顿住了脚步,但还是向前滑动了几尺,险些无法控制地摔倒,有些恼羞成怒的骑士哼了一声,停滞了攻击。无法用眼和耳朵来跟踪对方的位置,只能靠经验来防备对手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然而。地面上那粘稠的油腻,却在下一瞬间化作大片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光,眨眼间就将几个人包裹其中!

操控火焰。

火海暴涨,然后熄灭——这可怕的威慑之下,女性的天界人也不得不出手了,她挥手之间。甚至不用祈祷,一股狂风便卷起厚厚的沙土,将周围,以及远方那夹杂着硫磺的暴虐火焰,一股脑的吹散,抚平!

她的同伴。正在逐渐的恢复。

对圣武士的恢复力来说,闪光的伤害并不算什么,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不过,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或者说,对于他的布置来说,已经足够了!

行动吧。

他在心中命令道。

于是,一道荧光划开了空间的通道,拉出了一道璀璨的光影!

这条身影带来的光泽,没有之前星界使徒发出的那么恢弘萧煞气势逼人,但是却另有一种无声无息的尖锐毒辣!有如一极隐没那暴风,火焰和烟雾之中的针。而且还是只绝对致命的针,上面蓝色的光芒,就是那死亡的阴影。

太近了。美丽的天界生物转过头的时候。那黑色的影子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太近了,当她的身周迸发出神能的光泽。那柄长剑已经直直的掠向了她的脖颈,太近了。她的惊讶仅仅只是驱动了双眉,长剑,已经划过了她的脖颈。

血光飞腾。

天界生物发出了一声惊叫……这一幕场景,与之前的遭遇,何其相同?

她恐惧的后退,捂住伤口,用澎湃的正能量补充上缺失的肌肤,可是那柄剑上可怕的冰寒,却阻止了再生术的作用……至少阻止了几秒,

于是她终于惊恐地发现。

那个可怕的,笼罩在黑色罩袍里的对手,就在她身边的不远处,那半塌陷的建筑中!

不,那对手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那个对手手中的东西——一只银色的,镶满了金属花纹,符号和法印的,古朴的金属瓶子。“收妖……”一段隐秘的符文被喃喃念诵,她惊声尖叫,试图强迫自己不去倾听……

然而,谁也无法挡住,那在心中响起的语声。

嗖!

那个姣好的人影,化作了一片流光,消失在空气之中。

将青铜的瓶塞塞进瓶口,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这一切,不过是短短数个呼吸之间的事,当那一袭黑色的法袍,缓缓踱出藏身的楼宇,两个巨大的牧师,和他们身边残存的几个圣武士,才不过刚刚转回神,然后……各自犹豫着后退。

“你们在干什么?”

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滚滚的浓烟中大步走出时,面前的惨状让他不由得高声怒斥。而回应他的,则是几个圣武士同样无辜的眼神。

太快了。

就在这短短的几个眨眼的时间里,他已经施展出了几个匪夷所思的能力,他们才刚刚反应过来,几个最可靠的同伴就已经各自被废掉,尤其那个法师的遭遇,简直让同是男人的他们产生了心理阴影,那并不是一般的恐惧,而是让人不得不夹紧了大腿的惶恐。

甚至,还有那位高傲而强大大人物,也同样消失得莫名其妙,无影无形。

“不愧是那件邪恶的造物,赋予你的力量。但你不会得意得太久的!”

星界使徒将战锤横在胸口,愤怒的火焰,在金色的眼眸中升腾。天界生物并不应该感到害怕,他们天生就是正能量的集合体,在神祇的光辉中飞翔,无所畏惧……但这个对手,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不得不采取最为谨慎的行动。

而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并不恐惧。

相反,他兴奋,兴奋莫名。

这就是力量。

他追求的力量。

虽然那还不顾,但却是他梦想的那种,施展者力量的感觉。

当大家都处在初级的时候,施法者在战士面前不堪一击,只要注意他们可能使用的攻击手段,一个熟练地战士就能在施法者那些致命的施法间隙之中制他们于死地,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制造出他们的弱点,环境,心理,人数……大量的问题都可以造成他们的优势和施法者的劣势。

可是随着力量等级的不断变化,这种有差距就会逐渐变小,最终翻转。只要愿意,一个高阶的施法者,对付一个高阶战士的方式多的数不清。

……

无数的心思,在脑中飘忽不定,可爱德华的身体却挺直如枪。

这一刻,心灵术士仿佛有一种清晰的感觉,他感到自己一分为二——一个即将对敌的自我,一个在冷静思考这一切的自我,两个自我互不干扰,构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这就是他的战场,直属于心灵的战场。

每一个细节,每一粒灰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

他低声道,将小小的金属瓶子收进袖口,同时抬起目光,越过眼前的天界生物,落在远处,逐渐腾起的喧哗中。

在那里,一组高大的城墙,圈出整个伊利里亚最大的,最高,也最为华丽的建筑群体,无数高耸入云的塔楼,如刺入天际的利剑,将光芒吸纳在自己的身体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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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擅闯宫禁?

没完,请等等。k

更新

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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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的光辉,于空中闪烁了一下,在视线的远端,勾勒出模糊的形体。

第三次了!

星界使徒发出一个低声的咆哮,金色的光泽,在他身后化作羽翼,支持者他掠过那些建筑,向那个慢慢飘落的人影飞去,不过区区的数息,那个影子就已经近在咫尺,然而,就在他举起了战槌,准备轰开那张带着可恶笑容的嘴巴时,对方的身影,却骤然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只留下空中的风声,呼呼地像是低微而嘲讽的笑意。

天界生物稍微停滞了自己的动作,金色的眸子里几乎喷出火光,愤怒正在侵蚀着他的身体,而他简直无法理解为何随手不过凭借着一个简单粗陋,又极为缓慢的任意门法术,却能够屡次的躲避开自己的追击。

是的,任意门,但如果不是能够看见那闪烁闭合的光环,他简直怀疑,那是另外一种法术。

每一次他接近了那个对手的刹那,便会莫名的丧失掉自己的目标,而当他环顾四周,便会发现那个小小的人影,在更远的空中出现,悠哉悠哉地等待着,不过是简单的几百呎传送,却让他永远也追之不及。

“这个白痴。”

随手在空中划开,扭曲了空间的通道,他精细的控制着那种感觉,让传送耗费的灵能点变得更低——灵能不会如同法术一般,有着诸多的名称变化,然而,灵能的一个灵活性就是有不少的异能可以通过燃烧精神力的方式进行增强力量,扩大影响力,威力。

比如,这个简单的任意门。

在法师手中,它不过就是个跨越距离的工具,充其量,是能够在有限的范围内制定落点。

可是当心灵术士调整自己的感觉,显能的效果,便会多出很多不同的东西。

比方说,如果放松了精神,便可以稍微减少对于精神力量的消耗,但代价则是原本只需要一个手势便能够打开的空间之门,便需要大约五六个呼吸,方能完成,而降低了注意力,则同样可以达到节省的效果,可距离也就缩减到了触手可及的二十呎而已。

而相反的,额外燃烧灵能点的时候,显能便可以在一瞬间完成,甚至忽略掉那个光环绽开的过程,简直是距离缩水版的高等传送术……嗯,还想要更加华丽一点的话,他甚至还能够用强烈的闪光,让原本站在身旁的家伙们烟花缭乱,追之不及。

当然,也不能忘记了有趣的时间跳跃……只是可惜,星界使徒的灵魂确实强大,每一次本来可以持续上半分多钟的异能,都只能在他身上显现出几秒的效果。可已经足够让心灵术士调整自己的节奏——不紧也不慢,引诱着那个金色的影子,紧紧地跟着自己。

思维的触手,缓缓的卷曲,伸展,爱德华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脑中熊熊的怒火……而这让他心中的兴奋越发盛然。

甚至似乎已经忽略了,身后那个辛苦飞腾,追赶不已的异界生物或者能够带来的危险。

或者,他已经完全不能被称之为危险了吧?

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控,这种拥有着力量的感觉……强大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别忘记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灵晶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距离就在这追逐之中逐渐消失殆尽,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一层厚重的光泽就在不远处的天空里支撑起有形的穹顶……那是帝国皇宫里,强大的保护法术的痕迹。

但这并不能阻止,某人的行动——事实上,他本来就是带着进入的目的来到这里。

黑色的魔力正在汇聚,它像是巨大的触手一样遮住天空,然后天际深蓝的光芒一层层闪耀,有若电闪雷鸣。

“我去!”

爱德华的心头不由得一沉,原本的兴奋被驱赶出去大半……显然,伊利里亚的防卫等级,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也蛮横的多,原本认为可能会有的警告程序,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一个小小的冒犯之后,直接便是大规模的魔法攻击

“我无意冒犯,但我必须要进入这里……我是谁,不是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需要得知的!”天界生物金色的双眸闪烁着,平静的声音忽然那出现了一点转折。

“你!”骑士的语声提高了一个等级,但似乎他还是

心灵的力量无所不能。

这是灵晶仆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虽然现在,爱德华仍旧认为它带着夸张的成分,但是他也已经清楚,灵能的力量确实不同寻常,不同于魔法,甚至可以直接扭曲空间和时间……比方说时间跳跃,火焰重生之类,效果比魔法还要更加奇异,爱德华作为传心者,修炼到了极处,甚至可以做到跟施术者互换身体,以及在对方的精神之中种下一个扭曲的,直属于他的部分,逐渐变换对方的意志最终将之变成自己的分身之类的变态效果……

当然,现在的爱德华,还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但扭曲对方的意志,制造出一些问题,却也不难。

就在片刻之前,无形的心灵触须,已经搭上了那个被愤怒燃烧,变得脆弱的头脑,悄然无声的,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星界使徒金色的瞳孔之中,带着愤怒的

一个邪恶的存在有大规模屠杀平民的可能,而且在我们进行抓捕的时候打伤了好几名圣武士!”

高傲的说道,仿佛她面对的不是危险的法师和战士,而是一群蝼蚁:“现在他已经逃进了这个地方,躲藏起来,因此作为辉煌之主的仆人,我现在要搜查这个地方,找到那个邪恶的源头,将他处以公正的审判!”

说实话,这华丽的辞藻倒是确实表达出了他的意图,但有些时候,实话并不代表解决的办法。

搜索一个国家的皇宫?这根本就是疯子的行径!

没有什么人再愿意跟这个家伙废话了,如果不是他身上那阳光一般的圣焰,他早就已经变成了几个魔法的爆发中心,因此下一刻,据点这边的弓箭手已经把弓拉开了——战马打着响鼻儿。马上的骑士们也举起盾牌,准备迎战。

天界生物当然不会明白所谓世俗皇权的意义,在他们看来除了高高在上的神祇,谁也不可能高居于他们之上,他们不允许自己信仰的东西受到一点玷污,并且坚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任何中间路线可以走

人类的表现,只会让他感到更加愤怒而已,他现在已经无法弄清这其中有多少是他的本意,而又有多少,是被扭曲的,心灵上的魔种。

震得我听觉器官里轰隆隆作响,…,

冲着那个穿着一身蓝色全身铠甲,异常高大的中年战士和他身后稍矮一些的贵族男人尊敬的一低头: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贵族男人扫视了一眼,看出那个满身金光的人物,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晚上好,尊敬的骑士。这位是皇家卫戍骑士团的队长高仑阁下,

把手放在她肩上,制止了她。

我想,我们应该用更理智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您的行动已经对于我们的国王陛下,以及整个帝国的威信做出了严重的挑衅,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那么我们有必要将您作为一名擅闯皇宫的犯罪嫌疑人逮捕

那是一座真正的宫殿,通体呈现豪华的象牙白色。这栋建筑物占据了整个中心的市民广场,二十四根柯曼式立柱支撑起它的天花板,每根巨柱都高过一旁的教堂尖顶。上面的装饰物几乎都是真正的浮雕,

交击的刹那,鸣声并不宏大,却刺耳之极!凡间的金属哀鸣着,粉碎成为无数的碎片,而战锤毫不犹豫地向前骑士已经被庞大的力道给扫飞了出去——由于力量太大,它的上半身先向后弯折,然后整个儿被连着皮肉与脊柱一起从下半身上扯离,在扑地一声闷响之中,拖着残缺不全的一双腿远远地飞了出去。

带着一条血线,华丽的宫墙上撞出。砰一声闷响。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从一片震骇中回过神来,几个骑士下意识地拔剑想要冲上来,然后却又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同伴凄惨的命运让他们的心中仿佛浸入了冰块,刺鼻的血腥气味,唤起了已经消失许久的恐惧。

随着石块和房梁吱吱嘎嘎的断裂声,顷刻间房倒屋塌,屋顶冲天而起,转瞬便消失在了那澎湃的火光之中,而地面上光滑的石板崩裂开蛛网一般的纹理,下沉,碎裂,最后变成了细小而均匀的颗粒,当一阵暴风将他们推开时,他们已经是飞扬的,如烟雾般吹拂的灰尘,而这一切是如此之快,当灰尘飞扬,轰然的巨响才在一瞬间爆裂,随着迸发的暴风呼啸而出!

房屋在漫天的尘土中轰然倒塌,褐灰色的烟尘迅速向四周弥漫,许久,众人才在滚滚的尘雾中看见悬浮在瓦砾堆上空的两个人。笼罩在金黄色魔法护罩的里神秘人展开他的金色羽翼,阳光在他身周缠绕,如同水银一般倾泻而下,远远望去,他似乎沐浴在神秘诡异的阳光的瀑布中。

他觉得浑身的力气忽然被吸走了,手脚软绵绵的,脑子一片空白,几次凝神想释放召唤魔法但是都失败了。神秘人身上释放的强大魔法和金黄魔法光波像一面面无比沉重的墙壁压在他的身上,很快他就觉得呼吸窘迫,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几只巨大的箭矢向前,撞击在金黄色的屏障上,发出轰轰巨响,随即有无数乳白色的浓烟荡起。

他的肩膀微微上耸,于是层层叠加,麦浪般的金黄色光波和湛蓝色的魔法护盾撞击在一起,飞溅起无数明亮的魔法火花,围在旁边的武士纷纷用盾牌护住眼睛,尤其站在最前面的地精骑士不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滑的地砖上,变成了一簇簇迷蒙流离的光影,显得色彩斑斓。地面上铺着纹路复杂、淡雅高贵的大理石地砖,墙壁四周则挂满了绣金的帐幔,每一幅的做工都异常精巧细腻,绣着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和花草动物,其中大多数的材质都是昂贵的东方丝绸。…,

雪白的天花板穹顶上,悬挂着一组晶莹透明的水晶吊灯,并且装饰了各种色彩璀璨的宝石和珍珠,显得尤为富贵逼人。水晶吊灯下,每一张椅子都是用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制成,雕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一眼望去,整间会议室充斥着暴发户的浮华之气,连空气中都仿佛洒了金粉,奢侈得几乎要让人窒息。

一个普通人,即使双手持着武器,一个呼吸之间也不过就发出三五次的攻击,而且还不能保证每一个攻击都能够准确的造成杀伤,而十个人只要经过少许的训练,便能对于一个目标同时进行十个位置的攻击,封锁几乎所有的行动方向,那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因此,军阵总是要比单人拥有优势的,

但什么事情都并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某些原本固定的规则变得可以改动的时候。

当战争的武器变得更加强大时,人数的优势就会被无限的削弱,一个熟练地狙击手,可以在一场战斗中以一敌十,甚至几十,几个人开动了一辆坦克,便可能毁灭一个村镇,几架飞机可以把一座小城化为焦土,而一颗蘑菇弹甚至热核蘑菇……那便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杀伤。

两眼银光闪烁,心灵力量转化为上千枚细小而锋利的水晶碎片,包裹了一大片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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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俘…

唔,提前了些,求点票吧

——

“真特么的……糟糕!”

踉跄着向前,将自己隐藏在一片墙壁的阴影中。(..)爱德华不由得低声咒骂。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视野之中,没有丝毫的能量的流动,没有彩光,甚至没有能量的通路,可这种感觉却就这样击中了他。可怕的痛苦,让他头皮下每一条血管都在突突猛跳。就像是脑袋里同时有七八只手拽着锯子各按自己的方向横拉竖拽,一刻不停。

这对于精神的冲击,他极其熟悉……

王权。

唯有这件东西,才能够如此凶狠的冲击着他的灵魂存在,那种铺天盖地的感觉野蛮的碾压向他,仿佛一座万钧之山,勾引着无数尖啸厉嚎。

只不过不同的,是没有那种奇异的热流从手腕间灌注,而是从周遭,魔网的异动之中产生。

没错,是从外界而来的力量。却在于与碎片共鸣,同时也就给他这个持有者,造成了绝大的负担。

但共鸣,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究竟是如何产生?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形成?

没有能力去思考,也没有时间去诅咒,那如水般洒落的阳光,已经浸透了星界使徒身周,百尺的光景!

太过危险了,

狠狠地用手压着两侧的太阳穴,以外部的痛苦,将内部那种变动稍微减缓,爱德华踉跄着显现出任意门,越过了一片矮墙……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注意到,那么恐怕能够选择的,便只有是被红烧,还是清蒸。

幸好,那个扭曲的人格,并不需要他再加诸什么控制,便已经足够让星界使徒混乱不堪。不远处那腾起的阳光,和魔法的乱流,掀起了雷鸣一般的爆响。足以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向那边。

精神的压力,让任意门的开口完全失准,原本几百呎的距离。缩减到了……不知道几多的路程。现身出来的时候,那阳光与展吼,似乎仍旧是在附近回响,因此心灵术士慌张的,几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闯进了一道门。视野之中。开放着奇妙花朵的树木姿态各异的生长着,即使已经进入了夜间,尚未凋谢的花朵似乎还在争夺着目光。将香附的气息混合在风中。

但疼痛更加剧烈了,极端的痛苦让人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精神力的威压是无影无形的,却又无处不在,移动甚至不能将之减弱分毫——而无从闪避,只能集中所有的精神,与之抗衡。

“花园么?”

勉强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敌人。爱德华小心的跨过了草丛,钻进其后的一块石头的缝隙中——已经无法再行进了,如果是完好无损的时候,那些匆匆而来的禁卫军,当然不在话下,即使不能战胜。也可以逃去无踪。

可现在,他甚至连移动。也要耗尽身体之中的所有潜能!

精神力在转动,与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为细小,却坚固的防壁。死死的抵抗住那可怕的能量。

很难。

一波波的力量,就像是巨大的瀑布迎头倾泻,集中起来的感知,模糊了时间的流逝,不知道长短,直到……意志深陷,不大清醒。

——

“咦?这是谁……”

“好像是一个法师啊?嗯,没错,只有法师们才会穿着这样的袍子,可是奇怪,法师们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他怎么会在这里昏倒?去找个牧师来吧……”…,

“好像有点不对,他的身上没有徽章啊……”

“什么徽章?”

“我听说过,法师们都需要佩戴与他们身份相应的徽章,那代表着他们的身份,也代表着他们的权利,每一枚徽章都是由魔法公会,以及皇帝陛下亲自赐予,如果没有,有些地方的魔法就会不认识他们呢……”

“那么这个人就是……”

“也不一定的……因为某些实力高强的法师们,不屑于佩戴……”

“白痴,不是不屑,是根本没有能力吧,你看,他根本还是个小鬼嘛……可能是那个法师的学徒,不小心走错了路吧,昨天晚上,因为那个奇怪的……”

……

那是人的声音吗?

精神涣散,集中,让听觉里的感知变得空洞,精神力透支那可怕的感觉,难以形容的困倦如同浪涛一般地冲击着脑海。..

几乎是迷迷糊糊里,身体似乎飘了起来——或者是得到了别人的搀扶。行进了很长的距离,似乎是一道七扭八拐的回廊,或者好几段……穿过了几层的门扉。

迷蒙的感觉之中,那些对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不真实的,难以辨别究竟是远还是近……

“……一个法师么,倒是很有意思,他的身体竟然不是十分孱弱,相反还有些强壮,瞧瞧这里,这简直像是一个剑客一样的健硕。手腕似乎也很有力量,还有这些茧子,好像只有那些长时间抓握长剑的人才能这样吧。”

“这样说来,这个少年看上去还蛮不错的,只是缺少了一丝气质。实际上,如果是我选,我情愿要那个叫法东的骑士,他那冷冰冰的感觉反倒更有意思……不过,”

……眩晕在继续着,但听力似乎还算能用。

“噢,他的岁数还太小了,没有成长起来啊,质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而那个过程,也是一种相当享受的事情……其实这种青涩的果实,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我们不大习惯享受而已。”

“想要换换口味?不过,这个孩子的素质,可还真是不错啊,比那些软脚虾强得多了,甚至……嘻嘻,我真想知道,药剂能够在他的身体上发挥出多大的效果,你们猜,六成算不算多?”

“好贪心喔,六成?那都足够增加一半的长度了,你是想要一把能够刺穿你的利剑?”

“说不定。是横向的呢。能够轻易地将你撑裂的一只大怪物……呜吼!嘻嘻。”

“他能够撑的下来再说吧,那药剂虽然被证实了不会对于身体造成伤害,但是给脑袋带来的冲击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地……这样的一个小鬼。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沙漏,就会疯狂而死呢。”

“那可未必,他可与那些家伙们不同,他是个法师。法师们不都是非常善于忍耐痛苦和幻觉的么?”

那些声音不断的变动着,似乎有很多人,至少五六个以上。但很快地,却又消泯于无形。

难耐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可以感受到一些清凉。似乎也只有呼吸之中……直到一种冰冷的液体流淌进口腔。些微麻木的苦涩,引起了他的警觉。

这是什么?

药剂?

炼金药剂这种东西的效果千变万化,比法术还要多样,而且它有一个优势就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混合某些法术的效力,如果是一个精通此道的变化系法师,他调制出的药水中,附加的诅咒几乎比任何的毒药,甚至是契约还要可怕。还要疯狂。…,

脑海里浮现的知识。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奈何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已经不受控制,就算是喉舌本能的喷吐,也变得有气无力,只能任由那液体顺着滑下喉咙。冰凉的液体吞进身体,似乎有些舒服。

身体。很热。

像是感冒了一样,感觉到一点灼热。一点寒冷。

火焰就这样在身体的内部,开始燃烧。爱德华无从得知这到底是因为那些流进了喉咙的药剂引起的结果,还是因为自己体内那神秘不可知的异世界的力量正在与自己精神交战产生的幻觉,迷迷糊糊当中,隐约似乎听到身边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那阵阵窃窃私语。

“……一个法师学徒,而且还如此的具有潜力,嘻嘻……难怪陛下少有的表现出如此盎然的兴致……其实这样才好啊,能够让生活不至于太过乏味,不是吗?”

“我都不知道,原来陛下对于魔法师有着如此独特的爱好……我看我们不如跟魔法公会稍微暗示一下,看看能不能……”

然后是一双手,两双手,好像是很多双的手掌……都在他的身上游移。

轻抚,揉捏,那种纤细和柔软,应该是直属于女性的,可是一个人被这样数量的手拂过,仍旧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有一种粘稠的液体,在身体上的某个重要部位不断推展,

他想要动,奈何消耗过度的精神力,却不让他动。

……

……

时间……过去了多久了?

一分钟?

一个沙漏?

或者,一天?

精神再一次凝聚的时候,身体似乎正微微发着烧,当自我催眠的效果减弱,身体上的感觉,便全部回流——仿佛被放进了火焰之中烧灼一般,并不是十分的疼痛,可又是从内而外的热,吸进口腔的空气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凉爽,那种可怕的热量,和身体上激烈的瘙痒,与胀痛。让人恨不得想要将皮肤都一并撕开,才能稍微的纾解。

爱德华贪婪地把清凉的空气大口大口吸进双肺。可是体内火焰却似乎燃烧的更加兴旺。令他感到难受的是此刻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都传来真正难以忍耐的骚痒的感觉。

那精神上的威压,似乎消散。

花了一些时间,他才勉强让自己的两片视野重合在一起。

雪白的天花板穹顶上,悬挂着一组晶莹透明的水晶吊灯映入他的眼帘,并且装饰了各种色彩璀璨的宝石和珍珠,显得尤为富贵逼人。水晶吊灯下,每一张椅子都是用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制成,雕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一眼望去,充斥着暴发户的浮华之气,连空气中都仿佛洒了金粉,奢侈得几乎要让人窒息。

或者窒息的原因,是全身的肌肉极其疲乏,难以用力?

即使是偏转头颅这样的动作,也让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舌头上甚至也已经是麻木一片,从口腔中发出的声音,只能变成细微的啊啊声,却完全无法连串成为语句。幸运的是,头脑发沉。倒并非是什么后遗症的影响——他头顶上,好像是被箍上了一个奇怪的金属物品,环绕了整个额头。像是很厚的头带,至于说作用……他微微眯起眼睛,发现精神有些怪异,每当他试图凝聚起自己的精神。一些奇妙的扰动,就会从那里传来,让所有对于魔网的塑造,都变得格外凌乱,毫无意义。…,

“尼玛……”

伸出舌头。试图侵润一下干涸的嘴唇,但却发现连一滴唾液也无法释出,爱德华含混不清的发出了一个咒骂。

清醒了一些的思维,让他回想起那些古怪的传闻——比方说,要如何处理一个施法者。

手上现在被套着一只手套——显然也是特制的东西,其中好像夹着某些极为锋利的细针。手指虽然可以稍微弯曲,但如果试图以手势发动魔法,那么动作稍微大一点。棉棒中的钢针就会狠狠地刺入他的手指。就算是意志力极为坚定的人,手指上剧痛引发的些微分神也足以使魔法失败。

想要囚禁一位施法者,其实是很困难的时期,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师学徒,捆上手脚对于他们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召唤出一小团酸腐来溶解绳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随着他们的能力越发高强,默发与瞬发魔法就会让堵住嘴之类的束缚也变成枉然。

而自己身上的这些玩意儿。显然就是为了封锁一位法师,不。是任何的施法者而制作的。

于是,应该惊讶么,或者是理所当然呢?法袍,武器,腰带,靴子,心灵额眼……空间袋。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全都已经不见了,微凉的空气划过胸腹,腿间,让人的皮肤有些发紧,他微微的抬起头,注意到皮肤和那一抹暗沉的颜色,明了自己甚至没有穿着一丝一缕……

“真狠,比灵吸怪还没有人性啊。”

双手被分开着,一条纤细的金属链将之扣在坚固的挂环上,只能稍微活动,其上微微的魔法光泽虽然并不强烈,但是附魔物品的材质,通常都会被魔法的规则增强,因此即使只是简单的魔法物品,也比钢铁柔韧几倍,不是人类的肢体能够轻易折断的东西。

虽然身体挡住了视线,但而双脚也同样如此。甚至腰间也有一条柔韧如皮带的东西扣住,虽然并非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但想要挣脱,却也并不容易。

好吧,

他微微的转动头颅,注意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一张很华贵的床上,床单是用一种柔滑的动物丝线编织的,柔软舒适,只是带着浓郁的玫瑰香气,

这里似乎是一个不小的空间,极其华丽——阳光从薄纱覆盖的窗棂,落在光滑的地砖上,变成了一簇簇迷蒙流离的光影,显得色彩斑斓。地面上铺着纹路复杂、淡雅高贵的纹路,而墙壁四周则挂满了绣金的帐幔,每一幅的做工都异常精巧细腻,绣着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和花草动物,其中大多数的材质都是昂贵的丝织物件。

大部分的疼痛,都集中在两腿之间的某个部位上。

爱德华摇了摇头。心中不免升腾起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趁乱抓住了自己的,究竟是不是

一阵规则的脚步声。让他的心中一冷。

与自由民那些朴素的观念不同,贵族们名节,台湾似乎是向来不大看重——至少是不看重自己这一边的所谓名节的,虽然他们乐于表面上维持着对家庭、爱人的忠贞,私下里却往往有众多的情人。在整个大陆这都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贵族的女儿们毫无选择伴侣的权利,她们的婚姻向来都是政治的工具,她们与爱人相会惟一的方式便是情人。

当然,当家族变得庞大,其中孕育的成员便会产生出诸多的异变,那些天资卓绝的贵族们,通常也少不得会有这样那样不可告人的‘小癖好’。

习惯在大床上与三五朋友一起到达欢乐地顶峰还是不闻到血腥味就无法安心?唯有纯真无暇的美丽女童,才能唤醒心中的美好记忆?还是对于自己的亲属有着特殊的倾慕之情?或者,喜欢男人之间,那种无比真挚的友谊,以至于要霸王硬上弓?

哦,对于一位合格的‘优雅贵族’这都算不上是什么出奇。

而且,神祇们既然创造出了女性,与男性一起屹立于大地之上,自然也就赋予了他们同等的权利,和个性。、

这就是宝贵的自由,与平等啊……

爱德华摇了摇头。

幸好,出现在那扇门扉后面的,并不是一个五尺半秃头,或者抠脚大汉。也不是已经仿佛风干了的僵尸

虽然一个黑色的皮质眼罩,遮住了她的小半张面孔,但实际上,只要一点点的想象力,就足以勾勒出那张面庞的轮廓,而当她盈盈走近房间:,

“难过吗?可怜的孩子?”

声音很轻柔,很妩媚,不必害怕……我会好好地照料你的。

缓缓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圈卷在一起,长达五尺的鞭子挥展开来,与空中发出咻咻的,尖利的响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来教你,调x教的手法吧……

驯虎……

鞭梢勾动空气,发出噼啪的一声脆响。*书*吧(..)

“不必担心呦,小弟弟,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话,做个乖孩子,姐姐不会让你觉得疼的呦。”

她的声音很柔,很清,即使恶作剧一般的拉长了尾音,言辞中仍然带着相当考究的转音,那是出自于古老贵族家庭,严厉的教导,也透露出一点点,她身份的秘密。

慢慢的踱步,来到床边,她用手中长鞭的柄,轻轻的划过年轻人的手臂。金属的冰冷,稍微降低了体温,身体反射性的微微颤抖,于是引发了一阵娇笑。

“是不是觉得全身热得难受?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热,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哦?”

她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上年轻人重要的地方。当指尖划过的时候,爱德华感觉自己的部分像被惊醒似的急速膨胀。

于是他的嘴角,微微地翘了翘。

不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想笑。

他看着那个身影的目光颇为复杂——自然,他知道对方具体想要做些什么。在那些陈旧的记忆中,某些特殊的影像也曾经占据他的硬盘的一角……嗯,很大的一角。而其中也颇有几段,涉及到了类似的成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有一天,会在这另外的世界,重新来体验这种文化,而且,还异常有幸的,成为了其中的主角?

如果是个老丑的妖妇,那么说不定算是一种恶意的惩戒吧。

但现实是。这女子与老迈这词儿相去甚远——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旬,如果只是从那牛奶般白皙。玉石样华润的皮肤来看,甚至还要更见年轻一些;正是女子最为散发魅力与诱惑的时候;也同样与丑陋无缘——或者那被遮掩了一些的面容上,嘴唇稍显丰腴的过了一点,颧骨也有些少许的高,可是配合起来,却足以形成另外的一种魅力,一种野性的成分。

那就是妩媚的。不,妖媚的诱惑吧……

褐色的头发梳理成为高高束起的贵族发誓,露出纤长洁白的脖颈,可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短小的马甲一样的衣服,在两侧。用一排穿过小孔的细绳勒紧。将她的腰收束起来。

这样反而让她胸前,那对丰润的山峰显得更加壮观,在那一层薄纱的遮掩下,随着动作微微弹跳,呼之欲出,也让她的腰身曲线显得更加惊人,薄纱在腰腹上稍微重叠。缝制成多层的纱裙,勉强遮掩住山谷的下缘,却又若隐若现的,露出下面纤细的三角形,黑色的织锦布片。

而修长的双腿上,皮质的长靴靴筒一直延伸到膝盖上方,纤细的鞋跟,在走动时针尖一样地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清脆响声。

而难得地是,即使穿着一件这样的服装。她的动作,仍旧保持一名体面贵妇该有的优雅。真是个懂得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尤物。

这样一个妖媚的尤物,来到自己身边,用那诱惑的嘴唇吐出一夕之缘的要求,自己能够回绝么?

答案当然是否——就算是知道其中,有些不合常理的游戏,他也可能就此答应下来。

但现在,显然就不能够接受了——其中的区别,或者就是压制了对方的自由?

或者,剥夺,单方面的强加,总是会让人产生莫名的快+感的吧

头脑里转折着这些奇怪的想法时,她的手指已经变得更加活跃了。…,

纤细的手指保养得很好,很光滑,很长,而且很灵活,指尖轻轻的划过分身下方,那道鼓起的棱线,奇怪的酸麻感觉,就让爱德华的分身,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呀,好厉害呢。”女子欣喜的吃吃娇笑,让更多的手指加入到抚摸的行列之中。

他摇了摇头,尝试着调用自己的精神力。*..*!书。吧*

“想要施法么?全身没有力气吧?是不是连舌头都觉得麻木了?说不出话来?”

或者是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女子的笑意变得更加轻佻,手指灵活的向下,握住一颗球,加上一些力度:“哎呀呀,真可怜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要让你叫一声来听听,可惜……现在不行呢。不过也没不用特别的担心,以后,你会有很多的机会的,嘻嘻。现在,你只要安心的享受就好了。不过,你刚才的想法可不好,不乖。而不乖的孩子,就要受到一点惩罚。”

啪!

她手里的鞭子抖动一下,在半空划了一个半圆,竟然异常精准地圈了回来,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掠过,瞬间的疼痛,让爱德华不由得哼了一声。

“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哦,是不是想要问我,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嘻嘻,其实,也没有什么呦,只是给你喝了一些药剂而已。”女子的笑声更甜:“嗯,对了,你是个法师呢,所以大概对于药剂有些不大好的印象,但是你不用担心,那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对你有很大的好处的药呦。”

见鬼的好处。

脑袋一个劲儿的发昏,每一寸集中的精神,都会被外来的某种力量翻搅……可是,这似乎难不倒心灵术士。

如果自己的脑子无法集中精神,那么,不妨换一个试试?

“唉,这个药的缺点,就是连喉咙也会变得无力,没法说话呢,”

女子自顾自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拍拍手。

门扉再一次的打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房间。

面容平凡,身材高大,身上套着侍女的服饰,手中则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尖针,羽毛扫帚,金属的,木头的短棍。还有多种多样叫不上名字的古怪东西,被摆放在里面。

“你看。这里有很多的玩具呦,不过,都是用来惩罚你这样不乖的孩子的哦?”她说:“接下来,如果你的表现,不能让我满意,我说不定就要让你体会一下,比鞭子更加痛的事情了哦?”

“好吧。现在仔细的挺好我的话,你的舌头似乎是还可以活动的吧?”眨了眨眼睛,女子慢慢的爬上床,吃吃地笑着,她翘起了一只脚,将鞋尖凑近少年的唇边:“仔细的舔一舔吧。这是你效忠于主人的大好机会呦。表现的好一点的话。我会给你一些奖励的,要乖哦?”

当然,这个‘大好机会’,似乎并不那么吸引人。

“竟然不听话啊?真是不乖,”

笑声忽然变得冷漠起来,女子皱起眉头,抬高了腿。然后,像是要踩碎少年的脸一样,狠狠地践踏下去!

噗!

咔咔!

声音似乎有些奇怪,并不是皮革和肉体的撞击?

女子的眼神骤然抽紧了——那个少年不知何时,竟然偏头躲开了她的踩踏!

不仅如此,床铺两边,系住他手腕的链条,各种在那细小的摩擦声和火光中。齐齐断掉!

“你……不可能的……这里的反魔法阵,你应该……”…,

冲击的事实。让她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个慢慢站起身来的少年。足足过了几个呼吸才想起来惊叫,以及移动脚步。不过还没有等到她移开身体,对方头上那个魔法的箍环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摘下,然后,这力量就化作了无形的大手猛地扑来,将她的身体一把握在了掌心!

那个仆妇的反应,似乎比她要迅疾的多,在锁链断掉的同时,她已经猛地后退!在女子被抓起的同时,她伸手就从腰畔抽出了一柄刺剑,向着床铺猛扑过来!

可惜,他的对手,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施法者,抓住法术成功的时候突击这种方式,对于他来说,不怎么有效。

那双深褐色的瞳孔中,镀上了一层银亮的光泽……

这是她最后看到的一点儿景象,剧烈的几乎打碎脑浆的心灵冲击随即而至,让她一截木头般一头扎在地上。

“唔……”

爱德华摇了摇头,扯掉身上剩余的金属链条。

头脑之中仍旧昏昏沉沉的,精神力虽然随着那箍环的褪下而完全恢复,但是那种火烧火燎的欲望,却似乎在他恢复了活动能力后,变得更加强烈了,从下+体,不断向全身延烧。

目光落在那火焰的中心的时候,那里的变化,连他自己都不由得稍微吸进了一些冷气。

因为刚刚是在躺着的,视线并不很清晰,还没有注意。

转生之后,他锻炼相当勤勉,对于营养的补充也说得上充分,因此在那个方面,他自诩并不比普通人差,甚至要强于一般水准。但是现在视野里那轻轻颤抖的东西……怎么说呢,是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的大小。充溢着血液,青筋暴跳。

“真是……令人自豪。”

不可置信的咒骂了一句,他将视线转向空中,惊讶的女子。意念微动,那无形的手掌就将她送到了心灵术士的面前,顺便扯掉她头顶上那个华丽的羽毛面罩。

他轻佻的吹了一个口哨。

她的眼睛和面容的配合,几乎称得上完美,很大,带着水润的光泽,而稍微上挑的眼梢,带着一点猫科动物的特征,虽然已经被惊惶充溢,可仍旧瞪得圆圆的,带着一些不屈的倔强,和凶恶的成分。

“你……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放我下来!这房子的周围有一整队的王国禁卫军守护,只要你胆敢对于我有一点点的失礼的话,即使是你的老师也不可能保住你的性命的!”

似乎总算是从震惊中拾取了一些理智,她高声叫道。

“哦,你是谁?”

闪耀着银色光泽的瞳孔戴上了一丝笑意,爱德华不紧不慢的应和。于是,女子的声音变得软了些——有些时候,有些事被别人揭破显然非常容易,自爆却绝对需要相当的勇气才行。

“我,我是……米莉,米莉卡莲伯爵夫人……”

“喔噢。这可不好,说谎是不乖的行为哦。说不定需要惩罚呢,”

无形的力量将她的身体微微旋转,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便在那形状完美,桃子一样的丰臀上留下鲜红的指印,那种逐渐晕染开的鲜红,让爱德华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像……确实是。挺爽。

“呀!我说的是真的!”

优雅和邪恶,在疼痛面前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女人瞪大了的眼睛里充溢了泪水,尖声吼叫。

“是么?听起来不像是真话啊。我想想,好像之前有人称呼你为‘陛下’?”思维的卷须探过女子的头脑,收刮出自己想要得到的部分。但是爱德华却并不想要直接揭破。而是促狭的慢慢提问。…,

“我……我不是……我是伯爵夫人,啊啊……”

女人发出了像是被枪尖刺中一般的哀号声,拼命的晃着头,美丽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住她半张面孔,

因为少年的手,已经拿起了那条被她弃之一旁的长鞭。

皮鞭落实的时候。噼啪的声响混合在尖锐的叫声里,让那声音也变得魅惑起来,牛奶一样莹白的皮肤上被拉出一道殷红,再逐渐的扩散开一点儿,凄惨的肿起的部分,看上去似乎十分的诱人。不过那个洁白细腻的胴体虽然挺直而僵硬,激烈颤抖,可是闭紧的嘴几乎是倔强的没有张开。

那薄薄的纱裙。已经随着她的挣扎被扯到了一边,胸口傲人春光一览无余。波涛汹涌,却足够勾引起某些破坏的欲+望。揪住那粉红色,柔嫩又坚挺的小樱桃,爱德华在指尖上加了一点点的力气,转而询问些别的。

“那么,简单点的问题吧,这是什么药,有什么作用?”

“啊啊……”女子没命的喘息着,挣扎不休,可惜,心灵力量调动的自然力量,甚至强于魔法,几百磅的压力即使是强壮的骑士也无法挣脱,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身?

就在这个间隙里,皮鞭又发出两次可怕的声音,在大腿後面的嫩肉上印上两条红色的痕迹,强烈的疼痛使女子的身体颤抖着,荡出一片魅惑的肉+浪。

“……我,那是炼金药剂,只会让你的,让你的那个变大而已!”

唯一的仆人已经倒在一旁,短时间内想要有人救助,显然是不可能的了……魅惑的面孔上露出哀怨的神色,她不得不回答问题,以免身体上再承受尖锐的疼痛:“还,还有,还有一些助兴的药物,都只是普通的药,放了我,我以家族的名义保证,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啊啊啊啊……”

“贵族的名誉啊……”

心灵术士冷笑着站起身,于是那个身体,也随着他的动作浮起,转动。

当然,他不可能轻易地将之放开。

“有些事,是不能够轻易开头的……既然有胆量触碰,便要承受结果。这个道理,应该要知道,不是么?”他慢慢的说:“嗯,就让我来教你一些,如何让人有深刻记忆的方法吧,或者,是所谓调教的手法。陛下?”

微微曲起的身体,在半空之中颤抖着,却又不得不张开。露出那隐秘的花园。

那里覆盖着的粉红色的布料很细,随着行动沾染的水渍而变得粘稠,在激烈的挣扎时被卷曲成绳状,完全陷入成熟花瓣的缝隙中,将大部分玫瑰色的肥厚花瓣分开,浓密而稍微卷曲的毛发,从两边露出,上面一点,褶皱却还没有纠缠的布料上,也能看出已经充血变硬的肉芽。

她的肉芽很大,与少女的有着鲜明的不同,黄豆粒一般的大小,像是小小的肉刺,骄傲的向上挺,

深深陷在花瓣中间的布片,毫不留情地用力拉,同时用手在丰满的屁股上抽打。激烈的疼痛使女子的表情变得得扭曲,扭动的裸体显出妖媚的舞姿。在浓密的茶褐色毛发中隐现的秘唇。在灯光里发出妖艳的光泽,那是汗水和蜜液的反光,让那露出的一点鲜红变得更加绮丽……

花瓣的颜色很鲜艳,虽然因为充血而肿胀,但看上去,并不像是经历了很多+淫乱的器官,爱德华轻轻的伸出手指,拨开了其上的布片时候,肉瓣就像是生物一样吃惊地跳动,挤出一大股芬芳浓郁,透明的花蜜。

“啊啊……不要……”

灵巧的手指完全把肉芽的外表皮剥开的刹那,女子瞪大眼睛发出尖锐的叫声,就像临死的野兽颤抖地将上身向後挺起,屁股向後弯,用大腿和花瓣的层层媚+肉,把爱德华残忍的手指夹紧的同时,被电击中一般的颤抖。

她现在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法师学徒,而是个强大的怪物,一个邪魔,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在如此年轻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可怕的肆虐的灵魂?

当那尺寸可怕的东西推开了层层的肉膜,深入到几乎可以将她刺穿的地方时,她微弱的最后抵抗,便已经被完全摧毁——被源自于她自己的内心中,那火焰一样燃烧的欲望占据,什么矜持,什么高贵的身份,

而有些讽刺的是,这个打败了她的敌人,最为凶恶的武器,却是她自己一手造就的。

「可┅┅可怕┅┅不要,我不要┅┅」

爱德华摇了摇头,听着那个口头上的拒绝,却在她的眼里,看到期待的眼神。而逐渐低沉下来的那个言辞,更加接近于腻人的呻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逼问……

嗯,这个时候需要写上几句废话。*..*!书。吧*把开头顶下去。

有人说这几张的进度有点慢了,而且并不喜欢在伊利里亚的冒险,要赶快回到图米尼斯,发展自己的领地,地下城之类的东西……当然,这些我一定会写,但是帝国这边的事情,是个比较重要的过度,涉及到王权的秘密啥的,不能不写啊。

幸好现在已经算是完成了……至少把艾莲娜推倒又送出去了,对于安心发展的领地算是很有帮助吧。

——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身上的东西在哪里?”

“……在我的心腹手里,你……你如果敢伤害我,就别想要得到……啊啊!”女子尖叫着,因为那两根灵巧的手指已经毫不留情的捏住了那被剥去了包皮的花蕊,揉搓不休,强烈的刺激让她颤抖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哦,没敢动啊,也算是谨慎……知道施法者的危险性,不过,那几张卷轴,你最好保证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回来,否则的话……嗯,倒是也没有那么精贵啦,只要拿出些钱来,也不是不能换的。”

爱德华用手指继续享受粉红色的肉膜,重重叠叠的柔软触感,以及花蜜的润滑,即使只是抚摸,也让人感觉不错。而无法克制的鸣咽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时,被灵能困住的年轻裸体不停的扭动。原本闭合的花瓣已经微微张开,随着颤抖,一股粘稠的半透明黏液从花径之中流淌下来,拖出长长的尾巴滴落下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呀!”

女子喘息着哼哼道,敏感的粉红色肉芽在指尖游动,一股股的花蜜便源源不断的从缝隙间流淌,使雪白的大腿发出光泽。但支撑着她身体的力量忽然消散了,将她重重地抛在床上,不过当她挣扎着昂起头,一条狰狞的大家伙已经占据了她大半的视野。隆起的青色血管微微颤动着,紫红色尖端仿佛睥睨着一般,向她逼近过来。

“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吧?”那个怪物冷笑着。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下去。

女子沉默了一下,面前那种雄性的气味儿让她很快就放弃了抵抗,把脸贴在坚硬而滚烫的分身上。认命似的乖乖的伸出舌头。

她的技巧似乎并不是很好,并不会巧妙地利用自己的唇舌或者手指,只不过这种笨拙,反而倒是令人有种特殊的感受——听着那舔吮着发出啾啾的声晋,爱德华的手慢慢放松。改为在她的发间摩挲。让她稍微抬起脸,用被眼泪滋润的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充满愤怒,绝望和羞耻的神色,似乎也很能够刺激心中的某种快感。

这样一个美女的服务,无疑是一件相当享受的事情,尤其是在很清楚对方通常都是作为攻方出现的时候。

当然,有句老话叫做每一个s的灵魂里。都有一块儿属于m的领地。痛苦和快感经常是相隔一条线,随着耻辱和痛苦的增加,快感也相对的高深……所以更加容易让人兴起那种乒的欲望。

“呜呜……”

女子发出了一个悲鸣,她刚刚完全张开嘴巴,准备给那尖端一点刺激的时候,便就感觉一根滚烫而坚硬的大家伙。狠狠地刺了进去!放肆地碾过她的舌尖,擦过上颚。最后重重地顶到她柔软的喉咙。毫无防备的胃部立即疯狂抽搐起来,一股酸液涌上了喉头。…,

幸好。那东西这时又退了出去。-书_吧(..)但她胃里的抽搐还未停止时,那怪物居然又冲了回来,而且这次更为深入,硕大的尖端已经进入了她颤栗的喉管!

女子摇着头,本能地想要挣扎摆脱,但男人的双手抱住她的后脑,牢牢按住,让她无法后退,只能乖乖承受。而下颌上,则有种力量,无形地抓住了她,让她想要用牙齿给予那入侵者致命一击的想法也不能得逞。

爱德华满意地享受着口腔的湿润温暖,腰挺得越来越快,一次次更加深入喉管,最后几乎要全部挤进去——至于说女子的悲鸣和挣扎?

如果去管那些,还谈得上什么享受么?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爱德华确实是有些惜香怜玉的心理的,但绝不表示他会对于什么女人都会敬若上宾,若是对于他有些恩惠,他自然有所报答,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如果他不是有些特殊的能力,便险些变成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性+奴,若是不给她一些教训,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生命。

唔,喉咙里面反射性的蠕动,不断的挤压摩擦,让分身感受到更多的快感。欲望之火逐渐的升温,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了几下,爱德华连忙屏气凝神,才让这一场战斗没有那么快的就进入结束。

“唔……呕哦……”

当他抽出来的时候,漂亮的女子顿时发出了一阵难过的干呕,晶亮粘稠的唾液在她的嘴边扯出了几道细丝,连接在那个刚刚从她体内退出的凶器上,让它闪烁着湿润的光泽。

“现在,回答我,关于皇城的防御法阵,你知道多少?”

这个毫无来由的问题让女子微微一惊,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皇城之中的魔法防御,是由特拉斯大法师操控的,除了他和他的两个学徒,没有人能够了解其中的奥秘。”

爱德华微微点了点头。但却捕捉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虽然是实话,但不完全,需要受到惩罚哦……”

“你……啊啊……”

猝不及防地,他扯起了那精致漂亮的身体,然后将那滚烫的,硕大的东西便顶在了她的花瓣上,那里已经流溢的蜜汁,格外的润滑,凶猛的分开一层层的粘膜撞进密壶的时候,丰沛的汁水,被挤压的向外喷溅,发出了唧唧的声音,而女子则昂起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喊出长长的冷颤般的一声尖叫。

有几分痛苦。有几分却是无可救药的欢愉的声音。

似乎脑中那昏沉的感受已经开始消退了,不过,心中的欲望却越加的高涨。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抓着两团臀肉,这两团形状完美,蜜桃一样的肉块滑腻而又绵软。稍一用力,就是一阵肉浪乱抖。

“啊啊饶了我!”

那啪啪作响的撞击中带着淫+靡的水音,令这位高贵的女子心中充盈着羞耻,但这感觉却又像是催发+情愫的猛药,让她越发的疯狂。头脑已经什么也无法思考了,只能恍惚的将自己支撑成为一个羞耻的形状,承受着那猛烈的鞭挞,唯一的反抗,便是越发高亢婉转的声音。

但那声音,完全无法让肆虐者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很奇妙的,在享受的同时他似乎也能开始灵活的调动着自己的思路,而且。更见清醒。

那种奇怪的。差点击溃了自己的感觉,显然源自于王权的,但是王权是不可能在那么大的范围之内如此主动地引发悸动的——他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两个,第一就是这里存在着一个王权的使用者,并且在昨晚的时候开启了王权的能力,第二个就是有什么东西将王权的力量进行了增幅。…,

而相比较而言。第二种情况的几率看来更大一些。

“昨天这里发生的事情,给我一丝不差的说出来。”

“……一个天使……突然降临到了皇城之中。于是皇家禁卫军和……法师们都聚集到了那里……啊……他声称有一个恶魔进入了皇城之中。因此要进行搜查。”

她显然已经被那阵阵的撞击冲得几乎昏厥了,上半身无力的俯下。两团柔软的丰腴上,坚硬的樱桃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摩擦着他的胸口,像是啜泣似的开口道。

但那个年轻的怪物却并不会因此而给她丝毫的休息,那几乎刺穿了她的利剑翻搅着最为柔嫩的媚肉,让她不可以抑制的喘息:“禁卫军……损失很大,三十余名骑士阵亡,但是最终也没有能……能够得到实际的战果……嗯嗯……”

“他跑掉了?”爱德华饶有兴味的听着。那种气喘吁吁的声音,带着一种淫靡的抑扬顿挫,因此他就这样慢慢地控制着女子的言辞,不时地加强一下自己的动作,在那话语中增添几个美妙的音符。

“是……啊……的,他毕竟是……天界的……”

她忽然打了个机灵,显然是已经想到了那个天使所谓的恶魔,与眼前这个少年之间的联系,不过爱德华根本就不会给她丝毫的机会,他抓住那两团白腻的蜜桃,重重的向内部捣进去,直到分身的尖端撞上一团柔软滑腻的肉块。

于是那美妙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尖叫着,拼命的一扭,让那油滑的软肉隐藏起来。同时媚肉层层叠叠的收缩,像是要扭断一样包裹住爱德华的分身。

但是攻击者对于弱点,是绝不放松的。

他微微摇动了一下,寻找着那刚刚逃走的东西,同时问道。

“然后呢?”

“是……我的侍女在花园之中发现了你的……他们以为你是昨天那场骚乱之中,跟随法师们进入的学徒,我对于……我自作主张的将你留了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人清楚。”

“你这样做,国王陛下不会大发雷霆?”出其不意地,他问道。

一个骤然的紧缩。

“那个老混蛋……”过了一会儿,她才呻吟着,咬牙切齿的喃喃说着:“他不会来管我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啊啊……履行了佐尔根家族成员的……义务,他还想要怎么样?我……”

义务?后代?

对方脑中同时跳过的这个词汇让爱德华愣了一下,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腹部,腹部很平,没有一丝赘肉,不过那里也软软的,很滑很润,这是生过孩子的证明。

“知情者……很少,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五六个人也不算是少了。虽然一时半会儿之间她们不会透露,但是很难保证永远不会。”爱德华冷哼了一声,让女子的身体微微一颤:“如果有人发现,进驻的法师并没有带着学徒的话。”

当然,她们未必敢于说出去……一位皇后陛下的好事,若是揭露了,带来的可不只是道德上的风波。

他活动了一下腰际。终于找到了那团滑腻的软肉的中心,重重的撞击,侵彻着中央。那小嘴儿一样的东西,于是女子顿时发出了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呢喃!把成熟桃子一样的屁股猛烈向前後左右扭动,挤出更多丰沛的汁水和淫靡的滋滋声,丰满的双丘在狂舞。平坦的雪白下腹部也随者扭动。…,

而他的手指却不安分的活动起来,钻进那臀9丘最深的地方,蠕动着探索到了那一圈闭合的花蕾。

啊……

手指慢慢的揉捏,然后深入时,盛开的菊蕾。活物一样的猛烈收缩,要将侵入的异物推出去,不过却只能是将之夹在那一环肌肉的中间,女子发出焦急哀怨的声音,“求求你,不要碰那里……我会……”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喊出来,因为已经没有了丧失了意识,她猛地向后仰身像是一条垂死的鱼一样翻动。眼睛翻白。身体内部的紧缩,力量之大,像是在撕咬一样……

当她勉强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躺在椅子上,两条腿压在胸口,臀部高高翘起。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正照在她两腿之间的地方,那根硕大的东西缓缓地在她花径之中不断的进出着。每一次进入,都震得她的臀部泛起一阵阵肉浪。每一次抽出,都带出许多白浊的黏液。

一起一落。那根硕大粗长的分身一会儿将那娇嫩的花径完全塞满,一会儿又快速退出来,将大量黏稠的浆汁带出来,滴滴答答地挂成银色的丝线,将上好的蛛丝绸缎侵染的一塌糊涂……突然,她的身体颤抖起来。那花径之中,随之一阵猛烈的收缩,一层层的媚肉不断的纠缠,而在那深处的柔软部分,也似乎张开了一张小嘴,一下下的吸啜着分身的前端。

充满魅力的美丽少妇在充满情欲的感觉下,几乎达到顶点的喜悦感,在美丽的脸上完全表达出来。

可是那个魔鬼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尾椎上传来的一阵酥麻的疼痛,让她的颤抖一下子就停滞了下来,那种快要到达顶点的宣泄被骤然停滞了,但是积累的快感却不会褪去,女子欢愉的尖叫顿时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刚才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她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在一次激情迸发中得到拯救,拥有暂时喘息的机会,没想到煎熬仍旧继续下去。

“魔鬼,怪物,杀千刀的小贼……”

那种可怕的感觉让她不住的咒骂着,但是话语出口便已经成了连她自己也无法听清的痛苦呢喃。随着那简单的活动不断的继续,那种感觉越发堆磊的高涨起来!

坝筑得越高,蓄积的水越多,当灞体崩溃的时候,那破坏力也会越大,而男女间的情事也是一样,当快感堆积得太多太强之后,那瞬间的迸发或许会要了她的命。即使保住一条性命,也会沖毁她的意志。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那洪水已经完全的汇聚起来,

她根本想象不出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年轻人究竟要在之后提出些什么样的条件,如果只是普通的钱财,甚至是对于她的身体方面的要求那么还好,可法师们向来都是一些以古怪闻名的存在,谁知道对方的脑子里究竟在打些什么样的主意呢?

感到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只有那浓烈的快感。

成熟女人丰满而柔腻的皮肤冒出血丝,屈服於双重痛苦之后,似乎终于放弃了无尽的抵抗。

“原谅我吧……主人!我已经认了,您可以随便处置我,但不要让我痛苦了。”

美丽的妇人,流着眼泪用悲叹和充满淫邪情欲的甜美声音哀求,杜鹃啼血一般地,让年轻人心中的火焰,升腾成为无法抑制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三块碎片

看了一下前两章的订阅,我只能说……那些性情中人啊……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礼拜一了,求点票耍耍。

——

一小股轻柔的风,在小小的室内回荡,让空气中充满细微的花香,慢慢的替换掉。某些引人遐思的欢愉气味。

爱德华静立着,看着面前水晶大镜之中的人影。

黑色的丝绒软背心配上雪白的丝绸衬衫显得高贵典雅,宽松的黑色猎装长裤,看上去确实比以前的样子要更精神一些,不过那张不再隐藏于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孔,也让他丧失了那种属于施法者的神秘感,而更加接近于一个贵族。

或者是精神力的增长,又或者最近一段时间对于长袍兜帽的偏爱,他的肤色已经变得越发白皙起来,颇有几分法师的派头,不过配上现在的这一套衣服,举手投足之间,也颇有几分贵族的气质——前提是他愿意时时地注意自己的行动,做出那副矫揉造作的摸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显然这种做派并不适合他心中的形象,不过,最近的一小段时间里,自己恐怕都要以这个面目示人。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将视线落在镜中的另外一边,那位冷冷地看着他的女士身上。

癫狂已经过去,如今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位高贵的女士了。

她长长的褐色发丝已经重新梳理成长辫和发髻,虽然并没有再带上羽毛的面具,但是在暗淡的阴影之中,那张成熟的面孔却如面具一般宁静祥和,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至高者才拥有的高贵典雅,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异样**之中,辗转哀求的成熟女人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那是一种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令人感到高不可攀的冷漠。

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了一下。

他转过身,轻轻的绕到她身后,伸手环过她的胁下。将那两团丰腻,掌握在手中。

很大,大到双手无法掌握。她的胸衣显然经过精巧的剪裁,不过那紧贴的薄薄的大型蜘蛛的蛛丝绸缎,仍旧足以令人的手指感觉到那肌肤的温暖。这成熟的身体,摸上去的感觉和艾莲娜有一些明显的不同。极端的柔和,又不失弹性,或许是因为生养过孩子的原因。那高耸的双峰简直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杰作。而那柔软滑腻的感觉,更是完美无缺。

“唔……住手。”

对于这个无理的侵犯,女子露出了一个颇为不悦的神情。她抓住那双正在作怪的手,低声抗议道。

“不要忘记你的誓言。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最为可爱的女奴,你绝对不会背叛我,你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我所有,即使是最为隐秘的思维。”

脑海中,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她的身体骤然僵直了。然后,那种仿佛被铁针攒刺的尖利刺痛,让她几乎魂飞魄散,只能呆呆的站立着,任由那个小家伙轻薄的手指,无礼的在她身上肆意游动。

当然。她并不知道那只是心灵术士随便发动的灵能造成的效果。

所谓的‘誓言’,不过是让她产生一种特殊的错觉。认为自己受到了某种灵魂的牵制而已——反正由于那个尴尬的问题,她也很难跑去证实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被某种魔法控制。这样的疑神疑鬼当然不可能持续的太久,但其实只要几天就已经足够了。

这并不是说,爱德华没有直接摧毁她的思想支配她意志的能力……作为传心者,他确实拥有类似的力量,就像魔法之中那个名为支配人类的邪恶法术一样,只不过他现在的异能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这种支配只能持续区区的几分钟而已,而且,被支配的存在,实际上等同于被直接磨灭了本身的意志,只会机械的听从施法者的命令,并且不顾一切的去完成,因此很容易出现破绽,即使灵能的效果直接作用于头脑,这种异常还是会被熟人一眼看破。

实际上,如果是一位普通的真正的帝国法师学徒,碰上了这种情况,恐怕已经等同于踏上了一条光明大道了吧——虽然充满了荒淫和堕落,但是,表面上的尊严和体面却被这些贵族看得比什么都重。掌握了一位大人物的**,再加上一点点的手段,无论是继续学习还是转为追求权势,都可以拥有一个不错的前景……

不过这一点对于爱德华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用。

恣意的享受了一番那美妙的身体之后,他才在敲门的声响之中放开了她,悠然地站在一旁,细意欣赏那高贵冷漠,却带着一些晕红的面容。

这女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动人的尤物,一个迷人的妖精,尤其是在不久之前,她近乎于昏迷的时候,体内那一紧一松徐徐蠕动吸吮着摩擦着的感觉,那腹部紧缩而又缓缓滑动着的细腻柔嫩,都足以让爱德华几乎沉溺其中。

如果说与艾莲娜之间的结合,是爱情的表现,那么这个女人带给爱德华的,就是一种能够满足男人心理的纯粹的**的舒爽。尤其是在得知了她那个有趣的身份之后,总会让人产生一种精神上的满足和胜利的快意感觉。一种莫名的征服感。

而现在,当她用华丽和高贵武装起自己的时候,这种感觉也显得更加清晰。爱德华不得不尽力动用了一点自我催眠的能力,才压制住那种再次把她推倒在床上的冲动。

进来的两个仆人送进来的东西,是原本属于爱德华的。

在他们退出之后,爱德华先将空间袋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瓶子,检查过封口的标记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收妖瓶。

这个小小的银色瓶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高级魔法的结晶,其上附着着一个八环的法术,锢魂术,而且还做出了一些特别的改变,可以将很多种怪物收进其中封存起来。前提是他们带有不属于这个位面的生物特征。

而那个女性天使,就被封在其中,如果被人不小心打开了。给他带来的可就不止是麻烦而已。

说实话能够将那个天界生物收进去还是依靠了一点小小的运气的,毕竟这只是个人类的造物,如果不是猝不及防之下精神没有准备,爱德华沉寂给了她一记心灵刺戳的话。她应该可以稍微抗拒一下,

而一旦产生了干扰,便未必能够暗算成功。

不过既然成功了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那个封口不被打开,她也只能永远呆在里面。

而且这两万白金币的价格,显然是物有所值的——怪物一旦被这玩意儿收进去。再放出来的时候,就必须听从持有者的命令长达一个沙漏之久,而且还可以重新封印,反复使用,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杀器。前提是在封印中,那个倒霉的异界生物,没有发疯。

可惜的就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珍贵。因此那个死胖子手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否则的话,爱德华也就不用冒险,将那个星界使徒引诱到皇城之中,引发之前的一场骚乱了。

将瓶子珍而重之的收好,爱德华想了想。把除了靴子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空间袋。

未来的一小段时间内,他暂时是不能用施法者的面目出现了。

至于说空间袋里其他的东西。数量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有十几张卷轴已经不知所踪。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法师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都是非常危险地。不可能随便乱碰,只有卷轴的价值还算是勉强能够接受的,不过对于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来说,太高阶的卷轴也是毫无作用的。

“卷轴我已经送给了尼尔……法师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人去再向他要回来,不过……恐怕会引起一些怀疑。”

“详细说说这个人。”爱德华的心中一动。

“他是我的一个族兄,从小就很有魔法的天赋,因此被特拉斯**师收为学徒,如今已经是一个高阶法师了,也因为佐尔根家族的血统,而成为了皇家法师之中的一员。”‘皇后陛下’开口道。

“你喜欢他?”爱德华点了点头,注意到对方语气里的些许倾慕。

“喜欢?大概是的……不,应该说,我从小就十分仰慕施法者,想和那些传说之中的法师们一样,周游世界,见识一下整个大陆上的瑰丽奇景,以及轰轰烈烈的冒险,”这位‘王后’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她轻轻的叹息道:“不过,显然,众神的恩赐总是不能如人所愿的,我并没有什么施法的天赋……虽然学习过,但最多也就是能够施展舞光术的程度。”

“所以,一个施法者也特别容易引发你的**?”爱德华毫不掩饰地哂笑:“但是那炼金药剂是怎么回事儿?”

“喜欢年轻有什么不对么?”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她稍微畏缩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冷笑起来:“男人还不是一样喜欢年轻的女子?而且,你试过被那些肮脏的褶皱的身体碰触感觉么?那些干涸的皱皮,只要接触,就像是蛇虫攀爬的一样的冷我恶心,简直会让人发疯!”

爱德华愣了愣——他倒是并不大清楚那位国王陛下的岁数,不过听闻也就是五十几岁而已,应该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所以,你就自己制造一些光洁的男宠?想必已经换了不少了吧?”他摇了摇头。

“没有!只有……嗯?我是否可以将之理解为,阁下的嫉妒?”眨了眨猫儿一样的眼睛,女子的碧绿的瞳仁里多了几丝嘲讽,狡捷和一些愤怒:“而且,你不是能够看穿我的思想么,非要让我亲口说出来,才能满足?你这个该死的恶魔!”

于是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

二级的探知思想算不上是个完美的灵能,因为它只能看到思维肤浅的表面……如果想要彻底明了对方的思维,那么只有五级灵能里面的心灵探针才能做到,而那同样是爱德华暂时还不能触及的领域。

或者灵能与魔法之间,不过是调用力量形式的差别,因此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拥有着一些相同的特征的——比方说。魔网的五环被称为高阶与低阶的界限,而异能的四级与五级,同样也是一道隐形的分水岭。

五级以上的灵能之中。威力强大的便有不少,灵晶仆便曾经说过,一旦涉及到那个领域,心灵术士甚至可以用一个意念便将人置于死地。不需要咒语,动作,比亡灵魔法之中最为臭名昭著的死亡一指还要更加迅捷,以及隐秘,绝对的杀人于无形之中。

就爱德华自身的感觉。他距离那种强度,还有着相当的距离,除非有些特殊的境遇。

是啊,必须要极为特殊的东西才行。

将空间袋子贴身收好,他陷入了一阵沉思。

有关于这里的那一块王权的碎片。

根据以往的经验,那东西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自然是一位**师的手中——也只有那个等级的存在,才会容易得到这柄邪恶神器的重视。

所以。他至少需要接近一下这个人。

这一块碎片他是必然要弄到手的——虽然依靠了运气和一点点的计谋。将两个星界使徒一伤一囚,但是他可从来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有很大把握可以战胜一个炽天神侍——那种可以跟巴洛炎魔相提并论的可怕怪物,尤其是在时间逐渐经过,对方已经开始适应了这个位面的规则与艾莲娜的身体之后。

光是凭借自己慢慢地积攒力量是不够的,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件神器了。

可是即使拥有了一些臂助。想要接近一位**师可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一位**师拥有的力量。几乎注定了他的位阶还要超然于帝王之上,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借口。国王陛下也不可能轻易地向其下达命令。

而且,如果那碎片真的落入了一位**师的手里,对方会愿意放手么?如果不想要将之交出来的话,那么他要如何处理?凭借武力去抢夺?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能的……要将另外两个算是战力的家伙带进来吗?有了这么一个内应,

带她们进来似乎也不是很难……

只不过,如果是以一个**师作为对手,似乎也不见得就比对付一个炽天神侍来的轻松——要知道昨天晚上,还没有见到对方的面,他就已经被王权共鸣引发的反噬弄得五迷三道,差点被一个女人下药反推了,这样如果见了面,对方只要再来一下,他可不认为自己就能扛过去,再战而胜之。

或者他之前之所以产生了那个要将那星界使徒引进皇城的想法,也是这件神器在暗中对于他的思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爱德华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压下去。

“唔,你安排一下,

我要和那个尼尔法师见一面。不一定是正式见面,只要见到就可以了。”

沉吟了一刻,他命令道。

不过,还没有等到她去执行这个命令,内侍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

“夫人,安娜苏小姐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那是谁?”

“是我的一个族亲。”这位年轻的夫人低声道,不过爱德华却从她的思维里捕捉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位王后陛下是那种真正的贵族,除了拥有高贵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曾拥有。天生的优越地位令她们拥有并且享受着自己的生活,不显得那样危险、也没有那么多野心,她与那位国王陛下的关系也不过就是为了维持家族和王权之间的联系,但是那位国王却似乎又狡猾的只给与了她一张美好的画饼而已。

除非那位正牌的王后逝去,否则这个女人恐怕永远也没有上位的可能,或者有一天他们之间的那个私生子可以被证明拥有一些继承权,但是具爱德华所知,这种权利实际上也是象征意义较大,因为除非他上面至少还有两个哥哥,想要以延续皇室血脉的名义得到权势,似乎希望非常的渺茫。

于是这位皇帝的妃子的地位也就非常的尴尬——难怪会沉溺于这种豢养男宠的奇怪游戏之中。

当然了,佐尔根家族既然默许了这种丑事的发生,那么就一定是从那位金屋藏娇的国王陛下那里得到了某些好处,用一个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性成员来换取与国王陛下更为紧密的关系,这显然是个相当合适的买卖。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那个红龙家族的打算,显然也不是那么单纯的,虽然这位女士并不知道他们在进行着一些什么样的计划,但是从家族中经常与她联系的几个成员的平日的行动来看,他们付出的精力可不仅仅只是保护一个私生子的母亲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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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内应和准备

见鬼,又没写完很多……

唔,我继续补上,大家先睡吧……

——

爱德华忽然笑了笑,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思路有些怪异——或者说,习惯性的延展太过。

这个女人,又或者她背后的某些势力或者盘根错节,难以理清,可是那本就不应该是他来梳理的事情,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最长也不过几天之后,他就要远走高飞,至少也要离开了这里,这些事情,跟他都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而目前,却有件事情更需要他关心才对。

“除了魔法卷轴,你有没有动过这口袋里的别的东西?比方说,一块黑色的水晶?”他问道,然后补上一个蛮不在乎的说明:“虽然是个便宜的道具,不过那里面封印了几个火球术,可以随时释放,只要按压一下就行。”

这个子无须有的理由顿时让那位‘王后陛下’脸色惨白。转身就跑了出去,一路喊着几个仆人的名字,闹了个鸡飞狗跳,甚至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访客的事情了……

好像是说的有点过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有人再来跟他搭话,于是爱德华摇了摇头,干脆也离开了房间,在花园之中随意散步。

也不只是散步。

心灵术士和灵晶仆之间,有些特殊的心灵联系,虽然之前那家伙应该是处于沉眠状态,不过,大体的方位,应该还是可以感知的。

这位‘王后陛下’的身份具体如何,爱德华并不知晓,不过看起来她在这皇城之中收到的待遇还算不错——至少她拥有着一组不小的宅邸,以及一座宏大别致的花园——面积和这座宫殿的规模比起来倒是相应的,一圈一圈的雪松环绕出几个不同的景观,鲜花盛开,彩蝶纷纷。倒是颇为怡神养性。

沿着小路胡乱的游荡了一阵,爱德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区域,庭院幽深。树木繁茂。盛夏时节的阳光灼热刺眼,一片透露着神秘气息的灌木丛,正在将芬芳四处扩散。一座造型精巧的水池中,喷出的花式水波在阳光下闪耀着动人的涟漪。

而水池旁边。倒是罕见的有两个人影。

两个孩子。

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不速之客,虽然一高一矮,但高的那个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脸憨厚地弯着腰,似乎全部的精神。都在看着那个坐在地上,只有五六岁的同伴。而那个小鬼,却全神贯注地握着一根细铁钎,架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柄小锤,皱着眉头敲打着。似乎想要在上面刻出些什么来。

可惜那块黑色的石头,是坚韧的黑钻,普通的铁器。可没办法在上面留下什么伤痕——手中的铁钎在晶石上一划一划。却没法带下半点石屑,磕出一道痕迹,持续了几下之后,那个坐着的孩子看起来就已经被耗去了所有的耐性,干脆扔了那铁片和锤子,抓着那晶石蛮横地开始在地上使劲儿摔打。一边摔打。一边低声自语,似乎都是些不大好听的诅咒。*..*!书。吧*

不过摔打了几下。一股力量便骤然而至,将那石头从他的手中夺了去。剧烈的摩擦让小鬼头发出了一个尖叫,不过他却立刻就捕捉到了那块石头在半空中画出的曲线,看着它落入到不远处那个年轻人手里时,他的尖叫就变成了一声怒吼。

“小偷!强盗!还给我!你这个该死的臭希洛果!”…,

随着尖叫声响起的还有一个嗖的轻响,一支木头削成的箭矢就凌空飞了过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这箭矢虽然短小,不过却制作的挺精细——不至于杀人,却足够在普通人身上留下一些口子什么的。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玩意儿就是一根草棍,他甚至没兴趣去动用灵能,只是偏了偏头,就躲开了……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尖声已然变成了:“杀了他,拉斯普钦,杀了这个该死的,胆敢以下犯上的……”

然后随着一个稚嫩的低吼声响起,那个高个的孩子竟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柄长匕首,向他直扑了过来!

显然,这就有点让人不愉快了。

爱德华微微闪身,随手搭上他的手腕向外一推,这个小鬼便身不由己的跟着手指踉跄而行,被一股力量带着钻了两个圈子,然后拌上一只脚,乒地一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而还没等到他吼叫着爬起身来,一只脚已经压住了他的后背,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白费力气。

“……该死的下贱的……呃,你这个坏蛋,竟然敢抢我的东西,还把拉斯普钦给……我要告诉我妈妈,让她去找国王大人,命令骑士把你杀了,砍掉你的脑袋,拿来给我当椅子坐!”

不得不说,小孩儿虽然是一种和动物一样危险而令人手忙脚乱的存在。但他们同样拥有某种敏感的感知能力——同伴被打到的一瞬间,那个矮个子就停下了脚步,他发出一连串的咒骂,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小拳头,高声叫嚷,却很聪明的开始不断后退。

“哦……你的东西?那么。你要怎么证明,那是你的?”

看着眼前的小鬼瞪大眼睛,因为语速太快而呛着,小脸憋地通红,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倔强的翘曲着,在空中一甩一甩的样子,爱德华不觉有几分好笑,因此干脆逗着他玩玩。

“我给它取了名字,他叫,他叫洛汗!”这小鬼眼珠子转了转,谎话信口拈来。

“哦,原来如此,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吧,名字什么的,随便取一个就可以啊?”

“我叫它,它就会答应的!”

“真的?”

“当然,不信的话,拿过来,我叫给你听!”小鬼头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于是爱德华将晶石税收抛出让他接过之后,他便低低的呢喃着什么——脚下不断后退,最后突然一把把晶石抱在怀里,转身就跑!

跑出了几十步,他回头望着还站站原地的年轻人。扬起骄傲的尖锐下巴:“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了!你这个该死的臭希洛果!大傻瓜!哎呀!”

这一次倒不是某人故技重施,而是小鬼紧握着的石头里忽然伸出了一根闪光而尖锐的刺,扎得他不得不松开手。而那石头落在地上,瞬间便嗖嗖的重新跑回到那个年轻人手里,那灵动的八条腿,让小家伙瞪大了眼珠子。连手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不过很快,他就哇哇大哭。

好吧,这哭声也很快停滞了,因为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低微,却直指心房:“记住这个教训,下一次再耍小聪明之前,你最好想一想那是不是有用。”

——

“我还以为是男孩儿……”

心灵术士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注意到这个小鬼童音中格外的尖利,以及身上那件邋邋遢遢的褂子……嗯,那应该是一件裙子才对。…,

一个女性皇帝对于帝国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天界的众神也同样有着至少三分之一的女性神祗。而在人类悠长的历史之中。整个大陆上已经出现了数量堪比天上繁星一般的统治者,其中女性的人数恐怕还要达到三分之一以上——这还只是人类之中的统计数字,如果将范围扩展到主物质位面,这个数字的比例恐怕还要翻上一倍,只是那些身处于地下深处,以蜘蛛神后为主神的卓尔们。就已经习惯了每个城市中拥有十几个高高在上的主母们

来自一个拥有最为长久的封建社会,皇权斗争也最为激烈的国度。这种皇帝继承人之间的斗争,他已经听说的太多。皇室中的悲与喜。转与折总是为人津津乐道——正因如此,爱德华心中也最为排斥这种事情。皇位的更迭总是带着浓厚的血腥的味道。

他并没有在对方脸上找到什么惊讶。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也是一片平静,但那是因为他可以通过会自我催眠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愿意。他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做出任何的表情,不过对方的这个表现,恐怕还要有点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我们已经按照契约,履行了先期的部分,但是爱德华阁下。你却似乎在违背我们的约定,我们得到的确切的消息是,赤狐家族的现在也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是出自于阁下你的手笔。

“契约上的条款很清楚,我到目前为止,没有丝毫的违背,至于说你们的感受……呵呵,我不妨再说一次。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爱德华冷笑道:“我也希望你能够一次性的结清余款。现在只需要两百五十万,也就够了。”

“……好吧,”

这种力量之源对于血脉的要求异常的精准,除非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着神器等级的东西,否则想要将之束缚住也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什么权力、什么爵位。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皆是枉然……

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不过那猫儿一样的眼睛和褐色的头发。倒确实是能够看出某些深厚的血缘。

如果是那个

这个女孩子很好看,或者佐尔根家族的血统。比较容易出俊男美女……那个提比略也算是不错——只是这位幕僚小姐,似乎天性就有些凉薄,记忆之中,从见面开始,她就没有露出过一丝的笑容,除了平静,便是皱着眉头的模样。

爱德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挑。

“我们可以帮助你,把那位圣武士送到你手里,我想,得罪兰森德尔教会,再对付一个降临天使这样的大事,如果用金币来衡量,应该绝对超过了三百万白金币了吧。”女子忽然开口道。

“皇城里的东西,我们不问究竟是什么,但是可以给你提供必要的援助。你需要的地图,进入的路线,假冒的身份,必要的人手,甚至是需要制造的某个机会,我们都也可以提供给你,这个代价,够不够三十万白金币?”

虽然说这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只要对于他的行动有所留意,就可以推导出来,不过却也显示出这个提比略的能量,显然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高一些。

“提供帮助?如果是直接把东西弄到手还差不多吧。”

“也可以,您不妨向我描述一下,您需要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嗯……”

爱德华摇了摇头——他虽然可以感觉到那片碎片的存在,不过却根本没见过面,那东西又会自动免疫侦测,预言的法术,想要找到,恐怕还真是只能他自己亲自去一趟才行。

而对于这个表现,安娜苏并没有什么异议,在她看来,爱德华需要的东西,恐怕非常重要,不能透漏给他们。

基本上,每一个有经验的有实力的法师,对于自己的老窝的防御都是情有独钟的,每一个大法师塔都会隐含着无数危险的机关陷阱,而伊利里亚这样的首府城市,防御力自然是最为坚固的,它的防御法阵,都是由上古的几位,甚至十几位大法师联合构造起来层层加强,笼罩着这座城市和周边区域,只要操作的法师一个念头,敌人便要承担极大地代价。即使是大法师也不可能在对方的地盘上讨到丝毫的便宜——一个人的力量即使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跟一个全城等级的装置相提并论,想要压制,除非拥有神祇的能力才行。

“伊利里亚的八芒星,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存在能够比拟的,传说中这种法阵甚至还能够直接侵入每一个身在其中的生物的思想,任何有敌意的生物都会自动被攻击。”安娜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承认爱德华阁下你的力量很强,不过,想要突破这座千年来不断加固的顶级法阵,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还不大可能。”

如果想要进入,便必然要有个内应才行,

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探索

呜呜呜,还是没完啊,大家先睡吧,我继续

“你真的打算,要……到那里去么?即使有家族的帮助……但那里可是八芒星法阵……”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

“呵呵……天才的法师,甚至掌控了……伊斯甘达尔陛下……的力量,与天界降下……的天使战斗的……爱德华阁下,怎么可能会需要……我这个凡人的担忧?不过,八芒星……可是帝国几百年的财力结晶,你想要……在其中偷窃……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吧?”

“那么,你是希望我留在这里?”

“你最好是……快点滚啦,滚得……越远越好……你这该死的……怪物!”

成熟的妇人恨恨地咬着洁白的牙齿,发出啜泣一般的低沉喘息。(.._&书&吧)

实际上,她每发出一个声音,都要与身体里不断激化的感觉搏斗,辛苦异常,可是某种倔强的情绪,还是驱使她不断的开口,试图找到一些能够占到上风的感受。

因为她无法理解的原因,爱德华总是会让这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做出一些羞耻的举动——比如现在,她便被命令跪坐在男人的腰际,把那根硕大粗长的东西顶在花瓣上,在圆润的球头上不断的厮磨,却又不能进入……一阵阵的瘙痒,无尽的袭上她的身体,像是电流一样在她的脊椎乱窜,花瓣因为燃烧的情欲,饥渴地自动打开,粘滑的浆液正顺着大腿往下流。

但是那个该死的小鬼,却偏偏只是沉迷于这种摩擦一般,用一只手托住她的臀,而另一只手,轻轻的在胸口花苞上抚弄揉捏的指尖,让她更是异常难受。

感受着那种摩擦,以及液体缓缓流下的侵润。爱德华眯起眼睛,恣意地享受着眼前的精致,窗口的月光挥洒成为一片银白。也让女子的身体曲线,仿佛笼罩在一层银光里,异常的妖异而魅惑……

这位女士显然是很懂得保养的,身上只看得到成熟韵味。却看不到岁月的痕迹。而一件特制的胸衣。则更加增添了这种韵味,它将这位女士那原本就极为纤细的腰部紧紧勒住,显得更加纤细可爱,同样也更加凸现出高凸的臀部和丰满挺立的花房,爱德华用手指细细的把玩着。

在与族亲交谈之后,这位高贵而富有攻击性的女子变得沉默,原本的一些抗拒也已经消失了——爱德华没有问安娜苏具体给她灌输了什么样的理论,但短暂的交谈之后,她的态度就变成了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迎合。

其实这样稍微失去了一点小小的乐趣,不过在经历了几次的欢好之后,她已经越来越熟练地散发出另外的一种美妙之处。

“我……我……”女子提高了声音,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已经无法发声,只是不断地扭动腰身,抗拒着爱德华托着她臀峰的手。

爱德华微微一笑。

当然,只要稍稍放开那托着的腰身,让这位玛利亚皇后顺势坐下来,那早已经被侵润的潮湿光亮的分身。-书_吧(..)便凶狠的分开层层的花瓣,直冲进最深的地方。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一层层的媚肉就像是活物一样包裹上来,随着不停地吞进吐出。不停地扭转研磨,而在这个姿势下,他能够轻易地探寻到最深处的那一团柔软而粘腻的肉块,那里,有张小嘴一样的东西,将他那硕大的球头紧紧地包裹着,允吸一般的抽动不休。…,

这并不是什么技巧,完全是自然的反应。

不过代价就是,女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扬起洁白的粉颈,身体弯曲出美丽的曲线,褐色的长发在月光之中飞舞,

这位年轻的王后显然不可能成为他的情人,或者是侍宠,因为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心思,在伊利里亚呆上太久的时间,而将她劫持回去,无疑会造成很大的动荡,更何况,她也无法离开这里的环境……

而正是由于双方都清楚这注定是一段露水情缘,所以在这几天之中,情况已经变得格外地炽烈和疯狂。

这是爱德华记忆中曾今看到过的一条理论,那就是女人对爱欲的渴求远远超出男人,只不过她们的欲望隐藏得很深,必须一点点地引出来,一旦成功的话,她们天性中的淫荡就会暴露无余。

他的双手全都搭在玛格丽特的方寸之间,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小小的花蕊,另一只手则绕向后面,分开那两瓣柔软的臀峰,抚摸上那一轮精巧的花蕾,并且把中指和食指探进去,他的手指不停地搅动着,让强烈的刺激感冲垮女子的意识,

最终,她终于在一阵无法遏止,也无法言喻的尖叫声中,冲向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如果说以往,那种达到顶点的致命快感,就仿佛是身体在九霄云外的不断徘徊,那么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地,无所谓飘不飘了,因为她根本分不出上下左右。

这种让人迷失自我的冲击一直持续了很久……最终,她软软的栽倒下去,陷入了最深的昏厥。

……

……

夜阑静谧,细微的虫鸣在几步之外响着,偶尔从树冠间传来夜枭的鸣叫,整个内城都沉浸在一片的安静之中。天空中,下弦月淡淡的银辉洒满了道路,而那个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个幽灵,在街巷上时隐时现,而越发的迅捷,也越来越难以被人的视野捕捉到

激烈的运动之后,再小睡上几个沙漏,这种状况之下的他精力最为充沛,全身似乎都有着一股运动的暖流,思维清晰,

法师塔之中用于维护的人手,大多也都是这些人,他们之间不相统属,只是在几个法师之间构成了一个松散的构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而这个时段上,除了值班的

而天色最为昏暗的时候。正是普通人生物钟里,睡眠欲望最强的时候,即使是法师也不可能没有松懈的

温度略有点低。周围的空气略有点干燥,

大部分的魔法师还是仍然遵循着古老的法师条款,他们用严格并且苛刻的条件去招收学徒。

一般来说,对于学徒首要重视的应该是品格。因为魔法不仅仅是知识与财富那么简单,它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可怕的力量。这力量能轻松的夺取他人的性命,强大的法师甚至能够毁灭一个国家。所以必须谨慎的挑选学徒,如果掌握这个力量的人没有一个好的品格。实在是很可怕的事情。

不过,那只是一般人的想法,实际上在法师们看来一个聪明人,不管他有没有坏心肠,只要他是聪明人,那么他都不会给这个世界以及他身边的人造成太大的麻烦。因为聪明人都是会保护自己的人。而一个笨蛋,不管这个笨蛋有没有好心肠他都将会是灾祸的根源,尤其当这个笨蛋掌握了魔法这个可怕而又高深的技艺之后。在大部分情况下造成最为可怕的破坏的不是邪恶而是愚蠢。…,

这种传统的方法就让法师们的学徒变得众多起来。苦力。助手,甚至有些家伙根本就是将学徒们当作消耗品,作为召唤异界生物的祭品的事情也屡见不鲜,而帝国皇室的这些法师们虽然由于地域的关系不会做的那么离谱,不过这种方便好用的东西他们当然也不会矜持地进行约束、

实际上帝国的魔法体系,也正在想着图米尼斯的方向上发展。假以时日,这种学院化的风潮必然会取胜——因为那本来就是知识发展的必经之路。遵循古旧不知变通,最终只能走上被淘汰的道路而已。

一枚戒指。用秘银打造的戒身上镶嵌着一块绿松石,流溢的微光并不是很强,不过当它靠近了那片阴影的时候,却毫无阻滞的在上面划开了一道洞口。

这种东西,能够提供一个暂时的身份,用于自由的进出法师塔之中的大部分区域,当然,这个大部分之中绝对不包括大法师本人的那些秘密所在,不过城市的防御法阵却并不在其中,即使是一位大法师,皇室也不可能放心的将自己的防御都由他来把持,甚至连他的几个徒弟也并不能够完全的取得所有的控制权,而是分别由六个高阶法师分成四组各自掌管着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掌握在两个贵族手中,这样一来除非是所有法师沆瀣一气,也不至于让皇城毫无防范。

可是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防御系统的庞大,想要混进去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尤其是在内应还是一个高阶法师的前提下、

他已经在法师塔的下层游荡了几次,感觉上也没有什么太多不同,

有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用学徒作为契约的试验品,因此死亡率也高的惊人,

不过出于各国对魔法师的需要,法师塔却往往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大陆上最为平等的地方,至少一般不会出现平民魔法学徒被贵族打死的情况。而且往往成功毕业的平民学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后,也有很大机会成为贵族。

“魔法塔塔底部的第一层是大堂,一些讲话和学术性的活动会在那里举行,二层则是供魔法学徒们住宿,阅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比较大的图书馆,只不过都是比较初级的读物以及各种资料,真正详细的资料和手卷一般都收藏在各个

一条垂直的圆形通道,而再高的几层,则是正式的魔法师们各自的实验室和书房。他们也有更豪华的房间。当然,还有提供原料,魔宠的魔法商人。”

要知道一座法师塔就是几十,甚至成百上千的法师们智慧的结晶,拥有的力量都是援引自异界,建筑于某种极端的法则,如果守备的人发现了什么问题,只要稍微念诵一个咒语,那迸发的魔力就足够将几百人都亚成肉饼,

他对于这个人有些警惕,毕竟一个法师的想法不可能与普通的贵族相同,尤其是家族并不是他们的全部,什么权力、什么爵位,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皆是枉然……更何况那位幕僚小姐花并不是德尔贡的族长,应该只是借助了一些家族内部的权势来要求这个家伙帮忙而已。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王后陛下也假以辞色,这个家伙恐怕连这点帮助都还未必能够提供。

长廊的另一头同样是一道旋梯,旋梯上是法师塔外围堡垒三楼的图书馆。这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不过每个书架上都有安置魔法警报和魔法陷阱,再加上时间紧迫。不然某个小偷倒是真想停下来翻一下什么的。…,

他心痒痒的站在图书馆中央环视四周一小会,不得不无奈的离开,离开图书馆,前往三楼的会客室。

接下来萧焚一连穿过好几个房间。期间的气氛虽然很紧张,但他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称得上危险的东西,不管是地面天花板还是门锁,该有陷阱的地方一个陷阱都没有,倒是房间中的箱子和抽屉上溢出了不少代表魔法波动的微光。

虽然倒霉的事不断。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所谓的禁区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人,他轻轻推开门向里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陈列室不愧是构装陈列室,从左到右,十四座钢铁魔象整齐的摆放在那里,只是它们的表面都覆满灰尘,象一尊尊年代已久的钢铁雕象。

爱德华本能的缩了缩。发现钢铁魔象都毫无反应。他眨了眨眼睛,小心的推开巨大的铁门走进屋中,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很快落到位于房间中央的那个铁盘上,那上面放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漂亮宝石,远远的看起来极其迷人。

他们的灰色斗篷上绘着精致地图案。那应该是一个防护元素结界,可以抵消火焰、寒冰、闪电、强酸或者音波类型的伤害;长靴中蕴含了一个石肤术。当他们受到物理伤害的时候例如被刀剑砍中,被拳脚击打。或者从高处摔下之类法术就会自动激发,为他们生成一层大理石皮肤。

当然,象一个真正的法师那样变化较多的施法方式是没有办法实现的,法师们的力量建立在对于知识的理解与应用,不过一个术士,依靠血脉力量沟通魔网,施展法术的存在,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人如果被发现的较早,通常也会被法师们选择为学徒的对象,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这里也有人玩恶魔?

没写完……

我有罪

——

“卡西,三级学徒……你……你们是谁?有,有何贵干?”

年轻人垂下目光,似乎并不敢与对方接触,然后用唯唯诺诺,结结巴巴的语调开口道——一个在这种环境之中的学徒通常都会如此表现,爱德华显然学的也算神似

不过事实上,心灵术士的眼神却缩了缩。1---

这几个家伙的身上,全都很有法师范儿的套着一件灰色的斗篷,上面绘着精致地图案,那应该是一个防护元素结界,可以抵消火焰、寒冰、闪电、强酸或者音波类型的伤害;看上去颇为高级……可问题是,他们行走之间,脚步沉重异常,竟然带着些许金属的铿锵。

法师塔里来来往往的家伙们,或者会有一两个穿着金属跟的,不过这种全金属底面的却很少,至于那个沉重的脚步声,恐怕也只有全身甲的重量,才能塑造出来。

“这里是你这样的家伙应该来的地方吗?”开口的家伙哼了一声,高傲的颇为让人不舒服:“你是想要去试试跟相位蜘蛛玩玩,还是想要去刷”

走廊中,两侧黑沉沉的墙壁不知用的是什么样的石材堆砌而成,表面平滑,能像镜子一样映出模糊的人影;每隔数十步,就有一支跳动着淡蓝色火焰的永燃火炬,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儿黯淡的光芒。

爱德华‘战战兢兢’地向前走过这条长长的走廊,然后他停了下来,抬起手指指向不远处一扇黑色木门:那门的中央用某种红色的荧光染料绘上一道复杂的图案,图案则由圆形以及不规则的花纹构成,空隙的地方还写上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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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物品的制作,会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提升,甚至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会让制造者承担永久的灵魂伤害,当然不会有魔法师会无休止的制造魔法物品来敛财,因此即使经过了千百年的积累,大陆上的魔法物品也没有到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程

你怕什么?

“小心。”他提醒道:“门上有陷阱。”

不过这个警告显然被忽视了。

“就这样?真是奇怪,这些家伙难道都没有防御意识吗?还是他们自大到了以为不需要防备的程度?”

其中一个家伙发出了一个感叹,一边将视线移动向前方的木门。木门上很快泛起代表魔法的微光,一个魔法警报。但是那个侦察者只是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解除魔法!”他伸出手指一点,于是一层莹莹的光泽就在门扉上褪了下去。

不过就在他将手伸向门的时候,三道细微的破风声便响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几声脆响。

几支细小的箭矢不知从何处射出,钉在那个倒霉家伙的身体上,让他狼狈的退出了几呎,发出一个低微的叫声!

爱德华的目光闪烁,注意到那箭矢上的细微蓝光,不过,同时也看见了那家伙被身上蔓延开的一层灰色——他知道那是石肤术和触发法术的组合,当施法者受到物理伤害的时候---例如被刀剑砍中,被拳脚击打,或者从高处摔下之类----法术就会自动激发,为他们生成一层大理石皮肤。

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视线里魔力的流向。

刚才的魔力波动源自他脖颈上的护符——施展之后,那东西也依旧光泽闪闪,而据爱德华所知,这种玩意儿很少有能够储存法术的…,

瘦小的施法者拼挣扎着。被一只手抓着脖子提到半空之中。可惜即使他双手又抓又挠。两条腿仿佛婴儿一般在不住的踢动。但是力量上的差距却让他完全无法挣开那只致命的。从黑袍中伸出的手。而在一道绿光闪现之后。刺鼻的尸臭开始散发出来。一片片的尸直接出现在他脸上上。然后剥落下去……食尸鬼之触的效果在随即的几秒钟之内便让原本优雅的施法者变成了一只恐怖的没皮怪物。

石制走廊的另一边,一小段墙壁上的砖石忽然咔的一声移开了,被打开,接着,三个身影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有人触发陷阱了?”“这么忙的时候……”三个年轻的家伙低声的抱怨着,四下张望,不过似乎并没有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儿……其中一个家伙念诵出一个咒语,让四个光球随身环绕,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走廊左右,再从腰带上扯下一把十字弓,绞好弦,这才慢慢的向着那道门走了过去。。

有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用学徒作为契约的试验品,因此死亡率也高的惊人,

视觉中,无数道细细灵光丝线以他的手掌为中心散发出来,曲曲折折,如蛛丝般纵横交错着,迅速蔓延,无声无息之间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

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这条走廊之中的静谧显然也同样是个有用的辅助……施法者刚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学徒们就立刻察觉到了,三个人一齐转过身来,正看见隐形结界的破坏,他们齐声惊叫,开始诵咒,然而一种无形的力量随即降下,将他们所有的言辞都压制在了无形中。

两个战士同时冲锋。

你听见金属和金属的滑动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狞笑.从远处的墙上,一个可怕的悬浮在空中的如同骷髅头状的生物出现了.从它出现的通道外,,它在出口处升起并不停旋转.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一张长满了牙齿的嘴巴方嘲弄的看着你们.从它的皮肤上现处一团蛇一样的东西.很快的,看起来可能你宁愿希望那是就是蛇,因为你看见了那每一支都长着一只眼睛.

然而那个方向上的走廊,空空荡荡,静得落针可闻,除了深沉得如一潭黑水似的平滑地面与两侧石壁,就只余下永燃火炬所投下的幽蓝色光芒;他皱了一下眉,然后朝那边走去,与此同时,一层流动的银色金属裹上了他的双手。

空寂的脚步声在回荡;年轻人每踏出一步,那清晰的脚步声,象是在心灵中回响——

这段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直角拐角,艾伦试探性地走过去,他一直转过那转角,然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另一条黑沉沉的走廊:它甚至没有墙壁上那些一支接着一支的永燃火炬,它就这么幽深地、黑暗地、寂静地亘在他面前,像极了一只巨兽张开的巨口,准备吞噬一切敢于进入那黑暗中的人。…,

年轻人心中总有一种预感,仿佛一个声音在他心灵深处呼唤他,指引他,令他前往。

那些幽深黑暗的回廊感觉是无穷无尽,就像一个环绕着氤氲黑烟的迷宫,让人分辨不清楚方向;但这难不倒爱德华,借助自我催眠,他甚至可以过目不忘的记得每一个分岔路口的细节,这样,他绝不会踏上重复的道路两次。

她说。猛然一把按住圣徽,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环形。同时念出命令地字符:“威矢亚!”

但对方的反应比她预想得更快,维康尼亚的咒语刚刚念完,无形的压力尚未来得及凝聚,巫师白骨法杖顶端的恶魔头颅就急剧闪烁了一下,双目变得通红。一道灵箭击中了维康尼亚地胸口,将她震退了几步,即将完成的法术也被阻断了。

法师再次施展一个法术,但灰袍人快速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就把它破坏了。

在奥术技巧上,他们差距悬殊。

下一个咒语念诵完毕的时候,无形的魔法丝线已经缠绕住法师的身体,让他地动作变得迟钝。加速术被抵消了……之后的事情,就只剩下了越发靠近的几个战士。

法术无效结界,

直接就发动了这个法术,这道法术会令范围内大部份攻击魔法不起作用,在这狭窄的地方,几乎就等同于全场攻击,而对于拥有战士的入侵者来说,确实极为占据便宜,几个人刀剑齐举,两个猝不及防的法师的脑袋便飞了起来!

虽然倒霉的事不断,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所谓的禁区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人,他轻轻推开门向里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陈列室不愧是构装陈列室,从左到右,十四座钢铁魔象整齐的摆放在那里,只是它们的表面都覆满灰尘,象一尊尊年代已久的钢铁雕象。

爱德华本能的缩了缩,发现钢铁魔象都毫无反应,他眨了眨眼睛,小心的推开巨大的铁门走进屋中,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很快落到位于房间中央的那个铁盘上,那上面放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漂亮宝石,远远的看起来极其迷人。

空气波动着,在空间中荡漾出一串串轻微的涟漪,浓密的奥法能量凝聚起来,在空中勾勒出虚幻而又真实的,巨大的门扉。

法师们望着那个真实的幻影,惊讶于其中强悍的伟力,深埋在他们血脉之中的,服从于力量的天性压制了他们心中所有的疑惑,他们放弃了包括疑问在内的所有的抵抗,按照顺序走近那个巨大的门扉,再消失在一团团闪烁的光影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的脚下,那通往异界门扉之前,一层淡薄的黑色影子,覆盖在每一个通过他们的人的身上,在光影闪烁的刹那,也从他们身体上拉出一道浅浅的,代表着灵魂的绿色痕迹,或者每个人都会在其后感受到锥心刺骨的巨大疼痛,但是传送法术的光泽,却让他们的声音只能在另外的一个空间之中荡漾,丝毫无法引起那些后来者的警觉!

这个过程非常迅捷,事实上几乎不过是眨眼之间,小小的房间之中,便只剩下呆立在灰袍人面前的科尼路而已了。

灰色罩袍下的阴影随着闪烁不定的魔法光源而扭曲着,勾勒出那苍白的嘴角边愉快的笑容……从迷诱魔灵魂之中抽取出来的,魅惑的能力,对于凡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尤其是在表现出绝对的实力差距,在施法对象心中留下一个阴影之后……原本想要收拾下这十余个法师,即使是术士也要耗费上一点时间,不过现在,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引导,他们便已经心甘情愿的,自己走进了毂中。…,

空间稍微扩展了一些的时候,术士的动作停止了一下。

一块硕大的水晶之中,此刻正映照出一副奇异的场景——那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拥有着被打磨成为远比大理石切面还要光滑平整的地面,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盘绕着,在这镜面之上构成无数环形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而在这图形的中央,一片深邃的光泽在不住的变换着自己的形状——那是一片吸尽了暗淡光线的阴影。

水晶映照出的画面上,那团阴影,它的外表波涛一般,不住的、但又极为规则的拂动着,但却又固执的保持着一个大体的形状——仿佛一团跳动黑色的火焰,一随着他表面每一次无规则的波动,暗淡的灰雾在周围的空间升腾,这缓慢的动作仿佛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剧烈能量,

相位蜘蛛以苍天为丝、星光为线,取其网纺线,制成此布环。打开时,洞口直径6尺,折起时大小如同手帕。将布环摊开于任何平面,会开启深10英尺的异次元空间。地方并不比次元袋大多少,但是它与次元袋不同的地方,就是里面可以装上活物,虽然关闭的时候,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光线,但是对于魔法来说这也不算什么——爱德华还购置了两个小瓶子,无论何时里面都可以呼吸道新鲜的空气,至于说价格,才不过是区区的八百白金币而已,对于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法师的判断

魔法的力量,沿着巨大的脉络,延伸向高塔的中心,再延绵向上,最终,落在塔顶的一个房间之中。

房间的轮廓在闪耀的丝丝火光之中摇曳,却让墙壁的表面反射着一些类似金属的光芒,圆形的房间,并不大,但无论是那个精巧的穹顶,还是光滑的地板上都用暗金色符文绘制上了漂亮的符号——魔法师专用的魔法符文。

深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裹着这个房间,唯有殿堂的中央,才拥有着更多一点的亮度。

那是一种温暖,柔和的光泽,略微有些暗淡,勾勒出其中,人类的形象。

一袭阔大的黑袍,将他覆盖起来,只露出了一个发须虬结的头颅,矮胖的身材让胸脯和肩膀看上去非常厚实,甚至比看到的还要厚实些。

“进度怎么样了?”这个人忽然开口道,空旷的房间回荡著他的声音,干枯,响亮,就像是一根老铜管吹出的唿哨。

他并非是自言自语——就在他话音发出的时候,空间之中已经荡漾起一片波纹,然后一个欣长的影子,便从其中迈步而出,在他的语声结束时,站在他面前,躬身施礼。

“特斯拉大师。”

“如果是关于定期的报告,就免了吧,我没有心思听些废话。”房间的主人不耐烦的开口,不过他的目光,却并没有移动——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直径一尺的水晶,其中淡淡的雾气,扭动着显现出一副景象——

一个一袭灰袍的人影,正在拼挣扎着。

他似乎是被一只手抓着脖子提到半空之中。正在与窒息作最后的较量,可惜即使他双手又抓又挠。两条腿仿佛婴儿一般在不住的踢动。但是力量上的差距却让他完全无法挣开那只致命的。难以看清的手掌。而在一道绿光闪现之后。他的挣扎就变成了抽搐,一片片的尸直接出现在他脸上上。然后剥落下去……服装之下,腐烂的皮肤逐渐化为暗红,那是被负能量完全侵染的征兆。

“没趣……我还以为,有胆量跑回来的家伙,能够比以前长些本事,没想到,竟是个十足的蠢货,居然会迷失了道路,还愚蠢的被一个邪魔给任意的诱惑。无聊,无聊!”

被尊称为大法师的存在,重重的呸出一口唾沫,伸手在那水晶上一点,一拉,于是那原本存在于晶石中的影像,就骤然地扩展,投射,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

那是一副凄惨的景象,凌乱的石块披散在地面,只能从尚算完整的一颗头盔看出,他们原本是一个被石化的人的躯体,而这石块上又散落着淋漓的鲜血和内脏,被不均匀的分割的尸块,还带着一些金属的碎片,只能勉强看出,那原本应该属于几套精致的铠甲,只是它们显然没有起到丝毫的防护作用,便被不知名的力量,切割成为无数的破片。

“没趣,”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头:“这才不过第三十层左右,他们居然也没法通过……亏我还稍微帮他们关掉了警备。想要试试看他们能不能成功地爬上五十层,结果,选了最短的路线,却又对付不了个看门的。”

这张被灯光映亮的面孔,颇为奇特。

那个发须虬结的脑袋下,有着粗壮的仿佛公牛一般的脖子,脖子上戴着一条由无数金属串成的链子,闪烁着符文特有的光泽,与长袍上隐隐的光辉遥相辉映——但除此之外,这个人影便没有丝毫与魔法相关的特征。

…,

他的脑袋相对身体来说是很大的,应该有一个法师需要的足够的容量,可是从双肩之间突出来向前探出的模样外加石板般的下巴,突出的额头,像是断过不止一次鼻梁,从他耳朵和鼻孔里钻出来的挺立白毛,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时刻准备拧下别人脑袋的凶手。即使这些都已经被一层细密的皱纹遮盖,也仍旧没有让其中的气息,变得更加平和。

“大师,他们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欣长的人影开口道,光线让他的影子几乎被无限制的拖长,一直远远的拽到墙上。可是却无法照进他深邃的兜帽阴影,只能映亮他尖长,而苍白的下巴:“他们派出了三波人手,现在,负责操控的法师已经被替换,而装置之中也增添了有利于他们的东西。”

“嗯……但愿他们能够有个不错的结果,我正好还在想,他们会不会就此全军覆没。”大法师挠了挠头:“你看看吧,能感觉到什么?”

“能量的异常波动?”年轻人仍旧垂着头,房间中心的光芒,

“那里还有人?但是六十三号,可是那一位送给我们的深渊变异体,虽然丧失了部分的理智,却并不缺乏洞察的本质吧?这几个人,不是亚利威尔德派进来的么?”

他的目光,落在那影像的角落,在那里,一个模糊的形状,被扭曲的影子层层覆盖,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要骗过那个没脑子的恶魔轻而易举,不过,想要让我难以看到,可就有点本领。”大法师眯起眼睛。表情并无恙怒,扬起的嘴角,反而有些欣喜之意。

“至于说他们,这五个白痴确实是那个没有脑子的家伙弄来的,可是从刚才开始,他们的行动,就有点奇妙……带领着他们的,就是这家伙,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进来的。没有任何的反应,非常奇怪,好像传递消息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似的。”

“不过,大师,我们现在需要关心的主要方面,应该是帝国内部的事情。至于说这个被您监视着的家伙,我想,并不值得您此刻投注太多的关注。”

“知道啦!”

大法师翻了翻眼睛,颇为不耐地抱怨:“你这个孩子啊,怎么年纪轻轻的,却比我这个老家伙还要罗嗦?我告诉你,让你全权负责帝国的事情,意思不就是用不着再向我汇报什么?这种无聊的小事儿,又不会节外生枝,用得着一样样的跟我说么?”

“这是为了确保,不会节外生枝。”年轻的法师说,仍旧不紧不慢:“就算是多么完美的计划,最终把也终会出现一两个差错,无论大小都不足为奇,而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将这些意外变成为能够接受的。您的教诲,我是不会忘记的。”

“哦,大概是这样吧。”大法师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口。“谢谢提醒。抱歉啊,老师的记忆力也不好。”

或者,他早已经忘记了对于这个学生的随口教诲中到底有没有这句话,但却又不能反驳自己曾经说过的东西,因此只能不再开口,看着年轻人拿出的一枚漂亮的水晶球上,淡淡的白色云气在扭曲着,成为一幅幅图像。

那是一座宽阔的广场,而场地之中,一排骑士,静静地矗立。

黑色的人与马只是静静地矗立在风中,没有声音,便已经让一种凝重的气势在空中弥散开来——骑士们腰挎长剑,厚重的盾牌随意的靠在马鞍的一侧,这些装备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每名骑士都披挂着铠甲,在外面罩上纯黑色的罩衣,一层奇异的雾霭,就在他们的身周环绕。

…,

那似乎是火焰,又仿佛烟尘……水晶闪烁着,却始终模糊不清,随着那些人与马的动作,一切光影都被细微的闪光扭曲,只有其正中央的人形影子。

“哦,哦,这就是那个叫做提比略的小鬼得到的力量么?不错的能力,有点接近于暴风之神的神能,不过,还要更加简化一些。但又怎么样呢?”

“不是那么简单的……绯焱骑士团的组建,抽掉了金瑾花一大部分,不,是三分之一以上的精锐,而剩下的部分,还有二分之一甚至更多,在这一次的两个新的军团建设中,又被抽去……伊斯甘达尔的力量,显然让我们的国王陛下兴奋起来了,他想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内,创造出一些辉煌,征伐图米尼斯,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年轻的法师开口道,像是自语,又或者征询:“他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这力量,能否与法师们抗衡。之所以征讨图米尼斯,就是因为他不想要让帝国变成第二个图米尼斯。他认为,他自己应该高瞻远瞩一点儿,否则的话,也只能走上跟图米尼斯一样的道路。”

“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一些机会或借口。它们充其量只能发动了一张弓弩而已,而这张弓弩,可是由内心需要的手慢慢地拉起来的。”

可只是静静地坐着的时候,这张面孔上却又带着平和,他的目光一直停驻在桌子旁边,一个小小小的泥盆上——最为普通的泥土烧制的东西,种植着一株松柏,只是整体的植株扭曲成为一个奇妙的形状,而他粗糙的手指拂过那细小的树枝时,他的目光,平和温婉的令人吃惊

“不,危险地幼芽,越早摘除越好,否则的话,就算是可以得到些好处,还是不免会影响到树木的成长。”“既然他们都觉得现在的帝国,需要一个强势一点儿的皇帝了,那么,更换一个,不是也不错么?”

“您看好他?”

“有什么关系?那个小鬼跟他的祖父简直没有丝毫的差别,连使用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借助我不在的时候,关闭城市防御法阵,然后带领些人去干掉老子,自称皇帝。趁势找几个替罪羊,这样愚蠢不可及的手法,难道你还认为他能翻上天去?”

大法师哼了一声,似乎谈论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事实上,这消息已经足够让任何的一个大贵族都勃然色变。如果传扬出去,那么至少也要在伊利里亚的贵族圈子里,造成一次地震。

“直接的手法,需要的是常人不能及的魄力,看穿一些事情的本源,用最为简单的手法来达到目的,本就是最好的方法。”

沉吟了一下,年轻人的言辞中带着一点嬉笑的意思:“这不是老师你最喜欢的手段么?”

“简单固然是好的,但有个前提,是要一劳永逸。”大法师这一次似乎都懒得哼声了:“如果他真的还遗传了那么一点点血脉之中的聪明,就应该明白,所谓名声,都不过是些人尽可夫的婊子,只要你有足够的白金币,足够的力量,便可以让她们张开大腿,至于说你征服了她们之后,谁会去关注她们喊得究竟是好,还是不要?”

粗俗的比喻,让年轻人的沉默,也让大法师发出了一个爽快的笑声。

“我早就说过了,女人这种东西就和亡灵法术一样,虽然对于身体多少有些侵蚀,但有总是比没有的好,像你这样一说就变脸,会被人笑死的。”大法师的面色整了整:“唉,我知道你对于奥术的兴趣,已经超出了这世间的一切,不过,即使你有兴趣往那禁忌的道路上走,也多少要给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优秀的种子才行。”

…,

“时间还有的是呢,老师。”年轻人苍白的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时间这东西,你只要稍微一放手,很快就会过去的。”大法师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上下打量着对方:“唔,我早就怀疑了,你是不是……对于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大师,您对于亚利威尔德的评价有多少?”

“……好吧,就算是真的讨厌女人,那也没有什么,至于说那个小傻子……我对于他的评价,跟他的老子,跟他老子的老子,甚至是他老子的……反正跟金瑾花家族的每一个那差不多,对于我来说,是个观察人性的好对象,如此而已。皇权,兵权?无论谁掌控,对于我们来说,全是些力量弱小的家伙,在玩的无聊游戏罢了。”

“也不尽然吧,老师,如果成功?他必然会对于我们更加依仗,不是吗?”

“哈哈哈……你很聪明,想的很多,但是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所有脑袋好用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有更多的想法,他们觉得自己有实现很多目标的能力,但实际上,却很容易过于分散,互相影响,从而一事无成,反倒是一门心思努力的人,才有成就。近几十年来,大陆上出现过的大法师,不过寥寥的十人,但其中特别聪慧的,也只有那个粉毛的女人而已,可你看看她,成为了大法师之后,可有一件成功的创举?发明出的法术,也不过是几个八环罢了,再过几十年,她能够留给这个世界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作为女人的艳丽名头了吧……咦?”

笑声戛然而止。

大法师的眼睛,扫过那片从水晶中投射出的幻象,那个巨大的恶魔不知何时已经委顿于地,而整个的空间里,再也找不到,那个小小的扭曲,

即使大法师的手指联动,景象一变再变,那个小小的扭曲的影子,也没有再次出现。

“有趣?很有意思。比想象之中还有趣啊……”

他站起身,揉了揉早已乱成了一团的脑袋,呵呵冷笑:

“天底下什么样的乐趣最高尚?天底下什么事最令人感到得意?新发现!晓得自己走的路,是旁人从未走过的;晓得自己看到的东西,是凡人从未见过的;晓得自己呼吸到的空气,是人家从未吸过的。

……

“真是见鬼的恶趣味啊……”

爱德华摇了摇头……那里似乎有着一个调皮的精灵,正在头皮底下,扭动不休。

刚刚的那个恶魔,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能力,若不是对方被封锁在那个奇怪的法阵之中,灵魂和躯体同时被削弱了,他也未必能将自杀的冲动,牢牢地地印入他的灵魂之中。

但与此相应,他付出的代价,便是这爆发精神力,而引发的针扎一一般的抽痛。

其实,那是相当不合算的举动,恶魔这种异位面的存在,没有丝毫的战利品,它残忍嗜杀的性格,还让那几个倒霉蛋的装备,也一起被用在赔账上了

仅有的补偿,不过是一个骑士扔下的灰色斗篷罢了。

而现在,在视野中,那条幽深的走廊也终于到了它的尽头,一扇厚实的石门在黑暗中浮现,石门上古朴但崭新的花纹似乎感应到了人类的靠近,微微的散发出了莹蓝和银白的光辉,在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的咯咯沉响之中,两扇大门缓缓洞开。

这里是一间巨大的圆厅,面积是那种法师最为喜欢的,宽阔的令人惊叹的规模,高高的天顶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却在地面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盘绕着,无数形状各异的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被周围成片的悬浮在空气中的光球所映照着,那种梦幻一般的场景,足以让每一个初涉此地的人类感到惊叹。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宝物的思考?

总之,没写完,不过快了

——

这样的空间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常态……或者法师们对于神秘的理解,便是它们与宏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世界正是因为宏大,所以神秘泡-书_)

但爱德华清楚,这样的宏大,背后可是拥有着不大友善的含义

自己或者还是轻视了这座塔……作为几代大法师的智慧结晶和巢穴,这里显然经历了无数次的空间压缩和重叠,爱德华甚至没有办法明了、其中到底有多少建筑还是基于主物质位面的空间结构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到底已经经历过多少个传送门了,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玩意儿根本不是一对一的……当走过了第一扇并且试图返回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与原本记忆里完全不同的空间,这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件神器对于空间的影响造成的

先不说因为迷路而导致的暴尸问题,关键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潜藏无限的危险,他每一步的踏进,都有可能是在向着某些预留下的死路,尽管一路上他可以依靠着菲比寻常的视野,观察着每一根魔网的线条,从而避开那些无法预测力量的装置或者陷阱,然而视野之中越来越亮,越来越纠缠的魔法的光泽,几乎开始让他感到眩晕

因此实际上,他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探索的打算,将大部分的行动交给了一种放任……不是听从于直觉的安排,虽然大部分的门扉通向的,都不过是些单独的房间,可是每一次的穿梭都会让他产生怪异的感受——他正在越发地,接近着那目标

目光望向前方的时候,他微微屏住了呼吸

如之前的几个一样,这个巨大的空间,仅余中央的部分被妥善的利用了……在那里静静的安置着一座巨大的建筑,几根接天大柱耸立周遭,细密刻画的符文围绕着一座祭坛

好,实际上如果简化再简化,忽略掉那奇异的法术符文与闪烁的灵光,那不过是一个石头堆砌成的台子,其上放着一件奇怪的红色石头——两人多高像是一截树桩一样分出了几个枝杈,几枚散发着血色光芒的水晶球,摆放在六芒星的角落,那微微发红的球体就像是传说中红龙的眼睛

不过那暗红的光泽,却并非只是反射而是本身就在发光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这个地方魔力的流向,似乎简单的让人吃惊——相对于之前曾经过的那些房间

而那石头,看起来像是一种宝物……嗯或者说,是高阶的魔法物品?好实际上用高级这个词儿来形容它并不合适,甚至是神器都太过寒酸了——祭坛上血色能量流在不住的移动着,保持着一个稳定的度旋转在心灵术士的瞳孔中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弧,还有数个巨大的,暗金色的巨大法术符号悬浮其上,放射出点点金红的光泽

他向前迈步

“我是谁?”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很奇怪的,带着稚嫩的感觉,虽然它并非语言,也不是声音,而是心灵术士散布在空间之中,无形的思维触须,捕捉到的一点点的精神讯号

“我从哪里来的?”第二个信息泡-书_)

与第一个不同,它干枯,苍老——或者说,带有那样的感觉,然后,第一个声音又如约而至,与之形成半是自语,半是对答的语言讯号…,

“我要到什么地方去?”

“不……放我出去我要……我要不被束缚”

“……是什么?我们本来就被世界束缚着”

这是只有心灵术士才能捕捉到的,精神的波动,然而它却并非来自于人类……一个苍老的,一个稚嫩的,平和的,高昂的,两种声音重复着一段话语而话语的源头,竟然是源自于那颗巨大的红色之中!

随着这个不成文的对话,空气忽然那产生了一个震颤

或者,应该说是空间,整个大厅都随着那个巨大的暗红色的东西,而产生了微微的震动……膨胀,收缩,虽然缓慢,却像是生物才有的,心跳

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慢慢地鼓荡起来

他停下脚步

“你是谁?”

他问道

“谁?”

“什么是谁?还有,你是什么?哦,所谓的谁,是什么的意思吗?”

对话似乎因此而成立了

可怕的惊人威压

爱德华一瞬间不由得猛然向后跳开

虽然捕捉到的时候,不过是零散的,细微的讯息,然而当那讯息,真正沿着思维触须奔涌而来的时候,感觉却是异常宏大,无比令人战栗的……独一无二的压迫力

它平和,没有逼人的威势,甚至感觉不到生物的存在,只是静静的……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岩浆,聚集在人头上的感觉,只要倒下来,一切就会随之消亡

或者,并不是‘有些像’是纫,而是几乎就是——视线中那个不规则的物体,本就是用纫构造,只不过那种灼热,只在它周围环绕,祭坛的周围,无数的能量正化作细微线条,密密匝匝地将之完全束缚,割断了它与整个空间的联系,让它无论如何,也不能散发出他热量的分毫

“他们叫我纫,火块,火石头,但是那些都不是我,他们用这些,来代替我的存在……像是一种符号”

声音稳定下来,成为有些稚嫩的,像是十几岁或者小些的少年的“我被从出现的地方带来,放在这里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无从去感知,你又是什么?”

“我能够感觉到,你跟那些将我带来的存在一样我能够理解他们的思想,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我,或者,这个叫做我的东西,但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

他的词汇显然并不是特别的丰富……虽然精神上的联系,本不需要修饰词或者什么的,那应该是‘他’思维之中的一个断层断裂的想法让他无法做出很多事,比方说,判断……

思考我为什么存在?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宇宙的意义是什么?这种问题曾经彻底弄坏过一台级智脑,这样的傻念头应该是只有低级的人类才在无聊时发呆用的

人?真是一个有趣的字眼其实精确地来讲,我并不是人,甚至连生物都算不上,而仅仅是一个工具,

但你是个生命每个生命,都有每个生命生存的权利,有不同的方式生命的存亡所得有他们自己决定——自由权利归众生

可是,我甚至不能算是个生物能够拥有什么样的权利?

不,我似乎可以选择一个很自然很简单的选择,既然我只是工具那么我可以选择一个决定我命运的存在,是不是?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那十几座的魔像看守,

此刻在他眼前,那恢弘的大厅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由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编织成的立体网络各种类型地魔法能量在则线条之中奔涌不息它们盘旋缠绕,密密匝匝,凝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符文而这些符文又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形成数以百计的结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笼罩整个房间,甚至延续到整个法师塔之间的魔法阵…,

而这些又在进一步融合,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精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将所有的魔法灵线联接起来,融合为一体,在房间昏暗的魔法照明之中,缓缓的波动着,露出其中一片闪亮的银色的环形法阵

这样的一座法阵,已经不再只是复杂二字可以形容的,它也绝非一个甚至几个法师布置而成,而显然是数代法师的智慧结晶,甚至有几个在魔法技巧上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地境界因此想要取得其中的东西,最佳的方式便只有借助他的制作者留下的通路

法力在他的身体里激烈的冲撞着,试图为他此刻复杂的情绪寻找出口

紧咬着的牙齿之间渗透出一丝腥咸的味道,但还是无法减弱那在脑中不住回转的可恶的念头……

因为魔导法则的缘故,高等的魔法物品每时每刻都在自动聚敛魔法元素,年深日久就会孕育出自主的意识,这种自主意识决定了他们会有自己的性格和意愿他们虽然无力使用封印在魔法物品中的魔法却因为和物品浑然一体,可以控制本身的力量,做出一些类似行为的判断

只是刹那间,在这片无形力场笼罩的区域内亮起拉几十团色泽各异的星火又有十余道小旋风凭空形成,而无声不光的力场暗流是多得数不胜数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这乱流才被压制了下去

在思维都来不及流动的刹那,那电光和符咒组成的火焰分解了,成千上万的魔法符文沿着各自的轨迹飞舞,互不相撞,形成许多光带,一瞬间那无法形容的光泽似乎渗进康斯坦丁的每一个毛孔味蕾在跳跃大脑在沸腾,神经紧绷,骨髓翻涌……耳膜嗡嗡震响,心脏猛撞着胸腔似要逃离恐惧肺脏贪婪的扩张着,摄取每一点纯氧——那是无可置疑的邪恶力量,他们翻滚奔腾着,似乎要溶入肉体从内岛外的每个细胞,每一滴血液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被闪光尘照亮的大殿中,光线忽然暗淡下来,转眼间,无边的黑暗就驱逐了光明成为大殿地主宰一时间惟有祭坛上的火焰还放射着微弱的光芒那翻滚而来的黑暗中如同藏有千钧之力,

一片灰蒙蒙的阴暗朦胧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转,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幕幕就像深潭之中的水泡般漫长的被翻出记忆的表层,时间的感官已经混乱了灵魂与躯体分成了两个部分

……仿佛几秒钟,又好像是几十几百,几千年

不过,术士最终还是从那种可跑的感觉之中苏醒过来,那由疼痛而锻炼出的意志的壁垒,总算经受住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他微微摇了摇头,逐渐洗掉那时间感觉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然后将手缓缓并拢,将那一层光焰包裹在其中

于是,朦胧的雾气忽然在其中转动起来弥漫着,飘散开去,露出其中遍布着暗红色的画面,它厚实坚固的生体外皮像蛋壳一般碎裂了,从里面流出的液体竟然也和蛋清有些类似只不过那颜色同样是与纫类似的,一种诡异莫名的暗红,放射出油脂样地斑斓光彩,

爱德华俯身躲过,头顶传来的锐风与火焰,让他竟然有一种从恶龙嘴里逃生的感觉

好像一片被水浸湿了的干土,那块地迅开始凹陷,蒙上了一层捉摸不定的阴影

整个魔法塔甚至都开始在微微震动,如蛛网般密密麻麻交布在地下的岩石脉络全都被滋润了一般的鼓胀起来,嘎嘎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最终震耳欲聋那些细微的脉络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像一条条巨大的蚯蚓一样从地面下弯曲而起光滑的大理石像是被吸干了水分一样化作细微的沙砾,不,是粉尘…,

这变动甚至几乎撼动了魔法塔的地基,让整个空间摇动不止

在祭坛和穹顶之间,翻卷著金色的光云,缭绕的云雾不停地变幻著,云团的表面时而泛起一些紧复的魔纹和奇怪的符号头顶传来一声巨响碎石和粉尘如密雨般落下,几道强光来回扫动着,进行空间传送带来的不协调震荡感好像水波一样传遍整个大殿

“靠,不是……”

爱德华低声咒骂——上一次冒险之中,厄运女神就用了一个同样的桥段来戏耍自己,比起幽暗地域的纫通路,这里加狭窄,如果再来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逃出生天……难道说自己的命中注定有些古怪的禁忌,只要满足了某些条件,就会引发灾难?

幸好这声音与振动,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刻,在少年还没有诅咒出口的时候便终止了……

不是碎,而是好像一摊烧红炉子上的糖稀那样溶掉——来不及再使用防御魔法,甚至没时间启动法术逆转戒指,就已经被击中胸口巨大的力量让他摔飞出去,撞上了身后地一颗石笋

整个地下大殿的地面已经好象一摊正在煎锅上滋滋作响的鸡蛋了,连墙壁都在稀里哗啦的往下流行动不便的精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难以置信的高温顷刻间烤死化掉,蜷曲成一团小小的黑色焦炭然后被卷进漩涡般流动的岩浆

但是越来越浓烈且无孔不入的热流有条不紊的烘烤着他们,直到把可怜的法术防护消磨殆尽,让他们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吞了火,有的精灵司祭还试图施展法术来进行垂死支撑,但是咒语念到一半嘴唇已经粘到一起……

似乎没有止境的加温到了最后,几个星光一样的亮点出现在黑灰的云层中

周围终于开始冷却了一点儿,而且持续降低温度,因为黑灰的烟云已经裹卷起来,形成一个几达殿顶的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颗粒,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浓暗的无数风暴,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与大法师的对阵

没完事儿……

我尽快

——

这声音变得确实了,因为发言者已经从需要借助魔网传递力量的远方,直接跨过了空间的藩篱。

但又真实的有些过头……苍老、空洞的声音雷鸣一样,从那个破开的巨大洞穴里面传进来,分不清源头,好像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的翻涌而来,直接压迫着每个人的灵魂。

整个空间都在摇晃着,那种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开始时,仅仅只是让人站不稳的程度。隆隆的声音从空间伸出一直延续到远方。但是一**更加可怕的震动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更深处传来,然后,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已经开始倾覆!

墙壁上,本来开始渐渐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闪烁不休的光影应和着那些震荡和巨响,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日感受,仿佛置身于骰盅,而当一切缓缓停止,魔法光源也已经完全熄灭了,黑暗从四周围拢,尘土仿佛瓢泼大雨一般零落,带着呛人的浓密灰尘,一时间空间里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那些正在大片大片鼓起,凝聚的岩石筋脉开始发出红亮的光泽,取代了灯光,它们翻涌着从地面上挣脱出尖锐的尾巴,盘踞起来,让周围的空气都轰然燃烧。

“该死的,没有脑子的元素生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嗯?想要干什么?”

那个暴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法师塔的墙壁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光和暴风一股脑儿的从其中涌了进来,只是其源头却并非是月亮,而是一个人影。

爱德华抬起目光。首先注意到那一脑袋凌乱的头发,它们支起,随着话语而抖动得好像一个大号的鸡毛掸子一样,有些滑稽;但是接下来,无论谁的视线落在那缀满了金色符文的袍子上,都会将自己的笑意变成了惊讶和恐惧,更别说在爱德华的视野里,那个矮墩墩的身影。浑身迸发着几乎无法直视,辉煌的魔法力量。

不用猜测也知道,这就是正主儿了……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如此的莽撞或者说是愚蠢,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但更加致命的是是这愚蠢却又有着力量的保证,竟然将一个**师的法师塔掀开了一个大洞,而且看样子还要将之完全毁灭否则不算完……

之前些许得到了帮助的兴奋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沮丧……才出狼窝,又进虎口——为了逃避致命的威胁被迫奔赴一个全然不知的未来。

致命的魔法能量从那根软泥一样的触手中喷出。好像一条灼热的熔岩之河冲向**师,但是被老法师身上迸发地魔法护罩挡住——触发类的法术,根本无需念咒手势,在施术者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被事先储存起来的魔法能量被瞬间激活,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防御体系。

躲在护罩里的**师泰然自若的举起双手。只是举起手而已。一大片冰晶已经从他的手中狂涌不休!

火焰与冰结,最为原始的能量互相撞击。引发的是纯粹而宏大的爆炸。

一个作了正确而且充分准备的法师是无敌的——这是法师们笃信的箴言。

更遑论一位**师。

他身体周围闪烁着不同颜色和种类的魔法防护灵光,从最低级的护盾术到能抵御几乎所有武器攻击的超级金钟罩。可谓把自己保护的接近完美。

爱德华垂下目光,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够将自己的精神控制得如此只好——从极端的愤怒到极端的冷静,即使是拥有着自我催眠能力的自己也没有办法瞬间做到。

这个时候当然并不适合于赞叹……观察,分解。然后,扰乱,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办到的事情,因此,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似乎反而成了一个看客,只能看着‘自己’喃喃的念诵出一串细密的咒文,将对方身周,几个刚刚酝酿而起的魔法能力击碎搅乱。化为暴虐的狂风!

必须离开……不管眼前这个元素生物有多么大的本领,跟一个**师相比都不可能更胜……至少在灵活性上不会高出太多。

咸味和新加入的血腥好像糨糊一般,吸一口进去几乎都能把肺腻住。

“那么,你是凭空出现的么?”

“什么?”**师面前。一道闪烁着七彩光泽的墙壁凭空升起,将致命的熔岩阻挡其外,但是却挡不住那些高温,他凌乱的胡子立刻便泛黄,卷曲。让他的神情,更加狰狞了几分!

“如果你不是凭空出现的,那么你是谁制造的?而你又为何不听命于某一个人?”

“我是人类,而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工具。一件物品!”**师哼了一声:“至于说其他,我的力量。足以让我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而你。不过是个可怜的制造物而已。”

“你指定的规则就是我就该听命于你?这没有道理!我或者是一件工具,但你甚至不是我的制造者,你没有权利,力量强大就可以成为规则的制定者?那么我们就来尝试一下,你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的那么强大吧!”

他那种半流体的身体,几乎可以将任何的能量中和,火焰,酸液,闪电,亡灵……全都毫无意义,唯有冰冷或者会造成一些麻烦,然而那些不够热度的小型魔法甚至连阻挠他前进以下的作用也无法起到……当触手凌空抽击,唯有密不透风的力场法术,才能简直拒之门外

“不,我似乎可以选择,一个很自然很简单的选择,既然我只是工具,那么我可以选择一个决定我命运的存在,是不是?”

他现在的能力或者可以应付一个高阶法师,但那还要就战场上的具体形式作出安排,比方说寻找对方的弱点,以及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然而面前这个粗壮的家伙,精神简直就像是一座山崖一般不可撼动,所有与精神控惑或者扰乱有关的东西在这道山壁面前都不过是些牛毛小针一样,并非不得其门而入,而是连

**师几乎怒不可遏了,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威力不凡的施法能力也毕竟有限,那个可怕的元素生物是在抽取整个魔法塔的力量,并慢慢地将之融为一体,扩展着自身的能量,以及体积,甚至他发出去的某些力量,也不能够浇熄这些滚烫的熔岩!

整个地下大殿的地面已经好象一摊正在煎锅上滋滋作响的鸡蛋了,连墙壁都在稀里哗啦的往下流。行动不便的精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难以置信的高温顷刻间烤死化掉,蜷曲成一团小小的黑色焦炭然后被卷进漩涡般流动的岩浆。

在思维都来不及流动的刹那一瞬间那无法形容的光泽似乎渗进爱德华的每一个毛孔,味蕾在跳跃。大脑在沸腾,神经紧绷,骨髓翻涌……耳膜嗡嗡震响,心脏猛撞着胸腔似要逃离恐惧,肺脏贪婪的扩张着,摄取每一点纯氧——那是无可置疑的邪恶力量,他们翻滚奔腾着,似乎要溶入**从内岛外的每个细胞,每一滴血液。

一片灰蒙蒙的阴暗朦胧,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转,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幕幕就像深潭之中的水泡般漫长的被翻出记忆的表层,时间的感官已经混乱了。灵魂与躯体分成了两个部分。

……仿佛几秒钟,又好像是几十几百,几千年。

不过,术士最终还是从那种可跑的感觉之中苏醒过来,那由疼痛而锻炼出的意志的壁垒。总算经受住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他微微摇了摇头,逐渐洗掉那时间感觉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然后将手缓缓并拢,将那一层光焰包裹在其中。

但是越来越浓烈且无孔不入的热流有条不紊的烘烤着他们,直到把可怜的法术防护消磨殆尽。让他们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吞了火,有的精灵司祭还试图施展法术来进行垂死支撑,但是咒语念到一半嘴唇已经粘到一起……

似乎没有止境的加温到了最后,几个星光一样的亮点出现在黑灰的云层中。

周围终于开始冷却了一点儿,而且持续降低温度,因为黑灰的烟云已经裹卷起来,形成一个几达殿顶的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颗粒,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更浓更暗的无数风暴,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

与一个傻瓜辩论,这恐怕是智者最大的悲哀了吧,**师发出了一声咆吼。举手之间,他已经把几十杆冰枪召唤在空中,再一挥手。噗噗的撞击声和嘶嘶的融化,就让空间里变得更加热闹

法力在他的身体里激烈的冲撞着,试图为他此刻复杂的情绪寻找出口。紧咬着的牙齿之间渗透出一丝腥咸的味道。但还是无法减弱那在脑中不住回转的可恶的念头……

二十枚飞弹组成地风暴,迸射的能量和挤裂墙壁出现地尖冰柱的双重作用下,

“嗯嗯嗯……这个飞弹的组合模式,原来是阿尔伯特那个老鬼的学徒?应该是吧。能够让那老家伙制作东西,不是学徒恐怕也差不多了。”:“不过你的老师难道就没有教导过你,在什么人面前应该老实一点么

瞬间发动的灵能任意门忽视了准备。在那金属色的力场临身之前将爱德华送出了二十呎远,勉强躲开了那手指的抓握,

咦?

这片区域内的魔力一瞬间异常的庞大。空间发生某种程度的扭曲,耀目的魔法阵凭空出现,抬头望去,天空中刹那间竟然雷云密布。翻滚的气团和风暴中蜿蜒着白色的电火,在撞击中引发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任何性质的能量达到足够的量级,都是能够破除那些所谓的防护和免疫的。更何况,闪电本身就是一种最为纯粹的能量源,无论对于什么都有着一定的破坏力!

迟疑只是短短片刻,而片刻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爱德华微微缩起身体,但精神力的触须却在悄悄地游动着,他在等待一个一击干掉对手的机会,他明白——越接近胜利。往往人就会越放松警惕。

“小把戏。”他嗤笑道,同时一股未知的力量从他身体中溢出,直接锁定了心灵术士!

一股庞大的力量

爱德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力量中所包含的毁灭气息。空间在力量地冲击下毫无预兆的扭曲起来,接着便出现无数细微的裂痕,可怕的电能一瞬间就像是无数鞭子一样抽打下来,将元素怪物岩浆一样的外壳扯成无数的乌黑沙砾!像是浓稠岩浆一般的暗红和金红色血浆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在仅余不多的地面上烧蚀出刺啦刺啦的尖锐声响。

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死寂。

而轰鸣的马蹄声也在马匹的暴怒嘶鸣声之中逐渐消隐下来——来者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骑士,数量或许不多,只有十余骑的人数,但他们身上银亮的铠甲反射着阳光,姿态端正的仿佛沐浴在神光中的圣者,而坐下清一色的洁白马匹的蹄声仿佛海洋上疾掠而过的暴风雨一样,从远处疾驰到骤然的停滞,其实也只花了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大惊失色的法师连忙向一旁扑倒,于是那个宽厚的凶器翻滚着,撞出连串的隆隆巨响,然后在稀里哗啦的声音中和一大堆价值不菲的水晶碎片一起偰进对面的墙壁之中,撞出一个让整个房间都颤抖的轰鸣,以及一大团呛人的灰雾!

法师反射性的举起手,他手指的戒指上,法袍上都带有着法术序列,只要一个暗语或者输入一丝精神力,就可以在瞬间迸发出几个强力的防护和攻击法术!

可是他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半途便嘶哑了,喉咙中的干涩的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而身体周围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法师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就只有呆呆地站着,看着施施然穿过那个大门飞出后留下的破洞的,灰色的身影。

坚厚的墙壁便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内滑落,尘土飞扬……但是女牧师的表情随即就变得更加冷厉。

倒塌的墙壁之后,一堵堵同样坚厚的石块从通道的尽头一层层升起的情景便映入眼帘。即使只是用目光简单的测定,也足以推算出那至少占据了足足百尺的厚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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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女孩之间的战斗

呜呜……

礼拜一了,月末了,先要个票

还差一点就写完了……时间为何老是跟我作对啊……讨厌。

——

扭曲的声音。

是咒语吗?

就像深潭之中的水般漫长的被翻出记忆的表层,时间的感官已经混乱了。灵魂与躯体分成了两个部分。一片灰蒙蒙的阴暗朦胧,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转,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佛几秒钟,又好像是几十几百,几千年。

不过,爱德华最终还是从那种可跑的感觉之中苏醒过来,那由疼痛而锻炼出的意志的壁垒,总算经受住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他微微摇了摇头,逐渐洗掉那时间感觉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掌缓缓并拢,将那一层光焰包裹在其中。

于是,那枚银色的法珠,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趣,有趣……小家伙。虽然弱小,但看来似乎有些前途。”

细微的杂音,因为时光的流逝重新聚集,成为苍老而宏大的语声,纷乱的流彩,凝结,扭曲,同样随着时间的流溢,化作被黑暗、火焰,天光同时渲染的空间。

而时间,似乎并没有流逝太久。

大法师仍旧站在那一片尚未沉寂的火焰与尘埃中,刚刚结束了它的一句话。

“不过,既然你有胆量闯进这里。想必,应该是有了觉悟吧。”

“你想要做什么?”爱德华开口道。

心灵的能量,在慢慢地鼓胀,掌控住身周每一寸的空间。每一分的物质,支撑着自己的精神,压制住身体中流窜的魔力。再向后悄悄地延伸,悄无声息的,将那剩余的七件东西,从他们原本的位置上扯离。

就像片刻之前,他已经做过的的那样。

“很不幸的,在这里。能够收取的代价,只有你的的死亡。”大法师举起手,没有动作和手势,也没有繁复的咒文。可是

摆放在这里的八件东西,无疑都是极端强大的魔法物品,只是现在看起来,一根法杖已经永久的失去了它的力量……被无形的力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电能。原本华丽的颜色在狂涛一般的雷光之中成为灰黑,裂纹逐渐密布于光滑的外表,最终随着砰的一声脆响,爆炸成为了大片的光点!

这柄武器完了。构成了它的基础,已经被狂乱的能量毁于一旦。精巧的刻蚀。准确的关注进去的力量,几百年的时光。十几几十乃至上百个主人,敌人,牺牲品铸造而成的名声,就在这一瞬间,被整个摧毁,耗尽,成为了虚无的存在。

“混账!”

大法师恨恨地咒骂道。

虹光法墙挡住了那火焰和迸裂的岩浆,却无法阻挡那灼热的温度,火光闪动,他凌乱的胡子立刻便泛黄,卷曲,让他的神情,更加狰狞了几分!

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再无一丝的狂乱,冰冷而深邃,仿佛深潭。

难以置信的威力。

好!好!”大法师连说了两个好字,双眼中竟然隐隐有霹雳般的闪光:“就让你见识一下天霆塔的真正实力好了!”

铿锵有力的音节从法师口中吐出,好似金属撞击,雷电交鸣。音波甚至让他周遭的其他法师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或者施展防护咒语,抵挡这难以忍受的声浪。(.._&书&吧)

“我可不想要见识啊……”爱德华的回答,平静,甚至有些虚弱,但是却无视于任何的雷霆震响,直接触及每一个人的心中。…,

这个时候当然并不适合于赞叹……观察,分解,然后,扰乱,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办到的事情,因此,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似乎反而成了一个看客,只能看着‘自己’喃喃的念诵出一串细密的咒文,将对方身周,几个刚刚酝酿而起的魔法能力击碎搅乱,化为暴虐的狂风!

坚厚的墙壁便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内滑落,尘土飞扬……

但是越来越浓烈且无孔不入的热流有条不紊的烘烤着他们。直到把可怜的法术防护消磨殆尽。

几个法师惊慌失措,想要发动更多的防护法术,可是咒语刚刚出口,空气中灌注的热量便已经让他们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吞了火。咒语念到一半嘴唇已经粘到一起……似乎没有止境的加温到了最后,几个星光一样的亮点出现在黑灰的云层中。

周围终于开始冷却了一点儿,而且持续降低温度,因为黑灰的烟云已经裹卷起来,形成一个几达殿顶的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颗粒,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更浓更暗的无数风暴,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

风云变色。

一道通天彻地的雷光。从虚空而降的天雷打在构装塔的尖顶上。让整个构装塔都好似融化了般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巨大的电光顺着塔身直贯而下,一瞬间天色竟然比正午还要亮了百倍之多!法师们尖叫着下落,他们用于维持浮空术的风元素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不是被消灭,而是这里已经没有了能维持他们存在的元素力量。

周围的气流狂乱的圈卷。骤然而起的风暴围绕着构装塔生成。顷刻间就将那个灰袍的影子卷入天空的惊涛骇浪之中。

……

可怕的震动,几乎传遍了全城,将无数民众从舒适的睡梦之中惊醒,他们惊异的抱怨中,那震荡和闷响竟然连续不休……

震响或者还可以被当做雷鸣而被忽视的。但地面的颤动就无法让人安心,越来越多的人打开窗棂,走出门口,然后向着那闷雷传出的方向仰起头。望着那在晨曦中被镀上了一层青紫红色,耸入云霄的高塔——有很多人实际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传闻中。早就在伊利里亚矗立了接近千年的建筑,

还不只是这样而已。

那座传说之中的高塔。就在他们的目光里,闪耀着奇异的光。

原本晴朗通透的天空中。刹那间竟然雷云密布。翻滚的气团和风暴中蜿蜒着白色的电火,在撞击中引发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主物质界的元素平衡已经被极度扭曲了,天空,物质,空气甚至是人体,一切被包裹其中的存在都被雷电的力量同化,空气中令人舌头发苦的余味抽动着每个人的胃肠,映亮了他们因为惊恐而扭曲的面孔。

马匹的蹄声仿佛海洋上疾掠而过的暴风雨一样,而轰鸣的马蹄声也在马匹的暴怒嘶鸣声之中逐渐消隐下来——从远处疾驰到骤然的停滞,其实也只花了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来者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骑士,数量或许不多,只有十余骑的人数,但他们身上沉色的铠甲反射着阳光,闪烁着点点的乌光……而坐下清一色的洁白

“停下!”

在门房附近的几个人纷纷围拢,各自将手放在了腰畔的剑柄上:“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斯通伯爵大人的宅邸,你们胆敢乱闯……”…,

不过这个开场白很快就卡在了半截,

躁动的人群顿时一寂。

他们作为贵族私兵,尤其还是受到了某些渊源极深的贵族的雇佣,自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懂得愚蠢及高傲应该对谁,在什么地方表现出来。

“请问……有何贵干?”

“我们奉命来见此间的主人,你们立刻去通报一声,”

“但是我们的主人并不在宅邸……”

“我要见的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人!那位半精灵小姐以及她的属下!”

“这……抱歉,我们恕难从命。”

“你说什么?”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恕难从命啊,如果就这样丢了人,我们也就没了饭碗,一家老小的着落……”一个私兵微微压低了声音,用有些为难的语气试图套套近乎。让场面缓和一点儿。然而这个寒暄并没有说完便僵在了中间,变成咯咯的奇怪声响。

他惊恐的歌瞪大眼睛,想要低下头,但是却已经不行了——一柄宽阔的骑士剑刺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的言辞堵在其中。也将那里的肌肉和骨骼完全固定住。

“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士兵。”骑士的面孔被头盔笼罩在阴影里,唯有瓮声瓮气的语音,带着寒意:“国王陛下的旨意。违抗者死!”

“你……你竟然敢……”

这个变化委实太快……没有人看见那骑士是什么时候抽出长剑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同伴扑通一声栽倒在尘埃,鲜血狂喷的样子那个私兵们顿时乱了起来,但是在对方的马匹向前,发出整齐沉闷,近乎一声蹄音的时候,他们刚刚提聚起的一点战意,也随之消弭了。

对方确实是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的,因为他们虽然不过刚刚成立。但是却超然于大多的队伍,甚至是贵族之上,据说是由金瑾花的近卫骑士之中挑选,每一个至少也是拥有着高等头衔的骑士。甚至其中士爵男爵都不在少数。杀死一个平民对于他们来说或者意味着麻烦,但绝不是大麻烦。

尤其是在有着所谓‘大义名分’当作前提的时候。

于是,面面相觑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他们最终只能屈从于压力——毕竟在被调派到这个地方时,上头给予的指令。就是便宜行事,听从客人的安排。

“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丽莎?丽诺比丽小姐。”

雷霆骑士们的队伍似乎又有所增加,这个时候已经足有五十之数。他们慢慢的分开队形,给后方的一人一骑让开路。而这唯一没有铠甲的人物摘下头顶的兜帽,点头示意。

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孔。只是那带着一些冰晶般通透颜色的肌肤,在朝阳中也不见一丝血色,冷漠得让人不免产生一些冰的感觉。

“原来是你啊……那么,有什么事儿么?”

半精灵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可爱地打着拍着嘴,仲夏时节的天气,即使是清晨也吹着一丝暖风,因此这位匆忙被叫醒的小姐身上穿着的还是一件睡袍,只是在外面草草的披上了一件斗篷,反倒是她身旁的女骑士,已经是全副武装,背后还多了一柄带着微微光泽的手半剑。

“最近为了打击一些宵小之辈,伊利里亚的治安卫队产生了一些调整,也让街头上的某些危险分子有机可乘,所以为了几位的安全,提比略伯爵特意为您安排了新的住所,爱德华法师已经到了提比略伯爵富商做客,所以让我们来请丽莎小姐,还有这位女士一起前往。”…,

马背上的女子似乎无意寒暄,直接便说出了来意。

于是,她得到了一个直接的拒绝。

“什么?去哪里?你们那个小白脸安排的地方?没兴趣!”

半精灵眨了眨眼睛,然后撇嘴道:“第一次就是住在你们安排的地方,结果来了一帮人搅场子,现在我们住的地方挺舒服的,又很安静,周围又有商店,干嘛忽然要搬走?爱德华说的?如果是他说的,他自己怎么不来?最起码也应该留下一枚影像水晶嘛。”

“因为爱德华阁下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有关于一件他需要取得的魔法物品……暂时分不出太多的精力来处理这样的小事。”

“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做……安娜苏是吧?我记得你似乎很擅长于安排琐事,有你在,我几乎不用担心什么,所以,我还想过,回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把你给带回去呢……”仍然有些无聊似的,她摇了摇头:“现在你突然让我跟你去,还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怎么让我觉得,你想要挟持我作为人质,来威胁爱德华呢?”

“这……怎么可能。”

安娜苏不由一窒,苍白的嘴角微微下垂,显得更加的冷漠。

她的印象中,这个半精灵的少女只是个任性爱玩,不大精细的人物,本以为一番谎言至少也能够让对方将信将疑,然热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就这样点出关键——一般来说即使想到了什么,也应该考虑周围那些骑士们到来的原因,从而选择一个聪明一点的回避方式,现在这个小姑娘的说法,无异于挑明了‘要么留我在这里,要么你动用一些强制手段。’

动用强制手段也并非不可以,虽然对方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女子,据闻拥有货真价实的大骑士的能力,然而他身后的这几十名雷霆骑士。也同样是被伊斯甘达尔的神力强化过的,能力绝不会逊色于大骑士,只是这个时候,动手抓人,未免会在城市中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乱,有可能会让之后发生的事情变得麻烦而已。

可是如果不抓住这个丫头,那个怪物一般的家伙,只会超出控制……他狡猾的在开始的契约之中留下了一个破绽,将那一枚代表着绯焱的力量之源交到自己手上,他便算是完成了契约,可是这样一来,剩下的三枚……不,现在只有两枚的力量之源,便没法保证其实际流向了,尤其是这套住所的主人,如果猜测没有出现错误,那么就肯定是提比略的政敌所有!

因此,她叹了一口气。

“请原谅,丽莎小姐,为了不让……法师阁下失望,我只能使用一点激烈的手段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帝都战场

啊,改好了

最近剧情是不是又有点慢了?我加速……

——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道电光便亮起。传更新

不是什么魔法。而是武器的辉光。

起自一匹高大的洛尔马的鞍桥,但落下时却已经在克劳迪娅的头顶。

如此之快。

那一柄巨剑暗灰色的剑脊化作一匹银练挥过空间、倒悬而下。他与女子之间的距离是三十余呎,这是个在常人眼中安全的长度,但显然对于这些冠名雷霆骑士来说,它甚至只能算是面对面——一刹那。厚重的剑锋就已经来到了女骑士的头顶!

这平平常常的一击,就因为这样的速度,而变成了雷霆万钧,滚滚而下,甚至没有丝毫的声息。

因为剑势之快已经超越了声音。

另一柄巨剑举起,带起一抹冰蓝颜色的弧光,于是两剑相交落下一片耀眼的火花,金属像是出卷曲一样的悲鸣,而这个时候那踏动地面的声音,长剑破空的声音,才一起回响起来!

雷霆骑士的头盔下发出了一个半是冷笑的哼声——这一剑里,他已经手下留情。

这源自于传说中的皇帝,由新的军团长赐予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他可以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挥剑,让对方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只能狼狈徒劳的被他的力量一点点击溃,而胜败,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就像现在。他可以用力量在不伤及她的前提下,一点点的压碎对手的防御。

得意在他心中盘旋了一瞬……

但那女子随即跨步屈肘,在巨大的力量之中微微弯下腰,用反手刀的手腕和臂抵住剑身滑过对方的利刃……那激烈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时。他那一剑的力量已经被卸开。重重地滑向了地面!

然后,他混合着冷笑和惊讶的面孔,就此一分为二。

反弹而起的冰蓝色利刃毫无阻碍的从诡异的角度向掠,破开了骑士的铠甲,从胯下截断脊椎,向把小腹,胸膛;肩头……都划开个一刀两断的豁口。仿佛那些附魔的金属和经过锻炼的肉体,不过是一些脆弱的羊皮和奶油。

但是并没有淋漓的鲜血和内脏——其附着的爆裂火光闪烁之间就将他引燃成了两片巨大的火炬。刺鼻的焦臭味像是沾染了脂肪的粘稠,粘附在呼吸道中,就像是要往里面爬一样,让人反胃地窒息。

四周诡异地静了下来。唯有那柄冰蓝色的长剑。噼啪爆响的火光,慢慢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鼓。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即使是那些雷霆骑士也因此而停滞了一刻。

当然他们并非是因此就丧失了战力,只是本能地有些不敢相信而已。因此,在第一时间内他们已经唿哨一声。纷纷跳下马。

虽然是新组建的军团,但他们骄傲的金瑾花,经历过战役洗礼的精英,自然能够判断出。这已经不是一个人能够结束的战斗,虽然场景是如此的惨烈。不过那女子事实根本没有使出全力……甚至没有用出一半的力气。

更何况,还有一个牧师。

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从空中抽出一柄小巧的战槌。而就在这同时,一道光泽已经从天而降,在女骑士的身体闪烁,然后便是莹莹的淡金色,空气好像水一样波纹荡漾起来,在她周围化作一圈护盾。

这些都不过在眨眼之间完成。…,

没有进行丝毫的颂唱,这样的省略效果,绝不只是少几句话而已——牧师和法师们在本质或者有所不同,不过事实施法需要的基础还是有的,比方说祷词和手势。因此在某些判断,也可以通用。她受到的神眷之优厚,已经远超出了虔诚信徒——

骑士们各自又是一凛。

“哎呀哎呀……”

半精灵小姐皱起眉头,用一只细白的食指指点着冲到她面前,却被牢牢挡住的几个骑士:“光天化日,众神的光辉之下,你们对付两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子,还想要以多为胜?真是够无耻的。&&”

她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点小女孩儿的尖脆,有些娇嗔的味道,然而,随着这声音闪动的,却是隐约可见的凶利光泽。

“力场武器!小心!”骑士后方传来一个声音,于是几个警觉的骑士各自挥动自己的武器,护住周身!

这种防护显然是有效的——长剑翻飞之间,一根长长的棍棒形态的力量就被在空气中磕开,划出隐约的痕迹。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紧了那力的刹那,沉重的撞击声再次响起——一个雷霆骑士翻身栽倒,精致的头盔带着棱角的凹陷,让他的五官中鲜血狂喷!

一柄战锤模样的透明力场,则在那里一闪而逝。

“笨蛋笨蛋,是谁跟你们说过,这武器只有一个的?”

牧师轻笑着,刮了刮鼻子,随着她的声音,空气中那种尖锐的破空声变得更加迅疾无伦!“去。流浪者,遗忘者,默然者!”

即使十几个雷霆骑士的身影已经灵动如风,不断的变换着身形,但在随后的几个呼吸之内,他们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绊倒的同时,两个人被打碎了肩甲和腰肋,而另外的两人则是捅穿了肩头,那尖锐的力场根本无视了他们身那精良的甲胄!

这种力场凝聚的武器不需要人手操控,也就没有了招数的弱点,什么攻敌必救之类的战术根本无从谈起,而且还无影无形,会从头顶背后胁下,任何可能的弱点飞来!对于近战者来说,可怕无比……幸亏它们没有根基。因此很容易被武器挑飞,几个前冲的骑士背对着背,互相警戒之下,总算是能够勉强应付。

可这样一来。并不宽阔的街道竟然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雷霆骑士空有数十之数,却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手来前夹攻那位女骑士!

而在另一边女骑士手中的大剑,在空中划出冰蓝与殷红的圆弧,一瞬之间,靠近了她的三个雷霆骑士便已经齐齐挂彩!那可怕的元素武器,即使只是划开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足够让烧灼和冰结。夺取人类的大部分知觉,让他们的速度因此而缓慢下来!而她身那件黑红相间的皮甲,则让她几乎无视了骑士们刺向她的剑刃——足以销金断玉的剑尖,在那皮革模样的东西也只是一滑便被移开。根本无法伤得了半点皮肉!

“法师!法师怎么还不动手?还有,你们的召雷术呢?”

安娜苏秀气的眉头紧皱起来,而在她身边,骑士们的领袖,一个胸口挂着男爵勋衔的家伙的吼叫。更让她心情烦乱。

雷霆骑士们并不缺乏力量,模糊成为一团人影的身形,足以让他们对付十余个与之力量相若的中阶骑士,可是他们显然在掌控局面欠缺的太多。面对这看不见的攻击,甚至速度优势也难以发挥。而想要攻击对手?那个女孩子身周金色的光罩,根本就不是他们手中的长剑可以击破的。甚至一个使用巨剑的雷霆骑士全力劈砍,也只是让那无形的屏障震颤出一抹波纹!…,

而更加令人不愉快的是,这些人似乎是被往日的经验完全操控了,竟然没有发挥他们最强大的力量……这种情况之下别说是活捉,就连打败她们都没有办法做到了!而且看着对方的样子,她们竟然是想要战而胜之,反过来将这几十人都打败!

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洪亮的咒文吟诵声响起,将两道光泽同时搭了那道金色的护罩,于是金光晃动起来,最终在平复魔网的力量之中,发出喀嚓脆响,崩裂成了一天的星光!

而就在同时,一黑光则恰到好处的直刺出去,打中了半精灵。让她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周身都萦绕了一层黑雾!

她踉跄了一下,发出一个痛哼声,一层水一般的光泽在身体流溢,将那黑雾完全削去,可是空气中挥舞不休的三件力场武器也因此而闪烁一下,就此消失!

于是雷霆骑士们终于抓住了机会。

他们兴奋的低吼,向前冲锋,刹那间已经有四柄长剑指向了她!虽然她猛地一挥战锤便挡开了两柄并让它们的主人踉跄后退,但还是有两柄分别指向了她的颈间和心口!

“住手,不要伤害她!”

对于这个结果,白衣的少女只能开口阻拦……这些刚刚招募的家伙们实在是太过缺乏必要的纪律和配合性了,如果他们的法师能够再早几个呼吸出手,那么说不定便又可以抢下几个雷霆骑士的生命,而这些骑士们……自己在来到之前已经三令五申,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生擒对方的!

安娜苏的语气之中严厉的成分,起到了一些作用,几个骑士不情不愿的收起剑,改为伸手抓住半精灵的手脚,虽然这样让他们之中的一个又挨了一记钉锤,可是在他们迅捷无伦的动作前,女孩儿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

“丽莎小姐,请相信,我们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所以请命令您的那位骑士小姐,停下来,我不希望这种无意义的战斗再造成任何形式的损失了。”安娜苏驱马前行,柔声开口:“好好的配合我们,你会很快见到……爱德华阁下的。”

“呸!”半精灵盯着她,不屑的偏了偏头,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经带了泪花:“确实很快,等着,他回来之后,我就要把你这狐狸精剥皮拆骨!让你知道暗算本小姐需要的代价!”

“丽莎小姐,虚张声势的挣扎是没有意义的,你或者可以……”安娜苏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是至关重要的筹码,只要落在手里,事情便有成功的希望……可是她的话不过刚刚出口,一道细微的光泽就在她的面前一晃!

大惊失色的女孩子尖叫了一声。本能地向后仰倒过去,而这个动作救了她——在她身后一个马身的一名雷霆骑士猝不及防,脑袋带着一抹血雨高高飞起!

“果然是一群笨蛋呢。这是卑微者哦,嘻嘻。你们这群笨蛋猜猜看,还有没有了?”

精灵

“你!”领导者的坠马让一个抓着她的雷霆骑士愤怒的低吼了一声,一拳击中了半精灵的小腹!

显然他是有经过了一些克制,但这力量还是让女孩子漂亮的面孔瞬间僵硬,她倔强的想要挺起脖颈,可是眼神中的光泽最终还是涣散了,软软的垂下了头。

“爱德……”在失去知觉之前,她低声的呢喃道。…,

“够了!带她们。我们离开这里!”

安娜苏挣扎着,从马镫里勉强挺起身,制止住那个冲动的骑士,喷溅在身的鲜血。温暖而腥咸的气味,让她冷漠的脸也流露出一种无助的神色来……喘息了两声,她扭头看着另外一边,被缓慢魔法击中的女骑士无力地挣扎着,又逼退了两个骑士。却最终无法扭转局势,被一个骑士以剑柄击中了后脑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结束了。

一切说来复杂,但实际。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虽然承受了预想之外的损失。但一切也聊算顺利……

“这个,安娜苏小姐。死去的兄弟们的尸体怎么办?我们应该带他们……”

“暂时没空管了……留下一个人,向城防军解释,剩余的人,立刻跟我返回驻地!”

“但是……”

“这是命令!”

严厉的语声,让雷霆骑士的队长愣了愣,明显不快起来,但是安娜苏没有心情理会——扬起目光,注视着天空中那闪耀的雷火云团时,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女子的心中忽然有些发冷,萦绕着的不安似乎幻化成为了一种预感——她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那个爱德华,会就这么简单的被自己这些人得手吗?

显然不会。

所以,就在骑士们将两个俘虏锁住的时候,异变陡生。

天空之中个那滚滚的雷鸣,似乎变得稀薄了,耀人眼目的闪光也在慢慢缩小,消失。露出其后,裹卷着黑灰一般的烟云,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电光,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更浓更暗的无数风暴,发出隆隆的轰鸣,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

空中骤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空间瞬间竟然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大地似乎也在微微颤动着。撞击的暴风骤然爆开,带着灰尘在空间中卷成一大团灰色的云团。

于是这一瞬间,伊利里亚的大多数人,都在抬头仰望这他们平日难得一见的奇景……

但唯有身处城区的那一队雷霆骑士,都看到了有生以来最震撼的一幕。

一圈银色的光环,带着刺目的闪光,在头顶的天空里划出一个缺口,灰色的人影,就从中迈步而出!

而离开了那光晕的刹那,五道刺眼的闪电从他右手五指指尖射出,刺穿了昏暗和几十尺的距离,首先打在一个雷霆骑士身,然后马跳向另一个方向,化成明亮的闪电锁链缠绕另一个骑士的半身。然后是第三回转,第四次回转……骑士们身的金属铠甲这个时候不但无法保护他们,还成为了灾祸的根源——向四面八方爆射开的电弧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蓝白色的海洋,带出一片瘆人的惨叫声!

然后,他好像是招了招手。

两个劫持着半精灵的雷霆骑士还没来得及举起剑,便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干涩,刺耳。

并不是用口腔喉咙,而是用全身的每一个关节发出的……

他们的身体扭曲起来,从铠甲的缝隙里,无数鲜红的流体,疯狂的喷涌!

这片战场骤然静谧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手掌牵扯着,拉到那两个尸体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犹如浮光掠影,所有人都只是注意到那个灰色的影子,然后就是刺目的电光!轰鸣而至的亟雷,以及这诡异的杀戮………,

如果说之前女骑士的杀戮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能够接受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力的极限,大片血珠从骑士身被抽取,不,是被挤压出来,带着有人把他们当作旧抹布那样用力扭绞的劲头儿,接近一些的骑士甚至直接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些血液则在空中收缩,凝聚成为一种极端的暗红,被那灰色的影子收取,巨鲸吸水一般。

诡异地令人目瞪口呆,继而战栗不休。

“……特斯拉大师。”

安娜苏或者是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一个。

她的目光游动了一下,望着天空中,那个被包裹在长袍之中,脸色凶狠阴郁的老者,瞳孔收缩,恍然自语……她座下的马匹已经被面前发生的可怕能量对撞完全夺取了神智,软软的倒伏在地,哀哀地嘶叫着,而女孩却忘记了要离开它,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那堪比奇迹的一幕。

不过她这个柔弱的语声,在众人的耳里,却不啻于那闪烁的惊雷。

特拉斯这个名字并不出奇,在帝国之中可以有成百千,但若是能够加那个大师的尊称,那么代表着的,恐怕就只有一位,

帝国大法师。

天霆法师塔的塔主,魔法工会的现任副公会长,元素大师……

“那么,特斯拉阁下。”

心灵术士冷哼了一声,只是这声音之中,夹带着这一种沙哑……

“你想要怎么做?为了些许小事,便将这帝都化作战场,带这城市之中大半的人口作为陪葬,才算罢休?”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毁灭之力

嗯,思路不顺啊……还是没写完。

大家先睡吧&……

——

“小事?……小事!”

大法师的冷笑了一声。

那是一种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有些像是咆哮和狂呼的综合体,吐字也含混不清。但只是一出口便化作一片可怕的闷雷,然后无数闪电随之从半空劈下,如同无数雪亮电舌从乌云中吐出集中于一点,形成一道巨大的闪电叉,将那个灰色的身影包裹其中。

地面上的碎石纷飞,电光散去时,可怕的能量已经将广场的地面穿击出了马匹大小的浅坑!焦糊的气味随着暴风四散,钻进鼻腔的时候,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然而,这对于那个灰色的影子,似乎没有半点的效果,当白灼的光亮闪过,他仍旧静立在空中,似乎那原本将之吞没的电光,不过是一抹闪烁,一缕清风。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只能张大了嘴……这样层面的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无论是从天而降带来毁灭光雨,还是将之无视了的闲适身影,都足以给他们带来深深的震撼。即使知道这里是如此的危险,但他们此刻甚至已经忘了要转身逃命。

这是一位大法师参与的战斗。

即使是几岁的小孩子大概也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一位大法师是什么样的存在?传说之中他们能够移山填海,毁天灭地。能够制造出无法想象的奇迹,比之传说之中的神祇也不过稍差而已……实际上,也相差无几——毕竟神祇不可能随意的出现在人间,而一位大法师则是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安娜苏仰着头。瞳仁上闪烁着一层细微的光辉,她将自己的手攥得死紧,死死盯着天空之中,一动不动。

只是与大多数人的目光被这绚丽的魔法效果,以及那个传说之中的人物吸引不同,她始终看着主导着这一切的人,大法师的对手,那个年轻人……年轻这个词汇甚至有点无法形容他。因为那灰色的罩袍下的面孔,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才有的青涩。而他的表现,却似乎半点不落下风。

与一个大法师平分秋色的力量?诸神在上,那不是已经登入了超凡入圣的境地了吗?

闪电消散。而那细微的电芒像是雨滴,在空中流转,噼啪作响,响在她心灵的最深处,让她从灵魂发出一种战栗。她好像现在发现自己的判断。不,应该说她和身边的所有人对于这个少年人的判断似乎都错了,错的离谱。

什么算计,什么大帝的力量。在这个年轻人眼里恐怕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在帝国。不,即使是在这个位面。这年轻人拥有的力量也足以得到尊敬,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任何势力之下得到比现在多得多的权力。

而自己想要试图要挟他的想法……多么可笑?

她对于法师也有着一般的认知,但是眼前正在对战之中的两个人……不,应该是两个怪物却不住的颠覆着这种认知……没人在第一时间给自己施加防御,没人试图干扰对手施法,不抢先压制也不做半点辅助工作,他们只是从手中迸发出无数的火光,电龙,冰矛,无形的力场和有形的能量在空中撞击着,不时让周围的一栋建筑在隆隆声中轰然崩塌。(.._&书&吧)一个法师的施法数量是有着极限的,但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十个呼吸之中。两方都已经扔出了接近三十道的各种法术。…,

城市中开始沸腾起来了……

平民们纷纷仰头上望,议论着,喊叫着……那两个在空中飞舞的影子,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的冲撞。很快已经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忘记了恐惧,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向了那个迸发着火焰与烟雾,闪光和碎石的战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应该说,这真的是个人类么?

他们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组织下面将会发生的一幕。但穷尽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还是为下一刻的壮观所震撼。

那已经不再能被称之为闪电,而只是能量,白光覆盖之处。一切可燃物立刻被点燃,焦化,那可怕的能量让植被化作一个个小火球,随即融合在一起。向下一直扩散到树根部,连地面上的灌木和苔藓也不放过。而即使是那些岩石,土墙,同样在高温下直接气化,熔点更高的金属直接被烧成钢水从中溢出。有些像是软泥或者糖稀。只是呈现出刺眼的金红色,拥有几百甚至上千度高温。烧红的金属一流淌到沙地上,沙砾立刻结晶化形成光滑的一层。

这可怕的电流水一般的肆虐,眨眼间就将一条街道抹平。这战争工具能够造成的杀伤,几乎超出了人类的想象……绝大多数民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张皇失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藏,最后只能绝望的跪倒,喃喃祈祷,以为末日来临了。

爱德华并不会在意那些亡者。即使目光里,一具具活生生的人类在光亮中碳化,飞散得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他的精神似乎极为平静,寻根究底,他或许是一切的原因,但这本就是可以避免的——那个老家伙只要理智一点儿,就绝不会动用如此可怕的力量,既然他已经不将这城市,他应该守护的人民当做是一种责任,那么作为过客的爱德华,为什么又需要如此在意。

得与失,现在似乎在脑海中极为清晰,冷静……即使是成千上万人的死亡,也不过是一个数值而已。

与这个老家伙战斗,对于他来说没有半点的意义——严格的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而拿到王权之后,力量的增长,也足够让他感到满意,剩下的问题,应该是再度向兰森德尔的家徽,不,是那个炽天神侍挑战才对,这个时候再树立一个大法师作为对手,殊为不智。

然而现在的局势,似乎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视觉中,无数道细细灵光丝线以他为中心散发出来,迅速蔓延,无声无息之间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内。

即使是传说之中创造了古代辉煌的奥术师们。他们的力量极限也并不很大,一个正常寿命的人类,能够调用的力量,即使多么强大,也就是媲美那些顶级的邪魔,天使,极其量也不过是再高强几倍,他们大部分匪夷所思的奇迹,不过是源自于积累——大量的魔法物品,造物,以及建筑,只要让他们离开了那些,一个大法师也并非无可匹敌。

再高明的法师都有他地致命缺陷:法术是有限的。不只是总量,而是高等的法术也同样有着数量的限制,而且一个法师通常很少会记忆两个相同的大规模杀伤性法术,

但是王权之中,对于能量的干扰却显然并非是有限度的能力,爱德华,不,应该说王权已经使用了至少三次这样的能力,将大法师的三个威力强大的杀伤性法术给消弭成为了混乱的法术能量!不但废掉了对方的法术,而且还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虽然大法师本人毫发无伤,可是他的防护法术却已经被破掉了至少三个以上!…,

大法师不是神祇,即使能够达到凡人的极致,即使可以做出媲美神灵的奇迹,但他们并不是直接改变这个世界,只是利用现有的规则而已

这词汇的声音在开始的时候仿佛一根细针,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中央,紧接着在那里似乎又变成了神圣祭典上大钟的轰鸣,隆隆的炸裂……那每一声嘶吼。嚎叫,呐喊,呻吟……都饱含着的恐惧,不满。还有欲望,像极了人们临死前的嘶嚎……像是在极限中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和精神逼出来的声音,灵魂的声音。

从没有人想过,声音会让人感受到如此的痛苦……因为这些声音不只是在头脑里回荡,好像也冲入了身体每一处最细小的角落,它们在嘶吼,在呼喊,在期盼着共鸣。

晶莹的蓝色无声无声息的从夜空之中降下。锥形的寒冷能量甚至冻结了空气,带着一层蓝边儿将那半截亡灵完全卷入其中。被冻结的空间在眨眼之中蔓延开,结成一团不规则的冰块。魔法的浮力消散了,被冰封的亡灵打着转儿向下坠落。细碎的蓝光在空气中翻涌着,冰块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飞翔术的翅膀微微闪动了一下,爱德华仰起头,几点霜雪在他的兜帽边沿上凝结。随即又被翻覆而出的黑色雾气吞没……他已经完全化成了黑色的双瞳微微收缩,视线的尽头,光影在夜空之中闪烁着,刚刚在那青蓝的背景之中勾画出一个银色的硕大轮廓……

而另一道挟裹银白雾气的蓝色光影刚刚划开了深暗的天幕。刺骨的寒风在空中大作空气中的水汽似乎在这一刻都已经化为了冰粒……事实上,如果不是刚才爱德华向后飞退。这个时候他恐怕已经和那半截亡灵的躯体走上了一条道路。

随着一声震响,之后便是一个短促的惨叫。将已经压烂了一半的人体暴虐的扯成了两个部分!

“不自量力的蠢蛋!”

操作者冷哼了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于是他又操作着那两只只有三个手指大手合拢起来狠狠地搓弄了两下,让残存的尸体中发出了扑哧的一声响,红红绿绿的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黑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给那黑金色的魔像上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也让原本躲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几个手下变成了半个血人,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脸上刚好挂上了半截红绿相间,腻呼呼的东西,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他们全身都被覆盖在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铠甲之中,仿佛鸟嘴一般的,向前凸起箭扣的头盔把面部遮盖得密密实实,甚至就连座骑也披着金属编制的及膝锁子甲,手中的全金属长枪更加接近于尖锥,带着四道锋锐的刃与凹槽,也有人手持着堪比门板一般厚重的巨剑,金属表面闪烁的光泽以及比马蹄声也不遑多让的铁片的摩擦音,让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错觉,认为眼前的应该是一座座会移动的堡垒。

“重装骑兵……”

虽然对面出现的兵种通常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战力——毫无疑问的,这种全装型的骑士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就像是心灵术士记忆之中的装甲战车——即使是威力强大的钢铁十字弓发射的箭矢,想要洞穿这些罐头厚厚的铁壳也需要在较近的距离才能办到,而他们借助马力与重量进行的冲锋却足够让几十倍于他们的敌人饮恨当场,尤其是现在这一批重骑兵,代表着加速术的光辉从他们的衣甲下面透漏出来……那代表着他们能够拥有更加强悍的冲锋速度,也就会产生更大的破坏力。…,

他们的冲锋极具威力,而且这些人通常都是骑士中的精英分子,并非术士记忆之中那种只能发动冲锋的专一型骑士。高速冲锋时能够进行精细的砍杀和刺击是这个位面赐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即使在失去了冲撞力和速度时,他们同样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而细密的黑色线条,便以这深幽的,旋转的黑暗之中向外延伸。

或者,从这些线条之中,便可以一窥那黑暗的秘密,因为在离开了它们的母体之后,它们便显露出它们的真实——那是深沉的灰……

是的,灰色,由无数已经丧失了身体上的一切,没有铠甲没有武器没有服装,甚至没有皮肤没有肌肉没有内脏只有腐败的,干涩的骸骨构成的惨白,加上那些腐烂的生蛆的霉变的污浊的沾满了烂泥和粘液的僵硬的尸体的晦暗,两种简单而又繁复的颜色混合起来……或者,还要有那些斑驳的沉重的燃烧的血红的,用遍布缺口之武器铠甲武装起来的骑士,与他们仿佛踏着火焰全身漆黑的战马,以及由无数人类身体构成,却仅仅只能够看出一个大致的,扩张了数十上百倍的人类外形的巨人怪物……以及在天空中翱翔盘旋,任凭狂风卷过那些骸骨空隙的利响代替了咆哮嘶吼的巨龙……

这一切的一切,在苍茫的大地上前行,有如一线浪涛,由北而来,滚滚向前,却永无衰减,反而越涌越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死亡与谣言的力量

漆黑的波流,离开手掌时,只是毫不起眼的一束,甚至划过空间的时间都极其短暂,只有一瞬。继而,它扩展成暗淡的灰色,无声无声息地降下,带着一种寒冷,化作细细的薄雾。

风停了。

灰色在泛滥。

地面上,马匹上,铠甲上,人体上……

骑士们本无察觉。

他们全身都被覆盖在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铠甲之中,仿佛鸟嘴一般的,向前凸起箭扣的头盔把面部遮盖得密密实实,甚至就连座骑也披着金属编制的及膝锁子甲,手中的全金属长枪更加接近于尖锥,带着四道锋锐的刃与凹槽,也有人手持着堪比门板一般厚重的巨剑,金属表面闪烁的光泽以及比马蹄声也不遑多让的铁片的摩擦音,让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错觉,认为眼前的应该是一座座会移动的堡垒。

即使是威力强大的钢铁十字弓发射的箭矢,在较近的距离。也别想要洞穿这些厚厚的,被魔法加持的铁壳,而他们借助马力与重量进行的冲锋却足够让几十倍于他们的敌人饮恨当场,加速术的光辉从他们的衣甲下面透漏出来……那代表着他们能够拥有更加强悍的冲锋速度,也就会产生更大的破坏力。高速冲锋时能够进行精细的砍杀和刺击是这个位面赐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即使在失去了冲撞力和速度时,他们同样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他们为破坏而生,为制造死亡而生。

骑士们前进着,向着他们的目标,天空中的异象也不能让他们有半点停滞,反而催生起一种莫名的兴奋,让他们志得意满,因为他们的任务,是颠覆一段统治,他们即将在历史上书写下他们的名字,成为一段崭新历史的开端。

甚至当天空中,那属于大法师的怒吼传来时,他们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听从。

哦,这实际上怪不得任何人,因为那声音,似乎是太过响亮了一些,像是雷鸣——骑士们的全覆式头盔被震得嗡嗡作响,不少人只是呆呆的抬起头,掀起面甲,看着天空上,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一片魔法的撞击,本来不是还远嘛?怎么一眨眼,就跑到了头顶?

“……散开,你们这些……”

几个警觉的家伙似乎终于听出了些什么,他们环顾四周,想要找出什么威胁到他们的东西……但是却似乎一无所得,马匹不急不缓地向前。同伴们英姿飒爽,朝阳的光辉,洒在他们身体上,参杂着精金的铠甲,乌光闪耀,让人心中豪气顿生。

于是视线再疑惑的回到天空中……

喀嚓、喀嚓。

一切说来繁复,实际上却不过是短短的两三个呼吸的事情,然后,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隆隆的喊话声音里,它并不响亮,可是也不低沉,或者说有着某种奇特的侵彻力,那样直接钻进耳孔。

一抹警觉,袭上了骑士们的心头。

他们看到,自己的队伍之中乱了一块,某个高大的同袍忽然顿了顿,他身上精金的反光似乎忽然变强了?不过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铠甲都在不停的颤动,就像是全身的束甲带忽然全都松了一样,随着马力不断的晃动。

或者说,是那个人萎缩了……

没错,是萎缩,因为他整个人身上正在淋淋沥沥的滴下一种奇怪的液体!那是黑色的酱汁一般的玩意儿,不过是跑了几步,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的污痕!刺鼻的腥臭气味从中散发,让周围的几匹马都不由自主的向着一旁偏离!几乎撞乱了整个阵型!

…,

“你在干什么……”

一个中队长试图警告他的部下,不过那几乎糊上口鼻的腥臭的气味让他立刻就住了嘴,然后,接近的距离让他注意到更多的事情——那个高大骑士的坐骑后面,奔跑的马股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粗大,带着灰红血筋的骨骸,兀自有序的扭动着!

不只是他一个。

那种细微的声音,只是在这一时间就变大了,一股股的黑色液体在从骑士身上流溢出来……喷溅出来!他们无声无息地向前奔跑,可是全身的血肉,都正在化作这种黑暗的腐肉!而更加恐怖的是,他们扭转的头盔里面,已经看不见面颊,只有一点深红的光火,从面甲的缝隙中,熊熊燃烧!

“亡灵!”

人类终于警觉,他们吼叫着带开坐骑,作为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并不惧怕亡灵,然而在他们的印象里,却从没有见过如此快的,亡灵的产生!

然而,已经晚了。

黑色的浆液,从一匹又一匹的健马身上迸发出来,然后是他们的骑士,然后是它们周围的人,几百名骑士完整的列队,就这样被那黑色不断的侵染,就像……就如同一座堤坝在他们面前轰然崩塌,汹涌的洪水正在发挥自己暴虐的力量。席卷大地,吞噬有形,将一切化为自己的掌控。

而这河流的名字,正是死亡。

死亡正在发生。

“散开,散开,都……”

一个骑士队长在吼叫,试图缓解一下情况,可是还没等到他的第三个词汇出口,喷涌的黑水就将之淹没……然后,他从背后取下巨大的长剑,向外移动着,做出骑兵最为标准的分散机动——只是完成这一切的,已经是他的遗骸。

残存的人类,正在飞速减少。

最外围的骑兵们已经呆滞了,他们在头盔里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呆呆的注视着亡灵在他们之内不断产生……不过在最后一刻,他们似乎终于明白,这不是亡灵,这是破坏,是死亡,最为纯粹的……在这纯粹的破坏与死亡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二十几个呼吸的瞬间之后,骑士们仍旧在奔驰,但那已经不再是属于帝国,属于人类的骑士,而是数量可观的骸骨骑士,亡灵的象征。

……

“混蛋……蠢蛋!该死的……”

浮在空中的大法师低声咆哮道,那些倒霉的骑兵,那个该死的对手,还有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炽烈,当然,他的动作并不慢,天霆之塔凝聚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汇聚在他的身周,只要一击,他就可以将那些不是生物通通除去……遏制住死亡的兵锋。

然而那个灰色的对手,却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就在能量爆发前的一瞬,他抢先一步举手,一大片的紫色光球,带出成百上千道尾焰,向着大法师急冲而去!

那不过是魔法飞弹而已,最为简单的法术。然而就因为简单,便很少有破绽,更何况蜂群一般铺天盖地的数量,足以冲垮任何的防护,让它们媲美一个传奇……

特斯拉的瞳孔收束了一下,他发觉周围魔网的变化,是如此的异常——这已经不是在借助魔网的力量,而是在强迫,在挤压……大法师甚至可以听到魔网正在痛苦的呻吟,这可怕的鸣响,让他这个施法者也心中颤抖。

欧提路克魔封法球在这几百颗飞弹面前,持续了四个呼吸便化作了漫天散碎的弧光,护盾术则吃下了三分一数量便以告罄,如果不是大法师在这个时候重新张开了防护,那么法师护甲恐怕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未必挡得住。

…,

“死吧……”

当最后一颗飞弹消亡的嘶吼,几百尺外,那个灰袍的人影低着头,但他仿佛在笑,用一种极细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这不是简单的声音。

它远远地荡涤开来,就像一阵风一样吹过每一条街巷。在开始的时候,仿佛一根细针,却能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中央,紧接着在那里似乎又变成了神圣祭典上大钟的轰鸣,隆隆的炸裂……是嘶吼,嚎叫,呐喊,呻吟……饱含着的恐惧,不满,还有欲望,像极了人们临死前的嘶嚎……像是在极限中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和精神逼出来的声音,灵魂的声音。它们在嘶吼,在呼喊,在期盼着共鸣。

于是,伊利里亚沸腾了。

人群开始移动,原本还在好奇的观望着远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也开始莫名的恐慌,而原本就察觉了战场的恐怖的,则开始转身奔逃。

他们无法想什么,做什么,只能逃走,他们很快就在大街小巷里形成了人流,不只是因为声音,也因为在他们的身边,黑暗正在肆虐。他们不得不逃。

“你这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特拉斯磨了磨牙齿,开口道。他的声音冷漠起来,但这正是这位大法师的怒火燃烧的证明。

“我要走了。你可以追来。”灰袍里的年轻人抬起头,答非所问。

他的瞳孔隐藏在黑暗里,但一点暗红的光泽,他的声音很平和,很冷漠,很干涩,这红光与这声音,却让大法师胡子微微颤抖,忽然想到了亡灵之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一种。

那个身影随着一片爆发的银光消失,只剩下大法师凝立在空中时,他却没有追逐。

因为他知道,正在发生的是什么。

那个家伙使用出的法术,并没有调用非常高等的魔网的力量,然而却打穿了两个位面的联系……这个威力,堪比一个真正的传奇法术,虽然造成真正的破坏尚需时间,但若是放置不管,这一丝的空间罅隙,就会不断的放出的最为纯正的负能量!

负能量位面是亡灵术与不死生物存在的基础,也是承载整个多元宇宙死亡衰老毁灭及熵之概念的容器……其中的能量,即使只是一丝,也是无比可怕的毒药——不是对于人,而是对于整个世界。如果这种东西过多的流窜,即使是世界,也要最终陷入死亡之境。

幸好,这东西因为仓促,而并不规范,封闭它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在天霆之塔的帮助下,大法师只用了半个沙漏的刻度,便完成了工作。只是接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找到,那个狡猾而卑劣的家伙。

那些斑驳的沉重的燃烧的血红的骷髅骑士,已经将黑暗蔓延开了……他们如风一般的略过人群,于是无数人类的身体就此缓慢,倒伏,再爬起……而经历了这短暂的变化,他们就会喷出那黑红相间的液体里,变成苍白而干涸的骸骨,再加入到驱逐同类的行列中!

这一切的一切,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上演,有如一线浪涛,滚滚向前,却永无衰减,反而越涌越强……

可更加可怕的,却不是死亡,而是谎言。

“特拉斯大法师疯了,他在胡乱杀戮城市中的平民!”

“特拉斯大法师疯了,他杀戮城市中的平民!而且召唤出了亡灵!”

“特拉斯大法师疯了,他要杀光城市中的所有人,用它们召唤亡灵!还有魔鬼,恶魔,邪魔……他是个魔王!”

…,

如斯的言辞,在每一个人口的潮锋里传诵,而且,只是变换了几次,就已经成为了恐怖的扭曲事实!

“停下,不要乱!”

大法师吼道,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在这千万人的洪流之中,一个人的声音微不足道,即使那是用魔网的力量特别强化过的。

他想了想,挥手扬起一片闪电,可怕的电芒在人群之前落下,轰轰作响,然而却无法阻止他们分毫,最前方的人反射性的想要停下脚步,但是后面的人不停的推挤却让这个努力化为泡影,而因此慢下来的人反而倒了大霉,他们站立不稳,扑倒在地,等再爬起来的时候恐怕看见的就是死神……至于他们原本的身体?千万人的践踏之下,即使是生铁也会被踩出裂缝,更何况是人类的肉身?

被千万只脚践踏之后,即使是再强壮的人也只会化作一片血肉模糊,因此没有人再试图放松逃走的脚步,那血腥味让所有人的恐惧再上层楼,于是他们干脆闭起眼睛,随着人流向前奔逃,同时大呼小叫着给自己壮胆。

“杀人啦,杀人啦,那个疯子特拉斯……小心他扔出来的闪电啊!”

如何整理人群的情绪?

特斯拉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棘手,毫无头绪——人的生命与时间毕竟有限,即使他是活过了百年的老人,但沉溺于奥术这个广博海洋之中,他根本也没有想过,要用什么方法,跟大部分愚蠢的平庸的渺小的同类沟通。

如此纷乱的人群里,想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早已经不可能了。这不需要隐身术,不需要伪装,甚至不需要跑得太快,只要跟在人流里,便足以消逝的无影无踪……

施展出一个侦测法术,但能量简直如石沉大海,根本无力寻找,那个小小的,灰色的人影。

“我会找到你的,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我会让你知道,代价,究竟是指什么。”

特斯拉的胡须都在不住的颤抖,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他明知道对方的手法和意图,然而却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实现,这已经是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或者能够毫不犹豫的杀掉几百人,镇压所有的亡灵,但是那是要有个大义名分为限的,但现在他压根就看不到那个可恶的敌人,可不是任何人都笃信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样的凶狠箴言。

……

“别人是不可靠的,而操纵别人也同样不可靠,因此只有自己,才能百分之百的确保自己。”

“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舍弃,只要有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因此,这位师姐同样不能够完全的信任,尤其是在这个危机四伏,强敌环视的时候……“

时间过了多久?一瞬,一个呼吸,还是一个沙漏的刻度?

爱德华稍微摇了摇脑袋。

刚刚那一瞬,王权爆发出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大法师,可代价就是,他的心神壁垒几乎失守,那一刻简直就像是一根冰晶长矛直刺入他的脑海,让他的整个思绪都化为了严冬。穿透进本我思想之中,些许的记忆残片,几乎就让他的灵魂易主!

但不管如何,爱德华还是在那个可怕的精神从机制中逃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总算是回到了身体里,虽然脑筋还有些混乱,耳朵里还不断的嗡嗡轰鸣。

只要晚上一秒,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差别。

“我只是让你对付亚利威尔德的士兵,那些平民可是无辜的,而你这样子一闹,特斯拉没有被气疯就已经算是冷静,还如何能够平复他的怒气?”

耳边响起的声音依旧悦耳,但其中不免带上了几分严厉。

“我也是不得已啊……”爱德华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的身体在人群里游动了一下,钻进街角的一片黑影里,

无数的白光,终于在天空之中闪耀,它们轰然将整个天空的乌云激荡一空,盘踞在天顶的乌黑云层,好像一瞬间被扯碎了,停息下来,露出后面碧蓝色的天际线……

第一百八十七章 灵能书与石元素

改好了

——

视野间,四道金色的光影正在冉冉上升,天边露出的一点殷红相应,放射出温暖的光泽。-书_吧(..)

那是一群身披白袍的人影,高大,或者娇小;有男有女,年龄稍有差异……但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着令人嫉妒的美貌——他们背后闪耀的羽翼,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细微的音律从天而降,化作平静人心的歌声,沐浴在他们手中洒下的金色光辉之中,一些被挤伤和踩伤的倒霉蛋顿时觉得伤痛减轻,于是开始忘情的高呼起来。

而亡灵们则颤抖着,身体内支撑着他们行动的能量,逐渐消磨,残留的骸骨在晨曦中逐渐染上了色彩,他们似乎感到惶恐一般地奔逃,但最终,只能在阳光之下逐渐崩塌,化作一片残骸,与飞散的灰烬。

人群的躁动,终于停滞了。

一时间,四周竟然沉溺进一种诡异的宁静,唯有那种低微的吟唱在继续,应和着周围,逐渐响起的祈祷,汇聚成为一种鼓荡的浪潮。远方跳出地平的朝阳,仿佛也因此而更加温暖,嫣红,放射着柔和的光芒。

“真是找到了一个扩大影响的好机会啊,这帮伪善的混蛋……”

厌恶一般地向在一片阴影之中退了退,爱德华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上望,却逐渐冷漠——随着王权的碎片逐渐增加,他的目光极其敏锐,几乎已经可以与鹰隼相媲美,即使距离尚远,但天空之中飞翔的人影,却都足以印在瞳孔中……只是巡梭了两次之后,他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影子。这些‘人’数量上虽然增加,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太过强悍的,那种如同艾莲娜之前显露出的高阶威严。那个曾经跟他交手的高大星界使徒就在其中,而其余的几个,能力似乎也和他相差无几……

但究竟是仅此而已。还是因为情况不是很严重,因此没有必要显露?

“四名降临的天界生物?而且还都是星界使徒……兰森德尔陛下竟然如此慷慨,而晨曦教会。也开始显露出他们的底蕴了啊……”随着声音,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他不远处的一座宅邸前,依旧是一身简约的贵族长裙,温淑恬静的气质。如同某一位正要出席晚宴的贵族名媛。

爱德华并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收回目光,思量着自己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如果这种恩宠再持续上几次,自己的存在。恐怕就会极其危险了。

“不过,即使有他们的帮助,想要收拾民心,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人们对于法师恐怕会产生很强的戒心,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稳定的工作吧……”对于爱德华的沉默,罗莎琳德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独自感慨。

于是。传心者忽然笑了笑:“动荡的局势,不是更加适合一个新的君王的出现么,尤其是平素名声不显,却以稳重出名的……嗯?好吧,我的师姐阁下,来说说眼前的事情吧。我现在的时间不是很多。”

“虽然不大明白,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合适。因此,你最好还是不要再使用那个称呼了……至于说时间不多这一点。我深表赞同。”

女子微微抬起了头,天空之中,虹彩一般的光泽正在四散,随即笼罩住整个城市:“估计很快,法师们就会要求封锁所有的城门……如果不趁这个时机赶快离开的话,恐怕,哦,可能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老家伙想必已经发出了命令了吧。”她收回目光,在爱德华身上微微一转:“说起来,这个老家伙的暴躁,一直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呢,居然为了追杀你,将全城的防守力量都集中在一起,如果不是帝国复员辽阔,恐怕说不定会有些人会抓住这个机会渗透进城里呢,那样可真是非同一般的棘手啊。(.._&书&吧)”…,

“如果有的话就好了。我也用不着如此拼命啊。”爱德华眯起眼睛,感觉对方似乎是在试探什么,不过,这种试探,在他指尖的一抹光泽闪烁时便消失了。

“这里是剩余的部分,不过,只到七级为止……”

女子随手取出的书册,仍旧是一样的金色,但指尖轻触时,爱德华却不由心中一动,似乎能够感受到那金属的封面上,细微流窜的异能的波动。

翻开那书页,随意浏览了几行,他眼中兴奋的光泽微微闪动,但旋即又隐去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这本书籍比之前收到的那一本还要薄上少许,但每一个灵能占据的页数却要更多,于是总数上也就极为有限,只有不到二十之数,其中七级灵能更是只有两个而已。

虽然说,在这种交换之中,对方必然有所保留,但这个数量,还是让他有些失望——他与这位师姐使用的能系不同,因此在异能的选择上,也要有诸多的差异,心灵术士能够掌控的异能数量,本就不多,如果选择上再有所限制,那么力量的成长,恐怕就不那么顺遂。

“你的能力成长,确实是很快,不过区区数日,竟然就已经有了突破四级显能的征兆。”女士摇了摇头:“但好高骛远,可不是一个心灵术士应有的心态。不要忘记,心灵异能的四级与五级之间,同样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果你想要更进一步,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跟那些异能生物接触,只不过他们在主物质位面很少居留,只有星界之中,才能找到一些。而更高等级的异能,想要获得……便只有依靠运气了。”

是啊,如果到了那个程度,想要找一找灵吸怪们的麻烦,似乎也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而且,如果接近了灵吸怪的主脑所在,自己身上那个寄宿体,会不会起到接收机的作用?

不,等等,如果它因此而造了反怎么办?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其实算是不错的。竟然把天霆之塔弄成这幅摸样。”爱德华短暂的沉默,让女子嘴角的笑容,忽然扩大了少许:“那个老家伙现在可能已经快要疯了吧?如果把你交给他。说不定想要在他的法师塔里随便挑选什么东西,也是可以的呦。”

“他那里的东西危险的很,我不过是刚刚碰了第一个,就闹成了现在这样。要不是还算机灵跑得快,恐怕都跟那破塔一起完蛋了。”爱德华的眉间微微挑了挑,但只是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笑道。

她这一番话……实际上是不是在削掉自己的筹码?‘如果你想要增加要求的话,我也可以在这里将你直接送出去’的意思吗?

心灵术士垂下目光。暗自揣测。

无论如何,这位女子并不是个适合被要挟的对象——八阶异能的显能者,绝不会比一个大法师更容易应付,更何况一场力战之后,现在的自己,已经衰弱到了一个危险地程度。身处险地,选择跟所有人撕破脸皮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即使不是朋友。也不要将之变成了潜在的敌人为好。

事实上。这一场大战,尤其是为了营造出那个散开的流言,他的耗费着实不小——现在,他自己的百多点灵能点数已经耗费的干干净净,虽然灵吸怪的寄宿体里,还有着几十个。可是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这已经是警戒线附近的储存了。而使用王权的后遗则更加麻烦,脑中那种冰冷流溢的记忆。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吸纳,否则,他自身的人格甚至有被吞噬的危险。…,

若是现在再被某些强大的存在盯上,他恐怕就只能在束手就擒和鱼死网破地动用王权之间,选择一个了。

将那本书阖上,他伸出手,一枚符文,就在他的指尖上跃动。

小小的球体微微闪光,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出奇……不过,罗莎琳德脸上却是一片凝重,她同样伸出手,在指尖上凝聚出一片细微的波纹,但将那光球包裹时,却被毫不费力的穿透了,灵能的力量,在这规则面前,似乎也毫无意义。

“跟我来。”

微微一叹之后,女子转身而行。

并没有走出多远,在一栋宅邸的门前,爱德华就见到了一辆平凡,但并不平庸的马车——带着一层艳红的魔法的光辉,整辆车竟然都是被防护法术包裹起来的。而周围侍立的几个人中,至少还有两个法师。以及几个能力出众的战士。

走下马车的,仍旧是那个比爱德华小了一些,却一脸成熟气息的少年,只是他现在看着爱德华的目光中,已经不只有好奇,更多的部分,是警惕和谨慎。

不过这倒是让爱德华升起了些许好奇——如果他猜测的没错,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可是相当高的,即使拥有着一个强力的保护者,敢于出现在这里,胆量显然也颇为不凡——

当然,这样的力量,通向大陆上最为强大国家皇位的道路,也确实值得他如此付出。

他伸出手,一片细微的花纹在年轻人的额头上微微闪烁,慢慢延伸,渗入他的皮肤之中,仿佛植物生长一般的花纹向四周蔓延,然后在额头范围内形成一圈抽象,而漂亮的的荆纹,当光泽慢慢消退,玟理的颜色逐渐转化成灰色。年轻人的面容,映衬在那一圈圈纹理之下,竟展示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年轻人眼中的惊惶慢慢消退,随着他的目光轻轻转动,一颗颗光球,就在他的身周缓缓亮起,于细微的响声中绕着他旋转起来。

“星辉骑士……皇家近卫?”

年轻人的目光似乎也被这光芒映亮,他伸手轻轻点指,一颗光球便骤然改变了轨道,面前的地面上微微一触,轰地一声,坚硬青石铺就的竟然炸开了一个盆口大小的洞穴!而那星光明灭之间,他身周的光泽却更加闪烁。

爱德华不由得微微一叹。

对于这些力量,他未尝没有窥瞰,只是自身的血脉不合,虽然能够用王权暂为吸纳,但却无法应用,否则至少也能多出几种的应敌手段,甚至可以拉出一队属于自己的班底……不过这沮丧只持续了一瞬便消失了——对于没有希望得到的东西,投注太多毫无意义,反正现在也能够交换更加合用的东西,又能借机结交一个未来的实权人物。何乐不为?

不过,交易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那两位师徒甚至没有再作一点寒暄。便乘上马车离去。

“老师,以我们的力量,难道不能……我是说,稍微给予他一点儿帮助吗?。即使现在没有可能让他为我们效力,也可以……打下一些基础吧?”

马车上,年轻的贵族在指尖上把玩着一抹星辉,低声开口道。而他的老师转过视线时,少年稍微有些畏缩。不过后者只是温和的开口,并无责怪之意。“如果是一般的人,当然可以趁机结交一下这个人……很危险,他与你我都不同。”…,

“不仅仅是他拥有的力量,还有他力量增加的速度,都是非常可怕的,但最为重要的是,这是个很自私的人。一切的考量。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出发,若不是他认同的伙伴,他不会为之付出真心……这样的人,实际上并不适合追随别人。

……

目光从那辆马车上移开,在天空之中那些仍旧飞翔,颂唱的天界生物上停留了一下。爱德华低头一叹。

要如何才能再与艾莲娜见面,并将之夺回?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出结果。因为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很强的力量,准确的说。其中似乎包含着某种真理的存在。为何不将之归为己有,而是要送予旁人?”

“嗯?”

爱德华着实一惊!如今他的力量,虽然因为王权的使用而衰落,但警惕性却从未降低,以他的视野之全面,精神触须的布展,身周几十米的范围里,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无法瞒住他的感知才对,除非对手是个强大他太多的存在,比方说,那位法师。

不过他很快便已发现,这个对手不用接近他,因为实际上,距离已经不能再近了。

一件小东西,正攀附在他的腰带上,慢慢凝聚。

只有拳头大小,卵圆形,暗红色的表面上微微发光,初看上去有些像是红宝石的原石,不过实际上那个外表却并非是固体,而是可以随意变形的,它弹动了一下,伸长,缩短,便已经落上了爱德华的肩膀,灵动之处,就像是某些阴暗地区生长的粘液怪一样。

当然,它的存在等级,可是要比那些东西高多了。

“你……你不是还在法师塔里面?”

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让爱德华微微一惊——正是他放了出来,却又撺掇它与大法师敌对,争取‘自由’的那个元素怪物,自己能趁机从法师塔之中逃走的关键。

于是他的言辞不觉有些颤抖,虽然是形势所迫,并不会愧疚之类,但多少也有些发虚的。

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准确的说,我现在也在。”圆球摇动了一下,把好像是头部的地方点了点:“我把大部分身体,以及一点足够控制战斗的意志留在那里。它会尽力奋战,直到完全消亡。”

“所以,你只是放下了一个分身牵制他们?”

“准确的说,这里的我才是分身,从身体的多寡而论,只是承载了我大部分的……唔,应该怎么说呢?灵魂的部分吧。”石块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如果不是心灵术士已经领悟了直接进行心灵交流的方法,也无法理解这种源自其他位面的交流方式:“只要拥有足够的能量,恢复原本的大小,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只是,这里的元素能量太过稀薄了,想要迅速的成长,恐怕非常困难。”

“地面上也不行么?”

爱德华心中一动——这个东西成长起来的威力,可是颇为不俗的,那岩浆一般的身体只是撞击,就已经足够秒杀一般的存在,没有特殊的弱点又极富抗性,更别说还有那种喷涌的火焰射线,若是能够讲究一些策略,实际上用来对抗一个大法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哦,前提是,那位大法师没有个师塔作为后盾。

“不行,在这个位面,真正浓厚的力量,距离这里太远了。准确的说,都被深埋在大量的土质残骸的下面,至少需要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百个光与黑暗交替的时间,我才能从这里,移动到他们存在着的地方。而这些残骸表面游离的,力量,我至少需要一二三……三百光与黑暗交替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到与你相等的大小。”

几百天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看来这家伙一时半会儿之间是指望不上了,除非自己能有个法师塔那样的供给能量的装置。不过,若是有那种东西,自己还用得着四处逃跑么?

“那么,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是什么?好吧,准确的说,你曾经说过,我可以选择……那么,我就做一个很自然很简单的选择吧,既然我只是工具,那么我可以选择一个决定我命运的存在,是不是?”

“是的,”

“那么,我认为,就是你了,嗯准确的说,以后,我就作为你的工具,听从你的指挥。”

“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潜逃计划与泄密

好吧,现在似乎不是追究这个异界生物的思维回路究竟是不是正常的时候。

小心地确认天上,那几个仍旧在不断的播撒光辉的鸟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后,爱德华微微静心,用魔法契约的联系,找到了身处于一家小酒店之中的两人。

“该死的,爱德华,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啊,竟然把我们扔在那个鬼地方好几天,说,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快活了?竟然让两位淑女身处险境,你罪该万死!我要咬死你!”显然,之前的战斗,并没有给这两位小姐造成太多的麻烦,至少见面时,第一时间扑上来的丽莎小姐,显然就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快活……我不是救了你们嘛?”

“废话,你来的太晚啦!如果再晚了那么一点点的的话,我们岂不是就被抓了?再说那些家伙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让我们两个女孩子跟他们作战。你知不道我可是被他们残暴的打中了啊,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你要怎么赔偿我们?”

“严重的伤害啊……那几个被开膛,烧焦,断了脑袋的怎么算?再说,我不是有告诉过你们,遇到敌人尽可以逃走么?谁让你们跟他们正面作战的?而且那帮家伙明显是为了抓住你们,不会下狠手暂且不说,就算真的被抓住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你们,大不了我弄点东西赎你们出来就是了。”

“讨厌,爱德华,我们可是好险就被人给抓走了啊,如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被坏人抓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嘛……克劳迪娅的话,我倒是有点担心的……”

“混蛋!你这个骗子,你居然胆敢始乱终弃,我饶不了你……”

小丫头不依不饶的试图去咬爱德华的耳朵,不过她的力量显然比猎人还差得远了,后者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便制止了她的胡闹,让她只好不依不饶地蹭了他一脸的口水。

“不过,她找你们要干什么?”爱德华问。

“还不是想要你手里那个什么甘达尔遗留下来的东西?”小丫头撇了撇嘴,依旧不依不饶树懒似地地缠在爱德华身上:“还说什么……啊,好烦,你自己问她好了。”

她摊开手,拉出一道细细的银色丝线。再稍微抖动了一下,便在空间里扯开了一道黑色的平面。

“好家伙……”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知道这是次元洞——传说之中,相位蜘蛛以苍天为丝、星光为线,取其网纺线,便可以制造出一种极为方便的巢穴,合拢起来的时候,就是一道细微的银线,但打开时,却可以扩展出一个洞口直径6尺,深10尺的异次元空间。在人类手中,这玩意儿的作用跟次元袋相差不多,内容也并不比次元袋大多少,但相比于次元袋,它装起东西来,却没有丝毫的重量,而且关起来时,那一根银线一般的外表也不容易损坏,可以说是远超次元袋的方便货色。

小丫头手上的这个,爱德华从福克斯家族那边敲诈来的战利品之一,之前考虑到行动的危险性,托她代为保管,里面的东西都是比较重要,却又一时之间应用不上的玩意儿——不过现在,她似乎将之移作他用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此时次元洞里的东西,除了福克斯家作为交换送来的几十件东西,还多了一样,活生生的珍宝。

那位安娜苏小姐,此刻就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

这是次元洞与次元袋不同的地方,面可以装上活物,虽然关闭的时候,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光线,但是对于魔法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她的嘴上被塞了一只换气瓶,这东西只要含住瓶口,便无论何时都可以呼吸道新鲜的空气。

…,

被关在一个听不到一丝声音的黑暗之地中,人类的精神往往要受到极大的考验,因此,虽然时间不长,但这位幕僚小姐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

“抱歉,不过,我现在有点想知道,提比略阁下的所在,如果不吝相告,必有重谢。”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调侃的语气,让次元洞中的美人儿怒不可遏,虽然双手背缚,口中含着一个瓶子的样子,有些狼狈,但她瞪着爱德华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很有气势——有些像是记忆中,某一类有着坚贞信仰的存在,在寻求宁死不屈的味道。

只可惜,这里毕竟并不是某人记忆中的那个位面,对于一位传心者来说,闭口不言,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子爵的宅邸啊……

……

宅邸不大,也不小。

与一位一等子爵,和一位三等伯爵的住宅毗邻,爬满花藤的青石墙砖,不大的种植着梧桐的花园与周围的环境融合的很好——与所有的伊利里亚城中,那些拥有着二三十年的房龄的,中层贵族们的私邸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追求华丽,而是将安逸,舒适作为主要的目标。

仲夏的晨风,从落地大窗的窗纱间吹来,风中带着夜晚的清凉,和花瓣初放的馨香……但沐浴其中,提比略·格拉古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之意。

轻轻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玫瑰茶水,他伸展了一下身体,揉了揉眼角,但却似乎无法驱走身体之中,那一抹酸涩的意味——这一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的精神一直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但是现在事情并没有结束,疲劳却已经先涌了上来。

门口响起了轻微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一名黑衣的属下,快步走进。他低声地向年轻的贵族说了几句话……于是,疲劳暂时被驱离了身体。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你再说一遍?无一存活?整个的骑士千人队?这可能吗?”

“是的,军团长阁下,就在他们向着王宫进发的时候,被两个法师之间的战斗波及,所有人瞬间就被变成了亡灵,最后,在晨曦教会的清剿之下,已经全部……虽然还有几个人侥幸逃脱,但是基本上已经等同于全灭了。”传讯者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不自觉的避开了几个令人不悦的词汇:“国王陛下对此震怒异常,亚利威尔德王子已经被软禁在了布里克林宫,由皇家近卫和十名法师负责看管,而他的幕僚们则全部被缉拿,负责这一切的是……”

“够了!”提比略低吼道:“安娜苏和克利安他们,现在也没有消息么?”

“没有,城防系统安置平民时,似乎有人目击到他们的行动,与原本的目标一致,不过,之后就没有了详细的情报,有人说他们经过的地方,似乎正好是两个法师交战的战场之一,因此说不定他们……”

“滚出去!”

“冷静一些,军团长阁下,急躁是失败的同路人。”传讯者匆匆离开时,年轻的贵族身后,苍老的法师开口道。

“但是现在要怎么做?我们恐怕很快就会被王党的那些家伙找上门来,失去了亚利威尔德控制的那一部分骑兵牵制,现在的雷霆,还无法跟金瑾花抗衡,更何况,还有那只蠢熊以及福克斯的……”

“不必担心,军团长阁下。”法师叹息了一声:“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与亚利威尔德有什么关系,而雷霆骑士组建,已经影响到了金瑾花骑士团之中的部属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陛下也不可能就此对于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他甚至还要尽力维系你,否则的话,更大的动荡,同样会让他胆战心惊。”

…,

“只要你把绯焱收归手中,便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阻碍了。”

“谁!”

寂静的房间中,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突然开始微微闪动,那一明一暗的变化之中,年轻的贵族骤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过视线!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也在他的脑中回响起来。

“提比略阁下。几天不见了。”那个平和的语调,发音准确,但却带着有别于帝国的悠长尾音,不如贵族一般装腔作势,令人感到亲和。

然而年轻的贵族却骤然僵硬了一下。

“……爱德华阁下。”

看着眼前的长椅上,不知何时端坐着的灰色人影,提比略耗费了相当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声调产生过分惊讶的尖利,但是脸上的肌肉,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细微地抽搐,

那个人的品尝着手中的一杯玫瑰茶。闲适得仿佛一个多年老友,正在闲谈。

他苍白的面目隐藏在灰色兜帽的黑影里,露出苍白的下巴,唯有眼睛里燃烧着光芒四射的银色火焰。这对火焰眼眸的凝视就几乎让年轻的军团长身体发颤——

不过他最终控制住自己,而且为了掩饰自己正在勉强支撑,他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一声震响,之后便是一个短促的惨叫,

“不自量力!”

奥法的能量随着那个颤抖的音色在法杖尖端的黑色宝石中聚集,继而法杖上爆发出强烈的紫色光泽,可是这光泽尚未化作能量,便已经在一声刺耳的嗡鸣之中炸裂了!法杖前端水晶,化作一片细碎的雾气,而施法者则猛地后退了几步,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得力助臂的这个表现,让年轻军团长阁下的脸顿时丧失了最后的血色,苍白晦暗得难以形容。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几乎很想要直接下令,召唤出身边所有的战力,把对手杀死在当场,夺取他身上的东西,然后用他的头颅,去向国王陛下换取和自己的前程。

但是之前那个可怕的传报,却让他无法做下决定。

一个在不知不觉间,就能让一位高阶法师受到重创的对手,对手不管自己的手下是不是能够将之收拾,但自己的生命恐怕是完全不能保证!更何况,对方刚刚说出口的条件,是他必须要得到的……他已经为之付出的太多,如果现在翻脸,那么所有的一切投资,就都化作了泡影。

“你想要什么?”良久之后,他才重重的一拍桌面,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让自己的表情重新冷静下来。

“简单,送我们出去就可以了。”灰袍中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理会他的焦躁:他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花瓣,微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派遣一小队人马出城想必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吧?只要我们混在其中,到时候自然也就离开了。而这,是我最后的一个要求,然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想,那足够让你脱离目前的困境。”

“现在不行……”提比略的眉头紧皱……继而舒缓:“这样吧,晚一点儿的时候,爱德华阁下。”

他移动了一下酱紫的身体,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让他看上去,似乎稍微恢复了些许的从容。

……分割……

魔法的光泽从水晶打磨光滑的表面上投射在空间中,带着些许青色的光泽,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苍白。

“大师。”

欣长的身影微微弯下腰,黑色的长袍在光影里仿佛一只巨大的渡鸦,而那仅露出兜帽阴影的下巴,就是鸟喙。

…,

“我们已经派遣了精擅附魔法术的人手,去平息那些谣言,相信只要没有特别的传播途径,应该可以在一个月,不,大约两个十日之内慢慢平息此事,只是……法师塔的损失……很大。”

年轻人垂下目光,停顿之后才开口道:“塔身的收到的破坏并不严重,只需要持续输送能量,应当在三个沙漏之后便可以恢复旧观。但是土元素巨怪……十七号试验品的灵魂核心,已经不在了,我们重新封印的,只是它的一片残骸,虽然仍旧残留了一些意识,可是在智力上,已经不能称之为生物。”

“嗯。”在他目光的尽头,稍微垂首,静立于一片水晶之前的老者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另外,八芒破星法阵已经用备用装置重新组建,但是失去了原本用以提供力量的魔导器,威力会下降至少三层。而且,新生成的法阵在压制产生的效果上,必然会有所不足。无法发挥更大的作用。”顿了顿,年轻人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至于说那个破坏者,我们已尽动用了法师塔之中所有的预言水晶,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请放心,现在整个城市都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实在抱歉,特斯拉导师阁下,我们竟然让一个危险地存在进入到了法师塔中。”

“用不着小心翼翼的,我必须承认,是我自己有些轻敌了,你们确实也有反应迟钝的过失,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我!”

大法师转过身,一脸胡子随着话语而轻微的抖动着,像是一头蛰伏伺机的狮子:“我在开始的时候已经得到了警讯,但是却想要试验一下法师塔的一些功能,结果反倒让敌人抓住了机会。所以你通知一下吧,今天受伤的法师,每个人可以得到与阶级相等的贡献点数,部分参与了行动的法师得到减半的数量,几个负责封印的加倍。就这样,让所有人不用太多担心了。另外,关于那个窃贼……告诉所有监视者,如果不是高阶法师,最好不要不自量力。一定要尝试之后才知道结果的家伙,在奥术的道路上也注定走不了多远。”

“是。”年轻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导师,那个窃贼……是不是偷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顿了顿,他问道。

“好奇?”

“……是。”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色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它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这是……上古的苏鲁克人所作的,世界的诗篇?”年轻人抬起头,目光兜帽的阴影里变得明亮起来。

“苏鲁克人所作?那帮游牧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触及到真相的东西?他们不过是传诵者,这是太古的传承,卡巴拉之歌的一部分,用以描述一件神器,它是五个曾经威胁到整个多元宇宙的存在之一。”老法师睁开眼睛。

“太古?有些……太过久远了吧。”

“但确实是存在的,我也是在偶然之间得到了一些有关于这件东西的传说,当然,仅仅只是传说说明不了什么,关键是,还有实物。”

“难道是八芒星之中的一个?可是那些东西我们都已经经过查证,不过是古代魔法王国时期的作品而已吧?”年轻人讶然。

…,

“应该说是的,但也并不准确,其中一件,那件星火法珠,应该是一件重铸之物。它是那件东西的一点残片。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目的就是那个,其他的行动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大法师的抬起眼睛,目光的焦点落到不知名的远方,“或者,是他个人的行为,但也并不排除,是霍金,阿尔伯特……这两个老东西,说不定找到了什么。东西并不是很重要,一件残片而已,但是他们的图谋,最好是要问出来。”

叮叮。

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交谈,年轻人伸手拿出一块细小的水晶,看了看,苍白的嘴角忽然抽搐了两下。

“大师,根据帝国最新组建的那个雷霆骑士团的团长,传送来的信息,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窃贼的下落,准备和我们联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等着你呢,大法师阁下

改完了。

————————

北方夏天的炎热,总是突如其来的。

时间正好过了正午的时候,挂在格外清澄高远的天空之中的太阳,将让人发昏的热量洒向大地,从科林海岸到迟德尔的大片平原都被包含其中,过分的热情让整个伊利里亚都明晃晃的,尤其喧嚣。

一辆由两匹马拉的、漂亮的、或者不如说有些华美的马车辄辄地经过十四街,拐了个弯,它在巡查骑兵总部那座黑色要塞式建筑后面转上大路,越过那些吵闹的,低声咒骂着城卫军的、惶恐的的市民,不急不徐地向城门的方向驶去;

城门前的广场上有些拥挤……或者是昨天那个恐怖的事件的遗留吧,来往人群的检查被加重了几倍,原本站岗巡哨的两三个卫兵被换成了三倍数量的正规骑士,他们身上穿着严密的全身甲,不放过每一个瑟缩而过的平民,每一辆车驾都被拦在了城门前面,排成长长的一堆,尽管毒辣的日头让他们有些昏沉,但是当漂亮的白马车径直穿过辅路,辘辘行驶到他们跟前时,那马车上的纹章,以及马车旁同样全副武装的两个骑士,就让他们震了一下,马上打起精神。

“停下!请停车……”为首的巡查骑士大声喊道。但是那辆车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直到高大的纯血马几乎抵到了这位巡查骑士的面前,鼻息都已经喷到了他脸上时才终于停滞。两个护卫骑士同时各自将手扶上腰间的长剑,发出一声轻响,而车辕上的老者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贵族式弧度,充斥贵族的傲慢自大和尖酸刻薄:“干什么?你们这群瞎了眼的东西,不知道我们是谁?竟然拦住皮尔刚伯爵的车驾?”

“伯爵阁下,冒犯了,责任在身,实在抱歉。”

实际上。真正的贵族当然不可能去跟巡查骑士去计较什么,就是仆役管家这种小人物才更加难缠,所以为首的巡查骑士只能欠了欠身。尽力陪笑道:“只怪最近的宵小之辈太过猖獗,国王陛下下了严令,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不过只要顺利。也就是稍微耽误您的一点时间,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混账!你什么意思?”驾车的老者呵斥道:“你们竟然敢怀疑和冒犯一位帝国伯爵!不想活了么?”

随着他的声音,四名骑士竟然同时一震,接着整个空间似乎都停止了下来。每个人都露出呆滞的表情,他们愣愣的望着前方,瞳仁失去了焦距。

“还不快给我们让路!”驾车者喝道。

“当……当然!”这个命令让所有人愣了愣,于是为首的巡查骑士结结巴巴的说。搬开鹿角,让这一队人走出城门,扬长而去。

大概几个呼吸之后后,僵立的几个人——巡查骑士,等待检查的家伙和几个闲人同时轻颤了一下。每个人都疑惑的摸摸脑袋。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咒骂了一声,骑士开始对一辆堵在路中央的马车检查起来,没有能再想起刚才发生过什么,或许,那本身就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每个人都继续着他们的工作,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唯有城门的阴影里。几个罩着一件将全身笼罩得严严实实的黑色罩袍的人影走了出来,他们埋着头。兜帽和阴影一起,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就连双手也笼在长长的袖筒之中。看起来倒象是神秘的教徒。稍微顿了顿,他们走出城门,径直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纯白的马车在平整的大陆上行驶了不超过三哩,便又一次被截停了。

“停车。”

虽然并非严厉的命令,然而这个声音相当大,简直类似于天边滚滚的闷雷,即使是拉车的纯血马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嘶鸣着暴跳起来,幸亏这辆马车极为精致坚固,而驾车的老者也是个中老手,才勉强控制了车辆不至于倾覆。(.._&书&吧)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竟然胆敢擅自拦住一位伯爵的车驾!”瞪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六个人,两个护卫的骑士各自跳下马匹,抽出了长剑!。

“我们要检查你的车辆。”兜帽之中传来一个声音,低沉,但不容忤逆,让所有人不由得一怔。

但随即,驾车的管家,那种小人物的傲慢就占了上风:“检查?又要检查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检查我们的车辆?”他冷笑道。

“我们是魔法公会的,检查是否有邪教分子,我们有大法师阁下的手令,国王陛下已经下达的敕令,任何帝国公民都必须配合。”黑袍人从袖筒之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展开,上面硕大的金瑾花纹章,让车夫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也不是城卫军,凭一句检查就可以随便搜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家族……”他还想要争辩什么,但对方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

贵族这种生物,天生就擅长于谄媚讨好,但在他们的骨子里,这样的表现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们可以向公爵或者实权派侯爵低头,但弯腰的同时内心咒骂他们,甚至想象他们漂亮夫人在自己身体下喘息的美妙画面——唯有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才会暂时收起傲慢、贪婪和情欲。

而魔法师,显然就是强者之一。

“检查可以,不过,我希望由你们之中的女性来进行,因为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马车上传出了一个柔媚的女子谁呢隔音,接着一只柔软苍白的小手伸了出来,似乎有些犹豫地将门扉拉开了一线:“否则的话,我就要到”

“当然可以。”几个法师互觑了一眼,稍微放松了紧绷等情绪,但他们还是极为小心的掏出一片真知水晶,查探了整个车子,然后再由三个人上前,而另外三个则在原地戒备着。

实际上马车并不大,内部的陈设也极为简单,甚至根本不用上车便一目了然,但负责检查的女法师忽然有些疑惑的盯着车里面。那个伸手掏出了一片水晶,映照出三个年轻男女的人影。她疑惑的眼光在水晶和那位穿着一件华丽长裙的女子身上转了几圈,。

但异变也就在这时爆发!

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一个骑士的马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高高扬起了身,一下子挣脱了身上的缰绳!向前一跃。径直向着三个远处的法师方向冲了过去!这个突发的事件,让几个魔法师都愣了一下神。一匹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让他们忙不迭的分散了,和脚下凌乱土路更是让他们差一点连滚带爬!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试图躲开这头牲口时……那匹马在擦过他们之间的时候。竟然猛地爆发出了一片银光!

这可怕的刺激近在咫尺而又猝不及防,三个法师不由得同时一愣,稍微避开视线……但这个本能的反应直接害死了他们——就在这一瞬,那横冲直闯的马匹竟然在银光之中化作了一个人影!双手一挥之间,手掌就分别砍中了两个法师的后颈,让他们软泥一样直接倒了下去!…,

另一个法师反应迅捷,向后飞退着,他一伸手便摸出了一枚水晶。然而启动的咒语只发出了一个字儿。他就觉得不对——那个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而他肺子里的所有空气都随着那个吐出口的声音发出来了!胸口急剧的收缩就像是有人在挤压一样!他拼命的试图闭嘴,但徒劳无功,很快就感到窒息,可是任凭他如张大嘴巴,抓住喉咙。也无法呼吸到那怕一丝空气。只能惊恐地瞪着面前那个从马匹变化成的人形,悠然自得的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水晶。

他的外表不带丝毫的杀气。身上穿着一件灰蓬蓬的,毫不起眼的斗篷罩袍。斗篷下露出的服饰却是下蛮漂亮的绣花马甲和一件得体的长衫,罩袍兜帽下与袖口里露出有些苍白的肤色和女人般径直修长的手指,看上去似乎很像是个贵族。然而面孔上,那双银光闪烁的眸子,却仿佛在提醒着看到他的人们,他的特异……

至此,六个法师已经全军覆没,车厢旁的两个法师实际上在将目光移到马身上时,就已经被那马匹的主人双手分别敲昏了,而进入车厢的女法师,等待着她的是近距离之内,加诸了几个增益法术的牧师小姐,只让她发出了一个闷哼就栽倒在车厢中。

“超态变化……这种能力真是好用啊,不愧是百变者的能系异能。”轻轻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水晶球,爱德华自语道。

百变者,是心灵自塑系的心灵术士的称呼,他们擅长于改变自身的存在,但又不是象法师的变形自我那样单纯简单——本来,这个名为超态变化的灵能就是他们的招牌技能,作为传心者的爱德华是不能使用的,但现在

这也是他现在有些兴奋的原因。

四级异能的之中,有一个名叫心灵革新的异能,效果是极好的,让受术者重新回归成一张白纸,全部的能力都将转化为纯净的灵魂能量,这就给了他们可以按照自身的意愿,用这些能量重塑自身所有的能力的机会。他的各种技能,各类天赋,还有所有他已知的异能和法术——而最令爱德华兴奋的,是这一招可以轻易地将一个能力发展畸形的废柴重新拉回到正途上,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之前告诉你,要将所有的灵能都好好地记在脑袋里的原因了吧?因为心灵革新可以毫不费力地把旧有异能和法术转化成新的!这样的奇迹,也只有灵能,方能做到!”甚至变换能系能力都包括在内,非常值得期待!而聪明的,最为精于计算而且善于变化的灵吸怪,通常都会将它固化成为自己的天赋能力。用来获取最大程度的对于灵能的掌控!”

灵晶仆兴奋的攀上爱德华的脑袋,从他的额头上方探出半截身体。两条前腿不住的啪啪敲击。

“我不得不说,你的脑沟虽然平滑,却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毕竟通常的时候,只有天命者——灵吸怪之中最受瞩目,通过了极为高深的考核的存在,才能够获得灵吸怪长老们的赏识,得到固化天赋的机会,而想要将这个四级的异能固化到一个灵魂身上,还不是一般的长老能够做到的事情。”

“为何一定要固化?直接施展不可以么?”爱德华心不在焉的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精神力已经成长许多,很多时候。已经不再需要借助灵晶仆里面那几十个灵能点的帮助,因此很多时候他也不愿意将这个多嘴的家伙放出来透风。…,

不过,这个家伙脑海中关于灵能运用的一些方式,确实总是能够给他很好的启发——毕竟它之前曾经是一位灵吸怪巫妖的和所有物。经验上确实要远胜爱德华这个半吊子的心灵术士。

“这个异能本身是为了别人准备的,你自己没有办法将它显能在自己身上啊笨蛋……只有经过固化,才能发展成为自己的能力而已!所以,你这个家伙,也算是得天独厚。另辟蹊径了!”

司稼寺昂不用灵晶仆再多说些什么,爱德华自然能够注意到这里的关键——那个寄宿在他身上的灵吸怪,让他拥有了两个显能方向的独一无二的能力,即使没有固化什么天赋,也同样可以对‘自己’使用这个能力,这样一来,它能够选择的心灵异能,就不是一般的多样了。”

摇了摇头。压抑着那种兴奋。他伸手提起那两个被敲昏的法师晃了几下,当他们哼哼着睁开眼,便看见了那一对银色的瞳孔。

充溢在空间里的那种低沉嗡嗡声渐渐变得巨大起来,爱德华的目光,注视着一个法师的眼睛,直到他脸上露出肃然的神色。

而灵晶仆。则在吱吱的冷笑。

“不错,你现在也终于到了这一步了。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发现,奴隶的重要性。所以时刻记住吧,灵能点是有限的,但操纵的奴隶可是无限的……所以,你要时刻准备,将有限的精神力量,投入到无限的操纵奴隶的伟大事业当中去啊。”

……

“真是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就这样跑出来了。”看着身边几个俯首听命的法师,半精灵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防守竟然这么松懈啊?”

“接下来开始才是主题。”

爱德华的笑了笑:“之前的战斗,你看见了吧,我在城里造成了一些伤亡,又将烂摊子砸到了他的脑袋上,然后借助城内的优势逃走了……那么,如果你是他,你会再选择城内来跟我作战么?法师们都是理智的生物,计算是他们的专长,自然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么,选择另外的战场,空旷的野地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尤其他还可以通过人手来弥补很多的不足,何乐而不为呢?”

“爱德华,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危险啊?你确定这样做,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个老家伙?”

眨了眨眼睛。半精灵心不在焉的逗弄着伏在她肩头那枚红色的石头,后者显然对于她的手指抓挠已经不大感兴趣了,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可是一个大法师呢。”

“大法师也不过是个施法者而已,之前的战斗,你不是看见过了么,他借助了法师塔的力量,也不过跟我打成平手,离开了法师塔,你以为我会怕他么?”

“不过,你现在就算跑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吧,跟一位货真价实的大法师作对……有点危险呢。”丽莎垂下目光,声音沉了沉:“你就非要再跟晨曦教会打上一场么?要不,我们先回图米尼斯吧,找你的老师……”

爱德华摇了摇头。

“如果我用传送逃走,那么倒是正中他的下怀了,我想他一定非常自信,从伊利里亚周边开始的传送,只要我还在这个位面之中,他一定能感知到我传送的位置,而且,我的传送法术,不可能比他借助了魔法塔的能力进行的传送范围还要远。他随时可以追上我,更何况你也知道越远距离的传送就越危险吧?甚至很有可能,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在传送的中途就进行干扰之类的工作。”…,

抛了抛手里那一枚水晶,爱德华冷笑道:

虽然离开了城市的反魔法防御,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基本上就是海阔天空任我遨游,但现在的爱德华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在没有夺回艾莲娜之前,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可是现在也并不适合于在在这座城市之中流连,法师们的手段,人手和势力,都不是晨曦教会可以比拟的,如果出现了问题,便要面对整个帝国的反应——因此,必须给他们一点儿相应的教训,让他们把这只伸得太长的手给稍微缩回去一点儿才行吧。

当然,最终的目的,是艾莲娜……可是,要如何做呢。

“叮叮。”

细微的响动,从那枚水晶球之中传来,爱德华微微一愣,但随即就用一丝精神力,开启了魔法物品。

“六号哨,你们的位置已经偏离了守备区,立刻处理好手头的问题,马上回归原位!”

水晶之中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一道光影凝聚成包裹着黑袍的法师。,不过他随即就在幻影里愣了一下:“你,你是……”

“哦,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既然见到了,也算是有缘,请你转告尊敬的特斯拉大法师吧,我等着他呢,随时随地,等着他的大驾光临。”嘴角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爱德华开口,认真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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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还是没完,我先写着

——)

水晶球里盘桓的迷雾缓缓扭曲变形,当它们散去,大法师须发怒张,刺猬一般的面孔也就出现在爱德华面前。*..*!书。吧*

“有意思的小鬼。”他说道,面孔竟然出奇的平和:“你好像稳操胜券?”

“不敢,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信心。”爱德华垂下视线,他知道这种水晶价值不菲,因此往往还附带着一些特殊的功能——诸如咒术大师之类的存在,甚至可以借助它施展某些法术,特拉斯并非以此闻名,但也不可不防。

“首先我要恭喜你,突破了那帮笨蛋的围捕,我喜欢和猎物玩上一些游戏。如果是聪明的猎物,那么就更能让我感到愉快,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的举动并不那么高明。”老人的语气淡淡的:“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的举动,是极为危险的,尤其是你的底牌,已经被别人看的清楚的时候。”

“大法师阁下,容我问上一句吧,我们之间有仇?我说的是死仇一类?”

“没有。”老头儿静静地思考后,才回答道,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物品上的损失算不上什么,法师也不应该拘泥于名声,生死之际,任何手段都应该是被接受的。”

“那么,这一切有必要么?大法师阁下?”

“或者有,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的动力,至于说你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显然也并非逃命那样简单。当然,我也不想了解,对于我来说,一个好猎物存在,那么就足够了。”老人脸上的须发抖动着,像是在笑。

一团乌云忽然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吱嘎嘎声和爆裂的声响……地面像是果冻儿一样的震颤了一下!轰隆隆的震颤伴随着铺面扬起的灰尘在喷发成为一圈升腾的暴风,尘土飞扬!露出其后小山一样的巨大躯体!

实际上如果不是那种勉强还能够辨认出类似人类的四肢形状,它看上去就更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陨铁块——震响之中扩散的冲击波冲出地面。在灰尘团外面的地面上撞出一波波扩散的,蜘蛛网一样的纹裂,几乎向下凹陷了三尺有余!

那个至少有十呎高的巨大阴影——并不是元素生物之类的简单东西。

他拥有着一身在阳光之中,呈现出黑红色的。镶嵌着鱼鳞纹饰的金属外壳,流畅的外表显示出制作者极高的工艺水平。

但是这却让它看起来和普通人心中的魔像有着很多的不同,比方说,它根本就没有脑袋,也没有一般人类明显的外形结构。宽阔的吓人的肩膀,长长的手臂和相对短小而粗壮的下肢,简直像是个顽劣的孩童描绘出的不大像是人类的抽象画作。

制造一个魔像傀儡无疑是一项要求很高的工作,成本可观。工序严密,要求严苛。耗时漫长……大笔的资金,精良的耗材和几个乃至几十个法师以及学徒的合作。而且还得是对于变化系法术专精的高阶存在。让这种东西,只能成为高阶法师手中的玩具,

但相对的,这种玩意儿的力量也非同一般的恐怖。作为大笔的财富和技艺的堆积,他们极为出色的战士和保护者。或者说更像是心灵术士记忆中坦克之类的战争兵器。…,

但当这个怪物缓缓转动着身体,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东西,

当然并不是被踩碎了,而是这里早就只有空空的大路,那个狡猾的敌人根本已经离开,而原本用来联系,定位的水晶,则在怪物登场的时候,便已经化作了齑粉,

操作者冷哼了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于是他又操作着那两只只有三个手指大手合拢起来狠狠地搓弄了两下,让残存的尸体中发出了扑哧的一声响,红红绿绿的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黑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给那黑金色的魔像上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也让原本躲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几个手下变成了半个血人,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脸上刚好挂上了半截红绿相间,腻呼呼的东西,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浓绿的解离术,灰黑的死亡一指,还有一些蓝色的不知是闪电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法术,通通以射线的形式瞄准了那个灰色的目标——这是一个熟练于战斗的法师的必要手段,即使是暗算,几个复合法术也要比单一的保险得多。

魔像的操作者显然没有预见到这种麻烦,虽然那爆炸的火焰和金属碎片对他来说只是丁丁当当的嘈杂,但是爆炸产生的烟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再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股力量从脚下传了过来,随着他移动的力量,几乎将他掀翻在地!

幸好那个长而有力的手臂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手忙脚乱的在地上撑了几下,他总算是顶住了自己的巨大躯体,但是一阵刺耳的怪笑却也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十余根足有二十几尺长短,环节相扣,仿佛触手一样的链环在魔像的身后伸展开来。每一根触手的末端都带着尖锐无比的利刃

周围的空间中,十几枚冰锥向着大法师飞去。

一道环型的电光从特斯拉大法师身周扩散开,那些冰锥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电光扯得粉碎。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老人的眼睛一直锁定着冲过来的黑色身影。几十年的时间早就已经将他的神经锻炼的钢铁般坚韧,他的双手之中法术能量充盈——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注意,但是老人极有自信。只要那个影子一旦冲到他的身边,这两个法术就足够吸收掉对方大半的生命!

没有看上去的高热灼人,但是那泼溅开来的青色却发出咝咝的声音。好像在灼蚀空气似的,让那里的一切都炸裂开来。沐浴在并非火焰而是由更可怕的强酸所统治的环形毁灭区域中。到处迸溅扩散的酸焰打在地面和墙壁,土石在一阵刺鼻的酸臭中消减下去,腐灼出大片大片的凹痕!

而这个时候,反击也同时击中了目标……七八道闪电扭曲会合而成的,水桶一般粗细的光柱好像一条藤蔓冲向对方,但是被老法师身上迸发地魔法护罩挡住——连锁意外术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忠实的启动,被事先储存起来的魔法能量被瞬间激活,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防御体系。

于是那尚未完成的闪电立刻反噬而回。沿着那双粗壮的手臂遍布了构装体的整个身体,也引发了一阵刺耳的惨烈吼叫——看来这东西比想象之中还要缺乏安全系数,至少没有安装断路保护器。

他的手瞬间变成了一只锐利的黑色爪子,而这只手爪还带有着某种特殊的延展性。只是一个伸手的动作之间,那泛着寒光的爪尖已经冲向了远在十几呎外的老法师的后脑!…,

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巨人,那绷紧的黑色皮肤渐渐黯淡下来,就像是失去光泽的皮革。神情渐渐委靡的恶魔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点生气,落回了地面之后。立刻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以为这样就能阻碍我吗?”

大法师冷哼了一声,看着面前尽管跪倒,却依旧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对手,缓缓曲起了中指。

手指轻弹之后。是一个奇怪的,沉闷的爆响……恶魔的身体分裂了。不,是爆裂了……

恶魔坚厚的皮肤。在那射线面前仿佛烧尽的纸灰一般飞散,鲜血和内脏呼啦一声喷涌出来,整个上半身化为了飞舞的肉泥与血水,如喷泉般四处飞溅。只剩下半身的残骸中露出了白色的脊椎和肋骨,就像是死蛇般在风中点着头。

大法师的目光被火焰映亮,他冷笑着,轻轻一抖袍袖,这看似波澜不惊的动作却卷起了一股狂流,顿时将首当其冲的几个召唤物卷起,刺耳的摩擦声和惨叫之中,已经将他们完全变成了细碎的血肉。如雨水一般纷纷扬扬地洒下,将百多呎的方圆内,通通化作了一片的血红!

平整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长的暗影——地面被划开了一道至少十呎长的森森裂口,一边的空气中正悬浮着一柄黑色的长剑,仿佛活物一般,再次画出了一道剑光!幸好银龙的不愧为以速度见长的龙族,这一记突然的袭击只是稍微划破了她银色长裙的裙角。

老头儿只是抬手虚按,四五只半透明的幽灵之手便从地面钻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向爱德华包围!黑暗冰冷的能量沿着爱德华的脚踝一直冲进身体,让他一瞬间仿佛有一千根针在心头攒刺,一阵昏昏欲睡的感觉涌上大脑,胸口顿时烦恶无比,胃里的东西也开始往上涌,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一层黑光从哪里浮现,层层缓解长剑的去势,最后黑光消失,而剑锋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道——不过它还是横扫在法师的腰肋上,在那里切开一道口子,虽然比之前的威力已经小了很多。

外面的皮肤和身体上的服装就像是一层薄纸一样向外崩裂,大量浓绿的液体和蒸汽在一瞬间向着前方猛然迸发!腥臭腐烂的死亡气息瞬间充斥满了这片地域。在这一瞬间,即便是深渊中的亡灵君主也绝没有这样令人恐怖的死亡气息和威势!而顺带而出的还有没有闻过的人绝对无法想像的味道,那是无数腐烂的尸体再发酵之后又被混合了某些辛辣和刺激性气体,被高温烧灼烤后产生的气味……单纯的腐尸臭味和这味道一比起来也完全可以用淡雅二字来形容。

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声音一时之间连绵不绝!

那位大法师身边站着的人,他的召唤物,几个法师,还有那个伏跪在一旁的恶魔,在一瞬间都开始膨胀。破裂,然后迸发出那种液体,铺天盖地的向着特斯拉飞了过去!

这无疑是个极端阴损的手段……谁也没法想到一个正在跟人亲热交谈的人忽然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爆裂物,而这几个人同时爆发。波及的范围如此之广,而事先甚至没有半点的征兆……

那就是心灵异能,没有法术位限制,只要有足够精神力就能随意展现;也用不着原料、咒语和手势,令敌人防不胜防;燃烧精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

轰的一声轻响,一团炽热的火球出现在原地。火流席卷了直径数十米的区域,然后才收拢升腾,化成微型的蘑菇云,缓缓升空。那爆炸掀起气浪和冲击波掠过时。几乎方圆千呎内的一切生命——杂木,草地,抑或是逃窜的生命,都被卷进了可怕的火焰之中!

风暴翻滚着愈合了特斯拉身体上的破损,随之而来的是密集如雨的电闪雷鸣。水桶般粗细的霹雳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重重地击打在那具铠甲魔像前一个瞬间飞过的位置,打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圆形焦坑。

足以撕碎一切物质的扭曲感抓住了他,手臂、双腿、腰腹、乃至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那种扭曲万物的极大力量让爱德华想要嚎叫!并非是极端的疼痛,实际上那种感觉非常奇异。但是绝对很糟糕,虽然视觉似乎被无尽的黑暗笼罩。触觉则被冰冷麻痹掉,但是剩余的感觉信号却都在向他的脑神经发动着剧烈的电流……

奔出几步后。普图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刚才生刺痛的部位感觉完全消失了,而不是简单的不痛。他低头想要看看那个部位究竟怎么了,可是随即就发现颈椎异常的僵硬,头根本低不下去,而本来身体中充斥的力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大惊,却又双腿一软,已重重地跪在地上,巨大的冲力让坚硬的膝盖出碎裂的呻吟!

觉得喉咙深处涌上一团液体,嘴一张,猛然喷出一道血泉,象是开了闸的消防龙头。浓稠的血浆中还夹杂着许多破碎的内脏碎片,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反转

一个符号,闪亮起来……

继而,是第二个,第三个……参杂着金红的白光,开始实体化了,那些法术符文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他,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以他为中心飞速旋转。而周围像是风暴一样的呼啸声骤然膨胀,变得越来越激昂。

什么也听不到了。

铺天盖地的光之中,似乎有着别的什么东西——好像是银色的,与金灿灿的阳光互相交融吞噬,但节节败退的能量。

他好像看见冲上来,试图将他拉出那圣光笼罩的范畴,却被一个天使无情的一击击中,向外飞出了几十尺远,却又踉跄着站起,重新冲过来的,女骑士的身影……他好像看见哭喊着,似乎也要向他扑过来,却只是在半途上站住的半精灵的模样,他好像看见……在那金光的源头,那个女子的身影俯视着,冷漠得仿佛冰霜,却又是那样的熟悉的面孔……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奇怪的冰冷似乎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原本那一股燃烧的怒火,也为此而冰结,不起一丝的波澜。

眼前的景色也随之消失,变得灰暗。

但不是眩晕的那种无光的黑暗。

黑,红。

爱德华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面前那个红色与黑色的,不断生成,崩塌与毁灭的世界,还有那高踞在一切的螺旋之上,俯瞰着一切巫妖。

这里的一切,似乎毫无变迁,甚至那一具包裹在凌乱法袍之中的骷髅,支撑着下颌的动作,都一如既往……

或者,变化的只有爱德华本人吧,因为,他冥冥中已经知道,这里是一个世界,一个意识,一个王权的使用者,用他的灵魂开辟出的空间,而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是诸多使用者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至少是其中之一。

“感动的重逢,嗯?”

骷髅的下颌微微阖动,发出喀喀的轻响,在这个沉寂的世界里,成为唯一现实的声音,只是爱德华没有想到,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个词汇。并不是那种阴寒冰冷的,反而有些接近于……嗯,自己的语气?

“不必惊讶。”巫妖道:“当你动用我的力量,你的意识,会渗入我的……改变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当你成为了我,你才是你。你会得到力量,魔法的力量,法则的力量,统治这个位面的力量,甚至是,统治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

“这种词儿还是放一放吧,我听腻了。”人类没好气的打断他:“把我拉到这里,如果是为了故技重施,那么还是请免了吧。”

“但这力量,不是你一直期望得到的吗?尤其是现在,你已经无比迫切地需要它了,不是吗?”

巫妖俯瞰着他。骷髅眼眶中,金红的火光跳跃着,似乎兴奋异常:“当然,只要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不,准确的说,你可以打败他们,因为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因此不需要什么帮助。只是解放了而已。“

“能得到多少?关键是,真的是我得到了它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得到了力量?然后呢?你自由了?我就会永远的被困琐在这个世界之中了吧?不,或者,你和我的灵魂,会搅合在一起?那真是令人恶心。”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你能够逃脱这命运?果然不愧是人类,高傲得唯我独尊,却又弱小得不值一提……”

巫妖坐直了身体,金红色的灵魂之火,盯着爱德华的眼睛:

“有趣的是,实际上当初的我,也曾经认为,我可以战胜……但最终,我也不过就是落得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结局,而你的运气,看起来还无法与我相比,因为你还没有强大起来,就已经引起了不该存在的注意,可笑的是,那个自信满满地拒绝了我的家伙,竟然被两性之间那点儿事情冲昏了头脑,去向一个天使求取什么改变的结局……你还真是个人类,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无可药救的人类啊!”

…,

“我本来就是,这用不着你来强调。”

爱德华有些不耐烦的顶撞道:“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他们是混乱和秩序的完美结合,不犯错误,又怎么称得上是人类?”

“所以有趣的是,你既然如此了解,又怎么会让这结症,把你自己给装了进去?”骷髅咔咔的敲着下颌,周围红黑的风景,在这时候小小的加快了少许:“本来还是不错的想法,甚至已经成功的达到了目的,但却因为一颗小小的老鼠屎,便搅坏了一盘子上等的美味。啊,很可惜呢,一位大法师的死亡,这可是我年轻时也没拿到过的完美战绩,虽然,这个大法师的名回头,看起来还有着不少水分。”

人性的问题……自己还是看的不够透彻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这些鸟人能够如此及时的跑来参加自己的绞杀法师的大计,自然是有人将此事泄露给他们知道了——爱德华正是利用他

“我大概猜到,他会使用些什么手段,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耍这种把戏而已。”晃了晃头,他自嘲道:“看来,所谓的诱惑,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罢了。

“用同等的力量去诱惑一个人就是你的问题,诱惑这种事儿,无疑只对于一无所有者,才会起到作用啊。”

是啊。诱惑,只对于一无所有者,才会起到最大的作用。

所以,自己才会在这里。不是吗?

“如果是你,就能打败他们?”沉默了片刻,爱德华开口道。

“不过是一个封印法阵而已,不过是八个鸟人罢了,这样的东西,这样的存在,对于我来说,统统不值一提。”巫妖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

于是,人类叹息了一声。

“那么,姑且试试看吧……看看我是否拥有那种绝处逢生的运气。”

“没有必要那样的不甘不愿……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这不是剥夺,而是赋予,我会赋予你,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不管是人类,鸟人,或者其他的什么,对于以后的你来说,都不是问题。”

骷髅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或者是欣喜,或者是嗤笑,他站起身,于是那暗红的世界,便在他动作的一瞬间变得多彩,但每一个细节,都因此而无限的渺小。

……

充斥在空中,仿佛无所不在的圣歌声,骤然暗哑了!

那是出自从天而降的天使们,八个声音齐声的颂唱,然而此刻,却有一个新的声音,正在掺杂其中——是毫无意义的,平静的沙沙声,一种生锈的钢铁摩擦出的声音,也是风在土地上刮擦过的。单调的律调。

但那光芒,正在这声音中产生变化。

天使们身后,光的羽翼同时舒展,金芒暴涨!奇异充沛地能量渗透进地面的法阵,让地面迸发出耀目的光华!原本深幽的地面变成了半透明的晶状发光体,将整个法阵的全貌从中显露出来。

然而,那个凝立于光芒之中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动作了。

那是晦暗,黑色的丝线,电光一般传遍了每一道魔法的网络,每一快符文。地面上散碎的石块在这宏大的力量中悬浮起来,无声的分解成为细小的,仿佛流体的粒子,于是光芒被吞噬了,一种奇妙的金属一般的闪烁,星星点点的夹杂在光明之间。

随手拉开伏在身上的女骑士,将之抛向一边的半精灵,爱德华站起身……发出一阵大笑。

“呵呵呵呵……终于从那个闷死人的地方出来了。很好,这个小鬼的身体,虽然差了一点,但倒是也算有力呢。”

…,

笑声之中,似无一丝痛苦,然而那种金属的颜色,却在他的身体上散开。将残存的圣光向着周围

“八个鸟人?天界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地精的本事?怎么,不再用灵魂制造,而是开始一窝一窝的生了?”目光似乎这个时候才落到周围的八个人影身上,他伸出一只手,慢慢点指着:“不值一提,软弱,废物,虫豸,蝼蚁……嗯,那边倒是好像有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那么回事儿啊?”

“邪恶!”一个星界使徒发出了一个叱喝,身周的光芒猛地暴涨!“休要猖狂!你的末日已经到了!向永恒至高的晨曦忏悔吧!你即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永远的地狱?呵呵……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哈……”

爱德华哼了一声,然后,这个声音爆发成为一片疯狂的笑声!他就像是听到了最为荒谬可笑的事情一样,一直笑到眼角飙出了泪水,一直笑到气息都不顺利……似乎站在他身周的,并不是全副武装的星界使徒,而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平民而已。

只是笑声么?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古怪,只是入耳,八个男女的脸色便不由得齐齐一变!

这声音难以置信的包含着莫名繁杂的颤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嚎叫,呐喊,呻吟,每一声都是声嘶力竭,情绪……愤怒,痛苦,黑暗冰冷的能量,疯狂地宣泄着永恒的憎恨。如晦暗的冰霜一般,从他们的头脑冲进精神中……仿佛有一千根针在争先恐后的攒刺!

许久之后,他才勉强止住了笑声,而这个时候,所有的降临天使,都已退开了将近五十呎之远!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啊,我居然被小看了,而且还是被一个鸟人小看了……”

人类摇晃着,擦着眼角:“哎呀呀,你们那个放逐之刃军团的同类们,如果听到你刚才的言辞,想必已经泪流满面了吧?不过不知道,那是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泪水,还是兴奋发春一样的泪水?”|

“放逐之刃……?”天界生物之中的一个,发出了小小的惊咦,然而更多的面孔,表现出的却是茫然。

“一群蠢货,是新近被造出来的?”

爱德华站直身体。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带起可怕的连锁。

摇摇欲坠的圣光,终于熄灭了。

魔网在他的身周卷曲,空气之中,有形无质,浓密的魔力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巨细而微的魔法飓风!

“一千年过去了吧,你们这帮鸟人仍旧还是没有脑子的……他们那面号称被邪魔头皮装饰的团旗,我还拿来当了好一段时间的斗篷呢,真是一件不错的东西啊,那么多优秀的恶魔头皮,现在也不容易找到了啊。呵呵。”

“一……一派胡言!”天界生物们齐齐后退。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们是想要前进的,然而周围空间里,力量的变化,却正在推挤着他们,就像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形而巨大的风洞!即使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即使圣炎的光辉在他们的身上缠绕,燃点,他们仍然只能后退,

“喔噢,抱歉,时间太久,所以我都忘了。”

爱德华微微一笑:“你们这种家伙木刻着的脑袋里,根本是存不下任何东西的,也是无法思考任何的东西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求,你们能够理解什么……虽然我现在也算不上是状态很好吧,不过,你们这些降临的家伙们似乎更弱,也好,就拿你们来练习一下,当作是久违的活动筋骨也好。”

…,

“小家伙其实干的挺不错的……以一个学徒而言,他已经算是聪明。只可惜,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力量,才是这个宇宙之中所有真理的唯一标准,玩弄手段,终究要依靠规则,如果不能打破,结果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他喃喃地自语,从灰袍之中伸出手——实际上那个或许已经无法称之为手掌,仍旧属于人类,然而,那种晦暗的金属颜色,却让它看起来极为干燥,瘦长。就像是骷髅的手骨。

而手指颤抖着,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复杂的符文,整个空间的黑色忽然活过来了,他们奔涌着向那符文凝聚,缠绕汇集成为汹涌壮阔的乱流,呼啸着横扫过半个世界。

刀剑,战锤与长枪上,凛然的圣光突破那乱流,向着那个身影冲击!

而爱德华只是抬起头,目光被一种暗淡的金色火焰映亮,他冷笑着,轻轻一抖袍袖,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就将每一个人都重新逼退!他面前,平整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长的暗影——岩石被划开了一道至少三十十呎长的森森裂口,而一边的空气中正悬浮着一柄黑色的长剑。

准确的说,那是毫无厚度的一道黑暗,一片菱形的细长阴影,却又仿佛活物一般,微微颤抖,令人心中发寒。

一个星界使徒的身体忽然摇了摇。

奇异的冰冷,从他的胸腹上传来,那怪异的感觉并不是痛,而是什么东西在蔓延?他低头想要看看那个部位究竟怎么了,可是随即就发现颈椎异常的僵硬,头根本低不下去,而本来身体中充斥的力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大惊,却又双腿一软,已重重地跪在地上,巨大的冲力让坚硬的膝盖出碎裂的呻吟!

喉咙深处猛然涌上的一团液体,冲开了他的口腔,猛然化作一道血泉,象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浓稠的血浆中还夹杂着许多破碎的内脏碎片!而更加里可怕的是,那血水一旦离开圣焰的沐浴,便迅速的呈现出一种绿色!地面上的土石在一阵刺鼻的酸臭中消减下去,腐灼出大片大片的凹痕!

“喔噢,对了,对了,你们这些家伙,一旦死了,就会重新回归到那个世界是吧?”爱德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如果让你们跑回去,跟兰森德尔那个疯子报告什么,那家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所以,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天界生物们又是齐齐一惊!

可是他们却似乎没有丝毫的反抗的余地,空气中奥术的力量骤然大炽……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空中凝结又散落,庞然的力量聚集再分开,最终以一种莫名的方式,消散于无形之中。

可怕的重压,与无形的力量牵扯住他们的躯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类伸出手……轻轻招了招。一翻手腕,

那个魅梧大汉的身体,就像是自动投送一样,向他飞了过去,让他的手掌,抚上头顶。健壮的身体挣扎不休,却无法抗衡将之拉起在半空之中中的力量,只能无用的踢动着——那种手舞足蹈,完全丧失了天界生物应有的从容优雅,简直连初生的婴儿也不如!

如此可怜。

修长的手指,接触那个头颅的一瞬间,一种细密的,清楚而恐怖的摩擦声,从下方暴响!魁梧大汉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嘴唇大张,酝酿着呼痛的声音。

然而,他什么也喊不出来。

那只手向后虚虚的一扯,一道金色的影子,就被从那个身体之中抽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对一个人的战争

哎呀呀呀,还是差了一点,后面的几百……

估计一会儿就得。

——

那个金色的人形影子,仅仅在空气中停留了一瞬,便在人类的手掌之中扭曲,收束,化作一小团金色的细微光亮。

“降临之后,要花时间适应人类的身体,这可是铁则啊,我还以为不会有违逆这个规则的傻瓜……唉,现在的天界生物,素质下降的可真是厉害呢。”手里托着那一小团的火焰,爱德华微微摇头:“空有力量而无智慧,这样的白痴,只能是,嗯,小家伙是怎么形容的?炮灰?好吧,那么,不妨就将你们变成灰好了。”

一个嘶哑,干涩的音律。

一种语言,来源于那令人恐惧,唾弃的所在——炼狱语……魔鬼们的言辞。

“钢铁都市钢铁塔,钢铁之王君天下,那么……狄斯巴特大公,依照我们旧有的契约,我给你暌违多年的献祭吧。”他翘起嘴角,无声的微笑。于是,一抹青紫色的火焰,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中灵巧的跳跃,绘制出精巧的法阵,将带着灼热焦臭的硫磺气味,发散到整个空间之中。

“住手!”其余的七名降临使徒齐声大喝。声音凄厉。

他们当然知道那个咒语,与名字的含义。

那是地狱第二层的领主,魔鬼大公之名。

一个天界生物的灵魂,被送下地狱。这是令他们发指的折磨,那不仅仅是死亡,而且是永不超生。

可惜被困琐于地的他们,即使发出如何的狂吼也毫无意义——魔网之中传输的伟力巨大到难以想象。任凭他们的身体肌肉鼓胀,圣光大作,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你们这些废物真是吵闹。有时间担心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人类慢条斯理的将金光凑上法阵,于是,空间里便响起了接近于咆哮的,欣喜的吼声!那火焰构造的小小法阵里。魔法的灵光一下子闪亮起来,无数的符文喷涌着,在他手中光闪耀着流谢,然后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他。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以施法者为中心飞速旋转。

他的身体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光泽,细微的青色纹理,从他的手腕,额头和脖颈向内蔓延,仅仅只是闪烁了一下便消失无踪。然而他的整个身体,却发出了一连串摩擦一般的爆鸣。再吐出一口气时,空气中竟然被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猩红。

“一如既往……说到强化人类的身体,也只有狄斯巴特做的最好。只是可惜,时间紧迫。这个临时的献祭法阵实在是等级太低了……不然,一个星界使徒的灵魂。至少也应该可以换取上一倍的强度。”

举起一只手,在眼前舒展合拢,他挑了挑眉头,似乎不甚满意地喃喃自语:“算了,欲速则不达。加持太多,这个小鬼恐怕也无法承受。”

低语之中,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随着手指微微一错,第二个星界使徒的身体,又已经软软的垂下!而那个金色的灵魂,已经被抽取出来,再被送进那个小小的火焰里。

而这一次,人类的身周多了一圈五光十色的光影。

光彩消失时,三颗拳头大小的晶石已经在他的头部周围环绕,而身上灰色的罩袍被同样颜色,却遍布着金色丝线的东西替代!镶嵌着金色宝石的头环闪烁生光,而手中也多了一根短杖,漆黑如墨的颜色,却通透的犹如水晶!…,

没有第三次献祭。

他抬起头,目光之中已经辉映着一点微妙的圣洁。

天空里,隐约响起了神秘的颂唱,阳光变得更加强烈,温暖的风吹来圣洁的气息,或者说强烈的正能量,正在弥散而遍布整个丘陵,旷野……

细微的白芒在天空里勾勒出装饰优美轻盈的甲胄,和修长完美的身影……随着金色的眼眸波光流转,仿佛歌唱一般的声音简短的一喝,光芒凝聚而成羽翼便在天界生物们的身后舒展,光芒如雨般在空间中爆裂!无形的力量枷锁,因此而松弛下来,于是这些这些战士们终于脱离了那无形的束缚,忙不迭地退入了天空中!

“有些眼熟……不,是很眼熟啊。啊啊,想起来了,这个灵魂的构造,是军团长阁下嘛,没想到啊,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又遇上了一位老相识。”

爱德华呵呵的干笑,但细微的符咒,却在他身周萦绕,成为一片片扭曲而透明的力场的墙壁。

“那个孩子,最后还是失败了吗?”炽天神侍金色的目光,扫过那个被层层的人物围拢在中心的,人类的面孔,语声中,似有落寞:“可惜了,那个坚韧的灵魂,若是能够给他一些时间,未尝不能战胜心中的诱惑……”

“至于你……命运联结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与海河一样奔流,自然会将一切过客,载去他们应在的地方。英凯布居罗斯,你和我,都不过是其中之一,或者会错过,但你不可能永远逃避。”

炽天神侍扬起了语调,平缓清越的声音,仿如娟娟的溪流,流淌进每一个人的心中:“如今的你,已经丧失了一切,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过是徒劳的,你临时得到的身体,甚至不能发挥你最大的力量,而不能发挥力量的王权,现在只是你的累赘罢了。”

“说到力量的削弱,我们彼此彼此而已,你以为你现在就是完整的形态?我来看看,你的样子看来,不过完成了第一个阶段而已,一个炽天神侍,想要在人间界完全稳定下来。恐怕没有三年以上的时间,是成不了事的吧?”

‘爱德华’的声音似乎也丧失了某种尖锐,变得和缓,他闪烁着红光的视线。在对方身上微微停驻:“首先应该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契合度不错的容器……可即使如此,你的力量也会被限制掉一半以上,能够与我战斗么?我记得,千年之前的你还算是比较聪明的,那么,为何要选择一个如此笨拙的方式?”

炽天神侍并不回答。

这片区域内的魔力一瞬间异常的庞大。空间之中,正在发生某种程度的扭曲。耀目的魔法阵凭空出现,三个穿着白袍的人影伴随着细微的电光从虚空中走出——他们的袍子上缀满了金色的符文,浑身迸发着辉煌的力量。隐隐的吟唱声伴随着他们出现在周围响起,柔和的光泽让所有生物的精神都感到了一阵的振奋。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三名祭司们的颂唱,是大规模的传送法术的先导。

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空中凝结又散落,庞然的力量聚集再分开,最终以一种莫名的方式,消散于无形之中。空间中。魔网如同水波一般荡漾,一时之间竟支撑起大片空间的震荡!自然地景色被扭曲,变化,逐渐浮现出的线条。勾勒出重重的人影,透明的影子逐渐加深。并在最终成为实体的景象。…,

那是全副武装的人类,与淡淡的圣光。圣光源自于他们身上的铠甲。远远无法与降临的天界生物相提并论,然而他们看上去却并不会逊色与那些被定在原地的身影——他们的强悍,源自于他们沉稳的步伐,

巨大的旗帜,在他们的身后行舒就卷,而在旗帜之下,是百多名同样全副武装的战士,在光芒之中鱼贯而出的他们,同样辉煌闪耀——金属的甲胄反射阳光,发散出一种独特的光晕,非白非金,而是冷冽的青蓝,不时有细微的光泽,从铠甲上浮现,在空气中飞散成为扭动的光弧与电芒。

“靠近了城市,还真是麻烦不少啊,我看看,三名高阶的牧师,二十名高阶圣武士,好吧,这个阵容真的不错,那就是之前看见过的,神能加持的人类士兵?这个玩具倒是新鲜的很……哼哼,那个领头的小鬼,就是那个预料之外的变化?”

爱德华挑起眉头,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在那些人类的身上多浪费一眼的目光:“不过艾瑞埃尔,我记得你当初也曾经英明睿智,今天居然也开始,向一个灵魂导师玩弄以多为胜的想法,你是想要给我增加一些材料,让我们之间的战斗更加精彩一些么?

“那只是那些人类的想法,但有这样的勇气支持,你就算是如何的强悍,也只是只身一人而已,在这里,你能逃脱我们的包围么?”

“好好好……不愧是天使,凡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仍旧没有任何的意义。”占据了爱德华身体的巫妖发出一阵阴冷的笑:“那么,你想要怎么样呢,炽天神侍,艾瑞埃尔?在这里,拼上所有人的生命,来与我战斗?”

莹蓝的光泽从那个黑色身影手中发散开,周围的空间之中顿时荡起了道道涟漪,一个清晰地喀嚓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扭曲的空间随之恢复正常!

“大范围的空间锁?你知道那对于我没有什么作用。”‘爱德华’摇了摇头,他的指尖不过微颤,冰冷,邪恶的能量的乱流在空间中凌乱的飞舞着,应和着他的声音,宛如奏响了一段死亡之歌。

“是的,对于王权的执掌者来说,魔网不过是随时可以扭曲和利用的存在。即使是魔法之神,也无法在操控上与你一较高低。”炽天神侍伸出手,握住圣光闪烁的长剑:“不过,我更清楚你的力量,在现在的状况之下,你要扭曲这里的空间,可不是能够在动念之间便完成的。如此多的对手面前,你又能有多少时间,去分解和重铸,这里的空间枷锁?”

“会有人给我争取时间的,不是么?”

准确的说,并不是人。

可怕的惨叫,骤然爆发!

那不过是出自于七八个法师的口中的吼叫,但在这一刻。它竟然比空中那仿佛几百人吟唱的声音,还要宏大!

原本站在爱德华身后,被他操控着精神的法师们崩溃了……不是精神,而是肉体。他们在长嚎中被黑暗包裹,那些黑色的气息,从他们的眼耳口鼻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中喷涌而出!凝聚成为怪异的咒法,也让他们的身体急速的干瘪!所有的体液,在一瞬间都被抽离,口唇萎缩,眼珠掉落……眨眼就就完成了从正常的人类,到亡灵的蜕变幻化!

无数闪着诡异光泽的魔符以死神为中心缓缓上升。最终汇聚成一道洪流直冲昏暗的天际。随着魔符流动。天空中的云团被染上了一抹血色。被鲜血染红的云团狂翻滚着。将光泽反射成为无数道灰暗的光彩。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摇荡。死亡能量的乱流灰色空间中凌乱的飞舞着。若隐若现的漆黑影子扭成为诡异的身。幻化成为各种各样的离奇幻象。…,

传送门是一个巨大的圆环。至少超过十尺的直径,然而走出了传送门的这个人,却只有三尺左右的高度而已。穿着件破破烂烂的罩袍,而且这件长长的袍子。还有一半拖在地上。没有扣子,只是随便的用腰带扎着,微微袒着胸,行走之间露出的两条大腿,似乎证明他的身体上只有这件服装而已。跟他们那些经常流连于集市,表演幻术的兄弟们也没有多少的不同。

“真是麻烦,为什么我每次一想要出一趟远门,就会有些妨碍?”

“恩恩。小家伙,想要找到你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这是哪儿?哦哦哦。那不是天霆之塔么?这么说。这里是伊利里亚?爱德华,你这小鬼可真够淘气的。竟然跑到……咦?你不是爱德华啊?你是谁?”

然而那门扉出现的时候,特斯拉大法师就已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而当看到了那个人影,他几乎就要转身拔足狂奔而去!

“算了,不管你是谁,那跟我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到这里来,是要把那个小鬼带回去,至于你……嗯,这个灵魂的联系方式,看来不怎么紧密,应该可以弄出来。”侏儒晃着巨大的脑袋,慢慢地向着爱德华走近:“我没什么兴趣跟一个亡灵讲话,那会让我的思路受到影响,而且在我看来,你们和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一层黑光从哪里浮现,层层缓解长剑的去势,最后黑光消失,而剑锋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道,最终砰地一声炸裂,成为无数的星屑!

“很强大……如果阁下身处于完全的状态之下,我想我也不会是对手,不过,现在的你,恐怕没有能力,与我对阵吧?”

“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

崩裂沸腾的声音成为了一瞬间的主角。剧烈无比的光和热轰然爆发,持续在周围,试图围拢的黑暗终于崩溃了……五颜六色的光芒像破裂地羊水一样从孕育它们地黑暗中剥离。已经粉碎的天空在迷茫之中重新解构,空气中充满了互相激发地能量粒子的尖叫着,它们闪动,撞击。给天幕留下一道道蜿蜒地轨迹。扯破云层被点燃而产生地巨大火焰耀斑。

被冻结的空间在眨眼之中蔓延开,结成一团不规则的冰块。魔法的浮力消散了,被冰封的亡灵打着转儿向下坠落,细碎的蓝光在空气中翻涌着,冰块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是你,不是我

感谢书友墓茉(群名红叶黑花)的帮助,我将180章到现在的一些描述错误之类的修改了,以便于大家理解。

————

序曲已经终结。

光耀的雷电,撕裂天空里盘踞的黑云,好像金色的巨蟒一样直贯而下。纯正宏大的能量打在那正在升腾的漆黑上,没有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反而像个磁石似的把周围的一切往落点一吸——泥土,火焰,散碎的尸体,千丝万缕,在高温和闪光中灰飞烟灭……

转瞬即逝的金色的光芒驱散了一些黑暗之中的邪恶。光线好像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却并不刺目,即使是身处战场外端的人们,在这一刻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天空。白金色的云卷从那个太阳一般耀眼的光团旁边一层层散开,露出其后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紫蓝色天幕!

一切的风都停了下来……

“前进!”

提比略·格拉古举起左手,向下挥动。

于是,在他身侧,百多名骑士开始驿动,他们身上精细的鳞甲摩擦出低沉的音律,但在这沙沙声之中,他们原本的方阵已经散开,化作了一片向前围拢的弧形。

他们迅捷地覆盖整个战场的周边,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快得惊人,在常人的眼中,甚至只是模糊的虚影。这样的影子在视线之中跳跃开来时,年轻的军团长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眯起眼睛紧盯着那一片光晕消散之后,静立中心的几个人形。

目光之中,似有电芒跳跃。但即使是大帝之力加持下的目光,他也仅能看到那阳光与黑暗之中,模糊的阴影而已……光与暗,正在互相融合,吞噬,发出滚滚的雷鸣!

就这样吧,就这样支撑下去,最好是两败俱伤。如此,方可建立属于自己的,属于提比略·格拉古的辉煌。

他在心中,如此期盼。

当然,不只是单纯的期盼而已,他还要将之变成事实——无论是什么样的法师,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之中,都会逐渐耗尽自己的力量吧,即使是神,也同样不可能无限的在这个世界制造奇迹,因此,只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杀死一个看似无敌的怪物,也并不见得是那么困难。

他的牙齿稍微摩擦了两下。

本该成功的失败,被瞬间颠覆的计划,事态的发展,一直在出乎着自己的预料……而一切变动的诱因,似乎就是那个看似平常的人。他牵动了所有的力量,让他原本的计划,都变成了无用的虚耗——然而,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因为自己还有那份契约——那个人死去,那一份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力量,不会跟随失去,而只要拥有了这种力量,自己就可以一举将帝国半数以上,超过一万的精英骑士,握在手中!而且,是以那位大帝的力量增强的骑士,他们拥有的力量,甚至不逊色于任何的法师。

那个时候,或者一位大法师的意愿,仍旧不可忽视,但国王陛下……

年轻的贵族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所谓的政治,在真正的,绝对地控制在手中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变数并不只有那个自称为爱德华的家伙一个,,那些天界生物同样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在这一场骚乱之中,兰森德尔神殿显示出的武力,同样足以令人惊讶。

但那又如何?

既然自己与对方的目标一致,而所需的东西却又不尽相同,那么那力量,不正是众神赐给和自己的礼物吗?少许的计划修改之后,这庞大的力量就成了自己的臂助,而自己的行为,也铸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

所谓的正义。

提比略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感觉眼中的阳光变得更加温暖,更加明亮,似乎,在给自己的身体注入某些力量。

……

然而,年轻的贵族毕竟没有对于魔法的深层认知,因此他永远也不知道,那纠缠于法阵中心源自于两个人精神的战斗,涉及的层次,究竟是多么的高远。

甚至超越他最遥不可及的幻想。

在那灰雾一般的魔力中心,重力已经彻底改变,不时爆发的电火和扭曲光影勾勒出了力场边缘,这是一个半球形的庞大力场,半径只有数百呎,然而在重力的变换里四散飞扬的,却是最为纯粹的能量,他们变换着颜色,从孕育它们地黑暗中剥离。闪动,撞击。给力场的天幕留下一道道蜿蜒地轨迹。

然而,这里是绝对的寂静,在那力场笼罩下,每一点爆炸,每一次碰撞,都完全没有丝毫的声息。

能够响起的,只有细微的对话声。

“很强大……如果阁下身处于完全的状态之下,我想我也不会是对手,不过,现在的你,恐怕没有能力,与我对阵吧?”

侏儒的身影,就在这世界中游动,仿如游鱼,时不时的,与爱德华擦身而过。或者不应该说是游鱼,再滑的游鱼在水中也没有他在空中这样的灵活如意……他引导着空气中所有残存的能量,将之投向那个黑色的影子:“可惜了,一场纯粹的法术上的比拼,足以令人获益匪浅,但在此刻,我也只能用一点卑鄙的手段,”

“伟大的晨曦之主,请……”

“……我有要求你们插手么?”

在这一刻,环绕于外围的天界生物们终于占据了相应的位置,他们重新落在地面上,占据了法阵的星芒位置,开始新一轮的颂唱,试图重新开始之前的封印过程,但阿尔伯特只是淡淡发出一句话,便打断了那个祈祷的声音——不止如此,甚至在他开口的刹那,所有的炽天神侍都不由得身形晃动,几乎坐倒在地上!

天界生物的灵魂由正能量构筑,那赋予了他们远超常人的强大,不仅仅是拥有无以伦比的力量,强有力的神术,也会将他们精神之中那些负面的情绪,懦弱、胆怯,疑虑,怀疑和构陷等等……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抹消掉,因此,他们是英勇无畏,大义凛然和伸张正义的机械,即使迷茫,也不会维持太久。

但正因为如此,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存在时,冲击也是莫名巨大——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一道目光,却似乎将很多东西,一股脑儿的重新塞进了他们的灵魂里,让他们在这一瞬间,便饱尝了恐惧的峥嵘!

“大法师阁下……”炽天神侍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但后者的言辞也因此骤然尖锐!

“滚开!”侏儒下一个声音,已经是毫不客气的呵斥!

一语成鉴。

因为天界生物们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向后倒下,然后翻滚……那个并不刺耳的声音之中蕴含着无法想象的魔力,虽然不会再撼动他们的灵魂,却足够让他们借来的身体无法维持——甚至就连炽天神侍艾瑞埃尔,在这声音之下,也只能向后飞退!

“真是厉害啊……”

这一刻,爱德华不由得低声感叹。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欣喜,还是忧虑……是的,他能够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尽管,那是由令人压抑的红与黑组成。而那些景色,却足以让他惊骇沛然。

他也曾经想象过大法师的力量——实际上,他甚至也体验过大法师的力量,能够瞬杀百人,毁灭千人,力敌万人,一个人与一座城市的力量相当……他曾经以为,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大法师拥有的能力,而他在之前得到的力量或者有所不及,但也勉强可以,与之抗衡。

…,

但现在看起来,自己的认知还是有那么一些……好吧,是很多的偏差。

那些心灵术士曾经头痛无比的天界生物,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算什么,甚至连炽天神侍,都不算什么——巫妖·英凯布居罗斯可以将星界使徒当作材料一般的予取予求,而在阿尔伯特手中,即使是炽天神侍,也要惊惶的逃走。

自己,还是太过渺小了么?

如果我拥有这样的能力……会怎么样呢?至少,艾莲娜的问题,就远远不是问题了吧?

他理所当然的这样想……而之后,原本脑海中的某些东西,也因此而碎裂,消散,被推平成了一片乌有。唯有那种无力的挫败感,就像是无数的虫豸,在啃咬着他的心脏……

暗红与深幽的空间,正在不停地震颤,那是大法师施展的法术,与巫妖的精神世界正在直面地撞击!红与黑的空间里,一涨一缩,旋转激荡之间,崩裂沸腾的声音成为了主角。剧烈无比的光和热轰然爆发,持续在周围,试图围拢的黑暗凝聚,又崩溃……五颜六色的光芒风暴,掀起了潮水般尖亢入耳的金铁呜咽声!

如此尖利。

“你以为,他会放弃吗?力量,是无穷的诱惑,拥有之后,你便会想的更多,需要的更多,追求的更多,他也是法师,又怎么可能看着这唾手可得的力量而不去争取?你想要依靠他?我会保留你的灵魂,而他恐怕,只会将你和我一起抹消!”

巫妖的声音,在这个世界之中隆隆震响,但却不复那种惬意的平和,而是说不出的急迫,张惶。爱德华的精神,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纤薄的能量,刀刃一般切开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将之化为破碎的镜面一般,没有厚度的影像。

一个法师或者需要强大精神力与魔力的支持;然而使用精神力的方式,却与心灵术士迥然相异,他们的精神力则更富有爆发力,因此他们能更简洁地使用法术,往往只需要手势或者是语言就能完成一个魔法的引导,但心灵术士,却不仅仅拥有最为庞大的精神力量,也专长于醉心于精神力的细微变化,他们控制精神力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右!

于是,巫妖的精神,几乎哀号起来!

“那只不过是他没有抓住时机而已,你这个该死的蠢蛋,你以为他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就算是王权对于魔网的探查隔绝的很好,你这个小小的学徒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大法师面前隐瞒得住?你以为他闯进这个危险地境地,不惜面对所有的敌人,就只是为了你这个不过见过数面的学徒?凭什么?你又不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的照顾!”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他说的其实非常正确,如果从利益的角度来计算,那一切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爱德华这个小小的学徒,能够给阿尔伯特这样的大法师带来的利益,能够有什么?除了这强大的神器,也不做第二种想象。

这种念头,在那一片火焰灼烧一般的空间里,是心灵术士心中唯一的冰冷,

说到信任,实际上我确实是没有权力谈论这个词儿的,我只是个人类而已,在我的心中,任何人的新任都不可能无限的付出。因此,我将大部分的东西都量化了,数字在某些方面更加客观一些,不是吗?所以至少相对于你们,我可以做出判断,我的这位导师,更加值得我付出。

…,

“至于说是否失去王权……不错,我渴望它带给我的力量,可是为了这力量付出生命,抑或付出自己的自由,你觉得我会这样做么?不管如何,总比现在要好。”

巫妖好像是回答了什么。

但是爱德华已经听不到了,因为那个红与黑的空间,已经开始逐渐的破碎,晦暗的空间里,洁白的光影,在眨眼之中蔓延开,向着不规则的方向伸展,将大多的空间,渲染成现实的色彩……

破裂的刹那,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咆哮,就像是两种声音互相混合,却又逐渐分离一般。

是的,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上被分离——一缕银色的光泽,在他的双眸闪烁。逐渐将那里金红色的火焰,吞噬,消泯。幻化出一片扭曲的光影。这光影萦绕,游走,却最终无法逃离,当他张开手掌,一团模糊的银色西便在那里逐渐凝实,成为半个拳头大小的银色辉光。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呆呆的僵立着……于是,场地之中一片沉寂。

直到片刻之后。

一个星界使徒咬了咬牙,然后化作一团虚影。

然而,就在他向着那圆球伸出手的时候,他的身体随即就在空中僵硬下来!

“大法师阁下,我们感激您慷慨的出手襄助,但这件邪恶的造物,并不只是简单的压制便可以使其丧失作用的,为了确保它不再为主物质位面带来灾祸,我们必须要将之摧毁,使其不会再存留在人间。”

被束缚者挣扎着吼道!

“哦,你们要摧毁它?那么就去摧毁好了。器什么的,我没有兴趣。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将我这个之前失踪了的学徒带回去,如此而已。”老头儿拢了拢头顶上凌乱的发丝,将视线转向他们,语气里似乎毫不在意:“但是你们现在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东西吧,就这样伸手就拿,这是你们天界生物应该做的?”

“那么,能否请你……您的学徒,将这剑邪恶的造物,转交给我们?”沉默了一下,炽天神侍开口道。

“那是他的东西,是否愿意交给你们,要尊重他自己的意见。我不能干涉。”大法师慢悠悠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天界生物们面面相觑,所有的目光,都盯紧了那个人,以及他手中,那枚银色的球体。

但爱德华的视野中,唯有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如果我把它交给你,你会将艾莲娜交换给我吗?”顿了顿,他轻声开口道。

“恐怕不行,我还背负有父神交托的使命,转生一次,需要的时间太长,在决定之日……嗯,总之,会让我错过一些关键。因此,我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犹豫:“但我可以保证,在事情结束之后,便将她送还给你,以我的名誉为证,决不食言。”

“抱歉。我认为这并不符合事实,融而为一的灵魂与躯体,强行分开,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尤其是同化的灵魂。除非,你能够以你父神的名义,指着冥河发下誓言。”

“无理取闹!”

打断的声音,出自于那个最为健硕,活着也是降临最早的星界使徒:“除了父神自己,没有人可以代替父神的名义起誓!而你现在的行为,则跟本就是在进行一场卑劣的讹诈!”

“闭嘴!”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出声喝止的,竟然是艾莲娜……不,艾瑞埃尔!

“拥有它,你也不会有更多的机会,而且,你将面对的,是所有的天界生物一刻不停的敌对与追逐。”她转过视线,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轻声开口道:“强大的力量,并不一定非要依靠它来得到,至于说艾莲娜,我和她之间的联系,也并非是你所推断的那样……卑劣。”

…,

“但愿如此。”

这一番话让爱德华稍微停了停,像是思考。

片刻后,他举起手,那枚银色的球体,就在掌心微微的旋转。

“既然我留着它。你们不会放心,那么就让它彻底的消失好了……”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心灵术士忽然开口道。“最后得到它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这样是不是非常的公平?”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乱序传送

嗯,还差了一千左右

我继续写,大家明早看吧。

——

“你想要干什么?”

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语,让炽天神侍皱起眉头。

与几个刚刚降临,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星界使徒不同,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极为生动。背后的三对光翼舒展,将细微的光芒符号,缠绕上手中的圣剑,她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的暴起,将那枚银色的光球,毁灭在圣光中!

“把它交给我吧,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会在……某个时间之后,将艾莲娜交还给你。”

顿了顿之后,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虽然微微的颤抖,证明她正在使用一种并不熟悉的语气:“如果你希望得到力量,那么,我也可以给予,魔法,灵能,或者你其他的什么,你可以任意的选择……”

“有些勉强呢,艾瑞埃尔阁下?这算不算是一种诱惑?有些接近,魔鬼们喜欢的东西罗。”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嘲讽的冷笑,然后将视线投向不远之外,那一众包围而来,却又因为消散的烟云后面,奇妙的景色而停滞,不知所措的骑士们:

“啊,来的正好,”他笑道,声音穿过了距离,带着一种奇异的阴狠味道:“多谢您的帮助了,提比略阁下,这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东西,接好,不要掉了!”

“你说什么?啊!”

雷霆骑士的首领,那位年轻的军团长露出一个愕然的神色——事实上在他的视野里,那混乱的黑雾,不过刚刚散去。而其中安然无恙的人影,则让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极为危险地警觉。

但怎么可能?

不是说天界生物们对于邪恶的存在,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的么?不是说在晨曦之神的光辉之中,任何邪恶都会烟消云散?但现在,他们还在磨蹭什么?为何还没有将那个邪恶的家伙净化?

疑问仅仅只是在他的头脑中旋转了一下便无法继续,因为警觉已经成为了现实。

疑问在后半已经化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抹殷红的光泽,从爱德华手中飞射。精致冲向了他,但那红光在他身体上,不过微微停滞了一瞬。便瞬间收敛了。

只是,这种力量之源对于血脉的要求异常的精准,除了伊斯甘达尔本人,除非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着神器等级的东西。否则想要将之束缚住也是个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同时拥有两种——对于这一点,提比略是清楚的,他也同样做好了一些准备,能够从爱德华手中。将这种力量掠夺。

但那需要施法者,器材等等一些必要的帮助,而不是这样赤手空拳,仓促的去接受。

红色的光泽,转瞬便穿过了他的身体,闪动着划出一道长长的流光,向着伊利里亚的城市中飞了过去!他短促的惨呼就此停滞,随即就像一截木头一般。重重地跪倒在地。扬起了一片尘埃!

“唉,早就告诉你,要接好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身体上一片细微的光晕闪动,让他的心情,稍微有些畅快。

附着在脖颈上。灵吸怪的幼体正在细微的震荡——心灵革新的能力,早已在两个沙漏的刻度前启动。而现在这搏动,则正标志着它完成了所有的能力重塑。从心灵创造的创型者,变换为心灵传送的灵旅者的过程。

于是,精神力的触须在空间里翻卷,编制,在右手的掌心,构造出繁复的力场。

“不!”

炽天神侍猛然发出了一个惊叫。

六翼一展,她的身影几乎已经化作了一道短短的白虹!然而光泽也一现——轰地一声闷响,空间里层层的力场破碎,化作星火,犹如烟花灿烂!她与爱德华的距离,只有短短的数十呎而已,这一下凌空下击,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吃惊!

然而,这区区数十呎的距离,在这一刻,却无异于天堑。

因为,爱德华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侏儒**师,阿尔伯特的身影。

不需要手势,不需要咒文,年迈的侏儒仅仅是扬起了视线,就将那一道短促的光辉,生生的凝在了半空!

这一下动作兔起鹘落,快到惊人,即使是星界使徒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被远处那个人类的变化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的他们,只来得及将视线转回,便看到那个人类左手上升腾而起的纹理。空间在他手中扭曲,破碎,光与影旋接着。

随着他双手一合的动作,那个代表着王权的银色球体,就消失在空间之中!

乱序传送!

这个念头在每一个星界使徒的脑海中浮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凌乱的空间啪地一声合拢,将那一抹银光,就此隔绝在另外的次元之中!

“你这个疯子!这是,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最为健壮的星界使徒不由得高声咆哮!

在这个多层复合的宇宙之中,空间类的魔法,几乎是最为高阶的能量运用方式,扭曲,连接不同位面的不同位置,这让他们的生成,极端复杂,只要少许的混乱,传送就会连接到到不知名的空间中去。将出现在巨石里、云层上、岩浆中,几乎像期盼着天上掉下贝裘里宝石一样不可得。突然出现在九层地狱、深渊魔域或者其它哪个异世界都只能算是好的结果,星界之类外层位面都算是运气……

这件神器,之所以在无数岁月之前便已经被摧毁成无数碎片,但直到现在,仍旧会造成许多的问题,不仅仅是因为他能给持有者带来莫大的力量,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扭曲了魔网的联系,即使是神祇,也无法轻易感应。如今,那圆球被乱序传送之后,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甚至不限于这个位面!

对于试图寻找的天界生物来说,一切,等于回归了原点。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

“傻瓜啊你?”

人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扩展的更大了些。然后。动用那个超越自身力量的灵能的后果也显现出来,可怕的虚弱感从身体上传来,他摇了摇,几乎跌倒。但那声音。却丝毫没有停顿,无比轻松:“东西是我的,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

一只手从一旁伸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肩头。而另一只手,则是微微犹豫,握住了他的手。

爱德华收回目光,在两个女子脸上扫过,不知为何,心中的沉郁,似乎清扫了许多,

失去了那件神器。自己的力量。或者极端弱小,可是现在的这种感觉,确实也算不错。扬起视线,向空中那个矮小的身影深施一礼。“多谢您的帮助,大师。”

这句感谢,出自真诚。

或者。刚刚那一瞬,爱德华最为担心的。莫过于这位**师出手阻止——乱序传送之类的玩意儿,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净尽了全力的效果,但一个**师想要将之消弭,也不过只要一动念之间就行。

至少,这位**师对于王权的态度。是真实的无谓吧。

爱德华只能这样猜测——老侏儒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微微一叹。而即使是最为细微的思维卷须,也无法触碰到这位**师脑海里流露出的,任何一点点内容。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中,颇为兴奋,于是,他脸上的笑容,在别人,在那些天界生物们看来。也就极端的可恶。

“你!”

这个人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一定会把艾莲娜夺回来,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他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那金色的双眸,认真的开口道。

“我等着你。”

金色的眸子,与银色的双瞳对视时,那些许停留之中。似乎有许多意义,但最终,她也只是轻轻一叹,就此转身。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句轻的几乎无法听到的回应。

“废话少说啦!赶快跟我回去,当初说好了。只给你两个十日的假期的,这已经差不多了。乘着传送门还开启着,不要浪费能量就好。”

“……阿尔伯特大师。”

语声出自于同为**师的特斯拉,这位暴躁的**师现在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法袍,也已经褪去了脸上的伤痕,只是一部被酸液腐蚀了半边的胡子,却并不在药水或者神术的修补范围之内,斑斑驳驳。让他原本粗豪的面孔。变得说不出的滑稽,特别是他阴沉着面孔,

“他偷走了我八件高阶的魔导器,还毁坏了天霆之塔,既然他是您的学徒,那么。魔法塔的损失,我可以大度的不予追究。但是,他抢走的魔导器。必须要还给我。”

“阿尔伯特大师,既然他是你的学徒,那么之前,他在伊利里亚城之中,使用了亡灵法术的问题,您是否应该给出一个必要的答复?光辉契约的条文,对于亡灵法师的态度,想必您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才对,那么,你的学徒,是不是也应该……”

“不可以么?”

“什么?”

“你,知不知道爱德华是什么人?”老侏儒翻了翻眼皮,露出一个十足的不屑神色:“首先,特斯拉,你这个小鬼已经伟大到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他是图米尼斯的子爵,在卫戍军中也有军衔,那么,两国交战,而且是你们帝国不宣而战的现在,你觉得他不可以到帝国来,给你们弄出一点儿破坏?八件高阶的魔导器?就算是八十件,八百件,战争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似乎也没有归还的道理吧!”

“特斯拉,”

“不能使用亡灵法术?帝国如今已经攻陷了图米尼斯三座城市,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死伤,是由亡灵法术制造的僵尸造成,如果追究亡灵法术造成的问题,你们这些神奴,是不是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才行?”

在那一瞬,更大,更明亮的火焰已经从天而降,这火焰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色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升腾扩散几秒钟之后猛的一缩。化成高密度的火焰光柱——彤云翻卷,赤蛇狂舞,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火焰的环形暴风……

因为连接了两个国家,扭曲了数千里的距离,那巨大的传送门,实际上并不十分的坚固,经历了周遭的魔法大战之后,甚至有些细微的芒火,在那巨大的光泽上不断的闪耀,让大门都有些微微颤抖,很有可能,只要一个影响次元地法术,便可以将之直接封闭,甚至是

但问题是,那两个身影走近了传送门里,到门扉闪烁着就此消失,也没有人敢于牵动一丝一毫的魔法的能量——不管是天界降临的存在,远离了的特拉斯法师,还是那三个兰森德尔的主祭。

那个矮小的身影,表现出的力量,委实已经

他的力量

“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这是法师的箴言。”老人开口道,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强大会带来很多利益,也会打破生活的宁静。

漩涡的中心,是一种惹人心魄的漆黑,那黑色让人有种不由自主的错觉,就像是空间被某种力量洞穿,融化出了一个洞。而这个洞,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扉。

接踵而至的却是这黑洞之中闪烁的点点银色光芒,一霎时间,黑色的空洞中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黑影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闪烁的星光在黑暗中逐渐增强,七彩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

“”

法师塔之中的卧房,温暖,静谧,或者是为了驱散石头堆砌的卧房之中那一抹阴寒,壁炉之中的火焰仍旧燃烧着,然而盯着那火焰,爱德华却似乎感到寒冷……寒冷,就像是那遥远的低语之森的地下,黑暗的城市之中。

眨眼之间,已经是万里之遥了么?

那个可以与自己一起,依偎在火焰旁边,轻嗔薄怒的女子,已经不再……“她已经不在这里”的感觉,显得如此的强烈

他轻轻的抬起左手,一枚花纹古朴的指环在指根处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安静的延伸出两条细细的锁链,连接上他的手腕,那一枚同样乌黯,却雕饰精致的手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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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魔鬼的强化

昨晚写完了都半夜两点了,可能是头昏眼花,少上传了一行字,要不就是给吞了……反正结果就是瞬间爱德华就和侏儒大法师基情了……喵的!尼玛不同种族啊,尼玛老少配啊!尼玛被老法师抱回家啊!尼玛被群里的书友们好一顿嘲笑啊!

——

他当然不可能,将这件神器就那样抛弃。

当然,他之前也并没有造假,在两个大法师和一堆天界生物面前,可没有什么时间去见证奇迹。

但奇迹没有,花样还是可以有的——被他扔进了乱序传送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王权。

只不过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借助大法师对于那个巫妖,英凯布居罗斯的压迫,他成功将自己的精神从对方的钳制之中脱离出来,进而反制了对手,割断了王权与自己的某些联系——但心灵术士对于精神力的细微控制,远超常人,因此他干脆沉寂将那个家伙封锁进了最新得到的王权的一部分之中,将这个麻烦一举抹去。

至于说炽天神侍他们能不能将之重新找到,然后毁灭,那就已经不是他爱德华需要关心的问题。

那个被逐渐侵蚀的副作用,确实是令人头痛的,但是抛开这一点不谈,王权的能力,也确实是极为强大——不只是开始时,那种将魔法极端增强的的力量。随着碎片的逐渐合并,显露出来的,就是对于魔网的绝对的控制;如果能够借助这件武器的力量,那么,自然之中的所有能量,便全部都在持有者的操纵之中。

而这还只是在残缺不全的状态之下,爆发出的力量。

如果能够完全修复这柄法杖,恢复原貌,那么能够发挥的力量,能够有多少?

爱德华一时间不禁开始猜测。

威胁到世界的存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这样的力量,无怪于成为历史之中,为祸一方的强大武器,甚至是兰森德尔这样,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神只,都要分出心神,以及派遣部下来到这个世界,找寻它的存在。

摇了摇头,他不由得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阿尔伯特,以及英凯布居罗斯展现出来的力量,无疑让它心中对于强者,以及成为强者的渴望,变得更加炽热了一点。

或者,还不是普通的一点儿吧。

这位邋邋遢遢的侏儒,在他心中的形象总算是彻底名副其实地高大起来——因为他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力量,还有力量带来的那些东西。

比如说,随心所欲。

兰森德尔的教会在大陆上也算是鼎鼎大名——维护正义,可不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而已,没有相应的实力,那就只是中二而已,而这位晨曦之神的教会,已经在大陆上中二了千多年,作为其保证的力量,自然是空前强大的。

但是最终,大法师也不过是一句话就把对方的诘难给顶了回去,不服气?那又怎么样?没有相应的实力,连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罪恶?当着你的面给你放一把火,烧死了你们的人,算不算是罪恶?

自己若是有这种力量,什么炽天神侍也就无所谓了吧?

但自己有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么?在失去了一部分王权之后的现在?尤其是,如果自己再继续追寻这件神器,那么英凯布居罗斯,会不会再一次的出现在王权里?

为何不可?

爱德华深深地眯起眼睛,银色的眸子里,光泽闪动。

他接触灵能,也不过只用了区区月半,便已经从开始的一无所知,到了现在能够显现四级异能的程度,这里面固然有多种多样的原因,比方说王权的磨砺,灵吸怪幼体的寄宿。但是照此发展,也并非就没有可能闯出一片空间,灵能虽然没有魔法那样复杂多变,适应力强,但是在爆发的效果上,却还要比魔法强了一点,只要自己能够接触到八,不,或者只要七级的灵能,说不定便可以跟炽天神侍周旋一下。

…,

绝对实力或者无法相比,但是有心算无心的话……施法者的战斗,从来就不应该是愚蠢的碰撞,而是智慧的闪光。

当然,实际上也并不是不能够想些别的,简单一些的办法?比方说,如果能够说动阿尔伯特大法师出手帮忙……别说是一个炽天神侍,就算是爱德华想要活捉某个半神,他恐怕也能够拿下来,捆扎个花样送上来吧……

前提是,自己要付得起那代价才行。

不过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毕竟积攒打动一个人的代价,可远比积攒力量强得多。更何况,这些代价也无非就是些身外之物吧——为了艾莲娜,自己应该可以付出许多,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出奇?

是啊,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呢。

为了她。

爱德华垂下头,发出一个细微的叹息。

当他还在伊利里亚的时候——艾莲娜虽然已经被那个炽天神侍占据了意志,但是毕竟还是就在附近,多少还有见面的机会,因此心中还没有多少分离的感觉,但如今,一旦想起那个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女孩子,那种失去的感觉却突然变得强烈,格外强烈。

“两性生物,真是肤浅又愚蠢。什么可以付出一切?我敢打赌,让你豁出生命去救她,你就绝对做不到!”

灵晶仆不知何时爬出了空间袋,跳上桌子,吱吱的冷笑:

“不过是你那大脑里面分泌的某种物质影响了你的思考而已,在伊利里亚的时候你不怎么想念她,还不是是因为有个暖床的嘛……所以说要忘记一个女人最快的办法,还是要用另外的一个女人来填补她留下的位置,只要?”

“闭嘴!”

“哼,现在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对于你有丝毫的帮助吗?你如果真想要夺回她来,还不如抓紧时间,多锻炼精神,多多冥想,若是你还能保持这种一个月时间就将显能等级提高四级的速度,我保证以后别说是一个炽天神侍,就算是看上了哪个女神,也照样可以抓来暖床!”灵晶仆对于某些威胁,似乎已经完全免疫,顿了顿,它就吐出一堆理论。

心灵术士磨了磨牙齿,却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反驳。

于是哼了一声,他闭上眼睛,开始一轮新的冥想。

精神的世界里,那种模糊的银色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银色的丝线,编织,凝聚成的,奇异的漩涡。

只是在这漩涡的的中心,是一种惹人心魄的漆黑,之中闪烁的点点银色光芒,让人有种不由自主的错觉,就像是空间被某种力量洞穿,融化出了一个洞。而这个洞,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扉。一霎时间,黑色的空洞中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黑影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闪烁的星光在黑暗中逐渐增强,七彩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

爱德华睁开眼睛。眉头稍微挑了挑。

心脏在胸腔之中有力的搏动,呼吸将氧气带进每一个肺泡,然后缓缓的弥散进血液,肌肉些许的鼓胀,皮肤之间细微的摩擦,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敏感——那是精神力对于身体绝对控制的证明,也是增长的征兆。

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自己抬起的手腕上,那一层隐约显现的黑色的花纹之间——那是一层刚刚浮现出来的,淡淡的颜色。在皮肤下渗透出两道阴影一样的花纹,扭曲的纹理仔细看来,又有些像是魔法的符文。

…,

好像是那个巫妖献祭了天界生物之后,给自己加上的一种状态?

当时他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意识其实仍旧清醒,作为旁观者,自然也知道英凯布居罗斯做出的那个献祭,不过所谓的钢铁之王,他倒是不怎么清楚。只是隐约的猜测到,应该是个恶魔才对——他甩了甩手腕,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有所增长,但是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并没有神术加持的那种虚无感,却好像是自己的力量确实增长的模样。

“小子。”

一如既往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猛地抬起视线。

侏儒大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了,随便地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拿来。”

“什么?”爱德华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幸好,老侏儒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样。

“别想装傻,你从特斯拉手里弄来的东西呢?”

“啊?这个……你要干什么?”于是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了——虽然不是关于性命之虞。

“混蛋!你把衣服拉紧了是什么意思?我说你这小鬼能力不怎么样,惹祸的本领倒是一流……之前居然给我跑了那么远,你知道打开远程传送通道,要耗费我多少的魔法材料么?还有为了推算你的所在,耗掉的那些预言法术的材料呢?构成传送阵本体的的星辰之眼,我手头上就已经只剩下这一块了,这玩意儿只有在极乐境里才能挖到,跟那些位面商人打交道,你以为不用花钱?”

大法师一脸不悦的哼哼道,将手伸得更长:“好吧,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也不跟你算了,但是你也知道,一位大法师,不可能什么事都帮你白干的吧?我帮你出面把天霆之塔,还有晨曦教会两方的责任都担负了下来,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这个……大法师阁下,您这不都是品格高尚,助人为乐,提携后辈……所以才发扬雷锋……这个精神……”

“嗯,嗯,当然,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我这个人就是心软了一点,所以要是你再说下去,我倒是也不介意把你这个小鬼直接送回去,让特斯拉或者那帮子神奴来跟你讲讲道理?”

“我去,你这根本是敲诈嘛,我累死累活的差点拼上了性命,才稍微弄了点东西……”

“所以看在你累死累活的份儿上,对半分就好了。”

“别闹了,这可是法阵中心的魔导器啊……”

“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一类的大型法阵的核心装置,一般都是用一件高等级的魔法物品构筑,这样效果最好,法力循环也相当纯粹,但缺点就是对于构筑法阵中心的物品要求很高,法阵的范围越大,要求越高级,通常只有所谓的神器或者次神器,才能经受住较大规模的增幅。所以,天霆之塔的上一任,哦,是上上任了,在四百年前发明了一个法阵,将构筑中心的部分分割开来,改用一些比价低等的东西制作。同时用数量来弥补不足。这样不单可以降低需求,还能简化法阵等级,只要有些人手,就算是没有结成真名的那些笨蛋,也能操作法阵了。同时还可以给法阵增加一些特殊的效果,也算是个不错的发明。”

他随手挥动,于是一张椅子就从他的阴影里被拉扯出来。让他一屁股坐上,视线正好跟爱德华平齐。

“所以这几个玩意儿,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上,从本杰明那一代起,八芒破星的防御能力就已经下降了不少了,因为它有一个很让人头痛的问题,就是在遭遇到过载的能量攻击的时候,就会将之转嫁到维持法阵的魔法物品上,以损坏一件物品的代价来换取整体的守恒。但也因为如此,力量不足的魔法物品,即使放上去也会很快损坏。”大法师随手扒拉着几件东西,似乎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更可笑的是,这些损耗,大部分都是用在了帝国的皇位更替,金瑾花王朝的血脉里,有个让人无语的传统,就是盛产篡权夺位的白痴,而每一次的篡夺,首先被盯上的自然就是这个护卫着全城的法阵系统。这个特斯拉似乎也没有他老师那种探索遗迹的兴趣,所以现在这些东西的质量,真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唉,如果不是距离太远,我倒是真不介意弄一只军队,直接打到伊利里亚去,”

…,

“可是……”

对方那一对直盯着自己,金光闪闪的眼睛,让爱德华心中打鼓,于是僵持了片刻,只能颓然让步。“这样吧,对半分是可以,但是那个八芒星什么的法阵,你好像很清楚它的效果啊?能不能教我?”

“倒是没问题。不过,以你的能力,恐怕建造不出来太大的玩意儿,顶多也就是覆盖一座小城那么大。”

老侏儒毫不客气的抓起爱德华刚刚取出的东西挑挑拣拣,让原本的主人一个劲儿的叹气。

虽然这些东西不过是顺手牵羊的战利品,但小地方出身的某佣兵还是肉痛至极,要知道魔法物品的制作,会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提升,甚至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会让制造者承担永久的灵魂伤害,魔法师自然不会无休止的制造魔法物品来敛财,因此即使经过了千百年的积累,大陆上的魔法物品也没有到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程度。

而且,拥有一种魔法属性的武器虽然昂贵,但相当常见。但同时拥有两种魔法属性的武器就相对较少,能拥有三个魔法属性的武器就已经算得上稀有了。只是大法师的这类收藏,自然非同小可,即使是其中最为平淡的一件上面代表着魔法的彩光还是霓虹一般明亮,显而易见都是高级的货色。就这么送出去了三件,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早知这老家伙如此明码标价,他当时就干脆挑明,直接让这个老家伙把炽天神侍给捆回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怎么只剩下六个?”

“其中一件被我用掉了……他自己毁掉了一件。一柄法杖。”爱德华含糊其辞的开口道,虽然老家伙应该是知道王权的存在了,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并不过多的提起这件麻烦的东西。

“唉,可惜了,应该是本杰明那件大法师之杖呢。不过那东西本来也就不怎么结实。”侏儒咕哝了一声,将一根项链,一件奇怪的小箱子,还有一条腰带扔给原本的主人。

“等一等,大师,你顺便帮我看看,这是个啥东西?”

“嗯?哦,没什么,这应该是一种强化自己的咒符,那些下层界的生物们常用的玩意儿,这是炼狱语……嗯,魔鬼的手法,比不上神只的恩赐,不过也算上是另辟蹊径,说到对于人类灵魂的研究,他们甚至可能还要比神只更强一点儿。”侏儒抬起眼皮。随意的瞟了一眼那花纹,毫不在意地解释道。“应该是对于身体强度,力量的强化,还有一点对于魔法的抗性,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过后你自己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你……您确定?”

“魔鬼们都是些很重视契约的家伙,只要契约定制的合理,应该是没有太多的影响的,尤其是这种献祭形式的直接交换,不过,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那种力量来自下层界,多少对于主物质位面的生物会产生一些侵蚀的作用,那个家伙是个巫妖自然不会在乎,但你可能还是不行。”

侏儒摇了摇头,忽然正色说道: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我们年轻时的经验告诉我们的东西,想必你也已经深有体会了吧?”

爱德华同样点了点头。

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失所望。

“你自己想要增强力量,那么就自己去寻找合适的战斗,不过这一次,别指望着我有可能跑去救你!”老头儿没好气的开口,打断了某些人奢侈的愿望:“要不然,你就付给我合理的报酬也可以!”

“多合理?”

“那个要我自己来定!”

第一百九十六章 混血会的难题

嘛……按理说应该感谢笨蛋姐姐的推荐,可是这个货的推荐真是毫无诚意啊,我什么时候变成呆头鱼了!那样写,想看的也很难找到吧……耍天然呆么!

好吧,笨蛋姐姐是绯焱的外号,这里面没啥八卦。

——

“另外,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这是虽然法师的箴言。”

将手头上的东西扔进了怀里,这个老家伙便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自然是连声谢谢也没有的。只是身影在房间里消散的时候,一句话兀自在爱德华耳边回荡,说不出的低沉。“然而强大会带来很多利益,也会打破生活的宁静。你最好懂得,如何取舍。”

“要变得有能力,必须愿意牺牲,这就是一种交易:有付出才有获得……如果只是宁静这么简单地东西的话,倒是也换得过吧?”

爱德华喃喃自语,将桌面上的三件东西逐件拿了起来——老侏儒已经将这些玩意儿的能力告诉了他,而高阶的魔法物品,力量确实不错。

比方说那件黑色的手镯。虽然那只附着了两种法术,但其中之一就是个高等隐形术。

隐形术也算是法师们爱用的手段,除非经过魔法强化或者特别训练的眼睛,或者某些天生就能看破隐形的生物,否则便难以察觉到施法者的存在。

其实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法术多少有些鸡肋,隐形毕竟只是遮掩形体,不是完全抹去一个人的存在。经验丰富的老手,只要留心观察,依旧能很容易地从脚步、呼吸、心跳甚至衣服的摩擦声、空气中气流的移动中判断出隐形者的位置。而且还受到一堆法术——尤其是闪光尘的克制,尤其现在他的视力几乎完全看破魔法的隐形,黑暗之类的东西,所以对于这种法术,心理上就有些不大信任的感觉。认为远不如心灵异能的抹消感觉实在。

当然了,并不是谁都有他这样的运道,可以弄到神器加持,凭借经验也要时间和场合去从容判断……因此隐形还是个大众化的神奇法术。

如果配合心灵异能,倒也算是个有力的补充。更何况这玩意儿还加上了一个高等的前缀——比起一旦攻击就会被发现的普通隐形术,它只要在持续时间里不被反制,就可以一直持续大概一分半钟左右,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了。

当然,魔法之中还有种叫做真实隐形的法术,那个几乎可以免疫所有的观测手段,只不过等级高达九环,恐怕是很难弄到得了。

至于说另外一种魔法,却是个混合效果,可以制造一层力场护盾,阻挡攻击。

爱德华身上有一个老法师给恒定的护盾术,但是那个法术的防御力并不是很强,对于一些小毛贼之类的人物弄出来的刀剑弓矢还可以偏斜一下,但对于上了高级的存在,那点力场也就能用来挡挡魔法飞弹。真正在战斗中根本无用。

相比来说,这手镯上的力场防护就要强的多了,挡住刀剑弩矢之类的不在话下,一些二三环的法术也可以无视,而且这个法术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将阻挡的能量储存起来,一旦超过了限度,护盾炸裂的同时,可以制造出一层音波的墙壁向外发散!被这玩意儿击中,不只要头晕眼花,而且还会被高频的音波震出内伤,算是个很好用的招数。

当然,这手镯的能力虽然不错,可惜上面附着的力量都不是恒法的,各自只能使用三次。

…,

因此,这东西在老家伙眼里自然也就没啥价值,不过对于心灵术士,可就是个颇为有益的补充——他的能力偏重爆发力,在使用限度上便多少有些拙计,多了这六个法术,便几乎等同于多了一条命一样。

至于说那条腰带,也算是很不错的东西,

一般来说,腰带这类的魔法物品,通常都跟防御自身有点关系,但这一条附加的,却是个传送法术,它可以事先记忆一个坐标,之后只要激活项链上的法阵,便可以直接把持有者传送回到那个位置上——这种法术,称之为回返,算是一种简略版的传送法术。

它的优点就是不象传送术那么危险,容易出现错误,但是缺点却也是因此——必须事先指定了目标,也只能回到那个目标,如果对方事先有所准备,在原地埋伏人手,恐怕很容易就会受到伏击。

作为最为方便的法术效果之一,这个世界上的传送法术很多,不过传送总是伴随着一些危险,而这条腰带的制作者大概就是想要规避一部分的风险,

用来保命,倒也算是不错的,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隐匿地点,以后出去,不拘碰上什么险情,只要发动传送,立刻就会回到原地,性命无虞。

这两件东西,倒是确实符合爱德华的胃口的,他自己对于魔法的研究,因为自身的施法限制,没有多少,但是作为猎人的习惯,让他对于保命、逃生相关的领域却非常感兴趣。只是既然挑剩下的玩意儿都已经如此之好,那老东西拿走的,自然就更加不错了,虽然他没有告诉爱德华,那些究竟拥有怎么样的力量……

随手把玩着几件东西,爱德华发现自己多少有些心痒难搔,连冥想也难以集中精神,闭上眼睛,便是那几件被卡走的魔法物品在视野里晃。

所以犹豫了一下,他干脆站起身来。准备到处转转,松弛一下精神。毕竟这一次出行,几乎横跨整个大陆,进行的冒险委实不少,精神上过度紧张。如今剩下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过度紧张,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魔法学院之中,看来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虽然爱德华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从离开到回来,也不过是两个十日多一点儿的时间,对于这些学子们来说,实际上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罢了。因此当他晃晃荡荡的走出法师塔,一路上碰上了几拨同窗,听他们议论的最大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又有一个走运的家伙,被上级法师看重,成为正式的学徒。

这种新闻,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已经不值得关注。

虽然他那个老师,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来指导他关于魔法的奥妙,可他灵能上的造诣至少已经窥瞰门径,至少能够支持他对付一两个高阶法师而不落下风,已经不是那个到处钻营,寻找就会的平民学徒。

百无聊赖地随便向着门口那边踱着步时,却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

这小家伙走得有些匆忙,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之前的战场经历,他原本习惯性的抬着的下巴,现在也几乎缩进了领口,另外也没有了那种拉帮结伙的架势,只是孓然一身,只是身后却跟着几个家伙,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隐约的倒是有几声笑,听着却不是那么善意?

“喂!”

爱德华身上的法袍,还是英凯布居罗斯从魔鬼手中换来的高等货色,隐约的魔法气息,让他看上去颇为惹眼,不过也让小家伙愣了愣。

…,

“学学学……学徒长?”目光呆滞了一阵,这小家伙忽然大吼一声,向着爱德华一头扑了过来!

幸好爱德华手疾眼快,在这家伙把鼻涕蹭到了自己身上之前就一把推住了他的脑袋,笑骂道:“搞什么,跟见了鬼似的?死开点,老子没有这个爱好!”

其实要说这个表情倒也没什么特别——毕竟在那场撤退战之中,自己可是掉了队的,兵荒马乱,丢了小命一点儿也不出奇,对方认为自己战死倒也并不奇怪,不过如此激动可就有点儿……虽然男人的友情四大铁,同过窗,嫖过娼,扛过枪。下过乡……爱德华跟这小家伙的交情也算占了两样,但他当初根本是半强迫似的将对方骗到了战场,也知道这小子对于他其实一向是畏惧里面夹着一些不满,两下叠加,再怎么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扭了过来的。

不过这位决斗输成了侍从的学徒,此刻凝眉瞪眼角还沁出了泪花的德行,倒也颇为苦大仇深,让他有了几分兴趣:“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激动成这样,哦,对了,跟你撤退的那帮人怎么样了?”

“他们倒还是没什么事情,不过……”

小家伙抽了抽鼻子,总算镇静了些:“平民开始的时候都往科隆逃跑了,结果没过两天,科隆也失陷了,那帮平民……多半没逃出来。”

“这里又是怎么了?”

“一群混蛋而已……把那帮骗子的话当真,说什么如果不是我们放弃了海曼,帝国人也打不进来……哼,什么也不知道的一群白痴罢了!自以为是的傻瓜,还不是到处都有。”

“靠,这他喵的又是哪个白痴贵族在推卸责任吧?十万军队围攻海曼,还有绯焱骑士这种特殊兵种,海曼那点守军,都给他们一个重创拖延时间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想怎么样?”奇葩的言论让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之后不是连科隆都沦陷了么,难道他们还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人的问题?”

“学徒长,你还真是什么都看透了……”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爱德华,半响才恨恨地磨了磨牙齿:“那几个守不住城的城主们搞出来的事端,丢了城市,丢了领民,他们自然是要找些替罪羊,尤其是赫尔曼那个混蛋,跑回了罗曼蒂之后,他居然依仗着家族势力反咬一口,将所有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这个通敌叛国的混蛋还把撤退的功劳都抢了去,反倒成了个英雄似的,克劳迪娅团长却变了罪魁祸首!说她贻误战机,丢了坚城,导致全线溃败!这个该死的!当时就应该把他给直接干掉!”

“我们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听,再说这帮家伙,贵族之间的利益纠缠在一起,又能有几个人出来说什么公道话啊!开始的时候坚持了几天,之后就再也不出来了!”

“鲁道夫·赫森奇那家伙,在英格雷赫尔曼伯爵支持之下,带队奇袭了帝国本土,到目前为止也已经攻陷了三四座城市,不过,攻下城池之后他就放火屠城,现在已经弄了一个王国魔狼的称号,得意洋洋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了,

实际上这些事儿,算是顺理成章吧,在这种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里,贵族们操纵着所有的力量,想要翻云覆雨,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更何况那场战斗死无对证?

这一次丢掉了三组城市,赫尔曼家族,这个号称北方雄狮的家族一下子等于丢少了半个身位,应付皇帝陛下的怒火之余自然是要找些借口的,他们自己家族成员的问题不能说,那么根基不牢靠的人物,比方说克劳迪娅,自然是成了代罪羔羊。

…,

但这种事儿,其实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就算图米尼斯毁灭了都跟他没有多少关系,贵族们的倾轧本就无可避免,死了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去在乎,那些什么英雄的虚名,况且克劳迪亚也没有死……

诶?等等?

这个事儿好像有点麻烦——那位女将军如果真的死了倒是也米关系,不过现在却在他的手下,签订了一个主仆契约,如果自己不想惹事,这个身份上的问题,就得遮掩一下了。

不过之前他准备在法师塔中休息一下的时候,丽莎那丫头好像是以一个什么底油把女骑士给带了出去……如果惹了事情,显然颇为麻烦。

想了想,爱德华干脆扔下激动不已的米盖尔,直奔混血会临时落脚的翠鸟旅馆。

“不需要半精灵!不需要半精灵!见鬼,我现在已经听腻了不需要这个词儿了……”

刚刚走进旅店的后门,爱德华就听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吼叫:“不管是跑船,搬运,还是保镖……他们都是一句话,不需要!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信任我们!连船上的水手,码头的搬运工都不雇佣……他们宁可拿更高的价格雇佣别人,小黑帮,侏儒,甚至地精和狗头人,也不和我们联络!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还不只是这样而已,原本的买家不再走我们手里的这些渠道。还有那几个旅店,没有人再住在那里……原本的生意时时都会有人来搅闹,而且越来越多被驱逐的同胞需要依靠我们,他们需要吃饭,需要住宿,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们自己就把自己压垮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实际上我们应该觉得幸运才对,能够在罗曼蒂这样的地方建立起一个涵盖杀手工作的公会,哪怕只是个中间人形式的……这帮家伙们背后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如果不是我们也有令人忌惮的地方,他们可能早就组织了反扑了。”:

“诶?爱德华长老,你来的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丽莎在对着门的一张长桌尽头抬起头,目光越过十几个装扮不同的半精灵,一下就抓住了他。

“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帝国那帮白痴非要打仗闹得!被那帮家伙抓住了机会,开始找我们的麻烦了!”

不满的撇了撇嘴,小丫头哼了一声:“这里面恐怕也跑不了那只老鹈鹕的手脚!周边的半精灵受到管制,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混血会里的兄弟,听说那帮家伙们连他们的房子也给收了。幸好现在是夏天,问题还不算大,不过没了土地,粮食上恐怕要有大问题了,而且偏巧这个时候,我那个老爹还病倒了,他们趁机全面打压我们在罗曼蒂附近的生意,看样子是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本来以为那个老胖子经商多年,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有个应付的手段才对,但现在看起来,这群家伙根本就是一群生手,很有可能,他们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关乎后续的计划,

难道是要自己当个冤大头,出点救济?

不过这一路上,丽莎小姐对爱德华的帮助也确实不小,而且以后说不定还有求到的时候,所以这个忙,看来是必然要帮的——幸好从帝国勒索来的东西也不只是那几件魔导器,钱方面,应该不是问题。

“我们的子爵阁下,应该是一块领地吧?我们正好可以给你提供一批优秀的领民,这样一来趁着天气还算温暖,也可以盖起房子来,开垦土地什么的应该也可以吧?”

…,

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说的倒是简单,现在我可能已经算是战死了,不知道国王陛下有没有趁机将领地重新收回去,若是有人从中作梗……”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如果你帮我们这个忙的话,关于艾莲娜的事情,我也可以给你提供很多帮助哦?”

“什么帮助?”

“你应该知道,我们信仰的女神,蓓尔莱娜陛下吧?对于你的事情,我可以请她来给予你一定的便利,”

“你能说动一位神只?”爱德华心中一动。

“说动到时不能,不过,提供一些人手还是可以的,虽然不可能有爱德华你那么强大,但是用来牵制那些晨曦的仆人们,提供情报什么的,还是足够用的哟。”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算领地?

光棍节还在码字的人真悲哀……悲哀的求点票

————

领地的接手,似乎挺顺利的。

先认证了一下身份,再领取了一张写着条款的魔法羊皮纸契约,加上玺戒,签名,这个过程也就完成了。负责办理的家伙原本的那一点儿骄傲,在看到那件隐约透露着魔纹的黑色长袍的时候,就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动作之快,笑容之灿烂,比某人记忆里的开封菜服务员还胜了几分。

到达领地的过程,似乎也很顺利。

虽然这块领地距离罗曼蒂不算太近,三百里的直线距离,若是换成了实际道路,至少也要快马奔驰一天,不过有个能够使用传送术的小丫头跟在身边,这点距离就不过是一个传送术的时间而已,即使传送术多少有着一点的偏差,对于带了马匹的人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问题,所以只用了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目的地已经隐约可见了。

第一印象也算是不错。

这里的丘陵,已经离开了一马平川的瞭望原野,进入到了米思莲河西的丘陵地貌,带上了几分山脉的意思,虽然大多是些百多呎海拔的小山包,不过极目远眺起来,竟然也连绵出了几十里的范畴,稀疏的杂木林在阳光之下显露出其下连片的灌木,阳光洒落其间,勾勒出浓淡相宜的青翠。

所以站在山岗上,一眼就可以看到这小小的谷地之中的村庄——如果地图上没有标示错误,那么这里就是名为勃艮第的,爱德华子爵老爷的领地。

然而从见到领地的第一眼起,爱德华子爵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领地,实在是……糟糕了一些。

被两座土山包夹其中的大路,贯通了两个公爵领的土地,然而处于大路西边的这座村庄,却并没有交通要道附近的繁荣,平缓的山坡地上面垒起了一片土堡,将之与开垦的田地区别开来,不过那粗糙的手艺,在远处看来与矗立着几根木桩的沙堆,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围在其中的一排排茅屋低矮残破,似乎还在使用树枝盖顶,有些还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而山坡的顶上,似乎就是领地中心的一座城堡,一座石砌的建筑,不过它显然已经荒废很久,只剩下一个隐约可见的轮廓。

“喂,爱德华,这里是城镇么?村子也比这里强一些吧?”身边的一匹马上,巴洛克·夜雨大大咧咧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是不是大小姐把我们传送的太歪了,跑到领地边缘的什么地方了?”

当然,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爱德华之前跟他们说的可是一个子爵的领地。可是这里看上去,即使给一个男爵,不,即使是一个受封骑士,也显得太寒酸了一点。

不过接下来,矮人立刻就为他口没遮拦的另一个怀疑付出了代价,一旁的丽莎猛地在他那匹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于是这位顶盔冠甲的自称刀枪不入的勇士,立刻就扑街到底——腿短得几乎够不着马镫的他立刻就被他那匹作死的畜生给掀了下去,咚地一声把地面给砸的一抖!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半精灵小姐的嬉笑和矮人的咒骂。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虽然占据了大陆的主体,但是自然环境的恶劣,让他们对于周遭的开发速度远远没有达到繁荣的程度,一个小贵族就可以被授予百里方圆的土地,但是其中开垦出来的十不足一,陆地上还有魔物,类人生物的强盗与山贼,所以大部分领主们对于自己领地的管理其实大多只限于核心的一块而已。离开经济交流繁荣的地区,越是偏远,治安也就越混乱。

…,

但面前这个地方似乎闭塞得有点过分了。

山谷里就是往来的一条大路,却还充满了雨季遗留下来的泥石流的残迹,而作为这条道路的分支,通往领地内的路简直更不像样了,仅有几条容人通行的通道——或者说,只能算是大一些的田垄。除了一匹牲口拉扯的平板大车,剩余的车辆想要过去,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而且农田间倒也可以看到一些农夫在忙碌,但山坡上开垦出的田地少的可怜,爱德华也干过几天农活,却也都不太清楚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矮矮的一片,种得也很稀疏,东一块、西一块像是秃子头上的瘌痢一样,

“那是什么作物?”

“有一些木薯,不过剩下的大部分是豆类。黑豆和胡豆,这种东西对于土地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不过也不能用来充饥,大多是用作马匹的精饲料。”随便看了一眼,随行的梅利安涅说道,看来他作为佣兵,倒确实是见多识广:“这种荒僻的土地上,恐怕也就只能用作这种用途了。”

爱德华一时之间简直有点无语。

他自己就是农夫出身,但詹姆斯的白杨镇即使在他没有改造之前,也没有这个地方那么差劲。

不只是因为旁边有一座被称为魔法资源宝库的低语之森,可以依靠佣兵以及野兽来发财——至少在爱德华降生的那几年,他们的镇子里便已经有了铁制农具,还有一两头耕牛,村子里也有一个酒馆和定期而来的商队,即使贫瘠,人们的吃穿上也不会太过

反观这里……随着马匹的前进,那些农夫手里用的东西也就越发清楚,他们懒洋洋地拎着一些木棍,在地里那些说不出名字的作物中间捅出洞穴,算是替代松土的作用,竟然是脸锄头都没有,更别牛马之类的牲畜。更别说的是施肥。虽然是盛夏,但那些植物还是带着几分枯黄的颜色,显然连水也没浇多少。

这简直是跟原始人的刀耕火种也差不多了。

对于领地的建设,爱德华也算是有经验的……土地就算是荒芜了一点儿,但看样子是从林地之中开拓,想必不会太过贫瘠,也不至于没有办法改造。只要好好翻过再用肥料打熬上两年,用来耕种大麦和小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至于说山地,这里的山坡并不算陡峭,辟为梯田也不算困难,更重要的是,绵延到远方的树林逐渐浓密,虽然不可能像是低语之森那样成为商业城镇,但是好好打理,农业的发展并不算是什么问题。

当然,他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这里原本的历任领主未必看不出来,只是想要付诸实施,却绝非易事。

这些改造想都要投入,各种各样的投入,还得有明白人进行指导,开始的两年不赔上一些钱财是不可能的,而这里的人口,看起来还不到一千,就算想要发展,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开垦出来的田地多了也没人种,还不如直接发展旧有的人口稠密地区。

可既然如此,这帮人还在这里干什么?

按理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会愿意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存留下去,只要有点常识的,恐怕就会离开这种村落,到附近的城市或者农庄之中去讨生活——耕田的工作需要早出晚归,而且非常劳累,但是拿到的钱却很少。在通常的贵族农庄,田里产的农作物,有至少一半要要用来交税。其中的两成左右是交给国王陛下的,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当地领主,而种植和收获的比例一般来说是一比四,也就是说种子还得占掉两成五。

…,

即使能够大丰收,佃农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后的收获差不多是四分之一多一点。而这个时代可没有务实的袁专家,作为主要种植物的麦子,一亩地里面的产量不过两三百磅而已,农具的落后和技术的缺乏,即使加上畜力,一家人能够耕作十几亩便已经是顶天的量了。

或者就是因为精打细算过,所以有很多贫瘠土地上的农夫已经放弃了种田,在大一点的城市,哪怕女人们做缝缝补补的工作,一天也有两枚铜板,男人则赚得更多,就算是只有力气的家伙也能赚到三枚铜板,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有一枚银币,会点手艺的更是不得了,一个月甚至能够赚到五、六枚银币。

故土难离?

从这里的居民脸上可看不出有如此浓厚的眷恋情绪,事实上,你甚至没法在那些面孔上找出什么像样的表情,

男人女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距离衣不蔽体也就只有几块补丁的差别,他们用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这些骑马进入到他们村镇里的人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基础的好奇心,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看不到对于未来的希望。

村里的沙土地面,被马蹄踢踏便尘土飞扬,干燥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牲畜粪便的味道——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处理垃圾的概念,而这里更是极端,房前屋后全都能够看到臭烘烘的一堆东西,苍蝇之类的东西在上面随意爬着。不时地拱出一两条肥白的蛆虫,让整个垃圾堆微微晃动。

在这个夏日的季节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丽莎小姐在自己的周围施展了两层结界,还是捂着鼻子一个劲儿的皱眉头。“天啊,这里简直是个大猪窝……臭死了!”

对于半精灵小姐的评价,爱德华不置可否,实际上在他看来这里甚至连猪圈都不如,至少他家的猪圈每天都要打扫一遍,比这里还干净。不过这种地方,恐怕居民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猪圈——从村口走到中心,仅能看见的家畜也就是一两只懒洋洋的舔毛的狗,瘦骨嶙峋,连最为基本的鸡鸭都没有一只。

爱德华一度以为,这就是他能看到的最为糟糕的景象了,但是当他们的马匹来到了那座城堡前面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里的贫穷。

好吧,那玩意儿与其说是一座城堡,还不如说是一片废墟,一座用石头堆砌的塔楼,年久失修,已经歪了一半的塔尖,在风中好像都会轻轻的摇晃,如果将那些砖石缝隙上的藤蔓扯掉,它说不定就要倒塌,下面是一座木料搭建的主堡,年深日久的木头已经呈现出一种黑乎乎的颜色,爬满了覃类,躲在低矮石墙后的马厩里荒草有半人多高,一圈简陋的石墙零零落落,跟这里的平民嘴里的牙齿超不多的参差。

如果配上电闪雷鸣的背景,这里几乎是鬼怪影片最为合适的布景场。

“呀,这倒是个是个法师居住的地方。嗯嗯,如果再多上几个亡灵生物和一排墓碑,那么就更像了。”半精灵小姐转了转眼珠,然后发出一阵咯咯的娇笑。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一排几近倒塌的墙壁下面,真的有几个僵尸——或者说,是超乎她想象的瘦弱人体。他们挤在一起,好像在十冬腊月里一样的发着抖,用惊惶的神色,看着一众骑马而来的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当爱德华一行终于靠近,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却看起来还算有点人样的家伙开口道,语声居然也还流利。

…,

“我是新任的领主,这里的主人。”

爱德华冷哼了一声,打量着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反倒是你们,是干什么的?居然把我的城堡弄成这个样子?”

贫民们惊恐的看着爱德华有那一身华丽的长袍和身边全副武装的佣兵,浑浑噩噩的连连摇头。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老爷……这这这可不是我们弄得,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也不敢啊……我们是没钱交税务,所以被没收了房子,没有钱,什么也没有了。但是代管这里的里哈额先生不准我们离开这里……”白发苍苍的老人开口辩解道,很显然这里他算是稍微有点人望,可以作为发言者的。。

“什么也没有?”爱德华笑了,“所以你们就抢了我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开恩,这,这里本来就不是……是没有人居住的,我们如果知道这里是您的,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不,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老汉连忙跪倒,重重以首顿地。他身后十几个人连忙紧跟着跪倒在地,连天叫起苦来,中间夹杂着小孩的哭声,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闭嘴!”爱德华朗声喝道,“起来,排成一队,我有话问你们。”贫民们纷纷爬起,互相搀扶着,惊恐不安的望着爱德华身边,几个骑着马,全副武装的半精灵佣兵,大多数都在不停的颤抖。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他的目光扫过一众人,最后落在那个领头的老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多久了?对于周围的环境熟悉么?”

“我是汉斯,也有人叫我铁锤汉斯的。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四十几年了,原本是铁匠,不过领主大人……哦,是前任领主大人没收了我的作坊,所以……”

“很好。你好好回想一下,把这里所有的矿藏,地形,道路,野兽或者魔物的分布情况……只要你知道的,全都给我说出来。”爱德华不给他啰嗦的机会,直接命令道,“我会让我的人记录,如果情况属实,我会给你四个银币作为奖励。”

老头儿的眼睛立刻就有些发直,一个银币在爱德华眼里可能不算是什么,但在这里几乎是可以生活三个月的保障。

于是半精灵们开始听着老头絮絮叨叨,而呼了一口气,爱德华摇了摇头,皱着眉望着面前怯怯的平民们说:“你们,没什么能力,但是应该能跑得动吧?去外面喊人。把附近所有能找到的人,全给我找来。我要训话!半个沙漏的时间,找齐了的话,每人给一磅黑面包!”

这显然是再大不过的诱惑了,所以几乎是眨眼间爱德华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堆甩丢的裹脚布,鞋子……然后一口铜钟就被当当的敲打起来。不过村民们还没有聚拢之前,一些

“你们xxxx的贱骨头,没事儿敲得什么钟!是不是皮在痒,想要吃鞭子?”

二十几骑在村民浑浑噩噩的围拢之前出现了——似乎是从后山的某个地方跑来的,虎蹚羊群似的赶开了村民,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陌生的客人:“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散开一点儿,把兵器给我卸下来!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布莱霍克家族的的领地吗?想要捣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个冷哼已经在他脑袋里响起来。让所有人都不由一颤。

“我是这里的领主,你们是什么人?”

“……领领领领主?你搞错了吧,这里是布莱霍克直属的领地,没听说有人受到了封赏,成为这里的领主。”为首的那个大汉颤抖了一下,不过显然爱德华一行人的装扮,足够让他们不敢造次,

…,

“这里的附近,还有第二个勃艮第?”

“没有。”

“那么就没错了,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本地的居民,那么给我站在一边听从安排,不然,我的领地上不允许有私人武装,自己缴械,等我一会儿发落。”爱德华不由分说的继续道。

“混蛋,你难道是疯了么?空口无凭的,就敢跑来冒充领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家的领地,兄弟们,给我……”

大汉咬了咬牙,愤愤地吼道。同时伸手去拔腰畔的一把十字弓,但话还没说完。手还没有举起,他便消失在一道灼热耀眼的蓝色闪电中。接着是一阵沉闷的轻响,就像铁锤上了肉,然后就是扑啦啦的一阵血雨向着四周洒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速建

躺枪,躺枪……狒狒前天刚给咱的章推,结果居然出来一个对比党……

好吧,风格这个东西,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但那都是自由的,如果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别人,就不大合适了,咱只是个能力有限的写手,只想写好自己喜欢的一点东西,您看着舒服,我高兴,向别人推荐,我更高兴,不过如果推荐我的东西,却要贬低别人,我就只能内伤了。

此致敬礼。

——

半截焦黑的尸体被从马上掀下来,咕噜咕噜的翻出了十几呎,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恶心的血腥和灼烧气味,眼前的景象令马图卢斯感到窒息,他站在街上开始呕吐,把胃都快吐出来了。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他本来是想要造成一点杀伤,震慑住这帮白痴,于是动用了法杖里的一个闪电类法术——不过显然他低估了这柄巫妖通过献祭,从魔鬼手中换来的东西,虽然这个闪电法阵是他催发的最不耗费精力的一种,但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经受得住的。

不过他倒也不怎么在乎,眼前这个家伙应该就是代管领地的人物,八成是个强盗头子,要不就是恶质的佣兵,他刚才稍微读取了一点这个家伙的思想,好像是有个什么魔狼之类的佣兵团名,再有就是满满地恶意,干掉了也不是什么麻烦。

显然,这个效果已经足够震慑全场了——十几个大汉不是惊惶,而是直接傻在了那里。

一个魔法师……是个什么概念?

贵族便对于平民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虽然原则上是必须对方冒犯了他的威严,不过也不过是个杀了人之后再编个什么理由的事儿,至于说一位魔法师,诸神在上,他们连贵族都可以随意弄死,对于这些平民还要管什么理由?自己这一边别说只有十几个人,就算是几十上百,对于一个法师来说还不就是一句咒语的区别?更别说他身后的那些,全副武装的人物了。

“喂,爱德华小子,开打了么?给我留几个啊?好多天没打架了,正手痒痒呢……”

吼声以及响亮的金属摩擦声铿锵而来,彻底摧毁了他们的神经,所以挥舞着大斧气势汹汹的矮人还没冲到眼前,这些佣兵就二连三的从马上滚下,跪倒在地,将自己手上的几把剑抛得远远的。连身上充作防御的几件破破烂烂的厚布衣也解了下来。

“这就投降了?也太孬了吧?就不能有个有种的出来跟本大爷练两下子啊?”

矮人叮叮咣咣地爬上了山坡时,看见的已经是一帮手无寸铁的俘虏,不由得有些泄气。他挥着手中硕大的矛斧气势汹汹的大喝,白亮的斧刃就从这帮跪在地上的倒霉蛋脑袋上掠过,惊得他们一阵尖叫,其中有个格外胆小的家伙几乎尿了裤子,慌不择言地大喊起来。“我……我们还有几个兄弟在后面的房子里……不是,我是说我可以……让他们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可怕的煞星已经化作了一溜烟尘滚过了山头,看来是听不到他在喊什么了。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对于这个家伙有点无可奈何,不过反正只是几个佣兵,他想了想就随矮人高兴了。

这个时候,平民们总算是被聚集了起来。

令人吃惊的是,那一片不到一百间的破屋子里,居然挤了至少五百人,不过,即使加上农田里的,街头屋后的,也不到七百人,这个数字远比记载上的人口还要少得多,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与小孩,青壮年的比例,还不到四分之一。

…,

他们大多营养不良,劳动能力低下,他们被召集到城堡前的山坡上时,看着那个华服的领主,还有他面前那一群平日耀武扬威,现在却被捆成了粽子的士兵……他们唯一的反应便只有跪倒,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我,爱德华·文森特,现在就是你们的领主了!你们是王国的子民。现在也是我的子民,我会给予你们生存的机会,同样的,我要你们给我带来回报。”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宣布道。“你们会什么?木匠,石匠,或者识字会算术的,或者打猎骑马的,都可以。有一技之长的,我可以给你们三餐。什么都不会的,除了小孩,全都滚出我的领地。”

滚滚的声浪仿佛雷鸣,让所有人又一次呆滞。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老铁匠汉斯第一个回味过来:“领主大人问你们呢,好好回答,有黑面包赏赐的!”

看来,食物在这里或者是一种绝对的硬通货,能买到很多东西——一个头发斑白,但脸上皱纹密布的平民大着胆子第一个开了口。“我……我是村里的木匠。我能做所有的木工活,只要给我工具,我就能做出来。”

“好,你留下,从此你就是我的仆人了。”爱德华淡淡的指着自己身边,说道,“一个月五个银币,从现在开始到你死去,同意吗?”

同意?这个家伙脸上一下子就满是鼻涕眼泪了!一个银币?即使是在黑鹰郡一个成年壮汉,年景最好时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两个银币。他垂垂老矣的一个木匠,还敢奢谈什么呢?老汉连连点头,兴高彩列的站到爱德华身边。

“我也是木匠,我学过木匠,大件的家什也能做……”“我原先是猎人,只要让我进林子,我能每个月上缴十张,不,是二十张上好的皮子……”“我是铁匠的学徒……”有人带了头,贫民们顿时活络起来,他们晦暗的眼中便迸发出了光彩,纷纷站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希望这个仁慈的新领主雇下自己。

爱德华随手一挥把他们扔给了半精灵梅利安涅,然后继续发令。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包括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只要有一技之长,无论是打猎,木工还是打铁,都可以免去第一年的赋税!”飘浮在半空中的爱德华本来就已经足以让没见过世面的平民们惊奇了,而这一番免赋税的承诺更是让他们欣喜若狂。怎么说呢,这样一来大多数人家都可以吃上饱饭了吧。

“第二,

所有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是我的子民,只要你愿意在我的学校里学习技术和知识,成为一名出色的铁匠或者勇敢的士兵,你都可以得到每个月五个铜币的津贴!”于是,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样一来,一向被视为负担的小孩也能为家里带来不少的收入了,尤其是女孩。

“第三,无论是谁,只要能找到可供开产的矿藏,或者有价值的树木,鱼群,草药……都可以得到它一成的产权。”爱德华继续说道。不过平民们显然不明白这一成产权代表着什么,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于是爱德华改口喊道,“或者一个金币的报酬。”于是平民们再一次欢声雷动。

“第四,从现在开始,你们把所有房前屋后的垃圾都给我选个地方挖坑填埋,然后每个人必须三天洗澡一次,否则的话,一律赶出领地!”

于是,又是一阵雷动——不是欢呼,而是脚步声,所有人包括老人小孩儿都已经跑的没影了……

…,

“这帮家伙,随便给他们点食物,然后安置一下不就好了?明天我就要把族人们给迁过来,他们虽然也很穷苦,但是比这帮家伙可要好得多,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能做的比半精灵匠人还好么?要让他们健康起来都很麻烦啊。”

暴起的灰尘让半精灵又忍不住一阵呛咳,她挥了挥小手,不满的抱怨道。

“实际上,大部分的建设,我甚至也用不着你们的那帮人,”爱德华笑了笑:“但是领地里的事情不是那样单纯的计算的,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些交换的余地,否则的话,平白的施舍,只会制造出一群懒虫。”爱德华伸手拂去半精灵小姐头上的一抹灰尘,笑道:

“不健康不是更好么?你不是那个什么贝尔……什么的牧师么,还是神选者吧?难道不想要宣扬一下你的神的荣光?给他们随便扔几个祛病术,我保证他们就会痛哭流涕的向你的神磕头。”

“是蓓尔莱娜陛下!你至少要称呼她为女士!不过,他们的人数是不是太少了?”

“传教布道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从小地方开始,才是获得坚定地中坚力量的不二法门……你笑什么,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嘻嘻……因为爱德华你一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以为你对于领地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从刚才到现在,你好像比我看到的大部分人都适合当领主诶……”小丫头笑了起来,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开口。

他现在倒确实是并不很在意一块领地,实际上对于他来说,这种东西多少有点累赘,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这样倒是也不错——实际上曾几何时,拥有自己的一块领地,也算是他的梦想之一。

好吧,谁不是呢,到了一个魔幻的大陆上,拥有了强大的可以藐视神的力量,然后不就是找一块自己的领地,建筑一座漂亮的城堡,再和自己喜欢的姑娘住在里面,门朝大海春暖花开……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怅然。

“……嗯,爱德华,说起来,这里好像有点什么问题。”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的将他从思路中拉扯出来:“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是不是需要跟布莱霍克家族知会一下?”

“用不着。”爱德华想了想:“那位公爵大人除非实在没事儿干了,才会跑来跟我计较一块儿穷的要当掉裤子的领地。更何况,我猜这里可能早就已经被抛弃掉了,所谓的赋税,不过是那一群佣兵们接着布莱霍克的名义压迫这帮倒霉的老百姓而已。”

“领主大人,这个……有件事,我不知道,这个应不应该说……”一直站在一旁的老铁匠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

“什么?”

“其实,这里确实是一直处于布莱霍克家族管辖的。前年……喔,大概是两年前了吧,这里虽然穷,但还算是个普通的城镇,人口也不算是少,至少比现在多了一倍……”吃了一大块肉干之后,这个老头的精神看来已经回复了不少,嘴皮子也更利索了些:“不过,被恶魔袭击之后就衰败下去了,代理的领主大人又不允许我们搬迁,后来逃走了一部分人,于是干脆连村里的工具也被收缴了,所以现在也只能种些豆料,勉强糊口过日子而已……”

“恶魔?什么样的恶魔?”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我们不知道,领主大人,当时是半夜,连个月亮都没有,根本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外面的土围子一点用也没有,派驻在这里的士兵,还有村里的小伙子们放了一通儿火箭,结果反倒把原本的房子烧了一半,储存的粮食和稻种也没了……我们躲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出来看,但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找到。”

…,

老头儿领着爱德华走过山岗,指了指后面的一部分隐约的残垣断壁,那里看来才是这村庄的原址,时间已经经过了很久,雨水和已经被清理过,但焦黑的痕迹,仍旧依稀可见:“从那一次之后,这里就传说已经被恶魔诅咒了,后来,在林子里打猎,采摘野菜之类的人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有来这里的商队被袭击了,于是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年轻人们开始逐渐的从村子里逃走,代管这里的管家大人于是就请来了那一帮佣兵大……佣兵们驻扎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逃走。”

|爱德华眯了一下眼睛。

恶魔什么的,他自然是不大相信的,虽然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可能。但概率太低——而且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里恐怕早就被夷平了。

只是如果这里有什么土产的魔兽,倒是不得不防——平民们没有什么武力,所以一些地精,狗头人之类的存在就已经够让他们头痛,而且少上了几个人之后他们就会惶恐不安,严重影响生存环境。

而最好的办法,就只有加强防御。

但是如果老铁匠说的话是真的……哪怕只有一半真实,想要防御住这些家伙便不能只靠着那种简单的木质堡垒,至少也要有一座土木结构的混合建筑才行。

可修建这样的要塞,哪怕只是一座村寨大小的,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只是靠人工,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都无法完成一个雏形——而且这还必须是在人手材料都齐备的情况之下,如果只是凭着一群外行人慢慢摸索着来干,那么恐怕一两年也只能建造出一个雏形。而且主体还只是木头这样容易塑造的材料才行。

嗯,自己的思路好像有点受到了限制?而且好像之前还有准备过什么东西,可以应对这个事情来着?

爱德华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卷轴。用精神力激活,一道黄光打入了地下,于是随着爱德华手掌的拉扯,地面上便竖起了一道几十尺长的石墙。但他随即就晃了晃脑袋——塑石术的效果还算不错,但即使这卷轴,出自大法师的手笔,效果也还是太小了——他想要在短时间内制作出一些建筑,也至少需要十几个法师的通力合作才行!

那么,要到学院里雇几个法师来帮忙么?

“我感受到了大地元素的波动,我的使用者,你在做些什么?”

一个奇怪的吱吱声忽然响起,随着声音,一个小小的脑袋从爱德华的腰包里面探了出来,地元素生物灵巧的一跳,便攀上了爱德华的肩头。

“建筑,我需要建筑一座城堡。”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

“哦,这好像并不困难,但是准确的说,你的方式未免有点缺乏,效率。”“你能干这个工德华愣了愣,容纳后心中不由一喜,埋怨自己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具体种类,但元素生物的身份是绝对跑不了的,而那些怪物图鉴之中,这类生物可都是拥有一些有关本质元素的操控能力的。

“准确的说,如果是象你刚才那样,对于石材的塑造,那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简单的工作。”红色的小石头扭动着身体……好吧,爱德华猜测,他是在点头:“如果有充足的地元素的话,那么三个日夜之内我就可以完成,不过现在,恐怕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汲取能量的过程了。”

“不要紧的,慢慢干就可以了,先从简单一点的部分开始就好了。”爱德华说道。

…,

于是,石元素生物跳下他的肩膀,眨眼消失在地面。

但接下来的事情,显然那有点超出控制。

几个呼吸之后,地面开始轰隆隆地震响!然后就是可怕的晃动!连爱德华一时间也有些站立不稳!

“我去……”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地面上,沙砾和尘土在一瞬间染上群青的颜色——那些带着草叶的土地被抖落,露出下面青色的石板,像是软体的怪兽蠕动了一下,然后,在刺耳的隆隆声中,地面张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好像怪物张开大嘴,建筑在其上的残破城堡,一瞬间就已经被这大口吞噬殆尽!

这张大嘴就像是咀嚼一般的动了两下,然后又不满一般的向外喷吐!

不,那实际上是天青色的圆形石墙从地面上隆隆的升起,构筑成为圆形的塔尖,然后是塔身……仅仅不过是三个呼吸的时间,一座至少超过了六十尺的高塔已经拔地而起,而范围上,甚至远远超过了原本那座破旧城堡的几倍,将整个坡地的顶端都被包括了进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高塔与下水道…之城?

传说之中数千年之前,一小撮人类从众多智慧生物之中脱颖而出,他们一改孱弱的本质,开始了扩张的过程,他们征服了大地,将精灵,矮人和兽人各自禁锢在丛林和山脉深处,蛮族变成了他们的仆从,甚至是傲慢的巨龙,那种号称拥有无限接近于神只力量的恶兽,也成为了他们奴役的对象,借此来染指天空。

那是人类历史之中最为辉煌的时代,那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一群。这些被称为大奥术师的人们,是人类至强力量的象征,与之相比,现在的法师,不过是

虽然最终,他们失败了,但那并不妨碍魔法,成为人类强大的象征。

一位强大的法师,在传说中总是和神只一样的存在,他们能够在挥手之间创造出宏伟的奇迹……移山填海,无所不能。虽然当故事变成传说,传说成为神话,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幸见识到这些奇迹的人,仍旧只是少数之中的少数。

所以看着那个法师装扮,自称为他们领主的年轻人面前,惊人的变化时,在这个闭塞村落之中生活的人们,只能惊讶的停下自己所有的动作,用呆滞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感受……然后,再一次的伏跪,叩头,显露出至高的虔诚。

实际上即使是跟随这位年轻的领主一同到来,比一般人见多识广的半精灵佣兵们,这时候也只能同样露出骇然的神色。

挥手之间,成就一座高塔……这就是魔法的奇迹之力么?

但他们中的不少人,对于这个年轻人也并非第一次见面,当然清楚的记得,区区的两三个十日之前,他还只是个平凡的年轻佣兵。

天才?

或者是吧,即使是魔法师,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拥有这样奇迹的力量——这样的变化,只能用传说中的天资横溢,不,奇迹之人,才能形容。

不过,施法者本人可没有心情自满于这种惊疑。

“停停停!”那高塔的阴影完全湮没了自己的时候,爱德华总算是从惊讶之中恢复过来,在精神之语里大叫:“我没有让你放大,我只是说需要一座城堡!”

“而我确实是按照你的要求,制造了一座城堡。”土元素生物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只是不再细微,而是滚滚的轰鸣:“准确的说,我并没有做出丝毫的变动,到现在为止,我准确的复制了它的一百两百三百……大约六百分之一的部分而已。而且还有……”

“你等一会儿吧……”爱德华:“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用什么作为蓝本复制的?”

“蓝本?”土元素沉默了一下:“准确的说,我并没有对于颜色的概念,如果你是问我在制作什么,我想这很明确,就是之前我被囚禁的那座城堡。”

“我勒个去……”

爱德华不由得抚住了额头……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地与这家伙进行一下交流,教会他有些常识——至少应该分清楚魔法塔和城堡的区别才行!

看着那至少有已经超过了六十尺,至少有七八层楼房那么高的青色尖塔,他有些无语……这里要是树立起一座大法师塔来倒也不错,至少可以免去一些人的窥瞰,而想必会有更多的人,被此而吸引吧?不过,对于这个几乎还是零防御的领地来说,被人窥瞰,可不是什么合适的事情。

而且,现在自己需要解决的,可不只是这种问题而已。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能不能听懂,我需要的是一座城市,而不是这种高塔。嗯,应该是拥有城墙,居住区等等的……”顿了顿,他只能仔细的解释道。

…,

“我的操作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能够运用精神上的联系,来直接实现你的意图,”地面上的石头拱动了一下,伸展出一块暗红色的石台,细细的纹理,在其上闪闪发光:“您只要将手放在这里,想象您需要塑造的东西就可以了。”

“这个……”

这种高科技的玩法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显然是非常方便的,不过爱德华放上了自己的手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脑海中的城市范本,大多都是些高楼大厦组装的形象,可是在这个没有火器的时代里,那种单纯的居住组合,似乎并不堪用。

雷霆崖,还是铁炉堡?想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好像只有这么两个模糊的选择。

等等,铁炉堡?

好吧,这名字能让人大概想到一个可用的人才。

而且说曹操曹操到……

“地底的臭石头,这帮废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刚两下子就都给我哭爹喊娘。”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摩擦和打鼓一样的脚步,我们的矮人大爷从山坡那边跑了过来——当然更加响亮的,是他大呼小叫的喉咙:“爱德华小子,刚才那是你弄得吗?真是见鬼,居然被一个家伙乘机从我的斧头底下逃走了,这简直是耻辱!”

“关于筑城,你懂得多少?”爱德华没心情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虽然之间不知道隔离了多少个晶壁,但是两个世界之中,总有些许的共通之处的。比方说关于矮人们的传闻——他们极端的多才多艺,总被人称为工艺大师,除了战斗之外,在酿酒,锻造,宝石加工这三个领域,冠上他们名号的造物都是货真价实的高级货色。

而对于建筑,他们似乎更加在行——尤其是偏向武力的城市类型。

“嗯,筑城啊,那个……等等,我听到什么了,爱德华小子?筑城?是吧?”

矮人扯了一把大胡子,让铜环发出叮叮当当的乱响:“简单,简单,这种小事儿,咱来给你办就行了,你只要给我足够的人手还有石头和灰泥,我保证能给以弄一座不逊色与秘银厅的城堡出来!人类的城市而已,比起俺们在唐古拉,和冈底斯山脉之中建造的地面要塞,人类的城市不过是些小小的聚落而已!”

嗯,这一番豪言壮语,听着倒是挺提气的。

不过……

地面隆隆的震响再一次迸发开来,不过这一次的效果,是从中央的高塔开始向着外围不断延伸……地面晃动着,泥土翻滚出层层的烟雾。崩裂开细微的缝隙,一些不那么结实的房舍在这震动中接二连三的倒塌,引发一阵阵的惊叫声。

可是……

这震动足足持续了一个沙漏的刻度后,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震动的圈子逐渐扩展,一直到了村子的边缘,,地面上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可观的变动。

“喂!你这又是建了什么东西?”最终,他忍不住一把扯住矮人的胡子把他给拽离了那个石台:“你不是把城市给我建到地下去了吧?”

“不懂你就别瞎说!你在侮辱我巴洛克·夜雨,伟大的矮人的智慧!”

矮人大吼着挣扎了一下,但是他随即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腕力竟然不大起作用了。

好吧,被别人揪住胡子对于一个矮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不过心灵术士凌厉的眼神让他打消了反抗的意思。

“筑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晃了晃大脑袋,他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要建筑一座城市,最大的要务自然是要拥有一个完整并且通畅的下水道系统,不然的话,光是那些垃圾就够让你们臭死的了!这是建筑一座城市的首要任务!你难道不知道么?啊,不过也是,看看刚才这个地方那种肮脏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们根本就没有这种卫生的概念,要知道,卫生是很重要的!你不能整天生存在垃圾堆里不然光是祛病术也够让牧师们忙死了,你至少要保证让他们一年洗一次澡才行……”

…,

爱德华忽然升起了一阵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这个理论也不能算是错误,不过这个轻重缓急……

“你……算了,还是我来吧。”拍了拍脑门,他之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了。他发现自己身边这帮家伙,一个个似乎都不是很靠谱。

正经的工作,在这一番闹剧之后总算是展开了——

沙砾凝聚成为岩石,岩石构造出结构,一片片厚重的墙壁,从地面上升腾,延伸,将整个村落的附近包围起来。可是这种顺利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小半片山坡都拥有了一道超过十尺高的墙壁的时候,隆隆的轰鸣声停滞了下来,土元素生物的语声也随之响起:

“我的操纵者,我已经不能继续支撑这样的变动了,准确的说,我需要立刻进入一种沉眠的状态,进行一个能量的积累过程,才能够再次进行岩石塑造的能量。”

“要多久?”

“依照这里的元素能量密度判断,如果进行类似刚刚的大规模塑造,需要至少……三十个光暗交替的时间。”

“我去!”那岂不是说,要一个月才能再重新建造?

“而如果是你刚刚进行的的那种最为简单的塑形,大约需要五个光暗交替的时间。”

“如果将塑造好的重做,能不能回收一部分能量?”叹息了一声,爱德华问道。

“准确的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

“我去……”

心灵术士只能再次发出一个短促的咒骂。

这两次的乌龙,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闹出了如此的动静,但是最需要的城墙却还只是围拢了一半儿而已。原本村庄下的土台却已经被毁坏的七七八八了,如果说原本这村子是个衣衫篓缕的人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坦诚相见——毕竟防御和人类不同,一半的城防和没有城防,毫无区别。

但摇头叹息了一阵,领主大人也只能暂时罢手。

幸好,三天的时间并不长,更何况,半精灵们搬迁进来的时候,也需要一些空间来腾挪。至于这几天如果有遭遇了什么危险……

只好让这帮村民们先到法师塔之中去躲避一下了。

苦笑着盯着那座高塔,他想道——至少从窗棂来看,这玩意儿也拥有接近一尺的厚度,而且是坚硬的青石构筑,即使用投石机轰击,也不见得能从上面砸下多少石屑,作为防守,也算是用的过了。

哦,或者下水道也行。看刚才那个不逊色于福岛一样的动静儿,矮人制造出来的这个所谓下水道的规模,绝对不是只有管道层——不过,不管有心还是无奈,筑城的事情,只能暂时的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等到半精灵们来到之后再行继续。

剩下的,就是平民们与佣兵进行统计的工作之类的琐碎,爱德华没有什么心情参与——所以想了想,他干脆进入那座塔里游览。

这座完成了一半的高塔,拥有五层,二十多个房间,每一个至少都是常人眼里,宽阔惊人的大厅,土元素生物对于岩石的塑造,几乎已经准确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大厅周遭的灯台,每一扇门扉的合页,甚至是一些原本的水晶灯竟然都被一丝不差的还原了,只是原本的作用肯定是无法起到的。

事实上,幸好爱德华叫停的比较及时——如果真的想要做出天霆之塔的翻版,没有魔法师的帮助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那是一座足有千尺多高的巨型建筑,而全部以石材作为材质,没有魔法的强化的话,恐怕用不了一半就会因为自身的重量而垮塌下去。

…,

嗯,现在这里也同样需要魔法的加固以及修改,比方说门扉,魔法灯之类的,还有防御法阵,以及一些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的房间设计,需要更改,而这些都无法一蹴而就……法阵只有精通此道的法师才能制作,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够。

不过,如果好好打理一下,用作自己的长期住所,应该还是相当不错。

逐层拾级而上的时候,爱德华不由得这样想。

图米尼斯的施法者们,通常都会在法术学院谋求一个位置——这座大陆最大的魔法殿堂,提供的可不只是学习的机会,那些特殊的资源,实验器材,材料,也是法师们梦寐以求的。比方说学院里的那个炼金法阵,就是爱德华相当垂涎的玩意儿,不只是可以用来制作各种各样的物品,而且还附带的可以消耗精神力,让他可以借助反复的消耗补充来促进精神力的增长。

只是即使有着如此优厚的条件,爱德华自帝国归来之后,碧娜似乎并不喜欢那里了——身处其中时,爱德华似乎总是有着某种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暗中窥瞰着他的行动——当然这可不是神经过敏,而是确有其事,至少作为高塔主人的几个大法师,肯定就是拥有着那样的力量的。

嗯,或者作为神器的佩戴者,他可能不那么容易被监视到,但是,这仍旧让人有些在意……

等等。

心灵术士忽然心中一动。

他在帝国与那个特拉斯交手的时候,对方似乎曾经说过,他能够在那塔中游荡了那么久而没被抓住,甚至还触及到了一些核心的部分,就是因为他似乎可以躲避观察——

这样说来,法术学院之中也少不了这样的监视,而大法师们又是否可以从中看出,自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这个想法可是着实让他的心中有些慌乱,虽然明了前因后果,知道自己身上可能拥有神器的,只有特拉斯和阿尔伯特,而前者是帝国法师,也已经看见了自己导言的那一出剧目,应该可以被瞒过了,可是阿尔伯特却有可能在自己回到大法师塔的时候,察觉到异常。

那么,这位大法师会不会察觉这其中的骗局?而他对于自己的这件神器,究竟又会有多少的兴趣呢?

他是否是值得信任的?

爱德华知道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否则的话,大法师就不可能将自己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拯救回来了。但问题是,信任这种东西往往是可以对事,却很难对人的——毕竟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可以放弃,只要有更好的取而代之。而他虽然那相信世界上有毫无理由的信任和毫无理由的付出,但是那种情况除了传说之中,也就只有母亲对于自己后代的那种全心全意了。

如果从纯粹的不讲究人情的功利角度而言,他爱德华对于老法师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能的利用价值——如果完全没有,爱德华可以相信对方是出于对心灵术士的研究之心,或者是培养人才的使命感。

可是,现在看起来,并不一定。

当然了,这只是各种可能性之中的一个,并不确定,甚至可能不过是他无聊的被害妄想。

然而他现在却不敢冒上什么风险。

“爱德华,你好像喜欢皱眉头啊。”丽莎小姐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恶作剧的双臂一环,扣住他的脖颈,“老是犯愁,会长皱纹的。”

“你这一次干的很好呢,”扑在爱德华的背脊上,她撒娇似地说,“为了表示感谢,本小姐决定牺牲宝贵的时间,陪你逛街,让你散散心,你看怎么样?”

…,

“这到底是谁陪着谁散心啊?”

“不逛街也行,要不,我陪着你到处去玩玩?要不,你做上一次弄的那种冰什么的给我,正好天气很热,解暑最好不过了!”

“这不还是你喜欢的玩意儿么?”

“要不然,我送你一个有趣的礼物如何?”小丫头眨了眨眼,忽然娇笑起来。

“能有多有趣?”爱德华摇了摇头:“我已经过了玩游戏的年龄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话不能说的太满,因为半精灵的这个礼物,实在是……有趣得令人吃惊的。

第二百章 你必须交税!

“真是麻烦。”

爱德华扔下手中的炭笔,低声自语,然后站起身。

宽阔的大石桌上,散乱的放置着十几张羊皮纸,都是用整只小羊皮硝制的最大的种类,而上面则满满地绘制着一圈圈精细的纹理,和细微的文字。

或者,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师,本身就是一项独有的优势吧。

爱德华只是开口说了几句有关法阵的话题,这老家伙就扔给了他一堆图纸。

但是图纸到手可并不表示一切水到渠成。爱德华只看了一眼,就被那上面一大串的祖母绿,猫眼石,暖色晶,亮黑碧玺,绯红之泪……晃得眼睛发花,更别说那上面标注着秘银和黄金的用量,都是用磅来计。

好吧,城市之中的民生问题,丽诺比丽家族应该会给他淘些腰包,不过关于法师塔的建设,他就得想办法自给自足,但这种东西,实际上几乎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各种防护法阵使用的魔法材料,还有绘制的人工都是无法估计的大钱,

当然,现在的爱德华还是有点钱的。

准确的说,他是个标准的土财主。

两枚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之源,让他敲诈来了至少百多万白金币价值的东西,虽然大部分都是些诸如龙皮之类的原料,可正是这些东西,在魔法师之中的市场,简直不可限量。

可现在的问题是,法阵的建造虽然需要钱,却并不只需要钱就能成事,否则,这个大陆上早就被那些资产阶级给占领了。还要施法者做什么?

现在,爱德华手头上的几个稍微可靠的施法者,全部都是那位黑暗女士的牧师,虽然说他们的实力不错,不过毕竟还是不能包揽所有的问题——尤其是这座塔的防护法术,爱德华不可能交给她们。

他可以容许这些家伙在他的城市中拥有一席之地,都那不表示他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神只的奴仆们看守。

“最好的手段,莫过于弄出一个能够聚拢和转化能源的核心啊……将那个土元素生物变成法师塔的主体,不但是个强力的防护武器,而且还具有智能……”

他自语道,旋即又摇了摇头。

据他查阅的某些资料来看,这种能够连接魔网,从中无限的抽取力量的能源核心,可是少之又少的玩意儿,似乎世间仅存的几个,都是古代魔法王国,那些奥术师们的遗物,现在,有关的制作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事实上即使没有失传,其中涉及到的材料,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暴发户能够凑齐的数目。

当然,这种玩意儿一旦凑齐并且制造出来,那么也就等同于发达了……依靠着那种无尽的能源,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法师,也可以力敌千军。

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现阶段也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或者建筑一个同类,但是能力相对弱化的大型法阵,从土元素界来吸取能量,要不然,就只能是让土元素生物自身深入地底,一次性的进行充电。

但那样一来,就只能是用一点少一点儿,实力折损的太多。

“那家伙也是个合适的战斗主力,如果能如他所说的,恢复到最强状态的话……”爱德华慢慢地踱着步,来到窗前:“我记得那个家伙曾经还说过,她可以在某个时间之后,将艾莲娜交还给我……也就是说,她还是有可能保证,她灵魂的完整的。”

“怎么?已经开始想要退缩了?可怜的家伙。”灵晶仆显然是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安慰的:“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天界生物,实际上也和魔鬼一样善于欺骗,只是他们的骗术往往都更加隐蔽罢了,况且你怎么知道到时候他不会制造出一个灵魂来交给你?反正只要拥有相同的记忆,你也没有办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原本的那一个吧、”

…,

悠扬的乐曲声,从窗外隐约传来,

这里是位于高塔塔尖的房间,不大,但却拥有整个高塔最为广阔的视野和通透的采光,环绕的天顶和墙壁的六扇窗棂和拱门,可以让一天中任何时候的光线送进整个空间,而高塔上的微风,驱走了阳光带来的热量,让温度恰到好处,而走上几步,便可以俯瞰到整个领地之中的风景。

第一批的半精灵移民,已经陆续到达了,虽然看上去也同样贫苦,但却显然要比领地上那帮要有更多的活力,虽然不过刚刚卸下车辕上的东西,他们已经开始进入了一轮新的忙碌。

低沉的乐声之中,地面上的土木正在不断的跳动着,搭建出一片片的房舍的雏形,那是土木七弦琴的效果,只要按照上面铭刻的乐谱反复弹奏,便可以发挥出百人的建筑能力,而对于继承了部分精灵血脉的半精灵之中,却也不缺乏高超的乐手。所以不过是几个沙漏的时间,领地里已经建筑起了一片片的木头长屋。

当然,这种东西也并非万能,它只能用来建筑,材料还是要自备的。这片领地周围的杂木林为数众多,木材什么的还算不缺,只不过建筑房屋的木头,却不只需要伐倒拖回,还得经过火烧等一系列处理,才能应用。

实际上,一块领地之中的事情,千头万绪,两千人的衣食住行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今年之内,这里或者可以开垦出新的农田,但是却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粮食被种植了,因此至少要采购成几万蒲式耳的粮食,麦种……

但至少,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希望,只要过了今年,这里必然会越发兴旺吧?

那么,自己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凭栏而望,爱德华不免叹息了一声。

“灵能的四级和五级之间,所谓的壁垒,究竟是有多高大?”他喃喃的自语。

“你已经是第十六次问我这个无聊的问题了!至于说我的答案……积累,使用,最终突破,但是灵能跟魔法不同,它并不是可量化的,不可能凭借普通的方式就不断恒定的增长,即使是灵吸怪,在成年之后,想要寻求突破,也要经历不同的试炼,而你也应该明白,试炼对于心灵的锻炼,是多么的重要吧。”

灵晶仆再一次开口讥讽道:“嗯,或者,你应该让那个老矬子跟你来几场对决,”

“你得了吧,不动用王权的话,他一根指头都能碾死我,而动用了王权,我还有什么自由可言么?”

回到那张宽大的椅子里,爱德华向后靠了靠身体,虽然是石材制造,但他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驼绒软垫,坐起来还是颇为舒适的。只是长时间的思考和研究之后,头脑有些昏沉。

其实据说即使是法术,高阶和低阶之间那道五环的门槛也是极其难以跨越的,年少时天资不错的法师,也有不少会被卡在这道门槛上,终生不得寸进。由此思之,灵能这种对于天赋倚重更多的能力,显然更加难以穿过。

只能依靠契机的东西,有些无法依靠。

那么,法术呢?

心灵术士那种糟糕的魔网感知,似乎并没有随着精神力的提升而有什么重大的发展,失却了王权的一部分之后,似乎反而有所减弱,现在极其量能够使用的法术,也不过就是个二环左右,还是在学徒和正式法师之间晃荡,用来作为辅助尚可,但想要再进一步,显然短期内是根本没戏的。

…,

还有别的方面么?

嗯,平板型的指向性地雷,还有普通的高爆雷,这些在之前的冒险之中,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无论是强攻还是制作陷阱,都是不错的选择,就连特拉斯那样的大法师,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吃亏上当,而原本作为障碍的,相对较高的造价,倒是已经不算是个太大的问题了。

那么,要不要在这些方面再多投入一些精力呢?不过问题是,这玩意儿再发展下去,就已经不再适合灵活机动的可持原则,难道日后与炽天神侍战斗,自己这边还要弄出一大堆炮车来伏击么?

看来最为靠谱的,倒是依靠装备。

作为心灵术士,充沛的精神力让他可以越级使用很高端的卷轴,以及魔法物品中的法术效果,如果能够得到更多高阶魔法物品,比方说八九环法术的卷轴,或者某种神器什么的,也未必不能与一个炽天神侍拼个烟花灿烂。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爱德华脑袋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且不说高等魔法物品是多么可遇不可求,光是那个价格,就已经足够让人破产了,除非爱德华突然得到某个远古的宝藏,否则想要用钱堆死一个炽天神侍,根本就是做梦的。

伸手捏了捏发酸的眉间,他微微闭上眼睛。

压力啊……

不过,让自己被承重的负担所压迫,其实也不错吧……因为只有在沉重的压迫之下生命才会显现出顽强的生命力的影响,而当那些负担完全消失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变成了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倾斜。

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子身影穿过长廊,寂静无声的来到桌边。倒上一杯浓香的玫瑰茶,苍白纤细的手指在银质的茶具上跃动时,带着奇妙的韵律,赏心悦目。

茶水倒好,但椅子里的年轻领主,却依旧双目低垂,似已睡去。

于是,女子犹豫了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的托盘放下,慢慢地绕向椅子后面,再伸出手。

身上轻微的触动,让她转过目光,然后不由大叫出声——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东西,划动着像是甲虫一样的八条腿,将一柄银质的餐刀从她的腰带后面扯了出来,刷拉拉的跳到桌面上,将那小小的武器扔到一边,那个晶莹剔透的身体之中的暗影,就像一颗瞳仁般盯着她。

“你最好少玩这些无聊的把戏,否则的话,那契约发动的时候,受到指使术效果约束的,可不是我。”

不知何时,年轻的领主已经坐直了身体,伸手端起杯,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嗯,茶叶冲泡的手法温度还算不错,不过,我个人不喜欢甜的东西,尤其是饮料,你最好在下次牢牢的记住。”

这个吩咐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女子只是挑衅似的盯着爱德华的眼睛,苍白的面颊和咬住的嘴唇,让她看上去……更见柔弱。

爱德华却只是不紧不慢的饮啜着茶水,然后抬起目光,在对方那件女仆长裙上来回巡梭。

高高的束腰勾勒出身材的曲线,配合上洁白的围裙和细碎的荷叶花边,以及束起了淡色发丝的发箍,与那张苍白细腻的面孔恰到好处的配合,让他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个促狭的弧度。

“这套打扮倒是挺合适的,不过,我昨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应该如何回答,我对于你的吩咐?”

…,

“真是……够了!”放肆的眼神,无良的话语,让女仆·安娜苏小姐皱起了眉头,最终忍无可忍地低吼:“收起你的指手画脚!我不是你的侍女!”

“嗯,应该说,现在是了。”

“我是帝国贵族,即使是被俘,你也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根据大陆所有国家与神殿缔结的波茨坦公约,我有权利等待家族的赎金,并且在此期间享有一个贵族应有的……”

“真是变得伶牙俐齿多了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沉默下去,不过别闹了,你知道那对于我毫无意义,更何况,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在帝国的土地上么?帝国贵族的身份,在这里是没有丝毫约束的能力的。至于说那个什么公约?虽然图米尼斯同样规定严禁奴隶买卖,不过,对于已经生效的契约他们是不会处理的。你应该清楚,现在加诸在你身上的还不是个真正的契约,但你不要以为,那种约束灵魂的东西,我就没有能力弄到。”

面对着这个冷漠的威胁,女子的身体抖了抖,恨恨地盯着那张笑得可恶的面孔,却没有再出声——眼前这个年轻的大男孩一样的家伙,拥有的力量确实是可以让他在一些地区为所欲为的,跟他硬碰,没有丝毫的益处。

爱德华只是微笑。

与一位大法师的交锋,阿尔伯特的救助,还有艾莲娜和艾瑞埃尔,自己的力量,领地……最近几天要考虑的事情是如此之多,所以连爱德华也没太注意这位可怜的幕僚小姐的去向,直到昨天,小丫头将之连着次元洞一起交还给他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战利品里,还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儿。

当然,给点路费,放她回伊利里亚这种事情,爱德华是不会去干的,

美女这种存在,本就是多多益善,更何况,一位货真价实的帝国贵族,还是个公爵的后代,用来端茶倒水看大门也算是个很有面子的事情……哦,看大门的事情,就免了吧,毕竟武力上的问题,还有美女骑士克劳迪娅,那可是个战斗的好手。

不过,让平日里冷漠的面孔露出一些新的神色,可也是爱德华喜欢的事情,至少可以让心情放松放松。“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无良人士的休憩。老铁匠汉斯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却又因为房间里的两人而猛地愣住,他表情扭曲地想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垂下头,露出光溜溜的秃顶:“那个,那个,布莱霍克……嗯,有个自称是布莱霍克家族税官的贵族老爷带人来收税了,现在在大路上,要找原来那几个佣兵……您看这个……”

“收税?你找人告诉他们,这里已经有领主了,用不着他们代管。”

“不是,这个……您下属的佣兵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不听,说是什么这一带都是他们代管的,如果我们不交税,他们就要把我们当做暴乱分子剿灭……”

“还有这么白痴的家伙?”

……

那个白痴的家伙,看上去倒是并不怎么白痴,只是有点白胖。

此刻,他正坐在一辆马车上,从车窗探出一张白胖的面孔,颇为威风地看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部下,与半精灵佣兵们虎视眈眈的对峙。

即使空气忽然划开,走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影,也似乎并没有让他胆怯。

“你是什么人?”

“这个,这个……我……我是布莱霍克家族的税官,左克男爵。”胖脸终于抖动了两下。发出一个嘶哑的声音。

…,

被那银色的目光扫过时,他感觉好像掉进了冰水之中,一股寒气遍布全身,那让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连着咽了几口唾沫,似乎才终于回神:“你……阁下就是这里新任的,不是,是自称为领主的人么?”

一张精美的羊皮纸慢慢地飘动,直接飞到了他的面前,展开。

“这个,好吧,领主阁下。”目光在那张魔法契约上停留了片刻,矮胖子又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或者是交接方面出了差错,所以就由我,左克男爵,来重新通知阁下,今年的赋税缴纳日期将近,需要您为您的领民,缴纳每人两个银币的赋税。另外,需要抽调两百名青壮,为公爵大人的铜矿出工!”

“嗯,说起来,缴纳税款确实是国民的天职,不过很奇怪哎,图米尼斯皇家的姓氏,在什么时候改成了布莱霍克?”黑色兜帽下,苍白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语气中,却并无半分喜悦。

“你……别以为拥有个魔法师的名头,就胆敢对黑鹰家族不敬!赋税统一收取,是布莱霍克公爵大人规定的领地条文!你作为下属贵族,没有置疑的资格!你……你必须交税,否则……”胖子摇了摇头,语气竟然并不畏缩。

“否则如何?你想要打架?”

“是……是战争!”

第二百章 卓尔

——

“战争?”

这个恫吓,让爱德华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一些。

事实上,关于税务,倒是确实有大贵族统一收取的传统,其中增加一些,也算是理所当然。但为了几个金币就开战的事情,那只能拿来忽悠一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平民罢了。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告诉你,布莱霍克家族,即将讨伐残暴不仁的莱恩伯爵,因此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次的税收有什么意义了吧。”情急之下,胖子男爵的语速又急又快:“告诉你,胆敢抗税,就如同反逆!你这种小小的领地,在布莱霍克的大军面前,转眼就会化成一片废墟!公爵手下的法师,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你以为你可以抵抗么?”

年轻的领主沉默了一下。

当然了,爱德华没有兴趣学学张三爷的脾气,给这个白痴一点儿教训,不过他也没有兴趣白白接受讹诈——虽然按人头上缴一个银币满打满算也就是二百金币,对于爱德华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钱。

不过如果是扯到了战争上……哪怕只是些贵族之间的摩擦,那么也是种很麻烦的事情,而且还只是开始。

“男爵阁下,这个钱的事情嘛……”

苍白的嘴角微微扭曲出一个弧度,年轻领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些甜蜜的成分:“好商量。不过这个人手,呵呵,男爵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也刚刚开始建设,实在难以抽出人力来,你看是不是能够稍微想个办法……”

如果这里有那么一两个熟悉白杨镇的人,这张笑容一定会让他们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那是猎手之王的招牌之一,通常来说,那些不走运的家伙,只要被这个笑容面对,那么就会有些倒霉的事情发生——而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低语之森中。

“哎呀呀,这个嘛,法师阁下,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人的差事,也是不好干啊。”

显然,并不会有人告诉胖子男爵这个秘密,因此,他的脸上也洋溢起了一个微笑。

什么法师,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听见布莱霍克家族的大名,立刻就软了!

不过他也并不敢太过放肆——魔法师的力量强大,难以约束,自然都有着自己的怪癖,既然对方服了软,再多啰嗦,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不过既然您已经开了口,我就多担当一些……五个……不是,至少八个金币每人的价格,我重新雇用人手……我知道这个价格是高了一点,不过恕我直言,在现在这个阶段,手实在是不大容易雇用啊。还请您体谅,体谅……呵呵。”

“好吧,一百八十个白金币,是么?”年轻领主笑的更加灿烂了,他随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两卷用麻布包裹的东西,而那麻布打开的一刹那,白金的光辉,便让所有人屏气凝声。

所以,税官一行人离开的很快,一众跟随着马车的步兵,却跑出了骑兵的那种威风。

“这只肥蛆!”

看着那队人马欢天喜地的离开,几个半精灵佣兵不由得恨恨地啐着唾沫,那一千多金币可实在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他们就算是接下十个任务,都未必赚得出来。

可又能怎么办呢?这种地头蛇都是最为难缠的,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花钱消灾,否则,事情可不会轻易了结。

那么,现在就了结了么?

不,还没有。

“梅利安涅,把巴洛克夜雨给我找来,还有丽莎小姐,嗯,你再带上几个手脚灵活的家伙,跟我们走一趟。”年轻的领主,若有所思的注视了一眼那远去的马车的影子,淡淡的命令道。

…,

然后,当太阳走过了中天,这二十几个人便用传送术回到了领地,只是有些细心地家伙立刻就注意到,他们好像有点不同?

“土产的东西就是不怎么样啊,不过幸好这些锁甲也能当内衬用着,你们挑挑看看,不合用的就拿给村里的年轻人吧,还有那些长剑和头盔什么的,都分发下去,那些十几岁的小鬼,想要学学剑术的,你们就教授一下吧,

召集了所有的佣兵,然后将一大堆东西,从一个小口袋里倒出来——年轻的领主吩咐了一句,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开了,留下了几十件锁链甲,长剑还有头盔。

“这东西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嗯?领主大人骑着的,那不是刚才那个税官拉车的马么,我记得……”

翻了翻那些似乎用水冲过,却仍旧带着淡淡的腥气的刀剑锁甲,一个留守的佣兵疑惑的向他们的首领问道:“头儿,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不过,梅利安涅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解惑,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闭嘴,话这么多,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还是说你打算试试挑战最长时间的守夜记录?”

守夜自然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那个笨蛋立刻就不敢出声了。但这一番对话,却也足以让其余的几个脑筋不那么笨的人领悟到什么,于是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他们也同样心照不宣的闭紧了嘴巴。

但事实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很快的,勃艮第所有的半精灵佣兵,甚至是一些半精灵平民,再遇到那位年轻的领主时,都会恭敬地行礼,脸上也都多了几分敬畏的神情。

……

不过年轻的领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

那个胖子税官,对于事情的了解也只是一个大概,但是一场贵族的领地战争,似乎确实在所难免。

宽敞的豪宅与城堡,高贵典雅的衣饰和美食,财大气粗,一掷万金,出则乘车,入则服侍,涂脂抹粉装模作样……

一提起贵族,一般人的印象之中总是浮现出这样的一帮子人。然而事实上,在不远的几百年前,这还只是大贵族,最为特权的一帮子人能够享受的东西。

虽然近年来,名誉封地方式开始在图米尼斯出现,不用经营自己领地,享受固定薪水的小贵族老爷们也在逐渐增加,并最终可能成为一种潮流。不过在大陆的大部分地区,贵族们仍旧不过是比土财主多了一个响亮一点的名号的人。

不是居住在城市中的豪宅之中,更不会搞什么乡下别墅;绝大多数的中下级贵族,居住在他们领地里用木头搭建起的城堡里。形象不是用优美的姿势拿起葡萄酒品尝,而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们之中很大一批都不会做那些繁琐的礼仪,因为没人欣赏。他们随身携带的不是手杖,而是长剑。通常的娱乐活动不是去听高雅的歌剧,而是狩猎与战争。

在这个时代,有时候人们很难将大部分贵族和山贼区分开来。而事实上,有些贵族们就经常干山贼的行径——洗劫商队,将人抓到地牢中,索要赎金……他们粗鄙,他们野蛮,他们庸俗。他们本质上不过是一群依靠武力而过上优越生活的恶霸而已。

所以,自己好像还得尽快做好准备,免得受了鱼池之殃、

其实,只要他愿意,战火暂时是不会烧到他的领地,虽然不过是两千人的领地,半精灵的佣兵数量也不过不到一百,但是却有十几个黑暗女士的牧师,再过一两天,领地周遭的城墙一合拢,就算是十倍的兵力也不见得能够攻陷这里,至于说更多……

…,

布莱霍克再大,大得过阿尔伯特?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爱德华不怎么喜欢走这条线路——毕竟,那个老家伙

或者,只要透漏一点风声,就足够那位公爵阁下考虑一下,只要是个可以讲道理的人物,自然也就可以用势来抵抗……

但如果不行呢?

看来领地的建设,需要加快一些才行。

火药这种大面积的杀伤性武器自然可以用来作为守城的工具,他已经开始在领地内建造了一个硝石丘,粪便,动物的内脏,加上草木灰,就可以用来熬制硝石,硫磺可以购买,加上木炭做成普通的黑火-药,再加上一些铜粉,用来对付这时代穿着棉皮甲的普通士兵,想必已经足够了,对于防护不完善的轻骑兵来说也是效果十足。

至于说重步兵和骑兵,那种东西如果真的到了,恐怕就表示爱德华已经和当权者彻底翻脸,在法师和军队的合力攻击下,这种小城狭小的根本,没有抵挡雷霆一击的可能,自然也没必要扯什么防守了。

那是万人,不,至少是三万人以上的城堡,才能勉强尝试的事情,或者,等到爱德华本身的实力,至少能够碰触到魔网的八环……或者掌控了与之相若的力量,才能办到。

但是那样,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行啊。

勃艮第的领主晃了晃脑袋,然后笑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想的太多,这种事情,与diy有点相似,一点点的投入之后,总会有更高的诱惑,在前头等着。

还是先解决现在的问题再说吧。

没等到年轻的领主回到高塔,新的事情就已经找上门了。

“领主大人。”老铁匠汉斯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跑腿,脚下的步伐也全换成了小跑:“那个……半精灵里面有几个能够狩猎的,加上本地的几个人,昨天下午进了林子,准备弄些野味来给大家大打牙祭,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们请了神殿的女祭司进行占卜,但是结果是……他们好像是死了。”

“死了?”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怎么死的?”

“不知道。”老头儿摇头道:“不过,怎么说也得将他们的尸体弄回来……所以,所以这个……”

“这种事儿,让佣兵们去就好了吧?至多再带上一两个牧师,”

“但是……领主大人,这很奇怪,这一带的林子里没有什么大的野兽,更别说魔兽了,顶多就是几条孤狼,就算真有熊之类的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干掉了那么多人……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那些恶魔……”

寻找到这些尸体,并不困难,在杂木林中走了一个沙漏不到的时间,横七竖八的倒在一颗铜山榉木下面的尸体,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但是爱德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几具尸体虽然横七竖八,但距离都不大遥远,致命的伤口在脖颈上。但不管是半精灵还是人类,那露出了骨头的伤口都几乎完全一样,一刀刚好就把声带和大动脉一起割断,连一丝多余肌肉和皮肤都没有伤害到,那种熟练,连爱德华也要自愧弗如。

而他们的脸上,表情是那种极度的惊恐,五官扭曲得几乎要绷断,从骨头上掉下来。

“趁着他们返回时偷袭的。应该是晚上了。”爱德华用脚踢了踢几只雉鸡和野兔,狐狸什么的猎物,还有扔在一旁的火把:“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渗进了土地里。他们被杀死之后没有被移动,所以从他们的队形还有背着的猎弓来看,敌人显然是极为擅长隐蔽,在极近的距离里偷袭了他们的,而且并不分散的尸体表明,对方速度很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

“卓尔。”

出乎意料的,有人比他的推断还要更进一步——巴洛克·夜雨蹲下身去,在那伤口上看了几眼,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认真严肃的神情:“弧形刀刃,很薄,手法很准,力气却并不是很大,只有那些黑皮才能干得出来。”

“你确定?”

那个词儿就像是带着魔力,让林中一下子安静下来,顿了顿之后,梅利安涅才低声开口。

黑暗精灵的名头,即使是平民也如雷贯耳。

这个世界的星球充满了大量的空洞,分为大量的层次,据说总的面积相加,不见得低于地表空间,传说中种种畸形、邪恶的生物居住在这里以避开阳光。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不逊色与地面的城市——虽然传说中都是邪恶的怪物,但他们大多与人无碍。但是卓尔,也就是黑暗精灵,似乎是个中的例外。

这个种族的历史极为悠远,又被称作伊利斯瑞,传说是一批背叛了精灵主神柯瑞隆·拉瑞斯安的精灵们,

按照传说之中的说法,精灵主神与他的妻子阿萝诗的家庭纠纷,最终引发了信徒的战争,最后自然是男方占据了优势,不但驱逐了糟糠之妻,赢取了新的老婆,顺便还给那些站错了边的倒霉精灵们下了一个恶毒的诅咒,把他们放逐到了幽暗地域,变成了肤发乌黑的卓尔。

也正是因为如此,传说中的神后跟随者们极度邪恶,凶狠和嗜杀,

“没错,涂着毒素,这种刀口,只有那帮黑皮的精金弯刀才弄得出来,我小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他们,也挨过几刀,所以绝对是不会错的。”矮人晃了晃大脑袋,让铜环叮当作响:“这帮家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看样子还不止一只。”

“不管干什么,得让这帮混蛋付出代价。”

丽莎小姐蹲下来,轻轻的抚上每一个半精灵尸体上,惊恐的双眼,低声自语:“小贾斯汀死了,可是萨利莲要怎么办呢?他们两个才刚刚定下婚约的,特伦克的孩子还小,他妻子又受过伤……”

“如果是过路的,那么也就算了,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黑皮很少会跑到地面上来,”矮人说:“他们憎恨太阳。除非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否则不会出来。而且他们一般都只有两种活动方式,要么是一个人,要么就是一小群,至少五个。”

“你是说,这里有幽暗地域的出口?”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之前村子里的人说过,他们受到过什么东西的夜间袭击,损失了很多人。”“哦,那就对了!”

矮人忽然发出一个大喝,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手掌:“如果是这种玩意儿干的事情,那么就毫不奇怪了,他们有一种试炼的传统,”

“当一批小卓尔成年的时候,他们就会爬上地表,找一些人练练手,让他们熟悉杀戮的过程,顺便也教育一下他们,地面上有多么可怕,地面上的人有多怪异什么的,这样那些家伙们就会安于地下的生活。”矮人说道。

于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爱德华,

“这种通往地面的通道相当的麻烦啊。”停了停,爱德华摇头道“不能把洞口堵死么?地震术,只要一下就能把一片地域封死了。”

“他们也能随时打开,卓尔里面可也有不少的法师,”矮人道:“这帮黑皮的家伙就跟蚂蚁一样会钻,而且报复心很强,堵死了一条通道,往往反而会把他们给引过来,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几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

所以最好的办法,一个就是搬家,离他们远点儿,要么就是剿灭,只要干掉了他们城市里的所有人,那么自然也就不用个担心什么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

关于幽暗地域,他对于上一次的冒险倒确实是记忆犹新,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一次与这些擦肩而过。

第二百零一章 幽暗地域

幽暗地域。

主物质位面里,最神秘和危险的地方。

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就是许多恐怖传说的发源地。这里是杀戮的天堂,这里是良知堕落的乐园……残忍无情的黑暗精灵在幽影中舞蹈;诡诈无信的地底半身人在黑暗中冷笑;以鲜血和敌人的痛苦愉悦自己的牛头怪在洞穴里窥视;靠吸取别人脑子为食,以邪恶智慧著称的灵吸怪,则于岩浆上建立起他们庞大的帝国;甚至有人传闻,在那地底的最深处,鲜血与骸骨铸就的传送门里,正在源源不断的送出可以令整个世界颤抖,带来无尽毁灭和死亡的恶魔。

那就是地表人心中的幽暗地域。

地底洞穴中透出些静谧的感觉,远处的洞窟里传来清晰单调的滴水声,整个地下世界被黑暗所包围,这黑暗如带着侵蚀性质的黑雾,一点点的深入旅行者的心灵。

然而仍旧有光。

辉光岩、夜光水晶和发磷光的苔藓、地衣、真菌昏暗地照亮了一些地方。他们闪烁着,地照亮了湿漉漉的黝黑山壁,地面上的灰暗菌类隐隐的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芒,这些孢子植物象地毯一样铺在地上,随着细微的震动,将一些暗淡的光点——它们的孢子散发在空气中。

“别玩了,会吸进鼻子里的。”爱德华的声音穿过低矮的石笋,在洞穴中形成空空的声音,让他自己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哦。”丽莎·丽诺比丽小姐嘟起嘴,有些不情愿地回应道。

但她还是重重地跺了最后一脚,让那银色的光晕像是烟火一样喷发,映亮了一片空气。“这东西能在地面上长么?”她蹦蹦跳跳的绕过一道裂缝,跟上心灵术士的脚步。

“没有几十年的时间,长不出这么大的一片。”爱德华摇了摇头,漆黑的罩袍在暗淡的光影中飘动,像是和远处的黑暗融为一体,唯有兜帽的阴影下,眼眸点成两点银色的辉光。

远处的洞穴,纠缠着联合成为灰色的暗影,最后融合在黑暗之中,然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黑暗与午后的阳光下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个人影。

“幽暗地域是一个荒芜的世界。这里有两个压倒一切的准则:生存下来,消灭敌人。”

矮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简直像是雷鸣,带起嗡嗡的细微回音:“虽然这是那些天杀的黑皮总结出来的话,但是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你的身手还算凑合,不过,在这里,你最好连上面也要多注意。那些锁喉怪最喜欢从上面勒住你的脖子,然后把你吊上去……你们的体重太轻,脖子太细,所以这种玩意儿很麻烦。”

“你这样大的声音,不会被他们发现么?”教训似的语气让听着这些的半精灵梅利安涅皱起了眉头,他压低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即使如此,这声音仍旧细密的回荡着,远远地传了出去。

“一般来说,黑皮甚至不会靠近有光的地方,因为他们的眼睛受不了……至于说其他的东西,呵呵,我保证,就算你一声不出,他们都可以听到你心跳的声音,所以我们用的最好的办法,是率先发现他们,而不是考虑是不是被他们发现。”

“但愿如此。”半精灵摇了摇头,然后轻盈的跳过一片尖锐的石锥,与矮人一样,他的血脉,让他在视力远超人类,只要一点微光,就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轻车熟路的。

…,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的两人,就颇有些跌撞的意思。

当然,这其中的问题,大部分还是要归结在那个矮了一点的女子身上,地面上棱形的石块似乎让她颇为难以应付,只是凭借了一股倔强以及同伴的搀扶,才勉强拖动颤抖的脚步。

“呆在次元洞里睡一会儿吧,你这样会拖慢速度。”挑了挑眉头,爱德华建议道。但只换来了女子虚弱但气愤的哼声。

“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到那个该死的黑洞里去!”

爱德华只是摇头。

作为前猎手之王,他很清楚,一支标准的冒险队伍,原本就是四到五人左右,少了连守夜警戒的人都不够,多了又难以控制。尤其是在幽暗地域这种鬼地方,人太多只会增加被突袭的几率而已,实际上现在就已经有些多了。

但是这已经是经过精简之后的最佳阵容了——矮人对于幽暗地域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自然不能不带着,丽诺比丽小姐的神术,是所有黑暗女士信徒中最强的一个,况且还能够使用传送术,也不能放弃。但是她的自保能力不足,因此半精灵梅利安涅一定要跟随过来,克劳迪娅的剑术和能力都非同一般,况且还可以通过契约约束,是最好的近战补充。

至于说拖油瓶的安娜苏小姐……好吧,如果不带上的话,那些村民们恐怕是没法看住她的,个性中的倔强,恐怕会让她铤而走险,说不定干出什么事情。

这样,就让旅程多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心灵术士在心中叹息。

但是,将这条通道封锁起来,就此不去深究?只是一种变相的逃避罢了——而且就像矮人说的,在这个拥有魔法魔法的位面,实际上重新打开一条通道也并不会耗费很大的功夫,反而会因为无法了解对方的情况而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更何况,爱德华对于地下世界还是有一份好奇,或者说,是探索的欲望的——他最近能力越高,对于灵能越发依仗。但是手头上的资料,却越发的罕有了;如果找不到真正合适的办法,那么就像是灵晶仆说的一样,他早晚必须要到灵吸怪的城市一行。这一次领地周边出现了一条通道,说不定倒真的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当然,幽暗地域极为广大,而通常来说,人类能够达到的,不过是幽暗地域靠近地表,与地表种族有着大规模接触的地下世界。这里是黑暗精灵、矮人、地底侏儒和鼠人等诸多种族生存的地方。

至于说那些眼魔,或者夺心魔之类,则通常都位于幽暗地域的深处,至少要下到距离地表百多里甚至两百多里的地方,那是即使地底生物,也不愿涉足的恐怖地域,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何不趁着便利,逐渐探索出一条安全的路线来?

另外就是,越是靠近地底,土元素的蕴含量也就会越加丰富,如果能够在某些够深的地方建立一个小型的基地,那么自己手头上那个土元素生物,无疑就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即使是需要经常充电,也只需要建立一个稳妥的传送方式就能够解决了。

矮人毫不在意的瞄了一眼四周,然后跳过地面上一个浅坑:“当然了,黑皮们很狡猾,不会轻易将城市建立在距离地表很近的地方的……嗯,实际上,不管是那些长着胡子的灰皮侏儒,还是别的什么,他们通常都会将自己的老窝建筑的距离地面很远,然后建筑一个传送法阵。”

…,

“多大的传送法阵?”爱德华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底响起。让矮人不由得一抖。

“我说爱德华小子,你就不能别用这种鬼方法说话么?”他咕哝道:“看这个样子,也未必能是什么传送阵,这里的地洞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人用过。那些黑皮们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个最短的路线吧,如果我们的大小姐的法术没有弄错的话。”

“你也可以自己找路啊,你不是一直说,这里跟你家附近也没有两样么。”

矮人打了个哈哈,似乎没听到什么。

由于地下世界其实就是一些大洞穴,他们之间可不是像地面一样,只要找到方向走就行了。他们只有通过特定地点的连接洞穴才能通行。即使是矮人在这种不熟悉的地方,也难以找到正确的路线,因此实际上提供指引的,反而是丽诺比丽小姐——神术之中,有一种名为寻路术的,可以找到到达任何目标的路线,而且是最短的路线,只不过这个神术高达六阶,可不是一般的牧师能够使用的东西。

“多说说黑暗精灵的事情,他们的弱点,能力,还有别的,什么都行。”

“卓尔嘛,除了那些女祭司的身材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我想想……他们的速度挺快,也擅长于潜伏突袭,刀子又快又狠。但是你只要掌握了诀窍,对付他们并不成问题,力量太小,而且还特别怕强光,我记得上一次,岩勺城的伙计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批人类法师制作的东西,就是那种可以爆出光来的珠子?就凭借那个就干掉了二百多名黑皮。那些施法者们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不过那些小玩意儿上,总还是有些建树的。”

“你之前好像说过,你跟卓尔有一腿来着?”爱德华调侃道。

“啊,谁知道呢,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嘛,其实卓尔也没什么不好的。”矮人再喝了一口,然后依依不舍地将酒瓶收起——爱德华之前就已经警告过他,如果喝多了,他只会被丢在这里:“如果年轻一点儿的话,她们其实挺傻的,知道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些无聊的玩意儿。”

地底下不可能像是你们人类的城市,那么大,那么多人,即使是最大的几座城市,也不过就是五万多人而已。”矮人吹了吹胡子:“而黑皮们从来不知道团结的力量,互相之间捅刀子是他们拿手的事儿,所以人数还要少,可能三万人就已经是了不得啦!通常来说,也就是一万多人吧,而且,这帮家伙还特别喜欢搞小圈子,一个城里最少有五六十个家族,互相之间扯皮。想要发展也发展不起来。”

“所以一般来说,他们会派出一些巡逻队,但也就是十几个人就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得小心,因为他们人手配的很齐,放冷箭的和偷袭的,还很有可能有些蜘蛛的牧师,那些女人不但能使用法术,而且那种鞭子尤其麻烦,如果被咬住了,里面的毒素就连我们也很难抗住,你们这种小身子板,就更别提了。”

“嗯,对了,你们最好格外小心,因为黑皮们对于他们地表的亲戚极端的憎恨,如果是我失了手,或者会被他们抓去挖矿做苦工,但如果是你们,他们会很高兴的第一时间给你们洗剥干净,然后推上祭坛来取悦他们那个婊子的神。”

“到时候我就用传送术回到勃艮第,留下你这个该死的破桶给他们挖沙子!”小小姐气恼的尖叫道,用钉锤的握把恨恨地给了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一下子。但皮糙肉厚又挂着铠甲的矮人根本混不在意地继续自己的炫耀:“……如果万一碰上了问题,最好声称自己是商队,这样也能多少受到一点儿的礼遇,恩恩,爱德华小子,你手头那个空间袋里面,应该有些布匹或者魔法物品什么的吧?”

…,

“他们不会袭击商队?我听说卓尔们都是天生的强盗来着。”走在后面的安娜苏忽然低声道、这位小姐微微喘息,皱紧眉头四下观望,就好像每一根柱子后面都有可能藏着无数可怕的敌人:“会有人和强盗交易?”

“商队对于地底世界的这些家伙们来说,是共同保护的东西,不是没有傻瓜在和平时期谋害和奴役商队,但再也得不到有用的资源,很快就会让它们遭到入侵,然后被屠杀个精光。所以这些聪明一点的杂种们会稍微收敛,不过,那些黑皮们有个歪理,没人证明就不存在,所以,你必须让他们明白,即使你能够被击败,也不可能被他们消灭,这样才能占据主动权。”

“至于说交易……侏儒,灰矮人,还有据说帝国的一些比较荒僻的地方,还是有些家伙们会跟他们交易的,毕竟,那些黑皮擅长开采黑暗精金还有一些独有的宝石,都是在魔法师眼中相当稀罕的材料,而在地下,这些东西并不值钱,他们的奴隶没日没夜的从地下挖掘矿物。哦,还是熔炉堡附近最好了,这里还是太浅了,真冷。”

矮人大大咧咧的笑着,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然后掏出酒瓶:

“当然,人类的商人通常都不会太看重什么正义或者是邪恶,嗯咕……实际上爱德华小子,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试试跟那些岩侏儒什么的打打交道,凭你的狡……不,是智慧,凭你的智慧,从他们手中应该可以抠出不少油水来。”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梢,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建议……照明材料,食物,魔法物品,布匹,这些在地表廉价的要死的东西,在地下都能买上很高的价格,而地下的蛛丝丝绸什么的,在人类世界里也是最紧俏的货物,通常只有大贵族们才能拥有几件。

“我记得父亲大人跟我说,那些丑陋邪恶肮脏的生物是天生的并且纯粹的战斗机器,他们不会花功夫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们会杀死他们看到的每一个活物,直到他们光所有人。”丽莎小姐说道。

“嗯?这话也对,也不对。小丫头小姐。”抹了抹胡子,矮人满满意的打了个嗝:“实际上,他们杀人应该说是真的,只要你是他们的敌人,就得注意,不过,他们又不是傻瓜,而且很会察言观色。你只要比他们强,他们就会很恭顺,所以,像是爱德华小子这样的,绝对会被他们敬若上宾,人类的法师在地面上混不下去,跑到幽暗地域的事情虽然罕见,但不是没有……嗯,等等。”

他忽然停了下来,警觉的抬起头,抽了抽通红的大鼻子:“奇怪?”

但很快他就将矛斧从背上拔了出来。

那一袭黑色的罩袍也已经停滞了前进——心灵术士同样轻轻的吸着气,将视线转向前方不远处,被岩壁遮挡的洞穴。

血的味道。地道流动的空气中,沉闷里飘散着浓重的腥味。

再行进了半哩不到,众人便注意到地上蜷伏着一句小小的尸体。

看起来有点像是个人,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不同的地方——手脚长得几乎同样长短,满身的和灰色的毛发绞缠在一起的泥泞好像就是他的衣服,一个尖尖的脑袋上,有一块儿像是脸庞的区域,不过满是褶皱,稀疏的几根头发凌乱的盖在脑门上面。

“见鬼了……鼠人。”

矮人罕有的压低了声音。“很难缠的东西,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脑子,但数量很多,他们会一股脑儿的冲上来,用他们的牙齿把所有的东西都啃光,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把他们碾成肉泥!”

…,

“会有多少?”

“谁知道,看运气吧,如果是莫拉丁保佑,那么也就是十几只,不过这些玩意儿的耳朵和鼻子都很灵,如果听见了什么,他们说不定会聚集起来好大一群!”矮人小心地绕开那具尸体:“我们快点离开,另外,别发出声音。”

“救命!救命!”

一阵凄厉的尖叫,顺着洞穴散播开来,远远的传了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吴越同舟

“这是哪个混蛋白痴!”矮人不由得破口大骂。虽然尽量的压低了声音。

而爱德华则是紧紧地皱起眉头——视野的远端,原本一片寂静的黑暗似乎被那个尖叫的,不断的求救声惊醒了,无数的黑影开始在洞穴的另一侧闪动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是影影绰绰,但很快那种灰色就连成了片,而中央则逐渐亮起了一片细微的红色闪光。

夜行性动物眼底的血光。

“走!”爱德华低声喝道:同时随手扯开了一张卷轴。细微的黄光闪过,加速术随即附着在每一个人的身体上,让他们更加轻盈灵活:“找个洞穴躲起来!”

然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敌人竟然已经突进了上百尺!

地下的空间里响起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然而很快就变得宏大——前后左右,甚至是上下都开始回响,这无数的细微声音叠加在一起,蚂蚁一样钻进耳膜,甚至钻进骨缝,那种麻痒的感觉带来了令人心中发寒的恐惧……

爱德华吐出一口气,将精神紧绷起来。

但举目四望,偏偏这一片地域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分叉,只有那个发出了求救声音的方向上,才稍微有些纤细的缝隙。

他再伸手,抽出了一张卷轴。

他手中卷轴崩解了,化为一抹淡蓝色地火焰落在地上;一着地,它立刻熊熊燃烧,升腾起一道火海向前蔓延……是的,是火海,这张大法师制作的卷轴价值不菲,而威力也大的惊人,那腾起的火焰几乎割断了整个岩洞,将那一条蜿蜒而来的灰色浪潮,完全阻断在强光的另一头。

火焰爆发的极快,冲在最前方的鼠人已经来不及停住脚步,直接一头撞进火光里,然后吱吱的惨叫声大作,令人作呕的焦臭气息一下子就充溢了整个空间。

骤然亮起的火光让每个人都不由得眯起眼睛,也照亮了那一片令人心中发麻的灰色躯体,他们层层叠底的在地面奔行,几乎互相踩踏,像是一张活着的地毯,在火焰的另一头蠕动奔行……空气中燃烧有机体的粘腻臭味像是顺着鼻腔一直探进了身体,像是活物一样不停地钻动。

安娜苏猛地捂住嘴,但还是无法制止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可就在她弯下身体的一瞬,一张丑陋的面孔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大张着的暗红嘴巴里,焦黄的獠牙呈现出异样的狰狞,熏人欲呕的气息,让她一瞬间竟然全身发麻,无法行动!

幸好就在那一刹,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来,紧紧地揽住她地腰,骤然凑近的温暖气息让她不由一窒,她回过头瞪着视野里那苍白的面孔,想要挣扎,但嘴唇不过刚刚张开,身体已经被那有力的臂弯拥起,落进了一片黑暗中,

将空气瓶塞到女子嘴边,扔进了次元洞中,爱德华的眼睛眯起,精神力在空中扭转,将所有的声音,都幻化成了向着另一个方向延伸的杂乱爆鸣。

火焰阻止不了他们多久……

他很清楚,如果是大法师在使用的话,倒是完全可以通过专注操控来维持火焰,但现在,凭借卷轴,这火光能够燃烧十几个呼吸便已经算是长的了。

而事实上鼠人几乎眨眼之间就已经突破了火焰。

四肢着地的行动方式,让他们几乎可以忽略一切障碍,甚至可以在崎岖不平的洞壁上奔行!于是大片大片的灰影在尖叫中传上天顶,火墙燃烧的部分立刻就被绕开。而在这种崎岖的地下,他们的移动速度竟然比经过了加速术加持的几个人还要快!

…,

操纵声音也没有能够给他们造成太多的困扰,他们尖尖的鼻子在空中耸动着,竟然能够在丝毫不影响他们行动的前提下,辨别出人类的方向,虽然仍旧有所偏差,可是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聪明的杂种!

爱德华心中诅咒,他在怪物图鉴上曾经看到过,说某些生物在集群的情况之下会分工合作,数量越多,则越是聪明,如果到达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媲美智者——当时他不过是当作趣闻一笑置之,没想到今天才算明白,这个事情可一点都不可笑!

这一下子要注意的地方可真的不仅仅是四周,还要有上方了,实际上上方正是敌人攻击的主要方向!他们的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众人不过离开了原地两百多呎的距离,鼠人们已经将周遭的空间,占据的一丝不剩!

“他们不怎么害怕强光,因为他们是用鼻子……”

矮人吼道,手中的大斧已经不是劈砍,而是横着扫开了一大片的血肉,像是拍苍蝇一样将他们扫到一边,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速度上有所减弱,两只鼠人一左一右的扑上他的身体,竟然将纯钢的铠甲撕咬的咔咔做声!

冰蓝与艳红的光泽闪耀着,在空气中划嗤嗤作响的闪亮轨迹,穿透了两只老鼠,女骑士一翻手腕,凌厉的画了一个十字,便有七八头鼠人在空中一分为二!

这把大剑带着两种属性,不管是炽焰还是冰冻,对于这些小东西都是一击必杀,但是鼠人的集体行动方式实在是可怕至极,它们可以在同一时间飞扑而起,张牙舞爪,像是布满尖爪利齿的墙壁,不,浪头一样向着前方扑击!即使一个方向上的攻击受到了阻碍。其他的鼠人照样前冲,甚至那些被断手断脚的鼠人也同样毫不犹豫,只要能动他们就会尽力向着人类冲击!

女神的名义,敕令我的敌人,不得寸进!防护邪恶!

丽莎喝道,身周亮起了一片金色的光辉,这光辉随即向外推展,成为球型的护罩,将所有的敌人都阻挡在其外边。任凭他们张牙舞爪,也不得寸进!

可是甚至没有等到众人来得及松一口气,鼠人们的尖叫便骤然尖利!

那声音很快就隐没了,像是喊哑了嗓子,但空气中却骤然扭曲出十几团奇怪的涟漪!

眨眼间,咚咚的闷响,就在护罩上面炸裂开来!地面上的火山岩竟然劈劈啪啪地裂开了十几道口子!虽然精度很差,可是这些弹药极为充足——丽莎小姐在一个闷哼中摇摇欲坠,嘴角边上淌出一线醒目的鲜红血迹!

其实这些凝聚的音波并不怎么强悍,只是对于人体却有着从内部破坏的能力,如果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法师的话,如果他有时间给所有人加持上一个防护魔法伤害的话,根本不足为惧……不过现在这两样显然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一行人只能选择用最为原始的手段逃避。

爱德华眼中,银光闪烁。

心灵术士造成的杀伤无疑是最为强大的,思维扯动,无数晶石的碎片就在空气中成型,如雨点般纷纷洒下,在鼠人小小的身体上打出噗噗的闷响,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仅仅只是这一下就已经带走了二十多只鼠人的性命!

然而鼠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足以扭转所有的局势,二十多只后面就是四十只,八十只,爱德华心灵异能的间隙只有一个呼吸,但就是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分散,再从两个方向同时扑上!如果不是心灵术士退后一步便消失在一片光晕里,他说不定就要和半精灵小姐一起,被这帮玩意儿活活淹没!

…,

真的是湮没……从天顶,从墙壁,从裂缝,从四面八方,那一道灰黑的浪潮蠕动了一下,转眼之间已经填充了原本的缺口,继续向前扑了过来!

唯一幸运的是,几百呎的距离,已经过去,那求救声音的源头,就在眼前。

那是石壁上的一道裂缝,前方有个缓缓的坡道,而坡道顶上,一群鼠人正被一个巨大的人形影子阻挡,它挥动着两条胳膊,将扑上去的鼠人一个个的打回到地面,只是后者的身体似乎极为坚韧,往往掉下来的又会重新扑上,循环三四次才会呜呼哀哉、

有些有趣的是,这守住了洞口的,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狗熊!

好吧,

实际上说是狗熊并不合适,因为在爱德华的记忆力即使是最大个头的阿拉斯加棕熊也没有那么高——几乎超过了九尺,而且拥有着格外长的爪子和怪异的动作,那足有十余呎见方的洞口,被它严密的守护,鼠人们前赴后继的扑击大多都被那两只爪子给挡了回去,而在它身边,还有一只同样个头巨大,几乎像是一匹小马驹一样的狼,和它通力合作。

不过,在越来越多的鼠人面前,它们的防守已经开始崩溃了——五六只鼠人敏锐的扑击就足以让巨熊左支右绌,更何况围在洞口的足有四倍之数,虽然仗着厚厚的毛发它并不怎么惧怕鼠人的扑击撕咬,可是挂在身上的鼠人却会严重的影响它动作的灵活性,时不时的就会被扯掉一大片。

而旁边的巨狼则显然不是坚甲类的,它最擅长的同样是速度,在小洞的防守,绝对是个艰苦的任务,尤其是它并不像是熊一样可以解放双手,光凭牙齿,很快就已经差难以应付。

“救命,救命!”

或者最奇妙的就是。发出了声音的竟然也是这只巨熊——它用标准的通用语边打边喊,直到看见几个人冲过来的时候,才愣了一下。

挥手将身上的两只鼠人摔到地下:“快到这边来!”它咆哮道。

“住手,让他们离开!否则的话……”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一个声音,不过显然并不能够改变什么——加持了加速术的爱德华一行人行动迅捷,几乎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了洞口,几十只鼠人在他们的眼里还不算什么,两三下之间,几个人就已经冲了进去。

“果然是这些自私自利的黑皮……的晦气!”闯进洞窟的同时,矮人就已经拧起眉毛,不过他晃了晃手中的斧子,毕竟还是打消了在这狭小的洞穴里开战的念头,转而将怒气发泄在那些汹涌而来的鼠人身上,

当然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知道,在这种时候内讧只会最后同时死无全尸……可巴洛克夜雨也没有忘了咆哮着提醒:“娘娘腔,看住了他们,这些家伙最擅长背后下手!”

爱德华却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安全的庇护所,对付这些鼠人便没有了太多的问题。

“后撤一点,让他们进了洞穴之后再打,然后将尸体丢出去!”他简短的提醒道,同时扫视了一眼洞穴里的人。

洞穴只是岩壁上的一个缝隙,非常的狭窄,而且里面已经挤了十几个人,如果不是其中的一半小孩儿一样的矮小瘦弱,恐怕这里也进不去什么人了——当然那些实际上也并不是小孩儿,只是身材矮小而已,他们深褐色的脸上些许的皱纹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年纪以及身份。

至于其他的人……

…,

他们大部分将自己隐藏在长长的斗篷里,只露出兜帽边缘,一点点银色的发丝,沉默不语,还有三四个手中握着漆黑的长剑与弯刀,气势汹汹的盯着岩洞的另一侧。

在那里的,却不过是一个人。

一名穿着一套淡灰色地锁甲的男性,没有斗篷,皮肤如同传说之中一样黝黑深暗,只是一张马脸显然有损于黑暗精灵传说形象,银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枯草,但是眼神相当锐利——尤其是他举着那张手弩的时候,总有些让人怀疑他是要对视线中的每一个人的脖子上来上那么一下子。

“真是少见,今天或者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竟然会在这里碰上我的族人,以及我们地表的远亲,”卓尔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个半精灵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发出一个细微的笑:“不过,我希望大家最好暂时摒弃成见,因为我们距离脱离危险还远得很。”

“也没有多远了。”爱德华开口道。

全力以赴的心灵震爆几乎在空气中压出了一圈扭曲的痕迹,然后,前方几十尺之内的鼠人猛地沉默下去,翻滚着滚下坡道——这样直接翻搅大脑的攻击,是任何智慧生物也无法忍受的。或者他们没有死亡,但却和死亡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矮人,骑士和半精灵巡林者也加入之后,这样的攻击很快就让鼠人的攻势变得疲软——失去了四面围攻的优势,他们根本不无法突破那熊掌,大剑,矛斧和双刀组成的防御,而山壁中时不时爆发的无形震荡,让他们丧失了意志的同伴在洞口周围堆叠了起来,短短时间就已经达到了一两百只,竟然阻碍了后方同类的攻击!

“唧唧吱吱!”鼠人的尖叫声,在洞穴间回荡,但却变得更加低沉。

“大家加把劲儿啊!这些家伙要跑掉了!”巨熊忽然吼叫道。

而就像是要验证他的话一样……话音落下,鼠人们已经扭身后退,在原地已经留下了百多具同类的尸,体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呼……好险啊,感谢你们的帮助,善良的旅人。愿西凡纳斯祝福你们。”巨熊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

嗓音变得柔和起来,而且随着那声音,他的身体慢慢地扭动,收缩,最后竟然化作一个披着褐色罩袍的人类……好吧,说那是罩袍实际上只是一种习惯的说法,实际上那更像是用粗糙的树皮或者其他什么编制的麻布片子,而他身上看上去除了这东西,也没有再多的服饰了。

德鲁伊?

这奇妙的变化让爱德华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能够拥有这种外貌和法术的,也就只有这种传说中的人群——作为施法者的一种,爱德华也曾经打听过这些人的传闻。但据说他们往往都喜欢在山林中活动,亲和动物与植物,信奉与自然一体,却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也很少有人见到。

没想到在这黑暗的地底,居然反而遇到了一个。

这是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褐色的头发下是有些苍白的皮肤,脸上绘着奇特的花纹,还挂着一只黑皮的眼罩,另外的一只眼睛是褐色的,不大,但温润柔和。“我,嗯,我跟那些侏儒们是一路的,嗯,我叫法米尼·鲁西鲁,很高兴认识你们。”摇了摇头,他似乎不善言辞地开口道。

“不是杰基尔,或者海德么?”

“好吧,各位,既然危险已经过去,那么大家不妨散了吧。”那个卓尔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竟然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人类的礼节。

…,

“恐怕不行。”年轻的德鲁伊却拒绝了这个看似合理的建议:“我奉劝各位,现在最好不要有……出洞逃走的念头。因为那帮家伙们根本没有跑远,我能听懂他们之间的语言。”

“哎呀,那还真是糟糕,”卓尔大惊小怪的开口道:“可惜了,维德瑞莎尔的传送法阵,距离我们可就只剩下一里多路而已了啊。

传送法阵?

心灵术士的眼睛眯了一下。

这个传送阵,才是爱德华这一次冒险主要的目标。只要掌握了它,至少就可以掌握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通道,而如果不行——将之拆毁之后弄回去,也同样对于他后续的发展大有好处……

第二百零三章 蛛化精灵

呃,后面还有点不顺……马上改

)——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爱德华转过视线,这个时候丽莎小姐的神术正好使用完毕。“伤势怎么样了?”他问道。

“不要紧,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半精灵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小意思而已。”

“你这丫头,真是没有紧张感啊……”爱德华皱紧了眉头:“如果再中一下,不死也要重伤的,下一次先想办法保护自己,再去考虑别人,记住了?”

这种高频音波的破坏,几乎像是一种毒药,造成的应该是内出血型的细小伤口,那几乎是令医学束手无策的东西……幸好在这个世界,神术的力量要远超医学,所以只是稍微的一些正能量,这丫头的身体便已经恢复无碍。

“对不起呢,因为爱德华在身边的时候,我好像就什么也不怕了,总觉得,我就算是死了,你也能想办法把我救回来似的。”小丫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嘻嘻的笑了起来。

心灵术士只能摇头。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边的对话,则如火如荼。

“传送法阵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卑贱的男性!”从其中一袭斗篷下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让爱德华不禁扬了扬眉头——有些沙哑但富有磁性,充满了成熟与性感。似乎光是凭借这声音,就能让人联想到一种火辣的热情。

只不过。这声音中的卓尔却是齐齐缩紧了身体,准备好了一次突击。

“哎呀哎呀,发现了有人可以依靠,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么?祭司大人们?至于说传送法阵。你们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最佳的证明么?”

男性卓尔狡猾的回避了关键:“但别忘了,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恐怕光是干渴,也足够致命,还是说,高贵的祭司大人们,想要用这些老鼠的肉来填肚子?我想各位身上的干粮。都不算是太多吧。”

“我们自然会得到足够的食物的。”女祭司冷笑道。但男性卓尔却随即悠闲地扬起手,手中一串金色的球体,闪烁生光:“未必吧,祭司大人”他冷笑道:“我们这些小人物。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手法,否则,怎么才能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他笑道。

几个施法者的眼神,同时一紧。

那是火球术项链,非常危险地玩意儿——如果要准确的形容。就是几个碰了就会爆炸的火球术,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自然是两败俱伤的利器。

“当然啦,我们这些人能够有什么价值。需要动用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是适逢其会的倒霉蛋而已,这些耗子们真正的目标是谁。想必不是只有我这个愚蠢的男性猜想得到。”这个男性卓尔显然足够狡猾,镇住了所有人之后。他不失时机的抖落出足够让人类转变阵营的内幕。

“真是活见鬼,你们这帮黑皮永远也没有进步,只知道内讧!”矮人揉了揉通红的鼻头,冷笑道:“如果没有什么好主意,那么就最好闭嘴,否则的话,矮人大爷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拓展生存的空间。”

“有什么办法,可以瞒住那些家伙的眼睛么?”梅利安涅问道。

“幽暗地域大部分的生物不适应真实光线。作为补偿,它们很久以前进化出了黑暗视觉或增强的感官。而鼠人就拥有了其中的两种,他们不仅仅是听觉敏锐,而且嗅觉也极为发达,只依靠空气中些微的气味儿,他们就能够分辨出对手来,用隐形法术也没有作用。”德鲁伊摇了摇头,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你要是有臭云术之类的东西,在狭窄的地方倒是可以让他们吃吃苦头,不过这附近的通道都太宽了,缝隙也多,臭云术未必有效。”…,

“那么,你有什么主意?”

“没有办法,最好的方式,只有想办法干掉领头的,等他们自然散去,一般来说,十个以上的鼠人有一个头领,一百多只的有个长老,如果是这样一千只以上的话,就是她们的女王领头了,只是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女王在哪里。”

“都是废话,即使你知道,那些下贱的怪物怎么会给你接近她的机会?”卓尔祭司冷笑道。

“或者伟大的蛛后会有些办法。”男性卓尔不失时机的讽刺道。

“背叛者,你的灵魂注定会被阳光永久的灼烧!”卓尔女祭司气恼的冷哼:“你这……”

“你说的女王,是不是一个很胖的大老鼠?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爱德华突然开口,在所有人心底响起的声音,让他们无不心中一凛。

“没错,你看见了?有多远?”

“洞窟的另一边,大概一千五百尺左右。”

“愚蠢的男性,你以为你的谎言可以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女祭司发出了一串动听的冷笑。

实际上,大概所有卓尔都在心中。在幽暗地域,他们拥有着最为得天独厚的条件,但即使是他们红外视觉,也仅能分辨出一大片灰蒙蒙的生物的体温。根本别想要仔细的判断出哪一只是其中的领头。

但事实上,爱德华已经看见了那个东西。

好吧,如果第一眼去看,你真的很难说清楚那究竟是不是个活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大团肥肉,热蜡还有石头融化之后凝聚成的一团,勉强能够分辨出他的脑袋和四肢,它被放在一个架子一样的东西上,被一大群的老鼠拥簇着。

一千五百尺……不得不说,这个该死的生物真的很狡猾,在这个距离上。大部分的法术都会因为魔力的衰竭而消散,除非是接近师门槛的存在,才能无视这个距离。

只是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并不算是个难题。

洞窟外面。几个鼠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们是被之前的心灵震爆给震昏了过去,如今,却又在强大的力量的驱使之下,重新站起。这些小东西像是木偶一样晃荡着,转向着洞口的方向,然后接住几个凌空抛来,黑黝黝的小球。便各自转身,向着自己的同类跑了回去。

“我说强大的法师先生。”

看着那几个鼠人摇摇晃晃地消失在远处,男性卓尔一直在冷笑。直到一个多沙漏的刻度之后,他才幽幽的开口:“魅惑法术……您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对于那些耗子来说不怎么有效,他们的等级分得很严,普通的成员,是不准接近他们的女王的。而且就算接近了,他也没有能力在那些最健壮的鼠人保护之下把他们的女王……”

他的语声忽然一顿——远处的鼠人们已经再一次的运动起来了。仍旧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地毯式前进,不过这一次,却不是那么急迫……但若是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便可以注意到这群怪物正在开始甄选出格外强壮的存在,把他们集中到最前方来。

“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他们光是用他们的能力,也足够将这里轰成平地!”女牧师忽然喊道。声音之中夹杂了一些惊惶。

然而这个半命令式的口吻却并没有得到支持和跟从——面对着那黑压压一片蠕动着的地毯,没有几个人能够有勇气冲出这个暂时的避难所。哪怕所有人都很清楚,留在这里也只能迎来同样的结果。…,

“不用担心,看着好了。”

这个时候,那个年轻的人类,却忽然抬起手,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集中在了一个方向上……而那个人类仍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露出兜帽阴影的半张面孔,还带着一些高深莫测的笑容。

轰轰!

爆开的火球将隆隆的声音远远的传播开去,那种细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让每一个盯着那个方向上的卓尔都微微色变。

魔法?

可是这样的距离上……那个人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实际上也只有爱德华一人可以看见,原本鼠人女王所在的位置上,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狼藉,高爆的粉尘推动着钢珠和碎片,足以在这些毫无防护的小怪物中间扯出血肉的旋风,而作为中心的鼠人女王,根本就没有躲避的能力,连同她的龌龊王座一起,化作了诡异的暗红。

虽然鼠人在女王身旁的护卫极多,但是这些地下世界的怪物们,显然从没有想到过,一颗小小的从头顶而来的铁球,能够造成多么大的杀戮的效果。

于是,随着可怕的此起彼伏的尖叫之后,鼠人终于溃退了……

他们转过身,奔跑着,流窜着,头也不回的从来路,每一条缝隙,每个洞穴,甚至只是地面上的沙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情景就如同他们出现时候的反相,甚至不知为何,让人产生出一种‘壮观’的感叹。

几乎不过是呼吸之间,偌大的洞穴里就变得一片安静。

“我就知道,爱德华你总是有办法,耶耶!”看着那些逃走的鼠人,半精灵小姐兴奋的挥了挥小拳头,天真的模样让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也让小丫头猫儿一样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值得赞赏的力量……”卓尔的女子开口道,很难得的没有使用男性之类轻蔑的字眼儿,“人类,你到这里,有何贵干?”

在幽暗地域之中,一切看实力说话,而这个神秘的人物表现出的实力,足够赢得一些尊敬。

“我是个商人,准确的说,我想要成为一个商人。”

爱德华笑了笑,注意到对方兜帽之中的面孔——那闪动红光的瞳孔,细腻光滑的漆黑肌肤,在人类看来确实是怪异的,不同寻常的,不过一切与光滑的面庞和挺翘的鼻梁,悬垂脑后的雪白长辫以及曲线优美的细长脖颈配合。便产生了一种特异的吸引力,妖媚的象征。

而她稍微移动脚步时,那黑色的罩袍拂动,也似乎能够窥瞰到。令人心动的曲线。

巴洛克夜雨那个家伙,念念不忘的事情,显然并非全无道理。

“我听说地下有着丰富的资源,而作为一个并不那么强大的施法者,我恰好需要这些东西。”他不紧不慢的编造理由,同时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别人的手很难取得我确切需要的东西,而时间的浪费和资源的匮乏,更是我不能够忍受的问题。”

“商人?”

女祭司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那么。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为了利益而移驾一行?”

“无所谓,商人逐利,只要”

“人类的确是一群非常奇怪、相当难以预料的危险种族。我们得到的教训是,最好离他们远远的。而一个法师,啧啧啧,他们的评价,几乎也完全相同。”…,

“对于我们来说。你们也同样如此。”爱德华道。

“喔噢,在下已经选择远离了那些往日的族人,现在只是一个浪迹在各个城市之间,讨点营生的小商人而已。”男性卓尔耸了耸肩:“希望各位不要用用一贯对于我族人的眼光来看待我。实际上,我也是一样。”

爱德华笑了笑。

他知道这家伙有什么企图——这个家伙看见他扔给了那三名鼠人几个炸弹。而当时看着那一场爆炸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经有些发直。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想要跟爱德华套一套近乎,舌灿莲花自然也就不大奇怪了。

“确实,我并不反驳这一点,在互相对待的手法上,似乎除了恶魔,都有权力指责我们。”

卓尔笑了笑,不以为杵:“不过尊敬的法师阁下,你确定要到我们的,嗯,我是说他们的城市里面去?那并不是个高明的注意,不用我说您也应该知道那里的危险性吧,而且,据说那座城市距离地表足有四十多里的直线距离,如果不通过传送阵,您恐怕很难离开。”

罗斯陛下的力量在这片地域里,是至高的,连地表诸神都无法触及的强大。她喜欢黑暗和仇杀,喜欢邪恶和背叛,所以这个世界里就充满了黑暗和仇杀,邪恶和背叛。她喜欢女性,所以,我们的祭司大人们,也就成为了绝对无上的存在,

溶洞顶部垂挂着数不清的石钟乳,地面上也有一些如牙状突起。水珠从岩石间滴落,将布满地衣地地表弄得又湿又滑。一行人向东走了几分钟不到,远处的黑暗中浮出几点光亮,空间也渐渐变得宽广起来,一个较大的洞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那里布置着一个简陋的营地,人工堆砌的岩石,被建筑在石钟乳缝隙中。

待走到营地附近。几个一身灰色皮甲的卓尔围了上来,他们手中握着十字弓和弯刀,看着一行人中非族类的存在,眼睛里有着明显地警惕。

不过,有一个牧师带路,

这几个生物,足有八尺多高,如果仅仅是看着上半身,下半身是密布金色花纹的黑蜘蛛腹部及八条毛茸茸的黑色蜘蛛腿,爱德华扫了一眼,猜测他可能是一只公的——这种生物不是自然的创造,不管它是什么性别,都不会留下后代。

所以,这具遭受残酷折磨的身躯痛恨周遭的一切,思维的卷须甚至不需要伸展,爱德华就能够感受蔓延在空气中的痛苦和疯狂的感情。

蛛化精灵。

爱德华多少曾经看到过有关这种玩意儿——看起来法师们的图鉴,还原度确实很高。

“蛛化精灵是罗丝陛下最忠实的仆从,只有最优秀地卓尔都有机会被女神选中,通过长期的磨练后,才能以一个黑暗的仪式转变为蛛化精灵。这个仪式将消去卓尔自身的意识,脑子里只留下对罗丝的忠诚。”

男性卓尔小心的遣词造句,当然,按照他们的语句方式,黑暗,卑鄙,狠毒……种种咒骂在这里,都是赞美的象征。不过即使压低了声音,他的言辞中还是带着惊恐的特征。

具备法术天赋的卓尔精灵一旦小有所成,就必须接受蜘蛛神后的信仰考验。失败者变成半蜘蛛半卓尔精灵的怪物,也就是所谓的蛛化卓尔。他们是可耻的失败者,丧失原先的地位和荣誉,被卓尔精灵唾弃放逐,只能在城市附近像蜘蛛一样生活。

但如卓尔所说,他们确实是最为忠诚于罗丝的,同时也代表着绝对的战斗力,那种古怪的外表可不仅仅是恶心和疯狂的象征,还代表着出众的移动能力,力量,恢复能力,以及对于魔法的抗性。一只蛛化精灵的战斗力,应该不逊色一名全副武装的中阶骑士,甚至还犹有过之。

爱德华垂下目光,眼中闪烁着几分警惕——卓尔们对于这个传送门如此的看重,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要知道传送门的另外一边可是一片荒芜,即使是在卓尔的角度看来,也没有丝毫可以用做资源的东西,即使是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掠夺的。

他们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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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女祭司的邀请

唉唉,又差了一点,真麻烦……是我的错

我继续

——

传送的光晕消退时,周围的一切已经完全不同。

蛛化精灵,卓尔甚至是周围的洞壁石笋都消失不见,虽然周围带着一丝陈腐的空气,表明他们仍旧是身处地下,但这里已经不再是那狭小的石洞,而是经过休整宽敞的庭院。微微的光亮,从头顶洒落。

举头仰望,头顶竟然是一片五彩斑斓,数千根钟乳石从近千呎高的洞顶悬挂倒垂下来,蓝色、绿色和暗紫色的光线,来源自与它们同色的稀薄火焰,在钟乳石之间燃烧翻腾着,连接的火焰仿佛一层云海,为整座巨大的空洞,提供微弱的照明。

“几位,欢迎光临沙玛斯,请跟随领路人到指定的地方休息,至于说有关的问题,你们也可以询问他。”卓尔牧师简短的说道,随即离去,而自有一个卓尔战士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引导这一众人。

行走在几乎没有人迹的街巷上,爱德华转头四顾,兴致勃勃。

这里拥有着与人类城市外表完全不同,但是作用却极其类似的各种建筑——处处都是高大雄伟,几乎超过了五十尺的石笋,每座之间都有优雅华丽的桥梁和城垛相连接。住所,厅堂,楼阁,全部都是借助天然的巨大石笋与钟乳石穿凿而成,类似的外形,暗淡的光影,将整个城市的面貌渲染得仿佛是一只竖起了背刺的豪猪。冷酷的宣告着生人勿近的规则。

只是街道上似乎一个人都没有。脚步的声音,像是可以传到洞窟的尽头。

这里并不缺乏生命——大片的覃类植物在一些角落或者刻意开凿的土地上构筑出自己的家园,大大小小的伞盖撑开了五颜六色的些微荧光、只不过美丽的景色中总是掩藏着危险——周围的空间里,布置着数量极多的石像。雕刻。而各种各样的法术灵光就从其上散发出来,相互媾和,缠绕,其中的头绪几乎难以理清。

而事实上这座城市也并非地表人类心中认为的那样,完全沉浸于邪恶的黑暗之中——不只是天顶上的那种奇妙的光晕;虽然微弱,但是城市中还是存在着真正的照明——特别华丽的石柱雕刻和雄伟的石像多半都会沐浴在永恒的魔光之中。一些奇异跳跃的暗淡火焰,照耀在特别雕刻,带着蜘蛛图案的浮雕。显示出黑暗精灵对他们自己美丽创作的那种自豪。

“很有趣。”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他猜测那应该是些具有相当威力的特殊构装体——很符合卓尔们的风格,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黑乎乎的,又阴又冷,有什么好有趣的?简直像是棺材一样”半精灵小姐咕哝了一句。回头四顾:“这些卓尔们对于防御的布置真是奇怪,他们竟然并没有在全城布置反传送法阵,而是分别将一些地方覆盖起来,这样一来,敌人要是进攻了。岂不是一瞬间就满城都是?”

“在地下,你说的那种情况并不会出现。因为这里没有那么多擅长传送的敌人,除非是两座黑皮的城市互相战斗,但一般的时候。那些长胡子的灰皮侏儒才勉强能作为这些黑皮的敌人,而他们可没有多少能够用来学习传送术的脑子。”矮人不满的哼道。一口一个的黑皮。让带路的卓尔频频回头,用目光表达不满。但矮人只是顿了顿手中的战斧,冷笑了几声。…,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回去么?”丽莎说道:“这里距离勃艮第好像并不是很远。我不想呆在这种没什么人迹的地方。”

但仿佛是为了驳斥丽莎小姐的观点——很快的,面前的景色就变了一个模样。

穿过了一道高耸的石墙上的大门之后,喧嚣便喷发般填充了周围各个角落——大门之外,与安静阴沉,井然有序这些词汇彻底无缘了……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各种高大的矮小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地底种族在街上往来穿梭,各种喧闹声混杂在一起,足以令人头晕脑涨。

跟随那个领路的人,几个地表客穿过喧嚣的街巷,同时防备着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按照矮人的说法,那些都极有可能是窃贼甚至杀手。

卓尔的城市中,谋杀不过是最为常见的戏码之一,强者有权力杀死弱者,这也是黑暗精灵的法则。

幸好,爱德华早就施展了一个灵能,在所有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晦暗的颜色——半精灵的外表无需伪装,只要将白皙的皮肤变得乌黑,看上去也和卓尔相差无几,而矮人看上去也像是他们的亲戚,地下的灰矮人。这足以让他们在人群中行进而不至于被人注意,否则只要他们的外表被看到一点儿,也足以引发一场大暴动。

虽然仔细分辨,这种伪装瞒不住太多的人,不过,爱德华也没有兴趣让他们到处乱走,只要蒙上一层斗篷,谁也没有心情注意周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种。

最终,这支队伍停在了城市的一角,一处高处望去呈一个狭长弧形区域,遍布着各种酒馆、商店和其他娱乐场所的招牌,而那个带路的卓尔,则选择了其中最大的一家酒店,作为他领路的尽头。

包下了几个房间,将大部分人安排起来,爱德华却并没有休息——他想了想,然后径直来到了旅馆的大堂。

他原本想要毁掉传送门的计划,看来一时半会儿之间是无法行得通了,但这件事也并不急于一时,既然来到了一座卓尔的城市,多少也要了解一下环境,比方说。周围是否有灵吸怪的踪迹。

这里的旅店,也和地面上的没有太多不同,都是兼领着酒馆的作用,只是酒馆之中并不嘈杂。只是足够光怪陆离。

黝黑的吧台像是一块雕平了的石头。上面放着铁杯子和各种酒瓶、还有几个脏兮兮的盘子;大厅的照明是中心的一片清冷火焰,而周围的阴影中搁着十多张木桌以及更多数量的靠背椅,所有的桌椅都是用金属制作的,曲线颇为诡异。看起来更象是被人用暴力折成那个样子的……

光源的周围空荡荡的,仿佛一个禁区,没有任何人会不知趣地站到那儿。

然而这里的活物却多的很,各种各样的存在,商人。奴隶,流浪的佣兵……各种各样的种族,侏儒,矮人。牛头怪,以及数量最多的卓尔们……全都各自龟缩在岩洞的角落,在一根根的石柱附近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对任何外来人员保持绝对的警惕。

所有人都很喜欢和习惯于黑暗融为一体,往往你走过一个角落时只能从那些闪闪发光的眼睛中勉强分辨出他们的存在;眼神中带着冷漠、警觉以及嗜血等因素。但绝没有友善,甚至你能从那些眼神中感觉出如果你继续靠近他,那么这些家伙会在下一刻将你钉在地板上。…,

所以,爱德华只是弹出了一个金币。换了一个位置,和一杯酒而已。

这种用蘑菇酿造的酒浆带着奇怪的苦涩和甜味。仔细品尝,有点像是果汁茶。当然,价格绝对是不菲。爱德华慢慢品尝着,用眼角余光打量周围的人。

对于黑暗精灵,他所知道的并不很多。

罗丝是黑暗精灵的主神,作为一位女性神祗……她的残忍和恶劣是如此的出名,以至于很多研究神祗的学者都认为她已经疯了……而黑暗精灵的那些传统,却正是这位疯狂的神祗所铸造,其中掺杂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诡异,但是更加疯狂的是,黑暗精灵们却将之奉为至宝,凛尊不殆。

由于蜘蛛神后的偏爱,大多数黑暗精灵的城市都是由母系社会中的女祭司所统治的。黑暗精灵们通常是由几个,以至于几十个贵族家庭以严格的科层体系来维系统治。一小群顶尖的贵族家族则会组织成执政议会,共同管理城市,议长是第一家族中的最高阶女祭司。每个家族同样的也由一名最高阶级的女祭司统治,这些女性被称为主母。

“背后的匕首是罗丝喜爱和鼓励的力量,是她深埋于每一个卓尔思想中的信仰的来源,这本就是她维系自己信仰来源的一种方式。”

这是书籍上对这个社会的一个评价,而实际上爱德华认为,这样的的方式,与其说是在管理城市,不如说是维系着淡薄而危险地媾和。各自为了自己的势力,勾心斗角。

一杯酒还没有喝完,一个人影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酒店。

爱德华开始时并没注意,但对方微一停顿,径直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落座。

仔细的看了两眼,心灵术士才注意到这个家伙就是之前和他一起到来的那个卓尔——没办法,之前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卓尔,根本用不着去努力分辨,而现在,几乎前后左右所有的地方都是差不多的存在了。

“怎么,你好像有些惊讶,法师阁下?”这个家伙发出一阵压抑的笑。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剥皮抽筋了,看来,冒犯了女祭司的罪过,也不像是想象之中那么巨大。”爱德华说道,换来对方一阵哈哈的大笑。“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是损失了一些活物而已。”顿了顿,他说道:“这里需要我这样的人,她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不过,爱德华从他的意识中读取的信息并不是如此,似乎他是出卖了某种情报才逃得性命,只是心灵术士并没有兴趣去深究这些事情。

“那么,有何贵干?”爱德华轻轻的喝了一口酒浆,

“嗯,没事儿难道就不能跟新朋友打个招呼么?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共同度过了一场灾难吧……”卓尔仍旧满脸笑意:“据我所知,你们人类一般都会将有这种经历的人视作朋友。因为那是神祇赐予的命运。”

“你很熟悉人类?”爱德华不由翘了翘嘴角——虽然人类之间确实有那个规则,但一个卓尔……。

“我小时候曾经听说有个卓尔。拥有着很传奇的经历,他离开了家族,在地面上生活,还成为了英雄。所以当我也被城市驱逐的时候,我曾经尝试了一下,当然,不算是成功,不过,多少也有些收获。”

“这很有意思。”爱德华不动声色,但分明就是不感兴趣。…,

“好吧,先给您一个忠告。卓尔比人类高贵。这是黑暗精灵地法则,所以,您最好还是做一些必要的伪装,而不是仅仅用兜帽来遮盖自己。您知道,在这个地方,阴影对于很多存在,都不算是什么视觉上的障碍。”卓尔摇摇头,示意一旁的卓尔侍应给他端来一杯酒:“另外就是。您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危险地境况中了。”

“愿闻其详。”

——————

“艾伯尼家族是沙玛斯的第一家族,已经统治了这座城市六百余年,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也算是很长的时间了。”

“而菲布蘭契则是牢牢的占据了第二的位置。那个女人就是其中的成员,而且。还是主母的女儿。一直以来,他们都牢牢地占据着这张宝座。虽然在实力上据说他们只有第一家族的一半,与第三家族相差不多,但是最近的三百年来,第三家族已经换了四次,但第二家族仍旧牢牢的把持着他们的位置,有人说,第一家族为了

“只是现在这个局势,已经开始松动了。”

什么意思?

“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不过,表面上的事实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第二家族已经损失了三位女祭司。”卓尔摩挲着杯口,略带神秘的叙述:“其中一位,是在一年前的灰矮人来犯的时候不幸,哦,人类应该是用的这个词儿吧,罹难了……而半年之前,他们家族的两个女儿,也在一场意外中死了。”

爱德华点点头。

罗丝是一位占有欲极强的女神,所以,她对于任何试图染指她的拥有物的存在,都抱有敌视,其中甚至也包括了魔法——卓尔之中虽然也有法师的存在,但却绝不会太多,而且会经历严酷的筛选,

于是在卓尔的城市里,牧师占据了施法者的大部分,不仅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力量的源头,一位卓尔祭司的力量绝不逊色于一小支军队,而牧师的数量,同样代表着罗丝对于某个家族的恩宠程度,尤其是主母的女儿们,他们是整个家族中最为中坚的实力,黑暗精灵虽然年龄悠长,但是生育能力却和精灵一样低下,一个主母漫长的寿命中,能够有六七个子女已经算是罗丝的恩宠。

“有人说,这是他们失去了蛛后眷顾的原因。剩余的八个大家族中,除了现任的第三家族,有四个已经开始向他们表现出敌视的态度,当然,是在私下里的。”卓尔的目光在周围游走,然后压低声音:“但前不久,他们开辟了这个传送法阵,现在,这座法阵的存在,还是个半公开的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法阵的另外一侧通向哪里。不过,从他们对于你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想要保守这个秘密了。”

“我倒是认为,你更加容易让这个秘密泄露”爱德华不动声色的揶揄道。

她的面目,虽然爱德华曾经看见,但如今脱下那件严密的罩袍,露出其下的精金锁甲,黑色的牧师袍时,感觉却又为之一变,虽然几个女子的形象基本一致,但在爱德华的视觉中,她身上至少闪烁着五六处强烈刺眼的灵光,尤其是腰间,那盘成了一盘,却多头蛇一样的长鞭,微微的嘶声,让她娇媚的容貌,变得颇有几分邪异。

但仍旧是一种魅惑。

房间之中舞光术的光亮显然让这位卓尔极其不适应,不过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坐在了爱德华对面的位置上,这个动作也让她胸前的曲线更加显出惊悚的……诱惑。

不得不说她在这个方面确实有着傲人的天赋。

然后两根细小的手指,就在背后掐住了爱德华的腰。

“色狼!”

即使是一个法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

面对一个法师,你最好表现出足够的恭谨,因为他们有很多的办法,让你匪夷所思的失却自己的某些自由,比如说,生存的自由,

而与一个心灵术士,尤其是传心者相对的时候,光是恭谨的外表也是不足够的,你还要严谨的守护住自己的思维,因为那些无所不在的精神触须,会轻而易举的勾出你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

由于蜘蛛神后的喻示……卓尔至高神的教条就是女子为尊,大多数黑暗精灵的城市都是由母系社会中的女祭司所统治的……通常都是世袭制,家族的领袖被称为主母,然后就是她们的女儿们,在城市中他们远比人类的贵族拥有更大的权利,动辄决定人的生死。即使是平民的女性,也拥有着相当的地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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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暗澜

恩恩,还是没写完,请见谅

我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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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思。”爱德华眯起眼睛。“然后呢?所谓‘我们’的身份?还有数量?而建立了的城市,又要被用作什么用途?”

实际上,这一番话让房间之中的人大多都变了脸色,而其中最多表情的莫过于惊讶。

卓尔们向来是幽暗地域之中最为常见的人形生物,最大的地底种族,甚至在一些人类看来,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幽暗地域的代表,与幽暗地域密不可分,他们生于斯,也死于斯。

但现在却有一个卓尔说,要在地表建立一座城市?

“这并不是一个谎言。”

女牧师伸出手,一枚硕大的宝石在她的掌中闪烁着细微的光泽:“这是家族的信物,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使用誓言或者其他的东西,虽然那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她的面目,虽然爱德华曾经看见,但如今脱下那件严密的罩袍,露出其下的精金锁甲,黑色的牧师袍时,感觉却又为之一变——在爱德华的视觉中,她身上至少闪烁着五六处强烈刺眼的灵光,尤其是腰间,那盘成了一盘,却多头蛇一样的长鞭,微微的嘶声,让她娇媚的容貌,变得颇有几分邪异。

但仍旧魅惑。

“我估计这个地方,已经被包围了吧?”

“这里只有我和你,还有你的……下属们。”女祭司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勉强。

谎言。

爱德华甚至不用展开思维的触须,视野中,房间窗棂缝隙之间,都能看到红色的光晕。那是魔法物品的的闪光,而这种景象,在整个房间的三扇窗户,无一例外的都能看见。

但他也不揭破。

“为何是我?我记得我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信任的诚意。”

“您是一位能力出众的法师,年纪很轻,而这样的人类,在地表世界里一般都拥有一席之地,而您并没有安于自己的成就。却来到幽暗地域冒险;想必所有,至少大部分的成就,是依靠和自己的才能和实力获得,这样的人。往往拥有自己的一片领域,正是适合我们合作的对象。”

房间之中舞光术的光亮显然让这位卓尔女士极其不适应,不过她只是挺起身,鲜红的眸子平视着爱德华的眼睛。

有些傲慢,但这个动作也让她胸前的曲线更加显出惊悚的……诱惑。

不得不说她在这个方面确实有着傲人的天赋。那波涛因为瘦小的骨架而格外壮阔,而且抗拒了地心引力一般,骄傲的汹涌。

“至于说诚意?在卓尔的思维里,也从来就没有信任这个词汇。”她说道:“我们觉得您有这样的实力。而我们则可以满足你开出的条件,所以。这个交易,应该有很高的完成的可能。于是我们就会加以实施,至于说是否能够完成,那么就全看我们各自的要求是不是能够配合了

“如果无法配合呢……”爱德华的声音不变,依旧淡漠。

“我们会尽力满足你提出的条件,我想我们是可以付出足够的代价的。但是如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那么……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只要能够保证您不会泄露我们的计划,剩余的,您可以自由来去。”女祭司耐心的解释道:“签署一份契约,保证您不会将此事透漏给任何人知道,或者,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半年左右,等到我们的计划完成后,您自然可以自由离去,而且也可以得到我们家族赠与的谢意,我们会为您提供一定的方便,当然,只是礼节性的东西。”…,

“我能够得到什么?”

“如果您能够合作,那么你就是家族的密友,我们会视如上宾,您需要的宝石,材料,或者武器,物品,甚至是人手,奴隶,以及任何其他的东西,我们都会尽力提供,一切优惠。而且您有权利提出一个要求,只要是不超出我们的能力的,我们都可以尽力做到。”

“如果我拒绝呢?”爱德华的笑容不变。

卓尔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您是个富有智慧的人物,虽然在我们看来,您的生命短暂。但是……”女祭司深吸了一口气——与一个人类,而且是雄性人类进行这样平等的甚至是不乏威胁的谈话,显然会让她极不耐烦。

而那个人类,却似乎想要挑动她的底线。

“你们不是拥有一座传送法阵么,只要将所有人都传送出去,然后封闭了传送门,他们又要怎么追捕你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准备,应该还不只是如此吧,想必已经重新建立了城市?”

“被破坏了。之前的那一批鼠人,几乎将所有的基础设施毁于一旦,”女祭司摇了摇头,“现在传送阵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可以通过它逃走,但唯一的目的地,只有地表,只有在那里,追兵才不会到达。”

“这件事情,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能否给予我一点儿时间?”

“三个高峰值之内的时间,我们可以给予。”女祭司优雅的站起身,将一个东西留在桌上。

三天么?

“你们怎么看?”

“有些疯狂,但也不失为卓尔。”半精灵梅利安涅开口道:“但我并不相信。幽暗地域很大,如果拥有一个家族的力量,想要重新建设城市虽然困难,但也并非不能。而且,卓尔们向来热衷于权势,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干掉那个所谓的第一家族取而代之,才是最符合考量的概念么?”

“他们是信仰了别的神祇?”

“显而易见。”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是说黑暗精灵从来不会信仰别的神祇么,他们就在幽暗地域生存,怎么可能获得别的神祇的启示?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跑到这里来传教?”

“没想到,我们的师阁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卓尔们可不只有罗丝一个神而已。事实上,他们是拥有着一个的神系,与人类零散而庞大的神祇集团不同,与矮人倒是有点相似的……其中却有一位。是善良卓尔的保护者。”

“卓尔还有善良的么?”两位半精灵的表现如出一辙。

“当然有……应该说,是她们不作恶了。当然让他们象我们一样是不可能的,只是独往独来,不再信仰那只母蜘蛛的所有恶毒宣传,”幕僚小姐点点头。这样娓娓道来时,她似乎颇为恢复了几分神采:“卓尔的神祇,大多邪恶,但是也不是没有好的。比方说,蜘蛛女神还是阿萝诗的时候。和柯瑞隆生下的女儿,伊黎斯翠。虽然她也受到了诅咒的波及成为黑暗精灵。不过却一心向善,所以卓尔之中也有一支崇尚自由,与世无争的存在,他们生存在地表或者山洞里,在帝国西北边疆,这种卓尔的数量还不少呢,

“应该说,这种的卓尔很少才对吧。”矮人哼了一声:“我们也曾听到过一些传闻,只是他们大部分离群索居,即使在中央山脉附近,和我们交战比较激烈的地方,也不多见。而且,他们也是不喜欢地表的。”…,

“”

“没错,传统,一个硬币总有的两个面。‘传统’的好处就在于,它形成了一道保护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只能互相监督防备着,而不敢越雷池一步。”爱德华摇了摇头:“但传统的坏处,也在于此,墙内总是有人想要出来的,但这堵墙却阻挡了所有人的通路。”

“离经叛道的存在,哪儿都有,而在我看来,你也是其中之一,你不是说,要将那传送门拆毁么,怎么现在又畅游于卓尔的城市之中?”

“计划没有变化快。不是么?”爱德华笑了笑。“只是忽然发现,让这帮家伙存在,对于我和我的城市,比较有利而已。”

“跟卓尔谈合作?你真是个疯子。”安娜苏盯着他。嘴角带着嘲讽,但眼中却有恐惧:“你是在玩火!你只会让这些邪恶的怪物有机可乘,给大地造成深重的灾难!”

“大陆很大,想必总会有卓尔的一席之地、“

精灵的数量,比卓尔如何?巨龙的力量,比卓尔如何?兽人的繁衍速度,又比卓尔如何?但最后在人类的攻势面前,他们最终只能放弃。只能退避,人类被称为众神的私生子,就是因为他们在生存的斗争之中,从未让那些看似强大的存在压倒自己。让进化的脚步缓慢半点。

“精灵类的容貌不那么容易改变。所以冒险者们都知道,如果一个卓尔女性对你表现出兴趣,那么不要得意太早,说不定你的爷爷辈里就有个曾经不幸被她当做了奴隶的蠢蛋,再有。别迷信什么卓尔的艺术,他们是以女性为尊,你以为高高在上的女祭司们,会开发什么令男人愉快的技法出来?”

安娜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声格外剑客。她发现自己格外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笑容。那会让她回想起这个人高高在上时,挥洒出的毁灭了几十名骑士的电芒。还有那与

“真是犀利啊,安娜苏小姐。”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

然后两根细小的手指。就在背后掐住了爱德华的腰。

在这个方面,女人,不,有智慧的雌性生物大概都拥有更多的天赋加权,那小面积上的疼痛让爱德华抽了口冷气。

“不要胡说,你以为我是谁?”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何必生气?男人好色也算是人之常情,否则的话,难道你真的想要让我相信,你是因为忌惮他们那一点武力?难道不是么?”安娜苏淡淡地说:“我们的师阁下,连帝国的天霆之塔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必在意这些小小的黑暗精灵的看法?几十个祭司,一些没什么用的卓尔还有兽人奴隶而已,你只要稍微动动手,他们就化作飞灰了吧?”

安娜苏的眼中,闪烁着小心机得逞的狡诈光泽,似乎发现了什么、

爱德华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失去了那一部分王权的能力,对于他的力量削弱,确实不小,他现在已经不能够随时借用英凯布居罗斯的力量,来越限使用法术,也不可能调用超过二环以上的法术能量——实际上,那些惊世绝俗的战斗,都出自于那位巫妖之手,而如今失却,虽然让精神侵蚀的危险降低了许多,却也丧失了最大的底牌。

王权的力量,仍旧可以保证他的法术产生超越常理的破坏效果,但仅仅只是二环法术,能够造成的影响,总是极为有限的。…,

由于蜘蛛神后的喻示……卓尔至高神的教条就是女子为尊,大多数黑暗精灵的城市都是由母系社会中的女祭司所统治的……通常都是世袭制,家族的领袖被称为主母,然后就是她们的女儿们,在城市中他们远比人类的贵族拥有更大的权利,动辄决定人的生死。即使是平民的女性,也拥有着相当的地位,

爱德华对于自己,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虽然思维的主体,是以第一个人生遵纪守法的模式为主,但是他却也绝不是顾虑他人之人,这种行径,在这一世之后便被生活磨砺的更加变本加厉,虽然平时他不会主动去损害他人,娱乐自己,但必要的情况之下,牺牲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人,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管对方是不是所谓善良的普通人。

“不要搞错了,你现在经常所处的,可不是那些平庸无聊的平民生活,而是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的战场,你以为你是谁?那个名叫佛祖的圣者?他能坦然割肉喂鹰,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那个标准!”

“以你现在的能力,最好还是跟那个叫什么操的学学,宁可你伤害别人,也别让别人伤害你!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仁慈与良心只是你脚下的荆棘,心口上的刀,毫不留情的残暴与巧妙的伪善,才是能所有成功者的共性!

强大的实力或者应该是被看重的。不过这时候,对方注意的应该是他是纯粹外人的身份吧,一个和各个家族都没有丝毫关系的人物,如果在平时,这是障碍,但在目前这种纷乱复杂千头万绪的关头,这反而是非常有利的因素。

但除此之外,更重要地,是她们凭借数百年的阅历和眼光,准确地判断出人类的意向。

人总是有的,但这些,通常来说不外乎权位、名望、金钱、美色之类。对于卓尔来说,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权位,其余一切都好说。至于说财富,卓尔们对于自己的底蕴,显然深具信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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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敲诈



啊……好烦,又没写完,

一不小心,昨天写好的存稿又不见了,还得重新恢复……不保留存稿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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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地域的地图?你想要干什么?发动战争?”虽然已经是合作的关系,但是这位女祭司似乎对于他仍旧有着相当,而且有点奇怪的防范。

“别说你们没有。至于做什么,这不在双方的协议范围之内,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地下的地图并不像是地表,只要用线条表示出路径,地形就算完事——地底下的通道高低不等互相通联,平面的地图根本就没法表示清楚,勘测起来也极为费力。

不过爱德华倒是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先进的一个东西,一枚带着灰色底座的水晶,输入一丝精神力,几道彩光便在空中构造出的全立体效果的影像、无数条通道蛛网一样纠缠环绕,还有细小的文字,随着持有者的精神变动明灭不定。与之相比,乔帮主的临终力作甚至是进化版,也照样弱到一个不行。

实际上,即使不讨论幻术的效果,这地图本身也已经是一件无价之宝。

要知道幽暗地域之所以神秘危险,不仅仅是因为其中凶恶强大的生物栖息,也因为那些坑道洞穴纠缠的如同迷宫,一旦陷入便要耗费大量时间。因此这样的一套地图,实际上的价值,甚至还要远超出各种矿物或者是

幸好爱德华倒是不虞这地图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另外的一群盟友里不乏牧师,借助神术。便足以勘误其中的陷阱。况且要这张地图的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灵吸怪,以及尽可能深地进入到地底,以便于给土元素生物增加一个充能点而已。其他的地方是否详细,都不是非常重要。在不明白意图的前提之下,对方就算有意增加陷阱,也未必能够产生影响。

“真是复杂……好吧,定金也就算是收到了。”将那枚小小的宝石收好,爱德华随手抽出了一张羊皮:“至于说酬劳。这张单子上面列出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更换的吧。”

“这也……”

目光在那张羊皮纸上,长长文字列上扫过,女祭司的表情开始变化了。仅仅看完了三分之一,愤怒的青色就已经从黑玉般的面颊之下透了出来:“你是想要敲诈我们?这些材料,即使是聚集全城五十年的产量,也未必能够!”

“那是你们的问题。”

这张纸上所列的材料,其实都不过是防御法阵和传送法阵必要的材料。只是爱德华很‘谨慎’地将用量翻了几倍而已——至于说对方能不能够付给,怎么付给,他不关心,毕竟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到时候不给?嘿嘿,到了地上世界。那就是他爱德华子爵的底盘,想要如何讨账。还不是他几句话的事情?

仅仅是拥有一座传送法阵是不够的,传送法阵送出的人数有限。失去了家族战士和奴隶,我们即使到达地表,也同样孤立无援,只能等着被人类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无情的剿灭。

“第一家族的势力太过庞大了,我们无从削弱。”

“哦,他们拥有多少士兵?”

“直属的战士,至少超过千名,女祭司二十余人,其中第一主母的女儿有五个。主母本人手持八头蛇鞭,为整个城市中能力最强的,她的三个女儿都已经有资格手持七头蛇鞭。分别执掌蜘蛛教院,而第二家族只有主母与我的第一名姐姐,有这样的资格而已,剩余的直到我。都只是五首蛇鞭的执掌者而已。”…,

除此之外,

的规模在地表来说的话,只能算是个比城镇稍大些的存在,即使是在幽暗地域的城市之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但如果以城市的式样来判断。它却无疑可以称得上是一座标准的卓尔城市。

被称为蜘蛛神后大道的宽阔街巷,两边排列的是被称为上城区的各种建筑,其中包括评议会家族的住所,以及三座学院——在教育这个方面来说。黑暗精灵无疑要比人类进步一些。学院的校区并不大,组成学院的只有一座建筑:蜘蛛教院。罗斯女神蜘蛛形状的传道所;术士学院,外型优雅。拥有许多高耸尖塔,法师们研究、进修的地方,格斗武塔,十分朴实的金字塔型建筑物,男性战士们在此学习他们的行当。

“这些东西,几乎都被第一家族长期把持,其中的教官,学员,在必要的时刻都可以听从他们的驱策,而其他家族不但没有这个优势,还要受到牵制,如果不经过特殊的手续,手下的一些战力很容易就被束缚在其中。”

爱德华的视线却只是在那些大门上游动。

那些乌沉沉的金属,毫无疑问是精金的……如此奢侈。

精金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硬的金属,很多的武器和铠甲只是在搭造时掺入一点精金,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其硬度,纯粹的精金自然更加坚不可摧,不过用来铸造一座大门……这可是法术学院的那些法师们都不曾想到过的奢侈事情。

好吧,谁知道呢,至少爱德华还没有遇到过而已。

一群群的食人魔和牛头人,熊地精在城防上严阵以待,器材已经被建造出来,而这些新的器械无疑更加精致和具有攻击力——术士注意到那些加长了的动力臂足够将几十磅的弹丸投进城市之中,虽然依旧是依靠动能造成破坏的器械,但是那上面强烈的法术灵光却让它们拥有着堪比康斯坦丁记忆中火器的威力。

“在地面上,除了地精,豺狼人或者蜥蜴人,你不可能找到更多更强的奴隶,食人魔或者牛头人之类的东西已经在人类的领地里消失很久,此外粮食的结构也要有所转变,如果不依靠种植而使用狩猎或者采集,便需要很大的领域,但很抱歉我现在无法提供,当然,你们可以尝试与人类交易获得,”

但实际上想要生存下去面对的困难也并不是很多——首先只要找上一片不受人关注的森林,隐身其中,减少对于周边民众的骚扰,便可以将来自于各个神殿的关注减少到最低。甚至是幽暗地域入口筑城的话,阻力几乎是零。

“我没有去过地表,只是在洞口稍微看过一下地面上的特征……试炼是男性的事情,他们注定在战斗中拼杀,而对于女性来说,指挥才是她们需要学习的事情。”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还算是不错的,视线的尽头都是一片的空旷,尤其是上方,遥远的无法看到尽头,远比地下世界拘禁要好得多。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到处都是莫名其妙的光亮,让人眼睛发痛。”

“那只是你不习惯罢了。长期身处黑暗,眼睛就会过于敏感,自然会痛。”爱德华不在意的开口,

“每天,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会跃入空中。放射出比罗丝女神祭司用来惩罚罪人的炫光术更耀眼的夺目光芒!即使在晚间,当火球落到地平面底下之后,有人能够逃脱地面上难以描述的恐惧。无数的小亮点,有时还有一颗较小的银色火球。将会打碎祥和的黑暗天空,让人无法忘记第二天将会降临的惩罚……“女祭司慢声吟道:“在你们听来,这有些可笑吧?”…,

“是挺可笑,不过,也没什么错误。”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就像是人类形容完全黑暗的地底一样,但在你们的眼里,这里一样的丰富多彩,不是么?”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可能是谎言,”女祭司顿了顿,若有所思:“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接受,或者说。懒得去想罢了。”

爱德华沉默。

黑暗精灵的寿命漫长,算是再愚蠢,活了三四百年,与外界有些接触的,自然也就能够了解到一些真相。何况幽暗地域竞争严酷,尔虞我诈,能够活到三四百年的卓尔,又怎么可能有愚蠢之辈?

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适应了这种生活,或者说被束缚在了这种生活里。被打磨成了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事实上。所谓社会形态就是如此吧……不管是在地表还是地下,只要有人,不,是有智慧生命的存在,有社会的存在,那么每一个个体必然也就要成为其中的一员,适应环境的过程,进化的过程,也就是损耗自我的过程。

只是也有例外。

在他熟悉的世界里,据说鲨鱼的外形在几亿年的进化里就未有多少改变,

卓尔贵族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离开城市,除非是负有使命或者被流放……否则即使只有很短暂的时间,也将丧失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们只是无端的害怕它而已。”

“我们必然要登上地面,这是神祇对于我们的期望,与寄托。”女祭司回应道。

浑水才好摸鱼。

第一家族的势力庞大,但却不是没有弱点,如果是人类的城市,或者会互相牵制,但在卓尔的字典里,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正是他们最为需要的。因此,这个家族才能够稳固不摇,

“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即使是一场逃难,也应该反击,而且最好是极为凶恶,令人畏缩的反扑。”心灵术士的声音低微,带着一点儿细细的嗡鸣:“有的时候,事实不过是一张脆弱的羊皮纸,只是看上去象是墙壁而已,一旦有人将它撕破了哪怕一个最为细微的小口,那么随即而来的尝试也足以摧毁剩下所有的东西。”

施法者的精神,远比普通人的坚韧,难以侵入,但精神的构造,也不过就是蛋壳,完整时坚韧,而一旦破开了一点儿,那么其他的也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让它动荡,让它疑惑,让它

“展示出第一家族脆弱的地方?”卓尔停下脚步,红眸里闪过一分震惊:“让所有人有机可乘?”

这无疑是一种反叛,任何一个卓尔家族都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上位,因为那代表着无可挽回的破坏,他们想要的是统治,是霸权,没有人愿意接受一片废墟。

但对于本身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存在来说,这其实是很不错的方法——反正这一切最终都将被抛弃,那么为何还要苦心思量,它是不是完整的问题?

卓尔的身材娇小,通常只有五尺多些,甚至比他们传说中的远亲还要更矮一点儿,女性尤其如此,但她们的身材曲线,却绝非干瘪的精灵们能够相比,这或者是激素分泌量的不同造成的,毕竟在这种黑暗的地下,能够进行的娱乐本就少得出奇。

一般来说,女子的胸部越大,也就越容易下垂,那本身就是脂肪的聚集品,唯一的依靠就只有皮肤的弹性,可是这位女子却成功的将之变成了,那件深紫色链甲内衬,衬托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行动之间,颤颤巍巍,细细涌动,仿佛拥有魔力一般吸引,让人类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那个方向飘动。

这个位面应该是有胸衣之类的东西的,但绝不可能像他记忆中一样科学,什么集中丰隆之类的就更别说了……

难道是施展了某种魔法?

爱德华不由得暗自揣测。

女祭司昂首阔步,似乎对于爱德华的视线一无所觉,或者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但也早就习惯了沐浴在别人的视线之中。

而且明显,如果超出数量频繁使用,只会被艾伯尼家族发现疑点,

一道装饰有发光植物的拱门,就进入了城市的主要街道,再经过些许的移动之后,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几个高耸,从洞顶到地面的石柱,被挖空成许多的房间,之间由金属或岩石的矮墙和桥梁所连接。大量高大的蕈类环绕着这整个区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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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嫁祸

没完事儿、

喵的,又差了一点儿而已,为毛老是完不成呢我太懒散了,跪

我继续写

——

十名卓尔武士,在几十尺外的跃下地下世界特有的八足蜥蜴,列成一个小小的阵列,各自按着腰间的剑柄躬身施礼,他们表情冷漠,动作简练而有素。显然是卓尔家族中最精锐的武士。

而发话者是个背负一柄巨剑的卓尔,这个身材粗矮的卓尔精灵拥有着少见的健壮体格,没有一丝头发的头顶油黑锃亮,遍布着的疤痕泛着点点的红色,让他的三角眼显得更加凶狠。身上的精金板甲没有内衬,露出卓尔中比较发达的肌肉。

“达赫妮祭司大人,第一主母召集所有家族的祭司们进行会议,已经是四分之一个钟点以前的事情了,主母曾强调过要您一定要列席。所以,请您尽快移驾一行。”

他越众而出,草草施礼。嘶哑地嗓音低沉,目光却在人类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红色的眼睛掺杂了些暗淡的昏黄,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就像毒蛇吞吐它的信子。让人心生厌憎,与警惕。

不过女祭司只是点了点头,“武技长,难得你会亲自做些事情”她用卓尔祭司的一贯傲慢与轻蔑压制住这些男性,然后坐上特别为她留下的蜥蜴,一行人绝尘而起。不给其他卓尔丝毫地关注那个人类的时间。

而爱德华微微扬起目光,望着那些绝尘而去的地下生物。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一片虚无的光芒里。

穿过了几道装饰有发光植物的拱门,蛛后大街一角的石钟乳就变得高大起来。再经过些许的移动之后,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高耸,从洞顶几乎垂落的巨大石柱,被挖空成许多的房间,之间由金属或岩石的矮墙和桥梁所连接。大量高大的蕈类环绕着这整个区域。

“停下!”

目标近在咫尺时,年轻的卓尔祭司眯起眼睛,忽然在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作出了一个手势,她拉了拉坐骑的缰绳然后。那警觉就变成了警兆——原本训练有素的生物竟然没有回应她的命令!尽管缰绳拉扯着它的嘴角,可是它却仍旧划动着八足,穿过了一道拱门!

周围的景观不知何时变化了,和她记忆之中的完全不一样。这里距离圣堂似乎又变远了一些于是仿佛闪电一般蓦然闪过脑中的念头,让她想起,刚刚的道路上,蜥蜴行动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不,实际上不是蜥蜴慢了。而是它们跑过的路程变长了,这里已经远超出了主殿的位置,而是进入到了城市边缘,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

自己被暗算了!

惊讶仅仅持续了半个呼吸。女祭司猛地一抽鞍缰。让蜥蜴发出一个干枯的嘶鸣,而同时她已经唱出了一个祷词

然而。这个空隙显然已经足够久了一道翠绿的光线在她头顶一闪即逝,喀的一声脆响之后周围的空间也跟着震颤。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擭住了她的身体!

“卑劣的男性!科德罗!你竟然敢背叛家族!神后必会让黑暗将你吞噬,让你的灵魂在光中挣扎!”

从咬紧银牙间吐出一个恶毒的诅咒。女性卓尔的心已经冷却得仿佛寒湖的底心——这无疑是一个预谋已久的杀局!她抬起目光就注意到武技长眼中的冷漠与凶狠,而在他身边,所有的战士都在微微变化着形体,化身成为同样黝黑,却并不同与之前的人。…,

“背叛者?哈哈哈,达赫妮?菲布兰契,我想背叛家族的罪名,不可能与胆敢背叛神后相提并论吧?我现在非常好奇,将要被献祭给陛下,最终在光中挣扎的灵魂,究竟是谁!”

矮小的卓尔调转坐骑,发出一个高声的冷笑,而这个时候,女牧师背后的街道上,一阵扭曲的光影里,更多的卓尔们已经纷纷现身,他们举起一架架的弓弩,动作迅捷无论,显然是都加持过神术的力量!

达赫妮?菲布兰契伸手从腰间扯出蛇鞭,凌空挥动,五个构装的蛇头便嘶叫着分别冲向一个距离她最近的卓尔,将之一下子扯下坐骑!然后她用一个漂亮的跃身,离开了明显不大正常的坐骑

这个换乘的动作迅捷无伦,却仍旧带着一丝优雅。然而不等她后退,弓弦刺耳的摩擦声已经在她背后响成了一片!女祭司身体上摊开一片黑光,如同盾牌一样将那些精金箭矢四散弹开,但是她座下的蜥蜴却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哀嚎了一声,这畜生已经猛地收紧了身体!将她重重地弹了出去!

“愚蠢。”

身处半空的女子毫不犹豫的翻转了一下身体,不但没有下落,反而猛地向上升起,刚刚发射过一轮的箭矢需要重新填装,这正是她逃离的大好时机!

然而刚刚飘起了十几呎,可怕的声响就已经撕裂了空气!

达赫妮?菲布兰契咬着牙,挥出了手中的蛇首鞭,与那些凌空而至的嘶嘶声准确的纠缠在一起——造型相同却分属两件武器的蛇头凌空转动,却最终互相咬合,就像真的毒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啸叫。

然而优势却如此明显,更多的蛇头伴随着人影,从另一处扭曲的空气里出现,包围住菲布兰契家族的年轻祭司,黑色的光盾闪烁了一下,挡住了其中的大部分,但剩余的两条蛇头狠狠滑下,穿过精金锁子甲,在里面的左肩和小腹上钉穿了八个条深深地伤口!

构装物自动的运作,将毒液凶狠地注入到伤口中去可怕的麻木顿时击溃了她。她从空中摔落,被突如其来的虚弱擭住,只能支撑着半蹲起身体!

“真是可惜啊,没能放出任何一个神术的感觉。是不是非常令人遗憾?”

稍微清亮的女子声音和她的本体一起出现,身材稍高的女性,有着精致的面孔,但过于深刻的眉弓和蛇一般细长的眼睛却破坏了美感,和带着紫黑色精致花纹的祭袍一起,让她身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傲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使用任何威胁性词汇。但却似乎可以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

“艾勒玛?艾伯尼!”

达赫妮?菲布兰契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诅咒一般地吐出那个名字。

但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中,为权位而掀起不择手段的竞争是罗丝女神最为喜欢的消遣,从不间断的致命竞争在卓尔精灵的家族间持续着。女祭司间彼此也毫不懈怠地钩心斗角。以便能够获得更高的权位。在战场的乱兵之中从仇家背后给予致命一击,或是在暗巷中斩草除根都是为人所接受的甚至可以获得私下的赞扬。黑暗精灵的正义和事实与调查并没有关系。根本没有人在乎。

“如果无法证明,就从未发生过。”这就是卓尔们的信条。而这个陷阱,显然蓄谋已久——自己的大意造成了这个结果,无论何种言辞。都已经是无意义的呻吟了。…,

“菲布兰契终将消失,你们的力量不值一提。任何的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神后站在我们的一边。”

第一家族的女祭司慢条斯理的开口了,嘴唇边带着得意的冷笑。近在咫尺的胜利让她眯起眼睛,享受非常:“但我不会杀死你的。愚蠢的密谋潜逃的白痴,等待你的。只有献祭,女神会亲自让你明白,背叛她的代价。可惜,我们没有办法见识到,至高无上的蛛后陛下,会使用何种高雅的技术,来对待你那腐朽的灵魂。”

被当做目标的女祭司的身影扭曲着,然后在下一刻消失了!

等到卓尔们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时,机会已经离她们而去!可怕的光线让他们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一道闪电从虚空之中迸发,那种雪亮的颜色,对于卓尔们来说简直是比弯刀还要锐利的凶器!让他们哀号着纷纷后退!

但真正凶恶的,是那白光本身!

卷着‘噼啪’脆响象条光龙一样横扫过来,狠狠地抽在最前面那个卓尔的身上。

兹啦!’电芒如炸碎的玻璃一样爆开,最先中招的卓尔像段真正的焦碳那样僵倒在地上;接下来耀眼的闪电束开始反弹,在这狭小地空间中,六七名卓尔无一幸免,纷纷中招。

而其他的卓尔们同样惨呼起来,捂着眼睛痛苦地挣扎暴跳,他们的红外视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然而在强光里。却要止不住的眩盲,甚至剧痛。。

坐下的蜥蜴猛地加速,手中蛇鞭的六个头颅丝丝作响,凌空抽来!

或者说。咬来。

爱德华眯起眼睛,自我催眠的视觉神经,让他清晰地捕捉到那些鞭梢的位置——每一根鞭梢都是一颗拳头大小的蛇头,张大了嘴巴,弯钩的獠牙露出中空的细槽,虽然不是生物,却仿佛生物一般灵动,从六个角度。向着中央围拢!

蜥蜴骑兵是黑暗精灵中最精锐的兵种,近似于人类的重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势不可挡。而且脚爪的肉垫形成吸盘,不仅落地无声。还能翻越大部分障碍,甚至在幽暗地域的天花板上奔行,

黑暗精灵口中吐出恶毒的诅咒冲过来,她的手上浮起一层浓稠的红光,

她反应很快。而且判断也很准确,八爪蜥蜴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物种,但却训练良好,不可能眨眼之间便全部失控。自然是法术才能办到。而和施法者交手,最要紧的就是压缩距离所有人都知道。法师们有一句格言,所谓“距离即是神祗”。只要有足够的距离。他们就有充足地施法时间,能够创造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但倘若被近身逼迫,那么就算是高明地施法者也很可能会被小流氓的匕首捅死,这种例子虽然并非数不胜数,但却也是不少的。

然而,心灵异能,可不是奥术。

可怕的力量搅动空气,在那个人类身边骤然爆裂!

这恐怖的能量向外推卷,将所有靠近了那个人类身体的东西,枪尖,蜥蜴,卓尔甚至是所有的空气都向外猛烈地撕扯出去,可怕的乱流甚至在一瞬间就将蜥蜴强健的身体直接扯开了,然后旋绞,扭结,当飞出了三四十呎的时候,那已经是一团纷纷洒下的血肉浆泥!即使还没有靠得足够近的蜥蜴骑兵也被这纯粹的能量推拒得猛烈后退!

“喀嚓”

这女人面目本就不佳,混合了惊恐与丑陋的脸色更是丑陋,再加上目睹了刚才的德行,爱德华心中个最后那点怜惜之意…,

如果我杀死她,在向蛛后祈祷之后,祭司们也完全可以将她的灵魂找回,不是么?何必

随着这古怪的声音,一道黑光从黑暗精灵爆发出来并紧紧的攫住了女牧师的身体。

她腰间的六首蛇鞭扭动着,鞭头的蛇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淡青色獠牙,发出如同活物一般的嘶嘶低鸣,迎合着她猖狂的笑声。,

“你要留下她?愚蠢!人类,你要明白,蛛后不会惩罚她的,她喜欢黑暗,仇杀和背叛,只要有机会,她会疯狂的向我复仇,以求将我消灭来取悦蛛后,重新获得她的恩宠!”女祭司喊道肩头与胁下的伤口让她虚弱无力,每吐出一个词汇都要耗费极大地力气:“杀死她,一切就都结束了,否则的话,只会引来第一家族的报复而已!”

“我倒是想知道,你如果奇迹般的获得了活下来的机会,你会做些什么?”人类蹲下来,用高手中的法杖轻轻的刺戳着女牧师已经烧焦了半截的面孔:“嗯?”

“我我会忘记这里的事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半熟的女子喃喃道:“我以蛛后的咳咳,义,起誓”

多么明显的谎言?狡猾的断开了词汇,就让那个所谓的誓言毫无效力,但令发疯的是,那个人类居然真的就离开了她们,反过身,抱起了她。

“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女牧师的尖叫已经接近于哀号了。因为她发现,那个男人竟然似乎真的要留下这两个偷袭者的性命——或者那就是被人类称之为仁慈,不可捉摸,遭受诅咒的的心理?太可怕了,也太可恶了,地表的人类,果然愚蠢的令人无法置信!

她为自己施展了一个复原术,便治疗好了所有的伤口,只是出乎意料的,她喘息了几口之后,便疯了一样冲上去,对着第二家族武技长,以及第六家族女祭司,这两个原本盟友的尸体一顿狂踢乱打,发出大串的诅咒,然后又是一阵狂喜的大笑,

“我改变了她的记忆,她只会记得,是第六家族的人在这个袭杀的半途反叛,联合你们的武技长转而攻击试图杀了她。而在她出其不意的反抗之中,她杀死了所有的人,”人类的声音,在卓尔纤长的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热气让那纤巧的器官微微弹动:“同样是个符合罗丝教诲的结局,不是么?而且,我还给她留了一个合格的舌头,作为证据。”

“五环奥术,记忆编织?”女祭司的心跳终于正常起来,淡红的眸子里凝出恍然的神色:“不过,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么,奥术的残余,即使掩盖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了无痕迹。”

“你觉得被你打中了一发连环闪电之后,她身体上还有多少地方是没有奥术痕迹的?”爱德华笑了笑。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灵能这东西,自然是不会留下奥术的痕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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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暴乱



改完了

——

“我改变了她的记忆,她只会记得,是第六家族的祭司在这个袭杀的半途反叛,联合你们的武技长转而攻击,试图杀了她。而在她出其不意的反抗之中,她杀死了所有的对手。”

人类的声音,在卓尔纤长的耳边响起,细微的气息让那纤巧的器官活物一般微微弹动:“同样是个符合罗丝教诲的结局,不是么?而且,我还给她留了一个合格的舌头,作为证据。”

“五环奥术,记忆编织?”

达赫妮?菲布兰契的感觉刚刚激荡不已的心跳终于有些平复,嫣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然:“不过,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么,奥术的残余,即使掩盖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了无痕迹。”

“你觉得被你打中了一发连环闪电之后,她身体上还有多少地方是没有奥术痕迹的?”爱德华笑了笑。

当然,灵能这东西,是不会留下奥术的痕迹的。

人类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第一家族的女祭司身上——这个时候她似乎终于结束了愤怒的发泄,也发现了那个第六家族的同行,还留着一口气息……

”真是个听话的家伙。”看着她召唤出一片浮游碟,将那个俘虏扔了上去,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做的用处不会太大的。第六家族与第一家族的联盟,不会轻易破坏。这只能被当成是她准备提升个人威望,取悦神后的行动。”达赫妮轻轻摇头,不过很快恙怒——耳边那种温暖的呼吸,带着一种轻薄的感觉。酥麻与瑚,就像是细微的电流一般窜进她的皮肤。

尤其是被一个卑贱的人类,而且是男性抱在怀里?

这是不折不扣的耻辱。

“你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放我下来……请。”

女祭司吐出一口气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实际上眼前这个人类刚刚表现出的还要在想象以上的实力,足以让他肆无忌惮。更何况,这个时候达赫妮也已经没有能力以及时间去计较这些事情了。

她们不可能只是袭击自己一个人而已,那个贱人既然已经说到关于背叛蛛后的事,而且还是联合了第六家族。那么也就是说,她们准备分别攻击第二家族所有的牧师!

但这不合常理,家族之间的战争,应该是……

卓尔垂下目光。没有将这个抗辩说出口。

确实,家族之间的攻杀都是采取强攻的形式,但并不是绝对的……逐渐抹除,确实是个非常合适于战争的伎俩——虽然平日里这种做法,会换来一向喜欢虚伪公平的罗丝的恙怒。但现在的情况,却又另当别论。

“我们得赶快回去!宅院中有水晶球可以用来确认个人位置,罗丝……陛下的偏袒,会让他们占尽优势!他们甚至可以用蛛后的名义调动我们的战力。在任何一方我们……”

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治疗法术,不过凌乱的心情险些让能量引导出了问题。于是再次深吸一口气,她急匆匆的开口。

但却注意到那个人类。依旧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样。

剩下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留下的必要,但爱德华还是不紧不慢的一直等到那个第一家族的女祭司离开,再仔细地检查过没有剩下任何活口之后,他将所有卓尔身上散发着魔法辉光的东西都剥削掉。…,

“你这样会让他们发觉的……男性!”心中的焦躁,逐渐转化为旺盛的恙怒,在那个人类连那几口弯刀都不放过的时候,终于爆发。

女祭司的低吼足以让黑暗精灵也恐惧,不过人类似乎毫不在意。

“冷静点吧,别忘记,你们的武技长可是说过,你已经迟到了四分之一个沙漏。”捡起弯刀,他说道:“如果他们清除了你的主母,那么回去毫无意义,如果没有,那么你一个人又能增加多少,与之战斗的实力?”

“你……”

“来说说正事儿好了,你们的信仰……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这件事情只在家族的祭司间流传,我与我的四个姐姐,以及主母知道其中的详情,即使是那个卑劣的男……武技长,也并没有被告知,而持反对态度的人,已经被我们借故处理了,艾伯尼家族即使得到了些许的传闻,但是也同样没有证据。但是传送法阵如果收到关注,撤退绝对不可能顺利进行。”

黑玉一般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苍白,仅有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之意——毕竟就连家族武技长这样的高层都已经背叛,那么谁知道还有多少个叛徒,潜藏在那些他们中间?

“那么,当初何不秘密建设这个传送阵?”

“情况非常复杂,更何况那样大型的魔法装置,想在一座城市里秘密建设也是不可能的。第一家族的法师们不是傻瓜……以试炼通道的名义建造,并且秘密加大了它的规模,就已经是极限了。”

女祭司道:“本来,主母认为还可以尽可能的拖延一段时间,至少是七天到一个十日的时间,我们可以将传送阵扩展到一次传送五十到七十人的程度,只要能够再得到一名法师的协助,我们就可以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所需的人手……”

“这就是你们找到我的原因?”爱德华扯了扯嘴角:“所以,向导什么的,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一个高阶的施法者,是吧?”

“我们同样非常需要向导。”达赫妮低下头,有些心虚的并不与人类目光相对:“我们无法再承受任何损失了,而且。第一家族既然已经动作,她们一定会请求蛛后的帮助。”

“我们能够施法的法师们居住在一座岩柱里,有四位,其中第一法师的能力并不逊色于第一家族的首席。而岩柱的防御应该足以自保,但是我的三个姐姐就不一定了,既然他们可以将我以这种形式诓骗出来,那么她们也同样有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的母亲同样有危险。她掌控着整个家族的名义,如果失去了她,那么我们根本无法带走任何的一个家族战士,也很难命令法师们。那些应该被阳光笼罩的!”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卓尔女祭司恨恨地咬牙,发出咯咯的细微声音。

“战争是不计较手段,只看重目的的。只要能够给予你的敌人杀伤的力量,自然是什么都可以使用。”

不得不说,女子的这个表情并不狰狞……爱德华不由得笑起来:“好吧,实际上应该被阳光照到不是你们么?”

菲布兰契的女祭司沉默。

不仅仅是因为无法反驳对方的话——她看到那漆黑的兜帽下面,人类的嘴角扭曲着扬起一个表情。像是微笑,可是却又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蕴含着满满地恶意和危险。…,

比她曾经见到过的任何卓尔,包括那个常常能够决断全城每一个生命的第一主母。似乎都还要危险得多……

“所以……”心灵术士笑了笑。“人类有句俗语,浑水才好摸鱼。”

这些卓尔之间的争斗。确实比人类之间更加直接,但反而有些单纯——或者是几千年来不变的战斗模式。让他们的思维已经僵化了?

第一家族的势力庞大,却不是没有弱点。

如果是人类的城市,各个方面势力会因为更加复杂的原因——道德或者习俗——而被牢牢的束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在卓尔的字典里,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正是他们最为需要的。因此在这里,势力之间的关系反而脆弱的多。

构筑起上,所谓第一家族的地位,看似稳固,却绝非屹立不摇。

“你要做些什么?”

“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即使是一场逃难,也应该反击,而且最好是极为凶恶,令人畏缩的反扑。”心灵术士的声音低微,带着一点儿细细的嗡鸣:“有的时候,事实不过是一张脆弱的羊皮纸,只是看上去象是墙壁而已,一旦有人将它撕破了哪怕一个最为细微的小口,那么随即而来的尝试也足以摧毁剩下所有的东西。”

“展示出第一家族脆弱的地方?”卓尔停下脚步,红眸里闪过一分震惊:“你是说……这座城市,”

是的,这城市,是卓尔们安身立命的资本,他们一旦迁移,便保不住原本的地位,因此,第一家族必然要尽心尽力的维护他。任何一个卓尔家族都会自觉地遵守规则,因为他们呢也要采用这样的方式上位,他们想要的是统治,是霸权,没有人愿意接受重建一片废墟的过程。

但对于本身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存在来说,这其实是很不错的方法——反正这一切最终都将被抛弃,那么为何还要苦心思量,它是不是完整的问题?

“告诉我,第一家族最为强大的战斗力是什么?”

“他们的法师团体一共有……”

“不是法师,我是问通用的打击力量。”

“那是什么?如果是指士兵的数量的话,超过一千,不,如果是作为盟友的第四,第六两个家族都算上,他们的战士可能接近一千六百。”

“嗯,我是问其中的精锐……那种用数量来压制对手的兵种。”

“那么就是蜥蜴骑兵,近似于你们人类的骑兵,它们的鳞片近似于甲胄,因此一旦冲锋起来势不可挡。而且脚爪的肉垫形成吸盘,不仅落地无声,还能翻越大部分障碍,甚至在幽暗地域的天顶上奔行。”

“哦,很好,那么,它就是我们第一个目标吧?”

……

……

“很遗憾,第一目标发觉得太早,没有成功,抹消了第二和第三个目标,而第四目标因为成员关系的影响失败了,艾勒玛的报告说。是勒罗家族首先反叛导致的。”

“连一个勒罗都驾驱不好?艾勒玛那个蠢货。”

吉娜菲?艾伯尼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咒骂。伸手掐断了通讯水晶里半截的报告,然后,将身体向后仰了仰,从洛斯兽皮蒙制的柔软椅子上获得更多的支撑。

作为艾伯尼家族的长女。她被委派实际指挥几个方面的暗杀行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新颖的挑战。也是个劳累的工作。…,

不过,不要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第一家族的长女在脑中计算着计划的偏差,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她很享受这一切,她喜欢战争。

在幽暗地域的城市里,家族之间掀起战事也不是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至少每十年就会有家族开始计划消灭另外一个家族,好让自己的排名上升。而如果考虑到黑暗精灵悠长的寿命,这个数字便显得极为频繁了。更何况如果罗丝陛下的心情良好。那么就算是一年里来个十回八回,也不是没有先例。

从出生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二百六十年,她见过的,以及经历过的战争已经超过了三十次。其中有的轻松。有的紧迫,甚至是动辄生死攸关……她也曾只是祈祷始终,也曾实际参与杀戮。

但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一次一样的令人愉快。

因为通常来说,根据女神伟大的公平原则。这些明争暗斗都服从一个铁律——公开的谋杀和掀起战争将会引来虚伪正义的介入;黑暗精灵所施行的惩罚和他们的个性一样毫不留情。但这一次,艾伯尼家族,却得到了随意施展的理由。而与之站在一方的力量,已经足以压倒整个城市。任何的家族都不可能因此而动摇他们的根本。

就这样吧,给菲布兰契留下一点反抗的力量。正好可以由自己来终结这场愉悦的战争。第一家族的长女站起身,优雅的迈步。就好像是她正穿过了敌人宅院那被打破的大门,马上就能看到敌人无比惶恐无助,令人兴奋的面孔。

她们要徒劳的反抗,然后被撕裂,被搅碎,被碾压,而灵魂落入深渊,永不超生。

吉娜菲?艾伯尼笑起来,但那面孔随即化作了一片光亮,让卓尔又忽然深深地皱起眉头。

时间已经如此晚了?

吉娜菲?艾伯尼愣了愣。

幽暗地域里有着无尽的黑暗,却没有任何昼夜交替表明时光的流逝,而火焰之环就是城市的时钟。每一天的每两个沙漏,这十二颗獠牙一般的石笋中会有一颗被法师在柱底施放一个火焰法术。直至整个柱子热得发亮,之后再消褪至冰凉的黑暗——而一颗熄灭的时候另一颗就会亮起,不断循环,而其中最长的一颗,代表着午夜的降临。

而第一长女居住的石笋上的这面窗子,就正好对着那根獠牙,

不,不是,时间上应该还不至于那么晚,她皱起了眉头,窗外传来的,逐渐响亮起来的嘈杂里夹杂着哔哔剥剥的古怪声音吧?而那种焦糊的气味……

失火?

吉娜菲来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令人厌憎的红色光影。

可是令她惊讶的是,燃烧的地方,那一大片真菌的丛林竟然是如此之近!甚至就在第一家族的石笋区域里!这些干涸的植物卷曲着,喷出一片片闪光的孢子的云雾,随即又被火焰点燃……

但这似乎还不算很麻烦。

女祭司咬了咬牙,扬起视线就注意到,发出了嘈杂的,是视线远端,豢养八爪蜥蜴的栏笼——那里的石头塑造的栅栏不知何时已经倒塌了一大块,而原本温驯的八爪蜥蜴却在惊慌失措地胡乱逃窜,几乎就在女祭司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少了至少半数了……可能还不止,因为乱跑的蜥蜴实在是很难分辨出有多少只。

“这群愚蠢的雄性!”第一家族的长女几乎瞬间便怒不可遏。…,

眼前这种情况,显然是看守的玩忽职守,引发了火灾,又导致受惊吓的蜥蜴推倒了不那么牢靠的围墙……可是负责看护蜥蜴的人都哪里去了?

好吧,这两天的计划确实是影响到了一些战士的调派,所以下层出现疏忽也不足为奇。可居然还没有人去补救,这简直是……

心情被破坏的女祭司干脆走出她开凿在洞壁顶端的石钟乳,直接跳下。

石钟乳距离地面百呎的距离,对于卓尔贵族不是问题。但逐渐贴近地面,她便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火焰在蔓延,不仅仅是那些植物,连宅邸都在燃烧着,散发出呛人的烟雾,让空气变得浑浊不清,火光让卓尔们手忙脚乱,他们独有的热视觉在这种情况之下几乎完全无用,而火焰带来的强光更是让他们眼睛剧痛,根本连普通的视力都无法维持了!

“肃静!”

她喊道,腰间的六首蛇鞭扭动着,鞭头的蛇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淡青色獠牙,发出如同活物一般的嘶嘶低鸣!

但是这没有用……甚至连祭司的到来都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就在眨眼之前,一个巨大的身影刚刚扭曲了空气,出现在火焰之中!

即使对于人类来说,那个身躯是非常巨大的,足有一般人的两倍高,五倍粗壮。更别说是对于比较矮小的卓尔了,他着身体,绿色的肌肤上带着伤口和虬结的毛发,臭烘烘的气味熏人欲呕!

可是最为可怕的,是他的手中拎着的两柄大锤!

那是金属铸造的东西,虽然扭曲变形,象是个小孩儿用泥巴捏起来那样的拙劣,然而那种几乎超过了卓尔身体一样巨大的体积,却足够让任何一个看到它的生物心生寒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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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潜入



嗯,没完事儿,差一点

哦,跟新的读者解释一下,我一会儿修改好……

——

“食人魔!?深渊在下啊……”

一时间,连正在缓缓下落的第一家族的长女都有些惊呆了,更遑论她脚下地面上,那些面对着怪物的黑暗精灵卫队……他们做梦都不会梦见如此荒诞的情形。在艾伯尼家族的宅院内部,碰上一头手持武器的食人魔。

这怎么可能?

这种巨大的怪物在幽暗地域数量也不是很多,传说中,它们拥有着一点儿巨人的血统,因此力量强大,但头脑愚笨,因此卓尔们会用它们作为奴隶和苦力,而战争时,他们也是有力的战士和敢死队。

但也正因如此,没有祭司的命令,没有人能够带着这种危险的奴隶进入到上城区,更别说还是第一家族的宅院之中了!事实上作为沙玛斯的最为重要的地域之一,如果不是刻意放行,那么就是一只虫子也不可能跑进这里来……

但一头巨大的怪物,一头食人魔做到了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就在所有人眼前,它正在仰起头,向匆匆赶来的卓尔战士们发出刺耳的咆哮!

“杀死他!”

吉娜菲?艾伯尼的声音,将所有卓尔从震惊中扯出来。

第一家族的长女思虑极快,在下一个瞬间她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不是追究的时候——那头怪物通红的眼睛正在不怀好意的四下扫视,显然不会就此乖乖的呆着。而如果让这种东西再在这里晃荡下去,能够造成什么破坏不知道,但第一家族的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或者说,现在已经是颜面扫地了吧。

“你们这群该死的地精。愚蠢的爬虫,干掉它!冲上去!”

吉娜菲身在空中已经开始动作,她的蛇首鞭在空中抽出响亮的噼啪声,这声音穿过怪物的啸叫让所有的卓尔战士们齐齐一醒,开始向那头怪物围上去。

幸好食人魔这种怪物并不是非常难对付——虽然眼前的这一头看上去更大,身上还穿着简单的铠甲,显然是城市里用来防御外敌的几只中的一个,不过它们天生迟钝的身体和愚笨的头脑。让几个卓尔战士合力便能够……

应付?

谁说的?

咚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身体竟然带起了一阵狂风!一个匆匆找到了一匹蜥蜴,试图用手里的长枪吓阻这怪物的卓尔躲闪不及,便与坐骑一起被撞飞!长枪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血槽。可卓尔和坐骑却在空中洒出了一大片血雾再轰隆的一声镶嵌进一颗石笋之中!这一记撞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连地面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而被撞上石笋的骑士……嗯,那已经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了,露在破碎石壁外面的部分。就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粘浆和团块!

竟然有人给这个怪物加持了加速术,甚至可能还有另外的一些神术!

吉娜菲简直要咬牙切齿了,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

而那个惊人的场景和血腥的气息,也让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场面再次失控——卓尔是高贵的。即使是男性的生命都比奴隶珍贵百倍。自然没有人愿意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之下轻易丢了的性命,可是既然卓尔战士们畏首畏尾。这头食人魔便似乎更加势不可挡!

加速的影响下,虽然转向笨拙不堪。不过这头怪物的直线速度却快得惊人,面对这怪物放弃攻击,迎来的,只有一场挥洒血肉的狂欢盛宴。…,

食人魔的手中拿着的金属,简陋之极,而它的动作也并没有任何的花巧变动,甚至没有固定的目标,只求能够挨上尽量多的人体。可战锤是如此巨大,沉重,在怪物的力量驱动下,任何的防具都和纸糊的玩具没有区别,不能对这两把恐怖武器的威力有丝毫防碍!一旦接触到那挥舞着的金属,卓尔战士就会变成一团——不管是武器护甲还是骨骼肌肉混合成一坨的死物!

在这个血肉和内脏四处飞溅的中心地带,竟然几乎没有一声惨呼。

食人魔疯狂地挥动武器,前进,向人多的地方冲击,践踏,再冲向另一个人多的方向,如同一台由地狱恶魔开动着的杀戮机器,不断地把能够所有能够接触到的血肉之躯碾得稀烂,粉碎。

还有。

叽叽喳喳的吵闹在稍远的地方出现了,在无比的忙乱中,竟然还有一群地精跑来跑去!它们穿着简陋的不合身地皮甲。大部份都没有防护,握着明显是临时凑起来的武器,吵吵闹闹地四散分开。

它们显然也是敌人……虽然并不与士兵们作战,而是各自向着任何的方向,它们在石笋中,真菌丛里,栏笼上……或者什么地方跑去,将手里的拎着的小桶大包四下乱扔!那些简陋的玩意儿落地就会迸发出大片的火焰,让骚乱再度升上了一个阶层!

火焰。

这是卓尔最为憎恨的几种东西……光亮会刺激他们的眼睛,强光之下的卓尔们几乎没有办法分辨任何东西,即使是施展出了黑暗结界,他们仍旧只能看到一大片的热能,别说是从自己人中找出什么叛乱者了,连行动都受到限制。

幸运的是,卓尔的援兵们,也已经赶到了。

匆匆赶来的六七个牧师大声颂唱着罗丝之名,将一道道紫黑的光泽射向那个巨大的身体,加速的力量终于被消解,负能量绕开怪物皮糙肉厚的体表,冲撞着食人魔的内脏,让这个巨大的怪物发出恐怖的吼叫,逐渐迟钝下来!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时,异变又生!

“有重武器的。冲上去干掉它!砍脖子……”

一个卓尔,第一家族的某个战士长嘶声喊叫着,但喊声之中,他竟然发疯一般的挥动手中的巨剑。几乎是眨眼之间,它身边就已经有六七个战士倒在了剑下!虽然行凶者随即就被乱刀分尸,可是很快的,就又有新的牺牲品加入这种发疯的行列!一个牧师忽然一震,然后从腰间扯下了蛇首鞭,三个蛇头随之挥舞,活物一样的各自咬上了一个同伴!可怕的毒液随之灌注,将那三人击倒。在所有人都没有明白之前,蛇鞭再次挥动,又击倒了两人!

这种骤然的爆发无法预测,于是人人自危。卓尔们更加无心防守了。

食人魔之所以叫做食人魔,自然是要吃人的。

这里没有人类,可是卓尔的滋味,似乎也不错。

感觉自己也快要发疯了,眼前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她知道有人正在用什么法术扰乱着自己的部下,可是无论她如何念诵着祷文,试图寻找到那个可恶的施法者,最终的结果也都是毫无效用。

红色的眼眸之中混合着惊讶和敬畏的光泽。她虽然知道,这个家伙就是这一场骚乱的指挥者。但却仍旧感觉脊背上一阵发冷。

黑暗精灵天生对于魔法有着一定的抵抗能力,可是从下城区解放那些奴隶的时候开始。她就注意到每一个被他操控的卓尔根本都没有一丝抵抗的可能,他们只要跟那个人类稍微对视,就会对他言听计从,他们能够得以进入到第一家族的城堡,也是一个战士长的带领,那些精巧的魔法警报在这些内贼的出卖之下,根本没有发挥一丝一毫的作用。…,

这真的是个人类,而且是个年轻的人类么?达赫妮忍不住这样猜测,人类之中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存在?他的样子看上去甚至没有成年,那表示他充其量只有二十年的生命,可是即使是寿命有他十倍之多的卓尔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以及这种令人胆寒的做法。

不知道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看那食人魔和地精们的凌乱却又似乎有条不紊地动作,就绝对不是它们自发的行动。这是一场闹剧,但却是可怕的,令人难以破解的杀戮场景,而造就了它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年轻的人类。

当然,这种骚乱维持不了太久的……第一家族的底蕴深厚,如今的手忙脚乱不过是一时的,更多的战士会很快赶来,还有法师,牧师,让它很快平息下去。

然而仅仅只是一些奴隶,就已经换取了第一家族最少五十名精锐的生命,其中还要包括三个牧师,尽管不过是底层的平民牧师,但那也是远比战士宝贵得多的东西,要知道一个平民牧师可不只是施法者,她们还是宝贵的人口来源,黑暗精灵的生育能力远不如人类,想要恢复这样的创伤,第一家族至少需要三到十年的时间才行。

不。实际上还不止。

因为她可是看着这个人类将大包偷来的毒药投进了那些八爪蜥蜴的饮水中,又让他们几乎都喝过了,现在那些牲畜虽然还能奔跑,但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倒毙。而一团混乱之中,又有多少牧师能够抽出时间,给这些畜生们解毒?失去了坐骑,第一家族的蜥蜴骑兵,至少便丧失了一半的战斗力,想要高速驰援,那更是做梦!

所以,另外的意图也别想要

那一眼中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你以为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然后,黑色的罩袍微微鼓荡,两个人的身体就飞向了空中。

达赫妮一呆,几乎下意识的猜测。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

从空中看下去的话,艾伯尼家族的建筑确实占据了城市最为优越的地形……八根最巨大的石笋呈环状排列,和石柱组合成了一道天然的壁垒,精金城墙连接其间,构成家族的外围防御。城中之城。而地面和天顶上,每个石笋都被开凿成中空,有窗户、望口和箭孔,类似碉堡。

在爱德华眼里,无数浅蓝、淡紫和深红色魔法灵线。在空中交织重叠,构成一个又一个闪烁的结点。这是一个由多重魔法阵联结而成的防御体系。从灵光色彩来判断,至少兼具防护、预言和塑能三种学派的法术效果,如果贸然碰上去,显然

牧师尖叫了一声,试图后退,可是周围的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就扭曲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尖叫嘶吼潮水一般的向她涌了过去!

不是钻进耳朵,而是直接透进了她的脑子,那无比强烈撕扯脑浆一样的剧痛让女子张大了嘴巴却一点儿声音也发布出来,只能看着长鞭长鞭像条黑色的毒蛇在在空中激射,卷住她的腰肢,一拉一扯就将她给拽了起来!而一柄利刃紧接着从长女的手中探出,轻轻巧巧地穿透了她身上的精金锁子甲,让她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哪儿,然后慢慢的顺着刀锋滑脱出来,偻佝在地上。

然后那柄样式普通的弯刀就那样举起,再落下,家族第五个女儿的头颅就像是球一样咕噜噜地滚开了,喷出的血液渲染出一片猩红,腥臭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

周围残余的几个卓尔战士们瞪着家族的长女,脸上写满了恐惧……蛛后鼓励背叛与杀戮,所以即使是亲姐妹之间,也并不存在丝毫的同情,反而因为涉及到主母的宝座,斗争还要更加激烈,但是按照蛛后定下的规矩,这一切应该只能在暗中进行,否则,实行者就会彻底丧失蛛后的宠爱,反而成为被审判的元凶,

祭司难道已经发了疯?

每个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但是这种斗争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插手参与的,因此互相惊讶的瞪视了几眼,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后退,以免惹祸上身。

看着妹妹落在地上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可惜了,”她低声地咕哝着,然后伸手将对方两手上的戒指撸下来,转身盯上了一个距离最近的战士,“在哪里?”她喊着另一个妹妹,家族第三个女儿的名字。

“后……后面……”

被她盯上的那名战士不由得全身一震,连忙磕磕巴巴地开口道,生怕被盛怒的第一祭司大人给剥皮抽筋。

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一个身影旋风一样的冲进房间。

“看什么?你们这群卑贱的混蛋!”她怒不可遏地吼叫,不过接下来却立刻惊讶的叫不出声——地面上紫黑的血迹和那颗头颅无神地盯着她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怎么回事儿,是谁杀了她?”愣了一瞬,她咆哮道!

然后注意到周围一道道奇妙的视线。

一扇暗蓝色的大门,各种符文重叠交错地在上面流动闪烁,彼此间有不同颜色的魔法灵线连接缠绕。琼恩把奥术视觉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但依旧没能成功分析出门上所有防御魔法的构成,至少有一半的符文他压根不认识,另外一半中也有很多必须通过猜测来判断其效用。

那个纤丽的身影逐渐变宽,紧身的锁子甲和罩袍逐渐延展,变成一袭黑色的长袍,用最上好的材料织造,反射着微微的光泽。

心灵术士四下观望,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而跟在他身后的普通女祭司,当然就是达赫妮?菲布兰契

对于沙马德,不,应该说对于任何一个卓尔城市来说,奴隶的逃亡都是一场灾难。他们森严的等级制度决定了劳作者不可能是卓尔,而一个城市,只留下坐享其成的贵族和大量的军人,那它也差不多要崩溃了。当然,情况会慢慢好转的,幽暗地域里从来就不缺少地精、狗头人或者食人魔之流,沙马德的附近也少不了样的怪物聚居地。它们繁殖能力超强,如果在加上从商人手中购买,再过几十年上百年,这座卓尔城市也就能大体恢复元气了。

前提是,它还能继续存在上百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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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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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事儿,我继续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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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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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术士不禁喃喃自语。

虽然很清楚仓库这种地方,确实不可能没有防御,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里的防御会有这么好。

这是一个由多重魔法阵联结而成的防御体系,从灵光sè彩来判断,至少兼具防护、预言和塑能三种学派的法术效果,各种符文重叠jiāo错地在上面流动闪烁,彼此间有不同颜sè的魔法灵线连接缠绕。

只是能看见,并不代表什么,如果是魔法陷阱,爱德华可以凭借着猜测来大致了解作用,规避,甚至将之分解。然而防御法阵……在这个方面,心灵术士是个彻底的外行,这里至少有一大半的符文他压根不认识,另外一半中也有很多,不过是曾经在天霆之塔里见到过,却跟不认识也相差不了多少。

这个魔法阵地内部联结太紧密了,攻击任何一点都会遭到猛烈的反扑。

“这扇大mén只有主母能够自主开启,如果对象换成了祭司,那么至少也要有三位以上同时在场,三个人同时念诵密语,才能够解开封印。我的主人。”一位卓尔的祭司低声道。她的声音柔和,眼神却极为空dòng,唯有望向心灵术士时,充满了崇拜的狂热。

“触发的话呢?比方说,让你加上保护神术,然后去撞开它。”

“这里最少有三层的魔法陷阱,足以杀死三个百人队。而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之全部触发的,即使是加诸了防护的我,也不可能触发上面超过三分之一的法术,就已经死了。”

nv祭司温驯的开口道。她的语声平静自然,丝毫没有恙怒或者恐惧。支配术,这个四级异能是如此恶毒,那种绝对支配的力量,一旦脑海被其控制,那么就只能成为传心者忠诚的奴隶。

这个回答让爱德华暗暗懊恼了一下,早知道如此,他应该控制。而不是干掉第一个nv祭司……不过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再找一个了。

“第一家族的秘藏确实有一些,不过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们家族并不以魔法见长。否则的话,我们想要进入这里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既然第一家族的长nv是个冒牌货,那么跟在他身后的普通nv祭司,当然就是达赫妮?菲布兰契。

这位nv祭司此刻紧紧地皱着眉头,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类的思想了——之前的两个nv祭司被杀的时候。她以为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造成únlàn,但现在看起来,这únlàn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抢劫艾伯尼家族的财宝?

那些东西或者有些价值,可是值得为其冒险么?更何况。菲布兰契不是已经答应了他们要给予一定的报酬?这种可笑的贪婪,简直是……

“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真的有些小看了这里的布置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还布置了一个传送的通道。

不过,也没有什么。

光影在黑sè的罩袍上

开口的nv子,

即使以黑暗jīng灵那苛刻挑剔的眼光来看,菲尔伦主母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美人。她身材纤细。面容清秀,浅蓝sè的眼睛犹如水晶般纯净透明,银sè长发柔顺而富有光泽。如果单从外表判断,她完全就是一位妙龄少nv,但实际上。菲尔伦主母在去年就度过了自己地四百岁生日,并且已经是七个nv儿的母亲…,

这声音缓慢,低沉,听上去就像从某个地下裂隙中吹过的风般刺耳,仿佛在每个倾听者耳边响起。随着声音,一个穿着厚重长袍的身影穿过大厅的转角,走到大厅中央。

宽阔的肩膀显示了他的男xìng身份,但是他却显然拥有着相当的地位,即使在卓尔的主母面前,依旧是这幅倨傲的姿态,只不过示意xìng的点了点头算作施礼。他身上有几处透lù出魔法的sè彩,显然那是佩戴了某些魔法物品,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强力。不过爱德华心中却暗自提高了警惕,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那种强烈的气势。

“我们倒是可以谈谈。”

毒蛇在牧师手中的jīng金手柄上蜿蜒盘旋着,发出嘶嘶的尖锐声音,令人máo骨悚然。jīng金弯刀与细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到几乎只是一声——能够站在这个大厅之中的都是高等级贵族,而力量至上的黑暗jīng灵中并不存在多少实力与身份不符的家伙。

在城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蹲踞着一只狰狞的恶魔雕像,看起来像是秃鹰和人类的ún合体,它有发达的肌rò和巨大的灰sè翅膀,还有长长的脖颈,以及上面的秃鹰头颅。

这是弗洛魔,深渊中的一种低阶恶魔,yīn险凶残,喜欢居高临下地扑击猎物。但在这种近距离的场所,其实并不见得多么有优势,因此爱德华站的很稳,毫无惧sè。

如果有人故意制造únlàn,那么自然是另有图谋,这并不奇怪。

师看来只是一个尊称,这个家伙只是个高阶的法师而已。别说是阿尔伯特,他距离特斯拉的那个等级,都差的很远。

不过,他们的人数显然是个棘手的问题。有牧师助阵。更何况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

思绪在爱德华脑中不断闪动,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那个轻蔑的微笑,似乎所有一切,都被掌控在他手中一般。

“元素转换?”卓尔法师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sè……“你……”

魔法的八大派系之中,塑能系几乎被普通人当做了一个极端的代表,而他们也往往就是拥有着极为强大的攻击力的一群。只不过他们的攻击力毕竟是有些缺陷的,比方说。一个善于火焰领域的塑能师就算能把烈焰cào纵运用到极致,当他面临一个必须要制冰地场面时,可能就一筹莫展了。

当然,法师们几千年的智慧累积。注定了他们能够克服大部分弱点,否则塑能派系早就没有人去钻研了——早在魔法帝国的时代,法师们就发明了一种名为元素掌控的能力,一旦掌握,那时法师使用的塑能法术。就可以随心所yù地在六大能量中转换。放出个火球,半途却可以转化成为大片的酸液,或者音bō,或者闪电。不仅可以提升攻击力量,也可以应对更多的

但这元素转换。却并不是普通法师能够接触的东西,非要魔法造诣提升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自表象入本质,真正掌握背后的规则的师,才能够掌握。能够使用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师,大学者。

而这个人类,他真的有那样的力量么?

随之而来的恐怖腐蚀让这怪物疯狂的嘶吼着,像个辘轳柄一样摇晃着后退,灰绿sè的身体已经被炙烤成了一种可笑的灰黑,然后又被血液涂布上一层灰暗的蓝sè……那个带着骨刺,有几分威风的脑袋被酸液腐蚀的坑坑洼洼,原本一只爬行生物的黄眼珠已经掉出了眼眶,干干瘪瘪的被一束焦黑的rò条挂在那同样乌黑的角质面孔上,…,

准确的说,这个是能量置换……

心灵术士对于能量的调动,没有法师那样丰富多彩,然而心灵力量jīng于cào控,对于能量的变动,原本就具有着特殊的专擅,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用jīng神力做出细微的调整,便可以完成对于任何能量的显能,这个名为能量球的异能等级只有四环,却可以在寒冷、雷电、火焰和音bō)四个要素间任意转换。燃烧灵能点对其增压,甚至还可以再进一步的增加杀伤效果。

当然,一击重创了那弗洛魔,已经是爱德华能力的极限了,不过此刻他只是轻松地弹了弹手指,银sè的眸子在兜帽的yīn影中闪烁生光,犹有余裕似地盯着那名老年的卓尔。

“我这个人不喜欢杀戮。”他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所以,我看我们不妨换一个合适的方法,解决我们的问题。”

不喜欢杀戮?

卓尔们互相jiāo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身周倒下的那几具被烧蚀,电焦,或者鲜血淋漓的卓尔尸体,没有人会将这个人类的话当真……但也没有卓尔会想要揭破这个谎言——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吐槽,显然极不值得。

“首先,我会离开此地,不过相应的,你要保证,第二家族现在残留下来的所有人,包括战士和奴隶,安全的离开沙玛斯。”

“白日做梦,人类!背叛蛛后陛下的存在必须要被献祭!”第一家族的主母冷声道。

“那么,你能拦得住我离开么?而在现在的情况之下,你又有多少的把握,可以阻止第二家族的离开?”

心灵术士抬起目光,细微的心灵触须慢慢伸展,爬上卓尔nv子的头颅,再仔细地侵略到她jīng神的每一个角落。“至于说献祭……如果我猜的没错,第二家族的大部分祭司,都已经被献祭给了蛛后了吧?现在,为了剩下来的几百个残余的,留下来也必然要被杀掉的人,你与我拼个两败俱伤?似乎不是个好主意,不是么?两三百个卓尔和一些奴隶而已,沙玛斯十年内变成流làng者的卓尔平民,恐怕也不止这个数量了吧?为了这微不足道的”

“两败俱伤?人类。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卓尔主母冷笑道,微微颤抖的指尖,却瞒不过爱德华的双眼:“nv神给予我们的赐福绝非你能想象,你们造成的小小损失。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赋予啊……”人类慢慢道。

“我怎么不记得,蛛后是如此慷慨的nv神?她只要获得了足够的愉悦,剩余的事情,不怎么会去管?”他冷笑了一声:“不错,献祭了那些背叛者,你会得到奖励,不过你确定,那奖励可以让你度过接下来的难关?”

那个人类轻柔的语音中。似乎带着尖锐的魔力,卓尔主母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那个说法,不得不说,完全击中了她心中的隐忧。那位任xìng到极致的nv神,确实是从来不会费心管理,她信徒们遭遇的艰难——干得好才有奖赏,至于说求援?那只能招来nv神的厌烦!

“我需要利益,但我也可以提供给你很多的利益。”人类的言辞。仍旧不紧不慢,抑扬顿挫间,却又带着魔力;“比方说,那些奴隶。”

这一次,卓尔主母的眉头挑了挑。

她当然已经清楚。对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首先请示了蛛后。她现在就应该是在率兵追逐那些奴隶的路上——对于沙玛斯来说,它们是极为必要的。失去了虽然不会让城市立刻崩溃,但却会让它受到重创。…,

“哦,当然,也有别的人对于这些奴隶很感兴趣,比方说,那些灰矮人。”

大厅中,一时安静之极。

那个人类的话音落下时,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主母大人咬牙切齿的细微声响——几十双卓尔的眼睛,都在恨恨地盯着那个人类,似乎想要看透他的身体,究竟是如何才能想出,又是如何才能提出这样一个大言不惭的议案?

就此罢手?给你们足够数量的奴隶?避免威胁?

如果没有你这个毫不相关的人类的出现,那些奴隶怎么可能会逃亡?只是剿灭一个城中的家族,第一家族何至于会遭受到这样的损失?沙玛斯又怎么可能会到了这种城市面临存亡危机的边缘?

这简直是无耻之尤!人类竟然会指认黑暗jīng灵是邪恶的生物?如果黑暗jīng灵的谋杀和算计是邪恶的,那么眼前这个家伙,这种无耻威胁里面的邪恶,又要如何计算?

爱德华扬起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他面前,卓尔主母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似乎全不在意,但心中的愤怒如果可以实质化的话,已经几乎可以沿着无形的jīng神丝线,将心灵术士焚化成灰。

然而这个人类说的东西,却是真实的,

灰矮人与黑暗jīng灵自古以来就已经是各自厌烦透顶的恶邻,如果他们得知了城市空虚的消息,却不立刻发动大军,那还真算是蛛后威能无比可以感天动地了。

失去了奴隶的帮助,卓尔们能够守住一座城市么?如果丢了城市的话,以那位nv神的xìng格,会饶恕这些子民的灵魂么?而灰矮人这种最为穷兵黩武的家伙,又能在城破之后留下多少卓尔的生命?就算能够撤退,那么要想恢复沙玛斯这样的规模,自己又要重新投入多少?

卓尔主母的心中翻涌着这些念头,一时间

施法者的jīng神,远比普通人的坚韧,难以侵入,但jīng神的构造,也不过就是蛋壳模样,完整时坚韧,而一旦破开了一点儿,那么其他的也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让它疑ò,让它动dàng,让它崩散……

随着一个短促的音节,紫sè的光泽在他指尖凝聚起来,随即空间之中的光影便扭曲着,凝聚成为一柄紫黑sè的利剑!当那光环之中的一个人影缓缓显lù出来,这柄魔邓肯之剑也已经扬起了一个角度,静静地蓄势待发——只需一个念头,便足以将任何人斩成两段。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从深邃的黑暗中延伸出去,然后吐出一个模糊而神秘的字符……从他微微探出罩袍的手掌中,一大片紫sè的奥术sè流喷涌而出!凝聚成为一颗颗告诉滑动的紫黑sè魔法球!这些球体烟火般划破夜空,带起一条条绚丽的光带,但是那种黑sè本身,却带着一种直接沁透灵魂的可怕冰寒!

魔法飞弹不过是学徒们的手段,但是在一位高阶法师手中仍旧可以发挥莫大的威力,只要调用更高层次的魔网能量,它们就可以形成名为飞弹风暴的强化法术。尤其速度快捷范围超大,极适于偷袭。

当然,是意料之中,她只抬了抬手便让这bō法术在一道蓝光中消弭于无形。继而大厅之中寒风凛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闪烁着yàn丽的蓝sè光泽——这种光泽无疑是致命的,飞旋的冰凌威力甚至远远超过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气更是可怕。不过这对于卓尔的首席法师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飞向他的冰棱便在一片dàng起的绿光之中消弭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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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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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还差一点儿没写完,我继续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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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这么说有些矫情的,但是……可恶啊,又他喵的差了一点点,节cào就这么难捡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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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就此一走了之,你觉得蛛后会如何对待你?”心灵术士的声音沉下去,不再应对于每一个人,而是只单独响彻在卓尔主母的耳边:“你以为我不知道?祭典之刃刺穿心脏的滋味,想必不会好受吧?”

卓尔主母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免费小说网

罗丝的教义推崇弱rò强食,胜者为王。而失败者从来得不到怜悯,被无情抛弃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作为卓尔城市的统治者,第一家族主母,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手中奴隶全部损失,而且无法阻止一个家族的叛逃,正是失败者的典范,这种情况下,罗丝虽然不会降罪整个家族,但是她的主母位置,却是绝对保不住的,

保不住位置,同样也保不住xìng命,将失败的罪魁推上祭坛,活取心脏,正是最通常的做法——这位蜘蛛神后,对于自己祭司唯一的偏爱,就是最喜欢她们的灵魂,和血浆。

“就算是让你们逃走了,又能如何?对我来说,结局都是一样的。”

卓尔nv子仰起头,微红的眸子里,已然带上了一些缓和。

“这可大不相同了。”心灵感应里传过一个温和的笑:“我不是逃走,而是与你定下契约。从此之后。我们便是盟友了。”

“盟友?”

“分则两害,合则两利,你可以挽回大部分的损失,你可以抓回大部分的奴隶。而第二家族一旦离开,你们在沙玛斯城的地位便越发牢不可破,整个城市的兵力至少一半归于你手。既然你已经献祭了大部分第二家族的牧师,想必几百名黑暗jīng灵和奴隶,只能算是损失,谈不上失败了吧?”心灵术士慢慢地投出了一个个yò饵:“至于说神后的不满?呵呵,你会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地取悦她。比方说,攻下一两个灰矮人的城市,将黑暗jīng灵的势力,向外延展。”

卓尔主母垂下目光。并不开口,只是任由那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嚅嗫,仿佛魔鬼的低yín:“需要物资么?我可以提供给你,饮水。粮食,武器,防具,战争工具……人类的资源。或者并不如黑暗jīng灵的那么jīng致,但我保证。在战争之中,数量的优势。才是绝对的关键。我甚至可以提供给你一支援军,用在战争之中……而只要你打下了灰矮人的城市,奴隶什么的,想要多少,是不是都不为难?”

“凝聚jīng神,不要听他的胡扯!他正在用什么方法yòò你!”卓尔的法师发出了一个低吼。

心灵术士的jīng神联系,响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唯有发言者与听众,才能听见,但这个法师显然足够聪明,从那短暂的沉默,和nv子细微的神态变化中,便推测出了某些事。

从他微微探出罩袍的手掌中,一大片紫sè的奥术sè流喷涌而出!这些球体烟火般划空气,带起一条条绚丽的光带,但是那种黑sè本身,却带着一种直接沁透灵魂的可怕冰寒!

魔法飞弹不过是学徒们的手段,但是在一位高阶法师手中仍旧可以发挥莫大的威力,只要调用更高层次的魔网能量,它们就可以形成名为飞弹风暴的强化法术。尤其速度快捷范围超大,极适于偷袭。…,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根本是意料之中,他只抬了抬手便让这bō法术在一道无形的光盾中消弭。而他的声音,也同样回dàng在对方的耳边:“至于你,我的同行,你知道我同样可以有合适的赠与,人类的魔法,或者不如你们的传承悠久,不过却也有着自己的特点。未来的师阁下……”

这个家伙的能力不错,然而,幽暗地域的施法者数量太少,传承也难,他只是个高阶的法师而已,别说是阿尔伯特,他距离特斯拉的那个等级,都差的很远——正因为如此,魔法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便是致命的吸引力。

有人说,黑暗jīng灵的野心是他为了让他的“子民”们以指定的方式作茧自缚而下的诅咒。是蜘蛛神后cào控他们的关键——就像难以察觉,却又无法挣脱的蛛网。所有的黑暗jīng灵都必须要在它设下的阶梯上拼命的攀爬,奋力博取它的欢心,更注定只能倒在它爪牙的手下。

然而,与牧师们不同,卓尔的法师们是拥有力量的一群,也是叛逆的一群;尤其是男xìng,既然奥术的力量让他们拥有了不逊sè于nv祭司们的强大,他们自然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者,脱离男xìng卑贱的地位,掌控一些什么。

魔法的力量,就是最为甘醇的酒浆,即使明知会沉醉其中,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送下喉咙的酒浆。

思绪在爱德华脑中不断闪动,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那个轻蔑的微笑,似乎所有一切,都被掌控在他手中一样。

……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的令人吃惊了。

有了第一家族主母的默许,菲布兰契的撤退自然完成地有惊无险。

总计二百三十多名卓尔,四头食人魔,还有一些灰矮人,侏儒组成的百多名奴隶,被从传送阵之中逐渐送出,在另外一边的传送阵集合,四名法师和残余的两位牧师,以及爱德华一行,则在最后压阵。

但也并非完全顺利……当最终的传送光泽亮起落下,熟悉,而又陌生的dòng窟中,二百多名卓尔列成十余个小队,迎接着他们的主母,开始欢呼起来时,异变陡生!

原本站在中央的菲布兰契家主母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骤然身体一震,随着刚刚扬起欢呼,漆黑的光泽。突然地,细微地一闪!

接着,发出了呼地一声轻响。那个jīng致的nvxìng形体,就像是海边的沙堆,冬天里的雪雕,或者是烧尽的纸灰一般,忽然崩塌,化作了一团烟雾。向着四下飘散!

这位主母,竟然是在最后的一刻,中了暗算!

原本的欢呼,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扼在了喉咙里的半声惊咦。然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dòng窟之中,唯有点点滴水的声音,以及那个可怕的影像,给他们带来沉重的恐惧……四下弥漫。

不仅仅是对于死亡。对于敌人的恐惧,也是mí茫,从此丧失了的道路的恐惧——失去了这位主母,这位引路人。他们千辛万苦地逃离了沙玛斯的举动,是不是就变成了毫无意义的

“这……这帮ún蛋!喂!你。把我送回去!我要教训这些该死的不讲信用的黑皮ún蛋!”

顿了一顿之后,巴洛克?夜雨的咒骂第一个响起——虽然与卓尔们属于敌对的种族。互相看着都觉碍眼,但这并不妨碍矮人愤不平地挥舞着手中的矛斧,大叫大嚷。…,

顿了顿,他便向着cào作传送阵的卓尔法师吼道,可惜传送此时已经结束,而空间扭转之间,还发出咔地一声轻响,法阵之中刺眼的灵光,立刻暗淡下来——那代表着魔网的连接已经被强制解除,除非另一边修好传送阵,否则,便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沙玛斯城里边!

而在他身边的几个地表人,也终于从目瞪口呆之中解放,齐齐地摇头感叹……

这个效果,名为灰飞烟灭,是一种极为歹毒的能力,将人杀死之后,毁灭尸体,这样即使是虔诚的信徒,也很难再求乞神祇,给予第二次生存的机会,更何况这帮卓尔,还都只是些罗丝的叛徒,对于新的神祇根本还是陌生的,显然不可能再得到神祇的赐福。

“通通住口!”

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走吧,地表,在等着我们。”

事已至此,感伤也是无用,幸好卓尔们并非脆弱的种族,对于死亡早已司空见惯,因此,最初的慌làn过去,卓尔们便顺从的跟上nv子的脚步。

幽暗地域的生物,从来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忠信礼让,而是lǒ的强者为尊、弱者臣服,伊莉丝翠的信徒或许例外,然而这些卓尔,不过刚刚叛变,对于强者服从的那种观念,早就深入骨髓,难以改变,如今出现了一个强力的人物,自然是凛然遵从,不再争辩。

“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值得么?”当那个窈窕的身影走过身边时,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叹息。

“我们必然要登上地面,这是神祇对于我们的期望,与寄托。”nv祭司回应道。然后看了人类一眼:“有什么奇怪么?”

“不。没有,”心灵术士呆了一呆,卓尔的思维在这一刻变得坚毅,即使他灵敏的思维灵线。也探测不到对方此时的意图,而那双望着他的红sè眸子,在苔藓的光线之中,映出了五颜六sè的彩光,似乎蕴含着相当的情绪,但如果仔细观察,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分外的空dàng。

……

没有经过训练。卓尔们是不可能适应得了地表的生活的,因此,幽暗地域入口的地方,也就成了他们暂时栖身的场所。幸好,在那附近,他们已经预先做了一些准备,虽然遭到了鼠人的破坏,不过鼠人的nv王既然已经被杀。也就不虞有什么新的危险,原本破烂的稍微休整之后,也能勉强应付个几天,剩余的部分。就要依靠爱德华的援助了。

当耀眼的阳光,充溢着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欢呼声,虽然不过是在地底呆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但对于习惯了地表的生物来说,沐浴在阳光之下时,却总是让人感觉重生了一样。

唯有爱德华

“那个小丫头说的没错……你的思想好像很làn啊?真是少见。”些许的沉默之后,灵晶仆不知从何处爬了出来,攀在爱德华的肩头。

“你居然没有抱怨,也算是少见了。”垂下目光,爱德华

“恩恩,难怪,难得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从来不会存在愧疚这种心理呢?怎么,良心受创?”灵晶仆哼了一声:“后悔是毫无意义的,只是弱者的逃避心态罢了。在做出决定之后却又不能坚持,人类的想法,果然是难以琢磨……更何况,如果留下了她的xìng命,你能得到的好处”

传送之前的一瞬虽然短暂,但他的jīng神又是何等强大?若他有心,其实是可以将那个偷袭者拦阻下来的。…,

只是,他没有那么做。

奇怪么?

实际上,这是必然。

蛛后罗丝,这位nv神是绝不会饶恕失败者的,因此,对于家族来说,菲布兰契可以逃走,但是她们的主母,却是决不可放过的——否则,第一家族,仍旧是要被罗丝判定失败,从而受到惩罚……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条件同样是必须的、

这二百多名卓尔的力量,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作为天生生长在尔虞我诈环境之下的战士,他们的力量甚至远胜地面上的人类良多,如果好好利用,不难成为一只战力,但正因为如此,爱德华是决不能将之放在一个狡诈而又老练的领导者之下的。

菲布兰契的主母必须死去,这就是契约达成的一个条件。

与地下打开商路,对于他来说好处自然是极大地,所以,如果能够与之有一定的契约关系,自然要好过了打死打生,

一个硬币总有的两个面。‘传统’的好处就在于,它形成了一道保护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只能互相监督防备着,而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传统的坏处,也在于此,墙内总是有人想要出来的,但这堵墙却阻挡了所有人的通路。

不过,爱德华也并没有什么兴趣真的跟卓尔发展出更密切的关系——黑暗jīng灵的教义,从来就是对着盟友下手,

“或者,还是有点心理上的洁癖吧。”

爱德华对于自己,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虽然思维的主体,是以第一个人生遵纪守法的模式为主,但是他却也绝不是顾虑他人之人,这种行径,在这一世之后便被生活磨砺的更加变本加厉,虽然平时他不会主动去损害他人,娱乐自己,但必要的情况之下,牺牲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人,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管对方是不是所谓善良的普通人。

但为何心中仍旧有些……难以抛开的阻滞?

菲布兰契的主母,他只见到了几分钟,而那个nv子的容貌,也没有完美到令人一见不忘——事实上作为达赫妮的母亲,她看起来反而并不出众,五官中或者有些相似,但组合起来,却不过是比平凡稍微高出了一些的模样。作为卓尔,她也绝不可能是个善良之辈,即使已经改变了信仰,但卓尔的社会里,主母的道路从来就是被鲜血铺就,没有手足之间的杀戮,别说是那个至高的位置,连最为简单的生存要求,都谈不上。

那么……

“不要搞错了,你现在经常所处的,可不是那些平庸无聊的平民生活,而是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的战场,你以为你是谁?那个名叫佛祖的圣者?他能坦然割rò喂鹰,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那个标准!”

“以你现在的能力,最好还是跟那个叫什么cào的学学,宁可你伤害别人,也别让别人伤害你!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仁慈与良心只是你脚下的荆棘,心口上的刀,毫不留情的残暴与巧妙的伪善,才是能所有成功者的共xìng!

可究竟什么,才是我所求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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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老子特么管你是谁!



改完了

——

传送术的光泽消退时,众人已经站在了勃艮第前面的山坡上。

熟悉的景色,让爱德华微微叹息,心中的烦恼,也仿佛有些远去。

这一次的旅行,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从进入幽暗地域的通道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三天左右,因此领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等等,没有变化?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土元素仍旧处在休眠之中,因此城墙之类的建设自然不必指望……但房舍之类的东西,怎么还是原来的模样?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段时间,两千多人的住房问题,应该得以解决了——土木七弦琴在建筑方面的增益是很不错的,只要弹奏上半个沙漏,便能抵得上百多人三天的苦工,他特别从半精灵里面挑选了几个个心灵手巧的弹奏者,反复的弹奏一首曲子,基本上没有出错的可能。就算刨去砍伐树木,以及运送土石的时间,三天的时间,应该至少也建造出一两百百间的房舍了,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城墙内那种他亲自设计的二层小楼,依旧寥寥无几,只是在他划归的中央街道周围勉强凑合了几十栋而已。

不过,街道上倒是多了不少东西——首先是马匹,粗粗的数过来,居然有接近一百匹,还有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闲散地游荡,一大群人正在一栋小楼前围成了一个圈子,中间有几个人翻滚扑打。哄笑的声音,不时地响起。另外的一些,则是三三两两地在街角升起篝火,似乎在解决午餐的问题。

“这他喵的又是出了什么事儿了?”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见到有人靠过来。距离最近的,围坐在一起的十几个士兵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了抬头。

这帮家伙身上不止有一件锁炼甲,外面还罩着一件铁甲衣,头上顶着头盔,盾牌和长枪立在身边。还有些人腰畔还带着一架十字弓。是标准的贵族私兵的打扮。而其中正对着路口的家伙,正在就着一支烤叉,吃烤得半生不熟的鸟儿。油脂和鲜血流过指头,淌进粗糙的长须里。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几人走近时,他才用衣服擦擦手。站起身来。警惕的扫视着这个由矮人,半精灵,以及那个将自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人,组成的队伍。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矮人回应,但并不是回答。

“混蛋!你算是个什么东……”

“我们是东马城的卫戍部队。归属史蒂文?布莱霍克子爵大人统辖。我是什长马克。”大大咧咧的反问不出意料地换来一个咒骂,不过,那满脸油脂的大汉却眯起眼睛,一巴掌拍在那个大喊的士兵后脑勺上:“我们奉军令赶往樊深谷地。途中在此休整。那么,你们几位的身份呢?”

“哦……布莱霍克家族?那么。那也算是休整的一部分?”黑袍中的人影抬了抬下巴,将所有的目光引导向旁边的一个木架上。

那是用木材架起的简单家什。似乎是用做脚手架的,不过现在,几个人赤身地被吊在上面,有些是人类,有些则是半精灵,夏日的太阳已经将他们的身体炙烤成了一种棕红的颜色。而身体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的,被鞭打出的血痕,引来了一些嗡嗡的蚊蝇。

“惩罚一些刁民而已。小小教训,不会死的。”大胡子的士兵笑了笑。声音平静,让人称奇——至少他身边几个士兵的眼神已经满是疑问,不明白暴躁的队长大人今天为何如此平静。…,

而实际上,连马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平静的原因。

只是看着对方身上那件仿佛会吸收了光线的罩袍时,就有奇怪的直觉告诉这个老兵,如果不表现的温和一点,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就连那些人径直将几个吊在架子上的人放下来,又施展出一个神术时,他也没有出声去管——

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本就是马克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而这一次,看来他的直觉,又让他逃过了一劫。

“领主大人,您,您回来啦?”

被解下来的几个人里,一个老头儿睁开眼睛,就忙不迭的向那个黑袍人问好:“那个,这些人全副武装的跑来,说是领地内有暴乱什么的,结果不由分说地就要把佣兵们都给带走……”

“你们就任由他们捣乱了?”黑袍下传出了一个声音。

平和,冷漠,但并不能掩饰那种年轻的成分。

但马克却忽然抖了抖身体,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忽然寒冷起来。

“领主大人,我们的城墙还没有建好,就算想要做点啥也不行啊……您,还有几个能够做主的人都不在,只有那么三十来位的佣兵先生,也没有个领头的。没法跟他们抗……我们跟他们说了,您是一位法师,任何代价都好商量,只要等到您回来之后再处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老人哭丧着脸,声音却是极大:“不但抓走了人,连我们的武器也被收缴了,之前得罪了他们的,都被吊了起来,说是暴民,还有,还有半精灵里面的那几个牧师大人,因为跟他们理论了几句,他们居然动手,拿平民们的性命胁迫,逼迫我们……”

“然后呢,有多少伤亡?”

“倒是没有多少,他们没把我们这帮平民怎么样……”

老头儿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神色:“见势不妙的时候,我让佣兵先生们,还有牧师小姐们,先把城里年轻一点儿的女孩子们带到林子里去了,他们果然没有胆子追上去。不过……还是有几个被他们给抓住了的,那个领头的家伙挑了一个……咳咳,他现在就住在您的塔里面。”

于是,简短的对话结束。

那一袭黑袍。便带着一众人影向中央的高塔走去。

旁若无人。

一路上,从道路左右,到高塔之中,所有想要靠近的存在,根本连出声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只与那眼神交汇便各自软倒在地!

他们唯一的作用,好像只是指示出了自己主人的所在地。

登上高塔的二层,一袭黑袍的领主向前。一脚踹开了两扇紧闭的大门!

这本是个不大的房间,原本只有那些石头生成的东西,但如今显然经过了一番临时的整理,窗上挂着窗纱和厚厚的窗帘。一张石头床上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壁炉里的火焰驱走了阴冷,于是便多少有了些贵族的深厚情调。

甚至,还少不了一位女子,正瑟缩在床角。嘤嘤啜泣的的场景……

五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之后,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才刚刚被石质大门的撞击声惊醒。只是那一张苍白的长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懒洋洋的皱了皱眉头,才从锦被之中支撑起自己。甚至还有些余裕,让目光在那一行人中。两名女子的身上停驻;肆无忌惮地巡梭,然后才平静地笑了一声。…,

“我并不介意参观,不过若有下一次,请先敲敲门,不要扰人清梦。”

这算什么?冷笑话么?不愧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青年贵族啊。

空气中酸腥的气味让黑袍下发出了一个冷哼,有些苍白的嘴角抽动着,凝成奇异的弧度。

这样的贵族年轻人在图米尼斯,不,应该说是在整个大陆上比比皆是。

虽然魔法的神奇力量推动了大陆上生产力的发展,但它却并没有让文明之火提早播种到任何地方——事实上恰恰相反,魔法的兴盛,数次将生命的发展引向了一种邪路,无法广泛传播却又具有空前强大的威力,让它注定了更加适合于毁灭,而不是推动,古代的魔法王国,精灵帝国甚至是更加久远之前的文明,甚至是古老的诸神,都注定了只会繁盛一时,而这种繁盛,却又必然要建立在大部分的蒙昧之上。

而如今,亦不例外——只要远离了那几个文化的中心,那种隐藏在贵族名头之下的粗野与蛮横,便会野草一般的到处滋生!

那么,自己要如何对待这一丛偶然落进了农田,便恬不知耻的生根发芽的野草?

“啊啊,您就是这个地方的领主大人了?”

斜眼瞥瞥那一袭漂亮的黑袍,年轻贵族脸上的表情更加闲适,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抱歉,军务紧急,因此没有事先通报。而您又刚好不在,于是我就自作主张,稍微借用了您的地方休整。还请不要介怀。对了,我是……”

不过,他的话语还没结束,便有人将之打断。

“还真特么的是一副标准场景啊……你就是那个领头的小贼?”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声本应轻微,但这声音在石板之间回荡时,一瞬间竟然宏大得仿佛滚滚雷鸣!

“你说什么?”年轻的贵族愣了愣。

他从那些平民那里听说过,说这里的领主是一个法师。

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相信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法师,不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当什么领主,好吧,即使这里的领主是个真正的法师……又怎么样呢?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别说是一个普通的法师,即使是那些高阶法师,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轻易翻脸。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法师的反应,与他预计的大大不同!

根本就没有兴趣跟他废话,那个黑袍人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大踏步地迈进房间,手中的法杖几乎已经点到了他的鼻子尖上!“嗯?你的手脚倒是蛮快的嘛?小贼?胆子也令人佩服,偷了东西,居然还敢留在这里?你是真的认为图米尼斯没有王法吗?”

“法师阁下,我不是什么小贼,而是帝国的二等子爵!不是你可以任意侮辱的平民!”年轻贵族的脸色一变——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方这个举动。显然已经有些越过了他心中的底线。必须要警告一下才行!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少给我装蒜!我问你,我法师塔里的东西呢?我全套的花梨木家具呢?我的金丝鹅绒床铺呢?我的灵光法镜呢?我布置了一半的法阵呢,宝石呢?”心灵术士的声音拔了一个高。隆隆得仿佛雷鸣一般,连整个法师塔都在颤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偷窃一位法师的财产!”

“啊?”年轻的贵族一下子愣住了,这一大堆奇异的名词,以及那可怕的音量,让他的脑筋一下子有些短路,他晃了晃脑袋,半响之后才似乎勉强明白对方的意思。…,

然后。奔涌的怒火,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习惯性地伸出手,点指对方的面孔。他猛地弹起身,咬牙切齿的咆哮!“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敢……怎么敢诬陷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布莱……”

但对方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去跟他争辩什么。所以那恶搞如雷贯耳的名字根本没有说完,而换来的,更只是一声不耐烦的咒骂。

“老子特么管你是谁?”

骄横的贵族青年瞪大眼睛,盯着那张面孔上奇异的笑容……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刺耳的声音——不只是从耳膜,也从全身的骨节上传进内耳的。咔嚓的脆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锥心刺骨的剧痛!

那剧痛让他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了个干干净净,眼前一黑,刚刚发出的质问就变成了一个尖利滑稽的惨呼!只是很奇怪的。他的嘴巴已经张开到了极限,肺叶中的空气大股地通过喉咙。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呆愣地听着听着那个人有些刻意地,大呼小叫的命令!

“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我得好好问问,这个小偷把我的东西弄到哪里去啦!”

“子爵大人!”

当然,这并不是在应和着勃艮第子爵的声音——几十个贵族私兵恰巧在这个时候冲进了高塔的二层,于是便大惊失色地发现,自己的主子正翻着白眼,像个虾米似的弓起腰身!于是这些人顿时刀剑出鞘,向着那个人扑了过去!

可惜,急于忠心护主,让他们忘记了一些事情。

“嘿!你们的对手是我!”

矮人咆哮着,在半途拦住他们——手中的矛斧一个大回转卷动空气,发出呜地一声低鸣!

这个种族强大的力量,在整个大陆都是知名的——首当其冲,看似健壮的家伙显然不敢硬抗,只得抽身向后闪开,但却没料到矮人竟然同时忽然向前纵越,竟然整个人已经随着斧子的转动冲过去半圈,厚厚的肩盾在体重的推动下像是一柄大锤,直接将他抽飞了出去……

而紧跟而上的几名士兵,却只觉得眼前一黑,霹雳般的怒吼已经炸响起来:“去死!喝!”

在所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那巨大的斧刃已经转了回来,他们本能的抽出武器格挡,于是随着‘呛啷’的一声巨震,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从武器上汹涌而来。

于是他们便很听话的执行了命令——三十几磅重的铁器以八尺的长杆轮起来的冲击力,足够破掉一堵沉重的岩壁,他们的身体在这力量面前只能算是小小的阻碍,铁片和锁链被撕扯的粉碎,血液立刻就从撕扯成破布一般的身体之中被挤压而出!

一下子便打死了三个。

这说的可不是童话里面的苍蝇……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像是下了一场血雨,可怕的效果让冲上来的士兵们通通停住脚步!

但是巴洛克?夜雨的战斗方式可不仅仅是逼退了对手便可了事,他挥手之间已经将一柄飞斧送进了一个倒霉家伙的小腹,然后是第二枚,旋转着的铁皮一下子就撕开了另一个士兵的脖子!

惯性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于是这个倒霉的家伙,终于冲进了门扉!

但能够做到的,只是将他自己一腔忠勇的热血,喷在倒霉的布莱霍克子爵大人的脸上!

温暖腥咸的血液,让这位已经昏迷的子爵一下子重新苏醒过来,但呻吟了一声,他就软泥一样摊回到床上,只剩下泪涕交流的哭号的份儿!

“够了,请住手!勃艮第的领主阁下!”

士兵之中,看来还是有些聪明的人物——大胡子的马克聪明地躲在队伍的最后,高声喊喝:“否则的话,我们的人就不得不冒犯您,来阻止您的行径!”

“嗯?冒犯?”

黑色的罩袍下,传出一个长长的冷笑。只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减缓:“可以呀,如果你们能够有那个能力的话!”

私兵们一时面面相觑!

就在他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地面正在咔咔的怪响!那原本坚实的土地,就变得像是烂泥一样变得柔软,再也支持不住他们的体重,眨眼间就埋没了他们的脚,甚至膝盖!

但是不等他们抽出来,泥土已经又变得坚硬……石头一般的坚硬!

然后,令人崩溃的语声便从城市的高塔上传来。

“我的子民们,这些可恶的强盗既然妄想侵占我们的城市,便必须要付出代价,所有人注意,把他们身上的武装都给我缴了!然后,给他们一点教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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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培养计划



还没完

啊啊,又是字数够了,但没整理好……

我继续

————

士兵们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想要抵抗,可是脚腕被那些岩石组成的箍环紧紧地扣在地上他们又能够做些什么?更何况,他们面对着的,是数倍的对手?手中的武器抵抗了几下就被这些农民们用木棒打飞,然后几个人一拥而上,便七手八脚的便将他们给捆了起来,身上的装备给剥了个干干净净!

那是一种隆隆的轰鸣,从地下传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巨大的怪兽,要在地层之下苏醒,破土而出!

是的,破土而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地面上一座岩石的墙壁缓缓升起&……只是实际上,‘长出’这个词汇更加适合形容这种景象,虽然那青色的表面说明它们是标准的石材,然而树立之后,再凸出漂亮整齐的城垛,箭塔和碉楼的表现,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石材可以做出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奇迹……

只不过与听过就忘,只留下一些美好记忆的传说不同,这种切实发生在身边的奇迹,带来的则是切实的绝望。

……

不过,有些人尚未绝望。

“啊!啊——!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年轻的贵族刺耳的干嚎着:“我是布莱霍克家族的继承人!我的父亲,是帝国公爵!他马上就会调遣大军,荡平你们这个小小的地方!这种马圈一样大的领地。一百个骑士就可以踏平!到那个时候……”

不过,这个嚎叫声,其实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话音出口的时候,就已经被灵能操控化解干净。外人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起来没完,但具体说的什么,确实没有人听见,连他自己,都没法听清楚。

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同伴了……

这个家伙,应该是个还算不错的法师,他就住在那位主子的隔壁。反应也不算迟钝,不过在第一个人被矮人砍翻的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的笼罩在了一片斑驳里,波纹水一样荡开一圈。他的身影就此消散在了烟气之中。

力挽狂澜?

不,他很庆幸,

可是刚刚转过身,他突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一下,他的脚上不知什么地方也开始疼痛了。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整个转身的动作都莫名其妙的完全失控。他居然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左脚袢到了右脚,然后成了一个滚地葫芦,而且还一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发出嘣的一下闷响。

“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你现在给我的伤害。我会让你成百上千倍的偿还!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我要把你领地里的所有的男人都扔到矿井里去,做一辈子的苦工!女的就扔到最为下贱的窑子里。去服务那些更下贱的奴隶!让他们吃猪食……每个月我会让他们换上一次,直到他们死掉为止!哈哈哈哈……”

只不过,声音虽然是高,但公子哥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潇洒——在被剥了个精光,又疯子一样的高声叫喊的时候,恐怕即使是以优雅著称的精灵之神恐怕也无法保持什么潇洒的风度。

而这一位就差的更远了,他的鼻涕眼泪已经在脸上糊了一大片,和涨红的脸色混在一起,看上去油光光的,有些像是虾子,还是被煮熟的。

但即使如此狼狈,他仍然鬼吼鬼叫个不住。…,

并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毅力……事实上,手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这位小布莱霍克快要昏过去了——那个该死的法师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治疗,就把他给捆了起来……

但与这几乎麻木的疼痛相比,屈辱的感觉,更加噬心蚀骨——他现在身上已经一丝不挂,就那样被吊在了一根木头上,原本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变得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而粗糙的麻绳摩擦着身体,更是让他难熬。

从小到大的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屈辱——被一群刁民殴打,还被剥光了衣服吊在这里,而且是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儿……这不是名誉扫地的问题,这已经是比死亡还要屈辱的!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你逃不掉的!不管是花上五年还是十年,我一定会让这个嚣张的混蛋付出代价!我会挑断你全身的筋,用烙铁一点点的炙焦,教会你什么叫做礼貌!最后再拔掉你你那油滑的舌头,用火一点点的烤干,再看着你一点点的把它吃掉!”

他拼命的嚎叫着,几乎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的可怕场景都描述出来了,可是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什么想法——似乎很仔细的在听,可是别说是被吓破胆一般的放开自己了,那张脸上,甚至连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找不到。

“恩恩,听起来怪可怕的,不过,实在是缺乏创意。

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大模厮样的点头:“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两件事情,第一,你说的那些事儿,都不是你能做到,嗯,至少是你现在做不到的,要你老爹来惩罚我?首先,你得先让他知道不是么?但是现在你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准备怎么去告诉他?变成死鬼给你那个公爵老爹托梦?你现在的生杀大权可是握在我的手里,所以你咒骂我,这个举动实在是非常的愚蠢,也没有必要。”

立刻就停滞了咒骂。

他虽然依仗着自己家族的名义一向嚣张跋扈。但终究不是个彻底的白痴,看过了那个人表现出来的力量——那种轻而易举,谈笑间便解决了他两个心腹的力量,他就知道和自己这一次是踢到了铁板上了。一个真正的强师,或者他父亲不会将之放在心上,但是还轮不到他这个程度的家伙来随便欺负。

至于第二,用嘴说有时候或者会让你的心里痛快一点儿,不过我个人倾向于不这么做。毕竟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要是想要报仇,还是要切切实实地用手去做才好。

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一副可以媲美花腔男高音的嗓子。

哦。对了对了,有一件事儿你说的没错,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不过呢,你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啦。其间,我会好好地款待你,至于说要住多久,那么就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我们这里虽然穷了一点点。但是

并不是皮鞭,只是那种经过粗糙的编制的绳子。但是扎上几个结,在水中而且是盐水之中浸泡过之后。它的威力就绝不逊色于任何的皮条,唯一的遗憾就是,操作着它的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刑讯人员,而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女性半精灵,因此爱德华不得不给她施加了一个蛮牛之力,才让她能够甩动这条长长的鞭子,抽在那位倒霉的少爷身上,

当然了,效果很不错。…,

当那粗糙的绳子嗖嗖地凌空转了一圈,啪地一声抽过贵族少爷白皙的后背时,这个家伙立刻就翻了白眼!那种剧痛沿着后背向上,冲进他的脑子,让他象是个虾米一样的弓起身,再摊开,空气在喉咙里吱吱地打着转儿,可是却连发出一点儿声音都做不到!

鼻涕和眼泪已经黏在一起了……他脑中已经形成不了任何完整的念头,只剩下了那该死的疼痛!身体里面像是火烧一样,可是又冷得不住地哆嗦,

眼睛翻了几下,浑身一阵抽动,就晕了过去。

“这就完了?真是没用…”

叹息了一声

嗯,你们继续好了……什么时候感觉解了气,就把他放下来吧,好好看着,别让他死掉。

“半精灵不仅是优秀的射手,他们天生就具备着精灵们的敏捷和灵活,近身战之中,那种细刺剑对于要害的攻击方式,也同样是极为致命的效果……帝国的南部就有几个郡省专门有训练半精灵作为军队的,尤其他们的寿命很长,服役时间也要长得多。”

“为了一些平民,招惹上一个大贵族,这样的事情,帝国之中可不会有人去干。”

“你这算是担心我么?”

爱德华笑了笑。

其实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平民出头,只是顺其自然地就那么做了,一方面也是他根本就不怎么吧这个所谓的什么公爵放在心上,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信心不让对方知道——他的心灵异能最擅长操作记忆,到时候只要稍微修改一下,让这个倒霉蛋把领地财产全都送上来也不是问题、

那么自己干嘛还要那么激动?

以他的心境来说,应该不会被这样的白痴影响到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刚刚却又有点难以克制的冲动,险一险就把那个白痴当场给宰掉。或者,是因为自己已经把这块地方作为了自己的禁脔?所以才如此憎恨这帮来搞破坏的家伙?

这么说,自己说不定还真是个合格的领主?

爱德华不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手头上的兵员,确实是太少,

几十名半精灵的佣兵,如果用来守卫这个领地,维护日常治安,那么应该算是够了的,毕竟这里并不是非常荒僻的边境地区,没有特别大型的野兽或者魔兽的灾害,只要有了城堡的依托,即使有那么一两股的顽匪,也就不必担心什么、

可是如果是更大规模的东西,比方说想要防御类似这一次的麻烦。这点人手是绝对不够的。

普通的佣兵倒是到处都有的,如果肯多付出些代价,还可以雇佣到不少好手,不过爱德华现阶段并不打算用它们来充数——他可是非常清楚。人类的佣兵和半精灵的不同,作为多数的人种,他们可不会对于某个地方有多少归属感。只是为钱办事,一些关系简单的事情还好,但是要将一地安危托付给他们,恐怕在关键时刻,只会落得个被背叛的下场。

“这种白痴,留下来也没有啥大用呢?”

“当然有用啊。他同样是个有领地的贵族,”

只不过部队的规模,恐怕同样是问题,要武装出多少人才够?按照现在领地的规模。一两百人可能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一批人的装备,也是个相当的问题。

这个白痴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很大的麻烦,相反还是个不错的财路——至少那两百多套的制式铠甲和武器,就已经是很好的物资。足够武装一批部队了,还有他们的马匹,不但可以用来武装部队,代替牛只用来开荒也是不错的。…,

如果是记忆中的位面。又拥有这样足够的财力的话,爱德华早就给每个人配上一把m101。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在滑轮弓上下下功夫了。

不是弓越硬。射出去的箭就越有威力。箭矢的威力只和速度有关。爱德华经常使用的滑轮弓张力很大,所以必须用加了铁芯的箭矢,一方面也增加了威力,而这样的重箭和轻箭在重量上差三倍左右,但是威力至少是轻箭的五倍,而且飞行距离越远,差距就越大。爱德华的重箭在三百尺开外可以穿透锁炼甲,但是普通的轻箭连生牛皮都穿不透。

因此想要兼顾威力和距离,普通的材料恐怕是满足不了要求的……

虽然刚刚的一系列变动,将土元素生物的力量又消耗得七七八八,不过,城防的系统大致上算是成型了,所差的不过是细致的休整……

只不过,在这个位面,所谓城防如果光是有一道墙,是远远不够的。

看来,防御法阵的建设,需要提到日程上来了。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这个部分也是目前他最大的一个难题,想要弄出一个完整的防护结界,是没有办法取巧的,只能用时间和金钱去慢慢地砸。而这其中,他刚刚勉强解决了材料的问题,接下来,还得有一批法师,慢慢地处理建筑。

要不然,雇佣几个法师,来作为力量不足的弥补怎么样?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念头让他有点兴奋——事实上只要弄几个差不多接近真名实力的施法者,配合法阵,便足以防守这样的小城有余。几千人的军队,是绝对奈何不了的。

只不过随即,他便又摇了摇头。

他倒是可以吸引一批真正的法师来,毕竟偌大的法术学院,那种郁郁不得志的家伙怎么也能找出几个。

不过,这种的人物并不堪用——大多数的学院法师,都是些对于研究痴迷过头的,平日里或者看着气派非凡,但一扯上了战斗,能力可就都不怎么强悍,尤其是他们痴迷的试验,在爱德华看来都有些傻大空的嫌疑,根本不能带来实际性的收益,他就算钱多,也没兴趣养一帮胡乱费钱的宅男。

说起精灵的血脉……光是这些战斗的技能,显然还不是

“我们也曾经考虑过,在族人之中培养出一批法师来,用以弥补棕衣们发言权不足的问题,不过最终还是只能慢慢地进行——法师成才的可能性太低,而学成之后,又很难再控制他们的行为,因此当初花费的大笔钱财,好像都打了水漂,”

爱德华喜欢魔法。

其实这么说是有些不对的,正确的说,他喜欢的,是魔法带给来的力量。

魔法研究的工作爱德华没有兴趣去碰的,他也不想要培养出几个书呆子一样的法师,作为一个拥有着前世记忆的人,他笃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笃信拿来主义的正确性,而因此而延伸出来的理论就是——所有不以战斗为目的的魔法学习,都是非普通以及非文艺的。

因此在培育施法者方面,他自然不会去走所谓的‘正常路线’。只要使用得当,一个低阶学徒施展在同伴身上的的蛮力术,不见得就会逊色于一个正式法师的火球术,而且,也没有破坏环境的危险。

作为魔法学院这一期的首席学徒,他已经有充足的手段来弄到各种法术,至少是低阶法术的资料,只要半精灵里有那么一两个资质不错的家伙,至少在一两年之内,就可以培养成法师学徒,甚至是正规的法师。

还有,即使是不能够领悟太高级的魔法,但只要经过系统的培训,就可以使用很多魔法的道具,一个卷轴放出的火球术也和法师们放出的差不多好用,更别说还有一些名叫魔杖的东西,可以用来辅助,。

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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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纵容

没完事

可恶,后面还是没整理好

——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宽阔的。

只是这路上的收费站可不少……

首先,是对于魔网的敏感程度,这些东西的测试,爱德华本人可没有什么经验与能力。

“半精灵天生就具备着精灵们的敏捷和灵活,不仅是优秀的射手,近身战之中,那种细刺剑对于要害的攻击方式,也同样是极为致命的效果……帝国的南部就有几个郡省专门有训练半精灵作为军队的,尤其他们的寿命很长,服役时间也要长得多。但如果你实在需要法师,我建议你聘请一两个年轻有前途的法师来。”

看着那位年轻的领主,轻轻敲击着羊皮纸上,法师这个词汇,一旁的安娜苏小姐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你是想要在半精灵里训练,教会一些人使用魔法装置可以,但我可不觉得你能够就这样培养出合格的法师来。如果他们信仰虔诚,培养出一些牧师来倒还是可以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

牧师虽然也可以构筑法阵,但那八成跟神力有关系,他自己这个老巢的防御,并不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或者说,因为晨曦之主之前的作为,他对于各种神棍,可都是异常的警惕——身边再出现一个窥瞰自己的神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当然,这种防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自己或者已经是个强大的法师,但是你难道不知道。要将一个没有天赋的人训练成法师到底有多难?”

爱德华的沉默,似乎并没有让这位幕僚小姐停滞思考:“我们也曾经考虑过,培养出一批法师来,不过最终还是只能慢慢地进行——法师成才的可能性太低。而学成之后,又很难再控制他们的行为,因此当初花费的大笔钱财,好像都打了水漂。”

“好吧,这还是最简单的,关键是,至少还得教会他们龙语和精灵语,因为大部分的魔法书都是用这两种文字书写的。通用语的魔法书不是没有,但有很多魔法文字的发音,通用语都无法做到。可是这两种语言本身就复杂的要命……你自己也研究过这东西吧,难道不知道?”

爱德华摇了摇头。虽然他自己对于魔法的学习也千辛万苦,但还真的没有在这个方面费过太大的力气——无非就是读音和手势,总之就是按照原本的发音和动作一字不差的学下来就是了,哪里有什么问题?至于说联系魔网……他自己这个感应水准,被大多数的法师认定无能。当初感应魔网也不过用了一个十日,这帮家伙里面挑一挑,找出比他出色的应该是不太难的吧?

至于说以后能够达到的阶层……其实在培育施法者方面,他从来没想过去走所谓的‘正常路线’。高阶法术是好。但是也不一定非要用得上,作为城防部队。除了破坏,只需要简单地辅助就好了。只要使用得当,一个低阶学徒施展在同伴身上的的蛮力术,不见得就会逊色于一个正式法师的火球术,而且,也没有破坏环境的危险。

当然,这个位面的文字普及率太过低下,这确实是个问题,大陆上至少九成以上的人是不识字的,虽然通用语的语法相对简单,文字拼写,仍就是个难题。

但牧师和佣兵们都可以作为老师,一些吟游诗人什么的也可以教导孩子们识字……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果然是………,

书籍,是吧。

心灵术士当然了解,所谓文明的进程……载体到底有多么的关键。

这个世界的造纸技术实在称不上优秀——实际上准确的说,这里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纸张,通常用来抄写文字的都是经过硝制的羊皮,因此这里的书都是些相当厚实的玩意儿,为了面积通常都做的很大,甚至会有半人多高,但厚度上只有一百多页,但还是几乎有半块石砖那样重,实在太不利于文化的传播。

而且,不仅是笨重,最重要的是价格高昂——一本书籍至少要用掉几张羊皮,而产生这些羊皮的羊却不是能够大规模产生的东西,有些地区已经开始用粗糙的纸草纸,然而保存不便,产地也限制了出品,因此,文字这种玩意儿,一直就只能限定在那些有经济实力,或者特别需要文化传播的人群之中。

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他想要打破这个藩篱,并不是问题。

纸张那玩意儿,无非就是用木头打碎成纸浆,加上水放锅里煮,沤出来,然后在纱网上刷上一层,晾干了就是……虽然爱德华并不了解其中的精细部分,不过既然是西汉时期就能手工制作,想必不会有太过困难的关节,即使是粗糙的厚一点的纸也比羊皮轻便的多了,至于说漂白……好像用石灰就可以,虽然据说会有些偏黄。

实际上这个东西灰一点白一点都不是问题,能印上字就够了。至于说印刷,那就更简单了,弄块木头雕刻出板式来,反正也是用来认字的初级读本,印刷也不用多精细了。

除此之外,纸张还可以用来包裹火药,还可以……

所有的想法,似乎都很顺利啊。

心灵术士刚刚这样得意的想着……麻烦就从大门那边不期而至。

原因是年轻的领主,刚刚随口下的一条命令。

“我说爱德华,我们的粮食可不怎么多了,照这样子顶多再吃上七八天,就会耗的差不多了。”丽莎小姐推门而入,大声抱怨:”你最好想点办法。”

“怎么回事儿?第一批的粮食不是按照一个月的配给给的么?就算多了一些人,也不至于消耗的这么快吧。这才一个星期,不是,七天不到不是么、”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问题,那些该死的混蛋。之前把村子里的粮食糟蹋了不少,还有,你颁布的那种吃粮的方法实在是浪费的要命你知道么?让这帮人敞开了肚皮随便吃,而且还要精细磨粉,这样怎么可能够数啊!”

于是领主大人的笑容就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上的底层民众,吃的东西大部分是黑面包,一般是用小麦粉混杂大量的麸皮烤制而成。实际上在爱德华看来,这种连完全发酵都没有的玩意儿根本愧对面包这个词汇。而更接近于……好吧,其实不管是他印象里的面饼还是饼干,都比这些玩意儿强上百倍。

事实上,作为一名光荣的吃货国前居民。爱德华从来就忍受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对于吃饭的随便态度。

经过粗加工的麦粉放到碗里,他们就加点热水调成麦糊,然后天天就吃这种麦糊过日子。黑面包大部分也被他们拿去这样煮了,有野菜和肉类的话。也是把这些东西统统都倒进锅子里和麦糊一起炖煮……总之,他们那一日三餐大部分都是一锅看上去就是黏糊糊的玩意儿,在爱德华看来,简直就是猪食!…,

这种东西只能拿来果腹。可爱德华计划中,还得靠他们来完成不少的重体力劳动……那些骨瘦如柴的家伙根本无法胜任。因此从第一顿开始。爱德华就已经命令领地上所有的平民,所有粮食必须经过精加工。不烤成面包,也要烙成饼,另外配菜和香料,为此他还特意弄了几盘石磨来磨制面粉。这个做法当然是换来了一致的感激,那些多少年没见过细粮的农夫们除了磕头都没有别的反应了,就算是经常混迹在城市里的半精灵们,也同样罹患了吃饭时会泪流满面的毛病。

但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粮食的预计大幅减少,毕竟糠麸这种东西,可就没有办法算进粮食之中。

至于说半精灵小姐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抱怨——起因就是那些俘虏的问题。

那原本是那个倒霉的子爵带来的骑士们已经被抓了,随着子爵大人光荣地成了俘虏,不过爱德华可没有啥兴趣养着这么一堆吃闲饭的。正好农夫那边人手都并不怎么足够——虽然土木七弦琴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劳动量,但建造房屋的树木可是必须要砍伐回来的。

因此……

领地里多了二百多条大汉用来帮手——好好劳动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吧你们。

但这样一来,想必粮食就更加捉襟见肘,这帮家伙看来是专职的士兵,身强力壮,但吃喝起来,也绝不是一般农夫可比。

不过爱德华倒是也没多在意——就算粮食的采购确实是个大头,可以他的资本,就算养着这两千人到死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面对着小小姐的抱怨,他只是挑了挑眉毛,

“这个时候还悭吝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没有钱。”

“问题是,有钱也买不到!你这白痴!”

那副轻松地表情让半精灵小姐一下子就爆发了。

把嘴巴凑到他耳边,不满地大叫。

“怎么回事?”

“大量的粮食采购,是需要证明的,不管是什么身份,也不能随便买到,如果我们有相熟的城主之类的还可以,但在罗曼蒂附近的地方想要采购可不怎么容易。”半精灵小姐无聊的坐在石桌上,翻看着一本骑士的列传:“因为帝国的那帮白痴没事发动什么战争,现在国王陛下已经宣布进行粮食管制了,所有粮食都要以满足军粮为第一优先,那些大家族也在趁机捏紧口袋,至少在罗曼蒂附近,没有什么人手头有大笔的存量,我们原本商路上的粮食产点都不怎么够。这一批还是特别弄来的,结果你居然这么浪费!”

“唔,我烤馅饼的时候,你不也照样吃得兴高采烈?”

不过,调笑归调笑,爱德华接下来还是要皱起眉头——这个位面之中的粮食产量一向不高,这是常识,大多数农户的产粮只勉强够自己家吃个半饱。图米尼斯因为有魔法师的帮助,大部分产地还都有不错的产量。不过粮食本身就是最紧俏的物资,各个家族对于余量都只会严格把关,当初白杨镇为了满足粮食的缺口,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他之前本来以为那只是西封邑地的常态。不过现在看来,到处都是这个德行。

“而且混血会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把所有的资金都投注到这里来啊……现在能够向这里注入钱财的,也就只有我那个父亲大人了。”小丫头撇撇嘴:“商会上一次可是蒙受了不少损失,钱是小事,关键是闹腾了一通之后,原本不少的人类帮工和掌柜都因为怕死而开始闹,虽然涨了薪水。也还是有一部分不干了,半精灵的学徒人数又不是很够,很多事情受到影响呢。熟练地掌柜可不只是帮工,还是货源啊可恶……”…,

更重要的是防御法阵。

当今世上现有的魔法技术,足以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来……爱德华见识过很多,身上也有几件。所以就他所知,所谓魔法物品,从道理上来说。也不过就是将法术附着恒定到某些物体上。没啥新鲜。

不过扯到了法阵上,这件事情却无比的麻烦、

借助土元素的能力,法阵的符线雕刻不是问题,只要爱德华凝聚精神。城市周遭的土地随时都可以变为刻铸纹理的石板,甚至可以精致到钢针的粗细。即使整个法阵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精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也并不是十分为难。

但问题是。这些组成了法阵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必须要有施法者亲自操作,导入魔网的力量,而且连通的法阵还都不是

符文、结界和魔法阵,这是咒法学派的专业范围,爱德华根本一头雾水,实际上就连他负责教授他学问的老侏儒精研的是变化系,在这个方面都不是非常精通,要说到爱德华认识的人之中最精通五个方面的,也只有法术学院院长,大法师霍金了——整个法术学院,本身就是一个次元空间和各色防御魔法阵博物馆,而有传言说,这些东西至少有一半以上都出自于这位院长大人的手笔,在咒法学派来说,他是这个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好吧,如果这位大师愿意出手相助,那么爱德华那个小小的领地上构筑出一个法阵来,恐怕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说不定一个反手之间就完成了,

不过爱德华的思路也就仅仅是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个转而已——要请动这样的一个存在来帮忙,谁知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他又不是那老家伙的亲儿子,连学徒都不是,让他帮忙?纯粹

“嗯?领地?那种东西,随便找个人去管理不就得了么,在那上面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老侏儒仍旧是那副样子,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了吧?”侏儒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让高大的法师皱起眉头。

“啊啊,是啊,应该是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封印?”霍金大法师哼了一声。

“我才没有那些神棍们那样疯呢,那可是魔法最高的杰作之一,封印?太浪费了。”老侏儒仍旧是一脸毫不在意,手指灵巧舞动着,在一片金属上刻下符文。

“你想要纵容他?或者,你别跟我说,你忽然想要那东西了?”

“只不过是些残片而已,没有多少价值,至于说我想要什么……呵呵,你还不知道么?我如果想要,五十年前就可以去找了,用得着再在这个时候忽然参合?”老侏儒眯起眼睛:“奥术师们都没有能够成功控制的玩意儿,我们魔法师又怎么可能?若说有兴趣,我倒是对于它背后的东西更有兴趣。”

“你是说,那扇门?”高大的法师摇了摇头:“传说之中掺杂了太多的渣滓,这个也未必就是真的。”

“记载中看守这把钥匙的人,从来都不只是一个,而且,大多数看守者穷其一生,也不过就是维持了极短的霸权而已,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应有的使命,你凭什么就能够相信,这个小子可以接触到那个惊人的秘密?”阿尔伯特笑了笑。

“不,我不确定,老朋友,但我不想承担一点风险,你应该知道,那失败的后果,可能是整个世界。”

“你还是一样的胆小,不,我是说,谨慎。既然那几千年甚至上万年都没有人能够完成使命,那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算是看顾他一下又能如何?我们又不缺乏这种虚无飘渺的力量,何不等待看看,看看结果是不是就和那些传说之中个的一样,”阿尔伯特道:

“至于说这个小鬼,我倒是确实看好他的,至少在聪明才智上,他就拥有着别人没有的部分。他没有那么愚蠢,会被那种力量引诱,而这一次,他给我的答案,也让我很满意,相当满意。”

“你如果没有参与其中的话,这一次恐怕伊利里亚已经从大陆的版图上消失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老牌’法师组

呃,没写完,大家过后再看……抱歉

加班真耽误事儿啊

我滚去继续努力……

——

事实证明,在魔法学院并不存在什么严密的组织,也没有所谓的上下。所以,某人记忆力习惯了的,那种‘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的组织模式,在这里根本没法看到。

负责接待爱德华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法师——如果一直埋首于一本羊皮卷,用嗯哼声充作回答,也算是接待的话。

高大的厅堂宽阔得足以产生回音,但直到学徒长耐着性子重复了三遍来意之后,他才抬起浑浊的瞳孔,勉强将之纳入视线中……然后很快就又埋进书页里。如果不是他接着发出了声音,爱德华说不定会认为,这老家伙的脑子也和他的脸孔一样干缩成了橘皮,无力思考。

“嗯?建造一座法阵?这是炼金院长的命令?有命令书么?没有?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老家伙摇头晃脑地开口:“好吧,我想他的意思是,他认为我们这些人现在比较有空?也可以,不过我先说清楚,布置法阵的材料自备,另外,我们需要一部分相应的酬劳。”

随手扔过一张纸,他继续道:“至于说是什么……唔,我看看,这时候也说不好,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空闲,至少要三天之后,才能找出五个人来给你,你那个领地是多大?算了,不管是多大。中心法阵也差不多,你准备好这里的东西就得了,不过,报酬另计。”

“卡兰沙雷兰形式的三代品?这个不行。”

爱德华扫了一眼对方扔过来的那张羊皮纸。然后便皱了皱眉头,他手头上有从阿尔伯特手中要来的一大堆防御法阵的图纸,虽然他研究了几天之后,也没有弄清楚其中哪怕万分之一的内容,但老侏儒给他的东西却是半点也没有藏私的,至少目前作为主流的防御法阵的优缺点,他都有所了解。

而卡兰沙雷兰形式——好吧,这个法阵已经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之前,海曼这座古老的城市,使用的就是这种形式的防御法阵。优点是牢靠稳固,难以完全破坏。而且对于物资的要求不高,但是缺点就是干扰太大,内部如果想要再建筑一些魔法设施,诸如传送法阵之类的,可就极难进行。

眼前这种防御法阵的已经是改良品。但也仍旧继承了这个缺点,所以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傻到花钱去建筑它的。

“嗯?”老法师终于抬起了脑袋,惊讶于这个年轻后辈的挑剔,以及只看材料便能明了法阵形式的精准眼光;不过随即。他脸上堆叠的皱纹就扭成了被拆穿把戏的不悦,言辞更是锋利的可怕:“什么不行?你以为你是谁?我这里只提供这种。”

“法术学院的咒法塔。只能制造几百年前便已经被发明出来的防御法阵?而且还只有一种?”

敷衍拖拉的态度,倚老卖老的发言。终于成功耗尽了心灵术士最后的一点耐心。冷笑了一声,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个知识的储备真是丰富,改良的时间真是漫长,当然,对于前人知识的理解以及尊敬……霍金院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是不是应该颁发一些奖章?”

“你这样的小鬼,也想要用他……院长的名义来压迫谁?”不留情面的揭露,尤其其中那个名字就像是一根尖刺戳到了柔软的所在,于是老法师象只暴躁的兔子一样一跃而起,手中火焰升腾:“滚出去!不然我让你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他黑色的长袍上金光银线,一枚紫色的阴影兰徽章微光闪烁。证实着他高阶法师的身份——这个级别,即使在国王陛下面前,也可以任意妄为……

不过,他面前这个挑剔的后辈可没有啥心情成全他的霸道。

毕竟那徽章上,紫色的阴影兰只有一枚花瓣,那预示着他不过是个刚刚踏进了高阶门槛的匍匐之人,虽然有很多高明的法师根本不在意这种无聊的评价,但爱德华知道那种人也同样很少佩戴徽章,更别说象这家伙一样将之擦拭得不染一尘。

所以言辞不过刚刚结束,尖利冷漠的冰寒触感,就狠狠地刺穿了他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于是老头子的喉咙发出了哏喽的一个怪响,眼睛向上翻着,手中火光炸开的力量将他压回椅子,长长的吸气声好像鸟类垂死的嚎叫。

爱德华摇了摇头。

现实之中,他见多了这样的的人,终生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所以对于已经得到的如此珍视……这没有什么错误,人之常情——但若因此而满怀愤懑,自暴自弃,甚至于倚老卖老,妒恨一切,那么这种货色,便注定是个惹人嘲笑的废物罢了。

“怎么了?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平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然后更高一层的负责人便出场了。

他的身影隐藏在一件大红色的法袍里,格外醒目,但或者就是因为那法袍太过醒目了,所以那兜帽阴影下的半张面孔,反倒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非常平凡,不高不低的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脸孔,除了因为研读而深邃的灰色瞳孔还符合人们对法师的一贯认知,剩余的就是能够在三秒内隐入人群的普通容貌。

“不知道,或者是这位法师阁下太过激动了些,身体也不是很好。”爱德华的目光扫过他法袍上的一枚三瓣阴影兰,微微躬身,一脸的无辜。

“副院长,他……咳咳,这个小鬼他要构筑防御法阵,但是……”老头子这个时候似乎终于清醒,忙不迭的试图解释什么。不过后者只是挥挥手。阻止了他开口。

他扫视了一眼爱德华。然后出乎意料地,一开口就点破了他的身份:

“一个学徒长……亚莎莉的徽章,哦,哦。你就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么?”

“是的。”爱德华微微低下头。以示恭谨……但真实原因是,与这个人的视线相对时,心中就莫名的有些恐慌。

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

“嗯,构筑防御法阵啊,既然是你的话,倒也并不算是违反保密条例,我们可以出些人手。不过,你用什么来作为酬劳?”

酬劳当然不可能是钱币……在魔法的世界里,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材料。或者是书籍,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在法师眼里不管是黄金白金,都不过是些普通的金属,他们甚至放弃了使用金钱而直接用魔法物品进行交易,

“我这里倒是有一瓶龙血。成年龙的,不知道作为报酬,是不是够得上?”爱德华狡猾地压低了身价——既然已经控制了场面,自然不可能不占尽便宜。

“一瓶……巨龙的血液确实是不错的东西。不过,一瓶似乎有些太少了吧。”红袍法师的目光闪了闪。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唔,凑齐法阵上的材料并不容易啊……好吧。老杨格,你带着你的小组去好了。”

爱德华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配合’。

不过……那个脸上都快阴沉出雨水的老家伙,看起来可就不是配合的模样。尤其是他敲响了一枚小钟之后,从各自房门里出来的几个老家伙,那如出一辙苦大仇深的面孔,让心灵术士不由得伸手抚了抚额头。

“好吧,至于具体还需要什么,和爱德华好好商量就好,不过他是雇主,你最好尊重一下他的意见。”对方意味深长的叮嘱道,随即消失,

“而且混血会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把所有的资金都投注到这里来啊……现在能够向这里注入钱财的。也就只有我那个父亲大人了。”小丫头撇撇嘴:“商会上一次可是蒙受了不少损失,钱是小事,关键是闹腾了一通之后,原本不少的人类帮工和掌柜都因为怕死而开始闹。虽然涨了薪水,也还是有一部分不干了,半精灵的学徒人数又不是很够,很多事情受到影响呢。熟练地掌柜可不只是帮工,还是货源啊可恶……”

“之前那个邪恶仪式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消散,河道之中还有不少蜥蜴人游弋,因此不少的商人便将路线改到了陆路……可原本不会在官道附近游荡的狗头人强盗和地精也大大增加,甚至有有不少人趁火打劫。组成了为数众多的小型匪帮,所以,我们可以试着在这个方面打一下主意。”

“保镖的工作吗?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人愿意出钱雇佣我们了。更何况,保护商队一般都是相当长的工作。不可能很快得到资金,我们也不适合长期离开。另外就是……”萨梅利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他也听说过关于最近附近治安混乱的问题,但是在那上面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商机。

“啊啊,我也没有兴趣让你们去做什么保镖。那样太费时间而且收益很低,嗯……这么说吧,精灵不是有一句谚语嘛,如果不能净化。那么就亵渎……”

“这个……请原谅,爱德华先生。这不是精灵的谚语而是卓尔的谚语……”半精灵弓手皱起眉头,不过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去剿灭匪徒?不过那也要和罗曼蒂的城防军打交道的,没有他们的证明我们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奖赏。”

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半精灵的武力虽然不错,但是脑筋实在是不够用——或者应该说,他们的思维被束缚的非常严重,其中根本就没有那些损人利己的东西。

“既然我们的部队缺乏实战经验,那就去战斗,从中得到丰富的实战经验,而且我们还有准确的情报来源,这是强盗们不能比拟的,抢得到就抢,我们同样也可以。所以,得益最丰厚的还是我们。”

“要去抢劫?但是……爱德华先生,这个……女神的教义之中,我们应该是追寻善良的,怎么可以……”半精灵几乎要叫出声来了。

“是啊,追寻善良……打击邪恶也是善良的表现之一嘛,”爱德华摇了摇手:“我们又不是去抢劫商旅,只是剿灭匪徒和怪物而已,这种事情即使是圣武士也是经常干的,至于说能不能在城防军那里得到奖励,我们本来就没有追寻那些事情,做好事不留名才是最高尚的。”

当然不留名……如果留了反倒麻烦了,黑吃黑可从来都跟什么高尚沾不上半点关系,不过,反正情报都是爱德华负责从那些匪徒脑袋里面压榨,随便挑选一些比较有油水的家伙自然不是啥麻烦。

抢劫强盗这种事情对于爱德华来说聊算轻车熟路,当初他当上白杨镇的守备队长时,周围大股的人类匪帮就有五六支,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被他设下陷阱剿灭了个七七八八,黑鸦巴卡拉因为规模太大拖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没能熬住他多方引诱,如果不是最后艾莲娜搅局,几乎就是个一网打尽的局面。

因此对于这些家伙们的弱点,他或许并不算专家,但也足以称得上是是知之甚详。

通常来说,匪徒的战力有高有低,有时候不过是些没有了活路的佃农不得已落草,但有些时候,落魄的佣兵和冒险者也会偶尔打打野食……能够在罗曼蒂这样的大型城市附近游荡的,自然多是后者——这附近的农夫都属于首都贵族的一些农庄,就算受了搅扰也不至于立刻穷困到那个程度。

但对于这种佣兵落草的强盗团来说,机动灵活算是最大的优势,所以地方卫队的大规模围剿往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他们对于手下的收容方面往往比较松散,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埋进几根钉子就不成问题了。

事实上,现在归属于爱德华的这些属下的武力还算不错——半精灵缺乏强有力的战士,精灵长于灵巧,拙于力量,身体不如人类强健,武技锻炼走的也都是轻巧灵动的路子,

不过毕竟继承了精灵的血统,视力上佳,在使用弓箭这个方面绝对都拥有着相当的天赋,如果是对付小股的盗匪,往往还没有等到对方靠近,胜负便已经决出来了。

不过,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又是一片千头万绪。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他才将纸张的初步雏形勉强试验出来,这还是幸亏他有些法术的辅助,否则的话,光是将木头打碎成纸浆,都已经相当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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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锻炼队伍?



嗯,没完事,我继续写

——

抢劫强盗这种事情对于爱德华来说聊算轻车熟路,当初他当上白杨镇的守备队长时,周围大股的人类匪帮就有五六支,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被他设下陷阱剿灭了个七七八八,黑鸦巴卡拉因为规模太大拖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没能熬住他多方引诱,如果不是最后艾莲娜搅局,几乎就是个一网打尽的局面。

艾莲娜……

那个英武纤细的人,还有那些莽撞的行动,似乎随着回想,又在记忆中活跃起来,让心灵术士稍微扬起了嘴角,不过短暂的回忆之后,他便微微的叹息一声。

自己的力量正在确实地凝聚,但那是不是太过缓慢,会不会错过了,最为重要的目标?

他抚了抚额头,将这些担忧压到心底,将大部分的精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对于那些所谓的流寇来说,他或许并不算专家,但也足以称得上是是知之甚详。

通常来说,匪徒的战力有高有低,有时候不过是些没有了活路的佃农不得已落草,但有些时候,落魄的佣兵和冒险者也会偶尔打打野食……能够在大型城市附近游荡的,自然多是后者——这附近的农夫都属于首都贵族的一些农庄,就算受了搅扰也不至于立刻穷困到那个程度。

但对于这种佣兵落草的强盗团来说,机动灵活算是最大的优势。所以地方卫队的大规模围剿往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他们对于手下的收容方面往往比较松散,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只要抓住了一个。想要弄出情报来,还真的不是问题。

不过运气好像并不是很好。

沿着官道行进超过四十里之后,米思莲河粼粼的波光就已经在视线远端隐现,这条河川是第比利斯河的众多上游支脉之一,水量虽然并不丰沛,甚至很少有人选择它作为商用的水道,却也蜿蜒绵长,滋润了流域附近的两座城市。以及几十处的庄园,河水改道构造的小小的冲击平地,是这一片丘陵地带里为数不多的,适宜农作物生长的土地。但个世界上的人类,终究没有发展出充分利用起所有土地的生产力量——因此即使沿着河滩的官道行进,路上的行人与车辆,也仍旧只有在接近了村庄和城市的时候,才会变得稠密起来。剩余的时候,所谓的管道,也和荒野相差仿佛。

爱德华不紧不慢地鞭策着座下的马匹,轻微的摇晃。让他眯起眼睛,思虑有些漫无目的的发散。

因为在他的身周。几十骑的

其实这一次能够带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四十余人。只是传送术也有着一定的极限,十几个人就已经很难控制了,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时候,只能选择马匹作为代步,还好这一段都是商路,行动起来算是比较容易。

只是这个数量的武装队伍,终究还是太过醒目了一些。通常的佣兵也只有十几人的数量,除非脑子短路,否则自然不会与这样的一众人相抗衡,因此一上午的行进之后,所谓的目标,也只有一处隐藏在杂木林之中的地精巢穴。

实际上

他本来以为可以弄到一些暴民,这些虽然不能成为战力,但是却最容易收买,只要给上一口吃的,立刻就会从强盗转为平民,而现在,勃艮第的领主手下,最缺的也是这种人,扩大领地,开垦耕地,还有各种行业,他可以搭建起最好的农业和商业构架,但是没有人,这些都是空谈。…,

当然,爱德华也并不是特别失望,毕竟这只是第一次的尝试而已,他并不奢望,第一次的行动就会有所收获——现实可不是微博,扔个名为一氧化二氢的直钩,离水三寸也能一杆钓上一群群公蜘和精英。

目前跟随在他身旁的这四十几人,都是有过佣兵经验的精英,他这一次带出来只是为了彻底的摸清楚他们的底细,进行一些加强,然后,就要打散,让他们成为队伍的中层,

事实上,现在归属于爱德华的这些属下的武力还算不错——半精灵缺乏强有力的战士,精灵长于灵巧,拙于力量,身体不如人类强健,武技锻炼走的也都是轻巧灵动的路子,不过毕竟继承了精灵的血统,视力上佳,在使用弓箭这个方面绝对都拥有着相当的天赋,如果是对付小股的盗匪,往往还没有等到对方靠近,胜负便已经决出来了。

而近程的战斗,则是一场裸的杀戮。

残存的大地精们挥动着手中的生锈的刀剑,然而却无法碰到攻击者的一根汗毛——加持了加速术和猫之优雅的半精灵们如同风一般刮过他们身边,他们身上简陋的铠甲和赖以生存的毛发厚皮,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喉咙,肩窝,手肘,膝盖……那些细细的剑刃就像是蚊虫一样无孔不入,往往细碎的几声叮叮轻响之后便跟随者噗噗的闷声,令人牙酸骨痛,令人尖嚎连声。

一上午的收获,也就仅此而已,事实上即使是那个大地精的巢穴,可能也是最近才聚集起来的,连收获也极端的少

“你没注意到那车辙印的深浅不同嘛?有一辆车的车辙印特别轻,傻子也知道根本不是商队了……”

爱德华随口回应道。不过他随即注意到周围一众人脸上的疑惑,只好详加解释:“注意看看那几个护卫,他们身上的罩衣虽然都沾上了泥土,头发和脸颊也都落了灰。可是他们骑在马上的姿态,没有任何的调笑和嬉闹,甚至一直保持队形,你见过佣兵有这样高明的控马技术吗?那些马比一般的战马还要高了几分,毛片纯色顺滑,人员罩衣下面的铠甲也不止锁幕子,还有胸甲……一般的佣兵要是有这个素质,那也用不着跟着商队乱跑了。至于说为什么他们会遇袭……这个你们应该想得到。说说看吧。”

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梅利安涅继续说。不过最后,他将一个问题扔给这些手下。

“身份尊贵的人是不会和那些护卫或者活物挤在同一辆车上的。也就是说,这三辆车中,有一辆只载了两、三个人。所以重量特别轻。”萨梅利迟疑了一瞬,然后率先说道:“既然不是商队还要改扮作商队,摆明着是很重要,重要到必需隐藏身份。既然重要,却只有六名护卫……这未免太少了!而且还有两人受了伤。这表示他们曾和敌人发生战斗,而且损失了一部份人?

“所以说这帮家伙不怎么聪明……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轻骑前进,尽快脱出包围。他们却还弄了三辆车试瞒过对方,要么就是他们有重要的东西。不得不如此,要么就是那个负责的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白痴!”

而且中间的这一辆。是一辆箱式马车,即使用毡布进行了掩饰,也能看出那密封的车厢被四根铁链悬挂在车架上。这样的结构根本不适合载货,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马车之中的颠簸减低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却又因为这种结构而不利于载重,只有那些需要进行近距离旅行的贵族们才会使用这样的车型。…,

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车夫,另外一个是个全副武装的佣兵,穿着锁链甲和全套铁甲衣,脚边放着一把十字弓,座位一侧还挂着一面盾牌。

两个身穿链甲的斥候在队伍的前方通过那片埋伏的区域,他们的动作还算警惕,只是显然长时间的劳累已经让他们有些松懈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长时间的保持高度的警觉,轻骑绕过部队的埋伏区,消失在小丘的转弯处。疲劳,以及对方魔法造成的违章,令他们没有发现旁边的草地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身穿的一件华丽的,有魔法加持,更为坚固的魔法板甲不说。而手中的长剑居然也是魔法长剑,比一般的长剑更为坚固锐利。魔法盔甲和魔法武器不仅仅是那些能够发出神奇效果的家伙,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魔法武器或者魔法盔甲只是经过魔法加持。比普通武器或盔甲更为坚固锐利而已)。

入侵者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圆盾,牢牢的护住了身体。面对有盾牌的敌人,弓弩的效果始终的有限的。只有几只幸运的箭射中了敌人身体,却无一命中要害。只让那些彪悍的维琴人稍缓了一下步伐而已。

面对箭雨的攻击,入侵者纷纷加快了脚步,向前冲锋。而他们的弓箭手们则向着墙头发射箭矢,试图压制住守卫者的攻击——但却只是徒增伤亡。他们根本无法压倒有木墙保护的守卫者的弓箭手,自身却因为没有盾牌的掩护而被射倒了几个。

佣兵的实战经验有时侯比正规军队还要丰富,因为他们不断接受雇佣,得到金钱的同时就意味着战争,虽然正规军和雇佣兵的训练内容大致相同。但是在警觉和意识上,佣兵比正规军多了几分死亡和危险的敏锐嗅觉。

“有埋伏!分散搜索。约翰,乔伊,你们两个回去报告情况。”小丘那边已经响起了佣兵的呼喝声。他们看到了横在道上的原木。这种手段只是普通强盗所用的招数,明眼人马上就能看出来。这个佣兵斥侯长显然有着一些胆识和经验,他竟然没有全部撤退,只叫人分散搜索,估计是想探明敌人的数量和藏身地点。

不过他们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敌人的规模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尖锐而短促的弓弦声令人心中颤抖,在这一瞬竟然有超过十枝弩矢从两侧的乱石堆和草丛中飞出射向两骑!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那些箭矢的发射时机选择的不错,而且并不只是为了单纯的射杀。甚至还用数量封死了马上人的所有退路,应该算是经常负责狩猎行动。经验丰富的射手干的,这种距离之内的敌人。基本上很难全身而退了。

“波”的声音传来,一个轻骑同时被两枝弩矢从额角的空隙贯入脑袋,而另外一个做出了规避,但却没有逃过被洞穿胸口的命运,短促的惨叫声中,两具身体同时坠下,带出了一大片凌乱的嘈杂。

那四箭射来之后,森林出口处出现了二十几人,加上两边森林各埋伏着十几人。就算加上雇主护卫,对方人数也比佣兵这方多五成,形势上佣兵则是处于被包围的状态。

森林出口处的敌人,最前面的是五名的骑士,当中像是首领的人出声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改扮成商队,要不是我从车轮痕迹看出问题,大概就要被你们骗过了。”…,

“嗖嗖嗖嗖”随着这样的声音,一只只箭准确的飞向了来袭者。

这些家伙还算是经验丰富……至少知道尽量的分散着冲锋的,以避免对方的大范围魔法,同时一面高举盾牌努力防御敌人的箭雨——几个轻视防御的家伙已经吃了大亏,大三棱箭头的杀伤力已经足以刺穿他们的链甲,而精准的射击技术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地还击,甚至连解下长弓瞄准的时间都没有。

狗头人术士迅速的丢过去了一个油腻术,成功的迫使两名圣武士降低速度来保持平衡。而两个车夫打扮的家伙,竟然开始颂唱咒文,一个群体蛮牛之力,一个加速术。在被这些法术有效的增加战斗力之后。普通的战士也能拥有高级的战斗力,尤其是他们还拥有着人数的优势。

但显然是经过相当的训练的——面对着那些全副武装冲杀过来的家伙,他们只是沉着的开始动作……

首先是大片黑沉沉的东西被他们抛向对手……并没有做出什么瞄准,只是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将面前的空间均匀的铺上了一层而已,可是的那个这东西铺在地面上,想要接近他们就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那是些可怕钢铁制作的撒棱!尖端长度超过两寸,或者并不能够保证致命,可是却足以让踩上的人变成残疾。而马匹,更是最容易受伤的目标……

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这么短的时间上重弩确实是不可能完成装填再次发射。袭击者们似乎看到了希望,因为面前的敌人手中并被没有其他的武器,甚至没有拔出刀来……或者是来不及拔出来?但不管怎么说,胜利仍就是属于自己这一方……

但真的是这样吗?

暗哑的弓弦震动和那种可怕的箭矢穿进的声响再一次继续,前面的十几个人翻滚着栽倒。于是这回的震撼再次造成了一阵迟疑和混乱……愣在后面地袭击者们终于发现,这次地情况竟然比上次还要糟糕。前面半个队伍已经没有可以继续站着的人了,甚至连可以发出哼哼的人都没有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四十几具尸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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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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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雇佣兵还是缺乏了一些东西啊,看来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令行禁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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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快//”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那个率先放开了弓弦的家伙,这个时候插手并不是个好时机,毕竟对方的人手还没有太多的损耗。

那个车队的人,或者使用的隐匿方式有些愚蠢,但武力上显然绝对是一流的,车辆中还有个能力不错的法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支伏兵未必能够讨得到好。但如今插手自己这一方,却要多费不少力气,至少需要在对方人数萌生退意的时候拦住他们就是一件麻烦。

一轮的爆炸已经堪堪结束。

被这个突袭打得措手不及的家伙,如今才如梦方醒。他们匆匆的回过头,注意到身后的几百呎之外不知何时多了几十个骑士,手中的长弓正在吱咯作响中拉开,然后随着整齐的嗡鸣,将箭雨倾泻到他们头顶!

准确的说,是火雨。

一个特别倒霉的家伙被正面击中了,轰然的爆鸣声中,他的身体竟然被抛起了五六尺高,再重重地撞向地面!翻滚了一下再摊开来时,那种遍布了半个身体的焦黑,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火球术……不是,这是什么法术?爆炸的箭?”

“天啊,他们到底有多少法师,不是。是魔弓手!他们全都是魔弓手!”

“快快快,法术无效结界……”

“还在废话,快干掉他们!”

“干掉他们!第二组,你们去!”

袭击者们传递着纷杂的讯息。防护箭矢的绿色辉光也在他们的周围布展开,然后还有一层淡淡的绿色光球——那是次级法术无效结界,虽然力量稍弱,但好处就是施展容易,而且也足够防御住三环魔法,也就是火球术的攻击了。

两大片幻术之中的人员,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九十之数,再加上原本埋伏在木头附近。以及从林间道上追出来的人,便已经超过了百人,数量上具有着绝对的优势,因此虽然原本的优势消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达到目的的希望,然而人性上的某些缺点,侥幸的心理,还是让他们最终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他们犹豫了一下,便分出了一半的人来。竟然试图分兵抵抗!

毕竟在他们看来,背后这些不知道来历的家伙们人数虽然不少,可是也未必见得就很强,派出一些人缠住他们。自己还是可以完成任务的……

想法其实也不能算大错,如果袭击了他们的真的是火球术。或者爆裂箭的话。

半精灵里当然没有那么多的法师或者魔弓手——制造了爆炸的,不过是绑着火药筒的箭矢而已。

这种氧化铜粉末的火药是最近两天新做出来的,爆炸力要比一般的土火药强一倍,但实际上的效果,倒也并不是很大,长弓的力量有限,能够带起的火药包重量也就是两三盎司,再多就根本飞不动了。

然而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它并不是一种魔法。

于是在第一时间支开了防护法术的施法者。也在第一时间就倒了大霉。

一支箭矢在他面前微微一颤,被防护箭矢的力场剥夺了所有的动能,软软落下,可是还没有等到施法者松一口气,引线已经完成了它的重任,轰然的炸裂之中,夹杂在药筒中散碎的铁片便在施法者头脸上打出了纷飞的血花!…,

这伤亡没有引起应有的注意……在隆隆的轰鸣和不断腾起的白烟里,无论是惨叫还是血花,都太过微弱了。

并没有那种成片的伤亡,毕竟这些家伙还算是经验丰富……至少知道尽量的分散着冲锋,以避免对方的大范围魔法,同时一面高举盾牌努力防御敌人的箭雨,然而接连不断的爆炸很快就已经将他们的士气化为虚无,浓密的烟雾夹杂着硝石燃烧后刺鼻的气味,让他们呛咳着,眼泪横流,而法术无效结界被攻破的后果,也让他们极端恐惧,怀疑对方使用了更高级别的魔法。

他们本就是为了袭击而聚集的,所有的装备,都是用于一个目标,现在却陷入了被内外夹击的窘境,士气当然荡然无存。

而且最后的冲锋也变成了徒劳——大片黑沉沉的东西被他们的对手抛洒出来……并没有做出什么瞄准,只是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将面前的空间均匀的铺上了一层而已,可是那是些可怕钢铁制作的撒棱!尖端长度超过两寸,或者并不能够保证致命,可是却足以让踩上的人变成残疾!

当这东西铺在地面上,想要接近他们就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至于说逃走……

他们很快就发,逃跑也同样困难,半精灵的箭矢对于这些急于逃走而空门大露的家伙们来说,几乎已经是死神的镰刀。他们一旦离开了战场,飞来的箭矢就会撕开他们的脖颈,穿透他们的胸膛,好像他们加持了加速术的规避动作,宽阔的鹫盾以及那些做工良好的皮甲都不过是摆设一样!

更何况步兵与骑兵的差距,在撤离的时候,总是会非常的明显。

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生命,在惨叫之中一点点的被收割。这已经不是什么战斗,而是痛快的虐杀。

爱德华伸出手,弹出五颗噼啪作响的电球,于是五个人便惨叫着扑倒下去,抽搐不休——战斗开始的时候,为了锻炼队伍,他并没有一丝插手的意思,不过这时候已经可以速战速决了。

不得不说,对方这个伏击下了血本。这不到百人的敌人里竟然有六个施法者,其中三个法师,至少都有二环水准,手上卷轴不少。竟然很难得的还有一个牧师,他身上紫黑色的袍子和手中狰狞的钉头槌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对于客串盗匪和暗杀者的佣兵团来说他们确实是受欢迎的人物。

当然,爱德华也很欢迎他们……欢迎他们身上,那些闪烁着微弱光泽的魔法器具。

除此之外,这些伏击者身上的铠甲,武器都是相当不错的东西。对于不产钢铁,甚至还没有铁匠的勃艮第来说,可是相当不错的甲胄素材,还有几十张十字弓。虽然不及爱德华之前收集的一些优良,不过胜在数量很多。

四五轮的箭矢过后,战场已经逐渐净空了。

超过了半数的伏击者便已经倒下,剩余的也在面对着死亡的阴影,半精灵们不断散开。进行着最后的狙击,而在另外一边,那些已经脱险的被袭击者正在聚拢,护卫们已经无需再担忧什么了。他们剩下的工作,就只有面对眼前的景色瞪大眼睛。轻轻的吸着冷气,甚至不由自主的去抚摸自己的脖颈。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所有的敌人都被歼灭为止。

“多些各位的慷慨援手。”那位拥有着碧色头发和瞳仁的漂亮地女士越众而出。扬声道。…,

这是一句道谢的话,只是她好看地眉毛现在正微微皱起,用一种疑惑兼警惕的目光盯着对面这些突然出现的援军。像是在确认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客气话就免了吧,救了你们一命,按照道儿上的规矩来算,至少需要三千金币的酬劳,我们还放倒了一百个人,按规矩,你们再多加两千百金币就好。”爱德华扬声打断了她的发言:“没有现金的话,可以用硬通货或者实物折算!”

“什么?”女孩子一下子就竖起了眉毛。

她并没有骑马,但身形挺立,显得格外欣长,看着人时下巴扬起,目光逼人仿佛男儿一般。这让她美丽中带有一种少见的英武气质,声音也是在甜美中夹杂着几分刚毅:“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也是强盗?如果想要趁机敲诈,那么你们可找错了目标!”

“喂喂,你这算是对于拯救者应有的态度么?”心灵术士斜睨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我们可是正义的使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连一点儿报酬都不能收取么?”

“不得无礼。”瓮声瓮气的声音加入对话,然后,马车里走下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

那是一件漂亮而精致的全身铠甲,从头上到脚下,将人类的躯体包裹在鳞次栉比的甲片中,晦暗的金属颜色并不起眼,但精美的工艺却足以让这铠甲成为一件艺术品……至于说在爱德华的眼中,刺目的魔法辉光几乎已经让他难以看清本质,不得不临时调整视力范围。才不至于影响行动。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这一身犹如神装的铠甲,竟然是由一个矮小的身影支撑起来的,他走出车门的时候,也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头金发,和白皙的脸蛋,灵动的眼睛,看上去还带着十足的少年的稚气,只是微微皱着的眉头,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成熟的模样——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强行装出来的表情。

“感谢您的慷慨帮助,您对于正义的……”他向着爱德华微微点头。

不过很快就被很没形象的打断。“我说过了,客气免掉,拿钱出来!”爱德华的表情不变。语气也不变。

“这……”这个发言顿时让小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恐怕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样直接的人,以及这种赤裸裸的交易口吻。

五千金币……雇佣一群如此能力的佣兵去执行任务,通常也就只需要这个价格的十分之一罢了,更何况对于这些显然正在逃亡路上的人物来说,又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多的现金?

但他们也并非真的拿不出来,至少那个女孩身上的铠甲和长剑就应该超过这个数值,而那个小鬼身上的,应该价值更多。

“你……你这也算是正义的使者?你们的所作所为,与强盗有什么不同!”女孩子再一次开口叫道。愤怒在她脸上蒙上一层挺漂亮的晕红。但换来的却是那个人毫无羞愧的回答。

“哦,不同处就在于,我们救了你们,而且救得挺早的、如果再晚一点儿。那么就没准儿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心灵术士怡然自得的开口道。

这个赤裸裸的威胁让所有人变了脸色,确实如他所说,如果再等上一段时间,即使他们能够打赢这些伏击者,自身也难免有所损耗,甚至看这些人的准备,有可能会被全灭……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些人同样敌友未定。如果惹怒了他们?…,

刚刚的战斗景象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些完全克制了法术无效结界和防护箭矢的,能够爆炸的箭矢,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如果对方现在翻脸动手,他们未必能够讨得了便宜,毕竟对手远近皆能,又几乎全都有坐骑,他们却是有所顾忌。不可能抛弃马车,若是对手一直保持距离远远地将那种箭矢投射过来,即使是那个武力最强的女孩子,也不见得就能见得了好。

实际上就算是现在。他们也已经捉襟见肘,刚刚袭击里死去的车马让他们看来必须放弃两辆车才行。如果对方真的缠住了他们。被后面的追兵追了上来,造成的问题可就不是损失可以形容的了的。

“我们现在拿不出那样数量的钱财来。但是我可以以莱恩家族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们一定可以偿还。”

“哦,原来是个子爵大人,不过,我记得帝国的法律中也没有贵族可以赖账的,你们反而应该主动遵守规则不是么?”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张漂亮的小脸,随口道:“不过,现在王国的子爵怎么这么多了?”

这句话倒不是什么调侃,而是有感而发,实际上这些天来他好像遇到的人物差不多都是这个勋衔——金鹈鹕家的儿子,帝国的提比略,还有前两天那个小布莱霍克,虽然可能有些等级的上的细微分别……甚至他自己都是在这个爵位上的。

不过这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对方的脸色一变,毕竟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他年纪太小,

“我说过了,所有的硬通货,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折算成钱的。”

爱德华眉梢挑了挑,这件事情其实他们已经占了便宜,这帮人不管付的出钱还是付不出钱,实际上他都不能太过分的,虽然杀人夺宝之类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些半精灵们毕竟不是真的要出来落草,又有那个什么女神的教义束缚,干掉些强盗他们或者可以接受,这样袭击所谓无辜可就不行了。

“那么先生们,如果我雇用你们的话呢?需要多少钱?”

“挺聪明的啊?”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实际上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在这种情况之下,算是最好的了。

“只要你们能够将我们带到罗曼蒂,我们可以付出任何的费用。不管是五千还是一万金币。”小孩儿眨了眨眼睛,状似不在意地说:“虽然有些远,不过以各位的能力,这三四百里的路程,还是很轻松的吧,更何况,越是向前,便越少有对方出手的机会了。”

“莱恩……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领地好像是被布莱霍克进攻了吧?怎么,想要到国王陛下那里去告状?”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你觉得,国王陛下在这个帝国攻击正紧的时候,会帮助你们出头对付黑鹰家族,这个他主要的斥候兵源么?”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色便都是一变。空气一瞬间沉寂下来。实际上,布莱霍克正是因此而有恃无恐,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这位伯爵的领地收归己有的,他们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问题,但是向国王陛下诉求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咔啪。

短暂的沉默被一个刺耳的断裂声打断!

那位女子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

那一瞬间,她的动作似乎压缩了空气!上一刻还在马车旁边,下一刻他已经站在了爱德华的马前,一个翻身,她已经跃上了马匹,一手抓住他持着法杖的手,另一只手中的长剑架上了他的脖颈上!…,

然后她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大声冲半精灵们喊道:“不要动!把你们的武器放下!”

不得不说,这个突袭很成功。

如果心灵异能没有发动的话。

后者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清明。只是却看到所有的半精灵们都表情古怪——他们看着她,露出一种讥讽的微笑,好像是她说了什么特别愚蠢的话一样。

那种表情让女孩子大怒,她移动了一下剑刃,准备在这个施法者脖子上留下一个血口来让他的手下更合作一些,可是随即她就发现,剑刃竟然划过了对方的脖子,没有碰到一丝阻力,而对方仍旧站在那里,苍白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似乎早就知道她奈何自己不得。

难道是幻影?可是幻术受到攻击,不是应该会自动消解么?

女孩子惊醒了过来。

但晚了一点,一种冰冷的感觉在颈间散开,她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发现一只手已经从她的腋下伸了过来,像是骤然出现在空气中一样的抚上了她的脖颈!不知何时,她面前已经只剩下了马头——面前的人质已经坐在了她身后,那只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经将她牢牢地揽在了怀中!

而在别人看来,那位小姐却是在跃上了马鞍……直接坐在了黑袍人的前面,还在空间里挥舞了几次自己的剑。

这可笑的动作让人不解,而那个黑袍人,却不紧不慢地从长袍中抽出了剑,轻松地就将她给制住了。

就像是她送上去给别人当人质一样。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分工

喵的,又没写完……

下午有事耽搁了。抱歉,各位亲。

说实话,我不是找借口,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在qq群里直播割腕的,还是在我的书友群。

联系认识的人,找地址,报警……几个其他群的人也跑来帮忙,还闹到了绯焱的群里,喵的得亏救回来了,据说是送医了,修养一晚上就没事……幸亏如此,不然的话,我的良心会不安的,虽然确实不关我的事。

据说是感情的事儿……但至于这么要死要活么……好吧,至今单身的我,没啥评价的资格。

我继续写去……

——

“真是只凶悍的小猫儿啊……”

细微的叹息声于耳边响起,带着呼吸的温暖,而那只手却绝不绅士地从腋下绕过,抚上胸口。于是少女的面孔一下子就被涌上的血液充溢得通红,从小到大,除了至亲和几个侍女,还没有哪个人能够接近她到如此的程度,那在耳后响起的嗤笑,以及掺杂了些许雄性气息的呼吸,都让她的心跳加速,血液上涌。

而些许羞怯之后,涌上来的便是愤怒,

她猛地向前屈身,手臂后探,试图一剑砍断对方的脖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对方的挟制之下——事实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存了与这个可恶的家伙同归于尽的决心!即使拼着被割喉她也要将对方的脑袋削飞扎透!

可是这个动作仍旧是徒劳的。

伪造感觉,并不是简单的幻术,它欺骗的,是人类的神经,不管是听到看到碰到,甚至是说出的话和做出的动作,都要受到显能者直接的操控……因此她的长剑只能向前刺,甚至身体,也向后靠得更紧了些、

这场景或者看起来有些可笑,但唯有作为对手。又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验出其中的可怕……实际上爱德华如果愿意,甚至可以造成一个假象来让她与身边的小鬼自相残杀,别怀疑。只要突破了对手的心防,心灵术士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喀喇,喀喇,

爱德华的手指轻巧地划过搭扣。连串的轻响之中,她身上那件胸甲已经分做了两片,滑落下来,被爱德华一手捞住,塞进了腰间的空间袋。然后反手一捏她的手腕,女孩痛苦的哼声中,那柄长剑也落进了心灵术士的手。

“多谢啦,小姐……这样,我们两清了。”低低的耳语带着嘲讽,无形的力量将女孩子的身体托起,送下马鞍。“那么,就算是银货两讫了吧。”他笑了笑。注意到骑士们已经将战利品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收成不错。

“那个……法师阁下。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当这山丘被逐件扔进了空间袋,骑士们准备离去时,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喊道。

眼前这个神秘的人物拥有的实力,已经足够让任何人动容。更别说迫切需要力量维护的他们了。

“你不会死的。”黑色的罩袍微微翻滚,将一些话语印在他的头脑中:“不过最好也别跑到国王陛下那里去闹腾。安安静静地等到这一次的战事结束吧,那样或者还有机会。”

运气不差了。爱德华没兴趣跟他们趟这一趟的浑水,贪婪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但是被满足的贪婪可就是灾祸的前奏。

那几个几个施法者的身上光是火球术的卷轴就有七八本,要是想杀人,一起堆砌过去,那个法师没有施法之前就已经被轰上天了,何必兴师动众的弄这么多人?…,

这种事情,说穿了不过是吞并领地,不过其中的利益跟爱德华毫不相干,他又不是真的正义使者,没事去跟布莱霍克聊骚?这种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都是暗中匍匐的怪兽,惹了他们会有什么好处?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牵涉到这种麻烦之中?

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受雇的佣兵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布莱霍克不会有兴趣管理他们的死活,但没事去保护那个什么伯爵家的继承人之类的,那就是自己找事儿了。

所以,得了利益,就赶紧闪吧。

实际上,他倒是确实已经把布莱霍克得罪了,现在公爵的一个儿子,就被爱德华关在自己的塔里面,被爱德华送给了之前被他强暴的半精灵女孩,玩些sm的游戏……不过,那个家伙只不过是公爵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而已,否则也不可能分封了一个子爵的领地就任由他自己胡搞,所以这件事情很难曝光,只要将之控制在手中,之后爱德华还准备从他身上大大的捞一笔好处。

“姐姐,你刚才到底干了些什么呀?幸好他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的话……”望着绝尘而去的几十骑,男孩子喃喃地开口道。

“闭嘴!那个该死的家伙……别让我再碰上她,不然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女孩子的视线也同样望着那个方向,恨恨地咬着牙,她一脚踢飞了身边的一块石头:“我要一刀刀的活剐了他,第一刀就豁开那张讨厌的嘴巴!魂淡!”

“还是算了吧……你这一次就够糟得了。”男孩泄气的开口道:“你的力量跟他差的也太多了,简直就像大人和小孩儿一样啊。他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次真的是运气好。”

“我说了闭嘴!”女孩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后脑勺,把他打了一个趔趄:“还有,我不是让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来的么?幸亏他还不知道,刚才的法术无效结界还有防护箭矢,都是这铠甲的功劳,认为我们有法师所以才没做什么,不然的话,他万一起了什么坏心可怎么办?”

“我认为,他早就看穿了吧”男孩捂住脑袋:“他刚才的话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就算去找国王陛下,又有什么用处?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们,这么多年来,也不会看着我们的领地一点点被布莱霍克蚕食而默不作声了。”

“什么?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说了?”

“那声音很奇怪的……就像是在耳朵里面说的。”揉着后脑勺,看着骑士们将马车重新整理,将残存的几匹马套上车辕。小男孩忽然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再试一试?”

“试一试什么?”

“雇佣他们啊?如果是用家族遗留下来的那些……”男孩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立刻被掩住了嘴巴:“住口!你这笨蛋,胡扯什么?”

“只要有领地。财宝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吧。”男孩子挣扎了一下:“你听我说,姐姐,你注意到他们的装束了么?”

“……好像是。都是精灵,不,应该是半精灵吧,除了那个领头的,”

“不是。我是说装束!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沾到多少灰尘呢。就连马身上都没有多少泥土。”

“那又怎么样。”

“说明他们的驻地,离这里不远啊!”小男孩扬起脸,眼中闪闪发光:“我们不如偷偷跟过去,说不定能说动他们,只要有了他们帮忙,说不定能对付布莱霍克呢,至少也能多一个出主意的人啊。”…,

“你真是疯了……那种人怎么可能可靠啊。他们是强盗。连死人的衣服要剥削!”

“总比去找那个一直看着我们被人剥削的国王陛下,要好得多了吧,陌生人不可靠,可是我们的这个姨夫,也没有什么可靠的地方啊?”

……

“我说你啊,本晶石这么伟大的存在。竟然一直被你关在那个无聊的空间里面,我真是受不了你这种低智商种族的愚蠢了。伊尔神斯因在上,你不能任意剥夺它晶石的自由……咦?那个女人不错啊?”空间袋打开的瞬间。灵晶仆从中一跃而出,喘息一般的喷出一片心灵中的讯息:“年纪看来不大,很有发展的潜力,用来作为奴隶刚刚好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控制过来?以人类的眼光来说,长的也算是很不错吧,虽然不高,不过还挺纤细的,用来暖床不是也很好?”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

“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吧,最多只能控制几天而已,不停地加码太麻烦了,更何况,要培养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她的能力虽然不错,不过还比不上克劳迪娅。想要培养到能跟天使对抗的程度,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投入太大,得不偿失。”

“哪里有那么多现成的强者供你挑选呢?投资本来就是要冒些风险的,尤其是你现在手头的资本还少得可怜!”灵晶仆嗤笑道:“我如果是你,就在锻炼自己的事情上多下一些功夫,哪怕是魔法武器之类的外力也好,而不是在这些乌七八糟的领地什么的上面!”

“那个……爱德华……阁下,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是否需要开始给法阵充能的工作?”几个老头老太太昂然而入,不过,在与爱德华对视了一阵之后,那个领导者终于微微的低下了头颅、

爱德华不由得愣了愣。

前倨后恭?什么意思?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对方来找茬的准备,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省得他们胡乱搞事。必要的话,干脆用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不用了——作为法师,他们的精神严密细致,探知思想只能勉强触碰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表层,但这些零星的念头里透露的,也确实有些恭敬的意思。至于其中的原因,爱德华就有些懒得去管了。

借助土元素的能力,法阵的符线雕刻不是问题,只要爱德华凝聚精神,城市周遭的土地随时都可以变为刻铸纹理的石板,甚至可以精致到钢针的粗细。即使整个法阵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精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也并不是十分为难。

一个熟练地,拥有十几几十年经验的泥瓦匠。只要知道地基的深度、立柱的位置、墙壁的位置、窗户和门的位置,还有其他一系列数据,便可以凭藉以往的经验把一栋建筑建造出来。但一位年轻的建筑师。可能从来没有碰过泥灰,却可以根据几何公式和力学原理设计出一幢建筑物,远比房舍什么的大的多的东东。

但问题是,这些组成了法阵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必须要有施法者亲自操作,导入魔网的力量,而且连通的法阵还都不是

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爱德华见识过很多,身上也有几件。所以就他所知。所谓魔法物品,从道理上来说,也不过就是将法术附着恒定到某些物体上。没啥新鲜。…,

不过扯到了法阵上,这件事情却无比的麻烦、

公式和图案对於他来说,大部分没有什么意义,并不需要他理解其中的原理,他需要知道的是需要准备些什么?一步步怎么进行?要注意些什么?

军政钱粮,样样都是大学问啊。

他并不担心这些老家伙们在制造的过程中弄出什么手脚。法阵是严格按照阿尔伯特给的图纸勾画出来的。使用的材料也一一的进行了核对,这些法师们所做的,不过是沟通魔网,灌注魔力的过程,谅他们也搅合不出大的风浪,更何况。在建筑完成之后,爱德华还会让另外的一批人来进行验收的过程。

别忘了。在森林里的幽暗地域,他还有几百名卓尔的临时盟友。而其中就有四个等级不错的法师,可以调用。

当然了,之所以不用这些卓尔来修筑,本身就是以策万全,这些黑暗生物的思维方式古怪多变,说不定就会临时起意,爱德华自然不会去让他们构筑这些他老巢的防御法阵——事实上,他也同样不相信那些老牌法师们,只是他们与自己的关系更远,所以,他让两组人互相验证,打造两组法阵,

造纸不过是将木头打碎,放到锅里煮成纸浆,然后摊开晾晒?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又是一片千头万绪。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他才将纸张的初步雏形勉强试验出来,这还是幸亏他有些法术的辅助,否则的话,光是将木头打碎成纸浆,都已经相当麻烦了

如果是记忆中的位面,又拥有这样足够的财力的话,爱德华早就给每个人配上一把m101,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在滑轮弓上下下功夫了。

不是弓越硬,射出去的箭就越有威力。箭矢的威力只和速度有关。爱德华经常使用的滑轮弓张力很大,所以必须用加了铁芯的箭矢,一方面也增加了威力,而这样的重箭和轻箭在重量上差三倍左右,但是威力至少是轻箭的五倍,而且飞行距离越远,差距就越大。爱德华的重箭在三百尺开外可以穿透锁炼甲,但是普通的轻箭连生牛皮都穿不透。

因此想要兼顾威力和距离,普通的材料恐怕是满足不了要求的……

弩的威力巨大,使用方便,因为借助机械之力拉弦,准确度也比弓更佳,之所以没能完全取代弓,先是因为造价昂贵,一张弩的弩臂必须要经过数道工序精制,否则的话射出去的箭矢就会发飘,而木质的短弓虽然距离较近,但找上一根硬木削制烤弯也就能凑合,不需要太多的工序。其次,因为弩机发射间隙太长,每射一矢就要慢慢再上弦、挂板机。同样的时间里,弓手已经射出十箭,弩手却未必能射出两三发。

当然,自己装备的东西,爱德华完全抛弃了木质结构,这类的弩箭弩臂不再是硬木,而是用螺栓栓在一起的几片钢铁,这种结构类似于汽车的弓簧,拉力自然远远超出了普通木头的效果,而且还可以进行适当的调整,增加减少钢片的数量,就可以制作出发射速度快的轻弩和可以及远的重弩。

把所有的步骤完全分解,精确到几十人,那么每一步需要的技术含量自然降低了,

螺栓的使用,也足够让原本需要黏胶的工序时间和成本,以及复杂程度大大降低,

销售这种东西并不困难,各种地方的贵族都会倾力于打造自己的近卫士兵,而这种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能够产生效果的武器显然是极受欢迎的,黑市上总是流动着为数不少的各式弩箭,不过那些质量低劣的玩意儿在爱德华这种重新设计过的东西面前没有什么竞争力,

至于说各地的销售禁令?对于拥有空间袋子的魔法师来说,那种东西不过是无关轻重的条文而已。

只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法师必然参与进生产过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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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是邪教徒!

好吧,一兴奋,多了六百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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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俘虏跑了?

爱德华愣了愣。

领地中能够称得上俘虏,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只有那个……

但那小子不是被他单独的关在一个房间里面,捆在十字架上了么?附近还有一个牧师和两个士兵,房间甚至根本连个窗户都没有,他怎么跑出去的?

“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呼,呼,总之就是一道……光闪起来,然后他就不见了,是林娜……呼呼……”老铁匠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息来吐出这件事儿,但也仅此而已,于是爱德华不得回到塔里,找到了当事人。

“领主大人,对不起……他哭着哀求我,让我给他稍微松一松绑,说是太痛了……我,我实在是……”这个唯一的当事人正在嘤嘤的哭泣着“他不停地哭,不停地哀求我,我根本没想到……”

“神术,回返真言,只要经过一些改良,便可以使用在任何人身上,只要没有空间类法术的阻碍,可以立刻被传送回到特定的地点,施法难度虽然不低,但是却是个保命的最佳方式。”丽莎小姐认真地解释道,她一边给半精灵女孩拭去泪水,一边小心的偷看着心灵术士的脸色:“如果那个小鬼有点家底的话,事先使用了这个倒是也并不奇怪。这类法术只要一个动作或者口令就能实现,确实很难防御的。”

“算了。”

眼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让爱德华的脸色变了几变,但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

还能怎么样呢,一个毫无见识的普通女孩,本就不可能指望她有什么真正聪明的想法——这件事情只能怪自己太过松懈,考虑不够周全。象征性的抽几鞭子让她解解气也就算了,后面还让她自己做主去,确实是有点……

他只能再摇了摇头。

魔法的世界,确实不是可以任意揣测。即使自认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最终也还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破掉……

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了。追究责任毫无意义。

关键是,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何而忧虑,害怕布莱霍克的征讨?与一个公爵级别的敌人发动战争的话。这样的小地方,确实难以承受,但问题是,这位公爵真的有那么大的魄力么?”安娜苏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房间里沉重起来的气氛。让这位幕僚小姐颇为不以为然:“我不知道你们图米尼斯的传统,但在帝国,一个贵族除非疯了,否则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向你这样的一个大法师兴师问罪。好吧,就算他真的如此不正常,难道说你们的皇帝也是个疯子,会对于这种严重损耗国力的事情不闻不问?”

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挨了一顿打而已,也没有传扬出去,不值得兴师动众……

爱德华抬起视线,听着幕僚小姐难得的主动发言。

“战争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军队。粮草,如此多的消耗。只为了一点区区的面子?只要他足够聪明,反而会故意示好。最低限度,也要尽力在暗中发动,刺杀之类的都是比较不明智的做法,真正可行的方式是,挑动国王陛下和其他的盟友,来对于你施加压力;但最后你也不过就是损失一笔钱财或者其他的实物罢了,如果你足够机灵,说不定还可以直接与他建立一个友好的关系。”…,

“可惜,这位‘大法师’在图米尼斯根本还是籍籍无名的。”丽莎小姐倾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咭咭地笑起来:“那位公爵大人,恐怕都不会知道他的名号,也没有那个兴趣去核实,或者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囚禁甚至准备干掉公爵大人儿子的家伙吧,嗯,即使那位公爵再怎么聪明,可能也不会想到,要与他叫好。”

这一番话让安娜苏一下子就愣住了……

直到沙漏中的沙子落下了一层,女孩才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拥有如此力量的法师,竟然会没有引起应有的关注?不愧是影之魔法王国,施法者的人才,已经富裕到如此的程度了么?”

“也难怪你惊讶啦,实际上即使是我,也觉得很难相信啊。”

她的惊讶引来了半精灵大小姐更多的窃笑,她眨眨眼,毫不犹豫的揭穿了爱德华的老底:“一个多月之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啊,他还只是个刚从西封邑地跑出来的乡下佬,一个病怏怏的佣兵呢!要不是本小姐大发善心的救治,他说不定就已经死于一场高烧和感冒。我还记得当时他的那个样子,湿淋淋,臭烘烘的,好像是在烂泥塘里打了好几天的滚哦。”

两个月?

幕僚小姐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样的进步,未免太过可怕了——回想起与自己见面,以及之后时,眼前这个人显示出的那可怕的力量……安娜苏睁大了漂亮的灰色眸子,似乎连惊讶的力量都失去了。

两个女孩子的话题,似乎总是会离题吧……爱德华无奈的摇摇头,将思路转回到面前的事情上来。

实际上,他倒是确实不怕什么黑鹰家族,只要领地的防御法阵完成,就算是几千骑士来攻城,也别想弄个什么速推,如果是这个时代的农兵,那么就更不用说了。可关键是,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发动战争,而最佳的方式莫过于突袭,偷袭,在一次迅捷的战斗中将你和你的城市完全化为乌有,他便不必面对任何形式的后续责难,以贵族们一贯的思维方式,反而会让他的名声有所提高。”

足足过了半个沙漏的刻度,安娜苏才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这位小姐蹙起了淡金色的眉头,思忖着。缓缓分析道。

“但这样的战争他只会发动一次而已,而且必然是雷霆之势,如果失败了而又传扬出去的话。与他的名声是个极大地损害,而且,损失的兵力,会让其他周边的领地发生动荡。如果他还没有在这个地区确定霸主的地位的话。”

“但还有些比较极端的手段,比方说自己不出兵,而是雇佣专门的人手来攻击你,他们的方式比较极端,暗杀。投毒,焚烧粮食……什么都有可能,”

……

“我要杀了他!去给我找最好的杀手!暗杀,投毒,把他那个领地给我烧了!所有人都给我杀了!”

随着刺耳的咆哮,一张雕刻精美的木椅凌空飞起,打了个转,然后就在这短暂的不符合身份的动作中奉献了自己——折断的木片因为撞击力四散飞溅。断了的椅子把手几乎打中了房间角落中凝立的。身穿着一袭蓝袍的施法者。

这位别着一瓣火爪菊徽章的法师也只皱了皱眉头,无形的护罩就将木片纷纷挡下………,

顿了顿,施法者开口道:“领主阁下。那个法师……您知道他的名字么?”

“不知道,那里的人通常称呼他为领主,呸!他好像是个法师,不过。我没见到他施展什么太强的法术,都是些邪术!一些讨厌的小花招!”

年轻贵族终于喘息着停下了疯狂的破坏。而这个时候,原本漂亮的房间已经狼藉一片。实在没剩下什么可供他发泄怒气的东西了。于是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劳地坐在地上。“他好像是个法师,不过,我没见到他施展什么太强的法术,都是些邪术!一些讨厌的小花招!”

施法者垂下目光,看着这年轻人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一言不发。

作为公爵大人最为喜欢的情人的孩子,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得到了一块丰腴的领地,可是这对于一个并没有经过认真学习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好事,高高在上,没碰过壁,眼界又很窄,一旦受到挫折,很容易变得越来越偏激,行事也会变得极端。这几乎是所有被惯坏了的孩子的通病。

有人说过,一个人童年接受的教育,决定了他的未来。

而西格尔?布莱霍克,这个从小和骑士一起长大的孩子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头脑,在他眼里武力就是一切。他只知道一味争斗,每一次失败,只会让他以为方法不对,然后换种方法再来。更让人头痛的是,他还自认为锲而不舍,屡败屡战,能够让他停下来的,恐怕只有死亡。

而这一次的挫折,恐怕也是他决不能接受的典型。

法师叹息了一声。

对于那个狠狠教训了自己的人物,小布莱霍克多少有些语焉不详,似乎另有隐情,然而法师虽然有心再问些什么,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却都闭口不谈了,只是恶狠狠地咒骂,诅咒。

不过,即使是这些简单的描述,也足法师推断出一些情况。

那个敌人,恐怕绝对不是什么三流的货色,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将这位领主大人给制住,连自己的学徒,以及那二百多个精锐的士兵都没有一个能够跑回来?最终还是自己发动了回返真言,才将他救了出来。

他说是在勃艮第……但就在几个月之前,曾经进行的领地巡查中,勃艮第还不过是个村庄,据说还是个遭了莫名灾祸的地方,如今怎么可能就会立起了半座城堡?就算是简陋的城堡也不可能这么快地修建起来,除非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而如果能够将魔法应用到建筑之中,那表示施法者至少也应该是个站在了真名门槛之前的法师。

所以最为稳妥的手段,就是尽力的多收集一些信息,了解了对手,再做出相应的策略。

但现在这个稳妥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原因就是那位暴跳如雷,喷火恶龙一样的年轻贵族!

多少次了?他从来就不会听从自己的意见的,尤其是反对的意见,而自己最后还不得不屈从于他的任性。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公爵独有的资料,以及设备完全的实验室,还有资金,自己早就离他而去……不,在走之前,一定要教训这个小鬼才行!

当然,这个腹诽。年轻的贵族是听不到的。

“我一定要宰了那个该死的混蛋,他竟然胆敢让我出这么大的丑!他竟然胆敢囚禁一位帝国子爵!竟然胆敢对于我这个布莱霍克家的继承者动用私刑!我要把他变成……”西格尔?布莱霍克喃喃的咒骂了几声,终于开始认真地思量。关于复仇的事情。“那么,就要快……必须快,如果让一个法师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们是不可能攻下他防守的城堡的。”…,

他狠狠地磨着牙齿:“不过。那个混蛋绝对不会想到,我这里还有着他所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丘陵巨人!还有食人魔!别说是他那个小小的领地,就算是米希尔那样的大城,我也可以毫不费力的攻下来!等到他看到巨人来到他那个小小的塔楼前面的时候。我看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没错,就是这样!”

“为此而发动一场战争?动用家族的秘密军队?”

这些话,让静立的法师一惊:“不行,西格尔阁下,这太疯……不,我是说,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公爵不会允许这样一件事情的,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地方的合法领主。那么攻击他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更别说是……”

“有什么麻烦?合法?”被成为西格尔的年轻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最近父亲大人还不是把莱恩家族的领地给连根拔起?你别忘了。那可是我们原本那位王后陛下的哥哥的领地!那是国王陛下亲自签署的领地委任令!可是那又怎么样,有人能因此而放出一个屁么?”

“至于说这个法师……就算他确实是个法师好了,可是他又不是那些法术学院里的法师老爷们,我就算是动了他,他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有一位大法师阁下莅临到我头顶,把我一个雷电轰成焦炭不成?”

“但是……”

“法师。哼!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是法师?还是说魔法之中就有如此多的奥妙。以至于布莱霍克家族请来的法师,在魔法的造诣上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成?”

看着法师兜帽下骤然涨红的面孔。年轻的贵族冷笑了一声。决定不再加强刺激:“我没看到他有什么法师助阵,似乎就是骗来了一帮半精灵而已,嗯,其中好像还是信仰一个什么奇怪的教派,什么黑暗女士……一定是该死的邪教分子!那片领地一直就是家族掌管,怎么可能会分封出去!这是骗局,是暴乱!是……对了,这就是暴乱!”

这位‘布莱霍克家族的继承人’忽然兴奋起来——为自己聪明地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哈哈……没错,是暴乱,黑暗女士?知道这是个什么神祇么?反正我是不知道的,无论是各地的神殿还是那些记录在册的教派里面都没有这样一个神祇,而且光听名字就知道,这说不定就是个从深渊里面爬上来的恶魔!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很明显了,不是么,勾结邪教,意图谋反,这种罪名,怎么还不够我们出兵去讨伐么?杀了他,我还可以得到国王和那些神殿的嘉奖才行啊!”

他越发的兴奋起来,挥了挥手,所在房间的角落里的一个侍女,连忙上前,将斟满的酒杯奉上,让他一饮而尽。

葡萄酒的酒力不高,但这位年轻的领主却已经红了眼睛。

对了,邪教徒!

开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呢——那个混蛋是如此的年轻,甚至还没有自己大,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力量,自然是跟那些污秽的魔鬼做了交易,所以才会如此,那些一定是邪术,而那个地方,就是个邪教徒的老巢!

围剿邪教徒……这可是远比什么打赢了一场领主之间的战争,甚至是比抵御外侮更加荣耀的事情,毕竟国王陛下本身的日子也过的并不富裕,相比至尊那些寒酸的战功奖励,或者可怜巴巴的一小块领地,各大神殿给出的可都是真金宝石的徽章,还有货真价实的便利。…,

嗯,好像还不止这样。

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自己自然会名声大噪。“击败了黑暗邪教徒的英雄领主”?不错,不错,这个名头,只是想想,也足够让人感到兴奋!

一个英雄的称号?

有了这样的名头之后,那几个兄弟或者是表亲,还有谁能够比自己更加闻名遐迩?当父亲大人蒙战神召唤之后,那个家主的位置,难道不是应该由一个英雄来继承?

还有。

那些半精灵之中的女子……

真是极品啊……他当时弄上手的那个,只不过是其中的中等,但是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和纤细的身体,柔腻丰满的胸脯……享用的时候,那种呻吟抗拒……只是回想一下,也足够让年轻的贵族全身发热!

更不用说,那些更加漂亮的……那个该死的混蛋身边,似乎就有两三个。那简直不是人类,而是妖精,是女神!即使是他曾经去过的几次罗曼蒂里,那些所谓的贵妇名媛,与之相比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

至于说他领地里的那些村姑……那算是什么东西?头发枯黄,牙齿漆黑,偻彀的身体瘦的像是稻草,搂在怀里都会硌的骨头生痛!

而这一切,自己也可以弄到手吧?

这一次,只要攻陷了他的领地,那些女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来人啊!”一连串的联想,让年轻的贵族兴奋莫名,最终不由得高喊起来。

他跳起身,对一个匆忙赶来的侍从命令:“去,通知莫图,让他召集领地里所有的骑士和战士,让他们在城堡前列队!顺便把那些农夫也给我武装起来,至少要召集一千五百人出来!好了,快给我滚去通知!”

“然后,就麻烦大师您把那几个丘陵巨人,还有那一队食人魔都给我从栏笼里面放出来!加上魔法项圈,在找些东西给他们吃,不过别给的太多了!我要他们有足够的凶性!”

蓝袍法师的嘴角抽动一下,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个叹息,转身离去。

只留下年轻的贵族。

“那个愚蠢的小丫头,不过,我真的还要感激你的愚蠢,如果不是你放开了我的手,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哈克法师,那样我还在被你囚禁着呢……哈哈哈哈哈。”

心中反复思虑着未来的事情,年轻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身边那个侍女的胸,用力揉挤,少女痛苦的哀鸣,但迫于这位领主的淫威而不敢稍动,于是,贵族眯起眼睛,仿佛享受一般的倾听那呻吟,继而狂笑:“我不会那么容易的让他去死的,还有那些小美人儿……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二百二十章 偷袭,偷袭

唔,总算写完了……有人反应要看工口,最近吧……呵呵

……

夜幕低垂,深深的黑暗笼罩了大地,在唧唧的虫鸣声中,营火被点燃,干枯的木枝在火焰中发出劈啪的响声。

按照大陆上所有人的共识,这应该是佣兵们享受的时刻,围拢在篝火旁,享受着烤肉与美酒,高谈阔论着过去的每一件勇武经历,以及冒险趣事,然后爆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便是这些刀尖舔血的汉子们,最为悠闲地时光。

不过现在篝火映亮了的身影便只有寥寥的七八个而已,而且每一个人都沉默地咀嚼着烤熟的干粮,没有什么人有心情开口说话。

在丛林之中,专业的技巧往往要比速度、灵活性更具发言权。因此,卡莱并不喜欢丛林,实际上,他也不喜欢篝火,那些围着火焰聚拢来的虫豸里,至少有一多半是吸血虫,让佣兵们不得不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也裹紧衣裳。

莱卡闭上眼睛,低声的哼哼着七弦琴欢愉的调子,好像这样就会回到酒店,身边依偎着着那些女侍们丰腴柔软的胸和屁股。

跟着队长出来的时候,他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个简单至极的任务,就像是以前做过的很多次那样——偷偷的混进城,在酒馆或者什么地方大大方方喝几杯,借助一点谈话技巧,总能从那些醉醺醺的倒霉蛋嘴里探出一些情报。实在不行,就抓个舌头,三两下就能撬开他的嘴。

这么个小地方,有必要弄得兴师动众的发动军队征讨么?就算是角鹰佣兵团这一百多号人,只要筹谋得力,也足够拿下有余了吧?据说有不少二流的佣兵团,,就经常会找个穷乡僻壤,又不大贫瘠的地方,把守备权抢来。大家安安稳稳的混日子。

毕竟不过一群暴民而已。

不过这种美妙的幻想,在路上就被队长给破坏了——据他说那个地方不过是个人口两千不到的小镇子,周围没有什么商路。因此陌生人决不能随便进入,否则就会引起怀疑。

好吧,难怪出来的时候,他们笑得那么诡异。

自己显然又上了那些老家伙们的当。

若说有什么比摊上了苦差更糟糕的?毫无疑问。就是那座城镇,根本就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足有十五呎高的城墙,比大部分的小城可还要高了一截,垛口齐备,带着青石那种厚重的颜色。将一座小山整个包覆其中,虽然没有护城河,但就凭这样的一道城墙,别说是一百人,就算是普通的一两千人,都未必能奈何得了。

然后,另一个沉甸甸的消息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那个什么勃艮第的领主,是个法师。

一个法师啊。

莱卡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法师这种存在。倒是颇为消暑的,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背后冒凉气。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跟一个法师打过交道的原因?

好吧,其实,佣兵团里所谓的‘打交道’,有时候指的可是互相攻杀。

那一次可怕的经历。些许的回忆让他不由得用握了握左手,手臂上那一大片火伤皮肤紧缩的触感。让莱卡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一道溃散的火焰带走了他三个同伴。不过也让他变成了一个‘油滑’——行内对于小心谨慎的老佣兵的称呼。

莱卡从来没有什么心思炫耀自己与法师的战斗——那个家伙不过是个顶着学徒称号的流氓。而听说北方与帝国的战场上,高阶法师施展的那些毁灭性的力量,甚至在举手抬足之间可以摧毁一整只军队。…,

而这一次,可能就会见识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的力量。

这个可怕的想法掠过心头,莱卡不由得抖了抖。

“该死的风……”他低声骂道。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不过这风还是有些冰冷的感觉,让人感觉头皮发麻,特别不适。火堆旁的蚊虫嗡嗡的鸣叫着,在橙红的篝火光辉之外,一大片森林在暗沉的夜空下显得黑黝黝一团。随着阵阵夜风吹起,每一棵树地树梢都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一条盘伏在大地上的莫名猛兽,向所有的佣兵标示出这是一片乃是属于它的领地……

地面上的影子在微弱的星光中晃动,让人产生一片片的黑影仿佛活物的错觉,这些影子幽灵一样在林子之间游弋着,缓慢而安静。

摸了摸鼻子,莱卡小心的将腰带上的长剑朝上挑动了一下,使它更适合自己手的位置,然后他仔细的注视着林木之间的动静,虽然一片安静。但他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劲——林间的夜枭低鸣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四周静悄悄的,夜色完全被笼罩在了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安静,并不总是代表一切正常。当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宁静更是不同寻常的。

这个讨厌的想法,让他站起身,想离开火堆远点。

风忽然急了。

风吹草断。

仿佛有什么东西划破虚无,张开无形的利齿向莱卡咬来,所过之处,手掌宽的像被剪刀裁过一般断掉,在混杂着细细锐啸的夜风中飞扬,其中几片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被推的猛然一卷!

然后,就在莱卡面前,人的形状就像是一根松脆的麦秆一样折断,滑脱下去,然后随着扑哧的一声,一大滩东西就洒在了地面。

血腥气……

“呜……!”

鼻端接触到那种腥腻的气息时,年轻佣兵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手上的伤疤好像要重新裂开一样绷紧刺痛,让他本能地向后滚倒,狼狈的重重跌在地上,惨叫也被憋成了半截呜咽——从屁股上直接传来的这一下的冲击让他有种错觉,自己只要一开口,某个内脏就会从嘴里直接喷出去!

他知道那不过是刚刚的屁墩坐到了一块石头,不算什么。

可耳边随即就响起了铮铮地,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弓弦声,身边的一个人影,好像是龙克奇。就在闷哼之中滚进草丛,那种撕开了血管,汩汩的可怕声音让莱卡清楚。他恐怕是没救了。

眨眼之间,两个活生生的同伴已经没了。

但现在没空管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他猛地挺起身钻进一丛山地榆,连拔出自己那柄磨砺得很锋锐的剑都顾不上了。

然而轻微的摩擦树枝的声音。混在尖叫或者闷哼之中,越发的清晰,佣兵在心头诅咒,知道对方已经追上来了……情急之下,他脚下蹬了一下。带着一身榆树就冲向了不远处的火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个纵越,从火焰中穿了过去!

飞散的火焰让那个追踪者向后退了一步,年轻的佣兵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调整自己,他翻起身体,忍耐着那种几乎要喷出肺叶的疼痛他压住呼吸,同时抽出自己的长剑。

火光映亮了那个家伙的脸……

渥金在上……

莱卡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发誓他看见了一张黑色的面孔——篝火的火光勾勒出轮廓时也给他染上了一层暗红的颜色。但是那种黝黑锃亮的怪异颜色还是很不像是一个人类。…,

可他偏偏就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形的生物。

他披着一袭灰黑的袍子,站在火焰旁边,闷声不响的盯着年轻的佣兵,眼睛像是反射了火光一样红。一眨不眨的,手中黑沉沉的弯刀却在闪烁着光泽。矮小的身体微微偻佝,可是却让人感受到可怕的杀意。

“卓尔……”莱卡的身体颤抖着。吐出那个词,感觉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一把沙子般干涩……在记忆的深处里扯出这词汇,但与之相关的记忆也瞬间把仅存的勇气都吞噬了。

自己今天是不是踩了大便,或者是几天前付了那个妓女一个假银币的事儿引来了报应?

为何会这么倒霉?竟然碰上了这些与恶魔没有什么两样的黑色灾难?

黑暗精灵,邪恶的怪物,阴险卑劣的刺杀者。

这些来自于漆黑地底的人形生物拥有着恐怖的名头,莱卡知道的每一个不幸遇上过它们而又生还的佣兵,再提到他们的名字时都同样会胆寒,据说这些可怕的生物是为了杀戮而生存的存在,只要一个黑暗精灵就可以屠杀掉一个全副武装的佣兵小队。

更何况眼前出现的,绝不只是一只黑暗精灵。树林里影影绰绰的闪烁,还有……

这样想着,佣兵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手里的长剑猛地挑起火堆,向对方撒过去!同时……

但想要干什么,他很快就想不起来了——就在跃起的同时,一条毒蛇凌空而至,咬上了他的肩头!

可怕的剧痛就从那伤口上传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后退了两步,注意到那可怕的东西不是活物,而是一件凶器,蛇一样的脑袋后面,是乌黑锃亮的皮革,一直连到十几呎外,穿着长袍的漆黑人影的袍袖。

佣兵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很快他的眼前就已经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一片青光……

……

青色在天幕上逐渐散开,驱走了黑暗,将一个黎明重新送到。

营地里慢慢的开始忙活起来了。

尽管已经下达了尽量安静的命令,但几千人聚集起来的时候,是不可能鸦雀无声的。

于是嘈杂声很快就引出了不满……“安静点!你们这群混蛋!不知道我,我们莫图团长正在睡觉么!”一个年轻的骑士从他的帐篷里钻出来,向着几个忙碌的农兵呵斥道!

呵斥引来了几声回应,不过不算认真——骑士的年纪,不会超过十七岁,胸口斌没有任何徽章,象征他不过是侍童的身份。

“大人,这一次我们要对付的那些邪教徒,是不是很厉害啊?我听说,足有几千个邪教徒呢。”迎合了几句,一个农兵忽然抬起头来,向骑士侍童低声道:“就凭我们这一点人,能行么?”

“新兵小鬼……害怕了?”扫了一眼这个农夫那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骑士侍从发出了个鄙夷的冷笑,虽然他自己也同样年轻,并没有比对方大出三岁的样子。

“唔。听说邪教徒很可怕的……”

“虽然说是邪教徒,实际上除了几个领头的,不过是一群暴民罢了。连武器都没有,能有什么本领?”顿了顿,骑士侍从傲慢地解释道:“你们只要记住,跟紧了领主大人的队伍就可以了。不过其实也没差,明天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出力的机会,只不过是在一旁看看热闹,嗯,倒是你们应该把斧子预备好。说不定会需要砍树,造一点梯子什么的,不过,哼哼,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次带了什么来吧?我们………,

年轻的骑士下半截的发言被一个闷响送回了肚皮,他踉跄了一下,刚要发怒,却发现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影有些眼熟。

“你……啊……团长大人。”

“不要轻易地贬低自己。战场上害怕的士兵就是最先死的。”

被称为团长的骑士哼了一声。对近侍教训道:“草率的臆测对手,更是大忌!草原上的狮子,即使是吃掉一只兔子也要竭尽全力,对于敌人,你最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莫图高而瘦,不过并不是一个能够给人威压的人物。他蓄着带有浓郁本地风情的胡须,根根黝黑粗亮看上去挺厚重。但身上的肌肉并不发达贲张。一身带有几分复古气息的铠甲擦拭的一尘不染,但如果不是那些铠甲下面露出的链甲内衬。他看上去也和一个普通的骑兵,或者说佣兵相差不多。

不过,为布莱霍克家族服务超过三十年的经历,足以让他拥有足够的威望来带领一个公爵子嗣的军队,实际上即使是那位领主大人亲自带队,也不见得……不,应该说是完全无法指挥得和他一样,这支军队从建立到训练,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的,从事实上来说,根本就是他的一样。

“那些佣兵们怎么还没有什么信息传回来?”这位统帅转过视线,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是的,那个,团长大人,他们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消息。”

侍童的回答,让莫图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骑士,他从来就不喜欢佣兵。

佣兵们虽然从来都自我吹嘘成为战争的专家,但这群家伙,不可能有真正的军人那种令行禁止——事实上他们将战争看成买卖,买主给多少钱,他们办多少事罢了。

因此,聪明一些的领主们通常都是本地人当中招募士兵组成自己的私军,然后再从佣兵吸收极个别优秀的可造之才;没有人会打着重用一群雇佣兵的打算——雇佣兵只能用来弥补一时的兵力不足;那怕大多数雇佣兵的个人素质与经验都极为出众也是一样。

即使他们再优秀,良莠不齐的资质和无法尽心的态度也不是一个领主需要的。

不过,其实也是彼此彼此罢了,在佣兵们看来,贵族也都是一般货色,不管大小,他们生下来就已经开始学会怎么谋划别人,所以也对其他人充满了猜疑,不信任任何人。

莫图哼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视线转向营地的后面。

那里一些黑乎乎的,高出了帐篷的影子正在微微移动,毡布起伏中,有隐隐的闷雷声传来。

但如果你能稍微错开那些帐幕,就可以看到,那声音的源头,是人类形象的巨大存在、

几个庞然大物盘膝坐在地上,身高仍旧比在他们身周移动的士兵高了一倍,而那些身躯就可以有骑士的十倍那么宽,一只手臂则需要两个骑士才能环抱。一件黑沉沉的厚重金属装甲套在他庞大的身躯上,让他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矗立在地上的小型城堡。

不过,这个城堡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坚不可摧的身体。

巨人。

莫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些巨大的存在,无疑是一种很强有力的东西,他们超过十尺的身高,以及随之而来的力量,对于魔法的抵抗,都值得骑士微笑,

——毫无疑问,作为一位军人,一个骑士,莫图对于一场划时代的战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甚至有些急不及待。虽然这次注定无法成为一次伟大的战役,甚至不可能指望它被记录在任何的地方。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公爵大人之前得到了命令这些秘密武器的机会,即使只是攻伐一个要塞一样的小城堡,但这种只属于军人的兴奋还是让老骑士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年轻了——或者这就像是那些诗人所说的。一个士兵的心,注定只会留在战场。

终于又能够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让这位老骑士多少有些兴奋,虽然以前他曾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那残酷的战场才会来到西格尔少爷的领地上当骑兵团长。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确实还是有点怀念。

不过,这些东西的移动速度确实有点太慢了,而且并不是十分听从命令——对于一些兵器来说这确实是个很麻烦的缺点,不过,那强大的威力还是可以让他们忽视掉这种缺陷的……

“大概中午的时候,就能到达那里了吧。”抬头看了看初升的朝阳,他点了点头:“然后,或者到下午,就已经结束了。虽然偷袭这种事情很少有如此松懈的。但那些可怜的家伙,会不会因为毫无准备,而被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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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来,我往

“准备,准备……你不是向我保证过,这些邪教徒不过是小菜一碟么?那么,你到底到底要准备多久,要让我等待多久,才能开始攻城?”西格尔?布莱霍克愤愤地开口道,即使刻意压制了声音,但仍旧无限接近于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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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耐烦的盯着眼前,微微垂下头颅的骑士,砰砰的拍着面前的行军小桌:“只要出动巨人,那种城墙三两下也就被砸塌了了吧?我们还需要等什么?嗯?还要等什么?”

三个沙漏了,足足三个沙漏了,他可是早早的就来到了这个战场上,等着看到那座该死的城市破灭的一刻!

但是结果呢?

忍受着暴土扬长的空气,让人眩晕的阳光,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风中似乎还混杂着那些下等人的体味,以及另外一些古怪的恶臭,还有那些令人厌恶的叫喊……最终,他不得不躲进帐篷——不是因为不能承受日照和尘土,而是那座该死的尖塔仍旧高傲地矗立在视线里,就像俯视着他一般,让他甚至可以恍惚听到那高塔里,那个混蛋轻蔑的冷笑!

“领主大人,虽然说那样确实是个方法,但属下还是希望可以用传统的方式尝试一下。”

莫图沉声道:“我们的对手并非是普通的守城者,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有多少法师参加战斗,但是绝不能够掉以轻心,巨人虽然是强力的兵种,却并非无敌,如果是魔法师,绝对会有相应的手段加以应付,单独依靠一种兵种进行战斗是极为危险地,我至少要进行一两次的尝试攻击,消耗掉法师有可能的法术才行。”

“好吧,可是在这里消耗时间有什么用,还要制作攻城器械?你知道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的、”这个解释确实而中肯,因此即使是心情暴躁的年轻贵族。也只能妥协。

“所谓底牌,总是最后亮出来才好,如果能够用平常的手段解决问题。何必非要浪费力量呢?”老骑士解释道,目光停留在贵族身旁的法师身上:“虽然柏特业大师的力量,应该已经和足够牵制对手,但领主大人手下的士兵。却并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磨砺。没有经历过战阵的士兵算不上是什么精锐,即使是您也没有指挥过一次真正的战斗,而眼前却是一个很好的磨练他们的机会。您不认为如此么?”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还是能够让年轻的贵族感到满意的。

他确实是需要一支部队,即使无法跟父亲那些家族的精锐相比。但也同样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会让他更加具有竞争力,至于说其中会损失多少士兵?他并不在乎,只要这一次成功了,他向父亲报上损耗,绝对可以获得相应的补偿。至于那些农兵?那些玩意儿只要在领地里搜一搜,总是会有的。

“好吧,莫图。拿出你的能力来吧。我相信你可以带给我一场光辉的胜利。”

沉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在脸上挤压出了一个干涩的微笑——这里的一切,都还需要依靠眼前的属下,既然自己没有那种能力,那么大度的显示出一个领主的胸襟。显然是极为必要的。

“属下定当竭力报效。”莫图挺直身体,磕了一下脚跟。然后转身走出帐幕。

走出了那帐门的时候,老骑士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目光扫过哪些忙碌的士兵。然后落到里许之外,那青色的城墙上。…,

所谓的借机训练军队,其实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真实的情况是,这一次的战争,要比他想象之中要棘手得多。

光是那个城墙的规模,就已经足以打乱之前所有的想法——二十呎左右带有城垛的城墙,还有那些城市上空撑开了的,隐隐透出的魔法防护……

微不足道的小镇?莫图现在几乎想要把他的领主吊起来,给他几鞭子让他好好记住胡说八道,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教训。

这并非是什么小镇能够有的东西,实际上即使是公爵领内一些三流的城市,也不见得能够与之相比。而那环绕的规模,更不是自己手头的这些兵力能够围攻的,甚至一开始的那种突袭计划都异常的草率,因此在观察之后,莫图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计划,等待枪兵大队的到来,以发动一场全面的战斗。

只不过这样一来,之前为了让对方措手不及的准备,只能白白的浪费。

还有那些垛口后面,影影绰绰的人物。

那些应该是专业的佣兵,他们沉默的从垛口后露出一只眼睛,缜密的观察城墙下的动向,却不发出一丝的声音,这样的素质在佣兵之中甚至也不多见,守城一方具有着天然的优势,因此如果对方拥有三五百这样的佣兵,那么这一仗恐怕就要进入鏖战——

而自己这边呢?

“快点干活,你们这群蠢货!”

几个督战的骑士吆喝着,在他们的喊声里,几百个身穿灰色布甲的枪兵正在手忙脚乱的将附近砍伐来的木头堆放在一起。而视线的另一端,新的队伍还在零零碎碎地从大路上开过来——或者说是被驱赶过来,更加恰当。

枪兵从来就不喜欢战争。

当然,他们并非只是单纯的拿着枪的士兵,枪兵只是对于农兵的另一种称呼。

这称呼起源于遥远到帝国远征时期,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军营中习惯的把刚踏入军营的毛头小子称之为“枪”,因此新兵便被称为“枪兵”。而这个传统在帝国统一了半个大陆之后就成了一种通用语的称呼——虽然大多数时候,老兵油子们更喜欢称呼他们为肉盾,或者试箭的。

这些被简单的木杆长枪和布衣,皮板甲武装起来的队伍,大部分是征召起来的农夫,还有一些战力不足的年轻佣兵。普遍都只接受过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和几乎最差的装备。而在一向不怎么喜欢给部下钱财使用的西格尔子爵麾下,这些农兵就更加可怜了。

武器大多是粗糙的长枪,木杆的前端,带着一个勉强用铁片包裹起来的尖头,铠甲也是两层结实的厚布料之间填充羊毛和木板作为缓冲。再用粗线缝好,这样制成的护甲已经流传了超过千年之久。而整片大陆上无论东南西北,到处都有战士身穿这种装备。只是那些老练的佣兵选择它们,往往是在一层锁子甲或者鳞甲之下。当做了额外的一层防护,并没有将挡住敌人兵刃的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说到底,它也就是挡挡流矢而已。不需要什么专门破甲的武器,长剑或者长矛就可以轻松的破开这层防护。

至于那面盾牌。根本就是个钉了两条布带挽手的酒桶盖子而已……

幸好这一带的树木丰茂,制作攻城器械的材料并不稀缺——骑士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对方的防御其实并非牢不可破,只要有大型的投石机足够可以轰塌这道墙壁!只可惜那东西至少也要几十个工匠的通力合作,短期内是拿不出的……但莫图在出战之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木材合适。借助一些构件,制造出几台小型的投石机还是没有问题的。…,

前提是,如果对方确实只是依靠城墙来准备一场防御战斗的话……

但那其实不大可能,他们不仅仅是有个高阶的法师,还应该有其他的施法者……至少应该有牧师,如果他们真的如西格尔所说的,是个什么教派的话。莫图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舍长取短。应和自己。

联系到之前雇佣兵们斥候的失踪。莫图心那些不好的感觉就越发的深沉。如果可以,他绝不会去碰这种不知道底细的地方。

但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沉寂中,逐渐地经过了。那些笨手笨脚的农兵终于开始列队——拥簇着他们绑扎出来的十几架的长梯,以及几架投石器……

这个速率,足以让真正的骑士们闲的胃疼。

但不管如何。在那些正规战士的督战之下,这些人总算是完成了一次攻击需要的所有要素。于是当太阳悄然地走过中天。士兵们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尝试。

低沉的号角声中,几个效力于西格尔子爵的战神牧师开始颂唱起战歌。将神术的光泽依次洒在几百名农兵的头上,鼓舞着他们不多的勇气,而在他们身后,经过简单打磨的石头,在吱嘎作响的木质摇臂中被甩出去,落在城墙上,带走了一片碉楼!

砸实地面的沉重闷响,给这次的战争,敲响了开启的钟声

不过这个景色却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城墙仅仅只是颤抖了一下,就连一些表面的破损,都不曾有过!

但莫图挥下了手臂。

冲锋!随着主帅的命令,在背后督战队的呵斥声里,在神术的驱逐恐惧的光泽笼罩之中,这些年轻人或是中年人的脸上带着不同程度地露出由害怕、紧张混合而成的神色。呼吸紊乱,但却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下意识地向前。开始了第一次冲锋。

嗡!

城墙上传来了一个又一个,最终连成一片的短促鸣响。晴朗的夏日天空上,呈现出一片稀薄的阴影,在天空中的极限停留了一阵,然后随着重力的牵引化成一幕零落的雨滴、最终,化作令人厌恶的闷响和惨叫声。

箭雨落下的时候,莫图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一点。

一百多名弓箭手,最多一百二十名——这位经历过战阵的老骑士甚至不用去观察,仅凭声音也能分辨出来敌人的数量。而这个数字在预计中还算正常,看来最重要的敌人的数量,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一千呎,八百呎……冲锋者的脚步逐渐接近了城墙,虽然身边不断有伙伴扑倒下去,但是神术的加持,让他们的血液翻涌,头脑发热,完全忘却了死亡的恐惧!

五百呎,四百呎……近了,更近了,那青色的墙壁上的石砾都已经清晰起来,枪兵开始胡乱的喊叫起来,胜利似乎就在眼前了,只要再冲上几十步。十几步……

莫图眯起眼睛,也屏住呼吸。

他知道敌人会有一次攻击……至少要有一次!他希望那是一个魔法的攻击,即使是惊天动地的。即使是将这些士兵的十分,不,三分之一都毁掉的魔法,也不足为奇。只觉得法师已经带着他的几个学徒。做好了准备,而魔法的较量中,向来都是应对的一方,比较容易占领上风。

然而,事与愿违。

凌乱的吼叫声里。崩地一声拉长的闷响便响了起来!…,

是弩矢!

莫图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道黑色的半弧形阴影在他眼中闪过,然后,凌乱的跟随在梯子旁的枪兵队伍,顿时摇动了一下!几十个人影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个混蛋,怎么会有这么大量的十字弓!而且不是那种软趴趴的私产货色!都是至少能当做压制武器的好弓!

莫图的眉头再一次深深地拧在了一起,咬牙切齿的在心中诅咒道。

然后,他就发现,眼前的敌人显然又一次地。推翻了他再三变更了的认知!

箭雨之中。夹杂着星星点点,肉眼难辨的火光,但这火光几个呼吸后,就会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爆炸开来,火球爆炸的范围很大,几十尺范围之内。枪兵那些单薄的铠甲根本无力保护任何东西,他们惨号着。飞起,跌爬。滚倒,甚至阻挡了后方同伴的进路!原本稍显整齐的冲锋,立刻就变成了一片令人沮丧的狼奔豕突!

……

西格玛城的城门,总是如此的凌乱。

今天,明媚的阳光似乎格外拂照。而阳光之下的西格玛城,尤其显得喧嚣。

从规模上来说,西格玛其实够不上城市的头衔——实际上这个人口不满两万的小城如果拆除了那一圈十几呎高的围墙,也就勉强是个城镇的规模。他的主人,西格尔子爵阁下,从来也不是个什么仁慈或者精明的领主……或者说相反,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是个典型的贵族,如果什么事情通过压榨领民就可以得到,那么他从来就会毫不犹豫地行动。

或者,相对于这位年轻的贵族守在城里时,时不时爆发的鸡飞狗跳,今天应该能算做是和平而安详的一天了。

在几个可怜的农夫屁股上加了一脚,催促他们快些走路之后,荣格眯起眼睛,有些惬意的点点头。

虽然领主大人将大部分的士兵都带走之后,城墙上多少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也没有人对此感到什么不安……这里的周边都属于布莱霍克家族管辖,也已经几十年没有闹过什么盗匪,就算是克拉文城只剩下了一百多个城卫军看守,也已经足够维持着盘查,治安和税收的功能。

哦,不对,要叫他西格玛城,如果用老名字来称呼又被领主大人听到,那恐怕少不得要挨上几下军棍的。

城卫军的第二队队长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揉了揉鼻头。

不过立刻地,一阵脚步声让他抬起了视线……然后,他就抽了一口冷气。

一些全身都罩在长袍下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眼前了。黑色,蓝色或者暗红的长袍在阳光下散发着柔软的光泽,光线闪烁成细细的滚边,精致而漂亮,简直像是传说中那些天界人才有的装束。

“你是这城里军衔最高的人么?”

卫队长张了张嘴,但就在他发出疑问之前,一行人中,那件黑色的罩袍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很年轻的声音,但却似乎带着奇怪的韵律,一种奇怪的嗡嗡轻响,然而传进耳朵里的时候,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倾听,想要遵从……“是的,大人。”卫队长晃了晃脑袋回答道。

“你能命令城里的所有人?”

“是的,今天城里剩下的所有士兵,都归我管辖。”这声音真的很好听,即使是在命令,也让人想要再多听些……因此,荣格不由自主的回应道。…,

“很好,命令所有服从你的管辖的人,去给我通知整个城里的所有平民,让他们到广场上面列队。”

“是,大人。”于是,卫队长殷勤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向几个手下呵斥:“你们,去把所有的弟兄都给我叫到这里来!快快快!让他们把城里的人,所有人都给我叫到中央广场去!”

“可是队长,他们……”一个莫名其妙的士兵小声抗辩道,不过随即就挨了他队长的一剑鞘:“你个混蛋是不是皮在痒痒?快去给我找人来!”

片刻之后,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挨家挨户地驱赶着平民,卫兵们花费了足足一个沙漏,才将所有的人,都赶到了城市中间的广场……如果不是平日里子爵的军队素有残暴的名头,这个任务,其实简直有点难以实现。

人群惴惴不安地站在了广场上,拥挤着,喧哗着,然后,惊讶的注意到,站在前方高台上的,并非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他们的领主;而是一个不知道身份的,笼罩在一袭黑袍之中的神秘人物。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领头的黑袍人喊道,加持了幻音术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平民的耳朵,让他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安静下来,听着他接下来令人心悸的言辞

:“现在,我要烧掉这个城市,所以,你们自求多福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烧杀抢掠

最近总算能及时更了,但总感觉质量有点问题似的……心理作用么?

——

烧掉?

平民们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词汇代表的意思,只是呆滞的看着那些长袍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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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家伙发出了一声不啻于女人的尖叫。

这尖叫声就像是一把钥匙,扭开了每一个人的思维之锁,人群终于明了了那喊话中的含义……于是惊讶,怒吼,疑问,爆发成为一阵可怕的嘈杂喧嚣,他们无意识的叫喊着,蠕动着,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答案,又或者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烧掉……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说要烧掉一座城市,大家只会觉得,他是个疯子或者醉鬼而不予理会。然而现在说出这句话的家伙,却穿着长袍,拿着法杖——是的,一个法师如果说要烧毁一个什么地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甚至只需要几个古怪的手势就可以引燃一片毁灭的火焰,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安静,擅动者死!”那个声音猛地咆哮,雷鸣一般压住了所有的嘈杂!

而且,这并不是个口头的威胁——黑袍人抬了一下手掌,广场一角的一栋房屋便轰地一声炸裂了!碎石,木材,还有其他的杂物劈里啪啦的是下雨一样散落开来,让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不敢擅离。

魔法的威力,即使是小孩子也一清二楚,而被魔法杀死的人,往往连尸体都没法找到。没有人愿意真正尝试这种事情究竟是传言还是真实的……

“当然,我只是说要烧掉这里,但你们并不需要呆在这里与之共存亡。”

黑袍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就像是他再说的,不过是打扫或者修理之类的小事情:“你们之中,所有的工匠。都有一个机会,包括铁匠,木匠。泥瓦匠,酿酒的,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家伙,都给我站出来。带着你们的家人,到那边的空地去!之后,我会带你们到新的地方去,过上新的生活!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去。可是留在这里,不过,如果有人胆敢撒谎,并没有能力,却跑来胡混,那么你们会知道后果如何。”

后果会如何?

实际上并不需要人们去猜想……站在那个黑袍人身后的一个人,他发出了一串冗长而怪异的颂唱,而当这个颂唱结束的刹那。大地猛地摇动起来!

突如其来的颤抖让人头晕目眩。惊叫失声!碎石在地面上噼啪的舞蹈,仿佛地面下,某种活物正在醒来,意图翻个身一样!这低沉的鸣响,转眼间已经犹如闷雷轰鸣,而震颤缓缓停滞的时候。远处,朝着北方的那一片城墙就在隆隆的轰响声中倒塌下去!扬起了一天黄褐色的尘埃烟云!

于是原本拥挤。试图移动的人群变得安静了一些……一些闲汉无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放弃了浑水摸鱼的想法。甚至有一些拥有手艺的人,也随之停下了脚步……但即便如此,城市中的手工业者仍旧有很多开始移动了,他们奔跑着,站到了广场角落里,很快就聚集了一千多人。

“很好,至于说剩下的人……”

黑袍人的目光,扫过分成了两方,不知所措的人群,然后伸手点指那倒塌的墙壁:“剩余的人,你们也不用害怕,我给你们一个沙漏的时间,回到你们的家去,带走你们所有的财产,然后从那里离开这里,记住,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我会开始用火焰点燃这里。如果你们跑得慢了,那么就在这里与城市共存亡吧。”…,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稍动。

这个可怕的消息,让那这些可怜的平民无所适从,他们世世代代地生长在这座城市中,这片土地上,离开这里?他们如何生存?离开这里,他们又能够到什么地方去?一时之间,平民们面面相觑,沉默着,最终迸发出哀鸣……除了哭泣,他们似乎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高台之上,黑色罩袍的兜帽阴影中,银色的流光微动。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正好不用交税了!东边的领主,哪个不比布莱霍克家收税收得少?老子大活人一个,有手有脚,就不信活不下去!”

人群之中,一个大汉猛地一震,继而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喊叫。

人有时就是这样一种奇怪地动物,需要别人替自己作出决定。而决定之后,有些事情看起来,就是如此简单了。

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西格尔子爵大人那可怕的横征暴敛,早就让大多数的平民一贫如洗,留在这里,最终也只能迎来逐渐一无所有,最终饿死街头的命运。而更重要的是,在平时就已经有为数不少的人想方设法逃出这里,领主的军队还会看守住这个地方,但现在被强制驱散,也不失为……不,应该说正是寻找新天地的一种机遇啊。

“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们一无所有,因此,作为补偿,每一个平民,无论大人与小孩儿,我会给予你们两个金币,作为路费,让你们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谋生。”

这一次,所有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一片领地上,实际上就没有几个富足的人,如果有,那么也是跟领主子爵交情匪浅,否则的话,谁也躲不过一年两次,那些城卫军们如狼似虎,抢夺一般的收税运动。

他们的家私,早就已经被掠夺一空,只能保证最低的生活标准。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也不过是区区的几枚银币。

而现在,居然有人说要给他们金币?

而那些最为穷苦的人,无疑是行动最快的一群,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所有,乞讨等死……而这样天大的幸运,就这样砸了下来,三四个,甚至十几个金币的补偿?即使换一座城市居住。重新建筑些房舍,也是足够有余!

于是,人群之中发出了小小的欢呼。他们拥挤着,开始准备回去收拾行李,有些人甚至没有兴趣再去自己那个窝棚收拾什么家产了,互相召唤着亲人。然后就向着城墙倒塌的地方,奔行而去!

广场的出口上,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矗立,铠甲金属的反光。让经过的平民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但经过那些人时,大汉们已经从身后的箱子里抓出了黄澄澄的金币,塞到他们的手里。

没有人胆敢尝试着质疑什么,那黄澄澄的光亮,咬一口就能出现牙印的质地,特足够让他们压下所有的质疑,甚至是所有的恐惧。转而欢喜地。向着坍塌的城墙后面跑出去。

等到那个城市,逐渐的在身后变小,他们才想起那些大汉似乎在塞给他们金币时,也说了一句什么话……

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们说:“沿着路向东边跑吧。只要跑出了一百里,到了勃艮第城。城主还会发给你们食物,还有金币!记住。是勃艮第!”…,

而在远处的高台上,黑袍人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良久之后,他收回目光。兜帽阴影下,苍白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奇妙的笑意。“好了,看来,比想象中还顺利……没想到这个白痴如此配合。竟然把老巢给放空……”

“那么,剩下的就拜托给几位大师了,把这里烧一烧,火球术还是焚云术,都随你们,不过,请记住不要给他留下一根可以使用的木头!”

顿了顿,他转过头向身后的几人吩咐道:“哦,然后,还要劳烦各位,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到我的领地,当然,传送最好,不然的话,就让他们跟着我们的人回去。虽然那样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嗯,就这样吧,最好是能把这城里走出去的,都给我送去,当然,那些留在附近的就不用管了,肯定是布莱霍克家的人。”

“你呢?”跟谁在他身后的,

“我?”黑袍之中的年轻人扯了扯兜帽:“我现在要去收集一点战利品,嗯,想必本家那边也已经打起来了吧……呵呵,赶快收一收,我必须要赶快回去才行呢。”

“真是……贪婪。”

当那个身影消失在一片空气的涟漪里,跟在他后面的法师扬起脸,苍老的面容上满是不可思议、“居然连领民也不放过……这个家伙……”他喃喃道,而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则赞同的点了点头。

总之,最好不要跟这个家伙作对,否则的话,恐怕连最后的颜面,都没法保证。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样的意思。

然后,熊熊的火光,开始在城市之中腾起,被造风术推动的焚云,怪物一般吞噬掉了一切!木造房舍滚滚的浓烟汇聚成为巨大的烟柱,作为西格玛城最后的痕迹,在晴朗的夏日天空中,勾画出一道足以让几百里外的都清晰可见的,丑陋的浓黑色!

……

滚滚的黑烟弥漫开来。

莫图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尖嚎,哀鸣,狂吼和其他稀奇古怪的声音,像是活物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刺得耳膜疼痛,灰尘被骤起的风刮进头盔,钻进嘴巴,钻进眼角,疼痛得像是小针在

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可思议地,在脑中回想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士兵们正在冲锋……法师们的援护终于姗姗来迟,空气翻搅着旋转起来,树立起无形的墙壁,将天空中那些可怕的箭矢隔绝开。而得到了这个援助的士兵们,士气更是高昂,他们勇敢地冲到了城墙下,试图立起手中的梯子。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是爆炸。

在那瞬间,地面上骤然发出了一个爆鸣!不,不是一个,而是接二连三地,地面上,腾起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橙色的火光闪烁着膨胀,爆开……就在冲锋的士兵方阵之中!

铁片,石头甚至是沙砾都在这膨胀的火团赋予的,巨大的推进力之下向外横飞。在这由专业的士兵组成的方阵里肆虐!带着可怕的尖啸声撕开琐幕子,穿透胸甲,残忍的对肉体进行着分解。刚刚还是充满生命的身体很快就布满了巨大的血洞的尸体,甚至有些在这火团的正中被分解,化作散碎的血肉飞向空中!

这可怕的爆炸,让士兵们停下了脚步。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飞起的散碎的同袍,任由沙土和血肉从头上浇淋而下,没有人还记得要进攻,甚至忘了要逃跑!…,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不知道。

但神秘未知,正是恐惧的最大根源。这些根本连魔法都没有见识过的士兵们,之前只是凭着神术鼓起的一股热血在冲锋,但当血肉已经漫天散落时,他们便无法再抵抗那种刚从心头涌起的,恐惧的侵蚀,

更何况,一瞬间便被火球与浓烟淹没了的,正是他们精锐之中的精锐。西格尔子爵唯一的一支中甲步兵队!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是真正由布莱霍克家族训练出来的精锐!但现在,却变成了一滩滩的碎肉——即使加持在身体上的神术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那纷飞的血光,已经彻底的摧毁了所有士兵们的精神,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如雨般洒下,追魂夺命的弩箭!

一个个的人形。在身边倒下,鲜血从他们身上喷涌出来。与泥土与汗臭混合成一种奇怪的味道,阴冷,腐臭,就像是死亡一般钻进每个人的身体,让他们肌肉僵硬,不知所措!

“呜……呜!”

长长的,凄厉的声音,将所有人惊醒了,那号角声,一长一短,意味着……救赎,终于来了。

撤退的号角!这是撤退的号角!已经无法面对这一切的士兵们终于抓住一线生机,他们争先恐后的转身而逃,逃离城下,逃过一里的战场,甚至穿过了军营,差一点就将督战队也冲散了!

当最后的一个士兵也冲出了对方箭矢的笼罩范围时,莫图才浑浑噩噩的松了口气,然而不等到他第二次喘息,一个可怕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转过头,注意到西格尔?布莱霍克扭曲的,甚至像是狼一样露出了獠牙的面孔就在自己面前,好像下一口就会咬断自己的脖子:“这天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莫图,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个家伙究竟是在干什么!嗯?你在干什么!”

失去了三成精锐,这位年轻领主的心情,莫图不是不能理解,但这个喝骂,却像是火种一样引燃了他心中的火炬,

“恕我直言,领主大人,我也有同样的问题要问!”莫图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些阴测测的,压抑的愤怒:

“柏特业大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的人开始冲锋的时候,你们法师的法术压制呢?那些火球术在人群中爆炸时,你们的法术反制呢?最后也最重要的是,我也想问问,他们在战场上布置下了魔法的爆炸!而你们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就让我们的士兵这样冲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我的士兵们用他们的生命在为你们施法赢得先机,你们却在浪费士兵的生命?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虽然非常抱歉,但……我们施展过侦测的魔法,但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波动!”

法师的话,让骑士猛地爆发了!

他噌地一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样的爆炸,不是魔法造成的?那么你到底是给我说清楚,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制造样的爆炸!你们的眼睛不瞎应该看的很清楚吧?那些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的一个中队,就这样没有了!死了!战神在上,你敢再说一遍,对着我们这些小伙子们的灵魂发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要我把那些被炸碎了的士兵们的尸体抬回来,给您证明一下,他们是怎么死地?”…,

“大人,大人……”

“该死的,又怎么了!?”

莫图吼道,将那个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的年轻人吓得向后一跳。慌乱中打翻了一个架子,劈里啪啦的杂乱声音,让莫图的心中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你这混蛋想要造反吗?!”

骑士侍童几乎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团长发这么大的脾气,那充溢了血丝的瞪起的眼睛仿佛择人欲噬!所以即使他已经经历过完整的骑士训练,也不由得尖叫了半声……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他才将自己的后半惊叫压回到喉咙。

“城城城……城墙,城墙上……他们,他们的人出来了……”

“混蛋!”莫图握剑的手紧了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制住一剑砍了这个白痴的冲动:“说重要的!”

“是是是是……不是,不是他们的人,他们正在喊叫,让我们的士兵投降!”骑士侍童颤抖着,声音尖细的象是个被四个大汉围拢的少女:“他们说,我们的……我们的……”

“我们的什么?”莫图问道。

不过他并没有等待答案——风中已经传来了一些声音。

“儿子啊,快投降吧……不要再打了!你会没命的……”

“哥哥啊,快逃走吧,我们在这里啊……我们的城已经被攻破了!你们赶快投降……”

莫图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注意到那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挥舞着双臂,呼喊着。而当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足以辨认那些面孔时,莫图的眼睛差一点凸出了眼眶!

不会错的,那是……那是西格玛城里的人!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老骑士呆滞了半响,然后才慢慢地转过头,从营帐的缝隙里,他便看到了那划破了天空的,黑色的烟尘!

不用仔细观察,他已经知道……或者说猜到了那烟柱燃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所在!

“弄了些平民来喊话,就想要打击我的士气?白日做梦!”西格尔?布莱霍克冷笑着开口道:“投石机,把他们给我打回去!我要……”

但他的从容,也就仅仅到此而已。

注意到自己的骑士队长那个异常的表情,他疑惑的回过头,然后……他猛地转回身,盯着城楼上,那个黑色的人影,很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尖利的不像人的嘶嚎!

“杀了他!给我出动巨人!给我砸了那座该死的城墙!给我杀了这些人!杀了所有的人!我要让他们用血来偿还,偿还我的城市!!!!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巨变



柏特业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锐利的火花,。

城楼上的人自然不是真的——普通的平民不可能有勇气站上两军对垒中的城墙大声喊话,即使现在的战况已经因为攻城方的受挫,进入了短暂的休止局面,被驱赶上城墙的人也不可能表现的那么平静自然。

幻术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这些幻术制造出来的人,太过真实了。

即使是并不熟悉领地中人物的法师,也能在其中找到两三个有些印象的面孔,由此推断出的问题是,西格玛城,确实是已经失陷了……

这个认知,让法师感到脑袋像是被狠狠地揉搓了一下,连眼前有些发黑,

自己太过小看了对手。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这确实又是个最为合理的攻击方式,大队人马前来攻击,正是自己城防最为空虚的时候,留在城内的守卫不过两三百,如果一个法师有那种想法,想要将之攻陷确实并非是什么难事。

准确的说,这是西格尔?布莱霍克造成的失误——贸然的决定了攻击,没有进行丝毫对于敌人的了解,轻视而片面的认为敌人只是个年轻的不值一提的法师。而且为了发泄,还擅自地带出了整个领地之中几乎所有的兵力,导致防守空虚,以至于被敌人所乘。

但是作为首席的幕僚,自己显然也难逃其咎。

不,或者,只能是由自己承担最大的责任吧。

领主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错误的,更何况因为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公爵大人对这位继承人寄托了很多期望和宠爱,即使因为太过荒唐而不得不被放逐到一块领地上,公爵也还是给予了他一般贵族子弟不能想象的优待,所以,眼前的事情,最终只能被归结为幕僚的失职,。没有预先提醒他可能遇到的危险……

法师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怨恨——预料……法师只是聪慧,却并非无所不知,眼前的情况。又有谁能够预料到呢?

在图米尼斯,不,在整个大陆上,攻击一个贵族的领地。这是最为直白的宣战形式——烧掉了西格玛,等同于当面给了黑鹰家族一个耳光。虽然这个耳光下手并不重,却很响。而且致命。

贵族,即高贵的族群,但所谓的的高贵是什么?是名誉。是地位,是用精致庞大而无聊的人情体系支撑的东西……那虚无的构造架设在每个人的心中。因此想要破坏它,往往也出奇的简单,只要一个小小的事实,就可以让它轰然崩塌掉。

因此,对于贵族来说,他们必须用全部生命来维护它的存在,以区别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以获取自己高傲的资本。所以,在大局复杂的时候,你可以在背后给某个大贵族一刀,他们有很高的几率会因此而忍耐,但在涉及贵族权威和家族荣誉的方面,哪怕只是肤浅的表面。也总能因为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引发一场不可理喻的大震动,以及随之而来的血腥洗牌。

领地只有一个村落。领民不到两千的小小领主,竟然胆敢真的去捋布莱霍克这只庞然巨怪的虎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虽然双方都是贵族。同样公然攻击对方的领地,然而自己的背后站立的,是一位王国的堂堂公爵,有资格和国王陛下平起平坐,他一个小小的地方领主,…,

这个家伙一定是被某个试验事故烧坏了脑子,因此才如此的疯狂。

有了这个借口,布莱霍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之消灭,一个法师的身份,是绝不可能保护得住他的,甚至即使是立刻潜逃,也同样要面对布莱霍克家族的追杀,

然而,法师心中却又有着隐约的忧虑,

那么对方如果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傻瓜呢?如果他也不只是拥有一个施法者的身份呢?如果……如果他拥有着傲视一切的力量呢?这里毕竟是图米尼斯,是法师的国度,超越贵族的规则并非不存在,只要你是一个施法者,你就可以用力量,去挑战权威的规则,。

如果他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自己……

不可能吧……

法师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扔出脑袋——施法者永远是立于人类巅峰,稀少的族群,即使是有着魔法学院坐镇的图米尼斯,触摸到了真名的存在,也不过区区数百,而其中再进一步,能够碰触到八环甚至九环魔网的,不过是那么寥寥十数名罢了,即使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学院,但却未曾忽略过对于后辈的关注,但却从未听说,有个偶然出世,惊采绝艳的天才……

不管如何,实际上这个时候需要的应该是适当的谨慎,稳扎稳打,军粮和人力,无疑都是自己这边占有优势,若是……

“所有的人,给我冲上去!第一个冲进城里的,赏赐金币五百,杀死那个法师的,赏赐两千!”

年轻贵族的吼叫,在战场的边缘回响,打断了法师稳妥的思维,而在这刺耳的声音之中,战争,被暴躁的重新推回到轨道。

……

枪兵已经全无战意了。

即使算上刚刚的损耗,他们也仍旧有两千之众,然而其中的一半,正因为那血腥的爆发而恐惧,另外的一半,则为那些幻象中的呼唤而惊惶……但敌人也终于被愤怒激发出了所有的力量,身着胸甲的战士们从战阵后方向前推进,驱赶着他们,将他们重新推向战场。

凄厉的号角,混着枪兵的哀鸣,战士的咆哮,零乱地向着城墙涌来,

“两翼是佣兵,而中央后方的应该是那位子爵最后的家底,他看来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城墙上,梅利安涅从垛口探出目光,越过仍旧缭绕着青烟的战场,落在地方的战阵上,佣兵虽然不可能拥有如同职业军人一样的战阵经验,但应付这样的小场面,却也足够有余。只是皱紧了眉头,看着那个凌乱的冲锋跨过了战场的中央。他最终忍不住问道:“您不打算让法师们帮助我们么?领主大人?”

“他们另有任务。”

爱德华眯起眼睛,盯着那乱哄哄的冲过来的敌人,当对方越过了战场的中轴线。他的手臂一挥,一队半精灵便各自从隐藏的垛口之后现身,箭矢仿佛稀疏的小雨一般落下,但每一支。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心灵术士的这些老鬼们的心防很重,他无法完全操控,尤其是在酬劳方面,一个个堪比记忆中某国的国税局成员,因此心灵术士最终与他们达成的协定。便是只会执行一些普通的委托,而如过走上战场,那么起码也得要爱德华付出五倍酬劳的代价,因此,钻了个小小的空子,把他们调去毁灭对手的城市,顺便护送那些掠夺来的人口,便已经是爱德华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至于说眼前的事态。看来还得是他亲自动手才行。…,

不过幸好大局已定,眼前的敌人,不过是垂死挣扎。

孤注一掷并不能改变局面,预先埋藏在地下的炸药,还有一半的数量,只要对方冲过了指定的地点。一次爆炸就会在尽量杀伤其主力的前提下,将之拦腰截断。那些农兵必然会陷入溃逃,而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半精灵佣兵的箭矢,只要注意摧毁那几架梯子,纷乱的农兵反而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

那位子爵还有数量超过两百的中甲骑兵开始在后阵列队,在这个位面,可没有骑兵不参与攻城的传统,只要魔法能够奏效,有为数不少的战术,都可以让城墙变成适合骑兵冲锋的坦途!

因此自己的任务,就是那个施法者了吧,。

心灵术士抬起目光,投注在对方的后方,包裹在长袍内的人影,而这个时候,对方正好举起了手,用一阵魔法的光泽,在战场上制造出强大的变化!

呜呜的牛角号吹响了!

冲锋的队伍,骤然分开了一些!而其中,十几个人影,忽然变得显眼——他们膨胀起来,眨眼间,就变得高大了一倍,两倍,三倍!

变巨术?

爱德华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注意到,一些令人不安的细节。

这些巨大的人影,无一例外的拥有着虬结的肌肉,粗横的骨架,仿佛小山一般的身体,在地面上踏出隆隆的闷响,獠牙凸浮的面孔,也绝不是简单变大的士兵,可以相比的。

心灵术士的心不由一沉。

这个垂死挣扎,看来还确实有些麻烦——不是变巨术,而是缩小术……之前似乎是被用缩小术隐藏在士兵之中,虽然他们缩小了一倍,看上去还是要比普通人大了不少,不过在冲锋之中,他们确实并不显眼。

所以,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巨人!

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些巨人,他还是首次看到这样大的东西。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龙和巨人曾是坚定地盟友……他们分别建立了极为辉煌璀璨的文明。但是终究陷入了争霸战争。于是最终他们使用了一种决定性的魔法进行交战。那是一种可怕的诅咒,会让智慧的生物,逐渐退化回到荒蛮……最终,巨人退化成了一种愚蠢,充满兽性的残忍种族,仅有少量的巨人能够幸免。而龙族也没有好到哪去。他们的体型缩小,他们变得越来越嗜睡。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智慧也同样的消散,。

对于巨人族与龙族来说,这是极大的不幸,但是对于一些其他种族来说,确实极大的幸运。

这种巨大的怪物就等同于现实中的坦克:他们行动迅速、令人恐惧的巨大身躯、能够承受巨大的打击……面对它们,低等级的步兵恐怕钻进工事也无济于事,掩护和隐蔽在他们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是纸扎的壁垒,步兵大范围分散开来,更多的使用远程攻击,或者会有效,但即使五十个士兵合力也很难通过近战打倒一个巨人。

通常的做法,是用弓箭拖垮他,而且分散之后,巨人一轮最多也只能杀死少数几个而已。

不过对于此刻的情况来说,爱德华可没有太多的士兵去干那种事情。

当然他也不需要。

一颗火红的火球砰地一声击中了巨人!火焰收缩了一下,连他身周的十几尺的方圆一起包裹!但当爆炸的气流和火焰过去后,那巨人竟然还在挺立着——显然是身上那一身简陋的铠甲和对方牧师附加给他的法术帮助他抗过了这一记。虽然半身已经被熏黑烧焦,痛苦的咆哮闷雷般连绵,但是却并没有死亡!…,

“。居然给巨人上了虚假生命!帝国的牧师神术已经多到没处用了吗?”看到这一幕,发出火球的艾普也不顾法师的形象破口大骂:

“放过那些大白痴,所有的法术,弓箭。全都给我集中到后面的步兵身上!”霍尔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心灵之语无视了战场上的所有喧嚣,也让他们被战役激烈的发昏的精神一凛。

一个巨人向前奔跑着,他的动作似乎很缓慢,但是一旦身体的高度超过了十五呎。这种缓慢实际上就成了一种假象,毕竟他的一步要比普通人大了四倍以上!

“乌斯砸扁,乌斯咬!”

“乌斯杀死,乌斯挑,!”

“乌斯拳头,通通打碎!”

“乌斯的敌人都死掉!”

“乌斯最强!”

乌斯的手中拎着一柄大锤,那只是用硬木和石头还有绳索组合成的简陋武器,然而同样被巨大的体积赋予了无法比拟的力量——仅仅是一个锤头就有两个人捆扎在一起那样大,在力大无穷的巨人手里。这已经比破城锤还要具有威力了。即使是木头的城桓,也无法经住这种东西几下的捶打!

巨人的皮肤远比牛皮还要坚韧数倍,几百呎外箭矢根本就无法钉进他的身体!即使距离接近之后,在他的身上钻破一些小洞,但除了像是毛发一样立在上面之外便毫无意义!而这样的伤害,对于巨人来说简直就像是挠痒一样微不足道!

他咆哮着。颂唱出自己的赞歌,也是战歌。这是只有最为强大的巨人才能够拥有并且保持的荣耀,尽管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懂这与咆吼有什么不同——作为首席战士。乌斯可以在冲锋时唱这首几乎跟族长的一样长的字数的战歌,实际上,乌斯已经在私下里盘算着准备再加上几个音节,以备在他取代了族长颇格——这几乎是一定的事情——之后的荣耀了。

想着这些令巨人愉快的事情,唱着战歌,几十步之间,城墙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乌斯知道,这道青色的堡垒显然非常坚固,之前几个巨人远距离投来的石块砸在上面,也只能碰出沉郁的闷响,却不能撼动其分毫!不过乌斯对于自己的大锤,自己的力量同样是有非常的信心的,他相信,即使无法砸倒那片墙壁,他用身体也要将之撞翻掉!

没错,乌斯最强!

巨人举起了大锤,准备在几步之后将它轮在城墙上,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像是有虫子钻进了耳朵一样,巨人不由得厌烦的摇了摇硕大的头。

然后,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从围墙上,俯视他的,人类的眼睛。

那个人还披着一件长长的,包裹住了全身的布片,由此产生的阴影,将他的脸也牢牢遮掩,但乌斯似乎还是看得很清楚……一双小小的眼睛,很平常,跟那些小小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但是乌斯似乎很快就发现,那眼睛跟一般的人有所不同——那眼睛中有着一层淡淡的白,不,比白还要亮的光。

似乎也不像其他的小人那么令人讨厌,不,不只是不讨厌,乌斯甚至觉得这个小人儿很有趣,比身边这帮只懂得跟在身后,用它的身体来遮挡那些讨厌的木刺的家伙们要好得多了!

所以,乌斯毫不犹豫的狂吼了一声,手中的大锤猛地一转就在身后拖出了一趟猩红的血雨!

十几个跟随在他身后冲锋的士兵瞬间就已经丢了性命……巨大的石锤之下,他们的身体水果一般的生生挤压,爆裂,血浆随着锤头的轮动向一侧飞扬,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在战场的中心,绽开的格外耀眼!

“那该死的巨人在干什么……不好,是魅惑术!”战地指挥官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尽管只是个队长,但是丰富的经验还是让他一下子就察觉那个可怕的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不可能,他们身上已经加持了神术防御,他们不可能会被……”几个牧师呆滞了一瞬,继而跟上他们长官的声调。

那个巨人挥出了一锤子后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紧接着就将扬起的大锤向下一压!

轰地一声巨响,即使是远在几千尺之外的人都能感到脚下的震颤,而战场中心更是如同爆开了一团洪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围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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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后面差了两百多字,我马上就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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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以上冲锋的士兵被震倒在地,其中接近的更是被飞石击打得头破血流,最惨的几个家伙,甚至被那大地的震动轰飞,几息之后才重重的砸落地面!

“他们在干嘛?”“好像是控制失误了?”“不,肯定是领主大人做的,他控制了那些大家伙!”“好厉害……”

杂七杂八的惊叹声在耳边回响,但心灵术士却并没有心情去享受——支配术已经是他目前为止能够显现的最高阶的异能之一,而为了效果,他在这个灵能之中灌注了额外的三个点数,将之扩展到可以影响两名巨人数个小时的程度,但是这种显能方式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事实上,已经是是超越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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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之中瞬间爆开的神经剧痛一波波的侵袭着,头皮仿佛要爆炸一样,几乎让他晕了过去!

“爱德华,你怎么了?”

半精灵小姐的尖叫声刺进耳膜,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暖的光泽,让他神智一清,他转过头,在一个精灵战士的金属盾牌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眼角已经留下了细细的两道血线,在盾牌弯曲的映像里,看上去颇为狰狞。

“超限导能的显能方式,你竟然可以领悟到这个能力,不错,不错,不过,这个显能方式,对于自己是有伤害的,你要小心一点儿。”灵晶仆的声音传进耳朵,赞赏之余,仍旧毫不客气的挑刺:“不过也没什么,这可是心灵术士最为强大的招数之一,真是的,平常让你多加练习,你又偷懒不干!”

爱德华叹息一般的吐出一口气。他现在没有什么闲工夫跟自己的魔宠斗嘴……“躲着点你们的同类,尽量杀掉那些跟在你们后面的人!”他在精神链接之中,对那两个新到手的奴隶命令道。

而战场上的巨人。还有十个。

“开始吧。”

心灵术士皱起眉头,轻轻命令道。心灵之语洞穿了战场上的喧嚣,传进周遭每一个人的心底,让他们同时一凛。

而在战场的另外一端。命令则是用怒吼声在向下传递的。

“那不是魅惑,而是支配怪物!快解除魔法!”柏特业高声吼叫着,同时画出一个手势,将解除魔法的辉光,落在了那个巨人的身体上!

但毫无效果!

战场上的巨人……又有两个完全转过身。翻身撞进了跟随在后方的扈从私兵群中!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就造成了十五六人的伤亡!其中被他们的锤子捞起的两三个,几乎被那力量完全碾碎,化作一团的血雨,纷纷扬扬!

空气中传来的血腥气味,脚下令人立足不稳的震颤,刺耳的混乱吼叫和挣扎哀嚎刺激着柏特业的感官,让这位法师阁下有些发呆。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经历战争。然而却是第一次落入了战争的逆境。

眼前战场上那惨烈的死亡和混乱的局面翻搅着他的思维。让他难以理出丝毫的头绪。他所有的经验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几乎完全排不上用场,接连的法术失败让他几乎忘记了接下来应该如何应付情况,更不要说是给别人建议了。

事实上,他大部分的心思,此刻都被恐惧占据。

恐惧源于对敌人的揣测。

支配人类已经是一个五环的法术,它的作用范围是一个目标。而这不过短短的七八个呼吸之内,竟然有四个巨人被控制了!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一个拥有真名的高阶法师,然后至少还要有两三个能力不俗的学徒——即使对方之后使用的法术是魔法卷轴。也必须要至少接触四环法术的施法者才能使用!…,

他再施展出一个解除魔法,看着那魔法的辉光一闪即逝,却依旧徒劳无功,那无力的飞散开的光线,让他感觉心已经凉了一半——解除魔法是两个施法者精神的对抗,但要占据一些优势,如果多次试验也无效的话,只能说明对方的能力,要比他高了不止一筹!

“撤回来,撤回来!该死的赶快吹号!”

当法师沉默的时候,莫图的怒吼就变得更加响亮。

这位老骑士感觉心头都在滴血,跟在巨人身后的可不只一般的士兵,他们大多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最为勇猛,经验最为丰富的一群战士,作为底层指挥官的存在,但是那几个忽然不知道怎么犯了病的怪物却将他们当做土鸡瓦狗一般的屠杀!

四个巨人已经化身为四架巨大的杀戮机器,他们手里那有一整个人大小的狼牙棒或者战锤,就是绞肉的齿轮,即便是防止重装骑兵冲锋的盾牌在这种武器之下也脆弱不堪,更毋庸说是人体。而那一身铠甲防护住要害之后,他们身体上厚重的韧皮简直比重甲还要难以应付,慌乱之中,战士们绝大多数地进攻都被无效化了,

而面对着这些骤然叛变的同伴,私兵们已经彻底的傻了,他们虽然是经过训练上过战阵的精锐,但绝不是百炼精兵,不可能有那种慷慨赴死的勇气,一开始还能依靠惯性向前涌向前面的城墙,但接下来,巨人的冲锋一起,那种无法抵挡的屠戮,就让他们的士气就完全崩溃!

发热的脑袋一冷下来,这些贵族私兵就从悍不畏死变成了胆小如鼠,不需要多做提醒,他们就一哄而散——甚至逃得比来时还要快,至少快一倍——然而逃走的方向,却极为不妙,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哪里是正确的方向,为数不少的人跑了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黑影压中,就此化作巨人身上的一团污渍!

“该死的,这群疯子,这群疯子……”

西格尔同样也在咆哮,这一场内讧几乎让这位子爵将眼珠瞪出了眼眶,他呆滞了足足三十个呼吸的时间,直到那战场上,隆隆的撞击声将大地震颤得发抖,他才如梦方醒的开始在腰间掏摸。最后抓出了一个青铜的卷轴匣:“以契约的名义命令,制止他们!”

幸好,剩余的巨人还有八个。他们各自扑向自己的同伴,压住他们的手脚,总算是制止了他们疯狂的背叛举动……

制止了……吗?

又是两个巨人身体一震,虎吼一声。松开了牵制着的人,反而冲向了自己的同族!他们向前猛扑,各自再压制住了一个同伴,这样一来,力量的对比就成为了六比六。一时之间,蓬蓬的撞击声大作,巨人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扭动,却又互相奈何不了!

“统统给我住手!以吾等之间神圣的契约!你们……”西格尔咬着牙,伸手去拧那卷轴匣的盖子——直接的契约命令,可能会让巨人的精神受到影响,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马上制止他们的叛乱。否则……

但他的声音刚刚扬起,就被打断了。

一道漆黑的光。

黑光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轨迹,打中了一个学徒的胸口!箭矢入肉的闷响混合着半截惨呼响起!防护箭矢竟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那学徒单薄的身体竟然被那支箭带的向后飞出了几尺,咚地一声钉在了一架投石机上!挂在那里!…,

一抹血花在空中飞溅,落在柏特业脸上。温暖湿润的腥气让西格尔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好!

一旁的法师惊叫一声,连忙给他施展上一个护盾和镜影术。同时在面前拉起一道风墙,

能够在远程上威胁到法师的存在非常少见。但是一个真正的魔弓手,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发射的附魔箭矢功用不同,但却可以突破一般的魔法防御,或者一对一的时候,他们对于一个有所准备的法师并不具备太大的威胁,然而在这种乱战的局面里,却绝对可以发挥致命的威力!

在一般的jun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更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射手还能够对于魔法有所涉猎,对于这种人,贵族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但却千金难求,没想到敌人之中,就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该撤退了……唯有重整旗鼓,再图后事……

法师叹息道。

然而,天不从人愿。

周遭的魔网,剧烈的波动起来!在空气中汇聚成为大大小小,无数的传送门!洁白的影子,就从其中走了出来,连串野兽的咆哮,充溢在战场之上,也将那些正在后撤的贵族士兵的退路,完全截断!

那是数量接近五十的召唤物,黑熊,巨狼,还有野牛……只是他们身上,闪烁着来自于上层界的光泽,代表着他们主物质位面亲属所没有的,强大的战斗力!

而就在同时,战场周遭的地面颤抖起来!无数黑影从泥土之中拱出!在那隆隆声中,化作了大片的尖锐的石刺!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刺猬猛地进入了防御,几个猝不及防的骑兵惨嚎着,坐下的马匹已经嘶鸣到底,而他们则重重的被抛到这片尖刺的之上!

于是,沉闷的撞击声里夹杂着令人反胃的噗噗闷响,半身的铠甲根本无从防御这可怕的攒刺,在灰色的石丛中盛开出无数鲜红的花朵!几具因为冲击而翻滚的人体停下的时候,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摸样!

那岩石的尖刺连绵不绝,竟然延伸出了接近半哩!成环形将整个战场包裹,无论是什么样的马匹,也不可能越过!

柏特业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苦!

那个可怕的敌人,他不只是要防御,也不只是要击败自己这些人,他竟然想要全部歼灭自己的这些部队!

“恐怕是不行了,西格尔阁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您最好命令巨人们开始……”法师叫道,但是当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一支箭矢击中了西格尔手中的卷轴匣,将它抛向空中,而就在后者尖叫一声伸手去抓的时候,那东西已经凌空变向,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抓住一般的飞向另一个方向!

柏特业猛地转过目光,注意到百尺之外,已经多了一众人影,他立刻反射似的举起了法杖,然而口中的咒语离开嘴边,却变成了无法想象的古怪语调。“屌丝手中切糕在。炸的帅富一身翔。一刀美女上床,二刀上海买房,三刀兰博入手。四刀盖茨认娘!……”

法师大惊失色地握紧拳头,一道任意门就从戒指上迸发,可周遭的魔网刚刚波动,一道碧绿的光线已经卡地一声击中他的身体。在空间中构成一个硕大的锚勾!于是任意门的白光顿时咔地一声碎成了漫天的光火!

法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转过身,盯着不远处亮起的光辉。代表传送的光圈闪烁了一下,一点黑色从中晕染,然后伸展成为被长长的黑色罩袍包裹的身影。…,

“年轻的同行。先,我要恭喜你,你胜利了。战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柏特业摇了摇头,感觉血液已经从脸上被抽离了,但他悄悄地吸气,尽量地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这已经是让对方有所忌惮的唯一方式,轻轻侧身站在已经瘫倒在地的西格尔前面,护持住他。他慢慢开口道:“到此为止吧。布莱霍克家族可以原谅你之前的行为,但若再步步紧逼,我可就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说的真好,打到别人的家门口,发现自己打不过,便来了个到此为止?见好就收?”黑袍之下。传出一个轻微的嗤笑。

年轻的令人惊讶的声音让柏特业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试图在对方身上找到一些能够彰显他年龄的痕迹;但最后,他只是发现这个敌人实在是极为可怕——唯一露出了兜帽阴影的下巴。缺乏血色的皮肤看上去极为年轻,甚至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

“不要忘记,年轻的同行,你同样也攻击了我们的城市!我不知道你现在在那里造成了多少的损失,但我想那已经足够抵偿我们对于你的攻击了,而且严格来说,先出手的是你。你……”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城市。”黑袍中的年轻人伸出一只手指,在面前摇了摇:“我的人手都在这里,为了自卫而战,又何尝曾经攻击过什么城市?”

“你……总之,你留下我们,没有任何的意义。”柏特业顿了顿,这个油腔滑调的语气,还有对方嘴角边那嘲讽的笑容,让他心中的愤怒升腾,但他知道此事纠缠毫无意义,冷哼了一声,他继续道:“王国公爵的力量,不是一个施法者可能单独对抗的,你并不是六位大导师之一,也不是高阶导师的一员,年轻人,我不怀疑你最终可以获得那样的成就,但在现在,你的力量,并不适合于树立这样一个不可敌之敌。”

“早已经是敌人了,如果是些农兵就算了,接近一千名的私兵,还有巨人,你以为布莱霍克会如此大度的放弃?”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他垂下头,用兜帽的阴影,掩藏住双瞳之中,闪烁的银光。

何止是私兵,还得加上西格玛城的损失,以及最重要的面子……虽然不知道公爵大人究竟如何考虑,但是八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下一次,你就会和这片领地一起化作灰烬了吧。

柏特业如此想道。

但当然,他不会如此说。目前的事情

“这一次不过是个让人心痛的误会罢了,不过区区几百名私兵的损失,布莱霍克家族,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贸然进兵,自然要承担一些”“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了,”

隐隐地点出的意思,是提醒对方“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是杀人灭口可以瞒过的。”

但事实上,这个提醒是否有效,他自己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把握,毕竟如果对手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的话,背后也就可能站着一支隐秘的势力,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某个与布莱霍克敌对的势力策划的一个攻击的第一步。

但若只是一个先锋便如此大的阵势的话,那么后面的部署,又该是怎样的宏大?

这种想法让法师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他已经暗自准备好了孤注一掷,如果能够解开对方的次元锚,即使来不及带走西格尔子爵,他也要先行回去,向布莱霍克公爵报告,毕竟与家族的安危比起来,个人的得失不算什么——贵族之中的第一条训诫,不就是应该以家族利益作为存在的第一目标?

“好吧,你,可以走了。”

这种巨大的怪物是极为可怕的,他们行动迅速、令人恐惧的巨大身躯、能够承受巨大的打击……面对它们,低等级的步兵恐怕钻进工事也无济于事,掩护和隐蔽在他们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是纸扎的壁垒,步兵大范围分散开来,更多的使用远程攻击,或者会有效,但即使五十个士兵合力也很难通过近战打倒一个巨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命运链接

呃真糟糕,差了一点,我马上改

——

柏特业并没有回到西格玛城,他的传送,直接将两个人送到了塔林。

布莱霍克领地的中心,行省府,虽然无法与罗曼蒂那样的城市相比,但他却拥有着如同边塞战堡的简洁,和效率。作为家族法师和族长公子,两个人拥有的权限不必拘泥于常理,因此不过区区的一个沙漏刻度,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的权利顶点,布莱霍克公爵的书房之中。

书房并不大,因为一生戎马的公爵大人对于文学之类并无兴趣,戎马生涯让他更加爱喜欢一些舒适温暖的小空间,而这个房间正是其中典型的代表,精致不失实用的橡木与胡桃木构造出了整个房间的褐色基调,深色的光泽却因为房间良好的采光而无一丝阴暗的感觉。

德里克?布莱霍克公爵就坐在一张橡木桌子后,他今年才四十多岁,正是一个人精力与体力都最为丰沛的时候,虽然位居高位,但挑动战争,与亲自出征的习惯,让他的身体异常结实,坐在那张暗红色,宽大的橡木座椅上的时候,就如同巍然挺立的大山,他的呼吸绵长而又有力,两眼之中时不时爆射出精芒。

而此时房间中已经有了一个客人,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一身罗曼蒂最为时髦的短袍猎装,坐在旁边的一张躺椅上,舒适的翘着脚,他眉目之间,依稀与公爵有几分相似,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上翘的嘴角,让他的面孔总是带着一种轻浮的笑意,而看见西格尔的时候,这笑容就变得更加浓郁,让后者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眼睛也通红起来。

“公爵大人。”柏特业恭敬地向公爵弯了弯腰。单手抚胸。

“有事?”公爵点了点头。目光却在法师身后的年轻人身上停驻了一下。这个不经意的目光却似乎利剑艳阳,原本梗着脖子一脸愤慨的西格尔子爵一下子就萎靡下去:“父亲大人,那个……”他嚅嗫道。“那个,那个……”

“公爵大人。”注意到公爵稍微眯起了眼睛,法师深深地低下头去,代替西格尔开口:“请原谅。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哦?柏特业,我的老朋友,就像冬青大师常说的,消息就只是消息,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分别。不是吗?”公爵终于露出笑容:“我来猜猜看,小西格又给你添了一些麻烦?”

“这个……是我的失误,公爵大人。”法师顿了顿,开口道:“因此造成的损失,我愿意一力承担。”

“这么严重?是巨人部队出了些问题?”

公爵的笑容不减,却似乎一下就猜到了关键:“不要紧,那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而且这一次。看来我们的运气很好。也已经无需借助他们的力量了,所以,我们都有着充足的时间,再进行进一步的训练。”

“但是现在,巨人已经……”法师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找到了一个词汇:“被抢走了。”

“哦?”公爵扬了扬眉头:“如果我记得没错。控制他们的应该是高等从属契约,只要契约还在。除非有人杀死他们,否则他们就会忠实于我。”

“是的。正是因为契约被人抢走了。”柏特业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回答:“在刚刚进行的一场领地战之中,我们不慎失败,被人抢走了契约,也损失了……三百名骑士和所有的战士,以及我的学徒们。”…,

“三百名骑士和所有战士,还有你的学徒?那几乎是西格玛城里所有的精锐兵力了吧?”公爵的表情终于微微变化:“你们到底向谁发动了领地战争?布莱克伍德的磐石城?”

“是……”法师刚刚想要开口,公爵已经摆手打断了他:“西格尔,你来说。”

“不,是……勃艮第,是西格玛东方……的一个小领地。”西格尔显然对于他的父亲有着天生的心理障碍,将牙齿咬了又咬,他才勉强吐出那个名字。

“勃艮第?勃艮第……”公爵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年轻人:“我没有印象,你记得这个地方么?”

“好像是个偏远的无人领,夹在我们和布莱克伍德家领地的中间,不过,那一带多数密林和丘陵,没有种植园,所以,只有两三个村落散布其间,名义上是归于国王陛下统属的。”年轻人皱起了细长的眉头,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却给出了一个比较详实的答案:“领民数量也不多,具体数量,我不记得,但至少也有两三百人吧。”

“两三百人?现在至少有十,不,二十倍!”西格尔开口打断他,这个人的笑容,似乎能够让他的战斗力恢复到满溢的状态:“那个地方现在被一个混蛋给占据了!他招来了一群该死的暴民!他……”

“好吧,你把前因后果,都给我仔细的说清楚。”公爵开口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尤其是,你做出决定的理由。”

“父亲,那个领地的领主……他丧心病狂的袭击了我,以及我的一百名精英骑士,在我准备援助您对于而且还囚禁了我,酷刑拷打,我侥幸才能逃生,但是……”

西格尔的声音骤然萎靡下去——他垂下头,感觉自己在微微颤抖。

对于自己父亲的习惯,他自然是知道的很清楚……暴跳如雷,有时候并不代表者什么大事,至多是有人皮肉受苦,便可以平息他的愤怒,但若是某件事情本应值得生气,他却一味平静的话,那么恐怕只有鲜血,才能平息他的愤怒。

“然后,他就带着巨人去进攻了?然后就被那个家伙抢走了?”公爵说道,支撑着下巴:“很好的理由。”

“不,我并非意气用事。”

西格尔突然抬起头,勇气在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勇气源自于内心,而内心的转变,则是因为忽然想到的,合适的理由。

“那个自称为领主的家伙,是个法师,不。是个邪教徒!他在领地上进行着一些邪恶的勾当,崇拜邪神!因此,我才出兵征讨他!”西格尔提高了声音。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心境:“被他囚禁其间,我发现了这件事情,作为一方领主,布莱霍克家族的成员。我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邪教徒?好吧,虽然是个愚蠢的理由,不过,也算是个理由。”公爵皱起眉头:“但两三千人……除非是两三千正规军,否则怎么可能与巨人对抗?更不要说你还有柏特业大师和莫图骑士襄助?如果我没记错。你领地上还有一支雇佣军吧?这样的兵力,即使不敌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才对。”

“那是他的邪术!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确实使用了一些连柏特业大师都无法抵挡的邪恶手段。”西格尔感觉自己的思路骤然变得通畅了:“不仅仅如此,在我们攻击他领地的同时,他竟然也攻击了我的城市,并将之完全摧毁,正因为这个打击,我的士兵们才会无心恋战。为敌所趁!”…,

“邪术?”公爵皱起了眉头:“即使是邪教崇拜的恶魔。也要遵循世界的法则,我并不知道什么邪术可以如此强大。柏特业,你与之交手过吧,他使用的是什么……”

话语没有落下之前,法师忽然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嚅嗫。

随着短促的音节,紫色的光泽在他指尖凝聚起来。随即空间之中的光影便扭曲着,凝聚成为一柄紫黑色的利剑!

这柄魔邓肯之剑不会受到丝毫重量的束缚。在空中一闪,已经静静地向着公爵划下——魔力构造的剑锋切过长桌。坚固的硬木就像是奶酪一般的分成两片!

公爵却就此踏前一步,在那隐约可见的力场长剑旁穿过,借助桌子被分开的一瞬之间猛地前冲,长剑斜挥,一层缤纷的紫光凭空成型,护住法师的身体,然而下一刻却砰地一声,水晶一般的粉碎,化为无数的流光,而法师则惨叫一声,法袍上,一道血线斜肩带背地绽开,

公爵怔了怔。

本来在护罩破裂的时候,法师是有机会闪避的,但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一脸欣喜的向前冲了一步,就那样迎上了剑锋!

公爵手中的剑是他随身的利器,附着多层魔法,情急之下全力一击,将他整个人几乎被破成了两半!

年轻人低下头,将自己些许的嘲讽隐藏在垂下的目光中。

“附魔术,柏特业法师应该是被附魔法术控制了。”年轻人开口道:“很高明,这样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任何一个高阶法师,甚至可能犹有过之。”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刺鼻的血腥气味,将西格尔刚刚提聚起来的勇气扫除一空,呆滞了半响,他才想起发出一个嘶哑的尖叫。

“法师领主……法师领主……唔。”年轻人盯着地面上的尸体,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嗯,我亲爱的兄长,如果你确定那个领主是一个法师的话……说起来,今年的魔法学院,倒是确实有一个学徒受封。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他很有名么?”公爵问。

“也算是吧,或者说,最近罗曼蒂城里出的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有关于这个家伙了。”年轻人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语气兴奋:“这一次的爵位受封仪式很热闹,几乎整个罗曼蒂的贵妇名媛都列席了,我也去看了看,啧啧,说起来确实是挺精彩的,我想以后父亲大人你也应该搞一搞,可以让领民们欢乐一些,收税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费力……唔,总之,要说到,那么自然是阿尔伯特师的莅临了。不过最精彩的,还是两个子爵之间的决斗呢。”

“重点?”公爵有些不耐烦。

“这就是重点啊,父亲大人,其中的一位,是金鹈鹕家的那个不肖,而另一个,就是那个法师了,他们的决斗很有趣,一对五,那位法师学徒赢的很漂亮。只用了一个幻音术,就将几个金鹈鹕家的私兵骑士全部吓得屁滚尿流。呵呵。真的很精彩。可惜太短。”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如果是你的那些风流韵事,那么就免了吧,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来讨论这种事情!”

“你还不明白么?兄长。我说过了,师阿尔伯特之后便莅临了会场,那个家伙,唔。我记得叫德华的……大家猜测,他就是阿尔伯特新收的学徒。”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然后,他被册封为子爵,册封了一小块领地。我不知道是哪里,不过如果联系你的遭遇……”…,

他顿了顿。不再开口,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师的学徒?

原本聚起的勇气瞬间就消散于无形,甚至脸色已经有些发绿……

一个师的学徒……

学徒这种关系,很奇怪,实际上魔法学院之中,几乎可以说人人都是师的学徒,但是法师这种存在。并没有特别的凝聚力。他们大多独来独往或者形成不超过十几人的小群体,学徒这个称号,也同样可以做出多种解释,比方说助手,或者并没有多少人

可是能够劳动师出现在什么地方的学徒,能够是一般的学徒么?

可怜的子爵大人自幼学习骑士道。心脏并不十分脆弱,然而今天的这几个沙漏时间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次极端情绪的洗礼,脆弱不堪的心跳。最终被这个最为可怕的消息击垮,他脸色苍白的后退了几步,最终只能摇了摇,然后砰地栽倒在地上。

“看到他吃亏,你好像很高兴?”

“嗯,多少有一些。这个家伙是笨了一点。”他好像不在意的说道——多年呆在父亲身边的经验,让他知道,刻意的隐瞒和谄媚是不讨好的事情,公爵很讨厌那种新贵族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

他当然愿意看到这个只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早了些,就一直趴在他头顶上的蠢蛋吃些亏,不过那个对手表现出的能力,仍旧让他有些吃惊。

几百名私兵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二百名骑士十二个丘陵巨人以及四名低阶法师,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力量了,别说只是一个刚刚兴建,居民不过两千的小城,就算是人口再多个五六倍的城镇,也不见得能够防御这种攻击。

而现在看他的样子,战争的结局,甚至不是失败,不是溃败,而是被全部歼灭……这样一支精兵的损失,确实令人感到肉痛,如果是自己的东西的话,但现在只会让他兴奋莫名。

当然,对方实力的损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的愚蠢终于弄出了问题。他脖子上面的东西难道只是用来帮助身体维持平衡的吗?

如果能够好好把握,结交一个大有潜力的法师,别说是三千个金币,就算是三万,三十万,父亲大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那个白痴居然把对方变成了敌人……这真是令人做梦也要笑的好事儿

如果可以的话,大概舍弃掉你这头没用的蠢猪,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件事情了吧,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居然还敢亲自跑到父亲面前来告状,果然还是继承了那个塞壬的血统,只不过那女人是胸大无脑,你的脑袋,唔,大概和屁股长在一个地方?

但年轻人不会在脸上露出一丝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只会让父亲不悦,所以一个略微的惊讶神色,和一个表达正确的思路的言辞,就已经足够了。

公爵摇了摇头

“那个白痴……”

爱德华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因为受能者的昏厥,感官连接断裂,那个遥远城市中发生的消息,他便无法知道了。

命运链接。这异能可以用你的心灵力量把受能者,譬如那位法师和在他身边的一个倒霉的学徒——把它们的命运两两链接在一起。就像传说中双胞胎拥有的心灵感应。但更加强大,当其中一个发生了什么状况,另外一个也会变得跟它一样。

一个被使用了自杀冲动,而另一个,自然也就不能幸免。

只是爱德华没有料到,这位公爵大人的力量,竟然如此优秀,一个法师猝不及防的袭击,也不能伤其分毫。

什么东西能当作证据?一个儿子的证言?能干什么?跑到国王陛下面前去请求主持公道?

如果那个有用,自己出兵将之征讨了不是更好么?可若是真的出兵……

你又能拿着一个师的学徒怎么样呢?那个老怪物只要说一句话,你这种小家伙那里来的什么公道?更何况,还用得着说什么,对方如果肯花一笔钱,想要找个高阶法师,直接咒杀了你都不是没可能!

你又能拿着一个师的学徒怎么样呢?那个老怪物只要说一句话,你这种小家伙那里来的什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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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遥视



改好了

不过,现在或者还不必考虑这些吧?

这位公爵大人如果足够聪明,便不会重蹈之前的覆辙——他至少也需要调派一支更加庞大的部队,但在这个位面,这显然并非易事。尤其是爱德华知道,对方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

他确实是有征讨自己的能力的,可是,要派出多少的军队,才能将爱德华置于死地?

几千?几万?

爱德华转身,目光扫过战场,战场上,原本属于那位西格尔的士兵,已经各自抛下武器,放弃了抵抗——统帅都已经逃走的现在,抵抗毫无意义,更何况,那些巨人已经落在了敌人的手上?

巨人们已经安静下来,坐在战场的中心,契约的力量,束缚着他们,让他们不敢稍动,看起来颇有些憨厚。

然而这种巨大的怪物无疑是极为可怕的,他们行动迅速、令人恐惧的巨大身躯、能够承受巨大的打击……而且,他们的力量甚至可以用来替代投石器,弩炮之类的工具,面对它们,低等级的步兵恐怕钻进工事也无济于事,掩护和隐蔽在他们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是纸扎的壁垒,步兵大范围分散开来,更多的使用远程攻击,或者会有效,但即使五十个士兵合力也很难通过近战打倒一个巨人。

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爱德华的力量,这十几个巨人在他的手里,能够发挥的力量,可要远比上千的军队还要多些,如果是城防可守的前提下,这种力量,还要更强。

所以,想要攻击现在的勃艮第,没有一支人数上万,附有特殊兵种的军队,是不够的。而这一支大军想要调派,便不是那么容易了,人吃马嚼。确保后勤,绝对是一大笔的费用,光是粮食一项,便要搭上上万蒲式耳。

而且经历了这样的一场战斗之后。对于爱德华的实力,对方必然要有诸多揣测……

之前那个法师的死亡,便足以让他疑神疑鬼了——只要那位公爵借此估算爱德华的能力,便绝对不敢轻易寻衅。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爱德华的后台。那足以让他在做出某些事情的时候,仔细的斟酌一下得失。……虽然事实上,阿尔伯特与爱德华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紧密、

这样一来,至少在一定意义上,勃艮第最近是不会碰上什么危险的——想要自保,并不一定需要与对手相等的实力,只要让对方明白。灭掉你需要极为巨大的代价。也就可以了。

当然了,吓阻这种战术,并不可能永远维持,不过,夏季过后,便是秋收。至少有几个月时间不适合发动战争,而这几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足以让勃艮第发展起来了。

“那些正规的士兵就放走吧,不过。要把他们身上的装备剥下来,农兵接收过来,先让他们去伐木。”

思索着这些事情,爱德华随口吩咐道。脑中却在清点着这一场战争给他带来的利益。

首先,就是西格玛城中,那位子爵的财产——财务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毕竟这样一个小城市,依靠赋税积累的财富,有个一两万金币,已经算是很多了。爱德华之前用于遣散居民时付出的费用,都比这个要多。

但是,囤积在城里的粮食,却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惊喜。这位子爵大人,确实拥有着这个时代贵族的‘优秀’品质,即使他的领民常年生存在半饥半饱之间,他的粮库也照样堆积着麦子和咸肉的小山。…,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便宜了某个悭吝成性的前猎人了,毕竟,他城中的百姓,爱德华是一定要接受过来的,还有这一次前来进攻的农兵,至少有一千五六百人,便作为先期——只要操作得当,几天之后,勃艮第就会成为一座中等的城市,兵员,人口,都不再成为问题。

另一方面,火药箭矢,还有地雷的威力经过试验,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好了一点儿,虽然杀伤力有些不够,但只要再调整下魔法和火药的比例,应该就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半精灵们的武力,也要比预想之中强上不少,尤其是在狙击准确度上的造诣。

但总是还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比方说,箭矢的射程。

如果是记忆中的位面,找到了这样的人才,又拥有这样足够的财力的话,爱德华早就给每个人配上一把m101,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在滑轮弓上下下功夫了。

不是弓越硬,射出去的箭就越有威力。箭矢的威力只和速度有关。爱德华经常使用的滑轮弓张力很大,所以必须用加了铁芯的箭矢,一方面也增加了威力,而这样的重箭和轻箭在重量上差三倍左右,但是威力至少是轻箭的五倍,而且飞行距离越远,差距就越大。爱德华的重箭在三百尺开外可以穿透锁炼甲,但是普通的轻箭连生牛皮都穿不透。

因此想要兼顾威力和距离,普通的材料恐怕是满足不了要求的……

“你想要在这里浪费多少时间?”回到了法师他的顶层房间,在那张舒适的石椅上坐下来的时候,灵晶仆从爱德华的兜帽里钻了出来,跳到桌面上。

“什么?”

爱德华抬起目光,看着这个黑色的小东西——它迈动着八条长腿,在桌上抓出喀喇喀喇的轻响,

“我是说,你打算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耽误多久?”

“所谓的麻烦,说穿了,不过是你自己的力量是否够强而已……这一次的战斗,你的那些手下,做出了多少的贡献?若是你没有回来,那些巨人说不定早就已经将他们屠戮殆尽了!”并不等待主人的回答,灵晶仆吱吱的冷笑道:“这样的家伙,发展与否,根本就不是很重要,只会分薄了你有限的时间!攻城略地,称王称霸?或者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喜欢这个的白痴,但是你是么?你的梦想,是借助这些白痴来统治一帮白痴?”

也对,也不对。

即使爱德华并没有在城市之中,这里当然也不可能被杀个精光——就算敌人有巨人的加入。但自己这边况且黑暗女士的牧师们也同样是施法者,也有那个土元素生物作为底牌,若是愿意付出一些代价。那五个高阶法师,也并非不能出手相助,以五打一,这赢面还是相当大的。

如果没有他爱德华。那五个法师和元素生物未必能够在这里……可是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没有爱德华,这一场战斗实际上也不见得能够发生,这里也不过是个几百人的小村,继续受到那些佣兵强盗的剥削。困苦的生活而已。

可更重要的是……力量吧。

毕竟领地之类的东西,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一场战斗中,你确实有了些许的成长,但那是必然的事情,你有你的目标吧?为了自由,要拥有力量?可你现在,是不是把这个想法给扔到了脑后?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那个女人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

“住嘴!”

爱德华猛地呵斥道!

房间之中。安静至极……唯有桌上的魔法沙漏。发出细细的响音。

然而,即使灵晶仆不再开口,爱德华的心境,也已经无法再回复到刚刚的平和里。

习惯……么?

那个影子,仍及在自己的心里,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忘记。然而,自己似乎确实是习惯性的。下意识地不再让思路触及那里……不一定是有意识的。逃避是人类,不。几乎所有生物的本能。

但是爱德华也同样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若正面面对时,那种想法,似乎总是锥心刻骨一般……艾莲娜现在,是不是还存在于,那具身体的某个角落?自己的力量到底在什么时候,能够再有突破,到底能不能,赶超,战胜那个炽天神侍?

时间,在沉默之中,慢慢流逝……良久之后,爱德华长长地叹息。

这种身陷局中的感觉,极为难受。只觉千头万绪纷至沓来,完全理不清楚,看不分明,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急迫,抑郁,或者思念,自责,种种的负面情绪也随之大盛。但他毕竟不能就此沉沦,将自己深陷在这个无底而又毫无意义的漩涡里。

伸出手,他拿出了那两本记载灵能的书籍,从罗莎琳德手中得到这两本书籍之后,他曾经粗略的看过一遍,借助自我催眠的能力,将其中需要的部分,牢牢刻印,但记忆并非仔细研读,有些精微之处,还是无法体会的。

比方说,超限导能。

这个爱德华无意中使用了的显能方式,可以让心灵术士暂时突破自己的极限,将更多的灵能点燃烧进一个异能之中,增强它的威力和效果,虽然代价是,会对于自己造成一定的伤害,但伤害毕竟可以通过治疗恢复,可是战斗中某些异能的威力,却是要决定战斗的胜负的。

事实上,这样的能力,还有很多——

让爆发的力量增强到原本的一倍的强效显能,让力量瞬间爆发到最大的极效显能,增加作用范围的增远显能,以及爱德华已经使用过的,能够击穿对方心防的穿透显能,还有增加时间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它们并非是某种异能,准确的说,只是一种显能方面的技巧而已。但这样的技巧,无疑是非常有用的,它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增加显能的力量。对于目前的爱德华而言,确实是不错的补充能力。

“实际上,你尝试的超限导能,倒是这些力量中,最为困难的一个,其他的能力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很大,不过是需要使用者聚精会神地进行引导而已。”灵晶仆在书页上停留了片刻:“但你要注意,这样的技巧,也和你的异能一样,不可能全部被身体适应,因此,你只能选择其中比较有价值的几种……当然了,它同样可以借助心灵革新的力量来重新获得,但不要忘记,那会损耗你的力量。”

爱德华静静地听着,慢慢的翻阅着书页。

偶然之间。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张书页上,心中却忽然一动。

四级异能。遥视。

……可以让人的意识穿越空间与维度,形成一个半实体的视点,你可以通过它看到和听到任意距离外,甚至是位于另一位面的生物?

心灵术士仔细的阅读起其上的内容。不过很快的,他就有些失望的注意到其中标注的问题——这个力量是一种单纯的遥感,也和其他的预言系魔法一样,容易受到干扰和阻碍,并不像之前那个分享感知一样。可以无视一些魔法防御,只要目标身在某些城市之中,受到大型魔法防御系统的庇护,便没有办法产生效果。…,

可惜,对于王权的碎片来说,它拥有着能够搅乱周遭的魔网,甚至是一切魔法的能量的力量,所有的预言遥感的方式。都对于其无法生效。

唔。倒也并不一定,之前,爱德华亲手毁灭的那个神权的使用者,他似乎就曾经通过魔法的方式,寻找到了爱德华的位置,虽然只是大概估计。但是却也已经算是个成功的范例,只是他现在已经化成了灰烬。剩余的一个知情者,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根本无从寻找。

等等……

稍微顿了顿,他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

闭上眼睛,让灵能的触须,在空气中勾勒起能量的形状……思维很快便沉溺其中。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起来,仿佛世界正离自己远去,只余下自己一人孤独地漂浮在无尽虚空之中。暗色的晕轮逐渐退去,一点点红光在视野的中心扩展,最终化作点点连缀在一起的明暗光影。

时间,逐渐的经过了……

空中有细微的声音,盈盈入耳,那是整齐划一、嘹亮、甜美的歌声,只是使用的语言,轻灵神秘,无法听懂——虽然无法听懂,但每一个词汇之中,包含的那种神圣,却让周遭的光线,逐渐清晰。

思维流转之间毫无滞沚,灵活而细致,终于,视野向外稍微延伸的时候,似乎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天色,已近黄昏。

身体,似乎悬浮于天空之上,而区别于夜色的,一片巨大的阴影,正缓缓地笼罩了大地,群青的高空之中,朱色的残阳此刻也显得暗淡无光。但在这也夜一般的阴影中,冉冉升起了一轮金色的太阳!

而爱德华的意志,却正站在这金光之中,至近的距离,让他几乎可以看清,那仿佛灼热,耀眼的金色光芒中,隐约可见的纤丽身影。

但他的视线,只在那里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了头顶,那天空中巨大的阴影。

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瞳孔正在收缩,因为映在其中的并非夜晚,而是……

一条龙!

虽然那种模糊的光泽,夕阳与金光相比而暗淡的光线,以及几百尺的距离让人无法看清那忽然出现在空中的巨兽的细节,但是那气息、那威严、那独有的形态。已经清晰地展示出它的身份。

一头罕在尘世出现的巨龙……

它的影子随即清晰起来,因为这超过了三十呎的巨大身影,正在凌空而下!

布满了紧密的互相叠扣的厚重深红色光亮鳞片的身体,在光线的照耀下越发显得仿佛岩浆一般的耀眼。一对暗红色的翅膀微微的收拢,巨大的身躯便在空中扯出一道湍流!

思维似乎变得缓慢,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能够注意到,那巨龙的每一个细节,光鲜的嫩红色从他的硕大的头颅向着身体延伸过去,容纳后显出一种积累了不少年代的暗红色,平滑的纹理顺着鳞片反射着纫的光芒,而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呼吸,从他那巨大的鼻孔里面喷出来,

镶嵌在深深地眼眶中,两只纫球一般的眼睛,正目注着眼前的金光,而他的身周,则萦绕着刺耳的隆隆笑声。低沉的声音穿过场地中纷乱的风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不要以为,你们的力量,能在这里与吾辈匹敌,虽然吾辈承认,汝等这些天界的来客,确实拥有着强大的威能!”…,

是的,每一个人的心灵。

金色的光焰,燃烧在周遭数个身影的躯体上,将他们勾勒成为展开双翼的人形,而当那红色的巨兽落下,他们也已经流火一般的向前冲锋!

巨龙发出了一声长啸。

于是,流火散去了。

人形在飞散的金色光火之中向后飞出!一个接一个的,在加速的视觉之中,似缓实疾……但六个星界使徒的冲锋,却只是在那些厚重的赤红鳞片上,留下了半尺厚伤痕——别怀疑,这对于巨龙来说,与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爱德华不由自主的收起身体,汹涌澎湃的声音,冲击着自己的精神!让他谨守的心防也略有松动之意!

而下一瞬,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跟随者那个被遥视的目标,径直的迎向了那赤红山峦一般的巨兽!

红色,与金色一同占据了心灵术士的视野,随即敛去。

金色的光焰,燃烧炽烈,而暗红的颜色,却如瀑布一般喷涌!

巨龙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其中的愤恨几乎化为实质,然而毕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它的一只蝠翼,下一刻已经离开了躯体!打着旋,被高空的风带走!断口处,平滑如石。如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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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言

呃,又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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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在天空间纷纷扬扬。//



无弹窗

更新快//

这血液鲜红,浓稠,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互相粘连,即使高空的罡风,吹拂不休,将那血液吹散成为细微的云雾,云雾仍旧聚集,并不散落。

爱德华眯起眼睛,透过那近在咫尺的金色光线,注视着眼前,巨大的怪物。感觉心灵和身体,都在不住的微微颤抖。

虽然名为遥视,但这个异能的实质,却是将自己的意志分化出来,传送到目标身边,也就是说,爱德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跟随在炽天神侍身后的魂灵,因此,他不仅仅是能看到,听到,甚至也能够感受到,这空间中,那巨大的愤怒。

爱德华曾经有幸,与一条白龙敌对,甚至最后还将之杀死,那个时候,他以为他已经算是见识过这些怪物的强大,但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的景色时,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巨龙。

甚至不用探出思维的触须,心灵术士也能够感受到那种疯狂的憎恨——剧烈的疼痛几乎夺取了巨龙的神智,这在他成年后的几百里都已经不曾有过……比火焰烧灼猛烈几百倍的抽痛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那种狂怒的情绪烧蚀掉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只想要凭借最原始的本能行事!烧杀,咬碎,撕裂,压扁,毁灭一切!

他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格。

巨龙,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怪物。

一条巨龙,便已经是史诗里毁城灭国的破坏之王者,。在远古的克苏鲁神话里,世界的末日,便是由难以计数的龙带来,它们同时飞翔并划过天空,以令人恐惧的怒火肆意的燃着和毁坏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们——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们也不例外。

不过。令栖息在这片大陆上的生物感到庆幸的是,这些巨大的温血飞天蜥蜴们,有着异乎寻常的独立性。从不拉帮结派,互相连通。而且,巨龙在这块大陆上,已经算是稀有物种了——

传说中他们的大部分族群早就已经在不知多久之前的远古。迁徙到了其他的大陆,甚至是其他位面,现在留下的不过残存的小部分,而且由于习性的原因,通常远遁于人类的尘世之外。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一个人与龙族遭遇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唯有在整个大陆的中心,那道号称连接天际的山脉之中,方能寻觅到他们的踪迹。

所以,这里就是那传说中,世界的屋脊?中央山脉当中?

爱德华微微转动视线,试图从周遭的环境里寻找到一些传说中的荒蛮,但他很快就失望了,一层淡薄的云雾。将脚下的视野遮盖起来。只留下阴寒或者光明的,一点点黑影,不过,也有令人稍微欣喜的……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或者说感觉。

或者,是理所当然的吧。

王权的一个碎片。就在这条龙的身上!

“汝会为吾辈受到的伤害,付出代价!”

红色的巨龙开口了。他停留在千尺之外,转过修长的脖颈。硫磺的暴风随着言辞向外喷涌,但那巨大的身体,正在收缩,幻化,变动——魔法的力量创造出惊人的奇迹,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三十呎长,数万磅的角质,肌体,便已经收束成为六尺的高度,化作了人类的外形。…,

一件火焰一般的罩袍笼罩住他的身体,低垂的兜帽下,传出一个宏大而古意怏然的谁呢隔音。那兜帽的阴影中,潜藏着一对闪烁不休的暗红龙睛。有如两座火山,内中蕴藏着无法言喻的怒火。

“我并不想要挑衅您的尊严,也没有兴趣进行一场无谓的战斗,如果道歉就可以换来您的帮助,那么我可以道歉。用任何您喜欢的方式。”

金色的光影稍微暗淡……但并非减弱,只是光线在变动,萦绕的金球舒展成为三对金色的羽翼,将那个一身戎装的身影,承托在天空之中:“我可以治疗您的伤势,也可以听从您的要求,只要那没有超过我能够做到的极限。财富,或者是宝物,我可以付出相应的价值,来进行换取,而并非这样互相行使暴力的闹剧。”

女子的声音轻柔,平静,但近在咫尺的爱德华却猛地一震。

像是洪钟大吕,在他的耳内敲响!

群青的高空,朱色的残阳,飞舞而降临的巨龙的咆哮,雷电的翻滚,高空的暴风……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轻微,只有那个声音,还在脑海中激荡不休!

正在说话的,并非是炽天神侍?艾瑞埃尔……这个正在被光焰包裹着的女子,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他能够分辨,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或者,是单纯的直觉,然而,却刻蚀在他的心中。

“小姑娘,汝很有趣,也很聪明,知道进退,可是,汝仍旧在蔑视吾辈。”

红龙大笑,虽然他已经化作了人类的形象,可那笑声仍然犹如敲响了十余口大钟:“交换?什么样的宝物,可以交换一件神器?更何况是操纵着至高规则,连真正的神祇都无法抵抗的,超越的神器?”

“贪婪。”女子纤巧的眉头皱了皱。

“贪婪?或者,可以这样说。”巨龙化身的人类发出一个笑声:“但还请你将之称呼为尊严,然后,请你记住,巨龙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可以付出的代价,是很高昂的。”

这个笑声,就像是一个讯号。

随着这声音,在空中缓缓下落的,从巨龙身体上落下的蝠翼,忽然箭一般的冲起!随着这声音,天空中的血雾忽然变得淡薄,它们流动着,在空中聚拢,重新冲向巨龙的身体……如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般化成无数细微的线,深深刺入那些断裂的平面。从它们刺入的地方,即刻就有新生的肉芽冒出来,无数肉芽正在疯狂生长着,互相扭结,连接在那红色的身影上。

于是当那个身影抬起手。那羽翼抖动了一下,幻化为他那件红色罩袍的一个部分。

人数的多寡,是战斗最为主要的优劣之一。

一个普通人。即使双手持着武器,一个呼吸之间也不过就发出三五次的攻击,而且还不能保证每一个攻击都能够准确的造成杀伤,而十个人只要经过少许的训练。便能对于一个目标同时进行十个位置的攻击,封锁几乎所有的行动方向,那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因此,军阵总是要比单人拥有优势的。

但什么事情都并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某些原本固定的规则变得可以改动的时候。

当战争的武器变得更加强大时,人数的优势就会被无限的削弱,一个熟练地狙击手,可以在一场战斗中以一敌十,甚至几十,几个人开动了一辆坦克,便可能毁灭一个村镇。几架飞机可以把一座小城化为焦土。而一颗蘑菇弹甚至热核蘑菇……那便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杀伤。…,

那同样是一个星界使徒,但他的武器,却是一张巨大的弓。

一双光翼之下,他的身体极高,几乎超过了九尺,但那张弓。却还要超出他的身高很多!就是这短促的刹那,空着的弓弦不知何时已经被拉满。随着一声极为尖锐,穿透了一切杂音的嗡鸣。三道暗影,已经穿过了空间,落在了红龙的

那箭矢,仿佛不是真正的实体,钉在那只怪物身上。蕴含着元素威能的箭簇立刻便引发了小小的爆炸,可他却根本毫不在意,就像那爆炸,不过是一阵拂过身体的微风!

当爆炸的火光散去,他猛地高声吼出一串符文,这符文就像是一阵狂风随着他的声音喷发出来一般,带得他原本垂坠的长袍微微颤抖,于是那雾气飞舞着凝聚出一片彤云,再幻化出一片火海,一个丑陋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火焰笼罩的身体似狼似虎,但是至少有一条巨龙的一半大小,这个元素生物迈着有些迟钝的步子走出云雾的传送,但是长满尖刺的三角脑袋上那双燃烧的眼球贪婪地扫视了一下,便向着面前的人影猛地俯冲下去!

“死吧!”巨龙咆哮道。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明确的,是那个拿着长弓,刚刚攻击了他的星界使徒!他握紧拳头,向着那个方向上,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拳,似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就像是随便的挥了挥手。

只是空气中马上就全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死的味道。其实那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并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深入进人的骨髓里。‘呼’的一声轻响几乎隐没在高空的风中。

远处那弓手的上半身突然消失了。

从腰部以上,这个天使的身体,头颅,面孔,手中的各长弓甚至是身体上的铠甲,都消失了,没有防御魔法的波动,只有满天的血肉碎片飞溅,而这种飞溅,离奇的缓慢了一些,就像时间在那里变得异常了,天空中的风暴翻卷着,将这血肉的碎片卷走时,而那半截腰身还在空中站了一会,喷溅出一些血,这才一软向下坠落!

可是搭在肩头那一只手,已经将巨大震荡力量送进他的体内。身体中传出密密麻麻的骨裂声在这一刻竟然比他的声音更响!细碎的骸骨边缘从他的服饰下钻出,形成殷红之中的惨白……他整个上半身骨骼几乎都这一下被震裂拍碎了!

不是感觉,而是真实,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

年轻的女子,保持着那个将一只手搭在他肩头的姿势,他身上的环绕的光泽正在一点点的消弭,这也让她的声音变化了,变得更加的静——不是那种把情绪消散了的寂静,而是把所有都收敛沉稳下一的了沉静:

“变革即将产生,这是整个位面也会受到冲击的强大的力量……您的能力并不足以扭转他。而您有能力从这场纠纷之中脱身出去,请不要再贪婪的……”

劝诫并没有完成。

因为红龙的身体。摇动了一下,继而消失!

所有的天界生物,在这一刻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他们的思维里,对手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一个炽天神侍召唤的神能,在极尽的距离内直接的灌注。那是任何生物也无法防御,无法承受的。而被几岁了

这是异能的力量。

那同样也是遥视奇妙的优点之一,因为是个意识的聚合体,所以在这个状态下,显能者不但能看。能听,还能够使用异能。…,

爱德华自然不可能让这条龙被杀死——不仅仅是因为王权的碎片不能落在兰森德尔的手中,也是因为,他必须尽力的拖延,那个炽天神侍的任务,否则的话,他无法确定一旦任务达成,这个天界生物的离开。会给艾莲娜带来什么。

然而。这个举动是危险地。

意识的聚合体,同样是一种存在,而只要是存在,他就有可能被发现!

“是谁!”女子猛地转过头,向着空无一物的空间。

“我……”爱德华不自觉的开口道。

但仅仅只发出了一个音节而已。

因为一时之间,他忽然发现。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答。

天空之中,就此沉寂下来。

三对光翼轻轻招展。将那身影承托于空中,世界屋脊之上。永不停歇的烈风到了这里。就变成了柔和的微风,就如煜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一般。甚至是时间,也被停顿在这一瞬之中。

沉寂继续着……

“我……”他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然而,周围的一切,就在这一刻扭曲,偏转,化为虚无!

意识模糊,然后清醒。

眼中一片粉红的颜色在流动,然后,渐渐的凝聚成为秀气挺翘的鼻尖,距离自己只有一寸多远,一对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呼吸中的甜香气息,也在鼻端萦绕,淡淡的,嗯,好像是百合的味道。

咦,这种花香倒是没什么,不过寓意似乎有点……

心灵术士向后仰了仰身体,于是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变得清晰起来,

“咦——哎呀!”

半精灵小姐从书桌上跳了下去,后退几步盯着爱德华的脸,顿了顿,才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吓死了吓死了!爱德华,你在干什么啊?连呼吸都停掉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是的,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好不好?浪费人家的神术!”

“哦。”爱德华摇了摇头。思绪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场幻境一般的重逢之中,欣喜,失落,无奈,种种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他没有兴趣,去理会什么。

“咦?果然还是不对啊?”半精灵发出了一个大惊小怪的叫声,重新冲回来,她一步跨上了桌子,将面孔凑近,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爱德华眼睛:“果然出了什么事情,不然,”

“我没事的。”

顿了顿,爱德华微笑道,心中却不由得微微一动。

“嗯……丽莎,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和我呆在一块儿啊?”

“咦?有么?”小丫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在意这语句里的其他意思:“因为你这家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把周围弄得很舒服吧?你看,整个领地里就只有你这里最好了啊?这种夏天里,底下的那些地方都快要热死人了,我才不会去呢!”

“谁要回去啊,整天就是那么几个人围在身边,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无论干什么都会有人出来唠唠叨叨的,以前的时候,还要跟那一群什么礼仪老师胡扯,呸,走路都要有个什么姿势,烦也烦死了!”小丫头似乎找到了某种共鸣似的抱怨道:“在你这里多好啊,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能碰到,连打仗这么热闹的事儿,都见识过了,还去过地下,见过卓尔,嘿嘿,如果父亲大人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急得昏倒吧。”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虽然活的时间更长,但对于半精灵来说,她其实尚未成年,只是个贪玩爱闹的小姑娘而已。对于自己这种单纯的依赖,确实并不掺有杂质吧……

不过,似乎在内心的某处,又有个声音正在提醒他,那……不只是一种单纯的感情。

“说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了么,只要呆在你身边,经常能够找到很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我就感觉特别安心似的,什么也不怕,”

小丫头点着下巴,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然后忽然贼头贼脑的笑起来:“嗯,或者就算是一辈子都跟你在一块儿,也不会厌烦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鬼斧神工



真糟糕……昨天粘贴弄错了,这个才是改完了的。

我说字数怎么不对,应该是多写了五百奉送的啊……

……

呆上一辈子啊……

爱德华哑然失笑,真是孩子气的梦想:“人不可能一直呆在一起吧,总是会腻的……再说,你总是会长大啊?”

“有什么不好的么?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喜欢舒舒服服的,喜欢可以天天吃到你做的好吃的东西啊?”小丫头坐在桌沿上,眨着眼睛,一派天真:“怎么,你讨厌我呆在你身边?还是……你讨厌我长大?哎呀呀,你的喜好好奇怪呢,虽然我是听说有人有这种奇怪的嗜好啦,哦,传说地狱里有个领主,名叫‘不思者’什么的,就特别喜欢喜欢长不大的女孩子,原来你也……”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的小姑奶奶。”天真的表情说些古怪的事情,爱德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不由色出手去,轻轻在她脸蛋上捏了捏:“那就一起好了,一直吃到老,玩到老。好不好?“

“真的?”

“当然真……唔?”

半截的话语被堵了回去——因为小丫头忽然抬起头来,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

牙齿相碰的感觉,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正想仰头分开,脖子上却随之一紧,被小丫头牢牢的抱住了。爱德华伸手推了推,可这丫头身材娇小,力气却不小,没有推开,反倒被她八爪鱼一样的把自己给缠住。她像只小树袋熊一样吊在他的胸腹间,用力一挣,爱德华便向后倒坐到了椅子上。

“唔,唔……哈!”石椅子上铺着厚厚一层的绒垫,只是靠背上却并不怎么厚软,爱德华的后脑勺咚的一声。被撞得有些发晕,不过他也趁此机会脱开了那两瓣娇小而柔软的嘴唇——幸好这一次小丫头没有用上牙齿:“你这丫头,你……”

“吃到老。玩到老!你答应了我的!不许反悔!否则的话,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掉!”小丫头一脸欣喜,霸道的尖叫道。

“好似好啦,不过怎么记得这个说法似乎有点不大吉利……”

“你这混蛋!这么快就想要反悔。我要咬死你!你……”

“恩咳。”

轻轻的咳嗽从房间的另外一边传来,但发出者显然并非喉咙有恙,只是想要提起某些人的注意。

于是,齐齐转过的两道目光,便交汇于房间门口。女仆装束的纤丽身影上……顿了顿之后,小丫头啊的惊叫了一声,脸色瞬间已经艳红的像是要滴出血迹,猛地放开了爱德华,一阵风一样跑出了房间。

“有事?”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以他的脸皮厚度,但是不虞什么羞涩之类,不过毕竟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反倒是惊扰了一切的幕僚小姐。并没有大惊小怪的意思。只是微微向爱德华点了点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些巨人,我安排他们去砍伐树木,不过,目前也没有适合他们使用的工具,用战斗工具砍伐树木会造成一定数量的浪费。还有您带来的工匠们已经编制到各个组里。开始新的工作了,但他们现在没有太多的工具。酒馆老板之类的因此,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列出了清单,请让丽诺比丽商户尽快准备。”

她来到桌边,递上一张羊皮纸:“所有人口和佣兵已经大致安排妥当,住房明显有些紧缺,至少需要再兴建一批,不过以现在的建造速度,两千人的临时住房,用不了多长时间,但粮食是个很大的难题,敌人的粮草并不很多,但巨人的食量,是人类的数倍,他们虽然并不需要精细的食物……”…,

“安娜苏小姐,做的不错,”

干咳了一声,爱德华整理了一下思路:

“唔,两千人的住房是不够的,至少需要一万五到两万才行。因为很快就要有大批的难民进驻到这里,所以,你最好做出充足的准备。至于粮食,倒是不用担心,等到那几个老家伙回来了,他们会带来足够的数量,大约可以让现有的这些人吃到冬季了,有了这三四个月的时间,粮食采购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你通知佣兵他们,需要辛苦一点,仔细甄别一下未来几天那些到来的家伙们,有亲属的可以放他们在城市里,至于那些没有亲属的单身男人,需要隔离起来,仔细审查一下,等会儿我会在城市里拉出一道隔离墙来的。”

“虽然半精灵的寿命悠长,不过,她可还没有成年吧?领主大人,您的爱好,倒真是挺广泛。”

幕僚小姐的工作,不只是报告这些细微琐事,还得替年轻的领主端来香浓的花茶,后者怡然自得的伸出手来,不置可否的喝着,安娜苏心中的怨气又有些上涨,于是低声的开口冷笑。

说起来,这位小姐算是颇为不幸,之前在帝国,也算是经常出入宫廷的小小实权人物,结果被爱德华顺手强掳回来之后,丽莎小姐又给她下了一个指使术之类的东西,原本的名媛就成了爱德华的侍女,负责饮食起居,虽然鉴于她的学识资历,这些天来爱德华其实倒是更多的将她用作幕僚一类的工作,写写算算,真正当作侍女,也不过就是端茶倒水,顺便揉个肩膀而已。

但这仍旧是一种侮辱,因此,只要找到机会,这位小姐就要伺机反击。

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调侃,爱德华根本不屑于用言辞反击,挑了挑眉头,他只是伸手拍了拍肩头,然后便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

安娜苏揉捏肩膀的手法,倒也并不是很出色,只不过美人如玉,素手纤纤,轻按慢压之间,这其中的韵味,确实足以称得上是一番别样的享受。尤其是,如今这位女仆小姐虽仍旧习惯地用沉默作为抗议,但倒也并不像之前那样咬牙切齿,万般无奈的样子。倒是令人的心情更加放松了一点。

现在的爱德华,心情其实很不错。

当然,不只是因为可以舒舒服服的仰躺着。享受美女的按摩服务而已。

借助那个遥视术,看到的景象虽然并不长久,不过,艾莲娜安然无恙。而且意识竟然出现了这件事情,便已经足够让他欣喜上几天——虽然不知道那个炽天神侍究竟为什么在屠龙这种重要的时刻,居然也放出了艾莲娜的意识,不过谁在乎呢?若是说她不能长久出现,事情岂不是更加好办了?

实际上。此刻的爱德华心中,也有些难以按捺,简直恨不得直接弄个传送术,飞到艾莲娜的身边去!把她救了回来!

可惜的是,他跟那些神侍可是非友是敌,真要是出现了,不遭到围攻才怪,兰森德尔不愧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强大的几位神祇之一。这一次跟随在艾莲娜身边的星界使徒已经达到了十二人之数。虽然被那条红龙给干掉了几只,但他们不会真正死亡,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在数量上更胜一筹了。

说来说去,决定一切的根源,仍旧是自己的力量啊……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爱德华睁开眼睛,重新翻开了书桌上。那本金色的书册。…,

他手头上两本的灵能书,以五级异能为界限。而这一本关于低阶异能的书籍,收录的异能数量很多,差不多有六十以上——对于普通的心灵术士来说,已经是大大有余,毕竟心灵的力量在领悟上接近于术士,只能掌握有限的数量。

不过,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一个副脑子的怪胎,可就不在一般的限制之中。因此,他目前的目标,就是将其中所有的能力,全部修炼到能够熟练施展的程度——只要借助心灵革新,爱德华就可以随时更换所知的异能,甚至包括那些独属于某个能系的异能。

慢慢地浏览着书页上,娟秀的字体,心灵术士的目光,忽然停顿了一瞬。

四级灵能,鬼斧神工。

这并非是个正式的,用于战斗的灵能,它属于心灵创造系,这个能系的心灵术士,本身擅长的,是从星界抽取星质或其他物质以创造半固体或固体物品的异能。武器、护甲或者是听令于创形者而作战的活化星质构装体是最为常见的。

但将材料化成同等质量的物品?

关于这个异能的记载,十分粗略,仅仅是几句话而已,不过爱德华却似乎发现……这个灵能的描述,为什么这么眼熟?

“哦,这个异能啊,魔法里应该是也有的,不过魔法对于自然能量的应用,根本就是……嗯,那个词儿怎么说?对,弱爆了!相对于他们需要真名才能开启的五环法术,这个异能才只是个四级的东西。即使是你也能随意的使用……

灵晶仆不知从什么地方爬了回来,不屑地开口道。

只是这块石头剩余的抱怨,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去听了——那书籍上寥寥的几行字体,就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闭上眼睛,轻轻复诵着那一段文字,直到熟记之后,他开启了心灵革新……然后,他打开了次元洞。

安娜苏的手指动作,微微缓了缓。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那那位年轻的领主,从次元洞里面掏出了几把刀剑——都是最为普通的便宜货色,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几乎也和废铁无异。

但随即,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举起了手掌,于是这些普通的刀剑,似乎拥有了活力一般的升腾起来,在他掌心的上方聚拢!然后,这些东西便逐渐压缩,紧实,好像一瞬间承受了几千度的高温一样,它在半空中迅速变软,液化,收拢,最终化作了大大小小,球形的水滴!

随着托起的手掌上,五指微微动了动,这些金属的液体立刻汇聚,然后慢慢改变,逐渐硬质化。一层层波动着,就好像有人用锤子在它表面敲击一样。逐渐化成了一些奇怪的形状……最后,心灵术士的手指慢慢放开,那些变化的金属构造出的几十个零件,便丁丁当当的落在石桌上,被他随手拿起。

扭转,组合,在幕僚小姐越瞪越大的妙目里。很快便映出了一把弓弩的影子,弩弦甚至是上弦器也一应俱全,一个不甚响亮金属摩擦声预示着它彻底的大功告成@!嘎嘎的细微声响中。弩臂被拉开,挂上一支箭矢。

射击。

本来是喀的一个令人不甚在意的声音。然而房间的另外一头,随即响起的闷声,让安娜苏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那支金属的箭簇。已经没入了房间另一侧的石墙!一尺半长的箭杆,现在只在那墙上留下了手指长短的一段尾翼!这样的一箭,即使是防护箭矢的法术,可能也很难降低它的威力,即使是金属铠甲。恐怕也比牛皮高明不到哪里!…,

这几乎是可以改变战局的力量。

安娜苏的动作在不觉间已经呆滞了——她当然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炼金术。可炼金术的神奇从来就是传说中的,每一个法师都会敝帚自珍,不肯轻易示人,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做。

但更加可怕的是……智慧之神在上啊!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年轻人,在之前是不会使用这种力量的。

她不止一次的听说过那些传说中,天才法师的传闻,据说。那些惊才绝艳之辈可以在几天之内便掌握某些魔法。几年之内就跨越常人甚至普通法师一辈子也无法越过的藩篱……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远比那些更加离谱。

不过是看了一下那本书而已,然后便掌握了一个法术?这家伙的天赋,到底要好到什么程度?

这根本是……没法形容的!

不觉之间,之前半精灵小姐说过的话,似乎又在安娜苏耳边回响,“不到两个月之前。他还只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佣兵……”

当时,安娜苏虽然感觉惊讶。但也并非将之全部当真,认为可能有些夸大其词的嫌疑——不过现在。她总算是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所谓‘天才’之类的存在的。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小姐的异常。

他的精神,已经全都放到了这个异能里去。

受到自己能力的限制,这个异能还并不是非常强大,只可以让他雕琢出接近三尺见方的一块金属原料,而且,消耗要远比炼金台上的那种大得多,不过,不需要借助炼金台,本身便已经是极为方便的事情了。

他拿起那把弓弩,挥动,然后再次上上弦。

弩的威力巨大,使用方便,因为借助机械之力拉弦,准确度也比弓更佳,之所以没能完全取代弓,首先是因为造价昂贵,一张弩的弩臂必须要经过数道工序精制,否则的话射出去的箭矢就会发飘,而木质的短弓虽然距离较近,但找上一根硬木削制烤弯也就能凑合,不需要太多的工序。其次,因为弩机发射间隙太长,每射一矢就要慢慢再上弦、挂板机。同样的时间里,弓手已经射出十箭,弩手却未必能射出两三发。

然而,这东西的优势确实也不少,在大规模的火力压制的时候,一个弩手不需要经过太多的训练,便能够射出足够具有威胁性的弩矢,相比之下,半精灵的箭矢虽然那准确,杀伤力极高,可是用来形成火力压制可就不是强项了。这一次战争之中,箭矢稀少的的劣势,便已经凸显,如果不是因为对方也没有使用什么火力压制的意思,战斗中的伤亡,恐怕会高上许多。

而且,借助机械的动能,弩矢可以发挥出更高的侵彻力,百尺之内,钢头弩矢甚至可以直接洞穿甲胄的——要知道即使是这个世界,战场上可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用得起高价的魔法铠甲,这种杀伤力,已经可以算是一击必杀的了。

所以,爱德华思考和之后,完全抛弃了木质结构,弩臂不再是需要精细加工的硬木,而是用螺栓栓在一起的几片钢铁。

这个结构,类似于汽车的弓簧,拉力自然远远超出了普通木头的效果,却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对于材料的需求,而且还可以进行适当的调整,增加减少钢片的数量,就可以制作出发射速度快的轻弩和可以及远的重弩。…,

把所有的步骤完全分解,精确到几十人,那么每一步需要的技术含量自然低了,螺栓的使用,也足够让原本需要黏胶的工序时间和成本,以及复杂程度大大降低。

至于说制作出来之后……

销售这种东西并不困难,各种地方的贵族都会倾力于打造自己的近卫士兵,而这种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能够产生效果的武器显然是极受欢迎的,黑市上总是流动着为数不少的各式弩箭,不过那些质量低劣的玩意儿在爱德华这种重新设计过的东西面前没有什么竞争力,

至于说各地的销售禁令?对于拥有空间袋子的魔法师来说,那种东西不过是无关轻重的条文而已。

只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法师必然参与进生产过程之中。

能够吸引多少法师们,跑到他的这个穷乡僻壤的领地中来呢?

拍了拍脑袋,爱德华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他站起来,在房间的一角掀开一块毡布,扯出一个水桶。

这是之前,他一些想法的结果。

造纸不过是将木头打碎,放到锅里煮成纸浆,然后摊开晾晒?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又是一片千头万绪。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他才将纸张的初步雏形勉强试验出来,这还是幸亏他有些法术的辅助,否则的话,光是将木头打碎成纸浆,都已经相当麻烦了。

不过成品至少还是令人满意的。虽然只是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几次竹造纸的过程,不过,这东西本身科技含量不高,至于技术要求,至多就是做出来的东西薄厚不均,颜色有多些发灰罢了。

但如果和魔法结合……

爱德华伸出手,在纸浆的浆液中虚按,然后随手扯出了巨大的方形团块……

水分淋漓而下,而方正的纸浆便在下一刻化为整齐的纸页,均匀,细致,竟然连晾干的过程,都被省略掉了!

从中抽出了一张,轻轻抖了抖,听着那熟悉的噼啪脆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书桌旁重新坐下,抽出羽毛笔,在灰白的表面上,写下了一串棱角分明的花体。

“座落于阿拉斯加雪山脚下的俄狄大神殿是大陆上供奉至高的创世神的十九座大神殿之一整座神殿以象牙白的大理石建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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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邀请



第二次修改。

嗯,先说一下,昨天闹了个乌龙,把没改的当作改好的发上去了……所以,大家如果有空,请稍微回顾下上面一章,有些许的不同之处。虽然对于剧情影响不大就是了。

——

房间很宽阔,也很空旷。一些石块在房间中凌乱的堆砌,只有从上面模糊的花纹,才能分辨出他们原本那属于一体的形状。

而两个人影,就在这乱石之中静立。

空气沉积着,似乎有些黏滞,寂静慢慢的扩展,将一切包裹其中,连光线中缓缓腾起的灰尘似乎也都黏在了一起……

但不过是眨眼间,沉寂便已经被一个沙沙声破坏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清脆但绝不悦耳的震响!

两个人影中的一个,手持巨剑的女子动了……迅捷无伦!两人之间几十尺的距离仿佛在这一刻消亡了,这极静到极动之间的间隔,仅仅只是一瞬,而这一瞬结束时,她手中暗褐色的剑已经指向了对手的心窝腹地!

一层半透明的银色光膜凭空闪烁了一下,由无色,化作浑浊的银白,将两道人影分隔!在那柄晦暗的长剑面前,这光幕却如同水晶一般脆弱,剑刃挥动,便砰然炸裂成纷纷的光雨。

但这光膜也并非毫无意义,为了击碎它,长剑挥了出去,而人的移动速度,也就自然地缓了缓。

纷飞的光芒之中,黑袍的人影在后退,

机会只有一瞬间,可是这已经够了。

一股大力无形地凭空凝聚,扯住了那柄长剑,将他生生地从女子手中拽出来!一层闪烁着星光的油脂在剑柄上喷涌,猝不及防之下,任何人也没有能力从那种油滑里握紧东西,于是女子只能看着自己原本的武器凌空翻转,向她划了过来!

不。事实上,女子根本没有看着,那长剑的攻势迅捷无伦。可是她的动作却更胜一筹,剑光刚刚转过了一半,她已经猛地再次加速,从剑刃下滑了过去。直直地冲向了那黑袍的人影。

她的动作极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串残影!她的手握紧了拳头,即使纤细的五指握起时,仍旧秀气小巧,但带起了的烈风。却是尖细,锐利!

然而,那个黑袍的人影更快了些……黑色的长袍骤然大亮,仿佛阳光一般灼目!虽然这光只存在了一瞬,可是当女子冲过了短暂的距离,那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事实上,那也已经不再是被黑袍包裹的人类,甚至称之为人都有些勉强——一个黄绿色的奇怪生物向后跃开。他矮小的身体上长着一个橄榄形的长脑袋。凸起的眼眶中,硕大的眼珠一眨不眨,细长的四肢上却生长着无数勾爪,它就是借助这些勾爪和长的离谱的手臂,在一跃之间就攀在了高高的房间天花上!,

然后。房间里数块巨大的石头凌空飞飞起,向着那个女子的身影落了下去!

“轰轰!”两个沉重的闷声中。碎石纷飞如雨!那些石头,竟然在女子的拳头下崩毁。就像是些泥土晒干后的坷拉。

“不要紧吧?”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从锁喉怪的形状中变换回来,然后问道。

“没关系。主人。”

女子站起身,摇了摇头,但事实上她的双手却软软的垂下,刚刚那两块石头飞来的速度很快,力量也足,即使她将之打碎了,双臂也被震得一时间无法抬起!一丝细微的血红,从她的手腕间滑落,在地面的石粉中,染出点点艳丽的花瓣………,

心灵术士不由得微微摇头。

被那个奇怪的魔法契约束缚,这位前将军阁下现在只在必要的时候开口说话,

否则就是完全沉默的,有些机械和了无生气,虽然这种冷漠配合上她的面容,倒也另有一种美感,就像冰晶闪烁的光泽一样瑰丽,不过看得久了,却总是让人有些心痛的感觉。

让人练习的兴致都有些淡了。

“去找丽莎,让她给你治疗一下。”爱德华挥挥手让她离开,忽然有些羡慕魔法学院的那个角斗场——那里的魔法,保证对手即使败落也无有性命之虞,可以全力施展力量,确实非常方便,可惜对于灵能,他的态度是将之作为一种底牌,因此并不想要任何不熟悉的人,有可能背叛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几个应对都还算正确,反应也可以。”灵晶仆在他的肩头出现,声音难得的和缓:“心灵力量是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你最近已经越来越认识到这一点了,这很好。但某些奇怪的观念,实际上还会束缚你,我想着也是你不能越过这真理之墙,触碰到五级异能的根本原因。”

“你之前不是还说,那是因为时候还没到的缘故么?”

“按照你目前的成长速度,其实也并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灵晶仆道:“关键还是你自己没有真正的觉悟。否则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过了这个障碍了。”

“又不是心想事成系统……”

“不要再让我重复了,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当你能用自己的意志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触其核心的时候,你就拥有了改变它的能力。”

灵晶仆晃荡着身体,喋喋不休:“人类总是想要从概念上掌握实在,但实际上,低劣的感官根本不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因为可观察的世界并不‘存在’。人眼中的世界只是有限时空中低级感官的特殊映像,而不是本来的真实世界……所以,眼睛是不可信的,即使什么真实目光之类的东西,都是不可信的。唯有意识,是这个多元宇宙中唯一值得信任的东西,因此,你必须要改变对于世界的认知方式,首先,就要充分的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就行?这种理论。实在是……太过唯心了一点。

爱德华沉默,在他的心中,数年来大部分的知识积累。都是宣扬客观存在的标准的唯物主义,因此这种纯粹的唯心主义思想,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要死抱着你那些古怪的理论不放了,那没有意义!你也应该明白它根本就无法解释所有的东西!你只要记住。现实即幻象,只不过比较稳定罢了!只要超过了那道门槛,你的力量就会获得一个质的提升!到了那个时候,我敢说,你只要突破了这真理的壁障。五级的灵能,就已经足够让你对付那些鸟人了!”

“有那么容易?”爱德华伸手揉捏了一下眉间,精神力的放空让他感到有些疲惫,脑内那种些许的麻痒感觉总是令人难以适应。

几天以来,他一直在研究,模拟和天界生物对战,但有些资料上的记载,一旦落到了实战。需要考虑的东西便多得可怕。比方说,这些主物质位面之外的存在,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已存在的,一些比较脆弱的元素或者物理类攻击,根本极难奏效,尤其是对于艾瑞埃尔。爱德华也不可能真的用什么伤害性很强的异能。…,

但偏偏这些家伙的力量强大,灵魂坚韧。远超常人,甚至所有影响到人类心灵的能力。都未必有用。

更何况,传心者的能力,大多都是一对一的,然而就爱德华的观察,那些星界使徒却基本上都与艾莲娜?艾瑞埃尔一起出现,很少有落单之虞。普通的攻击如果不能找到足够吸引开所有的随从的办法,爱德华最终便要面对以一敌多的境况,至少也有可能,所以战斗的手段,也只有从几个不容易被免疫的能力上下下功夫。

这样一来,能够使用的力量,就大大的减少了……光是四级的异能,绝对不够对付。

另外,更让爱德华担忧的,是她们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晨曦之神。

如果只是几个神侍,那么事情还算是好办的,暗杀,分化,各个击破,有很多办法可以逐渐削弱他们,可是这位太阳神,是大陆上的主神之一,无可厚非的强大存在,神力深厚,神格众多,手下的炽天神侍更是多得数不清楚。能够调用的资源方面,即使大陆上的几个国家,在官方上都并没有将之提升为国教之类的对待,不过各地的神殿数量,确实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牧师们的能力可以救助疾苦,圣武士们的行事作风更是有口皆碑的,他们是正义和善良的代表,绝不会犯罪,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请他们无偿的帮忙,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人人都爱的,因此除了中央山脉那个巨龙与兽人占据的邪恶之地,这位神祇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每一个人类群聚的地方。

因此,若是作为敌人,想必随时随地,都可以聚拢起一群,甚至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对手,想要攻其不备并非不可能,却也并非易事,而最大的可能,反倒是自己被别人围攻,因此,他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爱德华叹了口气。

在互相能力都不超出一定范围的时候,人数的多寡,是战斗最为主要的优劣之一。一个普通人,即使双手持着武器,一个呼吸之间也不过就发出三五次的攻击,而且还不能保证每一个攻击都能够准确的造成杀伤,而十个人只要经过少许的训练,便能对于一个目标同时进行十个位置的攻击,封锁几乎所有的行动方向,那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因此,军阵总是要比单人拥有优势的,

但什么事情都并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某些原本固定的规则变得可以改动时。

战争的武器变得更加强大,人数的优势就会被无限的削弱,一个熟练地狙击手,可以在一场战斗中以一敌十,甚至几十,几个人开动了一辆坦克,便可能毁灭一个村镇,几架飞机可以把一座小城化为焦土,而一颗蘑菇弹甚至热核蘑菇……那便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杀伤。

而在魔法的世界,这样的变化,就会更加明显了。

灵能还剩下了一点儿,要不要再做一次遥视呢?

他想道。

但大概也是没有意义的——从那一次以后。他也曾经再次尝试过使用遥视,可惜却再也无法联系上那个熟悉的灵魂。显然,她已经被某种魔法保护起来了。这让他不免有些遗憾。不过也并不后悔——之前若是没有出手,艾莲娜恐怕也要被那头红龙所伤……

“领主大人,第一批的成品已经制作完了,请您过目。”…,

走出了临时开辟的练功场所。老汉斯小心翼翼的一溜烟跑上来,将手中的东西举在爱德华面前。

“好的,让他们继续努力,另外,你注意这些东西不管是水火都不能沾。也很容易损坏,让他们小心一点儿。”

“当然,当然,”老头儿一叠声的点头:“不过领主大人,你的这些故事,实在是太太太……太有趣了,吟游诗人们给大家讲了几段,现在就连那些汉子和老娘们都想要学着认字儿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随手翻了翻那几本书。

实际上。与其称之为书籍,倒是不如叫她装帧普通的素面册子更合适些,除了书名和署名之外,连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不过切边之后再烫上金箔,印上花边什么的,卖相上应该就可以高级起来了吧。

至于内容。自然是不用说的。开始的时候,他本来准备用木头雕版。可能会有些图像模糊以及不耐用的麻烦,不过现在显然是用不着担心了——借助鬼斧神工的话。用钢制版更轻松,而且借助魔法,这种玩意儿不需要锻造,什么热胀冷缩,字符清晰与否之类的问题,都不是麻烦。制版的时候需要耗费不少精神。但是用作对于精神力的锻炼也不错。

这一次制作的是活版的文字书籍,至于说内容,爱德华自然没有兴趣去弄那些有关魔法的理论——虽然那样确实可以赚上一大笔,但是以王国对于魔法的重视程度来看,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会贵客临门——学院的法师可不是城卫军,可以被金币遮住眼睛。

所以第一批的书籍,大多是些传说故事,吟游诗人的诗歌之类的,在这个没有任何电器的年代,这种东西无疑是用来打发时间的首选,在那些读书识字的淑女贵妇手中不愁没有销路……

至于说好看?这倒也真不是老铁匠奉承,毕竟,这些故事的主要编篡人,是爱德华本人。

开始的时候,只是预备一些普通的传说故事。但负责制版的爱德华随即就对那些文笔糟糕的三流作品嗤之以鼻,干脆自己大肆修改了几本。

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传说,无非就是骑士或者王子去干掉邪恶的巨龙或者魔法师,拯救美丽的公主之类,即使人物不同,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玩意儿,但这种套路在爱德华这里可绝对不会使用,他更喜欢不循规蹈矩的,即使是相同的元素也可以弄出一些不同的花样——比如说公主和的魔王缠绵悱恻,王子或者骑士与巨龙的缱绻爱情,当公主被邪恶的法师俘虏,骑士又没有办法及时赶到……

好吧,总之,要是论传奇故事,这个时代那些凭借耳口相传的唱本混饭吃,甚至有可能不识字的吟游诗人,又怎么可能跟他这个普及教育年代出生,知识大爆炸时代成长的灵魂旅者相比?

这种东西,只要操作得好,便是源源不断的财路,甚至还可以起到某些奇妙的宣传效果?

爱德华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细微,邪恶的笑意。

不过在发行之前,好像先得找到一个稳妥的后盾才行,否则的话,在这个的位面,说不定几天就得被封禁掉。

“爱德华!”

某些古怪的思路,被欣喜的叫声打断,半精灵小姐蹦蹦跳跳的跑来:“父亲大人最近的一批商品已经运来了,里面有蜂蜜哦,我准备腌制些水果,你喜欢吃什么?苹果?还是葡萄?”…,

“……腌渍水果?”

“用蜂蜜腌渍的,对了,除了苹果,用蜂蜜腌渍的梨子也很好吃。其他……我想想……对了,虽然很少见,不过也有腌渍的桃子呢。我可是知道一门古老的秘方哦,把桃子切成薄片,然后塞进桶子里,中间还不时加上一些无花果和杏仁,等到塞满整个桶子后,从上面淋上大量蜂蜜,最后放进少许姜片加以腌渍。大概放个两个月后,就是最好吃的时候。那甘甜的程度甚至连教会里都一度协议要禁止腌渍呢,听说,这是一头远古的狼神传下来秘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作为贡品的东西呢。”

“蜂蜜……水果?那个应该是叫蜜饯才对,什么腌渍啊……”爱德华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不就是蜂蜜果脯么?至于请求神明?这要是让你们吃到了瑞士莲,哈根达斯,果黛娃……那不是要世界大战了?”

“哪些是是什么,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啊?难做么?现在就来试试吧……”

“你还真是个吃货国的人……”

“哦,对了爱德华。这里有你一封信呢。”正在爱德华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写一本菜谱来推广一下的时候,小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这个,有你的信呢,刚才一个自称是什么传令官的家伙送来的。”

“爱德华阁下亲启……”爱德华伸手接过小丫头手中的东西,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念出那羊皮封套下面,粗犷的字迹……“德里克?布莱霍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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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大法师的课题

呃,还是差了几百没写完,我继续去写,大家明天看吧

我写好了改

——

这张邀请函上没有写出什么特殊的内容,只是相约一见而已。

不过对于布莱霍克来说,应该算是难得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以一个公爵之尊,在被教训了一通之后而不谋求反击,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师来说,算是相当的放低姿态的做法了。

但爱德华只是随便扫了几眼这张烫金的羊皮,回到塔顶时将之扔给了一边的安娜苏。“帮我随便应付他两句,就说,嗯,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我现在抽不出功夫来。”

当然了,心灵术士才没有什么兴趣,去跟这帮家伙扯皮,反正这一次他是彻底的赢家,只要对方摆正了态度,不来进攻,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去跟这帮货色计较。更何况,跑到一个帝国公爵的居城里去扯皮?寿星公嗑药,嫌命长了?

嗯,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的谎言,至少,最近的爱德华,确实是有不少的事情的。

虽然丽诺比丽家送来的第二批的资源,终于到位,勃艮第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了几分城市的感觉,虽然住房方面,仍旧颇为紧张,不过至少也算是逐步走上了正轨。

然而,爱德华自己的事情,却又陷入了一个僵局。

暂时的。

以他个人的力量,想要跟天界生物们作战,难度有些太大,虽然他的力量增长,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区区两个月,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心灵术士,这个进境,在整个世界的施法者中。也算得上算是进境奇速……只是人的进步中,总是要有些名为瓶颈的东西,而如今。他便已经碰上了。

突破这瓶颈的时间遥遥无期,可是他手头的事情却很难耽搁……爱德华从来就不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人,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达成目的的。

法术学院之中,

老侏儒阿尔伯特还是老样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忙个不休,对于爱德华周到的礼数视而不见。直到爱德华拿出了一叠白纸,他的目光才勉强闪烁了一下。

“是用木头做的?写点东西还不错,只是可惜,似乎不耐火啊。哦,好像弄点水也容易损坏,也不能用来制作卷轴,否则的话,用来制作爆裂符文,倒是相当好用的。你没试着加厚一点试试看?”老头子对于物品的看法一如既往:“不过不是动物的皮质,恐怕就算加厚了也没用。只能勉强用来抄写一些不是魔法的资料,嗯。你这个研究的方向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这条路恐怕是不容易走通。”

“实际上,就是用来抄写一些比价低廉的资料或者书籍的,光是靠羊皮,消耗太大。除此之外,这玩意儿还可以用来作为特殊材料。包装一些药粉。”爱德华轻咳了一声,他并不想要宣扬这些纸张的用途:“不过。主要是想要拜托导师您指点一下,如何能让我取得这种东西的经营权。就像那些魔法物品一样。”

“……你这小鬼。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些破事儿么?你觉得我有时间去管这种事情?”

“那个,有关兰森德尔……”犹豫了片刻,爱德华开口道。

“又是关于你那个女人的事儿?”显然早就已经猜透了年轻人的想法,爱德华不过刚刚开口,老侏儒已经哼了一声打断他:“我早就说过了,很简单,一个炽天神侍而已。你拿出足够的代价来,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的。”…,

“那么……到底需要多少费用?”爱德华咬了咬牙,艾莲娜的事情,是梗在他心上的大事,只要能够解决,即使被老家伙鄙视,也顾不上了。

“费用嘛……倒是不大容易给出来个具体的来,不过你知道现在正在研究什么东西吗?”老头儿晃了晃大脑袋:“给你一个提示,是古代魔法帝国的遗产之一。”

其实这个提示对于爱德华来说,跟没有一样,古代魔法王国,那个如同彗星般划过历史的国度,能称得起的遗产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阿尔伯特研究的,是变化学派魔法,最著名的不外是配制魔法药水,其次是制造各种魔法物品,然后更高级的,就是制造各种魔像傀儡……“某种强大的魔像?”爱德华试探着问道。

“你对于魔法的认知,实在是浅薄了一点,你最好永远牢记,真正的法师,不管能力高低,都不应该是杀戮和破坏的工具,而应该是法则的掌控者,创造才是他们最终的职责!”老侏儒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语气肃穆。

爱德华只能俯受教。

“算了,你并非是一个法师,不过据我所知,即使是心灵术士,也同样出现过伟大的创造者。所以,你也牢记这一点好了。”老法师道:“至于我的理想……作为一个炼金术师,所有人的梦想里,几乎都有空中城市这一项,而我当然也不例外。”

“空中城市?”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卧了个槽……

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在空中飞行的城市,但这个东西即使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那个时代,也只能归之于幻想一系,甚至就算是人类已经踏足宇宙,太空都市也常常有人幻想,也没有人想过在大气圈之中弄出个浮空城市来。

原因无他,大气层里面,空气阻力和地心引力。可都是无法逃避的持续性问题;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淫一手湿不难,难的是淫一辈子……咳咳。错了,是做一辈子好事。

总之,持之以恒这回事儿,本身就是非常困难的。持续不断的飞在空中,便需要一个近乎于无限,至少是要能够支撑一二十年的动力源,而且,还必须要能够供给一个城市。至少是一个小村落那么大的地方,在空中飞行。不管是记忆中的科技还是这个世界的魔法,都是做不到这个事情的。

哦,当然,这里使用肯定的语气是不正确的——这个世界上,偏偏有人就将这个事情变成过可能。

“你不知道?王国的魔狼凯旋了。帝国前天已经停止攻城,但今天的消息,是已经退到了海曼城以北。似乎是全力撤退。连原本占据的两座城市都放弃了。”米盖尔一脸惊讶:“据说是由于鲁道夫连日以来的攻势,让他们的后勤难以为继,所以,国王陛下准备加封他为帝国伯爵呢”

王国恶狼凯旋倒还没什么,但帝国撤军了?

说实话,这位魔狼倒是确实有股子狠劲儿。不仅是对于敌人,对于自己也是——深入敌后。孤立无援,确实不容易。

不过要说能居功。却也不一定吧?

“……据说当初参与进攻的一万精骑,回来的只有三千不到,但是战果也分外辉煌,袭击城市十四座,其中十座被彻底焚毁,造成的死伤,即使保守估计,也至少在三十万以上!更别说还有他们沿路摧毁的种植园里的庄稼,帝国的气温却不似图米尼斯温暖,如今时节已近盛夏,即使抢种上新的作物,也很难在第一场秋霜到来之前成熟了,更何况战区的民众死伤极惨,流离失所,又哪里再找得到什么人手去种植?”…,

米盖尔解释道:“虽然狠了点,不过,这家伙干的确实是不错的,打到帝国后勤难保,自然就会撤军,不与敌人正面敌对,算是个好办法。”

釜底抽薪么?

爱德华哼了一声。

诚然,帝国大军号称十万人,实际上或者没有那么多,但是人吃马嚼,士兵又是个耗费体力的活计,粮食的消耗确实极为庞大,但是,以帝国的国力,亿计的生产人口,这场战争就算想要打个一两年,甚至是七八年,都是可能的,更何况就算是撤军,帝国已经占据了的城市,也没有必要非要吐出来不可。

实际上,恐怕究其最大的原因,还是跟他爱德华脱不了关系——离开伊利里亚时,心灵术士将绯焱骑士团的执掌权力,那枚力量之源放了出去,现在这支军团的根源指挥权已经不在他的团长手上了,失去了这支急先锋,帝国大军想要在法师数量极为优势的图米尼斯面前保持优势,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兴趣去争取这些功劳——他又不想要执掌一方霸权,要那玩意儿做什么?他现在自己的麻烦就已经不少了,若是太过耀眼,还不知道会弄来什么问题,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涉太广,机密众多,说了也没有证据。

不过说起这个来,倒是提醒了爱德华——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之源,他手头上还剩余了一份,这些天一直忙活着各种事情,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被他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当然,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暴殄天物,那种力量的源头,似乎是和神力有些关联,其中蕴含的秘密,本就不是他这个才疏学浅的心灵术士能够解析的东西。

不过,若是将之扔给了老阿尔伯特,能不能换来些好用的东西?

他手头上的这一套装备,其实已经算是价值不菲了,那是英凯布居罗斯用几个星界使徒的灵魂,从魔鬼手中换来的,法袍上的固化着防护元素伤害,护盾术,法杖附带着连锁闪电和落雷两个法术,虽然都有使用限制,

说起来,跟这两样东西一起的到的,还有两颗艾恩石,只是似乎效果不强,那玩意儿必须放在脑袋旁边,一旦启用,就会绕着头转来转去。虽然并不影响视线,可却有些让人注意力涣散,因此他平常的时候也懒得使用。

事实上。对于一个领主来说,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远比一堆铁匠都更有效率——他们只要施展一个五环法术,就能把一大堆铁锭直接变成箭头,木头变成箭杆。而且过程之中几乎毫无损失。只是法师老爷们很少有人愿意去干这些苦差,精神涣散的状态恐怕会导致成品不大合格,而国家法师们,能力大多又很难到达五环法术的施展标准。

至于说爱德华,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几个负责建筑法阵的法师,理所当然地被他用作了免费的苦工,虽然说几个老头子对于此事不情不愿,不过大家毕竟相熟,爱德华随手拿出了五个小瓶的龙血,于是便换来了十万支箭头的生产合同。

正思考着可行的计划时,一个声音忽然插进了喧闹之中。

“呦,很热闹嘛。可爱的小鬼们。不过,浪费时间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妈妈妈妈……玛丽莲导师……”“日安,那个,那个,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忙……导师再见。”“啊啊,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请容我告退……”…,

这声音轻柔,妩媚。然而就在视线被其吸引,在那一头粉色的长发上扫过时。一帮学徒已经发出了连串惊呼哀鸣……一般的问好和告辞声音,一哄而散,甚至有人连加速术都瞬发了出来,眨眼间草地上已经只剩下黑袍和紫袍的两个人影。

其实爱德华也想要随着人群一起离开的,虽然不明白这个女子究竟为何如此的令学徒们惧怕,但直觉告诫他,这样做准没错。

可惜,虽然他也同时迈动了脚步,那个声音一转之间,便将他生生定住。

“咦,这不是爱德华小弟么?真是难得,竟在在这里碰上你了。我上一次借给你的龙族秘宝,你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玛丽莲导师。”

面对着那袅袅婷婷的身影,爱德华躬身行礼,但眉头却不由紧皱。

那块叫什么龙族密保的宝石……之前,在面对那个持有王权的红袍人的时候,是被一些恶魔给抢去,到底是丢掉了还是坏掉了?他早就没有记忆,实际上,那宝石是个一次性使用的物品,本来就是还不回来的的,这女人自然是在无理取闹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哦,啊,我想起来了,那东西我不是借你是给你了嘛。向你这个小学徒要什么赔偿太奇怪了……姐姐我可是心胸宽大的人呢。”

“对了,我的研究团正在招人,看你好像在那个老头子那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嘛,要不要来我这里?很有前途哦,我保证你两年之内就可以触摸到魔网的第四环,如果你的运气好的话,启发真名也不是问题。”

“好厉害。”爱德华的眼神不由得凝了凝——两年之内将一个人送到“运气不好的话……会怎么样?”

“很聪明嘛,知道先问问结果,比那几个小蠢蛋好多了。”女法师抿嘴一笑,风情万种:“哎呀哎呀,看你紧张的……放心,只是一些很简单的强化手段,了不起重伤,要死没那么容易的啦。”

“唔,难得您如此看重,但是我自认能力能力不足,恐怕是没法在导师您的重要试验中发挥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造成相反的效果,所以,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哎呀,年轻了几岁,脾气就是这么急躁啊……别担心嘛,姐姐我这里有很多的实验项目,等级不同,难度有差,全方位,多角度,总有一款适合你……”女法师显然不那么容易放弃,轻笑着,她已经将一张羊皮纸塞在了爱德华手上。

“充分给予性需求——魅魔依赖度试验。”

“华丽的好助手——雌性蛛化精灵合成——兼论体液摄取与蛛丝产生的关联性。”

“人类鉴赏进步的阶梯——人类女性兽化体合成。”

“海豚,人类的朋友——美人鱼的诞生与起源深度考察?”还有这个是什么玩意儿?“万物皆可拥有那座山脉——男性生女体化改造与育器官移植可行性研究”?

一串儿的名字取得颇有几分浪漫和诱惑,但是后面小字的介绍,可就让人后背上不由得暴起了一片棘皮,这位大师原本给他的那点诱惑,已经全都化作了从脚下侵染上来的冷。

“我说大师,这个……人跟海豚也就算了,男人的话这有点……”

“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跨越物种的爱情你不支持么?你难道没有听过,关于那些人类和精灵,还有矮人,恶魔,甚至是神灵的故事?既然跨越物种都可以,那么性别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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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第二百三十章

师的课题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共鸣



说话间,她已经欺近,不由分说的牵起了爱德华的手,。

她的手指纤长柔软,握住的时候,食指还在爱德华的手上画着小圈,那种隐喻的挑动,让人心神发飘,可是爱德华的神经却随之绷紧!因为他的面前,蓝天与草坪的景致已经随之幻化,扭曲着,最终变成了有些阴暗的室内。

光线之中仍旧带着天空一样的蓝色,只不过,更近,也更加通透,虽然明度降低了不少,可却出奇的令人有种亮的感受。

“嘻嘻,不用那么紧张啦,虽然姐姐我的实验室,平时确实没有多少外人进来过。”师松开小学徒的手掌,嘻嘻笑道,那个唇角微弯的娇艳表情,足以倾倒众生。

但爱德华却只关注着其中实验室这个词汇,暗自心惊。

这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绑架……不过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在这些法师面前,有些道理是无法讲的,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是道理的制造者。所以爱德华只能绷紧每一根神经,将自己的思维也完全防护起来——眼前这个尤物,能够当上附魔系的首席导师,能力绝对不可能只是外表的一点诱惑而已。

但正因为如此,才越加的危险。

转以后的空间,异常的宽阔,而爱德华的目光,则最先落在那毫无装饰的一片墙壁上,。

这就是这个房间中,那种带着莹蓝之意的照明的来源,是光线之前,水与水晶共同作用的结果——是的,水晶,通透,纯净,足足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面的水晶。

或者说,是将一个房间分割开来。

巨大的水晶足有二十呎的高度,将近五十尺宽,其后便是莹蓝色的海水,无数的海洋生物,就在水中悠闲地游弋,而脚下的地面上,则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板,如果不是那些铭刻着的细微纹路与繁复的花纹,汇聚成为巨大的法阵,爱德华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正站在一家国家级的水族馆之中。

“……壮观。”即使是爱德华,这一刻的表情也只有惊讶。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生态系统非常神奇,虽然拥有着大量区别于爱德华熟知的那个世界的物种,但是那个世界中存在的东西,在这里却几乎都可以找到,比方说现在,面前这个巨大的水族箱之中,水草,海带,贝类,螃蟹,水母,,甚至那些一群群的游动的小丑鱼,那五彩缤纷的身形,也和记忆中的没有丝毫的差别。

当然,水族箱之中,最多的还是作为主体的鱼类——也是爱德华很熟悉的一种,蓝灰色的光滑身体,鱼儿一般的外表以及长长的吻部。名为海豚的生物。足有十余条的一个群落,就在水中怡然自得的游动。不时地翻动一下圆滚滚的身体,卷起一片细微的洁白气泡。

“嗯,很漂亮吧?我很喜欢海豚这种生物呢,智慧很高,性格温和又很亲近人类,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其实并不是鱼,而是和陆地上的动物们一样,用肺子呼吸的生物。只要它们熟悉了你,就会很可爱的向你撒娇。”

如果不考虑师的身份,会带来的必然年龄变化,这位玛丽莲阁下,看上去真的与青春少女没有什么不同,特别是此时,露出了一种小女孩儿一样的惊喜的时候……

不过,爱德华的神经,没有丝毫的放松,。…,

海豚倒是确实很可爱……不过前猎人的目光,在第一时间便已经注意到的,那海豚里面还有些古怪的异类。

唔,实际上那个培养槽里面的海豚只占了一半左右,剩余的那些,体型要小了那么一点儿……

好吧,不只是小了一点,实际上那个,他们还带着标准的人类的特征——头、颈、肩、腹,或者是面孔都是人类的形状,皮肤在湛蓝的海水中呈现出一种稚嫩的粉红色色泽,只是他们没有手,也没有腿,原本生长这些器官的地方已经光滑一片,然而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进化效果——剩余的腿跟骨骼的痕迹宛然,显然是被直接切掉之后,又用神术将之修复而成。

他们瞪着无神的双眼,麻木空洞的盯着水晶之外的景色,偶尔扭一下腰以保证不会沉到水底,但是身体之下,无一例外地,都有代表着雄性的器官高耸,当时不时地有一条海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就会摇动着身体追逐上去,与之交-媾在一起。

于是,那莹蓝,粉红和灰白,就构成无比诡异的场景,几乎堪比那深幽的地底古城,灵吸怪种植着花朵的地方。

“这个……是什么东西?”

“哦,刚才我给你的资料上应该有介绍吧,人鱼的追本溯源嘛,还有,他们是甘愿为了魔法的进步而献身的一群人,你不要用那些愚民的眼光来看着他们哦……这种行为,可是很伟大的。”

女子毫不在意的轻笑道。

“另外你不用担心啦,我的试验是很注重保护实验者的,他们身上都有恒定的水下呼吸的魔法器具,不会因为溺水而身亡,而且雌性海豚的性格都很温和,肌肉系统又极富有韧性和柔软度,可以提供相当不同的体验给他们,那可是绝对超过人类能够给予的极限的,。嗯,爱德华小弟弟,你想不想试试看?虽然试验才进行了一半,不过再稍微改良一下也是允许的。”

那么……谢谢您的看重,不过我想我不适合这个……嚄……试验。”花费了一番力气,才让疯狂蠕动的胃肠安静下来:爱德华不由微微叹息。

为了眼前女子的那种妖异。

“怎么了,小家伙?难道是觉得,这个试验太古怪了?”

女法师轻轻的笑着,紫色法袍胸前深深地开口,将她大片的粉嫩光泽流露在外,溢出来的诱惑比尤物贵妇还要放浪,轻言妙语间的离奇堪比最为混乱的恶魔,然而她却偏偏拥有着比娇艳少女还要清纯的天使脸蛋,巧笑倩兮间的矛盾,足以让男人癫狂:“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实际上,这世界上诞生于荒唐举动的东西,往往最后都会变成创举哦?所以,你得慢慢的习惯才行。”

不,只是感觉,这样做并不一定能够产生合适的结果……”爱德华聪明的闭上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试验确实是正当的——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什么法律规定不可以用活人试验……神术的存在,让几乎所有的伤害,包括肢体残损都可以被直接修复,所以暂时的失去肢体,只要是本人同意,就不能算是恶行了……

可是这东西……他喵的要想叫人习以为常,也不大可能吧……

这娘们肯定是兼修亡灵系的……

爱德华脑中蹦出了一个定论。同时感觉自己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难怪他喵的那帮没义气的小鬼一个个跑的比短毛胖兔还快……好吧,抱怨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自己应该怎么离开呢?

这似乎很难,因为那位师阁下,似乎正开始逐渐变得兴奋起来:“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好了,你叫我师阁下,但是你知不知道,所谓的师究竟是什么?”

“是对于魔法精擅到一定程度,接触到魔法网络层次……”

“错了,全错了,。”女法师摇了摇头打断他,目光转向那面水晶墙壁:“好吧,我说的清楚一点,就像你,你也可以使用魔法,但是,你能说清楚,魔法的原因么?比方说,你施展了一个魔法飞弹,那么,为何魔法飞弹就会应你的召唤出现?”

“魔法飞弹是咒法系的魔法,应该是从异界召唤来的,一种能量吧?”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对魔法一直就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直到现在也不过是依靠一些道听途说,以及资料上的死板知识,剩余的部分,大多不过是他的联系和想象。

“那么,是如何出现的呢?”女子点点头。

“这个,撕开次元的通道,然后放出能量?”

“有趣,作为一个学徒,你很有潜质,难怪阿尔伯特大师看重你。”玛丽莲师眯起眼睛:“但再进一步呢?你应该知道,空间的通道,是不那么容易轻易开启的吧,为何会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以及一个手势,便打开了呢?”

“唔……或者是……某种共鸣的关系?”

“有点正确,但不足以解释。”女法师道。

“我想,我们还是回到开始的问题上吧……”顿了顿,爱德华似有所悟。“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一个法师,如果没有在基础魔法研究之中拥有自己独到的设想,那么就一辈子都只是些野蛮的学徒?就好比再娴熟的木匠,铁匠,在学者眼中还是工匠。哪怕这个工匠能够一天制作出再多的产品,能够创造再多的财富。他依旧只是一个工匠而已。”

“精彩,。很正确的比喻,如果这是你自己想到的话……”

女法师的表情,终于转为惊讶,虽然仅仅只存在了一瞬:“我们是什么?是学者,真正的师,应该是钻研规则的人,魔法的规则,魔网的规则,甚至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规则是基础,是本质,是一切的源头……而实际上魔法的本质又在哪里?这个世界,它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一,只不过,在它之上,延伸出了无数的分支,无数的障碍,无数的伪装,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拨开,铲除,剥离这些伪装和障碍,找出这种本源,应有的样子。”

她清秀的脸蛋上,忽然多了几分狂热之意

“啊,对了,正好,我这里有个试验正在进行,你来一起参观一下好了,说不定会有所启发……”

“我倒是很想要拒绝啦……不过,我猜测您未必会同意,不过,只要试验品不是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在我这里,想要当试验品,可也要经过充分的检查才可以哦?”玛丽莲师笑得花枝乱颤,随手扔给爱德华一卷羊皮:“啊,你先看看这个,这是这个实验的简要说明。”

第三场第四幕,续前幕

莉芙丝·赫儿·泰尤:当然不是,先生!我只想要打扫您的房间。

克兰蒂乌斯·蔻尔多:你来这只想做这些而已吗,小乖乖?打扫房间?

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主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蜥蜴人女仆。…,

克:你是啊,我的小饺子。而且是一个很好的蜥蜴人女仆。瞧这健壮的双腿,还有这美型的尾巴。

莉:好害羞哦,先生!

克:没事的,。和我在一起怕什么呢。

莉:我必须开始打扫了,先生。如果没做好女主人会杀了我的!

克:打扫,嗯?我有些活给你干。过来,擦亮我的矛。

莉:可它这么大个!我得弄一整晚呢!

克:有的是时间,我的甜心。有的是时间……

……

“导师阁下,这个……请原谅我看不明白这个东西,但这似乎是某个剧目的剧本……”爱德华摇了摇头,抬起视线。

“嗯?我应该写的很浅显易懂的,怎么可能看不懂?哎呀,抱歉拿错了,这个是我平时的消遣品。这边的才是详细资料。”

“消遣……这个,嗯,不得不说,您真是拥有着独特的爱好……”

“嘻嘻,你这小家伙的嘴巴真甜呢,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不过是本李福特-特-赫尔嘛。哦,对了,你不懂古代魔法王国语,这是这本书的书名,意思是掀起她的尾巴。只是写了个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贵族家庭小闹剧罢了,并不值得那么惊讶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几幕哦,要不要看看?

好吧,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贵族家庭小闹剧……如果那小女仆在前面的剧情说明上,不是一只亚龙种的蜥蜴人的话。

至于说试验,倒是似乎很简单的,关于房间之中的某个法阵的运行,不过那羊皮纸上娟秀的文字,书写的,准确点说,就是阅读性极差,龙语之中夹杂着大量专有的词汇,即使爱德华为自己施展了一个通晓语言,也根本难以清楚,那上面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这个简单的试验,却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他,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他知道,那是多年以来,生死关头的冒险,培养出的某种直觉。

不过,要如何逃走?

在这个问题思考出结果之前,整个房间骤然开始稍微的颤抖!魔法的力量游动着,汇聚成为光芒的洪流!只是一瞬间,那法阵之中的红光大盛!无数的符号流转运行,地面上竟然放射出了隆隆仿佛闷雷一般的巨响!

爱德华的身体,微微一僵!

刚刚那种预言,竟然着的成真了!

刹那之间,水波一般,汹涌翻滚的痛苦刺激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剧烈头痛带来的恶心和眩晕令他浑身的肌肉不住的哆嗦着,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身上适时送来了一股暖流,他恐怕就会一个筋斗直接昏倒到地上了!

“你怎么了,小家伙?”女法师轻轻伸手,扶住了他。

“有点头晕。

“哦,抱歉,可能对于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吧……”女法师皱了皱眉头,出奇的竟然没有阻拦:“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好了。过几天,我们再继续如?”

“再好不过。”

……

望着那个人影慢慢地消失在传送的光泽中,女法师不由扬起嘴角,勾一个冷漠的笑意。

但这喜悦,也没有维持多久。

“非常抱歉……导师,我们,我们没有能从那个小鬼的思想中,提取到有用的思维,。”

终结了它的,是在门口响起的一个声音,平稳,低沉,但带着一种特有的,直属于男性的磁性。…,

“什么意思?”女法师没有抬头,但纤巧的眉头瞬间蹙起:“你们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在我进行了那一场的猴子戏之后,你们却在关键时刻愚蠢地没有将魔力注入之类的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发言者恭谨的垂着头,一袭白色的长袍一尘不染,看上去像是牧师倒多过于法师:“这个……大导师阁下,我们绝对是严格的按照您的指示进行操作的,但是,这个,这个小家伙的思想,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甚至于他的灵魂波动,从走进了实验室之后,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平稳的就像是一个休眠中的人一样。我们经怀疑是不是魔导器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我们之后立刻找了一个试验品进行测试,而结果是,魔导器的性能完全是正常的,没有出现过丝毫异象……”

“你们难道就不会加大能量的供给么?”

“已经加到最大了,但是导师阁下,您知道如果想要不被侦测,又开启魔导器的全负荷,这种状态只能运行几个呼吸而已,否则就会因为过载而被破坏,而即使是这样,探测到的东西也非常的模糊,但能够确定的是,他肯定跟您要探测的东西有所关联……”

恭谨的语声在半途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惨叫声,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就像是被雷电击中!

“白痴!就算是被侦测到了,你以为那个小鬼能怎么样?”女法师尖利的咆哮道:“够了。都给我滚下去!真是愚蠢又悲凉的生物!”

“不愧是神器,嗯?”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一个人时,女法师的怒火,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大半,舔了舔殷红的嘴角,他忽然轻声自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熟悉?



修改完毕

闪烁的雾气,在房间之中弥漫起来,将一切吞噬,演化成为无法见到边际的大厅。

勾勒出兜帽的阴影,以及以下深刻的下巴,这烟云翻滚了一下,然后发出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这一次,我们讨论的事情,是有关于之前恩威找到的那件东西。通过拉斯提供的情况,可以确认的是,那件东西确实存在,但现在却又失去了。”

“说起来,拉斯,你这一次的表现,可真是精彩,不但没有成功的抓到人,而且据说还损失惨重?被抢走了不少东西?啧啧啧,有个好老师真是幸福的事情……”一个尖刻的声音,发出一阵冷笑。

“哼!古利德,我的老师还给我留下了很多的东西呢?比方说终极雷霆法阵,你是想要试试看吗?”

震鸣一般的咆哮,宏大,低沉,几乎震动了整个大厅:“哼,别忘记,我面对的可是阿尔伯特那个老鬼!怀疑我?你们自己有谁有能力跟他作对?更何况,王……那东西上附着的灵魂也已经苏醒了,我能够有什么办法?以一敌二?你以为我是谁,那些没有脑子的矮人么?”

“不过,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吧,”顿了顿,他哼了一声,似乎终于稍微发泄了怒气:“有人有办法找到被乱序传送的目标么?斯洛斯……大师,那是你擅长的领域吧?另外,兰森德尔教会那一方面,似乎对于此事插手也颇深,如果被他们得手,结果恐怕又是一轮麻烦的封印。”

“结果?什么结果,乱序传送?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女子的身影在一团光泽闪动之中出现,发出一阵娇媚的笑。

“得了吧,莉斯特,别装蒜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还要遮遮掩掩的……”严正的贵族腔调冷笑了一声:“牵涉到阿尔伯特那边的话,你不是近水楼台么?我看,你八成已经有了进展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别开玩笑啊,女孩子怎么可能不遮遮掩掩?只有真正的爱人,才能得到女孩子的一切,这可是整个多元宇宙中唯一的真理哦?”女子的声音娇笑道。然后发出了一个叹息:“我这边可是被两个人盯着呢,别忘记,除了那个老鬼,我这里可还有个霍金,你们是不用担心他会去找你们的麻烦。可是我这里可是被盯得死死的,不然的话,咱们两个换一下位置如何?”

“阿尔伯特那个老家伙,对于那件东西也有兴趣?这可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消息。”贵族一般抑扬顿挫地语调开口道:“如果他真的开始行动,那么我看大家也就洗洗睡了吧,我们几乎没有胜算不是么?”

“有传闻说那个老矬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这一次他似乎也没有展现出什么很强的力量,只是稍微镇压了一下那个古代的奥术师灵魂。可惜了。如果不是那个小鬼……”被称为拉斯的暴躁声音中,夹杂着一些咯咯的磨牙声。

“那小鬼值得关注么?”苍老的声音适时响起,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我只能说,是个运气很好的小混蛋,有点法师应有的狡猾,不只是我。整个伊利里亚最近的风云人物,都被他给耍弄了个遍。帝国被迫撤军,跟他的那一场闹腾也脱不开关系。另外,最近伊斯甘达尔的遗产,有关于那七个神能军团的力量,接二连三的被继承下来,整个帝国恐怕会产生一次很大的动荡。”…,

“风云人物?我们的师,现在已经需要跟那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了?”尖刻的声音不失时机。不过,在另一方爆发之前,一个老迈而虚弱的声音,加入到对话中:

“星界使徒们已经开始巡查,并且找到了一个目标,现在。但他们失手了,损失颇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所以。”

“那么还算好,我们可以……”

“但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动作,会引来更多的神祇对于此时的关注,我想。作为传统的盟友,大地母神神殿已经开始和晨曦之主接触,并派遣出支援。由于神力的特殊性,他们对于寻找王权的方式,可能更具有效率。”顿了顿,虚弱的声音又一次开口:“另外,不要忘记,恩威之前的举动,已经让这个消息传递到了下层位面,以恶魔们的信息渠道,他们或者很快也会参与。”

“不是或者,

实际上,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参与其中了。毕竟是涉及到基础规则的东西啊,确实是拥有这个价值的。”作为主持者的苍老语音开口道:“那个贵族的圈子早就已经老朽了,就让他死亡,然后诞生新的生命,也没有什么不好。”

“很容易,我早就想要行动了,但是帝国皇帝手中握着的力量,还是很多。”被称为古利德的尖刻声音兴奋起来:“但如果多来几个爆发点……嘿嘿,我至少可以拿到半个帝国。”

“想的真容易啊古利德,我知道你在西边有些势力,不过,劝你别小看了柏丽若十七世,他固然是胆怯的,但胆怯通常可意味着保留后手,帝国三师的称号至今也没有撤销,但是除了那位号称不知所踪的魔偶大师吉姆斯。托马斯?阿尔瓦,留声师这个称号,可是仍及存在在帝国的很多隐秘角落。他很可能就是支撑着柏丽诺皇朝的隐秘力量,你如果想要……”被称为拉斯的声音哼道。

“谁会想要呢?伊利里亚?算了吧,那个城市那个皇位,都充满老朽的腐臭气味!帝国太大了,疆域太过广阔,会超过一个人能够统治的极限,表面上的和平让那些贵族们缺乏进取的勇气,对于整个大陆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如果能分开成为三或者四个新的国度,或者会好一点。”

“你!”

“够了!”苍老的声音开口道,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这一次召集你们,还有一件事情,新的恩威已经就任。”

“这么快就找到了候补人选?他通过了审核么?您确定他的资质没有问题?”尖刻的声音吐出一串怀疑:“我可不想让我们之中混进来一个,嗯,奇怪的家伙。”

“请不必担心,前辈。”

光线摇动起来。几乎与黑暗等色的氤蔼,在空间中凝成了一团变幻不定的阴影——浓淡不匀的雾气闪烁着,气团中央幽暗朦胧。却又聚集成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虽然时间尚短,但是我想,我对于‘这里’的忠诚,不过逊色于各位中的任何一个人、”

“讨厌的小家伙。在这里。谄媚是没有价值的。”贵族一般的语声开口道,带着好不掩饰的厌恶:“你最好学会这一点。”

“是的,前辈们。”新加入的人物似乎毫不在意的点点头:“不过,我想我们不妨将话题稍微转回到之前,各位对于那个……请原谅。对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并不是很清楚,能够给我一个和适当的解释?”…,

“虽然你的加入是老师的意见,但是你最好记住,对于这一点我是持保留态度的。”贵族腔调的存在冷声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在谈论的,是个叫德华的小鬼而已。”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爱德华,是吗?”

……

爱德华抬起头。伸手揉捏着太阳穴和鼻梁。但这些动作,似乎没有意义——头脑中细碎而尖利的刺痛,让人难以思考,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踉跄。

魔法学院高大华美的门扉在背后逐渐模糊,是直到走出了胡迪大街,稍微清醒的头脑才豁然意识到。实际上在学院里反而比出了学院更加安全少许——至少那里受到师的直接监控,只要没有闯进隐秘的个人领域。便可以随时求助。

但既然已经离开,此时再则返回去视乎也没有意义……爱德华眯起眼睛。干脆放慢了脚步。

胡迪大街的附近,总是人影稀疏,法师们的排外与平民的敬畏,让这里只能看到一两个身穿长袍的匆匆过客,然而目光扫过周围,爱德华却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似乎危机仍旧没有过去,似乎有什么人就跟随在身后不远处。

于是稍微想了想,他干脆穿过了一条细窄的巷子,来到了海依路。

这里是的胡迪大街的辅路,也是整个罗曼蒂,甚至图米尼斯少有的书籍市场……好吧,事实上在这个位面,类似的名字还需要爱德华去创造,但毫无疑问的,整个罗曼蒂,甚至是小半个图米尼斯的书籍需求,都是由这条长不过两千多码的街道完成的。

“书不应该只属于学者或者法师。”

这是这条道路的建立者,费尔南迪斯皇室的第二个约瑟,那位文学皇帝的名言。但或许,有些违背了这位至尊思想,时至今日,书籍仍旧是少数人的玩物,等待着某个发明了纸张的人去拯救,而这条街巷,实际上这里与铁匠街上那些法师参与的工作一样,已经成为了魔法学院与外界交流的集散地之一。

嗯,其实也不一定是如此绝对的,对于那些有些小钱,却又不愿意去用那些庸俗手段挥霍的首都贵族来说,这条紧邻着魔法学院的街巷是个很受欢迎的场所,那些羊皮纸上生动或者激昂的词句,曲折离奇的传说,甚至是羊皮纸硝制之后的轻微腥味,都足以令人心神放松。即使不购买物品,也仍旧有人愿意前来散步,浏览沿路古朴安静的建筑风景,这里拥有着整个罗曼蒂的诗集,传记,传奇和资料。

因此,这里也成为了整个城市中,最具文化气息的公共场合。很多的低阶法师,以及小贵族们,都将这里作为一个休憩

的场所,坐在书店里悄悄翻阅几页,或者,寻找到自己喜欢的羊皮纸,在紧邻着书架的小摊子喝上一杯甜蜜香浓的花瓣饮品,让一天时光就这样充实地流逝。

爱德华在一间临街小店的简易棚舍下面坐下,点了一壶茶水,那个老板的目光与他身上黑色的法袍一触,便已经肃然,忙不迭的冲进了厨房里。少顷便端出了一壶上好的玫瑰花茶。

于是心灵术士垂下头,让目光穿过兜帽的阴影,掠过周遭空旷的街巷,暗中紧绷的身体和神经总算能够放松一点儿——出城之前,他不能使用定向传送回到自己的巢穴,但是这样继续向着城门前进也一样危险。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可是隐藏敌意最为简单的所在。…,

小口轻呷着杯中的红茶,头脑中那种犹如针刺一般的感受。终于平复了少许,心灵术士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开始感知身周的变动,尤其是些微的魔网的变化——一个师想要弄出某些手脚来实在是太过容易。也太过隐蔽,如果不切实的检查,说不定会造成何等严重的后果。

幸运女神,似乎还站在自己的一方。

仔细的检查之后,毫无异样的状态让他稍微了口气。远程的预言系法术,按理说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王权可以扰乱,阻隔近乎一切这样的问题。因此如果自己本身没有被动过什么手脚,那么事情就要简单的多,

但心中犹有余悸。

那个简单却绝对危险地场景,在那个法阵启动的瞬间,那可怕的冲袭大脑的力量。就像是一把。不,是无数把的大锤,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对着他的精神猛烈的轰击了几十上百次!如果不是他在前一瞬间猛地警觉,为自己布展开了一层精神上的防护,他说不定就已经被那力量夺去了神智!

但很奇怪的是,自己居然离开了那里?

实际上刚才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冷了半截,已经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因为那无论怎么判断,都是一次针对他的攻击——一个师亲自坐镇。又发生在对方地盘上的战斗是何等凶险自不必论……但没想到的是,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对方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任由他离开……是欲擒故纵?还是自己那拼死的精神防护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让对方没有察觉什么端倪?

又或者,

又是一个权力,威慑,和利益之间,均衡而出现的游戏?

好吧,既然已经逃脱,那便不要去想了,然而,爱德华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起了什么……

大魔法师级的存在,真是让人恐惧……

霍金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阿尔伯特那种爆发式的恐惧,特斯拉那种暴烈的恐惧,以及这位玛丽莲师,那种……唔,蚀骨的恐惧。相比而言,反而是最后一种,是爱德华不愿意再次承受的吧,毕竟,一个蔑视弱者的强大存在毕竟还有点人性,可是性格扭曲,却又无法敌对的异类,绝对不可理喻。

附魔系的魔法……控制人心的力量,正因为拥有着类似的能力,才会让人心中感受到真正的恐惧。

“魔法之中,也有一些可以直接防护大脑的,虽然对于高阶的心灵力量来说他们不堪一击,不过多少也能够起到一点防御的作用,你不妨去寻找一下,如果能够固化,那么就更好了。”灵晶仆从他腰间的皮口袋中爬出来,钻到他兜帽的间隙。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爱德华扯了扯唇角,低声叹息。

心灵屏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玩意儿至少是七,不对,八环的魔法,将之附加在物品上,即使只是个储法物品,恐怕也价值不菲,更何况也超出了现在爱德华能够控制的法术极限了。

当然,这东西与魔法的某些防护类似,绝对可以作为生效的恒法物品而出现。只是不知道阿尔伯特会不会有,即使有,又能否借给自己或者买给自己呢?

他又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无解的问题暂时压下。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考量。

就在那个巨大的法阵发动的那一瞬间,一个感知似乎找上了他,那并非什么魔法的或者其他手段的传讯,而只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爱德华似乎可以肯定,那是源自于王权的某种联系,显然是收到了魔网能量的刺激,骤然扩张了自己的某种功能;只是这能量来得太快,所以那种朦胧的感觉极为短促,爱德华只能肯定,那绝对不会太过遥远,但又不像是在魔法学院之中。

难道是就在罗曼蒂?

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会不会带来危险——虽然在王权的这种感应之间造假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情,不过他也同样不能肯定,这个线索就完全不会被那位附魔系的首席察觉到。

目光漫无目的的游弋着,但很快,铿锵的马蹄声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路,他抬起头,注意到远处踱步而来的一辆马车。

那是一辆古朴的箱型马车,陈旧的橡木护板带着一些年深日久的黑漆颜色,由两匹健壮的歌奥混血血统的马匹牵引,慢慢前进。车夫是个老手,他轻轻的挥着鞭子,保证行进没有丝毫的颠簸,马匹也很好,脚步轻健沉稳,路线很直……

这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爱德华的目光,却第一时间就被它吸引了。

似乎很熟悉。

仍旧是那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但这样的马车,在罗曼蒂实际上几乎可以有几十上百辆……觉得熟悉也不奇怪。

爱德华站起身,眯起的眼睛里带着奇妙的惊讶,因为他感到熟悉的,是那张正在从车窗中微微探出的面孔,那张有些悠闲,却又似乎平凡的面孔。

詹姆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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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复仇者

上一次他就已经见过一辆类似的马车,以及类似的人,但当时没有时间去追究,过后却又找不到了。

如果是平日,爱德华也许不会注意到这辆平凡的马车,但现在,脑中细微的疼痛感反而让他的精神有些集中,不,或者说是那种莫名的警惕让他做到这些的,但不管如何,他眯起的眼睛里映着这辆马车的影子,看着它正缓缓地停在街角的一家名为长枪之歌的诗集书卷店前面。

从车中走下的年轻人穿着蛛丝丝绸装饰的缎外袍和猎装长裤,高腰的长靴,是几年前图米尼斯贵族时兴起来的装扮方式,只是最近已经有些落伍,一枚小小的半旧家族徽章,身旁老迈的仆人,说明他是某个小贵族的后裔。

这样的年轻人,在罗曼蒂实在是太过常见了。但对于爱德华来说,他确实是不同的。

服装的变化,几乎让他的外表完全变动了,甚至脸上还薄薄地敷上了贵族子弟最喜欢的白粉,发型也梳理的一丝不苟,然而那张面孔上五官的轮廓——即使只是个侧面。爱德华也不会认错这个从小到大,经常跟在他左右乱跑的朋友。

况且分别也没有太久的时间。

“詹姆斯!”他开口道,声音不大,灵能的力量,将之聚集,传输,确保响在他的耳边。

随即,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

远处那个年轻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却没有停步——他想要停下时,身边的那个管家却微微的扯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两人一起走进了那座店面。

怪异的反应。

在桌上扔下一枚金币,缓缓的起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这件事似乎有些出奇,毕竟詹姆斯现在应该是在家乡,为了他‘西封邑地第一领主’的目标而努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世间之事永远充满了三流小说一般的曲折和离奇。他自己就是个奇特遭遇造就的极端例子,所以就算是詹姆斯真的出现在这种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离谱的感觉。

反正确认一下。也很容易。

这家名为长枪之歌的店面,虽然稍微大些,但与周围的几家书店的布局并无不同,魔法的灯饰散发着温暖的黄光。照亮简约的架子上排满了装饰精美的书册和卷轴,让这些新制的玩意儿也有了些历史的沧桑感;硝制皮革的气味充溢四周,身处其中,倒是颇有几分淡然。

然而并不大的房间里,却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店员站在柜台后面。殷勤地向爱德华点头。

“刚才的客人到那里去了?”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确认店里只有一扇通往后面的门,同时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身上褐色的法袍。

“刚才?抱歉,法师阁下。刚才并没有什么人进来过。您……是不是看错了店面?”好像是个法师学徒的恭谨的弯腰,灵巧的卖弄着口才:“书卷的生意并不是很兴旺,而您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不过,这也不失为命运女神的一种安排。所以。如果您有什么看中的东西,我可以给您打个半折。”

然而,这小鬼的眼珠骨碌乱转,显然是无法在明眼人面前隐瞒什么的,更何况跟一个心灵术士说谎,简直是一种弱智的表现了。

“不要想欺骗我。我说的是刚才那个贵族打扮的年轻人,还有个年迈的管家。”…,

“这个……”店员的眼神猛地收缩了一下:“抱歉。我就说您是弄错了……法师阁下,那是我们的店员的住所。您没必要……”

他喊道,试图阻止那个陌生人,但他的惊叫毫无意义,后者已经一个翻身越过了柜台,挑起了那道门帘。

空无一人。

那里确实是个小房间,只有一些简单的家私,狭窄的房间四面平整,除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窗棂,没有什么通道可言。

“您看,我就跟您说了,这里没有什么人进来过啊……客人,其实我们家的书籍绝不逊色于这条街上的任何一家店面,甚至还犹有过之,您看这从古代遗迹之中找的法术碑文拓本,您如果对于古代传说有些兴趣的话,一定希望买上一份仔细研读……”

拙劣的掩饰……爱德华盯着他,目光中银色的光晕闪烁。

这种情况之下的显能让他头痛加剧,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个的时候。这家伙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的,精神也没有防御,想要探听消息,应该不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阻止了他的显能。“嗯,真是个巧遇,爱德华阁下?”声音的主人慢慢走进房间,而一层魔法的屏障无形的布展开来:“您也对于这些抄本有点兴趣么?”

这层魔法防护,是这店铺里用来防卫的东西,似乎是因为感应到了某些具有威胁的存在的到来而自动展开——那个人正站在门口,微微抬手吗,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他似乎是曾经见过这个家伙的……在哪里呢?

不高不低的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脸孔……灰色的眸子,平凡到不能再平凡,让人难以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嗯,是在魔法塔里。心灵术士中想起了这个不起眼却又身份很高的人,虽然他脱掉了那显眼的大红色法袍,而换了一件大方合体的贵族服饰。

“副院长阁下。”爱德华微微躬身。

“不是在学院之中,就别计较那些不值一提的身份了,事实上,我也曾经是阿尔伯特导师的学徒,所以,我们不妨以前后辈来论交情吧。”这位高阶法师笑了笑,但爱德华却心中一动,副院长这个称呼并不代表着学院的二号人物,而只是某个魔法塔主人的副手。但那同样是触碰到真理大门的人物,距离师的称呼也只有一步之遥而已,这样的人,即使如何平和淡薄,也不可能放下身段与一个学徒平辈论交,哪怕那是师的学徒。

法师的一切,奉献给魔法。学习魔法,掌控魔法,创造魔法。看重的,也只有魔法而已。

“爱德华阁下,你喜欢诗歌么?”这位副院长微笑道:“我很喜欢,它是开启心灵的钥匙。是拂拭灵魂的织物,魔法可以带人探求世界的秘密的,但诗歌却可以给人心灵宁静的港湾。”

“嗯……啊,这个,抱歉。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些关于魔法的资料。”爱德华垂下目光,以掩饰自己翻白的双眼——看来魔法师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当得成的,不,应该说,孤独的研究这种怪力乱神几十年之后,恐怕即使是最为聪明的人,也多少会向着变态转变。

“暗流交汇之战?”“众神临凡?”“或者,是更古老的创世神话?”

“嗯。抱歉。我是想要……唔,找一找关于,这个,哦,是关于幽暗地域的事情,不过。这里似乎是没有、所以……呵呵。那么,失礼了。副院长阁下、”这位副院长阁下,似乎根本不想要停止与爱德华的交流。于是。心灵术士只好随便的敷衍了两句,就此蹭到了门边,躬身离开。…,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一会儿再来审问那个知情者吧。

这样想着,走出了店门是,爱德华却不觉又是一怔——门口那辆普通的马车,此时也已经不见了。

不得不说,这种细微而奇妙的诡异,让爱德华有些好奇。

是什么隐藏的很深的秘密,还是自己的某种精神过敏?

思乡么?但说起来,也不过才离开了那里两个月而已,一切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并没有什么值得思念的……所谓所谓此心安处是家乡。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可以让他的心能够安定下来的地方的了吧。

嗤!

一个尖锐的声音。

心灵术士的身体,猛地绷紧了!收缩的瞳孔中,映照出一片闪烁不休的火光!

自我催眠猛烈地将意识的时间拖慢到了极限!然后,火光化作片片闪烁的痕迹!那是魔法的防护,启动的屏障,正在被切割而迸发的光火,而巨大地力量,正从那破裂的能量护罩上压下,金属的利芒,向着自己的脖颈汹涌而来,已经切破了脖颈,指上动脉的方向!

千钧一发。

爱德华的身体,向后倒飞,同时猛地偏过头!金属的光火化作刀刃,狠狠地切过他脖颈间的空气!没有等到那利刃再次横斩,作为目标的爱德华已经一个翻滚,躲过了后续的危险!

慢慢的支起身体时,爱德华浑身发紧。心口冰冷一片,他伸手狠狠地捂住脖子,仿佛冰冷的剑尖就停留在里面一样。

这突袭的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电光火石之间,如果不是魔法的爆发让他稍微警觉了一下,他的脖颈说不定就要被刺穿了——这不是普通人能够达成的,没有丝毫的奥术的波动,身处空旷的所在,却会被如此攻击……

心灵额眼闪闪发光,让他捕捉到身后那一闪而逝的身影。而下一次的攻击已经到来,三支短短的箭矢无声无息地欺近,直指他的脖颈和面孔……只有到了极近距离的时候才爆发出可怕的尖锐破空声,那已经不是魔法屏障能够扭曲的!

幸好相比偷袭,这简单的多,爱德华的身影闪烁了一下,箭矢就穿过了他的身体,不,是穿过了时间跳跃的留下的残像,而在同时,耀目的七彩光泽爆发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这个增加了力量的时间跳跃只将显能者向前抛出了一秒不到,刚好出现在箭矢过后的一片闪烁中,

但下一刻,空气仿佛被充溢了一种沉重和奇怪的油脂。于是有些东西就变得粘滞,沉重和缓慢。

不是空气……起到了变化的是他的头脑,收到了影响的是他的精神!他刚刚准备好的一个灵能任意门竟然因为这种变化而缓了一缓,随之从他的脑中消失了!

爱德华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

但他多年锻炼出的神经,以及自我催眠的力量,让他的反应极为敏锐,显能不成,他已经向后翻身,一个后滚让开了那柄长刀,锋锐的刀风从面前刮过,带起了一片闪耀的火光芒电!

“是抑能术!你的显能会多耗费灵能点。不要显现四级异能!”

灵晶仆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爱德华则眯起眼睛,盯着眼前。那张有点熟悉的脸。

一张女人的脸。

“你去死吧,你必须死,为了艾尔方斯……”

脑中传来的,对方的思绪。让他心中微动。…,

杀死了那个红袍人的,根本就不是他,准确的说,那场战斗从头到尾,都不过是王权本身的战斗。为了甄选出更加合适的持有者,而在这之中,它淘汰了那个红袍的小鬼,选择了爱德华,如此而已。

不过爱德华知道,已经没法期望眼前的人能够听他的解释了。

她的样子,似乎与记忆中相差了很多——不,事实上关于她的面容。爱德华并没有深刻的记忆。唯一的错觉,就是她的眼睛。

细密的血丝将那里渲染出些许的猩红,瞳孔紧缩,像是闪烁燃烧的凶利火焰……不大像是人,倒是让心灵术士记忆起自己最初的几次狩猎里,追捕到走投无路的那只狼。

只是。这只狼仅仅只是盯着他,然后。转身。

从攻击到逃走,之间相差不过几眨眼的功夫。但是这个敌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逃得和追来的时候一样的坚决。这不仅需要的是判断,更需要的是决断。

原本已经是处于胜利的巅峰,但是瞬间就发现自己不得不接受失败,这种心态并不是一般人能够随的。一般来说无论有多小的可能性,人可能都会忍不住去赌博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挽回。但是这个女人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去试着挽回,甚至可以说他挽回的机会也并不算很小,但是他依然能够用最理智的判断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爱德华追了上去!同时,凝聚精神,准备展现出一个痛苦回忆!

这个对手很可怕,也很讨厌,如果让她再一次的离开,那么自己绝对会陷入到麻烦,甚至是死亡的危险之中。

之前的那次战斗,自己曾经因为对于王权的迷茫而放走了她,现在便必须承担这恶果……但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已经足够,若是再放任下去,那么简直就是愚蠢了!

强忍头部剧痛,以最快速度完成了显能。

但一瞬间,一个剧烈的闪光,骤然在眼前亮起!可怕的光线,刺进眼睛,剧痛让爱德华不由得向后一闪!

“我次奥!”

心灵术士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法术虽然并不高级,但是时间却使用的极为精妙,刚好卡死了他显能的时机,一个呼吸间的差异,他只能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闪烁了一下,消失在一片银色的光影里!

……

……

失败了,但是不要紧,想要杀了他,仍旧有机会,他的力量并不是很强。

他会死。他必须死。

只有死亡才能偿还他的罪孽,只有死亡才能让埃尔方斯的灵魂得到安息,只有死亡……让他的灵魂归于灰色而国度,不,将之彻底压榨,粉碎,让他无法去往多元宇宙的任何地方。

仿佛耳语一般的呢喃,女子的身影穿过一片模糊的光影,钻进细微的角落,在一片阴影里停滞下来,压低呼吸。

周遭的一切重新变得迅捷,细微的喧嚣声远去了,她仍旧潜藏着,指导因为剧烈运动,以及被敌人攻击带来的眩晕完全消失,身体上的酸麻也随之散去。

走出了那一片藏身的木板,他站在一小片空地之中,周围是坍塌的房舍,年久失修的霉气充溢周遭,安静,破败,但应该算是安全。

不。

下一刻,女子的身影就弓一样的弹起,手中的长刀平举,指向视线中那个几乎近在咫尺的身影!

“哦哦,原来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呢,真是意外。”…,

那个身影,静静的矗立在荒芜的院落中,好像是很久以前,便已经在那里一般:“把那个东西收起来吧,一位淑女可不应该拿着它挥来挥去,太不文雅了。更何况,还是对待刚刚救了你性命的恩人呢?”

“你是谁?”她压低的声音,沙哑,尖利。

实际上,不管他究竟是谁,他都同样危险……这个普通贵族打扮的人身上盘绕着几乎可见的魔力的波动,让女子紧绷起每一根神经,然而却无法兴起丝毫进攻的——那是一种绝对的威压。

攻击他,就会被反击……而承受了反击,结果就只有……死!

但我还不能死。

女子缩紧了身体,聚集着最后的一点灵能,刚刚的进攻耗费了她太多的力量,竟然连显现一个次元门的灵能点都已经无法聚集了。

“不是黑衣,而这种长刀也不像是黑联之中的人喜欢用的,更何况你的那种漂亮的技巧,远超出那些耗子们太多了……好吧,这位小姐,不管你是说,那个叫德华的家伙,与你有什么仇恨么?”那个人微微一笑,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面孔,却似乎一瞬间充满了魅力:“我感兴趣的,只有这个而已。不过,视乎您的回答,我想我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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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仇恨

后面要改点,一两百

——

他死了,他也死了……

……

小詹姆斯蜷缩在床上,上好的织造棉布柔软透气,鹅绒的内芯保证了温度的同时又让这织物轻盈合体……但他仍旧习惯性的将自己蜷缩成为一团,

因为,有寒气在他周身游走。

似乎周围没有丝毫的棉布绒毛,全是寒冷的冰块。可紧闭着的眼睛里,似乎又都是火焰……火焰跳跃着,显露出那一张张在其中逐渐冒泡,变得乌黑卷曲的,人的面孔。

熟悉的,更加熟悉的。

他们叫喊着令人无法听清的诡异声音,从火光之中探出已经烧焦,露出了惨白指骨的双手。他们从四面八方向着年轻的贵族靠近,撕扯着,抓挠着,撕扯他的皮肉,抓挠他的内脏,麻痒和疼痛也如同火烧一般难以忍受。

不不……

他挣扎着,试图闪避那些火焰,然而,燃烧的火焰,忽然幻化了,他们变成了一张熟悉的,遍布着皱纹的脸。

父亲。

他愣住,好像忘记了一切,向那熟悉的人影伸出手。

然而,下一刻,那老人却举起手,向他呼喊着什么,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开那些骨手却挣不开,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试图明白老人的呼号却听不清……因为一抹白炽的电光,随即已经吞噬了那个人影!

啊!

年轻的贵族猛地支撑起身体!

骨手,人脸和火焰在眼前消失了。父亲焦黑的躯体不见了,朦胧的光线拼凑出周围奢华的家具的影子,清冷的月色从窗棂之中照进房间,将周围镀上一层沉寂的银光。

华贵的睡袍被沁出的汗液粘在身体上。粘腻而冰冷,詹姆斯重重地喘息了几声,然后按住额头……

又是那个可怕的场景,那一幕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却一直在他的身边萦绕,时不时便会化作他的梦境。

“父亲……我会给你们报仇的,一定会的……请再等一等吧……”

再次重重的倒回床上,他弓起身体。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压进双臂之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自语。

可是,要如何做呢?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人,也曾经听说过这些家伙的传闻。

在王国之中拥有着绝对崇高的地位。即使是那些已经发生的,对于自己来说最为可怕的事情,对于他们也不过是些小事——抹去一个边远地区的乡下贵族和他的领地,不过举手之劳,即使有些风吹草动传到了国王陛下耳中。那位至尊也绝对不会在意这不到两千条的性命。

两千人……太渺小了。

在战场之上,他们的帮助足以扭转任何不利的局势,在城市里,他们可以轻易地建筑起无数的房屋。可以制造出无数的方便的奢侈物品……那是几千甚至上万在石块荒野,在低语之森的周遭挣扎求存的平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因为他们是法师。

可恨的法师。

可怕的法师。

而詹姆斯……

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每天一次的外出。都是通过令人眩晕的魔法传送,即使他用尽了办法。逃跑,游荡,迷路……最终也只知道这是一栋比白杨镇的那座城堡还要大得多的建筑。宽阔与华丽的房间,深远的长廊,高耸入云的尖顶……和他以前曾经一万次梦想过的那种最为符合他城主身份的豪宅很相似——…,

可惜他从来就不是这座建筑的主人,而是囚犯,唯一的囚犯,甚至一些奴仆身份的家伙都能对他指手画脚,将他完全束缚在一个行动模式中。

定时起床,定时饮食,定时外出。

除了外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呵斥中进行。

因为有个妖气十足的家伙,如同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该死的妖怪。

那是个有着尖下颌,挺翘的鼻子,以及勾人心脾的桃花眸子的家伙。描述起来很可爱……如果那个该死的东西不是一个雄性生物!

詹姆斯曾见过很多性取向不正常的家伙们,喜欢男人的,喜欢小孩子的,甚至喜欢死人的。只不过佣兵之中好像注定不会出现这种模样的东西——与外形完全相配,尖细而滑腻的语调。只要钻进耳朵似乎就能让人浑身暴起一层栗皮……

见鬼的是,他每天最常接触的人是如此寥寥,除开那几个长相平庸而且通常一言不发的侍女,便只有这个妖里妖气的家伙!

或者见鬼也比见到这样一个玩意儿要好得多。

可更加见鬼的是,他还必须要听从这个家伙的吩咐!

是的,他现在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听从这个比蜂蜜还甜的声音发出的比卡根草还辛辣刻薄的讥刺吩咐!

行动要有缓慢的韵律,背部不要弯曲!你是个愚蠢的仆人吗?……喝酒的时候双眼平视,别看杯子!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我说了不要看杯子,它不会飞的你这个蠢货!起身的时候,动作要轻巧,不能扶住椅子,那相当无理,你是个老头子吗!……说话语气要诚恳而有力,吐字要清晰……眼神不要闪烁!你看起来就像个十足的流民!挺起胸膛,对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不是胸口!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

他记得每一个侮辱的言辞,甚至是那种令人厌恶的语气,因为每一句,都听过无数遍了。有时候他已经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是要学习那些繁琐的礼仪,还是只不过单纯的接受那些呵斥声。

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么劳累过。即使是那一次偷偷地跟随着穴熊们进入森林,却因为惹到了一群座狼而逃跑了三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憋屈过。以前曾经胆敢咒骂他的家伙,不是在低语之森无声无息的消失,就是被他泡在城堡的水牢之中了……那时候如果有这样个充满着十足脂粉味道,和扭捏作态的面孔敢对他发号施令。他毫不怀疑那妖气十足的漂亮脸蛋会在他的拳头下变成一个丑陋的猪头,他甚至只要三拳两脚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现在,已经是奢望了——只要一点些微的不恭敬,甚至只是言语上的某些冲突,都会导致一阵可怕的剧烈抽痛,那种怪异的痛苦简直远胜于刀砍火烧。

随着时间的推进,现在他根本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课程实在是太过频密,礼仪。姿态,行为,言语,都被纠正成为一个模式。整天都处在一种极为紧张的状态之中,脑子里面塞满了各种从来闻所未闻的知识,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规则进行,而且一个不对,那些古怪而可怕的疼痛就会落在身上。神经紧绷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他怀疑自己在哪一天就会彻底崩溃。

但只能忍耐。

在牙齿间磨出一个细碎的声音,他轻声对自己说。…,

既然没有被杀,还进行这样的训练。那么就是说……我对他们来说还有用。

而且一定是大用处。

这样的教导,似乎是在将自己变成一个优雅的贵族……不是那种空挂着一个头衔。血脉却早已稀薄如水乡下贵族,也不是每天坐着马车到处闲逛。有众多仆从伺候着,成天可以无所事事,却能够拥有世界上最好享受的那些暴发户贵族,而是真正底蕴深厚,用无数代的经营和维系,发展与壮大成为的根深蒂固的恐怖怪物之中的一员。

大贵族……

那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

三岁的时候,他可以随意的抢夺视线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东西,他知道,因为他是贵族,而五岁的时候,看到那个奇怪的胖子来到领地里作威作福,他不满地抗辩却换来了父亲酒醉中的一个耳光,他后来知道,原因是那个人是个更贵的贵族。

至于说大贵族……那些一领一城的脑,与皇帝没有什么不同,那是他在梦里才见过的,几乎无法想象的东西。

他八岁的时候,曾经认为,那些人是顿顿都吃牛舌猪脑,骑着山一样的魔兽出门,用蜡烛当柴火,用丝绸擦屁股。

直到爱德华告诉他,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奢侈。

是啊,爱德华。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和母爱一样无缘无故的事情,所以如果有人在某个地方投下了一个金币,那么就一定会有收回等价于十个金币的价值,至少他有一个得到那样的价值的希冀。”

这也是爱德华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的所谓梦想,已经破灭了——什么西封邑地的第一贵族,什么西南的第一大城,都已经在那个可怕的法师的手中,化成了浓烟烈火与漆黑的焦炭,还有那在耳边惨嚎的冤魂的声音。

然而,幸运与厄运,是一对双生的女子,当一个赋予绝望,一个就会将梦想再一次的摆在人们面前……

年轻的乡下贵族记得,自己的那玩伴,还曾经说过另一段有趣的,现在回想起来格外有意义的话,

——一个理智聪慧的人,可以用很长的时间来完成他的复仇,即使时间的长度是十年。

真是古怪的说法,就像他一直想要成为法师一样怪。

——记忆之中,从十年前,注意到这个黑瘦的小家伙的时候开始,他所说出的东西总是很古怪,可又很惊人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错误……詹姆斯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些道理,不过他已经用无数次的事实验证过了其中的正确性。

那么,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法师?不知道他,曾经体验过魔法传送没有?

那个噩梦,本已经越来越远,但今天却格外清晰……或者就是因为,今天那惯例的外出时,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喊着他的名字,虽然那个该死的老头儿。根本不容许他仔细的寻找看看,但那声音,却很像是他记住的那个。

我不是基佬,你也不是兔子。所以人前身后,给我滚远一点!

如果自己现在的想法,被爱德华知道,他或者就会这样说吧——每当自己想要表现的热络一些,总会换来他这样的嘲笑。

“手段,过程,不论如何,胜利即为胜利。胜者,即为强者。而强对于弱,便是天对于地,俯视他们。轻蔑他们,践踏他们,蹂躏他们,即为强者之必然。弱,则必为强而牺牲。不管你是否理解。不管你是否认同,此为理所当然。”…,

他轻声呢喃道,那个可怕的梦境,那些疼痛。那些苦难,在这一刻。都被藏在心底,用名为憎恨的酵母慢慢酝酿。用名为仇恨的火焰慢慢的炙烤,最终,他们会变得香醇四溢,足以让他一醉方休。它们会变得肥美多汁,足以让他大快朵颐。

我会夺回一切。

他自语。

……

……

詹姆斯。

爱德华睁开眼睛,轻轻叹息。

眼前的光影有些凌乱的翻涌,几个呼吸之后才慢慢地拼凑出那熟悉的房间的样子。

这意味着一个小时的精神准备,化为了无用功。

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那个朋友?

很可能是。

西封邑地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座大成拥有着魔法的屏障,如果没有意外,詹姆斯不会去,那样,自己就应该能够通过灵能探查到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接连失败了三次。

但三尺的失败里,有一次,是关于自己的那个父亲。

难道是因为,白杨镇上,已经建立了魔法的屏障,因此,遥视术才会失去了意义?

爱德华轻轻的晃了一下脑袋。

西封邑地这种荒僻的地方,是不会吸引任何自命高贵的人的目光的,虽然白杨镇已经是方圆二三百里之内最大的村镇,但没有哪个正规法师愿意效力于这里的子爵大人,因为他根本连一个最为低阶的法师需要的东西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是需要大笔钱财的魔法防御。

诡异。

今天一天碰上的事情,都透着让人无法言说的诡异。

除了詹姆斯,还有那个前来复仇的女人……很棘手存在,女人这种生物,对于仇恨似乎有着莫名奇妙的执着,因此记忆中的那些故事里,能够报仇十年不晚的,固然都是君子,但将女子与小人本就是一路。

如果自己不能够想办法克制住那种来去无踪的次元跃,那么早晚有一天,要不知不觉的丢了脑袋。

幸好,次元类的能力,不管是次元跃,任意门或者传送术,都是最为精细的能力——空间是与时间一样,作为高等的规则,拥有着最复杂的构造,而越是复杂,就越是脆弱。所以,即使是灵能发动的空间法术,也要受到魔法的干扰,如果自己能有个反传送的法阵随身,哪怕只是储法物品,也可以有点底气。

似乎需要付出不少代价,来跟老侏儒换些东西。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然后想起那个拿捏得恰到好处的闪光爆。

应该是出自于另外一个人的手,虽然是最简单的二环法术,但使用它的人,却应该绝不简单。

他不免有些烦闷。

别人都是什么冶金硕士化工博士,穿越了直接攀科技开金手指。炼钢铁造枪炮横扫千军,偏偏他却要注意这些单挑的事情。

要不要找点人来帮忙?

想到了这些,他便不免又想起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婆娘。

那个可怕的女人。还有那个奇怪的法阵,那位附魔术的席,她的目的到底为何?是不是为了自己手上的王权?自己

那一水池中的海豚,和人不人怪不怪的动物,那恐怕足以让任何人,尤其是男人都不寒而栗……可就因为那诡异的场景,反而将那个女人刻在了思维里,想要忘却,都有些费力了。

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施展一个修改记忆?

可惜这个异能,只能由其他人来操作,他虽然有两个显能的脑子,却没法真的构造出自己的…,

“你竟然要忘掉?不可思议!”灵晶仆跳上桌子,吱吱的尖叫:“那可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的诱惑啊,与那些青涩的果实不同,那个完美的屁股的形状,那种晃晃,颤颤抖抖,我敢打赌只要轻轻一掐就绝对会流下汁水来……这可是极品,绝对的极品啊……

“闭嘴。”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老头儿的声音,又给爱德华带来了一些问题“大人,城外面来了一帮遮住脸的人,他们说,是大人您的朋友,不是,盟友,所以想要跟大人您见一面?”

爱德华愣了愣。

————

事实上,对于一个领主来说,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远比一堆铁匠都更有效率——他们只要施展一个五环法术,就能把一大堆铁锭直接变成箭头,木头变成箭杆,而且过程之中几乎毫无损失。只是法师老爷们很少有人愿意去干这些苦差,精神涣散的状态恐怕会导致成品不大合格,而国家法师们,能力大多又很难到达五环法术的施展标准。

至于说爱德华,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几个负责建筑法阵的法师,理所当然地被他用作了免费的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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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夜袭…

乌拉拉……后面又差了一点点,不到二百,

马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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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无弹窗

更新快//

传说之中,黑暗精灵受到精灵王的诅咒,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中,便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因此,在一些地方,如果有倒霉的黑暗精灵在袭击村落时失手被抓,那么通常人们就会选择将之暴晒在阳光之下,活活晒死。

虽然现在爱德华的这房间里没有受到日光的直射,但这种夏天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仍旧不能算是温和。

“没有传说之中的那么夸张,只是会有些虚弱而已,而且很快就会习惯了,只是很难看清楚东西。”注意到人类目光中的疑问,卓尔主母妩媚地轻笑道。径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将斗篷甩到一边。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凝

或许是地表天气炎热的缘故,抑或是为了显示和平的意图,这位年轻的主母并没有穿着黑暗精灵牧师常用的精金链甲,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精美的长裙,地底特产的蛛丝丝绸上刺绣着抽象的纹样,轻薄柔软。勒紧到纤细至极的腰肢,因此她的丰硕臀部显得格外弧度惊人。而上面是两片蛛丝丝绸收束交错,组成的无袖样式,仅仅在手臂上套了两船宝石珠饰,露出了大片黑玉一般的肌肤,也让丰满的山峦更加高耸。

这样一来,她如果不动还好。但只要有所动作,这服装便似乎总是能让人看不到她的容貌,只看到那两只弹跳的黑色大兔子。她只要轻移莲步,微微摇曳的曲线。更是带出了一阵令人惊心动魄的颤动。那种柔软,好像布丁的小山一般,阳光之下,纤薄的蛛丝丝绸里两点轻微的凸起,甚至是那种微微的粉色,都有些呼之欲出。

不仅如此,那罩袍落下,空气中一种如兰似麝的淡雅香气。便莹然散开,悄悄地爬进鼻孔,却让爱德华的喉咙稍微滑动了一下。

于是,她身后便恰到好处的传来了一个不满的哼声。丽莎小姐匆匆走进房间。根本不在意这是不是一场私人谈话,而在她身后,还鱼贯跟随着安娜苏,克劳迪娅,以及摇摇晃晃地巴洛克夜雨和半精灵梅利安涅一行。

“那么。几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爱德华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梅利安涅。将一边指着黑暗精灵颤抖不休的老汉斯带了下去。

“多得领主阁下您的帮助,现在粮食供给已经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缺乏了一些肉类。不过却可以顶菌类喂食络斯兽。至于说服装方面,粗糙了一些。但也可以勉强使用,只是铁制装备不如黑暗精金效果好罢了。”对于这个阵仗,黑暗精灵似乎全不在意,目光流转,她只是轻轻一笑:“但是我想把我们的城市建在更近一些的地方,现在的位置,距离你这里太远,距离地表也太远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吧?那位席法师怎么了?”

爱德华的目光,重新在面前的纸页上流转,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那对柔软坚挺的山峦上停留过多,让思维变得混乱。

这没头没脑的话语,让年轻主母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便回复了“不,一切都很好啊?我们……”

“几位远来疲惫,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没有什么急迫的事情的话,就请在寒舍休息一晚,明天再谈好了。”爱德华也并不追问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外面的天色,太阳离着落山还要有一两个沙漏,又算是什么晚了?只是年轻的领主不悦卓尔的隐瞒,于是干脆不想再谈而已。

“好吧,也是呢,这古怪的光线,确实让人有些累了。只是希望,领主阁下您的房间不要太过明亮。”显然意犹未尽,这位新任的卓尔主母却也并不啰嗦。微眯红眸,目光流转之间,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胸脯荡漾出一轮波涛,颇为壮观。然后才重新披上斗篷遮住了面孔,和三个属下跟随者老汉斯离开。

“无耻。”

“死不要脸的女人!”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房间里已经响起了两个低低的咒骂——并非异口同声,但其实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只是半精灵小姐收回了目光,扫过自己只能勉强称为山峦的胸口,便忍不住咬牙切齿,诅咒的更狠了些。

爱德华不由莞尔。

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至少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

“她的神能等级,到了什么程度了?”将手中的纸页翻了翻,他忽然问道。

“不好说,除非我问问陛下,否则很难看出来。”丽莎小姐愣了愣,然后摇头:“不过,那需要她的一些头发或者指甲,还得花费一些很贵的材料才能完成。不过,看起来也就是能够施展五六级神术的样子,可能还更低些。”顿了顿,她补充道。

“越虔诚地信徒。尤其是高阶牧师,和神祇距离越近,很难再接受其他神祇了。现在他们即使顺利的更换了信仰,也必然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衰弱,但法师可没有这种问题,能力之间的对比,自然受到很大影响。”

爱德华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心灵术士也是知道的。因为作为神祇的仆从以及代言人,牧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神祇在凡间的化身——行为上的。因此越高阶的牧师,越虔诚的信徒,需要和神祇有一定程度的契合,才能够被赐予更高阶的神术。这不仅需要他们虔诚祈祷,还得加上身体力行。

比方说,战斗之神的牧师就要经常打架。而晨曦之身的牧师自然是到处行侠仗义,但这样也就代表着牧师难以再接受另外地神祇。换句话说,他就像是个模型,已经被塑造成非常适合他的神明的形态了——但也因此更难以改变成适合其他神祇的形态了。

因此。这个时候,确实是篡权的最好时机,别说是一个卓尔法师,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黑暗精灵,都足够看出来其中的问题了。

“不过……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那个家伙,该说是小聪明,还是笨蛋呢?”笑了笑。他低声自语。

……

“该死的爱德华!”

黑暗精灵离开了,于是那位年轻的领主,也跟着沉默下来,只是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所有人在他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却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最终,矮人带头,接二连三的都离开了房间。而半精灵小姐则在最后。还扯走了一边准备履行女仆责任的安娜苏。

走出走廊,这位小姐忽然发出了一个低声的诅咒。

“吃醋?”这位女幕僚眼中,光泽微微一闪,忽然不常见的笑起来:“好像。他确实是挺喜欢那个样子的呢,我的那位表姐。似乎也是很丰满的。”

“讨厌!我怎么可能会吃那种来路不明的女人……黑暗生物的……那什么!只是爱德华那一副好色的死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小丫头狠狠地咬着牙。但却不觉在自己刚刚初露端倪的胸口上揉了两下,然后忽然斜睨着安娜苏冷笑道:“哼,赘肉而已,不过是吃多了长得胖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用不了几年就会干瘪下垂的!那个烂香瓜!说到嫉妒,你才是吧?不是一直很讨厌爱德华么?怎么忽然想到他的什么爱好了?”…,

“只是看着那个女人引诱男人的样子有些讨厌罢了。”

安娜苏的敛起笑容:“他们都不过是一路的货色,一个好色,一个……总之,你如果真的那么在乎那个男人,最好还是看紧一点儿,我听说卓尔精灵的女祭司对于如何勾引男人是极为拿手的,那个家伙把她们放在塔里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想要干什么?”

小姑娘眯起碧绿的大眼睛,盯着安娜苏扫了两眼。声音忽然冷漠下来:“鼓动我跟她打起来?你好偷着笑么?那些家伙虽然奸诈狡猾邪恶,但爱德华却是用得着他们的,我们不愿意干的脏活可以给他们干,所以我可没兴趣,你如果担心她们……好吧,你今天晚上就睡在爱德华的门外好了,正好盯住她们不让她们干坏事!”

安娜苏的脸色忽然白了些。

眼前这个半精灵很古怪,虽然大部分时候,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一样天真活泼,可有的时候,行事却又像是个老贵族一样阴沉,更何况还有着很强的力量——安南书身上带着一个指示术的效果便是这个小丫头使用的,她现在若是反抗对方的言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得降临在自己身上!

“不过呢……野猫是逮哪儿睡哪儿,野狗是逮什么吃什么,野男人是逮一个爱一个……我说安娜苏小姐,你猜猜看,以爱德华一贯的人品,他会放着你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却只是当成男人来用么?就算是你确实有点用处,但他当初抓到你的时候,你可还是个敌人呢,你觉得他是那些惜香怜玉的小白脸贵族么?”

半精灵眯起眼睛,上下扫视着贵族小姐,不怀好意的笑:“所以,你盯着是盯着,可是却不能到这房间里去哦,否则,监守自盗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

夜晚很快就到了。

爱德华的法师塔最上层,是他的办公室兼起居室,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被委派到这里看守的某位贵族小姐只能可怜的抱着毯子,在走廊的墙角蜷成一个小团,这座石塔本是模拟制作,因此墙上的壁灯根本无法起到作用,走廊里却没有一扇窗户,夜深人静,格外黑暗,虽然夏天的夜里并不寒冷,可是安娜苏却根本无法睡去。

人品?那个狠心短命的小鬼,有没有那种东西还得仔细斟酌呢!监守自盗?那个可恶的家伙不要发现自己在这里才最好!

她一闭上眼睛,表姐那张红润的面孔似乎就在她的面前晃呀晃的。那种满意的神情本来只会让她心中鄙夷,但是现在却又变成了一种恐惧的根源,时不时就会让她睁开眼,盯着那扇门扉。看看是不是已经悄悄地滑开了。

嗤……

瞪着眼睛看着那扇门扉,就这样不知多久之后,她逐渐感觉倦意涌了上来,但却仍旧强撑着,只是不知不觉间,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

安娜苏警觉地试图回头,但一阵眩晕却就此袭来,即使她如何抵抗。那种酸软,也无法褪去,只能拼命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越过她,悄悄消失在那扇门扉里。

然后,可怕的睡意就席卷了她。

……

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么?

将自己的精神力消耗一空之后,爱德华在柔软的床铺上躺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仍旧神采奕奕。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他干脆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开始回想自己最近的事情。

领地里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想的,一切都在按着轨道走。

尤其是最近。建设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

几个负责建筑法阵的法师。理所当然地被某人控制,滞留在领地上。用作了免费的苦工。

对于一个领主来说,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远比一堆工匠都更有效率——他们只要施展一个四环法术,就可以立起一大片的墙壁,施展一个五环法术,就能把一大堆铁锭直接变成箭头,木头变成箭杆,而且过程之中几乎毫无损失。

只是法师老爷们很少有人愿意去干这些苦差,而国家法师们,能力大多又很难到达五环法术的施展标准。

只是可惜,这两样东西涉及的魔网层次太深,却又有些冷僻,尤其是后者,想要找到现成的成品,恐怕是极为困难,让别人制作?爱德华却委实没有合适的人选,

心灵护符要用到的心灵壁障魔法等级太高,八环法术已经迈进了师的门槛,几个老家伙即使合力,也没法制造,更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是擅长制造奇物的炼金术师,否则现在爱德华可能要操心的事情就更少,

至于另外一边需要的东西……反传送魔法固然可以阻挡住那个女心灵武士的能力,可是这种东西却又是把双刃剑,开启之后连自己也不能随便挪移,若是对方因此改变了攻击方式,反倒会坏事儿,因此必须弄个能随时开启和解除的灵活物品,这样一来,必然就要让

他手头上的值钱东西,确实是不少的,不说龙牌零件那种稀罕货色,就光是各色的宝石便有十几只小口袋,这都得益于那些黑暗精灵的库藏——不过问题是,他在法师中的人脉本就不丰,更何况制作魔法物品是要对于制作者的产生消耗的,物品越是高级,消耗越大,他上哪里去再找一个可以保证和质量的师来,愿意为这点小东西浪费自己力量?

求助于阿尔伯特固然没有问题,但是上一次为了艾莲娜和炽天神侍的事情,似乎跟这老头闹得有些僵了,想要求帮忙,少不得要给足了好处,才能办成。

但这两件东西,却又不能少。

因为近期之内,他便要再探一探幽暗地域了。

是的,这是早就已经定下的行程……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也为了给土元素生物找到一个合适的充能地点。

而这一次要去的,则必定是幽暗地域的深层。

那里可不像是上一次那样的简单,……据说,在最深层的幽暗地域,是个极端危险地地方,迪洛矮人、黑暗精灵、灰矮人和夺心魔在那里都有着很大规模的城市,甚至是国家形态存在。甚至还有更稀有的种族的家乡,如底栖魔鱼、眼魔和寇涛鱼人,这些邪恶的物种彼此间为了资源、魔法和力量而战斗或交易,唯有人类,是他们共同敌视的对象。

在那里,地表生物通常只有一条活下去的身份,奴隶。

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一个异响。

他本能的转过头,看向门口。

但却

温暖……柔软……弹性……肉感……凹凸起伏……还带着股淡淡的香气。

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香软火热的身体就已经贴了过来,玉臂环抱,像八爪鱼一般将他紧紧搂住,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她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了。

家族的财富,本就很少,如今已经几乎都交给了那个年轻的人类,本来或者这一群黑暗精灵,还可以当做刺客,但现在,却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上,眼前的年轻人,需要黑暗精灵作为一股战力是不假,但是却并不一定非要她作为领袖,实际上不管是法师,还是牧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盟友,同盟者这种东西,并不想要具体到每一个人。

因此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比对方更加顺从而已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听……(大家知道)

嗯,差了一点

——

女子的声音,慵懒,魅惑……但爱德华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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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虽然传说中,卓尔精灵是种荒淫的种族,但是女子为尊的社会里,作为身份最高贵的阶层,女祭司们自有自己的骄傲,不可能如此随便的跑到一个异性的床上,尤其还是她们一向鄙夷的人类。

不过心灵术士倒也并不在意。

虽然牧师并不像是法师,在极近距离之内便手无缚鸡之力,而这位卓尔女祭司的能力也绝非等闲,至少能够应用五阶的神术,但爱德华仍然绝对有信心,可以瞬间就将对手的反抗能力瓦解掉。

那贴上来的火热滚烫,散发着浓郁的成熟女人体香。虽然见识过她的完美身材,如今这样零距离接触,被她八爪鱼一样缠抱着,感觉柔软而又弹性十足的肉团在胸前不断摩擦,不由得下腹仿佛有一团火腾腾升起。

说起来,自从离开了帝国,他已经有几天……大概十天没亲近过女人了,对于一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躯体来说,即使精神上并不怎么渴望,但上的想法是难免的。尤其一旦被挑起,便不可能轻易结束了。

这样送上门的美食,确实没有拒绝的必要,况且,爱德华很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是,他伸手抚上那包裹紧实,弹性惊人的丰腻……毫不客气在那柔软硕大。分量十足的地方抚摸揉捏起来,虽然隔了一层布匹,但是魔法构造出来的蕾丝轻薄柔软,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的手感。又分散了摩擦的力度。

“嗯……”女祭司细微的哼出声来,唇舌却已经凑向爱德华,在下一刻纠缠住他的,纠缠之间,啧啧有声。

然后她发出了一个含混的讶声。

显然那里的尺寸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仍旧没有完全的充血,但已经超乎一般……至少是超出了大部分身材矮小的卓尔精灵。

“魔化啊……这是地狱的力量吧?”唇舌分开的时候,她微微的喘息着,支撑起身体。血红的眼波微微流转,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爱德华肩头上细微的黑色鳞片环纹。

“为何不是深渊?”爱德华随口道。双手却并不闲着。

这位女祭司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身体上仅包覆着几片纤薄的紫色丝缎。堪堪掩住重要的部分,却又从那小小的纤细棉线勾勒的平面之中,透露出丝丝缕缕魅惑的银色毛发,细微的月光下,这颜色格外引人注目……而胸口处两团硕大的柔软肉团。被两片窄小的布条兜住,挤压的有点变形……却更加诱人起来。

于是心灵术士的手指轻轻拨动,便将那两颗粉红的蓓蕾从布条下面解放出来,然后用指尖噙住它。慢慢揉捏,让它变得充血坚硬。像是一颗挺立的小石头。

“蛛后的领域,就在深渊之中啊。对于恶魔,每一个卓尔都不会陌生,尤其是蛛后的侍者们,当祭司从祭院毕业的时候,他们之中成绩最好的一个,可以获得与恶魔交媾的资格,生下作为专属护卫的优秀后代。”达赫妮道。伸出手去握住人类昂然的分身,感受它像是活物一样细微跳动:

“你有这样的后代么?”

“那是成绩第一的祭司才有的荣誉,我并不喜欢祭院的课程,毕业的时候,也不过是第七名而已,也用不着享受这样的荣誉了。”卓尔笑了笑,似乎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真是看不出来,虽然早就听说人类的贵族都对此有着很强的兴趣,不过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但下一刻,人类已经从她的掌握之中脱了出去,他跪起身体,将那昂然起来的肉块凑到了她的眼前。

强烈的雄性气息让女祭司不由得蹙起了银色的眉头。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的高傲却产生了本能的抗拒……但犹豫了一刻,最终用双手捧住他,慢慢地张开了嘴,探出粉嫩的舌尖,在那硕大尖端下的棱线上划了一下——这个尝试似乎并没有让她感到非常反感,所以她很快便开始灵巧的活动起舌头。

然而人类并不就此满足。

“含进去。”爱德华低声命令道,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压住她的头,慢慢加力。让卓尔不得不张开红唇,将那硕大的异物送进口中。

“涨……”

下巴被撑开的时候,她不由得含糊的哀鸣道,不过最终,还是认命似的开始蠕动起舌头,摇动着头,发出啧啧的吸吮和舔舌的声音。“运用你的优势就好……用胸夹住它,然后慢慢地托着,微微的揉……对……”人类细心地指导,然后享受着分身那种陷入了柔软布丁之中,又被湿润滑嫩包裹吸吮的感觉。

绝妙的双重享受。

但这种享受,从来就是单方面的。

“咬”了半响,达赫妮的气息便明显跟不上了——‘敌人’早已是身经百战,强化至极的存在,她虽然已经的攻击根本就是蜉蝣撼树……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透明的唾液已经开始积蓄起来,慢慢顺着她的嘴角滑落下去,眼角已经沁出了泪水,粉脸也涨得通红,一滴滴的香汗在黑玉般的身体上凝结,但是她却固执的兀自进攻不休。

可惜,逞强的结果从来不会太好,那根硕大的东西在她口中不安分的弹跳着,却越发深入,不觉间已经刺到了喉咙,于是她哇地一声把整条东西都吐了出来。然后不由自主的剧烈呛咳起来。

“你好像不是很拿手啊……卓尔不是都喜欢这个的么,如果是想要让我高兴。那么就不必了,我喜欢比较熟练的。”

人类的调笑,让卓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沉默了一下。她还是出言解释:“这个……也不一定的,在黑暗精灵里,有些人喜欢这个,觉得是很高尚的享受,不过我却并不太……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好感,尝试过几次,从来也没有达到她们说的那种感觉,似乎从来也喜欢不起来。”

“那你还敢来诱惑我?是因为我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儿?你觉得你有胜算是吧?”爱德华盯着她红色的眸子。轻轻的笑:“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就去帮着你跟那几个法师翻脸?”

卓尔脸上兴奋的晕红骤然褪尽。

虽然早就知道整个人类的能力,不过,每一次见识到。仍旧总是让她感觉到惊异。

如他所说,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粮食的事情,而是因为,她的权力。她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夺走了——家族原本的第一法师,现在已经几乎掌控了剩余几百个卓尔的意志,她现在已经几乎被架空了。

而接下来,那个人的做法自然史显而易见的。所以,她离开了那里。来到这个唯一可以求助的地方,可是……除了这个方法。她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了。

家族的财富,本就很少,如今已经几乎都交给了那个年轻的人类,本来或者这一群黑暗精灵还可以作为一股势力,但现在,却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上,眼前的年轻人,需要黑暗精灵作为一股战力是不假,但是却并不一定非要她作为领袖,实际上不管是法师,还是牧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盟友,同盟者这种东西,并不想要具体到每一个人。…,

因此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比对方更加顺从而已。

“你简直就像是个夺心魔一样。”女祭司低声道,像是讽刺,又像是在自语:“只有在幽暗地域深层才会出现的怪物。能够读取人的心。人心里的任何秘密都无法保住……”

“这个时候说这些,不觉得太煞风景了么?”爱德华微笑起来,心灵的力量鼓动,无形的手掌便握住了女祭司纤巧的脚腕,向上推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惊叫,但是却发现从他手腕上传来的力量,竟然无可抗拒,只能羞愤地尖叫了一声,被他抬起了双腿,膝盖分开着被压在了胸口那两团柔腻的花房上,整个身体折成了一个格外令人羞涩的形状,却将那银色的细毛掩映的密处,无可遮掩的显露在了人类的面前。

“好漂亮呢……”人类笑了笑,伸手在那丰满的两片大花瓣上抚摸起来,享受着那种柔软。和细缝之中潮湿的感觉。

在暗褐色的花房里,那两片花瓣和花蕊都出奇的粉嫩,被些微的露珠侵染,在月光中闪烁着的光泽,爱德华的手指微微碰触的时候,便会像是活物一样蠕动起来,同时伴随着卓尔女子一阵细细的喘息声,格外诱人。

爱德华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分开那粘稠的膜,轻轻的伸进去,里面灼热的密肉便热切的包裹上来,含住他,那种柔滑的感触,简直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奶制品一样。粘稠的花露顺着手指流淌下来,滴成细细的银线。

“湿透了呢……”他低声笑着,让她有些慌乱起来。

“你不能……”她深吸了一口气,羞愤的叫起来,可是叫声不过发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那粗壮的怒龙,已经分开了闭合的粘膜,开始侵入了内部……就像是撬开一样的感觉,那种胀痛仿佛有根烧红地粗大铁棍正要凶猛闯进来。她本能地有些惊惶,待要抗拒却又无从挣扎,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半分力气,一疏神间,已经被对方重重侵入。

“呀!”

爱德华扶着自己的分身,缓慢而又坚决的滑进那湿紧温暖的花园,略微用力压着女祭司的翘臀,分开重重绞缠上来地媚肉,缓缓向内推进。

好深。

他不由有些讶然。

精灵的身材,一向以纤弱著名,而卓尔则是其中最为娇小的一种,达赫妮虽然格外的丰满。但身高也不过五尺有多,然而她的花径,却似乎格外的深幽,爱德华的分身向内推进了几乎四分之三。却仍旧感觉前方有可以分开的路径。

难怪她说,对这种事儿没有什么感觉——应该说,那些卓尔根本就没法喂饱她吧……

他有些欣喜的慢慢分开那些未曾有人接触到的地方,直到抵住到最深处,那一张娇嫩的小嘴。“真是极品啊……”他轻轻赞叹道,感觉自己的分身忽然那被温暖湿润的娇嫩腔道仅仅包裹起来,尖端还被不断地摩擦吮吸,一瞬间仿佛魂魄都要被勾出来似的。

“啊……太……”

女祭司尖叫着。脸上泛红,呼吸已经变得滚烫,皮肤上却渐渐颤起寒粒……

她感觉自己简直要被劈成两半了,那可怕的东西还在不断的深入。胀痛的感受让她试图挣扎,却又被他牢牢的抱住,动弹不得,只能越来越急促地呼吸着,不时从咽喉里挤出纤细的的呻吟呜咽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反而格外美妙。…,

终于,那东西停滞了前进。

达赫妮感觉自己肯定是已经被穿透了,那东西已经刺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那种伴随着轻微疼痛的酸麻感受,几乎让她全身抽筋。然而,还没有等到她稍微休息。对方已经猛地抽了出去!那个古怪东西前端,凸起的一圈挂擦着她的身体,好像要把里面的东西都勾出来!

然后,是冲进……比第一次要凶猛了几倍还多!两人股间的皮肤撞击,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而达赫妮却感觉那简直是轰鸣!

电流在她的身周不住的流窜,将一种奇妙的感觉送进她的灵魂之中,那种痛苦,那种欢乐,让她情不自禁的发出高低错落的声音,像是在唱起一欢歌……

没过多久,老练的爱德华便将她送上了一轮的巅峰!

强烈的麻痒从她的身体深处透出来,然后沿着脊椎骨一直窜到脑门上,那强烈的刺激感让她瞬间停止呼吸。纤细的身体在长长的尖叫中猛然绷紧,反弓起来!持续了几秒之后,接着软软落下!

一大股花蜜仿佛细雾一般挥洒出来——这个猛烈的让她筋疲力尽,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喘息着,像是脱水的鱼儿一般!

“我要死了……”直到半响之后,她才低声开口。

可是那个人类,却似乎一点也不会怜惜。稍微停顿之后,他便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令卓尔几乎魂飞魄散的动作!

于是达赫妮只能开始继续颂唱……用从未有过的绮丽声音,颂唱着她也不知道究竟为何的词汇。

“对于幽暗地域的最下层,你知道多少?”

就在她几乎又无法抑制地冲向高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同时微微翻滚,将原本的俯卧,改成仰躺,而她则从下面转上,获得了一点自由——然而腰肢仍旧在他的掌控里,不住地被推动着上下活动

“啊……卓尔之中……啊……有句老话,幽暗地域……没有弱者介入的余地……”开口说话固然可以让女子稍微分散一点精神,但是却也让她的体力更加不济,再摇动了十几下腰肢之后,她已经无力的向前俯卧下来。将两团硕大的丰腻紧紧地贴上爱德华的前胸。

“这算是威胁吗?”人类轻笑道

“只是忠告,”卓尔说,在人类的耳边不住的细细喘息:“幽暗地域……的最下层,那里是怪物横行的地方,不适合你们这些地表的人……我说的怪物,可不是你们地表三流吓人故事里的怪物,那些东西在幽暗地域只配做小孩子抱着睡觉的宠物……我说的是真正的怪物,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恐怖!“

“她们在干什么,该死的,她是怎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发出了个愤怒的咆哮。气急败坏,却并不敢太大——事实上,她显然是使用了一个静音结界,不过,却不知道爱德华已经将灵晶仆放在了门口,门外两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联动感知。

“她把我打晕了。”

“你这个笨蛋,我让你在这里看着,你就是这样看着的?”尖细声音的主人恨恨地跺脚:“笨死了,居然就这样让那个烂香瓜得手了!啊啊,好可恨,该死的爱德华!我要杀了他,两个一起杀了!我……”

“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丽莎小姐,我听说男人在这个时候被打扰的话,”

“那你要怎样,跟你一样躲在这里看?”

“什……胡说!我,我才没有……”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死营

后面没修好

我马上改,对不起

————

爱德华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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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祭司仍旧依偎在他的怀里,黑玉一般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娇艳羞涩的绯红,男人些许的动作触动了她,她睁开眼,看着爱德华微笑,还俏皮的用温热湿润的灵巧小舌头舔了舔嘴角……发出一声可以腻死人的猫儿般的呻吟。

不过,她的身体也同样猫儿般的慵懒——昨天晚上这一场战斗持续了接近两个沙漏才终于落幕,而一直高傲地不服输的女祭司,最终只能一败涂地。

实际上在这个方面,她的能力还不如那位帝国的无冕皇后,太过敏感的身体,很容易就被推上巅峰,然而作为一名牧师,她确实有着普通人不具备的优势,加持上一两个恢复魔法,她很快就可以神采奕奕的再度开始挑衅,然后再享受到那种令人疯狂的欢愉的。

如是者三。她最后被榨干了最后的力气,像一条丰腴鲤鱼任由那个家伙玩弄,最终那个征服者才心满意足的将最终的奖品赏赐下来,而结果就是在几个沙漏之后的现在,女祭司的所有骨节都酸痛难耐,根本无力再起。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肢如剑斩凡夫?

爱德华跳起身,在床上做了几个柔软动作,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相反,那尽情的释放让他心情爽朗。头脑也格外的明晰,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双修?

爱德华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将这个无聊的玩笑扔到脑后——事实上他很清楚。这力量来自于下层界的强化。只是现在他越发发现,那个名为英凯布居罗斯的巫妖给他加上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化守护。

啊!

细细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安娜苏抱着一个大托盘站在那里,满脸通红地扭过了身体。

呆了半响,这位幕僚小姐才倒退着走进房门,将托盘上的服装扔给那个怪兽……她虽然是听说过那些贵族之间的荒唐事迹。不过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药物支撑便不知疲倦持续了两个钟头床上战争的“伟大”男人,还是颇为不知所措。

昨晚的大战,她与半精灵小姐一起旁听了将近半个沙漏,本来是打算在结束后再进行干预。结果没想到那个岁数上可以称之为小鬼的家伙简直就不是个人类,不但没有丝毫结束的征兆,反而越发强烈的的令人难以忍受,让她们浑身燥热……

最终两位口干舌燥,香汗淋漓的小姐只能狼狈的逃回自己的房间。可即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那些让人骨软筋酥的叫声和奇怪的细微撞击声,似乎仍旧在可怜的贵族小姐耳边萦绕。让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直到天色微明时,才勉强睡去。

于是现在站在爱德华眼前时。这位向来注重仪表的小姐也只能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恶狠狠地向那个干了坏事却得意洋洋的混蛋怪物甩着眼刀。可惜后者的脸皮堪比精金,刀枪不入,完全无视了她的攻击。

不过另外一位小姐的攻击,可就锋锐的多了。

丽莎不知何时已经埋伏起在爱德华卧室的门口,后者刚刚穿戴整齐地走出来,她娇小的身影就已经撞在他的背上!七缠八绕的牢牢抱紧,一口便咬上了他的耳朵!…,

啊!

可怕的疼痛,即使是精擅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也无法忍耐。

但显然,这个惨叫足以让半精灵小姐消去一些郁闷,这位小姐咕地一声咽掉嘴里的血,却又呸呸地吐了两声,然后才叉着腰,得意的高声大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干坏事,可恶的混蛋!下次你再敢胡来,我保证你只剩下一只耳朵,不,连一只耳朵也不会剩下!”

实际上,这一次某人就已经快要媲美童年动画片的主角了。

“好啦,那你怎么处置这个烂香瓜?想要把她留下?”

透过半开的门扉,丽莎小姐偷偷瞥了眼房间里,卓尔祭司骄傲的占据了大床的曲线,那挺翘的双峰和臀瓣让她的眼神更加凶狠,那异常诱人的桃形饱满弧线,几乎让她的碧绿的眼睛里迸出了火星来。

“先在这里放上一段时间,看看那位席法师的意见如何吧,这几天倒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爱德华捂着耳朵,对于这些小姐的嫉妒无可奈何,只能伸手揉了揉这只炸毛小猫的头发。再在她凶狠地亮出牙齿之前抽回手。

现阶段,他缺的是个能够带路去幽暗地域下层的向导,而不是个统率着卓尔们的女王,况且,这女人手头没有什么本钱,看来却颇有几分野心,若是让她领导那些卓尔,说不定又要持恩向自己要挟什么,反而是那个席法师,可以稍微看看能力,若是能力低微野心大,不妨除去,若是能力不错,留下来作为她的牵制也好。

幽暗地域有着和地表截然不同的生态环境,异常严酷的生态环境,而残酷的自然环境会培养出残酷的民族这句话,至少对于黑暗精灵这种生物是适用的——在黑暗精灵的世界里,永远不缺少厮杀……那些从未被阳光照耀过的种族,内心常常如同他们的外表一般漆黑。

总之,爱德华是不会把什么人都当成是自己人。为每一个人出尽力气。手下这种东西不过鹰犬,饥则用饱则去,在他能够完全操控人心之前,还是稍微耍弄一下手段为好。

至于说势力之类……

即使有了一个法师领导又如何?他们可不象自己一样爆发,反而是一群被自己榨干的穷光蛋。地表附近他们孤立无援,放在那里也不可能跑掉,除非图米尼斯被帝国攻陷,否则爱德华不至于乱到需要借助所有的力量来防守自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不算什么。只是有点可惜。

嗯,总之,当前的要问题是爱德华自己的武装,增强力量。

所以,少不得还是要去跟那个老家伙交涉。

“等等,你要出去的话,把安娜苏也带着。”

“啊?”爱德华愣了愣。然后皱起眉头:“安娜苏?她还需要帮我处理……”

“别给我装傻!现在领地里根本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她来办,有我就足够了!你既然不带着我去。那么至少也要有个人看着你,不然的话,你说不定又在什么地方勾引了个女人滚上床!”小丫头冷笑道:“你要是不带着她去的话,以后也别想我再给你帮什么忙!”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实际上,在需要顾及有人暗杀的现在,他倒是确实有打算带一个仆从,不过不是这位幕僚小姐,而是克劳迪娅——这位前军团长的战力。算是他身边最强的,当然若是真与心灵武士交手,施法者无疑更占优势,不过丽莎小姐本人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

至于说安娜苏?这位小姐的能力。自保都有些困难,万一碰上了危险。她这种人质专业户,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担心的话,你自己跟着我去不就得了?要不,让梅利安涅……”

“才不要!除非什么时候你吧身上那股骚瓜味道给洗掉,再给我下跪三天作为赔礼,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跟你走在一起!而且,别人我也不放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和你联合起来骗我!”

半精灵小姐因为缺乏睡眠而通红的眼睛,看起来颇有些战斗力,所以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也只好顺从。

爱德华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老家伙敲上一笔——附带八环法术的魔法物品,所要消耗的材料无疑绝对是天价的那一类,更何况还要对于制作者的力量产生损耗,即使阿尔伯特这个等级的法师能够轻易承受,但因此而带来的代价也必然不会太少,而且以一位师的见识眼光,这个代价肯定不可能是一般的物品能够充塞过去的。

不过幸好,土豪的爱德华手头东西也算是不少,损失个一两块龙皮,几磅的龙血或者是宝石啥的,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肉痛而已。反正这些东西扔在手里他也没法应用,浪费一点,也比看着好看要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

在法术学院里游荡了一大圈,爱德华把老头儿常去的七八个实验室都走了一圈,却没见到那老家伙的影子——

法术学院之中的空间,经过极限的压缩,七缠八绕,可能比整个图米尼斯还大,就算是老家伙经常呆的变化系法师塔,也不比几座宫殿加在一起小了,想要一点点的寻找无疑痴人说梦,而最要命的是,能够知道这老东西行踪的人可不多,爱德华想来想去,只有师霍金而已,然而说起来,这位院长阁下倒是很容易找到——他通常就在主塔塔顶自己的实验室里,可真要进去,除了他自己允许,别人想要靠近主塔的最高三十层,都别想做到!

于是再绕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物之后,爱德华干脆离开——如今学院里也算不上是安全的所在,昨天的记忆可是历历在目,若是那位玛丽莲导师再突然出现。他仍旧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对付。

今天的罗曼蒂,似乎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欢腾的气氛,如今距离中午还有些时候,但大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市民,而且大多还一身盛装。满眼看去街道之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帽子和头饰,穿着华丽的小贵族们飘摇着他们精致的衣裙和华丽的流苏,为大街小巷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最近有什么喜事儿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的交通并不发达。因此风俗繁多,但大多不会在大部分地区流通,都只是各地自己的事情,在大多数地区。人类一年只有五个主要节日:仲冬节、绿草节、仲夏节、丰收节、月亮节,此外每隔四年会多出一个“盾会”,但仲夏节现在似乎已经过了,丰收节还远得很,他也从来没听说过图米尼斯还有什么官方的其他节日——

“您不知道?真是……”年轻的酒保晃了晃脑袋。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遍,似乎想要找到一些土包子的痕迹:“国王陛下的婚礼日期,已经定下来啦,就在五天之后。据说国王陛下准备借助这一次的大胜,举办一场史上少有的豪华仪式。全城所有的市民只要穿戴整齐,都可以免费庆祝十天。所以,最近农庄里的不少人都进城来凑热闹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

说起来,确实那位至尊是要迎娶克鲁罗德的一位公主殿下的,以此为由头的一系列条款之中,也有那几个蛮子学徒的一条,不过,这些对于爱德华来说,实在无关紧要,所以他几乎忘了个干净。

对于这些平民们来说,没有任何节庆能够比参加皇室的活动更令他们感到兴奋的了……在这个资讯并不发达的年代,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等到若干年后,这些无所事事的下等人可能还会在餐桌或酒馆里骄傲的谈起他曾经荣幸的参加了女皇的婚礼之前的所有的活动,用来换取那些年轻人羡慕的目光。

这帮骑士的外表,看上去颇为落魄,除了身上的罩衣和腰间的长剑是制式品之外,其他东西全都不同,胸甲,板甲,链甲和全身甲混搭得五花八门,连盾牌也不一样,有重型塔盾、有鹫盾,还有几面小圆盾。只是身上罩衣上,颜料绘制了一个硕大的骷髅,呲牙裂做,倒是成了最为拉风的东西。

“士兵们并肩齐步,走过这条道路,去和远方的敌人作战。在发狂脱序的时间中,一心求死,踏步向前行。一片漆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却仍站在风吹过的荒野上,数着尸体的数目。士兵在广场上,围着圈跳着舞……忙着逃跑,忙着,让自己活久一点。看着由世界尽头的钟楼飘来的腐臭黑影,消失在红色的荒原中,大家手挽着手、手挽着手、手挽着手,狂笑着。并肩齐步走过这条道路,去和远方的敌人作战。一心求死,踏步向前行。踏步向前行,踏步向前行,踏步向前行!

几杯酒下肚之后,这帮人似乎更加兴奋起来,干脆开始唱起了歌,没有伴奏,但这歌声的调子颇为苍凉刚劲,听上去,很有几分铁血的意味,只不过唱歌的几个家伙,没有一个能称得上嗓子好的,所以

“哦,小姐,您不知道?他们是不死营的骑士老爷啊,是那位鲁道夫?赫森奇将军的直属骑士。这一次战胜了帝国的大英雄呢”

旅店的老板解释道,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勉强:“而他们颂唱的,就是不死营的军歌,

“好疯狂的军歌。”安娜苏不由冷哼道。

对于这帮家伙,她本就没有丝毫的好感——毕竟这帮家伙的荣誉,根本就是屠戮帝国人而赚来的,作为帝国子民,又是女性,想要让她理解了那歌声的豪迈,才真是怪事

“疯狂……嘘,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店主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但对于一位贵族小姐,他也不好翻脸或者什么的,只能慌慌张张的压低了声音:“他们可是拯救了这个国家与为难水火的英雄,不,是勇者才对。您的评价,说不定个会让您陷入一些麻烦的,这壶茶就算是我请您的,请不要再说什么了。

“不过您有一点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误。”“传闻中这个军团之中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不,应该说他们本就是一群怪物构成的,

在骑士这个阶层之中无疑最为尖锐的,就是平民与贵族的矛盾。

通常来说贵族的骑士天生就是作为指挥官阶层而存在的,也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家伙们才能够参与决策,但是对于平民骑士来说这就是躲在他们的身后瞎指挥别人去送死,而且得到了的功劳,往往贵族是平民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

第二百三十八章 那又怎样?



改完了。

——

发言者和哄笑者都来自一张桌子,就在爱德华这一座的侧面。几个贵族打扮的青年人围坐一圈,向这边露出自以为温柔迷人,风度翩翩的笑脸。挺起的胸口上上无一例外地端正佩戴着贵族扈从骑士,或者男爵的家族徽章。

“杀戮俘虏和平民,根本就是违背骑士守则的野蛮做法!即使他们是帝国人,但放下了武器,便已经不是作战的对象,怎么可以胡乱的杀掉?这简直是野兽的作风!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编成了那种小调来唱,这不是疯子和傻瓜,又是什么?简直是在给我们所有图米尼斯人的脸上抹黑!”

得到了一些来自于同伴的支持,发言者有些自得的继续,只是视线却免不了在安娜苏的身上停留许久。

帝国贵族女子特有的淡金发色和灰色眸子,散发着的魅力对于南方的图米尼斯人来说,颇为吸引,而那张白皙的面孔和精致的五官,即使是在罗曼蒂这样的王城中,能够找出的也不过十数而已。

这样的女子却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裙,用料也并非高级,只是自有一种自信的气质,化腐朽为神奇,将平凡变为简约而非简单。

没有佩戴任何家族的徽章或者缀饰——大贵族们的子弟实际上也不可能会光顾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即使这里是城中为数不多,比较高档的大酒馆之一。又怎么可能和那些小而高阶的上流会所相比?

某位翘家出游的小贵族名媛,还是富商家庭出身的平民美女?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奇妙的带着一张面具,腰间虽配着长剑。但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过是象征性的装饰,反倒是在那曲线优美的高挑身材,加上一点适度的想象,便足以推断出面具下的面孔,至少应该有令人惊艳的程度。

答案显然一时间难以统一,但好吧,这并不妨碍几个贵族骑士殷勤的献礼。甚至还有几个家伙不知从哪里就弄出了几朵娇艳的玫瑰,或者茉莉。

至于她们身边那个护花使者?

短袍上倒是用了些许的绸缎衬子,不过只是些边头角料,平常得紧。除了整洁就没有别的优点,家徽,章饰……能够说明身份地位的东西一概没有,而面相上,黑褐的发色。一张脸只是平凡的讨喜,似乎还带着点乡下人的和蔼,也看不出和两位美女有丝毫的血缘关联。

而且那个年纪……小小的跟班,还是一名无所事事的小贵族子弟?

几个人心中的判断几乎立刻就重合了。

总之对于这种角色。这些热都没有心情投注过多的关注——太无足轻重。即使真的是男爵或者子爵的儿子又怎么样?看那个装扮就知道财力不丰,继承爵位的日子遥遥无期。甚至可能是没有继承权,在座的几个骑士的身份。都足够让他羡慕不已。

当然了,那个无足轻重的人,同时也在打量着他们。

从身上佩剑并非是贵族细剑,而是打造精良的长剑这一点,便可知道他们身上那枚骑士徽章,并非是一般贵族用来彰显身份的摆设物。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爱德华不免有点感叹。

为了不那么引起那个心灵武士的注意,他今天没有穿着那件防护能力较强的黑色法袍,而是随便找了一套简单的服饰——那种瞬移之后的长刀突袭,法袍上的防御法术根本无法作用,那么索性就弃之不用,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件衣服加上他平凡的容貌,视觉的杀伤力确实还不到那件长袍的万分之一。…,

“刚才是哪个白痴在这里大放厥词?”

短暂的互相了解,就此结束,因为刚刚被用作了话题的家伙们,已经越过了几张桌子间不短的距离。

“真是令人厌恶,鬼吼鬼叫的,影响人的食欲。”一个贵族骑士哼声道:“那么,几位寒酸骑士阁下,有何指教?”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对于这番闹剧表现出一点兴趣。

在骑士这个阶层之中无疑最为尖锐的,就是平民与贵族的矛盾——通常来说贵族的骑士天生就是作为指挥官阶层而存在的,也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家伙们才能够参与决策,但是对于平民骑士来说这就是躲在他们的身后瞎指挥别人去送死,而且得到了的功劳,往往贵族是平民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

可是对于贵族骑士来说,那些从小被送往其他贵族家庭的骑士侍童,在真正的贵族眼里跟仆人也没有太多的不同,而事实上他们一般都是和下人们混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下人的习气。在骑士面前的时候必须显得谦恭有礼,不能出一点差错,要不然就会迎来一顿重罚,这样培养出来的人,天性中就带着粗鲁和奴性,哪里还有资格被称为高贵的骑士?

因此,他们互相之间永远不会缺少互相诋毁与谩骂,权利稍高点的还会稍微收敛一些,但在底层,分别便只有花样百出的各种手法,场合和地点,都不重要。

能够深入敌后的不死营,自然是贵族眼中廉价的平民骑士,但现在他们的功绩却已经几乎闻名大陆,看着这帮出自于底层的人物得意洋洋,自然是有些心中不满的贵族骑士想要找茬刺激。

“一个家族骑士?我倒是不知道,现在聋子也可以当骑士了?不会是偷来的吧?”几个魔狼的骑士中,块头特别高壮的那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咧嘴:“好吧,贵族渣滓,我就大发慈悲的再问一次,刚才是哪个没脑子的白痴在议论我们不死营的事情?”

得益于那张篼齿的大嘴以及一个大得出奇,屁股蛋子一样的下巴。他一张脸至少比常人长了三分之一。一双枯黄的眼珠转了转,扫过桌边的两个女子,顿时便苍蝇见了蛋一样挪不动窝了。

“两位小姐,请原谅我的不礼貌。不过我想还是忠告一下您,这些根本没上过战场的所谓骑士,只懂得穿着花里胡哨去欺骗一些您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姐……”

呆滞了一瞬,这个家伙哈哈一笑,放弃了原本的疑问,转而想着安娜苏微微躬身:“请千万小心,这种家伙们的所谓道德,都只在他们那张嘴上。正做出来的事情,啧啧啧……我听说,在他们眼里女人传不穿衣服可都是差不多地……”

“劣等坯,闭上你那张臭嘴!”几个贵族骑士勃然变色。同时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你这种……”

“怎么,说中了你们的心思?贵族渣渣?”魔狼的骑士大声冷笑,忽然扬手!

剑光一发即收,咔地一声入鞘,似乎只是闪烁了一下。但几个贵族骑士的脸色却为之一变——顿了几个呼吸之后,他们眼前那张桌子发出吱吱的轻响,慢慢分开,轰然倒塌!杯盘狼藉的向下滑落。让他们不得不狼狈的离开位置!

更加可怕的是,这一剑竟是将那张黑橡木的桌子一分为二。连两边的大小,都几乎是一样的!…,

将一块木头一劈为二并不是什么难题。但这种坚硬沉重的橡木桌椅可就不那么容易,更何况,一柄普通的骑士剑锋锐有限,要做到劈开之后还能保证桌子的原样,许久才倒塌的,这种手上的功夫,可就不是常人能及。

实际上,这样的一手,足以换一个中阶骑士的头衔了,如果再努努力,几年之内,说不定就可以入选高阶骑士的评级。

“这就是你们的骑士守则么?”平民骑士毫不避忌的哈哈大笑,充满讥讽:“见到了强手,就只会像头活驴一样呆在原地?是不是需要我找几个娘们给你们当当盾牌,你们才敢把你们腰里的牙签拿出来耍耍?”

“混蛋!”几个贵族骑士顿时火冒三丈,在一位漂亮的小姐面前丢丑,无疑让他们仅余的理智完全从脑子里飞了出去,噌噌的尖细摩擦里,五柄长剑已经同时出鞘!

然后,这场闹剧……竟然很快平息?

几个贵族骑士剑术沉稳,攻防有序,显然并不是,反而在剑术上都下过一番的苦功。只是在战斗经验上,他们却差得太远了——几个不死营的家伙剑术非常精简,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下,但是其中杀性却很重,甚至是以伤换命的方法,攻击手段也不仅限于长剑,拳脚头槌全都用上了。而他们身上的铠甲防护周全,虽然并非是什么附魔物品,却足够架开一些不凌厉的攻击,互相之间的配合更是默契,几下相加,结果几个贵族骑士自然不是对手。

十几个会合之后,五个贵族骑士便已经有三人挂彩,一人被打倒在地。更被逼得连连后退,最终只能且战且走。可是这帮魔狼的手下,似乎一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那个领头的大下巴挥了挥手,他们便得理不饶人地追了出去,完全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使用武器?聚众斗殴!”

大街上,尖锐的哨子声和马蹄声中,一小队的城卫军总算是赶到了这个地方,呼呼喝喝起来,而几个贵族骑士,则各自纷纷表明身份,一时间,街上也乱成了一团。

可似乎有人仍旧觉得这事情不够大。

“嚯嚯?找人帮忙?这帮卑鄙的贵族渣滓!你以为老子们没有人?”

望着几个策马而来的城卫军,长脸骑士大声狞笑。嘬口成哨,吹了几声。

于是,这一条街上顿时骂声四起,几十个呼吸的功夫,脚步纷乱,竟然围了几十个人来!全是那种凌乱的拼凑铠甲,制式长剑,身上一件标志性的魔狼骷髅罩袍的不死营骑兵,十几个城卫军被他们各自拦下——这些家伙们能力更是不济,数量上又失去了优势,几下之间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各自拖下马来!

“真是一群疯子!”

看着那帮家伙兴奋的拳打脚踢。将那些可怜的同行捆成一堆,幕僚小姐不由低声咒骂道!但可气的是,坐在对面的某位心灵术士,看住她的目光里。却满是戏谑。

“说穿了,他们发疯似乎也是为了你嘛,你又何必气哼哼的?这不是身为美人的荣耀?”

“去你的美人!”

……

“看见了吧,小姐,那种小白脸算什么骑士?真正的骑士,就应该像咱这样。”

谈话之间,几个骑士已经得意洋洋的‘凯旋’,‘屁股下巴’显然自认刚刚的表现英武勇猛。因此一屁股便占据了幕僚小姐身边空出的座椅……只可惜,稍加活动之后,他浓重的腥膻体味便随着汗水挥发,混合着嘴里的臭气唾沫四下迸溅。即使只是站在桌边,也足够让人皱眉。…,

更别说,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竟然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幕僚小姐的柔荑

这种所谓的‘雄性气息’或者倒是可以吸引一些玩惯了小白脸骑士。口味变重的寂寞荡妇,但对于安娜苏这样的名门淑女来说,根本就是恶心反胃的代表,于是幕僚小姐的目光一顺不顺的盯着那个本应作为护花使者来发表意见的家伙。却恼怒的发现,这个小混蛋单手托着下巴。望着她们似笑非笑,似乎根本就是在看着一场好玩的剧目。

沉默的安娜苏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一半因为自己不知道还要在这个该死的混蛋身边服务多久,甚至有可能是一生……一半是替身边这群貌似得意的骑士感到滑稽。

这群傻瓜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吗?

“真正的骑士?并不是骑着马的就是骑士,也有可能只是遛马的马夫。骑士确实往往杀人如麻,但杀人如麻的,大部分不过是疯子或者罪犯,屠夫。”她冷冷的回应,同时往回抽手。

可惜,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位小姐,您很快就可以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骑士,您要不要验证一下,我那饥渴难耐的大斧……嘶啊……”

卧秽语在半途就变成了一声惨叫!

餐桌上的一只叉子已经刺进了这个家伙的手掌,虽然一直全副武装的显示威武,但在用餐时自然是不适合带着手套的,所以这一下刺得极深,十指连心的疼痛让那个粗壮的骑士也不由得惨叫出声!

混蛋!

惨叫之后就是咒骂,被一位女子刺伤的尤其让这位粗豪的平民骑士无从忍受,虽然没有再拔出剑来,但他本能地挥出的拳头,也同样有一下打烂半张漂亮脸蛋的力量!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并非什么手下留情的威吓,那种惊愕之后狰狞的表情,足以证明他是准备真的打下去。只是遇上了什么障碍。

他来不及想明白这代表着的意义,只能看见,那个一直笑嘻嘻的小家伙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合拢,凭空一捏!

无形的力量像一只大手一般捏住他那只爪子,随着那个年轻人手指的细微活动,喀嚓的脆响就混在了那个瞬间变调的惨叫声中!

一个魔法师。

站在一边看着热闹的几个兵痞顿时鼓噪起来,纷纷伸手去拔剑——魔法师确实是很强的,不过他们却占着人数的优势,而且这个距离上,还有对方已经触发了一个法术,所以他们有很大的机会……

……吗?

手指的尖端刚刚碰上剑柄,他们却感觉眼前闪起了几道电光!长剑出鞘时,一阵噼啪的乱响也随着传来,几个人身上的铠甲已经纷纷扬扬的落下,掉了一地!于是,几人口中的卧秽语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张大嘴,不由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身上被斩出了几道剑痕的衣服刷拉拉地迸开,露出了他毛茸茸的胸膛,也让他不禁伸手捂住,仓促的动作,立刻引来了一片无良的大笑。

好吧,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尤其是几个面面相觑的魔狼骑士,心中的震撼更大——他们不是那些百姓,自然看见了那女骑士将对手身上的铠甲破开的方法,可不是斩断了铠甲皮绳那么简单——实际上,那件胸甲已经彻底的报废,在地上变成了四片!而大下巴的骑士身体上却没有丝毫的血迹渗出,这样的力量,速度和眼力,比劈开那长桌又何止高了一筹而已?…,

货真价实的高等骑士。

大陆上骑士众多,冒充骑士的更多,然而能称之为高等骑士这种存在却绝对稀有,即使是是在整个大陆,也不会超过五千,以魔法兴盛的图米尼斯就更少,撑死了只有一千出头,大多掌握在十个被成为无冕之王的公爵手中,国王陛下手里的也不到七分之一,大部分还被汇编进了近卫骑士。

而能够得到一个高阶骑士护卫的法师,会是个什么来头?

“咯咯咯……阁下,误会误会,我们的朋友没有恶意,他只是……为这位小姐所倾倒罢了,您还请手下留情,我们团长稍后自然会与您交涉。”一个看来比较聪明的家伙,牙齿打颤地说出了一番场面话。“鲁道夫团长自然会……”

可惜,眼前这个人似乎根本不买账。

“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勇猛?用鲁道夫的那点名号来吓唬人玩儿么?”

心灵术士笑了一声,然后那无形力量的巨手,便再次收紧,将那个倒霉蛋半身的骨头压得粉碎!

任何人,只要思维正常,知道自己成了杀手的目标之后都不可能毫无感觉,即使是那些号称视死如归的家伙也不例外,爱德华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再加上还有关于魔法物品的制作,以及那位玛丽莲导师的事情,虽然昨晚的那一场风花雪月可以稍微缓解压力,不过他心中其实还是颇为烦躁的。

没想到,出来想要放松一下,吃个饭的功夫,又碰上这么几个煞风景的货色。这些人自愿制造些热闹给他纾解神经,他自然是欢迎的,不过死不要脸的纠缠女眷,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那又怎样?有种就动手,没种就求饶,不要像娘们儿似地碎碎念,烦死了!操!你们的团长?叫他来啊!就算跑来了又怎么样?他也少不得跟老子客客气气,你们算是什么玩意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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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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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还是没完,对不起

大家圣诞快乐,我继续写去,写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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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语。e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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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以醉酒闹事,可以肆无忌惮,甚至不介意跟那些同样挂着骑士徽章的贵族们来一场没有公证人的sī下决斗,也可以将原本能够管辖他们的城卫军暴打一顿——因为他们是不死营,他们是刚刚被国王陛下亲自检阅,亲自册封的平民骑士,是击退了帝国攻势的英雄,他们或者并没有正面拯救王国,但至少免去了王国的一场兵祸,因此在这一段时间里,即使是罗曼蒂的贵族圈子,也要容忍一下他们,这是他们浴血冲杀,将脑袋别在腰带上冒险换来的优待。

然而,这里毕竟是罗曼蒂,皇帝陛下的椅子边上,帝国贵族的三分之一,都在这座城市里聚集,他们能够任意招惹的,只能是其中同样俯首人下的一部分……而另外的至少几千人,可不是那小小的功勋就能够糊nòng的角sè,那都是用一根手指,便可以将一个兵痞骑士如蚂蚁般轻松碾死的大人物。

而这其中,最不能得罪的一群人,无疑莫过于那些法师了。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竟然无意间已经撞破了这个禁忌……虽然那个人物看上去不过是刚刚成年甚至可能还没有成年的小鬼,但魔法的力量,却绝不是能够单纯用年龄来区分的产物。

想到这一点,几个骑士的表情。便充溢着堪比英勇就义的悲愤。

这简直是卑鄙无耻的陷害!谁能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鬼,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法师?法师不是应该……至少应该穿着长袍支着法杖,留着漂亮洁白胡须的吧?或者拥有各种神秘异象傍身的人物?

好吧。不管是陷害也罢,霉运也罢,都已经是毫无意义,不可能挽回事态。

所以关键是,在骑士团长的大名也被对方无视的现在,这件事情究竟要如何应付?

“你有种的,就杀了你家大爷,不死营的人。只有断头的勇士,没有求饶的懦夫!”

可怕的强压生生挤碎骨头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但大下巴骑士脸sè苍白。却兀自不忘叫嚣。

硬骨头么?

不,是因为他更清楚这个时候讨饶,不仅丢脸,而且最后的结果必然也是悲惨的——魔狼的军纪,打架闹事。不过是十记皮鞭,可让不死营军威受辱,结局可就是断头,曝尸。直到晒干。

但豪言壮语并不会换来更舒服的结果——那个年轻人的手指,微微cō紧。空中可怕的力量顿时收缩,这位勇士的手臂也随之在劈里啪啦炒豆一般的声音中。扭曲出一个奇怪的角度!

“我说过了,我讨厌废话。”那个少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声音平静,却让人透骨生寒:“我是没有什么兴趣杀了你,也不管什么勇士不勇士,或者是魔狼不魔狼,事情很简单,只要你向这位小姐道歉,忏悔你的举动,我会留着你的膝盖让你下跪的。”

“你……想都别想!”骑士咆哮,可怕的疼痛,让他只能用这个方式发泄……

事实上,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本来早就应该让他晕去,但他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放松jīng神,脑中竟然仍旧一片清醒!。

“错误答案。”

年轻人的言辞,冰冷,平静……就在同时,那无可抵挡得到力量便又扭动了骑士的手臂!咯咯的异响中,惨白的骨节从皮肤下面支了出来,血液慢慢的喷洒!空气中顿时充溢着令人作呕浓厚的血腥!…,

围在周围的几个骑士虽然是见过血杀惯了人的jīng锐,可也同样呼吸急促。勃然sè变。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既然能够入选那位魔狼鲁道夫的队伍,又能够在那场敌后大突击中活下来的家伙,jīng神上自然强韧,称得起凶悍的百战老卒。

不过,在爱德华看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骑士又如何?魔狼又怎样?没事就可以跑到自己的身边来狐假虎威?过后jiāo代一段不轻不重的屁话,就让自己无可奈何?

别闹了,或者以前他对此并不在意,实在愤怒,也可以想些别的办法,让对方吃些哑巴亏来让自己感到愉快。

但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令人心悸的沉默。

每一个人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名为惊恐的东西在神经之中流窜,似乎是条小小的毒虫在肚子里扭动着。

但也有人更加清醒

站在侧面的一个骑士眼中掠过一抹yīn狠。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绕着一个小小的圈子,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那个人的身侧。而两只手慢慢下垂,便已经握住了腰畔,两柄沉重飞斧的握把。

魔法的力量是可怕的,即使那个同伴再怎么坚韧,最终也不可能逃过顺应那个法师要求的结局。

他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屈从于暴力,向一个nv子下跪认错?

对于平民来说,这或者不算什么大事,但现在他们已经是骑士,见识过刀山火海,闯过了生死关头,若是还要如此窝囊,那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即使这件事情过去,他能留下一条命来,以后的经历,也必然要伴随着白眼冷落——毕竟那位年轻的军团长,恐怕是绝不会再让他留在不死营中,而开革出骑士团,最终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最好不过是黯然终老,一辈子憋屈的结果。

所以,必须用别的方式解决。

法师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也并非无敌。不死营在帝国境内攻城略地,杀掉的帝国法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名,对于这种存在,他们虽然依旧敬畏其力量。却也有些认知,不是那种平民那种无脑盲目的崇拜。

施法者依靠声音,动作和材料来沟通魔网,即使那些依靠血脉中天赋来施法的术士,也不可能免去某些必然的准备,因此,想要击败他们,便要在他们做出这些之前动手。而法师的身体是如此的脆弱——魔力的亲和,意味着无法装备铠甲,若是再失去了魔法的帮助,一柄长剑。一把短刀甚至是一根木棍,都可以将他们的生命轻易夺下。

这个小鬼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年纪,能力还能逆天到了什么地方去?

铸成大错的骑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明明看准了那个人的身体挥出的兵器,但这一槌落下时,前面莫名其妙的……就已经是自己的同伴了。

没有颂咒。没有手势,没有任何记忆中应有的准备。

这是魔法?还是邪法?

“哎呀呀,这下子可没有玩头了。”面对着那一地红红白白,无良的心灵术士摇了摇头。

这无疑是一种严重的罪行……城卫军即使不堪。代表却是

身上一件天青sè的罩袍上别着一枚苜蓿徽章,这种象征着幸运的植物是正式法师的标志。简单地说,三叶和四叶。代表着魔网的三环和四环。也有一种说法,是苜蓿的三片,代表着天分,努力和时间的锤炼。一个正式法师,必然要依靠这些资质,才能在魔法的道路上不断前进,至于说四叶苜蓿,则喻示了四环和五环法师的差距)虽然仅仅是一步之遥,但想要触mō到那扇真理的大mén,有时候便不只需要那三个条件,还得有些幸运,才能做到。…,

而无疑缺乏了一点点这种幸运。

法师和他的

他仍旧坐在那里,用右手的叉子,在桌上的一小盘

看来并不是个蠢材,所以才能约束住手下……

他并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能从面前的形式进行推断,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显然不能轻易结束。

毕竟,不死营死了人。这件事情,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了事的。

这位法师阁下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那个大模大样,仍旧在无礼地慢慢地咀嚼rò块的年轻人。

看上去大概有十四五岁,不管那些兵痞怎么看,他知道这个年纪,是出不了什么真正的法师的——他们或许可以接触到魔网的三层四层,但法术施展的真正经验。却远远不足……哦,这家伙看起来还更差些,他手里拿的是个学徒的徽章?这个岁数还没有接触到魔网的第三环,按理说这个家伙将来的成就。也就是极端有限的了,充其量也就是自己这样,在真名的大mén之前匍匐。

恼怒的摇了摇脑袋,将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丢出脑袋。

哪个通过学徒规则ún进了学院的大贵族后代?

看起来不大像,小到罗曼蒂,大到图米尼斯,就没有听说过褐sè头发的大贵族,至于说那些二三流的人物。凭借自己的身份,也足够压制得住。

骑士并不是真正的贵族,他们没有封地,没有世袭的权利。只是伺候着真正特权者的奴才,可即使是一代贵族,也照样是个贵族。贵族就是高贵的,不同于烂命一条的平民,他们有着诸多的特权。这是整个大陆上统治的基础,

若是不能讨回一个说法,恐怕团长阁下,是绝对无法饶恕自己。这支不死营被调集起来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军团长就曾经说过。每个人都可以闯祸,只要做的没错。天塌下来他都可以替大家兜着,可是若是丢了军团的脸面,那么最好就做好了丢掉脑袋的觉悟。

那些城卫军的软脚虾不算什么,即使他们抬出了两位国家法师,几个骑士打架的事儿,无关痛痒,最后也就是副团长出面,跟城卫军扯皮几句,草草了事,

不过这个小家伙……

发音的方式,是那种最为令人不齿的通用语语法,这那里是什么贵族的后裔,根本就是个粗俗不堪的平民,即使是有些财货的商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后代用如此卑贱的方式说话。

想想也是,真正的法师学徒又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在街上làn晃?文森特?王国里可没有一个姓文森特的大人物,如果这不是个化名,那么这个小子所属的家族,多半是个籍籍无名的

一个小小的法师学徒,仗着有几件不怎么样的魔法物品,欺负欺负这些没有见识的兵痞而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蛋,以为踏进了魔法的mén扉,从此便可以无所畏惧?典型的西封邑地那些土佬的思路!

“这位小姐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法师冷哼道,不知为何,对方他对视时,那双眼睛里朦朦胧胧的光,让他似乎很难保持冷静:“可是我们的骑士却伤亡几个,他们都拥有着国王陛下册封的骑士爵位,”

“我的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是。”

突兀的疑问让康特罗愣了愣,不过答案说得倒是发自内心,他刚刚便已经为这位少nv的容貌在心中赞叹,即使是在名媛众多的罗曼蒂,这nv孩也算得上是少有的绝sè。…,

然后下一瞬,法师有些恼怒,

对方脸上那一丝戏谑让他警觉到自己的失误:于是干咳了一声,他的声音不由高了八度:“学徒,你最好认真的跟我jiāo谈!”

“我当然很认真。难道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么?”

“你!”

小鬼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而看着那个该死的惫懒表情,法师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

“好吧,请设想一下,这样一位美丽的nv子,心灵是如此的柔弱善良,这个不幸的遭遇,会对于她的心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幸好在法师爆发之前,可恶的小鬼适时开口了:“这种心理上受到的伤害,难道就不算是伤害了?如果这遭遇影响了她一生的幸福,比方说,让她就此对于男人有了不正确的厌憎,或者误解,那么你认为,那是金钱或者物质能够补偿得了的么?”

康特罗不由又点了点头。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简直是让人悔恨yù死,法师在下一刻清醒的时候,差点想要用一发火球轰掉自己的脑袋!

这是什么奇谈怪论!这个该死的小鬼,他是在耍nòng自己么?不,什么心理上的创伤!他根本就是在耍nòng自己!

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法杖,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位爱德华阁……总之,爱德华学徒,你所说的话没有丝毫的根据,而且我们没有理由相信,这种所谓的心理的创伤会产生那么大的影响,更何况,山姆骑士已经被你杀死,相比而言,我们收到的伤害更加沉重,对此,你似乎更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家伙可不是我杀的,你要追究责任,去找那个拿锤子的,”对方那一脸奇怪的表情,让心灵术士舒了舒眉头,不过心情的好转,并不会让他想要息事宁人:“况且,死亡就可以抵偿所有的罪行与责任么?不是吧,不是有句话说得很好,叫做人死债不空么?”

这位即将成为王国最为年轻伯爵,声名赫赫的魔狼军团长闭口不言,脸sè铁青。

这位年轻的骑士,担当重任其实不过半年多一些,而一个月之前,实际上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千人长,因此,即使是满场中的他的部下,也没有人曾经见到过这位年轻人,lù出如此的表情。

一场风暴的前兆?

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他并没有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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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赔偿

呜呜,字数够了,可是还是很乱,我再改……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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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阅读思想这个灵能,虽然可以探知一个人的想法,但很浅薄,对于精神上有所防备的人,思维太过散乱发散的人,都没法起到什么作用。//



无弹窗

更新快//而且它没有固定的目标,若想要更深层的探测出一个人的想法,那便需要五级灵能的深入探知才行。

爱德华即使想要确定刚刚得到的情报也不可能。

因此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

真的很像,但并非一样,除了身体形态和肤色上的少许差别,他的精神状态,以及给人的感觉,也和詹姆斯完全不同——他更加文雅温和,透着一种大贵族子弟特有的自信傲慢,以及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王子么?

说是一位王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至少爱德华的目光注意注意到,这个家伙全身各处闪耀的细微的魔法灵光之明亮繁杂,绝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弟能够拥有。

“您是?”挑了挑眉头,心灵术士开口,不动声色。

“史密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史密斯。”年轻人优雅的微微点头:“我是……嗯,我在不死营之中担任文书的工作,有时候也记记账,所以,一般涉及到赔偿的工作的时候,我也会被他们拉来做苦工。对于这个方面,我很熟悉。”

他露出一个夸张的苦恼的表情。然后向着爱德华眨眨眼睛,坐在一旁的安娜苏则忍不住微笑起来。爱德华的嘴角也不由得翘了翘。

很奇妙。

这个世界或者确实是有很多的奇迹和巧合,比方说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一个是个小贵族。另一个,却是个王子……

所以,自己在那一天看见的,难道就是这位王子殿下?

或者也有可能。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些骑士们能够带着他们的同伴离开这里。或者,我们换一个更合适的场地?”被形容为王子的年轻人目光微转,建议道。

建议很合理,大下巴骑士尸体中的血液已经在心脏最后的搏动重力里流淌成了一滩。间杂着灰白的脑浆,将光洁的橡木地板渲染的一塌糊涂,只要是个正常人,比如安娜苏小姐或者那些骑士。想必都不会喜欢这里……

只是可惜,这里能够采纳建议的人,只有一个。

“不必着急啊,史密斯阁下,不必着急……我想我们不会损失太多的时间。虽然要将精神损失量化,确实需要一个精益求精的过程。”心灵术士的嘴角玩起,形成那个习惯性的笑容,目光却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停驻:“嗯。我想你我都是有些见识的,所以对于金币的价值。我们都还算清楚吧,也许你比我清楚。”

他慢条斯理的点着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金币?”自称为史密斯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还算合理的价格,”

不过他立刻就看到了对方微微摇晃的脑袋。

“难道是一万?”这位史密斯先生有些吃惊地张开嘴,不过,那个人仍旧摇了摇头。

“十万。”爱德华终于开口道。

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康特罗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怡然自得的伸着手指的人,不由得将手指缩进袖口,开始划出一个法术手势——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真正要谈判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先下手为强!…,

但的手势不过才划了了一半,便听到身边的年轻人开口:“十万……不能算贵,不过,我手头似乎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

于是法师一时之间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哦,确实……”

爱德华点头。

既然看不到这个年轻人的想法,那么就说明他身上也带着一些不错的东西,好吧,就是那条散发着隐隐的红色光泽的东西?“你的项链看来不错,”

“项链?”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没等开口,他身边的法师已经咆哮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无礼的贪婪家伙!”

“这……殿&……不,书记官大人,您,您这样做未免也太……宽容了。”要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却又要控制言辞,不能过头,这位法师的语声顿了又顿,一张老脸已经憋得通红:“您怎么可以用您自己的……自己的财产来为不死营做出什么赔偿……您……”

“好啦,并不算什么,不是么?能够为军团做出一些贡献,我个人的得失又何必记在心中?”年轻人摇了摇手:“那么,爱德华阁下,我想,您同伴的精神损失,应该已经得到了赔偿,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束了?”

现在已经死了人啊……

若是不能讨回一个说法,恐怕团长阁下,是绝对无法饶恕自己,这支不死营被调集起来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军团长就曾经说过,每个人都可以闯祸,只要做的没错,天塌下来他都可以替大家兜着,可是若是丢了军团的脸面,那么最好就做好了丢掉脑袋的觉悟。

“不必担心,这样的一点小事,不会影响到大家的心情的,”

“你怎么敢……”

他地吼道,同时抬起笼在袖子里的手,准备给这个可恶的家伙一个教训,但咆哮不过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他便看到了一双银色的眼睛!

脑海中绽开的可怕的疼痛让中年人放声狂吼,他面孔扭曲着,血液从他的嘴巴,鼻孔,眼角甚至耳孔里面喷涌出来,瞬间将那张修饰的不错的面孔染出一道道的嫣红。狰狞恐怖!

站在他那位年轻人也不由得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惊恐,但却并没有失态,维持住冷静中。

“您这样可太不友好了。他只是为了我的安全担忧罢了,您又何必……”惊慌从他的眼中退去,他看着软倒下去的法师,忍不住叹道。

“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担忧,史密斯阁下。”爱德华哈哈一笑,目光却扫过酒店的窗口,门扉以及远处的街巷,那里刚刚一瞬间高涨的魔网的波动。足以让他确定某些事情。

“所以,事情不妨简单一些,我想,您也一定不愿意在这种腥气很重的地方呆上太久。”他收回目光。在那个死去的大下巴骑士身上扫过:“更何况,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虽然他的脾气人品都不是那么太好,不过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

自称为书记官的年轻人微笑,扔出手中那枚精美的挂饰,不过,那东西飞到半途。便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接下,缓缓地飞到心灵术士的面前。

“那么,书记官史密斯阁下。要留下来吃点什么么?这家店的奶油蘑菇浓汤尚算鲜美。我已经付过账了。”

“……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想今天就不便叨扰了,毕竟我已经吃饱了。”…,

这一番做派,已经足以判断他的身份,小詹姆斯那个夯货,可是绝对不会如此喜怒不形于色的,

“您……太冒失了,怎么可以自己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而且他的力量很强,极为危险,若是真的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年轻的军团长摇了摇头,不过年轻的王子却满不在意的笑起来:“太夸张了,鲁道夫,别忘记,这里是罗曼蒂,如果这里还不够安全的话,那么帝国的后方岂不是和无尽深渊的最底层一样了?”

“您和我毕竟不同。”年轻的将军哼了一声。

“真是个有趣的人,不是么?”这位王子的目光在那间逐渐远离的店面上掠过:“虽然曾经听说过他的来历,不过是个西封邑地的佣兵,但看起来,他却挺不简单啊。据我所知,他从出现在魔法学院中到现在,也不过是区区的两个月而已,竟然就拥有了至少可以匹敌,不,击败一个正式法师的实力了,那位阿尔伯特师能够看重他,果然是因为这种可怕的天赋么?真是令人羡慕。”

“不,我的殿下,一个月左右之前,他到达海曼城的时候,拥有的实力就已经不可小觑了,他与他的同伴曾经击退了一名绯焱骑士为的一个小队,其中还有一个亡灵法师。”

“真是可怕啊,那位师。不过,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按理来说,一个像他这样年岁的平民,即使认得几个字,也应该不会很有见识,但他不同,感觉不像是个少年人,倒是像个几十岁的中年,甚至是个老头子。虽然比父亲身边的那些老家伙要差了一点,不过,”

他轻轻的抚摸着胸针,喃喃自语:“只是有些奇怪啊……如果这东西没有什么错误,他应该只是个学徒而已,连接的魔网只有两环是不会错的,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隐藏自己的实力?”

“还在耿耿于怀?这可不是一个将领应该有的胸襟,些许的得失,我都并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他瞟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同伴。笑了笑:“难道你也喜欢那条项链?不要紧的,父亲如果补给我的话,我会送给你的。”

“没有。我并不喜欢魔法物品。”

这位即将成为王国最为年轻伯爵,声名赫赫的魔狼军团长闭口不言,脸色有些苍白。

这位年轻的骑士,担当重任其实不过半年多一些,而一个月之前,实际上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千人长,因此,即使是满场中的他的部下,也没有人曾经见到过这位年轻人,露出如此的表情。

一场风暴的前兆?

“不要小看他,真的……据我所知,他前几天似乎跟布莱霍克还产生了一点儿摩擦,双方甚至兵戎相见,不过他竟然就依靠父亲给他的那一块儿小小的领地,就将布莱霍克逼退了。还让那位黑鹰公爵受到了一定的损失……虽然说很幸运的,那只老黑鹰的注意力都被我的那个舅舅牵扯了过去,但他的能力也并不平凡。”

“秘法刺刀送回来的消息是,帝国那位皇帝陛下。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王宫严密封锁了消息,对外称病。而在外面,两个军团长和两个公爵,似乎都在积蓄着自己的实力,他们最新得到的某种力量,似乎是跟他们的开国皇帝,那位伊斯甘达尔有所关联。”王子低声道。让他的同伴悚然动容。…,

“伊斯甘达尔?那位千年大帝?我记得他们称之为绯焱的骑士团,就是其中之一。”鲁道夫的眼神收缩了一下:“这样的军团还要增加三个么?那么他们为何还要撤军?难道说……帝国正在筹谋更大规模的进攻?”

“也不一定。我的朋友,也不一定。”王子的嘴角牵出一丝小小的微笑:“忘记了战争,最终的结局不过成为别人的奴隶。但过于依靠战争,也同样也会被战争毁灭,这是大贤者卡伦且的说法,至于帝国人……呵呵,拥有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可并不代表就能够开创伊斯甘达尔的大业。力量如果没有理智的驾驱,最终带来的,只有灾难而已。

学院之中的六位师也确实多了一点,也闲了一点。如果他们能让法师们稍微有些事情做做,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克鲁罗德人……呵呵。就算是他们能够学会魔法,那又如何?那至少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王子摇头失笑:“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克鲁罗德真的出现了几个高阶法师,那么那些战士们,究竟应该听从谁的吩咐?他们的头人?他们的师巫,还是他们的法师?奎刚部族,科诺部族和金帐王现有的平衡,建立在各自战士的数量上,这一次他们派遣来的学徒也是各占了三个,不过,你觉得他们日后的成就,是不是能够始终如一?”

当然不能,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群能力发展完全一致的人?

“陛下他最近的心情很好,对于这种小事儿,是不会太在意的。实际上,他对于你以及你的不死营,都没有什么态度,就和那些老头子们一样。”王子

“那个贪婪的家伙,竟然敢如此无礼……或许应该让他知道,胡乱奢望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会招来什么样的下场!”法师愤愤不平的开口道。

“贪婪钱财并不算是个缺点,只要真的有能力,那么知道如何让他能够发挥出他的能力,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王子摆了摆手,并不在意:“魔法物品的作用,仅仅只能用来保护我而已,但是现在保护我的东西,会很少么?一位大骑士在给我当马夫,一位高阶法师随时跟在我身后,甚至还有很多我根本不知道的存在随时陪伴在我身旁。

“我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自己偷偷跑出寝宫,甚至跑出城堡去玩,不过出了开始的几次,父皇很少能够抓住我。”他的目光扫过马车外,眼神忽然有些朦胧:“开始的时候,我很开心,我觉得我甩掉了父皇对于我的束缚,所以我总是玩得很愉快,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就发现,不论我到了哪里,周围总是会有一些看着眼熟的人,而我去的地方,有时会过分热闹,有事却又过分的冷清。”

“殿下,我并不质疑您的决定。”

“这个混蛋……”

“一件小事而已,鲁道夫,何必如此生气?”王子挑了挑眉头:“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这件事的,你不必担心不死营的威名受到影响。”

“混蛋!”鲁道夫手起拳落,马车坚硬的红木座椅便砰地一声散碎开来,化作木屑。

“抱歉,我的殿下,我有些失态了。”沉默了一瞬,年轻的将领起身,单膝跪倒在年轻的王子面前。而后者急忙伸出手搀扶。

“我也有些错误,毕竟,你的士兵死了,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不,殿下。”鲁道夫摇了摇头,语声低沉:“不死营一等骑士山姆?卡纳……在他的那个小队中,他向来冲得最猛,杀敌数量最多,这一次的绞刑架战役里,他杀敌三十三名,甚至还以半身烧焦的代价,手刃过一个帝国法师,或者在你眼里,他只是个兵痞,不守规矩的士兵,但这个人,为王国奉献了他的力量,他尽力了,理应有权利享受贵族的身份,理应继续报效王国,而不是毫无价值,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小鬼的手中!”

看着年轻将领眼中的隐约的火焰,这位王子殿下,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我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鬼,更何况,他背后的”

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他并没有什么理由

如无意外,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甚至更小一点的年轻人就是王国的未来皇冠主人,只不过自己的前途,已经用那十几万的帝国亡魂铺出了一条贪图,而在他那之前还要迎接无数场风雨的挑战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次准备

喵的,又差了点,……对不起

我马上改……

)——

“真是没的说啊……”

眯起眼睛,轻轻的摆弄着手中那枚护符,爱德华不由感叹了一声。。

这是一枚漂亮的十字形金属,当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位名叫耶和华的神祗,所以这东西也并非是那样简单的十字造型,而是有些接近于四个棱锥的组合。细微的魔法刻印与符文缠绕其上,构造出充沛的能量,细微的光点流萤一般散开,将整个符文包裹其中。

恒定法术物品。

魔法物品这种东西,简单说就是将魔法的效果附加在一件东西上。但要说复杂又极其复杂,不仅仅是因为上面附加的法术效果分类繁琐,五花八门,而且附加方式也有很大的不同——最简单的就是将魔法的效果储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放出去的,其中的代表就是魔杖之类,只是里面的法术,有着一个使用次数,也就是说是个一次性的玩意儿,相对价值也就低得多了。

这些东西被称为储法物品,与之相比,另一类定法的物品,效果就要好得多了,虽然说这些东西大多每天只能使用数次,而且使用时都要注入一些精神力量,如果并非法师,便要受到一定的训练方能使用,不过胜在可以反复使用,相当于给一个人增加了几次施法能力,因此极受欢迎,但价钱也高得多了

而从那位‘王子殿下’手中得到的这东西。却是个最高级的恒法物品——不管能力,只要带上就会起效,事实上,爱德华找了个村民带上这枚项链。然后尝试使用心灵异能控制他,而结果却令他吃惊……就连四环异能也根本无法穿透那一层奇妙的力场防护,更别说其他的什么魅惑或者心灵震爆,心灵攒刺了。

捡到宝了啊……

但这个结果,也让心灵术士心中暗自警惕——如果带着这件东西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个危险地敌人,自己的力量,显然就会大打折扣。这一点确实不可不防。尤其是,如果带着这类东西的……是他的敌人的话。

那个心灵武士可同样也是心灵异能的使用者,对于这种事情会有所了解吧?若是她也拥有类似的玩意儿,别说是直面而互相攻击时。就算是心灵预言系的几个能力,想要对于她进行防范,都未必能够起到作用。即使她得到的不是这样的恒法物品的,,但只要遮断他一会儿的感知。也足以造成很麻烦的结果了。

若是都不依靠心灵异能,爱德华可没有什么把握,可以用三脚猫的剑法与对方周旋,更别说对方还是有心算无心。可以应用一堆的手段。

“胡乱操心根本毫无意义,我要是你的话。就先下手为强。”灵晶仆从爬出它的小窝,钻上心灵术士的兜帽。也没有忘了不屑的嘲笑:“既然都已经知道有人在窥瞰你了,干脆就把她找出来干掉,别告诉我这对于你来说很难,看你想不想干而已。”

“你明知道我已经试过了,但根本找不到她的位置,除非弄到她身体的一部分,否则无法感知,这话不是你说的么?”爱德华撇撇嘴,屈指在这小东西身上弹出叮的一声轻响:“她要是没有同伙,之前我会让她逃之夭夭?”

“堂堂一个心灵术士,居然会拿一个心灵武士这种下等的灵能使用者毫无办法,真是丢脸。”灵晶仆嗤笑道:“好吧,不管怎么说,东西是到手了,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幽暗地域?”…,

这个疑问让爱德华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下巴。

说到冒险,他远比这个无良的宠物要熟稔的多……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仍旧没有动身的念头。

对于冒险者来说,准备的工作,是永远也不嫌多的。

先,是人手。

虽然他不是那些利欲熏心的探险者……好吧,至少这一次去的目的不是那些。所以什么游荡者盗贼或者探宝者之类的斥候,爱德华没心情去找——实际上如果只是想地下探险的斥候,他自己已经足够客串了。

至于牧师的方面,人手方面最为丰厚,负责带路的达赫妮本身就是个等级不错的牧师,丽莎自然就不用说了,而如果有必要,还可以从黑暗女士的教会中再调出一两名来。

战士一边,有矮人巴洛克,半精灵梅利安涅和克劳迪娅实际上已经足够了,毕竟幽暗地域中的敌人能力强大,他们的责任就是为施法者拖延时间,不需要太过强悍,实际上爱德华甚至考虑只带上熟悉地底的巴洛克和能力最强的克劳迪娅,至于梅利安涅,从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看来,他的能力实际上更偏重于作战指挥,况且地下环境复杂,真正能够发挥这个魔弓手实力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多。

这样考虑,似乎应该也已经足够了吧?

但如果碰上了一个如思考者卡特泽耶克那个等级的人物……别怀疑,这一次他恐怕至少要深入到距离地表百多里的深处,那里就连夺心魔的城市都随处可见,一个高等灵吸怪,实在算不得什么。

“石头。”爱德华伸出手,于是,地面上微微的一阵波动,一团赤红的小东西,就在他脚下跳出来。“如果你向下钻探出一条直通地底的通道,需要多久?”他问道。

“直通地底?准确的说,如果你是要下去的话,大约需要我沉睡五十到六十个日夜交替的时间来积攒能量。”土元素生物隆隆响起:“但那只限于五十里之内的地方,再深的话虽然可以,但需要的时间。每多十几哩就要翻倍一次,因为越是向下,紧密的岩石结构便越不容易改变,而且如果要触及到元素力量深厚的屠城。那样的通道至少也需要一百多哩的深度。

于是爱德华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办法——毕竟他也没有兴趣在自己的居住地底下开一个直通深层幽暗地域的管道,那不是等于将自己放在了一个火药桶上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到你这里来,没有人来就没有流通,用一个地方的出产来养活所有人。哪有可能面面俱到?不穷困才怪了!

可是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东西啊……

没有么?我看不少呢。

在一个土生土长的勃艮第人,甚至是周遭百多里范畴之内的人看来,这一带是贫瘠的代表。不但没有任何值得出售的东西。这里只有木头,石头,和少得可怜的粮食。

但是那个年轻的领主,却用事实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

山林里并不仅仅出产木头。你看。树林之中有无数草药,野兽皮毛,以及各式各样的高档家俱。我们所要做的,只是鼓励平民们去把它们拿出来而已。”

事实上。因为道路的闭塞,和马贼强盗的关系。这些毛皮,木料一直没有人大规模的收购。因此人们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去生产这些东西。”爱德华继续说道,“但我告诉你们,只需要有合格的裁缝,木匠,这些毛皮,硬木大可以制作成价值不菲的皮裘,家俱。而这些正是热爱奢华的贵族们最喜欢的。”…,

至于说这里最大的障碍是强盗。不过,很幸运的是,爱德华手下的半精灵们正好需要练练手,这几天爱德华虽然没有再参与剿匪的事宜,不过梅利安涅和巴洛克可是带着队伍玩的不亦乐乎,虽然他们也不过是个不到五十人的队伍,但随队的牧师就有五六个,又擅长于弓箭,

一架上好的胡桃木书橱在帝都可以卖到两百枚金币,而这样的木头,这里的人是拿来当柴烧,一座绿松石的神像,则至少可以卖出书架十倍的价格,需要的则不过是有人开采出来,以及一个匠人半个月的功夫。

好吧,如果想要的话,实际上一个法师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拿出成品,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让法师们跟平民争利润就是了

倒是不用人太过铺散的探测,土元素生物连通了地底,便将附近的几个矿藏的分部方向画出来了。不过,这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大型的矿脉,浅地层里稍微富裕一点的只有一个贫铁矿,产量都很低,品质也不太好。至于说深层的……依照这个世界上的采矿技术,要挖通到地下那么深的地方,至少也得一千多人干上一两年,而且必然要担心塌方,缺氧之类的问题,爱德华即使有办法解决,也没兴趣跟着扯臊——直接购买铁矿石或者成品还靠谱那么一点点。

稍微有点价值的采石场确实是不少的,虽然他们都不是啥有大价值的宝石矿脉,可是质量上乘的花岗岩就已经可以,还有烧都烧不完的树林……

汉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翻动着连声报告道:“一共一百四十名木匠,五名石匠,还有三名铁匠。老爷,我们这里不产铁,所以铁匠并不太多,只打打农具和马蹄铁。算起来只有我以前打造过武器和盔甲。”

“石匠都是干什么的?”爱德华心中一动。

都是些负责敲石头,盖地基的粗活。实际上这个活计的要求不怎么高,老爷您要是需要,那些奴工们弄上些铁钎凿子什么的,也能够干干。

“那些都是泥瓦匠吧?见鬼。你去找找看,有没有擅长于真正的雕刻的,不只是石头,木头雕刻的也行,最好是懂得画画的,”

城里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将近两万,他们大部分原本都是西格玛城的住民。被遣散之后,逃到了这个方向……然后,惊喜的发现,这里确实有一个名叫勃艮第的城市。

好吧。有个城市并不会让这些难民有什么太多的惊喜,让他们精细的是,在这里,只要通过一个简单的登记,就能成为城市的一员。而城市向所有市民免费提供食物,

这如果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提供的食物,还是最好的面包。粮食,甚至是野味肉汤。就连房舍也是造好之后按人数分配的……这对于让这些长期在领主压迫中挣扎,如今又无家可归的人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神祗福音了!

即使住在这里就要进行免费的义务劳动,而且这种免费的事情不会一直维持,也已经足够让这些几乎活不下去的人们看到希望,甚至已经是他们梦想的生活。

定居在这里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止如此,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广为散播到一些亲属那里……因此,不过区区的几天之内,附近几十里之内,一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甚至是中产阶级也都给召唤了来,而且这个势头还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

如今在勃艮第,砍伐树木造房子的人手已经近乎于饱和了,剩余的人手,开始分散到周围的山地上,辅助那些巨人们开垦田地。

这可不是大多数人司空见惯的那种耕作方式……这种被领主大人称呼为梯田的东西,对于农夫来说实在是种创举,原本只能放牧或者干脆无用的陡峭山坡直接被推平成为一阶一阶的地方,虽然不是平地那样令人喜悦的一望无际,可毕竟也大大的扩展了可以使用的农田面积。

在这个世界,大部分农夫熟悉的种植方法,不过就是在地上刨几道沟沟壑壑,然后盖上土,浇水,除除草捉捉虫子就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最精细的照管方法了,但这位领主大人吩咐下来的方法,其中做法之繁复,却让最老的农夫也目瞪口呆

什么深翻浅翻地,田垄,垄沟,浇水的水道,用石灰来杀虫豸……还有将全城的人的排泄物集中起来,埋进土地里的方法,都让他们无法理解。

粪便这东西不是疾病的根源么?据说只有守城的时候,才会将那些东西都集中起来,烧开了去泼洒敌人,这样造成的恶毒伤口会立刻溃烂,极难救治,但现在却要弄进地里……样弄出来的田地,真的可以用来种植粮食?不会变成什么带着剧毒的草之类的吧?吃了之后会不会肠穿肚烂的死去?

木匠以及学徒们则是忙着打造一些奇怪的东西,巨大的木头轮子上面带着吊斗,一开始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用来做些什么的,不过当第一架这东西被竖起来,开始转动着将地面上水塘里的水,一点点的送到高处的时候,农夫们才欢呼起来。

还有那些发到每一户农夫手中的农具,锄头,镰刀,连枷之类的,竟然全部都是用了上好的钢铁打造……这种东西实际上一柄恐怕就要几个银币,大陆上就没有几个农夫会奢侈到这个程度,事实上大部分农夫或者佃户手里,能有一把包铁的东西,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家伙了。

附近的河流只有那么一条,原本还算是丰沛,但用来维系将近两万人的使用可就太少了点,虽然地下水脉聊算丰富,打上几口井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长久来看,未必能够支撑上几十年。

魔法,一直比骑士职业还要天然排斥平民,虽然它的选择从来都是无视了身份的藩篱……

需要金币和系统教育的支撑,需要通过特别渠道购买魔法书籍和材料,需要至少一个能够解惑的老师,这所有的一切,即使一些还算富足的平民家庭也要望而却步,而且一旦成为魔法师,就又是一笔无法估算关键是回报充满风险的付出,价格与材质优劣成正比魔法卷轴,各类莫名其妙却必不可少的魔法实验材料,一根再便宜也需要近百凯撒金币的入门魔法杖,总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烧钱理由让选择这条道路的魔法师们去头疼,王国重视并且善待魔法师是事实,但大部分开支仍旧需要魔法师本人去承担,尤其是那些天赋并不突出的魔法师,这是一座越往上攀登越难以立足的险峻金字塔,能最终站在高耸入云位置上的人物,毕竟是一小撮的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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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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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写完,我有罪啊……

我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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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还是初中那点的物理地理什么的,似乎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

所以爱德华恍惚记得,大理石,汉白yù,这些东西可都是碳酸钙的伴生石材……也是高级的装饰xìng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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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熟知」即使是法师学院之中地板和一些mén扉的材料,也是用这种东西制作的;更别说各个神殿里面为了显示神祇光辉,而必然要拥有的,镜面一般光洁的地板与墙壁了。

还有那些神祇的雕像——一座半人高,镶嵌了一些绿松石作为点缀的神像,便至少可以卖出几百金币的价格,而它需要的则不过是有人开采出来,以及一个匠人半个月的功夫。好吧,如果想要的话,实际上一个法师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拿出成品,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让法师们跟平民争利润就是了。

至于说采石场的技术问题……好吧,那地方他小时候就曾经去参观过,只需要锤凿和火yào,不是么?

“首先,我们要在这个位置上建筑一个采石场,召集一些人到那里干活去,开采大理石和别的石料。每天的工钱你们自己决定,另外就是在那些半jīng灵里找找看,有没有学过雕刻的,学过绘画的,总之,让他们负责雕刻各种神像,要jīng细一点,通过丽比丽商会卖出去,我想他们会很愿意收购。”爱德华cō出一张领地的羊皮纸地图:“如果实在没有,就让商会的人找一批擅长雕刻的来。剩余的人可以给他们打下手学习。”

“是的大人。”

“另外,你告诉梅利安涅,将每人两个的金币的安家费发下去,然后。开始买卖粮食,价钱……用最低价就可以了,同时将原本的发放粮食的地方,以我的名义改为两到三家的面包店,以及餐厅,住所的费用,每个月收取一枚金币。jiāo满一年,即可归个人所有。同时各个材料收集地点开始发给工钱,我不管你怎么定价,但一定要合理,至少保证每个人一个月的工作可以在保证家人三餐以及住所的同时有盈余。至于那些领了钱却不想干活的家伙,ā光了钱他们自然可以被区分出来,当然,那些老弱病之类,丧失劳动力的。不在这个范畴之内,如果没有人养活,就给他们单独找个地方,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

“是的……您真是我见过的最为仁慈的领主大人了。”老铁匠笨拙的恭维道。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是的在腰间解下一个皮口袋:“对了大人,丽比丽商会刚才又送到了一批货物。其中有您之前特异叮嘱过的那些香料,我给您拿来了。”

“香料……哦。好吧,”随手打开那个袋子,ún杂的香味让爱德华cō了cō鼻子,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老头:“找城里的屠夫,给我nòng些羊rò来。”

……

“唉……真舒服……”将一筷子红红绿绿的东西塞进嘴,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那充溢整个鼻腔的刺jī,满足的长叹了一声。然后他端起一个盘子,将里面的莴苣倒进锅,红红的油脂在翻滚着,黑sè褐sè黄sè的东西也就在这盆子之中载沉载浮,带着辣味的香气便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散,

不但香,颜sè也很好看。

爱德华用两根筷子搅合了一下,继而便大口地捞着锅里的香油青菜,即使这里是高塔顶端,夏日的炎热和火锅的温度也足以让满头大汗,但吸了吸鼻子,他却眯起眼睛,似乎很是快意。…,

蔬菜洗净,,羊rò冰冻再刨成薄片,虽然没有麻椒,也没有jījīng,但幸好牛油羊rò之类的东西是绝对不缺的,用一只老母jī熬煮的高汤,再加上刚刚得到的辣椒,胡椒,于是在经历了一个多沙漏的忙活之后,不那么正宗的红油火锅便被爱德华支了起来。

这样的美食,确实已经许久没有享受了哪。

在西封邑地的时候,他自己偶尔也会带上那些佣兵们,奢侈一把——辣椒和胡椒可是贵比黄金的香料,没有点家底可是没法享受的。但只有这种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东西,似乎才能引发他的一些记忆,让他产生些许的归属感。

不过,这美味的食物不过刚刚享受了几口,窗外传来的,

随着天空中奇怪的嗡鸣,阳光微微暗淡了,仿佛天空掠过一朵乌云的yīn影。

好吧,当人们因为这光线的变化抬起头,便注意到那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件造物,用木材与金属构造而成。

一艘船,一艘飞在空中的船。

巨大的狂风将地面上的灰尘吹开,引发了平民们的一阵大哗吗,有些胆小的已经哭喊着躲进自己的房子,而几十名从市民中挑选出来的城卫军则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在一边围起了一个圈,但却都聪明的离开了百多呎的距离。

“靠,幸亏我这里规划的时候,有留出个中央广场来。”爱德华皱起眉头。

从法师塔上向下看的话,远比单纯的仰望清楚,这东西大约有三十尺的长度,纺锤形,与一艘中型的内河船只相差无几,只是没有风帆,取而代之的是在船舷外伸展开来的支柱,以及架设在末端的螺旋桨,支持着整个船只的重量。

传说中的浮空艇?

爱德华的挑了一下眉尖,但却已经猜到了到来者的身份——好吧,在这个念头能nòng出空气动力飞行器的家伙,其实也没有几个,若是能跑来找自己的,恐怕也就是那一个罢了。

米奈希尔。

但这家伙怎么会,嗯,怎么会想起跑到这里来了?

巨大的船只慢慢的降落在地上,然后从中走出几个身影——除了那位黑袍的法师之外。还有几个人,应该算是辅助的家伙?但有趣的是,爱德华注意到其中颇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而对于这几个访客来说,面前的一切却是新奇的。

仰望着那座高塔的时候,他也不由悚然动容,至于说几个学徒……

“不……简直是不可思议,我说爱德华阁下你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建造”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呆滞地瞪着眼睛,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对于那位首席学徒,他的感觉其实颇为复杂,对于对方的能力,他可以认同。但即使在这个人手中尝到了失败的苦果,变成了他名义上的仆从,甚至是见识过他在战场上优秀的表现,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未尝没有过一丝轻视,认为他不过是依靠了一些运气和比自己更多的磨练……毕竟,他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佣兵,即使拥有着不错的天赋,但未必及得上自己。终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迎头赶上,至少取得不逊sè的成就。

毕竟自己是已经触mō了魔网三环,甚至即将碰触到四环魔网的施法者。在魔法学院之中,这即使不是最为天才的资质。但也已经足够出sè了,只要足够努力。前路即使不是坦途,也一片光明。…,

但此刻,眼前那几十尺高的巨塔,环绕了小山城市,还有对方那句毫不在意的“这几天刚盖的……”似乎就像一柄大锤,将米盖尔?唐?塞万提斯残存的那一点点自信和骄傲砸的粉碎,随风而化,一点不剩。

“恭喜你,很不错的塔,是你自己建筑的?”

“哪有什么好的,不过是粗活儿而已”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倒是我才应该向你贺喜,看起来是成功了啊,恭喜恭喜。”

“成功?还早得很呢……”这位法师阁下还是那副模样,浓重的黑眼圈和凌làn的头发,一副几十天没有睡觉的样子,脸sè苍白,表情yīn冷,唯有眼神中更多了一些之前见面时没有的兴奋,不过语气却仍旧是不yīn不阳的样子:

“这种东西算得了什么,古代魔法王国的飞行船,即使是普通大小的也要比这个大了四倍,装备的法术足以在一轮齐sè之中就将一座小城抹平!那个时候的奥术师们早就已经解决了浮空法阵和动力互相冲突的问题,即使是在空中也可以随意转弯,一日一夜就可以远行千里……如果能够重现,你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微末的小伎俩而已,用来浮空倒是可以,速度却比马车快不了多少。

“我嘞,你就不会在后面再加两个旋翼作为推动么?”

“再加两个,那么如何停下来?驱动法阵减速?倒是可以用来实现快速转弯的问题……可是那样做的话,还能够立即停船么?”

“支开减速板不就得了,而且你也可以做成可动旋翼……”

“那是什么?”

“呃……这个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楚。我们还是慢慢商讨一下……”

“你又想要什么东西?”

“咦?我们不熟吧,你怎么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好吧,不管这位法师到来的目的是不是那么单纯,总之,爱德华是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的,

毕竟他是个jīng研变化系,哦,可能还附带了咒法系的高阶法师,最擅长制作yào水,魔法物品以及法阵之类——对于某些人来说,那就是个活的宝物制造机。

“有通往水元素位面的通道法阵,但是却没有启动,居然还是在使用这种粗劣的人工方式?你这种爱好跟那些腐朽的贵族们有什么不同?唔,我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个房间里的法阵设置,几乎近乎完美了,但是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启动?可惜,这些法阵有些已经老旧了,可以进行不少的简化,你从那里得到这些法阵的?”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

爱德华抚了抚额头,对这个疑问也只能敷衍了事——他倒是很想启动,可是启动那些玩意儿,除了要钱,还要灌输魔力,沟通魔网,魔法方面,他与一个学徒等级的废货也差不多少,又哪里来的能力。去开启这整个房间里几十个的法阵?更何况,那些法阵虽然符文和符线构造jīng确完整,但构成脉点的宝石和稀有材料几乎是巨量的,至少也得把他的家底翻倍再翻倍。才能够勉强补充齐全。

“嗯,正好是午餐的时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这些人突兀的到来,让爱德华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他倒是忘了,自己正在填肚子,不过微一踌躇,他便

“对于法师来说。即使在口腹之yù上消耗时间,也同样是一种极大地làng费。”法师哼了一声,不过毕竟还是坐了下来:“最好快一点进入正题。”…,

“我觉得吃饱了更有效率,更何况。边吃边谈可比干巴巴的讲话有效率的多。”

米奈希尔的眉头扭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那一大锅的汤水下面还烧着炭火,让里面分隔成为两半的内部里,红白两sè的汤水沸腾翻滚,清淡和浓郁的香气随着热làng刺jī着鼻端,只是似乎太过浓重了。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些鼻塞。

放在锅边上的红红绿绿的东西,绿sè的是切开整齐的蔬菜,至于红sè的,法师眨了眨眼睛。才分辨出那是不知什么动物的rò类,只是竟然被切成了比羊皮纸还要纤薄。几乎透明的片状,微微卷曲着。ā朵一样,似乎十分jīng致。

“这……咳咳……这究竟是……咳咳……什么东西?”

这可怕的气味直接钻进鼻腔,钻进喉咙,就像是一大把钢针流动着,身上附加用以恒定温度的魔法伎俩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失效了,法师简直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然后再在额头,脸颊和脖颈上喷涌出来,化成粘稠的汗水。

这个时候,他才分辨出那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辣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舌头似乎已经有点失去了作用了,连说话都已经含糊起来。

“哎呀……我说阁下,这个,这汤不是用来喝的,你看,是这样吃的东西……”

该死的,这个ún蛋一定是故意的!

那个小鬼的笑脸,让法师不由在心中诅咒……但或者更加可怕的是他随即发现,那种让舌头几乎麻木的感受消失之后,奇怪的味道却充斥在整个鼻腔和口腔xiōng腔甚至腹腔里,让他不由得想要……再吃一口。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爱德华……这……好难受……”

由于缺少部分调料,因此辣椒的比例也就只好适当的加重了,因此小nv孩子只是微微尝试了一点,娇嫩的小脸便皱了起来,不住的喘气甚至吐出小舌头,用手扇着风,淑nv的形象被破坏殆尽,但是却更加可爱了……可爱到令人忍不住想要做出把她抱在怀里,捏她的小脸之类的动作。

如果你觉得好吃,那就赶快乘热吃,这东西一冷味道就差了!

安娜苏随即又吃了两口那种让舌头又麻又痛,偏偏又忍不住让人一再尝试的味道实在让她好奇,抹了一把汗之后,她再一次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做的,除了羊rò之外好像还加了很多别的。”

爱德华笑道:“你觉得好不好吃?”

“好吃”两个nv孩子异口同声。

爱德华脸上lù出一个促狭的笑容道:“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问。

“一定要知道?”“当然!”

“你刚才吃的是肝脏,那些细细的带有小凹凸的是肠子,那些带着泡泡的是肺……”

于是原本吃进嘴里的东西立刻便按照原来的通道离开了身体,这个世界的人与欧洲人似乎有着相同的喜好,虽然rò类就是他们的主食,但是对于生物的内脏都有着天生的抵触,除了肝脏之外,他们顶多在熏制香肠的时候用到一些肠衣,

而jīng灵们,他们本来对于丑陋的东西就有着天生的抵触,虽然半jīng灵并不忌讳rò类,但是一堆内脏却是另外的问题了。

“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ún蛋!你一定是故意的!”半jīng灵足足耗费了四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才将自己的胃完全清空,然后第一时间对着爱德华发出了一连串的诅咒,只可惜呕吐之后,这种诅咒也变得有气无力,根本穿不透少年那城墙一般厚重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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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集权

改完了

——

“你……”

“不过不要紧的,这种酒的后劲儿并不是很大,当时喝着劲儿大,但只要睡一觉就会好的。”爱德华看着这位法师原本苍白,现在却快要滴出血的脸,多少有点怵头,因此连忙解释道:“呃,我马上的就让他们弄些水来……”

“……不用了。”

这位法师含糊的应答,随手从腰间摸出了几件东西,几步就窜到了房间的角落——将几枚宝石塞进那里的一个花纹,伸手按上去,于是一阵光泽闪烁,原本支撑在房间一角的水盆上面,一个看似无用的口子便喷出了一股清冽的泉水来,他就着喷口咕咕咕的狂饮起来,顺便连脸都洗了!

“哇欧,好厉害,好厉害,真不愧是炼金术师。”爱德华忍不住鼓起掌来。

“酒是施法者的大敌,会让脑筋混乱损伤智慧,若是想要在法术的道路上前进的够远,一些奇怪的嗜好,你最好连碰都不要碰!”法师冷哼了一声,随手一拂,水珠便从他脸上滚落,连发间的都没有遗漏:“你看看你这里,这么多的工作尚未完成,你还有心思喝什么酒?有那个时间,足够完成一堆的法阵了!”

“啊?”

“比如这个,这是个老式的温度调节法阵,但效果很好,虽然要比新形态的特罗西型法阵耗材更多,但能够调整的温控范围也更广,如果愿意,它甚至可以把房间内的人慢慢烤熟或者是冻成冰块,只要握住这块感应水晶,嗝儿。就可以了。”

一阵清风环绕,空气中的温度顿时降了下去。不过,对于房间里正在为那麻辣火锅挥汗如雨的几个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一种救赎。

“这里的灯台用的是感应声音的法阵,只需要一个口令就可以启动。”

虽然那脸颊仿佛火烧,但这位法师表现的却似乎颇为冷静,绕着房间慢慢走动,时不时的掏出几枚宝石,材料或者金属补充进四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法阵之中,再灌输魔力,不到四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这房间中便已经被他开通了温度。水源,灯光以及隐形仆役的四五个魔法阵,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但只有爱德华看得出来,法师的一双眼睛之中焦点越来越是涣散。动作虽快,却觉不稳定,显然已经是被那矮人火酒灌到了脑子……

果然,再撑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终于拍了拍手,然后,一个筋斗便栽进了沙发里面,鼾声大作!

房间之中,一时寂静。就连爱德华也不由得晃了晃脑袋,他曾经见过喝哭的,喝笑的,喝傻的,喝闹得,喝打架的。闹事购物开房滥X的……但喝醉了却帮人修造法阵这种雷锋行为,他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算了,反正是得了好处,不是么?

“好香,好香,爱德华,你在干什么?”

小小的宴会,并没有因为主客的倒下而变得冷清,因为已经有新的吃货闻香而来。半精灵大小姐随便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目光便落在了那只沸腾的锅子上。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米盖……嗯什么来着?总之,爱德华,你在请客么?为什么不叫上我?这是什么东西?哇,好像很好吃,不过,这太辣了吧?”

不可否认,这位小姐的学习能力真的不错,随便看了两眼,就已经发觉了这种食物的精髓,可惜在调配这火锅时,由于缺少部分调料,因此辣椒的比例也就只好适当的加重了——这丫头只是微微尝试了一点,娇嫩的小脸便皱了起来,不住的喘气甚至吐出小舌头,用手扇着风,与旁边温文尔雅的安娜苏相比,这淑女形象显然是破坏殆尽,不过那红起来的白皙脸颊,倒是颇为可爱,嗯……令人有点想要做出把她抱在怀里,捏她的小脸之类的动作。…,

爱德华不由摇摇头:“如果你觉得好吃,那就赶快乘热吃,这东西一冷味道就差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爱德华……这……太辣了,不过真好吃……”安娜苏相对安静一些,但也少见地在周围都是些并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开始用餐.而不是首先关心那些人的身份——那种让舌头又麻又痛,偏偏又忍不住让人一再尝试的味道实在让她好奇,用一条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她再一次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做的,除了羊肉之外好像还加了很多别的?”

爱德华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道:“你觉得好不好吃?”

“好吃”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

“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问。”

“不行!”丽莎一边往嘴里塞着羊肉片,一边不依不饶地追问,显然已经被引出的好奇:“要不……说出来的话,那个烂香瓜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好了。”

“一定要知道?”“当然!”

“你刚才吃的是羊肝,那些细细的带有小凹凸的是羊肠子,那些带着泡泡的是羊肺……”

.于是原本吃进嘴里的东西立刻便按照原来的通道离开了身体——这个世界的人与欧洲人似乎有着相同的喜好,虽然肉类就是他们的主食,但是对于生物的内脏都有着天生的抵触,除了肝脏之外,他们顶多在熏制香肠的时候用到一些肠衣,

而精灵们,他们本来对于丑陋的东西就有着天生的抵触,虽然半精灵并不忌讳肉类,但是一堆内脏却是另外的问题了。

“爱德华!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一定是故意的!之前那件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居然敢,居然敢……哇!”

半精灵足足耗费了四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才将自己的胃完全清空,然后第一时间对着爱德华发出了一连串的诅咒,只可惜呕吐之后,这种诅咒也变得有气无力。根本穿不透爱德华那城墙一般厚重的脸皮。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问么,你知道要洗净这些东西需要多长时间么?我还用了魔法才弄干净的。还有,谁规定了动物的内脏就是不能吃的东西?既然已经杀死了他们,自然是要充分利用的,哎呀,瞧瞧你们俩弄得,真是浪费粮食。你们这样,我们还怎么吃?”

“那就干脆别吃了嘛,下面约翰老头那里不是有肉汤和面包什么的?”小丫头眼珠子转了转,狡辩道,然后转身就跑了……倒是没有忘了把整个火锅端走。

而她身后的幕僚小姐挤出了一个笑容之后。把那几盘切好的羊肉也给端了出去。

于是。这场小型的宴会只好就此风流云散。

隐形仆役已经发挥了作用,开始打扫凌乱的房间,那些呕吐物什么的,不过,这里显然已经不适合待客。于是爱德华晃了晃脑袋,干脆就将所有人带了出去。

那艘飞船,似乎是个不错的研究对象,不是么?

“老师原本是准备制造一种小型的可以与巨鹰对抗的飞行器,但是后来发现,实际上飞在空中的堡垒确实更具有实战意义,据说古代魔法王国甚至开发出过长达几千呎的巨型战舰,由几百位法师共同操作,可以一瞬间就毁城灭国!”

说起这艘船。米盖尔总算是抛掉了原本的沮丧,开始兴致勃勃起来,他自告奋勇的带着爱德华进了船舱:“不过其实在经历了古代的那场末法灾难之后,大型的魔导器实际上已经无法再制造出来了,据说好像是跟神祇的什么有关,总之。老师也曾经说过,爱德华阁下你这种想法,说不定会成为以后飞行船的主流。老师一直都在感慨,如果能够找到您说的那个遗迹,他说不定就可以做出不逊色于古代造物的东西。”…,

爱德华微微点头。

当然,他并不会告诉米盖尔,其实他还有更好的飞行器的想法——那可是要用来换钱地……

其实这艘飞船做的还算是挺好的,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来看——内部的空间比外表看来宽敞了一倍,可以容纳至少三五十人,两侧舷窗上拥有舷窗,如果搭载上法师的话,在战场上这简直就是个绝对的优势武器,虽然这种大型的飞行装置,必然会损失一定的灵活性,但飞行的最大优势并不是速度,而是高度。

在天空中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大地,地面上的一切都一目了然,攻击下方的目标轻而易举,从下往上却难之又难,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根本用不著担心地形限制或者有没有障碍,也用不著担心中埋伏或者被包围。即使是碰上巨鹰那样的飞行兵种,这种飞行船里配备的十几个法师恐怕一轮就可以将那些无法远程攻击的玩意儿给清扫干净!

不过,这飞行船还有颇多能够改进的地方,比方说防御更强的涵道式螺旋桨,还有船体的空气动力形状,还有武装的形式,还有……

爱德华不禁愉快的眯起了眼睛……眼前似乎可以看到,那位米奈希尔法师被自己握在掌心,挤压出源源不断的魔法物品的场景。

相对的,可就不是周围的每个人都能够像那两人一样愉快。

几个克鲁罗德人的学徒散布在周围,百无聊赖……他们似乎原本是被这位导师糊里糊涂地带到了这里来的……没想到刚刚走下飞船,就看到了一个想要敬而远之的人物,刚刚爱德华邀请他们出席,他们也打着敷衍一下的算盘,一直沉默而已。

谁知道现在导师竟然不管不顾的睡着了,那么他们怎么办?

回去?这里距离罗曼蒂有至少四百多里的直线距离,即使克鲁罗德人对于荒山野岭并不畏惧,但凭借人力,没有个五六天是回不去的,但若是等到导师醒来……,

“爱德华阁下,”

犹豫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那位用面具蒙住脸庞的女子开口道:“您的导师,是变化系的最高导师,那位著名的阿尔伯特师吧?”

“想让我介绍你们给师认识?”爱德华看着她,翘了翘嘴角:“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感觉没有什么意义。”

被一语道破心思的女子微微一惊。

“我们可以付出您希望的代价。”停顿了一刻,她低声开口道。面孔隐藏在面具之中,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们之间的交易条件,现在也同样可以生效,不管是……”

“我可以将你们介绍给师阁下,并不困难,不过,实际上那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和你们,有些不同的地方……嗯,也就是说。我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那双隐藏在面具之中的眼睛。闪烁着一抹坚毅,让爱德华心中有些触动,因此他摇了摇手,打断对方的话:

“我可以告诉你们,即使你们能够成为阿尔伯特导师的学徒。也不可能很快拥有什么力量,事实上,他可能都不会有米奈希尔这样大方,会带着你们操作新制造出来的魔法器具,信不信由你们,他并不是个很擅长教学的人,我成为他的学徒到现在为止,实际上与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就可以数的出来,而最长的一次。也没有呆上一个沙漏以上。更别说是得到他的什么指导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番话或者有些诚意,但与众人的设想严重不符,因此女子不免微微摇头,低声自语。

而显然,她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温和的——她的同伴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去相信那个原本就不大对付的学徒长,“说的好听。不就是怕有人抢了他的位置么……”一个学徒低语道。

你们如果非要那么认为,也无妨,不信的话,我们不妨来试试看,反正最后付款的不是我。”爱德华冷笑一声。

两个克鲁罗德人不满地瞪起了眼睛,然而目光与他一触,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不明所以,但却全身汗出如浆,以强壮而自豪的身体筛糠一样不停颤抖,脑中轰轰乱响,什么法术更是不用提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拥有了法师,克鲁罗德人就可以强盛起来?不受欺负?甚至,是脱离图米尼斯的控制,自己立国?”

心灵术士根本就没有兴趣去看这些倒霉的家伙,只是向着那位名为希露达的女子问道。

女子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注意到其中的问题:“我们只是想要学习更先进的魔法之力,来让臣民脱离痛苦与贫困,请不要曲解我们的意图……”

“算了吧,现在虽然不是乱世,但距离太平盛世也还差得远了,作为领导者,拥有野心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克鲁罗德那点事儿,整个图米尼斯,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女子不由点点头,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还要稍微年轻,个头上更是没法相比,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不,甚至可能是见到了神祇,他的态度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这是对的。

只是接下来的话,便让她颇不赞同。

“说说我的感觉好了,我认为,克鲁罗德根本不可能离开图米尼斯的统治而独立,即使给了你们法师,也不可能。。

“你!”

“我并不是在侮辱你们,只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克鲁罗德人,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都是在游牧吧?分成了大大小小的部落?”爱德华摇了摇头:“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们的部落居然也还没有统一,所谓的汗王,也不过是最大部族的首领?”

“图米尼斯那种名义上的统一,实际上也差不多少吧?”女子冷笑。

“错了。”爱德华摇摇头:“你可以说,图米尼斯并不统一,但从统一度来说,它却远超过你们的国家。因为,他的地方政权,公爵们的力量,至少都是掌握在各自手中。而这种集中,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更加严重&……而你们则仍旧是游牧民族,游牧的最大缺点,就是无法保证稳定的收入和人口的增长,没有这两样,国家哪有什么未来可言?更何况,你们现在的国力,还要远远逊色于图米尼斯,你觉得他们会眼看着你们这个优秀的马匹出产基地强盛起来,然后脱离他们的管辖么?”

“所以,除非图米尼斯的国力忽然那被啥呢么东西虚耗殆尽,你们或者还会拥有一线机会。比方说帝国的入侵、可惜,你们现在还没有那种机会。”

“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女子问道。

“放弃游牧,逐渐筑成居住刑天的,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合并所有部族,建立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将所有权利,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中,“比方说,集中度高你身上……”

“我?”

女子的身体,微微一晃。(..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朕,很看好他

喵的,年底也不得消停啊,今天差的多了些……

没写完,我继续

——

克鲁罗德的几个学徒,却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各自一震,悄然的移动了一下,无声无息的将那两人包围在二十几呎的方圆之内,盯着心灵术士,目光闪烁。

而些许的慌乱之后,女子目光凝滞,陷入了一个沉思。

爱德华的话,其实非常有道理。

游牧民族灭掉封建制度,这种倒行逆施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事实上,某个爱德华最为熟悉的国家,它的封建王朝的大多数朝代,都要受到游牧民族的侵扰,然而据爱德华所知,想要灭国,那必然要很多的条件——敌国环视,外忧内患,充足的兵力和足够的空间,是一样都不可缺少,但在图米尼斯和克鲁罗德之间,这些条件,大多还没有完成。

克鲁罗德却不具备这些条件。

当然,在这个世界,那些所谓的成例,还并没有出现过,但这并不妨碍,聪明的人对于形式的把握。

人口太少或者还不是什么问题……克鲁罗德山脉,是哺育了他们的母亲,锻炼了他们的父亲,但也是困锁住他们的枷锁,想要将分散在山麓的几个部族统一,聚集成为一股力量,就已经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图米尼斯虽然还面临着帝国这个不利的因素,但是地形上天然的屏障,以及被黑亡荒原束缚与帝国接壤的微小面积。让它几乎可以完全无视这种不利。

更何况,还有法师。

是的,让图米尼斯独立在大陆之上的最大条件,就是那座学院,然而,这同样是不可复制的,法师的群落。是图米尼斯的六名师在帝国的手臂无力延伸的百多年里,由时间锻造出的利刃,但图米尼斯。却绝不会

而对于克鲁罗德来说,法师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魔法,一直比骑士职业还要天然排斥平民。虽然它的选择从来都是无视了身份的藩篱……

需要金币和系统教育的支撑,需要通过特别渠道购买魔法书籍和材料,需要至少一个能够解惑的老师,这所有的一切,即使一些还算富足的平民家庭也要望而却步,而且一旦成为魔法师,就又是一笔无法估算关键是回报充满风险的付出,价格与材质优劣成正比魔法卷轴,各类莫名其妙却必不可少的魔法实验材料,一根再便宜也需要近百金币的入门魔法杖。总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烧钱理由让选择这条道路的魔法师们去头疼。

这些克鲁罗德人想要学习魔法的理由,便是要增强自身,为这个图米尼斯的西方自由领争取更多的权利,但是魔法是一座越往上攀登越难以立足的险峻金字塔,能最终站在高耸入云位置上的人物。毕竟是一小撮的幸运儿。

拥有法术学院的图米尼斯,可以支撑这样的一群怪物,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六名师空降而下的一座阶梯,可以直接将学徒的资源源源不断的转化成为力量,这种系统,需要一个足够高深和足够强大的施法者作为领袖。即使是比他国力强大了数倍的帝国。也是没能成功建立。

克鲁罗德,却要从基础开始;这之间的差距带来的难度,实在是难以言喻。

但放弃游牧,改为城邦?

这恐怕更加不可能实现,毕竟那牵涉到了每一个克鲁罗德人的生活方式,想要改动这深入了骨髓之中的习惯,简直远比杀了他们,还要困难——偏偏不可否认的是,若是克鲁罗德人想要改变目前的处境,这个方式反而更加可行,毕竟城市化,稳定化,才是人类发展不可违逆的趋势。…,

“学徒长阁下,您的玩笑并不可笑,克鲁罗德的王,是汗王,必然是汗王,也永远是汗王,所有的克鲁罗德人的力量,命运,一切,都应该掌握在汉王的手中……”沉默片刻,女子似乎才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声音沉凝:“我只是金帐之下的一个仆人,此身亦为汗王所有,所以,我不可能掌控任何的权力。”

“啊,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浅薄粗糙,所以您也不必太过认真对待……克鲁罗德人才济济,自然有立国之道,即使出现几个年轻的师,也不见得就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年轻的领主哈哈一笑,似乎刚刚的,确实只是个小小的比喻。“嗯,看来这艘飞船的奥妙,我们需要再仔细地看看了,米盖尔,给我解释一下那些螺旋桨……旋翼的功用和法阵的原理吧。”

那个身影离开了飞船的船舱,在极远处站立的时候,光头的克鲁罗德人悄然走近了他们的领导者。声音压低,犹如蚊蚋、

“殿下,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不要紧,”女子似乎终于从一轮长考中醒来,向着忠诚的下属摆了摆手:“他不像是那种愚蠢的人,而且,似乎对于我们的事情,也并不很感兴趣。”

属下不再开口,但女子面具下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黑袍的人影,午后的阳光,明亮通透,然而映照在那个人身上时,却似乎投进了一团迷雾,让她难以看清。

稍晚些的时候,一架马车,驶进了罗曼蒂的皇城。

走下马车,穿过层层的回廊与阶梯,贾斯伯侯爵走进了城堡最上方的一间厅堂中。

这是一间极为华贵的房间,六扇落地窗和积木一般垒砌成方块状的天顶组成了广大的空间,落地窗通向宫殿后身的花园;而天顶上的积木分成方块小格,每一格都有一幅色彩艳丽的织锦画。诸神的故事涵盖其中,除此之外。吊灯那种流行于天云年代的灯台镶嵌着十二面黄金折板,这些造型和方位极为巧妙的折板让光线均匀的挥洒到了整个房间。

几张华丽的雕花长椅摆放的错落有致,天鹅绒的表面下用木棉填装,这些可以制糖植物,在干燥之后会变成柔软的絮状物,用它填充床褥还是最近这几年来流行起来的趋势……虽然是一件舒适的坐具,但这件东西的作用完全视情况而定。传闻中在一些贵族的私宅,一些迫不及待的青年夫妇多半会选择长椅,而这个时候松软的羊绒地毯就成了他们的衣架……

嗯。其实也不仅限于年轻人吧,昨天晚上,面对着那个小妖精的时候。自己不是也一样有些这样的冲动?只是很可惜,最近的忙碌让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唉,真是不想变老啊。

侯爵垂下头,这些无聊的问题驱赶出自己的脑海,因为房间的一侧,图米尼斯的王者,正在向他微笑。

这位至尊的身上,难得地穿着者一件华丽而肃穆的袍服,不得不说这身装束还真是非常适合衬托出一个人的帝王气质,淡雅的细纹金饰和暗色的布匹。以及某些支架的作用,让穿着者肩宽身长,顾盼之间极具王者之风……

“我的陛下……”

“客套就免了吧……不大容易,是吧?”皇帝摇了摇手,他向一张华丽的靠背椅示意了一下之后。自己也在另外一张上坐了下来:“贾斯伯啊……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在侯爵听来,皇帝的感谢,似乎格外真诚——事实上,就在朝野上下都在为那个阴郁而狠辣的年轻小子的杀戮战阵叫好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明白。迎击帝队,最大的功臣究竟是谁。

并非那个什么小小的统帅几千名骑兵的师团长,而是眼前,低眉顺目的中年人。

魔狼的撕咬,只会让帝国感到疼痛,但却不会影响到帝国前进的脚步,没有那些短短数日便集中在前线上的物资,粮食,铠甲,帝国的兵锋,便可以略过那六座城市,说不定,只要一个十日,就足够冲到了罗曼蒂城前!

诚然,他们或者无法奈何得了这座城市,甚至只能重演一百年前那一场可怕的和失败,然而,半壁江山倾覆的危机,若再让图米尼斯承受一次,那么这一百年的繁荣,便会成为毫无意义的灰烬。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不,或者更加困难……毕竟,无论师们多么强大,也无法再有第二个一百年。

帝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师,两位,甚至更多,此消彼长之下,图米尼斯还能否耗得起,便是个未知的答案。

“承蒙您的垂问,我的陛下,老臣现在还支撑得住,毕竟依照常例,这一次的典礼规模不可能比得上上一次。”老侯爵弯了弯腰,然后才在那柔软的椅子上坐下来。

“不过,坊间对于陛下的这一场婚礼,似乎有些微议,是不是需要肃清一下这些流言?”

“愚蠢的高傲罢了,无非就是那一套一文不值得血脉理论,说什么皇室不可以与低贱的克鲁罗德野人产生牵连。”皇帝的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低贱?荒谬!当年的一世陛下,原本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游荡者,贵族的血脉?自欺欺人!某种血脉就天生高贵?贵族的荣誉,只能用自己的行为捍卫!”

“克鲁罗德人,东森人,西秦利恩人……图米尼斯没有帝国那样大,但也不至于因为什么人种而产生嫌隙。”这位陛下看着自己的臣子:“古老的东方彩伸那有一句俗语说的很好,再精明的主妇,也没办法在没有粮食的时候做出精美的餐点……更何现在身边可还有一大堆虎视眈眈的饭桶。”

“克鲁罗德人……呵呵,就算是他们能够学会魔法,那又如何?那至少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国王摇头失笑:“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克鲁罗德真的出现了几个高阶法师,那么那些战士们,究竟应该听从谁的吩咐?他们的头人?他们的师巫,还是他们的法师?奎刚部族,科诺部族和金帐王现有的平衡,建立在各自战士的数量上。这一次他们派遣来的学徒也是各占了三个,不过,你觉得他们日后的成就,是不是能够始终如一?”

当然不能,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群能力发展完全一致的人?

“如果命运女士真的愿意向那些野蛮人们掀起裙角……那也不错,学院之中的六位师也确实多了一点。也闲了一点,如果他们能让法师们稍微有些事情做做,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脸上的疲惫。以及眼睛下面的两抹青淤。

“秘法刺刀送回来的消息是,帝国那位皇帝陛下,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王宫严密封锁了消息,对外称病。而在外面,两个军团长和两个公爵,似乎都在积蓄着自己的实力,他们最新得到的某种力量,似乎是跟他们的开国皇帝,那位伊斯甘达尔有所关联。”王子低声道,让他的同伴悚然动容。…,

“伊斯甘达尔?那位千年大帝?我记得他们称之为绯焱的骑士团,就是其中之一。”鲁道夫的眼神收缩了一下:“这样的军团还要增加三个么?那么他们为何还要撤军?难道说……帝国正在筹谋更大规模的进攻?”

“也不一定。我的朋友,也不一定。”王子的嘴角牵出一丝小小的微笑:“忘记了战争。最终的结局不过成为别人的奴隶,但过于依靠战争,也同样也会被战争毁灭,这是大贤者卡伦且的说法,至于帝国人……呵呵。拥有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可并不代表就能够开创伊斯甘达尔的大业。力量如果没有理智的驾驱,最终带来的,只有灾难而已。

“我得到的消息是,阿尔伯特师亲自去了帝国一趟。似乎是和帝国的特斯拉,那位天霆之塔的主人进行了一场战斗。”

“哦”

欧米茄?费尔南迪斯

“是。有关莱恩的事情吧。我听说了一些。”

“布莱霍克的动作很快啊,看来,多年的和平,并没有让鹰的爪牙丧失磨砺。”皇帝哈哈地笑道。声音阴冷:“算准了朕不敢拿他怎么样……好,真是好。”

“陛下,现在并不是适合。”侯爵摇了摇头。

“是啊,朕知道。”皇帝垂下目光:“我知道,王国的粮食储备消耗的很快,至少还要三个月,近卫骑士才能完全从前线撤回,还有粮草,还有海曼城的重建,再加上这一次的婚礼,需要耗费的太多,但为了稳定,也为了显示王室的底蕴,我只能用一下这个办法,所以,你可能还要辛苦一点儿。

“不过,幸好,莱恩的空隙,有人填补。”

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那位公爵阁下确实是有胆略的,他对于时机,抓的很准,而目的已经达到了,伯爵,是国王陛下早年间埋进公爵领的一根钉子,这根钉子不大,却很致命,通过它,一支法师队伍就可以将近卫骑士团的兵力送进布莱霍克,甚至直插

但暂时,不管是国王陛下还是黑鹰公爵,都会暂时将之放到一边,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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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这是给你的奖励



可看好又如何?

这个小家伙,真的能够成为王国的一根中流砥柱么?

他现在表现出了一些参与俗物的,是不是真的就会有志于此?魔法的奥秘海洋一般深邃,只要陷入其中便会无法自拔,即使是那些终生无望触及真理之门的可怜人,仍旧愿意将所有的一切投入其中,而这个小家伙,难保不会最终放弃这些无聊的俗物,投入魔法的汪洋之中。

是的,很有可能。

若他是因为出众的天赋,而被师看重,那么,最终他只会变成一个法师,而如果他对于这些世俗的东西有着格外的兴趣,好吧……他是一个佣兵出身,在他眼里不会像前一个那样把所谓法师的尊严看得那么重。法术或者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生存工具而已。生存第一,用什么方法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吃饭活着,并且活得好才是目的。对佣兵0中的大多数来说,魔法只是一种是生活便捷的手段而已……也许有的可以磨砺出美丽的光芒。但那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但如此而言,对于以魔法为尊的师们来说,他又能够有多少的价值?只会成为被放弃的对象而已。

贾斯伯垂下目光,似乎仔细的在阅读羊皮纸上的文字,不过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种简短的文字只要两眼就可以抓住其中的关键了。

帝国如果能进入分裂,那么确实是一件好事。即使只是内部的牵制也足以让王国得到足够的喘息之机,但师阿尔伯特到了帝国,但究竟去干了什么?这张羊皮纸上的提及的事情语焉不详,但决不可能只是这位师心血来潮,就跑去为国尽忠,到伊利里亚大闹一场。

就自己所知的情报,那个小鬼在两个十日之前左右的时候。便已经在海曼城的战场失去了消息,自己的那个儿子还因此而庆祝了很久,但如今。他却又出现了?

十几天的时间,便构筑起一座城市,打败了五千敌军?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个小家伙据说在一个月之前还不过是一个西封邑地的佣兵。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是记载中个最为天才的人物都做不到这一点,但如果有人在背后帮助他,那么目的何在,可能是只为了那个鸟不生蛋的贫瘠领地么?难道,那片领地下面,埋藏着法师们梦寐以求的某些宝藏?

自己那点小小的问题不算什么,说穿了,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而已,可大可小,可是那个小家伙。若是真的有跟布莱霍克抗衡的决心,那么国王陛下要拉拢他则是必然的——将师绑上自己的战车,这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来的好事儿。

若是能够趁机将布莱霍克家族就此打压,那么费尔南迪斯皇室的权势终将一时无两,甚至超过了历史上最强的时期。毕竟这只黑色的鸟儿盘踞在皇帝的宝座靠背上至少已经有三十年,要吃要喝,还要有人清理屎尿,也应该真正处理一下了,

只不过,真的有那么容易么?

剩余的九个家族。他们会如何做?就此冷眼旁观?

皇室若是真的强势,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美好日子的终结,事实上皇室的直辖领地逐渐被包围着罗曼蒂的四大家族蚕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外围的六个领主,则在钱粮上做了很多文章,迪戈尔贡佐拉家族就借口优先供给法师学院的开支,已经拖欠了至少两年的赋税了,而拉斯泰家族则在观望……近卫骑士团和国家法师的日常供给都已经捉襟见肘,这一次为了援救海曼,不得已向地方的商人借了一批粮食和物资,过后还要以一些特殊的优惠权利来偿还。…,

若是能够回收布莱霍克的领地,转为直辖……

侯爵眯起眼睛,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之后的境况——费尔南迪斯逐渐将各个领地收归直辖,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家形态……

侯爵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五十三岁的他已经执政二十四年,正处在一个帝王政治生命的巅峰时期,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满头暗红的头发梳理整齐,就像是一蓬被约束的安静的火焰,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散布着一些皱纹,但仍旧充满弹性,仿佛年轻人一样精力旺盛。

现在的郁金香,还有多少的能力去吞下那只鹰?会不会被这份令人垂涎的霉味哽住了喉咙?

虽然克鲁罗德人一向被贵族们视作荒野之中的蛮族,然而他们的强大,确实毋庸置疑,从克鲁罗德山脉向东,四百里之外,就是黑鹰家族的边缘……那么,这个联合,是不是真的可以让皇室得到最强大的援助?

敲门的声音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然后,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父亲。”

走进来的青年蛮不在乎的向着国王陛下行礼……只是那个随便的姿态,实在有些犯罪的苗头——如果他不是国王陛下的儿子,那么早就已经因为礼仪不端,不敬国王的罪名被抓进牢房了,至少也要有半年左右的免费餐点享用。

“……注意你的礼仪,西沃尔。”

三世陛下淡然地瞄了青年人一眼,低沉的声音温和地提醒。不过后者依然故我,只是微微一笑:“原来舅父也在这里?如果是那些令人头痛的钱的事情,我看您干脆自己做主算了,父皇最近可是一点也不想要用那些东西让自己烦恼,你也不想让那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主角因为头痛而缺席吧?”说着话,他已经自顾自地走近,同时从旁边的金盘里折下一颗葡萄。

而对于这个表现,房间内的两个中年人。也只能是微微摇头。“殿下,陛下正在向臣垂询重要的国事,您能不能……”顿了顿,看着皇帝脸上那一丝的愠怒,侯爵只好抢先开口,作为转圜。

“嗯,我不小心弄丢了一个首饰。所以,来跟您报告一下。”年轻人点了点头:“”

“哪一个?”国王陛下问。

“就是那个沉沦菲尼。”年轻人毫不在意的偏了偏头,将目光落到侯爵手中的纸张上:“十日内筑成城市。击败攻城部队五千?厉害,这是谁啊,这么强?”

“沉沦菲尼?守护十字?”国王陛下的声音顿时变成了低低的咆哮:“你说什么。你将它弄丢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代表了什么意义?”

“……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这个人听着耳熟啊……”年轻人毫不理会国王的恙怒,眼神中微光闪烁:“舅父大人,这个爱德华是什么人?”

“斯特兰?西沃尔!”国王提高了声音!

……

“斯特兰!……斯特兰?西沃尔阁下!起床的时间已经到了。早餐之后,您即将开始今天的课程!”

近在咫尺的高声,让年轻人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睁开眼睛,慢慢的支撑起自己。

今天的课程是什么?好像是马术吧,唔,那么还算是走运的,因为曾经练习过。最近几天,骑马越来越容易,课程也变得越来越简单。自己甚至有精力抽出多余的时间来休息,学习和阅读一些新的知识。…,

年轻人这样想着,抬头瞄了一眼房间华丽的窗棂。金色的阳光正从那里,和清脆的鸟儿鸣叫一起透进来,些微凉爽的空气,让人心中一清。

“斯特兰?西沃尔阁下!请您更衣。”

仆从打扮的老人,用颂唱一般的语调说着,而几个人影。已经各自捧着托盘,在硕大的床边依次排好。

“不要忘记,你是詹姆斯,詹姆斯,朱尼尔……”

年轻人的嘴角蠕动了一下,用一个无声的声音,提示自己。

但是他他确实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自己的新的身份和代号,当别人叫着斯特兰名字时,他也会自然而然地当作是对自己的称呼而回过头——虽然同时,他也总是要强迫自己不再去记起那些养成这个习惯的过程。

詹姆斯慢慢地站起身体,伸开双臂,让四五个人慢慢地给他换上合适的服装,随着有条不紊的手臂起落,他只需要变动两个姿势,便将身上的睡袍换成了一套华丽的猎装常服。

当一切结束,他的目光,在一个侍女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还很年轻,实际上,是很小,可能还没有十四岁,面孔里还带着一些没有长开的青涩,实际上,她的容貌也只能用清秀来形容,算不上是多么美丽,然而詹姆斯看着她的时候,却终是感觉,这就是人世间最为美丽的存在之一

他温和的向她微笑:“辛苦你了。”背对着那个老人时,他用唇形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而后者只是低下头,回以一个几乎为不可闻的嗯声。

于是詹姆斯还是无声地翘了翘嘴角。

这或者能称得上,是唯一的一点乐趣了吧,关于活着的。

他苦涩的想道。

在这里,这栋巨大的宅院里,这是唯一一个对他温柔以待的人,或者是因为她的地位实际上和自己相差不多,她的工作,是服侍詹姆斯的起居,是这个宅邸里唯一一个经常在他身边的人,她的性格懦弱,所有人都可以对她斥责打骂,

而自己,也是如此。

“好了,小家伙,跟我来,主人要见你。”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房间。扫了一眼之后,她开口道,声音冷漠。

她身上的服装,些许华丽,但并不过分,因为那是一件高等的侍女的服饰,只是若不是这件服装,恐怕大部分人都可以将这个女子当做是一位高贵的年轻贵妇,实际上她也是詹姆斯见过的最为漂亮的女子之一,虽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皱纹,但却无损于她的容貌,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那是年轻的女孩儿们无法拥有的。

跟随在她身后,是一件很考验男人意志的事情。因为她那凸浮有致的曲线,在行动的时候,会让臀部摇晃的像是一枚熟透了的饱满桃子,水波一般的温润柔软,足以让人联想到一些温暖的而舒适的空间。

只是詹姆斯却只是微微垂下目光,以免自己再感觉背后隐隐作痛——这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女子,心肠极为狠毒。詹姆斯在这个宅邸中收到的第一顿毒打,就是这个女人执行的,当时。因为家园被毁而满腹怒火的詹姆斯咒骂了她一些猥亵的语言,于是她便冷笑着,指挥几个仆从将年轻人吊了起来。给了他一次永生难忘的可怕刑罚。

她的刑具,是一根奇怪的带着绳圈的鞭子,似乎带着许多的倒刺,因此每一次鞭绳落下,都会细致的带走年轻人身上的一小块皮肉,让他痛不欲生,但却又有一种奇怪的魔法,或者神术,让他精神清醒,无论多么痛苦。都不会晕厥。只能这样清醒的承受着,那疼痛让他咬穿了嘴唇,喊哑了喉咙,直到最终失禁,这个女人才终于心满意足的停手………,

虽然在治疗术的效果之下。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化为无有,可是那种疼痛,却完完全全的深刻在了青年人的脑海里,甚至比那个法师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还要令他恐惧,因此,在詹姆斯看来。那张颇有风情的面孔根本没有丝毫的吸引,根本传说中的魔鬼一般的狰狞!

一道象牙雕琢而成的屏风将房门和休息室隔绝开来,各种珍禽的羽毛点缀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

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这张椅子是用藤条编织的,与那些高贵的木质靠背椅相比,显得很庸俗,很拙,但坐在上面,厚厚的皮毛使得藤椅软而温暖,是一种极为享受的感觉。

房间之中的那个人,相当懂得享受着一切。

“你来了?坐下吧。”

老人……好吧,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很老——虽然一部很大的胡子乱糟糟的遮住了他兜帽中露出的半张脸,但是跟着穴熊们混过很长时间的詹姆斯似乎能够看出,那只是一种伪装,因为偶尔露出长袍的他的手指修长温润,根本不像是个老人。

于是,詹姆斯微微点头,用一个优雅的姿势坐进椅子里,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平视。平稳的呼吸,让自己不至于激动起来——这个老者他只见过两次,但詹姆斯知道,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夷平了白杨镇的施法者的上司,也很有可能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嗯,已经习惯了这里么?小詹姆斯?一切还算舒适吧?”

“阁下是在对我说话?”顿了顿,詹姆斯露出一个细微的惊讶:“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是斯特兰。”

是的,他现在已经不是詹姆斯。他是斯特兰?西沃尔,一位不知道什么大贵族血统家族的直系后裔,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家族的家族名,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什么名字,他也可以很快的去面对。

“你最近终于开始认真地对待自己了,这很好。”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今天,你可以使用你的姓氏了,你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费尔南迪斯?”詹姆斯垂下目光,轻轻的念诵着那个名字,随即不由微微一震。

费尔南迪斯,那是皇室的姓氏,难道自己将要冒充的人,是一个皇室的成员?

这个推测让年轻的乡村贵族感到头脑里一阵轰鸣……冒充皇室成员,这在任何国家之中都是无可非议,等同谋逆的重罪,一旦被发现,就要面临最为严重的惩罚,是用水轮活生生拖成碎肉,还是被马匹拉扯成为尸块?

“好的,我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很不错,你即便在心情激动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从容的态度,看来这些日子的训练并没有白费。所以,我们需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他说,然后伸出手,那洁白的手指上,带着一点微光。同时,一串细微,但玄奥的咒文,便从他的口中吟唱出来。

詹姆斯有些恐惧地盯着那只手指,想要躲避,但最终忍耐了下来。

让那只手指点上了他的额头。

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

“很好。”

几个呼吸,或者几个沙漏的时间,就此经过……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低微的声音。

年轻人睁开眼睛,稍微看着自己的身体,抚摸脸庞,但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作为奖励,这座庄园就是你的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私产。随你使用。”红袍的法师似乎终于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外表彻底满意,不经意一般的开口道。

“一……尊敬的法师阁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您是准备将这里的所有权转交给我?无偿的?”詹姆斯微微愣了愣,不过心头的一抹狂喜瞬间就已经被他的理智压下,这其中会不会包含着什么样的陷阱?还是说,接下来很快就有人会将这个地方化作一片废墟,作为一场假死戏码的证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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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是什么奖励?

马上改好

——

“把旋翼向前倾斜,便可以在取得向上的动力之余,得到向前的力量……将旋翼改为多层的细碎将夜,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力,再收束进一个圆筒,就能解决防御脆弱的问题,这一点已经做到了,这样一来,原本的旋翼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了吧?这种圆筒形的结构几乎可以提供所有的动力,真是不错的构思,不过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空气是这个动力最大的缺点,如果有人使用元素法术将气元素通通抽离,动力立刻就变得没有用了,所以,你说的取消浮空法阵的方法,还是不能完全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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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快//”

“你只要增加一个解除魔法的装置不就可以了么?敌人又不可能一直将飞船笼罩在那种状态里,而且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实际上用个反魔法射线打中了飞船还比较容易吧”

“也对……”

“我有没有告诉你,睡眠太少会影响人的思考能力?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比我早想到么?”

“但现在的问题是,旋转的法阵速度太快,会对于法阵本身造成破坏,你……”

“听别人说话!”

爱德华提高了声音,但是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怒气。

不是因为他不生气,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生气了。

面前这位法师看起来颇为可怕,眼眶下的青黑更加明显了,脸颊也有些塌陷。腮帮子上挂着一些不正常的晕红……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的看人时,确实让人很是无语、

从那一天的宿醉之中醒来后,这位米奈希尔法师阁下便赖在了爱德华的领地里,借了一个房间。绘制图样,制作实物,附魔……这个家伙似乎是在用一种什么药剂来刺激自己,以全神贯注的进行工作,以法师孱弱的身体这样行动简直跟找死无异,如果不是制作这些东西时必然要进行施法,而施法便要法师拥有八小时充足的睡眠,那么这个家伙说不定已经因为嗑药国度而挂掉了。

但即使那样。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也只睡了八个小时而已。

爱德华简直对于他这种疯狂的工作几乎不得不佩服——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想法如此短暂的演变成了现实。

喷气式发动机的魔法版本。

当然了,佩服归佩服,心灵术士仍旧很烦。这位法师对于细节的追寻简直无微不至,却从不在乎别人……至少五次,爱德华被他从睡梦中惊醒,这三天中几十上百各种各样的问题更是不分场合地点,几乎让他神经衰弱。

但法师同样很不满意。

倒不是因为那些代价。对于他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里虽然也有一座高塔,但却实在不是个适合制作魔法物品的场地。他常常需要在制作到了一半的时候就不得不停下工作,回到学院里去拿需要的东西。最后虽然在时间经过了一天半的时候,他从学院抓来了两个倒霉的法师。用来完成这个工作,可是时不时地。他还是会很不耐烦,感觉时间浪费了很多。

但没有办法,作为思路来源的爱德华,坚持不想跟他回到学院去。

而且,用以交换那些奇怪却又有效地思路需要的代价,这位法师还是要一分不少的拿出来。

如今那座石头中已经又开启了三个新的法阵,这可不是什么那些诸如灯光饮水空调的小玩意儿,而是货真价实的防御法阵。虽然仍旧不是很强力的类型,不过比起原本那种一般的无用来说,可就要好得很了。…,

更何况,还有三个更大的法阵,在法师犹豫很久之后,爱德华准许他先赊欠着。

“角度……强度……魔法……”

“这样……那样……这样……”

“魔法之神在上。”

长长的吐出一口来,爱德华几乎想要欢呼——总算是将这个烦人的家伙应付了过去。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闭目养神,另一个吵闹者就已经出现了。

“领主大人,我问过了商会这一次派来的人,他们说我们的木料很好,不过不适合制作,都城的家具可以买到一两百个金币,是因为那是经过最好的打磨上漆以及烘干的,但那我们的木匠制作的东西很难符合标准,只能算是粗坯,而且加工出来之后,运送不易,因此还不如直接买卖木料的好。”

站在房间门口,老铁匠恭敬地行礼,却止不住的眉飞色舞:

“不过,您发现的那个石材矿可是很好的,这种石头的石质并不是十分坚硬,一个熟练的石匠可以用一个十日多一点的时间雕好一座雕像。差一点的石匠用半个月到两个十日也应该够了。”

他仰起脸,崇敬之意几乎将那张老脸挤成了一朵老太阳花:“商会里面的人对这种石头的评价很高。因为很光滑洁白,比一般的什么光石还要好,用来雕神像尤其是晨曦之主的塑像最好不过,他们说,这样的一座一人高的石像至少可以买到六到八十个金币,如果精细打磨再镶嵌宝石的眼睛,那么价值至少可以达到一百五到两百金币。这比制造那些家具可要简单的多。另外,他们还可以直接收购石料,只要开采出来,他们就可以用一百磅一个银币的价格收购!”

实际上,也难怪他会如此兴奋,要知道区区一个月之前,他们整个镇子里面的人,一年用来活命的粮食可能都值不了一百个金币,而即使是图米尼斯境内,一般两万人左右的小型城市,一年交上来的赋税,也不过不到万八的金币罢了,那还是要领主担上一点残暴的恶名才行。若是再多,人民可就要民不聊生了。

现在,城里的那些闲人又多了一些新的谋生手段,大块的石头。被从距离勃艮第二十多里的一座丘陵上被开采出来。粗糙打磨之后便被用法术缩小。送到领地中,再交给石匠进行切割和雕琢,只要一个十日之后,第一批的雕像就可以开始贩售,一座一百,十座一千……而它们的成本,不过是付给采石工每人每天的一个金币,以及石匠每人一天两个金币。

实际上这都已经够高的了。比平常的费用高了足足十倍啊……领主大人可真是仁慈。

不过相比乐疯了的老管事,爱德华却并没有什么欣喜的意思。

但售卖资源可并不是个什么有前途的活计,这附近的树林大部分是杂木,上好的木材占不到其中的十分之一。虽然激增的人口自然需要燃料和木材,但大肆破坏自然环境,对于城市里的人可没有什么好处,而汉白玉的矿场,那东西可毕竟不是可再生的资源。有了火药会加快生产速度,但也会让荒废的速度倍增,恐怕要不了几十年,石材就会被采集的差不多了。

神像这种玩意儿的需求是有限的。信神的人再虔诚,会弄上十座八座的放在家里。蹲在门外祷告么?

实际上,石质神像的制作。都已经是托了这个时代风气的福气——涉及到神圣的神祇的雕塑,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都必须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脸、手和脚可以露出来。否则便是重大的亵渎,除非像是蛛后,欢愉女士以及施虐女士那样的神祇,才能稍微放肆一下,可那样的神祇却又不是大众崇拜的对象、…,

所以那些很没艺术感的雕塑便不需要什么高手来只做了,就算一个艺术大师,如果只能雕刻一堆衣褶的话,也很难表现出什么东西。

简单的雕刻……等等。

有关汉白玉这玩意儿啊……从古代流传至今的建筑古代起,就用这种石料制作宫殿中的石阶和护栏,所谓“玉砌朱栏”,就因为这种给东西华丽如玉,所以才被称做汉白玉。前的华表,金水桥,宫内的宫殿基座,石阶,护栏都是用汉白玉制作的。

而在这个位面,那些高级的建筑周围,大片空地必须有装饰物点缀,一般都是用雕塑,就像大城市广场四周总是会有雕像或者喷泉。这可比什么神像之类更加众多。

比方说广场,神殿……

“王宫……”

“对,就是王宫。”

“不是啦,领主大人,那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老管事的声音让爱德华从些微的走神中醒来:“好像是,王宫有什么事儿要找领主阁下您?”

爱德华的眉头拧起。

……

“伟大高贵的阿尔法?德?特德里克?……费尔南迪斯三世国王陛下昭示,勃艮第领主,爱德华?文森特入宫觐见……”

这一道用颂唱出来的旨意颇为耐人寻味,以至于当传送的效果结束,通过了那高高的城堡吊桥的时候,爱德华仍旧是双眉紧锁的。

那位国王陛下竟然点名召见自己……然而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什么需要引起他关注的事情?

好吧,似乎,好像,仿佛……有那么几件。

不过如果仔细的琢磨起来,却又似乎都不大像。

这让他有些不安。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王国的宫廷都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有句话说的很有趣,皇宫和妓院这种地方本就是世间最为复杂黑暗的部分,在那里生长起来的人物,不管外表上看上去多么善良无害,皮肤下面包裹的东西里也充塞着满满的黑暗成分。这一切对于一座宫廷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每一个王国的宫廷之中总是能够找到无数因此而死亡的冤魂。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与帝国不同,作为魔法兴盛的国家,罗曼蒂中央这座罗浮城堡的警戒程度,尤其是魔法的警戒可是要比伊利里亚的那座皇宫要严密了数倍,毕竟图米尼斯的特产就是法师——整座王宫都被一个巨大的法阵笼罩着,而这个法阵对能量波动非常敏感,不管是施展魔法或神术。都会让法阵产生反应,而最重要的是,魔法物品更是不可能被带进来,因为魔法物品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魔力波动。

所以现在的爱德华只能放弃了那件华贵的魔法长袍。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贵族短袍,法杖,腰带,护符以及新得的那枚护符都无法携带,这让最近经常处于危险之中的他感到安全感丧失得非常严重。

如果不是左手中指上,那枚戒指仍旧在微微的闪着光辉,说不定他就要拒绝这次觐见——虽然那会有点可惜——因为那位国王陛下的旨意里,名言是要对于他最近的某个行为。表示一下奖励。

这也是他最终决定来到这里的原因。

负责带路的,是一位国家法师,这个家伙也就四十出头,但是双眼浮肿。满头白发,精神状态差到极点……当然不是因为对于魔法的研究,而是被酒色掏空了。

青石组成的主体极为坚厚,连同四周的城墙,碉楼。这个时代的皇宫,其实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个独立的城,虽然经历了几百年的不断改建,但仍旧保持着些许要塞的风貌:四围用坚固的白石凿砌成足有八十余尺高的城墙。整个堡垒面西背东。有些地方,坚固厚实的墙基甚至超过了城桓。十几组高塔耸立在城墙周围。高大宽敞的堡门两旁耸立着两座完全对称的敌楼。控制堡垒铁门的机关就在这两处敌楼中。…,

城墙投下的大片阴影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即使现在朝阳漫天。仍有种阴寒的气息在阴影中飘荡……

但对于爱德华来说,这座宫殿的防卫实在是有些差劲儿,所有的防护措施只有笼罩在外面一层薄薄的反传送法阵,而一路行来,不管是卫兵还是近卫骑士,能力都不是非常优秀,即使刚刚拱卫在王子身边的四个骑士和八个侍从卫兵,也没有显示出特别强大的威势……

只不过行进到了中途,心灵术士却又似乎发现了一些别的事情……这座堡垒之中,或者说距离并不遥远的地方,弥漫着某种令人身体发冷的奇妙能量,并不对于在这建筑中活动的人造成什么威胁,但却明显带着某种程度的危险……

这间大厅里,到处都是服饰一丝不苟的贵族,油光满面的臣子,将自己包裹在厚重罩袍里的国家法师,衣服就快要比身体还要臃肿沉重的“勤劳”贵妇,视线一直在游弋和狩猎的未嫁名媛,胸口挂满勋章以至于有些驼背的骑士,以及一些博取眼球夸夸其谈的艺术家诗人,

他并不需要在意这里的阶层和等级,毕竟对于他来说,既不需要打进这个这里的人和土豆也没有什么两样,他只需要向一个人表示恭敬,那就是国王陛下。

“所谓的贵族,就是一群装腔作势的家伙。而以你的身份,即使多么古怪的举动,也会有个合理的解释的。”

循着声音转过头,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好吧,并不是真的熟悉。

“真是巧遇。”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书记官阁下也被邀约了吗?”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巧遇,实际上在这里碰上这个人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一位王子,不在他的皇宫之中,又能到了什么地方呢?

“吃着难以想象的珍馐美食物,不停地在漂亮的女孩子们扇子上登记,然后等着一曲一曲地跳得大汗淋漓,然后大家互相挽着手臂走其他地方去继续悄悄地挥洒淋漓大汗。所谓的高雅的贵族宴会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怎么样,是不是俗气极了?”

“这里的话题可从来不涉及什么大事,还不如在集市中和肉贩聊天来得有趣。某侯爵买的土地上发现矿藏而赚进上千枚金币,某子爵夫人头上的桃色新闻又多了两条等等之类……所以我有所时候特别期望有点有趣的插曲出现,比如说发现那个爵爷是什么奸细,或者哪个小姐是骗子,要不就是邪恶的法师伪装的等等。”

“那么,实现了么?这个愿望?”爱德华笑了笑。发现这个人跟自己熟悉的家伙似乎有更多的相似之处,比方说这种为了热闹不管不顾的性格。

“可惜这样的好运气却从来没出现过。

一名身穿华丽法袍的法师举起手中的法杖,随着法杖前端的晶体上闪烁发出些微白色的光芒,瞬间,整个大厅内所有的灯光都盛大起来,把这个巨大的空间照的一片通明。

无数穿着华贵礼服的男人单膝跪下,贵妇和少女则优雅的低头颔鞠躬,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训导者

“朕想诸位之中,有不少人都已经认识这位年轻的爱德华?文森特子爵了吧。”

国王陛下的笑容颇为欢畅,与身边面无表情的少年倒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借着今天这个欢乐的场合,朕准备宣布一个小小的决定。”

“首先,身为一位贵族,永远要有孜孜不倦,用他人的智慧,弥补自身的劣势,拒绝狭窄视野的精神。斯特兰,我的儿子,对于这句先贤的教会,你可曾铭记?”

皇帝的目光在大厅中掠过,最终停在那位王子殿下身上。似乎随便地开口道。

“谨遵您的教诲。”那位王子殿下低下头来。

于是大厅之中原本的些微喧哗也就此沉寂下去,而爱德华的眉头不由一紧,隐约感觉有些麻烦。

果不其然。

“老卡门去年因为身体的原因而请辞职务回到了领地,而政务卿图丹顿也因为公务繁忙而无法对你进行指导,所以,你的训导者一直处于空缺的状态,但是,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拥有一位智者的鞭策与教诲,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智者来引导你。”国王朗声道,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年轻人:“现在,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大厅之中的呼吸之声也随之一顿。

“那么现在,感谢知识之神欧格玛的引导,朕,并不仅仅是以一位皇帝的身份,也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邀请您,爱德华?文森特子爵,成为我的儿子斯特兰的训导者,”国王的话语,仍旧随意:“如何,子爵阁下,你接受吗?”

“谢谢您的慷慨。我的陛下,但是我的资历还不足以但当这样的……”

“智慧可不仅仅是由资历带来,否则的话。世界上也就不会有被称为天才之人的存在了。”

“陛下谬赞了……”

爱德华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这个所谓的奖励就是指这个么?

但他可从来都不喜欢为自己扬名,默默无闻或者对于某些人来说很难受。但名扬天下更是一种无用的负累,名之一字,能够带来的麻烦,绝对不少。

是因为自己在伊利里亚的某些作为?还是……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留在领地里——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暗暗地诅咒了一下米奈希尔……要不是为了躲开这个家伙的纠缠,他说不定也不会跑来这里,也就没这些无聊的麻烦了。

但是就此忤逆国王的意思?

“或者,子爵阁下是认为,有些谬误的不是我的称赞,而是我的眼光?”

“……承您恩典。谨遵教诲。”国王发出一个哈哈的笑声。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内,光泽闪动,于是爱德华只能微微垂下头。

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

就算是想要推脱,急切间也难找出什么合力托词来,其他人也就算了。想要当众驳掉一位国王陛下的邀请,爱德华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如果是他的那个老师,或者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可一个小小的学徒,拒绝只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

偌大的厅堂之中,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沉默。人们将视线从那个衣着寒酸的少年身上移开。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其妙的疑惑。

国王陛下,究竟是在想什么?

训导者这个职位其实并不能算是什么官衔,只是一个名号,作用是对于皇室的子弟进行教导,指引一类的工作,类似于私人教师。…,

这位置并非是唯一的存在,皇室的每一位王子公主都可能拥有复数位的训导者,法师们之中担任过这个职位的存在更是不计其数,据说现任的这位国王陛下,就曾经在上一任国王的属意下,拥有一位师作为训导者——不过限于资质的原因,其实也就是锻炼了一下精神力,学会了使用一些等级并不高的魔法器具罢了。

而那位学院的院长,霍金师,则至少拥有三任国王陛下的训导者头衔。除此之外,现在几个在政务上担任要职的贵族,还有一些与图米尼斯政权过从紧密的神殿主祭,都拥有过这样的称号。

但交给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好吧,实际上那个幸运的家伙都当不起年轻人这个称呼,他……看起来比那位年轻的王子还要小了那么一点儿,如果身体成长的快了一点儿,他可能连成年的资格,都还没有拿到!

让这样一个小鬼成为训导者?他能教给王子殿下什么?

但这个疑问现在并不适合提出。

“恭喜您,我的陛下。您的睿智,只有您的伟大可以相提并论。我相信爱德华子爵阁下,一定能够胜任这一任命。也同样恭喜您,爱德华子爵,希望您的智慧,能够为王子殿下做出正确的指引。”

一个声音打破这尴尬的沉寂,于是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交汇处,财务大臣轻轻的拍动手掌,也让大部分人从那个并不冗长的名字之中,联系到了十几天之前那一场盛大的封爵仪式。

于是掌声雷动。

在教育上的天生优势,让罗曼蒂的贵族们,很少出现蠢材,在这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国家首都。能掌握家族权利超过十年的贵族,不论在外人的眼里有什么样的表现,昏庸也好,精明也罢,都有着自己一套处世立身的办法,而皇帝身边的近臣自然更是如此,无论官阶大小,他们无不是从奸诈和阴险的政治阴谋中打滚过来的精英份子,嗅觉的灵敏,早就不是平民能够比拟的。

这个少年的名号,在中下层的贵族耳朵里可能并不显著。但是只要参加过之前那场封爵仪式的,又有几个人会不知道?如果说当众殴打……嗯,是在一场决斗中打败了贾斯伯家的那位继承人,还不过是个有趣的茶余话题的话,那么一位师的莅临,可就足以杀死不少聪明之人脑中的细胞。

一个默默无闻的,师的学徒。

正如那位陛下所言。这位皇子原本的两个训导者已经先后离任,本来按照惯例,在王子成年之后。便已经可以不再设置这样的一个位置,但现在国王陛下却又将之拿了出来,这就有点……微妙。

这是个位置有些关键。却又没有实权的位置,能够起到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如果有心,便是在辅佐下一任国王,日后的前途必然步步登高。但若是没有兴趣……好吧,事实上法师之中有太多的人物将之放弃,被训导者终其一生没有见到过训导者的例子,历史上也是不少。

想要拉拢一个师的弟子,这个位置似乎确实非常合适。除了……那个小鬼的年岁,但显然没有什么人会有兴趣用这点小事来败坏国王陛下的心情。再加上那位金鹈鹕的表态,他们自然是心领神会的跟着鼓掌叫好。

……

是啊,自己能够教导这位王子殿下什么呢?…,

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虚假笑容武装起来的面孔,那些不约而同的想法便顺着思维的触手进入头脑。于是爱德华也不免这样问自己。

好吧,认真的说,确实是能教不少。

几乎可以领先这个位面几个世纪的……可是那些玩意儿有什么意义?发动一场工业革命,将这个封建的社会推进到资本主义时代么?

那么,这位国王陛下的这种封赏,到底有什么实际的目的?

爱德华动了动嘴唇。但这个时候,国王陛下拍了拍手,似乎刚刚宣布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随后这位陛下便扔下一大堆目光中满是疑惑的惊讶的臣子,转身走向了自己的专属位置,一点解释的兴趣似乎都没有。

于是悠扬的乐曲和喧哗起来的人群,组成了盛大宴会的序幕,而爱德华也只能稍微后退,给一群开始翩翩起舞的女士们让出通道。

为了对于自己的那个老师示好?他摇了摇头,那根本是在撷腋祭天,一个师还会在乎他的学徒的什么称号么?

伴读的话倒是个不错的职位,但是这个世界上好像并没有这种官衔,实际上,如果是真的需要一个陪伴王子殿下的人物的话,也不应该是老师这个职务,太过张扬了。

或者,是那位贾斯伯阁下的又一个阴毛?

脑中带着层层的疑问,爱德华穿过几道餐桌,随手给自己挑了几样点心。

刨除了开始的这个惊喜,这就是场毫无新鲜感的宴会,角落里的长条桌上摆满了珍奇菜肴。穿着华贵的贵族女郎们穿梭在盘盏之间,用优雅地动作用着餐,时不时同身边的异谈着,每当舞曲响起时便和附近的某位男士翩然起舞。数不清的女仆和侍者在人群中穿梭着,喧嚣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成令人

干脆直接回去算了。

这样想着,他绕过了几张桌子,进入到大厅的一个没有多少人关注的角落,三两个佩戴着小家族徽章的老头子正在窃窃私语,但显然没有与他搭讪的兴趣。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始仔细思考,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似乎轻而易举的就破坏了他的努力。

“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呢,爱德华阁下。”

王子殿下端着一杯美酒姗姗而至,见到爱德华多时候,这个年轻人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神情——记忆里詹姆斯小时候堵了镇上老铁匠的烟囱,或者偷了面包店家女儿的裘裤时,总是会露出这样的一个微笑:“那么,我的训导者,以后的时间,还希望您能够经常地,不吝赐教。”

“殿下太客气了。”

爱德华冷漠的开口道,现在想想,这件事里能够起到主要作用的,说不定就是自己的这个‘学生’,毕竟自己之前的那个敲诈的手笔有些大了,若是那条魔狼跟这个小鬼的关系不错。那么说不定这个职位就是个针对自己的圈套。

不过这位殿下的思维中似乎又没有多少阴毒的成分——失去了那枚十字珠饰之后,他似乎并没有急于补充,于是本应隐秘的思维,在心灵术士面前也不存在太多的秘密。

至少他拉拢关系的心态,是货真价实的。

“唉唉……陛下真的是太急了一些,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了,或者。正是因为他的英明,所以才会如此的……果断吧,不过这样一来。乐趣可就又减少了,”这位王子殿下露出个夸张的无聊表情:“我本来还以为,能够跟你找到一些有趣的共同话题呢。结果现在你也只能这么干巴巴的了。”…,

“那么,你希望有什么样有趣的话题?”爱德华不禁莞尔。

不过这个时候,人群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动

扫过一群正在走向着自己的人们,心灵术士的眼睛稍微眯起了一些。

有男有女,但是无一例外的,都穿着华贵的长袍,尤其身上代表着家族的徽章五颜六色,蔚为壮观——尽管纹章学学习的并不是很好,不过爱德华良好的视力已经让他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几个徽章上四叶苜蓿的标记,甚至其中还少见的有着一枚阴影兰……作为五环法师的标记。也是真正触摸到了魔网高层的证明。而其余的,则是代表着家族,以及功勋的符号。

“王子殿下。”

一群人向那位王子见礼,然后,一个高个子的家伙便越众而出。他拥有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庞,散发出一位贵族的应有的气息,只是层薄粉也掩盖不住有些发青的眼袋,而那涣散的眼神,则说明这不是因为对魔法的研究,而似乎是长久的荒唐生活。带给他的记号。

“爱德华阁下。”他眯起眼睛,笑容怪异:“恭喜您成为了王子殿下的训导者。”

“对于您的智慧,国王陛下似乎也推崇备至,但不知道您是否不吝给予我们这些普通人,一点小小的指导?”

“关于什么?”

贵族无疑是幸运的,他们起步就比一般人高,得到成就也比一般人容易得多。之中某些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无疑可以称之为天之骄子……依靠着家族的势力关系,即使资质并非十分出色,也能够直接成为法师学徒,而在一些法术传授之类的问题上,也不容易受到刁难,因此在他们眼中,施法者的神秘感自然也就消耗殆尽,能够释放出些电光火球,在他们看来就是个成功的法师了,至于说什么法术研究,探寻神秘,一概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事实上魔法某些公平之处,或者也体现在这里——因为贵族与平民一样,大半的学员通常都不过是一事无成之辈……

充其量,他们能够停留在触摸到魔网第五环的境界,却又称不上什么强大,因为缺乏战斗的以经验,甚至对上一些只能施展三环法术却经验丰富的法师,也要饮恨收场,用爱德华所知的说法,就是所谓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是也。

但他们往往却是法师之中最为盛气凌人的一群。

“无关领域,我们只是想要见识一下,您的智慧?”领导者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智慧自然是无所不在的,古代的圣贤们,最为提倡的正是隐藏于不经意之中的平凡中的大智慧。”另一个家伙找补道,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关于这一点,我想爱德华阁下,应该比我们要更加明了。”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跟这帮家伙扯皮实在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他们是在这里负责安全的国家法师,不过是一群没用的家伙们,教训无妨。”王子殿下优雅的举杯,似乎在品鉴那酒浆的美味,但却有一丝声音,传进爱德华的耳朵。

“不过各位阁下,智慧可不是随意显现的,你们既然要见识,是不是应该……付出点什么?为爱德华阁下工作如何?”

心灵术士不免苦笑。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样说,那么我就说说自己的微末之见。”他说:“就用这里的饮宴方式来说吧。”…,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智慧隐藏在平凡之中,但那不过是个刁难的借口,没人会在这里找到什么能够体现出智慧的事情,他们本来思想要将话题引导到魔法上面,毕竟面前这个小鬼是个师的学徒,这样的岁数,他能拥有的,恐怕也只有那点施法能力了。

而他们在这个方面,也有自信……至少不会输给一个看上去只接触了二环魔网的小鬼。

但宴会能体现什么出来?

“宴会总是把所有的菜全都端上来,把桌子摆得满满的,看上去很丰盛,问题是食物多了,不可能很快吃掉,食物就会变冷,大部分鱼类和肉类一旦冷了之后,味道就差远了。”

爱德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不但如此,其中大部分会剩下来,最后被侍从们分掉,这不但奢侈,还是浪费……这应该也算在原罪里面吧?”那位王子不失时机的补充道:“那么爱德华阁下,您对此的建议是什么?”

“简单的方法,就是分割,并不以完整的食物作为一盘,而是精简为其中最为精华的部分,”

爱德华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拈起一把刀。

不是一柄,而是一把,他随手一划,便有十余柄餐刀被他握在手里:“将菜的分量减少,但是一道道不断的奉上,便可以让客人吃饱。也因为每一道菜的量很少,所以吃完之后,盘子就可以撤下去,可以保持清洁,减少浪费。不要认为这很少,实际上,在每天举行宴会的地方,这至少可以省下三分之一的开支。”

一群法师沉默下来,不是因为那个小鬼的言辞——虽然那也绝对是个好办法。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个小鬼手上,十余把餐刀正在融化成水滴的模样,然后逐渐塑造……

瞬发的五环法术……(..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公主

不,应该只是默发吧,可能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偷偷使用了手势?

看着那液体凝聚,塑造,化作一柄薄而长的刀刃,将一块调制好的肉块切成了片片花瓣一般均匀,这位年轻的国家法师的眼睛已经凸出了眼眶。

但即使如此,这也太可怕了。

所谓瞬发,或者默发,都只是一种施法的技巧——强大的法师能够凭借他们免去法术之中有关的成分,比方说颂咒或者手势,但不管如何,这种施法方式都是有代价的。

法术调用的能量变得巨大,施展者至少也要调用超过原本法术一到两环的魔网能量。

当然也有一些魔法道具可以让施法者做到这一点,比方说传说中的法术瞬发戒指……可是在这皇宫之中的魔法结界,对于任何的道具都分外敏感,别说是那种几乎接近了神器的传古物品,即使是作为常驻者的他们,也无法带进一枚最低等的羽落指环。

好吧,即使是依靠了某种道具,鬼斧神工也同样是五环的法术,一众国家法师的头领,并非是一般的酒囊饭袋,至少还有一点法师应有的眼力,自然也就明白,一个能够在这个年岁就使用五环法术的存在,绝对已经是个不可得罪的人物。

因为自诩为施法者的习惯,他喜欢收集各种零散的知识,所以对于这个小鬼,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所了解了——据说是一个勉强通过了考试,来自于偏远乡下的年轻人。被幸运女神宠幸,成为了师的助手,或者凭借了一些花言巧语,让那个老家伙有点在意,但也不过就是个高级一点的杂役而已。

但现在他终于发现,这些所谓情报错的离谱,简直不值一钱——什么来自于偏远乡下?什么学习魔法不超过两个月?能够接触到六环。甚至七环魔网的家伙们,几乎都已经站到了事像的地平上,只差一步。就可以冠上师的勋衔!

不,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情报来源的问题,那个经历本就不过是个幌子。他肯定是个早就深谙魔法奥妙的天才,但也绝对得到了最为详尽的指点!

但为何要如此做?

不容他细想,这个时候,那个比他还要年轻的施法者正抬起头来,那一双原本深褐的眸子里,似乎有细微的光泽闪动,让年轻的国家法师毫无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好吧,事实上有很多事情,本就不适合接触的太深,巨大的秘密自有它被隐藏的意义。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是魔法领域,才会有胡乱踏错了脚步,而被吞噬的渣滓都不剩的倒霉蛋。

“果然,陛下的眼光独到。爱德华阁下的智慧也是我等无法相及……”咽了咽唾沫,稀奇古怪的联想让这个家伙的脑袋一下子就纷乱如麻,看着爱德华的眼神中甚至开始流露出恐惧:“那么,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短暂的打扰,我……”

“唔,这样么?不过。刚才我也说过吧,若是你们的智慧不及,可是要为爱德华阁下效力一段时间的。”那位王子不失时机的开口道,让这位国家法师看上去更加紧张:“这个……当然,当然,我会履行我们的诺言,若是训导者阁下您以后有所吩咐的话,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地效劳。那么告辞……告辞……”

这帮家伙匆匆离去的仓皇,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既然已经必然要引发注意,那么就干脆多露出一点相应的实力,让那些无聊的麻烦距离自己远上一点……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结果,倒算得上是令人满意。…,

不过显然也不是完全应和了和自己的意愿。那位王子殿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微微闪光。

“真是可惜了,爱德华阁下,即使你提出了这个睿智的建议,我看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赞同吧,他们要的本就是那种高贵的噱头,盛大的场面。食物的精致和美味,是不是节省,本就不在他们考虑之中。”

他伸手叉起了一片薄薄的肉片,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发出一个含混的抱怨:“宴会,宴会,所有的宴会都让人受不了,为什么不是餐会,或者会餐?美食要比无聊的人让人更感兴趣。但这里就算是多美味的东西,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想要吃什么的,他们只会假惺惺的装腔作势。真是不明白,这种让人不会愉快的宴会,举办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偏偏整个的罗曼蒂,甚至整个图米尼斯,都乐此不疲!有这些浪费掉的金钱和粮食,都足够能重新修起一座海曼城,再多余帝国做一次攻击了!”

“非要说的话,原因是人,人是天生的群居动物。”

爱德华道:“而人类的社会,城镇,城市,不管你怎么叫它,它就是一群人聚集到一起构成的,人与人的交往也是如此,所以,人总是需要一个场合,一个借口……把人集中起来,这样能让我们的神经感到兴奋,在久远的年代这是祭祀,在乡村里这是聚会,换到了城市中,这就是宴会舞会,从古至今,甚至到遥远的未来,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

“我的天……果然父亲大人,不,陛下的眼光准确无比,你说话的这种方法,几乎跟我原本的那两个训导者毫无区别。”王子殿下瞪着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才撇了撇嘴,“说白了这只是无聊到极点的人找的一种消遣方式。只是这些所谓的贵族,即使消遣也非要注重那些花里胡哨的外表而已。”

“你非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以。”爱德华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

“我很厌恶这种事情。”王子哼了一声道:“每一个人总是渴望漫长的生命,借助魔法。借助神术,甚至是邪道……结果呢?总是把本来就不多的时间消耗到这些无聊的东西里来。”

“正因为时间短暂,所以才需要挥霍,就算不能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也要让自己感觉到存在的快乐嘛……”爱德华回答:“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本能,让人可以发展到今天。”

“挥霍?哼。确实……”王子冷笑了一声:“歌舞升平,铺张浪费,这一次帝国的入侵。仅仅是一次兵锋,便让图米尼斯的很多问题暴露了出来,到处都是漏洞。到处都是问题,贪腐,怠惰,得过且过……所有人都一位,有师的护佑,能够偏安一隅努力发展,但又有几个家伙知道,这种发展走上了一条弯路,甚至是邪路,这几十年的安逸。让郁金香盛放得太过了,国库虚空,兵备不整,失去了帝国的威胁,那些家伙们竟然开始将手伸向了皇帝宝座的旁边!”

“所以才拉拢我么?”似有所指的抱怨。让爱德华微微一笑,心中恍然。

原来是看上了自己领地的位置——好吧,实际上是因为,自己能够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就筑造起了一座城堡,又聚拢了一万多的民众吧?这个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动作。足以改变了某些平衡………,

那位黑鹰公爵很有胆魄,借助这一次帝国的进攻,他将国王原本被钉在布莱霍克家旁边的钉子拔了去,因此,那位陛下自然要选择一个新的位置作为补充……说不定,黑鹰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引发了国王陛下的不满,他准备下手除去这个不安因素?

“这么说,陛下准备做出些什么动作么?”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引导了一下对方的思维。

“还早着呢,那只老鹰手头的东西太过麻烦了,巨鹰骑士只是其中最小的一个部分,他有一支私人的骑士团,但实际上,德鲁伊才是布莱霍克的最大的依仗,虽然独角兽女士的信徒大部分集中在精灵之中,随着他们的全面撤退,已经完全衰落,但他们的教派仍旧有所存留,据说其中大德鲁伊能力,并不逊色于霍金导师之下,任何一位师,除非师们愿意出手,否则的话,对于这只老黑鹰,我们能够逼迫他们吐出一些利益就已经不错了,想要灭掉他,根本不可能。”

“实际上可能还不止,他还有一些更稀奇古怪的生物,而且,绝对是拥有盟友的……”

爱德华想道。不由扯了扯嘴角,思维的触须探知出一些对方想法的片段——似乎国王陛下所持的态度,要比这位王子殿下更加‘乐观’一些。

“父亲他倒是想趁机做出一番作为来的,不过……”年轻的王子不悦地皱着眉头,但随即悚然一惊,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失言’,于是掩饰地哈哈笑了起来:“对于我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其实这些玩意儿,根本用不着我来操心,顶多是给父亲提个醒儿而已,而且实际上,提醒都用不着我,”王子又撇了撇嘴,随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拈起几枚浆果:“虽然我是个王子,但是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国王?”

爱德华点点头。

如果有人统计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均寿命,可能还不到五十岁,没有疫苗,没有医保,战争频繁,盗匪丛生,还有各种怪物都在威胁人类的生命。但身居高位的家伙们可就不大一样,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七八十岁绝对没有问题……而现在的图米尼斯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积弱的小国,越加扩大的法师比例,让它在大陆上的位置变得举足轻重,国王也就没有了什么御驾亲征的机会……这样一来,继承人的方面的选择在短时间之内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这位陛下才不过五十几岁的年纪,正值春秋鼎盛,除非他忽然干腻了决定传位,否则,眼前这位王子殿下就算能够熬死了他,也是至少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说不定选择孙子即位,远比选择儿子英明的多。在历史上这种事情可没少发生。

不过说起来,如果这位王子殿下能够登基,或者也是不错的。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让爱德华的笑容更加欢畅了些许——这个小鬼似乎挺有头脑,比他那个老爹又直率了些,这些表现,总是不由得让他想到那个现在不知如何了的朋友。于是心中便更加

“所以说啊,我现在的目标,也就只能是在当上国王之前。先完成其他的伟大业绩了……”王子笑了笑,不过很快就皱起眉:“唔,我说训导者阁下。我知道我确实有一张英俊的面孔,不过也并不值得您投注这样多的注意力吧?”…,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他跟殿下你,嗯,有点相似,所以,感觉上很有意思而已。”爱德华道。

“别闹了,我的训导者,我又不是漂亮的小姐。犯不着您用这种老掉牙的搭讪词儿来打开话题吧?”这一番无心之言让王子豁然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响:“难道……好吧,我承认带您来到这种地方确实有点古怪,也知道有些人天生……这个,对于异性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不过这个,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但我绝对尊重别人的选择……哎呀!”

“特么我也不是!你要是再把这种奇怪的想法套在我身上,小心我让全国在陛下的婚礼之前先举行一次国葬!”

“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大的脾气吧。”被心灵异能重重的在后脑勺上敲了一记。这位王子捂着后脑勺,却又不忘要保持着自己所谓的风姿,于是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动作——不过,即使这样,似乎也有几个名媛在远处对着他频频眨眼,暗送秋波。

“好吧,如果您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的话,我或者可以给您一点好的建议,要知道,在这个方面,我肯定比你更有经验。”

“那可未必。”

“不不不,别逞强了,虽然我知道只要是男人,就不会在这个方面松口,不过,若是说道对于女人的品鉴,还是我的经验比较多些。”狼狈的揉着后脑勺,他环顾四周:“不过这里的人也和那些菜色差不多,那些所谓贵族名媛啊……实际上如果你接触的足够多了,也同样就是那些玩意儿罢了,真正水灵到不谙世事的女子,绝不可能存在于大家族的环境中,就算有一两个看上去天真可爱,你也最好小心,她们心中想着的说不定就是用这种外表栓牢了你,然后后半生吃穿不愁而已。你不要笑,真的,就算是有一两个在开头的时候没有这种想法,但用不上一两年,她们最终都会被那个家族熏陶成为那种标准的贵族小姐,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却……咦?”

他的语声顿了一下,目光停驻在大厅的一侧。

“真少见,她居然也出来了,难怪父亲今天格外的愉快呢。”

爱德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注意到这一场宴会事实上的主角……那一袭长裙,却披着克鲁罗德人传统白纱披肩的女子。

能够公然出现在这里,又如此打扮的人,或者只有一个。

看到这位公主殿下,爱德华倒是可以明了,为何那位国王陛下最近的心情会如此愉悦。

与那些贵族的名媛贵妇不同,这位克鲁罗德人自傲的公主殿下,拥有着健美而又优雅的女性身躯——绝不逊色于男性的身高,超过了身体一半以上的腿长,以及是完全区别与柔弱的娇艳与高贵的美艳,活力和古典的混合的身体曲线。

但令人惊异的是,那件华丽的长裙并没有将这种美感稍减,反而更加映衬出一种特有的美感——或者说这很正常,毕竟那种身高腿长的身材和线条深刻的面孔,本就是作为超模最基本的特征。

传说之中,亚瑟王的伴侣,便是那位亚马逊的女王陛下,或者就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吧……

不过有些奇怪的,似乎又想起了某些人……

心灵术士不由得大摇其头,难道刚才喝的一杯酒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

但事实上,确实是让人无法不产生联想,面前这女子那张带着些微野性的面孔,似乎跟记忆中,那一张只见过一次的模糊容颜相合起来

“拥有如此完美而又健康的身体,同样也意味著拥有无穷精力和充沛的体力,嗯,我们的国王陛下,显然是对于自己的体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他不禁低声调笑道。

“我是不知道,总之,在体力上,对于这位新任的……嗯,皇后陛下,我绝对是要甘拜下风的。”王子殿下语出惊人,然后在爱德华微微惊异的眼光中,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在她到来的第二天我就曾经试着用剑术来让她来收回她的某些言论,但是结果……唉,好吧,我就不提了。”

“输得很惨?”

“按照练习的说法,我死了十次,连她的衣袂都没碰到半点……”王子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耸肩:“别看我这样,对于剑术,我本来还是自认下过苦功的,可惜……不管是技巧,反应还是力量,都跟她相差的太远。唉,或者,世界上的某些位置,就是给你们这样的天才预备的,我们这种凡人,就算窃据高位,也还是毫无建树。我小的时候,也曾经试着触碰魔法的大门,但传说中,费尔南迪斯家族的血脉对魔法有所排斥的说法,似乎是真的,我废寝忘食的研究了三年之久,但最后,却连三环奥术,都还摸不到边。”(..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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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阁下,陛下有请。”一个sì从悄然而至,向爱德华躬身施礼,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调侃。

爱德华挑了一下眉头。

这位国王陛下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还有接踵而至的麻烦,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他的这个儿子还算有趣,爱德华早就已经退离宴席再不出现,但现在他又来相约……虽然看来目的也就无非是那点事儿,但还是心灵术士颇不顺意。

国王的位置,就在大厅的尽头,那里是最为辉煌和宽阔的地方,但也一如所有的王座,高高在上,但格外冷寂。

或者,现在有些不同?

“陛下,塞西莉亚公主殿下。”爱德华微微躬身,抬起视线时,他不由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nv子的身影。

考究而不繁琐的服饰,衬托出这位公主殿下的青cūn气息,虽然她个头对于一个nv人来说显得太高了一些。皮肤也并非是大陆上贵fù最为推崇的洁白细腻,而是克鲁罗德人中最为常见的如同小麦一般的微黑,只是即使俊秀的面容上用染料微微涂布出一些克鲁罗德人传统的ā纹,但那种带着光泽的平滑,与那挽起成贵fù发髻的样貌相称,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出身自游牧民族的nv子。

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岁左右?

这个年纪,实际上即使是作为那位王子殿下的妻子,也是一种非常般配的组合,只是可惜按照图米尼斯的传统习俗。王室成员其实并不适合于一个异族nv子。这位国王陛下这样还可以解释成为为了政治而做出的牺牲。但王子就不大可能了。

但此刻,这位准王后脸上的笑容,爽朗明yàn,似乎看不到丝毫的忧愁,爱德华不禁有些佩服,对方那种奇妙的心态……据说克鲁罗德人有些强者为尊的态度,nv子会以强壮而不是相貌选择丈夫。或者是那位三世陛下在剑术或者什么的造诣让这位公主感到满意,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幸福?

好吧,似乎想的有点多了。

而这个时候。那位准王后陛下已经抢先开口。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是吗?法师学院最新的一位学徒长阁下,久闻大名。”用银铃般美妙的声音说道,这位年轻的nv子lù出恬美的微笑。用极为优雅的姿势缓缓地举起了酒杯,竟然颇有几分成熟贵fù的气质:“果然是少年英才,说起来,还要对于您在考试中,给予我们克鲁罗德的几名子弟的指点,表示感谢呢。”

爱德华微微低头,微笑,心中却微感一动

这言辞……听着有点模凌两可,不知道究竟是真实的感谢,还是某种反向的嘲讽。

而出乎心灵术士的预料。这位公主殿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悍一些——至少在心防之上,便没有lù出什么破绽,虽然些许的意图无法避免的出现,但几乎都是一闪即逝,难以捕捉和琢磨。

表面上。这似乎是个浅显的问候——未来的王后陛下,对于这个年轻的臣子产生了一些好奇,于是借着饮宴的机会来稍微见识一下——仆从不失时机的端来了装着酒浆的托盘,于是爱德华伸手举杯。

“预祝您永远健康美丽,我的陛下。”

“为了您的智慧。”

“唔……”

心灵术士微微低头,但还是不由发出了一个悲鸣声。

这酒浆入喉。他才发觉不对,那根本不是葡萄酒清甜胃酸的滋味,浓烈的酒味简直像是烧红的刺刀,不,火焰,随即他就后悔自己那痛快的动作了——那简直是把一团岩浆流进了喉管!烧灼的疼痛几乎指明了酒浆的位置,他的喉咙颤抖,不由得打了个嗝,喷出的酒气吐出,在鼻腔里微微滚动,浓烈辛辣的气味才弥散开来!…,

“好,很豪爽,爱德华子爵,这样才有我们图米尼斯男儿的气度!”国王陛下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笑了起来,但那声音,似乎不管怎么都有些令人不愉快的恶质。

“这是什么酒?”爱德华哼了一声,感觉腹中火热!

“哦,这是克鲁罗德最好的龙舌兰,冰与火之歌。”那位公主殿下用蛮不在乎的语气开口道:“我最喜欢的纯酿。”

爱德华不免微微一惊。

在古老的克苏鲁巨龙神话的结尾,无数的巨龙迎来了最期,在它们被英雄杀死的地方,龙的血液四处流淌,汇聚于泥土之中,深厚之地会产生厚重如rò块一般的龙血苔,而浅薄之地,则会生长出尖利带刺的龙舌兰。

龙血苔极为罕见,是传闻中可以增强力量的神圣之物,但龙舌兰就要普通得多,这种含糖的植物,几乎在各种温暖的地带生长。人们用龙舌兰酿造成为酒浆,作为这个世界上相对最为猛烈的一种酒类,几乎可以与矮人的蒸馏火酒相提并论。

但就像是这个位面更加多样化的生态系统,龙舌兰也多了很多的种类,其中克鲁罗德的山脉中,生长着其中最为特殊的一种。

事实上,这种特殊的龙舌兰科目的植物只生长在克鲁罗德山脉中,一些气候相对温暖的山坳里,传说中是货真价实的死亡巨龙的舌头幻化,却呈现出奇妙的冰蓝颜sè,也远比它们的亲族更加强悍——因为它的汁液带有的毒xìng相当强烈,即使是克鲁罗德人的强悍体质,不小心被这种草的枝叶划伤也要昏mí几天,甚至致死。根据所谓龙生两肺,一火一冰的传说,被冠名为冰炎龙舌兰。

但正因如此,经过特殊的酿造之后,这种龙舌兰的酒浆就会散去毒xìng,发出一种极为奇妙的醉人香气,号称酒中的极品。克鲁罗德人之中,唯有被称为汗王的金帐王庭会专mén派遣人手收割这种植物,jīng选其中的心材,然后用橡木桶陈酿,随着陈酿的时间不同,颜sè会越发深邃,也愈发猛烈。其中透明的是三年以内,银白sè五年,而超过十年。酒浆就会转为金黄,这个时候,一大桶的的酒浆。已经浓缩到一半左右,香醇怡人,但浓度也不是一般的可怕,即使是克鲁罗德人自己也很少饮用,而是用来作为与神沟通的渠道。

至于说爱德华刚刚喝下的那一杯……

冰与火之歌……那种赤红的颜sè,虽然与葡萄酒相似,可事实上,却是极品的冰炎龙血兰!

微微点头,他转身离去,但不过走出了十余步。就感觉仿佛踩在了云端之上一样飘忽!

“我的天啊……您没事吧?”

王子的眼睛已经瞪大了一圈:“您还真是豪爽,那冰炎龙血兰连巨龙都曾经干倒过的!据说克鲁罗德人的英雄柯南,杀死金龙王道格拉斯时就是给他先喝的这酒……唉,你只要稍微沾沾嘴cún就好了,或者用那杯柠檬汁来稀释一下……那nv。不是,塞西莉亚公主据说从没有喝醉过,你怎么可以学她啊?”

“刚才不说,你现在告诉我有个屁用!”这纯粹的马后炮,让爱德华不由咆哮道——用心灵之语。

……

那位年轻的子爵的退场之后不久,克鲁罗德的公主也向国王陛下告退。

这并没有引来过多的关注。毕竟即使是国王陛下,可能也会在宴会的中途离去,留到最后的,永远只是地位最低的人而已。…,

“你们退下吧,我要静一静。”

在专属的休息室mén口,这位年轻的公主殿下微微摇了摇手,于是进入房间的时候,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但房间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此刻正坐在房间中书架前的一张椅子上,随便的翻阅着一张羊皮卷轴,长袍上深深地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孔,但从那属意卷动卷轴的动作看来,他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可即使是即将成为王后的公主殿下走进房间,他也没有离开座位,向她行礼。

反而是公主殿下,向他微微弯下了腰肢。

“鲁萨阁下,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顿了顿,公主殿下开口道,但似乎并不敢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悦。

“我早就已经探查过了,这个房间之中并没有什么探测的魔法,或者,你觉得这些软弱的图米尼斯人,会敢于窥瞰他们的王后陛下的房间?”这个人慢慢地阖上了他手中的羊皮卷轴,转过身来盯着年轻的公主,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道,声音低沉,但也并没有特别压抑。“你做的不错,让那个家伙喝下去了?”

“鲁萨阁下,恕我直言,您到底在那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年轻的公主问道。

“哦,现在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哪,‘塞西莉亚公主殿下’?您的仆人,看来必须回答您的问题了?”椅子上的人站起身,拂开头顶的兜帽,lù出一张剽悍,但尚带稚嫩的面孔,冷笑道。

“鲁萨大人,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被人查知,我没有关系,但公主殿下恐怕会被……”‘公主’有些急迫的回应道,同时小心的走到窗边。

“我释放了静音结界,没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说话的。小心倒是很好,不过,小心过头了就是可笑了,群山之神可从来不会容忍懦夫。”年轻的克鲁罗德人哼了一声:“另外你放好了,加在酒里面的这种草yào制成的汁液并不是毒yào,只是让人的血脉比较贲张而已,龙血兰酒本来就有这样的效果,即使是侦测毒xìng的法术,也不可能察觉其中的问题,因为并不具备毒xìng,哼哼,说及魔法。我们或者还比不上这些图米尼斯人,但是若论及对于草yào的了解,他们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的巫医?他们的那些什么yào水,都不过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灌出来的水而已。”

“您……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人是目前国王陛下相当看重的,而且他的身份,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如果对他造成了损害,我们会同时面对两方面的责难,那样……”

“没有那么麻烦,我不会碰他一根手指的。”年轻人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只是你一会儿要辛苦一下,我已经买通了那个sì从让他带着那家伙去了ā园,你一会儿也到那里去。假装被他袭击了就可以了。”

“袭击?”

“是的,那也是yào草的效果之一,他会很容易……唔。总之,我保证他绝对会袭击你,你只要把事情闹得大一点就好了。大部分人都只会当做他酒后lànxìng。那位国王陛下自然会对付他的。”

“这是公主殿下的吩咐么?”

“是的。”

“那么,我要见公主殿下。”

“你是在质疑我的言辞?还是怀疑我的品行和忠诚?”

“不敢……您言重了。”…,

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她咬了咬嘴cún,低声开口道:“但鲁萨大人,这样做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草率了?你知道,他可是个法师啊,用这种方法,无论是谁也……”

“狗屎的法师!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讨了一个师的欢心而已,负责就凭他那点施法能力……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克鲁罗德人的法师学徒咬了咬牙:“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至少也已经开始怀疑了公主殿下的身份,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将这个秘密传播出去,但如果不想办法除掉他,那就是早晚的事情了!而现在,至少可以让他失去国王的信任。”

“这……”

nv子咬了咬牙。沉默不语。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愿意去执行这个命令,这样的栽赃嫁祸并不是非常巧妙的,而以她这些天来对于那位国王陛下的观察,如此拙劣的伎俩一旦穿帮,造成的问题是无法想象的。

这也太儿戏了,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儿在闹别扭,却又绞尽脑汁给自己想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年轻人,nv子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克鲁罗德的规则中,高等人物对于低等人的权威,是绝对的,这种信念早就已经植根在他的灵魂中,作为sìnv他根本就不能任意反抗这位金帐王的侄子。

更何况,对方手中还掌握着某些把柄,一旦出现了问题……那简直难以想象。

“他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方法,我怀疑可能是探测人想法的魔法,所以,我刚才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你在他面前或者会lù出什么破绽,哼,当然,不要让他真的得手,这样一来,凭借你这些天来给那为陛下留下的印象,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那个小鬼?”

“可是时间上也太仓促了,这样的准备真的能够以策万全么?”

“如果你所知道的没有什么错误,那位国王陛下,不就是为了要他的那块领地么?如果现在借口制了他的罪名,他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且用这种办法,即使是师也照样没有办法替他开脱,不过就是”

“可是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小鬼而已,鲁萨阁下,他真的能够……能够有那种反应么?“nv子道:“恐怕很难有人相信的,更何况,我的力量和剑术,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你觉得我有可能被这样的一个小鬼给……给……”顿了顿,她嚅嗫着做出最后的努力。

“借口很多,更何况,他还是个法师,你只要说他使用了魔法,不就可以了么!”被叫做鲁萨的年轻人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哼声道:“你是不想要听从我的命令么?好吧,如果那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跟公主殿下禀告一下,看看她要如何处理。”

“好……但愿您没有欺骗我。鲁萨勇士。”‘塞西莉亚公主最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而那个年轻人则在她身后喊道:“我已经找好了人手,他现在会在ā园里,去找他吧……”

……

她真的会照做么?

放心,其实无所谓了,草yào的效果至少能持续两三个沙漏,如果她不去,我们也有时间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就是,虽然效果不一定有那么明显……嗯,我记得那位国王也还有一两个公主,如果她nòng砸了,再找个别人就是……

可是

……

“唔嚄……”

爱德华在一棵树下弯腰,抠了自己的嗓子,想要将酒液多吐出来一些,但似乎没有作用,尽管喉管食道甚至是胃肠都已经火烧火燎,但那翻涌起来的酒气实际上反倒让他更加头晕脑胀了。

自我催眠的效果,如果是在他全力的推动之下,几乎可以达到控制大部分身体神经的程度,可以提高对于时间的敏感程度,做出一些极端jīng微的动作也不在话下,只要他愿意,自然可以将他对于身体彻底从情绪之中剥离出来。

可是,那对于酒醉,似乎没有多少效力!眼睛的模糊完全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再怎么控制也不起作用……

到底多久了?一两个沙漏的刻度?还使更多?

mímí糊糊的,心灵术士感觉似乎有人正向他走了过来,他勉强的抬起视线,míméng的看着那个nv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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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变化…

唔,为了合理,有点慢啊……最近考虑合理的部分越来越多,是不是前面没有铺垫好?

关于这个人的身份问题,我想应该点明了吧,虽然没有直接写出来……

——

似乎又不见了?

错觉么?眼前的景色似乎都在扭动。

脸颊发烫,喉咙火烧火燎的,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试图从空间袋中取些水……可却摸了个空。然后他才想起来,空间袋已经在进来之前就交给了克劳迪娅保管。

“简直混蛋……”他喃喃地咒骂——刚刚的那个侍从,本来王子好像是跟他吩咐过,要将他带到休息室的,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

勉强撑起眼皮,他扫了一眼周围……

似乎是个花园中的凉亭,夏日夜晚的清风带着清淡的花香,吹拂在脸上,倒是确实可以稍微解除一点酒醉的燥热,只是夕阳的最后一丝脸庞,在天边缓缓沉没,青紫逐渐取代橙红,成为天幕中的主体,落日的余晖还在挣扎着,将最后的光亮投向一切,依依不舍一般,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好像并不是个适合游玩的时间。周遭一片安静,唯有铃虫轻微的细鸣在周遭环绕。

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几个仆从的身影来来去去,但皆匆忙,没有停留。似乎根本没有人关注他的存在。

“他在干什么?”

一棵柳树如绦般坠下的浓荫里,女子的身影静立。她轻轻摘下脸上的金属面具,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夕阳落下后昏暗的光线仍旧让那人影镀上了一层蓝紫色的光晕,让她甚至无法完全确定,那是曾经见过的那个人。

“不清楚,不过塞……希露达阁下,您在这里可不大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的话,鲁萨勇士大人会……嗯。担心您的。”站在她身边,一个高壮的克鲁罗德人开口道。

虽然身形甚至比一般成人还要粗壮少许,但声音的一些稚气。却稍微透露了他的年龄:“您的身份如果被人发觉,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放心吧,小贺鲁,这里反倒安全一些。”女子低声道,并不移开目光:“呆在那个不断有人出入的地方更容易被人怀疑,除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知道我的身份,何必非要躲躲藏藏的?太过紧张,反而容易露出破绽,引来麻烦。”

她的语声顿了顿。不再开口,因为这并非完全的实话——事实上,她似乎对于这座宫殿与城堡,有着天生的恶感,不管是华丽的宫闱。考究的浮雕,或者是纤长的回廊,都让她感觉到奇怪的桎梏,就像是被贴上了一层冰冷的……

枷锁?牢笼?棺材?还是铠甲?

她说不好。但可以定论,自己绝不喜欢。

在他身后,被称为贺鲁的人物晃了晃头。显然并不赞同她之前的说法,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进行辩驳。不擅长在头疼问题上浪费时间的他只能哑然,直到女子再一次开口。

“他竟然也到这里来了,鲁萨为何没有告诉我?”她说道,于是引发他一阵结语:

“塞……希露达阁下,您何必对他有所关注,现在我们已经用不着再购买魔法的资料了吧,而且……而且……嗯,总之他似乎没必要关注。”

“小贺鲁,你不明白,他的前途,恐怕远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好些,如果不能抢先对其投入一些关注,那么以后再示好,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的。”女子叹道,让粗壮的同伴抓了抓脑袋:“可是他不是对于您的身份,那个,可能已经有所怀疑了么?”…,

“没有证据,我看他也未必有兴趣管这种事情,你大概没有注意,他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如果对于他没有什么利益,他便不会投注更多的精力的,否则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等等?”

女子忽然转过视线,盯着同伴的脸,目光带着严厉:“贺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在那双琥珀色眸子的凝视下,他越发紧张,吞吞吐吐,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本就不擅长的伪装:“我,那个,我,塞西……不是,希露达阁下,您不要过去……”

但女子已经再次走出树荫的庇佑,走向了那个微微垂头的年轻人的身影。

“唔……”爱德华沉重的呼吸着,将微凉的空气慢慢地吸进肺叶,却似乎不能缓解身体的躁动。

好热啊,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血液似乎加速了三倍,即使用心灵之力刻意控制,也没有丝毫的效果——那种热量,实在是有些不大正常。

难道那杯酒,里面混杂了奇怪的东西?

爱德华摇头。

应该不是某种毒药,否则的话,除了那位国王陛下,便没有人有那个条件,但那位皇帝可不像是那样鼠目寸光的白痴,况且也没有必要。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问题,好像也不是毒药能够造成。

在最近,得宜于那位英凯布居罗斯的魔法力量,爱德华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发生了很多微妙的改变,比方说,骨骼在不断的变得更加坚硬,而皮肤却越来越苍白细腻,甚至原本的肌肉似乎都有些萎缩,但是当稍微鼓动力量,就会感受到皮肤下面凝缩得仿佛钢铁一般纤维……

可现在,就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却似乎有一种明悟……自己此时正在产生着的变化,完全不同于那种通常的形式上的改变。

轻轻竖起的一根手指,洁白而修长,在没入地平的残阳光泽中,微微散发着肉色的粉红。但随着他将力量集中于上,那洁白的皮肤之下竟然慢慢的渗出,不,应该说是伸出了一丝丝的苍灰,这颜色不断扩张,最终覆盖住那只手指的时候,某种完成的触感也传进头脑中……

那一根手指已经彻底从洁白细腻的人类模样。转化为更长,更有力,却带着坚硬的黑色角质。当他再加上一点点的力量,这种变化,也就从手指蔓延到了整个手掌之上。细微的鳞片。就从那皮肤下慢慢伸展开来。

自己终于已经彻底的沦为了一个怪物了吗?看着那遍布着光滑的黑色鳞片,狰狞有力的手,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但随即发现,自己喷出的气息,竟然带着一些细微的暗红。

怵目惊心。

唔哦哦哦……

心神微微凌乱,身体便似乎不受控制,大惊之中,他虽然开始集中精神,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膨胀。眨眼之间,已经至少增高了半尺,廉价的贵族服装,紧紧地绷在身体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细鸣。随即噼啪的崩裂开来!

“你……你怎么了?”

“塞……不,你小心!”

不远处两声惊叫,让原本是爱德华的人形抬起头,注意到靠近的是两个人影——被黑色的魔法长袍包裹,但却拥有着还算熟悉的面孔,他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微的呜咽。像是言辞,又沙哑低沉,如乌鸦的鸣叫。

像是……炼狱语?…,

这家伙究竟是敌人,还是……粗壮的少年并不擅长判断,况且也没有时间,那个人影已经向着他们走来,气势汹汹。

实际上他的样貌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只是身材变高了超过一尺,肌肉坟起,头发也因此而抽长了少许,但有些东西,并不只是因为外形的变化而变动的——奇怪的气息,像是无形有质的黑暗,向着周遭铺散,一瞬间,就将他包裹在绝望里。

是的,绝望。

如同腐蚀一样,扰动着他的心神,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即使少年时曾经遇上过的冬狼,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惧。

情急之下,他一把推开女子,挥动拳头,向那个奇怪的人身上轰击过去……虽然已经被选做了魔法学徒,但群山之子的体格天生强壮,这样的攻击,即使徒手,也可以撕裂一头山魈。

但在那个奇怪的人影面前,却仿佛婴儿一般脆弱可笑。

它仅仅是偏了偏头,粗壮少年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空处,就像是没空搭理一样,轻轻挥手,沉重的闷响里,被掌缘击中了后颈的克鲁罗德人,飞起了一段,然后木头般重重的摔倒在草皮中,惊起了几只可怜的铃虫。

“唔,真麻烦。”

吐出一口浑浊气息,目光从自己的手掌转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影,爱德华不自觉的咕哝了一句,眼前这个白痴骤然的袭击让他不自觉的反击了,虽然在最后的时刻紧急缩了手,不过,那力量看来还是不小。幸好,克鲁罗德人的身体粗壮……随手探了探他的鼻端,还有气息,颈椎似乎也没有折断,于是爱德华回手时,便已经将这个倒霉蛋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扯下,将自己衣衫褴褛的身体遮掩好。

远处,一个仆人的尖叫声响起,片刻之间,已经连成了震动了整个宫殿的嘈杂。

这一幕看上去确实带着几分的邪恶,衣衫褴褛的高大影子,将一个法师打扮的长袍人一击打到,还剥下他的服装……久居这座宫殿里的人们或者可以对于贵族老爷与名媛夫人‘坦诚相见’的一幕视若无睹,但付诸暴力的事情,却总是能够摧毁他们敏感的神经细胞。

乐子大了。

爱德华皱起眉头,虽然产生变化之后,那种眩晕的感觉似乎大有好转,但自己这个模样,却根本不受到自己的控制,显然想要解除,一时三刻之间,似乎不能完成,若是真闹出一堆人来……好吧,恐怕至少也要产生一场围捕的闹剧,更何况,笼罩在身体周围,隐约可见的黑色雾霭,绝不是普通的言辞,就能够解释得了。

“你跟我过来一下!”无奈之下,他伸手抓起还在呆愣的女子——正好她也是个克鲁罗德人,对于那种酒浆的问题。应该是有所了解……

刺啦!

刺耳的撕裂声让心灵术士怔了怔,注意到手中损坏的长袍,那个女子在关键的刹那后退,仍旧不忘给自己加上了一个魔法的辅助,转身就跑。

爱德华只好苦笑。

异能显现,于是那个掠动的身影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掠起,随着一个惊叫落进他的臂弯。然后,爱德华开始奔跑,眨眼间已经穿过了几道回廊。将那些不断响起的警戒和嘈杂,遗留在身后。

带有隐身魔法的手环也没有戴在身上,这让逃跑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不过幸好灵能肌腱还在,而且在这种时候,皇家卫队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宾客云集的地方,因此前猎人小心的隐匿了身形,稍微动用了一两个灵能,便脱出了警报最为频密的地方。…,

“你,唔……”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没有太多的挣扎,当速度稍减的时候,她准备开口。但却只发出了个无意义的音节——从他口中喷出的气息,并不难闻,甚至带着种奇怪的清甜,吸进几口之后,便酒浆一般的熏人欲醉。

确实就像是醉倒一样。头脑里开始昏昏沉沉的了。原本的敌意和警惕不再明显,颠簸让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揽住那个人的肩。

怎么回事儿?

身体好像变得敏感起来了,他的动作,他的气息,就连他身上的体温。也透过服装的间隙,一阵阵的涌向她……

逃窜并没有维持多久,皇宫的城堡后面,距离第二层宫墙的间隙里,建筑着一排普通的平方,这里是贮存一些生活用品的储藏室,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影。而门上简陋的锁头,也并不能够阻拦住某人的手。

“喂,希露达……小姐,我说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个冰火龙血兰的效果是怎么回事?会引发什么不良反?”查探了周围没有被跟着,爱德华开口道:“为何会让我变成这样?”

他的气息不觉粗重,因为刚才那一把抓的有点……很艺术,现在女子身上的长袍已经两半,以及下面的一袭衬衣也破损了不少,看着那衣袂间露出某些浅褐色,健康光滑的曲线,身上那种火一般的感觉,好像开始逐渐集中起来。

不妙的是……在某个部分,聚集成最原始的冲动。

更加不妙的是,或者是剧烈运动带来的血液激荡?这种冲动忽然变得格外剧烈起来!

“龙血兰酒?你喝了那种东西?”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神情复杂:“我……我不知道,那酒通常都只有最老的祭司和一些好酒的男人才喜欢,可是我没听说过,它会有什么催发变形的……哦!”

言辞变成了小小的惊叫,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却少许停顿——因为愤怒的充血的某个部分,已经让单薄的罩袍也无法遮掩

“你……”

“那个……”

各自的语声顿住。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于是爱德华不得不扶起女子,躲进房间黑暗的角落。

脚步随即远去。

好吧,事态却正向一个麻烦的方向发展……

名为希露达的女子在粗重的喘息,些许的接触,就让那些蛇一般的触感再次从四肢上传开,女子反射性的挣扎起来,但是,显然与之前一样,她的力量并不足以跟已经变化的爱德华的力量相抗衡,或者说,她根本用不出力气——皮肤上传来触感,微麻轻浮,瑚中还带着一种很古怪的……

她想要向后逃走,但是她面前的对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两双眼眸微微对视,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迷茫的表情,这表情逐渐靠近,颤抖着,然后碰触。

唇舌纠缠起来。

细微的啧啧声,随着四片口唇微微的蠕动响起——这个吻,又深又长。

而与此同时,爱德华修长,灵巧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胸膛,灵活的微微一个转动,便突破了那层亚麻布料纤薄的防御,让那种健康的,微微泛着褐色的光泽,在照进房间的暗淡光线中曝露出了一丝。

“呜呜……”

本来是应该尖叫的,可声音发出时,已经变成为细微的呜咽,然后逐渐收敛,转化为无法抑制的低吟,

身体像是火焰一样猛烈的燃烧!女子感觉自己的理智,还有某些罪恶感已经被身体上传来的另外一种感觉冲散了——他只是轻轻地伸出舌头,温柔的点上了那一层纤薄的,已经被羞怯染上了一层粉红的皮肤!强烈的刺激立刻让她的身体弓起!

“啊……嗯……

轻轻的呻吟声逐渐变大,那种挑逗更加紧密而火热,耳朵上传来的触感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器官可以做出的,女子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正被一点一点咬碎吞噬,

当这感觉稍微退散,女子美丽眸子已经收缩!傲人的丰腻,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那只手掌的掌控!

轻微的蠕动随即开始,虽然仅仅只是两只手指微微的弯曲着,却又有细微电光物质在那娇嫩的蓓蕾和指尖之前不断的跳跃,而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回响,轻微的软语却仿佛恶魔的嘶嚎。

是这只是进攻的一个序曲,少年的进攻是全面的,多方位的……恶魔一般在女子胸口上揉弄着的手指缓慢的动作,逐渐变得激烈,然后,花苞上骤然了一种强烈的刺激!(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无法侦测……

一弯弦月不知何时已经从地平探出头,将清冷的光辉,从小屋的板壁之间投进,在黑暗中扯出银色的丝丝缕缕,而在这黑暗的掩映之中,两个人体紧紧地纠缠着,将对方身体上仅余的遮蔽撕扯,用皮肤触碰,手指抓挠,双腿缠绕,似乎想要将对方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们拥吻着,两条舌头在互相的口中啧啧有声,互相纠结,舔舐,贪婪的索取,直到呼吸无法继续。

“我们……在……做什么……”女子发出一个细微的呢喃:“我们不能……”

不能这样做?因为羞耻?因为陌生?因为伦理……

但那一切似乎都被混乱的理智驱赶了,被自己体内火一般燃烧的热量驱赶了,他们的动作,不像是人,而是两只野兽,完全受到本能的驱使。本能地追寻着对方,追寻着对方身上些许的凉意,追寻着萦绕在鼻端,不同于自身的,雄性与雌性的气息。

爱德华的双手,在她的胸前停留。

那两团硕大,泛着褐色光泽的丰润拥有着充足的分量,完美的外形,钟一样的,几乎可以和之前那位伯爵夫人一较长短;爱德华用一只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之捧住,而更可贵的,是那两颗沉甸甸的果实布丁般柔软,却又不失弹性,虽然随着女孩子的动作微微摇晃,翻涌起一的浪潮,但却没有丝毫的垂坠。

收拢五指,那柔软的肉块便随着他指掌的形状游弋。改变着形状,两颗小指尖端一样的樱桃坚硬的鼓胀,摩擦着掌心,让爱德华爱不释手。

唇舌终于分开,因为他将要享用更高级的美味,那柔软的丰腻被他捧起,并拢。将两颗小小的樱桃纳入口中,轻轻舔舐,轻咬。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让她终于无法按捺的尖叫起来!

可是他并不会因此而满足,因为她的身体。是最为宝贵的乐器,吸引他去弹奏出激昂的乐曲,是密境,引诱他去碰触最为核心的秘密。

“不……那是什么,你,你……”

他昂扬的意志让女子惊呼,挣扎着,试图逃离那火焰一般灼热的东西,可惜,在他的力量之下。在那种电流一样在身体萦绕着的,让人全身发软的感觉里,这种挣扎是微不足道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纠缠之中。下腹上传来的,温暖而润滑的感觉让他喜悦,轻轻翻身,让她变成下方,盯着她嫣红的面庞,那描绘在她两颊。褐色的纹理,也被这颜色侵染,变得娇艳欲滴。

然后,轻轻的滑下。慢慢的抓住她的膝盖,向着左右分开。

这是两条修长而有力的腿,拥有着漂亮柔和的曲线,却又被光滑的皮肤和修长的骨架完美地融合,像是艺术品一般,几乎可以与记忆中,艾莲娜的不分轩轾——是完美的放大版本,这也是因为她的身高,几乎是爱德华所认识的女孩子中,除了克劳迪娅之外第二高的。

事实上,记忆中两个月前与之第一次见面时,她似乎还没有这么高,显然克鲁罗德人的血脉确实与普通人不同,如果再保持这样的速度成长下去,爱德华原本的身高,很可能会被她落下至少一尺。

爱德华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脑中奇怪的念头赶开。

可以称得上是群山之神的杰作吧,从那丰腻柔软的胸向下,光滑微褐的颜色,构造出小腹平坦的曲线,带着一点点腹部肌肉的轮廓,但并非是那种令人生厌的凸起,只是细细的,精致的线条。…,

而他的手指,便沿着这线条缓缓向下,终于触碰到那最为神秘的所在。

她的密境很饱满,外边与她的肤色相同,是光洁的褐色,毛发贴服在两片花瓣外,稍微伸展出一点点,毛发并不是非常柔软,有一点的弹性,爱德华悄然的分开手指,但女子随即便发出了一个哼声,用最后的理智将双腿紧紧地并拢起来。

可这个本能的防御,却忽略了现在的姿势——仅仅只是夹住了男人的肩头,不仅无法遮掩住最为紧要的所在,反而让自己的姿态,格外的。

“不行,不行!”她叫起来,想要用手去抵抗,却只能徒劳的抓住了他的头。

爱德华眯起眼,仔细的观察着那美丽的密境。

花瓣的内部,异常的粉嫩,闪烁着少许湿润的光泽,细小的皮褶在上方将那颗花苞紧紧地包裹起来,却又微微挺起的模样,让爱德华的气息不由又粗重了几分,必须竭尽全力,才能不让自己直接进入最后一步,他小心仔细的活动着手指,分开两片大的花瓣,让那美丽的风景逐渐展露,小小的内部花瓣张开,层层粉红色的媚-肉,在花瓣的深处层层堆叠,即使被分开,也仍旧固执的遮掩住那个美妙的洞口。

细微的酸甜气味,与汗水的气味,混合成为某种野性的味道,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开始散发出来,吸引着雄性,让他灵巧的伸出指尖,去噙住那颗仍旧被包裹的花苞。

啊啊啊……

女子在尖叫,体内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断裂了,她的身体向后弯曲,但却无法抑制住肌肉的松弛,将一大股甘甜的花蜜,从身体内部挤压出来!将垫在身体下方的长袍,都侵润成月光下银光闪闪的一片。

可以了吧?

爱德华轻轻的捧起她的腿弯,向上推,将她折成合适的形状,也让那漂亮完美的花瓣,完全显露出来,微微张开,内部粉腻的媚肉,微微蠕动着,透明的蜜汁在微光中闪烁,吸引着男子探险的雄心。

虽然的火焰,更加高涨。但精神似乎变得清明了,身体在逐渐的收缩,鳞片,晦暗的皮肤和肌肉消散,将他重新塑造成为有些纤瘦的,少年的形象。

男子身上,奇妙的变化。让她无力的瞪大眼睛,随即而来怪异的触感将她的视线引向两人碰触的地方,看着那已经抵住了自己的怪物——让她无法想象的巨大。简直就像是没有丝毫变化。

而在她抗议之前,他已然用力,在自己的腰肢上。变化虽然解除了。那种可怕的燥热却依然存在,而且愈发的强烈,他的分身已经挺拔到了胀痛的程度,因此,必须要纾解自己了。

嘶!

那火热的感觉,顶住自己的花瓣时,女子的呢喃中断了,纤细腰肢被一双手握住。紧接着,粗壮滚烫的柱状物开始缓缓移动,鸡蛋大小的椭圆形杵尖在丰腴湿润的花瓣中重重研磨着。沾满了蜜汁,然后,就是“噗”地一声轻响。

疼痛,火热,像是要分开身体一般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长长吸气,瞳孔收缩,张开的口唇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可是体重,以及被他抓住的手腕,却不由得她逃开。反而一点点的,强硬而坚决的,将她的花径刺穿,分开一层层,原本弥合的紧密。

她的苦难,他的享乐。

那种破开一层层的媚肉,却又被紧紧纠缠的滋味,实在是无法描述的,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每一次,似乎都有着微妙的不同。…,

这一具,富有着外表看不出的力量,感受到庞然大物的凶猛入侵,便自然而然地产生反应,花径的内壁蠕动收缩起来,娇嫩的媚-肉重重迭迭地形成褶皱,仿佛一圈一圈的肉环,紧紧箍住了侵入者上,试图阻碍它的进入,但这显然是徒劳的,反而让男人感受到更多的愉悦。

他毫不留情地一路推进着,那一层细微的阻碍徒劳的抵抗了一下,便无声地被粉碎了。

花瓣一层层的缠绕,再被完全撑开、抚平,享受着它们的柔软和火热,那种感觉实在美妙得紧,尤其心理上的快-感,更是爽得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探入最深处的,慢慢地开始活动身体,不知不觉间,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分身被吞入少女的身体中。

“啊啊……”

疼痛让她的躯体在微微的颤抖,那不断的深入的东西,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洞穿,她扭动着腰肢试图逃走,却被紧紧地压住,只能无奈的咬紧了樱唇,让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可是当空隙被填充,另一种奇怪的感觉,便压制了痛苦。

麻痒,就像是电流通过了身体,让她有些奇怪的期待,期待那可怕的凶器,那种滚烫的碰触,撕裂的痛楚,和一阵阵传来的,麻痒消失的愉悦,两者完美地混合交融在一起,让她已经完全辨别不清,无法区分,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意识中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之间,主从易位。

那种麻痒,让她的精神已经完全陷入了失控,当自己的位置从下转到上,她开始慢慢的摇动着臀部,用自己的力量沉下身体,仍旧残余的疼痛,让她的双腿有些发飘,但被舒缓的麻痒,让那个她仍旧执著的继续,爱德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湿润的花瓣慢慢地被自己的分身分开,粘稠的包裹在上面,温暖,柔滑而泥泞的花径逐渐前行,最终将自己的分身包裹大半,而随着尖端顶上一小团柔软的肉块,女子发出了一个无法抑制的嗯声!

速度逐渐的变快了。

她挺起了腰,柔滑的腹部惊人的紧绷和柔软,每一次扭腰的动作,都如同是舞蹈一般,汗水在褐色的肌肤上闪闪发光,

扭动,厮磨,肆意的活动着,发出淫-靡的撞击声,带着湿润的回响,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引起那对健硕丰润一阵无法抑制的荡漾,尖翘的尖端颤巍巍的挺立着,好像在高傲的藐视一切,

于是,爱德华的兴致也被引发出来……他小心的挺腰,在每一次撞击的时候狠狠地刺进那深处柔软的肉块,让女子发出不可抑制的低沉尖叫声,肌肉越发紧绷。花瓣深处的媚肉也更加紧密的贴合,挤出更多丰沛的汁水,让每一次的进出更加顺滑,同时发出细微的噗噗响声。

逐渐地,优势变成了对等。

因为她的体能,实在是超出了常人女子太多,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用两条纤长的腿死死地攀住他的腰间,双手上的指甲也抠进了皮肉。如果不是爱德华的身体异常的坚韧,说不定会被她直接扯开。

而爱德华也充分领教了克鲁罗德女子的力量,虽然她应该还是第一次。可是借助了那些奇怪的药力,这一场战斗的持久,还是几乎到了月亮偏西的时候。在第二,第三……不知道第几次将她送上绝顶的峰峦,爱德华自己,也终于将生命的种子,播撒进她的身体深处。…,

……

当月光越过中天,宣告着午夜的来临时,皇城之中的喧嚣,却并没有因此宁静。

皇帝陛下的书房里。此刻聚集着十几个人影,虽然对于这间不啻于厅堂的房间,人数并不算是多,但那种凝重,却已经足够塞满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的正中央。一抹白色的光泽,正在慢慢收敛,露出中央,光洁剔透的水晶球,以及站在它旁边,黑袍包裹着的女子身影。“还是没有?”短暂的沉寂之后。坐在书桌后的皇帝开口道。

“回禀陛下,我们已经动用了法阵最大的能量,探查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不过却并没有找到公主殿下所说的那两个人。”黑袍女子的声音,平和,却似乎带着习惯的尖刻。

“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图米尼斯的皇宫,由师构造的法阵,怎么可能连一个普通人的下落都无法探知?”站在皇帝身侧,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殿下双眉紧皱,并不开口,倒是她身后,一个身穿长袍的光头少年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冒失的语声,换来了公主一个责备的眼神,以及一声冷笑。

“你们提供的情报,实在是太过于模糊了,如果你们真的有心寻找,那么至少也要提供被寻找者的画像,样貌,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者哪怕是他最近使用过的东西,这样的寻找,与在丛林中找到特定的一片树叶,也没有什么差别!”黑袍的女法师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出于未来王后的坚持,她只能勉为其难,但对于这个克鲁罗德的法师学徒,她却绝不客气。

“我们的力量,可以覆盖整个皇城甚至是整个罗曼蒂,没有人能够逃脱出这种监视,但现在,皇城之中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探查过,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女法师身后,一个年老的法师同样冷笑了一声,眼神睥睨,似乎如果不是皇帝陛下在场,他可能就要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离开了城堡呢?据我所知,作为阿尔伯特师的高足,训导者本人应该是个能力不错的法师。”一个声音适时响起,稍微缓解了一点紧张的气氛,斯特兰王子沉吟道:“说不定是他们相遇之后……嗯,一起离开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很小,因为在皇城之中,是不能使用空间类法术的,若他使用了隐形一类的手段从宫门离开,那么我倒是无能为力,但宫门附近的检测之眼和反魔法法阵,足够让任何隐形法术失效,除非是几位师亲自到场,或者是某种传奇法术的作用,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女性的国家法师哼了一声。

皇城的法阵是联合了几个师,耗资无数制作出来的,几乎是仅次于法术学院的大陆最强防护,若是轻易就被人破解,那简直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不过,既然是人做出来的,自然也就有人可以规避,

“据那个最先发现的仆人的说法,那个人,唔,离开的速度极快。”王子皱了皱眉头:“假设他是训导者阁下的话,很可能赶在宫门关闭之前溜出去,虽然这不容易,但也并非不可能的。”

“可是……”

“塞西莉亚,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们的人才宝贵,但为了一个人而折腾了整个皇城之中的人半个晚上,这件事到此也就差不多了,再持续下去,结果也不见得会更好,所以,就到这里吧。等到你找到那个希露达用的东西,或者是绘制出一副她的画像之后,我们再继续好了,而且如果那个人是爱德华子爵的话,你们的人也不会碰上任何的危险的,我想这中间顶多是有些什么误会而已。”

皇帝终于开口,他挥了挥手,断言道,随即站起身。

可并没有等到这位至尊离开房间,一个仆人已经急匆匆的走进来,与之打了个对脸,

“比比……陛下,那个……”被皇帝威严的目光盯住,这个可怜的人露出了一个几乎昏倒的神色,总算他还训练有素,咽了几口唾沫,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爱德华子爵阁下求见!”

“在哪里?”

“就就,就在这里……”

皇帝陛下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那个穿着一身奇怪的仆从服装的少年子爵,而在他身后,跟随者克鲁罗德人的学徒,她带着那张金属的面具,一身黑袍,不见什么异样,只是行止之间,似乎颇为委顿。(..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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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能力

“啊,很惭愧,因为那杯酒实在是太烈了,所以我有点迷糊,就稍微散了散步,但阿尔罕布拉宫实在是大了点,所以,我迷路了,让陛下为小臣担忧,小臣实在是罪该万死,而且还未经陛下您的允许就在皇宫闲逛,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一些不方便的场合……请陛下恕罪。”

年轻的训导者弯腰施礼,语句诚惶诚恐,但脸上那个微笑,实在是缺乏了一些什么‘惭愧’的诚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仆人或者其他的人,连问路也不能……幸好,在不久之前碰上这位希露达小姐,得到她的指引,才总算能够返回这里。”

“呵呵,那种酒确实烈了一些,你年纪还小,倒是确实不应该让你喝的,这是我的失误,但我也没有想到你如此豪爽,据说烈酒会对于智慧有所妨碍,所以以后你要注意一点儿。”皇帝陛下大度的笑着,就像一个和善的长辈,对于周围那十几张脸上复杂的表情全不在意:“至于说乱走……我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人去的地方,除了女士们的住所……不过,我谅你你也没有那个能力,穿过女性近卫骑士团的防线。”

“陛下幽默……对于您的关心,小臣无任感激。”年轻的训导者同样脸色如常:“小臣的领地中,还有些杂事未了,不知陛下可否准许小臣离开?”

“为了你这小家伙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宴会还闹了个不欢而散。真是让人操心,留着你在这里,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叹息了一声:“算了,去吧,去吧,你还有那几个小家伙。都回去吧,我也累了。”

“陛下的关切,小臣自当竭力以报。”

于是。一众学徒们就此退场……而当那个身影走出大门,一直垂首静立一侧的黑袍女子,便抬起了头。

“陛下。我们刚刚进行过特别的尝试,那位希露达阁下,已经可以被预言系法术查知。但是那位爱德华子爵,他的身周似乎有些特别的魔网扰动……不只是他,即使是他身周几呎之内的范围内,都会变得无法被侦测法术查知。”

“嗯,身为师的学徒,有点特殊的力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也退下吧。朕准备休息了。”皇帝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但当所有人几乎都退出房间。他忽然开口“嗯,布莱克法师,你留下一会儿。”

“我刚才注意到,你看着爱德华卿的神情有点古怪,你们认识?”顿了顿。皇帝问道。

“这……两月之前,曾有一面之缘而已,”这位女法师仍旧是那样一副冷漠的面孔,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关注:“发生在皇城西方,那一次魔力大波动之中,他是其中的一个目击者。”

“这小鬼……这么说。那个时候他也是在一个很奇怪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皇帝中微光闪烁,继而哈哈大笑,挥了挥手:“算了,误会而已,何必事事深究,不过就是隔断了侦查嘛。小小的事情,不需要小题大做,好了,朕都累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各自都还有各自的事情呢。”

“这……是的,我的陛下。”女法师唯一犹豫,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书房之中,最终只剩下皇帝一人:“法阵的漏洞……吗?呵呵,有意思。”这位至尊仰起头,将头枕在椅背上。…,

……

“布莱克……嗯,阁下,请留步。”转过了三道走廊之后,有人叫住了黑袍的女子。

“见过王子殿下。”女法师微微垂头,声音依旧冷漠:“殿下有何吩咐?如果殿下是想要知道陛下跟我说的话,那么,陛下是告诉我,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深究。”

“这……”女法师的言辞,冷漠而直接,斯特兰王子也不由表情一僵,不过这僵硬也只维持了一瞬而已:“我只是想知道,我作为训导者阁下,他可以自由到什么程度?而又需要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可以回避中央法阵的侦测?”

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的说法,不过微微沉默,黑袍的女子却开口回应:“如果是一般的状态之下,也就罢了,一些强力的咒语,比方说潜藏术之类,便可以隔断大部分预言术的效果,即使将之固化的道具价值不菲,也并非不可能存在,但这座这魔法阵的全力……回避侦测这种事情,虽然说来简单,然而正因为简单,两方的能量差异反而更大,通常的手段,即使再高级也难免露出马脚。即使是师,集合数人的力量也才能勉强与之正面抗衡。”

王子眉头跳动了一下,沉默下来。

这当然不是如皇帝陛下说的,一件什么小事儿——这里是罗曼蒂,是阿尔罕布拉宫,王国的皇宫,能够被人肆意来去而无人查知,无法查知……这座集合了至少六位师的智慧,以及图米尼斯全部财力,耗费了十年年时间才修筑完毕的皇宫,历代还经过了无数的改建和增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防御岂不是完全丧失了意义?

如果他带有特别的目的,那么会造成什么结果?

丢东西?

那是肯定的,既然能够随意进入,那么自然也能随时带走任何需要的东西,比方说,人命。

皇室的几乎所有正统成员都聚集在这里,一场屠杀带来的结果,便是亡国的危机——这可不是拙劣的玩笑,大陆上的国家,仍旧是由一个家族撑起的形式,失去了皇族的国家即使再重新推选出一个皇帝。失去了费尔南迪斯的图米尼斯或者还可以叫做图米尼斯,甚至皇族仍然以费尔南迪斯为姓氏,但那也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国家了,

更何况,在图米尼斯这个传统的封建制度的国度里,十个掌握着封地和兵权的大贵族,如果失去了作为联系纽带的费尔南迪斯。那么会如何抉择?那简直是王国的一场灾难、

“有可能性,但可能性到底有多大?”这位王子沉吟一下,追问道。

“不大。或者说,很小。但并非没有。”女子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因为最近的一百年之中。预言系法术类的衰落,学院在这个方面并没有特别惊艳的人才出现,因此,中央法阵的预言类法术,仍及在沿用较为老式的建筑方式,对于新的魔法缺乏防御,也不足为奇。如果那位爱德华子爵真的是阿尔伯特师的学徒,得到他的偏爱的话,被赐予了高级的魔法道具也并不是不可能,据我所知。最近的一段时间,阿尔伯特师的研究方向,似乎一直在复原古代魔法王国的造物上。”

“那么,如果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东西,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等级?”

“魔法物品并没有所谓的等级之别。只有制造者的能力大小与否,至于说能够与整座法阵的力量抗衡,虽然是一种不均等的抗衡,但需要的力量,大约可以那些传说之中歌颂的,所谓的高等器物。不过殿下。我认为陛下所言,很有道理,这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名为布莱克的女子微微施礼,转身离去,只留下王国的继承者静立原地,若有所思。

“是啊,他有这个力量……但他需要使用这个力量么?唉,果然,父亲啊,你确实比我看得远。”

能够做,不表示需要做……

实际上,图米尼斯的王位确实是个并不那么吸引人的东西。

整个王国的权力,实际上大部分要依靠在法师学院上……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

“殿下,他……您怎么会和他一起回来,他……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那个该死的……”皇宫的大门在视线中变得模糊的时候,克鲁罗德学徒之中的一个,终于无法按捺自己的疑问,但语到半途便已停顿,那张面具之下,清亮眸子中严厉的目光,让他不自觉的微微一抖。

“鲁萨,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女子淡淡的开口道。

“我……您在说什么啊?什么事情?我知道什么?我……啊,属下未能事先洞察危险,对于您的安全造成了如此威胁,实在罪该万死,请殿下……”

“你觉得我很傻,是吧?”

“不,怎么可能,属下怎么敢……殿下,请您明示,若是有需要属下完成的事情……群山之神在上,属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面对着手下的信誓旦旦,女子只是摇头:“鲁萨,你不适合撒谎,更别说是借助群山之神的名义了。而且,还是个如此拙劣的谎言。”

她低低一叹。

“图米尼斯的魔法文明远超世人,更何况在他们的皇宫之中?所有的饮食显然都是经过严格检查和神术净化的,一般的毒药不会产生效果,但是如果是我们克鲁罗德特产的巫药的话,可就说不定了,而且,你还很细心地选择了一种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而且,我记得能够动用那些带来的冰火龙血兰的,只有我,不,应该是希露达了吧,希露达,关于这件事情,你都知道什么?”

“我……殿下。我是按照鲁萨大人的吩咐去做的,但是他告诉我,那是您的命令。但我保证,这不会危及到任何人的生命……所以……”

“够了!鲁萨,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殿下,那么好……我剥夺你所有的地位,你现在只能为了克鲁罗德努力学习魔法知识。剩余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管,所有人。不得听从你的任何指令,否则的话,我会让你领会群山的愤怒!”

“这……殿下……”

“还有。你们也一样,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们也都一样,我不需要进行一些无聊自由活动的部下!”

……

皇宫之中的小小骚乱,只是维持在极为微小的范围之中。

但骚乱,却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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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尊敬的主人,那位,那位小少爷让我将这个……这个交给您,说是一件,礼物”

这个管家经过不错的训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地失态,换言之如果能让他神经不稳定,那个小鬼一定是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瞟了一眼盘子,法师注意到中央是一叠整齐洁白的物件,伸手拈起。指尖传来的那种柔软与光滑便让他微微扬了扬眉头,而当这一叠皮张彻底打开,即使是可以完美控制表情的施法者,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那苍白的皮张展开,垂下,还原成为一个大致的形状。其上专属于人类的那些特征便一览无余——这是一整幅经过极为仔细的硝制,极为平整,更难得的是,非常的完整人类的皮肤,除了在头顶上一道分开的刀口之外,全身令人惊异的没有半点瑕疵……在隐形仆役的手中飘飘荡荡,失去了眼珠的眼眶空洞地瞪着前方,五官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种苍白的,极端的痛苦与折磨。

“他这些天做了些什么?”

“我并不太清楚,主人,在您走了之后他就将自己和女仆长一起关在了一个房间里,并且命令我们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不准靠近……”管家森森地垂下头,只是却掩饰不住眼角的微微跳动:“我们只能听到女仆长的叫声,各种各样的……持续了三天。最后那个小,小少爷就把她带出来了。”

“她被折腾成什么样了?血肉模糊?”

法师的眉头跳动了几下,感到好奇从心中升起——管家声音中充满了的,是货真价实的恐惧,但这些高级的下人本是经过很严苛的训练的,残酷折磨甚至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他们不仅看得很多,甚至都曾经经历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对于一个经历过高级奴隶培训的人来说这种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主人的忍耐力都是必须的。

那么,那个小鬼究竟是做出了什么,才能让严格训练的仆人如此恐惧?

“主人,请原谅我的无能,她出来时已经被彻底的用神术治疗过,除了萎靡的精神,以及……以及经历过多次的房事之外,我难以判断那位小少爷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刑罚来对付她……”管家咽了咽唾沫,开始继续叙述:“然后他就让我们在后院之中挖了一个坑,将女仆长就这样埋进了坑里,只露出了头,再将她的头发剃掉,然后……”

“然后他在她头顶上切开了一个洞,将一瓶水银倒了进去……唔嚄……”对于恐惧的排斥让管家开始反胃,魔法师不得不使用了一个安定心神的法术,才将事情所有的经过听完:“……女仆长就这这样从她的皮肤里面跳了出来,在园子里嘶嚎挣扎着逃跑,可是那位小少爷随即就将一瓶子酸液撒到了他身上……然后又用上了几个低级的治疗术卷轴……”

“这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单纯的只为了发泄?”法师的嘴角翘了翘:“有点,或者说很有创意……虽然愚蠢了一点。不过也好。”

挥手遣开可怜的管家,红袍法师沉默了一刻,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最后发变成一个冷笑:“也算是有趣……我倒是没想过,水银还有这样的用处。”

“将詹姆斯先生请到这里来……不,还是直接告诉他,他今晚将跟我共进晚餐,另外,准备一辆普通一些的马车,作为他以后的出行工具。”(..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应该惊讶,蛛后陛下

天空碧蓝如洗,高远之极,只在极远的天际处有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薄纱。..而呼啸的山风袭过,在山脉的背风处,拉出绚丽雄烈兼备的云雾。

深厚的,几百年来沉淀下的冰雪的雾霭冲上高空,慢慢飘散,混合在风中,撒向道拉吉里山脉每处银白的冰盖之中。

道拉吉里,在当地的卜卡伦方言中,意为地狱魔鬼,虽然这座中央山脉遗留在帝国西北的支脉,并没有世界之脊的高度,但极北的气候,让它成为冰雪的世界,雪峰之下,山脉绵绵延延,延伸向诞生他的呼玛尔窝集,中央山脉的一脚。可怕的寒风,就在这层叠高耸的的山峦之间穿过,化作可以冻结一切的冷,这寒冷夹杂着永不停息的嘶鸣,仿佛要将山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滞在冰层之中。

然而现在,正有巨大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将无所不至的风声混在其中,而令人难以置信的,这盖过了风声的咆哮,出自于生物的口。

山峰之间,笨重的青石,堆砌成为房舍一样的建筑——接近于人类建筑的极限,每一座都近乎殿堂般宏伟,虽然也惊人的粗糙,然而却几乎占据了一片巨大的山崖,寥寥的几十座,便已经超过了人类那些小型城市的规模!

那是这座山峰的主人,霜巨人的居所。

他们是巨人的血脉后裔,而在居住在雪峰周围的人们,模糊的传闻中。他们就是道拉吉里山脉里,传闻的魔鬼的正体。

在遥远的太古,巨龙翱翔于天际,而地面则被泰坦占据,他们自称是神祗的后裔,甚至还有传说,他们在某些晶壁系已经被当作神祗来崇拜。只不过这一点无从证明,而即使在这个位面,也传说他们是所有巨人类生物的祖先。按照继承了他们血脉深厚的程度,各种各样的巨人拥有着不同的力量——蛮力,巨大的身体。甚至堪比奥术施法者的力量,

而霜巨人,绝对是巨人血脉,遗留在主物质位面后代之中的佼佼者。

他们是群山之王,若非数量稀少,矮人一族,根本就无法在北地的山脉里,建筑起自己的王国,甚至那些翱翔在天空中的巨龙的后裔,也要绕开霜巨人的领地——巨人对于一切的魔法力量都具有着非凡的抗性。而他们群居的数量便是优势,即使是老年的巨龙,也无法在与他们的战斗中占到便宜。

然而现在,那雷鸣一般的咆哮证明,正有存在向这些生物发动了挑战。

灼热的圣光。在空中勾勒出人类大小的身影,然而光芒构成的羽翼,却赋予了他们远超人类的强横。

“霜巨人们,我们到此,是为了你们不应拥有的东西,将它交给我们。并离开这里,不再骚扰从这里经过的人类,你们将得到安宁的生活。”这声音清脆冷漠,在呼啸的北风之中,蚊蚋般微不足道。可是却又在每一个霜巨人的心头响起。

“休想!你们挑战,我们接受!”

做为上古最强大的种族之一泰坦的后裔,霜巨人并不惧怕天界生物,而在这些暴躁且好战的巨人心中,只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并刀刃相向的就是敌人,而敌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毁灭!

至于说天界生物,他们不大,不强壮,惟一的优势就是能飞。能飞则只是意味着逃得快,不足为惧,这就是巨人们的逻辑。因此山上的巨人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天空中的天使们发出威胁的咆哮。…,

这些通体青色的类人生物有超过十五呎的身高,青蓝颜色的身体上只披挂着简单的野兽皮毛,几乎与冰雪中的岩石化为一体,唯有手中握着的巨大的武器,战斧或者战锤,用不知什么材质的金属铸造,寒气在那些武器上聚集,化作纯粹的能量,只要与地面一触,坚硬的青石就会在冰寒中片片炸裂!

交涉破裂。

天空之中的人影,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因此当巨人们咆哮出声,他们已经纷纷举手——手中的光泽流动,变形成一把把巨弓,而弯弓拉弦是,伴随着拉伸的光弦一起出现的,同样是耀目欲盲的光箭!每一支光箭射在一个巨人的身上,就会引发巨大的爆炸,而每一支箭矢射出,第二支随即凝聚出现在弓弦上……

光,如雨!

“吼吼吼!”

那光芒的雨水,是如此稀薄,但不管巨人是不断的呐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遮挡,也不管是战斧,还是长枪,只要与那些光箭相撞,其上萦绕的能量就会瞬间泯灭,不待重聚,下一只箭矢就会将之完全击毁!然后,洞穿巨人们的胸膛!

霜巨人,这种最为强悍的怪物,就在这稀薄的光芒中,一个个的倒下!

最为高大的巨人猛烈的挥舞着手中的战锤,那呈现冰蓝色的锤身刻蚀着的花纹深浅不一的花纹,有些粗糙,但几乎超过了一人大小的锤头挥动时,几乎将山间的狂风,也完全纳入引导中!可与光雨不断的碰撞,这战锤上的力量也被消耗殆尽了,几十支光箭被砸碎的时候,巨槌已经扭曲得不成摸样!

“毁灭吧!”

霜巨人王者咆哮道,他忽然扔下手中已经扭曲的战锤!双眼闪着蓝色的电芒,对着天空伸出了双手,于是带着可怕而不知名的毁灭力量便在他的手中流动着,汇聚着,翻滚出有型无质的冰寒!

汇聚成的能量成为了冰蓝色的球体,而这球体,带着莫大的引力,地面上的雪花被这力量翻卷,吸引,只是在眨眼间,就在巨人手中,冰雪化作莹蓝的流体,再凝结成为几乎与巨人身体相当的冰块。虚空地悬浮在他的手上,随着他霹雳一般的咆哮,被投掷向天空中的那些天界生物!

看上上去这一手实在是粗笨至极,即使混合的力量再大,但飞翔在天空中的天使,怎么可能被那简单的投石手段击中?

事实上,在见到这力量时。大部分的对手,都会这样去想,然而这样想的对手。最终都消失在了山间。

小山一样的冰块带着呼啸的风压向上飞起,并不很快,然而当它划过炽天神侍的身边。飞上半空,便在一生中,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刹那年,空间中便遍布了冷硬,锋锐,直属于冰雪的莹蓝颜色!

可不是普通的冰块。

凝聚在其上的能量,构造出远超冰点的极寒,几个天界生物躲避得稍微慢了一些,身上圣光组成的羽翼被那冰块击中,竟然纷纷熄灭了!这情景称得上绮丽梦幻。而攻守也随之瞬间易位!天空中,十余名天界生物,狼狈的开始躲闪,但冰雨如织,不到三个呼吸。便有四个天界生物,被雨点洞穿!

讽刺。

巨人王发出一个哈哈的狂笑,再次举手,更多的能量,就在他手中点燃!

轰掉他们,所有胆敢与巨人为敌的。都会被毁灭!…,

霜巨人如此想到。

但骤然亮起强烈的白光,晃瞎了他的双眼。

那是金色,是强烈到了分辨不出颜色的金色火焰!浓雾中爆开,半空中画出了优美的弧线,向着巨人的胸口猛扑而去!仿佛一道划过天空的流星!汹涌而出的光焰甚至形成一条急速流动的大河!

巨人茫然的落下手,试图遮掩那光。然而在那之前的很久,光芒影在空中带出一道凄惶而艳丽的金色焰尾,刹那之间闪烁,消失。那一瞬间,巨人原本的咆哮骤然停滞了,而巨人的身影,就像是巨大的石块,被雕刻成为怪异的姿势。

光芒收束,成为细细的线条,在他巨大的身体上逐渐泯灭。

巨人的咆哮惊天动地,再次活动,他向后倒退不住的倒退,最终轰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一栋石屋!坚实如铁的石块,也无法经受住这种撞击,轰隆隆地摇晃着,崩塌下去!而就在同时,巨人首领的身体,因此而轰然分开,油脂一般半凝固的血液,内脏和骨头的碎片就沿着两片的身体,向外四溅飞散!

天空中,那太阳一般的光芒稍微收敛,露出其间被铠甲包裹的,直属于女子的纤细人影,她落在巨人的遗体旁边,伸手探上了巨人的一只手,光华一闪,就从那手上取下了一枚指环。

硕大的指环足有人类的腰带大小,但一离开巨人尸体的手掌,便骤然收缩,最终化作一团小小的银色光辉,落在那女性天界生物的手中。而就在同时,巨人庞大的身躯,便轰然崩毁,变成无数细细的灰粉,被狂风卷向群山之间!

但女子仍旧举起剑。

巨大的石块轰隆隆的向着两边划开,石粉和雪混合的烟雾腾起,散开,露出下方颤抖着的青色——两个幼小的霜巨人瑟缩在原本石块下的洞窟之中,惊惶地看着被阳光包裹着的身影。继而惊惶的向外冲出来,试图夺路而逃!

光焰微微收束,露出如雕像一般完美的女子容颜,以及迟疑的神色。

但下一瞬。长剑在空气中闪烁了一下。

光辉过处,两个小霜巨人的身体不再颤抖……他们硕大的头颅滚落到地面,然后就是青蓝色,半冻结的粘稠血液,向下流淌,特殊的性质让这液体没有喷涌,但涔涔流淌,眨眼就在银白的雪地之外,污染出大片触目惊心的青蓝痕迹!

“你……艾瑞埃尔!你在干什么?他们是孩子,什么也没有做过!”女孩的表情凝滞了,目光越过自己举起的手,长剑,落在小霜巨人还在汩汩地喷出血液的尸体上,声音颤抖,近乎咆哮。

“早晚就是霜巨人了。当他们长大,他们会重新霸占这个地方,发展部落,堵住商路。劫掠,杀生。”

下一刻,这张面孔上的表情骤然变化,那种愤怒和急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高傲:“更何况他们的成长过程之中。需要的食物里,至少少不了人类。为了此地人类的安全,这邪恶的种族不能够留下来,否则,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悔恨,如果你曾经经历过那种被放走的俘虏杀掉了同伴的场景的话,你会明白的。”

手中的长剑微微挥动。将那洞穴彻底翻开,然后,女子沉默下来。

就在那个供小霜巨人藏身的洞穴里。角落之中,堆积着奇奇怪怪,被冰冻得发黑的肉块。大概是储备的各种的动物尸体,但是其中也参杂着人类感到眼熟的东西,比方说,经过锻造,却已经破烂的金属,以及包裹在里面的,类似人的东西。…,

好吧,其实那就是人,人的尸体。

“晨曦之主,请您指引我……我谦卑的等待晨曦。祈求您带走我的寒冷,带走我心中的种种罪与恶……我在此洗涤我的身心和灵魂,坦承我的犹疑和软弱,等待您公正的惩戒……”微微垂下头,不再去看那些尸体。女子低声念诵起一段祷词,只是声音之中,带着一些不安的颤抖。

……

“谢天谢地,总算是回来了,下回他喵的再也不去了!”

当周遭的场景,在扭曲中化为勃艮第的大门时。爱德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短短的一下午带半夜的时间里,发生的几件事情都让人疲劳欲死,皇帝的决定,让思维疲劳,那可怕的酒浆,让精神疲劳,而那半夜的癫狂活动,则让也极端的疲劳!

因此,他现在根本什么也不想要想,只想要直接扎进他法师塔顶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过当他惶惶忽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发现已经成了城市大管家的老铁匠正在门口,倚着门柱瞌睡,在他走近的时候,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啊啊,领主大人,欢迎您回来。”

老头儿睡眼忪惺的挺直身体,将抱着的一张羊皮卷送上:“那个,您的那位朋友,那个法师老爷……嗯,他走了,只是告诉我们转告城主阁下您,作为最后的报酬,他给你留下了一个大礼品,他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走了?礼品?”爱德华晃了晃头,反射性的左右四顾——房间中的东西与他离开时一无二致,似乎并没有增加什么更加耀眼的光辉,不像是新近开通了法阵的样子……

不过随手打开了那张卷轴,爱德华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卷轴上面,没有什么热情洋溢的留言,只有密密麻麻的图案,艰涩的文字,唯一能称得上传递消息的,是最下方的一行潦草字迹,意思也简单——就是这个是那艘飞空船的构造图,以及操作的方法,然后就是……

这个家伙,竟然把那条飞空艇留给了自己?

“这特么的岂有此理,我要这玩意儿有啥用,他还不如给我点宝石啥的呢……”短暂的惊讶很快就消散无形,爱德华无奈的磨了磨牙齿——好吧,这件东西对于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管是凡人还是魔法师来说,都是个极端强大的宝物,不过对于见识过什么空中客车,大力神的某人来说,这简陋的玩意儿,只能算是皮筏子等级,不,是新闻里的农民万元制造。

好吧,不管怎么说,聊胜于无,至少有人会愿意把它当成宝的,比方说,那位国王陛下?

是啊,正好这玩意儿,可以拿来对付那位黑鹰公爵,虽然远不如喷气发动机的东西,可还是很配合国家法师这种群体战力的,但愿那位陛下得到了这东西之后,不要再来打自己领地的主意,那么就最好。

昏昏沉沉的想着,爱德华向卧室走了过去。

卧室里有人。

爱德华的脚下顿了顿,他微微垂下目光……视野中是个熟悉的人影——卓尔传统的长裙,在窗棂洒下的银色月光中,像是发光一般的,勾勒出女子娇小的身姿,此时,她就坐在床边,微笑着,望着他。就像是个等待夜归丈夫的温柔妻子。

但爱德华停步。

因为这个女子,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

是什么呢?她光洁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嫣红的双瞳?粉嫩的唇?亦或者,是用舌尖轻轻舔舐嘴角的诱惑的动作?

不,都不是,应该说,是一种气质上的变化。即使是安静的坐着,但表情中,姿态中,甚至是目光中,都有些奇怪的成分……让她不再是那个受到了心灵异能影响,只知道对于显能者示好,配合甚至服从的傀儡……

而是一个独立的而充满了自信,傲然,狡捷,甚至是危险感觉的存在!

不,应该说,气质这个词汇,是不足以形容这种变化的!

是气势,一种令人畏惧,屈服,甚至是顶礼膜拜的气势!那双眸子与人的目光交汇,便会让众生伏跪在她的脚下。

爱德华静静地立在原地,似无所谓,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双瞳已经尽为银色!

“你好像,并不是十分的惊讶?”她轻声的笑,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魅惑的沙哑。

“哦……是啊。惊讶。”些许的停顿之后,心灵术士开口道,嘴角扭曲出一个奇异的弧度:“当然,我应该惊讶,蛛后陛下。”(..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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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也不好做

“哎呀呀呀,已经猜到啦?真是无趣的小家伙,难道不知道应该为女士提供一点娱乐么?”卓尔的女子眨眨眼,嗔怪地说道,然后咯咯的笑:“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我感觉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爱德华的呼吸,微微一滞。〖..〗

如果不是唇角上那永远荡漾着的高高在上的揶揄,单单看她那双红宝石般纯洁美丽的眼睛,微微侧头看着人的样子,爱德华或许还真会错认为她是个不解人事清纯少女……

不过……

不过这一瞬间,对方身上那种威压,已经足够说明所有的问题了。

对于神祇和宗教,他也稍微了解过一些,虽然大多都是无谓的传说。

诸神乃是信仰和意识地聚合,是精神的存在,他们没有真正地物质形体。所以诸神无法在物质界长存。当然,神祇之所以为神祇,自有其不可思议之处,或者借助信徒的牺牲,或者消耗自己的一些神力,神祇可以创造出暂时的物质化形体,进入物质界。这就是所谓的“化身”了。这种方法有些类似于恶魔地“投影”,当然要强得多,相当于在物质界出现一个弱化版本的小神。只是不能在物质界停留多久。

“陛下圣临于此,不甚荣幸……”

爱德华神经紧绷,小心的选择着词——化身的力量或者不大,然而那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和一个神祗面对面,即使是在这个神祗具象化的世界中。也不是常常能够遇到的事情。

“也不必要那么惊讶吧。”

女子在半途打断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传说中威严的意思。舒服的舒展了一下双腿,她干脆倚在了床头:“你不是还有一点点的灵能的手段吗?你或者可以试试,说不定你会成为一个成功地控制了神明的存在呢。”

“那可真是更大的荣幸。”爱德华道。

不过,就算是寄生在脖子里的灵吸怪幼体暴动,抽掉了他的脑浆,心灵术士恐怕也不可能那么做。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神爱世人的理论观点。实际上虽然有些神祇确实是秉承着善良和正义的某种理念,但是他们爱的从来都不是所有的人,神祇是半生命半规则的产物。他们只喜欢那些遵从于他们的法则的人。

而罗丝,黑暗精灵的主神,这位原本精灵神后在背叛了精灵之后。便处于各个光明神祗的压制之下,根植于深渊的力量在地表就会大大削弱,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最强有力的邪神之一……她的残忍和恶劣是如此的出名,以至于很多研究神祗的学者都认为她已经疯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要比一个疯狂却又有无边力量的存在更加可怕?

“首先,请原谅物的失礼,这贫瘠的地方,没有什么合适的贡品,可以奉献给陛下。”爱德华道:“至于说您的疑问,其实真正的证据不多。线索却不少,更何况,陛下您不是已经亲口承认了么?”

“狡猾的小东西。这不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最重要的一条,达赫妮的能力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她之前甚至曾经放出过一个至少是六还是七阶的神术。如果她是背叛了信仰,想要重新恢复,便至少需要一些时间。除非他新的信仰与您完全相同。但这自然是完全不可能的,神祇都是不尽相同的,更何况您这样强大的神。”…,

“有点道理,不过。为何还是我?难道就不能是她新近信仰的女神?”

蜘蛛女士的笑容敛起了一点:“神术的能级也并非是固定的,只要得到一点恩宠,想要提高也不是不可以啊?”

“幽暗地域之中能够信仰的神祇可不多,您的女儿虽然是最大的可能性,但据我所知,她的目标是那些零散的族人,一个家族集体脱离信仰这种事情,具有太大的危险性,失败的结果又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不像是她的作风。”

爱德华微微点头,像是致意般,却又悄然让自己稍微后退一些:

“我开始的时候确实还怀疑过一些著名的恶魔,毕竟只有他们才有机会去幽暗地域,诱惑您的信徒,不过,恶魔们做事通常又不会有太多的计划性,一个能够拉进了一个家族隐藏如此之久而又没有被发现的计划,不可能是出自于他们的手笔,实际上即使是最为强大的魔鬼和神明,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毕竟那里是幽暗地域,您是至高的主宰。”

“而且,虽然她之前的那个献身,看来似乎只是出于有求于我的形式……但是一个骄傲的卓尔女祭司,怎么可能轻易垂青于一个人类?即使卓尔的性格,是强者为尊,这也太突兀了些,所以,很有可能是处于别人的指示,虽然我并没有在她的记忆中找到丝毫的痕迹,但这只会让我更加怀疑。”

“因为太过干净了,没有思考的过程,是吗?”

女神轻轻的笑,用纤细的手指卷起发梢,俏皮的抚着嘴角:“嗯,时间上比较急迫,所以没太仔细,是个缺点呢,不过,你就没有想过,那是不过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

“对于自己的东西,我从来不过高的估计。”

“真是个自卑的小家伙啊。”女子微微一叹。

于是爱德华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那么,陛下今日亲自到来,不知有何吩咐?”

这个世界里的神,对于普通人来说,和那些可畏的强大的凡人是相似的。他们也是有怪癖,脾气还有和凡人一样的急躁并且情绪化的家伙,只有那些虔诚的信徒才会认为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凡人的缺点或者远非凡人可以理解——但讽刺的是他们眼中的其他神祇同样是凡人的进化。

而罗丝,则是其中一个极端的代表。

这位女神向来轻视男性,不,是宇宙中一切的雄性生物,所以就算低估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对于爱德华来说,他倒是希望对方能够尽量低估他一点儿——一个神祇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高端的力量之一,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抗拒的。所以。如果说身为凡人的他还有一点点的机会的话,那么这机会一定是源自于对方的高傲与轻视了。

“不必那么紧张,小家伙。但也不要太过做作,我知道心灵术士都很擅长控制自己的精神,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看到更真实一点的表情,毕竟不管是害怕还是谦卑,我都已经看的腻了。”

于是爱德华静立。

“算了,对于聪明人,有个好处就是比较节省时间,我的时间真的不是很多,达赫妮对于我的身份并不确认,所以我很难在这里呆上很久呢。至于说我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嘛……事情倒是很简单的,对于你来说,很容易胜任。”罗丝笑道。…,

不得不承认。这位神祇的语调,无论何时都是那么优美和动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没错,致命的:“简单点说吧,我知道你最近正要到地下去。寻找灵能的某种线索,还有一些别的目的?而正好,我也需要有人到那里,多带出一些人来,在地面建立基地,所以。你去帮我完成这个目标吧。”

“如您所愿,不过,为何是我?”爱德华沉吟。

这个要求并不困难,相反,它简单的过分——对黑暗精灵来说,罗丝可是他们唯一的神明,命令他们上到地面的话,只是举手之劳吧?如此简单的事情,用得着大费周章的让爱德华来做?

“哪儿有那么容易呀,你以为我没有那样做过?”罗丝显然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想法,她冷哼了一声:“我甚至当面现临,向他们传达过这些话呢。”

“难道黑暗精灵们竟然敢于违抗您的旨意么?”这一下,爱德华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罗丝啊,那可是幽暗地域的主宰,卓尔们的主神啊……按照这个世界中存在的规则,主神现临,竟然还有人胆敢起刺炸毛?尤其还是这位以残忍出名的女神?

“他们当然没有那个胆量!”

女士愤愤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只是,那些该诅咒的笨蛋,她们每一次都只是用一个进攻敷衍了事!不管派出多少军队。天色一亮就跑回地下,没有一个愿意在地表呆上哪怕一个呼吸!后来我喻示的更明确一些,她们反而恐慌了!献祭,互相进攻,质疑,无谓的消耗人手,宁可被自己人杀掉……反正,就是不想登上地表!我特意选择了几个能成为领袖的小东西,甚至是卑劣,但更具有攻击性的男性,想让她们带领这帮笨蛋。结果呢?全都给我献祭了回来!最可恨的是,其中一个还被她们自以为是的赶走了,成了梅丽凯那个小婊子的信徒,风光无限,可恶的蠢货,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拂罩,他怎么可能那么嚣张的从一个十万人的大城里逃了出来?如果不是我的拂罩,一个卑微的男性怎么可能在几十年中,就拥有匹敌法师和祭祀的力量?如果不是我试图挽回他,还用得着大费周章的用一具缚魂尸去追捕他么?说明白他在哪里不就得了?”

面对着愤怒的神祇,爱德华只能呆立。

女神的抱怨,他半懂不懂……但总之,好吧,这世界上真是啥也不好干的。

蛛后的想法,不难理解。虽然被驱逐……但这并不会妨碍她希望将触手伸回到主物质位面的想法,毕竟,那里是她原本的家乡,尤其是与卓尔敌对的精灵们,已经被人类驱赶的现在。

可卓尔们的想法,好像也很容易解释——传统的力量,真的是极端的巨大的,虽然卓尔是被惩罚之后才落入了幽暗地域,但几万年重复不断地对于地表世界的洗脑教育。早就已经让他们对于地表的看法与人类对地狱深渊的厌恶相差无几。他们很喜欢他们的生活,或者说,他们早就将谋杀,,背叛,血腥的乐趣刻在了骨头上……

背离这些的不是完全没有,可那些家伙们却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大多都向着

看来,即使是神祇,也确实不是万能的。

“算了。总之,我的力量无法直接作用于战争,因为那些老家伙们。为了这个位面的继续存在,做出了很多的约束。神在主物质界的不直接插手,所以,你……”…,

“我可以竭诚为您服务。”爱德华的表情里多了一点笑容:“能够服务于一位神祇,这不是凡俗最高的荣幸么?”

“真是个狡猾的小家伙,”罗丝笑了笑,然后横了爱德华一眼:“胆怯的男性,唉,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

女神占据的虽然是个凡人的躯体,但表现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外貌。即使是在抱怨,但她殷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好像是感到干渴一般,红色舌尖轻轻舔噬着嘴唇,诱惑无限。

不过。爱德华紧绷的精神,却已经完全忽略了这种影响——不管做出如何的表情,女子那双清澈的红眸,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般平淡……那就是神的威严,在他们的眼里,即使凡人多么有趣。他们付出的,也不过是常人看到了一只漂亮新鲜的小虫子一样的好奇罢了。

至于诱惑嘛……

虽然传言之中跟神有过一腿的幸运儿也是大有人在的,神祇的子女,作为半神的存在更是至少有十七八个,但罗丝……爱德华才没有兴趣去被诱惑什么的——

在传说里,这位女神在床上的战斗力同样也是神级的,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更本就没有一个雄性能让她得到满足,有人说长期的欲求不满才是罗丝性格如此恶劣的原因。也有传言说确实有对自己有着很强自信的雄性生物去找过罗丝女神,但最后有人见到这些人的尸体被抛在深渊之中,他们赤身,身体干瘪。显然已经被榨干了。

“好吧,来说说你的报酬吧,我知道,空口白话对于你来说,意义不大。”

顿了顿,这位女士微微蹙起眉头:“可是实物的奖励,我做出来的东西都与阳光有冲突,给了你也没有用,如果赐予你一点力量……还是算了,你这个小东西,似乎不喜欢神能,给你的话,反倒让你害怕……哎呀呀,你把我难住了呢,

“知识也是很合适的奖励,不是么?陛下?”

“可惜,我擅长的是魔法呢……对于伊尔神斯因管辖的东西,我没有半点兴趣,实际上,黑暗精灵之中也很少出现对于灵能有所研究的异类,而且那些章鱼脑袋对于我来说,可是有点令人讨厌哦,你应该知道吧,幽暗地域之中,能够称得上智慧生物的,可就只有黑暗精灵而已。”

爱德华点头。

灵吸怪会吸食类人生物的脑子作为食粮,虽然据说他们对于能量的利用效果很高,一个月只需要进食一次,但这种消耗也是极端巨大的,更何况他们还相当的挑食,越是聪明的脑袋,才越容易被他们偏好。

幽暗地域里,灰矮人,石盲蛮,地底侏儒之类的玩意儿大多不够聪明,人类则跟本不会涉足,卓尔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目标。

“好吧,那些不妨以后再想,给予你的一部分奖励,就是你的身份,我可以向他们宣布这一点。只要不是反对我,你可以随便命令那些已经上来的家伙们做什么事。另外,达赫妮也送给你好了。反正,她早就已经被你征服了,不是么?”

眼波流转,这位女士笑道:“带领那些笨蛋的问题,用不着你去办,我会让达赫妮来代表我的,你只要用类似的办法,让这帮家伙在地表附近定居就好了,另外,现在其实你也不算是成功,因为那帮笨蛋还是龟缩在地底下,我要的是他们彻底脱离地底,到地面定居。”

顿了顿,她轻轻挥手,于是空气中,黑暗像是活物一样慢慢聚拢,最终在一阵红光里,化作一柄蜘蛛形状的匕首:“这个也给你了,可以作为你身份的象征,不过,我不敢保证,底下的那些蠢货会不会怀疑你。”

“还有,放心吧,达赫妮并不是我的选民,”不等爱德华做出疑问或者试探,蛛后又笑了笑:

“对于卓尔来说,力量的诱惑永远是最为可怕的,但黑暗精灵狡猾和热衷于背叛的本性,有时候也是个麻烦,我试过很多幸运儿,但无一例外的,还没有出地表,那些小家伙,就开始在族内发动一次清洗,然后试图把整个幽暗地域,列为自己的掌握。所以,我再没选定过选民了。”

这段话结束的时候,女子的身体,也向后倒下,而爱德华不由后退一步——空气中,有某种力量猛地收缩,震颤,然后消逝……

“唉,真是麻烦……”爱德华低声道,看来神也不是很好做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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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探

深沉的夏夜,清冷的月光安宁而明亮,在细细的虫鸣里,无孔不入地铺散,将整个勃艮第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外壳。

但并非无所不在。

赶工建起的粗糙房舍相当宽阔,但黑暗如同雾气般蔓延,将这不知为何,没有一人入住的崭新地方填充,于是月色只能凄凉的,在粗糙窗棂的边缘止步。

“没想到,第二个注意到的竟然是你,那么,我们的蛛后陛下,也想要在这小小的舞会中,炫耀一下自己的姿色?”

奇妙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清澈,清脆,是碰撞的冰块,也似轻轻敲击的水晶。

“这么有趣的东西,不可能放着不理啊。”

回应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沙哑,成熟而慵懒,而每一个发音,都像是一根羽毛,想要抚瘙到人们心中,唤起一种奇怪的。

不论是雄性的,或是雌性的。

“说起来,你到底又想要干些什么?”这声音嬉笑道:“勉强的回复了一点儿力量的你,现在不是更适合于沉寂一下,再借机发展么?阿瑞斯托特勒上一次可是几乎将你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干净了哦,说起来你现在的力量……嗯,居然开始向那些恶心的家伙们靠拢,你想要抛弃过往的一切,就此改去行使那些所谓的正义么?亲爱的黑暗女士?”

“说到去宣扬那些爱与正义……这一次,你又把你的信徒骗的团团乱转啊。她们好像真的相信,她们已经获得了一位新的女神的青睐了,而且还是善良的?”

“手段很重要么?嘻嘻,别忘记,现在世间的神能已经饱和,你想要去哪里掠夺力量?算了,与其在人世间苟延残喘的。不如来成为我的从者不是更好么?或者很难恢复旧观,但不管是齐雅温纱丽,还是席文塔姆。你想要哪一个的力量,我都可以给你……或者,和我合力除掉关纳得的话。想要完全回复你的力量,也并非是不能哦?一个更加聪明的盟友,永远都比那些愚蠢的存在更加吸引我,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存在,一位女性的神祇。”

“和你合作?是个有趣的主意,如果你把谎言和诡术领域的神能交给我的话……”

“哎呀,也不是不行啦,亲爱的黑暗女士。可是,那样你就会满意么?”成熟的声音大笑起来:“只是亲爱的。曾经几乎跻身上位的黑暗女士,你就甘于龟缩在这个小小的人类城市中,慢慢地等待,引导?看来,成为上位神的雄心壮志。已经随着力量的崩毁,彻底的消散于无形了啊……”

“一蹴而就,那可是只有愚蠢的恶魔才会去做的事,哦,或者,深渊那个地方。本身就容易让智力被削弱?”

轻灵的声音道:“我们各有各的目的,倒是并不冲突,但我警告你,别想试着掌控那个小家伙,他或许会喜欢你的子民,但不会受到你的胁迫的,否则的话兰森德尔早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大计了。没有神祇可以正面接触那种力量,我不行,兰森德尔不行,你就更不行,所以罗丝,你最好聪明地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寻求合作,不然最终等待你的结果……或者,你想要试试看?”

“我才没兴趣。”

成熟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嘻嘻的笑:“其实,想要得到力量,何必纠缠他呢,我随时都会让你明白,作为温柔的宠溺,从来就不是男性这种卑贱的存在能够给予的哦?所谓的两性,不过只是那个老混蛋编造出来,一种欺骗的假象罢了,真正能够互相奉献的爱,从来都是存在于雌性之中的………,

“爱么?这个词汇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还真是非常具有讽刺性的一种东西啊,更何况,我想在你眼里,所谓爱代表的只是扭曲以及饥渴又无法发泄出的罢了、”清冷的声音也在笑,嗤笑:

“你从来都不了解男人,所以自然不会明白的,唯有他伸手就能触及,却又不会轻易给他的东西,才是最为有吸引力的,一件东西,你放在他手中,缠在他身边,那么就不再珍贵……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同样的存在,的纠缠,或者只是最为下等的羁绊……”

“呵呵,亲爱的……如果他的爱好特殊,我说不定会相信这一点,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绝对没有任何的机会的。”成熟的声音道:“事实证明他的爱好非常正常,实际上,男人这种卑贱的生物,对于女性的所谓喜好,通常都只是为了他们发泄的本质……而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没有丝毫的优势,你不想改变体型,那是你的事情,可想要用这种样貌来取得优势,可就不要怪人家会嘲笑你哦?”

“是吗?要不要现在就来比较一下,

谁能够得到他更多的新任?我现在即使向他索要这座城市的所有权利,他都会给我哦……更何况,这里原本就是为了我的子民兴建的,而你的部下,哼哼,除了那个烂香瓜,恐怕是不会有一个人会被允许在这座城市之中常驻吧?”

“现在在人数上,我想你的那些新的玩具们,也并不再有优势了吧?而且,那些混杂了卑贱的精灵血脉的杂种们,真的能够取得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么?别忘记,他现在可就是要去寻找更多的力量,而且,是为我哦?”

“他排斥你,恶名在外的你,不可能得到他真正的新任的,充其量,不过是利用,互相的利用。”清澈的声音嘲讽。

“无偿的帮助他,为他付出?就可以得到的更多了?他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啊。还是说,你就满足于这个小小的城市。慢吞吞的力量?”

“年轻,除了意味底蕴的缺乏,同样可以代表巨大的上升空间。”

“我当然不怀疑,给他一定的时间,他会改变整个位面的力量平衡,可是,你应该很清楚。作为那件东西的持有者,他是没有时间的。”成熟的声音冷静下来,于是。那种诱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沉重。冰冷的漠然:

“那东西的持有者或者能够拥有一时的力量,最终也免不了被那些老鬼们联手剿灭的结局,我对于必然失去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有兰森德尔那个蠢货,才会想要确实的得到这种力量,而一旦他被发现的话……你以为我会把筹码压在这样一个火球项链的身上?哼,上一次它闹出的结局,已经足够精彩的了。”

“恐怕到时候,你也同样是与他敌对的一员吧。那不是你们这些所谓高阶神祇共同定下的契约么?”

“契约能够约束谁?我么?”诱惑的笑声响起,那原本令人心悸的冷漠便消失不见:“这个小家伙很有趣,可惜是个软弱的雄性呢,又不幸的碰上了这件东西。不然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让他成为我的子民。不,选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条件……”

话语没有结束,但成熟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最终消失……

于是,黑暗也在逐渐消退,月光映亮粗糙房舍内。寂静的空间,却仍旧无法照亮中心处,那仿佛黑暗浓缩成的纤细身影。…,

“选民吗?”清澈的声音,叹息道。

……

“选民这玩意儿,其实就是神祇在凡世的代表。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一种特殊的神职者,只是不同于普通的祭司和牧师,他们得到了直接获取神力的能力。”

灵晶仆将晶体的头探出爱德华的兜帽,同时在他心里解释道:“几乎这个世界所有的诸神都有神子和选民在大陆上游荡,但直到目前为止,罗丝确实还是个例外。她不喜欢跟分享她的任何一丝力量,而且,你知道,在地底窥瞰她力量的存在可不少,毕竟她虽然号称黑暗精灵的主神,但能力上还是比那些真正的主神差了些,因为当初的叛逆,柯瑞隆可是剥夺了她不少的力量。除非有一天她完全统一了黑暗精灵的神系,否则,便必定要谨慎行事。”

爱德华点了点头,并不开口。

他的目光,在沉寂的黑暗之中掠过,落在远处,扭曲的悬崖边缘,岩峰和钟乳石在那里交错排列,一些凄惨模糊的光源从它们奇形怪状的阴影中隐约渗出,仿佛恶魔沾染鲜血的牙齿。一种隆隆的轰响,从地面的下放隐隐传来,细微的雾气,不断的喷发,充斥着小小裂谷,倒映着遍生石壁的苔藓真菌等发出的魔法幽光,形成光怪陆离的幻境。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所在,幽暗地域的深处。

到达这里,并没有消耗太长的时间——通过地表附近,那座刚刚兴建起来的城市中,一个传送法阵,他们便来到了这里,距离地下至少已经有四十里的一处洞穴。只不过,接下来的旅程,遇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接下来至少要走五十里?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不能传送么?你要是不想,我来好了!”丽莎小姐的声音有些尖利,幸好,这附近的震动足以掩盖。

“在幽暗地域,深度一旦达到四五十哩左右,空间类的法术,就会变得很难使用,除非建立永久的传送法阵或者利用天然的空间罅隙,否则的话,任何的传送行为都是危险地,我应该跟你提过这一点吧?”达赫妮低声道。“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么?”

半精灵不满地撅嘴扭头,用一声冷哼来作为回答——对于这位黑暗精灵,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过什么好感,而且最近越发的恶劣起来,至于其中的原因……爱德华不想要深究,所幸这位小姐虽然赌气,时不时的恶言相向,但却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地衣和苔藓的生命力,变得更加强烈了?”人类组成的队伍后方,笼罩在褐色斗篷之中的人影,做出了一个回答。

目光所及的一切。大部分都隐藏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静谧而沉寂,但原本只是偶尔在苔藓和石笋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蓝色、浅紫色或者淡青色的晕轮,现在已经是莹莹闪烁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这是地脉辐射造成的影响。”卓尔点头,回应道:“它们影响着幽暗地域的一切。包括魔法物品。可以让黑暗精金铸造的刀剑更锋利,铠甲更牢固,而以神后力量施展出来的法术的威力。也会更强大,甚至直接影响到这里的生物们的强弱,你们会受到一定的削弱。而我们则会变得更强。但同样的,它也会让很多魔法的力量无法揣测,难以控制,因此,接下来的路程,我建议步行,至少要避过这段地脉辐射最强的区域。”…,

“那么,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灵晶仆没有明确的指出什么,但爱德华微微挑起视线:“也就是说,罗丝可能在我身边放了个全方位的检测器。是吧?”

“谁知道呢?跟罗丝合作可不是个什么好的选择,好处也不是没有,那个女人的性格很接近恶魔,行事全凭个人感觉,只要你对她有用。她确实不会吝于一点小小的优惠,不过,背叛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谁知道会不会就在你背后给你一刀?更何况你觉得,登上地表这种事情,真的就一定要你做才行么?

“只要她取得了稳定的根基。大概我就没有用处了吧,而且这要看她的判断,实际上现阶段,即使说到反攻,她也没有什么好反攻的了,想要找她那个老公的晦气,可就要钻过了中央山脉才行。”

“何必说谎?你明明知道,她所谓的重返地表,可不只是为了

“我在作最坏的打算而已。”

“实际上,不管那些传教的神奴怎么说,但现有的几乎所有神明,也就是除了零星的几个非常好运的,剩余的都已经不是数万年前那些,更不是最早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祇啦,大部分都是由凡间之物升格而成,与那些多元宇宙初始就存在的强大之物根本无法比拟。”灵晶仆的声音,让他再一次的

“即使掌握了主物质位面的某些规则,但也并非是多么强大,你如果去过星界,就会知道,那里面死亡的神祇的尸体,随便拿出一具来,全盛期说不定都能把这些所谓的主神轰杀至渣!实际上在这个位面,凡人也能做到这一点的……”

“可惜,那不是我。”

罗丝这一次开出的条件,确实令他难以拒绝,能够得到一个神祇的支持,本身就是很大的奖赏,虽然罗丝出了名的邪恶与反复无常,不过她显然是聪明的,于地表得到一块立足之地之前,她应该不会对于自己作出什么危害的举动。

至于说拒绝?

最重要的是,没有拒绝的可能吧?

脑海里闪过那双盯着自己的红色眼眸……爱德华的眉头跳了跳,他毫不怀疑,当时他只要说出,甚至可能只是形成一个拒绝的念头,那位蛛后陛下就会把他生吞活剥。

而且,这位神祇,准确的把握到了爱德华的软肋——能够得到大量黑暗精灵的协助的话,说是在幽暗地域的任何地方畅行无阻或者有些夸张,但至少进驻到最底层的随便一个位置,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想要抓几个灵吸怪,应该更是不在话下。

尤其是……那些深层地下的乡巴佬,肯定会愿意进行一些物质上的交流,而黑暗精灵们在魔法物品上的造诣,也是值得期待的。

比方说,现在爱德华手里,那一柄镶满红宝石的匕首。

这是一件漂亮的作品——握柄是一只伸出八条腿的蜘蛛,上面布满了倒勾,八条腿都以同样的角度往下弯曲。组成锋利地刀刃。它的造型独特,装饰华丽,锋刃竟然是半透明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但寒光闪闪,用来杀人估计也很趁手。

“宝物?罗丝的祭刃啊,真是一件大路货的宝物呢……”灵晶仆嗤笑:“这玩意儿她随手就能弄出一把来,虽然杀伤力是还可以,但除了女祭司,就没有几个能够随便使用它的,更何况这里面也灌注着她的力量吧,拿着它,她又多了一层监视你的办法。”

但与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加确切——它被称为蜘蛛之匕。因为是在祭祀蛛后的典礼上使用,又被称为祭刀。在卓尔的社会里,唯有对家族做出特别贡献的人,才会被主母奖赏蜘蛛之匕。如果是平民拥有它,那么就意味着获得了相当于贵族地身份。而爱德华手中的这一柄,则是蜘蛛神后亲自赠与的东西,那上面细微,但冷漠的力量,足够让每一个面对它的卓尔都跪拜在地。

可惜未必心悦诚服。

毕竟,他们对于位阶的理解,源自于力量的威慑,蛛后对于背叛的奖励,无疑让这种威慑更加脆弱,除非爱德华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力量,否则的话,贸然出示这柄匕首,带来的结果只会是死的更惨,敌人更多。

喀拉拉……

沉闷的摩擦声,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路,他抬起视线,在远方的黑暗里,捕捉到那闪动的,遮蔽了荧光的黑色……(..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六章

“怎么了?”半精灵小姐敏锐的注意到爱德华的动作,向那个方向投出视线,可惜只能看见一片荧光。..

“有什么东西过去。”爱德华眯起眼,眼前的洞穴不算宽阔,但是非常绵长,林立的石笋和成片闪烁发亮的蘑菇,称得上是最好的隐蔽物,因此在这个角度上,想要找到刚刚的东西,有些困难。

“喂,烂香……那个卓尔,这附近你来过没有?不要胡乱带路,把我们带到怪物堆里可就糟了!”半精灵眨了眨眼睛,低声指责道。让爱德华向她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自己没有来过,因为那不是我的工作。”达赫妮的声音,几乎隐没在那地面低沉的震鸣里。她并不理会半精灵话语中隐含的东西,只是小心的给自己加持上一个神术,观察着周围。

幽暗地域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即使是占据了优势地位的卓尔,也不是到处畅行无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人类与大自然的情况类似,这种探路的事情一般都会委派给平民炮灰,达赫妮这样一个家族的高等牧师,自然是不可能去做的。

不过,对于地底的事情,她显然仍旧极有经验:“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一些脱离了城市家族的黑暗精灵和灰矮人还有其他种族,有时候会组成的劫掠兼贸易团伙,寻求破坏、奴隶和利润,虽然我们并不怕他们。不过碰上了也是麻烦,他们基本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一旦战斗起来,颇为棘手。而且如果是怪物的话就更麻烦,这里虽然不适合怪物生长,但恐爪怪可不在此列。”

“那是什么?”

“就像个大甲虫或者,蜣螂。不过爪子比刀刃还长些,力量也很强,带着一种臭气。虽然单个的也不算什么麻烦。头疼的是它们向来是集体出动的,跟鼠人一样,只要有一只。就有了一群了。有时候甚至可以铺满地面和通道。”半精灵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不过卓尔却解释得极为详细,不知是否有意。

“嘶,”

总之,因此而产生的联想让半精灵小姐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些惊惶的神色:“虫子?很大?有多大?”

“至少一人高。”

“真……真恶心……这种鬼地方,怎么尽是这种东西?”小丫头脸色也苍白起来,顿了顿,她干脆退到了爱德华身边,把他的一只手抱在怀里。

不过后者并没有心情去理会少女的这些小花招。“我们过去看看。”他命令道——通道看起来虽然宽阔,但在地底下,若是有一些敌人跟随在左右,绝对会是很麻烦的事情,人类有自己的目的。还要吃饭睡觉,可是怪物之类的,可是都擅长长时间潜踪匿迹,骚扰攻击。

这一次重返幽暗地域,爱德华的准备要充足一些,但带的人手。却更少一点。

为了领地里不至于再出现上一次那样的麻烦,爱德华只带了丽莎,克劳迪娅,以及达赫妮,四个人进入了地下,将半精灵梅利安涅,幕僚小姐和巴洛克夜雨都留在了勃艮第——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幽暗地域的深层,已经不是矮人熟悉的地方,带上他也没什么帮助,而且勃艮第的建设,一大堆的事情,现在确实需要几个主事的人。

当然,因为人少,他的准备就更充分一些……就像现在,幽暗地域之中的气温也并非恒定的,有些地方受到地热影响,自然非常闷热,但是这里却似乎是因为有流动的暗河的缘故,气温颇为寒冷,因此,四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那种厚重的罩袍,亚麻的厚重外表,灰突突的并不起眼,对于地底世界生物最为独特的红外视觉来说,也是一种极好的伪装。…,

因此当距离逐渐接近,他们的行动,却并没有被两拨人发现。

没错,地面上那种水声的轰鸣,以及附近明亮的覃类的冷光,掩盖了不少事情——这里已经是个由两拨人,二三十个战士组合出的一处小小的战场了。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高矮不均,空气中浓烈地血腥气薰人欲呕,而十几条身影就在石笋的丛中穿插来去,金属的撞击声和轰隆隆的闷响此起彼伏,不时炸起一片的碎石雨。

“灰矮人。”卓尔祭司低声道。

正在场地中战斗的这些家伙,敦实的外表看上去跟他们地表的亲戚差不多,粗壮,身披重甲,区别嘛,除了长长的胡子,以及身上少许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岩石一样的晦暗颜色,剩下的就是在荧光里亮晶晶的秃头了。

而他们的对手,同样敦实晦暗——那是几个简陋的人形,只是后肢短,前肢长,头胸更是只简单到了一个圆球和圆柱的组合,一层石头构造出了他们的身体,行动之间,隆隆有声,长长的手臂挥舞之下,简直像是两把流星锤,将石笋,石板轰击的碎屑乱飞,灰矮人手中的兵器偶然与之相撞,便爆发出刺耳之极的摩擦声,人也跟着被荡飞。而那几个石元素背后,一丛石笋里面,还时不时的飞出几支箭矢,阴损的钉向每一个战斗中的灰矮人。

而就在众人靠近这个时候,石笋林里一个声音忽然高昂,于是一大股浓浓的白色雾气在几个矮人的周围迸发!接着这笼罩一大片范围的雾气翻动起来,凛冽的寒风开始呼啸,刀片一样的冰晶出现,它们利嚎着扑向被法术范围的矮人们,在它们的身体上扯出粉红色被冰冻的血花,也用厚厚的冰壳子将他们给笼罩住!

于是石元素们立刻就造成了战果,巨大的石球手臂砸下。两个行动不便的灰矮人顿时就成了一团肉酱!

但这个优势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灰矮人们毫无惧色,挥舞着手中的钉锤和战斧,吼叫咆哮,向几个中型土元素发动进攻。而一道光辉在他们身上闪烁,他们的速度似乎骤然变快,力量也变大了。手中战锤大斧挥动,一时间叮当声不绝于耳,石屑纷飞!

现在。明眼人都足以看得出守卫的一方不占有优势——石元素虽然身高体重,势大力沉,但行动缓慢得很。对于精擅战斗的灰矮人完全无效,而且毕竟是召唤生物,被世界的法则压制,就算是顶尖的法师召唤出来的,也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的存在——灰矮人们显然是吃准了这一点,他们的进攻虽然凌厉,可也并不拼命,尽量的消耗着召唤物的力量。

而且这些灰矮人皮糙肉厚,即使被打飞出去个十几呎,球一样的乱滚。也朝阳晃晃脑袋就爬起来,继续参与围攻。土元素后面的弩矢虽然不断迸发,但矮人们对于金属的锻造能力几乎刻印在血脉之中,即使灰矮人常被他们的亲戚唾弃,但那些箭矢在他们漆黑的盔甲上只能拉出一道道火光。根本连皮肉都伤害不了。

这个时候,爱德华眯起眼睛。

一个灰矮人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手中刀斧并举,本应是要砸在石元素身上,却不知怎么身体一转,将自己的一个同伴变成了目标!坚硬的战锤落下。那个倒霉蛋的秃头立刻崩开了一大片艳丽的红红白白!惨叫声几乎压过了周遭的嘈杂!…,

还没等到任何人反应过来,第二个牺牲者已经出现了,斧子剖开了他的脑门,然后是第三个……一条手臂和身体永远分开,然后脑袋被一股侧面来的大力推得转了两三圈,从而有个了矮人中堪称异种的细脖子!

“敌人!”

灰矮人中唯一的一个施法者大吼着转过视线,勉强看到那个静立在一团光辉中的阴影,他张开嘴,想要念出一个祷文,可是下一刻却愣住了——视野里,那一袭厚重的罩袍兜帽下,心灵术士冷静的眼神由上至下地扫视着他,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这个牧师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家伙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一种恐惧自灰矮人的心中升起,在紫色微光之下,他微秃的灰色脑门有些发亮,似乎是渗出了丝丝汗水。

不过,他随即大吼了一声!伸手一扬,一道细微的金光,就朝着爱德华飞了过来!

不好!

爱德华心中大惊,灰矮人的脑海之中就像是有一层冰冷坚固的墙壁,在他的思维触须探进去的刹那将之完全阻挡!而且一股隐隐的反冲之力,还让他的精神微微一顿!而就在这个间隙,对方扔过来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

大惊之下,他猛地抬起手臂,只感觉眼前火光熊熊,轰然的巨响震耳欲聋!一道无形的光泽在周遭闪动,将所有的攻击阻挡,可是巨大的推力,让他不由得接连倒退!连续的碰碰闷响在魔法护罩上乱撞,最终那魔法终于砰地一声炸碎!于是眼前烟尘滚滚,碎石迸飞,竟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真是见鬼!”爱德华不由诅咒道!

矮人拥有着天生的魔法抵抗能力,对于所有的魔法效果都有一些抗性,这一点爱德华很清楚,但是刚刚的状况,却并非是抵抗……那简直是对抗了,如果不是他反应得早,事先弹开了精神地联系,手环上的防护法阵,都未必能够自动展开,他就要被那枚火球术项链给击中!即使侥幸不死,也至少要修养一场!

咒骂还没结束,身侧便有两道风声响起!

咚!叮!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一个小小的尖叫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半精灵的声音,让爱德华心头一紧!

他左侧的一柄战斧被闪烁着红蓝光泽的长剑接下,剑身回旋,瞬即那个矮人的脑袋就飞上半空!但是右边的矮人,却已经冲了上来——那个白色的影子,虽然稍微阻挡,却无法支撑住矮人沉重的身体带来的力量,径直被弹飞!

而那个矮人黑灰色的面孔上挤出一个得意的狞笑。高举着斧头,向那个呆滞的施法者迎头劈下!

在这短短的一瞬,他看见那个人影抬起头。

然后,就是耀眼的光!

人影伸出的手上,一道耀眼的手臂粗细的雷光电芒轰然炸裂,那个灰矮人刚刚冲上,便被打中。噼啪作响的雷电爆发出耀眼的光泽,卷住这个家伙的身体,瞬息间。就给他镀上一层焦炭的颜色,然后狠狠地甩飞!

爱德华根本没有去看这个家伙一眼。

灵能肌腱屈伸之间,他已经落在丽莎落下的地方!小丫头白色的祭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幸好。伤口看来似乎是她的肩头,矮人手中的大斧甚至可能是伤及了动脉!不过这种伤势对于神术来说并不能算是重。…,

“没事。”

注意到爱德华的到来,丽莎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但随即便她紧咬着下唇,压制住疼痛的影响——虽然神术能够快速治疗,但痛感依旧是不会立刻消失的,更何况动脉受损,血液流失的极快,如果不是她本身深受神眷。神术熟稔,受伤的一刹就已经给自己止住了血液,可能光是失血也够让她眩晕过去的了。

看着她苍白的笑脸,爱德华心中不免一震,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纤细轻盈,但此刻却明显在微微颤抖,于是爱德华紧紧地抱着她,一直到她停滞了颤抖。才少许放松,

“笨蛋啊你……我用得着你来逞能么?”他低声骂道。

半精灵并不回答,只是将手攥的紧了些。

“哎呀呀。原来是爱德华阁下,这真是……又承蒙您的照顾了呢。”

自来熟的声音,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战斗已经结束了,随着两个灰矮人的倒戈,牧师的死亡,还有一个可怕的,手持长剑一下就砍死一个灰矮人的战士加入战场,残存的几个家伙顿时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而当爱德华转过视线,他就注意到石笋里连滚带爬地跑出的几个侏儒,然后就是那个眼熟的,面裹着一身破斗篷的黑炭头——果然是那个卓尔商人,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身树皮斗篷的人类年轻人,那个德鲁伊……

说起来他没有被卓尔商人卖掉倒是个令人惊讶的事儿。

“真是倒霉啊,要不是您的话,我说不定就得消失了……哈哈。”卓尔商人哈哈地笑着,似乎毫无紧张感,

-----------------------------------------------“你的梦想好像实现了。”爱德华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心中却

“刚才那是灵能,有人先控制了这个蠢货,所以,你的灵能才会失败,不过幸亏这个家伙的能力看来也不是很高,所以你才没怎么受到精神反冲!”

“你确定?”

“当然?”

爱德华呆滞了一下。

本来,爱德华心中并没做出什么准备,与灵吸怪交手——虽然都是地底生物,但幽暗地域大得很,灵吸怪通常居住在最下面的层级,况且他们还都是领地性很强的生物,这才不过刚刚进入到中程地带,哪儿有那么快能够碰上啊?

可偏偏似乎立刻就找到了线索了。

“我们的运气显然向来不怎么好。”卓尔瞪大眼睛,然后沮丧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确实有象那些灵吸怪们的巡逻队,不过却并没有那些章鱼头带队、”

你如果能碰上一队灵吸怪,那么只要表现出比他们更强的力量,他们就不会轻易想你寻衅,除非是你触犯了某些禁忌,他们的奴隶你可以随便杀,但如果杀死了一个心灵吸怪,那么你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敌人了,据说,他们有种奇妙的办法,可以让每一个灵吸怪都会查知你的样子,

“灵吸怪的巡逻队?他们的异能造诣如何?”

通常都是成年的灵吸怪带领一些奴隶来构成的,不过只要成年,灵吸怪便是可以施展五级异能的强者了,他们也许不像你这样运气十足,可以获得一大堆额外的力量,不过在灵能的使用方面,他们是极其熟练地,因为在灵吸怪的世界里,与进出领地的人物决斗是最常见的规则,而这些角斗者都是从成年灵吸怪之中选择出来的。

一半?才怪,实际上可能连几分之一都没有,虽然灵吸怪可以号称是灵能的大师,甚至是灵能的祖宗,但是他们毕竟也没有一个像爱德华这样幸运,可以使用一个辅助的专用于释放灵能的大脑,所以大部分灵吸怪也就只能掌几十个灵能,再刨除掉重复的部分,也就剩不下几个了。

灵吸是聪明而谨慎的生物,这一点跟你们不大一样,他们会指挥奴隶消耗你们的力量的,但一旦战局不利就会立刻撤退,不会犹豫,因此你只要尽量的杀死他们的奴隶就够了,至于说心灵震爆,那东西你也会用,你自然知道它的问题在哪儿。(..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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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珍稀

深渊之地,黑暗之地,掩埋之地,这是幽暗地域的居民,对于幽暗地域几个层级的称呼,其中掩埋之地大约是地下三哩到三十多哩左右的距离,几乎已经是接近了地面的。..

爱德华站起身,小心的将半精灵交给结束了战斗,走上前来的克劳迪娅扶着。一抹细微的亮光,在他的眼中闪烁,扫过眼前的卓尔。

虽然这个家伙说起话来总是习惯性地带着水分,但显然,灵吸怪的活动范围扩大了,这确实是个事实——至少是在这附近的范围内。

难道灵吸怪开始大规模的分巢了?

一个多月之前,在学院里到处寻找资料的苦工多少也有了一点儿回报——虽然那时候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多少灵能的线索,但至少把有关灵吸怪的事情了解了不少——比方说,这种怪物是雌雄同体,卵囊繁殖……一次能生出一堆的灵吸怪蝌蚪,然后这些蝌蚪互相攻杀,挑选最好的来进行繁殖,以及……

灵吸怪城市这个说法其实并不正确,因为灵吸怪这种玩意儿,天生的生存方式,就只有寄生——通常来说,灵吸怪是数量超出了一定数目,大概两三百人,就会分出一支探险队,带着一个主脑开始寻找新的城市,然后建立一个以灵吸怪为主体的城市,其余的所有存在,都是为了这几百个存在效力的奴隶。

当然,所谓的寻找。其实更加合适的说法是掠夺——卓尔,灰矮人,侏儒,不管什么城市只要地形合适,灵吸怪就会将之据为己有,而城市中的原住民,立刻就会降格为奴隶。心灵异能之中的精神控制和修改记忆等等手段,足以保证这些效果的实行。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本身也可以效仿这方式。建筑出一套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奴隶体系,心灵异能使用方便,维持时间也不短。即使他的能力还不强,也足够维持一支十几人的精英小队。

只不过直到现在,除了对于个别的一些人,比方说那些巨人,以及几个老法师身上偶尔采取了一些控制手段之外,他从没有长时间的这样做。

那或者可以称之为精神上的洁癖吧——他并不是非常喜欢完全操控一个人,毕竟,人生天地间,不可能完全自由,但完全的被操控在别人的手中。也是一种极为悲哀的事情……

不过是你们这些脑沟平滑的生物,虚伪的象征。

对于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灵晶如此评价。

……

接下来的事情,乏善可陈了一些。

关于灵吸怪,两个受到控制的灰矮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情况——这种亚种比他们的亲戚更具进攻性。但也更加愚笨一些,而且他们不过是一个以那个牧师为主的小小盗匪集团,主要的工作就是掳掠人口财货,至于具体这些东西怎么分配,送到什么地方,只有那个死掉的头儿才知道了。

所以。这个小小的插曲也只能就此结束……

没有

“真是太好了,爱德华先生,您真是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的英雄啊……其实,您实在应该看看我们的这些货物的,如果您真的对于幽暗地域的出产非常有兴趣的话,嗯,您根本没有必要非要亲自冒险跋涉,我早就说过,作为一位诚实可信的商人,我杜尔因可以为您代劳一切,而且绝对保证价廉物美,毕竟以您这样的法师之身,跟幽暗地域里这些狡猾哦,凶狠以及无赖的家伙们打交道,实在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法师的时间啊,那可是天下最宝贵的,至少,在你们变成巫妖之前是如此……”…,

显然,接下来的旅程,注定没有那么无聊——卓尔商人理所当然地跟上了这小小的队伍,一同前进,而第二次的偶遇,也让这家伙更加兴奋和热情。

“唉,可惜,如果能够再早一点儿碰上你们就好了,这样我就用不着损失这几个刚买来的奴隶,还有卷轴……咳咳,总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这一次是准备再找一个卓尔的城市来完成一些交易?”

“好吧,那个……杜尔因?你上一次好像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啊?”

“哈哈哈,爱德华先生,这有什么关系呢。名字不过是个方便别人记住你的代号罢了,实际上我的习惯是,当你想要抛弃那些原本无趣的生活时,换个名字就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昨天的种种,你都可以当做他在昨日死去了,而今天的种种,则在今天重新出生,所以,我现在就是杜尔因,作为杜尔因,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多么美好啊?”

唔,或者赖账的感觉或者确实不错?

爱德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这个商人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可以作为身份的掩护。不过实际上,他更加感兴趣的倒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德鲁伊,这家伙边走边吃,嘴巴里都是地下的蕨类和蘑菇,看到地下溪流,还会研究一下有没有可以吃的鱼类。

好吧,其实关键是,侦测毒素和驱除毒素之类的法术,唔,或者神术?这个家伙使用的颇为拿手。再联系到之前那个冰风暴,显然这家伙的施法能力,倒是颇为不错的。

不只是不错而已。

前进了三个沙漏的时候,这一次旅行的终点,已经遥遥在望……而这其中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于这个德鲁伊。

在地表旅行,你可能会因为崇山峻岭的关系,而无法走出直线的距离,但是在幽暗地域,绕个大圈简直已经是最普通的路程了,要知道这里的路线不仅有左右前后的问题,上下也是很重要的岔路。即使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百码,从洞穴穿过,就要走上一哩地——除非你的能力极端强大,可以在两者间直接穿凿出一段通路,可那就要至少五六环的法术能力。

而且至少需要五六发。

他的施法能力,确实优秀。

“……啊,您不要这么奇怪……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其实蘑菇是很好的东西,只要洗干净再用盐水泡透了,放到火堆里面烤一烤就行……当然了。地面上的蘑菇更合适这种做法,我记得在北方有种比较特殊的蘑菇,并不是很大。伞盖开的很小,但却极为粗壮,只生长在松木下面,那种蘑菇切成片炙烤的话,那种香味不逊色于任何的烤肉。”

这个名家法米尼?鲁西鲁的德鲁伊,似乎对于吃饭的事情,很有一股热情,所以爱德华随便透漏了一点儿经验之后,这位德鲁伊便似乎已经心灵术士很熟悉了。

“啊,这个。我倒不是非常喜欢吃东西的,作为自然的侍者,吃的东西够用就好了,等您知道,杜尔因先生是个很不错的领导者。但是有时候有点没有计划……很容易朝令夕改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实际上我们已经两天多都没有吃上正经的饭了,因为……”

“闭嘴,我们迷路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白痴?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在汉莎提伦城里休息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德行。又死了三个奴隶,召唤元素生物的卷轴又有多贵你知道么,这一趟的生意……我的天啊,这种打击几乎足够让人少活十年了,你这是在谋杀!”与几天之前相比,卓尔显然与这位德鲁伊更加熟稔了些,说话也不再客气:“…,

“嗯,汗索……不,杜尔因先生,您这说的可不对,您是卓尔,十年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且作为向导,我觉得我很尽责啊,这一路上地下的塌方河水倒灌大家都避免了。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朋友探知到这条路上有敌对生物,至少三四只,打起来有些费事,让你走另外一条,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闭嘴!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那些什么‘朋友’都是一群白痴?别说你忘了几个沙漏之前的事儿!说什么非常安全,结果呢?把我们领到咆哮的间歇喷泉水路上去了!差一点把老子我活活淹死在平地上!食物,两大箱的蜘蛛丝绸还有上好的香料都丢掉了,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那个……最好的丝绸不是被你收进空间袋了么?这些都不过是占地方的劣等货,而且那也不是上好的香料,也不是两大箱……再说我可以水下呼吸……”

……

扫了一眼前面豁然开朗的地形,爱德华没有兴趣跟这几个人胡扯了:“对于灵吸怪,你有多少的了解?”

“啊,灵吸怪?您对于这些章鱼头也有些兴趣?哦,您真是个谨慎的人啊……其实说起来,您不必害怕这些东西的。灵吸怪是聪明而谨慎的生物,他们的战斗,通常都是会指挥奴隶消耗你们的力量的,但一旦战局不利就会立刻撤退,不会犹豫。因此平常的时候,你只要尽量的杀死他们的奴隶就够了、其实有时候,跟我们的同胞战斗反而更麻烦一些呢。”

这位兴奋的商人阁下,手舞足蹈,倒是透露出不少有趣的事儿:“恩咳……黑暗精灵呢,其实跟我们的女神陛下都一样啦,有点相似无底深渊里的造物,万事随心所欲,只求自己的好恶,但灵吸怪,他们是守信的生物,可能会玩弄文字游戏,但决不会直接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其实我倒是并不怎么害怕灵吸怪的,因为他们虽然会吃掉一些人的脑子,但他们也是最好的顾客之一,我们觉得好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大半毫无意义,所以他们在魔法物品上,从不吝惜买卖的费用,如果你能弄到些好的东西,那么一笔交易就能足够你不愁吃喝,不过前提是,哈哈,跟他们打交道而不被他们变成奴隶才行。一般来说,你没有特别的后台,比方说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力量,或者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他们通常连话都不会跟你说上半句。”

“简单的说,就是恶魔和魔鬼的分别。是吧?”

卓尔商人的话,让爱德华心中不由一动……

如果自己真的能找到某些办法,直接跟那些章鱼头进行交易,也不失为一种良好的手段,毕竟现在他手中已经有了蛛后授予的某种权柄,这个权利甚至还要大过了很多的城市第一家族。

不过,现阶段恐怕还要先确认了这个权利才行。毕竟他只是个人类而已,还是个男性,身边的力量也是势单力薄。即使让达赫妮出面,也同样不一定值得取信于卓尔——按照卓尔的规则,没有城市和家族的认证的卓尔。都不过是叛逃者,最多有个平民的身份。

汉莎提轮到了

这座城市与沙马斯有着天壤之别,并没有那样巨大的穹顶型建筑,反而都是一些小型的坑道串联起来之后构成,这种城市的缺点自然是比较狭窄,但优点则是易守难攻,更为坚固,而且魔法护罩和法阵的规模都可以节省下来,在生存比较艰难的中层和底层幽暗地域,通常这都是首选的城市造型。…,

城里的人更少一些。不过出奇的是,他们似乎对于外来者并不是那么恶劣。

这座城市的贸易区很大,几乎占据了城市四条大型坑道的一条,卓尔的平民们,在洞壁上穿凿出了不少的洞穴。作为大大小小的商铺,热闹程度甚至和地表世界的集市很像:数以百计的岩洞和帐篷里面出售各种各样的商品,人群也五花八门,虽然几乎找不到人类,不过一些诸如地底侏儒或者灰矮人之类的竟然也可以在这里随意摆摊,远比沙马斯更加自由一些。

一路行来。爱德华询问了击中昂贵的宝石的交易价格,并且购买了几张卷轴——这座市场中,有为数不少的施法者,魔像、元素生物或者亡灵之类的护卫随处可见,毕竟在幽暗地域,战斗和暗杀都是呼吸一般平常的事情,所以这些战斗用具都是极受到欢迎的。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还以为,卓尔们的城市里,不可能有公平交易呢。”依靠在爱德华身边,丽莎小姐左顾右盼,虽然失血让这位半精灵的精神有些萎靡,不过这种繁华,还是让她有些惊讶的感觉:“而且诶,这里不是已经比沙马思更深入地下了么,怎么反倒比沙马斯……嗯,和平?”

“书本和传闻中的东西,都并不足以完全取信。而且和平需要的并不是个人的素质……好吧,你以后就会懂的。”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目光闪动,并没有仔细说明。这里的人群,对于外来者的态度,是有利可图就好了,至于说友善。需要你用实力去赢取,否则你仍然会成为街头边的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显然,半精灵小姐是没有兴趣去听这些的,她的目光,现在已经被街边一家珠宝店的货物给吸引了。

这个小贩显然有些头脑,他的铺子里并不是售卖那些宝石或者黑暗精灵的特产,而是一些戒指、耳环、吊坠、胸针……以及更多爱德华叫不出名字或者一时想不起名字的东西,全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些小玩意。

当然,由于宣传的原因,地表的人们一提起卓尔,想到的就是残忍好杀阴谋诡计什么的,但其实这几乎是以偏概全,卓尔怎么说也是一种社会生物,自有自己的生活方面……比方说,作为精灵的近亲,卓尔们也同样是心灵手巧的,他们制作的工艺品装饰之类的小玩意儿也同样精巧,只不过因为战斗占据了他们生活的大部分,所以很少有卓尔愿意用这种东西来谋生罢了。

“喜欢的话,挑一些好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注意到半精灵小姐眼中的贪婪,爱德华笑了笑。

她的脚步仍旧虚浮,虽然将染血的外袍换掉了,不过却也仍旧有些血迹沾染在她的领口,看着那一抹暗红,爱德华心中不由有些细微的疼痛。

有时候,失去之后才

这个允诺一下,小丫头顿时欢叫了一声,一头扎进了那些饰品堆里。而且这位小姐显然胃口大的出奇,短短的功夫,她手里就攥着七八个小东西了,样式各异,制作精良,虽然没有镶嵌什么金玉宝石,但看样子价格也不菲。

“你真奢侈,”

爱德华不禁莞尔——女人在某些方面其实真的跟巨龙相差不是很多,比方说喜欢亮晶晶东西的那种贪婪。实际上,这里的东西价格虽然昂贵,但在地底世界,真的并不算是很高,用一些地表特产很容易换取……所以看着这位小姐还在没完地往手里抓东西,爱德华不由半真半假地感叹着,“这么多你用得过来么。”

“反正都是有人付账的,为什么不要?”大小姐毫不犹豫。

爱德华不由苦笑:“好了,大小姐,这种玩意儿,带多了也是要没有意义的,而且,带有黑暗精金,或者某些闪光魔法的东西,在我们那里没法用,太阳一晒就会化灰的。”(..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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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反攻大陆

嗯,最近剧情转接上有点不顺利啊……希望大家挑错。网..

——

“可是,啊,真讨厌,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小丫头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就全都变成了失落,她撅起嘴,仔细挑选着手中的东西,将那些挂着幽暗地域特征的东西放回原位,依依不舍的样子,让爱德华不免微笑摇头。

那是谁说的来着?女孩子率性天真一点才美,再漂亮的女子,若娇柔做作起来,便容易惹人生厌了。

在那些饰品的货架上扫了几眼,心灵术士伸出手,在小丫头面前打开的时候,掌心里已经多了一对红宝石的饰物——一副耳坠,使用的材料是比较小块的宝石,相对廉价,但难得的是材质却似乎相当不错,微光映照之下,仿佛纯粹的血滴,被黄金围绕成为蜘蛛的形状,八支爪子弯起,变成了连接的别针,微微泛着有些发黑的颜色,宛然活物,但形制上却并不会让人感觉有虫豸的那种反感。反而更显精巧。

这东西没有丝毫的魔法光泽,只是普通的饰物,主要是有很浓厚的异国风情,和平常所见颇有不同。

“啊!好可爱。”小女孩惊喜的抢过去,端详片刻,她伸手把耳环按在耳垂上。“好看么?好看么?”他甜甜笑着。

“好看。很漂亮。”爱德华夸奖道,顺手按住她的兜帽,左右注意了一下。

这里可是黑暗精灵的领地,若是有人发现有个半精灵混进来……唔。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毕竟她身上还是被爱德华施展了一个作为障眼法的灵能的,几个沙漏之内,别人眼中她的皮肤都是黑色的,和普通的卓尔差别不大。

不过,爱德华看到的。就是小丫头兴奋的笑脸。

“带上看看吧。”

“不过,我跟你说过,我一直就没有打耳洞嘛……”半精灵小姐又撅起嘴:“这东西暂时带不上啦!”

“哦。那我帮你打两个好了。”

“那怎么行!”半精灵一愣,继而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脸色也涨红起来:“……那个。笨蛋爱德华,耳环是有意义的呦,可不能那么轻松就打的!”

“什么意义?”

“不告诉你!嘻嘻。”

看着小丫头珍而重之的将那两枚饰品包好,爱德华随手付给商人两块宝石,却不由摇头——他记忆里对于这种饰品没啥禁忌……再早些时候根本就是随便,图钉啦,订书机啦,甚至是用牙签扎的都有,一个人扎上七八个都是小事……好吧,女孩子怕疼也没啥奇怪。再说半精灵的耳朵又远比人类纤细,说不定也就更疼。

“要不,你们也挑一份好了……”

看了看身边,爱德华建议道——队伍里的钱财,理所当然的都在他的手上。但毕竟都是女孩子,一起出来的,光是给小丫头一个人礼物,也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边的两个女孩子,也未必跟他关系就生疏了。

不过这份好意却换来了两个拒绝——

“没有意义。主人,还不如挑选一些魔法装备。”达赫妮只是摇了摇头就垂下目光,反倒是克劳迪娅一反常态的开口。

这建议其实的倒也中肯,只是并不是很实际——幽暗地域里,大部分用来售卖魔法物品大多都是由卓尔制作的,使用的魔法大多依靠地脉辐射增强,因此物品上到地表就会损坏。…,

只是万事都有个例外。

几人慢慢地游荡,当商业街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倒真的被他们发现一家店面,开设在一个很大的洞穴里,店铺的主人竟然是一群侏儒——从暗红的皮肤来看,还不是地底侏儒这种原产,真是天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在这种邪恶之地存活下来的。

当然,那些本也不是爱德华关心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这个店里的东西倒是还算实用的,而货架也足有六七排,在幽暗地域,这算是相当大得了。只不过这里的东西仍旧逃不过小本经营的桎梏,大多收拾些适合战斗的小玩意儿,爱德华这样的土财主,已经多半看不上眼了。

所以,爱德华只是随便看着那上面的魔法光泽,挑选了几样。

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由数十个透明的,像是玻璃球的东西构成,每一个小球反射着深处的火焰闪光。

这东西只要说出适当的暗语,就会马上分散开来并且相互旋转围绕着。然后,当使用者指定了目标,这所有的球体就会飞到指定的位置并且在二三十尺的范围内造成一个大爆炸。这个爆炸力非常强大,几乎相当于一个高阶法师施展的强力火球术,而最实用的是,它并非是一个普通的消耗物品,虽然每天只能使用一次,但却是可以反复使用的。爆炸后,那些玻璃珠就会飞回来。效果确实不错。

然后是一根三次来长,漆成灰色的红木权杖,顶上刮着一道螺旋的凹槽。

“我说,那个……爱德华。”

正在随手翻检,半精灵却悄悄地来到他身边,瞟了一眼已经走到另外一边货架的达赫妮,她压低了声音:“你这次来幽暗地域,真的打算召集那些卓尔么?”

“这个嘛……”爱德华眯起眼睛,用权杖点了点下巴。

他这一次来到幽暗地域的目的其实挺多。

首先第一个,是为了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给石元素制作一个充能点——这个可以正面硬抗一个师的元素生物,只要回复了所有能力的话,他想要对付艾莲娜……身上的那只炽天神侍,以及那些鸟人。就多了几分的把握。

而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多地掌握异能,而去寻找灵吸怪。

相对来说,蛛后给予他的任务,反倒是最为可有可无的一个——这位蛛后陛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深渊住久了,染上了一些传说中恶魔的粗枝大叶,还是神祇对于时间从来就没有概念,反正她是根本没有给爱德华一个具体的执行时间。也没有个确切的数值,估计可能是爱德华把人领到一定数量,她才能真正想起这回事儿来。再跟这个凡人有个接触。

事实上,这位蛛后陛下,连任务也交代的大松心至极。光是给了一把祭刃,说了两句不清不楚的话,就直接跑掉了,而那柄祭刃,固然是个不错的宝物,附加着神能,可是爱德华无论如何想办法,也无法开启一丝一毫的能力,

他是不可能自己跑到那些卓尔面前去说的,这可不是地表上那些城市。你拿着一个什么神祇的圣物就可以随便传道而不用担西被扔上火刑架,罗丝从来就没有传道者一类的信徒,唯有高级家族的女祭司,才有一呼百应的资格,一个人类男人去传道。只有一命呜呼,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几个选择。

但短期之内,卓尔们又必然是个有利的盟友,所以,必须想到一个可行的切入点才行。…,

“你真的打算帮助她们反攻大陆?她们可是邪恶的……虽然你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啦……”

心灵术士的沉吟。让小丫头有些急迫:“不过,你就不怕那些人死了之后,责任算在你的身上?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凯兰沃可是会把你扔到冥河里,永远受苦哦?”

“有罪没罪,是那么容易算的么?”爱德华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周遭的声音控制起来:“你觉得,黑暗精灵和精灵相比,谁厉害?卓尔会比精灵厉害么?”

“……没有,肯定是没有的。”;丽莎小姐点头

“但是为啥他们之前那么可怕呢?”

“……因为,因为他们打完了就跑了,躲在幽暗地域里,骑士团什么的,没法跟他们正面战斗,如果进了地下,就会被他们杀死……”半精灵歪了歪脑袋,说道:“幽暗地域对于他们,就像森林对于精灵……”

“对呀,就是这样。那么,如果他们要进攻地面,最先要干的是什么?”

“他们会先在地面上筑城,然后……”小丫头想了想,然后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他们在地面上筑城,至少是在幽暗地域比较浅的地方筑城,优势就没有了,人类想要进攻就能进攻,而且,城市筑造起来之后,那个附近的人们反而更容易防御他们了,因为可以预料到他们的路线,也知道什么地方是危险区域,甚至可以直接去剿灭他们!”

“所以,他们一旦上了地面,反而就死定了,是不是?”小丫头唧唧咯咯地笑,像只偷到了鸡蛋的小狐狸:

爱德华微笑。

当然,还不止是这样而已。所谓以小博大就必须要在别的方面占尽优势,至少要差了几个科技层级,否则哪有可能真的成功?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所谓的小国与大国对抗这种事情,通常成功率极低,就只有某位千古伟人空一格,喜欢拿来当做口号,让大家笑笑而已,还有几个小地方喜欢胡乱叫嚣,但那也只是说局部战斗……而且敢说这种话的,背后必然有个力量庞大的干爹。

打仗是什么?那是要拼钱,拼人口,拼粮食,拼生产的……黑暗精灵战斗力确实比人类强大,每一次的收割,都少不得杀掉百十口人……但是那是以农民为对手,若是碰上了骑士团和法师,他们会有赢得战斗的实力么?就算是山地战,人类也照样可以通过配合,谋略获得优势,不然的话,比卓尔还要人口众多,还有擅长弓箭的精灵也就不会就此黯然退出大陆的舞台了。

更何况,黑暗精灵天生就有着无法克服的劣势,他们的寿命长于人类,但是生育能力却极为低下——一个女性有个六七个孩子,就已经是高产母亲,但是这个母亲却偏偏有六百岁以上的寿命,平均一算。卓尔生育四代的时候,人类至少生出二十代来了,就算是人类死的比较快,在短时间内的数量增长上也是他们的几倍!

但是,罗丝就不知道这一点么?

估计是知道的,作为神祇,智慧高深远超人类。即使她有些疯癫的嫌疑,但也不至于考虑不到这些浅显的问题。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幽暗地域生存条件严苛,资源有限。根本不利于囤积,而且蛛后的神域,偏偏又是谋杀暗算。大部分人口聚在一起,只能是被逐渐消耗,没有足够的人手,她又从那里去获得信仰?没有信仰,神能也就不见增长,那么还谈什么报仇?…,

所以实际上,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从罗丝被发配到幽暗地域,结局就几乎已经注定了。

当然,是几乎。

如果罗丝真的还有点想法的话。其实还有点选择的余地,大陆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多,若是卓尔们能够分成小股,在那些荒山野地里建立根据地,人类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未必能够去专门清剿他们。

尖锐的脚步声。让爱德华停滞了思考。

他皱起了眉头,注视着那一众正在走进店里的人。

为首的是个一身灰色长袍的女祭司,高傲扬起的头颅一半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黑暗精金的链甲装饰繁复,脚上很高的鞋跟在岩石地面上踏出咚咚的轻响,极富侵略性。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被全身长袍覆盖的高大影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甚至连两只露在外面的手上都被细条的绷带仔细的缠绕起来。然后,就是一小队卓尔的人马,耀武扬威的。

“她是谁?”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随手扯过一个侏儒店员。

“她……她是布罗扎家族的第三位女祭司。欧布罗扎家族是汉莎提伦城最显赫的家族……”被一个比自己高了一半的人提住领子,那侏儒脚不沾地,一脸恐慌,,似乎生怕那位女祭司听到了什么,可是作为大主顾的爱德华一行,他也不愿意得罪。所以只能尽量小声的开口:“她应该是来取之前定做的魔法物品的。”

放开了那个倒霉的侏儒,爱德华垂下目光。

看来,有必要试探一下了。

“站住!”

不知是否算是心想事成,或者幸运女神的拂罩——在众人走出了商店的时候,一个战士模样的家伙很尽职的拦住了他们。

这是个卓尔,个头不高,身上一件链甲衫破了个口子,但身材颇为壮实,他瞪着眼睛,看着几个人,另一只手放在腰间弯刀的刀柄上:“我没见过你们。是新来的商人么?跟我来,你们必须先登记……把你地法术解除,法师!将施法材料口袋,卷轴,法杖还有一切跟施法有关的东西交出来,根据汉莎提伦城的法律,城内不允许随意使用法术!你们……”

爱德华皱了皱眉,根本没兴趣跟他们废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站在他身后的克劳迪娅已经走过去,好像抓一只鸡一样把这个倒霉的蠢蛋,还有他身后的四五个部下一个个拎起来,球一样直接扔到街边——心灵震爆在之前就已经把这几个倒霉的货色变成了呆子,毫无抵抗的能力。

于是乱糟糟的怒喝与叫骂声很快消失了,周围的一切秩序井然——在幽暗地域,斗殴,勒索,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十次八次,卓尔天生高贵,但能力强大的存在就是法律,这一点是绝对不会被质疑的。

而借助额头上的心灵额眼,爱德华的目光,一直就停留在那店铺之中。

准确的说,是停留在那个女祭司身后,高大的人影身上。

那个家伙身上的斗篷虽然缠绕的严密,一丝皮肤也没有露出,甚至斗篷里还带着一层黑暗精灵特有的暗影粉,将最后的一点纰漏也遮盖了,但是爱德华的目光却不同于常人,不管是什么样的黑暗,阴影,魔法黑暗,都无法瞒过他被王权强化过的眼睛。

所以他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身体,下颌的部分,绝对是蓝色的!…,

而在身体上的部分,虽然遮挡的岩石,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些不自然的褶皱,而且还微微游弋,那是口器上的触须,灵吸怪才有的特征!

“没错。那应该是个灵吸怪。”灵晶仆慢慢的爬出爱德华的领口,微微点头:“不过,你要怎么对付它?”

“能吸引他出来么?”

“灵吸怪很谨慎,想要活捉他们,你就得想办法在他占据优势的时候玩个一发逆转,这并不容易。”灵晶仆似乎也不能提供出更多更好的建议,毕竟在它的认知之中,它制造者的种族,几乎是尽善尽美的,最后只能将思路踢还给爱德华:“幸好,一般的灵吸怪会有些弱点,比方说他们可以无限的使用心灵震爆,所以,通常为了节省灵能,他们会经常使用……而那东西你也会用,你自然知道它的问题在哪儿。反正,只要抓住一个灵吸怪弄回来,你这一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

一半?

……才怪,实际上可能连几分之一都没有,虽然灵吸怪可以号称是灵能的大师,甚至是灵能的祖宗,但是他们毕竟也没有一个像爱德华这样幸运,可以使用一个辅助的专用于释放灵能的大脑,所以大部分灵吸怪也就只能掌几十个灵能,再刨除掉重复的部分,也就剩不下几个了。就这样,还必须要跟他的那本书中的部分再进行比较和筛选。

而为了以后的能力上着想,爱德华必然是要多搜捕一些章鱼头的,六级以上的灵能,据灵晶仆所说,很多都是可以在战斗中一发就能改变局面的东西,参考了手中原本旧有的灵能资料,爱德华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些高阶的东西。

他的目光,收束了一下——视野里,那个家伙显然已经被某些东西吸引,慢慢走上前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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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双重陷阱

但这个隐藏起全身的家伙,却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一样,跟心灵术士做出任何交流,而是向着那位女祭司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店门,径直引领了一半的卓尔战士,向着街道的另外一边走出去了。

奇怪?没有起到作用么?

“喂,爱德华,你在干什么?走快一点好不好?”注意到他转过视线的动作,半精灵撅了撅嘴,在后面推起他的腰:“你不是又看上了一个吧?烂香瓜有一个还不够啊?”

不过她的不满随即就被跑到九霄云外……爱德华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拥抱在怀里,两人就像是一对恋人一般,迈步向前。

“啊……”小丫头的面孔一下子涨红起来,心脏咚咚的声音鼓动耳膜,战斗中失去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又都被填充进了身体。她挣扎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然后就感觉自己有点晕呼呼的。

然后,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骤然清醒:

“嘘,不要出声,仔细听我说。”

爱德华悄然凝聚着精神,将那个卓尔祭司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同时用心灵之语吩咐身边的几个人:“你们一会儿跟我分开,但注意不要走得太远,我估计她们很快就会再缀上我们,这是老把戏了。你和达赫妮一起,给他们制造一点小麻烦,让他们慢一点会合,但不要被他们抓住。”

……哦。

小丫头脸上闪过一个失望的神色,不过两人并排时。她的头埋在爱德华的胸口,所以,某人并没有看见。

汉莎提伦城的建筑形制相当独特,并不像是普通的幽暗地域的城市一样,在较大的空洞之中直接筑成,这样虽然保证了它相当严密的城防结构,但是也让各个城区互相通联变得有几分困难。幸好,在这个魔法盛行的世界里,只要有了法师和时间。有很多看似奇迹的事情就很容易完成——大大小小的洞窟,在石壁上被穿凿出来,蜿蜒曲折。四通八达,而连接上下城区的部分,竟然还有一道天然的绝壁,由魔法塑造的石桥,构造出许多空中的回廊。

人类慢慢的走过一条洞窟的隧道,寂静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响,这里并不狭窄,只是其中并没有什么人。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特异的存在,人类,”阴凉。带着一种油滑的奇异声音在爱德华的脑中响起,没有平仄的语调,也毫无任何感情——那个高大,包裹得木乃伊一样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类身后。他掠下兜帽。用白色的瞳仁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爱德华的目光微微流转,并没有看到他身周有什么人,因此只是顿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事不关己,个人顾个人的态度与幽暗地域中大部分人没有两样:“你想要干什么?抢劫?汉莎提伦城可不是无法之地。”

对方并不想跟他浪费口舌,只是用没有瞳孔的灰白瞳仁从兜帽的阴影中狠狠盯着他。但脚步声响起时。洞窟的两边同时走出了十几个卓尔,将两边的通路完全封死,似乎这里原本就拥有一些暗道。

人类的眉头皱了起来。注意到那个什么家族的第三女祭司也在他们之中。

这么说,半精灵的扰乱没有成功?

“抓住他!”女祭司普一出现,便哼了一声将手一挥!…,

爱德华不由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蛮横,说打就打,本来的计划里,对方至少会有所顾忌,跟他交谈一下……不过,就算突袭,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看着五六个卓尔冲向自己。

众所周知,到了一定程度,战士是无法与施法者较量的,但卓尔久在幽暗地域生存,身受地脉辐射,对于魔法有一定的抗力,因此即使对手是施法者,通常他们也使用近身战术,当然,这些卓尔战士们身份低下,本来就是被充作炮灰的,能够击败对手最好,不行的话,也可以吸引一辆发的火力,让后面的女祭司更加有利。

难道是要束手就擒?

他们疑惑着,看着那个缩在一袭大斗篷里的人影越来越近,直到几乎接近的时候,那个人才忽然不慌不忙地伸手,捏着根红色法杖,随手一挥……所有的卓尔都不由身体一震,手中的武器叮叮当当地脱手飞开,掉了一地都是!

这根法杖是他刚从那店铺里买来的,没有杀伤效果,但却足以让范围内的所有人解除武装……然后他随手两拳,两个最靠近他的卓尔便已经被一股巨力抽得飞起,与身后的几人撞成了滚地葫芦!

“废物!”

卓尔女祭司大声咒骂,开始颂唱蛛后的祷文,可刚刚唱出三个音节,一个可怕的嘶嘶声就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那是血液喷溅的声音。

原本护卫在她身边的三个卓尔无声无息的栽倒,脑袋在地上乱滚,而克劳迪娅从他们身后悄无声息的走出来,手中的长剑上,血迹宛然!

卓尔祭司一愣,但反应极快,下一刻,六个脑袋的蛇鞭已经呼地一声从腰间弹起,抽了出去!

那蛇首鞭看似要从克劳迪娅肩头掠过——如果是平常的武器,这一击就算是落空,但鞭头上的六条毒蛇倏忽探出,在空中自行扭身,张开构装的口器,二十四根毒牙闪闪发光,从四面八方向着克劳迪娅撕咬下来!

但是克劳迪娅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龙脉天赋的力量远超常人,手中的手半剑更是锋锐之极的高等魔法物品,她只是抬手之间,

五颗蛇头便纷纷在败革一般的撕裂声中,被抛飞到四周。其中两颗更是直接反向那位女牧师!

蛇首鞭是女祭司的标志,它不是单纯的一件武器,每一柄蛇首鞭都是神后祝福的产物……这个女祭司实在是太过高傲,自认为几个人类没什么了不起,所以一个照面之下就吃了大亏,蛇首鞭被直接废掉了!

只是那些被削落的蛇首仍旧带有恶毒的力量,各自张口咬中了三个卓尔战士。这种东西天生就是卓尔祭司用来驯服战士的武器。所以剧毒随着蛇牙注入体内,战士顿时像得了疟疾一样,身体急剧颤抖起来。慢慢软倒在地。

可是这个时候,牧师挥手再发出一大片黑光,将克劳迪娅打的连连后退!

而在这个同时。爱德华也已经随手甩出一条长长的闪电!只是青紫的电光掠过空间,却在灵吸怪身前撞上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砰地一声散碎开来,化作一天的火花!

施法者之间的决斗总是这样,因为双方往往都会处于各种严密地保护之下,而且都拥有众多强力魔法装备,所以很难出现一击定胜负的情形,往往都会打成持久消耗战。除非某一方头脑抽筋。突然犯错。…,

“愚蠢。”

灵吸怪发出一个冷笑,下一刻,周遭的空间被心灵力量扭曲。延展,化作一圈无形的震荡滚滚向前!原本跳起围攻爱德华的两个卓尔淬不及防,纷纷中招,石头一般撞在地上昏了过去!

正是灵吸怪招牌的心灵震爆!

爱德华的身体一震,人也变得踉跄起来。但摇了摇,最终没有跌倒,他随即喊出一个模糊的词汇,于是不远处的空气中,银光一闪一闪即逝,地面上已经站立着一个浑身星光闪闪的怪物。它有点像是一个粗略的人形,但四肢着地,仿佛软泥捏造一样的外表扭动了一下,继而向着女祭司猛扑了过去!

“愚蠢!”卓尔冷笑,同时扔掉手中已经变成了废物的蛇鞭,伸手划出一个手势。“以蛛后之名,令汝回归!”她喊道。

这是驱逐术。

因为有魔法的存在,各种异界生物的身影也时常可见。善良的牧师们常常析请天界的神使助战,邪恶的巫师们给制着魔法阵召唤邪魔,其他如星界的吉斯洋基人,游走血战地尤格罗斯魔,内层位面的元素,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驱逐术,就是是一种专门克制异界存在,将它们逐出物质界的法术。也是牧师们擅长对付召唤生物的最佳武器,卓尔祭司这样的高阶存在,使用的驱逐威力极强,对于她们来说,召唤物,尤其是低阶召唤物,根本就是一种对他们无效的小把戏。

“住手,快躲卡诶……!”

灵吸怪忽然尖叫道,情急之下他甚至都没有使用心灵之语,声音干涩怪异。

可惜,晚了,女祭司的魔法已经发出,那怪物不闪不避,被正正地打中了身体,可是这一记魔法的光辉闪烁一下,便就此消失,却连半点效果也没有起到!下一瞬,怪物由一层星质油腻外壳构成的前肢搭在女祭司的脖颈上,将她咚地一声推在墙上,扣锁之下,一丝血迹便已经沁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陷阱。

所谓异界生物,因为主物质位面的双重法则,是极难出现在物质界的,法则会逐渐消耗他们的力量,最终导致消亡,因此,基本被召唤来的怪物,都是投影,也就是用力量塑造而成与原物相同的东西,所以一般的召唤物即使被杀死,也可以重复召唤,再出现时仍旧是原样,没有伤势的问题。

而驱逐术,就是利用了这个规则——它可以切断召唤物和投影之间的联结,从而迫使异界生物离开。

但爱德华用了星质构装体来对付这个女牧师。

星质构装体是从星界召唤而来,与一般的召唤物几乎没有区别,然而,它其实并非生物,也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召唤兽,而是显能者们从神奇的星界引来只有那里有的特产——“星质”,强行以自己的意愿构建、塑造出一具完美的战斗机器。与其将星质构装体归为召唤兽,倒还不如说它们是魔像来的加恰当一些。所以驱散根本无效!

这一下,所有的卓尔们都呆滞了。

女祭司可能被那灵吸怪施加了心灵控制。但是这些卓尔却并不是受到灵吸怪控制的,女祭司被擒住,他们顿时慌了手脚,进退维谷——若是因为贸然进攻而导致一个女祭司的死亡,他们无一例外都要被献祭陪葬,而众目睽睽之下,想要隐瞒也不可能。

于是微微犹豫之后。他们全都选择后退。…,

灵吸怪恼怒的低声咆哮,但同时也并不沮丧。

那个人类果然与自己一样,拥有着心灵异能……可惜。他以为自己会在意那个卓尔祭司?毕竟还是脑沟平滑的人类,与灵吸怪有着天生的种族智力差异!

一个呼吸之后,他已经举起了手。在空气中划出一片嗡嗡的鸣响!

心灵异能与施法之间看似相象,都是引发超自然的力量以攻击他人,但其间的区别却也极多——比方说心灵异能无需准备也无需颂咒手势和材料,但之间影响战斗的一点就是,心灵异能是动念即发的,没有咒语手势也就等于没有预兆,在隐秘突击上要比法师强的多。

但相对的,每一次显能之间,心灵术士至少要有几个呼吸的时间来恢复显能对于头脑的负担,以及进行一个积蓄能量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每一个灵能施展出来,总要停滞四五秒的功夫。

在战斗中,电光石火的间隙,就已经足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了!

那个人类,刚刚在那一击心灵震爆之下还能显能。说明那个踉跄不过是一个伪装,显然对于附魔系的心灵异能有着一定抗力,因此灵吸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外部进攻——漫天的晶体从星界被召唤出来,下一刻便轰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如无数刀刃的旋风,向前迸发!

这个名为水晶集群的异能虽然不过只有二级。但灵吸怪在上面燃烧的灵能点,足以迸发出恐怖的威力,将几头甲壳坚韧的恐爪怪也撕成碎肉!

灵能发出,但灵吸怪不由全身一震!

面前的甬道中,水晶的碎片嗡鸣迸散,将石头打出无数碎粉尘埃,但是那一片凌乱之中,却看不见那个人类的影子——即使是被水晶砍碎,总也应该有些血肉残骸才对?

不好!

灵吸怪心头大惊!

他知道眼前这种变化——时间就像是被切割掉了一部分一样,正是中了时间跳跃之后的必然结果!

那个小鬼的攻击,不仅仅是窥到了一个空隙,同样也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个警觉显然晚了,太晚了。

几颗玻璃的珠子,在黑暗中闪烁着的火光,下一瞬间已经降临在他的身周,然后,珠子碎裂,将可怕的热量向外喷吐出来!

轰隆!

不远的一个侧面,爱德华站在一众卓尔身后,看着那隧道里腾起,熄灭的火光,可怕的爆炸掀起飓风,将他的兜帽吹开,露出他冷笑的面孔。

如果是一般的心灵术士,刚才的攻击确实有点孤注一掷的嫌疑,对手可以趁隙反击,可是……爱德华不是一般的心灵术士,他的显能,可以同一个时间段之内,至少施展两次!

而那个可怕的爆炸,让所有在场的家伙们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盯着眼前那个年轻的人类,心神颤抖……

战斗这一刻展示在他们眼中的又是另一幅画面。

事情非常简单,却又无法解释……他们看着那个人类就那样向前走,而那个和他们一边的施法者却就此消失在一片银白的光线之中,等到那个人类走到了他们附近的时候,与人类对峙的那个高大人物才终于出现,向着空无一人的通道里发出一大片的水晶,却被年轻的人类挥手之间扔出的一个火球……还是其他什么爆炸的法术给一下子融化在火焰中!

太简单了一点儿吧?…,

没有几个卓尔知道那个浑身包裹起来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不过他的力量却是他们很清楚的,那足以让第一家族的三女毕恭毕敬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好惹的?他们曾经亲眼看见他用诡异的手法,在举手之间,将几个卓尔战士虐待致死,那些强壮的战士,毫无反抗之力,但是如今,这个可怕的家伙,竟然也成了被举手间虐杀的对象。

这怎能不让他们胆战心惊?

爱德华心中的欣喜仅仅维持了一刻,就变成了烦恼……眼前的洞窟里,灰尘正在逐渐的弥散,落下,露出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

但那爆炸的中心,原本那高大的人形,已经只剩下了半截,上半截身体已经化成了焦黑,深蓝的血渍,散布周围,唯有一个被布片包着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露出那特殊的,章鱼头一样的内容物。

没想到这个随手买来的魔法物品威力竟然那么好,而那个灵吸怪的防御力又那么糟糕……可这样一来,灵能的事情可要怎么办才好?

白忙了啊,有木有?

感慨下一刻就被打断了,被弓弦被绞盘绷紧的吱吱声……它们从洞窟的一头儿响起。带着细微的回音。

爱德华抬起视线,就看到从洞口平台的另一侧跑上来,端着弩箭的几十个卓尔士兵。(..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章 所谓神后降临

“人类,你以为凭借你那一点点微弱的魔法力量,以及几个孱弱的手下,就能够在汉莎提伦城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被星质构装体抓住的卓尔祭司开口喊道。或者是因为增援的到来,她的声音清脆洪亮,不复被挟持的尴尬:“解除你的武器,接受审判,或者你还有为第一家族效力的机会,否则的话,你的结局,只有成为蜥蜴的饵食”

这位牧师阁下显然并不愚蠢,言辞里极尽威胁,但是却并没有将话说死——当然,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到了什么不死不休的程度。刚刚的冲突虽然造成了数名人员的伤亡,但是这一点点的损失,在幽暗地域根本不算什么,倒是那个敌人的力量颇为可观,值得商讨一下。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而是这个女人在灵吸怪死亡之后,并没有显现出精神紊乱的征兆。

这只能说明,她并不是被灵能控制了神智。但是据灵晶仆提供的情报,可没有什么灵吸怪,会选择跟其他种族和平相处……在他们面前,其他的种族只有两条道路,一条是作为敌人而被杀死,吃掉,而另一条就是作为奴隶炮灰,被指使一生。

那该死的混蛋情报不准确?

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给心灵术士去与自己的灵晶仆探讨——小小的岩洞,已经被两面涌进来的几十名卓尔严密的包围起来。他们逐渐的逼近,最终围拢一个半圆,几十只弩箭的锋尖闪烁生光,又有绿芒渗透,显然不仅淬毒,还带上了魔法的效果

卓尔们的弩弓,制作精良。使用的都是金属弩臂,若论力量,或者未必能够与人类的长弓臂硬弩相提并论。然而那种黑沉沉的箭矢,却都是掺杂了精金打造,对于魔法具有一定的抵抗。破坏效果。如果几十支弩箭一起发射,即使拥有着魔法的防护,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更何况,现在这一众的卓尔射手,距离那个人类的距离不过五六十尺,而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两三个卓尔的女性祭司,手中各自光泽闪烁,凝聚来的魔法之力,可能连七八环的魔法防御。都足以解除。

“服务于第一家族?真是仁慈的说法。”

人类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盯着第一家族的这位三女,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当然,我是汉莎提伦城第一家族。布罗扎家族的第三名女儿,艾丝瑞娜?布罗扎。”卓尔祭司高声道:“以布罗扎家族的荣誉保证,你会得到家族议会的审判,而审判的结果,则决定你为第一家族服务的年限。”

“审判我?就凭你们?”人类发出了一个哈哈的冷笑,然后。将手伸向怀中。

“放”随着一声轻斥,弓弦弹动声与飞箭割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汇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低沉的刺耳咆哮

然后,卓尔们的动作顿了顿。

不只是因为箭矢需要重新填装,也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刚刚那一瞬发生的事情。

他们瞪大了眼睛,以确认那个人类被攒刺的一瞬间,但看到的,却是几个牧师手中的解除魔法纷纷发出,赶在弩箭之前就已纷纷打在那一层防护上,但却没有产生丝毫的作用……他们看着箭矢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摩擦声,向着周围迸射,再掉到地下,在人类的周围插满了箭簇,以那人类为圆心,形成了一个方圆五尺的空心圆。却没有一支,能够碰到那个人类的衣袂

名为艾丝瑞娜的女祭司张大了嘴巴,几乎要尖叫起来——为那几个明显想要害死她的同类。…,

但她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你们伤害不了我我有牠的保护”

站在那一圈箭矢围成的痕迹里,人类提高声音,大笑着,同时高高的举起了手,手中一柄金属的武器,在岩洞之中,闪烁着暗淡的光泽。

光泽骤然明亮了。

那骤然爆开的光,映照出壮观的一幕,无数条细微而扭曲的闪电,从人类的身周向外喷发,构成荆棘一般密布,灼人眼目的电网,翻滚着,将十几个卓尔吞没其中可怕的惨叫瞬间便混进了噼啪作响的电弧之中,卓尔们瘦小的身体颤抖着,在电光消泯的刹那,无声地栽倒下去,穿过岩洞的风,卷起刺鼻的焦臭气味,薰人欲呕

“混蛋”

可怕的强光,让卓尔们一时间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而艾丝瑞娜算是幸运,她在那电光爆开的刹那已经闭上了眼睛……于是,当她重新睁开眼之后,便忍不住发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吼叫。

那个人类手里的武器……普通的卓尔倒也罢了,但是作为第一家族的三女,艾丝瑞娜对于那东西是相当熟悉的——漆黑的细密丝线,缠绕着的握柄,上面镶嵌着血红的宝石,而握柄的下端,是硕大,栩栩如生的金属蜘蛛,它垂下八支长长的脚爪,共同组成尖锐的刀刃。

“祭刃”她尖叫道:“人类,你竟然胆敢染指蛛后的恩赐,你会被蜘蛛吞吃,灵魂注定要在深渊的火焰中被灼烧”

“愚蠢的卓尔。”

对她的咒骂,人类回以一个低沉的冷笑,但那声音却是响彻在周遭每一人的心中,其中的阴冷仿佛透进了他们的骨髓,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一颤。

在这细微的停顿之中,一层细微的光泽,在那柄刀刃上亮起,几乎就是眨眼之间,这光亮已经化作七彩,周遭洞穴里的风声,也随之改变了,一种沉闷的嘶嘶声,充溢在每一个人的耳膜里面。压抑的怪物咆哮一样,或者说,那是恶魔的嘶吼,带着深沉的恐怖,渗透进每一个还清醒的卓尔们的耳朵肤,血脉甚至是骨髓

风响起。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在周遭弥散,将整个洞窟掩盖起来,有些像是水雾。却又更加灵动,扭曲着,围绕着那个人。不断的舞动,而渐渐的,那迷蒙的薄雾会聚成了一个飘渺的婉约身影,从透明的轮廓化为了真实的存在。

“这……这不可能……”

艾丝瑞娜抬起头,长大的嘴巴里只能吐出一个几乎无法听清的低声。

她的瞳孔扩散,瞪视着空中的人影:那是一个女性的黑暗精灵,全身包裹着一层不住升腾的黑红色火焰,而在这光影里,她的皮肤宛如缟玛瑙般漆黑,但又闪烁着妖火般艳丽的微光。骨白色的长发滑过她光洁的双肩,柔顺波纹倩然流泻而下。她披着一件仿如用厚实的黑色天鹅绒缝制而成的曳地礼袍。她深红色的没有丝毫表情的丰唇间,最终绽开一丝笑容。

她的长发微微荡漾。绝美的容颜垂下,用一双闪动着红芒的双眼俯视着地下那些满脸惊愕的人群,但更加吸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礼服,那布匹轻轻地抖动着,似乎是微风在其上扬起了漪涟,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是她的衣裙自身在移动。那些柔软的天鹅绒并非是什么天鹅绒。而是由细小的蜘蛛一只只相互紧拥着,才编织成了这件活生生的织物。

穿着蜘蛛的女士……这不可能是其他人。

“神蛛后……陛下……降临了”

看着这只有神迹才能形容的情形,残存下来的卓尔们似乎都在尖叫,激动得无以复加,或者,恐慌得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们惊叫,他们咆哮,他们抛开手里所有的武器,一个个的伏跪在地上,将头压在地面,瑟瑟发抖的表达着自己的虔诚。…,

……

“神后的降临?你说的是真的?”

莎杜瑞尔娜微微垂下头,目光在面前,宽大的厅堂的中心扫过,这位第一家族的主母阁下,拥有着明亮如无瑕的宝石的双眼,她一一注视着站立在中央的人——自己的第三个女儿,艾丝瑞娜;第三家族的四女,布里莎;还有一个第七家族的第几个女儿,那几乎和那些瑟缩在一旁的男性一样,是她这个第一家族的主母不需要去关注的存在。

然后,目光扫过了另外的一众人,有四个,两个低垂着头的女性卓尔,一高一矮,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个,人类。

竟然是人类……

如果不是那个卑贱的男性人类手中还握着那柄祭刃,她的目光可能都不会在那张年轻的,露出轻佻笑容的脸上停留哪怕一个呼吸。

但就是这个年轻的人类,刚刚见证,不,是引导了一场奇迹的发生。

“千真万确,我的主母。”艾丝瑞娜开口道,声音仍旧带着一些畏惧的颤抖:“伟大的蛛后,降临在了我们的面前,给予了我们一些昭示。”

“一切的荣耀,归于罗丝。”卓尔主母点了点头:“那么,伟大的蛛后,做出的昭示,就是让你带着这些人来到我们面前?”

“不……我的主母,”艾丝瑞娜咬了咬涂抹鲜红的下唇,鼓起一点勇气:“蛛后的昭示是,要求我们……嗯,要求我们以后要遵从这位爱德华阁下的命令”

偌大的厅堂中,顿时一阵哗然。

发出了声音的,是在第一主母的两旁,按照次序坐着的,她的三个女儿。她们全副武装地穿上了精金锁甲,外罩牧师袍,同时站起身的时候,链甲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而腰间携带象征蛛后牧师身份的蛇首鞭也都张大了嘴巴,发出嘶嘶的鸣叫,仿佛接下来的谈话,只要一言不合,即便翻脸动手。

而和女儿们不同,第一家族的主母面色平淡,神态悠闲。

“你确定,我们的陛下是如此说的?”她开口道,压下身边几个女儿的喝骂:“你们听见的,也是如此?”

“是的,第一主母,我也看见了,以蛛后的名义起誓,阁下所说的。是真实的。”第三家族的女祭司开口道。而她身边,地位更低的卓尔则用点头来应和。

“谎言,一派胡言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蛛后陛下神临了汉莎提伦城那一定是幻术,是这个该死的人类制造出的骗局”

站在莎杜瑞尔娜主母身旁,一个鼻梁高耸,双目深陷的女祭司吼道。她腰间的蛇首鞭丝丝尖啸,六个蛇头齐齐张开,应和着主人的心情:“一柄祭刃并不能够证明什么。一个人类,更不可能得到神后的恩宠”

“不可能?这么说,原来神后恩宠谁。出现在哪里,都是由你来规划的?这位祭司秀?”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带着细微的讽刺。那个握着祭刃的人类抬起头,盯着女祭司

“你,亵渎”女祭司暴怒起来,她猛地挥手,就要给这个奇怪的人类一个教训。然而,那个人类只是冷哼了一声。她的身体,便骤然僵硬了,摇了摇,她咚地一声坐进了背后的椅子里

“这位秀,希望你记住。神祗并非你我凡人可以妄自臆测。”人类笑了起来,“神祗的世界,也并非凡人所能窥见,所以我们也就只能依赖自己浅薄的智识来判断了。所以,我想神后给予我的命令,是引导你们前进的方向。”

“你这种人类,也敢妄言于神后的指示”双目深陷的女牧师虽然坐倒,但仍旧不甘地再一次高声吼道。

没有人制止她,显然,所有卓尔都抱着和她一样的疑问。…,

“我该怎么说呢?罗丝女神的恩典泽惠于我。或者,您尽可以向蛛后求证。”爱德华微笑,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盯着主母:“当然,也请不要弄错了引导,和领导的区别,我只会在一些时候,传达蛛后的命令,而这座城市里,做出决定的仍旧是您,莎杜瑞尔娜主母阁下。”

莎杜瑞尔娜低沉地笑了起来,“这是威胁?”

爱德华摇头,“您言重了,”他说,“我绝无此意。”

莎杜瑞尔娜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和绝大多数黑暗精灵一样。她从未去过地表世界,也从没有和人类打过任何交道,这令她面对爱德华时有一些本能的好奇……以及谨慎。

黑暗精灵世界的规则,以女性至上,以牧师为尊,以卓尔为高等种族,蔑视其他生命,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其真正的核心规则,是“强者至上”。因为有蛛后罗丝的支持,牧师们的力量普遍强于巫师和战士们,所以才会有了如今的格局。

但这个人类,很强。

“那么,这位爱德华阁下所说的,是真实的?”顿了顿,卓尔主母站起身

“千真万确。”卓尔们再一次的齐声回应。

“那么,欢呼吧,黑暗精灵们”第一主母提高了声音,高声地喊道。“让整个汉莎提伦城,整个黑暗之地,都能知道我们的罗丝女士,黑暗的蜘蛛神后,众卓尔之母,今天出现在布罗扎家族中”

“所有的荣耀归与罗丝”在场的所有黑暗精灵都跪了下来,回应着这欢呼。

……

“这样居然也能成功……真是……”

一片欢呼之中,爱德华听见身边,达赫妮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于是,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所有人都看见了,所以就是千真万确么?

当然不是。

实际上,就在不久之前的那场围攻里,没有几个人真正看清楚爱德华做了些什么——大部分的黑暗精灵被爱德华增强显能效果的能量爆发的闪电轰击的晕头转向,然后又被浓雾覆盖,雾气中却又有强光爆发,他们仅仅只能看到那个模糊的人影,至于说信誓旦旦的说明情况的几个人,当时都不过是在雾气里迷迷糊糊的倒霉蛋而已。但不知何时,记忆里已经多了一副画面,那个人类手中擎着蛛后的祭刃,然后,罗丝陛下就在那一刻降临,向他们说了一句清晰地言辞……这个人类就是蛛后的使者。

如此而已。

但事实上,那不过是一种异能制造的假象。

至于看的最清楚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那位第一家族的三女,第二个是刚好站在了她身后的女祭司,第三个则在旁边……但有一个问题,在那烟雾缭绕,光泽闪烁的前提之下,她们为何能够清楚的看到?

当然是因为,那感觉根本就是伪造的。伪造感觉的异能,在心灵术士的推动下,足以让那些蒙混的烟雾,看上去和蛛后的神像没有太多的不同。

当然了,还有一些没有昏倒,没有被改变记忆,也没有被影响了感知的人。

只不过,呵呵,卓尔实际上也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不是么?

面对着解释不明白的事情时,总是会习惯地按照惯常的经验给自己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更何况是有人提出了一个‘最正确‘的观念?即使好多个卓尔都在疑惑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是勇于将自己的疑惑先说出来的,一个也没有。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光猪皇帝游行队伍旁的孝子一样有勇气——在幽暗地域这种地方,与他人对立,带来的结果只能是灾难性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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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女神的判断

“你觉得,这个人类说的话,有多少可信?”

当欢庆的仪式终于结束,第一主母引领着她的女儿们离开大堂,来到位于家族溶洞的最顶层,一个防守严密的房间之中,她面对着房间中央,方形的祭坛上,永远燃烧的魔性之火念诵了一个短促的符文,然后才转向第三个女儿。

“他的力量……很可怕,至少借助了那柄祭刃,他可以使用很强的力量,而且,我能够感受得到,那祭刃之上,强大的,属于神后的力量,绝不会错。”艾丝瑞娜抬头,迎着母亲的目光,但内心深处,毕竟有一丝的不安,让她避开了正面的回答。

“不错,我也能够感觉得到那祭刃上,不同凡俗的力量。”站在一侧,眉弓高耸的女祭司冷笑道:“可是不要忘记,祭刃是祭刃,人是人。”

“亵渎!莎塔拉!你竟然胆敢对于女神的敕令抱有怀疑?你是想要被推上祭坛么?”艾丝瑞娜喝道,对方的质疑不仅仅是对于那个人类的,也是对于她的——毕竟那个人类的作为,只有自己这几个人可以作证,而作为第一家族的成员,

她的证词才是最为有力的,但也因此,而必然负有最大的责任。

莎塔拉是莎杜瑞尔娜的第二个女儿,按照卓尔们受到诅咒的晋升制度,排在自己后面的存在是具有最大威胁的存在,因此艾丝瑞娜毫不怀疑自己这个姐姐对于自己的恶意。

“动一动你那愚蠢可怜的脑子吧,我们真的需要一个人类来进行什么引导么?神后有可能会选择一个低劣的人类作为她的使者?而且。还是一名最最卑微的男性?”莎塔拉将自己的声音提高得尖利刺耳,被自己的妹妹斥责让这位家族的二女儿感到格外愤怒:

“神后可以随时应他的召唤而降临,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被我们这些最为忠实于她的臣民们知晓?这简直是最为明显不过的骗局了!也只有你这种蠢物才会被这种该死的情况蒙骗!这简直是……”

她恶狠狠地冷笑着,不过很快便住口,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隐约的冒犯了她的主母。

但她提出的确实是个关键。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蛛后不经常会以化身临凡,因为她的力量在幽暗地域是至高无上的。每一个牧师都可以直接接收到她的命令,即使有些无法指定的事情,她也会派遣蜡融妖来指示某个家族。实际上,这种情况都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他……他可能是因为我们鲁莽的攻击才不得不那样做的,更何况。你这种想法也同样是在质疑神后!”艾丝瑞娜反唇相讥道:“你怎么知道神后给予他的人物,就不是个秘密的,不适合让我们知道的指令?目前来说,他也没有明确说明,到底要引导什么啊?”

“够了。”一直沉默的,家族第一女这个时候开口道,她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两个妹妹停滞争吵:“我们应该求证,”她继续道。将目光转向沉默的主母。

莎杜瑞尔娜沉默了一刻。

然后,她转向祭坛。双手举起,于是祭坛上,那青蓝色的火焰变得高涨起来。

祭坛的旁边,一个魔法阵上,被放上了黑色的玛瑙制成的碗。碗中盛放一小块燃烧着有着甜腻、如同死亡一般气味的圣香,这也是蜘蛛神后的贴身侍女最偏爱的味道。

火焰在不同的光谱间飘移,从橘色到绿色,最后成了亮红色。在四名高阶祭司低沉的祷文之中,慢慢地成形。火焰的尖端不再舞动,变得圆滑。幻化成一颗无毛的脑袋,然后继续往上延伸、膨胀。最终,就像是一团软泥,或者半融的热蜡一样的实体物质出现,构成了拉长的双眼和不停滴蜡的血盆大口。

这是蜡融妖,蛛后罗丝的侍女,她们是在死亡后被召唤到深坑魔网的卓尔祭司,掌握着向卓尔祭司们传递蛛后指令的权柄。

“是我,神后侍女,”莎杜瑞尔娜大声地回答,想要让女儿们听见。主母低下头。“我是莎杜瑞尔娜,蜘蛛神后的忠实仆人。”

在一阵轻烟之后,那个可怖的形象从火光中消失,但下一刻,当火光暗淡下来,这个蜡融妖,蜘蛛神后的侍女又再度出现莎杜瑞尔娜身后,这次形体是正常的大小。于是几个女祭司屏住气息,看着那生物把两只令人作恶的触手放到母亲的肩膀上。

莎杜瑞尔娜主母动也不动地接受了那些触手。

“告诉我你为什么胆敢打搅我,”腊融妖开口道,恶魔常用的心灵之语压迫者每一个黑暗精灵的精神,让她们头晕目眩。

“只是为了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莎杜瑞尔娜沉默地回答,因为和神后侍女交谈不需要人问的话语。“我需要一个您已经知道的答案。”

“这个问题让你这么好奇吗?!”

腊融妖似乎是笑了笑,但在卓尔们听来那只是一个尖利嘶哑的叫声。“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一个问题?”

“这问题有关于我们伟大的神后,关于她的旨意。”莎杜瑞尔娜主母回答。她的一名女儿好奇地观察着,听得见腊融妖的思想,但对于母亲沉默的回应只能用猜测的。

“愚蠢,神后的旨意明确无疑,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无法理解?罗丝女神希望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难道是想要妄加揣度?”蜡融妖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

“也许,在今天以前,蜘蛛神后不认为我们有资格知道,”莎杜瑞尔娜回答道。

蜘蛛神后的贴身持女邪异的双眼一翻,仿佛在跟遥远的次元沟通。

“你好。莎杜瑞尔娜?布罗扎主母。”在紧张的几分钟过后,腊融妖开口道。那生物的声音变了,听起来十分冷静、优雅,甚至是清澈动听的,和她变形的外表毫不相符。

“我向您问好,同时也问候您的主人,统御蜘蛛的女王。”莎杜瑞尔娜回答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喜悦。因为这个时候的蜡融妖已经更换了身份,她正在和一个比较熟悉的存在谈话,而对方对于布罗扎家族。是有一定的好感的。

“你的问题是什么?”腊融妖提示道,那轻蔑的语调让莎杜瑞尔娜和女儿们隐隐觉得这怪物根本已经知道了问题是什么。

“召唤您来的原因,如果我之前所说的。只是祈求您能够告知一个简单的答案。”莎杜瑞尔娜开口道。她搜寻着适当的方式来描述她的疑问。“一个人类,声称带来了神后的指示,我们想要确认他的言辞的合理性。”

“合理?”腊融妖突然开口,发出了邪恶,如同钢铁摩擦一样刺耳的笑声。

“如果这不是关系到神后的旨意,我根本不敢斗胆召唤您前来。”卓尔主母继续道,但是心中却是一沉,对方的变化,标示着事情的急转直下……她们的问题可能是太过于愚蠢——至少在神后看来,不值得回答。

一阵强光骤然爆发。让四名卓尔祭司目眩。而当她们的视线恢复之后,她们发现腊融妖已经重新融入了火焰之中,扭曲变形的面孔上,一只硕大,暗红色的眼睛。正在瞪着她们。

“蜘蛛神后不会告诉你们已经知道的答案!”神后侍女宣布道,从异界传来的声音带来强而有力的压迫感,毫不留情地刺进黑暗精灵的耳朵。火焰又再度冒出刺眼的光芒,蜡融妖跟着消失了,紧接着,一个刺耳的喀嚓声响。那装着香料的珍贵的碗碎成无数的碎片。

“已经知道了?”卓尔主母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

这个消息模糊不清,刚刚进行的一些猜测之中,哪一条看上去都适合于这种评价,但却又都不大像。

但这其实是蛛后的一贯风格,她发布的指令,通常都是简单的,直接的,但是很多时候,却又并不明确,任何的祭司都要战战兢兢的去猜测,这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展示威严的方式。

几名卓尔祭司沉默着,对于目前的局面毫无办法,蛛后的意思或者是可以对于那个人做些什么,但是如果做错了,那么整个布罗扎家族,恐怕都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沉默一直持续到她们走出了密室,以及之外的几个房间。

走廊的尽头,几个高大的,被长斗篷严密包裹的影子,静静地肃立。

“莎杜瑞尔娜主母。”其中一个格外高大的存在,在卓尔走近的时候,发出低沉,令人生厌的摩擦声。

“你们想要做什么?”发出声音的,仍旧是家族的第二女儿,她这种行为在大多数时候,都会得到主母的默许。

“我们听闻,布罗扎家族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因此,我们来到这里,向主母大人表示最为诚挚的祝贺。”高大的人影说道:“而我们愿意,并且殷切希望着为您效劳,以换取您更多的信任,主母阁下。”

“那真是令人欣喜。”卓尔主母抬起头,严厉的盯着他那双灰白色的眼睛:“你们准备做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也不想要知道,但你们最好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带来的后果。”

“当然。”高大的生物点头,然后悠然地与同伴一起离去。

“用他们去试探?这会不会……太……”艾丝瑞娜忍不住开口道,她猜测到了主母的意图。

“这些该死的噬魂怪不值得相信,你认为他们真可以为我们服务?你不是说过,这一次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是由他们之中的一个,那鲁莽的行动造成的?”眉弓高耸的女祭司冷哼了一声。“而对于这个卑劣的人类男性,我认为在他沾沾自喜地认为,神后交托的命令不可更改之前,应该让他知道,真正的规则是什么。”

“你……”艾丝瑞娜张开嘴,但却没能反驳。

按照一般的情况。罗丝的命令是不限定于执行者的,若是执行者在完成了任务之后,死在一柄背后刺来的匕首之上,那么这个暗杀者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接受对方的功劳向蛛后陛下领赏,蛛后不但不会追究他不劳而获的行径,反而会付出额外的奖赏。暗杀和争斗从来就是这位女神最为喜欢的芬芳糖果,只有能够成功的存在。才是最好的和最受到宠溺的。

几名女祭司沉默下来,就此离去,而没有人注意到。与之数墙之隔的罗丝祭坛上,燃烧不熄的火焰微微颤抖。像是一只眼睛,眨动了一下。

燃烧的紫色火焰。用玄妙的力量沟通了两个位面,在暗淡诡异的祭坛,与深坑魔网,蛛后罗丝的神国之间。

火焰的另一端,在巨大的殿堂内,点亮着恰到好处的灯火,光晕映亮了金碧辉煌的空间,悠扬的歌声隐约回荡,绕梁不绝,镂空帷幕微微摇摆。让一种慵懒的舒适从五官一直透进骨缝里。恍若久别归家。与心爱的情人一起拥坐在沙发上,小酌一杯般惬意。

朦胧中仿佛有无数精灵随着韵律轻舞,她们拥有着完美的,近乎一致的外貌,唯有头发的颜色和长短。才能将之勉强区分,而无一例外的,她们拥有着黑玉一般光滑柔媚的躯体,但唯有那层层蛛网一般的帷幕之中,巨大而舒适的床上,纠缠在一处的两具躯体才是确实的。

“这样好么,我的陛下?那些愚蠢的家伙,恐怕会有很高的可能,去误读您的旨意。”

其中的一具**抬起头,用柔软精巧的舌尖,舔舐掉丰润唇角些许晶亮的蜜露,发出慵懒的语调:“而那些章鱼们,更是最为擅长破坏的下等生物,这会不会对于您的大计,造成什么妨碍?”

“误读?她们又有多少时候,没有误读过呢?”

空间的主人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她微微支起自己的躯体,毫不在意地将之暴露在光线之下,那完美的身体曲线,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美艳感觉,紫色的双眸眯起,深处,血红的光影弥散。

她伸出手,纤细柔软的指尖,在床伴丰润的胸上划过,最终将那晕红的蓓蕾夹在指间,轻轻拉动,让那女体重新低下头,用唇舌侍奉着自己同样高耸而挺翘的樱桃:“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旁观一个错误的发生,以及它带来的后果给予那些愚蠢的家伙,正是最为有趣的事情,你以后或者会明白这一点。”

“但是……啊……”

卓尔形态的女子犹有疑问,可女神已经冷笑着,用指尖探进女侍湿润柔软的方寸之地,引发她一阵无可救药的湿腻娇吟:“不必担心你的家族,我不会因此而降罪于他们。至于那个小鬼,我当然是要让他来完成我的计划,但同样要给他一点点的惩罚的……竟然用这种拙劣的小手段来蒙混过关,本来我还想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点帮助,让他能够知道我的恩宠是多么重要的……但现在,既然他自作聪明,又胆大包天的觉得他可以解决任何的问题,那么就让他去尝试看看吧?但愿他真的足够聪明,能够让事情变得有趣一点。”

……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知道女神会对于你这种行径做出什么判断?”

远在尘世的凡人,或者无法得知神祇的思想,但爱德华同样受到了质疑——当几个人在一根石钟乳之中的舒适房间里安顿下来,达赫妮开口道,罕有的用了一种严厉的语气。

她之前被附加的精神控制,因为蛛后的降临已经被破除,而且罗丝似乎给了她一些特殊的优待,让她不再会受到爱德华类似的控制,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位女祭司一直对于爱德华的身份表现出适当的敬畏,用沉默甚至是恭顺来对待这个人类。

“废话,我不那么做,那么你们这帮同胞会让我活着?还是说你想让我在这里耽误几十年的时间,让蛛后的反攻大计就这么拖延下去?她不给我机会,我自然就只能自己创造了,反正也是她让我下来带人的,我也没有传递什么错误信息给你们的那些同胞吧?”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他本身也不想要让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只是一些小小的巧合罢了,当然,这个理由也算是充分,但现在……怎么说呢,这个理由之所以充分,是因为那是人之常情——既然是你委托我办事,只要不是特别隐秘的问题,自然可以报你的名号。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是人之常情——这里可是幽暗地域,而且这是罗丝和黑暗精灵的事情,她们虽然与人相似,但毕竟可不是人。谁知道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原本的计划,是从这里直接向着深渊之地进发,不过现在,我看一段时间内你都不想要离开了吧?”达赫妮道。

不过爱德华并不回答她——他知道,至少查清楚那些章鱼头的问题之前,自己是不会走的。不过那似乎也非常容易,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只需要几个问话和指令便可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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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通往下层的通道,掌控在这个城市的法师手上吧,你觉得他们乖乖送我们走的概率有多大?”爱德华在房间中的长椅上坐下,这里不愧是第一家族安排的住所,那雕刻精美的巴拉拉克风格的木椅,柔软的驼绒靠垫,几乎可以让人忘记了这是距离地面四十多哩的幽暗地域。k

更新

“如果我是这个城市的第一主母的话,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卓尔祭司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人类拍了怕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但只是换来了她的一个白眼——幸好正在房间里好奇地东摸西看的半精灵小姐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否则又是一轮无聊的吵架的开始:“你表演的太过分了,能够随时得到神后本人的回应的

,这简直是任何黑暗精灵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即使是一个最大的卓尔城市的主母们,能够联系上的,也只是蛛后的某一名侍女而已。”

“过分?你以为那个时候,如果爱德华示弱,他们就能放过我们么?你们那帮黑皮,最后还不是要全城围捕,这样的数量,想要逃出去有多难你知道么?那是你的同类,你自然不会害怕。”

半精灵小姐在一边毫不客气的驳斥道,不过她很快就转向了爱德华:“不过烂香瓜说的也没错,我可不大想在这种充斥着阴谋腐臭的地方呆太久了。爱德华,既然你

是他们的什么使者,干脆让他们帮帮忙。直接架设一座通往地底和地表的传送门得了。”

“这个地方恐怕不行,汉莎提伦城是黑暗之地地脉辐射最为狂乱的几个区域之一,唯一的那座传送门,还是因为地脉辐射造成的能量湍流形成的,传送法术在这里只会造成致命的误差。这也是黑暗精灵们选择这里作为城市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我们岂不是瓮中……被困在这里了?”半精灵不满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让这些烂香瓜们帮忙,我们的事情可以顺利一点呢。”

爱德华叹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



的事情倒是跟几个同伴不大一样。

灵吸怪。

它们在这个城市之中,究竟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据爱德华所知,一个能够动用五级灵能的灵吸怪。至少可以控制二十到三十个忠诚的部下,只要灵吸怪还活着,这些奴隶就会惟命是从。而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卓尔这里,即使只是混进了一个灵吸怪,那么也有可能被他将全城掌控在手中。

而汉莎提伦城有几个?那个灵吸怪没有掌控住卓尔的女祭司,究竟是来不及,还是不能够呢?

“考虑这些事情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灵能最重要的,还是

层次的增长,否则,不管得到了多少的灵能的知识,都是没有意义的。”灵晶仆离开了自己的巢穴。懒洋洋的跳上爱德华的肩头。

“……你

主意了?”

“我早就说过了,

的提升没有什么捷径,更何况还是关于真实界域……这么说吧,能量的增长就像是一枚种子,到了冲击真实界域。也就是第五级异能的这个时候,

不能光是用水将它泡大,就能了事的了,你必须不停地给予它一定的刺激,期许它能够在一个契机之中,打开包裹在外面的硬壳。

。每一个心灵异能使用者,都是一枚独特的种子,没有人知道它们的果壳厚度究竟是多少。”…,

灵晶仆懒洋洋的开口道:“没有灵吸怪那样的主脑的辅助,你只能凭借自己的摸索去逐渐尝试,一点点的向上施加压力,而且这个时候还有着一定的危险性,太过着急,小心果仁和果壳一起被压成了粉碎!”

“实际上,你最近在精神力上投注的增长反倒比之前还要慢了一些,大概是因为那戒指给予你的精神压力大幅度的削弱了了吧,这样想要获得突破,恐怕需要付出很长时间呢。”

果然,还是应该先将潜藏在罗曼蒂,持有那一片王权碎片的那个心灵武士找出来么?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却忽然心中一动。

一直以来,这块灵晶仆,就呈现出一种非常灵动的状态,与其说是一个魔宠,反倒更像是个独立的个体,

随着对于灵能卷册的研读研究,他发现那上面关于灵晶仆的记载却似乎并不是那么详细的——至少没有说明,这玩意儿是如此独立的一种助手。

即使自己的这个,确实是有些特殊,是由一个灵吸怪巫妖制作的。

“或者,你不如冒险试试看,自己身体里那个残破的灵吸怪,是否能够联系上一个灵吸怪的主脑?”

……

“尊敬的蛛后的使者,我的主母,请您移驾一叙。”

安静的休息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那位第一家族的三女翩翩而至。小心翼翼的引导着所有人,来到一座小厅。

说是小厅,其实是在一片高高的岩壁之上穿凿出的一个房间,华丽的浮雕和繁复的花纹组成了四周的墙壁和天顶,阴暗的妖火在房间的四周撑开了一些微弱的光亮,不过却

足以让这个空间里呈现出一种蒙蒙的光影。

目光微动之间,爱德华不由皱了皱眉。

这个不大的厅堂之中,

站了不少的人——第一主母以及她的四个女儿占据了第一排,而其后还有其他的五名女祭司,虽然黑暗精灵的年纪很难从外表看出,但她们身上紫黑色光泽缠绕,滚边垂饰的华丽祭袍,显示出她们应该就是汉莎提伦城家族议会的成员,最大的几个家族的主母。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将自己包裹在漆黑长袍之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性身影,他们身上光彩耀目的魔法光晕,和无法抑制的魔力波动,足以证明他们都是能力不错的的法师——至少是触摸到了真名大门的强悍存在。

对于人数稀少而等级森严的卓尔城市来说,这

是极为盛大的场面了,

“蛛后陛下的使者,我们到此。是为了聆听您所传达的指引。”第一主母首先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太过着急了吧?这其中包含着什么意思?

“毋需多礼,我与你们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蛛后陛下的忠实仆人,唯一不同的,只是我领受了蛛后陛下的一个命令而已。”脑中闪过一些怀疑。爱德华用谦虚的语气开口道,虚空挥了一个搀扶的手势,让人群重新恢复静立的姿态……也换来身侧,达赫妮一个悄然的白眼。

如果

要表示无法承受,那么干嘛稳稳当当的站着,不避不闪?

这虚伪狡猾的人类。

当然,这也是所有卓尔们心中的声音。只是现在,没有人敢于表露出不满。

“阁下,您太……谦逊了。”第一主母用了一个明显不熟悉的词,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迁就这个人类而使用了地表通用语,她甚至没法找出合适的词汇来表现自己的恭敬:她微微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房间的角落,在那里,一个身影从袖口垂下的手微微划动出几个手势。…,

这是卓尔们特有的手语。用于在无法发声的前提下进行联系,但借助了精灵血脉带来的肢体灵活性,它的传讯能力丝毫不亚于言辞。但在黑暗的地底,也只有卓尔们的红外视觉,才能够准确的辨别这种需要视力的密语。

不过是孱弱的人类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接触的魔网等级,不过二环。卓尔法师‘说’道。

二环?

这个答案,让卓尔主母无法置信的顿了顿。

如自己的女儿所说,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拥有着一点运气的下等生物么?

但她仍旧习惯性的犹豫了。

若说在这个

上,卓尔们都活在蛛后的威严笼罩下的话,那么女祭司们,就是卓尔里最能理解这种威严的恐怖之处的存在了。蛛后罗丝整治胆敢冒犯她的卓尔精灵的方法,几乎是没有穷尽的,在这个方面她绝对能够体现出她作为神的

,有时候,这些女祭司们就是这些酷刑的围观者——通常是在梦中,但那些可怜的灵魂发出的惨号,便足以让一个没有任何准备的卓尔发疯。

“请您将蛛后对于我们的命令,传递给我们这些忠实的仆人。”莎杜瑞尔娜主母微微咬牙,开口道。同时抬头,迎着那个人类的目光。

“神后的旨意,明确无疑。”

微微举起那柄罗丝的祭刃,人类的声音,低沉,缓和,像是从另外一个

传来一样。但却又如同锤凿,一字字的刻在每一个卓尔的心头:“至高无上的罗丝陛下,为所有的黑暗精灵指出回归之路。你们将重拾一切,你们将重返地表,将原本失去的,从那些抢占了它们的存在手中夺回。不管是土地,家园,权利,还是你们的荣耀!”

这声音袅袅落下,而大厅中,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这……”仍旧是莎杜瑞尔娜最先反应过来,

却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一次远征还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象征性的从家族中调出几百人来然后加上城里其他的小家族的

,凑合一支远征军,反正地表上的人类孱弱无能,只要派去的人手得力,就算是袭杀上几千上万人,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

在地表建立基地?即使她可以以汉莎提伦城的安全为由不离开这里,

整个城市的

至少也要有一半要拱手让人,这种损失,可不只是肉痛而已,简直是伤筋动骨了!

但能拒绝么?

“请问,尊敬的蛛后使者。”

出乎意料,抢先开口的竟然是一个男性。

爱德华转过目光,注视着站在角落之中的卓尔法师——三个法师之中,全身魔法辉光最为闪烁耀眼的。

只不过那个探出了兜帽影子。高耸而尖削的大鼻头,以及几乎同样制式的下巴,与那长袍的兜帽组合成一种极端的阴沉,与沙哑的声调一样,让人闻之色变。就像虫豸钻进了背后。

“那么,引导着阁下,你是打算汉莎提伦城的一切都搬迁往那令人诅咒的地面。那令人诅咒的阳光之下?”法师继续道,目光闪烁:“您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迁徙。需要耗费多少的时间,以及付出多少的代价?”

“代价?哈,请原谅。我还以为,在神后的面前,只有是否忠诚,没有什么所谓的代价。”

人类的嘴角翘了翘,扭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他含笑看着卓尔的法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而且,蛛后陛下自然眷顾她的忠诚子民。我只是传播神谕的使者而已,哪能左右一个城市的命运呢?”…,

目光扫过那个微笑着的人类。卓尔法师稍微后退了两步,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嘴角,微微抽动——对于自己的判断,他百分之百的笃定。

这些愚蠢而又孱弱的地表生物!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紧握的那柄祭刃上。那上面强烈的魔法光泽,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隐藏在兜帽里的笑容,却越发扩大——这是一柄货真价实的,蛛后赐予的神器,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它并不挑选拥有者——既然在那个卑微的人类手中,它都能够发挥出如此的

,那么如果是另外换上一个主人……

卓尔法师感觉自己的心中燃烧起一股其妙的热流。

是的,自己为何没有机会?

忽然之间,他感到一股可怕的震荡在他的精神

中炸开了!

那种可怕的

,即使是自诩为天才的卓尔法师,比人类漫长得多的人生中也没体验过——就好像是一把尖锥直接钉入他的脑子里,然后,这疼痛再化作四散而下的岩浆,将全身每一处皮肉,骨骼都烧成焦炭。

法师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习惯了邪恶的卓尔们也眉头深锁,红外视觉让他们清晰地注意到,法师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起来,鲜血从他的鼻孔、眼睛里渗出来,渲染出几道乌黑的痕迹,看起来极为恐怖!

这一幕,似乎变成了一种无形的

,让他们只能噤若寒蝉的站着,浑身浸透不断蔓延的寂静。

“真是有趣,这位法师阁下,或者你认为,心存质疑也不会被蛛后发觉?

你或许忘了,神的威能,是无所不在的。”

爱德华垂下目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联,但心灵额眼的广域视觉,却将周遭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都收于眼底。

实际上严格的说起来,他现在的处境并不怎么安全。

爱德华毕竟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个男性,让一向傲慢而又女性为准的卓尔们接受这样的一个领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虽然借助那一次‘神降’,他的地位暂时算是稳定了,然而如此大的决定,黑暗精灵保持了几千上万年的传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的。

更何况精灵的血脉,永远带着极度傲慢、自高自大的成分。而体现在卓尔身上,就是几乎是天生铸就的野心,即使是生存在社会底层的男性,也有往上爬的意愿,这样的野心家,又怎么可能会臣服于一个来路不明的所谓神使?

爆发只是早晚的事儿罢了……如果心灵术士不能够适当的树立起一些威严的话。

当然了,爱德华也并不畏惧什么。这帮货色就算是高级法师又能如何?借助了灵能那迅捷的显能速度,以及对于精神的直接操控,还有寄生在体内的灵吸怪幼体的

,他同时对付两三个这种刚刚跨过了真名门槛的家伙,也不是是什么梅森因帕瑟堡。(mission:Impossible)

比较麻烦的,倒是这些女祭司们啊。

“请您暂息雷霆之怒。”卓尔们终于慌乱起来,那个第一家族的法师拥有的

,可非同小可,而能够让他无声无息的被杀……除了神力,还有别的解释吗?

“请饶恕我们……我的女儿,因为年轻莽撞,而挑衅了使者阁下您的威严,但请相信,这都是无意的冒犯。一切事件的起因,其实是因为我一时失察,让一个间谍混进了家族的奴隶之中,从而造成了这令人遗憾的误会,还请使者能够宽宏大量,不要用最为严峻的方式对她进行惩罚。”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他本来是打算要让这位第一主母彻查此事,至少交上几个灵吸怪来供他研究一下,没

这些主母果然不愧是在阴谋诡计之中浸泡了几百年的老人精,竟然抢先一步将这件事情给封得死死的,

既然一口咬定而卓尔们只是受到了蒙蔽而已,爱德华一时间也不好追究什么。

但能够

相信她们才是怪事……这些卓尔的女祭司们表面上笑意盈盈,但身上的魔法灵光却几乎耀人眼目,全神戒备的态度溢于言表,爱德华虽然想要做出什么探查或者引导的举动,却也没法得逞。

但周围那种奇怪的,熟悉的波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异能对异能

错觉吗?

事实上,这并不能算一种感觉,只是一个情绪,好像是一种奇特的感知残留在空气之中,唯有灵能者纤细的感觉,才能够读取出来,但却又虚无缥缈得令人心烦,就像晚上某只你不知道在何处的猫死命的叫春一样。

而且,那感觉随即消失不见了。周围只有那些屏气凝神的卓尔们,安静的盯着自己。

“提高警惕。”爱德华通过心灵向身边的四个同伴简短的提醒,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在这种时刻突发什么无用的感觉,即使是再微小的,但小心绝无大错。

但在表面上,他仍旧维持着谦和的笑容。

“我个人的事情,无关紧要,那些令人不快的误会,必然成为过去。但是请牢记,莎杜瑞尔娜主母,伟大的蛛后的意志,可是不容半点怀疑,和蔑视。”微笑着,人类垂下眼睑,掩盖下越发明亮的银色光影。

无形的心灵之刃毫无阻碍地刺入因为疼痛而眩晕,毫无防卫意识,就像刀刃剖开脂肪一样轻松。

跪倒在地上的卓尔法师挣扎着站起了身体,他的两眼目光涣散,对于一生中最大痛苦的回忆几乎剥夺了他的神智,但下一刻,孱弱的身体却已经移动了起来,象是个疯子一样,他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向着爱德华冲了过来

“住手你……”

这个异常的举动,让卓尔主母发出了一声惊叫,然而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被卓尔法师的声音盖过了——“不……”他张大了嘴巴,凄厉地叫喊,似乎要说什么,可是下一刻,他手中的魔杖已经转向,扑哧一声刺进了自己大张的嘴巴

这力量是如此的巨大,而或者很不巧的。他法杖头上装饰用的宝石,又是一块尖锐的红宝石,于是下一瞬间就已经从他的后脑之中穿了出来血浆。血块和惨白的脑浆混合在一起,噗噗地向后喷了一次多远,然后他的尸体便扑倒下去,倒地的撞击。又让那法杖刺进了几寸

如此的惨状,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卓尔们也难以承受,她们齐齐的后退,发出难以压抑的惊呼声。

“他只是一个愚蠢的男性……自大而愚蠢的家伙而已,请不要为他的冒犯而……”卓尔主母喃喃开口。仿佛自语,似乎已经无法再思考些什么,家族第一法师的死亡已经足够让她心烦意乱,更何况对方在临死之前还给她造成了一个难以缓和的包袱。

“哦,伟大而无所不能的蛛后,请收容这个可怜的灵魂。”

人类的目光在那可怜的祭品身上掠过,落在那些黑暗精灵,诚惶诚恐的表情上。微微点头。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是啊。如果没有那些脑海里翻滚的咒骂,以及各种各样简短的‘试探,能力,掠夺’之类的思路的话,这些卓尔们看上去就比他们的地表表亲还要柔弱,泫然无助了。

但生长在环境残酷的幽暗地域。能够活下来的黑暗精灵通常都是精神力强韧之辈,尤其罗丝的牧师们还往往会经历许多残酷的精神考验。精神的坚韧远超一般的人类

这个倒霉的家伙。显然只是一个小小试探而已,卓尔精灵们的狡猾自不言喻,她们或者屈服于形式,但是她们绝没有彻底臣服的打算。毕竟这是涉及到一个城市的权利归属问题,换了是谁也不可能轻易交托的,更别说是以权力为生命至高目标的卓尔们了。

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是会老实安分一点儿,至少不会轻易动什么歪脑筋了吧。

“我们会净尽全力,完成蛛后赋予的使命,但相信使者阁下,您也清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即使我们满怀着对于蛛后的忠诚,可想要迁徙整个的汉莎提伦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要坚定地跟随着蛛后的引导,你们便无须担心任何的艰难困苦。”

爱德华用几句不咸不淡的推诿蒙混过去,他只管将蛛后的信息传导给黑暗精灵……至于说细节……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些人会如何登上地面,如何筑城,如何生存,会不会被剿灭……那是他们和他们的女神需要考虑的,只要这帮家伙不是在自己的的领地附近筑成,那么就根本用不着他操心这些无聊的事情。

“那么,主母阁下,为了不给蛛后陛下的大计,以及你们的行动造成不必要的妨碍,我想,我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闲人,就不留在这里了。我想,下城区的某家旅馆,或者是个更适合我居住的地方。”

这个决定,显然出乎卓尔主母的预料。

“但是,引导者阁下,那种地方怎么会适合您的身份,您的安全还要……”

“这个您就不必担心了,主母阁下,要知道,我在接受蛛后陛下的命令之前,可就是个冒险者了,野外的睡袋或者舒适的床铺,对于我来说差别不大,太过舒适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失眠呢。”他的目光流转:“或者,您是想要告诉我,在蛛后虔诚的子民中间,我还要担心自身的安全不成?”

正是因为在蛛后的子民中,才会有最多的匕首……不过视线在卓尔法师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莎杜瑞尔娜眉头紧皱,最终没有开口。

爱德华无声地冷笑。

他才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些家伙们住在一起,呆在这种地方,这种小范围的试探必然无法避免地接二连三,即使爱德华有能力化解,也必然疲于应付。再来个两三天,恐怕精神上先要吃不住了。

……

“虽然我也不喜欢跟这帮黑皮住在一起,不过,你干嘛要这么着急的跑到外面去?卓尔的下城区可是比上城区乱得多,你不怕有人跑来找麻烦?”

瞪了一眼身后全副武装列队的卓尔武士,丽莎小姐小心的凑近爱德华,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的身份敏感,最好是远离任何一个卓尔家族的势力范围,不管行动还是逃走,都比较方便,我可不想住在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的家里。”爱德华伸手轻轻揉着眉心。用感应向她解释道:“更何况,卓尔的几个主母看起来各有打算,我们离开第一家族的势力范围。那些急于讨好罗丝的实力并不出众的家伙们,自然会去扯那位第一主母的后腿。”

“那些黑皮倒确实是……不过,你肯定他们会?”半精灵皱起眉头,小心的问道。

“如果不会。他们就不是卓尔了。”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汉莎提伦城的中央大道,是城市里少数几条拥有宽广空间的通路,但是却也秉承了卓尔城区的一贯风格,清冷寂静,唯有四名异。与他们身后几个卓尔武士的脚步声,隐约回响,逐渐沉寂。

但突然间,爱德华的身体骤然紧绷

或者应该感谢这沉寂,让他能够第一时间听到,那金属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对一个老练的穴熊来说太熟悉了,那是——剑出鞘的声音。

虚空中出现一道亮闪,爱德华的瞳孔收束。他甚至能够注意到。那尖锐。锋利的黑色刀锋劈开空气,伴随着一声尖鸣呼啸而来。一把长匕首在空中疾驰而下,运行的轨道,直取半精灵牧师的咽喉。

神随意动

时间的流动诡异起来,身体由于神经反射的速度限制动弹不得。爱德华的精神,却已经聚集成束探进手臂上。那枚精巧的手环。

喀嚓…,

刺耳的摩擦声钻进耳朵,无形迸开的防护法阵。将那匕首弹开,随即碎裂。让心灵术士心中大骇,这柄武器,竟然将手镯中的防御法术消解了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匕首并非握在什么人手里,像是有人把他投掷过来的……可就在防御崩溃的刹那,它竟然微微一转,径直刺向了爱德华的心口

“我去”

左臂一紧,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掀翻在地

“你左边的雕塑,刺穿它”

翻滚让眼前的景色乱成一团,但是爱德华兀自没有忘记向克劳迪娅发出了一个指令

作为魔法束缚的奴仆,女骑士的动作迅捷无伦,扭身之间,她让那柄长匕首划过自己的侧腹,手中的大剑却化作了一道紫虹,呛地一声,穿过了竖立在街边,那一座遍布着花纹,栩栩如生的蜘蛛雕塑

蜘蛛格外受到罗丝的宠爱,甚至成为她化身的形象,也被作为卓尔们的圣虫,与之有关的造型几乎遍布了卓尔的生活,作为城市中心的道路本就被称为蛛后大道,有大量的各种形态的蜘蛛雕塑,由地底特产的黑曜石雕刻,光滑精致,顿时发出了吱的一声惨叫

整个雕像动起来,向着后面倒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同时逐渐收窄,变细,化作喷溢出蓝色液体的人形,重重的摔倒在地,硕大的秃头和下颌上扭动着的四条触手让那个褐黄色的脑袋格外醒目

超态变化……可以视作魔法变形自我的灵能版本,一个熟练地心灵术士可以凭借这异能将自己变成任何东西,变成各种各样的强大生物,包括龙,恶魔这样的强大生物,虽然不能使用这些怪物擅长的魔法,但光是这些怪物们特有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足够让显能者占据先机了。

而这个异能还可以将显能者变成无机物体。用来偷袭,确实最合适不过

然而,这个灵吸怪显然打错了算盘——即使变形,他的思维活动却没有进行丝毫的隐藏,对于同为心灵异能使用者的爱德华来说,当他展开精神力的触须,空旷的街道上一个雕像散发出来的思维波动,简直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不,简直是狮子一样明显

还有,心灵异能的致命缺点之一,就是各类变形。只能用在显能者自己身上

看来自己的伪装确实起到了一点效果,所有人,包括这些灵吸怪都将之认定为一个纯粹的法师,只是幸运的得到了一点儿蛛后的拂照而已。

从地上爬起身的心灵术士,心中毫无得意的感觉,可怕的刺痛从左臂上散向全身,还有一种特殊的冰冷。

淬毒的。

爱德华在心中诅咒。

但现在显然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那柄伤了他的武器,是一柄弯刀,此刻,它正划出了一道阴狠的弧线。绕开了克劳迪娅的长剑,狠狠刺去

女骑士只能挥剑,将之击飞。

是的。击飞……可毫无作用,因为,这柄弯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重新又是一刀斩下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之所以如此之快,是因为没有人握着它。

那是念控,心灵术士可以用精神力轻而易举移动几百磅重的物体,在他们的操控之下,武器的威力绝不逊色于任何的高明的战士手中浮在半空的剑。丝毫没有因为无人操控而减弱威力,相反,它更为灵活,更为危险。如同一只金属的飞鸟,不,说是蝴蝶更贴切些,在人周围挥动,旋转。扑击。飞行轨迹极难捕捉,比人挥舞的剑更为难缠。而且,它还屡屡使出人握住剑柄不能使出的剑招,防不胜防…,

而没法攻击敌人的女骑士只能单纯防守,即使每一剑都能将那两柄武器击飞的,可是对方根本毫不在意。甚至眨眼间又有两柄长剑凌空飞来,如果不是达赫妮手中蛇鞭一挥。将其中的一柄弯刀拖住,险些就被它偷袭得手而下一刻弯刀凌空转向。已经将蛇鞭的一个头狠狠切掉

如匍匐的蛇一般,紧贴着地面飞来,由下而上进攻,这是个根本无法想象的刁钻角度,当半精灵用手中的钉锤挡下,那柄弯刀竟然凌空一转,直接变成了棒子,精金的剑柄狠狠砸上半精灵的肩头,让她痛呼一声,她牧师袍下面虽然有穿着一件链甲,但是对于这种钝击却毫无防护能力,向后一个翻滚躲开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心……”

爱德华喊道,但是毫无意义。

他清楚的看到空气中扭曲纷乱的精神波动,向着四人席卷而来而这波动过后,女骑士摇了摇头,勉强站稳,但另外的两位牧师小姐,却各自摔倒

“干得漂亮,人类,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小看了你……

爱德华绷紧全身每根肌肉,眯起眼睛,用目光锁定对手的呼吸线与心跳线。咬紧的牙关,让嘴里充溢着一股咸涩的铁锈味,但是却似乎挤不出一点水分,干燥得可怕。

视野里,是陌生又熟悉的形象,像是硕大的章鱼与人类身体组合起来的怪异形象,站在街道的尽头,一片阴影里,用银白色的眼泡盯着自己,一眨不眨,唯有鳗鱼鱼鳃一样的口器微微鼓荡。

以爱德华的实力,即使一两个高级法师也不可能让他如此紧张,任何法师对于他都会因为心灵异能的玄妙而变得束手束脚,但现在他的对手却并不是法师,而是跟他同样的心灵异能使用者,对于各自的能力奥妙,都说得上知根知底

怎么办?

一个试探失败之后,立刻表现出一副绝对臣服的姿态,让自己认为占据上风,然后在这个精神放松的时候再弄出一个绝杀,而且事后恐怕仍旧可以一推二六五……爱德华几乎要在心中给这些卓尔们叫上一声好了,不愧是最擅长背后捅刀子的种族,这一套玩的太溜,远不是他这个人类能够比拟。

借助王权的力量?不过,灵吸怪不受魔网操控的牵制,光凭极效化的法术,以及自己的经验,能够同时对抗几个灵吸怪的攻击?

脑中凌乱的思路闪过,心灵术士深深地呼吸,紧张地望着对手。

不,以这些章鱼头一贯的尿性,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露出手中所有的底牌,即使是本体,既然它显出身形,而且如此从容不迫,那么就表示他一定还有着别的后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还有同伴

而自己的同伴……心灵额眼的视野,将所有人的状态尽收眼底,两个牧师在刚刚的精神力轰击之下摇摇欲坠,其中半精灵尤其不堪,一动不动,可能已经昏死过去,于是便成了那些被念控的武器的最佳目标,克劳迪娅手中长剑连挥,却也只能勉强守住防御圈,彻底的被纠缠住了。

或者,还有优势。

那一枚十字珠饰,对于精神的防守能力还在爱德华的预料之上,可是对于对方来说这可就是个巨大的麻烦,心灵异能借助大脑产生的精神力来调用能量,虽然拥有不必经过魔网的优势,但这也造成了它的缺点,传承者寥寥,也就让它在使用的总体经验上远不如魔法丰富,无数法师早已将魔网能够塑造的能量形式发展到千变万化,即使现存的各类不同的法术也至少有千种之多,而心灵异能,却只有将将三百的数量,其中能够用于攻击的,至少减半。

但就是这区区的数量里,大多数攻击方式,还是要作用于对方的精神本身。

短暂的思虑就此结束。

身周瞬间已经成为银白……那是无数心灵创造系异能星质丝线

星质茧,这个异能,并不强力,但却轻而易举就能把敌人捆扎成一条听凭宰割的鱼(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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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王权反噬

无数的银色线条凌空飞舞,细细的,肉眼刚刚能够分辨出来的细丝……但随着微微的一个扭动,丝线便成为了条纹,无数的细线从空间之中汇聚,缠绕,最终在一个呼吸里便凝成了十数呎长的银色轨迹。

爱德华握起拳头,激发开手环上第二次的力场护盾。

“没有意义的,魔法……只有完美健全的心灵力量才算得上力量,只有残缺不全的心灵才会求助于奥术这种旁门左道的小把戏。”

星质的银线在魔法防护上收缩,挤压,摩擦出吱吱咯咯细微的声响,但最终却只能和那无形的壁障同时崩裂,化作一天散碎的银光,灵吸怪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在所有人的头脑之中响起:“我不否认,你拥有很强的魔法力量,但更加致命的是,这力量甚至大部分不属于你自己。”

爱德华并不去理会他,脑中转动着数个念头——从刚刚的心灵震爆的范围,以及强度来看,他们潜伏在周围的同伙,除去地面上已经被洞穿的那个家伙,至少还有两三个。

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

一种微弱的持续鸣铃般的声响,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绪,他的眉头紧锁,随意意识到那并非是真实的声音,而是从意识中迸发出来的!

开始了!

身后的脚步声,让爱德华转移注意力,原本护卫着他们,却又倒在那个无差别的心灵震爆之中的卓尔中,有两个原本烂泥一样的身体蹦了起来。手中的弯刀毫不犹豫的向着他攒刺过来!

“西娜菲!”

爱德华轻轻的叫了一声,于是卓尔祭司猛地挥鞭。

蛇首鞭在空气中几乎已经化为了无形,这种由蜘蛛神后赋予的武器带着自动的寻的的能力,而且每颗牙齿的毒液都足够杀死一头大型生物。凭借它们,卓尔祭司们即使是在以一对多时也同样可以占得上风。

构装的蛇头分别咬上卓尔的身体,将他们化作了两段木头,再次栽倒!

危机仍在……支配术。两个卓尔,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有两个隐藏起来的人。而异能之间的间隙,则在最多六个呼吸之后!

爱德华当然不会给对方那么多的时间。

既然能力上有所不足。那么就要依靠装备来弥补了……举手,碗口一般粗细的闪电束从爱德华手中的法杖上延伸开来,带着夺目的蓝紫色光。向前蔓延出一棵宏伟的大树!

可怕的振动以闪电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前面的还没有消散,后面的便已经接踵而至,蛮横无理的将之推到更高亢的地步。发出雷鸣般的巨大声浪,冲向那个静立的目标!

“卑劣的小把戏,你以为你能够伤害到一个真正的灵能者?”

他的身影消失了,然后再从一片空旷之中出现,电光隆隆的将他身后百余尺之外的一片洞壁笼罩,轰隆隆的炸开了闷雷,只不过是一息之间,空气在这种强力的呼啸中破碎了。连带着毁坏了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

灵吸怪愤怒的在心灵之语中咆哮,而他鱼鳃一样的口器则正用来剧烈的呛咳……而爱德华的目光却落在那爆炸之中显现出的一个人形上,那影子仅仅闪烁了一下,便就此消失,而爱德华察觉到了精神能量的波动。有什么东西向他身后显现了传送。

“我知道不能。”他曼声道。…,

放下的手掌在左手合拢,周遭空间之中,点点的魔力开始向爱德华的身体汇聚。

面对着对手人数上的优势。必须速战速决……嗯?

精神猛地一震,就像是某种原本牢靠的系住的东西在这一刻绷断了……可怕的冰冷从那一点——他的左手中指上向外倾泻,当人类的心脏跳过了一拍的时候,这冰冷已经侵染了他几乎半条手臂!而更加可怕的则是他脑海中迸发的那种奇异……

杀戮。邪恶,憎恨,诅咒……

无数负面的东西就在他的精神力探入那戒指的刹那,沿着他的神经向脑海中猛地窜了过去!即使并非那海洋一般的汹涌无涛,但那种几乎如同野兽吞噬的的感受,还是让爱德华的头痛欲裂!几乎不由自主的弯下腰!

他额头已是细细密密一层冷汗。

只是现在的爱德华根本感受不到……一直以来,王权的力量就是他最后的依仗,这种能够搅乱周遭魔网运行,并且极端强化魔法的能力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足以让他与一个师相抗衡。虽然知道其中必然会有绝对大的风险,但他自认为只要小心翼翼的控制,并且用自己的心灵能力,以及精神进行压制,便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用无虞。

这个笃定,是多次尝试使用,摸索出的结果,但是现在,竟然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这种能力竟然在最为需要的时候,反噬了。

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大的寄托。

而敌人,还有至少三个。

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半空中漆黑的光弧已经向他的脖颈划过,其上的锐风在几呎之外已经寒意深深,让人毫不怀疑,可以将他脆弱的脖颈连同外面的法袍,防护一起如奶酪一样的切开!

挤压大脑一样的转动着思维,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咆哮!

两种无形的力量在空中相碰,爆发出火树银花一般的细芒!天空之中飞舞的武器,在这银光里面飘动,然后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

消解灵能。

可怕的疼痛脑海中炸开,爱德华向后退了几步,眼角湿漉漉的。粘腻的血液化成了一道细线,涔涔流下。

“好,很好,你果然是个灵能的使用者,在人类这种劣等的种族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灵能者,这真是一个奇怪。又有趣的案例,简直是我主的怜悯。”那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和缓。平静,灵吸怪下颌上的四根触须微微舞动,就像是在表达出心中的某种感情。惊讶。或者冷笑?

可惜,心灵之语只是意念的连接,因此无论说上多少话,也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爱德华的身体一片冰冷,这只能说明,对方终于开始认真了。

“跑起来,不要停下!”他咆哮,随手再从法杖中抽取出一个闪电术,王权反噬造成了精神上绝对不轻的丧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锥心刺骨的头痛。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如果被对方的三个灵吸怪缓过神来,一轮新的心灵震爆就至少可以将三个女人再放倒两个,更可怕的能量球,能量爆发。只要对方之中有一个家伙是心灵转化系的人物,他们这些人便都会被直接打成肉末!

细微的空气流动,在宽阔的通道里穿梭,战场上冰冷的空气和死亡的余韵传递到每个人的身体上,岩石碎屑化作极为滑腻的灰尘,混合着闪电火焰的焦糊气味。粘稠的扑进每一个人的鼻腔,憋闷的刺激感触,让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发沉。…,

脱离控制的克劳迪娅一把拉起了还在眩晕的半精灵,毫不犹豫的开始向一边奔去,而达赫妮则紧随其后,只是喊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将一抹光泽,笼罩在四个人身上。

这个加速术或者可以让他们动作快了一点,但那紧张感,却更像是一个

怎么办?

爱德华一瞬间似乎有种错觉,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后什么地方,冰冷的瞪视着,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甚至可能已经看透了他的脑海之中,每一个念头,每一个信号。

和奥术相比,心灵异能的好处很多……不用原料,不用咒语,不用姿势,只需集中你的意志即可。方便快捷,难以辨识……但这些都不是心灵异能的最大优势——事实上,作为敌人,心灵异能作为可怕的地方,就是在大多数时候无可阻挡。

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那些不会魔法的人,身上也有可能有些等级不高,但持续作用的小玩意儿,让他们能够稍微搅乱身周魔网的运作,将魔法的杀伤降低,而有些特殊的人种,比方说身受地脉辐射影响的卓尔,以及亲和大地元素的矮人,甚至天生就带有这种抵抗魔法的能力,然而心灵异能,却相当难测,那些由星界召唤的星质,精神力凝聚的水晶,以及对于大脑的直接轰击,都是几乎无解的杀戮手段。

怎么办?

脑海中的疼痛有增无减,可是他还是强行地凝聚着力量,几十尺的距离稍纵即逝,街边的一个坑道口已经向着一行人招手,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的前夕,一道碧绿的射线已经从背后掠过,它擦过人类的头顶——并非打偏,而是点在那坑道的顶上,坚固的岩石化作了一抹青烟,岩石碎块哗啦啦的崩裂,瞬息间就将那逃生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低沉的嗡嗡声,和许多幽远深沉的音响效果一样,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种音在一个心跳的时间之内,从几乎令人无法耳闻爆发到如同嘶吼一般响亮,

可怕的心灵震爆如约而至。

这一次,连克劳迪娅也没有能够逃过那纷乱恐怖的精神挤压,女骑士手中的长剑嗤地一声穿进地面,但摇了摇,还是一声不吭地跪倒下去!

怎么办?

爱德华转过头,银色的双瞳里,映照出身后已经显出身形的三个怪物,如出一辙的长袍,高大的身材,浑圆的大头以及那摇晃扭动,几乎让人有种将之揪下来烤熟冲动的布满吸盘的触手。

似乎并不聪明啊……

爱德华喃喃道。

他举起手,指尖前端的空间波动起来,扭曲成一团散发着白光地球体——接着向外喷涌成为一道超过百尺长的线条!

心灵转化系,三级异能。能量锥。

血液在五官中涔涔流淌,脑海像是喷涌着岩浆暴风,但爱德华将自己的精神集中,提高了这射线的范畴,也提高了威力。

超限导能之下,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一向四周散开,扭曲空间的波纹漾过空间。没有任何声响,就这么静静地划了过去……于是通道高高的天顶上,发出一个扭曲的啪啦声。空气中爆出一团烟尘,然后哗地四散炸开!

这一段中央通道的宽度至少有百多呎,然而天顶却并不是那么高。

天顶周围那些石笋摇晃起来。并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终于有几大块石钟乳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跌向地面!可怕的重量在地面上撞出隆隆的巨响,被音波震荡之后的岩石随即松散,迸飞,然后就是细碎的粉尘构成的烟雾从空隙间随着暴风猛地喷涌,像是一只巨大的怪物猛地探出了头颅!一瞬间整洁的中央大道就被那灰蒙蒙的尘土吞噬!…,

隆隆的声音从每一个角落传来,即使是灵吸怪们,在这种无差别的轰击之下,也只能狼狈四散开来。

灵吸怪发出一阵嘶嘶的尖嚎,从无数的灰尘之中迸发出十几颗火焰的球体。向着周围四散发射,又炸开了无数的灰尘,但是失去了视觉的联系,他们也没有办法真正瞄准,只能看着那几个模糊的身影。冲向道路的边缘。

逐渐落下的烟尘骤然一顿。

可怕的能量缠绕在那个人类的身体上,燃烧起来,魔法长袍上的能量与火焰撞击出噼啪作响的电芒,也将它的身体撞击的向后飞出。

但灵吸怪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

他银白色,如同灯泡一样的无瞳双眼里,映照着那个人影……不。它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飘飘荡荡的,在火焰中纷飞,就像是布匹一样毫不受力——或者准确的说,那火焰之中包裹着的,也只剩下了一些布匹,那件魔法的长袍。

人类消失了。

时间跳跃?

三个灵吸怪都在冷笑,对于这个灵能他们自然知之甚稔,但聪明的灵能使用者,绝不会用这个招数来作为逃避——将自己跳跃到之后的时间流里,固然可以躲避大部分的攻击,不管是什么都好,但弱点就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后,显能者就必然会出现在消失的原地,而对于他来说这中间的停顿是虚无的,根本不能用于恢复显能造成的大脑疲劳,对于有准备的对手来说与束手待毙无异。

即使是最为高强的灵能大师,也不过能够将自己扔到不到半个沙漏刻度之后的时间里(一百二十秒),可是那什么都不能改变。

一个呼吸过去,两个呼吸过去……

灵吸怪们很有耐心的等待,因为这样上好的资源并不多见……享用生物大脑的时候,脑主人必须还或者,才会有各类负面情绪的味觉,那不仅是灵吸怪们的至高享受,而且,饱餐充满能量的大脑,还是它们获得能量的最佳手段!

时间,漫长而短促的时间……

慢慢地,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六十个呼吸已经过去,那个人类,有这样能够将自己抛离时间流如此之久的力量么?

当然没有。

但这个警觉,来的有些晚。

一道闪电,轰鸣而至!

可怕的能量轰击上一个灵吸怪的身体,将他变成隐约可见全身骨骼的光亮,继而能量转动,再将他的同伴拉进闪电里面!而距离最远,看来最为老练的灵吸怪甚至没有来得及后退……寒冷的空气与其挟带的灰尘夹带起一个清晰可见的漩涡,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搅动了空气的金属已经与连接在了一起!

魔力加持的锋锐金属在一息的千分之一里破开毛片下面坚韧的组织,几乎毫无阻力的划开其后柔软的血管,然后随着那金属的移动,剧烈搏动的心脏产生的的压力便将其中粘稠的血浆如同薄雾一般向着周围喷洒开去!

那是原本插在地上,女骑士的长剑。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如此……”灵吸怪发出了一个惨叫,而心灵里的憎恨,则足够让爱德华轻轻颤抖。

如此奇异的出现?如此迅捷的显能?怎么能够展现出不同能系的异能?

人类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但是眼耳口鼻之中仍旧在涔涔流淌的纤细血流,让这个笑容格外勉强,颇有几分狰狞之意。

当然了,因为爱德华有着两个用来显能的脑。所以他才能够在同样的时间里,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假的,吸引对方注意的傀儡——刚刚飞散开的,不过是他的一件长袍,以及……其下的灵晶仆罢了。只是借助之前烟尘弥漫的刹那,灵晶仆已经幻化成了他的模样。

共享异能,这是心灵术士唯一能够让那些影响自己的异能,比方说超态变化,施展到别的存在上面的能力……但也仅限于自己的灵晶仆罢了。

剧烈的头痛像是从身体的深处反刍出来,他的喉咙颤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紫黑的血液!

可是视野里骤然一黑!

不是眩晕,而是有东西靠近!

灵吸怪下颌上,二尺多长的四条触手,正闪烁着黏糊的光泽,溶解液酸蚀的气息薰人欲呕,张牙舞爪的,向着他猛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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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的记忆

不知道它究竟是如何从那猛烈的电击之中存活下来的,或者是某种灵能的效果,但不管如何,这个突袭,太过突然。

而致命。

灵吸怪,在幽暗地域中最为可怕的几种怪物之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天生的灵能生物,也是因为这可怕的怪物具有的体能——它隐藏在四条触手之下的口器,是堪比钢铁的锐利武器,加上那浓烈的消化液的辅助,只要将一个牺牲品抓住,擒抱,人类的脑壳根本不在话下,而且这怪物还具有着极为可怕的吸吮力和消化能力,即使是一条巨龙的脑壳,也无法禁住它几口的吸吮更何况以脑子的脆弱只要被吸上一下,人类又怎么可能保得住命?

最可怕的是,爱德华现在甚至连回忆这些都已经办不到了。

即使时间是如此短暂,但王权给他造成的问题仍旧近乎致命,而刚刚从法杖里连续抽取了两道闪电术,又连续显能带来的后果更是雪上加霜,他现在即使站着,也感觉脑袋里好像在打鼓,而且鼓点比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开场曲还要急迫。剧烈头痛的头痛引发一阵阵的眩晕,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转动,人形不成模样,即使用力眨眼,光线也像是透过了一层水雾在传递。

他只能狼狈的后退。所有的感觉里,唯有灵吸怪口器里的酸性气体,让他胆战心惊。

“人类我会尽情地,一点点的享用你的脑子。让它化为我的力量”灵吸怪在心灵之中狂叫,配合着那鼓点一样的疼痛,让恐惧一时间占满为数不多的思维的空隙。

然后,人类,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是从精神,而是在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就像是敲击什么的声响震动耳膜。

爱德华勉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章鱼脸变得……逐渐变得……清亮。

圆形的部分开始被抽出平面。无数的平面,硬化,透出一种蓝白的颜色。逐渐地从那无形的护罩上滑下。最后随着一个刺耳的噼啪摩擦声,他崩裂了,化作半透明的晶体随口,在地面上撞击了一下,最终成为一大片的碎晶。

魔法?

不。

虽然魔法造诣并不出色,而且昏昏沉沉的头脑,也严重的影响了判断,但爱德华能判断;刚刚那一瞬,空气中的能量却并没有搅动魔网的运作,那种能量。绝对不是魔法,而更加接近于……灵能。

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心灵震爆虽然会翻搅大脑,但是却并不会造成太多的伤害,只要那种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去,人就会清醒过来——必须让自己这边的几人苏醒。不能随便在这个地方显示出虚弱的样子,否则的话,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灵吸怪难免去而复返,更何况,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卓尔,他们一拥而上的话。足够将这所有的人都撕成碎片

“那是晶化术……六级灵能,你的能力,难道又经历了一次飞跃?”灵晶仆,此刻传来的心灵感应也带着无比的惊讶,但在爱德华的脑海中,那已经是仿佛被干扰的沙沙声:“但是……这怎么可能……”

……

接下来,灵晶仆在说些什么,爱德华已经听不到了。

意识终于在与眩晕疼痛的交锋中一败涂地,所有的一切,都被沉入了深深地黑暗之中。

不知多久的时间之后。

星星点点的光,在视野里闪动。

光,逐渐聚合了,集合成为光点,聚合成为平面,进而聚拢,成为空间。

奇异的空间。

恍惚之中,能够看到头顶上有奇妙的阴影,周围是空旷的空间。…,

有些熟悉。

是王权构造出来的空间……不对,完全不同。身体开始勾勒出真正的人形的影子,思维流动着,推导出最为合理的答案,但现实,又紧接着将之推翻……

世界呈现出一片深沉的蓝,与勾勒出了无数光斑的银色一起,组成了璀璨的天宇,有些像是星界,或者宇宙之中的那种奇景……但与某些记忆中相同的,则是那天穹之下,静静地悬浮着的黑色影子——端坐于巨大的黑暗组成的王座上,完全被黑暗笼罩,被黑暗构筑的影子。仿佛一只巨兽,正在高傲的俯瞰。

唯一不同,是那盘桓在高高的王座上,迷雾缓缓扭曲变形,而当它们散去,一枚洁白的颅骨,就出现在爱德华眼前。

它盯着爱德华,两个黑眼窝里闪现着两点细小的红光。距离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的意义,那一双跳跃的火光,在千尺之外的地方,但也在爱德华眼前的方寸之间。

英凯布居罗斯?

不,不是

这至近的距离,让爱德华可以注意到某些细节,看清楚……那个千年的巫妖的面孔还似乎应该更长一点,也没有如此的整齐,那个家伙泛黄的头颅至少缺了三五颗牙齿,而面前的这一颗骷髅,却更加整洁,洁白,还有那个家伙明显是个五十多岁老头儿,而这一具骸骨则是个更加年轻,也更加有能力的……

奇怪?

爱德华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流过精神的,不像是回忆……种种的区别一点点的反倒像是有人在无形之中向自己灌输着这种意念,更接近于有人在他的脑中说话,嗯,用意念的方式告诉他,这其中的奥秘。

可那感觉却又戛然而止了,它只能够勉强的感受到,那是一种思维的波动。

又是新的引诱吗?

看着那骷髅身上,长长的,华丽的黑色袍服,以及握在手中,那长长的银色法杖。爱德华似有所悟。

“英凯布居罗斯”突然响起的话语打断人类心中的冷笑,也让他惊讶,因为那声音,是发自于那具骷髅——重要的是,那声音有些不像是一个巫妖,一具亡灵躯体那样的阴沉冷漠:“英凯布居罗斯,你已经死了么?”

“我在这里。我伟大的主人。”

那是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瘦高,却有些偻佝的人形。他跌跌撞撞的从一团光华中冲出来,一刻不停地跪倒在王座之前。顿了顿,才抬起脸。颤声回应。

那张长长的马脸和鹰钩的鼻子,还有下拉的眼角,构造出一个令人厌恶的形象,但偏偏这张脸上还有着光滑苍白的皮肤和高高的,竖直的额头,像是在向人们显示着其高度的智慧或者说狡猾。

“英凯布居罗斯如果你想要逃走,那么可以离开了。”年轻的巫妖的声音响起,却不复嘹亮:“它们即将到来,你的力量,在这里毫无作用。”

“不。我的主人,我是您的忠仆,我会永远守护在您的左右,听候差遣,即使是死亡。也不会让我产生一丝畏惧。”被称为英凯布居罗斯的存在回答道,却压抑不住商引资中的那一片轻颤。

“你……算了。”

王座之上的骷髅叹息道。然后,微微抬起目光。

因为敌人已经到来。

可怕的振动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肉眼可见的涟漪。在视线的极点,荡漾着迸发开,变成堪比雷鸣的巨大声浪——隆隆的粉碎了一切,也将几个人影。直接扔到了面前。

“受死吧,卑劣的邪恶,我将代表……”

那是高高支起羽翼,人形的影子,只是全身都包裹在灼目的光焰之中,唯有高声的咆哮,从其中之一的口中喷发,如号角一般的嘹亮,然而,进进吹奏出一半的音符,便哑了下去。…,

声音的主人,那个生物发出的剩余的声音持续了一个呼吸,但已经不是言语,而是凄厉的惨号。

健美,完美的身体像是吹胀的气球一样膨大起来,洁白的长袍,在嘶嘶声之中,一眨眼间就被撑裂,人类的形状膨胀着,血管在他罗露出的皮肤上清晰地浮现,很快便因为那巨大的力量破裂开来,而源源不断的血液便从他每一处身体的缝隙中被挤出,好像正在用自己的肌肉骨骼压榨自己的血管一样。

“住手”

一个声音在惊讶的怒吼,但是,天使并不会因为这声音而逃脱厄运,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向着周围崩裂开来金色的血液混杂着内脏的碎片烟雾一般向着周围迸射,最终化作了一天闪烁的光影

金色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颜色,然后残余的尸体开始抽动真,缓缓的撑起了身体

臃肿,可笑的身体。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面对这个家伙的人会为这滑稽的外表露出笑容——那灰绿色的身体上,隐隐透露出的无数张人类的面孔,就好像他们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而不住的挣扎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扭曲狰狞,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从心底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而就在它移动的同一时刻,这个怪物那看起来比头颅直径还要深邃了几倍的大嘴,骤然和身上的面孔一齐发出了尖锐的嘶叫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气味儿开始在周围的空间之中弥散开来。

“你这个应该被打进无底深渊,生受圣焰焚烧的魔鬼应该被钉在无信者之墙上的亡灵”

天界生物的怒火显然已经被完全点燃了,她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战锤,炽烈的圣光从她身后的双翼上喷薄而出。将周围所有的污秽——暗红的鲜血,残损的肉块以及那已经被转化成为了亡灵的牺牲品包裹在内,然后在下一刻便将之全部化为了灰烬

“扭曲了生死界限的悲哀存在,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救赎你的灵魂恩赐你回归永恒的沉眠”天使高声念出祷词,将温暖的光泽笼罩在那个怪物身上,不过除了让怪物又发出一个尖嚎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天使高举起手掌,凝聚出巨大的光之剑锋。

人影交错,隆隆的巨响似乎是这座山自己发出的巨响和抖震——那只是魔像掀起了地面上的一大片碎石。然后随着轰的一声,这个令人恐惧的大怪物仰面倒下,一道逐渐裂开的巨大伤口,让遍布着面孔的身体几乎从中分成两截继而散发出猛恶的烧焦一般的恶臭气息而牧师则向后高高飞起,凌空一个漂亮地后空翻,光翼煽动之间,缓缓的落下。

‘好。很好。”

轻轻的击掌声,和细语一起穿过亡灵被净化时的嘈杂:“艾瑞埃尔,你固然是强大的。但仅凭一个神奴的力量,就想要与这掌控了世间最高法则的力量相抗衡?你是不是太过高傲了?”

“……,不要以为依仗着一件被你歪曲利用了的古代物品。便可以与世界为敌,那才是真正的傲慢”天界生物收回手中的长剑,金光闪烁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穿透他,落在巫妖的身体上:“你的末日,就在今朝”

事件在眼前发生,经过,但却又仿佛电影一般的虚假,唯有那女性天使张开双翼的刹那。爱德华方能看清那张面孔。

那是……艾莲娜?

洁白的长袍,闪耀着圣炎的长剑,就在自己视线的正中央。

眼前伸展开羽翼的女子,确实与他记忆中的那一位有些相似,可又有不同之处。最大的特征,就是她更高,更丰腴,更加成熟,就像是已经完全长大的了圣武士。…,

那就是艾瑞埃尔么?可为何,仍旧是与艾莲娜如此的相似?

对方身上。那种隐约的熟悉感觉,让爱德华似有所悟。

自己又是在一个梦中么?

“艾莲娜……”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秒之间。

然后,随着一个奇妙的裂帛一般的声响,巫妖,天使,仆人,怪物……周遭的一切,开始退去他们原本的颜色。

沉寂,然后,是一种奇妙的,细微的噼啪声。

温暖。

带着一些奇怪闷热的气息,然后,注意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力量逐渐凝聚,爱德华环顾四周,注意到周遭逐渐向内倾斜的环形墙壁,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座巨大的石笋之中。其中的摆设甚至符合地表人类的习惯,周围虽然处于建筑物的层层包围之下,但是却并没布置什么特别的防护法术的灵光,应该是汉莎提伦城下城区的某一个旅馆中

然后,就是一阵嘈杂。

“喔噢。醒了,醒了。”最先集合成为有意义的声音的,是灵晶仆的声调:

“放心,你没有事,那些黑皮没有胆大的,现在也只是在外面守着而已。”灵晶仆迈动长长的腿,跳上主人的胸腹:“感谢本晶体大师吧,小子,我帮你拿回了最有用的战利品。”

“她们呢?”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支撑起身体,就注意到那些所谓的战利品,被摆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实际上准确的说,只有两部分罢了。

其中一件,是一些被打磨成为精致的锥形的水晶块,有七八块,红黄蓝白的颜色有些暗淡,如果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便可以看见里面那些细微的纹路,而当爱德华的指尖触及他们,一种活跃的能量感受便顺着这些晶石,慢慢地渗透到精神之中。

但也让残存的头痛有些加剧。

“这是什么?”

“灵能石。你只要将精神与灵能石发生共鸣,就可以从中抽取一个心灵异能。不过,这些玩意儿跟法师的卷轴差不多,都是用完就废了,只能成为普通的晶体,除非你重新在里面打造出灵能符文,以及灌注灵能点……可惜,那几个灵吸怪,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灵晶仆跳下爱德华的身体,从桌上搬运过另外的一个东西,扔给爱德华。“看看这个,星罩啊……这帮家伙可跟你不同,相当富裕呢。”

“输入一点灵能,就可以使用它了,你还真是走运,灵皮这种的东西制作颇为麻烦,即使是成年的灵吸怪也不一定能拥有一个。”

爱德华将手放在那一小团东西上,粘稠的感觉让他眉头皱了皱,不过当他稍微调用了一点灵能,那焦黑的东西上竟然荡漾起一层波动,随即慢慢凝缩,水一般聚拢起来,在爱德华的手中凝聚成拳头大小的一团,柔软的感觉像是果冻或者乳酪。

“啊,你也可以把他叫做灵皮,因为它可以将你包裹住,就像是第二层的皮肤一样……不过,这玩意儿实际上更适合用你们所谓的铠甲来进行解释,只是更精密一些。啊,你真走运,这是一张变形灵皮,灵皮里面最高级的几种货色之一,只要有了它,你可就可以随便的使用超态变化了

你之前说的,什么奇迹之类的?我没有感觉到你的力量有什么特殊的变动,不管是你,还是……总之是没有。

是那个刚刚逃走的灵吸怪?

不,肯定不是。

除了个别的特殊个体,灵吸怪的行为,时时刻刻都要受到主脑的影响或者说监控,这是当初他查到的某些关于灵吸怪的小常识,他们之间或者会进行一些自相残杀,但那永远需要摆在台面上,灵吸怪之间,只有决斗而没有角斗。

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每一个灵吸怪都必须将自己的大脑汇入到主脑之中,这是他们的习俗,荣耀,也是义务,每一个灵吸怪的生命,都是最终为了主脑服务而存在的,因此曝尸荒野这种会让主脑蒙受无形损失的行为,绝不会受到赞同。

应该是另外的存在,但会是谁?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三家族的善意

(2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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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化术,六环灵能,心灵变化系异能,将目标彻底变成水晶,虽然外形有所区别,但实际效果其实与魔法里的石化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能够将一个灵吸怪一击杀死,显能者的力量……

爱德华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忆着这个异能的描述,但却找不出什么头绪。

六环的灵能无疑显示出他的力量等级,六级或者更高的异能,那即使是在灵吸怪里也是很强的……更何况他应该不是个灵吸怪,他为何要帮助自己,他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知道的,能够动用高级心灵异能的显能者很少,能够出手帮助自己的就更少了,其中一个是艾萨克,但他已经死了,而另一个,自己那位师姐,则远在帝国的首都,如果借助遥视的能力,倒是确实可以找到自己,不,不对,王权的能力之一,就是不会轻易被任何存在定位。

在这个地方,这座城市,这个小小的战场上,除了新华叵测的卓尔,直接出手的灵吸怪,还有一组莫名的帮助自己的灵能者么?这个事情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吧?不少字更何况,在这尔虞我诈,生存优先的幽暗地域,一个帮助能够带着多少的善意?他可能要求的回报,又是什么呢?

这一次的遭遇,说不出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

王权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问题,而那些章鱼头又如此强横……如果不是他们身处幽暗地域,头上的穹隆是有顶可以利用的。今天这怎可能称得起是杀局……四个灵吸怪的能力,几乎已经足够他,不,是他这边四个人一起死上七八次了。除非他再多两个辅助的脑子,才能勉强拼个平手,如今能够活下来,自然算是走运的,

不,应该说究其原因,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力量啊……

爱德华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

些许的麻痒之后,精神力的触须,慢慢的向外探出,游动,调用,激荡着他身周的能量,凝聚,编织,慢慢的试图超越,能够使用的最为高等的能量极限。

心头一种冥冥之间的感觉,让他有些舒畅。

如果灵能真的是如同灵晶仆所说的,一颗带着硬壳的果实,那么现在,这颗果实的壳子,就已经是被砸开了一道缝隙,爱德华可以感受得到,其中的某些东西,虽然那感觉仍旧十分模糊,但也并非是再象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了。

可是那种感觉其实仍旧很是飘渺,难以把握,距离真正的突破,无疑还是有一大段的距离……

如此想着,脑袋里对于那种疼痛感觉的回忆,似乎便又鲜活起来,让他不由得抬起手,揉了揉一阵阵酸麻的眉心。

或者,再有一两次这样拼命的感觉,自己就能够突破。

不,还是算了吧,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又晃了晃脑袋。这样的麻烦,还是越少越好,自己虽然对于力量有所追求,但这种在生死之间游走,来增强实力的事情,还是更适合赛亚人而不是自己,毕竟这里可是没有神龙,自己也不能指望那些牧师们虚无飘渺的复活术。

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王权的异变,实际上就已经够让人烦恼的了。

那个奇怪的梦境,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件神器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众多的主人,自然也有拥有着繁多的秘密,但自己看到的那一小段记忆,又有什么含义呢?…,

或者只是某个王权的使用者的一部分记忆吧,唯一特别一点的地方就是,那个英凯布居罗斯竟然也曾经是别人的部下,他可能是在前任的王权使用者被天使消灭之后,乘机得到了这件宝物……

然而,那有关艾瑞埃尔的记忆片段,却让爱德华有些难以忽略。

艾瑞埃尔与艾莲娜的相貌,竟然有如此的相似,这能说是一种单纯的巧合么?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在心中安慰自己,毕竟那不过是一些梦境,说穿了跟幻想没有多少不同,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某些理想被带入到了梦境里……

但即使如此安慰,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仍旧扭曲出一块阴霾,挥之不去。

“脑沟平滑的蠢蛋,你就不能想一想有意义的事情?先试试这灵皮的效果啊?”灵晶仆有些不耐的沿着他的手臂爬过,跃上他的肩头:“这东西的价值,对于你们来说,

这可是个绝对的宝物啊,想想看,不管你想要变成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想要进攻的时候,可以变成食人魔,蛮族,或者矮人,需要潜藏踪迹的时候可以变成半身人,精灵,最为有用的是,在你们这些两性生物之中,特定的时候,你是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啊,不是,是可守的,保证占据所有的主动权,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你又对于哪个异性产生了兴趣,不,同性也可以……”

“闭嘴!我特么才没兴趣变男变女变变变!”

在这个无良的魔宠扯开话题之前,爱德华一头黑线的骂道,制止了这个该死的胡言乱语。

平心而论,这名叫灵皮的东西确实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宝物,因为它产生的变化,是货真价实的自身变动,很难被魔法侦测,而且,超态变化是心灵自塑系,百变者们的独有灵能,如果爱德华想要使用,便很可能需要用心灵革新先行改变能系,费时费力,现在借助这个东西,便可以随时使用,还不用消耗什么灵能点了,在关键时刻这确实是一大福利。

只不过被这样的解说之后,恐怕人类都会因为联想而产生一些厌恶吧,更何况那东西握在手里的时候,那种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就已经让人有点发憷。

随手将那东西扔进了自己的空间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半精灵小姐出现在门口,瞪着已经坐起身的爱德华愣了一下之后,她立刻一个标准的飞扑,一头便撞进了他怀里。即使背后就是松软的床铺,但那可怕的冲击力几乎让爱德华背过气,不过还没等到他提出抗议,小丫头已经先一步大哭起来。

“哇……爱德华!爱德华!你这坏蛋,傻瓜,笨猪……”

“唉唉唉……你这丫头,哭什么啊?”一时间,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无语,只好压下不满,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手足无措的劝着:“不怕不怕,我们不是都没事儿嘛?”

半精灵毫不理会,把头埋在爱德华的胸口,放声大哭了足有一个沙漏的刻度,才终于勉强停滞了抽泣。

“怎么不怕,人家吓死了……呜呜……”仰起脸的时候,眼泪和鼻涕已经把她漂亮的小脸蛋染得一塌糊涂,在爱德华的衬衣上蹭了两下,她哽咽着开口道:“而且,我一点用也没有,一点忙也帮不上啊,都没有看见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呜呜呜……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结果,结果……你又一直也不醒来,我用了神术你也不醒来,要你死睡死了该怎么办……我……呜呜……”…,

“呦呦呦,小脏猫,又不是第一回了,这时候突然发什么疯啊,不哭不哭。看看,又哭又笑,骑马坐轿……”

“你在说什么啊……不管了,一定不是好话。吭哧!”

“喂!你这丫头……”

“要死啦你,臭爱德华!”小丫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气势汹汹的大叫。不过爱德华可就只能缩回手,看着那里两排整齐的牙印,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我是在哄你好吧?不少字”

“不管不管,谁让你昏过去了还在喊着艾莲娜……总之,下回再敢嘲笑我,看我不咬死你!”

爱德华微笑。不过还没有说什么,达赫妮匆匆的走近门来,打断了两个人的闹剧。

“爱德华阁下,有人在旅店的门口,要求见你。他自称是这个城市第三家族的武技长。

于是心灵术士不由微微一愣,

他早就预料到,其他的家族会和他进行联系……毕竟按照卓尔的光辉传统,互相出卖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倒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毕竟他才不过刚刚到达这里,势单力孤,匆忙站队,很容易造成问题。比较老谋深算的存在,自然应该稍微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再做出决定。

访客的人数不少。

为首的是个全副武装的卓尔,身材高大,面容阴郁,身上的精金链甲和弯刀制作精致,还带着魔法的光晕,而身后跟随着几个同伴里,不仅仅有两个卓尔,甚至还有一个身材高大,握着巨斧的牛头人。

“使者阁下,奥斯托家族武技长伊斯特罗,向您问好。”目光扫过坐在床上的爱德华,这个高大的卓尔眼里闪过一丝蔑视。然后,仿佛为了掩饰一般的微微鞠躬。

“有什么事情?”人类斜倚在床铺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去跟他交谈。

“这个……”卓尔滞了滞:“使者阁下,我带来了奥斯托家族的问候,并且……希望您能够对于我们前进的方向,做出明确的指示。”

“哦,伊斯特罗是吗?好吧,你的这一番话,让我如何理解才好呢?”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在笑:“我不是已经将蛛后陛下的原话告诉了所有的主母了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意思,究竟是怀疑我会篡改女神的旨意?还是怀疑我领会错了我神的旨意?”

人类那双眼睛并不特别,微微眯起,褐色的瞳仁,看上去毫无威严可言,然而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卓尔却仿佛觉得自己被阳炎射线,或者其他的什么魔法笼罩着,那目光慢慢地从他的额头,落到他的脖颈,左右切过,旋即收回。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这个高大的卓尔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几滴冷汗。黝黑的面孔一下涨得通红,嚅嗫了一下,才爆发出一个高音。

“这……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住口。伊斯特罗,你退下。”

一个声音提尴尬的卓尔武技长解围,但发出声音的并不是那几个随行的男性卓尔,而是他们身后的人——正确的说,一个健壮高大的牛头人战士,他向前踏出几步,来到桌边……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魔法的光泽在他的身体上现化,将那粗壮的身体线条逐渐收缩,最终幻化出深紫色,勾勒着玲珑曲线的,装饰华丽的祭司袍服。

“请原谅,尊敬的蛛后的使者,我不得不用这种非正式的方式与您见面。”她开口道,用一双紫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心灵术士的脸:“因为在您不知道的时候,布罗扎家族已经下达了命令,禁止我们与您私下的会见。”…,

“哦,这倒是个有趣的消息,那么,您有何贵干,尊敬的,唔,第三家族的主母阁下?”

爱德华毫不意外的盯着这个卓尔祭司,同时回想起几个沙漏之前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站在那间集会所之中,那位莎杜瑞尔娜主母的侧后。

“人类有一句俗语,叫做只有打开大门才能看见中央山脉,因此,我便陈述出我的意图吧,”女祭司逐渐的提高了声音:“我们的家族虽然并不能够代表整个的汉莎提伦城,但是我们敢于断言,对于罗丝陛下的忠诚,绝不会逊色于布罗扎家族,甚至可以说,胜出她们。因此,蛛后对于汉莎提伦城的敕令,我想我们奥斯托家族也同样可以完成,而且,可以完成的更好。”

爱德华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微微扬了扬下颌,却并不做出明确的回答。

“您想必已经猜到了吧,那几个敢于行刺您的施法者,就是来自于布罗扎家族的指使,她准备谋夺您手中,蛛后陛下赐予的权力和力量。”这位高挑的女子笑了笑,“当然,如果可能,我也很想要这样做,事实上,在幽暗地域的每一个人,都会如此设想,而且在有机会的情况之下实践这种设想的。”

这个直率的态度,让爱德华点了点头:“那么你不想要试试看吗?”。

卓尔主母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只不过,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行。”

“好吧,那么,你是想要帮助我,来换取我对你的帮助?”爱德华道:“达赫妮。”

“我来自于掩埋之地,是沙玛斯城菲布兰契家族的……现任主母。”达赫妮低声开口道,但目光与那位主母相交,却不得不收缩了一下——作为领导者的气势,她还远远无法与这位现任的主母相比:“在我们的城市的记载之中,汉莎提伦城是地脉辐射的能量聚集点之一,附近存在着数量众多的传送门,而其中的某个,可以通往深渊之地的深处,这也是唯一的一条掌控在黑暗精灵手中的通道。”

“正确的说,是三处通道的一处。”

卓尔主母眯起眼睛,扫视着这位年轻的同行,良久之后才开口回应:“但是……好吧,我知道女神陛下想要动员所有黑暗精灵氏族的决心,但是,嗯,我个人并不建议你使用这条道路。”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的记载里,这条传送的道路,太过接近于另外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危险性极大,而且周遭也并没有黑暗精灵的城市存在。除了少量的眼魔,灵吸怪,以及底栖魔鱼之外,没有什么种族可以在那个环境之下生存。”第三家族的主母开口道:“更何况,那里的传送门是依托在一条天然的空间罅隙上建立的,打开之后,想要封闭就非常困难,其中的代价,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幽暗地域的深处通往无尽深渊,你是想要说这个?那传送门通向深渊?”爱德华忽然开口道。

“并不准确,引导着阁下。实际上,能够连接多元宇宙之中的两个位面的,从来就只有星界而已,位面之壁,即使是神祇的力量,也不能将之穿透,自然地裂缝又怎么可能做到?”

卓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轻蔑,估计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不是神后的使者,她就会直接嘲笑对方的愚蠢了:“但是,您应该知道,传送门的产生与地脉辐射的能量有关,因此,作为深渊之地,那里的能量情况极端复杂,很有可能有多个通往其他位面的传送裂隙存在。尤其是地底深处,遍布岩浆,环境与火元素,土元素界都有相似之处,因此,这一类的怪物非常可能越界,据我所知,六百年前汉莎提伦城进行过数次对于各空间罅隙的探索,但最终被封禁的,也只有这一处。”

顿了顿,她继续道:“是完全的封印起来,没有特殊的原因,布罗扎家族是绝对不会将之开启的,即使是您的要求,他们恐怕也不会答应,而最重要也最为危险的是,他们可能使用阳奉阴违的手段,从而谋求您的力量,以及身负的蛛后委派的光荣使命。”

这当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实际上,爱德华可以察觉她罕有的没有说出一句谎话的念头,甚至没有误导的意图,看来,这位卓尔主母的诚意很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百六十七章 达赫妮的路?

想要一举翻盘么?

卓尔的法则,无论何时允许甚至鼓励内斗残杀的,下位者谋杀上位者以求晋级,在卓尔

是天经地义,甚至是必然的社会形态。1---但他们比较扭曲的规则就是,不可以越级晋升,下位的人即使干掉了至高者,也不可能取而代之,必须按照原本的等级向上晋升而已,

在城市的家族之间也同样如此,虽然说表面上,是采取类似议会的治理制度,但第一家族的地位,无疑远超其他,自然是人人垂涎的,这个家族排行第三,想要拥有领导的地位,光是干掉第一位是不够的,必须要将前面的几个家族通通弄掉,所以,爱德华的出现就给了他们一个能够打破固定排位的机会。

既然第一家族阳奉阴违,第二家族,就是最有机会表示忠诚用来推翻上面的人,取得优势……而作为第三家族,能够依靠的条件也就少的可怜,为了确立地位,自然只有比他们抢先投靠了。至于说

上的问题,那也不算什么,有了蛛后使者这样的粗腿,一切实力的差异自然就交给女神去解决,他们只需要在背后告状,必要的时候伸出獠牙,最终接受

果实就可以了。

因此爱德华并不回应她。

他让达赫妮去与这位主母交涉,而自己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于她们的交谈,只是偶尔询问几句,但既不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

“……我们可以用一次讨伐。来向蛛后陛下表现出我们的忠诚,

第一家族的实力,并非是我们能够相比的,他们大约拥有超过我们一倍半的兵员,资源上更加占据优势,因此,除非我们得到更强的助力。否则无法真正动摇他们的根本。”第三家族的主母缓缓道,从头至尾,她的大部分注意力就一直留在爱德华的身上。

“第一家族的拥有着汉莎提伦城最坚固的防御。法阵构筑多年,极为完备,我们想要进攻。异常困难,因此,如果您能够解开这防御法阵,我们便有把握攻陷他。”

“我们拥有援兵,完全可以化解与第一家族的兵力优势,前提是破开他们的城防。”

“成功之后,我们便会调动整个城市的所有,来完成蛛后陛下的意愿。至于说堕落的第一家族,他们所有剩下来的东西,我们都可以交给您来处置。”

……

这位第三家族的主母。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即使时间仓促,但说话之间信心十足,不过,她们具体有什么应对策略。爱德华却无从得知——探知思想的灵能毕竟太过浅薄,对于这种资深的施法者不可能时时奏效,尤其是后者显然畏惧他这个‘蛛后使者’的

,心防很深,爱德华只能确定她确实没有说谎,但具体有什么手段。爱德华却没有办法判断。

他不表态,这个谈判实际上就无法取得结果,所以再进行了接近半个沙漏的商谈之后,那位第三家族的主母阁下,终于无法忍耐,起身告辞。而爱德华只是挥了挥手,让达赫妮送他们出去。

这个第三家族的主母透露出的消息,虽然并不是很多,但也有些用处。

比方说,关于传送门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个警告,爱德华说不定

会因为要进入传送门而中了什么暗算,性命不保。

不过现在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那里

如她所说,是能量的集中地点,自己想要架设传送门的设想,便有些不切合实际了——传送法阵涉及空间的

,最为脆弱,只要有一点点的干扰,便很容易失效。…,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好将这里作为中转……”他喃喃的自语道,不过稍微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不由扯了扯嘴角,

半精灵小姐坐在一旁的柔软长椅上睡着了,脸蛋在灯光中还带着晕红的颜色,倒是引人怜爱——如果不是用一个不雅的姿势伏在克劳迪娅的腿上,还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响的话。而女骑士现在也同样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低垂,但从那一点一点的姿势来看,她也在尽力的抵挡睡魔的袭击,而且,很快就要败下阵来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

从那一场袭击到现在,

是几个沙漏的时间,他自己倒是借着晕倒睡了一觉,但几个女孩子可就没有,半精灵小姐的体力最差,又没有什么对抗精神侵扰的经验,在之前的战斗中受到的冲击也就最大,而克劳迪娅则是出力最多,

爱德华想了想,便让克劳迪娅抱起她,送到隔壁的房间休息。

“爱德华阁下,埃文赫特家族的提议,您不打算接受么?”送走那些访客,回到了房间时,达赫妮兴冲冲的开口道:“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啊,一个城市的第一家族,他们的资源可是足够我们使用的了。这些人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成为我……们城市之中的战力,这同样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哦……你认为,这件事可行?”

“可行,虽然盟友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出卖的对象……但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还是相对能够信赖的。”女祭司开口道,语气中颇为兴奋:“作为第一家族,通常便要时刻防备着第二家族的攻击,第三家族通常都会跟第一家族组成同盟。因此,第一家族通常不会对于第三家族带有很强的戒心,突袭的话,很容易成功。当然,第二家族的选择有时候也很多,很可能是更靠后的一些,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控制……”

“对于他们的战争,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去管。”

爱德华开口,打断了他的解释:“他们需要的不只是个理由而已。我们不在其中出力是不可能的,而且答应了他们,我们就会落下口实,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再转手将我们出卖了。”

事实上,爱德华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至少是个

自己谨慎的人,因此除非形势逼迫,否则他从来不喜欢冒险。不愿意出头,更何况他对于这帮子卓尔之间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兴趣,不管她们是团结一致也好。还是互相进攻也罢,只要她们最后开始向陆地迁徙,那么自己对于蛛后罗丝就有了交代了。至于说这个过程之中究竟损失了多少卓尔的性命,那不在爱德华思考范围之中——卓尔背后下刀互相拆台的习惯是罗丝自己培养出来的,因此而死了多少人,她自己恐怕也不会在意。更轮不到爱德华操心。

而对于爱德华而言,如果对于第一家族动手,倒也并非没有理由,这次与灵吸怪的交手固然是赢了,可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对于灵能于事无补,他想要再弄些新的来。就得找出这个第一家族跟灵吸怪之间的关联,看看能不能够再多抓住几只灵吸怪来,除此之外,通往幽暗地域深处的传送门在第一家族的掌控之下,他也必须打开缺口。不是第一家族放松,就是找个适合的取而代之。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两家两败俱伤之后,一切

的平衡,自然都会打破。…,

渔翁得利这种事情。总是很容易做。



……爱德华阁下,您……这样是不是太消极了一点?这可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如果您不参与的话,他们根本不敢动手,最终只会让那个布罗扎家族统领全局而已。”达赫妮皱了皱眉头,最终忍不住开口道:“那样他们恐怕不会听从我们的指挥啊……”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指挥他们。只要他们登上了地表,我也就算是完成了蛛后的使命了吧?一群没有家族的奴隶?统领他们,有什么意义?”

“意义?”

女祭司愣了愣,显然并没有

人类竟然会给她这样的一个回答。“那是蛛后的

吧?”她说道:“奴隶不过是一个过程,我们最终会带领他们,重新回到地表,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奴隶的身份,更加适合……因为这种陈旧落后的议会制就应该被废除掉,将大部分的权利集中在一起。这样一来。

必然可以更加强大,更为集中,有利于我们在地表的行动。

她轻声的诉说着,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晕红,眼睛也变得闪亮起来,显然极为兴奋:“你不觉得,那是很强大的景象么?一个城市一样大的家族,甚至更多的,我们甚至可以……

“那是人类的体制吧,卓尔能够适应么?你想过没有,建立了那样的体制后,卓尔之间的互相残杀,恐怕就会停滞,你觉得你们的女神,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么?”

爱德华看着她兴奋的神色,不由又摇了摇头。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卓尔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奇怪——所有的卓尔都是积极向上,具有强烈地进取心——或者说野心的生物,他们梦寐以求地人生目标就是除掉前面的障碍,爬到权位的最高端,把其他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但问题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并不是那么好当的,高明的实力,出众的头脑,在纷乱环境中看准时机的眼光,还有能够在众多纷乱信息与情报中做出决策的果断,这些特质都必不可少。

达赫妮或者并不算是笨,实力上,更是在得到了罗丝的神降之后,她可能

可以接触到六七阶的神术,实力在女祭司之中,

可以算是优秀的了——掌握了七阶神术的强者,在卓尔之中恐怕早就可以是家族第一牧师,或者主母等级的人物,至少可以统领一个城市之中的生杀大权,即使是在神殿林立的地表,也足可以混上一个枢机主教之类的头衔——当然,这只是凭实力而论,毕竟眼光,果断,这些都不是天生的素质,以及

的增加可以弥补的东西。只有逐渐用时间与经验去积累,才是正途。广阔的视野和经历同样是必不可少的、

她太年轻。

她原本也并非是家族长女,只是因为上面的几个姐姐都在那一次的事件中,与主母一起被干掉了,于是按照顺延的规则,才拥有了如今的地位——事实上这个主母的地位总共可能还没有维持上一个十日,便

被她身边那个第一法师给篡了权,根本毫无统领一族的经验。

可能。这也正是她有这种奇怪念头的主要原因?

废除掉家族议会制,改为中央集权……唔,对于其他的种族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但对于卓尔,恐怕根本就行不通。一旦出现一个统一的首领,失去了监管的他们,恐怕最终只能以一场大的互相的屠杀来作为结局。…,

爱德华在心中叹息……

不……实际上,他跟她的关系,可能本来就无法维持的很长吧。

他是个人类,而她是卓尔,而且是个思想非常正常的卓尔女祭司——

对于他们来说,善良、正义固然是可笑的词汇,而友情爱情也同样是不可能存在的,不。应该说,这些都是属于劣等种族的软弱感情,高贵的卓尔对此不屑一顾。社会的教育与甄选,让这样的卓尔都

被淘汰了……卓尔游侠什么的,毕竟只是传说。

“爱德华阁下,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妥么?”卓尔的目光顿了顿,走到他身后,

达赫妮的身高,比一般的卓尔要高了一点儿。只不过精灵血脉的存在大多并不高大,因此比还不到十六岁的爱德华还要矮了一些,只不过她身材修长,腰肢纤细,匀称的比例便格外显得高些,胸部的曲线饱满丰挺,身材诱人之至。

而当卓尔的身体稍稍前倾,没有文胸的束缚,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胸口一阵波涛汹涌,贴合在爱德华的后背上。

此时她身上穿着的,不过是一件简单的长裙而已,不过剪裁得颇为合体,而且使用的并非布匹,而是蛛丝的丝绸,轻薄柔滑,将她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自然也看不到什么内衣的线条。蜂腰美腿款摆错落之间,说实话,比全身着一丝不挂,还要更多了几分的诱惑……

她的喘息不知不觉

变得粗重起来,热热的气息在爱德华耳边流动,一阵阵麻痒仿佛轻微电流传遍全身。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转过视线望着她,却发现卓尔笑意盈盈的面孔越来越近,将两片柔软的嘴唇凑了上来。

唇舌纠缠,轻轻的吸吮,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唇分时,卓尔满蕴水汽的美眸半睁半闭,褐色的俏脸上,两颊

抹上了如酒醉般的晕红。仿佛一只大猫一般的将身体缓缓揉挤了上来……

“怎么,你不喜欢?”

注意到男人的僵硬动作,她轻轻低笑,

一只手

探上了爱德华的身体,在他重要的部分,缓缓抚摸。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若说不喜欢,自然是不可能的,达赫妮的容姿秀丽,即使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是出众的绝色了,而黑暗精灵女子的肌体光滑丰腴,柔韧有力,更兼褐肤银发,媚艳入骨,格外具有一种异样的吸引力,爱德华也是品尝过的,滋味很好,自然想要多加品味。

只不过,因为之前那场罗丝的升降,他对于这个女子多少有点戒心。很是担心自己如果再与她有所纠缠的话,会不会被罗丝乘机做出了什么——要知道那可是阴谋诡计组成的蜘蛛女神,想要阴一下自己这个小小的人物,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真无趣啊,你最近似乎总是在无视我呢……”

似乎是确定了爱德华的犹豫,达赫妮说道,语气中满是抱怨的意思:“很少有男性能拒绝一位女祭司。还是说,你只是钟情于新鲜的猎物,对于

得到的,便会逐渐丧失兴趣了?”

“你经常向男性发出这样的……嗯,邀请么?”手指娴熟地轻轻揉捏着那硕大而丰润的胸,爱德华问道。

“对于一个人类这样做,是第一次,嗯,其实即使是卓尔,也是没有的。”达赫妮的手灵活的解开男人的纽扣,将他身上的衬衫脱下,用纤细的手指,俏皮的在他的胸口上爬瘙:“我以前跟你说过了吧,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事情。不过……现在感觉,好像也很不错。”

“你……”

“随时取悦你,这是女神陛下委派给我的任务哦。”女祭司回应道,伸手同时灵巧的用舌尖在他敏感的那根筋上扫过,让唾液逐渐的侵润,她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纯熟,但显然是有所思考的,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

伸手抚上卓尔的身体,心灵术士缓缓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与分量,在这种时候的反应似乎越来越敏感了……她的身体火热,而又绵软得出奇,褐色的肌肤上透露着润泽的嫣红,甚至爱德华每次重了一点的抚摸,都会在滑嫩的肌肤上面留下一道轻微的粉嫩印痕,以及撩人的低沉呻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另一条路……

嗯,昨天的章节被人批评了,我回头翻了一下,也觉得不大顺畅,不过却有点说不出到底怎么不好。---------------1---

唉,能力有限啊,好烦好烦。

唔,章节上的……我就不必特别解释了吧。

——

“好大的汗味呢。”

达赫妮灵巧的移动着舌尖,辛勤工作了一会儿,不过就在爱德华觉得一团火焰逐渐开始燃烧的时候,卓尔却停下了工作,皱着眉头抱怨道。

爱德华愣了愣,然后想起自己确实出了不少汗——这一次进入幽暗地域到现在,其实差不多也就是一天时间,不过,这旅程的前半,是在赶路,而后半途进入到了卓尔城市后,又接连碰上了两次战斗,一整天的世间,过的比三五天还要紧张惊险,尤其是最后与灵吸怪们的战斗,那种惊险和脑海中可怕的痛苦更是激出了几身的冷汗,如今又休息了几个沙漏,味道自然不会太好。

不过现在想要去掉汗味的话,用个什么灵能或者魔法呢……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干脆放弃思考,准备直接上垒,不过卓尔却嘻嘻一笑,灵巧的闪开了他的禄山之爪,跳下床去。

“跟着我来好了。”

她回头轻笑道,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走向房间的一角,行动之间,蜂腰轻摆,两团丰硕也微微弹动,更显得尖端挺翘,粉红诱人,格外的具有诱惑力,

看着她推开了房间一角的一个小门。爱德华不由低讶了一声。

门扉不大,但其后通联房间却并不很小,足有几平方米,房间中,卓尔那种暗淡的妖火照明里,一个小小的浴池占据了一半的面积,用地底特有的黑色花岗岩砌成。放着毛巾,带着细小空洞的水桶,制作精细的长柄软刷等等东西

卓尔款款行过。将旁边墙壁上的一个小小塞子拔下来,于是来自水元素位面的清亮水柱便从中喷涌出来。很快就将水池填满。然后她不知道在哪里按动了什么,原本清冷的池水就逐渐的开始热起来。慢慢的飘出了热气。

“真是不错……居然还有这样的设施。”爱德华赞道。

他记忆中这个

上的人对于个人卫生还并不是十分注意,那些偏远乡村的农夫,一年也洗不上几次澡,甚至还有些宗教将洗澡定位为特殊时间的特殊仪式,不能轻易进行,因此他在建筑了勃艮第城之后发布的第一批命令里就有定期洗澡这条法令。

“当然,这里是全城最好的一家旅店,一些黑暗精灵也偶尔会来这里住宿,商谈一些事情……这种房间也是特别为了黑暗精灵建筑的。”卓尔少女嘻嘻一笑,不无得意:“在幽暗地域大多数地方。水是很宝贵的,旅行者很难有机会洗澡,所以能够洗澡也就成了一种高级的享受和奢华的代表,好的旅店和差的旅店,自然会有一些分别。”

“不过。我可是第一次跟男性一起沐浴呢,”她慢慢的侵入水里,然后向爱德华微笑,媚眼如丝:“通常,都是由女性帮我洗干净身体的,今天这个任务。可就要由你来负责咯?”

“不胜荣幸……”爱德华笑了笑,也走进水里。

浴池虽然不大,不过却也足够容下两三个人,底部又经过了一些特殊的制作,带着些微的弧度,坐下来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寸毛孔都被热水浸泡着,实在无比的舒适。

不过,爱德华想要享受的,可是另外一种舒适。…,

抱着达赫妮的身体,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他用手捧着那丰满的臀,让自己早已挺立的分身刺穿那两瓣丰盈的花瓣。卓尔的体内柔软紧致,一阵阵地蠕动收缩着,温热有力却不紧迫,仿佛温柔的爱抚,让他舒服的叹息一声。

“啊……真厉害。不过,这可不是洗浴啊……”

达赫妮轻叫了一声,吃吃地笑着,然后“咛”地一声皱起眉头,又开始喘气。因为爱德华

抽出了大半,然后狠狠地挺进!让她的身体都不由得向前一窜。差一点就在水中悬空起来。

“当然是了,而且,我会帮你从里到外的洗干净。”

爱德华道,然后轻轻的推着他她的身体,让她向前弯下腰,双手支撑在浴池的边缘,将那美好的峡谷完全的冲向他,开始慢慢地活动起来。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姿势可以让他肆意活动,也能让花径显得更深幽一些,而半跪在池中,只要垂下头,就可以看到那丰硕的臀峰,像是两瓣黑玉雕成的大桃子一般,而下方的深处,两片大花瓣紧紧地含住了自己的分身,不过因为爱德华的东西格外硕大,这种‘含’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辛苦。花瓣被大大的撑开,鼓胀,格外辛苦似的。

夹紧的肌肉使摩擦变得更加剧烈,舒适度也就加倍。但女祭司显然是没有体验过这种姿势的,因为这让她看上去格外的屈辱和服从,在女性为尊的幽暗地域,恐怕没有多少女卓尔会用到这种姿态来取悦伴侣,更别说是本身经验都没有几次的达赫妮了。

“不要用这种姿势,太……”她叫道。

这种好像野兽一样的姿态,实在是令人有些害羞,即使卓尔是以开放著称,但她却没有多少经验。也从未试过如此。

不过微微挣扎之后,她却还是乖乖地听话,认命似的按住石头,任由他在身体里横冲直闯。毕竟,对方是蛛后的使者,无论是

还是地位,都完全胜过她很多,卓尔的哲学就是服从强者,不容抗拒。

而没有了阻碍,爱德华开始保持稳定的节奏,双手扶着她细柔的腰肢。再向前探去,揉搓她丰腻柔软的胸。因为倒垂下来,那两团肉块显得格外饱满,随着男人腰部的动作,前后诱人地甩荡。于是爱德华加快了速度,每次都狠狠地撞进最深处,顶到那一团滑嫩柔软的肉块。让达赫妮不住的发出尖叫。

这样的刺激,显然是非常强烈的,而卓尔的身体。又格外的敏感,所以仅仅只是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达赫妮就全身颤抖着。达到了的高峰。

人类可根本没有收手的打算,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有经验,便越有,他

有两三天的时间没有真正去释放自己了,刚刚被卓尔的一番做派真正勾出了火来,现在自然是不会轻易停滞的。

水池里的水被翻搅出细微的哗哗声响,和卓尔的曼声细吟混合在一起,格外的刺激他的神经,分身似乎也因为充血而变得更加粗壮了几分。每一次抽出来的时候都会将花径里粉嫩的肉芽稍微带出一点,然后卡在头下面的棱线,伴随着大股的花蜜,在水中沁出丝丝缕缕的白线,也让她的喘息更加急促。

卓尔的身体敏感。爱德华也并不需要使用太多的技巧,只需要简单地冲刺,便足以让她难以承受。

不过短短的半个多沙漏,她就

被送上了三次巅峰,最后的一次,她长长地尖叫几乎震动了石笋。双眼翻白,身体的颤抖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才猛地瘫软下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感觉自己还要差了一些,才能真正发泄出来。

那个帝国女人给他喝的药水,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一种麻烦……他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长了一点,黑暗精灵身材娇小,每一次都不能够完全的将他包裹,第一次的时候,或者还可以凭借身体独特的韧性,以及肌肉的

来和他拼上一段时间,但这一次爱德华

完全适应了她的身体,于是她原本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而且,爱德华是

进行过休息,但黑暗精灵还没有,连场的战斗消耗不少,即使是卓尔的恢复力要好于常人,也是难以支持,而体力上的消耗又让她的极限来的特别快,此时虽然那还能勉强站立,可是全身的肌肉都

松弛了。尤其那里,

是一塌糊涂,即使浴池里的水分将她的喷出的花蜜冲掉,

那里的粉嫩肉块

因为充血而变得嫣红,也不复之前的紧致,作起来,反倒不如刚开始的时候那样舒服了,即使大肆征挞,也只是勉强维持。

怎么办?

慢慢地活动着身体,他轻轻抚摸着达赫妮,黑暗精灵温驯的趴伏在石块上,一丝不挂的娇躯布满了细细的水珠。深褐色的细嫩皮肤,因为欲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色。漂亮的银色长发湿漉漉的,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只有丰硕的臀峰,随着他的活动不住的摇晃。

爱德华忽然心中一动,慢慢的伸出手去,揉捏着那两团挺翘柔软,然后顺着湿滑的缝隙乡里,最终在最为紧凑的地方,按在了一小团紧凑精致褶皱上。

“呀……”

卓尔立刻发出了一个细小的尖叫,身体颤抖,

之前的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掉了,只能伏在浴池的边缘,稍微的挪了挪身体。“别……别碰那里……你要干什么……”她娇喘细细的抗议道,不过却反而引发了爱德华心中的某些情绪。

“帮你洗干净呀。里面也要洗干净么……”他恶质的微笑着,用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背,不让她的手返回去阻止自己。而另一只手却不客气的探进那两瓣绵软丰满结实的臀肉,用手指撑开,将整个收缩颤抖的花蕾完全露了出来。

他的中指划着圈,借助水的温和润滑,慢慢地地挤了进去。

和前面的感觉又有不同,卓尔的肌肉格外有力,肠道狭窄得不可思议,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勒断一般,而且十分的火热滚烫。他慢慢地加诸力气,一点一点地进入,先是中指尖,接着是第一个指节,然后慢慢探入,直到第二个指节。

“不,不要……”

感受到异物的侵入。娇嫩的肠壁紧紧包裹着,蠕动着,自然而然地做出排斥反应。想要将那作怪的东西完全推挤出去,

尽管达赫妮的声音越来越大,扭动得像是一条蛇,那根手指却仍旧在坚定地向着内部侵入,细微的活动。让黑暗精灵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挖出了什么,声音也越来越柔媚诱人。

肠道和花径之中的构造,内部较为光滑。所以当入口那一圈肉块被撑开,内部就变得顺滑得多了。爱德华轻轻的活动着手指,直到她不再挣扎。

“还不算太糟……

,感觉好奇怪。”

黑暗精灵皱着眉头抱怨道,不过下一刻屁股却

被不由分说的抬了起来,原本满盈的花径一空,漏出大股的蜜汁,而那滚烫粗壮的东西,

向后一滑,鸡蛋大小的钝头便顶在了她那更隐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应该还没有人用过吧?给我好不好?”人类在她的耳边轻笑着,但却仿佛恶魔的耳语。

“你要干什么?不。那里不是……你疯了,放开我!”达赫妮惊慌起来,总算明白人类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她的挣扎完全没有用处,人类

压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只能保持着那个羞人的俯卧状态:“那么大,不可能的,我会死掉……啊……”

因为旅行之中的食物,都是糖分和脂肪很高的材料制作的,已达到补充体能的效果,因此她的肠道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只是女祭司这里显然是没有经过洗礼的,即使用手指进行过预热,但指尖离开,立刻紧紧地收缩起来,在清澈的水中显得格外诱人,让爱德华的欲火高升。

不过显然,这种特殊的方式,绝不像他看过的那些影片之中那么简单,他的分身又格外硕大,即使有水的润滑,也无法轻易侵入,他加了几分力气,却只是被挤压的有些疼痛,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放开,放开我,不要用那里,太奇怪了,求求你,我……啊……”

达赫妮小声的尖叫着,语气

转为哀求……但爱德华却并不想要就此放弃,相反这种挣扎反倒让他心中升腾起一些施虐的。

灵机一动,他轻轻伸出手,点在自己的芬身上,于是能量的光芒一闪,他的分身上

变得光芒闪烁,包裹上了一层油脂。

这并不是普通的油,而是黏滑的星质,包裹在身体上,即使是被水浸泡,也并不会消失,而且润滑性极高,因为作为战斗用的时候,也会有人将之施展在对手的身上,手上,让对方无法抓握武器,现在爱德华不过是控制了其范围,施加在自己身上罢了。

这个策略,显然非常有效。

得到了额外的润滑,他终于慢慢的突破了那一圈紧紧地收缩的肌肉环。“放轻松……不然,你会受伤的。”他在卓尔长长的耳边低语道,

而达赫妮几乎

快要昏厥了。

人类用力顶进那圈紧紧的肌肉时,她感觉到比手指粗壮百倍的巨物慢慢的研磨着,挤开封锁,慢慢的向内部压进来。

即使有着无比的黏滑润泽,她仍旧感觉那里细微的疼特组成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比第一次与他做的时候还要可怕,像是要把她给直接撕开!于是卓尔女子恐惧的细微叫着,本能地想要往前逃脱,但腰肢被男人的双手紧紧扣着,分毫动弹不得,只能用胳膊枕着头,无力地趴伏在床上,迎接着男人的粗暴。

爱德华缓缓用力,看着自己的人身一点点挤进少女的身体,原本精巧的花蕾,被一点点的撑开,淡褐带着一些粉色的褶皱被抚平了再慢慢的鼓起成为一圈,火热滚烫的肛肠在蠕动着,本能地抵抗着的入侵,但这反而令男人更加舒爽不已,感觉分身仿佛在被四面八方地紧紧包裹按摩着,几乎都要立刻发泄出来。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稳住阵脚,慢慢前进。

啊啊……

她发出啜泣一般的声音,肛肠死命地勒着爱德华的分身。但在油腻术的帮助之下,他还是慢慢地向内探进了三寸多一些。星质油腻的光泽,在两人连接的地方闪烁着,映得达赫妮褐色的皮肤透出仿佛被烧灼的粉红,而又经过三次间断的试探之后,爱德华的鼠蹊终于完全和那两团柔腻的臀瓣碰在了一起。…,

女子身体内的温度急剧升高,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比她的皮肤温度还要明显高很多。那种火热而勒紧的感觉,让爱德华不由颤抖,差一点就直接喷了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向外抽出分身。

她肠道的肌肉自然而然地做着排出异物的蠕动。而第二次完全进入,花了几乎和第一次一样长的时间。每一点深入都让达赫妮不断的抽着冷气,身体颤抖。不过,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女子似乎终于开始放松了。原本紧紧绞合在一起的肠壁稍微松弛。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婉转起来。

最终,他开始逐渐的加速。

“蛛后在上,你这个该死的人类……”

当那种撞击声,变得频密起来的时候,她似乎总算是回复了一点点的体力,喘着气,低声的咒骂道,

却还是摇动着腰,慢慢地应和着他的动作:“你真是疯了……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啊……”

爱德华开始加速,身体撞击时,肉囊微微甩动,在她的花瓣上打出啪啪的细微声响,但更多的则是卓尔丰硕的臀峰在他的小腹上撞出来的声音。

“是不是

开始觉得舒服了?”爱德华恶质地笑道。

“根本……没有……你……啊……”她的声音还在颤抖。俏丽的肩头随之诱人地抖动着。

但实际上疼痛和不适早已开始逐渐远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把她包围,不可思议的充实,彻彻底底地被展开,完完全全地被占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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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一回笨蛋姐姐给的推荐还算正经,首先需要感谢他一下。不过看来口胡能力,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唉,尽量写好自己的东西才是正经,最近两天多少有点卡文,又怕不和大家胃口,战战兢兢的,思路反而容易乱了。

主要是要安排一个给爱德华升级的契机,卡在这里很久了,能力再不突破,就没法再跟后面的剧情符合,但是地下这段登场的人又不少,协调起来相当费时。

嗯,好吧,基本上废话就说到这里,当然,这些是不算在五千字里的,而你们应该知道我为啥说这些……

为了把下面那句话压在首页之外,防偷窥的我会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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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那种感觉就逐渐变得浓厚,像是火焰一样,燃烧着卓尔的身体,化去她的最后一点抵抗之力,摩擦转化为快-感,在那凶猛的穿刺与撞击之中,欢乐与痛苦在这一刻似乎融合在了一起,让她无法分辨,只能痉挛着,半梦半醒的呻-吟。

卓尔无力的尖叫,啜泣,体验了生命之中第一次,并非用花径得到的高-潮。

可是人类根本就不想就此放过她。

长时间的摩擦之后,卓尔的花蕾已经开始充-血肿胀,那里的肌肉都有些难以合拢,幸好有从星界漏出的星质油腻作为润滑。还不至于受伤……闪烁着光泽的星质油腻,从那褐色的皮肤内部透出光泽,让皮肉呈现出一种娇艳的粉红,随着进出一张一合,看上去更加诱人。而反射性的排异,更是让箍住分身的部分都不停地颤抖,带来的欢乐绝不会少于花径。

后-庭与花径不同。不会轻易地松弛,而且更加深邃,没有包容的深度问题。因此爱德华可以痛快的将每一次活动都进行到最后,刺进最为深处的娇嫩通道,让那柔软丰满的臀肉撞击在自己的小腹上。倾听着啪啪的撞击声响,格外的刺激。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沙漏,将卓尔又被推上了两三次的高峰,即使卓尔的恢复力强悍,时间也经过了许久,但达赫妮还是瘫软无力,根本没有能力再支撑起身体,只能匍匐着,整个上半身都贴着池边的石头,一对硕大柔软的的鸽乳因为挤压而变形。随着男人在臀后的用力冲撞不断来回晃动。而腰肢则被一双手抓住,轻轻的摇晃着,应和着男人的冲锋。

终于,这种快乐的折磨让爱德华的感觉积累到了顶点。

因为对手早就已经缴械,爱德华也没有刻意忍耐。痛快的放松肌肉,将自己的精华喷射在卓尔娇嫩温暖的肠-腔中。

只不过有些没有想到——或者是因为这玩法太过刺激,抑或是卓尔不断蠕动收缩的肠-腔有着极强的抽吸力量,这一次的喷射格外的猛烈。不断的鼓胀,收缩,一直持续了足足几十秒。甚至可能有一分钟……

爱德华感觉自己所有的存货似乎都在这一下之中被注射进了卓尔身体的伸深处,眼前都有些发晕,让他心中不由大惊!

幸运的是,传说中的马上风之类的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当他将分身从那温暖的肠-道之中退了出来,发觉眩晕只是持续了一阵,然后一切如常,自己的东西软软的垂下,不过也没有很大的疲劳感觉,只是长时间的摩擦,稍微有些麻木而已。…,

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坐回到水里,温暖的感觉让全身通泰,心头因为灵吸怪出现而带来的少许憋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下一瞬,变得灵敏的灵能感知,骤然捕捉到一个思维。

爱德华一惊,刚刚玩的实在有些投入,他竟然没太注意到什么时候竟然有人进入了这房间里……一个人影,就站在门口的地方,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

“克劳迪娅?”

男人皱了皱眉头,分辨出那个高挑的身影。

其实这位女骑士出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她现在,高挑的身体上一丝不挂。让爱德华一时之间,几乎难以移开目光。

或者是由于身高的原因,她胸前的两团丰腻并不逊色于卓尔,两点嫣红点缀其上,骄傲的翘立。而且常年的锻炼,让她身体的曲线格外健美,半长的红发披在肩头,越发显得皮肤莹白犹如炼乳,明显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则呈现出另外一种性-感,尤其是那并拢起来,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的修长双腿,密境花园处,红色的毛发,格外引人注目。

幸亏之前已经饱饱的吃了一个达赫妮,喷发又格外猛烈,否则的话,爱德华说不定又会被引发出新一轮的升腾欲-火。

“……有事?”这事情有些太过突然,因此爱德华顿了一瞬,反射性的问道,然后才想起这个问题很傻,而且没有必要。

“你!你在干什么……不,是我听说这里可以沐浴,因此才来的。主人……抱歉,我先离开。”顿了顿之后,女骑士开口道,她的表情似乎还是平常的那种冷淡,什么也不在意一般,不过苍白的面颊上已经泛起的血一般的晕红证明,那只是一种伪装——虽然她进来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但却刚好看到了爱德华最后的那一幕。虽然那两人是在浴池之中,不过却是站着的,关键的部分都露在水面之上,而她站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等一下。”

爱德华摇了摇头,注视着她脸上的晕红,也注意到她那个凌乱的语言反应……然后从浴池中站立起来,向她走去。

经过她身边时。女骑士的慌乱,明显到达了极点,反射性地小步后退,似乎才想起要遮掩自己,然而那手掌举起,又握拳,脸上平静的神色。也开始迷茫起来,嘴角眉梢,微微抽动。似乎在忍耐着某种冲动。

“你来洗好了。顺便帮她也洗干净,然后和小丫头放到一起,你也在那里休息吧。我要出去一下。”

看来那个诅咒只是能够强制锁定住她的一部分情感,却并不能够完全将她变成一个瓦全的木头人。爱德华盯着女骑士的面孔,微微叹息,然后转身离去。

……

回到房间,穿起服装,爱德华唯一思忖,从空间袋里拿出了那一枚变形灵皮。

些许的犹豫之后,灵皮如同水波一般绽开了,包裹住他的全身,一阵灵能的银色光泽之后。站在原地的,已经是一个用精金锁甲,弯刀和洛斯兽皮斗篷武装起来的男性卓尔,银发红眼,佩戴着一枚布罗扎家族的家徽。看上去就是个低阶的卓尔家族战士。

在一旁的镜子里仔细观察自己的模样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种潮湿滑腻的感觉,在覆盖上身体之后就完全消失无踪了,身上的装束,皮肤。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如常,甚至微微用力,卓尔那尖细的耳朵都可以摇动。…,

用络斯兽皮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孔,他轻轻推开门,走出旅馆。

在卓尔的城市里,这样的一个卓尔战士极为常见,遮掩了那枚徽章,便很难引人注意,而必要的时候,第一家族的战士又是可以随意通行的,因此爱德华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穿过了下城区与上城区的封锁。

不过进入上城区之后,行程就不是那么顺利了。

汉莎提伦城的上城区,是独自构造出的一片隧道群,即使变化成了一个卓尔,但爱德华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接近其中最为深邃的地方——很多隧道周遭都闪烁着强烈的魔法灵光,显然那需要相应的身份才能进入。而第一家族的居住场所,尤其如此。

之前从中出来的时候,爱德华就已经发现,布罗扎家族的建筑,防御得极其森严——整个城市的上城区,是分成了八个方向的巨大隧道,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的体内,除了卓尔教院,法术学院,还有神坛之外,就是几个议会家族专有。

这些隧道虽然非常宽敞,不过里面的尽头可都是用石质的城墙手背,外面被熔铸,或者是镶嵌了精金包裹,而最麻烦的是,外围防御的面积极其微小。

中空的隧道,望口和箭孔类似碉堡,但都镶嵌在厚重的石壁里,而通道就在他们守护之下,如果那里面射出火球或者闪电,所有的敌人只会被覆盖。在隧道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蹲踞着一只狰狞的恶魔雕像,弗洛魔,怯魔或者是巴布魔都有,虽然它们现在一动不动,但身上那些闪烁的魔法灵光,足以让爱德华作出判断——如果第一家族遭受攻击,它们就会立刻活过来,参加战斗。而这样的一队恶魔,即使在主物质位面存在的时间有限,也足够灭掉至少几百普通的军队,即使组成队伍的是地下的牛头人之类强悍的怪物。

而越过了这些障碍,在隧道的尽头,还有一道坚固的城墙,将主要建筑群包裹其中,城墙下环绕着一道深深的沟壑作为护城河,但里面没有水,只有翻腾不息的黑色烟雾,变幻出各种恶魔的形状。那种深邃的黑暗,让爱德华不免怀疑这又是一个天然的传送裂隙,至于是不是通往深渊,就不得而知。

护城河上只有一座桥,并不宽阔,不是那种吊桥,看起来是精金制成,坚固无比,不过,却极为狭窄——爱德华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有一众人从上面走过,然后被某些方法——巨石,或者狂风干扰,便足以成为那深渊的饵食。

桥后面是一扇高耸的大门,呈现出奇异的暗蓝色泽,各种符文重叠交错地在上面流动闪烁,彼此间有不同颜色的魔法灵线连接缠绕。爱德华站在通道的尽头,远远的眺望着,对于视力很有自信的他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魔法,但依旧没能成功分析出门上所有防御魔法的构成。至少有一半的符文他压根不认识,另外一半中也有很多必须通过猜测来判断其效用。

这无疑是最坚固的防御,这实在是最糟糕的情况。

这一次恐怕没有办法像是上一次那样,捣乱,削弱对方的力量,然后趁着混乱去胁迫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强大的地脉辐射让传送变得毫无意义。只有用融身入石之类的法术才能勉强进入其中,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只有卡在岩石里被活埋。…,

至于说混进去……

当然。以爱德华的能力,他想要混进去不成问题,不管是心灵控制还是混淆感觉。想进去都不难,问题是,那样太冒险了——虽然第一家族有多少牧师他不知道,但至少也不会少于一百名,她们都有可能发现端倪。

完全依靠伪造感觉,他甚至都没法走过一段路,一旦被发现,就是个被围攻的局面,除非罗丝真的降下分身,不然被百来个施法者围攻。对方又占据了地利,即使他有王权的力量,恐怕也有很大几率被轰成碎渣。

好吧,即使可能性很高,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做这种冒险。毕竟这不是达成母的唯一方式。

那么该如何办?

攻陷一个堡垒的方法有两种。你可以选择从外侧强攻。或者从内部渗透。

那些自认是名将的将军们总是倾向于后者,而非硬碰硬地决战。因为在这个魔法盛行的大陆上,城堡和据点的防御力可并不那样靠谱,特别是面对那些可以飞行的怪物,或是有能力将你的石墙化为稀泥的对手时,尤为如此。更别说是那些能够随便扭曲空间。将你的后方也变成前线的空间施法者们了。

从内部渗透一个堡垒的方法很多很多,空降、地道、反间、冒充、传送、隐形……那些想要留名史册的统帅们总是会把这些手段背得滚瓜烂熟,梦想有朝一日可以把地上最坚固的要塞轻而易举的变成自己的踏脚石。

但爱德华非常清楚,大部分的堡垒……绝大多数真正完善的堡垒的陷落原因,都只是前者而已。

尤其是这种在战斗最为频繁的地区建筑的防御堡垒,早就已经经过了数百年的实战考验,能够攻取的漏洞早就已经被剔除得干干净净了,尤其魔法防御这种东西,有时候起到的作用几乎不可思议,甚至远超出人能够想到的问题……比方说,在他记忆中地下坑道战斗里,最常用也最好用的毒气战,塌陷战,都有特殊的魔法可以防护,而从这个五颜六色的法阵光晕来看,对方绝对是不会漏掉这一方面的防守的。

甚至使用火焰魔法将空气完全烧掉的窒息战术,或者引发地下水灾将之填满,这种比较魔幻的方式恐怕都不起作用——神术里可是有适应环境这种力量的,只要施展开来,普通人也可以在太空里面呆上个几天几夜不成问题。

而若论及祭司的数量,以及质量,第一家族自然是当仁不让。

所以,布罗扎家族才会有信心与蛛后的旨意周旋,才会胆敢派遣灵吸怪跟自己作对,不害怕后续的报复吗?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

让他对阵某些人的话,他或许并不害怕,现阶段,如果不是能够刚好克制他心灵异能的存在,即使是三四个高阶法师他也敢于尝试与之交手,如果开启王权之力,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他也敢于与之对阵,但是能够匹敌,却并不是等同于一个师,法师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分析魔法构成,解读其中轨迹的能力,是他完全不具备的,那是需要脚踏实地日积月累得到的知识。

而解读,分析,最终破解一个法阵,需要的正是这种知识的积淀,所以除非能够与王权之中某个大魔法师的灵魂取得联系,又或者破解这个法阵的关键在某几个人的身上,杀了他们就可以破解,否则的话,凭借刚刚掌握了二环奥术的他的能力,根本就奈何不得这个石头龟壳。…,

那么,等到第一家族最终遵从蛛后的旨意,开始搬迁?

开玩笑,如果两面调换一下,自己有这么一个坚固的城市,稳固的地位而又没有这一身特殊的力量的话,恐怕也不可能放弃这里跑去开发什么劳什子的地表。

不过,魔法阵也并非无敌的存在。

魔法阵就算再巧妙再精致,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舍弃足够多的兵力,依然是能够将它攻破的。简单来说,就是用大量的炮灰上去填,终究有冲垮的时候。这就是所谓的以力破巧了。

事实上也并不一定非要完全的用力量破解。

因为魔法虽然神奇,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门复杂的技艺。既然是技艺,自然就有其门道诀窍。只要有了足够数量的法师,明了法术的性质、构成和能量脉络,即使是从外部,也能用一些能量的引导或者逆向消解,甚至直接反弹,来破坏法阵的力量。

只是第一家族不大可能会坐以待毙,外边能反制法术,他们也能继续修复,占据了优势的防御,想要破解这个法阵,便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行。

这样一来,法师以及奴隶的数量,就成了一个关键,只能单纯的看这些资源的数量。

等等……法师以及奴隶?

爱德华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意。

转身离开第一家族的通道,他向第三家族的方向走去——这个准备向布罗扎发动进攻的家族,拥有什么样的底牌,爱德华多少想要了解一下。

“你站住!”

匆匆越过中央大街,第三家族的通道就在眼前的时候,身后骤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呵斥声,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回头看见一小队人从不远处的一条岔道走过来。

周遭除了自己就不见别人,显然这帮人是向着自己开口的。(群书院.qun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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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是她们做的!

发出喊声的,是一小队卓尔。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在第一时间落在中央那个女性身上。

不仅是因为她身上并没有穿着女祭司经常穿的锁链甲,只有一件皮质服饰微微发亮,也因为她有着一张容易引起关注的面孔——两道浓密的白眉下是有点特异的高鼻深目,目光鹰隼一般阴郁,嘴唇上涂着近乎黑色的唇彩更显得有些可怕,正是那位莎杜瑞尔娜主母的二女儿,名叫莎塔拉的女祭司。

她眉目深刻的面孔上带着惯例的愤怒神色,,腰畔挂着蛇鞭,身后跟着四个卑躬屈膝的卓尔战士,从他们身上挂着的白金徽章来看,他们显然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家族的成员。

真麻烦。

心灵术士的眉头深深拧起,发现自己犯了个小错。

女祭司的身份高贵,因此在他们走过的时候,一般的卓尔需要回避或者是施礼等待对方通过,不过汉莎提伦城大部分的街巷都是隧道,障碍极多,爱德华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攻击第一家族的领地,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事情,实际上即使变成了一个卓尔,他对于卓尔那一套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适应——除非特别注意,否则的话谁会在大街上的几百米外,就刻意去避让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呢?

不过,心念转动,他脑海中的某些想法,稍微变动,逐渐完善起来。

同时,变形灵皮上荡涤开一轮细微的波动。眨眼之间,原本佩戴在胸口的白金制成的徽章以及服装上的一些家徽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对方来到面前之前,他的身份已经完全转换。

“该死的,你是聋了吗?还是说你是个瞎子?”

略一踌躇之间,这种不自然便变得更加明显了,女祭司身边的几个男性纷纷喝骂起来。四个男性卓尔之中。最为高壮的一个越众而出。“第三家族的?没见过的家伙,低阶的蠢物?”他抬了抬眼皮,扫过爱德华胸口上的徽章。发出一个冷漠的嗤笑:“这些杂碎还真是越来越缺乏管教了,居然还有人敢于无视一位女祭司。我看我应该好好给你一个教育,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够了!我们没有时间。”女祭司忽然哼了一声。

“跪下来道歉。男性,然后嘛……为了以后你再有这种疏忽的时,也可以有个借口,留下你的一只眼睛,作为疏忽的补偿,”她冷冷地开口道,仿佛不过是随便打发一个乞丐一样的小事:“快一点,或者,你想要让别人代劳?”

命令同时从腰畔抽下蛇鞭,凌空挥出一个低沉的呼啸声。

爱德华垂下头。

对方所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误。女祭司的尊严是不能被冒犯的,哪怕是最轻微的冒犯。否则,女祭司有权利处置任何一名男性,除非他是某个家族的法师或者武技长之类特殊的存在。否则即使是侍父——主母的男宠都不会例外。。

在卓尔的思维里,报复是显示力量的手段。宽恕则会被视为软弱。而软弱者,最终只会被别人当作阶梯和食粮,因此,迁怒,借题发挥以及小题大做可能都是女祭司们最为擅长也最为爱用的手段——毕竟如果用恐惧来统治手下的话,这种杀鸡给猴看的手法自然要多耍上几回。甚至她们可能早就将之视为理所当然了。

不过爱德华可没有理由配合这种陋习。…,

虽然失去一个眼球在这个世界也并非是什么巨大的损伤,对于一个高阶的牧师来说,回复眼球和治疗几道伤口也没有多少的不同。不过爱德华可没有兴趣,为了掩藏一个不在意暴露的身份,就给自己造出一些痛彻心肺的疼痛滋味来尝尝。

“混蛋!无视我的好意吗?拿下这个家伙!”她再一次暴怒起来,蛇首鞭猛挥,几个蛇头便分散开来,向着爱德华狠狠咬下!

当然,这一击落空了……蛇首鞭虽然可以凌空转弯,灵活阴毒,不过对处于自我催眠中,时间感知特异的心灵术士,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威胁,爱德华扭身,躲开了四个蛇头的范围,双手齐出,剩余的两个蛇头便被随手排开了!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这位女子,微微摇头:“就这么点实力?”他低声道。

罗丝的牧师,位阶高低看使用地蛇鞭就清楚,蛇首越多则位阶越高,但通常来说,九首蛇鞭是传说中蛛后自己的配兵,八首就已经是黑暗精灵能够得到的极限,一般的城市中最高阶祭司主母拥有的不过就是七首蛇鞭,而这个女祭司身侧的蛇鞭有六个脑袋,显然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高阶人物了。

但六阶神术的施法者,有那么了不起么?

“你说什么?卑贱的男性!”

女祭司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个卓尔身上的穿着普通,外貌委顿,她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杂鱼,但没想到这个看来寒酸的战士似乎有些不好对付。

不过这也让她心中的怒气更加深厚,毕竟被一个男性公开反抗这对于一个女祭司来说简直与丢了衣服被围观一样耻辱,甚至是更加的耻辱,更何况对方还不过是个第三家族的普通男性?

这个时候,布罗扎家族的卓尔战士已经铺了上去,他们都是家族中的精锐,为了能够获得女祭司更多的注意,四人在一开始就已经卯上全力,四柄弯刀,长矛和细剑组成的攻势,几乎笼罩了十数尺的方圆!务求让那个猎物无从逃避。

但爱德华也并没有逃避。

他向前踏了一步。

一层有型无质的能量波纹从他的脚下分散开来,荡漾了一下就将四个围拢过来的卓尔牵扯其中。灵能的力量活物一般抓住他们的腿,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摔绊在地上,那种力量看似无形,却几乎超过一头健壮的公牛,四个缓缓移动的卓尔只感觉脚腕剧痛,便不由自主,木头一样栽得横七竖八。

他们都在挣扎着试图起身,但是灵能聚集起来的能量却缠绕着让他们无法如愿,只能看着那个敌人轻飘飘的走上两步。一脚踢过来。这重重的几脚让几个可怜的倒霉蛋嘴巴发出喀喇的一声脆响,显然被送进了昏厥的同时,那一口牙齿也别想保住了。

只是一两个呼吸。四个卓尔战士就已经溃不成军。

“修炼奥术?你究竟是谁?”

女祭司吸了一口冷气,厉声喝问道,卓尔城市之中的人口不多,而又生命悠长,因此每个家族手下的高端战力基本上都会被刺探的一清二楚,当然那些实力低微的炮灰战士自然不会被计较,不过眼前这个家伙瞬息之间就解决了四个卓尔,这实力显然就不是炮灰肉盾可以形容的了。

而且,通常的卓尔是不会去修炼奥术的,只要被确定了有奥术天分。他们就会被送到法师学院,而反之,他们便不可能再在这条路线上前进一步,负责甄选的都是高阶的法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卓尔因为疏忽而漏选。即使有,那些也是能力根本无关紧要的杂鱼。…,

但眼前这个,绝不可能是什么杂鱼。

但女祭司得到的回答,只是个诡异的嘴角扭曲的笑容。

“该死的!”

在心中诅咒着那些毫无作用的酒囊饭袋,女祭司却绝没有一丝的停顿,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在一瞬间就激发了身上的一个储魔装备,展开一层神术的护盾,而对于蛛后的赞美也随之响起,而这语言是如此的阴沉,寒冷,仿佛传之于深渊之地……随着声音,强大的力量便在她的手中凝聚,黑色的能量带着不洁的气息集中成为黑色的球体——这是渎神之语,强大的神术,只要被这种力量击中,即使是最为健壮的生物也要立刻受到诅咒,陷入无助。

能量汇聚。

“乌尔……咳咳!”

低沉的吟唱骤然终止!女祭司发出一个好像要挤开喉管的干咳,脑中的剧痛让她刚刚凝聚起来的力量一下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她惨呼着向后猛退,险些被这剧痛带来的眩晕感给击倒在地!

她摇了摇,终于勉强站稳,但咳嗽却一刻不停,喉咙之中的甜腻感觉翻涌着,即使她赶忙用手捂住,但鲜红的血浆还是从指缝之间喷涌而出!

祈祷的半途被打断,魔力反制几乎是一瞬间就重创了她的内脏。反噬的神术差一点就让她五内俱焚……不过内脏翻腾都比不上这一刻她心中的震撼——

女祭司几乎惊呆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瞬间就受了重伤,而且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然后这种惊讶就转化成了愤怒,不仅仅被一个男性冒犯,无视,而且竟然还受了伤?这简直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侮辱!

在她呆滞的这一刹,对方已经转身离开,眨眼间就在视线中变成了一个晃动的灰影。。

当然,并非是惧怕她什么。

凌乱的脚步声迅速的接近了,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卓尔战士随即便出现在通道里,而率领他们的,是同样佩戴第一家族徽章的女祭司,“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布罗扎家族的三女开口道,姐姐手上刺目的血痕让她有些慌乱,

但一点关切换来的不过是更深的敌意,莎塔拉恨恨地瞪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正在暗中嘲笑自己——被对方看到这幅摸样,无疑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让她的怒火燃烧得几乎疯狂!

不过,此刻也并不是互相拆台的好时机,将那个敢于触怒她,而且竟然妄图逃走的卑劣男性碎尸万段,扔去喂蜘蛛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给我听着!你们这群废物!”

她一把推开身边的血亲,向着她身后那十几个卓尔战士大声咆哮:“一个第三家族的卑贱男性往那边跑了!在他溜掉之前抓住他,死活不论!不。给我留活口,我要趁他活着的时候把他的肠子拽出来!再让他自己吃下去!我要让这些卑贱的下等家伙牢牢记住,胆敢冒犯一位女祭司,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男性?触怒了您,他怎么敢?”

姐姐的咆哮让艾丝瑞娜愣了愣,不过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战士们服从姐姐的命令。

“怎么敢?第三家族那帮混蛋在谋划着刺杀!我一定要宰了他。然后让拜森得诺格家族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莎塔拉将咆哮的目标换成自己的姐妹,也不管这个推论是不是非常荒谬。她匆匆的将一个准备好的神术转化成治疗,不过卓尔牧师本就不擅长引导的正能量让她不由得又重重地咳嗽起来!…,

但不管如何。追捕那个第三家族的刺客,显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穿过了一条通道。教院区的后园就已经遥遥在望,因为要建起比较雄伟的三座教院,所以利用了一片天然的水溶岩洞,也算得上是汉莎提伦城少数比较宽敞的空间之一,尖而细的石钟乳和石笋上下对应,在大片的阴影之中闪烁着细微的冷光。

石笋太多了一些,即使是卓尔们引以为豪的红外视觉,也无法从这一大片的障碍里轻易地分辨出一个人影,而最差的结果,反倒是容易被正在搜索的自己人给惊吓到。片刻的搜索之后,弯刀互撞的叮当声便时有耳闻、但最终结果都不过是误会而已!

区区的十几个卓尔战士实在是少了一些。

“真是……够了!给我滚回来,你们这帮废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莎塔拉仅有的一点儿耐心也被耗得精光,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吃了个无形的大亏,但是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个该死的男性说不定早就已经逃之夭夭,再搜索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但这笔账是绝对不能结束的。

女祭司恨恨地咬着牙齿,有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尽管自己并不擅长于预言,不过即使是要借助一些麻烦人物的手。她也要将这个该死的胆敢伤害她的男性碎尸万段,她……

她的目光忽然凝滞了。

十几个卓尔战士正在从个石笋间逐渐聚拢,可是人数上却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是……还没等到女祭司想清楚其中的问题,一个人影已经举起手,精神力构造出的触须汲取起无形的力量,能量飞速聚集,在他的五指尖端塑造出一个小球,随着一个轻轻的弹指动作,便向着几个目标分别飞了出去!

卓尔们不屑一顾的迅速围拢。

魔法飞弹是极简单的法术,基本是个法师都会,在不同的人手中用出来,威力自然也天差地别。优点是动念即发,速度极快,而起攻击的是锁定的目标,弹无虚发,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威力太小,只要有个简单的护盾术就能够防御下来,甚至卓尔长期接受地脉辐射的身体,都可以扰乱这种能量,使之基本造不成什么杀伤。

在他们的眼中这家伙或者就是个天生拥有一些法术天赋却又因为一时疏漏,没有被法师们挑选出来的家伙,没有经过法术学院的专门培养,即使是添置绝伦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发展,当然也就不足为惧,更何况是在这边站了绝对优势的时候?

“趴下!”

莎塔拉心中一跳,连忙伸手试图使用一个防御神术,但仍晚了一步,就在她的声音发出的刹那,那五颗紫黑的球体已经各自冲向了一个目标,在半途骤然明亮,化作了大串崩散开无形震荡!

这是能量飞弹。

虽然与魔法飞弹相差无几,甚至连名字都差不多,但这个玩意儿的威力却异常可怕,高频振荡的音波从球体迸散成为环形的音浪,静静地划开,对于听力绝佳的卓尔简直是最为恶毒的杀伤——几个猝不及防的卓尔顿时一震,五官中都迸出了鲜血!齐齐地扑倒在地,

身在十几呎远的莎塔拉也不由得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来!

她并不是受到了音波的震荡……不,痛苦远比那个更甚。她吐着血,但却跳起身,修长的双手紧抓自己的头颅,似乎要把什么东西从中掏挖出来!粗嘎的呼吸声与毫无意义的怒吼不断从口中滚出来。喘气的声音混着尖叫,宛如鬼哭!…,

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无边的痛苦几乎摧毁了女祭司的神智,失控地发作直到被一些模糊的声音打断,盖过了她脑内种种愤怒的嘈嚣声浪的,是一阵细微的嗤嗤声,来自一位高阶祭司所持鞭上的蛇头。

艾丝瑞娜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神色果断。她鞭上的六只蛇昂首在空中摆动吐信。

蛇首鞭是蜘蛛神后赐给高阶祭司的个人赠礼,对同一家族的女祭司,尤其是高阶祭司一点作用也没有。这是蛛后定下的规则。

莎塔拉向后暴退,但并不十分担心。

可如此想着的时候,六只蛇首已经在空中各分散开,纷纷朝射来。蛇首的毒牙急切地扎进莎塔拉的脖子,手臂,大腿……烧灼般的痛苦贯穿全身,紧接着留下冰冷的麻木感。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阵晕眩吞没了她的意识,黑暗就此永远笼罩住她。

这是不可能的!这完全违反了罗丝教条的宗旨!

莎塔拉想要如此尖叫,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卓尔精灵,男性,站在她妹妹的身边,向她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有些熟悉。

“嗯,不要忘记了,这是第三家族做的哦?她们杀了第一家族的第二名祭司哦?”(..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战争的理由

“拜森得诺格?第三家族?”

莎杜瑞尔娜开口道,目光却没有移动,在她的视线尽头,是一块一人多长的石英石板,上面躺着一个被布匹遮盖起来的人形。

布罗扎家族的主母咬了咬牙。因为她知道,那布匹下是她的女儿……前女儿。

现在,这位一贯以暴躁闻名的女祭司终于安静,因为她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愤怒和不甘,在她露出布匹的脸上凝聚成为一个可怕的神色,圆睁的双眼不甘地盯着天花……莎杜瑞尔娜知道她身上至少堆叠着五六处利刃划破的伤口。然后就是火焰烧灼的痕迹,让原本高大的身体有些蜷曲,显然,她死前遭受了相当的痛苦。

“你确定杀死了她的是第三家族的人?”

卓尔主母继续道,声音沙哑。

被人从刚刚进入熟睡的梦中吵醒已经让她感到足够的心烦意乱,更何况之前的那些事情——蛛后使者带来的消息,灵吸怪们发动的袭击,后续结果,关注这一切以及推算可能出现的情况已经让她消耗了很多的脑力。

“是的,一个男性战士,带着第三家族的徽章,我,还有我的手下都看的很清楚。除此之外,几个手下之中还有一个活口,他也说过,是那个家伙首先向莎塔拉挑衅,然后逃走的,在这个过程中我遇上了莎塔拉,她向我征调了我手下的战士,然后就追上去了。”艾丝瑞娜说道,目光在姐姐的尸体和主母身上游弋:“我稍微落后了一些,等到我赶到的时候,所有战士都被打倒,而她已经死了。”

她的说法,与残余战士们的供述大同小异。

莎杜瑞尔娜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在属于自己的宝座上坐下,低垂视线:“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卑劣的男性,怎么可能在一个小队的精锐战士保护下,杀死一个高级祭司……还有谁知道你们回来的时间?”

“没有。我事先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行动。而在第五家族逗留的时间也极为短暂,没有特殊的规律可循。”

莎杜瑞尔娜垂下目光,不去看三女眼中的一点惊惶,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肯定有一些隐情——而且很有可能跟艾丝瑞娜有关。

只是她并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死一个女儿,对于主母来说其实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黑暗精灵最擅长的就是自相残杀,极少有人能够寿终正寝。以寿命来说,黑暗精灵能够活到七百岁。但绝大多数都在四五百岁,甚至更早就非正常死亡了。

而对于贵族的女性祭司来说,这个过程就更短暂,她们随时都有可能面对着血亲举起的屠刀——一个主母想要上位就得干掉她的母亲和所有姐姐,而妹妹也同样会被视为威胁,一点点的干掉。如此方能坐稳位置,不至于被立刻推翻,但即便如此。女儿们也同样会重复这样的过程。

所以主母从来就没指望过她的哪个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对于黑暗精灵,尤其是第一家族主母的女儿来说,这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的性格不如其他姐妹机敏狡诈,因此最喜欢用歇斯底里,凶狠残暴来换取别人对于她的畏惧,这种掩护固然可行。但长久以来也造成了她的敌人更多。主母早就料想过她会死于非命,不过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她之前派遣了三个女儿。去探听各个家族的态度,而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这个事件……死亡的是负责探听第二家族和第三家族态度的莎塔拉,而行凶的是第三家族,第三家族嫌疑是最大。

可为什么?

卓尔主母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另一个女儿。

“这样的袭击可能并非早有预谋,但规模很大,在过去的一个沙漏时间里已经发生了五次,被袭击的人都是一些小队巡游的战士,但其中还包括了一个法师。死亡时间上非常接近,但同样没有目击者。”第一家族的长女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最重要的是,我审问几个发现者的时候,得到了一些不大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女儿的短暂停顿让主母扬起眉头。

“有奇怪的传说,说我们家族触怒了神后,因此所有的高阶祭司们都已经丧失了力量。或者是逐渐的丧失了力量。”

“笑话!”莎杜瑞尔娜尖声的冷笑道。

罗丝赐予她们的神术,当然没有丝毫的减弱,这是她们可以完全肯定的,这些话当然只是谣言。

可问题是,对于谣言,单纯的否认不能够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

第三家族并不是笨蛋,事实上卓尔的城市中就没有笨蛋贵族这种情况,别说笨蛋,就算是不那么聪明的都会被很快淘汰,剩下的都是最为狡猾的个体,这样留下来的尾巴实在是太过明显,虽然在卓尔的认知里,只有被抓住的弱点,没有被看到的尾巴,但这样明显的行动,根本就是在挑战第一家族的底线。

在卓尔的思维里,这只能说明,她们有恃无恐。

因为那个奇怪的谣言?

失去了罗丝的恩宠……这种传闻虽然荒谬,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能够造成的影响,恐怕是灾难性的,

在卓尔的社会里,除了个别不信奉罗丝的城市之外,蛛后都决定着大部分的事物,或者说,卓尔们正是用她的力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一个家族丧失了罗丝的恩宠,便失去了神术的威能,失去了庇佑,那就意味着它距离灭亡不远了。

必须尽快的显示出自己家族的力量,震慑住所有蠢蠢欲动的白痴,否则的话,这种逐渐的损耗也同样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黑暗精灵从来就不是高产的种族,人手,尤其是精英的损失,对于任何家族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

但怎么做?审判?

那需要充分的证据。

但现在能作为证据的只有证言。

只要是贵族就有资格佩戴家徽,有时候没有贵族身份的平民,也会被赏赐一枚。作为一种荣誉性质的奖赏。家族战士们也会拥有一枚作为区分身份的东西,对于别有用心的家伙们来说,家徽根本就是一种可以随手拈来的道具。

证言是无效的。除非做出证言的人拥有足够的身份,但这一次的目击者大部分是战士,他们的证言,通常根本就不会受到重视。另外那个狡猾的杀手打晕了他们。关键的部分就缺失了。

没有人可以证明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第三家族的成员,即使目击者有一个高级祭司也不行,无法指出凶手究竟是谁,更别说其他的……第三家族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辩称这是阴谋陷害,而按照卓尔的律法规则。只要不能证明的,那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使布罗扎是汉莎提伦城的第一家族,也不能违背这个规则,对于拜森得诺格做出裁决,否则的话,她们恐怕真的会丧失蛛后的恩宠了。…,

卓尔主母咬了咬牙。

更何况,行凶者还是一个法师。

卓尔之中的法师数量非常稀少,罗丝神后本身掌握着一些魔法的神能。但她却极端的厌恶这种力量。因为大部分的法师,都会不可避免的向魔网的直接执掌者,魔法女神效忠,对于独占欲强烈,将卓尔的灵魂一向视为自己的禁脔的罗丝来说,这几乎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但魔法的力量。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对于凡物来说是不可忽视的。因此,卓尔中仍旧会有法师的存在。甚至有专门的学院来进行培训,但对于法师的选拔,却极为严苛,进入学院学习的几十年里,每年那些导师都会领到一批死亡的名额,而对于喜欢阴谋陷害,背后屠刀的卓尔们来说,这就是一种合理的必须利用的资源。

能够成为法师的卓尔寥寥无几,即使是布罗扎这样的第一家族,也同样不过区区十数名罢了。

这样能力的一个法师,不可能会象那些底层的流民一样四处流窜,事实上即使想要秘密培养出一个,都异常的困难。

这只能说明,第三家族很可能已经开始了正式的行动。

“这些应该被蜘蛛吞掉的白痴!”莎杜瑞尔娜低声咒骂道。

实际上,这个时候她感到一种分外的不安,似乎整件事情并不只是看到的,经历的和思虑的那样简单,还有很多东西隐藏在神秘的黑暗之中,无从察觉。

按照一贯的思维她应该先进行一个仪式,听取蜡融妖们,准确的说是女神的训示,不过今天的早些时候,她已经这样做了,而不管是蛛后还是蜡融妖,都对于过于频繁的打扰厌恶至极。

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这会不会是蛛后……给予我们的一种考验?”

母亲长时间的沉默,让艾丝瑞娜感到压力,于是忍耐了良久之后,她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以免触怒已经快要爆发的母亲:“因为我们之前对于她的使者不够……积极。所以,她正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于我们的训诫?”

事实上,何止是不够积极?她们一直都在考虑如何将那件神器掠夺到自己的手中,至于那个人类传达的所谓蛛后的旨意,根本就没有一个卓尔真正将之放在心上。

考验?

卓尔主母抬起头。

考验……是的,蛛后的性格固然反复无常,但她却从不会轻易地用自己的力量加速一种事态的终结——即使是要覆灭某个家族,她也不吝于给予反抗的机会……当然,她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欣赏弱者陷于死亡的痛苦过程,以及期待无常的机运可能造成的某种转机……不管如何,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她获得更多的,更多的享乐欢愉。

所以,之前的决定果然是自己的错误……

“那个人类……蛛后陛下派遣来的那个使者,现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联想中,她忽然捕捉到了咦些事情,于是将头转向身边的男性——她的武技长。

“嗯,从几个沙漏之前,他们遭遇了那场袭击之后,就一直停留在精金之壳,似乎正在进行修养。那附近的人很多,但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粗壮结实的男性卓尔低声回应道。不过忽然犹豫了一下:“嗯,不过。之前有一个战士报告说,有一个贵族,一个男性曾进过那旅馆,并在大堂里面停留了大约一个多沙漏的时间。”…,

“是谁?”

“第三家族的武技长。伊斯特罗……”

“什么?”主母猛地爆发出一个咒骂,就像是她死去的女儿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了:“白痴,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你这个愚蠢的废物!”这个尖利的声音之中。卓尔主母的头发似乎都一缕缕的竖起,她瞪着眼前的男性的眼睛里闪烁着黑光,仿佛化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蜘蛛。

身经百战的武技长也被这突然勃发的怒气吓住了,不由后退一步,深深地低下了头。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中间会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刚刚几个祭司提出了第三家族的事情,他说不定将这个事情当做是一个意外给忽略过去,毕竟整个下城区能够作为娱乐场所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座旅店。一个贵族出现在那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本人有的时候也会想到下城区的热闹地方坐一坐,放松一下经常浸泡在紧张中的心情。

不过现在他却已经猜测到了主母在担心的事情,如果第三家族早有预谋,那么与那个所谓的蛛后使者进行联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而后者显然是给予了他们某种信心——甚至是直接的支持。

“低劣的男性!”莎杜瑞尔娜沉默下来。低声咕哝了一句,爆发出的愤怒就此结束。好像尚且在房间中回荡的怒吼根本不是她所发出。

没有时间去责怪这些蠢货的行为了……银色的眉头微微皱起,第一主母沉思着目前的境况。

这个错误很严重。虽然那并非没有挽救的余地——必须要足够量,至少是几十上百名生命的献祭,才能安抚神后的情绪。

所以,必须定下一个合适的牺牲品。

而最佳的祭品?

卓尔主母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三家族,是的,他们是理所当然的祭品,六名高级祭司,十二名法师,这些已经足够平息蛛后的愤怒……

至于他们所依仗的……那位蛛后使者的力量。

很强大么?或者是的,能够力敌并且杀死四个灵吸怪,确实是一种了不起的力量——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灵吸怪们那诡异难明,被称为异能的力量,甚至可以在面对面时对抗一两个高阶祭司,几百个这种怪物便能建筑起一座力量上与汉莎提伦城不相上下的城市,可不只是依靠着他们那些被魅惑的奴隶。

而那个人类竟然可以在四个灵吸怪偷袭的前提下,反击获胜,并将所有的怪物杀死,这种力量,确实值得称慕。

但也就不过如此。

他一直跟随在对方身后的探子,将那一战的细节探听的十分详细,那个人类最终虽然胜利,不过也同样受了伤,按照探子的回报,他一直就在房间中躲着,估计即使有牧师的治疗,也很难移去灵吸怪那直接冲击灵魂造成的伤害——这是对于灵吸怪有战斗经验的卓尔们一致的认知。

这样一来,他甚至可能不会参加战斗。

既然如此,剩余的事情,便不值一提了。

第三家族的卫兵数量,只有自己的一半,而奴隶的数目更是差了两倍以上,法师,牧师,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布罗扎都有着三倍的优势。更何况,布罗扎还有着作为第一家族的特权。以及那些外援。

是的,灵吸怪。

莎杜瑞尔娜讨厌灵吸怪,这种怪物狡诈,诡计多端,而且不可信任,事实上光是从他们那些古怪的食谱方面来考虑,就完全不想让这种怪物在自己的身边多呆上哪怕一个呼吸。

不过关键的问题是,他们的力量也确实是强大的,即使在暗算那个蛛后使者的行动中他们失败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一无是处——他们那种可怕的能力,足以让他们成为一支奇兵,虽然不能真正的用来破坏第三家族的防御法阵,但却足以提供一倍以上的施法者,用以在战场上压制对手,已经足够了。

卓尔主母的笑容逐渐扩大。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

布罗扎家族当然能够获胜。自从这座城市建立以来,有很多家族都曾经挑战过它,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不是吗?布罗扎总是最终的胜利者。而正是在这种不断的挑战之中,布罗扎成为了城市的主宰。如今这种情况,不过是又一次的重复胜利之前的历程罢了。

而这一次,胜利的果实将更加的甘美,甚至远超以往……(..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偷袭,反偷袭!

味道是腥涩的,但带着一点儿的甜味。

泰斯伦?布罗扎将弯刀向下压了压。弯刀刀刃切破敌人喉咙时,对方肌肉轻微的颤抖,透过刀柄,传到手上的感觉,总是会让他感到兴奋,尤其是这份颤抖,是来自于一个高阶女祭司的时候。

锋锐的刀锋切破那属于女性黑暗精灵纤细精致的喉管,黑红的血液顿时在心脏的泵压之下肆意喷涌。而那个牺牲品精致的面孔,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张大了的嘴里喷涌着血浆和气泡,让更多腥甜的血浆气味涌进空气里,刺激着周遭所有生物的鼻腔。

但神术的力量强行镇住周遭每一分空气的震动,让他们络斯兽油一般的黏滞,任何声音,也无法传出……牺牲品纤细的五指丢开手中的蛇鞭,抓住第一家族武技长的金属长靴,试图将之从自己的胸口上移开,好让自己能够远离这个可怕的死神,不过男性卓尔强大的力量只是更用力的回应,透过厚重的脂肪,缓缓压碎不堪重负的胸骨,也断绝掉女祭司最后的一点生机。

泰斯伦松开脚掌,用弯刀挑起对方颈间的一枚挂坠,甩了甩,他高妙的手法让弯刀似乎变成了手掌的延伸,血浆飞开,但那脆弱的挂饰没有任何的损伤,随即从空中落下,掉进他的手掌。

那枚用绿水晶雕刻的小东西闪烁着魔法的光泽,小心的收起它,泰斯伦深吸一口气,些许血腥味儿让武技长感到少许的愉快,不过这种感觉就和那些味道一样很快就被适应了,剩余的便毫无乐趣可言。

男性卓尔的目光扫过周遭……在周围的一百尺内,短促的杀戮已经彻底结束了,对方所有的卫兵都已经死亡,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们割掉了每一个头颅,确保他们的对手不会获得救助,而自己一方并没有死亡。

成功的突袭。

第一家族的武技长摇了摇头……知道这又是一场理所当然的。无聊的杀戮。

今年两百八十九岁的泰斯伦担任家族的武技长已经接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了。对于战争,早就已经轻驾就熟,而且。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事情,最近七十年的时间,布罗扎已经没有任何需要顾忌的对手,几次审判战争。大多都毫无乐趣可言——他喜欢的可不是单纯的碾压一般的杀戮,而是更加刺激一点的,较为势均力敌的战斗。

但现在他知道,即使是一个真正的女性祭司,也没有办法造成这种刺激了。在女祭司察觉到泰斯伦的突袭之前。所有的优势,就已经丧失殆尽,连神术也无法帮她们什么忙。

或者应该选择和莎佩瑞娜一路,武技长想道。虽然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但或者第三家族的那个武技长可以让自己得到一点儿刺激的战斗体验。

不过他很快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

莎佩瑞娜太麻烦了。

因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相信,莎佩瑞娜是他的亲生骨血……即使这位家族长女被孕育的时候,莎杜瑞尔娜还相对年轻。身边的男人也很多。不过,武技长还是确认这一点,那个女儿的相貌,性格,都与他有一定的相似,而孕育的时间与他第一次接受宠幸的时间也相同。

但也正因为如此,泰斯伦不喜欢这个女儿——在卓尔贵族之中。血缘代表的往往是更加惨烈的竞争关系,而父系的血缘……在女祭司的眼中。根本什么也不是。甚至是一种耻辱,所以,她一直就想要将他抹去,甚至已经经过几次的尝试了。…,

当然,对于不远处这个名叫艾丝瑞娜的女祭司,泰斯伦同样从来没有丝毫的好感,因为她是那个软弱的白痴与莎杜瑞尔娜留下的后代。

是的,废物。

泰斯伦在心底哼了一声,他一向对于侍父这种存在嗤之以鼻——一个既不擅长格斗,又不精通奥术的男性,那就可以归类为废物。一个废物因为主母地宠爱,爬上男性序列的第三位阶,仅次于首席巫师和武技长,这不仅仅是可笑,简直就是对于自己能力的一种侮辱了。

但或者,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继承了他血脉的女人多少有些愚蠢,虽然傲慢,但不是难以忍受,至少不会对于他造成太多的损害。

或者,直到几个沙漏之前,泰斯伦应该还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这想法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几个沙漏之前,这个年轻的女祭司提出的,现在正在实行的这个计划。

武技长收回视线,落在一个人影身上。

这个家伙是个不错的战士,即使在刚刚的行动之中,那个家伙也一直跟在艾丝瑞娜身边,没有什么表现,但对于侵淫武技一辈子的武技长来说,判断一个战士的力量已经并不需要看过对方的战斗,只要偶尔观察对方后者轻捷敏锐的步伐和进退有据的行动就已经足够了。

但正因为如此,布罗扎家族的武技长心中才有所警惕。

他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卓尔。如果不是身上带着一个第一家族的家徽,泰斯伦?布罗扎根本就没法将他和敌人区分开。

即使那张面孔确实长得非常一般,灰色的头发和眼睛,与外表一样平凡,难以引人注意,但武技长盯着他,上下打量。因为他确认自己绝不会错过这样一个高手——那些毫无意义的废物也就算了,但身手能够让他看得上的家族战士,几乎都经受过他的训练。

“他是谁?”静音结界被解除时,泰斯伦向艾丝瑞娜问道。

“我最近招募的一个平民。”她冷漠,生硬的回应,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泰斯伦皱起眉。

一个平民?平民之中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素质的战士了?要知道那种精准的动作,可不是所谓的天分就可以解释的,那需要大量的锻炼以及实战的经验、

“好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时间不多了。”女祭司显然没有心情再跟武技长解释,然后发出一个命令:“不用管这些家伙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到战场。”

泰斯伦不声不响的将自己的弯刀收进刀鞘。目光落在远处的火光之环上,那里的光泽刚刚消退到第十一个时区。但是中央大神殿的方向上已经开始传来了一些嘈杂,那说明。执政议会已经结束了。

比预想中的要早了一点。

看来莎杜瑞尔娜太过于高估那些主母们的忍耐力了,或者第二家族的干涉也加强了一些?

武技长嘲讽的一笑——执政议会是莎杜瑞尔娜会召集的,指控拜森得诺格家族暗杀第一家族成员。要求执行“审判”。如果这个指控通过,第三家族就会立刻遭到灭顶之灾……

不过显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从现在的情况看,指控显然没有得到结果——实际上也不奇怪。能够指控一个家族的罪行,至少也要有个货真价实的贵族来作为证人,可是莎杜瑞尔娜却没有带上作为三女,哦,现在是二女儿的艾丝瑞娜作为证人。…,

因为这个指控实际上是一个幌子。第一主母根本不想要让这议案获得通过。

至于说原因?

小半个沙漏之后,当武技长与家族次女带队的小队,来到拜森得诺格家族驻地的通道前时,无数团黑暗结界被召唤出来,漂浮着,聚集在一起,像浓密的乌云遮蔽了周遭,将周遭几千尺之外的范围封闭。

这就是原因。

那个艾丝瑞娜提出的。狡猾的攻击计划。

证据并不充分不要紧。用一轮很长的辩驳来证明自己,最终引发争吵。执政议会最后通过或者不通过这份提案都不是问题,当会议结束,真正的大戏就会开始——布罗扎家族会用一个突然的家族内战突袭拜森得诺格,第三家族必须在成员毫无准备的前提之下,迎来一次攻击。

而在那之前。布罗扎已经派出隐秘的主力,会先行拔掉第三家族所有仍旧没有收拢进家族城堡之中的力量。

这并不符合卓尔们的一贯作风。但是,却又并不偏离大义——只要突袭执行得十分完美。就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效应。城中的所有人,甚于包括执政议会中残留下来的主母,都会为了布罗扎家族的勇气和智慧而暗地叫好;不会有人再提起这次的意外。

当然,这个计划的主体并不是非常高明,只是确实,有效罢了。

任何军队,都不可能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士兵的简单组合,下层的战士头领,是一种无法轻易补充的资源,缺乏了他们,空有数量的优势是毫无意义的,杂乱无章的底层士兵,与奴隶没有什么不同,而失去了他们的监管,奴隶不产生暴动才是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守城的时候,一个刚刚被提拔,毫无威望可言的领导者,又怎么可能让战士发挥出最佳的战斗力呢?更别说他可能还没有指挥战斗的经验。

即使是泰斯伦也承认,这说法的实用性——虽然第三家族确实拥有着很强的实力,而她们甚至可能在计划着攻击布罗扎家族,不过,进攻和防守,仍旧是有所区别的,尤其是一旦失去了作为指挥者的直系女祭司,以及那些小队的队长的时候。

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想到,第一家族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虽然家族内战对于卓尔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为了获得更高地位阶,低阶家族会发动突然袭击。但像现在这样,第一家族去袭击第三家族,倒是不多见的……

这个小小的思维盲区,会让他们处于绝对的被动。

至少,现在布罗扎已经得手了,一路行来,已经有一名高阶祭司,拜森得诺格的四女,以及他们的几个高级战士被杀,而如果没有意外,那么他们的武技长也已经授首——穿过那黑色的迷雾时,泰斯伦就注意到正在指挥家族战士的莎佩瑞娜,虽然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过脸上的得意,已经足够显示出计划的顺利。

军队正在凌乱的聚集,而黑暗也在聚集,

这是卓尔的礼节,因为攻击另外一个家族是不允许的---至少法律上是不允许的,所以需要保持隐密,要悄悄地进行。当然。全城人都知道布罗扎正在攻击瑞费德,但这没有关系,他们不算证人。只有被攻击的家族中地贵族才有资格向执政议会控诉,因此斩草除根是绝对有必要的。

这次攻击不算是执行“审判”,而是家族战争。前者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进行,后者就需要遵守“隐密”的礼节了。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对于卓尔来说,这就是理所当然地传统。…,

当黑暗结界将拜森得诺格城堡完全笼罩的那一瞬间,攻击开始了。

泰伦斯眯起眼睛。

家族战争是一种有趣的活动,至少对于现在的泰斯伦来说,还是的。

此次攻击。布罗扎家族聚集了二十名牧师和一千名家族战士,以及两百多名精英奴隶,包括七十名食人魔、七十个牛头怪和一百多名蜥蜴人弓箭手。最后还有全部地七名高阶法师,这几乎已经是布罗扎家族一半以上的实力。更何况,这个袭击可不只是由第一家族独自发动,第四家族,第六家族都会参与,也派出了接近一半的兵力。从数量上说已经达到了拜森得诺格家族的三倍半。

如此大规模的偷袭。在汉莎提伦城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要怎么进攻?”

家族的武技长来到自己的女儿面前。这一次,是她负责指挥。

实际上如果是武技长自己来指挥做,他早就命令冲锋了——这样雄厚的兵力,打赢这一仗是肯定没问题的。拜森得诺格家族的防御很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由于实力的不足,他们城前的通道相对短促。箭塔只有一百多处,而魔化的雕像更是只有五十架。大军压上去,很快就可以结束战斗。

不过女祭司显然比他考虑的更周全。

“不用急。”莎佩瑞娜开口道:“我已经宣布戒严。把下城区封锁,低等生物集中来当作最前的敢死队。”

“真麻烦。”

泰伦斯无聊的摇头,他知道,这是利用了布罗扎家族的第一家族优势,虽然下城区大多是狗头人和地精,也有少量熊地精和食人魔,最重要的是,数量足够,足以让那些施法者借助它们死亡的机会,一一清除箭塔以及魔像。

但这就需要等一等了。

泰伦斯抬起视线,扫过远处那开始嘈杂的城堡,那里已经开始嘈杂起来。

等等?

武技长骤然转过头!

在他的视线里,一道连接着异空间的门扉张开了!

传送门?难道这帮白痴想要在这个时候反攻?

太愚蠢了吧?

但随即,泰伦斯身体一震,因为他注意到,一个极度丑陋的巨大肉球从那光滑的平面中翻滚着冲了出来!

这个可怖的,像是布满了疥疮的红黑色肉球足有十几尺方圆,中央有一张几乎将它上下分开的巨大嘴巴,数以百计的锋利牙齿在其中不住蠕动着,互相磨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些黄色粘液不住从牙齿缝中涌出,顺着牙齿滴落下来,在地面上腐蚀出一股股白烟和嗤嗤的响声,也把几乎凝成实质的腥臭气味喷薄到周围……

巨口的上方,还有一只占据了另外一半面积的、布满血丝的恐怖眼球。咕噜噜的转动着。

而离开了传送门,映入这眼睛中的景色似乎让这个怪物极为愤怒,张大了嘴巴,猛地嚎叫起来,刺耳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有人胡乱拉响了几百把琴!

随着这一声嘶嚎,空间之中似乎爆发了一圈无形震波。这震波蔓延开的地方,即使是远在几百尺外的武技长,都感觉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战栗——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用该是某种法术的效果,强烈的魔法能量势不可挡的浸透了人们的身体,就像呼吸将空气怀中那种诡异的恐惧传播到了每一处神经。

黑雾弥散了,它的全部身体终于展现出来。这让那正浮在空中的肉球显得更加巨大——十余根足有二十几尺长短,环节相扣,仿佛粗糙鳞片构成的触手在那个肉球周围舞动着。每一根触手的末端撑起的一团肉球上,各自张开一颗皮球大小,颜色各异的眼睛!

一层绿色的光泽在肉球周围布展开,而另外三道道颜色各异的射线则从那些触手上的眼睛中迸发出去!直接扫过整个战场!

有两束射线毫无效果,但是另外一发却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射线击中的地方瞬间腐朽成尘,而且扩散出很大的范围——解离射线将击中的区域完全瓦解成尘埃,一个正在拉弦的蜥蜴人弓箭手惨叫了一声,拿着长弓的的手臂被打成两截从身体上断落,而他另一个同伴则更加凄惨,龙皮的软甲在那射线面前仿佛烧尽的纸灰一般飞散,半个腰身消失殆尽!鲜血和内脏呼啦一声喷涌出来,而他整个人几乎折断下去!(..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眼魔!

蜘蛛在上啊……

泰伦斯在心中诅咒……他握紧武器,却感觉血液正在从肢体末端消失。

第三家族竟然选择了跟眼魔勾结——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人形生物为食物的,而且据说暴戾难训,却又狡猾贪婪,它们不擅长筑城,因此抢夺黑暗精灵城市的事情,也早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既然布罗扎能够跟灵吸怪合作,拜森得诺格自然也可以去勾搭眼魔,否则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去攻击第一家族的成员?

诅咒归于诅咒,但这怪物却是必须要干掉的,尽管这里聚集的不过是垃圾样的奴隶,但消耗的太大,攻城时就会损伤到真正的主力,若是拿下了第三家族却损失过半,布罗扎恐怕面对的就是毫不犹豫的反噬了,家族战争不死不休,与敌人两败俱伤的凄惨牺牲品不胜枚举,到时候连原本联合的第四和第六家族都会毫不犹豫的反攻倒算的。

拔出弯刀,第一家族的武技长开始冲锋。

战场上已经陷入了一片的混乱。

成年的眼魔一点也不比弱一点的龙族好对付……他们会飞,而且那个巨大的球一样的身体上,无时无刻不在支持着反魔法力场,这种高达七阶的法术能力简直是施法者的克星,在那一层绿莹莹的光线之中,大部分的申诉奥术法术都会失去作用,但是眼魔本身那摇晃的十颗辅眼里发出的各种射线却不受影响。媚惑、恐惧、睡眠、伤害、缓慢,死亡射线,解离术……哪一个都是极为可怕的效果!

眼魔从传送门中逐渐出现,间隔不短——反魔法力场与七环奥术相同,所以一般的传送术是不可能将他们传送过来的,估计那扇传送门已经是第三家族的法师们使用某种仪式增强了传送效果,否则的话。若是有超过十只这种怪物在阵地里处处开花,别说只是一千多人的奴隶,就算是再多一倍。也要被打散的干干净净了。

但即使如此,短短十几个呼吸内,攻城方就损失了了近百士兵。主要是食人魔和牛头怪。

黑暗精灵的冲锋队中,唯有食人魔和牛头人才是真正地主力,它们勇猛而凶悍,防御力强,剩余的玩意儿,不管是地精还是蜥蜴人,侏儒或者矮人,都谈不上士气,只要局势不利就会四散溃逃,即使有督战队都不大起作用。

因此这些眼魔对于其他的敌人敷衍了事。唯有石化射线,每一发都在向着食人魔和牛头怪身上招呼,这两种东西力量强大,但目标也大,更何况对于魔法的抵抗力反不如卓尔。几乎就是十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有十多头食人魔被变成了石像,更要命的是他们体重巨大,变成石像之后必然倒下,摔得七零八落,不但无法及时救治。而且还会压死不少身边的随行士兵。

但布罗扎家族,也并非就在束手待毙。

随着短促,几乎混在嘈杂声中的吟唱,可怕的强光顿时迸发,直接笼罩了那座传送门的范畴!

那是莎佩瑞娜指挥身周的法师们放出的闪光爆。

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只要是长久生活在幽暗地域这种黑暗世界里的生物。本能地对强光有着畏惧。眼魔尤其如此。他们的眼睛更多,自然受到伤害的几率也就更大。反魔法力场可以防御直接的魔法打击,但对于强光的变化,…,

但显然第三家族早就有所准备。

泰伦斯眯起眼睛,从一个食人魔石化的身体后面闪出来,随即注意到那个讨厌的局面——强光的余韵之中,诸多怪物翻滚惨号,惟独眼魔们却毫无顾忌,仍旧生龙活虎。他们身周一层黑暗烟尘缭绕,只有在光线强烈的状况下才能看见,但却将之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暗粉。

这种东西可以隔绝强光,是卓尔们去地表时才会使用的防护,在地处深幽的汉莎提伦城,极为少见……这东西其实会影响视力,让目光及远,但眼魔此时深陷敌阵,身周全是敌人,自己又对于魔法免疫,根本用不着瞄准,只要一道光线出去保证可以攻击一堆敌人。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向天上飞了。而目标,正是长女带领的法师队。

泰伦斯深深地吸气,身体在一众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的怪物中闪动,家族武技长两百年侵淫于骨髓中的经验,让他的动作飘忽不定,一抹幻影一般,接近了一头最远的怪物。

呜吼克拉格辣啊……

眼魔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咕哝。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正在靠近的威胁。

与外表那种蠢笨的样子不同,其实眼魔是种非常狡猾的生物,他们有时候甚至会自诩为比灵吸怪那样的食脑族还要聪明不少——所以现在,这份狡诈告诉眼魔,它已经碰上了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刀光一闪。

眼魔愤怒的咆哮!

那个卓尔竟然靠近了它!眼魔对于捕捉目标本来极有自信,但是他现在即使张大了所有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泽,那种速度让他他忽然感觉浑身上下的眼梗已经变得有些碍手碍脚……无论是眼梗鞭子一般的抽击还是眼中的射线,都无法击中这个近在咫尺的对手,

他的眼梗和外表皮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脆弱,那种角质和肌肉组合而成的韧皮还具有着相当的恢复能力,即使是精金的刀刃划过,造成的伤口在一阵蠕动之后,就会至少痊愈一小半……

但是那个对手无疑是可怕的,他手中那两柄刀就像是无限延伸的闪光,嗤嗤不住的在眼魔身上填上伤口。眼魔愤怒的嘶吼,向上飞起来以避免自己陷入被包围的窘境,也不在意青黑的血液迸溅的到处都是。他打定了主意坚守主眼,高速的对手一定缺乏持久力,因此在某些时候就会露出破绽……

机会似乎很快就出现了,对手忽然闪烁了一下,收回了刀光——

眼魔兴奋的察觉到这个事实。他立刻掉转了三只眼睛——三发齐射,那已经是它能力的极限,不过只要打中……这个想法一瞬间之后就已经被剧痛取代……

眼魔张大了遍布着牙齿的大嘴。拼命的嘶吼着,但是粘稠的血液也从他的喉咙之中喷洒出来,它所有的眼睛都因为失血而模糊——在他的视野里。那个敌人竟然冲过了三道射线的阻拦,将弯刀刺进了主眼之中!

一刀,又一刀。

手中的弯刀不断的撕裂那个恶心的形体,血液喷溅,但泰伦斯却兴奋的睁大了眼睛。眼魔愤怒的嘶吼翻卷了伤口的肉片,可惜这种活动只能是将他的内脏和血块儿一股脑儿的从伤口中喷洒出去……

眼魔很强,那三道射线确实很可怕,如果不是武技长身上,已经被施展了防御法术,他早就已经死亡了。…,

更重要的是。卓尔武技长早就已经看准了机会……经验让他一一分辨出三只眼睛中的射线,那道黑色的是死亡射线,但对于他的防死结界无效,第二道那只眼睛之中射出的是催眠射线,这对于卓尔的天赋血脉。以及抗魔的能力来说。并不可怕,即使被光罩了一个正着,他也只是感觉头脑微微晕眩,并没有当真倒下。

最后一道是恐惧,这对于心中熊熊燃烧战斗之火的卓尔简直小菜一碟!

眼魔的眼梗终于无力的垂下。

塔伦斯长出了一口气,向后一翻。敌人还有两只……

还有两只?

一个可怕的惨叫声让他的目光凝聚了。

就在几十尺外的,那道传送门正轰然关闭,化作一大片耀眼的光火,也让一只眼魔的惨叫震动空间——骤然关闭的空间的罅隙将它半截的身体传送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直接就被变成了两片,

武技长呆滞了一下。

不是因为那个突然关闭的传送门,而是站在那个门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

经验早就已经告诉泰伦斯,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这种表现实际上是很可怕的事情,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却实在太过难以置信——那个黑暗精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头眼魔的旁边,他伸出手,手中的弯刀在眼魔眼梗的根部刮出咔咔的声音。

他干了什么?

那显然并非攻击……或者说,他是在给眼魔瘙痒?

但这个在泰伦斯看来愚不可及的动作,换来的结果却是匪夷所思的,那巨大的怪物身周的眼梗环绕,但都微微下垂,连中央的主眼也闭起了一半,似乎真的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甚至大嘴里还发出了一些咕噜咕噜的含混声音

“哦,其实我有那么一点儿与他们作战的经验,有一小部分的眼魔,你只要不对他攻击他就不会太狂暴。”面对着周遭所有呆滞的目光,那个卓尔摊了摊手:“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团结性也不是那么好,你只要给他们一点特殊的好处,比方说他们喜欢吃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好说话的。”

罗丝在上啊,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过去的上万年时间里,大部分的卓尔都是因为自己的攻击性而被眼魔杀死的?

我看起来很好骗么?我特么的看起来是很好骗的样子么?

泰伦斯差一点就这样狂叫着冲上去,将这个古怪的同类和他身边的眼魔一起用弯刀砍成无数碎块,从而缓解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个家伙身边,已经站了一个艾丝瑞娜的话。

“干得不错,年轻人,控制好它,如果能够让他在接下来的作战之中帮助我们的话,那么我会在战斗结束后,向主母为你请功的。”女祭司的声音远远的穿过战场,将所有望着这个方向的视线都不由一震,然后各自转开了。

好吧,现在显然并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对方那双眼睛里。紫色的瞳孔让泰伦斯摇了摇头,将弯刀上紫黑色的血液甩去,他低声咕哝了一个诅咒,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

眼魔的突袭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对于这场家族战争来说,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序曲而已。

攻城战终于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

在卓尔们的喝骂和鞭笞之中,一座座投石机被奴工架了起来。开始向城头上轰出魔法炮弹。包括火球、闪电和强酸,攻城方的兵力显然胜过守御方,一时间将城头上的弓箭部队压得有些无法抬头。而借此良机,攻城者们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食人魔们撑着精金的大盾。冲到城下,架起一道道的云梯爬墙攻击。另外一些则抬着半透明的力场攻城槌撞击城门,发出一声声洪钟般的巨响。…,

卓尔们虽然做出了反击,箭矢如雨般洒下,几十支法杖轮番向冲锋的射出耀眼的银白闪电和炽烈火球。不过却明显有些不起作用——食人魔向来以皮糙肉厚,对于魔法的抗性强悍著称,而久居地下的食人魔又可称为其中的翘楚,全身要害都被甲胄包裹严密,箭矢完全不起作用,而随着第一家族牧师们不断的颂唱。食人魔身周环绕着层层的红光,火球闪电粘在身上,只能引发一阵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却对于他们的行动能力伤害不大。

只有那一排排射线造成的伤害是实质性的,第三家族勾结的眼魔数目似乎并不多。不过每一次他们能够发射两三种不同的射线,这几乎等同于多了十数个同时发射,又有数十个替补的高阶法师,而且还是不只是攻城的部队,即使是投石车被这些射线击中,也会立刻失去攻击力。

可惜,这东西用来进攻偷袭,极为有效,但用作防守,却并不那么效果显著,毕竟眼魔发射的射线并非魔法,效果相同,却容易防御——精金的大盾被卓尔,食人魔和牛头人撑起,大部分射线击中时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当然,如果不是幽暗地域物产丰富,第一家族底蕴深厚,精金制品的盾牌和投石车部件繁多,恐怕也不能如此轻松。

但是拜森得诺格家族的防御同样经营日久,城墙似乎采用了特殊方式灌注而成,坚厚程度堪比钢铁,两扇大门甚至全部使用精金铸造,不管是投石,还是魔法攻击同样收效甚微,甚至攻城槌之类的武器也只能撞出一声声敲钟一般的闷响,连那大门上的精致的花纹都无法产生什么扭曲。

势均力敌的攻击就这样一直持续。

一队卓尔的重装骑兵登上了城墙,人数并不多,只有三五十骑,但是他们全都穿着制作精良的精金锁甲,手持长枪,就连所骑乘的八爪蜥蜴都披着结实的金属铠甲,被密不透风的保护着,仿佛一头头钢铁怪兽!

卓尔的坐骑是八爪蜥蜴,这生物如同壁虎一般,足下有吸盘,飞檐走壁正是拿手好戏,而这些骑士显然还是卓尔的主力,就如同人类的重骑兵一样!借助强大的冲击力,他们手中的长枪几乎挡者披靡,即使数量不是很多,但是被火焰灼烧的满地打滚的灰矮人们几乎没有抵抗力可言,骑士如同狂风过境,瞬间已经在矮人进攻的队列中拉出了一道道的空白!

但第三家族也同样还有办法。

在咒语的召唤下,城墙上的弗洛魔雕像纷纷活动起来,展开庞大的翅膀飞腾在空中,然后俯冲而下,只一瞬间,四只食人魔就全都头颅破裂,脑浆迸流。一命呜呼,攻城槌掉进了护城河里,消失不见。弗洛魔们再次飞起,朝尚未组装完成的投石车冲去。

黑暗精灵攻击受挫,食人魔、熊地精和地精们开始退却,然后悠长的战号声响起,全副武装的牛头人们从后方涌上来,

沉郁的咒文颂唱声在嘈杂的呼号之中显得并不引人注意,但却又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穿过了所有的杂音,印在每个人心中……声音持续的极短,就在那攻城车即将撞上城头之前,无数熊熊燃烧的炙热火球从那一层云雾火焰组成的空中坠落!

而那火焰似乎并不满足于小小的落脚点,艳丽的红色瞬即呈现环状外扩,于是周遭的一切都被包进火光之中!落下,四散飞溅,那些碎片红或者是明黄的颜色,眨眼之间就将城前的战场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焰在地面,在建筑物顶上,以及在人身上延烧开来,整个广场上瞬间便已经被火柱和火墙布满。

随着火焰的升腾,一片片红色云雾在地下的空场上凝聚起来,那暗红的云团翻滚着,仿佛是一只在空中不断变换形态的怪物,一阵阵奇特的刺鼻硫味道从这红云中传出,刺激着矮人们的鼻腔,让原本的嘶吼声变成了一阵阵混杂着咳嗽的咒骂。而这些云雾带有腐蚀性酸液还不止如此,当它们逐渐落下,只要沾染到人体,立刻冒出白色的烟雾,爆发出更多让人难以忍受的的刺激性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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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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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火焰的升腾,一片片红色云雾在地下的空场上凝聚起来,那暗红的云团翻滚着,仿佛是一只在空中不断变换形态的怪物,张开大口,抽动着,吞噬着生命……

但很快熄灭了。

实际上,地面上升腾的,天空中散落的火焰,都并不是非常可怕,它们仅仅是火雨一样的散落,在空中翻腾出一片片的光泽,很快熄灭,然而,身处其中的攻城者却很快就发现,他们正站在死神镰刀的锋刃前。

混乱。

不只是那些地精或者狗头人之类的低劣种族,食人魔和牛头人,以及卓尔骑士们,都陷入了可怕的混乱——他们在惨号,在奔逃,但踉跄了几步之后,他们就只能挣扎着摔倒在地上,翻滚,颤抖,蜷曲,撕扯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和皮肤,就像无形中,无数的鬼怪幽灵正在肆虐,掐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窒息。

进攻变成了一场灾难。

从远处观察,那一片开阔的道路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巨大蠕虫,扭动着,将黑白红的内里,不断翻动到表面上。

“焚云术?还是死云术?”

脚下的漂浮碟向上升起,莎佩瑞娜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喃喃自语。

与战争之中那些被箭矢或者刀刃蹂躏成为稀烂的惨烈死法相比,这简直是毫无痛苦的死亡方式。然而那成片成片如同麦子一般倒伏的景象,犹如传说中的深渊之地,惨叫则源于冥河之风,凄厉尖锐,刺进每一片耳膜,抓挠心脏,即使是卓尔。对此也要不寒而栗。

那些可怕的景象与声音,布罗扎长女的心脏在不住的激烈鼓动,握紧蛇首鞭的精金手柄。指关节都已经变得苍白,甚至感觉脚下的浮游碟都有些摇动起来。“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你们这群蠢货。竟然坐视着她们发动了大型法术!”沉默之后,她开口道,被神术力量增强的声音,滚滚向外,犹如闷雷!

她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过如此的愤怒,愤怒就像是火焰,燃烧在她的身体之中。

愤怒,是的。

进攻的奴隶死伤狼藉,那并不算什么,毕竟奴隶可以再行掠夺。但令人心痛的是那些蜥蜴骑兵,除去第四第六两个家族的一百多些,剩余的两百,都属于布罗扎——那几乎已经是整个家族三分之一的精锐,为了确保成功。主母将三分之二的蜥蜴骑士交给了他,那代表着主母对于他信任,但也是责任。

那可是高贵的卓尔重骑兵,光是家族花在他们训练和装备上的钱财与时间,便已经无法计数!

但是这一下,一半的数量就此报销了!

“那么好吧。第一家族的法师阁下们,解释一下。”

浮游碟的下降,落在一群同样呆滞的望着那战场的卓尔面前,家族长女的声音低沉,平和,不过谁也不会怀疑其中可怕的愤怒。

你们竟然坐视着那帮劣等的家伙放出了一个焚云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别说是反制,销毁,连警号也没有一个?或者,你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正在准备这东西?

“他们只用了造风术,然后就是几个低阶的火焰魔法而已,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会……他们会……”卓尔法师之中,地位最低的一个磕磕巴巴开口道:“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没有使用任何高环的法术,我们一直盯紧了他们的魔法灵光,不管是法师还是他们的法阵,都没有任何的发动大型法术的征兆!…,

这个解释是实话——作为法师,监管对方的大型法术是个简单的任务——别说是他们,即使是法师学院的低等学徒都可以做到感应魔法能量的剧烈变化。

但这种实话毫无意义。

“深渊的第六百六十六层啊。”

莎佩瑞娜咬紧了牙齿。

她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个失败……被最为传统的战斗方式束缚着,挟人数的优势,准备拖垮对方,让战争结束在消耗中,她想要用一个光辉的胜利,向整个城市骄傲展现出第一家族的强大,她的强大。

然而,第三家族却用现实,在她的高傲上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下行动的方式,我来让那些灵吸怪们负责对付这里的法术对抗,而你们,则负责填饱那些灵吸怪的肚子,怎么样?”吸了一口气,她冷笑道。

家族长女的目光,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龙,法师们在那种凶恶的威慑之下只能沉默不语,将同样的困惑压在对于自己知识的疯狂检索之中。

喧嚣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沉寂的空间,直到一个声音将之打破。

“一个漂亮的云爆弹,不是么?好吧,我是说,看那个火焰的颜色,好像是混了油炽火胶啊。”

这个突兀响起的声音不大,很平和,在一片恐惧和颤抖的卓尔法师心中,它像是一道光,一道来自于蛛后的救赎。

“没错,是炽火胶,他们一定是用造风术,他们用造风术还有雾化,把油脂和炽火胶变成了云雾!然后我猜他们……他们一定是事先在战场上埋设了炽火胶……”吞吞吐吐的法师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随着思路的清理,他的言辞变得越发的迅捷:“空气和油充分混合的话,会产生爆炸的,这个比火球术要强得多吗,烧过的空气,即使是呼吸也没有用,生物会窒息,所以,现在不能过去,只有用造风术……”

“那么就赶快开始!该被喂蜘蛛的蠢货!”

蛇首鞭上的毒牙已经狠狠地刺进了这个卓尔法师的脖颈,毒液带来的可怕痛苦让他痉挛着。在地上蜷缩起来,嘴角也吐出了白沫。

“我们还有多少奴隶?”莎佩瑞娜从那个倒霉的牺牲品身上抬起视线。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提问注定会令她失望。

“食人魔只剩下三十名左右,牛头人多一些,但三个家族加起来也不足一百,等到造风术起效,他们的眼魔至少也能恢复一半的力量了。”家族的武技长回应道:“就算他们能够毫发无损的到达城墙下,也没法破坏那个法阵。”

莎佩瑞娜深深地皱起眉。

对于魔法阵。卓尔采用的方式一向是简单粗暴的,魔法阵就算再巧妙再精致,也只是一种死物。存储的魔法攻击不是无限的,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舍弃足够多的兵力。依然是能够将它攻破的。简单来说,就是用大量的奴隶上去填,终究有冲垮的时候。

但如果不是奴隶……这显然就是不可能被采纳的计划。

卓尔是高贵的,即使是男性的生命都比奴隶珍贵百倍。这种纯粹的消耗任务,不能用卓尔去承担,没有哪个家族能够奢侈到这样浪费地程度,即使是第一家族的布罗扎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想主意。

“用一个土元素怎么样?”

召唤物?…,

这一次,那个声音让法师之中响起了三四声嗤笑。

事实上,这样的插言无疑是冒犯……如果不是那个发言者。此时就站在一名高阶祭司的身后,而后者毫无阻拦的意图,如果不是他们身后还漂浮着一只恭顺的眼魔,法师们说不定会先用一个解离术或者酸液球来让这个白痴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愚蠢的家伙。”

为了让这种古怪的问题不至于影响到法师们在家族长女心中本就已经不佳的形象,一个卓尔法师不得不开口解惑:“拜森得诺格的防御法阵本身就提供了扰乱。消解和破坏魔法能量的手段,一般的召唤物根本毫无效果,更何况还有牧师,她们的数量虽然不多,可也足够将魔法师召唤出来的东西给驱散,强制遣返回原本的位面。”

“真的吗?”

就像是要故意引发每一个法师的怒火。建议者又发出一个疑问。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这个不起眼的卓尔战士就成了讨论的焦点。但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相貌平凡的卓尔仍旧无冒犯了什么人的自觉。

他点点头,对于那些愤怒的视线视而不见:“据我所知,召唤物越强大,就越难以被遣返吧,而对于强大的召唤物,加诸上多重的保护,不是很有价值么?如果是用环法仪式召唤出一个元素长老,我想,这并不困难吧?”

法师们面面相觑。

这建议表面上看来,没有错误。

但实际上,这又怎么可能发生?

卓尔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这种东西存在,而法师们更是如此,让他们互相合作?这简直是与让他们自杀一样荒谬——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使用一些什么卑鄙的手段,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故意破坏施法?要知道环法仪式就是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那么结果可是要所有人去承受的。

即使是等级最低的法师脑中,在这一瞬间都能想出三四个让所有人立毙当场的想法,缓慢伤害的方式也不是没有,要知道在卓尔之中,这可不只是想想就算了的事情,能够剪除几个对手,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卓尔们都会愿意去尝试一番。

可现在的局势,又不容许他们刷什么花样

“……我们可以用环法法术,攻破城墙,不过这需要第四和第六家族的法师们的帮助……我们至少需要十五名法师。”第一家族的现任首席开口道:“不过,我们的能力并不充足……”

“够了!开始吧!”

这群该死的男性到底想要多少她的怒火,才会感到满意?

布罗扎长女冷哼道,目光木然的扫过她的妹妹,随后垂下,将那一抹异样隐藏。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审视过艾丝瑞娜。因为她从没有将这个一向思维迟钝,缺乏谋略的妹妹放在眼里。

这是错的。

显然,自己显然是小看了这个一向悠哉度日的家伙,她愚蠢平和的外表将所有人都欺骗了……莎佩瑞娜如此想道——莎塔拉的死亡,将推上了次女的坐席,也让她的危险性,骤然爆发了出来。

而这个计划。也是由她提出的——很狡猾地占据了大部分功劳,而又毫无责任之虞,毕竟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了。布罗扎家族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什么也无从谈起,所有人的力量。必须最大程度的配合她,换取胜利。…,

如果这一次的战斗之中,她再得到更多的功勋,那么便必然要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尤其是现在,自己的指挥,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失误的时候。

幸好,她的根基薄弱……

真的吗?

长女的目光悄然地扫视着对方身旁,那个古怪的男性,还有那只眼魔……尽管那怪物顺从的垂着十余条眼梗,将每一颗辅眼都收拢。紧闭起来,但仍旧没有一个卓尔愿意靠近它,除了那位家族的次女。

“我们需要齐头并进。”她忽然开口道:“在法师们钳制住他们的时候,应该有人从侧面潜入,破坏法阵的核心。这样可以立刻获取胜利。”

“想法很好。不过,不大现实,”

这一次开口反对的,是一旁的家族武技长。

泰斯伦盯着自己的女儿。不动声色。

一般来说,潜入确实是最快的破城办法,但对于第三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不甚奏效——那里是戒备森严的堡垒。队伍太大容易被发现,太小又容易被直接灭掉……更重要的是,他察觉到,自己这个女儿想要自己去执行这种危险地任务。

“如果这个进攻计划实行,他们的法师已经被钳制住了,无暇他顾,这个时候最容易成功。”

家族长女盯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若无其事,却又咄咄逼人:“我会给予你一个精英的小队,调遣三只灵吸怪与你同行。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艾丝瑞娜也可以与你同行,当然,还有她的这位强大的驯兽师。以及新收到的宠物。”

……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狂风扫过战场,将焦臭与血腥的气味除去,而在这号角声中,又一队食人魔抬着攻城槌踏过桥,冲向城门,几架组装完成的投石机也开始工作。家族的巫师们则用法术反击。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一时之间,谁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但改变平衡的力量终于出现。

悠长的颂唱开始穿透喊杀声,魔力汇聚,土流如同泉水一般的从地面上喷涌,厚实的岩石一层层往外剥离。同地面上果冻一般摇晃起来的岩石组合,地面上流动的土石已经塑造成了一个身高超过了三四十呎的巨人!他摇晃着从岩石里拔出最后的手脚,然后便发出一个仿佛摩擦般的吼叫!

然后又是一个。两个。

这个前所未见的召唤仪式,一共换来了三个巨型石元素。

牧师们开始齐声颂唱,将一个个防御神术加诸在石元素上,然后,这些庞然的巨怪迈动了脚步,带着地震一般的颤动,向前冲锋!

城墙上,拜森得诺格的士兵们狂乱的吼叫起来,将所有的火力,对准了那三个怪物,这样的巨人如果冲到了城墙前面,那么即使是花岗岩累积,铸着一层精金的厚实墙基也无法抵抗他们连续不断的击打!更可怕的是,石元素拥有着融身入石的天生能力,如果城市的魔法阵被他们冲垮,那么墙壁就无法成为防御的手段,这样的巨怪一旦冲进城市,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投石机的石弹,甚至城弩长矛般的箭矢这个时候似乎都不怎么奏效——那些灰色的巨像只是稍微蜷缩着身体,投石机的石弹便被弹开了,而一根根长矛一般的弩矢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像是牙签,钉得再深,也只会换来一阵阵的雷鸣般的吼叫,根本无法停滞他们的脚步!即使是魔法,也不起作用!

而攻城的一方,却得到了他们相当的掩护——三个土元素几乎挡住了整个通道,三个家族的骑士们开始汇聚进土元素的身后,以他们为盾牌发动了一轮的冲锋!

布罗扎这一次是全力以赴……

几个眼魔狂叫着,用解离射线在那些土元素上扯下一道道伤口,可下一个瞬间,他们忽然狂吼,随即将眼梗对准了自己身边的卓尔!可怕的魔法能量,呼啸迸发,刹那之间,就造成了一个生命的空旷地带!

灵吸怪的心灵控制,对于眼魔来说同样是可怕的,即使他们拥有着反魔法力场的干扰,但是心灵力量同样有机会切开他们的防御,而只要一个成功……

没有人注意到,战场的左后方,此刻正有几个暗影,慢慢的移动着,向城市里靠拢……这里贴着陡峭悬崖。很难被敌人从此攻击。

继而大厅之中寒风凛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闪烁着艳丽的蓝色光泽——这种光泽无疑是致命的,飞旋的冰凌威力甚至远远超过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气更是可怕。(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五章 陷阱

白痴,只会葬送掉整个卜罗扎家族罢了……

这些所谓阴谋,所谓的斗争,尔虞我诈,最后都只不过是让家族更加衰弱。

武技长哼了一声,心中升起愤愤不平的感觉。

实际上,他很清楚,将自己的思路纠缠到这些诡计之中的意义并不是很大——毕竟结果已经注定。莎佩瑞娜很聪明地,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她的权力,让整件事没有丝毫的反驳的余地……

这算是胆怯么?

他摇了摇头。

泰斯伦握紧手中的刀柄。一个战士,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他的身体,和他的武器,只有这两种东西,才完全不会忤逆自己。

周遭的景色在缓缓的移动着,即使越来越高,可却相当平稳,但环顾四周,泰斯伦心中那种躁动的不安却越发的激烈——所以才开始胡思乱想?他自嘲的咬了咬牙。

这或许是因为脚下正在托着自己缓缓飞上去的坐物——世上大概没有几种生物,能够享受站在眼魔身上由其带着飞行的待遇,那在身周不远处环绕,张望着四周的眼梗,让卓尔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肌肉和神经,思路也有些发飘。

抑或,那些在身周不远处飞动,包裹在黑色长袍之中,却露出了硕大光滑,带着四条触须脑袋的家伙,才是自己不安的源头?

毕竟那三个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忠实盟友。

灵吸怪……

每一次目光扫过,记忆中,这种可怕的异怪作为对手时,那种恐怖的的感觉便似乎鲜明了一分,可那并不会让人感到有所依靠、第一家族的武技长垂下目光,似乎与那些光滑粘稠的外皮过多接触,便会有什么东西,某种恶意顺着视线传递到他的身上一样。

谁知道这种狡猾的异怪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传说中被灵吸怪控制,丢失了城市的卓尔可是大有人在,而在那些例子里。那些倒霉的家伙丢掉的可还不只是城市,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成为这些章鱼头的的奴隶,以及食物。

如果可以的话。武技长绝不介意将这些家伙的脑袋做成一盘子海鲜,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灵吸怪的能力甚至要强过法师,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一个卓尔无声无息的死去。自己曾经的几次经验,都几乎是在九死一生的状态下,幸运的获得了胜利的,擅长武技的家伙,对于他们那种稀奇古怪的能力更加没有抵抗力。如果不是自己与首席法师杜特密交换过一些条件。增强了一点儿对于这种东西的抗性,那么布罗扎家族早就不存在一个家泰斯伦的武技长了。

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了。

三个灵吸怪在空中停滞,他们挥舞着下颌的长须,片刻之间,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微的扎扎声响,然后,一个平淡,森冷得令人不悦的声音。就在几个卓尔耳中响起:“进去吧。”

泰斯伦小心的跳下眼魔的身体……环顾四周。

粗糙的岩石从洞顶垂下。被开凿成为一个小小的平台,一方有一条通道,螺旋状的向黑暗中延伸。平台之下,嘈杂的轰鸣声似乎在这里就变得安静了许多……这里是第三家族的内部防御阵地,能够俯瞰大半个城防,在敌人侵入到驻地深处的时候。或者会被用作弓箭或者魔法的狙击点。

不过幸运的是,与下方几百呎外的喧嚣忙碌想必。这整个平台静悄悄的,只有在那螺旋的楼梯下。才隐隐传来一声声吆喝和咒骂。…,

武技长细长的耳朵弹动了一下,想要分辨那些人的意图,不过这个时候,那些黄黑色的影子,已经擦过他,向着坑道之中前行而去。这个冒失的动作,让武技长不满地走进眉头。

“眼魔怎么办?”他低声开口道。

“让它自己下去,敌人不敢阻拦他们。”艾丝瑞娜同样简短的回答,她手中那枚小小的水晶球不断的散播着无形的波动,将所有人的身形隐藏在一个结界之中,让敌人无法探查,只不过,这种幻术非常脆弱,太大的声音或者攻击的动作,都会让它无效。

也就是说,没法依靠它……

武技长摇了摇头。

长长的楼梯在

拜森得诺格家族的建筑风格,与布罗扎有明显的不同,他们的坑道开凿的并不是十分光滑,因为这一带有一个很大的水晶矿脉,家族领地就在这矿洞之中开凿而成,而这些水晶也成了他们的一种特色。两边墙壁中的水晶裸露在外,散发出的天然光芒就是整个坑道中唯一的光源。粗糙的笼罩在这紫色地光晕之下,带着一些神秘。

令人不安。

长长的楼梯同样带着水晶石的材质,狭窄,高深,又极为脆硬,即使放轻脚步,也会发出咚咚的响声,而对于那些施法者来说,这声音就更加的难以掩盖了。行走其间,泰斯伦只能绷紧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问题。

这根本就是个送死的计划。

他忍不住又在心中咒骂了一声。

深入敌阵,破坏防御法阵?哼,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还有什么可能比石元素的冲锋更快的破除防御法阵的手段么?

好吧,确实,那些石元素需要一些帮助——杜特密那个家伙,不明不白的死在那个蛛后使者的手中后,剩余的五个家伙就都不怎么好用了,实际上他们就算加起来力量上可能也还不如那位首席法——如果是他还在的时候,现在城堡的外墙可能早就已经被攻破了吧?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行险的必要——一次不行就两次好了,只要投注一些时间,至多十个沙漏,第三家族的阵地就会崩溃,根本就没有必要急于求成……

莎佩瑞娜的目的,不过是艾丝瑞娜——现在她的妹妹已经给她造成了足够的威胁,是个必然要除去的目标了,那么还有什么借口,能够比战死更加的冠冕堂皇呢?

目的昭然若揭,因此。一刻之前艾丝瑞娜答应下来时那个干脆的态度,就令泰斯伦更加迷惑。

她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未假思索?

现在的事态。似乎还有挽回的余地吧?

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只要能够将那三个碍眼的章鱼头干掉,至少就可以保住性命了,自己一直与这位新晋次女的关系不算亲密。不过也并非疏远,想要选择站在她的一边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如果她们并不急于前进,直接等着石元素将城堡攻陷,那么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在破城的时候。拿下拜森得诺格主母的脑袋,也并非为难。这样,即使是家族长女,也找不到继续为难的理由,剩下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

或者……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和找一个借口,就此离开了事?

长长的楼梯到了尽头,地面变得平滑。这里是第三家族内廷的开阔空间。经历了数百年开采的水晶洞已经被人工开辟成了广场,用以检阅和汇聚士兵。此时,第三家族的士兵大多都已经布置在城墙上,这里并没有多少暗哨,但施法者们的动作仍旧令武技长感到憎恨——皮靴擦着地方发出的沙沙声在空寂的洞穴中静静回响。几乎可以惊醒聋子!虽然他们尽量放慢脚步,但仍无法避免发出声音。…,

只有那些天生的猎手。脚底长着厚厚肉垫的地底生物才能无声无息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而此时正有这样地生物在悄然靠近,十二名卓尔架着他们的地底蜥蜴。正在从各个方向上巡逻,精金琐子甲的曲线紧贴在他们身上。黑色地弯刀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寒芒。

泰斯伦眯起眼睛,黑暗对卓尔来说没有任何阻碍,他的红外线视力已经紧紧地将所有方向上的敌人锁住了。“左右各两个。后方三个。”卓尔的目光透过黑暗将同类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他悄声提醒其他人道。

但这个时候,广场上游弋的一个卓尔忽然打了个手势,于是七个卓尔骑士立刻从石笋的阴影中冲出,将他们这一小队人围了起来。

“解除你们的伪装!把手举起来,把你们的家徽拿出来!”

那带头的卓尔喝道,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短矛,似乎隐形结界对于他们毫无作用。泰斯伦于是呛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兵!

但就在他矮下身体,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一只手却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上面附着的力量,一下子就抵消了武技长全身的劲力,让他骇然地转过头!

那个艾丝瑞娜招募的平民,正站在他的身边。“不用急,我们的灵吸怪朋友可以搞定。”他低声笑道。

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

三个灵吸怪各自向前一步,于是八个卓尔骑士明显的震动了一下,随即,他们的目光缓和,将手中的武器也各自收了起来,其中的几个头也不回地向着黑暗中分散,只留下那个领头的卓尔,带动了一下坐骑。“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议事堂。”他低声道,然后领头先行。

这就是灵吸怪的可怕力量,弱一些的敌人,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便会成为他们的傀儡和奴隶。

但泰斯伦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感叹。武技长的眼神收缩,盯着那个古怪的向自己摇头的同类,他清楚的记得,在一个呼吸之前,对方还站在几呎之外……

但自己竟然被他拦下来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身前一尺,至少一百五十年来,都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在如此近距离之内跟上他的动作,要知道,这个距离是战士的生死之地,如果被对方欺近,那么自己的命也就差不多也可以被人拿走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的疑问就越发强烈起来——什么恰好知道眼魔的某些恶癖,骗鬼去吧!谁不知道眼魔的智力绝不逊色于任何的黑暗精灵?挠痒痒就能让他们如此驯服?只有那些自以为是又缺乏见识的女性才可能相信这种谎言!

即使是现在,这个家伙似乎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表情,没有丝毫深入敌阵的紧张感,让人怀疑他的精神是不是本就有些问题,不过泰伦斯却感觉,那家伙的笑容,和那种无知而无畏的感觉不大一样。

怎么说呢,那好像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接下来的旅程,不可思议的顺利。

不得不说。章鱼头的能力,确实是非常强大的,一路上些许的守卫仅仅只是与之面对。便随即‘投诚’甚至成为了引导和护卫,整个第三家族的防御,在心灵力量的面前,如同羊皮纸糊成的一样脆弱。

不久之后。一道高大的石壁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石壁上有扇厚重的石门,门上绘着各种奇异的符号,想来应该是地底通用语或者黑暗精灵语。带头的第三家族战士恭顺地对着那石门比画了几个手势。指尖射出幽幽的光芒,石门顿时发出嘎嘎地声音向两边打开………,

泰斯伦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大门的外面堆满了死尸。高贵的黑暗精灵在这里,似乎也只不过是些廉价的肉块。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过道里,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痛苦的表情,在卓尔的红外视觉里渐渐变冷。折断的弯刀和破碎的盾牌说明这里经历了一场分外残酷的战斗。

但究竟是谁?

城市还没有被攻破,但是死在这里的第三家族的成员,至少已经超过了一百名!

泰斯伦惊讶的垂下头,看着一具卓尔的尸体,她的关节都已经被反转过来。身体呈现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就像是一块湿布被两个人合力扭干。她的舌头吐在外面,口水和鲜血在她的脸和下巴上早已凝结,突出眼眶的眼球记录着她最后时刻的痛苦与绝望。

卓尔的呆滞刚刚维持了短短的一瞬,一道幽暗细微的影子已经吻向了他的喉头!那是一支长度不过数寸的小小锋刃,可是那种深幽之中泛出一些暗蓝的颜色,以及那种熟极而流的运动轨迹。都让它成为了一种可怕的夺命武器!

太快了!

卓尔的瞳孔收缩如针,他知道自己躲避不开这一记了——对方是早就蓄势待发的。而自己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一瞬,虽然卓尔已经在随后向后闪避。但两下产生的差距已经让那锋刃越过了最后能够被闪避开的时间的极限!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死掉!

卓尔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缩!然后骤然地,他举起手!

耀人眼目的白光,在他的手中迸发!

多年以来,丰富的战斗经验让卓尔的武技长保留了很多奇怪的小习惯,比方说,他镶嵌在刀柄上的那一颗闪光玻璃——这种炼金物品无声无息,爆发极快,整个黑暗的世界,瞬间已经陷入了光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个恐怖的嚎叫声之中产生了一瞬的停顿——那锋刃的主人也不例外。

于是,泰斯伦到了一个求生的机会!

匕首轻快,锋利,灌注的力量让它可以达到最高的速度,可却必然的要损失一些能够加诸在上面的力量——本来这已经是足够了的,因为划破喉管,将致命的毒药灌注进血液,并不需要太多了的力量,可是当这柄锋刃碰上了坚硬的阻碍,也就无法穿越,注定只能被崩开——一声轻响在隆隆的吼叫的回音中响起,那柄匕首正正的撞上了卓尔下颚上的一枚尖牙!而卓尔则借助这个瞬间成功的向后推开了一步!

不过,攻击者不只是一个人……

可怕的爆发光泽,让卓尔的武技长一时间也同样眼前一片茫然,他只能踉跄的后退,同时听着周遭接连响起的古怪声音!

蓝紫色的闪电在爆发的亮光之后闪耀,一道长枪一样的电流,在卓尔退后的同时击中他的身体,砰地一声迸发开来,在他的右上臂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其实本来按照强度是会被击穿的,不过卓尔的附魔锁甲有效地阻止了电流的渗透,但尽管如此.强烈的痛苦和浸透了半边身子的麻痹感也足够让卓尔重重的飞跌出去,撞上墙壁,再滑下来!

而毫不给予机会的,那阴暗的角落再次喷射了蓝色的闪电,这一次闪电光束扩散开来,几乎成一个网状罩向了卓尔!于是卓尔再次狂吼,他猛烈的拱起身体,竟然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冲破了闪电的束缚!撞向了那扇沉重的石门!

“有趣,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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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没写完,马上改

“你知道?真是有趣。”

第二个声音响起,是一个平静的语声,但阴冷湿滑得令人难受。

泰斯伦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用意志压制住眼中的刺痛,勉强撑开了一点眼皮。

但随即,眼中的景象就让这位武技长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本应该是整洁,严肃的罗丝祭坛的中央大厅,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鲜血和尸体就像是第一眼看到的那样随意排列,遍布于地,只是更多……武技长仅用了一瞬,就注意到,整个第三家族的几乎所有核心人物,她们的主母,长女,三女,甚至是武技长以及第一法师,都在这里。

往日傲慢地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现在已经全都变成了等待腐烂发臭的肉块与垃圾。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此刻就站立在大厅的四周……战士,牧师,法师,原本隶属于第三家族的卓尔们,杂乱无章的排列,目光呆滞,但又带着奇妙的狂热,垂首静立,排列成为隐约拱卫的队形。

站在他们之中的,是包含原本引导几人进来的三个在内的五名灵吸怪。几乎不分轩轾地黑色的罩袍与闪烁着光滑光泽的表皮像是复制出来的镜像,唯有那些颜色稍有差别的硕大头颅以及下颌上的触手,可以稍微看出他们的差异。

十只水晶球一般光滑,闪烁着银光的眼睛。盯着那个人类的影子,

是的,人类。

就在武技长不远处,那个原本是卓尔的黑色人形,正静静地矗立着,黑色的阴霾,在他的身周荡漾。就像是褪去了身周的一层光影……长长的耳朵收缩,苍白的头发被黑褐侵染,身上的服装延长。伸展……

实际上所有的变化都并不太大,但一步落下,最终他在众人眼里的样子。已与之前完全不同。

“蛛后的使者……”泰伦斯险些惊叫起来——不是因为什么变化,而是因为莎杜瑞尔娜处心积虑想要谋求的那个人类,竟然一直与他们不过咫尺之遥。

如此可怕的力量……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武技长几乎不寒而栗。

有些矛盾的是,恐惧之余他希望这种力量能够更加强大一些——如此,方能让事态有一些转机。

现在的事态显然并不乐观……

虽然在那个人类的身周,躺倒着四五个卓尔战士,鲜血从他们身上疯狂的喷涌,带走他们最后的生机,不过那位蛛后的使者身上也多了一些东西……一条奇妙的银色链条。通体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辉,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四道锁扣,就分别卡住了他的上臂和腿脚。

而一个女性卓尔祭司,正站在他的背后。用一柄刀刃,抵住他的脖颈。

“哦,年轻的同行,或者你不知道缠绕在你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猜测出来。”正对着大门的灵吸怪开口道,他轻轻举手。做出了一个介绍的动作:“这是灵能枷锁,一种有趣的小玩意儿。他可以约束灵能的产生,只要你动用一点以上的灵能点,它都会将之吸取,消散掉。”

“有趣的小玩意儿。很精致。”

年轻的人类微笑着举起手,观察着手臂上的银链。仿佛那抵住了他脖颈的利刃,从不存在:“这里布置的灵能结界,是吸能术吧,只要我动用了灵能,就可以将我的灵能点一滴不留的全都夺走?这是专门用来对于灵能者的手段吧,挺有效率的。”…,

“正确。”

“然后,你们这个陷阱做的很好,利用了第一家族和第三家族的战争,将我引导到神坛,这里是个坚固的防御所,集中了优势人数的话,你们确实有赢面。”

“毫无意义。因为我们已经赢了。”灵吸怪开口道,打断了人类的言辞:“如果你是想要拖延时间,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那点小小的伎俩,不值一提。”

它身边的一个灵吸怪举起了一条触手,迸发的银光越过几十尺的距离,打在三个灵吸怪中的一个身上,制止住它的动作,被异能控制的章鱼头弯下腰,痛苦的呼吸着,但随即挺起身体。

“支配术,而且强到足以刺穿一个灵吸怪的心灵屏障,相当好。这样的力量竟然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实在是值得夸奖。”发言的灵吸怪发出一个嘶嘶的声音,仿佛冷笑:“不过,仅此而已,对于心灵异能的理解,年轻的异族,你还相差甚远。”

“哦,也许是吧。”年轻的人类依旧不动声色。继而忽然转过了视线:“你呀,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死得很快呢。”

那张人类的面孔上,笑容灿烂,但泰斯伦咬了咬牙,感觉自己应该冲上去,将之砍成一滩的肉泥!

卓尔的武技长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东西,虽然对方用的通用语他可以听懂一大半,不过那些什么灵能点之类的玩意儿,可就不是他理解的词汇——当然这也无关紧要,对于泰斯伦来说,怎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没有兴趣成为那些章鱼头的傀儡,而昨儿还知道一个更大可能:他们在发现自己抵抗了他们的某些能力之后,说不定会将自己直接杀掉。

可是离开这里,还要在这些章鱼头没有察觉的前提下……这实在是个非常困难的任务,即使有那个蛛后的使者作为诱饵,也很难做到。

他打算孤注一掷……挟持一个灵吸怪,可这个行动还没开始,就被那个该死的人类给破坏无余!

“不必瞪着我,你那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仿佛看穿了武技长的心思。人类笑了笑:“灵吸怪是极端利己的生物,所有的一切没有利益是不会去做的,而他们的利益标准,就是自己,唯有利己,才是他们的利益。挟持人质只会换来他们毫不犹豫的攻击,而且……”

“够了!”

灵吸怪发出一个咆哮。

静立在原地。灰白的眼泡盯着那个包裹在灰黑罩袍之中的人影,它敏锐的感受着对方身上某种气息,或者说。感觉……那种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轻微扫动的错觉,是灵能使用者之间,方能体会到的。心灵力量的独特证明。

并不强大。

面前的人类绝对没有触碰到那道真理之壁,即使他已经无限的接近,但即使无限细微的距离,也同样是距离,那是不可弥补的界限的差距,

这个认知本应让它的心绪安宁。

但不知为何,它的感觉却并非如此,或者就是因为那个人类脸上那个奇怪的表情,那个嘴角扭曲着的微笑,却让异怪心中升腾起少许的不安。感觉对方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大,目光是从上至下,扫过了他的身体……

但这毫无道理。

这里是一个不甚完美,但却足够强的陷阱,一共五个同伴的心灵力量相加。控制的几十个奴隶都是卓尔之中的精英,而且他们本身,也同样是具有着强大心灵异能的存在,即使这个敌人同样有些异能的手段,也不可能以一敌五,甚至是几十。再占据上风。…,

下颌上四条光滑的触须互相扭结了一下,这个异怪决定摆脱这种感受。

“如果没有其他的遗言,那么,我将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脑,将由我来接收。”

这个怪物向前踏了几步。悠闲地开口。

“你用来愚弄那些卓尔们的那一套,对于我们毫无意义,如果你能让罗丝马上现身的话,请快一点。”灵吸怪从长袍之中拿出一方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触手上,分泌出的一层粘液……或者说,口水:“否则,这只会让我们难以忍受对于你脑子的渴望,渴望享受那绵软而又充满了电流的脑灰质。”

“喔噢,别着急呀,你知道,想要找到一个显能者,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儿,因为除了你们,心灵术士简直凤毛麟角。”看着逐渐靠近的怪物,人类的笑容不变,实际上听起来,似乎他的语声里,那种愉快的成分更多了一些:“你应该知道篡改记忆这个灵能的效果吧?”

“什么意思?”灵吸怪停步。

“意思是……”

继而大厅之中寒风凛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闪烁着艳丽的蓝色光泽——这种光泽无疑是致命的,飞旋的冰凌威力甚至远远超过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气更是可怕。

是的,炸裂开来,那些掺合着高浓度的炽火胶和火药的陶罐之中,装载着锈蚀的铁片和钉子,在爆炸力的推动之下,他们成为了远比弓箭可怕得多的飞行道具!

火光闪现、气浪翻滚,烈焰四起、弹片飞溅!

貌似坚固的塔盾长墙,瞬间便被炸出了一个个缺口。数十名兽人当即被炸成了断骨碎肉,高大的钢铁盾牌也没有能力防护身后到来的冲击,火焰和钢片,带起一天碎片,残缺的肢体和内脏漫天飞舞。

“最简单的一点,眼魔这种东西,很少单独出现,又狡猾惜命,而且他们的能力里同样有魅惑射线,所以也喜欢役使奴隶,绝不可能会亲自通过传送来冲进敌阵,搞什么自杀式袭击的……更别说是为了盟友这样做了,所以,最佳的解释就是他们也是奴隶。不过能够役使它们的东西可不太多。除了下层界那些玩意儿,自然就是你们了。所以,我自然稍微留神了一点。”

这种推论实际上并不是十分的完善,但已经足够了。

一个灵吸怪的身体,被那可怕的剑光直接扯成了两截!残躯和冲天而起的血浆!而那暗红色的影子却就此冲上,将剩余的一名瘦弱些的灵吸怪直接踩在脚下……脚掌微微用力,那个脑袋便砰地一声,炸裂成了四分五裂的血浆!。

至于说另外一边冲上来的两个卓尔,则是遇上了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恐怖。却更加致命的对手——燃烧火焰的长剑,舞动成的火红的环,只是一闪之间,两个卓尔已经各自门户大开,钢铁的兵器和装甲朽木一般崩裂,鲜血从他们的胸口上喷涌……而更加可怕的魔法力量也在下一瞬拥上他们的身体,健壮的四肢肌肉一瞬间就萎缩起来。就像是所有的血液都已经从伤口之中被挤压出去一般。

而另外的一个灵吸怪毫不犹豫的后退……

但没有逃开,

水纹一样晦暗的能量波从他身上迸发出来,摧枯拉朽般灌入灵吸怪的身体。冰冷致命的负能量从内到外撕裂震荡,甚至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好像迎面吹来了一股足以扯碎灵魂的地狱寒风。…,

破坏性的力量如同千百把大锤的猛击。灵吸怪扭曲着瘫倒在地上,紫红的血液从鳗鱼鱼鳃一样的口中喷涌出来。奄奄一息。

洞窟内的黑暗愈发浓烈了,呼啸的震荡冲进每一个人地脑子,让他们同声哀号。

“这是怎么回事……”灵吸怪的首领静立在原地,声音平静,唯有银光闪烁的眼泡泄露了它的愤怒。

“你说我没有准备就来到了这里,这不正确,实际上,我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人类平静的四顾,似乎对于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非常满意:“嗯,怎么说呢。就是我在之前送了几个同伴进来,埋伏在这里。等他们发出了信号,我才进来的。”

“这根本不可能!”

“是的是的,幽暗地域有地脉辐射,通讯困难。更何况现在,防御法阵全开,那些传讯技能什么的,自然无效。”人类笑道:“不过,你应该清楚通知这种事情,其实用不着什么先进的工具。只要一个手段就可以了。比方说刚才,那把灭掉了第一家族半数的那个魔法。”

灵吸怪沉默。

“将油和炽火胶混合,再以造风术充分雾化,最后点燃,挺好的防御方式,是吧?”

“你看,我能够使用一点灵能,因此对于你们也有所了解,所以我知道灵吸怪不是那种可以在失败后就此收手的东西……嗯,好吧,存在。相反,由于你们那种死亡后进入主脑的执着,你们对于同伴被杀的情况,是相当的愤恨的。”人类开口道:“可有趣的是,你们在那场战斗之后却似乎消声觅迹了。我在那个没有丝毫的防护效果的破旅馆毫无防范的碎叫的时候,你们却没有跑来攻击我,这很蹊跷。”

“这不是理由。”

仅余的灵吸怪悄无声息的后退,身后还没有发狂的几个卓尔立刻挡住令它:“你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数量,四个参加伏击的灵吸怪都已经死了。”

“不不不,我说过了,我稍微知道你们的习性……一般来说,他们会离开自己的巢穴或者说主脑太远。只有零星的几只会离开城市,并且大部分都不会合群。除了一个时机。”

人类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唯有在你们称之为分巢的行动的时候,你们是组成小队,远离城市的,但这种行动,至少也应该有十只以上的存在,现在既然有五只作为我们的敌人,那么就一定有更多,而你们的目的,自然是这城市,所以,你们还有至少五个。”

“但是卓尔们也并非弱者,主母,甚至大多的高级牧师都拥有罗丝的守护,你们无法轻易的操控他们,所以,用战争来削弱整个城市的力量也就顺理成章了,你们的目标,是第一主母?不,应该是第一长女吧,然后通过一些手段,抹除掉原本的主母,这样一来,卓尔的等级制度,就可以让你们轻易地取得城市的掌控权而不被怀疑。”

人类继续道:“你们是外来者,对于卓尔们内部的事情,想必不会太了解,而且你们既然那执着于那些主母,下层的战士或者侍从什么的,多几个少几个,想必也就不那么容易注意到了吧。”人类笑了笑,于是那几个分别出手的人物,两个包裹在斗篷里的人类,三名卓尔,便分别离开了那些灵吸怪的身体。

“当然,这是你们特殊的能力,互相之间可以分享想法,所以不存在一个同伴被杀,但另外的几个却懵然无知的情况。甚至我是灵能使用者的情报,你们也早就知道了是吧。”

“我对于自己挺了解的,所以我知道你们无法用灵能或者其他什么手段来追踪我,这是神赐的力量,所以想要引我进来,你们就得动用人手。”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地,生存其中,你就要学会适应。”人类微笑道,似乎一点也不见身边团团围拢的七个异怪放在心上。

洞窟深处的阴影悸动了一下,好像突然被抽去一层最黑最暗的本质似的。

不抵抗就不会死,怎么就不明白呢。

“哦,我倒是不大知道,实际上,我一直等到我的同伴们准备好了,才跟着他们进来的。”

“哦,我倒是不大知道,实际上,我一直等到我的同伴们准备好了,才跟着他们进来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卡特泽耶克



3g周遭的卓尔们的吼叫挣扎终于结束,一切最终归于平静。[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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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只要知道是你们,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人类轻轻抖了抖那条银sè的锁链,脸上的笑容扩展开来。

“每一个主母都拥有罗丝的守护,无法轻易的cào控他们,所以你们的目标,应该是所有家族的第一长nv吧,然后通过一些手段,抹除掉原本的主母,这样一来,卓尔的等级制度,就可以让你们轻易地取得城市的掌控权而不被怀疑。不得不说,你们对于这种计策,实在是非常拿手。”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们是外来者,对于卓尔们内部的事情,想必不会太了解,而且你们既然那执着于那些主母,下层的战士或者sì从什么的,多几个少几个,想必也就更不那么容易注意到了吧。”

“你知道……但你仍旧挑起这场战争?”灵吸怪说道,盯着眼前这个人,他的四条触须不安地扭动着:“用修改记忆的方式,让你的手下装成平民,ún进第三家族,然后埋伏在这里?这就是你所说的浑水mō鱼?”

“事实上,我也确实需要这场战争。对付你们,不过是预先提防而已。”

“很简单,但很有效的方式。”灵吸怪几乎已经靠近了墙壁,他的触须扭动着,显然是在思忖着逃走的机会:“但你就那样肯定,我们不会用别的方式来杀死你?”

“当然,我知道你们特殊的能力。互相之间可以分享想法,所以不存在一个同伴被杀,但另外的几个却懵然无知的情况。甚至我是灵能使用者的情报,你们也早就知道了是吧。对于这样的一个大脑,你们自然是不会愿意làng费的,毕竟,那是你们少数的几种之一。”

人类说道:“而我知道你们无法用灵能或者其他什么手段来追踪我。这是神赐的力量,所以想要确保我的到来,你们就得动用人手。这样一来。你们也就无法置身事外,必然要参与到陷阱之中。”

“有很多不确定xìng,但就如同你看见的。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他摊了摊手掌。

灵吸怪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去听取这个人类的作战计划,从头到尾斗,它不过是在为逃脱争取时间,可惜,作茧自缚这个词儿似乎最适合他目前的情况——卓尔的圣堂,是每一个家族最为坚固的堡垒,不管是从外面,还是从内部,传送术,融身入石。相位mén……防守住魔法手段的同时,也杜绝了一切能量的侵入。

唯一的出路,便只有那个人类身后的那一条,但在那个方向上,有两名手持着六首蛇鞭的卓尔nv祭司;有走出了黑暗角落。一头红发的nv剑士,有一个甜甜地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身边却倒着一只灵吸怪的地表jīng灵,还有一个手持细剑的男xìng卓尔和笼罩在一件灰扑扑的斗篷里的人类……似乎每一个都不是它能够轻易对付的敌人。

偌大的厅堂之中落针可闻。

“不必担心,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只要你能够配合我。”

就在束手无策的灵吸怪终于决定,要拼死一搏的时候,那个人类忽然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灵吸怪心脏颤抖了一下,差一点怀疑自己的听觉器官出了问题。但异怪不愧是狡猾的存在,它水泡一样的眼睛几乎鼓了出来,短暂的停顿后,才缓缓开口。…,

“经验,异能。”

人类简短的开口道,同样盯着那双银sè的眼睛:“将你所知道的异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还有你触及真理之墙的感觉,经验,只要是切实有效的……我可以放你离开。”

寂静又持续了一刻。

“你应该清楚,你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而你,也不想要失去加入到主脑之中的荣耀吧?”

人类冷笑:“别耍ā样,我知道主脑并没有禁止你们与其他种族jiāo换知识。”

灵吸怪的触须颤抖了一下,这个条件显然对于它来说极有yòòxìng,知识对于灵吸怪来说,并非特别要保护的东西,因为那很难适合异族使用,即使是中枢主脑,也没有对于其做出过限制。

“当然,如果你能够提供给我合适的东西,我同样会给你一些需要的……你知道我的目的吧。”顿了顿,人类不动声sè的,用一种悠远的语气,在心灵之语中加诸了筹码:“这座城市,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会带走卓尔,但城市总会有些剩余的东西。比方说,一些……嗯,不那么喜欢离开的卓尔?你会成为这城市之中,唯一仅存的灵吸怪,你可以繁殖自己的脑池,一群直属于你一个人的灵吸怪,血亲……”

“你……”这一次,灵吸怪的身体也在微微抖震。

“杀了它算了,我们还得离开这里,根本没工夫再带上这样一个家伙。”半jīng灵牧师开口道,这位小姐嘟着嘴,用一块手绢不停地擦拭着刚刚碰触过灵吸怪的手掌:“真是恶心,黏糊糊的……这些家伙哪儿会有什么信用?làng费时间。”

爱德华伸出手,ró了ró这位小姐的小脑袋。然后将视线转回到灵吸怪身上。“赞成,或者反对?”

“不错,很好,非常好。很有yòò力。”

灵吸怪垂下头,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但爱德华的眉头动了动。

他注意到,那个怪物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首先,是两道暗红sè的血液,正在从他的眼窝之中涔涔流淌,在他丑陋的面颊上划出怪异的痕迹。而那个声音,似乎比片刻以前,更加的平和。但也干涩一些——那种湿滑似的语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

却又有些熟悉的东西……

熟悉?

“眼魔,灵吸怪的习xìng,这些小家伙们留下的疑点,确实是有些多了,灵吸怪是智慧的种族。确实应该骄傲……但傲慢,可是最大的愚蠢。”

灵吸怪的声音,仍在继续。慢条斯理。平静刻板,没有多少高低起伏,却夹杂着尖利的嘶嘶声:

“实在是太糟糕了。我本来以为。这个陷阱至少可以让你有些忙làn的,没想到竟然被破解的如此轻松。这样的废物也能够轻松地通过成年的仪式,看来,最近我的那些曾经的同胞们,也变得松懈了太多了吧。”

“我靠……”

人类的目光收缩,然后发出了一个细微的仿佛呻yín一般的咒骂。

仿如拧开了一道闸mén。

那种满溢着负能量的冰冷,尖锐,却不带有情绪的语调,在他的脑海中鲜活起来——只有那么一天之中的寥寥数语而已,可是这个存在。却可以将人们对它的记忆加深到极致。即使是一句话一个字,也足够让人极端的重视!

视线里的灵吸怪正在做出一个奇怪而艰难的动作。…,

他的触须在向着四个方向上蠕动,鳗鱼鱼鳃一般的口器大张着,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灵能在这个时候完全不能给予他一点的帮助。他硕大的头颅颤抖着,一张因为恐怖痛苦而扭曲的脸一会鼓胀一会干瘪。仿佛一块橡皮糖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扯来扯去……

应该说,这个境况似曾相识吗?

“杀了他!”在心灵之语中,爱德华吼道,同时显现出一个灵能,心灵的触须颤抖着。将未来的某些碎片,呈现在他的直觉之下!

丽莎小姐第一个发动了攻击……充满了死亡与血腥的周遭,让半jīng灵的心中极端的不快与沉郁。蓄势已久的神术能量,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在空间里扯出了一道明亮的绿sè光泽!

于是,灵吸怪的身体,随着砰地一声闷响,粉碎成为无数闪烁着虹光的细小碎片!

解离术。

一般来说,神术之中并没有这种力量,但黑暗nv士的神域,显然非同一般——魔网能够发动的强大力量直接命中,即使是坚硬的岩石也要粉碎成为一片灰粉,更别说一具灵吸怪的皮囊。

“怎么样爱德华,我……”

半jīng灵得意洋洋的转回视线,但却正好看到心灵术士手中,闪电爆发的火树银ā!电光越过那爆散的亡灵的躯体,冲向五尺之外的一处虚空。而当青紫sè的闪电照亮了dòng窟,一个身影,也正好出现在那里。

那是七级心灵异能,闪避冲击。专mén用在对方发起攻击的时候显现,在原地留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星质外壳的同时使真身滑出伤害范围之外。

“判断很准确。”

轰隆隆的闷雷声里,灵吸怪的声音,依旧平和地响起在每个人的心头,而一层无形的能量dàng漾着,将闪电消弭。

“你身边聚集了一些有意思的存在。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力量。选民,是吧……只可惜,她缺乏战斗的经验,否则的话只要再早上几个呼吸,我的这具身体说不定也会遭殃。”

他身体上,奇异的变动,在下一个呼吸之间结束……爱德华的瞳孔收缩,看着眼前的灵吸怪抬起头,青褐sè的头颅上,血液从五官之中渗透,凝结成为紫黑sè的条纹,但很出奇的,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狰狞。

是的,没有狰狞,只是yīn森。

周遭的空间在这一瞬就被冰冷凝结,一片rò眼可见的白霜从那个身体的周围渗透到空间里,将视野所触及的一切,都冰冻起来,直刺眉睫的寒气,咄咄bī人地缠绕起每一个还保持着理智的生物。

泰斯伦不住的后退,感觉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丝温度,似乎都已经被这冰霜剥夺了,他从嘴里发出牙齿颤动的咯咯轻响,拼命的扭动着手臂,tǐ脚甚至是腰身,想要挣脱那冰凌,但只能是徒劳的越发缓慢……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剑术,却渺小得根本不值一提。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感触,都与他相差无几。

除了首当其冲的心灵术士。

“好吧,应该说,他们最近的分巢行动,有些太过于急迫了。这些小家伙们都还很年轻,力量确实还算可以,不过。整天呆在幽暗的地下,见识上便难免要浅薄一些,尤其是他们习惯了与弱敌敌对。碰上了能够瞬间杀死他们的对手,思路上可就要产生一些奇怪的萎缩。”…,

那个声音,平稳,yīn冷,与刚刚似乎没有太多的不同,然而在爱德华的耳中,这声音简直yīn冷了数十上百倍,似乎顺着耳朵,将一种莫名的冰冷传递到身体内部,让他有些想要颤抖的。

冰棱。寒气,一切都不过是幻象,唯有力量,是真实的,那个存在。仅仅只是用自己jīng神上的一些威压,便足以让所有人的大脑,不,灵魂,直接感受到了恐惧的意义。

“我曾经说过,你的能力或者低微。但假以时日,说不定倒是可以有些发展……现在看起来,我的看法果然没有什么错误。”悠然环顾四周,灵吸怪的目光,重新回到人类身上:“只不过,看来我是太过小看你了,确实令人意想不到,只不过是短短的,用月来计算的时间里面,你竟然就取得了这样的力量。”

“能得到您的夸奖,倒真是个荣幸。卡特泽耶克大师……”

爱德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息,读出那个奇妙怪异的名字,这名字就像是萦绕在心头的一缕yīn霾,或者,一个噩梦,仅仅只是触及,就让心灵术士的心脏颤动。

“是你派遣他们来的?”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冰霜累积,口腔中的水分似乎一下子就蒸干了,让声音沙哑异常。

“我?不不不,目前我没有这样的打算。卓尔的脑是不错的美食,不过,也并不比人类更有价值,”灵吸怪悠然地向前踱步,原本湿滑的皮肤正在以rò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银光闪烁的双眼也méng上了一层灰霾:“对于我来说,太没有效率了,更何况,你知道,我现在也已经没有了这个方面的需求。”

平和的对话,稍微缓解了那可怕的气氛,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只是这个时候,笑容只能变得越发苦涩

“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嗯,是啊,想要找到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你这个小家伙就像是一只沟鼠一样的,很容易就消失在什么地方。”已经死了的灵吸怪偏了偏头:“不过幸运的是,我正好和你本人有一点儿的联系。每个在脑池里出生的灵吸怪,和脑池里的中枢主脑都有一条隐蔽的命运连接线。而你身上,自然也有着这种东西,虽然他因为奇怪的存在而变得微弱,但那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你在进行的试验里,中枢主脑……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心中某些灵感,如同奔雷闪电一般的吸进脑袋,大脑皮层上像是有无数的虫豸在爬:“所以,当我进入到了幽暗地域,你就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

“tǐng聪明的,一个人类能够有你这样的智慧等级,也已经算是相当出sè了。”卡特泽耶克的化身发出一阵哈哈的声音:“看来,我说不定应该向低估了你的智力一事,向你道歉呢。”

谁说灵吸怪就不会笑?只是声音令人máo骨悚然罢了。

爱德华盯着眼前这个亡灵。

一些事情从记忆中泛起,似乎解开了某些谜团,比方说,之前那个解决掉了对手的六环灵能,但也带起了更多的疑ò——实际上,这个时候,最应该问的问题是……它想要做什么?

“后退,全部后退,将你们身边那些家伙的tǐ脚打断。但最好不要杀掉,总之,不能让他们能够行动!”

定了定神,爱德华在心中,一个不漏的向同伴们发出了警告——一个灵吸怪巫妖的能力,显然甚至还要超过普通的巫妖,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拥有着不错的能力,但那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与一个巫妖相比,他们基本上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力量的绝对差异,不管你是否认,还是肯定。

“消极的防守啊……不觉得太低估了自己的实力么?”巫妖摇了摇头,硕大的脑袋和下垂的触须,让这个动作带着几分滑稽:“何不试试看呢?你们占据着人数的优势,是有七八个人呢,而且,还有专mén克制着亡灵的牧师,考虑到这些,我们双方的力量其实也差不多吧?”

“不劳挂怀。”

人类道。

语声短促,随即,淹没在一个沉闷的声响之中。

身前,手中,甚至是周遭的空间里,低沉的爆鸣与刺目的嫣红火光一起迸发!三个金属的盒子炸裂开来,那些掺合着高浓度的炽火胶和火yào金属迸开了封口,细细的钢珠,在爆炸力的推动之下,带着可怕的力量,呼啸而出!

火光闪现气làng翻滚,烈焰四起弹片飞溅!火焰和钢片,带起一天细碎,残缺的肢体和内脏漫天飞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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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理的墙

(鼎天小说居

.dtxsj.)好吧,日更一万(偶然)的强者灰。(搜读窝

.souduwo.)

说实话,我真的不适合这种动作,即使我今天是休息在家,整天码字,然而时间出现了,灵感却并不会井喷,所以,我觉得这样会让质量下降。

算了,偶一为之,也不是啥坏事,就当报答一直支持我的那些读者好了……

嗯,报答也谈不上,尽力吧

——

火光消散了。

金属的颗粒,停滞在空中,于熄灭的火光里,闪烁着微弱的光影,随着巫妖目光的垂落,在地面上撞出细碎的噼啪声响,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即使面对着怎么样的敌人也好,除非死了,否则,便必须要努力的活下去。”

灵吸怪晃动着头颅,似乎在观察着所有静立着的人,刚刚那一击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有趣的玩具,不过,作为一个显能者,你这样的举动可实在是称不上高明。你知道……”

对于巫妖的指责,人类充耳不闻。

没有成功。

但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能进攻,继续进攻,饱和进攻,直到对方露出破绽为止……”

爱德华在心中命令道。三颗闪烁着荧光的石头从他的手中升起,在他的头颅旁边旋转,蓝白与红的光泽,映亮人类的面孔。

那是艾恩石,可以增加他少许的反应,以及给予他无需呼吸的能力等等——对于这些英凯布居罗斯留下的小东西,爱德华一直有些抵触。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即使是一点点的力量,说不定也会影响胜负的产生……

唯一可以算是幸运的,就是站在爱德华面前的这个,并不是真的卡特泽耶克,而只是他利用心灵力量,或者是亡灵能力操作者的一个亡者,纵然它拥有他全部的显能。以及施法能力,可毕竟不是它的本体。

他欠缺一些东西。

比如说,他的防御法术。他的装备。

短暂的思维被强制的结束了。

灵吸怪巫妖抬起了一根触须,于是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卓尔同时出手,蛇首鞭。弯刀与弩箭,分别找上了各自的目标,叮当的撞击声中,巫妖的本体周围,升腾起一片银色的光膜。

一个巫妖施展法术的速度究竟有多么的快?

爱德华这一次算是充分见识到了,仅仅是眼睛一眨,两层颜色不同的光环就又萌发出来,强烈的扰流,几乎

当然……不能让他完成。

无数紫色的光球于周遭凝聚,一时间。爱德华身侧如同小小的星空,随着他向前伸出手掌,紫光化作流火,越过空间,在沉闷的声响中。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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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个哪怕是最为微小的节点之中。





330



力量但却又没有任何回馈的感觉,脑子胡乱的指挥着,想要用手脚抓住什么以支撑身体,却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深邃痛苦的黑暗。

心神有些飘忽,意识掌控着身体,或者没有……

身体在不断收缩,思维却在无限膨胀,好像变成了宇宙中的点。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全新的体验。眼前的一切,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感知,不是视觉,不是听觉……只是一种朦胧的感受。

时间经过了么,或者飞速行进的,不过是自己的意志?

前方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四周空间在精神力的作用下扭曲收缩,然后猛然膨胀。不计其数朦胧不清的线条在爱德华眼前舞动扭曲,飞速游走。渀佛具象化的,呼啸的狂风。…,

意识才是位面的本体,而表象,不过是套在其上的种种约束,当你明了你的存在,你就可以得到无限的可能。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思想和精力,他们构筑一切,但你应该能够操控他们。知道而行吧,如同星星发出闪光……

像是有声音在他的耳边诉说。

但他的精神,则汇聚在‘看‘这种感知之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无限的光,深浅不一地构造出奇妙的构造……

……这就是真理之墙?

一个思维浮现,如同回忆。

但下一个便是怀疑。

展现在面前的东西,并非想象中的形象——与其称之为墙,不如说,那是银色的丝线纠缠而成的荒野,空间,或者说,虚空。

无数的银色线条,交错,纵横,缠绕,却又互不触碰,他们支撑起一种模糊的形状,但在最终的深处,汇聚成为实体的银色,那似乎是光,明亮无比,但并不耀眼夺目,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在心中似乎肯定了一些什么。

它是无限的。无限凝聚,无限集合,核心和外围,编织,填充,勾勒出这个世界,最为原始,最为基础的样子。

当你理清了它的脉络,你便能够掌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相。

这样的意识,在脑海之中浮现,消失,让爱德华若有所悟。(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九章 献祭

暗淡,源自于深渊的火光,呈现出紫红的色泽,映亮了宽广空间之中,围成一圈的卓尔女性们的面庞。

价值不菲的秘银在地面上勾勒出繁复的蜘蛛的形状,而它的每一支脚爪上都站着一个女祭司,环绕着这名邪恶女神的圣像,一枚宝石雕刻成拥有黑暗精灵面孔的蜘蛛,低沉而整齐的吟诵声汇聚成为一种奇异语调,应和着不断跳跃的影子,显示出残酷的阴冷。

这个罗丝女神的邪恶魔阵,会将八名祭司的力量连接一体,魔网的力量游动环绕,最终聚拢在主母的身周,让她的意志,将之调遣成为笼罩于几里之外,那可怕的黑色云团中的力场。

莎杜瑞尔娜就那样静立于法阵的中央,她最小的女儿玛雅站立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念诵着冗长繁复的咒文,这位第一主母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因为兴奋,掌控了一切关键的兴奋。

通过蛛后赐予的力量,她能够感知战争之中所有的细节,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们的情况,比方说莎佩瑞娜——那些灵吸怪们狡猾的控制了她的事实她几乎一清二楚,这也是为何,她会一反常态的让自己的长女和次女一起领军,去指挥家族进攻的原因。

本来,家族的女祭司们很少走上战场,她们应该引导这一场战争之中最为核心的争斗——让自己的祷文比对手的祈祷更让罗丝女神听得清楚,也因此赐给她们这场无声的争斗中更强的咒语。

那是她们最大最艰苦的责任。

然而莎杜瑞尔娜现在无需担心这一点了——这一切都随着对手的消亡而变得轻而易举。

第三家族的核心。在开战之前就已经陷入了覆灭,她们的主母死在了自己的长女手中,而那个女人却并非是在履行蛛后赋予她的责任——真正控制了她的,是那些灵吸怪,它们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逐渐窃取汉莎提伦城,却不知道蛛后陛下早就已经向……或者说,莎杜瑞尔娜已经向蛛后罗丝求取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莎杜瑞尔娜甚至能够尝试在消弭制裁最小的家族的时候,才能使用的手段——她让自己的灵魂沉浸在祈祷之中,让意识离开祭坛。徘徊在整个的战场上。

是的,整个战场。

由许多声音统合的祈祷声指引她,成为了一种载体。让她的精神可以穿过遥远的空间,看到听到,感知到那战场上的一切!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长女正陷入一种疯狂之中,她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蛇鞭,击打着身边的几个战士,即使对方已经被蛇首鞭上的剧毒侵染,变成僵硬的尸体,而另一只手则在疯狂地抓撕自己的头脸,让血液放肆的流淌。

她可以看到。隶属第一家族的平民的祭司们正略有忙乱地,按照事先的某个命令,取代这位半疯癫的高级祭司,指挥着进攻的大军。

她可以看到,那些冲击着城墙的石元素。他们伸出巨大的手爪,一个个的骑士握在手中,捏成血浆,将那些原本坚固的堡垒摧毁,也让那些魔法的防御消失溃散。

而原本应该攻击这些异界生物的眼魔们,却在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眼梗。将一道道致命的射线倾泻到周遭原本是同伙的卓尔身上,严密的防御顷刻崩溃,生命在褐色的死亡射线中消散,或者被禁锢成为随即粉碎的石像………,

在精金武器撞击的火花中穿行、在血液迸溅的滴点之中穿行,在空旷的走廊之中穿行,沿着刻画蜘蛛的符号,一直通往洞穴的伸出,在华丽的,刻画着各种各样的蜘蛛变体的黄铜门扉前停顿,进而透入其中,将那血与尸首组成的场景投射到自己的精神中。

这里是原本应该是对于她力量最大的防御核心,第三家族本应用同样的蛛后赐予的神能来对抗她的观测,

以及威能,不过现在,这座殿堂之中的女祭司,至少是属于拜森得诺格家族的女祭司们,已经无暇组织任何有效地防守了——她们之中的大部分,已经在灵吸怪策划的暴乱之中化作了尸体,剩余的也已经疯狂困乱,不成模样。所以,从战争开始之后的不久,她的思维就已经控制了第三家族的魔阵。

莎杜瑞尔娜感受着心中的狂喜,在千百年来,幽暗地域的卓尔家族斗争中,恐怕还是头一遭,没有任何的卓尔主母能够如此一面倒般的享受着蛛后带给她的力量……

但第一家族的主母按捺住那些火焰一般的喜悦,无声无息地,她看着那个人类与灵吸怪们的敌对,看着他们之间强力的令人战栗的斗争,一直到预料之中的两败俱伤出现。

在那个人类后退的同时,她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聚集起了力量,给予他最为强烈的一击!

连接成为一体的两个蜘蛛祭坛,让她可以轻易地汇聚的蛛后神力,那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那是直接拷问灵魂的力量,锋锐宏大,即使是同样源自于蛛后的神力,都无法将之消弭阻挡!

而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挡。

神力如刀似箭,刺穿那个卑贱人类弱小的身体,攻入他的灵魂,让他像是木头一般直挺挺的倒伏下去,即使攻击的余波,已经足够让那些人——灵吸怪,卑贱的人类,卓尔男性甚至是一个地表的精灵踉跄后退,惶然若死。

在心中狂笑着,莎杜瑞尔娜让自己的意念扫过那个倒下的人类。

果然,他不过是个卑微的冒牌货……他竟然还带着一个无比卑贱,令人痛恨的精灵!

不。

这是蛛后给予的恩赐。这是蛛后赐福的使命,她是最为合适的,自己拥有这柄至高祭刃的第一个祭品……

是的,是的,然后就是那个胆敢窃取蛛后的恩赐,胆敢扭曲她的意志的人类,这两颗滚烫而跳动的心脏。将之奉献给蛛后陛下,自己的力量,一定会获得无以伦比的提升!

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她在这种情况之下,无法感知到那些人的声音,即使能够知晓他们的恐惧。但这个时候,耳边萦绕着的,永远是第一家族的祭司们,对于蛛后无尽的虔诚唱诵。

不过这点小小的遗憾,也在很快之后就结束了。

空间被切裂了,荡漾的涟漪连接起两片原本毫不相关的空间,随即扯出接近六尺方圆的巨大镜面,而借助这平面,原本静立一侧的家族战士们立刻蜂拥而出,直接踏上了对方的领土。

不同于那些简单粗糙。魔网构筑的传送,这条通道由神力构造。忽略了所有的阻碍,那些所谓的魔法的防御,在这伟大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莎杜瑞尔娜缓缓的踱步。踏过那片传送的光影,然后用真正属于自己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些人物。

包含自己次女在内的几个卓尔,两个人类和一个地表精灵………,

他们呆呆的站立,脸上对于无法理解的现实与力量的那种惊愕让卓尔主母感到分外的愉快。只可惜这种愉快稍微被随后的战斗打乱了,布罗扎家族的精英武士们随后便向他们冲了过去。将之向墙壁的方向推行。

莎杜瑞尔娜举起手,让强大的力量笼罩在艾丝瑞娜的身体上,解除掉她受到的控制。然后将视线转向身边,那俯卧在地上的人类。

“我来了,我看到了,而且,我赢了……”

主母喃喃自语,对于蛛后长时间的侍奉,让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柄黑色的匕首。

并不困难,那个人类将之随随便便的插在腰带上,莎杜瑞尔娜颤抖的手指握住那握柄的时候,便能够感受到那上面鲜活跳跃的,蛛后的意志和力量。

“至高的罗丝陛下啊……”

黑暗精灵高声赞叹。

空间里的光影一下子改变了。

黑暗从卓尔主母的身体周遭翻涌开,好像墨汁喷溅进水缸中,就能把整个水缸变成乌黑一片一样,那些散逸的黑色无止境的蔓延着,然后在视野的远端恢复成为蜘蛛的形象。而在这黑暗里,莎杜瑞尔娜高举起匕首,念诵着蛛后罗丝的颂词。

神祇正在赐给我力量。

这念头如同火焰一般,在莎杜瑞尔娜的心中燃烧,让她饥渴,让她兴奋,让她感受到黑暗与邪恶的力量,正在环绕着她,以她的意志而行。这无比的力量也给她带来无比的自信,

匕首上,利刃组成的蜘蛛的八支脚微微张开,只要刺入血肉,它们就会割断血管,钳住心脏,帮助使用者将之毫不费力的拖出胸腔。而同时,这个献祭的力量会传递给蛛后罗丝,这种最受到她喜爱的方式,总是能够带给主持献祭者难以想象的好处。

强大的力量。

放开他!

一个尖利的咆哮穿过嘈杂,随着声音,赤红色头发的女骑士冲向了卓尔的主母。

轰地一声,她止步于一层无形的光幕。

附魔长剑已经损毁,她手中拿着的是两柄随手捡来的弯刀,这种低等货色根本无法对于神能的防护有丝毫的影响,但克劳迪娅咬着牙举起手,一瞬间苍白的手上探出了短而尖锐的爪,狠狠挥落的时候,即使那神能的护罩也迸出了两溜火光!

她的力量完全不像是个人类,神能的护罩在实体的冲击之下竟然开始摇晃!

这个变动让卓尔主母也皱了皱眉头。

“龙族血脉……”

她轻叹道,随即横过手中的匕首,一道漆黑的电光就冲出手掌,轰上女骑士的身体!沛然的能量将她推出了十几步,但女骑士随即低吼了一声,又向前冲了出去!

真是麻烦。

卓尔主母想,同时发出低声的呵斥——于是庞大的力量在空间中凝聚,成为足以束缚她的枷锁。

女骑士凶狠的咆哮。目光如火焰一般的投到那笑眯眯的卓尔女人身上,如果视线能杀人,那卓尔主母一定已经被千刀万剐。可惜现实却并不会计算这种伤害。那神能构造的枷锁无比坚固,即使是龙裔血脉的巨大力量,也无法挣脱。

甚至结果完全相反——对于卓尔主母而言,敌人无力反抗又痛苦不堪的样子,简直是世间最好的美食。按摩和笑料。足以让她心花怒放。

“不必心急,我会让你见到他的,在蛛后陛下的祭坛之上。”卓尔咯咯的笑。然后再一次举起匕首。…,

“天地万物,皆化为尘土吧,以蓓尔莱娜伟大之名!”

第二次打断了祭祀的是一个不高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但随即回旋起来的力量的波动,足以让所有人动容——莎杜瑞尔娜骇然抬起头,就注意到从那个精灵血统的女孩手中迸发的火焰。

实际上,那似乎不是火焰,而是漆黑颜色的雾气,或者其他什么的黑烟……但攻向她的几个卓尔在下一刻便瞬间僵直!

他们的身体上忽地一声燃起了火苗……相当微弱,可是他们身体好像热蜡一样瞬间融化,坍塌,而那黑色的火焰就向前延伸。象水波更像是涟漪一样朝外扩散,随后好像有生命般跳跃,传导到附近数个生物体内,眨眼之间就已经点燃了布罗扎家族的全部三十名战士!

可怕的热量甚至投过了神能的防护,卓尔主母尖叫着举手挡住面孔。滋滋的声音一下子传进了耳朵,

面前的头发瞬间已经枯黄焦干,火辣辣的刺痛让莎杜瑞尔娜狂怒的尖叫——视野中,一股强大的能量由内而外,让那些燃烧得酥脆的尸体纷纷炸裂开来,弥漫的臭气让她一阵恶心!

这个对手有几分棘手。

如果不是一股熟悉的力量从匕首上迸发。保护了卓尔主母,她恐怕会和那些同族一样了……这个认知让她恨恨地盯着对方,那个地表精灵的小贱货竟然调用了这种能力,记忆中只有八阶的神术能达到这个效果,而神术在这个层级上的造诣已经是足以令人咂舌的,即使是莎杜瑞尔娜本人,在一刻之前也不敢说自己就有这样的威力——那不只需要对于法术的磨练,还要有足够强的神赐力量。

还有……蓓尔莱娜?

莎杜瑞尔娜皱起眉头,她仿佛知道这是个神祇的名字,但是却似乎想不起它代表着谁……神祇或者是强大的存在,但毕竟几万年的历史之中,兴起和陨落的神祇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他们往往还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名号,对于专职崇拜罗丝的卓尔们来说,要记住他们实在是太过困难。

所以卓尔很快就放弃了继续回忆——对方或者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一个选民,不过,那又怎样?这里是幽暗地域,罗丝陛下的领域,任何的神祇,在这里都不会拥有力量!

“从爱德华身边滚开,你这个该死的老太婆!否则,女士的力量会让你和这些家伙同一个下场!”地表精灵发出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尖叫。不过涨红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让卓尔冷笑。

“不错的力量,一个八阶的神术。”她悠然地开口道,同时垂下手,凝聚精神在那祭刃之上:“不过,你还有能力再用一次么?”

“我……我……”女孩子的语声顿了顿,不过她很快就开始颂唱。

然而莎杜瑞尔娜的准备也在这时完成了。

一片扭曲阴暗、而且隐隐透出红光的虚空缝隙在空中,随着她挥手的动作展开!伴随着炸雷一般的咆哮,让整个洞窟都颤抖起来,魔法构造的防御也因此而松脱了,落下呛人的烟尘和无数碎石。

踏出了传送门的家伙,几乎顶上了拜森得诺格家族圣堂的顶棚,他伸展着两只近乎漆黑色,肌肉结实长着的爪子的巨大臂膀之外,胸前两只较小的钳爪,托着类似豺狗的脑袋的下巴。

这是迷诱魔,最常臣服在蛛后脚下的恶魔之一。…,

“杀了他们。”卓尔主母简短的命令道。

迷诱魔不满地咆哮了一声,作为恶魔他厌恶被命令,但强大的力量让那个女巴佬的言辞具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这个时候,卓尔主母回过头,注视着那个灵吸怪,而一个声音,也正在这时悄然传进她的脑海。

平静,阴冷。

“我不想要浪费力量,所以,你最好别来惹我,卓尔。”

莎杜瑞尔娜屏息。

她曾经看见那个灵吸怪表现出的力量,或者让她惊讶,但那不是畏惧,无论是多么可怕的力量,那也不过是属于凡俗的能力,在她即将获得的威能面前,弱小而不值一提。

不过少许犹豫之后,莎杜瑞尔娜并没有做出命令。

灵吸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无意参与这一场奇怪的战斗……但它似乎也没有就此退场的,已经干瘪下垂的面孔上,死灰色的眼珠盯着莎杜瑞尔娜和几个人之间一面倒的纠缠,似乎津津有味。

好吧,那张带着干涸血液的面孔实际上并不适合表现出一个什么神情,但卓尔主母看到它的时候,却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奇怪的感觉让莎杜瑞尔娜放弃了攻击它的打算,即使自己正处于劲力澎湃的最高巅峰。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卓尔主母冷笑着,跪下一条腿,再次举起手中的祭刃,“伟大的蛛后,接受这卑微的献祭吧!”

祭刃下刺,血光升腾!(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章 不可能的可能

血液从人类的手腕之间喷涌。

在那锋刃触及自身的刹那,人类的一只手翻了上来,将那锋锐的蜘蛛祭刃握在其中、微微开阖的蜘蛛腿立刻割破了他的皮肉,在骨头上扯出细微的嘎嘎声。

垂死挣扎!

莎杜瑞尔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蛛后的祭刃,使用精金构筑,即使没有附魔,也是无坚不摧的锋刃,更何况这一柄上灌注了蛛后的神能,即使是同为精金铸造,也要被切割成……嗯?

冷笑仅仅出现了一瞬,便僵硬在嘴角,卓尔主母的瞳孔微缩,匕首被强大的力量缓缓推开,而那个年轻人已经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合拢的手指握住了匕首的锋刃,血液从指尖涌出,仿佛被那造型独特的锋刃吞噬吸吮,但他却毫无自觉,只是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莎杜瑞尔娜的脸色骤然青白,

心脏猛地收缩,一丝奇妙的情绪让她猛地向后抽身,就像面对着的是一个什么可怕的存在,一团原始的恐惧。她狠狠地抽回手,想要将祭刃从跟那个人类手中扯回来,但接连两次发力,都没有成功。

第三次尝试终于奏效了。

或者说,是那个人类放开了手,于是卓尔便惊叫着踉跄后退,直到背后撞上了十几呎外,殿堂的墙壁。

那个人类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喷涌血液的手掌,继而茫然四顾。仿佛刚从梦境之中醒来。

一个悠长的梦境。

但那似乎又不是一个单纯的梦境。因为在他眼前,记忆中的某些东西——现实的卓尔祭祀堂,以及精神中的真理之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融合了起来……

疼痛正在手掌上,在神经里蔓延,不过自己的精神似乎超脱于之上,那些原本钻心的疼痛被忽略了。精神集中于视觉,看见漆黑的大堂之中,无数的银光闪烁。

银色的光丝。

卓尔的主母

那些银色的细线。以那个人类的身体为核心向外散开,没有重量一般在这黑暗之中四散飞舞,沉浮飘荡。所有一切的障碍,都不能阻挡它们,穿过人类,穿过卓尔,穿过岩石,在空间之中布置出无数银光闪烁,将这遍布鲜血与焦炭,火焰和精金的大厅渲染的犹如梦境。

莎杜瑞尔娜不由又后退了一步,直到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她环首四顾。惊讶的注视着这一异象……那些细微的银线在卓尔的红外视觉之中是如此的明亮,作为高级祭司,又得到了罗丝的神能祝福,莎杜瑞尔娜可以敏锐的查知到,其中凝缩了的。奇妙的力量。

那力量让她心中一阵冰冷,尤其是一根银线悄无声息的划过她的身体时,沛然莫名的恐惧,让卓尔双腿发软,几乎跪倒!

“先干掉这个人类!”她握紧祭刃,在心中高声命令!

这个时候。在视线的一侧,迷诱魔巨大的手掌,正在两个牧师护身的防护结界上扯出大片的火焰,暗红的火苗和能量的蓝光交错,让那结界水波一般的荡漾,恶魔狂笑着,紫罗兰颜色的瞳孔盯紧那防护里的两个猎物,一个纤细白嫩,散发着精灵血脉的芬芳,另一个则丰满诱惑,虽然不过是个卓尔,却是迷诱魔最为喜欢的高傲模样。

至于她们全力维系的防护,在恶魔的眼中不值一提——他是谁?他是阿尔克吧大人,迷诱魔之中的精英,只要经历了蜕变的过程,便可以成为高等恶魔之中的一员,蛇魔,或者是炎魔?…,

好吧,说不定完成了这一次的任务,蛛后给与的奖赏,就足够让自己再度提升……

而这一次的任务真是出奇的简单,他喜欢主物质位面,这里充溢着的都是弱小的对手,但若作为其他的用途考虑,却无疑都是高级的货色,比方说,作为食物,作为货币的灵魂,或者是作为某种工具……

迷诱魔长长的舌头划过嘴角,感觉自己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然而,美好的臆想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那个该死的巴佬,那个卓尔主母的命令,又在脑海中响起,打断了阿尔克吧的梦。

优先攻击那个人类?开什么玩笑?

恶魔狂怒的吼叫,想要抗拒这个讨厌的命令,先行将那些诱惑的粮食捕捉到手……但最终,蛛后的烙印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不得不恼怒的转过身,面向那个该死的卓尔。

事情结束时,如果还有时间,一定要让这个荡妇来赔偿自己的损失……用自己的大斧将她从里面劈成两半,或者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满地转身时,恶魔的思绪停下了。

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让它所有的精神都瞬间集中在那个敌人身上!

空间之中,无数的银光闪动,数度从它健硕的身体之中划过,而那些看似无形的线条,竟让那些沉重的肉块微微颤抖……恶魔眯起眼睛,视线相交的刹那,他前进的脚步也为之一顿!

那个人类的眼中,似乎有两点银星闪烁生辉!

恶魔本应是疯狂而自信的,除了位阶上的桎梏,它们不惧怕任何对手,但在这一瞬间,它依旧屈服于于本能。

“巴佬!”

那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当人类的目光微转,便已经消失无形,于是恶一怔之后,魔不由得颓然晃了晃獒犬一般的头,怀疑自己刚才是否是神经过敏了……不过留给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蛛后与他的契约像是无数刀剑一般挤压着他的灵魂,逼迫它向前冲锋。

于是他只能粗嘠地咒骂着,一拳挥出!

而这个时候。一种奇怪的嗡嗡声,也窜进他的耳朵。

不,是灵魂。

恶魔紫色的眼睛骤然大张,瞳仁收束……空间里,汹涌的力量汇聚进那个狗一样的头颅!

那可怕的力量穿过了它的身体,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崩裂,轰击。野蛮地碾压他的精神实质,甚至通过这一具虚假的投影与本体的连线,直接攻向了他潜藏在深坑魔网附近的灵魂!

下一刻。迷诱魔的狂叫简直震天动地!

巨大的恶魔摇晃着身体,向后倒退,然后那雷鸣一般的刺耳咆哮戛然而止——仿佛是涨潮时的沙雕。恶魔的形体崩塌了,就像是石化一样的晦暗蔓延,原本坚固的甲壳随即大块的掉落,在地面上溅起一股股灰尘,随即消弭。

只在空气中留下刺鼻的硫磺气息。

静静地,空间沉寂了刹那。

残存的人们,事实上从刚开始的数息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变动带来的沉寂之中——灵吸怪死亡,又化作可怕的亡灵,卓尔的法阵运作。又带来了可怕的敌人,作为一方核心的人类被法阵的力量击中,又觉醒……

而现在……

那被召唤出来的巨大恶魔,竟然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梦境么?

卓尔主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回过神时,她看向前方的战场,那正在逐步崩塌的,曾经是恶魔的灰粉,让她忍不住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你……不,这不可能。你早就已经不是蛛后的……”莎杜瑞尔娜喃喃地自语。

实际上不只是她,在这一刻,所有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人,卓尔,德鲁伊,半精灵都为之呆滞——迷诱魔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恶魔,但那个‘不强’也仅仅是对比于深渊中的顶点生物,那些巴洛炎魔和六臂蛇魔而言,这样的一只怪物,即使是最为强悍的牧师也不能轻易与之匹敌,除非他们借助神能将之重新放逐回他们深渊的领地。

但现在,没有颂唱,没有施法,甚至没有魔网的波动,那个人类,仅仅是用视线与之对视,对手就这样消失无踪!

“居然被他成功了,有意思……虽然不过是无法维持的爆发,但这个力量确实甘美……”低沉平静的声音,打断卓尔的呓语,灵吸怪巫妖的目光扫过那些灵能的银线,落在人类的身上,轻轻点头:“没错,就是那样,引导一切的事象。所谓的生命,灵魂,在心灵面前,都不过是一层轻纱般的表象。”

“光啊……”

卓尔主母咬紧牙关,发出一个最为恶毒的诅咒,紧握着匕首的手背青筋暴露,那个人类正慢慢地向她走来,目的不言自明。

但她决不能束手待毙。

呯!

那个人类举起了手,一颗耀眼的光球在空中爆发,莎杜瑞尔娜尖叫了一声,神能的护盾在面前层层碎裂!

于是两人之间,再无阻碍!

卓尔主母眯起眼睛。

冰冷的能量,在这一刻眷顾了她,那种彻骨的寒意,从她的手中迸发,让她一阵颤抖!

然而,她定了定神,忽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如此恐惧……

蛛后的祭刃依旧牢牢地握在她的手里,强大的力量从中渗出,源源不绝的抚慰着卓尔主母的心,那种自信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重新回归到她的体内,她的耳边,甚至能够听到一阵细微,但悦耳清亮的笑声。

那是蛛后的,女神罗丝的笑声。

这声音鼓励着她,让她一瞬间就充满了勇气。

杀死了一只恶魔?那又怎么样?引发了不明所以的异象?那又怎么样?

我拥有着蛛后传承的神器!我才是蛛后最为正统的信徒!

在这个尖利的声音之中,地面轰地一声迸开,强大的力量穿透了墙壁,蛛网一样的裂痕,在咯喀的刺耳巨响中,向外散播——在神能的威力面前,一切防御,哪怕是魔法,也同样不值一提。

“愚蠢的凡物!”卓尔主母的冷笑沉寂下来:“在罗丝陛下的力量之下,没有什么能够逃脱,审判终将降临,而你们。则只能在!”

她猛地扬手!几根柱子在横扫而过的黑光之中被拦腰斩断,而对于结构更加重要的弧面也拉出了绝大的缺口……被时间与震动双重蹂躏的天穹早就已经不堪重负,而卓尔主母的作为更是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随后整个天穹开始崩塌了……那几乎像是一道从穹顶上垂下的巨型泥石流瀑布,伴随着轰轰的巨响,泥土、岩石以及那些构筑了法阵的宝石滚滚落下,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一片呛人的灰粉中。

莎杜瑞尔娜一跃而出。

作为第一家族的主母。她的历程已经可以用百年来计算,因此不客气的说,她熟悉这座城市。汉莎提伦的每一条通道,每一个洞穴,即使是属于其他的家族的。也同样在她的了解之中。…,

崩塌的墙壁之后,便是回廊。

她毫不犹疑的奔出去。

脑海之中,清明起来,这种感觉让卓尔欣喜,当跳出了回廊的尽头,战场,便已经近在咫尺——这里是第三家族建筑的顶点,遍布着低垂钟乳的洞顶,就在眼前。

通道的出口,则是一方小小的平台。

卓尔主母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她竖起手中的匕首。将左手覆盖其上,锋利的锋刃随即刺破那掌心,淡淡的乌光,被抽吸进那蜘蛛造型的匕首体内,卓尔的面孔顿时萎靡。细微的皱纹在她脸上浮现,像是时间在这一瞬加速运行。

可怕的远超过刺伤的疼痛,传递进卓尔的心灵。

但莎杜瑞尔娜夷然无惧。

这个小小的献祭,给予她更大的力量。

“伟大的蛛后……”她低声颂唱,用匕首在空间里,扯出更大。也更深沉的空间的罅隙!

在那个人类走出了通道的时候,恶魔也踏出了深渊,经理在他面前。

她……

她拥有蛇的身躯,幽绿色的鳞片在暗淡地光线下泛着一层淡淡地光泽;隐隐带着暗银,泛着微蓝的光芒。而上半身却是人类少女的模样,的身躯上佩带着各样地珠宝饰品,冷漠的表情中有些高傲,但仍美得令人不敢正视……

只是这‘少女’的身体是如此的庞大,至少超过了常人的三倍,她还拥有六只曲线迷人的手臂,每个手腕上都套着七八个金黄色的手镯和银色臂环,互相撞击,叮当作响。但是这手臂末端握着的确是巨大的可怕的,闪烁着火焰光泽的巨剑和弯刀,六把奇形怪状的兵器,冷漠的双眸四下扫视之后,她以一个优美的动作展开了手臂……

“杀了他。”卓尔主母道,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举起匕首,准备召唤。

盯着那个人类的身影,恶魔嘶声冷笑,棱形的瞳仁如赭黄色的琉璃,表面还折射着一层冷光,中倒映出人类的面容,恶魔残忍地笑着,一只手轻轻抚摩着自己闪着光的鳞片,似乎认为这场闲暇的‘娱乐’很合她的意。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白灼的电光汇聚在那一点,再由这一点扩散开来形成蜘蛛网一样向后抛射出无数线条。就像是奔腾的瀑布撞上岩石,只不过这水流是由一条条青蓝色的线条构成。

六臂蛇魔发出了尖利的咆哮,那可怕的力量即使是高等恶魔也是难以承受

电弧沿着她的身体抛射向后,落下高台,而那里,几个正在张弓搭箭的卓尔顿时遭了殃。电流简直就像是洪水一样从他们的阵地上炸开,喷涌,十名弓手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烧成焦炭!

“能量乱流么?”

灵吸怪巫妖的身影,闪现在一片传送的光影中,然后发出了一个冷哼。

它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到这凌乱的战斗之中,静静地悬浮于空中,借来的身体上,晦暗的眼睛微微下垂,“即使触摸到了真理之墙,却仍旧还是在使用这些低等的能力,人类,果然并不适合于……嗯?”

自语停滞了一下——在他的视野中,那个人类已经抬起手,一道荧光在他的肩头闪烁,然后,第二道一模一样的电流,便从他另外的一支手中迸发绽放!

“哦?托愿晶仆。”灵吸怪巫妖下颌上的触手扭动了一下,纠结在一起:“似乎还不是那么令怪失望。这个小家伙……”…,

能量乱流不过是个五级的灵能,然而它能够调用的力量,却令人咂舌——与一个高阶法师手中的连环闪电相差无几,虽然它最多只能将一个敌人卷入其中,不能如同连环闪电一般多次反射,可是它却的力量却持续不断,只要显能者的意志操控,就可以纠缠对手至少五六十个呼吸的时间!

而在爱德华的手中,它是双倍的。

那可怕的闪电爆发闪烁,在可怕的轰鸣声中,在六臂蛇魔的身体上爆裂,青紫色的能量,不断的迸发,蔓延,让六臂蛇魔狂吼不休,这只巨大的女子挥舞着她六条手臂里巨大的武器,似乎准备挤压弹开那些无所不至的电光,可完全无效!

恶魔在狂叫。

她不明白,闪电本应该对于她产生不了太大效果的,她天生的炼狱体质,会消耗能量燃烧的力量……但现在那青紫的电光却活物一般,与其说是爆裂,不如说是吞吃着恶魔的身体,向着其中渗透进去,发出越烧越旺的噼啪声。

而在这一时刻,那个人类的身体,微微一颤。

“什么?”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变了,他晦暗的双眼,盯着那个人类,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亡灵的脸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交换

这一段战斗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升级完毕,以后就能用五级以上灵能虐人了……恩恩,祝大家小年快乐,然后又是一个礼拜一了,所以要点推荐票充充门面。鞠躬……

——

六臂蛇魔的狂吼惊天动地。

她六只修长的手臂之中的五只,已经接二连三高高飞起!随着巨大的刀剑,在沉重的撞击声中四下散落,将几个躲避不及的卓尔砸倒在地!血液猛烈的喷涌,随即就被那源源不绝的电流蒸干,升腾的红色雾气四溢之间,骤然爆发的电光,将那个修长的身体猛地推开,从平台上飞了出去,在半空之中爆散,成为一天火光与流萤!

“操纵肢体……用的不错,只要稍微改变蛇魔的剑术轨道,这白痴自然会砍掉自己的胳膊。但是他究竟是怎么在维持两个能量乱流的时候,还能使用这个力量的?心智分裂?”

将一切收进眼中时,灵吸怪巫妖自语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温和:

“不不,次要心智额外显现的心灵异能要比主要心智的低三级。而他的力量,不可能达到如此的程度,至少现在这个阶段,还达不到,这是共生……真有趣,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媒介,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但那个被认为受到了泰摩拉眷顾的人,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幸运之处。

爱德华抬起视线。扫过脚下变得广阔的战场,一个巨大的石元素正在挣扎着,沿着从腰间裂开的伤口分成两截。彻底得到解脱,回归自己的位面的喜悦让这个巨怪发出隆隆的呼啸,而在那之前,它已经将第三家族的城墙撞出了一道足有二十呎宽的口子。

在它身后,它的一个同类正用粉身碎骨的代价。耗尽了城墙附近最后的一点魔法防御,它巨大的身体倒伏下去,在护城河上填充出一道宽阔的路。于是进攻方的卓尔骑士们,穿过到处暴起的烟雾,开始冲锋。投石机,刀剑撞击凌乱嘈杂的声音混成嗡嗡的轰鸣,组成了这幅杀戮图卷之上,最为鲜活的一抹光影。

战争的胜负已定,剩余的,便是毫无意义的屠杀了,失败者的家族终将死亡殆尽,这就是卓尔们信守了数万年的规则。

心灵术士紧紧地皱起眉头,无数的死亡,让他丢失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影。

烟尘。火光,轰鸣撞击与喊杀声填塞了周遭的一切,也组成了最为利于藏匿的环境。卓尔主母的身影,就在六臂蛇魔死亡的同时消失了,神能的护佑。让她能常人所不能,些微的疏忽,就已经足够她得到喘息的机会。

真是麻烦。

他说道。

垂下眼睑。心灵术士沉寂下来,黑色的罩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而他的目光这一刻似乎变得空洞。

力量正在从他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周匝滋生……飘摇着,构造出更多灵能的银线。这些线条轻若无物,也不受到任何的阻碍,就这样飞舞起来,一条条的扫过身周几百呎之内的地方。

每一条银线,都是他精神的延伸,在那线条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灵的视野里重新构造,更加繁复,完善……形象,力量,甚至是思维,一切皆无所遁形。

找到了。

能够探知的东西与视野中相差无几,唯有两个地方不同——静立在身后不远的空间里,灵吸怪巫妖周遭仿佛一泓深潭,或者黑洞,所有的探知在那里消失无踪,不留痕迹……而在更远处的另外一点,灵能的线条正被搅扰,偏斜,形成同样难以探知的扭曲。…,

不好!

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他转过身,正好看到那通道之中,正走出来的人影。

莎杜瑞尔娜的步伐不快,黑色的能量如闪电一般在她的身周明灭,而卓尔的身体则微微颤抖,原本丰腴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枯瘦,干涸下去,显然这力量的代价绝非轻微,但她仍旧紧紧地握着那柄蛛后的祭刃,放在胸前,像是守护者自己的生命,同时得意的发出一串嘶哑的笑声,陶醉在拥有强大力量的感觉里。

似乎身体上的变化根本与自己无关了。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只留在她的身侧……

在那里,两个透明的气泡漂浮着,里面各自包裹着一个女子的形体——达赫妮与丽莎就蜷曲其中。虽然她们大睁着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是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很糟糕的情况。

心灵术士收回视线,不由微微叹息——这个女人的狡猾确实非同一般,她巧妙地利用了一下人类思维的盲点,而神能的利用也超出了爱德华的想象,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悄无声息的破开了空间,又绕回到了神堂中。

好吧,在那样的神能面前,两个牧师显然是没有什么抵抗的力量的,更别说刚刚的战斗里,她们两个人似乎也损耗颇多。

“蝼蚁,你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我已经感到厌烦了,你的力量确实强大,不过,失去了蛛后陛下的宠幸,你仍旧不过是一只蝼蚁。”

莎杜瑞尔娜干涸的笑着,停在爱德华面前十几呎的地方,刻意让自己的背后,就是空旷的石台边缘,她再一次举起祭刃,让黑色的电光慢慢延伸,精金的蜘蛛似乎吸收了这种黑暗,逐渐在扩展,勾勒出长剑的形状:“那么,现在我就将你的灵魂,送返到蛛后陛下的手中,由牠来决定你的下场。”

“你认为你能做到?”人类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冷。

“哦。是的,我或许做不到,因为你这个小东西很会逃,不过我一直听说,人类有些奇怪的习惯。”她冷笑着说道:“比方说,他们会在自己和某些人的生命之间,选择他人。所以,我想要试试看这是不是一个谎言?嗯,那么。你来选选看吧,是你死在这里,或者是她。抑或是她?”

她轻轻地挥动着手里的光刃,在两个牢笼外画着圈子:“好吧,顺便告诉你一个你可能不知道的小小秘密,被这病蛛后之刃刺中的敌人,会直接被献祭给陛下,而作为持有者,我会得到蛛后的奖赏,至高的奖赏,祭品的力量越大,奖赏便越丰厚……哦。我好像看到了你的沮丧?你的力量,也是如此来的吧?那么,你猜猜看,我杀死她们之后,会得到多少奖赏?”

奖赏什么的。不得而知,但剑刃上的能量,与灰飞烟灭相同,那是远比解离术可怕得多的即死神术。解离术把受术者打成灰烬,而中了灰飞烟灭,就连灰烬都无法留下。受术者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即便复生术也救不活。

人类盯着卓尔的眼睛,从那歇斯底里的思绪里读出这样的讯息,于是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自己要如何对付这个已经近乎半疯的女人?

或者,罗丝的祭刃在使用时需要付出可怕的代价……她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然而卓尔的生命力,绝非人类那样脆弱,即使这位卓尔主母正在衰老,但至少三百年的残余寿命,恐怕足够她挥霍到战争的终结。…,

而爱德华却没有那样的资本了。

触摸到真理之墙,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种考验,也会带来最大的增益,就如同法师凝聚真名,从此之后的前进路途上,虽然仍旧阻碍重重,但却可以通过时间与经验的累积来破除,不会再有这种如同心障一般无法跨越的墙。

所谓真理之墙的名字,正是源自于此。它是评价一个心灵术士成就与未来的标准,也是他与力量紧密结合的一种象征。

在这个时候,心灵术士甚至与刚刚开启了灵能的力量时一样,被巨大的能量所谷催,产生出难以置信的,强大的异能现象。

但是这种增益,并非长久——就像是堆在容器外的沙砾总归会随着时间而滚落出去,爱德华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极端强大的力量正在向外散逸,并会在几十个呼吸之内,就完全消失无踪。那个时候,他即使能够动用五级的灵能,也不可能再做到如此神奇而强悍的,一举轰杀一头恶魔的壮举。

而且,这里是现实,不是那些蹩脚的幻想游戏,升级而补满力量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出现。之前与卡特泽耶克的较量,已经消耗了他灵能点的小半,而刚刚杀死两个高等恶魔的损耗,甚至更高。

他毕竟只是刚刚触摸到真理之墙,五级的异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个极限了,即使他现在与刚刚觉醒灵能时雷同,正处在那种爆发的灵能感知里也一样——这些力量,基于这个世界冥冥之中的某种规则,它是公允的,不会轻易而过度地垂青于一个存在。

灵能强大的爆发力,动念即发,无影无形的力量,是以大量的消耗作为前提的,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他们会最先死于精神力的匮乏。

心灵术士间的某种警语,在爱德华脑中无声地回响,也让他的精神,空前的集中。

空间之中,似乎产生了一瞬间的死寂。

“那么我选择,你死在这里,如何?”爱德华开口,打破了沉寂。

声音仍旧在原地响起,但身影骤然出现在莎杜瑞尔娜身后,这个爆发的传送门无声无息,迅捷无论,虽然距离很近,但已足够!

“原来如此,人类,你跟卓尔,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嘛……”卓尔大笑。

莎杜瑞尔娜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想过用人质作为底牌,那个人类不可能乖乖就范,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她也算计到,对方想要从她手中夺取人质,就必然靠近——神能铸造的牢笼坚不可摧。急切之间,杀死施术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陷阱也就设在这里。

“死!”她举起匕首。

于是在她身侧,两轮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空间波纹崩裂了!

神能汇聚的牢笼,本就不是牢笼,或者说。那只是它们微不足道的作用而已——蛛后祭刃引导的狂暴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平台,莎杜瑞尔娜脚下祭坛边缘地黑耀石地板大块大块的被掀起。

甚至连周遭的洞壁和整座水晶洞都摇晃起来,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向着周遭眼神。

天顶上。两根巨大的石笋轰然坠落,砸在下方的战场上,扬起的烟尘遮住了第三家族城堡的半面!

但卓尔主母却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猎物还没有死掉。眼前的空间空无一物。除了石头和灰粉………,

“看来,难如你愿了。”

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卓尔瞪大眼睛,她猛地转身,后退,而视线里,爱德华目光炯然地盯着她,他猛地从黑色袍袖中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掌,抓住了卓尔的双手。

不!

卓尔主母狂叫着抽挥手,像是护住自己的生命一样将那匕首抓住。向后踉跄了几步,停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平台边缘!

“很不错的小花招……”

莎杜瑞尔娜气喘吁吁的咆哮,刚刚那个挣扎,让卓尔主母已经被透支了生命力的身体受到了极大地伤害,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内脏破裂的声音。血液从她的眼角和鼻孔涔涔流淌,腥咸地侵入到口腔,但她已经顾不上去擦拭了。

“死吧,以蛛后陛下的名——”她咆哮道。

毫无任何预兆,莎杜瑞尔娜的声音噶然而止。

卓尔主母瞪大眼睛,带着轻蔑的表情变得僵硬——她握紧手中的匕首。但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力量,那原本源源不绝的冰冷消失的无影无踪,传递进身体的令人兴奋的力量也不见了,只有一片冷硬。

“我做了什么,您又为什么如此对我?”她长声嚎叫,“不,不,不……请别抛弃我,蜘蛛神后陛下,我的神明!”

“准确的说,你的神明从来就没有眷顾过你……”心灵的絮语,在这位卓尔女子的心中回响,没有喜悦,只是有点疲惫:“只是,你的神的眷顾,只在她的祭刃上而已,你失去了它,自然也就无法再得到什么眷顾了。”

“什么,什么?这……这……”卓尔骇然的目光钉在那个不远处的人类身上,他正神色凝重地从手中,将一件黑色的东西抽出来,那蜘蛛一般的八条腿卡住了他的手指,让他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卓尔主母赫然垂下视线,盯着手中的匕首,然后发现了某些不同……她手中紧握着一柄精金的武器,然而,并非铸造成蜘蛛的模样——那只是一柄最常见不过的精金战刀,而且,只有半截而已。破烂的络斯兽皮包裹在刀柄上,还沾染着可能属于它上一任主人的鲜血。

莎杜瑞尔娜呆滞着,眼前的一切,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噩梦,让她几乎发疯。

或者,

已经发疯了。

“这不可能,你是什么时候……不,这……”她尖利的咆吼,歇斯底里的声音,如同地底的盲音暗怪。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能说,神能不会受到时间跳跃的影响,实在是挺好的。”人类哼了一声,用一个操纵声音,将她的嘶吼化为虚无。

救出了人质的手法是时间跳跃,被跳跃了的牺牲品当然不会察觉,她身边的时间已经消失了七八个呼吸,而更不会知道,她爆发神力牢笼的刹那,已经被远处的心灵术士加诸了一个伪造感觉。

这个异能,能够蒙蔽大脑对信息的处理分析能力,它让人能够看到,听到,感觉到,但在被显能者的脑子里,只会认定一个错误的定位。

所以,她放开了右手的祭刃,却抓住了左手的烂刀。

这一切,爱德华当然没有兴趣再向她详细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直观察着战局的亡灵。

“时间跳跃的时机把握的不错,小家伙。”灵吸怪巫妖同样盯着他:“你的成长,似乎便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么,要不要试试看,跟我合作?”

“合作?”人类眯起眼睛,盯着亡灵僵硬的脸,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一些什么征兆。

不过后者并不给他什么机会。

“好吧,如何合作的事情,我会再来找你的,看来,你似乎有个更加显赫的客人,需要应承?”灵吸怪巫妖的声音,微微一顿,接下来,他的身体已经骤然飘落下去,在半空中,便逐渐分解开了。

爱德华回过头,就看见达赫妮的笑容。

不,应该说是……

“让我看到了一出很有趣的小演出,很有趣。”卓尔的女神盯着爱德华的脸,微笑着,眼角眉梢的柔美,让人根本无从想象她的身份:“不过,爱德华,我给予你力量,似乎并不是要你做这些的?你看看,我一个没看见的时候,你就把我可爱的城市,弄成什么样子了?”

爱德华沉默。

这位女神恐怕是最没有资格指责爱德华的一个……如果不是她那柄匕首,爱德华又何须耗费如此大的精力?说什么她不知情——却不说那匕首的力量本身就源自于她的授权这件事,

一个神祇可是应该什么都知道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二章 蛛后之舞

唔,后面的一段不大对劲儿,我可能需要改改……

————

“有些人习惯说一套做一套,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人心隔肚皮嘛,我又不是神祇,那里能知道那么多,又计算到那么多?”

人类发出了一个冷哼。

即使是明白自己正面对着一位神祇,爱德华一时间也不打算放低姿态——

或者是因为,那尚未结束的,灵魂的爆发,或者是因为,之前那一场恶战的起因,至少有一半是源自于这个不负责任的神明——她那种大松心的态度,让自己耗费了一堆力气,险些被人算计了几次,只要有什么地方错了一点,说不定就是个挂掉的结局,虽然最后自己还是赴险如夷,而且突破了真理之墙的限制,但无论怎么想,还是有些……不合算。

太不合算。

“嗯?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和你无关?”女子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不敬:“听起来,你好像认为,这一切是我的问题?”

“难道不是?”

“我是要你带领她们进驻地表,而不是让你加剧他们的自相残杀……狡猾的小东西,你以为你可以推掉你的责任?再这样来上几次,你倒是可以轻松地把人带走,可是那样还能剩下多少?”蛛后陛下红色的眼眸里:“从这一点上来说,我没有惩罚你,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确实是格外开恩……

如果有任何的一个卓尔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们恐怕会因为这位主神大人的表现而发疯了……如此宽容,和蔼,这哪里是他们的蛛后陛下?好吧,当然对于卓尔来说,他们可能会直接在意识之中否认掉‘这是蛛后’这一概念。

但人类显然并不领情。

“我还以为,您更喜欢看到争斗呢,否则的话。我怎么会挨了一记神后陛下的神能闪电?”

“我怎么知道?另外神能闪电这种名字可真是难听,那只是神能的一种凝聚,称呼它为冲击倒是更合适些。”

“我对于名字。并不感兴趣,所以您是想说,这个信徒操纵的力量。不是源自于您?卓尔主母的能力,也可以从别的神祇那里得到了?”

“她的力量,自然是我赐予的,但你如果将这个作为原因来诘难我,那么可就错了哦……”

女神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自己的生命,自然要自己来保护,一道小小的神能就能让你遭遇到这样的危机,这个责任,难道能推倒我的身上么?最根本的问题。是你太过弱小了吧?强者生,弱者就只有死,但你们人类,似乎总是喜欢忽略这种最为根本的生存条件。”

……

爱德华耸耸肩,发现自己之前的举动有些愚蠢——在强大了不止一个阶层的存在面前。弱者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而与一个女人讲道理……好吧,刚刚的战斗是不是过于艰苦,以至于自己将‘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代名词’这句金玉良言都给忘掉了?

更何况,那还是以混乱而著名的蛛后罗丝……

“那么,陛下……”沉默了一下。他准备重整话题,不过女子却忽然打断了他:“这个称呼不好,没有新意,我不喜欢!”

“但是……”

“没有但是,我现在生气了,所以我决定,不委托你来干什么了,你可以随便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没兴趣去管你了。”女子盈盈转身,冷哼道。…,

“这……好吧,那么,蛛后陛下,希望我使用什么样的称呼?”

“好无趣的家伙,所以,我就说雄性都是一些不会独立思考的笨蛋……称呼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随着亲密的程度而变化么?”

加上今天才见了三次面,哪儿来的什么亲密……爱德华皱起了眉头,对方的这一番做派,实在是令他措手不及……好吧,实际上倒并不是很难以应付,不过这个……这哪里像是一个神祇应有的样子?

但就此让这位女神离开么?显然最好是不要的,得罪了这位蜘蛛神后的家伙,似乎最后必然死得难看……

“这个,要不……女神姐姐?”

“姐姐?好吧,你很喜欢亲属之间的禁忌关系么?就像历史上那个拥有十三座浮空城的著名法师?”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听起来这种后宫太多的家伙,说不定会没有下面的,所以我还是换一个吧……”

“好麻烦啊,算了,时间也不够教育你这种礼貌了呢,所以,你叫我女王陛下好了。”

“大王?

“是女王陛下!”

“好吧,大王,不,女王陛下……

“好勉强的说法,算了,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饶了你这一次……”罗丝咯咯的笑着,目光扫过平台之下,那燃烧的战场。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他察觉到这位女神的状况,似乎与之前见到的时候,有些小小的不同……虽然眼睛可以看到她在那儿,却又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仿佛整个空间的气息与她联系在一起一般。

这里是幽暗地域,蛛后罗丝的属地。

心中忽然升起这样的念头时……人类眨了眨眼睛。

那张美丽的面孔,已经在他的面前了。

她嘻嘻的笑着,抓住他的手,爱德华心头一跳,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手掌上,属于卓尔的一抹冰冷,而鼻端,则是她的呼吸里,属于女子的丝丝香甜……

于是心灵术士的心脏,开始剧烈的鼓动起来。

或者是因为,对于力量的恐惧。又或者,是因为……?

罗丝嘻嘻的一笑,水蛇般,整个人便倒进了他的怀中,吐息若兰,然后她的手抚摸过爱德华的背部,于是爱德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她旋转,跳跃,成为她的陪衬。

踮起脚尖。脚上的鞋子便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火焰。姣好的躯体舞动,长袍就紧接着消散无踪,只留下那长长的紫色裙袍……旋转的肢体轻灵。幻影一般的魅惑。平台已经到了尽头,但对于她来说,地面或者空中,自然不是什么阻碍……下一刻,那身体在空中移动起来。

就像是传说之中,森林里的精灵一样,在这一片空间上划过,让所有的一切,都为之而动……

是的,为之而动。

哪怕那里。是死亡的所在,炽烈的战争。

舞蹈的动作,并非强烈,可是那个形体的每一个姿态,一颦一笑。似乎都牵动着空间里的一切,战场上,燃烧的火光就是她的灯饰,濒死的惨叫就是她的乐笙,鲜血和尸体,勾勒出巨大的幕布。而战争,就是她的舞台上,最瑰丽动人的场景……

即使是爱德华,在这一刻也要屏气凝神,被这荒诞带来的冲击震撼。

笑声飞扬。

然后下一瞬,她已经靠近,与人类身体靠拢,胸部碰撞,双足交错。相距最近的地方则是面孔,神祇占据了黑暗精灵的精神,于是那张本有些冷漠的脸上,眼角眉梢便带着说不尽的魅惑,在离着人类不到一寸的地方,银色的长发随着在她疯狂的舞步,拂过爱德华的面孔。那一双柔细的手掌,随着音乐的节奏,往上划,一路划到锁骨,又往下顺着胳膊的曲线,摩挲而去。…,

一曲终了……

“好啦,小家伙,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女神轻轻的笑,不知何时,她已经静立在人类面前,盯着他的脸,似乎很喜欢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些代表着惊讶的变动:“如果完成了任务,我当然会给你一些奖励,不过,你的表现,似乎并没有到了可以被奖励的状态啊。更何况,即使你把整个汉莎提伦城带到了地表,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功绩,不过是一个城市而已,你觉得,这就值得被奖赏么?”

华定了定神,爱德华才终于从神祇的舞蹈,那种奇妙的震撼之中解脱。

而这个时候,罗丝的手指已经轻轻的伸出,点在他的眉心。

冰冷,却并不令人感到异样的东西,随之注入爱德华的脑海,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提问,这位女神的身体便晃了一下,缓缓倒下——爱德华伸手揽住时,她已经只是达赫妮而已。

……

……

“真是拙劣的戏码,你到底跑来作什么?别跟我说,你是真的为了给他一个补偿而来的。”有些稚嫩的语声,带着满溢的怒气,于不知名之处响起。而回应她的,则是成熟魅惑的声音。

“补偿什么的,当然也是一个方面了,但主要还是因为很有趣嘛,我本来还打算看一看,他会在那两个女孩儿之中选择哪一个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没有成功,所以说啊,在一个位置上的时间太长,智力果然就会受到损害呢,即使是主母也是一样……”

“你说是想说,你想要把蛛后的位置让出来?”“看来你也确实需要这样试试,要知道你之前这些举动,除了让他对于你更加厌恶之外,不会有其他的效果,堂堂的一个神,居然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可未必,知道吗,刚刚舞蹈的时候,我可是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倾慕哦,不必急着替他否认,我只会认为,那是你的狡辩而已,好吧,我知道,你心中未尝没有嫉妒,是不是,不必担心,只要你需要,便可以随时来我的怀中……”

“……只是有些惊讶你又开始感到有兴趣而已,对于男性?区区的一个人类,难道在你的眼中,他的吸引力还超过了柯瑞隆?”

“这一点也不好笑,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成熟的声音细细的轻笑:“不过作为调剂,倒是颇为有趣,尤其是他心中那回旋不休的恐惧,疑惑。实在是最为精彩的感觉……更何况,你知道吗?对于凡人,一味的宠溺或者是利用,可都不是个什么好的办法,适当的给予他们一点希望,他们才会更加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

“人类之中,有一句话叫做得了便宜卖乖。用来形容你,或者最为合适不过了……”稚嫩的语声顿了顿,冷哼道:“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么?”

“只是。哎呀,这点力量实在是差得远,差得太远了……果然。光是凭借这点东西,是远远不够的,”成熟的声音哼了一声,不过似乎并不掩饰声音之中的喜悦:“不过,这东西的作用,似乎并没有让人失望啊,所以,我看不妨继续……只要更多一些,再多一些就够了……

……

……

家族战争的乱局,好象转眼就被封入历史之中……

不过是十个沙漏多一点的时间之后。汉莎提伦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秩序,除了下城区的萧条,甚至根本无法看出,…,

第三家族的名称已经是麥瑞特,拜森得諾格这个名字。从此便不在存在,甚至是从没有存在过,他们的所有贵族被杀戮,驻地被新的家族填充,奴隶与资源被分割吞噬,然后。整个城市,也就将这个曾经辉煌的名字,彻底的遗忘。

失败代表着消亡。这就是卓尔们的法则,冷酷而高效。

但胜利,也并非第一家族同样也受到了重创,这一场战争让她们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家族骑士,甚至主母和长女,也在最后的关头与敌人皆亡,虽然残留下来的次女随即即位,也接管了失败者剩余的物质和大部分的下层牧师,战士,不过,实力上的损失,有时候可不仅仅只用数值,就能够代表。

当然了,与敌皆亡是个谎言,那位第一主母,出现在第三家族的最高处时,也并非没有目击者……不过在这种时刻,没有谁会去计较这种事情。

爱德华静立在一扇小小的窗前,看着窗外,静谧,黑暗的城市。

这一次的事件,经历了太多的古怪,因此,他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

他才不相信这位蛛后来此一趟,只是为了跟他跳个舞而已……就算说这位女士的目的是专门跑来捉弄他,都比这个可信度高,

在这个世界,生物与记忆中的也没有多少不同,各文明之间的战争也没有停止过。各种天灾总是能让想要过点正常生活的人们绝望……而比记忆中更加具象化的神祗们,也并没有起到多少积极地作用,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这个位面的控制,无论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

为了统治这个世界,神祇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远比人类之间的那点战争,要华丽得多了。

目前来说,那些所谓的善良神祇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是占据着优势,然而这种不稳定的均势不会存在太久。崇拜邪神、恶魔、魔鬼甚至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域强大存在的邪教总是会涌现出来搅乱平衡,这一次,罗丝的举动,看上去不过是不甘寂寞的想要插一脚,不过

柯瑞隆和罗丝的仇恨其实说穿了也没有多复杂和惊天动地,虽然名义上是说罗丝腐化,想要抢夺主神的位置,才被柯瑞隆击败,赶到幽暗地域,但实际上,爱德华听到的最靠谱的版本,倒是柯瑞隆的问题——在跟罗丝大战一场,将之赶出了精灵的神国阿泛德后,他立刻就迎娶了一位新的皇后,现任的精灵神后生命女神安格芮丝。

而且这位神后陛下,正是之前告发了阿萝诗也就是罗丝,有篡位之心的那位女神。

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这里面多半有些……很大的猫腻了,不过说穿了,这位女神也不过就是妒妇一名。

这个世界的神和那些可畏的强大的凡人是相似的。因此他们也是有怪癖,脾气还有和凡人一样的急躁并且情绪化,只有那些虔诚的信徒才会认为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凡人的缺点或者远非凡人可以理解——但讽刺的是他们眼中的其他神祇同样是凡人的进化。

另外,还有卡特泽耶克

爱德华对于巫妖没有什么了解,自然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不管怎么说,想到被这么个玩意儿盯上的问题,爱德华就足够头痛了——如果不是半路上卓尔主母来搅局,他刚才要对付的就得是那个老家伙,事实上,那远比一个得到了神力却没有多少使用经验的卓尔要危险,甚至可能比刚刚跑掉了的蛛后还要危险。

为了追求“永生”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放弃的家伙,他们身上还有多少属于“自我”的东西?

感觉?一只巫妖能感觉到些什么呢?

我很怀疑,他们的躯壳里到底还剩下多少属于自我的东西,能用来让他们感觉到“快乐”?

快乐,痛苦,果敢,恐惧……如果是这些东西铸造了灵魂,对巫妖而言,在灵魂中剩下的部分恐怕就只有“恐惧”一种了吧。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一切,让他们得以拥抱虚无,只识恐惧的灵魂,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去做的呢?

大概,那些能让巫妖暂时忘却掉源自灵魂的恐惧的事物,能让一只巫妖感觉到“快乐”吧……也许,正是出于对自己只剩下恐惧的灵魂的厌弃,巫妖们才会那么热衷于“拥抱虚无”。(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所谓神与信仰

昨天那章的跟定真多……话说你们就那么希望爱德华跟大王,不,是蜘蛛女王陛下出点什么事儿么?

——

合作啊……

说实话这确实是个很有诱惑力的词汇,毕竟一个灵吸怪巫妖能够提供的东西,对于现阶段的爱德华来说,无疑都是必要的。

问题是,卡特泽耶克这家伙,对于他来说根本完全没有信誉基础可言——灵吸怪巫妖远比一个师还要危险,无所不用其极,而合作毕竟是要建立在互助基础上的,可是爱德华即使想破了脑袋,恐怕也米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互利的条件。

总之,还是尽量少招惹这种家伙为妙。

房门的一点细微响动,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路。

“怎么了?”借助心灵额眼,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半精灵小姐悄悄地推门进来,只不过这丫头微微垂着头,两道小眉毛微微蹙起,似乎颇有心思的样子让爱德华心中一动:“你受的伤很麻烦?或者碰上了什么问题?”

“没有,克劳迪娅都是些皮外伤什么的,不过……”小丫头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是怎么了?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在她身边坐下来,从桌上拿起了一篮蓝浆果和乌梅,递到她面前——这是一些幽暗地域特产的植物的果实,与桑葚有点相似,虽然乌黑的卖相上不如地表的水果。不过皮薄多汁,酸酸甜甜的,也挺受女孩的欢迎,之前半精灵小姐吃过几次,每次都吃得一脸果汁。

“没什么,那个……”小丫头并没有去接果盘,只是抬起目光:“爱德华。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爱德华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啊……这一次又差一点拖了你的后腿了。那个……”小丫头咬了咬下唇。开口道。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

实际上说到所谓拖后腿嘛……这位半精灵小姐的战斗力,其实确实算不上高——神术和奥术有一定相似之处,但实际上还有很多不同的。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它偏重于治疗、祝福、防御、强化,并不擅长攻击……或者说,不擅长于直接攻击,

如果一个法师要攻击敌人,他会直接扔火球闪电或者各种杀伤魔法,但牧师要攻击对手,他会给自己叠加各种辅助神术,然后冲上来痛打。即使有一些神祇,精于破坏。但他们能够使用的攻击神术也同样就只有几种而已、远不及法师那么花样繁多。

有句笑话说:一个加满辅助神术的牧师比野蛮人更凶猛难当。虽然是戏言,却也未尝不是事实。

而对于半精灵来说,她的种族血脉本身就是以灵巧著称,年纪小又是女性,注定不会很有攻击性。就算能力优秀,战斗经验也差的远了……所以一旦战斗起来,能够起到的作用,自然就只有辅助而已。进攻也不是不能,比方说解离术什么的,不过。碰上了一些强敌,自然也就不怎么讨好。

但是爱德华可不会因此就有什么抱怨。

人类的弱点,本就是客观事实,只要是个生物,它最先考虑的就是自身,所有的一切思考模式都是围绕着自身,从自己出发的。所以怯懦,恐惧,呆滞,傲慢……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各种方法只能降低这种概率,但不可能从根本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与其抱怨队友不给力不如想办法在现有基础上改变局面。既然人类靠不住就不要把人类可能造成的正面帮助计算在内,只靠自己去完成。如果有人帮忙自然是意外的惊喜,可没有也在计划之中,不要把一个连续的不确定性的事物放入计划之中,否则这个计划就没有完善的必要。因为墨菲定律会无数次的验证一个结论:这个世界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这是爱德华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概念了,他自然不可能会去做什么抱怨自己的队友之类的事情。

“哪有……这一次你不是已经杀……是打败了很多敌人了嘛,很有作用啊。”笑了笑,爱德华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那个女人可是借助了罗丝的力量,我们还要对付一只巫妖,再跟她战斗太吃亏了,根本就不是你的责任啦。”

“真的?”小丫头扬起视线,目光带着一些惊喜。

“当然,你想想,那可不是一般的对手,那几乎是罗丝亲自罩着的,除非黑暗女士也亲自来帮你,不然,你怎么跟她比啊?她那是耍赖哦?”

“嗯……嗯,对啊,那帮卓尔就会耍赖呢,好讨厌!”

天真的样子让爱德华不觉莞尔。

有时候想想,如果能够跟这丫头一样无忧无虑,倒是也很好的……他忽然这样想道。

因为上一个人生之中经历的某些事情,所以爱德华的行动目标,一直就是在追求得到某种力量,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随心所欲一些,不过现如今力量渐强,却也招惹了一些麻烦,有的时候,反倒不得自由了。

可若是现在放弃追求,会更好些么?

显然是不会的,记忆中某个学者,曾经说过,人类的思想,每一天都在产生微小的转变,因此每个人可能都不是之前的自己,这句话或者有一定的道理,总之若是让现在的爱德华放下一切,再回到那种简单的猎手生活,他也是必定不会干的。

这大概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思?

就像现在自己碰上的问题。

“嗯,说起来。那些卓尔们真是麻烦啊……神祗的力量,来源于信徒。这样莫名其妙的杀来杀去,只会削弱自己的力量吧,这位陛下,还真是有趣……”心中的思虑,有些凌乱,爱德华随口自语道……

实际上他并不打算听到答案。只是为了整理自己的思路。但没有想到的是,半精灵却回答了。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呀?杀来杀去,跟蛛后的力量有什么关系么?”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理论一样:“爱德华,你不会是一点宗教学都没有学吧?”

“我又不是牧师……不过这里面还能有什么不同么?”爱德华愣了愣。

“当然不同了,这是宗教学的基础吧?”小丫头提高了一点声音:“神祗的力量。来源于信仰。并非信徒。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啊?”

爱德华的信仰,早在中学的时候就扔给马-列-毛-邓-三个戴表了,踏上社会,便散乱而去,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祇,他虽然敬重,但也只是单纯仰慕其力量,并无特殊的崇拜,基本上是敬鬼神而远之的状态,不管是魔法神还是灵能神。他都没啥特别的观感。按照这个世界的分级标准,最也就算是个泛信者,严格点说,甚至可以算是无信者。…,

但这个世界上,神祇众多。而且是真实存在,因此宗教学这种学科,其实也是有的,只不过内容大多是专门研究各个宗教的内部消息——但实际上这只是这学问的一个部分,其中更重要的研究课题,其实还是对于诸位神祇的研究。

当然了。爱德华是不可能学过这个东西的。他对于宗教的了解,大多源自于那些佣兵,那些家伙们的层次低微,也不过就比农夫多认识几个字而已,除了打打杀杀也就是喝酒闹事,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研究,他们信仰某个神祇,追求的也不过就是个能力,再有就是个心里平安,这些东西,哪有可能会说出来个一二三四?

“信仰不就是每个信徒对于神祇的信奉行为么?”他问道。

“是的,信奉行为,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什么还那么理解呢?”

“我怎么理解了?”

爱德华被这一番话说的糊涂起来,或者说宗教这玩意儿,一贯就是模糊扭曲,让人难以理解的,不过这个世界神祇真实存在,教义自然也就平实得多,不至于弄到跟佛教一样,有等于没有没有等于有啥的。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神祇的力量就是由那些信徒来维持的,一位神祗地信徒数量越多,教会规模越大,他的力量也就相应越强?”半精灵看着他,忽然一拍手:“这是最基本的问题呢。”

“有错么?”

“当然有错啊,错的离谱呢”撇了撇嘴,小丫头道:“简单点说吧,你知道人类的数量绝对比不上地精和狗头人吧?按你这么理解,地精神马格鲁比耶岂不就是最强神祗了?还有,龙族的数量那么少,是不是龙神就应该弱的不行?”

显然自己的认知,确实有点问题。

爱德华干脆坐了下来,认真听着。

“很简单,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比如渥金吧,你不是很喜欢钱么,那么,你觉得这位财富女神如果有一天,忽然得到了很多倍,唔,一百倍的信徒数量好了,然后,她所有的这些信徒,世界上的商人每天在神殿或者在家向他虔诚祈祷早晚膜拜,渥金会不会高兴?”

“什么叫我喜欢钱啊……你到底平常是怎么看我的?”爱德华有些无语:“不过,应该会啊,毕竟信仰增加了吧。”他说。

“当当,绝……错!”顿了顿,小丫头咯咯地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答案是,绝对不会!因为那个时候,世界上可能很快就没有渥金这个神了!因为没有人去行动了!”

“所以说……是信奉行为,重点不是信奉,是吗?”爱德华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似乎就想到了什么。

“没错,神祗的力量,源于他执掌地神职,而神职就是信仰的终点,就是规则,你也可以看做是所有信仰最后造成的具体效果。”

丽莎小姐解释道:“实际上,神祇有一半。是建立在规则上的,只要那个规则被使用,他们就有力量,比方说渥金,若是世界上所有人在办事的时候,都遵循用金钱交换的原则,那么她的力量恐怕就可以达到主神的级别。相反的,就算信徒数量增加十倍,但整天躲在家里祈祷拜她。她也照样要衰弱,因为她的作用没有体现出来。”

“神祗之所以需要信徒,需要牧师。并非为了要他们口头地尊崇和祈祷膜拜,而在于推行贯彻自己所代表的理念----或者说信仰。提尔的虔诚信徒,大多都是立法者、法官、检察官或者律师之类,正义和律法,便借助他们而推行;同样的,欧格玛的信徒,多有学者、吟游诗人、艺术家之类,他们保存知识,建立图书馆,收集轶闻典籍。传播诗歌艺术。当然了,坦帕斯地牧师大多战争狂,贡德的信徒热爱鼓捣发明,沃金地手下擅长捞钱经商,也都是这个道理了。”…,

小丫头说道:“这是一个著名的法师。唔,据说是恶魔化身的法师说的东西,不过,基本上没有错误。”

“唔,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一番的解释,如果简单翻译的话。实际上倒是有点现代的运作体系风格,老板雇佣了一众人组成公司,任免他们的各个职务,于是一个公司规模大,员工数量多,自然可以为老板带来更多的利益。

但是利益的前提是每一个员工都要认真为公司做事,否则的话,只领工资不卖力,口头上说着我为公司做贡献,我爱公司之流的玩意儿,固然不可能没有,可如果都是这种东西,效益又从哪里来?所以如果你有本事给公司拉来了大单,让公司营业额大增的话,你就算天天跑到董事长办公室去调戏女秘书,恐怕老家伙也照样欢迎你——当然通常的做法是他会直接给你个办公室和女秘书。

所谓信徒,尤其是虔诚信徒,包括神职人员,是用来干活的,不是要他们忙着祈祷崇拜的,那对神祗而言毫无意义。

“当然了,其实你的理解。对于罗丝来说,也并不是不对,信仰的源泉有很多,在神来说的话,就是她们的神职,那是一个神祇的根本,比方说,蓓尔莱娜陛下称号为黑暗女士,神职是黑暗,只要是黑暗之中的生物,对于她来说都算是信仰的来源。而罗丝的神职之中,有一个是卓尔,所以卓尔数量增加的话,确实会让她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一点。”

想了想,小丫头补充道:“不过,据说精灵这种生物,在整个多元宇宙的很多位面都有存在,而大部分精灵存在的地方,就有卓尔的踪迹,所以,卓尔的数量对于罗丝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原来如此……

“如此来说,以自然为领域的神祇,基本上都很强大了?”

微微思忖,爱德华问道,不过随即笑了笑——实际上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这个世界之中,晨曦之神兰森德尔,大地母神裳提亚,自然之神西凡纳斯……哪个不是最为强大的神明?但实际上除了兰森德尔,剩余的几个实际上信徒都并非很多,若仔细想想,这说法倒是极端的确实。

好吧,说不定原本记忆中那个世界神祇的运作模式,也是一般,否则的话他们传教就是了,还干嘛要弄什么十字军圣战打的你死我活的?好吧,话说自己那个时候祖国的一系神祇似乎又有不同,但他们是飞升体系,与那些神棍们不是一个事儿。

各种奇怪的思绪,在脑海之中转了几圈,爱德华点了点太阳穴,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头绪,但却又模糊不清。

算了,如此思虑,终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神祇的事情,其实本就不该是自己这个凡人去思考的东西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干脆放弃了。

不过他的目光转向半精灵时,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这小丫头多少也是个高级牧师,把这种东西说出来给自己听,似乎有点……不大合适啊?

“我说丽莎……你为啥把这个告诉我啊?这不算是秘密么?”他问道。

“嗯,大概算吧,虽然大部分的牧师都知道这个问题,不过一般是不会去传播的,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大家对于神的目的有怀疑。”丽莎小姐毫不在意地从左边的盘子里拈起一枚幽暗地域特产的乌梅果扔进嘴里,含混的开口道:“不过,我看你是没关系啦,我不说的话,你可能会信仰黑暗女士么?”

“应该……不会的。”

“那么不就得了么?反正你知道不知道,信仰都不会有啥变化的,我说不说,还有什么关系么?”

“你是不想要让我再信仰别的吧。”

爱德华叹息一下,自语道。知道这小丫头是嫉妒罗丝,不,是达赫妮和自己的关系变得密切。

不过实际上不管怎么说,他对于蛛后也并没有什么好感,那女人性格上接近恶魔,实在是不怎么靠谱,说不定哪天就会在背后捅谁一刀,象这一次,她的信徒就差一点把自己干掉,这种队友,还是不要为好。(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四章 空间罅隙

嗯……后面需要稍微修改

——

好吧,这个评论,倒是也不怎么公正。

相对来说,实际上现阶段的罗丝,还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的。

说起来,之前的时候,蛛后给予他的东西,倒是颇有价值——随着那种清冷感觉传进了他的脑子的,似乎是一种记忆,或者说,一片地图——足有超过二十个卓尔城市周遭的地形情况,探明的路线,其中甚至包括了相当一大片幽暗地域地下的路线,通道和传送门的详细信息。

这个记忆量实际上是极为庞大的——与地表不同,即使是生存在幽暗地域中的生物,也不可能将幽暗地域的半数完全走遍,更别说是详细到每一个岔路了,恐怕也只有神祇,方能做出如此完善的地图来。

当然,爱德华是没有兴趣,去把这所有的路线都去探寻一遍的,不过,其中能够吸引他的东西,还是不少,比方说,在汉莎提伦城,通往幽暗地域深层的传送门出口的附近,就有一个灵吸怪的城市。

这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突破了真理之墙的束缚,应该说代表着心灵术士的一个重大飞跃,如果按照爱德华的理解,那应该是对于世界的观察,理解以及干涉方式的某种变化——虽然那种感觉多少有点诡异难言,接近可意会不可言传,道可道非常道的感觉。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原本只能过过眼瘾的五环灵能。现在终于可以掌控自如了。

在战斗之中,尤其是一对一的施法战斗之中,灵能的力量是极为容易占到优势的,它强于进攻,却又难以防御,可以凭借自身的优点,使用更加霸道的一些战斗方式。比方说爱德华用来对付六臂蛇魔的能量乱流,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灵能与魔法相比。失之于宽,在适应性上或者有些缺失,有很多魔法可以做到的事情。灵能都有些难以适应,因此,爱德华才会对于异能的数量,有着很大的追求——借助心灵革新,他能够使用的异能数量,可是知道多少,便可以使用多少。

短时间内,还不适合跟罗丝有太多的冲突。

虽然不知道她对于自己到底图谋什么,但看起来却并非是谋求什么东西。只是让自己去办事情,否则以她的力量加上这个主场的优势。她要什么东西恐怕早就已经亲自出手了,爱德华身上唯一有可能被神祇看重的也不过就是王权一物,如果不是谋求这个,他倒是并不在乎为这位女王陛下跑跑腿。

但也仅仅是顺带的。

心灵术士在心中这样提醒自己道——他的目的,可不是来搅合这一趟子浑水。

“你要不要吃些乌梅果?很好吃啊。”

“嗯?哦。知道了。”

半精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很近,呼吸让耳朵也有些瑚的感觉,不过爱德华的思路此时并没有在此,所以只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记起追究这小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只觉得脖子一紧,一双手已经蛇一样缠了上来,愕然转过的视线里,已经全是丽莎那张精致的面孔。

两人距离极近,猝不及防之间,爱德华刚刚开口想要询问,嘴唇便已经被夺去了,半精灵的两只手缠上来,抱住他的头,吐出小小的舌尖送进爱德华的嘴里,挑动一样的舔舐着他的齿龈,而嘴唇则狠狠地吸住他,发出细微的呜呜的声音。…,

乌梅浆果的甜味,顺着唾液流进嘴里,被小小的舌头搅拌着,感觉其实挺好……

不对啊。

“唔。”闷哼了一声,爱德华反射性的向后仰头,总算是脱离了这纠缠,不过,半精灵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向前又凑了凑,这丫头一脸得逞地舔了舔唇角:“嗯,怎么样,乌梅的味道?”

小丫头的呼吸急促,脸上满是可爱的晕红,不过碧绿的大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爱德华的脸。舌尖上的唾液扯出一丝细长的线条,在微光中闪烁。

“那个,丽莎,你能不能不要……别这么做?这不是你”

“你不喜欢?”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好吧我承认,之前有些误会之类的事情,可能让你多少有点,那个,误解……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应该……”

“我知道啊,这是应该和喜欢的人做的,所以我喜欢你,就可以和你做嘛,”小丫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羞涩的感觉般,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口道,然后嘻嘻的笑:“而且,这些事情,也不一定有什么固定的标准吧,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那个烂香瓜的,不过还是会跟她做啊?”

“唔……达赫妮她是卓尔,和人类的标准不一样吧。”

“我也不是人类啊?还是说……和我就不行么?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人?”

“这也不是,不过你……这个,嗯咳咳,等你长大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所谓的喜欢,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啊,好啦,快点起来吧。不要闹了……”

“骗鬼!什么长大了之后,父亲大人就整天给我说这套,实际上根本都是骗我的!”小丫头撅起了嘴,不过很快又贼忒兮兮的在爱德华的脸上扫了两眼:“啊。我知道了,你其实是喜欢这里很大的女孩子,对不对?“

“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说丽莎,你知道不知道……那个,”

爱德华摇了摇头,试图尽量说服对方,但小丫头显然根本就没有听他讲话的兴趣。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知道吗。这里长的太大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垂坠下来,像是两个布口袋一样晃来晃去的,“小丫头露出不屑的深深,然后又伸出手,狠狠地揉着自己的胸脯:“以后我的一定也会长的很大,很大很大的……”

“不是。你知道贫乳是地位的象征,具有稀少价值!所以说是很珍贵的……啊,不对。那个……我在说什么啊,不,我是说……”

“我不管啦!我就是喜欢这样。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高兴地,所以,我一定是喜欢你。”小丫头晃了晃小脑袋,干脆地骑在他身上,用两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个大号的树袋熊一样抓住他:“唔,其实……被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说喜欢,你心里是不是已经高兴的快要死了?说实话吧爱德华,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女孩子当面跟你说过。说她喜欢你?”

爱德华愣了愣,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词汇跟这人小鬼大的丫头解释,不由得大感头痛,

这个年纪的小鬼,不分男女。对于这种事情总是很好奇的,而且半懂不懂……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来,但这种事情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毕竟即使是上一辈子他也不过是个半丝,也没有天生的外貌优势,追求女孩子的机会就有也不多。被女孩子表白显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其实,被表白当然不会是啥坏事。

这丫头的长相,承袭了精灵血脉的特征,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鼻梁挺翘,颇为可爱,要说爱德华没有一点心思,那么就太说不过去了,他并不是那个姓柳的,对于男女之事有什么抵抗,而且实际上他早就有了几个女人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不过问题是眼前这丫头,还不过是一颗青涩的果实,没有到了什么采摘的年纪,让人有点……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吧,按照她的说法,她已经二十几岁了,若是按照人类的情况计算,自然是毫无问题,可她是个半精灵,这个岁数就不能算是成年了,当然这个世界显然并没有那样的道德约束,所谓十六岁的成年年纪,也不过是帝国侵占了半个大陆之后的约定俗成,实际上在某些偏远一点的地方,比方说克鲁罗德或者是更远一些的沙漠国家泰坦利亚,女孩子十二三岁就嫁做人妇也并不是那么出奇,至于说某些嗜好特殊的贵族之类,有个几个十一二岁的禁脔,尝一尝生桃熟李的,更是常见的很。

但其他人是其他人,爱德华心中,多少有些难以转过弯来……应该说,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洁癖吧。

“呐呐,爱德华,再来吧,我呢,也想要跟你做,你跟那个烂香瓜做的……”小丫头喃喃的开口道,微微闭上眼睛,向他俯身……

“你够啦。”爱德华这一下再也没法平静了,双手在椅子上猛撑,一下夺回了主动:“你呀,那是只能在结婚的那天给自己的丈夫做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会很丢脸。”

“胡说,哼,你这家伙又在骗人,那个烂香瓜就算了,卓尔根本没有结婚的说法,

但你跟艾莲娜又怎么说?不是也没结婚吗?”

“这个……我答应了我会娶她啊。”

“唔,那也没有关系的……我知道的,你是贵族吧?作为贵族,不是可以有很多的情人么?”

人小鬼大的丫头笑容诡异,将身体再一次的靠了过来,小小的腰身,在爱德华的身上微微磨蹭,一副任凭采摘的模样。那沁出潮红的小脸上,碧绿的眸子湿润润的……

“真是难看啊……”

感叹的声音,让两个人的动作停滞下来。

卓尔祭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门口,微眯着双眸,她嗤笑着:“小孩儿还是好好地去玩吧,想要引诱男人,你还差得远啊,至少也得再过一个百年才行呢,恩,爱德华阁下,第一家族已经准备好了传送门,我们可以出发了……”

“明明自己才是异类吧,你这头母牛!”

丽莎小姐哼了一声,提高了嗓音。或者是因为被人搅和了缠绵的感觉,小丫头的语气毫不客气,尖锐之极:“之前那个巫妖来的时候。某人都是躲在谁的防护法阵下面才逃得了性命的?好吧,我还真不应该指望你记得呢,毕竟你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那两坨肥肉,为了长出那东西来,脑袋里面已经抽得空空如也了吧?”

“你说什么,你个小丫头……”

“小丫头也比你个老太婆强多了,年深即久烂香瓜!”

“你!”实际上卓尔并不擅长于咒骂。她们本身就是实践派的——看人不顺眼,背后下手除掉就是,即使是互相敌对的家族。也没有骂仗的规矩,即使对付这个半大不大的小丫头,口才上也是吃亏的。…,

这位黑暗精灵挑了挑眉毛。干脆伸手按住了腰间的蛇首鞭,六个蛇头丝丝鸣响,不过小丫头本身也是毫不示弱,伸手一挥,钉头槌就已经从虚空里出现,漆黑的光泽蔓延,瞬间就包裹了一大片范围!

“够了,给我安静!”

爱德华感觉自己忽然又经历了一次的灵能启迪——头痛无比。

这两个丫头片子之间其实一直就不和睦,虽然那感情上爱德华比较偏重于小小姐,但是毕竟和达赫妮是实打实的肉-体-关系。在外人眼中看来,亲疏实在有些……之前的时候,她们还能和平相处,只是互相不说话而已,但现在这一下子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旷日持久,绝不会与男子汉一样,一顿酒就可以轻易化干戈为玉帛。

更别说嫉妒还是女人最大的原罪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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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切似乎已经上了轨道——布罗扎家族已经夺取了汉莎提伦城中绝对的主动权。剩余的事情,就是由他们领导部属兵力,向地面上进发。剩余的地点,部队组成,发展方式,就都不归他爱德华管辖了……

莎杜瑞尔娜已经成为了历史,而现在的布罗扎家族,是艾丝瑞娜的家族,即使这个新上任的主母缺乏很多东西,经验,实力,威望,然而,至少在现阶段,没有人能够怀疑她的资格——家族新任的首席法师,表现出了对于她的直接拥护,而新任的第三和第五家族的主母,则抹消了大部分来自于外部的压力。

当然,这一切的背后,站着一个心灵术士。

这里是一道岩石的罅隙,若是不清楚底细,恐怕完全无法把它从周遭的几十条各种岩缝,通道和洞窟分别开来,不过,在狭窄湿滑的岩缝里走了大约几百呎,转过了三个弯子之后,眼前的一切,就豁然开朗起来。

当然,尽头处的空间实际上并不是很大,粗略的看大约有三分之一个球场的大小,

随着低沉而冗长的咒文,一道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便从那里出现,这灰暗像一道环般从祭台扩散开去,看不见的边缘蔓延之处,微粒聚拢和再构成,从透明的影子逐渐加深,并在最终成为实体的景象,

“壮观。”

即使是见识过魔法学院之中,众多的奇迹造物,这一刻的爱德华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面前那一片山壁的形象,已经完全改变了,

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光影,蔓延勾勒出逐渐清晰的形状,魔法的能量汇聚着,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孮,它们与山壁上绘画出让人望而生畏,高达数十呎的门扉本体,

就像亘古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巨人一样,守卫着这座建筑消失在历史之中的秘密。

“你不是说,这是一处天然的传送门么?”些许的停顿之后,爱德华忍不住打破这片寂静。

“准确点说,这是一处被利用过的空间罅隙。”艾丝瑞娜回应道,在支配术的作用之下,这位第一主母也不过是心灵术士的忠实下仆:“如果是依靠普通存在,不管是卓尔或者其他种族,都是没有能力制造出如此大的空间裂缝,并维持住它的,这一道缝隙,是被久远的年代之前的卓尔们发现,然后改造成为半永久形式的传送门的,而你看到的外围的大门和法阵,实际上都不过是为了约束这个空间裂缝的框架而已。”

点点柔和的星光从门内投了出来。透过那个波澜荡漾的半透明球体。康斯坦丁看见了一些奇异的景色——一个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许多微小地星尘透过传送门飘进大厅,它们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有风从耳边吹过,那是空气在轻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飘向传送门内的美丽星空。

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当视角再度拉开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五章 前往灵吸怪城市

四个卓尔法师冗长的咒文吟唱之后,这个巨大的空间罅隙,终于开启了。..

点点柔和的星光从那奇异的平面内投了出来。原本散发着微光的波澜荡漾起来。

爱德华的目光凝聚。

眼前奇异的景色,是他生平仅见的——巨大的平面内,银色的光辉,聚集成为一个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许多微小地星尘透过传送门飘进大厅,它们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有风从耳边吹过,那是空气在轻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飘向传送门内的美丽星空。

“使者阁下,门扉已经打开了。”

场地中一时间已经是落针可闻,甚至连呼吸声都被遏止,直到片刻之后,布罗扎家族的年轻祖母,才终于想起开口,然后向着一个手下打了手势,命令他们率先踏入平面之中。然后再从另一面走回,如是者三。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手触及那银光闪烁的镜面时,他还是微微犹豫。

事实上空间魔法是一门十分精密的魔法学科,一般的临时性质的空间门既不稳定也无法持续太长的时间,使用之后还会造成一定的空间波动如果一百人同时使用空间魔法,就算他们用的是‘高等级传送术’结果也同样会很可悲,在空间魔法的互相干扰之下他们可能会被传送到多元宇宙之中的任何地方。而且有些空间直接还存在‘断层’与‘排斥’,

如此大型的空间罅隙。更加危险,虽然它们相对稳定,却更加脆弱,任何一个微小的事物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咬了咬牙之后,他才终于迈步。

眼前的景色,骤然变化了。

银色,无尽的银色在面前展开。内里,是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当视角再度拉开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

那是星界。

虽然曾经莫名其妙的进入过一次。但再一次看到的时候,心灵术士仍旧不禁为这种异端的美景,深深地震撼。

不仅是那是他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体验,或者,也是因为,心灵术士天生就与这个诸位面的中间层关系紧密……心灵异能凝聚的物质,丝线,油腻或者构装体,都是由这个位面中的本质,解构织造而成。

灵晶仆曾经说过。所有灵能的源头,或者就是源自于星界,这个推论虽然毫无根据,可是唯有身处星界之中,那种奇异而熟悉的微妙感觉。似乎便足够作为一个证明。

只是闪烁的星光在他瞳孔中明灭,他的思绪一瞬间却好像是飘往了别的地方……

“这是星界?”

手掌上传来一些温暖,爱德华回过头,便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半精灵好奇的扭动着视线观察周围——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厚度,每个移动。都不过是表面上的某些颜色的移动。

“没错,这……”

他开口道,但下一瞬,脑中一阵眩晕截断了他的声音,青年猛地向后退了两步……试图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失败了——周围的一切光影都在不住的转动,扭曲,混杂着诡异的青绿紫红各色的光泽,但下一瞬,所有的一切终于凝固,成为无边的黑。…,

爱德华的眉头挤在一起,伸手扶住额头,直到半晌之后,他才勉强抬起目光。

四周一片漆黑,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布满了破碎的建筑石块;而与这废墟相如影相随的,唯有如同双子一般的,黑暗与寂静。

地下地世界千百年来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声音,又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生灭灭;但在这仿佛连时光也停滞的空间里,存在着的,却是一片令人惊讶的景象。

周遭是无比宏大的建筑,仅仅映入眼帘的,便尽是超过了人类躯体数倍的圆柱和马车大小的石块,碎片上无数的纹饰层叠,证明着他们曾经承载过的人类的劳动。断裂的、巨大的石柱,倾倒的巨石墙,一排排规模宏大的建筑上找不出什么细致地修饰,废墟留给后人的只有一个印象——宏伟,非常宏伟!

然而曾经的辉煌如今也只存下废墟,只有那些巨大的、高耸的断垣残壁才是这一片建筑往昔雄伟唯一的见证者;也许这一片建筑群所代表的文明曾强极一时,也许它们地主人曾经是这个大地之上的唯一声音。

然而,历史的河流之中,史诗也仅仅只是浪花。

魔法光泽闪烁了一下。

在大门的另一端,那个封锁住了门扉的法阵,使用的是古代精灵语,那是卓尔使用的,传承自精灵的古老的法阵模式,与上古精灵一脉相承,然而在这一面,这扇巨大的门扉,却显然并非是那时代的遗迹。

“魔法王国的遗迹。”目光扫过地面上残骸已经风化的表面,达赫妮喃喃自语。

而这个呢喃,让爱德华的心中一动。

那是法师的时代。

这是一段史诗中写得波澜壮阔,但却充满了夸张的时代。

即使他与过去的那些伟大历史——精灵,龙,诸神的历史相比,并不算是久远,然而那过于迅捷的毁灭,让一切都消失在了尘埃之中,没有多少人明白那个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知道的东西,唯有传说。

古代魔法王国的法师们,成功的制作了可以像桥梁一样沟通各个世界的魔法传送门,那里的天空被悬浮的城市所点缀。那里的法师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他们发展的太过份了,以至于在一场震惊世界的魔法大灾难中毁灭,从而永远的改变了魔法的运作方式,这些王国的遗迹,则遍布了整个世界。

那些古老而强大的魔法依旧沉睡在这些古代遗迹的废墟中。每一年都有一些新的奇迹从废墟中再现:一种从未见过的魔法或是一种拥有巨大力量和强烈意志的奇异物品。

而眼前,又是一座他们的遗迹?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些残垣断壁上,繁复的花纹与符咒。他皱起眉头,心中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太喜欢这里……尽管四周的黑暗与寂静,似乎已经存在了数千。甚至是数万年的时间,然而身处其中,他却好像有一种被强大存在窥探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心灵术士皱起了眉头,他想起这个感觉为何如此熟悉了——在并不久远的过去,同样是深幽的地下,当他徜徉在那座庞大的,位于低语之森的地底的地下遗迹的时候,似乎就带着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他逐渐提聚起精神力,毕竟,魔法王国的遗迹。永远蕴含着无法衡量的能量和危险,这是每一个冒险者最先知道的常识。…,

“黑暗存在于万物之中,它是从天地之初就有的力量,火终究会熄灭、人终究会死、世间凡物终究会消逝,都会融化在黑暗中。那么,我们伪什么要逆天而行,去追求光明呢?黑暗从没有伤害过人,只是人在伤害人:相反,黑暗能保护弱小,庇护我们。

因此,不要害怕黑暗,不要恐惧黑暗,它一直在我们身边,不曾伤害过你,只会静静地陪伴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乃至万物的最后一刻,即使万物都消散,化为虚无,剩下的最终还是黑暗:因此,去接受黑暗吧,去了解黑暗吧,去融入这片黑暗吧吗,他会是你我的最终之所……

“嗯,据说,那个灵吸怪的城市,就在距离这里不到十里的一个洞穴附近,名叫什么火焰之扉,”达赫妮低声开口道,似乎怕惊动了什么“我们要去么?”

“没那么夸张啦,”

队伍里,那个男性的卓尔晃了晃脑袋:“灵吸怪嘛,倒是有点可怕的……但也只是一点罢了,他们自称可以统治世界,想要统治世界,可是据我所知,他们都已经这样喊了将近两千年啦,可是现在幽暗地域都还是卓尔的,所以啊,你就知道他们其实也不过尔尔了。”

他们检查蝌蚪是否发育完全,再把它们植入某个人型生物的耳朵。只要几秒钟,蝌蚪就会钻进宿主的颅骨,用他的脑子大快朵颐,盘踞在那儿,跟残留的下脑干融合一体,我们就诞生了。自我意识觉醒,宿主的转变成我们的身躯。当这个名为蜕变的仪式结束,宿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生的灵吸怪。

池被作为幼体灵吸怪的水下托儿所和灵吸怪主脑的栖息地。灵吸怪的生命刚刚在这个咸水池中开始的时候,是一种用腮而不是肺来呼吸的,小小的紫红色蝌蚪。

“你怎么知道的?”爱德华有些惊讶地抬起目光。

这种情报,不但魔法学院之中的资料没有记载,就连灵晶仆都在保持沉默——它是灵吸怪巫妖制造出的东西,应该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场景的,可能短暂的交流也没有提到过这些。

事实上,他带着这个商人来到这边,倒是并没有指望他能够给自己帮上多少的忙——只是单纯的想要探寻一下,传送门的这一边究竟是否有危险而已,之所以带上这个家伙,纯粹是因为别的卓尔并不能算是靠谱,而这个家伙倒是挺有战斗力的。

至少手上能够用来战斗的魔法装备不少。

而且,如果这个家伙稍微堪用,爱德华还想要稍微培养一下,作为自己对于幽暗地域的商贸往来的人选。

“啊,个人经历而已。”卓尔男性扯了扯嘴角,表情怪异:“我很不走运,不,应该说我很走运吧。我曾经被他们抓住过,然后又逃了出来。”

“那可真是够走运的。”这一下。即使是达赫妮也有些动容。

灵吸怪抓住的家伙,命运除了食物就是奴隶——而后者也通常被灵能控制神智,根本别想能够离开。

“也没有那么好啦,你们也知道,他们那个主脑吧……对于灵吸怪来说就是神,不过,想象一下。这个东西就是个一大团的柔软物品,没有手也没有脚,但是它大部分又是放在空气中的。所以就必须有人去服侍它,给他按摩,并用柔软的刷子与适温的液体舒缓它的肌肉。”…,

卓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双手握紧又放松……像是回想起了某种恶心的感觉:“我没有被杀掉就是因为服侍主脑的奴隶,需要灵活有力的手指,所以我就被选中了……后来我挣脱了他们的思维束缚,总算才找机会逃了出来,算是够走运的了。”

“灵吸怪的主脑……好家伙,你真走运。”几乎

“至于说我知道的东西吗……灵吸怪没有性别,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一个成熟的卵囊。当他们死亡之后,同类就把他们的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而大脑则会主脑融合在一起,”卓尔道:“然后就是,这些蝌蚪生长十年之后,才能够完全成熟。在这期间,这些灵吸怪幼体持续生长和进化。蝌蚪以成体夺心魔制作并投放的脑食为生。这些脑食为其的生存提供了所需要的基本营养……虽然某些未经过加工的脑组织还可能为其提供制作配方上所没有的东西。

“真是恶心的生物。”半精灵摇了摇头,握着爱德华的小手也变得冰冷起来:“不过,一般用卵这种方法生出来的东西,不是都很大量么?”

“很大量啊,一个灵吸怪的脑中至少也有一千个小灵吸怪的蝌蚪。”卓尔男性笑了笑,灵敏的迈动步伐。

“那你为何说他们繁殖很慢?虽然是十年。但那是一千个灵吸怪啊,他们又没有什么天敌,自己也不能互相攻击……”

按照爱德华所知的情况,灵吸怪之间不能互相残杀,而且还会尽力的将脑子在死的时候送回到脑池,这样算计的话他们的繁殖力量可相当恐怖——这样大规模的产卵方式,即使互相攻杀,但只要三分之一,不,只要五分之一的生存率,那么就足够恐怖的了。

“没有那么强的,爱德华阁下,实际上,在卵囊中孵化出的绝大多数蝌蚪都活不到成年,因为,他们之间的互相残杀更加猛烈……”卓尔笑了起来:“灵吸怪不会残杀同类?那是在成年的时候,在幼年时期他们可没有那么走运。互相之间的攻击非常频繁,而弱小死亡的灵吸怪,就成了脑池里那个主脑的食物。”卓尔摇了摇头:“这种蝌蚪,最终能够成为合格的灵吸怪幼体的几率,大概只有千分之一。”

“我去,那不是比高考概率还低?”爱德华不由吹了个口哨:“难道它们就不管一管?比方说分开饲养什么的?”

“谁知道呢。异怪毕竟就是异怪……成年灵吸怪认为那些幸存下来的蝌蚪肯定是卵囊中最优秀的,自然就有资格通过蜕变以成为有用之材,所以他们鼓励这种自相残杀。”

卓尔低声道:“另外就是跟他们的习俗有点关系。”

城里的智慧生物基本可以分成几大类,第一类当然是灵吸怪,城市的统治者;第二类就是灵吸怪的奴隶,炮灰兼食物;如果你拥有卓越的手艺,那么你将成为第三类,城市共有劳动者。灵吸怪也无法以个人名义支使你做事,更不能随意将你处死,你享有一定限度的个人自由,但终生必须为本城无偿贡献力量和智慧。

假设你是一个外来者,想要以平等自由的身份入城办事,那就只有一种办法:生死决斗,一对一。打败一个灵吸怪证明你的存在价值。但是决斗的胜利也只不过保证入城后最初四小时内你是安全的。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然后迅速离开。一旦滞留超过规定时间,你将不被保护,灵吸怪针对你的各种打击将接踵而至,直到你变成餐点或者沦为奴隶。

纵观大陆历史,但凡拥有悠长生命的强大种族基本上都面临着生育能力低下的问题。无论是个体实力强横一时的龙或者是巨人,还是创造了辉煌魔法文明的精灵都是如此。根据典藏记载,就是在辉煌时代,精灵大王国内领民总数也未曾超过千万。相反,寿命相对短、个体能力低下的矮人、人类甚至是兽人都曾经建立过庞大的王国。如今个体能力最差的人类反而成为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人类王国的疆域占据了大陆巳知部分的一半还多。矮人王国也遍地都是,在人类难以踏足的深山之中。分布着一座又一座的矮人地下都市。

足够的智慧、庞大的种群数量、适当的分工协作还有足够的,这才是一个种族能够嘱起、辉煌的关键。(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l六章 遗迹的记忆

唔,这两张写的有点罗嗦了

——

“啊,办事?什么都可以啊,比方说,你可以买卖东西,其中包括最好的奴隶,他们控制的奴隶都是优秀的品种。”自称为杜尔因的卓尔似乎有些兴奋,干脆开始炫耀自己的知识:“还有可以购买物品,卷轴之类的,他们还有很多奇怪的产品,普通的矿藏也有,不过我不建议在那里购买,品质虽然不错但是价格太高了。甚至只要你付得起价格,雇佣一些灵吸怪给你服务也不是不行,他们很擅长集群施法,比方说远距离传送术什么的。”

“付得起代价?”人类打断他:“很贵?”

“嗯,绝不便宜。而且,钱币之类的东西,他们是不收的,矿物也不收,只有奴隶,打磨好的宝石和魔法物品是硬通货。”卓尔道:“其中奴隶要分几个等级,越聪明很好用,其次是魔法物品。”

爱德华的眉头逐渐紧皱起来,如果能够通过交易来达到目的,他其实并不想要跟灵吸怪们正面为敌,得罪了这帮记仇的章鱼头,他们那种不计代价的报复实在麻烦,尤其还极为狡猾,让人难以防御……不过与之交易,他手头上的东西,似乎都有些不合适。

奴隶自然是不用提的,而这一次下来幽暗地域,他的携带品偏重了战斗,几件魔法物品都是能够大幅度提高他能力的工具,剩余的如果用来交易。多少有些得不偿失,而诸如宝石之类的,似乎又不是很高价。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割爱,但自己的魔法物品里……

等等。

“魔法物品?什么样的都行么?药水什么的,可不可以?”他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德鲁伊:“帮我找些蘑菇来。”

“蘑菇?”队伍最后,正在好奇的左顾右盼的德鲁伊愣了愣:“这里附近的蘑菇没有啥能吃的品种,你要是想要解馋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存货……”

“不,不管什么样的,只要是大量的就好了。”

……

这个要求并不困难——很轻易的。爱德华便找到了他的需要。

在这个广场的一角,高耸的蕈类植物像伞盖一样组成了密林,白色和黑色的孢子菌丝在它们身上攀援缠绕,散发着绿色和蓝色荧光的地衣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绒——在幽暗地域,这是仅次于石笋,钟乳或者洞窟的出现概率的东西。

轻声念诵起一个怪异的咒文,爱德华伸出手,按在那些蘑菇上,于是眨眼之间,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便枯萎了。逐渐化作漆黑如炭的残骸。

然后心灵术士回过头,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瓶子,在杜尔因的眼前晃了晃:“这玩意儿怎么样?能不能引起那些家伙的胃口?”

“这……这不是蓝魔粉吗?”

目光扫过了爱德华手中的瓶子,卓尔商人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蛛后在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这玩意儿。不是只有在巴托地狱里才会大规模种植么?难道爱德华阁下你跟那些巴特祖们有所联系?”

爱德华微笑不语。

蓝蘑粉是在奥术使用者中相当流行的毒品,大部分奥术使用者相信并且验证过,通过吸食这种粉末能有效的提高吸食者的智慧,所以在奥术使用者中曾经一度相当流行。虽然最后的副作用会导致很强的依赖性,以及可能会造成虚弱,但是那些为了奥术而疯狂的家伙们。想必绝对可以忽略这种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古代的魔法师们对于这个物种进行过大规模的过度采集,而这种蓝蘑菇貌似极为娇贵,生长条件苛刻,经过这种风波之后,便已经在这个位面中濒临绝种……

不过,在爱德华手里,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什么稀罕货色……谁让他得到了那个极端珍贵的一环法术了呢?只要有些植物的根基,他一个法术下去至少就能弄出一盎司来。

虽然灵吸怪们对于自己的智慧确实拥有着极端的自信,但是这种东西,是没有尽头的——越是聪明的越会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他们总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装得下整个多元宇宙那么大的大脑。

吸食种东西确实会造成药物依赖,还会对身体的健康造成持续性的破坏……然而对于法师们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至于说灵吸怪……爱德华相信,只要他们还是用类似人类的思考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就很容易上套……妥妥的。

“应该是足够了的,灵吸怪的身体与我们基本类似,而且对这种东西,他们似乎更加敏感。”卓尔的目光落在那一大片已经枯萎腐朽的覃林上,目光一闪:“这些东西,估计足够换回来十几个卓尔或者是灰矮人奴隶了,最好的……”

“喂,爱德华你真的要到那些章鱼头的城市去?太危险了,也太恶心了。他们……”

咽了咽唾沫,半精灵小姐开口道,似乎这个时候才察觉到爱德华的真实心意而恐惧起来。她抓住爱德华的手,压低了声音:“这里其实也够深了吧,我们直接回去,把大石头拿来就得了呗?”

“胆小鬼。”不远处的卓尔祭司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害怕么?”

“谁害怕呀!你这个香瓜!”如果说现阶段什么能够引发丽莎小姐最为蓬勃的怒气,那么非达赫妮的嘲讽莫属,小丫头的尖叫几乎震动了整个地底:“不过,要去的话,交易可就要拜托你了,啧啧啧,一个卓尔祭司,那些章鱼头一定会很喜欢用哥手里的东西交换你……啊,不对啊。它们好像是雌雄同体,所以比起那两块烂肉他们更喜欢你的脑子,前提是你如果有的话!”

“你这个该被蜘蛛吃掉的小鬼!”

“好啦好啦,小姐们,”男性卓尔在争吵引来更多的敌人之前开口阻止了这一千只鸭子:“我们其实不见得会遇上什么大危险的,灵吸怪这种玩意儿,和你们传说中的魔鬼其实有点相像。他们邪恶,会耍阴谋诡计,但却又是遵守某种秩序的。只要定下了规矩,他们就会遵守,甚至远比人类什么的更加遵守。绝不耍赖,只要你确认他们没有玩弄文字游戏,他们就是很安全的存在。”

“但你怎么知道他们就真的会守规矩呢?它们虽然不是这附近最强的种族,不过据我所知,在他们的城市里面,至少没有人会强迫它们去手规矩吧?”半精灵小姐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有啊,我不是说过了么,就是他们的那个主脑啊,它会强迫所有灵吸怪的某些行动,强迫他们遵守秩序。比你们这些人类,不,地表上的生物还要严格,因为每一个灵吸怪,都是不能违背主脑的某些规矩的。”

“那么那个什么主脑。他们干嘛不直接象卓尔一样,开放城市的市场,直接接纳商人就得了?”…,

“因为骄傲啊。”男性卓尔笑了笑,“灵吸怪对于任何种族,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们认为他们是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聪明,掌握了所有的奥秘的种族:是天生的统治者,因此,他们只接受证明了自己能力的人,勉强认可他们成为与自己交流的对象。”

“所以他们才规定了这种古怪的规矩?杀一个灵吸怪才能进去?”

“不是杀死一个,只要击败了就可以,不见得必须要杀死。当然,杀死了也无所谓,他们并不追究,只会认为这是帮助他们进行优胜劣汰。”自称为杜尔因的卓尔道:“只不过你杀不杀他们,结局也都一样,在城里呆上四个沙漏,一个呼吸也不会多富余的。不过也有些例外。”

“什么例外?”

爱德华的嘴角翘了一下,他发现这个这个家伙说不定有些成为吟游诗人的潜质——说起话来,总是喜欢留下一个尾巴吊人胃口,虽然只要有人追问就会说继续,不过那种卖弄的感觉却多少有点讨厌。就像记忆中,某个擅长写游戏异界的写手似的。

“其实,一般来说他们只要认为不那么危险,具有进攻性的家伙,主脑压根儿就不会管。”卓尔习惯性的顿了顿,不过目光与那个人类稍微相对,便继续了下去:“我在灵吸怪城市呆着的那些年,倒是曾经见过一个家伙,在灵吸怪的城市里至少呆了几个月,但是也没有一个怪物去找他麻烦的。因为他是个师,”

“一个师就可以在灵吸怪的城市里随便晃荡?”半精灵撇了撇嘴:“灵吸怪里不是有那种大怪物么,就像我们上次碰上的那个……”

“小姐诶,你以为灵吸怪巫妖是什么?蘑菇?会有点水就顺着石头缝里往外冒?虽然灵能修炼到高深,绝不逊色于任何的魔法,但一般的灵吸怪是没有这种能力的。至少活了二三十年的小灵吸怪一般没有,只有寿命超过了五十年以上的成年怪物,可以拥有接近开启真名的法师的能力,不过这种家伙,通常在一座城市里,也不过只有一半。至于说那些大怪物,一个三百人的灵吸怪城市里,有两三个,就已经算很多了。”

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

打断了他的,是光线……仿佛萤火,在周遭的空间之中亮起,沿着残损的建筑,勾勒出奇妙的轮廓,

深沉的黑暗逐渐褪去,在一众访客的面前,巨大的废墟露出了她真容的一抹……在两旁矗立着,亘古长存的巨石,光线使得它们在并不平坦的地上拖出一道道狭长的阴影,仿佛伸向那些巨墙的黑色尖刺——

然而这样的奇景,仅仅持续了一瞬,随即,光泽便微弱下去,最终沉积于黑暗。

可是,又有一种声音。

爱德华敏锐的抬起头,目光扫过黑暗中的遗迹。

不知从何方传来。忽而远如正在山峦中消逝的回音……忽而又近在耳边,有那么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脖后的恻恻冷风。就好像趴在肩头的邻家小妹妹在顽皮的向耳中吹气一样。

而作为一个心灵异能的掌控者,爱德华忽然意识到,这声音已经脱离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自然规律,而是直接将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渗进众人地灵魂。

“那究竟是什么?”些微的沉寂之后,德鲁伊才发出了一个喃喃的低语,他环首四顾,但仅仅能在一群人的目光中。看到疑惑。…,

不过并不包括心灵术士。

爱德华皱起眉头,将目光扫过两侧已经风化的岩壁,

石头上的文字。并不繁复,通晓语言的作用之下,他们的意思便显露出来。即使些许的残损,也并不会造成阅读上的障碍。

不过,显然这个工作,绝不像是传说之中那样轻松,这些石壁上刻下的,大多是一些魔法王国的诗句,用来歌颂,记录事件——当时的政令与一些天象、还有一些是凡人之间战争的记载,不过规模都不大,然后通篇充溢着赞美之词。

他沿着这岩壁向前。但巨石墙磊之上记载的东西千篇一律,无非就是战争、祭典、以及一些在修筑这建筑的人看来重要的事件,但却找不到丝毫有用的的东西。比方说这个遗迹究竟为何而建筑,何处更加有价值一点。

“历史么……”

心灵术士的心中微微一动:“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说,然后显现了心灵革新。将自己的力量,转换为心灵预言的领域。

片刻之后,他伸出手去抚摸那些粗糙的巨石……

银色的光泽,在他的指尖跳跃,支撑在巨石上时,他怔怔地站立。而一段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就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逝。

冥冥之中,时间仿佛在这里留下了它们奔走的痕迹,光阴荏苒,沧海桑田,一种,或者是一片片的感觉,从断垣残壁上传递过来,就像是一切的萌芽、辉煌再到最后地颓落的过程,虽然它并不是简单的一段话、一段记载,而无数生灵地感情孕育其中。

最后却一点点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时间的力量是如此的宏伟,它一直缓缓向前,所经之处一切湮灭,不给任何人以申辩的机会。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色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它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我转过身来,要看是谁发声与我说话。”

“映现于眼中的,是七片残存之物,他们之间,是掌控者的名……”

“它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花,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身体上闪烁的光,如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流淌的江河与海洋。

他右手拿着书册。面貌如同烈日放光。

众人皆跪拜于他的脚下,如同最为深沉的死亡。但无需惧怕。他是首先的,是终末的,又是那存活的。曾死过,然而又复活,并注定直到永远。

一段一段的话语,慢慢的流淌在耳边,让人类的身体微微颤抖,思虑变得缓慢,他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一切与自己的某种联系,但却无从掌握——探知历史这个异能,只能在区域之内得到显能者最为想要获取的某种东西,然而不管是什么,那都是由异能本身来决定,并不会因为显能者的意志而转移。

的黑暗之中,仅有呼吸的声音细细扩散,经历了刚刚那奇异的变动,每一人都警觉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他们围绕在静立的心灵术士的身周,警惕的观察着周遭。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够直觉地感受到,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喀喇。

这低沉的声音从街巷的阴影中传出,转化成为不大,却刺耳的嗤嗤声。

“左边!”

德鲁伊发出了一个低声的警告,而所有人的目光交汇处,一块巨石的侧方,黑色的身影仿佛从阴影之中长出来时候一般,随即又消隐进了那一团漆黑之中。

“光!”

半精灵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一团细微的光泽从指尖飞出,继而在那里绽开了一团光明!

这光泽并不耀眼,但只要距离够近,就足够对于一般的地下生物造成伤害。

但那光芒之中显现出来的身影,却让所有人都眉头一皱。

随着声音,包裹在一件宽大的褴褛的灰色袍子中,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眼窝中带着一点猩红色的光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微微颤抖的光泽就像心跳脉动的节奏一般搏动着。

它摇动着身体,开始向着众人的方向冲过来,罩袍之下,露出的肢体在光这里反射着苍白的光。喀喇喀喇的声音,就像是在宣告着它的身份。

亡灵。(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七章

唔,新年快万事如意……

——

细微的声响打破周遭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更多蹒跚的影子。它们保持着类人生物的一些特征。四肢,身体,甚至是服饰,而从那些零落散乱的皮革和金属,或者还能推断出它们生前的卓尔,或者矮人的身份……

不过现在它们的名字已经统一了。

亡灵生物,几乎可以算作是这个世界中最为常见的怪物了,尤其是在幽暗地域中。

它们是拒绝死亡,被强烈的,或魔法能量唤起的尸骸。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空洞的内心之中,永远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饥渴和恶毒——对于所有的生物。而负能量在他们已经死亡的躯体之中肆虐,同样也赋予了它们某些特殊的能力,比方说,探知生命存在的能力。

依靠着这种力量,它们正在向着场地中那五六个人影冲过来。

“来自深渊呻吟着的永远不安宁的亡者,斥令你们回到属于你们的空间——亡灵驱退!”

哼了一声,丽莎小姐举起手,柔和的光从战槌的顶端射出,于是十数只围拢过来的

,立刻在这白光中被分解为最细微的微粒。

慢慢暗淡的白光里,半精灵牧师骄傲的收回战锤,嬉笑着扛在肩上,似乎自己是那些诗篇里的勇者。

然而对于站在她身旁,刚刚抬起视线的爱德华来说,他实在没有丝毫喜悦的心情。

那些卓尔们根本就没有跟自己提到过,这扇传送门之后的地域,竟然是一片奥术时代的遗迹,他们只是简单的说起那里有灵吸怪和眼魔的踪迹……好吧,事实上,卓尔们似乎已经几百年没有大规模派人探查这个通道的另一面了,而最近的,负责简单探查这边情况的家伙们似乎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已经死了个差不多——可能是第一主母为了掩盖自己勾结灵吸怪的事实而有意为之,而这一切的真相都已经随着那个女人的灵魂被罗丝带走而变得无迹可寻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只是想要探索一下附近的道路,再骚扰一下灵吸怪们,让他们不至于那么无聊……由于可能与灵吸怪还有眼魔这样擅长于控制对手的高等怪物敌对。所以他并没有带上很多的卓尔当作炮灰。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计划只能推翻,多带一些卓尔牧师来将周遭清剿一次了。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但却一闪即逝。因为不远的地方。德鲁伊正发出了一个惊讶的低声。

“糟糕……”

爱德华一惊,他不用回头,也注意到那个令他担忧的事实——城市中,刚刚激荡起来的光芒已经消散,星星点点的魔法的光晕。正在鳞次栉比的残骸上跳跃着,逐渐暗淡,仿佛一圈向着周遭扩散的漆黑涟漪……而不远处的所在,那扇闪烁着微光的传送门竟然泛出一种灰色的光泽,很快,蒙在上面的那一层魔法的光晕便黯淡下去,波纹缓缓漾开,最终成为死灰的岩壁!

黑暗。再一次笼罩了周遭。而沉寂之中,那种令人耳朵发痒的细微摩擦声反而逐渐响亮。

幽深的地下并没有气候的变迁,而周遭的温度甚至还超过了现在地表炎夏的气温……那种淡淡的,属于硫磺的腐臭气味,似乎能够说明这种温度的来源……只是现在,一众人在此刻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由得升腾起某种冰冷。…,

“那群该死的该扔进深渊的家伙,他们不是说这个传送罅隙是永久性的……落井下石么?”

男性的卓尔磨了磨牙齿。低声喃喃道。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周遭,但并不开口。他当然知道,卓尔们,至少是艾丝瑞娜在最近的几天里,是不可能是背叛他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更大的可能就是,这个遗迹本身,拥有着某种关闭传送的能力。

或者说,陷阱?

“怎么这么多,来自……”半精灵蹙起眉头抱怨道,不过在她再次发动一个颂唱之前,爱德华的声音阻止了他。

“住手。保留一些神术。”

爱德华探手从空间袋之中抽出了一柄长剑。

野外冒险,不知道会碰上何种无法难以应付的问题,不是在城市中或者附近,休息场所,食物和掩护都唾手可得,尤其是法术,神术,都是极为宝贵的——冒险可不是三流游戏,喝些水就能补满法力槽。这个世界的牧师与法师一样,施展的法术有着限制,即使丽莎和达赫妮的神术造诣都相当不错,神术每天也就那么几十个,用光了就得第二天才能祈祷补充,现在用来对付这种低等的亡灵,实在是太过浪费。

“以蛛后的名义,令汝臣服!”

达赫妮显然也听到了爱德华的警告,不过她却并没有听从——几个卓尔精灵的骷髅震动了一下,转身向着原本的同伴挥出了刀刃,虽然那些破烂不堪的金属已经腐蚀严重,但毕竟还是黑暗精金的材质,挥动了几下,也生生的将周遭几个亡灵的脑袋砸下,身体拆散。

卓尔祭司静静地向前,嘴角弯出一个妩媚的弧度。

善良,或者中立阶层的神职者。大多可以借助神威让亡灵尘归尘。土归土。这叫做“超度”。但蜘蛛神后这样的邪神地神职者。则可以通过引导同类的能量,反过来控制亡灵。供自己驱遣。名为“斥喝”,在实用性上却要远胜一些。

“好讨厌的烂香瓜……”半精灵不满地咕哝着,然后提高了声音:“去死啦,你们这些死鬼!”

在这个时候,几个骷髅已经越过一道坍塌的石墙,向着半精灵扑来。

它们刚好迎上丽莎小姐地战槌,于是两个骷髅的脑袋就飞了出去,在半空炸成一团萤火,失去了头颅的骷髅顿时散架,稀里哗啦的铺散一地。

“我们走吧……”

低叹了一声,爱德华率先向着东方行去。

既然传送门已经关闭,继续留在这里也已经毫无意义,计划中必然要去的灵吸怪城市。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即使不去和那些章鱼头们进行交易,接近他们的城市也同样会降低遭遇亡灵生物的几率。

幸好,通晓历史的灵能。在他的脑中灌注了数段的片段,也让他大致的了解到了这座城市的情况——作为数千年前,法师们探索,试图掌握这整个世界的计划的一个部分。这里是一座前沿的试点。

在大型的反传送法阵出现之前的岁月里,那些建造在山崖峭壁之中的城市是比较稳妥的一种居所——原本就坚固的结构让他们能够免于大部分的空中打击。而且敌人如果不知道具体布局的话将无法准确传送进来——卡在土石之中直接压死活埋就够可笑的,而更可笑的,无疑是像是那只著名的猴子一样夹在中央。…,

而更加稳妥的方式,就是直接将城市建筑在地表下面。即使有什么敌人集结大军。狭窄的坑道也只会让他们的兵力优势化为乌有。

不过,眼前这个巨大的传送门,并不是完整的城市所在,而仅仅只是建立在城市外缘的一处大门,或者说,交通设施——那个时代的法师们,拥有着与现代截然不同的思维和想法,这源自于他们对于空间技术的理解。这种理解让他们可以跨越近乎无限的距离。但庞大的力量自然绝非全无危险,所以法师们将它搁置在了城市的一角,以策万全。

而时间的推移,让法师们建筑的宏伟帝国毁于一旦,失去了支持的试探方式被放弃了,只能静静地沉睡在黑暗之中。被时间的流逝慢慢,

城市的主体。显然就是落在了那些灵吸怪的手里,这些寄生怪物。在聚居的习惯上,同样推崇鹊巢鸠占——远古遗迹虽然没有现成的城市那样的奴隶可供使用,但奥法时代的某些存留,还是足以吸引这些怪物们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黑暗的深处传来单调却清晰的摩擦声,在前进了两个沙漏的时间之后,爱德华面前,黑暗中出现的敌人,已经是一具极为巨大的排骨。

足足七尺高粗壮的灰暗骨架,一步步的移出黑暗,一个硕大丑陋的骷髅头上,缓缓燃烧跳动的灵魂火焰,在眼眶里组成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即使已经没有了皮肉,也能从那巨大的手臂,和向前突出的下颌上看出来,这玩意儿生前应该是一只食人魔。

站在爱德华身侧的克劳迪娅向前一步。

轰地一声,怪物已经毫不犹豫的一拳砸了下来,地面上顿时扬起了一圈石粉,向外扩散。砖石的残骸在这一击之下竟然化作了粉碎,甚至地面上的石板,也蔓延出了蛛网一般扩散的痕迹!

只是这种怪物蠢笨的动作注定无法缀上克劳迪娅的半片衣袂——就在它收起手臂的同时,喀嚓的一声脆响炸开,女骑士手中的长剑已经穿透了巨型骷髅的额头,劈开骨质的长剑轻轻一转,这巨大的骸骨,便步上了它十几个同伴的后尘。

但干脆利落的胜利,并不能让爱德华感到有些许轻松。

亡灵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用吓唬小孩子的传说,构筑他们动力的负能量,一般只会随着时间的积聚会逐渐深厚,但魔法造物的存在,会大大的加剧这个过程,如果眼前这真是一座荒废了上千年的奥术时代的遗迹,那么就算是养出了一窝子的僵尸或者是腐尸怪什么的都不足为奇。

单个亡灵难以构成威胁,然而数量上一旦增加太多,他们就会成为非常可怕的对手。

而且,亡灵的种类繁杂至极,虽然不乏骷髅僵尸这样简单而无脑的存在,但也有各种各样智力高绝,能力强大的对手。

虽然对于幽暗地域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但按照一贯的认知,怪物通常都有着一些的势力范围,这种幽暗地域的深处,又接近于灵吸怪和眼魔的地盘附近,游荡着的怪物应该是属于实力较强,但数量不是很多的类型才对。

然而现在,周遭的亡灵却似乎无穷无尽。

唯一幸运的是,骷髅这种怪物是最为低级的一种亡灵,并没有太多智能。只是按照被负能量凝聚在世间的残余灵魂本能的行事,极其迟钝笨拙,…,

但亡灵无疑是心灵术士最讨厌的敌人……好吧。应该说,所有没有智力的东西,都是心灵术士,尤其是传心者的讨厌的玩意儿。但最要命的是。爱德华对于亡灵没有太多的研究——在低语之森,大部分死亡的动物,还有人类很快就会成为那些食腐兽的佳肴,在不到半个十日的时间里他们的骨棒都会被蚂蚁和小东西啃食的干干净净。除了坚固的甲胄装备根本就不会留下太多痕迹。没有什么聚集死亡

但麻烦的是,如果这附近真的是一个古代城市的遗迹。那么成百上千年的时间堆积下来,这样的亡灵恐怕还真的不在少数。

“那群讨厌的烂香瓜们的同党,欺负我刚好没有准备回避亡灵术,等着瞧这一次如果回去,我……”

跨过那亡灵的残骸,半精灵小姐瞪大眼睛,注意着远处那些琳琳燃烧的火光,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忘了低声的咕哝着……‘恰好’能够让队伍里的某个人听到这抱怨。

但下一刻。一股大力在她的手臂上扯了一下!

啊!

小丫头尖叫了一声!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自己的心差点从自己的嘴里蹦了出来!

就在她眼前,白森森,带着尖利倒刺的锐爪距离她还不到一呎,撞击产生的风压刮得她脸上一阵生疼,如果不是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向后拉了一下,而一柄伸过来的长剑又及时的架住了那长爪。恐怕她即使没有被这一记重斩砍成两半,也要被刮伤脸面!

突袭她的亡灵发出了一个刺耳的低吟。

这东西可不是骷髅。而是带着一身皮肉的怪物,只是外表已经完全腐化,呈现出一种酱紫的色泽,而头颈上的颜色还要深一些,那些布满了烂皮的表面已经完全看不出五官的模样,甚至连眼窝都已经被腐肉覆盖,但它却有一个完整的露在外面的大脑,灰白色的脑髓随着他扭动着的动作还在微微晃悠,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外形虽然接近人类,它的动作却完全看不出什么和人类类似的地方,反倒更加接近于某些猛兽——平行着地的四肢末端,带着尺许长的,骨骼质地的弯钩长爪!他此刻就是依靠着这种爪子,攀附坍塌了一半,又被地衣覆盖的石墙上。

这样的一个玩意儿,将自己贴在遍布着覃类地衣的石壁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乍一看还真的很难分辨,更何况周遭灰白黑混合的环境,时间一长就会让人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嗤嗤……”

架开了怪物手爪的细剑轻轻挥动,一个伸缩,已经刺进这僵尸的头壳,微微一搅便驱散了负能量聚集的灵魂之火,继而抽身后退,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时,怪物的挥起的手爪只举起了一半,而等到它重重地挥空时,在他脑中爆开的火焰,就让它的身体抽搐着,变成了一团散乱的腐肉!

“这东西……好像有点不一样,这是刚死的。它好像是从那个方向上过来的,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前进么?很可能那边有些什么……”

轻松地越过那亡灵的躯体,卓尔男性小心的左右四顾,而爱德华的眉头却挑了挑。

这个男性的卓尔确实有些不大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个故事,以及对于心灵异能的的控制进行一些不动声色的抵抗,他的武技也同样非同一般………,

这样的剑法身手,无论是在哪一个家族,捞一个武技长的位置,都是绰绰有余的。很难想象一个具有这样身手的卓尔会甘愿在危险的地下商队之中蹉跎人生——钱财在幽暗地域从来就不是什么力量的标志,即使是最为富有的商人也同样总是处于被某个城市的统治者关押并且剥夺一空的危险之中,只要操作得当,没有什么风闻传出就行。

他为何要跟着自己呢?想要离开的话,他可能早就可以了,在之前自己的心灵控制可能对于他就没有效果。

难道,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不怕这家伙捣鬼……

“你能找出它过来的方向么?”爱德华问道,看到对方点头后,他命令:“就朝着这个方向走吧。”

“为什么?”半精灵大皱其眉,眼前的怪物让她捂住小嘴,一副作呕的表情,显然不想要再和这种怪物打什么交道。但人类却跟在男性卓尔后面开始前进:“因为可能可以找到向导。”

一行人小心的向前,走进一条坡度微陡的斜坡,然后,就进入了一间空旷的大殿……的残骸,这大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辉,废弃物、灰尘、蜘蛛网以及黑暗充斥在其中。

但就在这大厅里,正上演着一幕剧目。(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厅看来颇为宽阔,七八根高大的石柱,支撑起十五尺高的天顶,只不过原本可能经过精细打磨的地面与墙壁,已经在时光中化成了凹凸不平的残骸,风化坍塌的天花板在地面上落下了松软而厚重的灰尘,一小堆一小堆地散布在周围,但除此之外,这座大厅似乎保存的还算完好,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一点儿曾经存在过的壁画的斑驳痕迹。..

在这大厅的一个角落,崩塌的石块和耸立的墙柱之间,十七八具骷髅正围拢出一个扇面的形状,将几个人影围在中心。

被围攻的是一个灰矮人,以及三个卓尔组成的小队,此刻,灰矮人正在挥动手中的大斧,呼呼有声地每一个试图扑上的骷髅击退,他的动作娴熟,准确,骸骨都会被在两三声脆响之中被拆成碎片,再加上两个卓尔战士挥舞着弯刀在后方的补充攻击,以及一个少见的卓尔牧师的帮助,这个队伍似乎还能够支撑。

但也仅仅只是能够支撑而已。

围攻他们的仅仅是普通的骷髅,看上去似乎是久远岁月之中来到此地的倒霉旅人,胡乱挥舞着锈蚀的刀刃和棒杆……或者是金属长枪?毫无章法的向前突进。然后被矮人手中的武器击倒。

若是仅仅如此,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不过是小麻烦而已,然而这些排骨架子却表现出让人惊讶的特性,它们打不倒——地面上,被打成七零八落的骸骨正在不断的跳动着。在一段时间之后,就重新组合生成为新的亡灵,不管是你用了我的大腿还是我用了你的脊椎,总之它们很快就会爬起身来,开始新一轮的冲锋。

更何况除此之外,黑暗之中还有更强的敌人。

就在一众人将视线投向这个小小的战场时,一串光弹从一根支撑着大厅的廊柱之后飞出。在黑暗中划出一片绚丽的紫光!这些光泽在空气荡漾出一个绿色的护盾术,让那像是五彩水流一样的魔法飞弹打在上面全部飞溅成一片片魔法水花。

不过是普通的魔法飞弹,但这个效果让爱德华心中一惊。

施法能力?难道是巫妖?

人类一愣的时候。杜尔因已经开口问出来了。

这疑问让所有人都微微一震——巫妖的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位于亡灵顶点的生物。能力通常都不会逊色于一个师——事实上也只有师才最有可能化为巫妖。

“应该不至于是巫妖,否则这些人没有拖住他的可能。”

有些出乎意料的,德鲁伊法米尼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知何时一只灰黑的小东西,已经爬到了他手中:“那应该是个奥法骷髅……或者是尸巫。不过也有可能有个很高强的亡灵法师在附近指挥他们。虽然我的朋友们告诉我,这周围除了这里没有特别厉害的东西。”

奥法骷髅?尸巫?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托了在法师塔中查阅资料的那些记忆,对于这个两名称,他似乎是有点印象的。

尸巫这东西与巫妖有点相似,他们生前必然是接触奥术的施法者,死后也保留了一点施法能力。不过也仅仅是一点——它们并不能像巫妖那样。可以继承生前的记忆,而且施法能力也和巫妖有着极大的差别。

事实上,这两种东西只能称之为有一定的智力,但也不过是可以沟通,比一般人还要迟钝一点的水平罢了。…,

如果只是他们的话。这个情况应该也不至于太过糟糕的,施法的尸巫只有一个,在进攻的同时他还要不断的向那些被打散的骷髅注入魔力,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稍微采取个拖延和分进合击战术,这一小组人马也还有几分赢的希望。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显然并非自由之身,在奴隶主的命令之下,什么战术也没有办法启用。

因为这个奴隶主现在的状况看起来不怎么好。

黑暗从骷髅的背后延展开来,呲的一声穿过了卓尔和灰矮人负隅顽抗的阵线,落在他们身后一片散碎的岩石和泥土堆积着地方!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以他的视力,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出那泥土中还匍匐着一个人影。

他的大半截身体被压在其下,灰尘荡涤的坍塌面,似乎解释了它陷入困境的原因……而露出的一个硕大的脑袋和四条挥舞着的触须,让那场景看起来有些可笑——就像是一条落在泥地上的章鱼……这章鱼发出愤怒的细微嘶嘶声,不知是否是在抱怨它的处境,可惜身体孱弱的卓尔可未必有能力挪开这样大的一块瓦砾,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必须应对敌人。

那倒霉的灵吸怪显然是受到了特别的照顾,奥法骷髅出手毫不客气,每一下都是以它为中心发动的进攻。

“那是弱能术……这种四级法术可以削弱灵魂……施法者如果被击中的话,甚至会因为虚弱而丧失一部分最高的施法能力。”半精灵悄声道。“我们要不要出手把他们都干掉?”

“等一等。”

爱德华摇了摇头。

这亡灵的施法速度很快,因为它本就不是依靠灵魂沟通魔网来施法的,只是由于生前对奥术的使用,以至在他们死后,那奥术会深入他们的骨髓,在那奥术残余与使他们重新站起的负能量结合之后,就能够利用负能量再度释放出来。

这些玩意儿与其称之为法师,不如说是术士,他们不需要记忆法术,只是本能的施展,只要有足够的与奥术结合的负能量。虽然这么说起来,他们很厉害。但是,他们往往只能施展他们生前最常使用的一些魔法,而且缺乏智力使得他们的法术不再巧妙。

心灵术士在心中回想着卷轴中关于这些怪物的记载。然后盘算着自己出手的时机。

可那亡灵似乎比他还要急躁。

不知道是不是接连两次的攻击都没有造成良好效果的原因,它沉默了一会儿,任凭几个卓尔和灰矮人将那些残余的骨头架子拆散,不过五六个呼吸之后,大厅中的奥术波动,猛地乱了!

青白的连光映亮了柱子后面,一个枯瘦的影子。噼啪的噪音带着灼眼的亮光的闪电划过空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轰地一声,那名牧师顿时尖叫着被撞在地上。在翻滚几圈后。才无力的撑起身子,显然,她幸运的给自己套上的抵抗元素伤害保护。否则这一下就足够她化为焦炭。

而那耀眼的银蛇却毫不犹豫的继续跳跃,冲向一名卓尔战士。战士没有牧师那样的魔法防护,于是在电流轰地一声迸发,电光将他瘦小的身体直接抽飞,只是这一次却引发了一捧蓝绿色火苗,将那卓尔直接糊成了一团焦炭,而闪电散开,聚集,又轰上了第三个目标、

到此为止了,那个灰矮人几乎将所有的闪电都吃了下来。不过经过两次转折之后这法术的效果大减,没有将这着名的死硬种族打倒,只是在他的铠甲上闪烁了一下就崩散成一大片火花,灰矮人的胡子呼地一声燃烧起来,但他却没有倒下。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吼大叫!…,

连环闪电这种带着强光效果的法术用来对付地底生物确实是非常好的,虽然那个亡灵显然不会明白这个问题,但对于灵吸怪手下的灰矮人和卓尔来说,这强光简直是比闪电还要致命的东西。

就在这个同时,两个骷髅已经向前,手中锈蚀的矛杆扑哧扑哧地捅进了卓尔战士的身体。虽然金属立刻就在挣扎之下被绷断了,不过那个卓尔的腹部已经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液和肠子一起流了出来!

看来大局已定。

“准备好吧。”爱德华在心灵之语里开口:“等到它施法的空隙,我们就……”

“噼啪!”

他的命令被一个闪电的声音打断了!

耀眼的闪电束在爱德华的面前炸裂,与防护法阵撞出一片闪耀的火光。

显然,他们的敌人并不乐意给任何人在一旁观战聊天的机会。火星子向四周溅开,乱舞的火舌差点儿就舔到法师的脸。

接着,那个骷髅法师走出黑暗,再次压下魔杖,于是一道流光之中,地面上顿时开始涌出一丝丝绿色地气体。

并夹杂着厚重的尘土气味。

“死云。



爱德华后退几步,作为一个半吊子的施法者。

他对于一些特殊的魔法效果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这个法术作为大面积的杀伤手段,还是非常大名鼎鼎。

好吧,前言撤回,这奥法骷髅虽然与巫妖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但是却同样是极为危险地亡灵。

只是危险的也不过是他们的法术——心灵术士伸出手,念诵出一段并不熟练的言辞,然后向前一挥,一股爆发的狂风就从他的身后刮起,将那腾腾的灰绿色云雾一下子吹向了大厅的一侧。

这家伙已经开始全面攻击了。

“干掉他。”爱德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于是蓄势已久的半精灵伸手便发出一道碧绿的光泽,这光线越过百多尺的距离打在那青石的大柱上,顿时在呲的一声轻响中剜出一个大洞!躲在后面的尸巫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手如此强大,

它喀拉拉地从掩蔽物后面冲出来,但是已经晚了,小丫头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她手一挥,那绿光在消失前偏动了一下,亡灵的一半的身体顿时和那岩石一起,化成了飞散的灰雾!

这半截的亡灵生物立刻遵从它的本能向一边逃开,不过,德鲁伊这个时候也出手了,在小丫头动手的同时他就随手扔出了几点黑影,然后念诵出一个咒文。

从他扔出的几粒小东西的落点上,无数的植株从中伸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几乎眨眼间,就延展成为大片如同章鱼触手般舞动的荆刺。这些荆棘能够造成的伤害很有限,而且也无法挡住类人生物的前进。但是对于。陷入其中的骷髅和尸巫来说,这就是个大麻烦了,低劣的智力和简单的视觉感应,让他们一下子就陷入其中个无法自拔。越是挣扎,就越深陷其中。

尸巫还想要施展一个什么奥术,不过,一道灼热的红光已经在达赫妮手中爆发。就像是暗红的利剑,嗤地一声穿过了大厅,将这个家伙的头颅和胸口直接点燃。暴成了一片的火光暗影!

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

这两个家伙实在是不知道轻重,又是解离术又是火焰射线,那骷髅身上即使有什么魔法装备。也会被报废掉……简直是败家子儿透了!找个时间真得好好教育一下。…,

当然,他如果出手的话,对付这几个亡灵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那样他心灵术士的身份自然会引发一些问题,他的念头转了转,决定要利用一下这个灵吸怪,所以所以干脆还是藏起自己的能力来,作为一张底牌的好。

“你们是什么人?”得到了缓和时间的灵吸怪指挥着残余的卓尔祭司挪移那块石板,他支撑起身体,同时用心灵之语开口道。不过一道闪烁的冰霜立刻啪地一声打它面前的地面上。打断了他的疑问。

“用你的嘴说话。”人类的声音,冷漠,低沉,而且夹杂着十分的不耐烦:“收起你那些令人作呕的把戏,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这里多一个新品种的亡灵。”

“你们是什么人?”沉默了一下,章鱼头从鳗鱼鳃一般的嘴里吐出嘶哑的地底通用语。他苍白的眼泡瞪着爱德华,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

“商人,需要一批上等的奴隶。所以要到你们的城市去。”人类哼了一声。

“失礼了,在此感谢您的帮助。”

虽然手下的奴隶只剩下了一个势单力薄的女牧师,但幸好还有魔法的帮助。蛮力术的作用之下,她很快就推开了那块瓦砾,让灵吸怪获得了自由。而这个章鱼头用哆哆嗦嗦的手掏出怀中的一瓶药水,给自己灌了下去。他腿上的伤口逐渐合拢,虽然看上去它还是有些委顿,不过显然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爱德华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对方喝下去的那瓶药水显然价值不菲,一瞬间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干掉这家伙搜罗战利品的念头。

灵吸怪显然并不知道,面前的人类正在不怀好意地将他看成一头肥羊,用闪烁着银光的眼睛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人们,这怪物站直身体,单手抚胸弯了弯腰向众人致意,“感谢诸位的帮助。我是卡斯摩,几位可以这样称呼我,或者,叫我寻星者。”

它的动作之中,带着一种奇妙的优雅,似乎是很古老的某种礼仪,只是人类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跟他搭话,对于这个礼貌的感谢只回应以一个哼声——只要有那么一点与异怪交流的经验的家伙,都知道灵吸怪从来就不是什么适合以礼相待的存在,他们与卓尔有些相似,除了自己只服从于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而且更加极端,对于任何异族都不会赋予什么信任。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所有的智慧生物都不过是一个储存着大脑的肉罐,而大脑最终都是他们的食物,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会对于一个罐头抱有什么礼貌的话,他恐怕不是神经病就是变态了。

“那么,请带路吧。”

简单的交流之后,一行人开始前行。

“这附近的亡灵一直就有这么多么”

这一路上颇为沉默,灵吸怪只管在前面引路,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兴趣开口。所以,片刻之后,还是男性卓尔忍不住开口问道。

“最近火焰之扉的周遭有些奇怪的魔力波动,产生了一些亡灵生物。我们很快就可以将之清剿干净。”灵吸怪开口道。但仅仅只是这样一句而已,完全没有兴趣借助这个回答来探听这一众人的目的等等。

“这家伙,真是冷淡啊……”

“它身上的弱能术会持续多长时间?在我手心里写下来。”紧盯着周遭灵能的力场的每一个波动,爱德华不动声色地用心灵之语向丽莎发出了一个指示。而后者在他掌心上写下的数值,也让他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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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间中,弥漫着浓郁的红色雾气,而周遭的黑暗也被这种暗红驱逐。

光亮是来自于几百尺之外的,在那里,一道深沉的暗影,就横亘在平坦的岩层上,黑色的花岗岩之间裂开了足有一百尺宽的巨大裂隙,而滚滚的红色烟雾就是从其中缓慢的冒出,走近一些的时候,可以看到这深渊之下模糊的景象,黑色的花岗岩边缘遍布着红色的痕迹,火焰和岩浆不时从缝隙中窜出来,带起一阵高热的同时夹杂着一股子难闻的硫磺气味。(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共产主义灵吸怪

宽阔的裂隙之后,是一片宏伟的城墙。

虽然它已经破败了,砖石的崩落让墙面斑驳不平,然而从那高达十呎的墙基和向内延伸出去的甬道,便可以想象它当初的宏伟状况,尤其是那一扇装置其上的巨大门扉,两侧的人形雕刻已经风化不堪,然而三十呎的悬吊闸门下端,那粗糙的铁牙,已经足以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仰视着,微微屏住呼吸。

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这城墙上时,爱德华的目光却微微下移。

这里的地质结构,显然已经到达了地幔以下了——那硫磺气体与火焰云雾的深沟,让人类稍微停驻了一下视线,视野里宽阔的罅隙逐渐收窄,最后成为隐隐流动的暗红色的底部,距离地面大约还有数哩的距离,不过隐隐的热度已经有些让人汗流浃背的意思,刺鼻的恶臭更是浓郁,薰人欲呕。然而那暗红的火焰颜色,在雾气中仍旧刺人眼目……

岩浆中蕴含的能量,八成是可以被土元素生物直接吸取的东西,只要自己在这里建立一个传送阵,那么用来给它充能应该是不会耗费太多时间的。

踏过那隐隐散发着魔法波动的石桥,爱德华如此想到。

然而当一众人走过那深渊上,长而宽阔的黑色桥梁,踏入巨型的拱门的刹那,周遭的空间却忽然为之一变——细微的空气流动之中,不管是温度。还是气味,似乎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程度,爱德华抽了抽鼻子,甚至还能嗅到空气中带着的,某种海风一般的清爽……

显然,是这一座古代遗迹之中的某些魔法装置,正在发挥着巨大的功用。

如果能把自己的领地也弄成这个样子……一瞬间人类不禁如此臆想。

当然。以魔法的神奇,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是可以改造成为舒适的环境的。传说中古代的大奥术师们,甚至可以直接开辟出一个一无所有的半位面,再在里面意义创造出空气光线和水源。成为舒适的居所,位处地表的勃艮第想要改造的话自然用不着那样艰难。

但即使如此,那也是个需要几个师合力进行的大工程,而且还得付出足够的,天价计算的本钱……爱德华自己去逐渐建设,即使花上几十年的时间逐渐累积力量人脉和资金,也未必能够如愿。

只不过,

这座城市的内部,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街道被完全砌成一致大小的灰色条石铺设而成,两侧是平顶的房屋。用土石混合的质材构筑。即使经历了千年的风化,但仍旧可以看出上面原先布满了精雕细琢的图案痕迹。

它们或者原本是酒馆,旅店或者是商铺,以及其他的什么场所,但现在。却都成了生物的居所……一个个野蛮人一样的生物在其间盘踞出地盘,间或又有几只地精尖叫着从街上跑开,后面几个蜥蜴人紧追不舍,似乎在争抢一些食物,而不远的地方,几个食人魔和巨魔则围坐在火堆旁边。搅动着一口大锅里面浓绿色的汤汁。

一众人走过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地精,蜥蜴人,或者其他有眼睛的东西,都在盯着这一群大模大样走过的存在——或者,一个人类在灵吸怪的城里徜徉,其引怪注目的程度绝不亚于地表人类城市大街上大摇大摆走过一个灵吸怪……

毕竟在这里,人类才是异物。…,

“这……灵吸怪难道都不会管理城市么?”周遭古怪的视线,让半精灵不由缩了缩脖子,低声抱怨道:“这帮家伙就算是奴隶,也应该管理一下吧?”

“说对了,小姐,既然这些不过是他们的奴隶,而且是最为低等的一种,它们自然是没有心情去理会的……跟我们一样它们会隔离出一个上城区,到了那边就差不多一样了。”男性卓尔开口道。

所谓上下城区,倒是并没有做出明显的区隔,一众人走过了几条街巷之后,前方的街道就变得空旷起来——食人魔,怪物或者喧闹的地精,都不会超过这条街道的范围,就像是那里有一道不可见的墙壁一样。

“一个施法者和他的五名随从,要求获得入城资格。”

在这街口停下了脚步,被称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开口道,不知道在向谁汇报,片刻之后,他微微侧了侧头,然后转身向众人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好的,你们可以入城了。四个沙漏之内,你们可以在城市中逗留。”

“就这样?”这简单的过程,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惊讶的丽莎小姐最终忍不住开口。

“是的。”

“这就完了?”

“是的。”

“进城不是要进行什么决斗的仪式么?”

“生死决斗并非惯例,只适用于陌生的存在。对于城市做出过一定贡献就可以越过这个步骤。”

“什么样的贡献?我们做过贡献?”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说法未免有点牵强。

“你们拯救了我的生命,这就已经是足够的贡献了。”沉默了一下,灵吸怪开口道:“虽然你们人数众多,但是并不构成威胁,因此,有些事情可以略过。”

“这也行?我还以为,他们……”德鲁伊法米尼不由低声嘟囔:“这还是那些恶名昭着的灵吸怪么?居然会……”

“灵吸怪更加邪恶、危险,是吧?”

名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忽然开口道:“实际上,这只是你们人类之中,有人都这么说,于是所有人——那些没有真正见过灵吸怪的人类也都这么觉得。但请记住,传说这种东西。未免都要夸大的,耳朵听到的不见得是真的,有时候连眼睛看到的都不见得是真的,更何况是形容的灵吸怪的所谓邪恶危险的程度和地步呢?”

顿了顿,他用银色的眼睛环视众人。“大部分的存在,连灵吸怪的模样都没真正亲眼见过,但是为了让别人听信自己的言辞。自然会言过其实,将一些东西形容的非常可怕,如果你到过下层界。或者就知道,无论是恶魔还是魔鬼,都不是那么离谱的。那些所谓血腥之类的东西,都不过是胆怯者臆想出来的风语风言。”

这一番言辞,平静而低沉,如他们所有的语言班没有感情的注入,却让大部分人都微微点头。

确实有点道理,不是吗?

或者是。

但那个领头的人类,只是不置可否地垂下视线。

对于灵吸怪,爱德华可从来没有那重名为乐观的情绪,事实上,一群食人怪物在身周游来荡去还能乐观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他不会被那些表象迷惑——这座城市的遗迹,在这个部分上被修缮得很好,几乎已经恢复了七成以上的风貌,但放眼望去,前方宽阔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卓尔或者是灰矮人匆匆跑过,连一个灵吸怪都没有见到,即使按照书上的记载,灵吸怪们的数量一般都控制在一个城市三百左右,但这样也未免太少了些。…,

如果不是这些灵吸怪们天生就有宅属性的话……显然,那些亡灵似乎造成的影响不小。

些许的想法。忽然停滞了。

爱德华骤然转过头,盯着远处缓缓行来的那个人影!

周遭的灵能力场,似乎猛地被拨动,扰乱,成为一团乱麻!

这个背负双手,缓缓而来的灵吸怪显然不同寻常。

和普通灵吸怪相比他要高上一头,足足有九尺左右,身上的皮肤呈现出紫红的颜色,同样有一层油脂一样的粘液附着其上,在暗红的纫火光之中闪烁着粼粼的光泽,硕大的头颅上,光洁的眼泡充溢银光,四条二尺多长的触须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摆荡。仿佛在爬行。但在这个下颌上还有两条更加粗壮的,遍布吸盘的长须,向下几乎垂到膝盖部分,就像是一个长者留着的长髯,让他越发显得威严尊贵,气质不凡。

或者说,更加令人感到一种恐怖的异样。

拥有六条触须的超级灵吸怪,对普通灵吸怪来说,是半神一样的伟大存在……实际上,他们的实力也几乎确实是半神级的——这样的灵吸怪在各种各样的能力上,包括对于灵能的理解和应用上,天生拥有超出普通灵吸怪几倍的天赋,几十年的时间就够他们跨越了真理之墙,触碰到永恒之海。

那是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改变万事万物,甚至能够扭曲现实存在的位阶,与师几近相同。

更别说有很多超级灵吸怪,本身还是造诣高深的法师……他们称之为奥灵双修,互相之间产生的互补,让一加一远大于二,单纯普通的施法者或者显能者,在他们眼里,不会比一只蚂蚁更难对付。

不过,盯着那怪异的面孔时,爱德华的心中却说不上多么恐惧——或者说,应该是已经有些适应这种灵能上的威压,因为眼前这家伙看上去有些像是卡特泽耶克,思考者的充气生物版本。

还是煮熟了的。

“卡恩兹巴克,博学士长老。”自称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开口介绍,同时恭谨的低下大头。

众人皆沉默,空间里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但是周遭微微波动荡漾的灵线,让爱德华很清楚灵吸怪正在和噬魂怪进行着一系列精神上的交流,只可惜他不能显能来露出破绽,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盗听一下,对方到底进行着什么样的勾兑。

“既然你们已经不需要通过考验,那么按照规矩,接下来就是交易时间了,我想,那也是你们到此的目的。”噬魂怪开口道,当然是用心灵感应直接打入到生物的脑海里,让人不由得心中微凉:“但你们进行的交易,我拥有优先选择的权利,所以,请拿出你们的交易品。”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没想到这帮家伙们竟然还有这种规矩。并非是市场自由化的交易原则。

“蓝蘑粉?”

灵吸怪长老的抬起一根触须,从人类手中将那个小瓶子卷在眼前:“这种东西的价值并不是很大,虽然很稀有,但并非可再生资源,如果你能够提供蓝蘑的孢子或者菌丝,我们或者还可以进行一些可行的交易,这……嗯。大概三十份的剂量,太少了一些,我无法提供给你更多的东西。或者,一两个卓尔女奴?你可以在我们拥有的八十名中挑选,不过她们都并没有太多的神术能力。”

爱德华暗自咬了咬牙。…,

这个该死的异怪压价还真是狠……这样的三十份蓝蘑粉。随便在地表找一个法师,恐怕至少都可以换来七八万金币或者等效的东西……毕竟那可是可以提高智力的玩意儿。到了这老章鱼这里,才抠抠巴巴的给两个卓尔,当然两个卓尔女奴扔到地表也确实差不多值这个数目了,但自己要女奴的话,凭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大把的失败家族的女祭司可以弄来,还用得着跟你这个老章鱼换么?

他需要的东西,是各种灵晶石,灵能用品。灵能资料,这些玩意儿,可是地表绝对找不到的,但对于灵吸怪来说却算不上是什么……可最大的问题是,人类还不想要将自己的意图直接吐出来。否则的话,这条死章鱼不坐地起价,都对不起他那么大的一个脑袋。

“剂量不是问题,如果你能够提供我感兴趣的东西,那么我可以分次,大批地提供给你蓝蘑粉的成品。”想了想。他说:“巴卡兰或者萨尼斯,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有少量的寂丁茶成品。”

巴卡兰和萨尼斯对于法师没有什么帮助,不过用在战士身上确实是不错的麻醉品,可以让他们忽略疼特,也更加灵敏,至于说副作用……灵吸怪对于奴隶的态度本就是消耗品,十几二十年的寿命差别不大,反正往往没有用到时候,就已经给换掉了。

“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

噬魂怪的回答,让爱德华心中一冷。不过,他接下来的话似乎又有着几分转机:“当然,所谓的交易,也不一定是这样的东西。”

“我并不打算卖出奴隶。”

“不,奴隶这种下等的货物,目前我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噬魂怪的四条触须蠕动了一下:“人类,你如果不知道我们的规矩,那么至少应该事先尽心收集一些情报,虚张声势不见得会给你带来更加有利的局面。”

“我们也可以接受知识的交易。”顿了顿,他说:“任何人都可以用我们所没有掌握地知识来作为报酬。”

“什么样的知识?”

“任何知识,你们的历史、传闻、地表的情况,地理的变化,战争或者是其他什么,一些新的药剂配方,甚至特殊的天气状况都可以,作为有价值的物品。我们会评估知识的价值,从而给予相应地报酬。一切都是依据你所能提供的情报价值高低而决定。”

“这样也可以?”

“你们不会明白的,作为法则的一部分,无论知识多么微小,只要将之串联,终有一天便能够从中窥见多元宇宙的终极奥秘,掌握甚至创造那个唯一法则……”噬魂怪地开口。

“世界也不过是意志和表象的构成体,唯有法则是链接他们的纽带……是吗?”爱德华忽然开口道。打断了噬魂怪的长篇大论。也让他的目光,在人类身上停驻了片刻。

“那么,有关于最近的,汉莎提伦城的变动如何?”人类道。

“蛛后下令卓尔们开始向地表进攻……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是细节并不重要。”噬魂怪摇了摇触须:“已经掌握的事情,没有交易的必要,而且这一类的消息,我们也没有特别的兴趣,除非你能够提供给我们,关于蛛后的行为的确切解释,以及足够证明解释的证据。另外,关于地表发生的政权更替又或者战争,对于我们的意义也不大,只能用以延长至多一个沙漏刻度的存留时间。”…,

爱德华的眉头大皱。

这家伙是真的清楚汉莎提伦城里的事情?难道是那些灵吸怪与主脑的连线告诉了他们这些情况?

不&……灵吸怪倾向于个人仇恨为种族仇恨,所以,如果真的是那件事漏了陷,他们现在肯定早就已经被灵能围攻了。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眼前噬魂怪那双银光灯一般的眼睛。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却又不那么容易,目光扫动,爱德华微微摇头——现在,在所有人身周,布置着一个防护邪恶法阵,这不是什么高阶神术,但对于精神控制法术有极佳的抵御效果。

可显然,在一个噬魂怪面前,这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意义——这样一来,一些消息之类的事情,恐怕都不能作为交易筹码了。

幸好,自己无时无刻不信守着意志。否则,说不定只能就此离开。

“我有一些关于魔法物品的制作方法……但我要看你们的货色”

“没有必要,因为我们没有你们那样可笑的所谓思维自由与个人意志,只要火焰之扉的主脑存在,对于我们而言,知识就是共享的财富,说给我听,或者说给别的灵吸怪,其结果都是相同的,至于说物品的种类,你可以放心,我会提供给你的东西,就是你能够在这个城市中找到的所有。我们没有意愿,把时间和智力浪费在甄别物品上,那很无趣。”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没想到,这帮灵吸怪竟然是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章 这些能够换多少?

(20点)

最近写东西老是有很深的既视感……难道我也灵能了?

——

细微的风,地面上风化的石块,扬起一小片尘埃,沙沙的声音回荡着,很快消失了,仿佛被周遭无尽的黑暗吞噬。

黑暗中,静立着一个灵吸怪。

这个怪物放下的举着一对魔法镜片的触须,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再将视线落在脚下,那一小堆苍白之上——那是一堆卓尔精灵的骸骨,不过,在几个呼吸之前,它还是个因为身上充裕的死亡气息和负能量,而被称为尸巫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灵吸怪感到舒适。

亡灵确实是很麻烦的对手,但是对于一个成熟谨慎的灵吸怪来说,他们其实不值一提,只要层层推进,小心不被他们包围,那么这些低阶的亡灵实际上自己一人就可以剿灭干净,尤其是现在,最为难缠的尸巫已经化成了一堆骸骨,剩下的骷髅便不足畏惧,除非这里还潜藏着第二只,但根据自己的观察周遭已经没有什么强烈的亡灵法术的光影。

根据长老们颁布的消息,只要扫清了这一地区的骷髅,那么便可以再挑选一个奴隶加入自己的队伍。

唔,那么是选择几个强壮的战士或者是从为数不多的女祭司中挑选一个?数量上的优势有的时候是非常必要的,但一个女祭司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者更多些,更何况作为施法者,她们的脑灰质的丰厚程度,可不是那些头脑简单的男性卓尔能够相提并论的。

灵吸怪有些享受的思想着,但很快,他的触须就颤抖了一下。

银色的眼泡微光闪烁,将视线投射在不远处的一片石堆上……就在上一个瞬间,他手下的一个卓尔奴仆与他之间的心灵连线无声无息的断掉了。

这象征着死亡或者是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不管哪一个都是危险地征兆——他手下的卓尔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战士,能够在没有示警的前提下将之干掉,对手的力量绝不是等闲可比的。

去查看结果?当然不可能,灵吸怪是绝对不会主动踏足危险地,哪怕只是可能的危险之中。一个奴隶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虽然是用了一些灵能造物才换来的东西,

毫不犹豫的,灵吸怪在心中命令几个奴隶收紧警戒网向自己靠拢。

因为那个敌人,已经走了出来。

灵吸怪挑起一条触须,拂过自己的眼睛,每一个奴隶身上无形的灵能联系,让他可以确定对方绝不是自己一边的存在,更何况,那一袭遮盖住了身体的白色披风,也足够让他确定对方的身份——幽暗地域的生物,是没有使用白色的习惯的,视力和环境的双重约束,让他们会本能的选择深灰紫或者黑来作为自己的防护,以及伪装。

一个人类?

当敌人扬起了面孔,灵吸怪的动作也稍微停顿了一下……当然,他确实对于人类所知不多,但也不至于稀奇到如此的程度,相反他还很清楚这种生物的脑灰质的美味程度,绝不会逊色于任何的卓尔精灵,听说地表之上这样的生物至少有数以亿计,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非常孱弱,几乎没有丝毫的力量。

而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很完美。

这是一个人类的雌性,从那幼细的身姿和带有曲线的

对于灵吸怪来说,世间所有生物的外在,都不过是一种比例的变化,并不重要,然而这个人类的外形,却足够吸引他——她的颅骨是如此的端正,宽窄长度或者弧度,都是上上之选,那代表着其中盛放的大脑必然极为完美,种种联想,刺激灵吸怪的消化器官,让他不知觉地从触须上分泌出一片黏糊糊的消化液……”…,

只不过灵吸怪的狡猾,让他没有因此而停滞思考。

正因为人类是地表上的生物,出现在这里时才会令他生出特别的警觉——这里可是深渊之地,可不是一个人类迷迷路就能够来到的地方,他要不就是被一个强大的奴隶主带来,要么就是自身的实力惊人。

是的,实力惊人。

灵吸怪脑中的危险警告骤然提高到了极点!

因为,那人类在一个呼吸之间,骤然爆发出了灼目的金色强光!

突然浑身发光的人类……灵吸怪在百分之一个呼吸内就已经做出了判断——他毫不犹豫的凝聚灵能,无形的心灵震荡扭曲着周遭的力量,轰雷闪电一般的向前猛扑!

心灵震爆!

然而,下一刻,无以伦比的惊恐,骤然包围了异怪的身体,大脑,全部!

回流回来的精神冲击几乎让灵吸怪疯狂,他尖叫着,显现出一个灵能任意门,同时挥动着触须,在这个灵能中聚集更多的力量,爆发的灵能银光足以让任何的对手都被晃得头晕眼花,虽然在这狭窄的所在他不能穿过太远的距离,但也已经足够找到地方隐藏自己……

光芒亮起。

但灵吸怪的身体僵硬了,因为那光芒,是金色的。

那一团金光之中,舒展着光芒构造出的双翼的人影是如此的璀璨,让灵吸怪的脑中也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美丽。

世界一瞬间似乎变得缓慢,身周出现的人影,坍塌的墙壁,自己的奴隶……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消失了……或者说,被掩盖在了那耀眼夺目的光线之中。光火明灭,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唯有灼热,从灵吸怪的头颅里炸开,瞬间就将他残余的意识,吞噬进了一片虚无。

刺穿了灵吸怪头颅的长剑微微转动,金色的光辉不过一闪,那滑韧的灵吸怪皮肤就干涸燃烧,在眨眼间,随着一捧飞散的灰烬。

……

尘埃,在一抹苍白的光线之中上下沉浮、穿梭,映出周遭,广大的空间,空间的中心,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花岗岩石桌,一束惨白的光线从高高的穹顶洒下,将石桌点亮,犹如黑夜之中的星光。

再远一些,光线一点点黯淡下去,仿佛整个大厅被黑暗无声地侵袭……

而与黑暗相伴的,是极端的寂静。

因为对话,是回响在思维之中。

“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作品,即使是精擅于机械创作的地底侏儒,也无法想象出如此精致的作品形态来。”

长桌的一侧,噬魂怪抬起硕大紫红的头颅,用心灵之语开口,而他的视线,则扫过另一端,静立的六个人影。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它的存在意义仍旧不大,毕竟,它依靠的是空气的移动来制造力量,有很多种的办法,可以让它无效化,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这是一种方便实用的道具,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灵吸怪抬起了一条触须,摇了摇:“我们挖掘出的古代遗迹之中,有关于持续的,大载量的浮空魔法器具的研究,已经远远超出了你提出的这种简单装置的效果,它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种新的思路,但并不能够换取到太多。准确的说,甚至不够换取你们六个人的全部生命。”

“这是什么意思?”

灵吸怪的语声,缓慢,平和,然而最后的一句,却如同利剑一般,让爱德华的心跳忽然顿了一下:骤然升起的某种警觉让人类绷紧身体:“你想要毁约?那可是一种卑鄙的事情。”…,

“我并不会承担你们的指责,恰恰相反,你们才真正应该为了你们的行为负责。”

名为卡恩兹巴克的噬魂怪开口道,仍旧有条不紊:“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诸位阁下,你们参与了汉莎提伦城最近发生的家族战争,而在这个战争之中,你们杀死了我们的十个同胞。因此,在这一点上,你们现在,是我们的敌人,想要抵偿掉这个责任,你必须拿出更多的交换筹码才行。”

大厅之中的光影,骤然变化了。

一个穿着长袍的灵吸怪,在一道银色的光中跨步走出。然后又是一个……第三个……他们互相看见、然后点头示意,无声地静立在大厅的周遭。他们高大的身体全部超过九尺以上,长长的垂过膝盖的触须,硕大的头脑,几乎像是一群复制的影像,唯有外皮上深浅不一的紫红色,才能让人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五个噬魂怪。

人数不多,然而,他们应该拥有的力量,却似乎足以代表,一种情形。

绝望。瞬间的绝望。

喀的一声轻响,克劳迪娅手中的长剑出鞘,但这位女骑士的身形随之一顿,便停滞在了那个持剑欲行的动作中!

“无耻的邪恶怪物!”

半精灵咬了咬牙。高声咒骂。她手中的战锤也随之蒙上了一层阴影。而魔力的波动,也随即环绕在达赫妮的身周,德鲁伊法米尼举起了法杖,只有卓尔杜尔因顿了顿,依旧能够稍微平静。

“这并不符合你们的法律,尊敬的卡恩兹巴克长老,你在破坏我们神圣的交易!”他提高了声音喊道:“而且,你们应该很清楚,那是你们的同胞进行的攻击,我们在这个事件里一直是处于自卫的状态!而且,我们拯救了一个灵吸怪的生命,你不能无视这种……”

“是的,你们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但我的同胞毕竟死于你们的手中,因此为了显示公平,我们才会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来平息这个事件。”

噬魂怪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头响起,平静,阴冷,如同湿滑的触手卷住每个人的灵魂,而他银色的眼睛,则盯紧人类的面孔,就像要从其中窥视对方的思虑:“正是因为考虑到了种种条件,因此我才会继续我们的交易,只要你能够拿出足够的筹码,你仍旧是我们的客人,我也同样可以给予你,你想要的东西。”

“足够的筹码?”

或者有些令他失望地,那个人类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变化,与那些记忆中,受到了胁迫和算计的人,似乎完全不同。

“我想,我已经无需再向你解释什么了吧,”灵吸怪道:“或者,你可以就此离去,只需要留下你的三个同伴就可以。”

“……知识,是吧?不少字”

“假如我可以告诉更有趣的一些东西呢,比方说,关于这个世界结构的另一种表象,或者说,组成形式?

“关于这个世界本源的思索,形成的思想,是我们追求的瑰宝,永远可以让我们孜孜以求……如果你能够提供一些其中的碎片,只要是我们并没有想到的,没有查证过的,那么,你便可以脱离眼前的困境,甚至,视那思想对于本源的接近程度,你甚至可以

“如果你真的能够提出的话。”顿了顿,噬魂怪补充道。

“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

“很可惜,这一点,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还有我要提醒你,这是我们对于世界的基本认知,如果你继续解释这一点,那么我会视你的行为为浪费时间,”

灵吸怪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人类,伊尔神斯因创造出了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赋予灵吸怪喜悦这种情绪,因此任何的灵吸怪,都不会冷笑,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对于这个人类表现出蔑视的情绪……

按照噬魂怪原本的预计,这个人类,应该会用某些物品来进行交易,或者,另一些有趣的造物的知识。

但……他竟然会提起关于本源的问题?

人类这种存在,真的能够在这个方面上提供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吗么?不,他们是汲汲营营的存在,或者并不缺乏智力,然而短暂的寿命,繁多的欲望,让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对于本源的思考……不能否认,他刚刚拿出的那个有趣的机械是出自于他们的思维,但是造物和探寻本源,是两种完全被不同的东西,存在,意义,人类,或者可以拾人牙慧,但永远不会是创造者……

更何况,他们低劣的感官根本不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因为可观察的世界并不‘存在’。人眼中的世界只是有限时空中低级感官的特殊映像,而不是本来的真实世界……所以,眼睛是不可信的,即使什么真实目光之类的东西,都是不可信的。唯有意识,是这个多元宇宙中唯一值得信任的东西。

如此低等的生物,又怎么可能?

……

“好吧,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当然,刚刚的那个,是你们对于世界的认知,但世界或者只有一个,然而观察它的方式,可不只是一种而已,比方说吧……”

爱德华伸手,从空间袋里抽出一张纸。然后再拿出钢笔,在纸上点了一点。

于是,所有灵吸怪的视线,在这一刻,都跟随着他的那只手在移动……那奇怪的金属造物,那平整光洁,在荧光中越发苍白的物品,都足以吸引他们的目光和精神。

“这是一个点,通常大家是如何理解它的?好吧,存在于平面上,但又不存在于这里,因为它可以是无限微小的东西,只是被想象出来,存在于我们的认知之中的东西。”人类指点着那黑色,让十只银光闪烁的眼睛,聚拢在这个小小的黑色斑块上。

“这是第二个点,同样做出了标示,但是两个点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有限度的大小,我们现在将之连接起来,然后,我们可以称呼它为一个维度。这是由无数的点聚集而成的一个集合,概念上的无数……于是这里,已经产生了一个概念,那就是长度。距离,平面上,任意两点之间的距离。而这就是一维空间之中的所有了。”

“有趣的想法,但我希望,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只噬魂怪开口道。

“当然是一个开始。”人类的嘴角微微翘起,钢制的笔尖,继续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后,这里是第二条线,于是,平面由此产生了,在这里,他拥有了长度和宽度,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他只有这两种构造,我们将之称呼为二维……为了方便观测,我们可以将它连接在第一条线上,相当于给它一条岔路。”人类的声音,平静,温和,但随即便化作了牵动他们思绪的存在:“然后,是我们的世界,有长度,有宽度,也有深度,是为三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所谓的四维是什么?”

“时间,我们的三维世界,成为一个点,而时间的轴线,就是这些点——一个个的我们构成的,一个沙漏之前的我,半个沙漏,甚至是每一个呼吸之前的我,当然,你说为何只能是之前?因为这是划出这条线的方向,如果你不能从另一个更高的维度上去观察,那么你就没法逆转……当然了,你们肯定能够理解我的话,因为我知道,你们可以在时间之中穿梭,虽然只是跟时间的维度一样,向前。”

人类的语声顿了顿,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章鱼脑袋,嘴角轻轻的扯动,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而那五个紫红色的头颅,此刻却都微微的低垂着,目光之中的银色深敛,沉默不语。空间之中一时间安静若死,只剩下空气滑进八目鳗鱼鳃一般的口器时,发出的低沉咻咻声声响。

“这是组成宇宙的十二个维度之中的前四个,那么各位,你们认为,我目前所说的这些,能够换取到多少,你们手中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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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德行,小气,谁稀罕!(第一更)



“你或者可以换取很多东西,。但是现在还不行,阁下。这些知识还太肤浅,虽然确实另辟蹊径……”

噬魂怪轻轻摇摆着触须,心中有些奇妙的感觉……这个人类说出的东西,出乎他的意料。

但惊讶对于灵吸怪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相反,任何的一种情绪,对于灵吸怪来说,都是可以用来细细品味和感受的。

惊讶……对于立于灵吸怪顶点的噬魂怪来说,他们智慧高深,能力非凡,生命之中能够感受到惊讶的机会,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好吧,我就知道。”

人类轻哼一声:“那么,第五个维度,。”

“在第五个维度,你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就更多。任何的生物在一生中,总要做出无数个决定,吃这种东西,吃那种东西,走捷径或者是绕远,而在第五维度的时候,就像在第一维度过渡到第二维度,你的时间线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每一个决定形成的未来,都会摆放在你的面前……”

“很熟悉,这是有关于预言类法术,或者能力的描述。拥有这样能力的人,是否就是掌控了这个维度?”灵吸怪曲起一根触须点了点他的大头,开口道。

然而,人类却住口不言。只是望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这低劣的种族!令人厌恶的贪婪!

“你当然会得到你应有的报酬。阁下。”压下心中涌起的一丝厌恶,噬魂怪开口道:“但要如何论证你的理论?你应该清楚,我们不会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理论而付出代价。”

“我当然会做出论证,但在这之前,我也有类似的问题……”人类轻轻点头,表情轻松:“诸位,尊敬的噬魂怪,或者说,超级灵吸怪们,你们如何能够保证。你们的信誉?”

“荒唐!注意你的言辞,人类!”

心灵之语中的音律,骤然提高了一个等级!

分不清是出自于哪一个噬魂怪之口。不,是脑子,但其中夹带的愤怒,甚至穿透了反邪恶法阵的防护。让所有非灵吸怪的生物脑中一片麻木:“我们不是你这样的劣等生物,无需在这样的小事上进行欺骗!”

顿了顿,语声为之一缓,站在众人面前的噬魂怪抬起一条长长的触须,于是六张水晶的座椅。便于空气中浮现:“你的怀疑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侮辱,如果再有第二次,那么我们将视之为一种挑衅。”

“你我都很清楚,对于一定程度的智慧而言,说谎是无需那些拙劣的言辞的,即使是真相,只要隐瞒其中的一部分,便同样可以造成谎言的效果,。”

人类毫不客气的坐下。似乎并不领情:“更何况。在这宗交易里,你们占据的主动性未免太多了一点儿,你们是交易的一方,同时还是对于价值做出判断的一方,我怎么能够知道,你们会不会在其中做出某些有利于你们的行动?”

“我可以告诉你。阁下,你的疑问。源自于你的无知,在我神伊尔神斯因的神名之下。我们的每一笔关于知识的交易,都必然真实可信,而且,我想您应该清楚,如果我们有那样做的理由,那么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

噬魂怪的声音,格外阴冷。

但符合事实——大厅中的六个异族或者能力不俗,但噬魂怪这种居于灵吸怪社会顶层的存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用恐怖这个词汇来形容,同样数量的巨龙都未必能够逃脱他们的联合绞杀,更何况以他们独特的对于大脑和灵魂的了解,又有什么可以抵挡住他们直至灵魂的心灵讯问?…,

“或者是这样……但你我都知道,谨慎,是一种必要而优越的品质。”

人类毫不在意地换了一个舒适地坐姿,眯起眼睛:“相信我,我接下来说出的东西,绝对有那个价值。”

厅堂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吧,好吧,这个稍微困难一点,嗯,作为维度嵌套的理论,有个很有趣的推论就是,作为低维度的存在,只能感知到高维度与低维度交叉部分的景象,就像你在纸面上表现出来的只能你的一个平面的截面,我作为三维生物则只能看到立体的图像而无法查知时间的流逝……看,这里是一张纸条上的一个平面,我在这里画上一条线,它是从这里,到这里贯穿了整个平面的,但是如果我们这样扭转一下,然后粘上,你看,这样你就可以走过这整个平面,回到这一点上,也就是说,这在平面上而言是一种跳跃,很神奇,但在立体的角度而言,这是很正常的,而同理,我们也可以得到所谓四维空间到五维空间的转变……好了,我想对于你来说,这提示已经足够详细了,。”

“是的,应该是足够了。”噬魂怪的目光,落在那张扭曲成为奇异形状的纸条上,然后与周遭的几个同类交错,各自感受到对方脑中的肯定情绪,最后,他转向爱德华:“你想要什么?”

人类微笑。

“嗯,我想要什么嘛……”微微垂下眼睑,以免对方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破绽——那种阴谋得逞的喜悦。他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武器,魔法物品,或者是其他类似的东西。”

于是,这些东西就出现在他面前的长桌上。

玲琅满目。

包括武器,护具,法杖,一些稀有的珠饰,放置在雕刻精致的架子上,装饰着精美符文的卷轴,甚至是几把蛛后的祭刃……即使是达赫妮,或者是杜尔因这样见多识广的卓尔,也忍不住让视线在上面长时间的停留,而半精灵已经伸出了手,将几件小东西握在手里。仔细的观察。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偏转。

“我并不缺乏这样的东西,更何况,你们应该清楚,卓尔们的制品,对于我没有太多的意义。”

人类伸手拈起一张卷轴。掂了掂,然后将之扔回到那木架,“离开了地脉辐射的加成。这些东西就是一堆废铁,至于说卷轴……这里的卷轴最高不超过六环。甚至就连这样的卷轴,也会受到地脉辐射的影响,于我来说。这种低劣的东西,不是那么有吸引力的。”

“这已经是我们能够付出的所有东西,在地脉辐射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噬魂怪沉默了一下,语气少有的出现了一些缓和,。

地脉辐射的影响在地表会出现反向效果。

他当然清楚这一点。然而对于身处地底的生物来说,这是无法避免的难题——在幽暗地域,尤其是这最深的底层,地脉辐射的影响无所不在,不管是什么魔法,都不会逃脱它的桎梏,它会增强那些魔法的力量,但也同样会腐蚀他们的根本。这是无法避免的。

“嗯……这是个问题。那么。不如我们就此作罢好了。”

“……或者,你可以在别的方面做出选择。比方说,奴隶,或者是矿产。”灵吸怪道。

语速有些加快。…,

“卓尔精灵?或者,石盲蛮?”

对方的急迫,让那个人类从齿缝间吹出一个嗤笑:“确实有趣。但毫无意义。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能力,无法长时间控制他们。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呆太久,这两种人对我都毫无意义。”

“除了水晶和奴隶。我们只有这些制品,但我们可以根据你的需要,为你定做成品,我们同样具有魔法方面的优势。又或者,你可以换取在这里,在火焰之扉生活的权利,以及,取得我们帮助的权利?”

看着这个人类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噬魂怪用触须轻轻抹了抹脸颊,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自己做的不对,但是这种念头仅仅闪了一下就消失了……那些关于维度,时间,空间,平面……林林总总的概念,一刻不停地在他的头脑中翻动,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再去思考有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可是火焰之扉,灵吸怪的城市,被层层的灵能,以及上古遗存的魔法防御守护,这个人类就算有些特别,难道还能在这座城市之中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么?

“你们自己似乎并不是依靠这些东西的嘛,藏私可不是什么诚意的举动……”人类道,。

“我们的物品,是使用灵能驱动的,对于你没有价值……”

“嗯?正好啊?我对于你们的那些被称为灵能的力量,也算是有些兴趣。”

“你想要干什么?”灵吸怪的触须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但双眼中银光明灭,显然正在进行着繁复的思考和计算,而在房间的周遭,其余的几个噬魂怪的状态,几乎也和他一模一样。

“有兴趣而已,你应该能够看出来吧,我来到此处的目的,也跟你们有关,我对于你们的这种生命的状态,以及这种力量的存在,颇为感兴趣……准确的说,你们的力量,也可以纳入到我对于世界的认知体系里面。”

劣等的种族,无可救药贪婪。

虽然在意识中暗自诅咒,但最终,噬魂怪只能依言而行——微微动念之间,魔法的物品,便被另一批东西取代。

“喔噢,这条带子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灵能之力项圈,是我们独特的制品,佩戴者展现任何异能都可以少付出一个灵能点,除非那个异能是用一点来显现的。不过,这对于魔法没有任何的帮助。”

“喔噢,那么这一团呢……”

“那是灵皮,同样是我们独特的制品,只要将它吸附在身体上,那么就可以缓慢的恢复收到的伤害,基本上只要不是特别强壮的生物,只要一个沙漏,就足够恢复健康了,所以被称之为巨魔灵皮,不过,没有接触到灵能的人,是不可能使用它的。你当然也可以将它作为一种单纯的收藏品。不过,我们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我不能使用?”

“如果你真的研究出了灵能的使用方法,我向这对于你是绝对有些用处的,。或者,你确实拥有这样的潜能?”

“唔,可惜,好像是没有什么头绪。要不然,如果你们对于此有所研究,那么我会很高兴你们可以进行一下知识的交换……”

……

“恩恩。好吧,第六个维度,就像是从第五个维度转到第六个,这是一个增加了深度坐标的问题。比方说你,你的一生,注定作为灵吸怪,但是如果你有一天,不想作为灵吸怪了怎么办?你想过有什么办法如果不依靠魔法的力量进行干涉。来解决这个问题么?是的,这就是第六个维度需要解决的。”…,

“你是说,扭曲现实?”

“好了,接下来的问题是下一个维度的事情了。不过在那之前,我看卡恩兹巴克阁下,您是不是应该为这一段的知识,这个做出相应的响应了?”

……

这个该死的种族,令人作呕的贪婪!

如果能够做出丰富的表情的话。卡恩兹巴克的面孔一定已经已经因为愤怒而纠结了。他用力的绞紧下颌上的四根触须,双拳紧握,连紫红色的皮肤都有些开始向着青色范畴转换。

但是对于知识孜孜以求的,直属于学者的好奇,就像是火焰,或者是毒药一般。缓慢却恶毒地啃食着他的心,他的灵魂。

这种奇妙的理论。绝对是经过缜密的思考和海量的谋算之后才最终归纳整理,形成的一种完整的体系。即使它与灵吸怪所知的对于世界的认知方式,有着决定性的不同,然而两者之间却又有着不少的共同之处,似乎可以互相借鉴,互相论证,。

卡恩兹巴克,不,所有的噬魂怪长老,都可以绝对的认定,这个理论,会让他们对于世界的认知更进一步——比方说,关于那个高维度看待低纬度的跳跃的事情,似乎就能够解释空间界面与星界之间的联系问题,从而让原本缺失的对于空间传送与时间跳跃的感知,更加完善。

可是这个人……

对于知识以及解释的程度,每一次都停留在一个极其关键的位置上,让一大片问号充塞了灵吸怪们的头脑。就算他们开动所有的思维去思索,但一时半会儿之间,能得到的答案,也不过就是那一套理论的十之一二。

不,事实上随着所谓问题的越发深入,被称为维度的计量方式的逐渐增加,噬魂怪们能够想出来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可以预见地,当维度超过了七这个数字,便连解释整个空间疑虑的百分之一二的量,都未必能有了。

何等千头万绪的存在?

……

“啊,这个挺好,这个也不错,我挑的有点花眼了,这样吧……这些灵能石干脆就都借我研究研究吧,下一次再次莅临火焰之扉的时候,我说不定可以……”

“那是三十十颗四级和五级灵能,还有七颗六级灵能石,和三颗七级灵能的灵能石,你说你要全部拿走?”

“啊,也是,可能有点贵吧……抱歉,我有点太过激动了,你知道,如此大的体系全部讲解会让人的脑子格外兴奋……啊,这么说起来,我的想法似乎有点混乱,要不然的话,我们就干脆在这里停下来算了。”

“你可以把那些东西拿走……请继续吧。”

“嗯,刚才说到那里了,对了,第七个维度……关于这个解释呢,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就像是这里的将六维空间的一切,作为一个点……”

……

这个无可救药的劣质种族,这应该被毁灭的贪婪,!

一个沙漏的时间,就在交流之中悄然过去。厅堂之中的六个灵吸怪之中的五个,已经换了姿态,从高高在上的静立,变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低头沉思。

唯有卡恩兹巴克,仍旧站在那张巨大的石桌前,他的每条触须都在颤抖,八目鳗鱼鳃一般的口器中嘶嘶作响,胸腔剧烈的抽动,让人不免有种错觉,即使下一刻,他因此而吐出了墨水,哦,是血液,恐怕也是理所当然……

噬魂怪的眼泡充溢着银光,他几乎要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甚至用上自我催眠,才能够抑制住不将自己的触须伸向那张可恶的微笑着的面孔。

事实上,如果可以,它一定会在一个呼吸之内就榨出那个脑袋里的所有脑浆,让那种鲜腥润滑的口感充满自己的口腔,品味每一寸脑灰质上跳跃的电荷信号,用那种极端的痛苦来作为这一场盛宴的调味,

但是,他不能。

规则就是规则,可以曲解,不容破坏,每一个知识的提供者,都是灵吸怪们最为尊贵的客人,这是伊尔神斯因订立的至高规则——因此,作为这一场交易的执行者,卡恩兹巴克,只能继续在这种窘迫无奈和愤恨之中煎熬。

“制作这样的一件灵能器具,需要耗费至少三十磅纯度最高的水晶矿石以及一块稀有的深晶!更何况制造的时候还会造成显能者一部分灵魂的永久损失,仅仅交换这样的一点知识,简直是……”

“哼,德行,小气,谁稀罕!我们走……”

“你站住,啊不,这个,是请留步,有关这个,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星冠 (第二更)

突然发现,今天是某些人滚床单的日子……电信莫非是故意在昨晚掐断我网线的?魂淡啊……

——

“好吧,我们继续吧。1---”

这一次,灵吸怪拿出的东西,仍旧是一个架子,它由石材构筑,成为简单的人头大小的椭圆,而在这些石头上,带着一些装饰——那是造型精美,有些着如同冠冕一般的繁杂装饰,但其中有的则极为简单,只是一个中心镶嵌有水晶的头带。

“漂亮的东西……”

爱德华伸出手,用指尖拂过那些灵晶石,些许细微的麻痒,就像是电能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流窜。他装模作样的问道,但不必动用灵能,人类也能够知道,这是哪个老灵吸怪的压箱底的宝物——光是从那镶嵌在头盔上的水晶他就已经知道。

如果人类的文明是由龟甲,泥板,纸草,竹简一直延续到现在的羊皮以及最后的纸张再到硅片之中的电讯的话,灵吸怪的文明,便一直停滞在这些水晶之中。

但这可不是说他们的文明没有丝毫的进步,只是他们找到的这种载体,已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无需要再进行更动——以心灵刻蚀在水晶中,带有特殊花纹的平直纹理,是只有灵吸怪们的四根触手,或者心灵异能才能完美解读的符号,远比人类的任何一种文字更加具有效率,能够承载更多的内容。

通常的灵能石之内,只铭刻一到两个这样符文,便可以支持它们成为一个灵能的载体,而在爱德华面前这些星冠上,铭刻着灵纹的水晶,至少也有数十块之丰。

在不久之前,爱德华曾经在那座隶属于学院的魔法商店之中看到过类似的头盔,他知道这种东西叫做星冠,是一种存储灵能,并在需要时进行释放的灵能器具。虽然这种东西的使用是有所限制的,一旦耗光了原本灌注其中的灵能点,它们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装饰品。但是这样崭新的造物上,充满灵能的辉光。似乎正是在炫耀,他们是刚刚制造出来,毫无损坏和缺憾的作品。

“这是星冠。我们的一种防具,拥有着特殊的能量,若你能够启发一点灵能的力量,那么这里的每一顶,都可以供你受用终生。”卡恩兹巴克说道。

当然。这是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兴趣跟这个老家伙计较这些事情。

“我可以拿走?您真是慷慨,卡恩兹巴克阁下,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人类转过视线,脸上的笑容让噬魂怪的所有触须都禁不住一抖。

过去的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卡恩兹巴克已经看够了,也厌恶够了这个令人讨厌的人类表情——传说中那是人类代表友善以及喜悦,一种灵吸怪无法理解的情绪时。露出的表情。而那些情绪被人类称之为‘好的,正面的’东西。

不过卡恩兹巴克现在认为自己已经很清楚了,那一定是一种非常恶毒的感情!

“只限一件……阁下。”

噬魂怪几乎已经感受到几个同伴传递过来的责难情绪……但是活见鬼,这些混蛋现在就没有一个敢于走上来,帮助他脱离这种囧境!即使灵吸怪们的格言之一,就是自己解决自己负责的事情。可是……

卡恩兹巴克现在其实很想要干脆将这些东西都扔给这个人类——如果他愿意将所有的知识都完完整整的吐露出来的话……能够用几件造物就满足这个贪婪的怪物,不再在他身上耗费任何精神的话。噬魂怪愿意付出这种代价。…,

可惜很显然,用整个火焰之扉的财产去完成个怪的愿望。在主脑的判断里,根本就不可能。

人类的手指,划过那些形态不同的冠冕,最终,落在其中之一上。

卡恩兹巴克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那是一顶看上去有些脆弱的头冠,由染成几种不同颜色的丝绸与透明晶体材料组成,因为长久的储存而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在几顶冠冕的辉光之中,看来并不起眼。

但是,噬魂怪却很清楚,这是七顶星冠之中最具有力量的一顶!这件名为时间魔术的星冠,拥有的“时间加速,时间跳跃,永恒之躯”三种灵能的力量,以及足足八百五十点的灵能点储备,即使是噬魂怪这样的存在,有事也会有想要拥有它的冲动。

“惊人的眼光……但愿您接下来提供的知识,能够与这容器的价值相符。”

“哎呀,男子汉大,不是,堂堂的大怪物应该有大肚量,小家子唧唧的可没有什么意思了,这种东西放在这里你们也不可能拿来换钱嘛……嗯,说到这个第九维度呢,她涉及到整个多元宇宙甚至是大宇宙的总和命运,比方说……”

卡恩兹巴克摇了摇硕大的头颅,他知道,这个事实已经很难扭转了,那个该死的人类,几乎完全的掌控了这里的节奏,他会在恰到好处的一刹,送出对于那个所谓维度理论的新的一点解释。将灵吸怪的怒火稍微压制下去,

面对着这样一个对手,自己居然没有就此疯掉,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伊尔神斯因赐予的奇迹……卡恩兹巴克如此想道。

异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时候,对于自己的主神缺乏了一些尊敬,因此,这样的一个命运才会降临到了火焰之扉,降临到刚好由他负责执政的时间段上?

当然,异怪对于人类的了解,实在是太过肤浅了,自然无法搞清楚,所谓原因,是非常单纯的——就是因为他这种毫不犹豫,立刻付账,而且还是现货支付的态度,才让他的底线被那个人类一点点探索的一清二楚。

爱德华伸出手拂去额头上的一抹汗水,也借此掩盖住,嘴角那无法遏制的笑容。

人类心中愉快的悦动,几乎难以压抑。

灵吸怪这种东西,或者精于计算,擅长谋略,但是和法师们一样。他们都是超级的宅,恐怕一辈子就没有做过几回的生意,连不能够轻易露出自己底牌这种生意场上最为简单的忌讳。都完全不清不楚——这样的凯子,蜡烛,若是不狠狠地宰上一刀,不仅对不起自己。连自己在两个宇宙里的祖宗八代都要跟着遗憾!

不过,这种交涉,可真不是什么动动嘴就可以的轻松地活计……

一个人类仅凭着个人的智慧要是能够唬住五六个噬魂怪,那么说他超神也无可厚非了——毕竟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祇降临,也不可能办到这件事情。

所以。他只能拿出记忆之中,那经历了无数考验,由无数颗人类顶级的大脑推断完善,汇聚而成的智慧——必须借助自我催眠,压榨着自己的每一段记忆,将那些属于科学的部分一一地还原出来。

幸运的是,他前一个生命之中,对于这些东西有着一定的喜好。看过那么至少三四十部有关的视频段落和几篇文章。但如果他不是一个心灵术士,没有自我催眠这种奇异的能力的话,想要将那些记忆拼凑出一个大致的体系,仍旧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

虽然对于这一切的解释,他说的都非常肤浅,若不是在某些关键的部分。他可以用魔法或者灵能的效果来举例的话,那么他可能早就要露出破绽了。毕竟量子物理,弦宇宙理论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他这样一个常人能够轻易地解释明白的。

到那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多元宇宙里,即使是神祇,对于这个方面的研究,也不见得比他更加高深。

拿魔法炸人,和用原子弹炸人,本来就是两个概念。

“你觉得,他们有没有猜到?关于你的身份?”

一个短句,悄无声息地在爱德华耳边回响。

所有的不属于火焰之扉城的外来客都在若无其事的无所事事,摆弄着几颗水晶,或者干脆在打瞌睡,没有丝毫的异样……不过,心灵额眼的全域视觉,让爱德华不必回头,也能看到达赫妮手中袅袅消散的光泽。

“一开始如果没有,那么说明我的装扮还不错,但现在他们如果还不知道的话,那么他们也别当灵吸怪了,还是跟石盲蛮族学学怎么抡棍子敲人比较好些。”人类冷笑道,并不再避讳使用心灵之语:“只不过,一开始他们错过了杀掉我的最好时机,那么现在想要动手可以就有点来不及了……”

“但愿他们不会毁约。”

“如果他们自认,能够将如此复杂的事情从一个精神错乱的大脑之中套出来的话。”

人类冷笑。

但心中未尝没有一丝的疑虑。

得到了灵能的资料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狡猾的灵吸怪也并非全无保留,在七级以上,他们给出的东西就开始无关痛痒,八级的几个灵能都不过是边缘化的东西,与自己手中的资料多有重合,仅仅是聊胜于无,剩余的无论自己如何施压,看来也没有半点的可能了。

而且,即使得到了这些异能的资料,他也不可能将之立刻应用在自己的力量上……好吧,即使能够立刻利用,又能如何?六个噬魂怪的力量,难道是他这个半吊子能够对抗的么?

只不过在灵吸怪的认知之中,同伴这个概念是并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理解,不过是奴隶和炮灰,因此他们并不会使用人质战术之类的手段,否则的话,即使其他的存在爱德华可以置之不理,但丽莎和达赫妮……至少丽莎他是不可能不理会的。

那些噬魂怪,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或者应该让他们知道,即使是人类,也不见得就没有能够遏制他们的手段。

“……好啦,这就是第十个维度,它是第九维度的多向包容体,我所知道的,所有哲人的理论,只有这样多,而我的思考也就到此为止了,它包含了我所能够认知的所有的存在,万事万象,过去未来,空间转移,时间旅行。还有物质的构成之类,所有的所有,当然它是不完善的。但在目前而言,我想还没有人,哦,不。或者说是任何生物,包括神祇,能够超脱出这十二个维度之外,”

六个灵吸怪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停驻在他的身上。如玻璃泡一般的眼睛里,银火闪动。

‘所有的所有’。

不得不说,这个人类是如此的狂傲,竟然胆敢在于这个领域,用上了这样的一种形容,然而,这种狂傲又无法称之为狂傲,因为他那简单的言辞。每一段。每一句甚至是每一个词汇,其中蕴含着的知识,都不可能在一时之间能够消化,吸收。…,

更别说是找出其中的错谬和破绽。

没有什么时候,什么存在,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如此的惊讶。眼前这这个人类,说出来的东西并非难以想象。但却是他们从来没有去想象过的,简单。直接,可是却又自成一体,整个的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被涵盖其中,

他真的是一个人类么?不,真的仅仅只是一个人类么?

“你之前说过,这个宇宙拥有十二个维度。”

“不不不,卡恩兹巴克长老,是至少十二个……但超过维度的事情,并不能够如此不谨慎的思考,所以,我不能将自己无关的推论拿出来表现,毕竟,没有任何直接的或者间接的论证方式,能够证明我所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而你们也应该清楚,即使是在这十个维度之中,我的思考也并不是十分完善的,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被解决。”

他毕竟还是不会和盘托出。

灵吸怪盯着面前的人类,就好像他的面容与自己的神祇有所相似……片刻之后,他从口器中发出一个长长的叹息。看着那个人类,在剩余的星冠之中再拿起了一顶。

那是名为旅行者的星冠。

“好吧,阁下,我等待着你将你的理论完善的那一天。”

噬魂怪挥动了触须,收起了所有的物品——长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也只能如此了。

人类透露出的知识,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极限——不仅仅是思考和消化的极限,也是经济的极限,魔法物品,魔法卷轴,灵能的资料,灵晶石,灵能的制品,星冠……他们手头上剩下的东西即使没有完全被这个人类挑选过,也仅仅是凤毛麟角,而且显然,对方是绝对不会有兴趣再拾起那些已经扔掉过的玩意儿的。

可是没有弄懂的事情,仍旧如山一般的多。

“或者……”

卡恩兹巴克犹豫了一下……是否再交给他一些,有关于八级灵能的资料呢?不……不行,可是……

“等一下,卡恩兹巴克长老,你不能把关于第九维度和第十维度的事情,给我算一样的价格吧?”人类的声音让噬魂怪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好吧,我知道,第十维度空间我解释的不是很详细,不过,你要知道它可是个总体构成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我也在这里耽误了很多的时间,因此,我想要离开了。”

“请。”

“呵呵呵,卡恩兹巴克先生,您真是干脆。”人类笑道:“但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位于东北角的那座传送门已经关闭了,因此,我需要一个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们会修好那座传送门。”

“保证我们能够平安的到达地表?”

“……到达汉莎提伦城。”

卡恩兹巴克摆了摆衣袖,率先离开那座大厅,而那其余的五个灵吸怪的身影也随之而去,于是,光彩在周遭纷纷退去,转眼间,这原本充溢着威严的厅堂,就已经空寂下来。只余下卡恩兹巴克的声音继续回响:“我需要告诉您,您带给我们的知识,已经足够您取得,在这里半永久的滞留的权利,只要没有违反城中的律法,或者作出攻击灵吸怪的举动,否则的话,您会被视为等同于灵吸怪的存在。”

“我想我还是回到自己的法师塔之中,才能够有更多的获取,”爱德华摸了摸下巴。跟上他的脚步。

在这里滞留?

鬼才有这个心情呢。

灵吸怪们或者在灵能,以及魔法甚至是谋略上,都可以位居于世界之冠的,但对于城市的管理,那可是比灰矮人和地底侏儒们还要不如——只有奴隶区和灵吸怪区这种简陋风格的城市规划就不说了,至少那些脏兮兮的矬子们还知道酿酒和烧烤些简单的饼子浆果啥的,卓尔们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再险恶昂贵,也有旅馆可住,甚至有些城市还有妓院之类的娱乐区,但对于雌雄同体的灵吸怪们可是绝对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地、

啥,你说吃饭?

好吧,那先要弄清楚一个问题,你确定是在跟灵吸怪们谈论饮食文化么,就算他们真的有饭馆这种东西,你确定你到底是去吃,还是被吃?(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 (第三更)

三更一万五的强者(偶尔)灰……大家要是觉得还行,给点推荐票支持一下吧……哦,对了,好像订阅满了二百张就有一张本书的评价票?

个人希望是五星……

——

离开这座灵吸怪城市的过程,与进来的时候一样平淡,乏善可陈。除了负责引路的灵吸怪,从原本的一个变成了两个。

“爱德华阁下,你简直太可怕……我是说,太强大了……我也曾经见过几个法师,或者与他们的交流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拥有您这样,对于整个世界这样如此宏大,却又巨细而微的认知。您的智慧,绝对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

当那座笼罩在岩浆的红光之中,宏伟但破败的城市,终于再一次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之后,一直沉默的杜尔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声音之中带着一种崇拜的感叹:“当然,或者是我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或者,地表上广大的面积,那被称之为蓝天白云的空间,以及您所谓的宇宙万物,方能孕育出这样近乎于无限的思绪吧?”

这个感叹,出乎内心。

在那座灵吸怪的大殿里,从头至尾,杜尔因都在听着那个人类对于这些事物的解释,尝试着理解那个人类的言辞……但从‘第五维度’这词汇出现之后,他除了思虑过头而造成的眩晕之外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大概,自己即使活完卓尔六百年的寿命,也不见得能够真的比得上那个即使在人类中,也只能勉强算是青年的人类更加富有智慧吧。

卓尔如此想到……一生之中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前途产生了一些悲观的念头。

“即使是地表。也不见得就有多少拥有如此,犹如贡德蓝森林一样广阔的知识。以及深邃如海的智慧的存在。”

对于赞誉,爱德华仅仅还以微笑。反而是走在他身边的德鲁伊开口道,罕见的没有再去注意周遭疏密不均的覃林,嗓音也提高了几度:“但既然您的领地就在闻名遐迩的法师之国,那么您应该就是那座师塔,哦,法师学院之中出身的人物了吧。”

贡德蓝森林传说被种植在野兽之乡,多元宇宙刚成型的时候便存在的七片森林之一,最大的一片,在德鲁伊的传说之中。那是由创世之神的手杖。被称为始祖之树的黄金橡木的枝桠演化出的森林,它拥有着无限延伸生长的特性,用以形容人的思想,似乎并非合适,但也足以表现出那种敬仰。

“我确实在法师学院之中学习。”

顿了顿。爱德华简单的回应道,让这两个好奇而激动的家伙暂时能够平静一点儿。

而他的目光,微微在前方引路的那两个黑色的影子身上停顿——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于谈论这种

只不过,显然并非是什么人都喜欢如心灵术士一样,对于任何事情都抱有忌讳莫深的态度,

“爱德华,说起来,你在法术学院里应该还真是挂着一个学徒的头衔吧?”丽莎小姐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一个能够让他人惊讶的话题。

惊骇是必然的。

事实上,这一次连达赫妮,甚至是两个负责引路的灵吸怪也加入了惊讶的行列——一个能够与噬魂怪们谈论智慧,在一连串的战斗中杀人无算,而自身又掌控着神秘力量的人物,若只是一个学徒。那么那座学院里的师,到底会拥有怎么样的力量?难道说那里其实是众神在人间的办事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挂了一个学院的牌匾?…,

爱德华只得苦笑。

实际上,如果要想升级,大概也很容易吧……爱德华的这一套理论,就算是扔到魔法学院现任院长霍金师面前,恐怕也会让那个老头儿惊讶上几个小时。

当然,爱德华是没有兴趣跑到霍金面前去炫耀这种东西的……那位师或者在力量上无法跟几个噬魂怪相提并论,但对于自己,可也绝不可能如这些章鱼头一样客气,灵吸怪们对于某些规条无从破坏,必须付出代价才能获得知识,也并不了解他爱德华的底细,因此才有颇多的顾忌,但霍金可不会管那一套,若是真的上来了研究者的倔强劲头儿,恐怕点灯熬油也要把所有的事情刨根问底了。

扯了扯嘴角,他干错以沉默作为回应,只是专心行进。

而事实上,心灵术士也真的没有什么去跟这些家伙们扯皮的心情,他半数以上的思绪,都在围着刚刚到手的那些收获打转。

两顶星冠,几十枚灵能石,一些灵能物品,两张灵皮……还有最重要的,是那几个有关八阶灵能的资料——不过区区的两三个沙漏,便能够收获到如此多的战利品,而且是空手套白狼,这个收获,自然是可以称得上颇为丰厚的。

至于那些关于弦宇宙的理论……

呵呵,虽然那确实是无数的科学家们殚精竭虑的研究与发现,被才智的砖石建筑起的巨大城堡……然而,灵吸怪们若是知道,那种理论对于这个世界,极难产生深刻的影响,才是自己选择了它们的原因,它们那张章鱼脸上,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仍旧一成不变么?

爱德华并不否认,这理论拥有着极高的价值,然而想要将理论变成实际,等到这些灵吸怪们弄清楚其中那海量的信息之后再说吧……这一类的基础知识,说来宏大,让人未免有高山仰止之感,可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使用价值,宇宙旅行?星空探索?魔法或者能够有所帮助,但想要实践,没有个海量的准备工作,根本无法完成。

至于说深入研究……在这个没有计算机和物理学基础的世界里,若是光凭想象就能理解这其中关联的种种学问。那么灵吸怪还要神祇干什么呢?那逆天的思维行动力,可以替代所有的事情了不是么?

那些灵吸怪如果真的足够聪明的话。那么最好还是不要这个理论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这玩意儿可是标准的唯物主义理论,想多了的话,这帮唯心论的怪物是否能够再使用它们的那些灵能,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好吧,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或者,爱德华以后还会回到这里来,给土元素生物充能,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些狡猾的东西打交道了。这一次实际上他的收获已经足够的多,虽然并没有将这些章鱼头们压榨到一无所有的窘境,但他得到的东西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精华的部分。

只是正因为如此,需要注意的事情,应该是从现在开始才对。

灵吸怪们或者会信守承诺。不过,他不认为在蒙受了如此的损失之后,所有的噬魂怪们都会轻易地甘心情愿。

至少,在离开了那座城市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那些许的恶意……

不过,据他所知,灵吸怪们与卓尔一样,拥有着守家在地的传统,即使是在幽暗地域。也很少有他们离城游荡的传闻,因此,只要离开这里,至少在到达汉莎提伦城之后,他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爱德华忽然抬起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黑暗。那在尘埃之中静静沉寂的,岩石的遗迹,仿佛在这一瞬,带上了些许的生命,如同某些洪荒恶兽,低沉而凶恶的呼吸……于是空间之中,或者是天地之间,似有暗流汹涌。

并不是风,这种感觉虽然隐晦,但却无处不在。周遭沉寂的废墟之中,空气,甚至是每一个身边的同伴周遭,都蕴含着极为纤细的能量,而随之而来的感觉里,这些怪异的能量是最为纯粹的力量,它们是这个世界,所谓魔法的本质,被魔网所引导,施法者们就是依仗着它们,才能够制造常人无从揣测,无从企及的奇迹。

只是除了借助联系万物的魔网,通常没有人有办法将它们收集起来而已。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知,或者,是跨过这真理之墙的心灵术士,有可能碰触到的某种境界?

但不管如何,这感知如今出现,并非是毫无来由的……“注意一下,有什么东西……”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提醒道。

来得好快!

即使是动念即至的心灵之语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传达完他的意思,骤然炸起的光芒,将他剩余的言辞,猛地打断在思绪里!

声音,嘈杂的声音,也随着这光晕一起爆开了!

那是金属划破空间的嘶鸣,是破败皮革被撕裂的摩擦,是低沉的撞击,以及惨叫闷哼!

一切都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发生,然后,结束。

视野中的金色光泽缓缓退去,

爱德华眯起眼睛。

视野里,一个灵吸怪已经尸横就地!它残余的身体,像是一段木头一样燃烧起来,而另外的一个……那个寻星者正在仓皇后退,一道至少有两次长的灼烧伤口已经横亘在他的胸腹上,灵吸怪传统的皮质服装被切破烧蚀,露出其下翻卷开来,瘦骨嶙峋的人类形体。胸肋外露,如果不是那巨大的伤口上已经被烧蚀得一片焦黑,恐怕光是失血就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了!

但心灵术士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偏移。

他的瞳孔收束,银光闪烁的眼瞳里,映照出一片光芒编织而成的,金色的羽翼……爱德华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他张开嘴,从喉咙中挤压出一个不成形的音符。

不过,下一瞬这声音就被收束。

随着光影的逐渐暗淡,适应了环境的眼内,已经分辨出了某些东西的不同。

那金色的身影,伸展的光辉双翼,看上去确实有着几分的熟悉……但也仅仅是熟悉而已。

人类紧皱的眉头,微微放开了一些,指尖在长袍的袖口中微微收拢,一块灵能石便无声无息的落进了他的手里。

如果只是那些低阶的星界使徒也就算了,但炽天神侍这种东西。竟然也能够再送下来一个?或者就像是之前某些家伙的评价。兰森德尔,这位晨曦之神。恐怕真的有点……疯狂的嫌疑。

“阁下,拦住我的道路,有何贵干?”

顿了顿,爱德华开口道。

“我认得你……”

金色的瞳孔映照出人类的身影时,金色的光晕里,人型的身影那张俊美的面孔上凝聚出一个笑容。

如果那能够算是一个笑容的话——

爱德华一时间甚至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词汇能够比冰冷,更加能够形容这张面孔现在露出的表情,他的眼眸清澈而冷静,眉头。眼睑。脸颊,所有应该参与到笑这个表情中的肌肉,都没有做出一丝一毫的动作,仅仅只有嘴角,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啊。是吗?”

爱德华随口应和道,而同时他也认出了这张脸……

金色的头发,

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眉弓,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看上去几乎是一位活动的古代雕塑,甚至那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态度,都已经得到了其中的神髓。

尤里安?西格弗里德?

爱德华稍微动用了一点能力才从自己的记忆中挖出这个名字。虽然,距离上一次见到这张面孔的时间。才不过区区的两个十日。

好吧,事实上,他恐怕已经不再是那个名叫尤里安的圣武士了,甚至很可能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了……天界生物拥有的那种光芒,在这深渊之地的黑暗里,简直像是千针火球一般的刺目灼热。让人生厌。

喀嚓!

剑刃上熊熊燃烧的火光,映亮了卓尔的面颊,越发显得光洁细致,也同时映亮了达赫妮那一瞬的惊讶。

幸好只是惊讶……

魔法盾上的银白的光芒如同流淌了一层五彩的油脂,厚实得犹如实质。那巨大的剑刃狠狠地斩在上面,发出了喀嚓一声刺耳的脆响,但在那银色的光幕上,这剑光就像是刺入了油锅中猛烈地一搅一样,只是让那一层厚重的银色光泽上,油脂一样的部分剧烈地震荡起来。

银色的光晕,与灼热的金光碰撞,飞跃出无数的火花!火光燃烧着在空气留下了一条透明的金色链条。金色的符文水一般从那大剑上流淌,化为了点点散碎的星光,,这光泽一闪,再闪,一个呼吸间,已经将周围数十丈的物体全部封在那刺目的闪光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心灵术士的眉头紧皱,灵能石的效果确实优异,甚至比卷轴还要迅捷有效,但和卷轴相同,它只是一种一次性的产物,仅仅是为了防护住这威力不凡的一剑,一颗

但是。我可以放你离开,因为,你并非十恶不赦。

卓尔们就十恶不赦么?它们做出了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的卓尔会在地表上组织谋杀普通人,但在这里,他们的杀戮只会限定在他们自己之间,而你…你有什么资格审讯别人的罪恶呢?

“莫非,你认为这些食人的怪物还拥有活着的意义?”

爱德华冷笑道,“人类——总是站在一个角度去看另一个角度的事情,然后为自己选择一个立场,认为这是正确或者正义。这很正常,不管是常识还是你的教义之中都没有禁止食用动物肉类吧……那么,如果出现了一头吃人的牛,你就觉得他是邪恶的么?要如何对待他?杀掉他么?为什么反过来就顺理成章呢?谁的标准?”

天界生物的表情终于产生了较大的变化。

生物可以简单的分为两种,一种有想法会表达,能够理解信仰的有智慧的生物,另一种是虽然有着自由意志,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思维能力的非智慧生物。两者是不平等的,

我们不吃一个有组织有社会的有自己语言的可以正确学习其他生物智慧成果的智慧生物,特别是类人生物。而我们确实常常的吃牛羊,但是它们都是一个只有简单组织靠本能行动的不能正确学习其他生物智慧成果的低等生物。

“低等,高等?”心灵术士嗤笑:“那只是你的分类罢了,你又不是神祇,更何况,即使是神祇,也没有资格蔑视这世界上的任何生命,将他们分为高低,若牛羊只是低等,又何须拥有灵魂?难道晨曦之主的教义里,就没有灵魂平等这一条么?”

“你又知道些什么?难道你是这些怪物?”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无所知呢?难道你是我么?”心灵术士冷笑道:“你拥有怎样的价值观,拥有怎样的正义感,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把这种理想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你!你这个邪恶的魔鬼,休想用你的,领受晨曦的愤怒吧!”

“不过是在用你的力量来保证你的价值观罢了,这能够算作是正义么?狭隘的正义?说不出道理,就要刀刃相向?感谢你用你的行动来证明我理论的正确性。神那么爱生气的话,早就去毁灭世界啦。”(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时间加速

喀喇……

星界物质组成的墙壁崩塌开来,化作无数银光消失无踪……露出其后缓缓站起的圣武士,神能构造的光翼在他的身后抖动,而他的面容,则在不住的抽动,或者说,在平静和狞笑两者之间不住转换。

这个家伙似乎已经疯了。

一边讲着道理一边刀刃相向,那些断断续续,相互难以联系的话语,行动足以暴露出他的精神状态,虽然他的外表看似正常,但显然,他是被两种不同的理念操控的,唯有两种思维互相统合的时候,他才能显得有些正常和完整。

精神分裂。

或者……两个灵魂。

拥有两个灵魂这一点并不奇怪,本就是天界生物借助了人类的身体,但是互相之间嵌合在一起这一点……令人忧心。

爱德华向后退去,同时举起手。精神力在头脑中盘旋运行,那个举剑向前的圣武士随即便消泯在一片银光之中。

三级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光晕一瞬间消退,黑暗与沉积,重新笼罩了周遭。

但心灵术士的思绪,却无法平静……“后退,他很快就会出来。”他在心灵之语里简短的命令,但脑子里却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

这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追逐着自己吗?之前用来欺骗这些天界生物的那个花招,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掩盖多久吗?不……他刚刚的表现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他说要放自己离开。而杀死这些灵吸怪和黑暗精灵……那么也就是说,主要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

王权的碎片吗?

在这里也存在?

失策……或者是这样的吧,自己的一系列行动之中,确实有些过于执着的部分,那是受到了王权碎片互相吸引的影响?这城市的记忆之中,似乎有些颇为熟悉的地方。但为何自己之前熟视无睹了呢?这个家伙怎么样也好,但是……艾莲娜也来到这里了么?她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和这个家伙一样?

思绪就此停滞。

并不是受到了干扰,而是爱德华将之强制的停止下来……眼前的战斗。并不适合考虑得太多了。

攻击并未就此完结……事实上,它只是刚刚开始。

一道,两道。三道……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就有六道刺目的光晕,在周遭的几百呎之内爆发,将幽暗的地下空间,化作了正午艳阳下的地表。

“妈的!”

爱德华忍不住狠狠地咒骂出声。

由黑暗猛地进入强光,对于脆弱的视觉造成的冲击,即使是真正的地表生物,也无法瞬间适应……

后退的达赫妮甚至低声惨叫——卓尔天生弱点让她双眼剧痛,但女祭司能够成为卓尔社会的领袖,可不只是依靠神祇的恩赐……天赋与严苛的训练。让她在剧痛和盲目之中,仍旧能够挥出手中的蛇首鞭,分别抽向两道袭来的光影!

可是对于那些丝丝尖叫的构装毒蛇,直冲而来的敌人仿佛视而不见,任由那蛇头咬上自己的脖颈!

砰地一声轻响。防护法阵已经仿佛陶器一样片片碎裂!可怕的魔力反震让卓尔的身体猛地一顿!然后,那光芒闪烁的长剑已经切进了她的肩膀!灼热的嗤嗤声,让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一股巨力已经将她的身体推了出去!

而几乎就在这同时,三柄长剑撞在一起!…,

带着光芒的两柄向前。将克劳迪娅手中的精金长剑压向她自己,又被女骑士身上的龙皮软甲挡住,只是金属的摩擦声嘎嘎大作,女骑士的身体被向后猛推,撞上了正在吟诵祷文的半精灵,而她手中那柄临时的长剑上,黑暗精金制造的剑刃也无法耐住正能量的侵蚀,不断的迸开一道道裂缝!

灵吸怪是唯一拥有与星界使徒单打独斗能力的存在,只不过,这种天生狡猾的异怪根本没有心情与如此众多的敌人纠缠,在一阵耀眼的闪光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微微呆滞的对手,随即举起手中的战锤冲向站在一旁的杜尔因。

卓尔踉跄的后退,幽暗地域的生物对于强光的敏感几乎弄瞎了他,更何况还要应付这两个都要比他强得多的敌人?如果不是一捧荆棘眨眼在地面上展开,让两个攻击者稍微顿了顿,交叉而来的剑光,恐怕已经切断了这位卓尔商人的脖颈。

六个星界使徒附身的圣武士。

心灵额眼的帮助,让心灵术士在一瞬间将整个战场的局势收入眼中……而战局也在下一个瞬间被翻转——就在一个圣武士翻转长剑,准备刺进已经昏迷的卓尔牧师脖颈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回响。

卓尔们就十恶不赦么?它们做出了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的卓尔会在地表上组织谋杀普通人,但在这里,他们的杀戮只会限定在他们自己之间,而你…你有什么资格审讯别人的罪恶呢?

天界生物愣了愣,想要将自己的长剑痴线,但是没有意义,他的身体,正在和他们自己抗衡,握紧的拳头松开,渐进的脚步后退,即使他想要掩住耳朵,但那声音是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直接的响起,他们想要攻击那个发出了声音的人,但同样毫无意义,因为那个人……在他们攻击之前,已经攻击了他们了。

爱德华的指尖轻轻弹动,一颗拳头大小的光团便向前飞出,而他随即收拢五指,轻轻一握!

那闪烁的蓝白球体,与下一瞬间迸发,成为翻卷了二十呎范围的闪电!将四个星界使徒同时吞噬进可怕的电光里!

实际上,心灵术士的攻击目标。还不止是四人——空间扭曲指间,那位尤里安也同时出现。然后不可避免的,被卷进那闪电的怒涛之中。

“晨曦的护佑!”

圣武士骤然爆发出一个狂吼。他金色的的瞳孔清澈平静,仿佛洞彻一切,口中虔诚地高呼着神名,手中的长剑向着前方虚空劈下,明亮的金色光芒顿时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射。一瞬间,空气中蓝白的电光锋刃,如同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一样地消融。噼啪的声音中,

心灵术士的眉头一紧。

六名天界生物已经各自后退,将所有人包围在中心。而那位尤里安则举剑前指,身上金色的光影,让他看上去格外高大。满头金色的头发立即都竖了起来,仿佛箭猪一样。

一双双金光四射地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无形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意!

好吧,幸亏那不会让他增加一个超级什么人之类的标签,否则,爱德华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干得不错,一向以荣誉为生命的天界生物和圣武士,也学会了偷袭了……”

心灵术士的声音响起。他一步步走进去,冷漠的声音中,潜藏着压抑的愤怒。即使几个星界使徒在这一瞬间同时举剑,将他团团围住。…,

“束手就擒吧,在你的罪孽。还并不深重的现在,忏悔,还能够拯救你的灵魂!”天界生物齐声喝道。

然而心灵术士只是看着他们,冷漠的开口。

“你们以为你们可以阻挡我?”

“阻挡?不,我们是要消灭你,与邪恶为伍的人类。同样应该受到正义的审判。”一个星界使徒如此回答道,他瞪着那个看起来年轻的人类,源自于人类灵魂之中的某种感觉,充溢着他的思维,让他不觉地冷笑起来。

轻而易举,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不可能与拥有了来自于神祇力量的我们相抗衡。

卑贱的卓尔,残忍凶暴的异怪,他们都是异端,用剑和神能将之杀死,已经算作是一种仁慈,实际上,他们应该被钉上木架,在阳光的灼烤和时间的风化之中逐渐变成骷髅,如此一来,才能彰显出正义的伟大,无所不能的存在性。

但下一瞬,那个少年在这个时候忽然将目光转向他。

星界使徒的身体,在这瞬间骤然颤抖……因为那那银色的眼睛,是如此的可怕……

喀喇。

即使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但身体上的弱点,却无从改变,超过三百磅的可怕的力量汇聚于一点,直接捏碎了他的喉骨,粉碎的骨骼再也无力支撑气管的通道,这个家伙顿时脸色苍白,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像是要让呼吸通畅一些,

“杀了他!”名为尤里安的圣武士咆哮着,手中的巨剑,向那个人类迎头斩落!

心灵术士掠下头顶的兜帽,仿佛丝绸与水晶编织的星冠,在他的头顶闪烁生光。

这顶星冠上的灵能银线纠缠着,开始与操作者相互连通,点滴的知识,记忆,一点点的流向心头,就像在溪流的尽头,填入的湖水,充盈的感觉遍及整个身体,虽然那只是一种暂时充能的假象,但仍旧让人感受到莫名的鼓舞

在心灵术士的眼中,周遭的空间里,正荡漾起一层奇异的涟漪,它呈现出一种蒙蒙的晦暗色泽,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万事万物,人类,岩石,周遭的洞壁,甚至是那些爆发的迸开的光晕都被侵染了。

眼中的一切与这蔓延的灰色一起陷入了一种停滞中,寂静延伸,四周飘散的孢子固定在了空中,巨剑褪去那光华四溢的外表,在人类的眼前显出形状,而在它上面燃烧的光焰则如同凝胶;天界生物俊逸的面孔因为施加力量而扭曲,悬停在空中,周遭的六个星界使徒形态各异,雕像一般死寂,没有呼吸也没有动作。

迸起的石屑,幽暗术的黑烟也被固定了,像是棉花一般的充溢在空中,能够看到所有散逸的黑色丝线,

整个世界就这么宁静,怪异的定格。

就像一场三维的电影。

而爱德华,是它唯一的观众。

顿了顿。心灵术士像是在适应着这奇妙的感觉,然后,他扯了扯嘴角。

‘时间啊请停止,你是美丽的……’在躲开近在咫尺的那柄大剑的剑锋。然后环顾四周的时候,他低声的说。

或者有的时候,生物的进化的路线,甚至思维方式。总会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在这个魔法切实存在的位面,可不只是一句临终的呓语呢喃。它是。它曾经是无数古代的施法者们,一生中孜孜以求的结果。

除了自己之外,这世界上所有人的时空都陷入停滞状态。这是多么伟大的设想?如果真能做到的话,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

可惜的是,以一己之力,影响整个时空,这是连诸神都办不到的事情——每个人的时空,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一致,绝对同步的。爱德华身边的时钟前进一秒,世界上其他任何人,也都度过同样的一秒,不会多一秒。也不会少一秒。根据爱德华记忆里的某个开挂人类的预想,想要减缓时间的变动,除非自身加速到接近于光束才有可能。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名叫爱因斯坦的家伙来做出这著名的预言,但却不乏类似的疯子。来做出相同的验证

九环法术,时间停止,便是因此而诞生的——

心灵术士有条不紊的迈动着脚步,在每一个石像一般的人形前稍作停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个扁扁的金属盒子,将他们一一对应在一个星界使徒的面前,松开手。于是那金属盒子便被这变动的时间束缚,停滞在控制中,只有背后的开关迸开时,亮起一点细微的烟火。它以一种微不可查的速度摇动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真理。

实际上,时间并没有真正的停滞。

浩瀚的宇宙时空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个人意志停止运转?

但同样的有一个真理,在这时候可以发挥作用,‘既然不能改变世界,那就改变自身’古代的奥术师门,按照这个方式,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手段——暂时扭曲施法者自身的时空,通过奥术使施法者自己进入另一时间帧。

或者说,真的是用类似光速的动作,在进行着动作?

但不管是相对论,还是魔法论,让原本短暂的瞬间延长,便等于额外比别人多出一段时间——依据能力高低不同,短则十余个呼吸,多则三十几个,甚至更长,时间的扭曲,会给施法者带来无比的便利。

若说它的缺点,便只有两个——需要调用的力量过于庞大,因此,它的力量位于九环,那是常人,普通的法师,甚至是一般的师都难以企及的境界了。

然后,就是因为这个法术并非真是让时间停止,而是暂时扭曲施法者自己的时空----这导致地结果,是施法者和其他人,其实并不处于同一个时空。在时间停止的期间,施法者能够看到其他人。但却无法碰触,无法作用影响,等于就是个幻影。

也就是说,趁着时间停止,操刀上前砍人的想法是行不通的。直接针对人进行攻击的法术也压根没用,因为在施法者的时空里,目标其实不存在。

但攻击,却并不一定是用刀剑的。

七个指向地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最后,爱德华抽出一卷长长的,黑色的卷轴,展开,让一层无形的火焰,将之完全化成漆黑,释放的魔法力量扭曲空间,形成了一片墨绿色的光点……那是七环法术,反魔法力场的力量,只是,它现在正被时间束缚,只能维持在最初的形状中。

“魔法是孱弱的,只是辅助的力量,只有心灵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健全,强大,无所不能。“

如果是灵晶仆的话,这个时候或者又会如此评述吧?这是心灵术士们自豪的狂言,不过在时间与空间的领域,它们确实是优秀的。

就像现在,约束住时间的,并非那个闻名遐迩的九环魔法,而只是一个六级的灵能。

只是在威力上,却毫无逊色——

时间加速,这个异能即使是在基础显能可自身加速十二秒时间,而每多燃烧一部分精神力对其增幅,异能的持续加速就能增加六秒。

以现在爱德华的力量,这已经是极限了——虽然那同样被加速的时间约束,但他仍旧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超限导能,正在他的身体内造成伤害,挤破细微的血管,从五官的裂口中向外喷涌。

但这个代价,他愿意付出,而十八秒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下一瞬,灰色的世界就像潮水一样以他为中心退去,鲜明的颜色又回到他的眼睛里,时间一下子恢复了流动,

炽天神侍的大剑随即闪电般从他原先呆的地方斩过,却只触碰到了空气,于是那张英武的脸上顿时露出个微微皱眉的表情,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收回将长剑竖在面前,,一圈淡淡的神圣光芒立即会将他,以及他周遭几呎的范围包围!

可是,晚了,太晚了。

炽热的光芒开始向周围辐射,一个巨大,几乎撼动了整个洞窟的噪音,在他的耳膜上迸发开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审判之目

法术无效结界灰绿色的光泽,在一瞬间绽开。包容住了五个天界生物附身的圣武士。

灰绿的魔法力场之中,蕴含着扰乱魔网的力量,将他们身上所有的法术与神术防御抹去,消散,最终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身上那一层尚算坚固的金属铠甲。

对于一件魔法的甲胄来说,厚度已经不是关键,反而出于对轻便的要求和对于技术的某种炫耀,很多制造者都喜欢将造物制作的更加精巧美丽,这些星界使徒附身的人类身上穿着的全身甲,金属只有四分之一寸的厚度。

不过,因为采用了特殊的金属,组成了花纹的表面却也是相当坚韧的,即使是用来对付巨剑,也可以在被破坏的同时阻挡住对方的进攻,更何况只是一个年幼的施法者……每一个星界使徒的脑海中都划过这样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甚至都没有能够完结,他们已经为这个理念付出了代价。

在魔法爆炸药面前,那纤薄的一层金属,与年深即久的羊皮纸也没有多少的区别。

金属的方盒,被心灵异能抓在空中,而火光喷涌之中,六个躯体仿佛垃圾一样向后抛飞,翻滚着撞上了周遭的残骸石壁!翻飞的金属碎片,皮肉和喷出的血液漫天飞舞,血的腥气随即便充满了周围地空间。

然后是更加刺鼻的硫磺气味的烟尘,向四下散逸。

金光熄灭了,那些骄傲。尊贵的天界生物们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奄奄一息的尸体……好吧,这样的形容或者并不合适,但是脑袋,脖颈甚至是胸腹都被钢珠与破碎的金属铠甲撕掉了一层皮肉之后他们就算不是尸体,差别也不是很多了。

但他们毕竟还是没有死……

爱德华抬起头,视线的尽头。那些或坐或卧的身体上,亮起了一抹抹系微的光,那是正能量的光辉。这能量无孔不入的渗透进那些身体上撕裂的恐怖伤口,让肉块如同活物一般的向着内部翻卷纠结,再慢慢组合成一体。

真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强。

人类的眉头大皱。

他刚刚使用的六个炸弹不是普通的制品。里面的装药,是由侏儒师亲自调配的,这也是他制作的指向性步兵地雷之中,威力最大的一种了,在这种近乎于零距离的地方,引爆高能炸药的能量推动的钢珠,足够将普通的战士连同他们的防具被打成一滩碎肉,然而眼前这些家伙们却仅仅只是被打烂了一面的身体,即使考虑了那些铠甲的防御力,那神能强化的肌肉坚韧度还是让他无法不叹息。

幸好。他这一边的损伤,也并不严重。

克劳迪娅丢下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长剑,伸手接住了达赫妮——卓尔的身体被心灵的力量从几十尺之外抱起,送回,而半精灵哼了一声。伸手按住她肩头的伤口,正能量翻涌之间,将涌流的鲜血压了回去。

至于说杜尔因和法米尼这两个打酱油的家伙,反倒是把自己保护的最好的,除了卓尔的眼睛受到了一些暂时的创伤,便全无问题。

哗啦的一声轻响。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敌人的身上,几十尺开外的一堵矮墙上,圣武士尤里安正挣扎着,试图挺起身体。

但做不到。

这个名为尤里安的年轻人全身哆嗦着,血从他残破的身体里涌流而出,将他的身体和周围一起染成诡异刺目的黑红色。冰冷和无可形容的刺痛几乎夺走了所有的力量,让他无力的垂下头,然后眼前的惨状,几乎夺走了他最后仅剩的勇气………,

即使他的灵魂之中,还有一个永不言败的天界生物的意志在鼓舞着他。

坚固的胸甲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卡在肋骨中的两条金属板的残迹,而那骨头正暴露在空气之中,呈现一种惨白的颜色,缝隙里,五颜六色的内脏浸泡在血水之中,缓缓的抽动,而血液像是要逃离一般的流淌,暗淡的神能的光泽,慢慢的扭动那些残损的皮肉,试图将之修复,可与那个恐怖的伤口相比,这种尝试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的回想着,但能想起一些残损的片段。

自己面前的敌人消失一个什么东西撞在胸口上一团绿光然后就是那几乎不逊色于攻城槌一样的猛击然后面前的一切就在翻滚不休而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这种疼痛灼烈得几乎让他晕了过去然后又醒来……

要不是他身上的战甲要比普通的厚重一点,冲的快了一些让面前的爆炸距离他太近,收掉了一部分的力量,他现在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你……”

他无力地抬起视线,看着眼前那个人类踏出一片烟尘,慢慢地走向他,长长的黑色袍脚在地面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在逐渐远去的闷雷的余音之中竟然尖锐的刺耳。

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附身在他身上的星界使徒灵魂给他增加了无数战斗的经验,这个战斗的种族通常活跃在异界的战场上,与恶魔魔鬼还有数之不尽的异界生物战斗的经历让他们对于魔法有着深刻的了解。

时间停止。

九环法术。

这认知,让人类的灵魂也感受到冰冷。

一个能够动用这样力量的施法者,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应付的对象,即使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单独与之对抗的能力,但那指的是他们还拥有天界生物的躯体的时候,如今他们已经与这些人类合二为一,身体的伤害,就会直接反映到他们的灵魂,和本体之中。

那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暗淡的光晕。只能在他长长的法袍上留下些许的斑纹,深邃的兜帽阴影罩住他的面孔,只露出苍白尖削的下颌,以及两点闪烁的银光。

“艾莲娜在什么地方?”

圣武士沉默着。

他只要一开口喉咙里的那口鲜血立刻就会喷出,脸颊上地一道恐怖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他的牙齿,虽然那一次冲击让他飞出了几十尺的距离,离开了反魔法力场的效果。身上的某些防护魔法正在缓慢的补充他的生命力,不过相对于他的伤势而言,这种补充几乎微不足道。更何况那淋漓抛洒了几十尺的血浆和内脏的碎块,可不是魔法能够补充的东西,除非有人施展了复生术之类的高等级神术。否则的话,

这只能稍微延长他生存的时间。

“艾莲娜在什么地方?”

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但这一次,圣武士无法再沉默以对,因为,那兜帽已经接近了他,黑暗之中的眸子盯住他的眼睛。银色的,比冰雪还要冷,比金属还要亮……那双眼睛像是可以洞悉他的一切,直视内心。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颤抖。

虽然那只是一种错觉——他的心脏早就已经快要停止跳动了。

不只是那种错觉。

那声音,那声音也仿佛一根尖锐的针,直刺进他的脑海里!让他反射性地想要绷紧身体,想要挥出一剑,砍下眼前这个可怕的存在的头!…,

但他做不到。

他能够活着。这已经是晨曦之主的格外拂罩,但凭借现在的状况再想要再跟眼前这个可怕的施法者一较长短,那简直就是做梦了。

“回答我!”声音再一次提高了,无数尖针一般的刺进年轻圣武士的灵魂。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尤里安张开嘴,可怕的伤口被撕扯的更大,让他像是在笑。而残余的一些血液粘稠的从伤口里流淌出来,让原本俊逸的面孔变得如此狰狞:“你这异端。”

“事实上,你已经回答我了。她距离这里不远。你们一行有二十三个人。你们准备一直杀死离开城市的灵吸怪,一点点的消减他们的数量,最终攻城。”

那双眼睛移开了,圣武士的心中则似乎被那无比的寒冷,冰封了起来。

“不,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不会告诉你这邪恶之徒任何有价值的事情……”他想要如此的宣告,大喊,可是,最终能够发出的声音只是空气钻进肋骨时,低微的摩擦和气泡破裂的声音。

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个人所说的,都是准确的。

一个已经被伤势摧毁了心防的存在,在心灵术士的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爱德华隐藏在兜帽中的眉头紧皱——从这个家伙记忆里提取的东西没有太多的价值,除了那个天界生物的人数,和他们的目的以外。

“我们要怎么办?杀了他们?”

半精灵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她同样拧起纤细的眉头,表情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娇憨……或者说,变得成熟,稳重了。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变化,他思索着,然后摇了摇头。

他很讨厌这些天界生物,这些麻烦的家伙究竟会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虽然杀死他们看起来不是太过困难,但在获得束缚灵魂的能力之前,想要摆脱他们的纠缠可不轻松——只要放弃了这具身体,他们就可以回到他们的位面,于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必然被上面的某个家伙知晓,

无论他拥有了什么样的力量,只要还不是强大的足以颠覆这个世界,那么就必然要顾及到一个神的思维。

可是那王权的碎片……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将之弃之不顾的。

更何况,还有艾莲娜。

一种敏锐的直觉,让他豁然抬起头。

周围的空间,变得明亮了一些。

喀,喀,

清脆的撞击声,一下两下,于是在视野里,一袭金红的甲胄在黑暗中绽放。

醒目得刺眼;那光滑如镜,却又层层覆盖的、充满力度的线条。构造出一件阳光一般展开的艺术品,刻画着日冕纹样的胸甲,先是一拉而下勾勒出它主人高挑的身形,但之后又与一般的铠甲充满了差异,让一层层的,长长的裙甲几乎一直拖到了地上,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件金色的长裙。

但最为奇妙的。莫过于它并非实体。

是的,那种金色是晶莹的,带着一些隐隐地通透。行动之间,可以让人看见其下如祭袍一般的洁白装束,因此。她是全副武装,却又是全无武装的,唯有手中那柄十字长剑,虽然狭长的剑锋上燃烧着层层的圣焰,却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优雅而造型。

爱德华因此而呆滞了一瞬。

脑海之中并不纷乱,平静,但是也无法勾起一丝的涟漪,之前想到的东西,那些行动,那些言语。那些应该做的或者其余……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他只能看着她,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又被静止。…,

目光似乎被那件铠甲吸引住了,他想要抬起头,去看一看那铠甲上的面庞。可是目光却又难以抬起,无形的某种气息,让他难以行动,只想要垂下头,伏跪下去,双膝跪地。以头触地……

“哼!”

爱德华发出了一个闷哼。

身体随即恢复了自由……那显然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力,只是竟然被这样的小花招影响了自己的思维,这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有兴趣顾及。

她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金色中,那是与她的甲胄相同,凝若实质的金光,构造出精致的头盔,遮盖住了她的脸孔,那金光是如此的凝实,即使是爱德华的目光,也只能勉强的看到一抹朦胧的轮廓,唯有双眼的位置上,那两点金光,明若朗星。

“走吧,你不是我的敌人。”互相的对视,就这样持续,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这里很快就会被毁灭,亵渎的邪恶生物,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我不会与你这样的凡人纠缠什么,那本身就是一种不公正,”

莺声呖呖,一如记忆之中一般的清冷,但若记忆中的声音,是一条初春时融化的溪流,现在,就是极地的冰洋!

这不是艾莲娜的声音。

“毁灭这里?你做不到的……”

心灵术士凝望着她,忽然笑起来,语声有些嘶哑:“火焰之扉里,至少有六个噬魂怪坐镇,他们的力量绝不逊色于任何师,想要铲除他们,除非你能够从天界调遣一只军队到这里。”

“正义必胜。”

“等一等。”

炽天神侍指的是天界生物之中武力最为高强,位阶最为高尚,对于神祇的言辞理解与执行的最为高妙的天界生物……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神祇,只是生物而已。

即使她并非以投影的形式,降临到这个世界,可人类的身体,毕竟脆弱,由着她胡乱使用,那么最终的结果,只会由艾莲娜承担!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只是精神力在他的身周余运转,无数无形的触须延展,将力量集中……于是,那种晦暗的颜色,在这一瞬间向外散逸,笼罩住视线可及的万事万物。

爱德华的瞳孔,骤然收束!

这一片的晦暗之中,女子的身体,忽然动了。

她抬起头,头盔之中,金色的光芒迎上了爱德华的双眼。

瞬息之间,爱德华后退了三步,他本能地想要躲避那目光,然而,最终却还是与之接触了……

心灵术士的身体颤抖着,时间加速的灰色世界,如潮水一般的向着四周散去,他竟然从那个时间祯里,被直接拉了回来!

但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得虚无起来,爱德华的视野,被那两点的金光铺满了!这一瞬,他感觉一道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抓攉了他的心脏。在这道力量面前,人类的心脏拼死挣扎着,试图跳跃几下,好将血液送到身体的各个角落。然而却不堪重负,心脏的搏动一下比一下无力,仅仅数下的功夫。他整个的身体都开始冷却下来,所有的生机,都在从体内抽离!

这是审判。

灵魂的审判。

世人皆有罪,而那一双眼睛,就能审判这种罪孽,在这目光之前,罪人的灵魂,注定烟消云散!

“如果是平时……她或者无法做到,不过现在,她可以……”

半精灵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飘摇摇,但最终却似乎刚好能够让他听到,而随着这声音,原本越来越远去的生机似乎终于又倒灌回了他的身体里,那种可怕的冲撞,让他五脏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放心,这力量只会暂时赐予她,很快就会被奉还。”

但爱德华似乎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微微下垂,定格在那个身影身上,

她的手上。

那甲胄之中,是她握着长剑的手掌,但爱德华的目光,却落在其中的一道暗影上——纤细轻微,扣住了她的中指,不过那金色的铠甲之中,便是洁白得几乎刺眼的罩袍,以及她犹若生光的肌肤,这一抹暗影,便格外的引人注意!

更何况,目光与之接触的时候,一种极端的感觉,就在心头涌起。

好像要将之夺过来,拿到手中,和自己在一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无法抵御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金色的人影伸出了一只纤纤的素手,指尖轻捻,于是大片的白光就此凭空落下,将几十尺方圆之内笼罩得一片雪亮!

笼罩在这光辉之中的每一个人,这一刻都感受到温度的提升——并不灼热,是那种令人想要享受,沉浸其中的温暖,沐浴其中,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似乎都融入了温和的水中,那种舒适的气息渗透进全身。不管是卓尔,或者人类,都不由得想要伸展身体,就连身体上些许的疲劳,也一扫而空。

在这光芒里,已经濒死的七名星界使徒各自睁开了双眼,他们身上的伤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愈合,修复,仿如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倒转回去,就连洒在地面上的血液,碎肉,也在光芒中蒸发,化作一层红雾,被他们吸收回各自的身体之中。

不过区区三个呼吸,他们已经站起了身体。除了身上已经尽数毁坏的铠甲,它们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被围在中心的几个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绷紧了全身……目光在每个天界生物上巡梭,唯有爱德华的眼神,一直停驻在那一袭金色的铠甲上,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孔血色尽褪。

他不知道这个神术的名字,但是却足够感知到那其中蕴含的正能量,是如何的惊人,眼中那强烈的魔力光泽,炫目欲盲,一瞬间他几乎有种错觉。空间里正掀起汹涌滔天的巨浪,而组成了那巨浪的,正是魔网,以及它所凝聚的,这世界本源的力能。

这就是九阶的神术吗?

“不要再跟着我了……”她的目光,遥遥地落在他的身上。

顿了顿,她轻声开口。随即转身离去,而一众星界使徒附体的圣武士也随之而去,但行进了几步之后。那些纷杂脚步声便已经消失,所有人的身影,也就此不见。仿如溶于空间之中。

光泽敛去,黑暗降临,而沉寂,如影随形。

呵呵……哈哈哈哈……

静立于黑暗,与静谧之中,爱德华沉寂着,良久之后,他忽然打破了这沉寂。

开始的时候,只是低沉的呼吸,但很快他就开怀大笑。直到整个周遭的空间都这笑声填充。

“爱德华……你,你没事吧?”

这突然爆发的情绪,让周遭的所有人都不有一震……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半精灵与卓尔祭司忙不迭地开始颂唱。将宁静心神的神术释放到正在狂笑的人类身上。而半精灵之后更是抱住他,不停地拍打他的脸颊。

只是这样做的结果却毫无意义,人类依旧笑个不停。

直到良久之后。

他抬起头,眼中点点银火闪烁,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已经平和下来。“不必担心,我没事。”心灵术士开口道。伸手抚上半精灵的头顶,轻轻揉了揉,而目光则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抱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关于力量的事情,

是的,那力量,可以称得上是恐怖……然而出奇的,似乎并不是非常可怕。

或者,恐怖与否,是由对比产生的吧。

而最近的一段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强大存在,实在是太多了,法师,灵吸怪,甚至是一位神明。九阶甚至超过了九阶的神术力量,几乎是凡人可以想象的极限,然而与面对着蛛后罗丝的化身时相比,这力量或者宏大,却远没有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事实上,若这力量,是滔天的巨浪,可以击毁所有的船只,那么罗丝那样的的存在,便就是那孕育了巨浪的海洋本身,广阔深邃,难见边际……

或者,那就是神与凡俗的区别?

当然,不管区别如何,她的力量,还是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计。

竟然仅仅凭借对于精神的干扰,就将自己从另一个时间祯之中拖了出来,不管那是动用了神能,还是仅仅是天界生物与人类的融合,似乎又更加融洽了一层——不,应该说几乎完全变成了天界生物?

“你刚才说了什么?”心中思索着,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半精灵。

“她现在的样子,维持不了多久,但是这力量,却是货真价实的……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样的方式。”

似乎是因为被摸头的享受终止了,半精灵叹息了一声,顿了顿,才低声道:“但那几乎是将一个炽天神侍的所有力量,完全展现在世间,用以对付一些力量微弱的神祇,都有几分的胜算,至于说那些灵吸怪,就更不用说了,除非他们之中存在超凡入圣的存在。”

超凡入圣?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这是个很模糊的概念,通常只会出现在那些吟游诗人的诗篇里,用来形容那些做出了近乎奇迹事情的存在,英雄,或者恶魔——他们无疑代表了人类力量的巅峰,因此,也有人称呼这种人为传奇。

不过,那也并不是一种形容死人的虚无称谓,应该只不过是更高一点的尊称……至少,爱德华认识的人里,霍金,以及阿尔伯特师应该都能够够得上这个标准。而那些其他的师们,恐怕也不过就是差了一点时间的锤炼。

“灵吸怪可不是什么白痴,袭扰这种战术,在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可以奏效,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察觉的。”

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向火焰之扉的方向。

对于心灵异能,他的了解远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多,就像法师们擅长的环法仪式,灵吸怪也同样可以聚合起复数的灵能存在,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种心灵力量更加擅长聚集,他们甚至可以集合所有的灵能和灵能点……即使不考虑那个主脑会做出什么增幅的伎俩,面对着那样的一个超级个体,炽天神侍的力量即使强大,却也并不见得就能占据优势。

但混战,应该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自己而言。

小丫头咬了了咬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而在一边,卓尔祭司则紧皱着眉头,用手着刚刚受伤的肩头。那里的伤口虽然已经消失,但女祭司的精金锁甲却并没有恢复。但这个时候,克劳迪娅已经紧紧跟上了心灵术士的脚步。于是她们的停滞也没有持续。

“我说……爱德华阁下,您,您不是要跟他们作战吧?我看……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不是一般的人类吧,您想要的东西不是已经都到手了么,何必……那是……”看着那个人类转身,再一次返回灵吸怪城市的方向,卓尔商人忍不住开口,只是最终他却没有说下去——那个人类的脚步虽然并不快,可是也足够让他看出。其中那种心念的不可动摇。

“杜尔因先生,法米尼先生,你们可以留在这里,或者离开,无需参加到这件事情中。”人类如此道。

留在这里?离开?

短暂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思考之后。卓尔还是选择跟上了队伍。…,

作为商人,他拥有着近乎胆怯的谨慎,但是却也有足够判断形式的智慧,在这最为深幽的地下,任何的危险都足够吞噬他这个力量微不足道的存在,空间门已经被关闭的现在。他留在这里与等死无异,那些身上带着光芒的人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回转到这里来,哪怕他可以和德鲁伊一道,哪怕他对于自身的武力也有着一定的自信,但在那些可怕的存在面前,他们的流量根本不值一提……

刚才短短的接触,眼中兀自残留的那种强光带来的疼痛,都足以让他清楚这一点。

更何况,这里可是灵吸怪的地盘,即使没有碰上那些古怪的发光人类,失去了眼前这个强大的靠山,那些灵吸怪可不会因为曾经在城市之中见过他就放他离开……所谓的规则和法律的根本,总是建立在力量之上,而他们两个的力量,即使加起来也不够跟一个灵吸怪抗衡……

至少自己是不够的。

而且,那个该死的披着树皮的家伙,已经先一步屁颠屁颠的跑上去了,一点也没有犹豫。

……

空寂的黑暗之中闪过一抹光辉,代表空间传送的蓝白光线,勾勒出十几个身影的轮廓,随即被淡淡的仿佛阳光一般的明黄代替。这光线温和地洒出几十尺,映照出方圆内坍塌的岩石古城遗迹,几条地底蜥蜴被光线惊扰,慌不择路地窜进岩石缝隙,带起一阵细微的窸窣轻响。

踏出了空间传送,名为尤里安的圣武士望着那个金色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耐下来……直到从同伴的手中接过一件备用的铠甲,穿上,而那个女子已经迈开步伐的时候,他才最终开口。

“艾……艾瑞埃尔猊下,您放任那个人类留在这里,会不会造成一些意外发生?”他小心翼翼的选择着词汇:“他的力量非常危险,而且虽然无法探知,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隐藏在他心中的深沉罪恶,这样的存在,不应该让他存留于这个世界,他的灵魂理应受到公正的审判……”

“我自有主张。”女子并不回头,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简短。

“可是……那个家伙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行动,因此我请求……”

年轻的圣武士咬了咬牙,却不想就此放弃。

他很清楚那个人类做过的事情,在不久之前,帝国的首都,正是那个人类一连两次的给与了他们的团队,甚至是第一批得到降临天使的圣武士们以毁灭性的打击,致使几个被降临者死亡,甚至是连几个星界使徒也永久性的消失——据说是被献祭给了邪恶的魔鬼。

之后的事情,被当做绝密严禁提及,之后这个小鬼似乎就消失不见了,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不值得注意的小小插曲,但是没有想到,在这邪恶的幽暗地域的深处。竟然再一次的碰上了他,从刚刚的情况来看,这个家伙与那些邪恶的存在竟然还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不仅仅有几个卓尔跟随在他的身边,而且还有两个灵吸怪在充当他们的保护者,或者是随从?

再加上那个时间停止的威力……一个那样的小鬼,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力量。这其中一定有着非常邪恶的原因,那个家伙,必定会成为一个

“我们有自己的使命。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炽天神侍的脚步不急不缓,但稍长的话语,却让圣武士心中一颤。无形的压力中,他脸上刚刚因为治疗而恢复的血色一下便褪得干干净净。…,

“但是……”

“你认为我们的使命是不是最重要的?”炽天神侍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清脆,冷冽,但年轻的圣武士却感觉那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柄战锤,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头!他的身体颤抖,脑海之中,一时间已经完全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不是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星界使徒的灵魂,他恐怕已经就此昏厥了过去!

只是炽天神侍的目光,没有转向他,而是落向了远处的一抹残光。

任意门。

这些简易的传送效果不断的闪亮。塑造出几十个高壮的人影,踏出那些白色的圆环,这些家伙便摇晃着头颅,发出刺耳难听的咆哮,向天界生物们法器了冲锋!

石盲蛮族。

这些地底原生族群拥有着人形的外表,但远比普通人强壮数倍。虬结的肌肉,对主子忠心耿耿的狂热执念,让他们成为了灵吸怪天生的奴隶。虽然他们没有眼睛,纯靠嗅觉和听觉辨别方向。可是在这种黑暗的地域,他们是远比卓尔和灰矮人更加危险强力的怪物。

当然,那是以通常的生物标准而言。

四名星界使徒立刻迎上去,银色的剑刃,战锤,在空气中留下了灿烂的残芒。金属的撞击声,刺杀声,咆哮声随即就混合成了令人厌恶的杂音。

星界使徒的数量,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然而,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力量强大的天界生物,虽然附身人类,但也不是这些低劣的地下物种凭借蛮力可以抗衡的,因此四个人配合之下,几十个石盲蛮族竟然无法冲破他们的防线!反而被砍柴切瓜一样,一路打倒下去!

片刻之后,石盲蛮族已经倒下大半,只是这些生物的体力健硕,生命力顽强,虽然星界使徒们手中的武器圣光环绕,每一击都会给他们留下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但是如果不是直接被插中要害,他们往往还能挣扎着战斗一段时间。这才死去。

“令人……厌恶。”

炽天神侍忽然开口道。

她举起剑,向前一挥。

那长剑上,纯净的白光,像是延伸出去的,耀眼的剑刃,空中留下了一道朦胧的光影,但这道看似飘渺的弧光,却于下一瞬间,在空中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几十个石盲蛮族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住了!一刹那间,他们喉咙上一道平整异常的切口便逐渐翻卷,扩大,继而这些顽固的怪物便同时向着地面栽倒,没有半声的呻吟,甚至撞击地面的声响,也是整齐的扑通一声!

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女子的身影,已经落在了百尺开外!

那本应是火焰一样灼热的金色里,却包裹着令人窒息的寒冷与毁灭之息,就像堆积着千万年未曾融化的冰雪,带着一种哪怕是轻微的接触,也可以瞬间冰封任何存在的冷漠。

喀喇。

细微的脆响之中,一道灵能织造的惰性防护水晶一般崩溃,四散成为无数银色的芒火!

露出其中隐藏着的,灵吸怪的身影。

奇异的感觉让灵吸怪抖动着下颌的触须,慢慢地低下头,眼泡中映照出半截金色的剑锋,那剑锋直接透出了他的前胸,轻挥,这个异怪的鲜血顿时象喷泉般在黑暗与光亮中拉出了一抹暗红。

能量乱流,恶意传送,晶雹术,心灵碾压,黑龙喷吐……

四个灵吸怪挥动触须,舞动手掌,连串的光焰,水晶,能量以及无形的心灵之力在一片空间之中崩裂,但在那个金色的影子面前,这一切毫无意义……

任何的灵能在那一层金色的铠甲面前似乎都成为了徒劳的存在……火球被化纳,冰晶被阻拦,酸液崩散,音波消泯,水晶碎裂,星质构装奶油一样被切开,搅碎,毁灭的射线如同无物,只能在那光凝的甲胄上打出一片细微的涟漪,就消失无踪。

他们所能做到的,只有徒劳的凝聚力量,以及看着那力量被击溃,他们想要逃走,可是身体却根本无法躲开那疾若闪电的剑光,至于原本擅长的,空间之中的传说,更是被死死封锁,好像空间通道,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规则。

“到此为止。”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在每个天界生物的心中。

四周的空间寂静了下来,似乎能听到周围圣武士们的轻轻的抽气声,这声音在巨大的空洞之中回荡,些许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显得有些虚无缥缈。(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七章 章鱼总动员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于下一瞬已经集中。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块风化的石的影子里,正慢慢的踱出一个人影。

紫黑的的长袍长长曳地,两袖和下摆绘制着网状的斑纹,遮掩住他散发着紫色磷光的身体,高高耸立的衣领,用金属装饰出边沿,而那个接近九尺高的身体,四短二长的六条触须,让他的身形看上去极具威严,气派堂皇。

“从天堂山远道而来的各位,有何贵干?”

银色,没有眼瞳的双眸扫视着周遭天界生物与人类聚合成的二十余个人影,他硕大的紫色头颅轻轻点了点。

他的出现,无疑是极为突然的。足以吸引所有天界生物的目光。

但残余的三个灵吸怪,完全没有因此而得到喘息的机会。

十字圣剑紧紧地一个挥动,延伸出的白光已经将两个章鱼头切成了四片,深浅不一的血液翻涌出来,正好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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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一样的脑袋变成了扁平的一片肉。

给他造成了杀伤的,是他一个呼吸前刚刚死在艾瑞埃尔剑下的一个同类——女子仅仅轻轻抬了抬脚,就让那尸体如同弩炮的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令怪惊讶。”噬魂怪伸手,轻轻的拍动了几下,语气轻松,似乎撞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两团血肉,与他毫无关系。

“我们的目的,就是消灭你们这些邪恶的怪物。”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面色平静,但也似乎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于是顿了顿。站在一侧的一名星界使徒朗声道。

“不错的勇气。不过,你们的自信似乎太过。”

异怪缓缓向前,走出那片阴影。

所有星界使徒的目光。集中在那个身影上,注意到那件黑袍上,荡起的涟漪——他们模糊的感觉到。眼前这个行动优雅的怪物,并非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但也不是单纯的能量缔造的幻影。

“火焰之扉之中,共有灵吸怪三百零七名,其中成年灵吸怪一百九十三名,因为你们占据了这座城市的时间很短,只有区区的三十年,十年前你们采取了比较激进的挑选方法造成了这个后果,不过最近数量的发展令你们满意,因此在十七天之前你们开始了分巢行动。”发言的星界使徒冷笑道:“有四十名成年灵吸怪离开了巢穴,其中包括两名噬魂怪。分别向四个地底城市进发,如今已经有两个巢穴分离成功了吧。这对于……”

“了解的很清楚,”

噬魂怪的目光闪烁,声音响起,便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想。你接下来就应该提到这座城市周围负能量的活跃问题了,但在我看来,不管是扩展生存空间而派遣的四十名,还是损失的接近三十名的成年灵吸怪,都并不是你们拥有信心的圆晕,这些或许是问题。但是并非不可克服。”

“加上刚才的损失,是四十七名。”静立的女子这个时候方才发言,清澈的声音,冰晶般通透:“而成年的噬魂怪,加上你,只有三个而已。”

于是,卡恩兹巴克的幻象沉默。

触须在这位噬魂怪的下颌上爬行,那是他思考一些事情时候的习惯。对方准确的情报,以及他们表现出来的战力,足以让这位噬魂怪警觉。

他们了解的很准确,十七天之前,火焰之扉中两个噬魂怪结束了他们的成年礼——这种特殊的异怪天生就拥有着极端强大的心灵异能,但是在灵吸怪之中很难生成,差不多要两万个灵吸怪的孵化卵才能产生一个噬魂怪的蝌蚪。…,

按照灵吸怪的传统,一个城市之内,只能拥有奥术,执政和神术三个噬魂怪长老,其余的,在成年之后都必须加入分巢行动。

灵吸怪的繁殖方式,本应该非常迅捷,毕竟他们拥有一次两千个以上的产卵机会,不过,伊尔神斯因规定的所谓优胜劣汰的挑选与传承,葬送了这种优越性……当然,实际上成熟的灵吸怪或多或少的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除了漫长的成熟期的问题,这主要是出于对于食物来源的考虑,尤其是在这幽暗地域的深层。

否则的话,用不上几年,灵吸怪便会完全无法拥有奴隶了,所有的可用的素体都会成为灵吸怪,而成年期之后不能够吞噬同类的灵吸怪,则只有饿死这一条路线可行。

但这结果就是让分巢的怪物数量变得多了一些——这本应是较为隐秘的情报,但对方却知之甚详……

“令怪惊讶,”噬魂怪抚掌,发出几声清脆的拍击声:“我一直以为,在审问这个方面,似乎我们有着更大的优势。“

“得益于你们卑劣胆怯的天性。”天界生物几乎没有再回答的兴趣了。她手中的长剑一挥,空间中顿时明亮了几分。

对于这个回答,灵吸怪并没有兴趣相信。

虽然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灵吸怪总是会放弃一些对于自己可有可无的东西的……但是最为核心的秘密,任何灵吸怪都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因为对于主脑的忠诚,是在他们孵化之后,便被深植于思维深处的基本意识。

可以想到的,只有拷问灵魂……邪恶的行为?不不,所谓感化灵魂,导引他走向正义,对于这些虚伪的天界生物来说,并不能够算是什么奇怪的借口,虽然被强烈的正能量烧灼的灵魂。收到的痛苦可能不见得会比榨取脑汁更加轻微一些。

但如此大费周章,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剿灭怪物……目的究竟是什么?

噬魂怪的思考停顿下来,他的触须微微颤抖,于是空气中似乎有微弱的气流鼓动起来,发出细细的摩擦声,向艾瑞埃尔袭去。与那光芒构造的剑刃一触,竟将之完全击散!

艾瑞埃尔哼了一声。身体不动,却仿佛悬浮一般向前飘飞,径自从那道气流中穿过。手中长剑金光收敛,凝若实质一般,向那异怪的身体斩下!

灵吸怪的幻影凝立不动。只是微微抬了抬触须。

无数水晶凭空出现,又纷纷崩裂,继而消散,极为细碎的声音一时间竟然高昂起来,而那金色的光刃斩击之势,却为之一缓,越来越慢,距离那高大的异怪还有一尺有余的时候,便已经静止于空中!

只是艾瑞埃尔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碎裂声,她微微一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身上那金色光芒凝聚而成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有几处黯淡了,灰色的细纹如蛛网般散开。周围的光照,也随之变得浅了几分!

而这短暂的刹那,噬魂怪纤长几乎及膝的双手提起,勾爪一般的食指跃动如奇异的生物,带着无数美丽的残影,刹那间已经在空中织就无数奥妙难明的手势!这双手挥动之间。火光,雷电,酸液,音波,甚至是纯粹的重力,就从他的身周喷涌出来,火树银花一般向着周遭分袭而去!

仅仅不过是一个眨眼,他竟然就放出了不下二十个魔法!…,

而他的六条触须,也在同时有条不紊的移动着,一道又一道无形而微弱的能量凭空生成,随着那些触须的点按,滔滔不绝的向着炽天神侍攻去!

炽天神侍的身体不动,但身影却飘忽不定。金色的光翼在她身后微微展开,推动她以极高的速度不停的转移着位置。所有的法术,都在周遭崩裂,一时间隆隆的轰鸣大作,碎石和火光,冰雾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吞没其中!

所有的星界使徒,都在后退……

他们只能后退!

那些从噬魂怪的身体上发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而战斗开始了几个呼吸之后,他们就已经赫然发现,那些五彩缤纷的魔法,虽然威力强大,却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一个真正有战斗经验的施法者,是根本不会没完没了的用这些杀伤力不大,却又单调的塑能法术的。

真正可怕的,正是那些夹杂在这些法术之中,无影无形的细微波纹。

一个星界使徒的身体骤然扭曲了,他从侧腰开始,上下两个半身向着一个方向,呈现出一个人类做不到的弯曲!似乎有什么巨兽击中了他,而接下来的一瞬,那身体就像是被撕扯一般的分开!

血液,内脏,碎骨在这一刻猛地炸裂,但是星界使徒的身体却仍旧在被卷曲着,向一起收拢!虚空似乎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恶兽,将之咬住,撕裂,最终吞进肚中!

那些细微的波纹,在不断的运动,却毫无消散的意思,纵横游动,仿佛活物,一个炽天神侍一脚踢起了一块巨石,向一片涟漪飞去,可是巨石飞过一段距离,轰隆一声砸上地面,

星界使徒们不觉肃然!

天界生物的眼力自然是锐利的,但即使是他们,也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注意到,那不过是一道细微的波纹,无声无息的击中了那个倒霉的同伴而已!

星界使徒此时的身体虽然不过是常人的形态,但肌肉韧性早就已经远超一般,即使是被一头真正的龙族撕咬,也不见得就能够一下撕裂,可是这些几乎用肉眼无法分辨的细微波纹,却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它到底有多少的法术位?能够释放多少那种无形的力量?

这个异怪的身上力量或者可怕,但那些魔法,甚至是那些空间的纹理都不是最为恐怖的东西,因为速度过快,所以威力上不是如何强劲。但是这些东西自开战至今,已经发出了百多发,魔法的数量甚至超过了二百个,可是那个灵吸怪的动作却仍旧毫无顾忌。似乎他的力量永无止境。

何等可怕?

但还不止如此——

眼见几道无形的波纹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一个星界使徒伸手一挥,扯开了一道任意门,但是当他走进这门扉的瞬间,却似乎注意到,远处那个异怪的头颅微转,无瞳的银色双眼看了他一眼。

于是。这个星界使徒便没有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不远处的地面,忽然产生了一些轻微的颤抖,然后就传出一声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嚎叫。这声音虽细,却让一众星界使徒神色大变。

他们终于明白,以一个炽天神侍对于力量的理解之精密。战斗了如此之久,艾瑞埃尔却从来就没有动用过空间转移作为辅助战术的原因了。

在一个随意操作空间流向的对手面前,若是使用这种脆弱的手段,无异于自寻死路!…,

“原来天界生物,对于同伴的死亡也并不介意?”

“他们很快就会在天界之中复活。”

“但那些人类的身体呢?”

“他们勇敢地灵魂,会回到父神的身边。”

炽天神侍的身影一凝,身周不住炸出金色光芒。她忽然发出了一声清喝!无数肉眼可见的波纹,便从她的身周激荡开来!风暴瞬间摧毁了一切攻来的细微裂痕,又消于无形!只是在这刹那间的功夫,灵吸怪的六条触须不住颤抖。又会挥出无数魔法乱流,细语一般的,将周围的空间填充!

那些如同棉絮一般轻慢飞扬的细微涟漪,虽然看上去是如此的缓慢,细小。可是飘荡之间,已经几乎将周遭完全封闭,虽然跟本无法沾到身形如电的艾瑞埃尔半片衣袂,然而炽天神侍想要接近噬魂怪,也变得非常艰难。

被金色遮掩的面孔上,艾瑞埃尔目光黯淡了一下。但随即明亮。

避无可避,那么就干脆接下!

可那金色的影子,却一往无前,直冲而来!

……

……

噬魂怪的影子,就在眼前。

“阁下,您去而复返,是又想到了什么可以‘指教’我们的事情吗?”噬魂怪的影像静立在哪儿,似乎用没有瞳仁的眼睛盯着爱德华,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

“只是刚刚注意到,有一些棘手的敌人出现了,因此需要诸位给予我一点小小的保护而已。”心灵术士微笑着:“长老阁下,您也知道,我的力量,可是并不足以跟那么强大的存在对抗啊。”

“是吗?”

噬魂怪的影像抬起头,冷冷地一扫,那目光好像穿透了什么。让爱德华心中一冷。

一种被真实所注目的感觉……虽然明知道是一个虚拟的影子,但此刻却像是那个噬魂怪真身就在自己面前一样。甚至空气之中,正有无数无形的触须开始布展,拂过身体,让他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冰冷。

爱德华缩了缩身体,将自己的心灵细密的防护起来,不留出丝毫的空隙。

至于说这个灵吸怪到底能从旁人的记忆中调出多少有用的资料……爱德华只能保证,站在身边的半精灵和握着蛛后匕首的达赫妮肯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至于说起他的……他们虽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但应该无法留下什么有用的印象。

“当然,您的身份,也是我们曾经承诺过的报酬之一,在火焰之扉,您可以如同我的每一个同族一样自由。甚至更加自由。”顿了顿之后。噬魂怪的语气微微松弛下来,不过若有意若无意地,他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最好能够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对于事情有太多的好奇,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依照我们古老的法律来处理了,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看到那样的局面的。”

“那就麻烦您,给我们提供一些较为安全的地方了。”人类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不过,请不必做出无谓的担心,以我现在的力量,又能做出些什么?”

当然,能做出些什么还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可是必然要做的。

面前的噬魂怪身影,随即消失,而人类则微微点头,左右四顾。

此时,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被惊醒了。

一层明亮的光膜闪耀着,在城市顶端几百呎的距离内组成一片半圆的护罩,五光十色的涟漪在其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只不过这一幕奇景唯有心灵术士被王权开启的视力方能看见,在其他人的眼中,那仍旧是漆黑一片的洞壁,只是一种庞大的无形力场,会让所有施法者为止侧目罢了。

而在这光芒之下,才是真正吸引大多数目光的存在……

中央的广场上,此刻整齐的静立着一个个身影。他们身披各种颜色的长袍,但整齐的队列,与一个个紫色褐色的头颅,不断摇动的触须让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整个蠕动的软体生物,会对于人类的视觉造成一种格外的冲击。

“真是恶心死了。”身边的半精灵小姐忍不住低声开口道。让爱德华也不由挑了挑嘴角。

眼前的那场面是如此的诡异,让某人不由生出一种错觉,怀疑自己是在看着一幕规模宏大,剧情却无新意的科幻电影——类似火星人入侵之类的什么。

但不容忽略的是,那些灵吸怪的数量——即使粗略的估计,站在这里的怪物,也超过了两百之数。(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同路不同谋

“当然,您的身份,也是我们曾经承诺过的报酬之一,在火焰之扉,您可以如同我的每一个同族一样自由。甚至更加自由。”顿了顿之后。噬魂怪的语气微微松弛下来,不过若有意若无意地,他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最好能够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对于事情有太多的好奇,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依照我们古老的法律来处理了,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看到那样的局面的。”

“那就麻烦您,给我们提供一些较为安全的地方了。”人类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不过,请不必做出无谓的担心,以我现在的力量,又能做出些什么?”

当然,能做出些什么还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可是必然要做的。

面前的噬魂怪身影,随即消失,而人类则微微点头,左右四顾。

此时,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被惊醒了。

一层明亮的光膜闪耀着,在城市顶端几百呎的距离内组成一片半圆的护罩,五光十色的涟漪在其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只不过这一幕奇景唯有心灵术士被王权开启的视力方能看见,在其他人的眼中,那仍旧是漆黑一片的洞壁,只是一种庞大的无形力场,会让所有施法者为止侧目罢了。

而在这光芒之下,才是真正吸引大多数目光的存在……

中央的广场上,此刻整齐的静立着一个个身影。他们身披各种颜色的长袍。但整齐的队列,与一个个紫色褐色的头颅,不断摇动的触须让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整个蠕动的软体生物,会对于人类的视觉造成一种格外的冲击。

“真是恶心死了。”身边的半精灵小姐忍不住低声开口道。让爱德华也不由挑了挑嘴角。

眼前的那场面是如此的诡异,让某人不由生出一种错觉,怀疑自己是在看着一幕规模宏大,剧情却无新意的科幻电影——类似火星人入侵之类的什么。

但不容忽略的是。那些灵吸怪的数量——即使粗略的估计,站在这里的怪物,也超过了两百之数。

显然。在这个时候回到这座城市,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然而眼前的景色,却让爱德华心中掠过一些信欣喜……

他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超能共鸣。一个心灵附魔系的专属灵能,将自己的精神力与其他灵能生物相连,创造出比各参与部分之和更为强大的实体——这个精神实体不但知晓其参与者所知的全部异能,拥有近乎所有的灵能点数,而且它展现的异能更为强大!

每个参与者会为主要意志的力量添砖加瓦——这是与法师们的环法有着异曲同工,甚至还要在其上的力量。

只是据爱德华所知,这种力量只能用在10人左右的显能者身上,而这里至少有二十倍以上的存在。三个紫色的大章鱼头,就站在这些灵吸怪的中心,看样子就是他们的主持者……显然。灵吸怪们是拥有着独特的方式,可以成倍的加强这个灵能的力量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他随即放弃了——那些颜色制式几近相同的长袍和完全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章鱼脑袋。让爱德华实在是无法确定,那个卡恩兹巴克到底是不是就在其中。

这样一个超级个体,不知道炽天神侍是不是能够与其对抗?…,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袋——现在即使担忧也是毫无意义,那个等级之间的战斗,他现在还无法插手其中。至于说破坏这里的仪式……这里又不是是以割草无双作为噱头的古早游戏场面,以他现在这点能力,即使加上了王权之力,也不可能跟几个噬魂怪领导的灵吸怪群抗衡。

古代城市因为时间而斑驳的路面上,咯喀的脚步声轻轻散逸,与远处有些喧嚣的声音,奇异的分离开来,仍旧维系着那种令人心悸的寂静。

“还有三个?”顿了顿,人类低声自语道:“真是麻烦。”

他抬起视线,再投向更远一些的地方,城市的外围……

那里,虽然被高高的城墙和连片的家族阻隔,但仍旧能够听到那种古怪的,细微的轰响,和能量激烈的震荡,在那里慢慢扩散……

想必,两方的人马,还都处在互相牵制的状态之中吧。

要加快速度了。

“您说什么?是对于我的要求么?”行走在队伍前方的灵吸怪转过头,冷漠的问道。

这位负责带路的是个‘老朋友’,那位刚刚逃回来的寻星者卡斯摩——好吧,实际上,如果不是刚刚噬魂怪的幻象叫了他的名字,爱德华也没有办法将之分辨出来——即使经历了那样的问题,再见面时,他也仍旧没有丝毫的尴尬或者其他的感觉,一味平静,好像头一次见到眼前这些人一般。

“还有多远?”人类问道。

“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的那一座房间,那里是我们……本城居民的休息场所,不过,是给一些比较特殊的客人准备的,你们可以随意使用。”

“不会有人看守吧?”

“不会,您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为本城市的一员,因此,您在这里也是自由的,除非……”

灵吸怪的语声顿了顿。

视野里的东西,似乎突然跳动了一下?

疑惑的试图左右四顾,但他第一时间发现,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仍旧站在街巷中,向前移动,然而身周那些地表生物的位置,以及他们的动作……地表精灵和卓尔不知何时已经欺近。一左一右的张开手,将可怕的力量灌注在他身上,强烈的震荡,让他惨叫一声,但还没有等到他展现一个愈能,眼前微光一闪,可怕的紧勒便已经将他的自由和显能能力一起夺取!

“你们想要干什么?”灵吸怪愤怒的咆哮。然后注意到那毫无意义,声音在出口之前就已经被转化成了一种莫名的地位嘈杂,而随即。一道银色的光泽,已经将他缠绕起来,双手。甚至是四条触须,都毫不留情的被卷进其中,用力勒紧!

只看了一眼,灵吸怪就认出了那东西——灵能枷锁,也叫阻尼镣铐,可以约束灵能的产生,只要动用某些点数以上的灵能点,它都会将之吸取,消散掉。

而他身上的这一条,无疑是最为高等的那一种。虽然不能完全阻绝灵能的聚集,可是能够聚拢起来的灵能,也只有一点而已,即便一个成年灵吸怪往往有数十种灵能傍身,但依靠这一点点的力量。他根本就什么也干不了!更别说这镣铐还把它给捆扎得仿佛培根腊肉一般!

“没什么,你只要安静一点儿,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不适的……”

随着人类轻松地声音,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已经撬开了他的口器,顺着嘴给他灌下了一瓶子药水……可怕的眩晕随即就在身体上扩散开来。让他连集中精神也办不到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个人类展开一张黑色的卷轴,细微的火焰将上面一个个的符文燃烧成强大的力量。…,

魔法的能量向着全身散逸。身体扭动,他看着自己的触须慢慢消失,身体逐渐变矮,虽然无法自视,可从那逐渐变成苍白的,人类的手掌,他也能判断出自己正在遭遇什么——变形术的效果,已经把他变成了那个人类的模样。

一件黑色的袍子被套上他的身体,遮盖住那些镣铐,而灵吸怪,只能这样全身无力地听着那个人类低声开口道。“小心一点儿,这帮怪物的心灵震爆非常麻烦,他们可以抵抗一阵子的药力,所以用这针刺他,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这个该死的狡猾人类!

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些有关灵能的小花招?

而且,你以为你能离开这里么?别以为这个时候城内的防御就会松懈,城市里很快就会有怪物发现你这个不速之客,即使长老们已经限定了你的身份,但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严密的监视的。

他用尽最后的精神,在心中冷漠的嘲讽,不过下一刻,这语声便戛然而止。

灵吸怪努力的睁开还不适应的生物的眼皮,注意到那个人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异怪静立在面前,就连那用触须请挠嘴角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就像是一个景影,不过那并不是什么魔法的简单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完全转化。

变形自我?

不,灵吸怪清楚的感知到了灵能的波动。

超态变化?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因为惊讶而脆弱的精神,便再也无法抵抗眩晕的侵袭。

……

名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并没有夸大其词,火焰之扉中的警备,确实没有因为总动员而松懈,相反,接近中心的部分,都已经多了一队队巡弋的卫兵与奴隶。

不过,他们当然不会阻拦一个灵吸怪。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一身黑袍的灵吸怪不是一个灵吸怪,因为那种轻轻滑行的步伐,细微的动作,甚至是触须的扭动,都是货真价实的……在变形灵皮的效果之下,爱德华放松了自己,将日常的习惯托管给某个分体的大脑,而后者则兴高采烈的开始享受第一次的行动感觉。

幸好,要找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受到灵吸怪的特别重视。

缓缓地穿过了两条街道,‘寻星者’在一座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座高大的殿堂,或者是神庙,拱门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高大的梁架,虽然被岁月剥去了亮丽的外表,然而仍旧像是一个沉默的巨人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灵吸怪微微仰头。双手交叠时,中指那枚金属上传来的细微温度,让他眼泡之中的银光微微一闪。

这座宏大的门扉之中,是平整光洁的厅堂,厅堂里,暗淡的魔法灯光,将一切蒙上了一层青紫的色泽。而地面和墙壁,打磨光滑的程度,似乎经过一定的修缮。也间接地反映出,拥有者的地位。

只是很奇异的,这周围竟然连一个看守的奴隶也看不见——大门周遭。大厅中,一片万籁俱寂,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难道那些天界生物,竟然引起了如此的重视么?

用幻化出的触须挠了挠口器,随手指施展了一个侦测魔法;他闭上眼睛,法术回馈来的信息并没有预示他前方有危险存在,思量片刻,他这才谨慎地迈进了大门,继续向前方的黑暗中探去。…,

大约几分钟后,大厅的另一面墙壁出现在视野中时。爱德华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缓缓扫过不远处传来暗淡的光芒,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挑起兜帽——心灵术士紧拧着的眉毛渐渐松开,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激动的潮红。

穿过一条平滑的石灰岩走廊,他踏入了一个小房间。

四周岩墙贴上雕琢细致的文字和壁画。美轮美奂。脚下是一座长宽三十尺的正方形玄武岩平台,镶金属边的石头书桌上有些紫水晶装饰,幽幽的光芒为整个房间提供了唯一的照明,以及房间中还有一张书架——上面自然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卷轴,与书籍,其中有些的书脊上还浮动着闪亮的符文。甚至有一面镜子。这在地下世界可是稀罕玩意儿。

当然,这里同样没有任何看守。

不过,那并不表示这里是全无防备的——透过秘法视觉,爱德华可以清楚的看见这里到处都闪烁着魔法灵光,其中一些,甚至刺目之极。

只要不是赤贫的乞丐,谁都不会容许外来者在他的老巢随意搜查,更何况主人是以恶毒和残酷著称的灵吸怪?目光在其中扫了一圈,爱德华便足够肯定这里到处都是魔法和灵能机关,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于此。

而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是变得更加强烈——手指上的戒指在发热得有些发烫,那种清晰地雀跃,证明目标就在咫尺之内……

可究竟是在哪里?

银光在的眼睛深处闪动。

四级异能,心灵革新。

灵能力量在人类的脑海里盘旋,重塑他的心智和力量。过了两个沙漏的刻度,一个预言系心灵异能出现在心灵术士的记忆里。

时间印记。

获得对特定区域的历史视觉……房间、街道、隧道和其他区域的情绪经历都会积聚下精神痕迹。这种痕迹提供你该区域过去的画面。

爱德华垂下目光,将精神力集中在凹凸不平的浮雕地面。

瞬时间,感知如水波一样四面扩散开去。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灰暗下来,唯有模糊的痕迹,一串精神足迹走向墙边……心灵术士摒弃思想的干扰,让行动跟随自己的直觉。来到对面的墙壁跟前,尝试着用触须碰触浮雕中,一个微微闪烁淡黄色灵光的雕像。就像它的主人做的那样。

喀喇。

爱德华向后退了一步。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体上布满了正方形斜网格的书架,宽窄大约是一尺多些。厚重书籍或立或卧,堆满了所有的斜格。而化身为灵吸怪的人类,停在书架前,修长的手指由上至下、由左至右顺着一行行书脊滑到了最下面的一排,第十三本书的位置。

抽出那本书,他轻轻的翻了一下,是本有关于魔法的传记,明黄的书面,似乎是某种细致的皮,也许是类人生物的皮肤硝制的……但这无关紧要。

他放下手中地书,又抬起头,却发现那本书抽出后留下的空隙中竟镶嵌着一枚漂亮的晶石。

他感受到一点阻挠,对他来说显得很微弱,于是,灵吸怪伸手抽出了一张卷轴。“解除魔法。

”爱德华用最小的声音念道,指尖晶莹的绿光射出半寸,那层微薄的法术防护应声破碎消弭。

然后,随着手指跟水晶的解除,书架发出‘嚓’的一声。

然后缓缓向旁边让开,露出背后墙上一条螺旋向下的暗道。

爱德华轻轻摇动了一条触须,一点发霉地味道传进他的口器里,但并不是那么强烈。说明要么里面通风良好,要么就是经常有人出入。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迈动了脚步,准备前进。

但旁边传来一声轻‘哼’

爱德华陡然一惊!

伴随这声音的是一道灰影,又夹杂着破开空气的利啸。经过无数场游走在生死边的战斗,

人类一眼就注意到,那是一柄长剑!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蜷起身体!向后一滚!

黑影收缩起自己的身体,脊背呈现出一条诡异的大弧线,下一刻,嗤的一声轻响,他已经化作了一道突进的黑红光泽!

流动的光影在空中画出了一片不规则的细线,然后当这一切消失时,原本凝立的灵吸怪,已经变成了五六段……头颈,躯干和手臂在内部的压力中缓缓分开,而刚刚落到地面,原本喷涌的血液已经开始被聚拢,吸收进那柄刀刃之中。

袭击者毫不犹豫的再次抽出一片符文……可惜这一次似乎并不顺利,这个动作刚刚结束……(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封印之地

嗯,昨天干了一件很傻的事情,居然把文字粘贴错了一小段,整个往上窜了一截,现已修改,昨晚看见重复的朋友,实在抱歉了。

——

“放开我,你这个该被圣焰焚化的软体魔鬼!”

灵吸怪的五感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远比人类敏锐,除了没有那种眨眼的感觉之外。爱德华在变形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已经将之熟悉的差不多了。

因此,他能够注意到,眼前这个小丫头长的挺清秀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经常在阳光下运动的小麦色,乌溜溜的眼睛和深亚麻色的头发,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健康的阳光气息。只是瘦巴巴的身体还带着几分这个年龄上特有的那种中性的特征——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那一套骑士训练服是过膝裙的女子式样,声音又格外的尖利,爱德华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这帮天界生物还真是饥不择食。”冒牌灵吸怪不由摇了摇大脑袋。

当然,降临是并不会去在意承受者的外表的,只要适合承载天界生物的灵魂,或者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样子,确实还是太小了一点。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两个灵魂的衔接似乎也不怎么成功——显然人类的灵魂占据了主导的地位,而星界使徒除了稍微增加了一点她的力量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那么,要怎么办?表明自己的身份。再跟她套话?

似乎并不合适。

“你在这里做什么?找东西?”他随口问道。

说起来,这帮炽天神侍们的计划似乎也和自己的差不多……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到底送进来了多少个负责执行的家伙?但若是没有王权的碎片,想要在这么大个城市里寻找一个小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拥有着碎片的艾莲娜现在又在城外,这个丫头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难道,他们又弄出了什么更加准确的探寻方式?

“与你无关。你这邪恶的触手怪!放开我!”小小的猎物尖叫踢打,不住挣扎。显然没有回答的意图:“你这坨滑溜溜的触手怪物!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把你,把你扔到炉子里烤城球……呜哇啊啊啊……”

可惜。听凭她如何闹腾,那无形的力量却只会越束越紧——随着触摸到真理之墙,爱德华念控的力量又提高了一层。至少有几百磅的压力分散到四肢,即使是天界生物强化的成年人身体也无法轻易错动,更别说这小丫头那纤细的身体了。

因此除了尖叫,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落下一些,奉上一般,将手中的武器奉到那个怪物手中。

伸手接过那把剑。爱德华摇了摇头。

并不是神侍们喜欢的长剑式样,而是一柄精致华丽,好像礼仪饰品一样的细剑,剑柄上镶嵌着闪烁的宝石,剑刃只有区区一指半宽。看上去似乎只要横握剑身,即使是一个小孩子的力量也足够将之拗成两段……

不过,这显然仍旧是一柄凶器——暗淡的黑色烟雾在剑刃上朦胧出一层不吉的雾气,与苍白的剑刃组成了一抹灵动的寒光。只是微微扫视一眼,便会让人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想要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所以他心安理得将之收进腰包。

几根无形的精神触须,也随之在周遭展开,慢慢附上小丫头的头脑………,

只是或者该说是意料之中吗?一种坚韧的精神壁垒,在触须继续深入之前,就将之阻挡住。

不过,并不坚固。

“好吧。如果不说的话,那么你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你们这些天界生物,似乎都是死脑筋,看来你的作用也只有一种了……你知道我们的食谱,是吧?”微微思忖后,伸出一条触须,轻轻的卷出块干净的丝绸,灵吸怪?爱德华像模像样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什么……食谱什么的……我才不知道呢!”

当然,这是个明显的谎言——那声音凄厉得几乎可以作为武器使用了,幸好,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已经被心灵术士控制,否则中央广场上的灵吸怪们,说不定也能听到这刺耳的哀鸣。

“不知道啊……正好,我告诉你,毕竟你们人类,还有天界生物,总是会说我们这些吃人的种群,是所谓的怪物,但实际上,这是污蔑……”

冒牌的灵吸怪慢条斯理,银色的眼睛里光泽闪动:“事实上,你们从来就不会知道,脑食的烹制,是一件非常讲究的事情,决定味道的东西,在吃之前,就要由他们自身分泌出来,调配均匀……这是个看起来简单、但却精密异常的工程。相比而言你们那种借助热量和金属来进行烹制的手法才是真正的粗劣。”

这个威慑显然要比任何的说辞都更加的有效——对方的尖叫骤然就哑了下去。

灵吸怪的听觉,是借助了头顶上那层滑溜溜的外皮,增幅的效果格外的好,因此爱德华可以清楚的小丫头的心脏,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有力地搏动的声音,紧张让她的血液加速回流,手指与面上的血管收缩,微黑的脸蛋瞬间都白得发青了。

“软体魔鬼!你……你你吓不住我的!大不了就是死掉!”

顿了好久,这小丫头的唇瓣动了动,好像舌头打了结一样,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嘴硬的话来:“我我我不怕……我是晨曦之主的忠实仆人,即使死了,也会最终回到天堂山……”

“哦,你不知道被吃掉了头脑的人是没有灵魂的么?因为人的灵魂本来就是存在脑子里的啊,不然为什么被割掉了头的人……”

“你骗人。我不信!”

“不信啊,没关系,我很喜欢这样的食物……你知道么,人的脑子里,会分泌一种叫做内啡肽的作料,那是我们烹饪的基础……痛苦而分泌的内啡肽是辣味剂,悲伤是酸的。震惊是麻的……所以,我认为你还是觉得你有希望逃走为好,因为绝望会让味道变苦。那样就不好玩了。然后,你知道吗?最好的味道,是恐惧。那是上佳的甜味,我在进餐时,最喜欢这种甜食了……”

当然,具体恐惧的大脑会具有什么样的味道,作为冒牌灵吸怪的爱德华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身为心灵术士,他却很清楚,恐惧可以有效地降低一个目标心中的抵抗力。

动摇的精神,是思维的触须趁机侵入的最佳之道。

好吧,吓唬小女孩儿这种行径确实是有几分卑劣的。不过,为了达到目的,爱德华也不介意偶一为之。

“你你你你是在吓唬我,呜呜呜呜呜呜我不会上当的!”小丫头片子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父神会看护我的灵魂。”

“哦,也对,也许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过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具体会怎么样,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放心,我保证在你的脑灰质被吸光之前你不会死的,再说就算死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个依附在这身体里面的天使,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啊,对了,这样你还可以把这种感觉体味的更加完整一点儿,而且我也可以吃的更尽兴,毕竟生物一旦死了,味道就会减弱,能一直保持着鲜味那自然是更好。”…,

“艾瑞埃尔大人会给我报仇的,她一定会把你坨滑溜溜的软体杂碎给切成碎片!让你的灵魂在圣焰里烧掉!”可怜的猎物终于放弃了挣扎,专一的尖叫哭喊:“呜呜呜……我才不怕,你最好赶快杀了我,不然,我的同伴很快就会来宰了你这头臭章鱼!”

“杀了我?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我们的城市,是魔法时代的遗迹,我们又以灵能加固,防御力强大无比,你的同伴想要进来,根本是痴人说梦!”心灵术士不动声色的引导着,心灵异能不需要任何手势和咒语,而控制声音,则完美的盖住了显能的嗡嗡异声。

|“我们有二十个同伴就在附近,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这只章鱼,把你砍成渣滓!”小丫头的精神似乎稍微平静了一点,夹带着哭腔喊道:“而且,艾莲娜姐姐……不是,艾瑞埃尔姐姐很快就可以打败你们这帮章鱼头的,把你们都送进地狱,打进冥河……”

小心地引导着精神的走向,但爱德华忽然皱了皱眉头,将目光转向一边。

沉重的脚步声中,两个家伙从走廊的尽头转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用鼓泡的眼睛盯着房间里的一切。

“你们两个废物,来干什么?想要偷东西?”

“嘶嘶……大人,我们嘶是巡逻队的,发现有人杀了一个守卫的嘶嘶,于是我们就嘶嘶进来查看了嘶嘶……”这个叱喝让两个奴隶齐齐颤抖,顿了半天,那个蜥蜴人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所幸,地底通用语除了夹杂着大量的嘶嘶声之外还算是流利,想来智慧上也比旁边那个一脸憨傻的熊地精要高。

“废物!等到你们找出问题,这个蟊贼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你们来了几个人?”灵吸怪?爱德华冷哼了一声。

“只有嘶嘶我们俩,他嘶嘶不会说话,所以我们才想要进来嘶嘶报信……”蜥蜴人开口道,不过两个鼓鼓的眼睛四下转了一下之后,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卡恩兹巴克长老大人曾经说过嘶嘶,这个地方除了他之外,不让任何人嘶嘶靠近,所有人……都只能在这里停下……嘶嘶。”

“很聪明。”

“嘶嘶……是的,我是最聪明的蜥蜴人,嘶嘶,尼克家族的,最聪明的蜥蜴人灰机……”

蜥蜴人的声音骤然停滞了……他茫然的伸出手,好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惜最后只能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可怕的心灵力量已经摧毁了他,肆意的碾压他的精神本质。让这个可怜的家伙毫无知觉地便丧失了自己的灵魂。

而熊地精懵然无觉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他愚蠢的头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同伴遭遇了什么。只是反射性的去看,而在这个刹那,他的同伴忽然举起手,手中简易的长矛,便嗤地一声穿进了他的眼窝。惯出了后脑!

这个怪物愣了愣,才意识到什么,但实际上大脑被刺穿的它也意识不到什么了。

兜帽下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但爱德华还没有再做些什么。一道刺眼的光芒,便骤然迸发!

“混蛋!”

明晃晃的光线像是刀刃一样刺进眼内,人类本能的试图闭眼。于是吃了个正着……没有眼皮的眼睛让他吃了大亏!虽然立刻举手遮掩,但眼中的刺痛让爱德华不由低声大骂,脸上的触须一阵抖动……

然后,精神一震,哗啦的一声轻响让他不由一惊。动念之间,便在自己身周布开了一道惰性护甲!…,

五六个呼吸之后,被晃得生疼的眼睛才勉强睁开,爱德华的口器磨了磨,注意到周遭的一切没有什么变化,但那个小小的俘虏。已经没了踪影、

显然,那个小丫头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胆怯……刚刚爱德华分心二用,精神不过稍微分散,对方竟然就借助这个机会,用一个闪光爆。挣脱了他的控制,逃进了密道之中!

在心中诅咒了一下,他只能无奈的将门口的两个家伙拖进了那暗道,稍微思忖之后,他抽出一张卷轴,将一个鹰眼锐耳术施展在这小厅的阴影里。然后,才走进那通道。

通道里,是一道螺旋向下的楼梯,没有任何照明,黑黝黝一片。

不过这对于爱德华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问题。他小心翼翼的前行,只是这楼梯极端的漫长,直到两个多沙漏的刻度之后,面前楼梯的底下,才逐渐变得宽阔起来,并在最后演变成一条宽敞的走廊。

这里仍旧是漆黑一片。已经斑驳的石壁上攀爬着些黑乎乎的苔藓,一些小蜥蜴和畏光生物,蛛在藤网间爬来爬去。不过,空气中那种陈年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浓郁起来——地面上的石块因为风化已经落上了一层浅浅的灰粉,而随着前进,这灰粉越发厚实。一些脚印布置其上。偶尔间,一股气旋会将灰尘扬起,洒下,在黑暗中反射出一些细微的粼粼的光。

看来,灵吸怪似乎并没有仔细的探寻过这里?

爱德华的精神慢慢的绷紧。他感觉手上的那枚戒指正在躁动着,让他的心中,也变得愉快,兴奋,或者说,就像是要见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但同时,另外的一种感觉,也从黑暗中慢慢的向他涌来。

同样有点说不清楚,像是一种寒冷,又或者压抑,但又不是被身体感受到的东西。

那条幽深的走廊也终于到了它的尽头,一扇厚实的石门在黑暗中浮现,石门上古朴但崭新的花纹似乎感应到了人类的靠近,微微的散发出了莹蓝和银白的光辉,爱德华隐藏在兜帽之下的眼神层层的收缩起来。

封印之……地?

他小心的读出那门扉上,扭曲古怪的字符——实际上,他似乎根本没有见过这种语言,可是冥冥中,却完全了解其中的含义,甚至知道,其下的那一行小字的意思。、

……无需惧怕。他是首先的,是终末的,又是那存活的。曾死过,然而又复活,并注定直到永远。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精神力去推动门扉。

但那大门纹丝不动。

他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左手,按在门扉上。

中指戒亮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光泽,像是压缩着的火焰,在他苍白的指尖连接成为与空间混为一体,肉眼难辨的细微线条,慢慢的向前探出,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在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的咯咯沉响之中,两扇

石质的大门发出嘎嘎的摩擦声,向着两侧分开,带起一阵呛人的灰粉。

爱德华随手挥了挥,然后注意到这里是一间巨大的圆厅。

面积是那种法师最为喜欢的,宽阔的令人惊叹的规模,高高的天顶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却在地面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盘绕着,无数形状各异的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被周围成片的悬浮在空气中的光球所映照着,那种梦幻一般的场景,足以让每一个初涉此地的人类感到惊叹。

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房间的正中——那硕大的法阵中央,正安静的矗立着一件东西。

一整块通透的水晶,正在散发着温和的银色光辉,将周遭的几十尺映亮,而围绕在周围,细密的刻画着的无数纹样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些神秘的字符,只是一旦出现,立玄被分解掉,融化成一些光点,被那周遭的地面上,一层流曳的黑色吸收,就此消失不见。

丝丝缕缕的渗透出现的黑暗,却与周围的一切不同,仍旧神秘而闪烁。让人心生某种错觉,就像是这个多元宇宙就此毁灭,这东西也会在虚空之中永远游荡。

他愣了愣。

而就在这个当口,矮小的人影,从他身边划过,带着淡淡的空气间的波纹,向前猛地冲了过去……同时,发出一个细碎的破裂声。(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章 固化迷宫

“啊呀呀呀呀……”

尖叫声之中,一道璀璨的蓝光暴起,鞭子一样抽上小丫头的身体,然后巨大的力量就将这丫头小小的身体抽到了空中,轻飘飘的荡了一下,砰地一声滚出老远。

“蠢货……”爱德华向后退了几步,心中不由暗自咒骂。

即使眼前的东西看起来多么诱人也好,但这种地方,要是没有一些特殊的防守那么就见鬼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情,作为猎人的爱德华早就已经看的足够多了。

可问题是,这个小混蛋捅出来的篓子,似乎还不是由她一个人承担。

这几乎是一定的。

地面上那奇异的图案却忽然开始闪烁!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

法阵中央,那一座被水晶包裹的光泽逐渐收缩,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射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然后一阵模糊嘶哑地声音响起。无法分辨含义及性质。听起来就像是精神病患者梦境中地呓语。毫无意义地呢喃。这些声音很快转成低沉不绝地轰然声响。穿透所有地一切。

爱德华的瞳孔一环环的收缩起来,嘴角也扭曲着抿成一道直线——

地面上,法阵的外围,一道道的白光正在延展,撑开,成为大小不定的光之门扉。

光芒闪烁,一个个狰狞恐怖的黑影就已经化为了实体——看起来像是一具枯萎的干尸。披着简陋地黑袍,外露出暗黄色的皮肤上长满黑色地斑块,踏出一环环的传送,他们稍微呆滞,便向着两个生者的气息扑了上来!

爱德华抬起一根触须。

能量发出了噼啪的作响……嘶哑,干涩,宛如一把刀子割开破布。炽白闪光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空气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将那冲出了传送的亡灵皆被埋葬。

而爱德华在后退。

亡灵们,不过是一个铺垫而已……视野中,那巨大的法阵在不断的旋转。魔法的符文流动,仿佛缤纷的烟火一般,扭动起更多的奥术能量,仅仅是一个呼吸,这能量就已经大的令人战栗!

所以,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眨眼之间,他已经退出了七步,身后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

可就在即将接触大厅的门扉的一寸之间,时间忽然变得缓慢了……或者说。时间和空间的感官在这一瞬间都被撕扯,分离了。视线之中的景象奇妙而危险——远处,那祭坛中心的水晶,变得格外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其上每一个符号微微的流动。随着呼吸颤抖。

空气震颤鸣动,一张实体大网已经悄然成型。条条红黑的脉络沿着地面,沿着空中,甚至沿着无法见到的虚空蔓延交错,将这片区域彻底连成一体……但那一切又是模糊的,当一个黑影于其上绽开。周遭的一切,都已经黑暗下来!

黑暗持续了一瞬……或者很久?

然后,一些光泽,与眼中慢慢地亮起。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熟悉的尖声惊叫,让他的眉头纠结起来,目光中,那个小丫头,就在不远的地方茫然四顾,然后,在看到爱德华的时候,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一蹦三尺高,踉跄着向后退去:“呀,你,你不要过来,我……呜哇!”…,

慌不择路的动作让她砰地一声撞上了拐角处的一堵墙壁,然后一头扑倒在地上。

爱德华不由摇头。然后走过去。

“&&”

这个小鬼爬起了身体,但一时间却又站不起来,于是只能盯着爱德华,握着两只小拳头,仿佛一条被踩住了尾巴的蛇,蜷起身体向敌人伸出了獠牙。异常流利的说了一大串嗡嗡作响的辞藻,清脆嘹亮,像是敲打铜铃——那是天界语言,不过没有给自己加持通晓语言的爱德华并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爱德华也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东西。

是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丑陋的亡灵,巨大的厅堂,放置着水晶的石台,闪耀的电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现在站在一座由黑曜石堆砌成的走廊之中。

走廊并不宽阔,但是极为整洁,没有丝毫的灰尘,每隔三十尺就有一根柱子,一层清幽的魔法光泽,照亮了地面是黑沉沉的镜面一样光滑的晶石面,这光泽慢慢地向外延展出去,在视野的尽头变得暗淡,但在那之前,光线已经足够让人注意到这走廊上超过了三个以上的十字路口。

地面上的线条是如此的整洁,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能够做到的事情……每一条线都仿佛是尺量刀刻一般的整洁,与其说那是拼合而成,倒不如说是一块平面上被划出了规整的线。

显然,唯有魔法,方能制造成这样的地方。

“固化的传送?”

不,他刚才似乎是感觉到了传送的效果,但是搜遍脑中的记忆,不管是何种传送法术都不可能如此……传送术或者传送法阵,对于魔网造成的震荡,足够让人察觉,而任意门的规模虽然足够小和快,却是被动的,传送者不跨过它就不会成功。

不过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魔法能够创造的奇迹实在是太多,它本身就是为了打破某种常识而存在的东西,那是这个世界上数万年来,无数代的施法者们孜孜以求的目标,因此对于它最好不要抱有任何既定的想法。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古代奥术师们建造的遗迹。

那么。现在怎么办?

爱德华厌恶的磨了磨牙齿……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东西。于是干脆解除了超态变化。

“啊!”不远处的那条‘毒蛇’似乎已经被连续的变化彻底惊呆了……她呆呆的看着那个灵吸怪的身影摇动了一下,逐渐收窄,变矮,最终成为不那么让人恐惧的模样。

“你……你怎么?变形术?啊,我知道你!你是那个&……那个阿德和,不是,是爱德华!”然后。小丫头瞪着略带金色的眼瞳,猛地尖叫起来。让爱德华差点下意识地显现出一个操纵声音。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在没有明了现状的前提下,每一个灵能点都可能是非常珍贵的。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闭嘴!”心灵术士开口道。“你知道我?”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冷漠而凶狠:“怎么知道的?”

这一招看来还算是有效的,小丫头一时间嗔目结舌地忘记了尖叫。艰难的咽了咽,才终于想起来回答:“我,那个,是艾瑞埃尔姐……艾瑞埃尔大人。”她结结巴巴的说,又象小猫似的向墙角蜷缩了一下:“她告诉我说,你,你是个好人,叫我如果碰上你,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跟你打架。呜……艾瑞埃尔大人你骗我,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是个大坏蛋!居然变成灵吸怪吓唬我,还说要吃掉我的脑子……你把我的剑还给我!”…,

心灵术士不禁再次摇头。

这个小丫头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听着。”他哼了一声,让小丫头不禁浑身一颤:“接下来。为了你给我添的这些麻烦。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还有,不许再给我没事就大叫大嚷!否则的话,我不会介意让你直接返回到天堂山上去。”

“凭什么?我……我怎么知道……”小丫头叫道。或者是因为人类的威慑力不再巨大,她看来终于不那么害怕了,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像是赌气一样。

“你身上那个星界使徒的灵魂是放着好玩的么?好吧,小蠢蛋,即使他不会经常帮你,即使你没有经历过冒险,吟游诗人的三流故事也应该听过几个吧!”

爱德华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很想给这个冒失的小丫头一个教训,不管后者瘪着嘴流眼泪的样子看上去有多么可怜:“那首著名的大盗贼的诗歌你没听过?大盗贼?没救的灰色伯爵?”

“啊,你是说那个‘脸上有星星的痕迹,曾经走遍过整个大陆,每个国王的库房,还有龙巢的大盗贼,他小心又谨慎,从不会别发现……”小迷糊欢快的叫起来,哼哼起一首小调……不过,对方眼中的戏谑总算让她想起了目前的状况,连忙满脸通红地转移话题的重心:“我当然是听过的,不过那是逗小孩子的东西,有什么用?”

“是啊,既然是小孩子都听过,你也应该知道,应该小心谨慎才不会被发现,”爱德华第三次摇头,决定不再跟这个家伙讨论什么问题:“真是奇葩,你这个德行,到底是怎么混进城里来的?灵吸怪都瞎了眼么?艾莲娜居然也会让你来,那丫头不是自诩正义嘛?还能让一个笨蛋来送死?”

“不许你污蔑艾莲娜姐姐,不是,是艾瑞埃尔大人!还有,还有我也不是笨蛋!”但她又一下子咬住嘴唇,充满了水汽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眼眶也马上红了:“我那个我,我,我是偷偷跟着来的,不是艾莲娜姐姐命令我来的,不过我……不过我一定会完成任务!而且诶这里。这里应该是一个迷宫术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爱德华拍了拍脑袋。

显然,这一次真的让这个丫头说中了,眼前这应该是一个迷宫术。

当然,这其实也怪不得他——关于这个名字,爱德华也仅仅只是在书籍中偶然看到过一些描述。毕竟迷宫术是一种非常高深的法术,施法者创造一个小型的半位面,随着自己的心意构建起迷宫,任何中了法术的生物都会被传送进来。

从理论上说,迷宫术没有什么太大危险。虽然是个难度很高的法术,但作用并不在于杀伤对手,而是暂时困住。通常来说,就是法师在遭遇厉害对手又寡不敌众的时候,用这法术来分割敌人,各个击破。

这个迷宫是施法者自己用意念构建的,但必定有一个出口。而且一旦构建完成就不能再变动,被困在其中的人,只要能走到出口。自然就能脱离半位面,回到原本地世界。就算实在走不出去,只要等上一整天。迷宫自然消除,到时候自动回到原地。

虽然如此,但爱德华可不想在这里呆上一天。

他知道对手为何要在这种连续的机关里存储一个迷宫术——只要拖延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将后续的法阵机关发动,这样一来,等过几个小时出去,结果就是发现出口一堆敌人在等着他。…,

更何况,如果是那些噬魂怪赶来,一切就都完了。

“根本用不着。我刚才就已经发动了传讯宝石,用不了多长时间。艾瑞埃尔大人就会来到这里,把这个该死的法阵破开,然后救我们出去。”小丫头揉着脑袋站起来:“而且,这个布置迷宫术的家伙肯定是个很厉害的法师,这迷宫肯定比外面那座城还要大。我们想要走出去,还不如等着快一点,再说……”

“如果这个是固化的呢?”

“……我没想到,这怎么办?可是这个迷宫这么大……”

看着小迷糊骤然紧张起来的面孔,爱德华不由又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懒得再跟这丫头废话了。

变形灵皮上闪过一道光泽,于是他的身体再次长高,拉伸,一块块的肌肉在身体上展开,透露前身,后背弯起,两根巨大的弯角在头顶伸展出来,眨眼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牛头怪。

“啊……”突然的变动,让女孩下意识地又想要尖叫。不过又捂住了嘴巴。“你,你这是干嘛?”

“你没听说过?牛头怪是世界上唯一一种决不会被迷宫困住的生物,跟着我!”

这也是对于迷宫术的描述上,看到的知识——迷宫术这种魔法虽然没有杀伤力,但基本是百发百中,无视任何魔法抗力,但唯独困不住牛头怪。原因到底何在,没有人说得清楚。反正千百次的试验结果就是这样。有传闻说,这和深渊中的某个恶魔领主有关。它极擅长迷宫类型的法术,而且有大量的牛头怪信徒,甚至被认为是牛头怪这个物种地创造者。

牛头怪的脚程很快,而迷宫,似乎也比想象之中来的简单。

不过,七转八绕的走出了几里,面前的道路忽然被截断了——三面的墙壁,以及一扇门扉,挡住了眼前的所有进路。爱德华调动精神力,推了推那门,但后者哗哗作响,却并不动弹。

“死路一条啊……你不是说,牛头怪绝不会走错么?”小丫头问道,脸上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不,你们没有走错。”

这件粉红色的长裙,像是给十二三岁的小公主穿的,及尽华丽之极,金色的镶边,蓝宝石的胸针,三层的裙角加上淡白色无所不在的蕾丝边,是正常成年女性都绝对不会碰触地庸俗之物,

然而,现在穿着它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年女子。

金色的长发映着她白皙的连带,忽明忽暗的魔法光源,让这张面孔散发着圣洁而迷离的光华。她的身材芊细,但是腰却挺得笔直,好像是溪水边高耸的白杨树。于是,那层层叠叠的粉白蕾丝,就成了一种绝好的装饰,衬托出她格外出尘的气质,高贵典雅,仿如圣女。

“爱德华先生,不要靠近他!”跟在爱德华身后的小丫头忽然又喊了起来,洁白的光泽在身后一闪,她已经冲向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狡猾的恶魔,你骗不了我!我们是神的代理人,我们是神罚的执行者。在神之名下……哎呀!”

“你是谁?”

“我?”女子娇笑道:“我是个谜题。”

迷宫并非实体,而是一个半位面,或者更通俗地说,它类似于一个“领域”,是一个半物质半虚拟的空间。既然进入迷宫,就得守此地的“规则”,迷宫不会做任何变幻移动,必定有出口。但同时也不可能用穿墙、幻化灵体的方法直接穿越墙壁,必须老老实实按照正常走迷宫地方式来。

可是,据书籍上的规则描写,如果施法的法师技巧足够高明地话,是可以在迷宫里设置更多的障碍,增加难度的,

迷宫术没有攻击性,这是魔法的规则,就算在迷宫里撞上一个神奇化身也不必害怕,它绝对不会伤害你——但反过来说,你也伤害不了它,因为从本质上说它们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虚拟地形象。

“怎样才能通过?”随手将小丫头扔到后面,人类问道。

“谜语,”恶魔说,托着下巴,“我们来猜谜语吧。我出一个谜语,你们有三次猜的机会,如果猜不中的话,就得继续留在这里。”

“出题吧。”

“哦哦,真是爽快,我喜欢……”恶魔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目光在‘牛头人’身上转了转:“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个方法的,我很欣赏你,所以,你可以可以试一试,用别的方法来取悦我哦?”(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一章 性别是问题?

身体豁然欺近,依靠在牛头怪身上,春葱一般的手指点上那宽阔的胸膛,细细的画着圈子,恶魔化身的女子吐气如兰……她的容颜细腻,五官深刻,却让人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张脸,曾经见过相似的一样。..

“啊呀呀,不想要试试看么……我可是很中意你这样的壮硕存在,很想要和你讨论一下,生命的真正意义哦?或者,你喜欢全无经验的样子?那么也没有关系,毕竟那很容易伪装,哦,或者,你只对于你种群的女子有兴趣?不过,我记得角族的感官,并没有那么差的呀?他们并不会不接受更加与人相近的存在,嗯,至少我见到过的,都是这样……

可惜,牛头怪眨了眨眼睛,瞪着她那张脸。似乎完全不理解她的意图。

“你就是一个谜题,那么,你让我们猜测些什么?你的身份?”他粗声粗气的问道。

“哦,很可惜,这个谜题的提示可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呦……”女子优美的嘴唇轻轻翘起,仿佛是春季含苞怒放的鲜花一样娇艳欲滴:“试试看,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可恶,你这个应该被净化的恶魔!离他远点!”被扯到一边的小丫头大吼道,不过,牛头人用一只手压住了她的头,巨大的力量让她一时间挣脱不得,只能用音波武器折磨所有人的耳朵。

“哎呀,你在吃醋么小姑娘?真奇怪。我倒是不知道,天界生物的审美观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竟然能够理解这肌肉之中蕴藏的美感……好吧,虽然想要离开这里,你的男朋友最终会选择我……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三人游戏,我也同样可以接受的哦。而且诶,小妹妹你的样子,也是我喜欢的呢?”

女子咯咯的笑。妙目流转,在小丫头的身上瞟了瞟。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恶魔,你给我滚开。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他,他是,他是艾莲娜姐姐……不是,跟这个没关系,总之,滚开!”

那两个人人影亲密的碰触,以及这一番毫不掩饰的挑逗,让小丫头的面孔一下子变得通红滚烫,就像是被火烤一般。她双手大肆舞动,惶然无措的大叫大嚷,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也不能够,不能跟你有什么……总之你给我滚!滚开。不,不是,滚开之前先把门给我打开!”

“哎呦呦,这可真是有趣,不过啊,别人的东西。总是让人垂涎欲滴呢。”恶魔化身的女子笑容不变,身体贴的更近了些。

“你你……去死!”光辉闪烁的翅膀在背后迸开,小丫头挣脱了爱德华的手,捏紧了小拳头,想要冲上来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教训!

然而恶魔化身的女子仅仅抬了抬腿——贴上牛头怪壮硕的腰身,蛛丝丝绸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打开,将肉光致致的长腿完全露了出来——于是小丫头便啊地一声顿住身体,将视线转开。

“放开他啦!还有你,不许跟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许碰她,否则的话我连你一起净化掉,你这个该死的花花公子,大摄狼,快给我滚开,不许碰那个淫荡的女人!”

“你知道,你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在这里,我们互相之间都等于是一个幻影,而且,这座迷宫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迷宫术而已,它是借助整个城市的法阵核心能量凝聚而成的一个固化迷宫,如果你们不能找出正确的路线来,那么就等着一辈子被困死在这里吧……”…,

女子嬉笑道:“哦,当然,你的那一半可能不包括在内,小丫头,因为你的一旦死亡,灵魂倒是可以借由天界对于你的灵魂束缚而返回。不过,我猜你未必想要这样。

这确实是个难题。

迷宫术里面,任何人都没有攻击能力,倒是不会伤害到谁,可是也就导致了这种碰触只能推开,她如果不出题,那么就没有办法开门。而牛头人对于迷宫的直觉告诉爱德华,面前那扇门扉一定就是必经之路……唯一的。

牛头人伸出手,按住女子的头,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推到一边:“好啦,谜题……小姐,我就猜一猜吧,你说你自己就是个谜题,指的该不会是,你的性别是雄性这件事这件事吧?”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聪明的角族。”风情万种的笑容僵硬了。短暂的停顿后,他轻声道。

不过眨了眨眼睛,那笑意又一次荡起,更加勾魂夺魄:“人家的身体出了一点状况而已,你居然就因为这种小事儿而放弃,太无情了吧?”

“神神神神马?喃喃暗……男,你说她,不,他是男的?”

简单的对话,让一边的小丫头呆滞,她用力的瞪大了眼睛,两只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小鬼,男的有什么问题么?你们天界生物,不是从来号称对于任何性别都是平等的看待的么,难道,你们认为男人天生的地位就应该比女人低下?”女子……恶魔偏偏头,笑容微敛:“爱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伟大的力量,有爱就有一切,不正是你们这些家伙在广为宣扬?

“但是,但是……两个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男人,女人?那只是造物时,为了后代繁育上产生多样性的变化,而对生理上的无聊要求罢了,这多元宇宙之中,有很多种族,难道不是没有性别的吗,所以,只要有爱,何必去管男或者女这种小事儿呢?”

“那……那倒也是呢。”小丫头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认同:“只要有爱的话。好像应该……”

不过,

这个腐烂的思维下一瞬就飞了开去——牛头人一根手指在她的小脑袋瓜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让她抱着脑袋跳开,一时间什么也想不了了。

“这可不是小事儿。影响到很多东西呢。”不再理会那个可能从天然呆变成真呆的小丫头,牛头人垂下目光,盯着那恶魔:“好了,既然你就是谜题。那么,我应该已经解开了这道谜题了吧?你要不要开门呢?”

“一个小问题,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为,遮掩的很好啊?”

“这里。”牛头人扬了扬下巴,伸手点指:“下一回。不妨试试弄条纱巾戴上,或者,想办法做个手术,把那片骨头抹平。”

“这不算充分,我喜欢唱歌不行么?”

“另外就是,衬垫和人类的皮肤可不大一样,或者,你应该选择一些更加接近生物素体的材质,才能让那里的线条更加自然一点儿,哦。或者,你不要用这样大的动作,否则的话,该摇的时候不摇,可不会吸引住多少人的。而且。对于女人,低胸的服饰,总是更有说服力不是么?”爱德华干咳一声,避开最重要的证据——那被磨蹭的时候感受到的一些异样:“用变形术的话不是也不错?”

“变形术的话,太没有说服力了,可惜了人家这张脸蛋。好像作假一样的嘛,”女子叹息。…,

“你这不也是在作假?”天界生物小姐的好奇心,似乎还是没有消亡——尽管她仍旧抱着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都不过是依靠一点儿外力而已,就像是人类也会用面粉什么的来描画自己啊?如果动用了魔法,那根本就是一种亵渎,你说不是么?”女子举起手。那扇门扉,便在他的这一挥之间,消散于无形,露出其后几近相同的黑色通道,“那么,请吧,两位。”

在两人的视线微转的刹那,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还以为恶魔本身的工作就是亵渎。”爱德华低声的咕哝着,抖了抖身上的毛皮。然后用一个魔法伎俩从空气中召唤出水球,哗地一声将腿脚的冲洗了几次。,

这件事情一了,还得好好地洗一洗才行了。

他思忖道,开始前进,可是刚走了几步,却发现,眼前又是一扇紧闭的门扉,形制与之前的那一座,几乎完全一致。

没完了么?

心灵术士抬起头,准备确认又有什么奇葩出现,但一个声音已经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在旅行时不小心遇上了雪暴。于是母亲将自己的衣服都穿在儿子身上,自己冻死了,让儿子得救了”这声音描述道:“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回答这问题,你们就可以离开。答错三次,你们将不能通行。”

又一个问题?不过,这不是太简单了么?

“好奇怪的问题,因为母亲对儿子的亲情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爱德华沉吟之间,一旁的小丫头已经咕哝了起来。

话音落下,周遭的光线骤然变化!

眩晕的感觉稍纵即逝,眼前一亮,黑曜石的迷宫消失无踪,爱德华的目光一扫,注意到他们已经在站在了那法阵的中心。面对着祭坛,而那闪烁着无数符文的银色水晶,就在他面前不远处。

这就结束了么?

好像是的。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何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会作为最后开门的钥匙?还有那个女人……嗯,恶魔,他的表现,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自己就是这两个人之中掌控走向的存在。

“什么人?”

一个喝问,让稍微思索的爱德华抬起头。

然后他注意到原本幽暗的厅堂,已经变得明亮通透……这光线主要源自于七个星界使徒的光翼,他们静立在周遭,而一片片魔法的光晕,就在他们手边不断出现,消解,显然正在进行着拆解法阵陷阱的工作。

只是附近的魔法陷阱显得相当的精密复杂,要完全拆除它们是一个非常困难繁复的过程。

发出声音的,是一位老朋友。

星界使徒?几次幸运逃得性命的?尤里安阁下就站在警戒线之外几寸处。突然出现在法阵之中的人影让他的表情变动了一下,不过在看清了小姑娘的面孔时,这种变动又变成了狂喜。

“海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负责……算了,不管怎么说,都太好了,海蒂。你做的很好,快,把那个法阵中间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我们,这是父神需要的东西。”他扬了扬眉头,命令道。

“尤里安阁下。那个……”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

其实,不用那个家伙命令,她已经反射性的伸出手了,不过,她身边的牛头人仅仅是咂了咂嘴,就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个人的身份还有那种奇怪的力量,让眼前的小姑娘难以抉择——事实上,最重要的是,心灵异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了她的心防,将某些东西。悄然的植入,影响着她的判断。

“你在干什么,海蒂?快啊,你不知道我们到此而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么?快拿到它。然后我们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哦,你们居然可以穿过这城市的魔法防御,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真是厉害。”

“神能的通道,哪里是这种简单的魔法防御能够抵抗的?只要我们……你是谁?”粗声粗气的疑问。让那个尤里安得意洋洋,轻笑了一声,他下意识的开口,但很快就是一怔,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牛头人身上。

那不是海蒂的某个召唤物?

是啊,她怎么可能召唤出这种下贱的东西来?

“原来如此,神能的通道啊……”牛头人用三个指头的大手摸着下巴,然后向前迈了一步。

“站住,你要干什么!”星界使徒们不由齐声惊叫,看着那个地下世界的生物将那水晶握在手中!

在思维都来不及流动的刹那,那电光和符咒组成的火焰分解了,成千上万的魔法符文沿着各自的轨迹飞舞,互不相撞,形成许多光带,一瞬间那无法形容的光泽似乎渗进牛头人的身体,而下一刻,他已经举起了那枚水晶,三根指头合拢之间,水晶已经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咔咔响声!

“住手,你这个蠢货,放下那件神……那个东西!”尤里安的声音近乎咆哮:“那不是你能掌控的!”

“什么意思?你也想要它?”牛头人真的停了下来,向圣武士?星界使徒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笑:“可是,这已经是俺的了。”

“如果你敢,我不介意将你从这个世界中抹去!”圣武士捏紧了拳头,愤怒的低吼着:“我再说一遍,那不是你能够掌控的东西,如果珍惜生命,你就马上给我放下它!”

“你是在威胁俺咯?”牛头人呵呵地笑道。

“你……开动你的脑筋好好想想,你以为,你就算拿了那东西,你又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只有一条道路,而且,就算我们不在,你又怎么能在那些章鱼头的手中保护那件东西?”圣武士的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循循善诱:

“这不是你应该有的东西,把它交给我们,这样,我们会奖赏你的行动,虽然你不过是个卑微的黑暗生物,但是晨曦之主的荣光会照耀你,去除你身上的恶,让你成为万众敬仰的存在,现在放下你心中的贪欲吧,那不是你能够掌控的东西,”他用富有煽动性的语调说道,同时将手按上腰间的剑柄。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儿。”牛头怪好像迷茫了。

“是的,是的,将它放下吧,或者,交给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你们是朋友,是吧?”圣武士向前移动了一下,不过,闪烁的法阵让他的脚步最终停下:“对,把他交给你的朋友吧,这样我们会给你更好的东西的……”

“啊,俺想起来了,如果是按照你说的这样那么好,为啥你们不就让俺拿着这东西走出去呢?反正俺也逃不掉啊?”

牛头人瞪着他,伸出手……但最终停在半空。

他忽然摇了摇带着犄角的大头:“所以呢,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知道这东西我一拿起来,你就得不到了,对吧?”

“混蛋!”

尤里安浑身不停地颤抖,他现在才发现,从始至终,那个该死的下等生物就是在耍他!不管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他肯定早就知道身边这是什么东西,而且打定了主意要将之据为己有!

“还有啊,有件事要告诉你。”牛头人忽然又道,他的嘴角扭动,扯出一个笑容:“要小心背后哦。”

什么?

刹那之间,尤里安猛地感觉到了不对,面前的牛头人三指合拢,那环绕着无数符文的水晶喀嚓的一声碎成无数的碎片!于是,周遭的法阵猛地大震!一团激荡崩裂的火焰在飞速扩大,几乎就是吸气的时间里,这点火焰已经蔓延扩大成一大朵澎湃汹涌的焚云!

火焰当前,星界使徒们抽身后退,但是尤里安的身体却猛地一震……可怕的尖锐刺痛,伴随着一种温暖从他后背上燃起!他低下头,就注意到一抹金色,一柄长剑,从他的胸口中中穿出,那闪烁的细碎符咒,犹如阳光……(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二章 不可战胜?

唔……今天被人说之前两章有些问题……郁闷。

另外,鄙视某些跟基友去扯皮,说更新又不更,只会登录游戏的,害我书荒祝他打一辈子光棍

——

那个狡猾的混蛋。

他根本就不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不过是在借势松懈所有人的防备,让某些力量,开始生效罢了。

尤里安踉跄着,向前扑倒,感觉到可怕的疼痛,在身体中崩裂……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长剑上刺得有些偏斜……或者是刺出这一剑的人,也有一些犹豫,因此,尤里安知道,自己虽然被刺破了三根肋骨,一片肺叶,但是长剑只是擦着自己的心脏穿透了身体,虽然疼痛,但至少还只是受伤,而这个被星界使徒强化的身体已经与常人不同,不至于丢掉性命。

然而,其他的三个同伴就没有自己那样幸运了。

他艰难的撑着身体,回过头时,却只看见血液的洪流,被心脏的压力推动,从颈间的破口向外喷涌——视线可及的地方,两个头颅随即便掉落下来,剩余的一个,仅仅是踉跄了一下,便踏上了同样的道路……代表着星界使徒力量的金色光焰,熊熊燃烧,但眨眼间,便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存在,闪烁着成为无数的光线,就此消散了……

尤里安呻吟了一声。

呼吸之间,与他通行的十个星界使徒已经倒下了一小半,剩余的三人,却要面对四个原本的同伴,星界使徒们犹豫着,根本不可能痛下杀手,然而他们的对手,却完全没有那样的顾虑,手中的武器挥动之间,圣焰升腾,长剑挥动。战斧呼啸,显然已经净尽全力!

“你!爱德华?文森特……你这个魔鬼,该死的魔鬼……卑鄙的魔鬼……”

疼痛之中。头脑似乎更加清醒了一些,而脑海中闪电一般掠过的思维,也让他瞬间就已经明白,自己究竟是在跟谁作战了。他捂着胸前的伤口。愤怒的低声咆哮,血液从他的嘴角涌流,混在他的声音里,模糊不清。

一切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卑鄙?

人类的声音响起。

牛头人的身体慢慢的扭曲,摇动。化作那个包裹在漆黑法袍之中,消瘦矮小的人影,法阵之中闪耀的光辉,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拉扯在墙壁上,微微摇动。一点银色的星辉,慢慢的在他的左手指间流淌,然后凝固成细细的指轮的造型。

而他的话语,同样如金属一般冰冷。流畅。带着嘲讽的余音,于一片武器相撞的铿锵中,于血液喷涌的涔涔中,穿过了这一切的杂音,袅袅不绝:

“是的,卑鄙……但又能责怪谁呢?敌对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东西。你们已经身在战场;用彼此的性命作为赌注,争夺力量的战场。既然踏上,那么就要做好被抹杀的觉悟……敌人来了。我就杀之,打倒之,使其腐朽之,不这么做,我就会被杀之,被打倒之,被迫腐朽之……这是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是神也好,恶魔也好,异怪也好……是我,是你,还是他,都不能,不可能。”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不……”

法阵的中心,名为海蒂小丫头喊了一声,声音颤抖着,她跪倒在地,然后伸手使劲儿揉着眼睛。这一定是假的,那些原本相亲相爱,如同兄弟姐妹的同伴们,为何会忽然拔剑相向……是自己看错了,不,是一个幻术吗?自己实际上并没离开那个魔法的影响吧,一定是的………,

但自我的欺骗,是毫无意义的。

散乱的光线重新聚集,出现在眼前的,仍旧是那残酷而血腥的画面,于是,眼泪一下子就决堤而出……她尖叫着,想要冲向那些人,那些杀戮的影子,但脑海中混乱的瞬间,一只手已经敲在她后颈上,带走了她半截的尖叫和残余的意识。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从皮肤上上传来的电荷在脑中回旋成为冰冷的刺痛,能量在血脉中流转,激荡着周遭的魔网。让身体与心灵双方面的压力倍增——但这种疼痛,似乎又带来了某种感觉,一些熟悉的,拥有什么的感觉。

按捺着那种雀跃,他将自己心灵的触须,慢慢的融汇进那一片金属之中。

该说是一种幸运吗?这一片王权的碎片之中,没有任何寄宿的灵魂。

骤然掠过心头的感触,让心灵术士豁然抬头——眼前,一片模糊的雾气正在整个空间之中凝聚。

错了,那是光。

无数光的粒子,正在从四面八方凝聚起来,空气在震颤,魔网在震颤,连接成为一片黄金的颜色,于是,黑暗的空间被切割,分离,敞开成为一座大门的形状。

“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说得好。”这声音在清脆之中中充斥着压迫性的威严。

缺乏感情的色调,像是地极点上万古不化的寒冰。

这声音,属于艾瑞埃尔。

爱德华垂着头,从兜帽的阴影之中看着那个金色的人形踏出光环,听着她的声音,震颤整个大厅。

“那么,凡人,如今你也不应该抱怨,你我之间的这场有失公平的战争?”

那双金色的眸子,钉在那个人类身上,虽然两者的身高,不过齐平,但她却是在俯视,两者之间绝对的力量的差异,足以让她每字每句,都如同大吕洪钟。

“我曾经给予你忠告,但你还是顺从于你的。理想与,不过是一念之间,理想,也许是追求的力量,鼓动你飞翔,指引你,跨越梦想,收获理想的欢乐。但更是沦落的方向,迷惑你视线,诱惑你,陷入泥潭。挣扎于幻想的痛苦,那劲头,就是就是无尽的地狱。”

“但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挣扎。”

爱德华咬了咬牙,心念一动之间,四个圣武士已经各自举起了武器。将那个人影团团包围。

炽天神侍细细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剑挥出——光刃如同鞭子一般甩开,直接将一个圣武士斜肩带背地分成两段。再掠过第二个圣武士的半边身体,而第三个人举起了手中的巨剑试图格挡。然而好像同质同源的两件武器却立刻显示出了上下之别。两掌宽的厚重巨剑在一击之下,便闪耀着火花向后弯折,然后砰地一声,水晶一样碎裂开来,四散飞射的钢片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主人的喉咙。一道血箭冲而起,让这位神使附身的人类一下子地跪倒在地上……

好像仅仅是一眨眼,四个圣武士就剩下了一个人。

但支配术的效果是绝对的,而圣武士并不会受到恐惧的影响,因此仍是一言不发地迎了上去。他举起手中的战锤,在炽天神侍的圣剑上敲出了一个尖锐的响音,这力量让高出他两个位阶的存在,也不由得荡开了手臂。然后整个人便向着对方撞了过去。试图使她失去平衡。

“无聊的伎俩。”…,

炽天神侍冷笑着,她空余的左手向前一伸,可怕的阳光,在那只手掌上凝聚,光辉四射,让人无从直视。只能听见嗤地一声轻响,如击败革。然后,那个圣武士的头颅。便已经在下一刻冲上半空!

时间刚好。

爱德华举起的手掌,刚好在空气中勾画出一个首尾相连的符文,他低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魔网荡漾着回应了他的呼唤,一道道微光在他身体周围环绕开,然后,汇聚层繁星一般的紫色光点!

魔法飞弹。

这是最简单的魔法,可却并非是简单的放出。

王权扰动着魔网,将每一分能够调动的力量,增加到极限,而力场法术的优点,就是几乎可以击破大多数免疫法术的效果。紫色的光阵颤抖了一下,一大片奥术射流喷涌而出,它们一道接着一道穿过空间,带起一条绚丽的紫色光带。

这美丽的场景,只在顷刻之间。

艾瑞埃尔同样举起手。

她的手掌,白皙,纤细,掌心微红,看上去似乎与爱德华记忆中,那只带着一点茧子的手掌不同,格外的柔细……可就是这只白皙的小手,就那样轻轻的摆在那里,便将空间里那暴涨的紫芒完全收束,那些足够洞金穿石的魔法能量,收缩消失,于是她轻轻地握起了那只手。

啪卡。

细微的脆响里,那法术,便消失不见。

心灵术士苍白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这完全无效的结果摆在面前时,那种感觉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而更加苍白的,是他的脸色,血色尽褪的面孔,已经像是死人一样……心灵的无形触须,在他身周狂乱的飞舞,但在那金色的光芒之中,却似乎完全无法触及那个身影……哪怕是一点点。

“真是够狠的……”他低叹道,仿佛呻吟。

他的心灵异能,击不穿对手的心防,而他的魔法,也奈何不了她的防御。因为刚刚到手的,王权的碎片,太过微小了。

开启它的力量不需要太大,但这优点却完全不可能与之前相提并论——失去了英凯布居罗斯的施法能力,爱德华这样的力量,如果再和眼前的炽天神侍相对,恐怕只有找死的份儿。

希望,还有多少?

无法攻击,便注定这是一场必败之战,

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境,正在逐渐的破败……似乎从来就没有一次,那种可怕的挫败感像是今天一样在脑海中肆虐——即使是在那几次最为绝望,面对着死亡的时候。

然而,这场战斗,是不能避开的。

机会还有。

爱德华的身体不动,唯有精神,在空间中编制起精微的网络……而在这个同时,他便听到了那一点点希望到来的声音。

“原来你的目标,只是这些……我还以为,天界生物与我们之间的种族智力差异,并不会象凡俗与我们之间那样巨大。”

噬魂怪踏出光芒的影子,静立在原地,冷漠;平静,只是那身影上的黑色,在这魔网的震动里,正在细微的颤动:“也不过就是如此。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的东西,那么,你拿走吧。我们并不需要。”

炽天神侍沉默,金色的瞳孔,似乎凝注在爱德华身上,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看。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失去了你说有的属下,但若只是要达成你的目标,那么你已经做到了,所以,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有任何的意义么?”异怪并不放弃;“离开这里吧,我们可以互不侵犯。”…,

“你以为,她在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还会放过你们么?邪恶的灵吸怪阁下?”

心灵术士冷漠的笑起来。不经意般的揭破某些事情:

“灵能阵列的力量,是融合所有灵吸怪的能力,但那可不是无穷无尽的,而且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再拖上一个沙漏的时间。她的体力最少可以恢复一半。而你们呢,还有那么多的灵能点和法术位,来跟她纠缠么?

两个怪物两败俱伤。

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时机,更何况,艾莲娜的力量增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若不能够尽快将之约束住……以后自己恐怕便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而灵吸怪仍旧不动声色。

他只是挥动了一下手掌。

但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引发了一阵疯狂的魔力浪潮!

“毕格拜……”爱德华微微张着嘴。吐出这个细微的词汇,而在这一瞬。那银灰色,半透明金属构造的巨大手掌,魔神般带着滔天气势抓向艾莲娜。

一瞬间,力场冲击带起的可怕气旋竟然将漆黑的光岗岩地面刮出细细的、发丝般的裂痕,然而就是这样令人畏惧的力量却在触及炽天神侍身体前的一刻被硬生生地阻拦了下来。

面对着那力场的巨掌,炽天神侍的身形微微一挫,双脚微弓,一剑刺中了那巨掌的掌心处。与巨掌的声威相比,炽天神侍手中的长剑,就如同一条蚁足。然而就是这根蚁足般的手指,不但挡住了巨掌的重压,还有余力反击。

一剑横扫时,巨掌便已经只剩下了拇指,然后下一剑就将之化成了空气中,迸开的星星。

而这个时候,空气也震颤着化成了一声轰鸣,视野之中黑色的火焰骤然扩散,

如薄雾般的黑焰散播开去……遍布了至少百尺的空间……而那种苍蓝的颜色却在扩大,向前突进,压迫,粉碎阻挡住它的所有的一切!

而在它们的操纵下,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

这张巨口蠕动着,如真的混血邪魔一般喷吐出污浊……只是那并不是粘液,毒素抑或是胃酸,而是更加恐怖,张牙舞爪的亡灵,枯萎皮肉,惨白骨骼,甚至是混杂不清的软泥。没有意识,没有恐惧,仅仅被力量驱动,一瞬间用身躯腾起一片巨浪,也将剩余的几个身影全部阻碍在几百呎外!

“微不足道……”

艾瑞埃尔摇了摇头,平静得仿佛她只是在专心说着这句话而已,

她长剑,双手五指交叉紧握在胸前,于是层层金光在空气中缓缓铺散开来,流水一般的向着周围流逝……魔法的网络轻轻颤动着,将浩瀚而又澎湃的魔力波动向着四周喷薄,而这力量在下一刻幻化成为通透的莹蓝色泽,随着炽天神侍微微开阖的嘴唇,开始向着一处缓缓聚拢……

力量随着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出现了,咯喀的轻微摩擦音从装饰精美地宫天顶上传来,蛛网一般的裂缝沿着那些精雕细刻的环纹裂开。控制精细地能量,将土石构成的坚固结构直接崩裂了,但是没有哪怕一丝的灰尘下落……

无所不能。

那强烈的光,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整个幽暗地域都已经崩塌了,大片的光辉,从天空之中倾斜到这深深的地底,驱逐掉那令人心悸的黑暗,原本宽大的地下宫殿在露出的一刹那似乎就变得渺小了起来,或者与那高高在上,笼罩了一切的天空相比,任何事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吧。

增长!

在这个间不容发的刹那,心灵术士低声道。

呼应着他的命令,地面上猛地竖起一道墙壁,黑沉沉的,那耀眼的光泽在其上反射出一抹坚固的光泽。在这金光之中,它一瞬间即变城灼热的暗红,但仍顽强的矗立,直到最后,那光柱之中包含的剑刃,划过了它的表面。

卡兹……

细微却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中,那柄光辉灿烂的剑终于停顿了下来。

移动要塞精金构造的外壁厚达三寸,即使是天神之剑,也无法将这两层一起斩断,

爱德华静立着,苍白的嘴角微微张开,额前的一缕发丝在不经意间轻轻垂下,几乎挡住了他地视线。

但心灵术士并未注意这些细节,紧绷的神经,将细微的战栗传遍全身,让他如坠冰窟。

那庞大的力量,不仅仅只是消弭了他所能掌握的最强大的攻击力。也让他心中升起了无可战胜的恐惧。这简直,不,那本就不是凡世所应该拥有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三章 次声波

在那力量之前,精金和纸张,也不过是同样脆弱的东西。

手臂轻轻的挥动,金色的光芒向前,将魔法堡垒残余的部分扯开,露出其后张煌无措的人影,然后轻巧的向上,用燥热的狂风将他黑色的兜帽吹开,也让整个洞穴发出隆隆的,惨呼一般的轰鸣,一瞬间,仿佛震动了整个世界。

而这世界,在这一剑之威面前,仿若无物。

死一般的沉寂。

眼窝深处的剧痛,

让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但在划出眼角之前,便蒸发在灼热的空气里……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吐气,苍白地脸上嘴唇紧紧地抿起来——心脏的轰鸣,让他觉得自己只要一开口,那挣扎的肉块,就会从那里跳出来。

不只是那精金的要塞,在他身后的百尺之外吗,整个山壁都已经在一击之下被划出了深邃的裂隙。岩石被高温烧结,像是丑陋异兽准备择人而噬的大嘴。星星点点的魔法光晕,蒸腾废飞舞,那象征着附着在这个空间之中的魔法力量,正在飞速的消亡。

在这无可匹敌的力量面前,即使是奥术师们的智慧,也不堪一击。

裂痕标出的长剑轨道,与自己的头顶,相距不过数寸……这一剑斩下,只要稍微压低,爱德华便必死无疑。就算能够用迅捷型的灵能任意门躲开,也逃不过二十呎的范畴,而那柄巨大的光剑划过的轨道又何止是二十呎?

并非不能,不为而已。

此刻。那柄十字斩剑,仍旧是普通的长度,金色的芒火吞吐,就在心灵术士面前一尺……

她甚至不用开口,爱德华就能明白她的意图。

交出王权,可以放过你的性命,看在艾莲娜的情分上。

“当你的理念偏移成为。你的失败,便已经注定,而如今已经够了。在你的心灵还没有彻底的堕落之前,还是将一切结束吧,这邪恶的力量。不应该属于你,也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若不能将之导向善良,那么它的结局,便唯有被摧毁。”

下一刻,那个清越如泉,寒冷似冰的声音,撼动他的耳膜,抑制住他的心跳,甚至震动了他的灵魂!

让他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自己的左手手指。

但仅仅一瞬。

爱德华的手停滞下来,他抬起头,眯起眼睛,一种感觉在头脑中形成,驱使着他。让他无法继续——那是一种莫名的感受,只是单纯的想要反抗……或者是那冰冷,最为光洁的金属一般的金眸,让人类心中反而升腾起了一种不平之气?

凭什么?

他的目光下垂,掠过她的面孔,手臂。最终落在那她苍白指节握紧剑柄,指尖正在微微的颤抖。

心灵术士苍白的唇角也抽动了一下……源自疼痛,是心脏的中心,最为柔嫩的一处地方,被冰冷和尖利刺戳的那种疼痛。

仅凭一击威胁就能让你屈服么?让你放弃对于力量的渴求?甘心舍弃这一切?是的,可以放弃,可以舍弃,可是那个人呢?

一个声音,在心中这样吼叫着。

或者,只是片刻的凝视,只是本能的需求,只是贪慕那肌肤的柔软,与温度,但现在……挣扎是一定的,反抗是一定的,战斗,战斗,一定要抵抗到底。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远离你而去了,她最终会消失在你的面前,你的一切也就变得没有意义。…,

心里,有什么东西,坚定起来。

“晨曦之主又如何?他收集这王权,究竟是要做什么?仅仅不过是因为这力量足够强大吧……力量就是力量,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的分别,”他开口道,声音微弱。但像是在笑,在嘲笑;

“他难道就不是为了贪欲?”

面前似乎微微一暗,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明亮至极的光线,从溶蚀分开的精金后面升起,像是一轮太阳,与之相比万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色的境地。

然后灼热的冲击铺天盖地,连空气中的水分好像一瞬间都被蒸发一空。如果不是灵能产生的惰性护甲正在爱德华周围环绕成一道无形的墙壁,恐怕光是那灼热的暴风也足够将他的脸皮也卷取下去。

他忍不住失声惨叫,那种可怕的热量,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脸皮,可能连眼球都已经被蒸干了——火热的刺痛席卷着身体,一时间几乎什么也无法看见。他向后踉跄着后退,只能听见地面上的石块和泥土就像是被某种强酸沾染了一般嗤嗤乱响。

然后是轰鸣。

拼命的凝聚起自己的意志,变形灵皮的能量包裹住他,在一刹那间,将他变成得洁白……于是,光芒终于变得无害,因为它们不会伤害同是天界生物的存在。

暴风会。

那可怕的热浪,推动着心灵术士踉跄的后退,他能够听到,那些迸裂的声音,能够感知到,地面的颤抖,魔网在颤抖,灵能的触须在摇动……他知道,那是噬魂怪出手了。

砰地一声巨震,就在耳边回响,从后背上传来的疼痛和震颤,让爱德华心中发闷,变形也随之解除!他痛苦的弯下腰,他张开嘴,想要吐出一些什么……唾液,鲜血,可是这些似乎都被刚刚那光芒蒸干,只有火烧一般的空气流过喉咙。

他干脆闭上眼睛。

下一瞬,周遭的一切明晰起来,崩毁的岩洞,闪烁的金光,噬魂怪,与天界生物的身影,甚至是环绕在周遭,被暴风席卷的碎石尘土,都巨细而微的,重新出现在他的目光里。

看见了。

百尺之外。噬魂怪的幻影挥动触须,扯开无数道空中的光门,银色如狼一般的星质构装体从中电射而出,扑向艾瑞埃尔,数量之多,仿佛能够填满这个地下的厅堂!但后者仅仅只是挥手,银色的锋刃飞舞着从周围的空气中飞出。组成两圈漂亮的环状物,然后还有更多细碎刀刃的环绕着它们飞舞,形成能把敌手粉身碎骨的墙壁。瞬间切开了一切裹在这道刀刃风暴中间的东西。

飞沙。岩石,随即被嚎叫的怪物撞出绮丽绚烂的光火。刀刃一次又一次的砍在那些从虚空中出现的构装体上,拉出一道道飞扬的白色粉末。直至将它击碎!

视觉,更加丰富。

在可见到的一切之外,还有些细微或者强烈的光,涟漪一样在周遭回荡,他们撞上洞壁,身体甚至是一切的东西,再反弹粉碎,源源不绝。

那是声音,可见的声音。

联觉者——这是一个心灵自塑系的低阶异能,顾名思义。这个异能能够将一些感觉连接起来,凭借触觉和听觉,也能够‘看’见周遭的情况,而凭借视觉也可以听见声音。

年轻的心灵术士舔了一下嘴唇,慢慢的挺直自己的身体。…,

是错觉吗?他感到身体中某些属于冒险的因子开始渐渐苏醒过来。那种仿佛擭住了心房的冰冷绝望,在他的身体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延展开来的感知,像是无限的可能,心中逐渐的布展开去。

和视觉一道。信心回来了。

思维一闪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那是炽天神侍的目光,沐浴其中,如他这样的凡人,便会受到无休无止的正义的注视,那似乎不是一种真正的存在,但却是可怕的力量,它会不断的折磨,削弱,审判他的灵魂,让软弱和恐惧,失败的阴影永久地缠绕住他,即使拥有再多的力量也没有意义。

感谢这个伤势,让他脱离了这种可怕的威慑。

但这并不能够让原本的颓势,也随之离去。

捂住嘴低头咳嗽了一声。体内巨大的虚弱感笼罩了他的全身,抽走他仅剩的一点力量,让他不得不凝聚精神,为自己增加上一个身体调节……灵能凝聚成生命流淌进体内,总算稳住这摇摇欲坠的躯体,他伸手划出一个圈子,把自己融进了一道白光中间。

眨眼,心灵术士已经站在了更为广大的空间之中。

在地底,传送是一种极为危险地行为,景色摇动之间,他落在地面,虽然预计准确,但也下落了十几呎,撞击让他的膝盖剧痛,险些一下摔倒在地乱石堆里,幸好,石头风化的沙砾,在地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缓冲,才让他免去了扭断脚踝的灾厄。

只是,危险仍旧距离的不算太远。

爱德华迈开步子,远离百多呎外,那通向更深处地下的黑色裂隙,而他的思维,则在自我催眠的催动下,全力的运转。

要怎样去打败艾瑞埃尔?

通常的计策,在这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根本就毫无意义,绝对的力量差异,可以抵消任何的小动作,你能够用四两拨千斤,但你能用一只蚂蚁去推开一辆狂奔而来的火车么?

那是天使,与人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虽然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长了翅膀的人类,拥有除此以外的任何特征,除了比较完美之外……但这些长着翅膀的蠢货有信仰,也有信念。一旦这样的人下定决心要消灭邪恶,那么你拿她几乎没有任何办法。

她们既不会向利益屈服,也丝毫不畏惧强权。她们只是坚信心中的善,同时要消灭眼前的恶。

书籍上的箴言,一点点的从思维中翻涌出来……

“她们是一群为了心中信念,连性命都能豁出去的强大战士,她们是完美的狂信者。因此他们一旦坚定了某个目标,便不可能更改了,他们代表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坚强的意志,仅仅依靠这种强大的意志都能让许多坚强的人感到绝望,那是一种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只能闭目等死的绝望……该死的!”

心灵术士低声的咒骂——当初在看着的时候,还没有察觉。但撰写出这份资料的,一定是一个所谓善良的坚定拥护者——他将炽天神侍描绘的几乎尽善尽美,完全无懈可击!

而且,自己现在面临的麻烦,还不只是那恐怖的力量,还有不能够伤害被她依附的人类——虽然原因不同,但这等于是让对方拥有着一个全方位保护着自己的人质。除非将人类和天使分开。否则,这件事恐怕就没个完。…,

咦?

她如果真的是一个炽天神侍的话,那么那代表着无敌的力量和堪比精金铸造的躯体……可现在。她并不是,并不只是艾瑞埃尔而已。她还是艾莲娜,只是能够发挥出炽天神侍的力量——发挥出与炽天神侍一样的力量。和真正成为了炽天神侍,是不一样的。

……

时间,刹那而逝。

地面的震颤,犹如闷雷,金色的身影穿出那深邃的坑洞,一瞬间就跨越数百尺空间直接出现在了面前。而人类才刚刚将头转向她。炽天神侍的长剑,便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最终,也无法掩饰你的胆怯和懦弱,凡人。放弃吧,你的……”

话音和长剑,同时顿了顿。

因为,空间裂开了……一道黑暗的影子,阻拦在她的面前。紧贴着她修长的脖颈。

“无意义的挣扎……”

目光掠过几百尺的距离,看到那静立于阴影之中的,半精灵的身影,天界生物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似乎那加诸在他脖颈上的影刃刀锋是为虚幻……

事实上或者也确实如此……下一刻她曲起手指,在阴影构成的剑刃上轻轻一敲。纯粹的正能量汹涌澎湃,那柄阴影凝结的长剑被截然相反的力量分解,破坏,呯的一声化为一天飞散的斑斓!

但人类仍旧在后退。

炽天神侍秀美的眉头微皱,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被这个人类耗完,心中属于圣武士的灵魂,在反抗她的决定,已经两次从她的手下免去了那个人类灭亡的命运,出自于对于其中感情的认同,她也已经顺从于这种手下留情,两次。

但事不过三。

那个人类的固执和贪婪,已经足以让他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了!

炽天神侍转动视线,看到周遭逐渐靠近的各个人影,尤其是在后方,那刚刚飘飞出来的噬魂怪,却仅仅只是平静的一笑。她举起手,汇聚的光线,便组成足以洞穿人体的力量!

但一股疼痛,忽然让她一晃!

她身上的光焰暴涨,这虽然是天界生物最为基本的能力,然而在一个炽天神侍的力量催化之下,却绝不同于一般……那金色的正能量是如此的巨大,能够医疗一切伤害,驱散一切诅咒,即使她被残损肢体,也同样可以在短时间内再生!

这正是她与几乎半个城市的灵吸怪战斗,至今仍旧能够保持不败的根本,无论是心灵异能或者魔法,都不可能真正伤害到她半分!

可是那种奇异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脑海之中爆发的疼痛,让她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抓住你了。

百多呎之外,一座房屋的旁边,心灵术士干裂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开嘴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视野中,一层淡漠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在他面前激荡,也让他在心中无声的冷笑。

次声波。

人体内脏固有的振动频率和次声频率相近似,倘若外来的次声频率与体内脏的振动频率相似或相同,就会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从而使人产生头晕、烦躁、耳鸣、恶心等等一系列症状.特别是当人的腹腔、胸腔等固有的振动频率与外来次声频率一致时,更易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使人体内脏受损而丧命.

当次声波的振荡频率与人们的大脑节律相近,且引起共振时,能强烈刺激人的大脑,轻者恐惧,狂癫不安。重者突然晕厥或完全丧失自控能力,乃至死亡,只要找到了那个共振的规律,五脏六腑就发生的强烈共振,甚至可以在刹那间导致血管破裂的死亡。…,

这种东西,不是魔法不是灵能,只是声音,而它却并非人类的听觉,能够查知……炽天神侍或者可以看到爱德华正在展现异能,但后者身上没完没了的攻击,却足够迷惑她的眼睛,将之忽略。

对于这个战术,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把握,因为次声波仅仅只是对于人类无效,但对于超出人类的存在,甚至某些动物都属于可见的……比方说大象只要在远处用脚踏动地面,便可以借助次声波来传递消息。

幸好,对面的这个女人,虽然远比一头暴怒的大象还要危险,但她毕竟不是一头大象。

次声波的特点是来源广、传播远、穿透力强.次声的声波频率很低,波长却很长,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仅可以穿透大气、海水、土壤,而且还能穿透坚固的钢筋水泥构成的建筑物,甚至连坦克、军舰、潜艇和飞机都不在话下。

这力量不可能真正伤害她,但这正是爱德华需要的结果,他灵活而细微的变动着

这并不容易,操控声音是一种极端细微的工作,而他之前没有丝毫的经验,仅仅只能凭借感知来做到……即使有着联觉者的异能帮助,这仍旧是极端需要精力的一件事,更何况,他还要同时注意着炽天神侍的一举一动,那金色的长剑上,炽热的火焰,(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四章 寝技,关节技

炽天神侍大声地咳嗽着,内脏的颤抖,产生难以忍受的感受,让她痛苦地弯下腰,捂住嘴……然后放开手时,手掌上已经全是金红色的血迹。

这一瞬间的懦弱立刻就被淹没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

艾瑞埃尔的目光扫过战场,她的周遭一片空寂……唯有百多呎之外,那个颤抖的人类低垂着头,圣焰灼烧出的烟雾与他身体上袅袅飘散,她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斗能力。

那么就是那些同党?

目光向着更远的地方延伸,她没有看到那个由全体灵吸怪的精神聚合而成的噬魂怪——刚才的战斗中,它消耗不小,按照这些狡猾的食人物种的性格,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它不会轻易露面。

那么,究竟是谁,让自己感受到如此的痛苦?那几个卓尔么?那个自然地信徒,又或者……那个混淆着精灵血脉的女孩子?

那是……蓓尔莱娜的神侍者?黑暗女士,已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么?

艾瑞埃尔微微眯起双眼,忍受着那种奇异的,越来越强烈的痛苦。她从记忆中搜索出那个半精灵女孩的力量,那个已经消散的神祇的名字,以及有关于她的种种事迹,于是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而这个时候,远方的攻击者,已经开始进攻……金红,灰绿,以及漆黑的光泽,带着充满毁灭的恶意,向她推进。

可这不足一提。

艾瑞埃尔举起左手。金色的她光芒从他的掌心四射而出,构成一面光能的大盾,噗噗的声音中,线在金光上打出无数涟漪,但是却没有一道能够直接渗透……但下一瞬,那痛苦骤然加倍!

五官的感觉在这一瞬几乎都被抹消了,光线扭曲分解。现实的世界变成了花花绿绿光怪陆离的影像,而身体上所有的部分,都在将疼痛的信号传进她的灵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简直恨不得剖开自己。

变动,变动。再降低一些……

心灵术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颤抖的女子。他苍白的手掌紧握,手指以一种难以名状的细微动作,轻轻滑动。

操控声音并不是一种高端的灵能,但涉及到次声,却将之变成了一个极端细微的工作。

那简直像是试图从坚硬的石头之中挤出油脂,要保持着强大的压力以及细腻的控制。视野里,无形的声波在联觉的视野里也几乎淡薄的难以辨识……而他之前没有丝毫的经验,仅仅只能凭借感知来做到……更何况,他还要同时注意着炽天神侍的一举一动。那金色的长剑上,炽热的火焰,随时有可能攻到他的面前。

天界生物思绪正在混乱,惊讶,疑惑……最重要的是。原本完美的思维壁垒终于破裂出一道细微的罅隙,让他可以将灵能的触须,稍微探入进去。

“住手!”

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她张开嘴,吐出一个词汇。

表情虽然混合着愤怒和痛苦,然而这声音轻柔却又平和。但却神秘莫测、仿佛是一个真理,让人无法抗拒——似乎这多元宇宙之间的唯一规律,一经出口,便已成定规。

仅有开始的一瞬。

爱德华的瞳孔猛地一缩!

心跳在这个时候忽然停顿了,因为那轻柔的语音一下子就成为了黄钟大吕,疾风暴雨,冰冷地,可怕的力量缠绕住他,全身的肌肉骨骼似乎都在吱咯作响,视线晃动,周遭的一切变得不那么鲜亮起来,虽然仍旧能看见,而下一瞬,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几乎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摇摇欲坠,幸好身边就是一块坚固的石壁,拼命支撑在上面才让他不至于一下子栽倒下去!…,

我靠……

心灵术士烧焦干涸的嘴唇无声的开合了一下。

圣言。

这不是戒律,而是强大的神术——如果不是联觉者将他的触觉视觉和听觉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已经是又瞎又聋了,甚至如果他的精神没有得到自我催眠的加强,他可能连移动也不行。

幸好,自己之前调整自身的时候,将这个异能加入了自己的异能里……

心灵术士现在无比感谢自己的运气。

但运气,只能维持在一面——毕竟他的精神还是微微分散了,声音组成的波纹,稍微提升,化为一种轻微的嘶鸣。就在这一瞬,她身周的光芒一下子闪亮起来!圣焰修复了她收到的损伤,也带起了一层层的光泽,无数法术符文在金光中浮现,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她,在空中一个个消退下去!

“不好了,那是元素集群!必须快制止她,否则还会有……”

德鲁伊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但没有人能够有能力关注他的建议了——爱德华抬起头,被圣焰烧灼而损伤的眸子里,银光闪烁,映照出空中骤然敞开的翠绿的光门,异界的清新空气,从那里一涌而出……而一个黑沉沉的东西,也随之从中窜了出来!

那一是团巨大的灰暗色云雾,只是聚拢在一起,上半部分勉强能够分辨出一个半截人类的臃肿形象,不过那头和双臂都是一团团不断的旋转变化着的气体,从扭动旋转的身体中。奇特的紫色闪电翻动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就象狂风在咆哮。

大型风元素……

而且,不止一只……门扉颤抖着,将其他的几个气元素生物一一吐出,这些家伙们仅仅只是落地,便引发了一阵闷雷的摩擦,将地面上的碎石与灰尘,卷尽自己的身体里。

炽天神侍不愧是天界生物中,雄踞顶点的存在……在头脑被次声波扰乱的时候。她竟然还能够发动召唤法术……而且还是这样高等,一次性召唤出六只大型风元素!

不过现在并不是惊叹的时候……

这些出身于气元素位面的怪物拥有着令人咋舌的速度,几乎从光门之中冲出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各自锁定了目标——就像是真正的暴风,两三百呎的距离几乎一闪之间就被他们跨过了一半,它们伸出手。十数道飓风便已经如同空气的箭矢一样向两个牧师冲过去,在后者周遭的防护法阵上撞出隆隆的巨响!

驱逐!

一枚绿色光球从半精灵飞射而出。这光球没入风元素的体内,绿光爆发出来。巨型风元素发出一声尖啸似的咆哮,接着一道绿色光门从上至下的将它罩了进去,而同样的状况。也发生在达赫妮手边——对于牧师来说,将这种投影驱逐回本身的位面,正是他们本职的拿手好戏!

不过驱逐术的缺点。却也非常明显,剩余的四只大型风元素已经轰地一声装在法术防御上,将那一层透明的波动像是水泡一样重重的撞碎!

更重要的是,扰动了空气的暴风。

不愧是炽天神侍,一瞬间就找到了这个攻击的弱点……声音就是震颤的介质,次声波也不例外,即使是最为稳定的声波,在这狂卷的空气之中也难免受到影响,爱德华集中起精神应变之前,她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十字斩剑。

“忏悔吧!”艾瑞埃尔高声喝道。之前那可怕的头痛终于消散,也让身体中,那属于人类的灵魂暂时沉默……虽然后者一直在影响着艾瑞埃尔,让她几次对于那个人类网开一面,但是此刻。炽天神侍已经不再想要做出任何的宽恕了。…,

不管如何,他都是这些人的领袖,只要解决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我这样做是正确的么?

心中忽然掠过的想法让她的心神微分。

一时间狂风中就充满了迷人眼睛的沙尘。凡人的眼睛对于这种细小的伤害根本无法防备,再说即使是神祗也没有记录提到过不怕眼中进沙子的。于是那十几呎长的光剑便就此转向,擦着爱德华身体掠过。将地面上扯出一大片红热的裂口!

而心中的疑惑与恼怒,让艾瑞埃尔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人类,也看到那已经遍布着烧伤的面庞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阴谋得逞的微笑。

他正在等着自己冲上来……艾瑞埃尔这一瞬间,忽然得到了某种明悟,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类究竟为什么这么想。

一个区区的人类?向天界最高的战斗者,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挑战?

这是不仅仅是挑衅,简直就是侮辱,因此,金色的身影一往无前,因为不过是什么样的阴谋,她都可以回应,必须回应,她要从正面撕碎他小小的花招,让他明白,力量的差距,不是那点小小的狡捷就能够弥补的!

金色的眼瞳中映出那个小巧的卷轴,随着那个人类随手一擦,那卷轴外面,银色的部分就崩散开了,露出其下黑色的本体,然后无数的七彩符文于一瞬间迸发,而那张黑色的布面也随即崩,还原成化为灰烬的皮革。

灰绿色的光球向外延展,像是一柄柄利剑一般,切断了周遭所有魔网的弦!

反魔法力场!

不可思议。

魔法的卷轴是极端方便的道具,可以将庞大的力量封印,再在需要的时候放出,它可以免除复杂的手势和材料,不过,它仍旧要遵循魔法的规则,即使用的时候,魔力要燃尽所有书写的咒文,这个过程,越是高级的卷轴,便越要迟缓一些,反魔法力场作为七环奥术,激发它,至少也要三个呼吸的时间!

可这一切,现在都已经成为了无意义的思绪,巨大的力量,瞬即激发出来,把两个人同时笼罩在一层灰绿色的结界之中。

卷轴是一个普通的卓尔卷轴,仅有的两个反魔法力场中的一个……但那一层银色的东西,是时间的精粹。

从永远向前的时间轴上取下的一片残骸,在这银色的液体里,时间是死亡的。它永远静止,所以,任何侵入其中的物品,都会保留在它被放入时的那个状态,除非被重新取出,否则,便会持续到永恒——这是灵能与魔法之间。一个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在时间的领域,心灵术士的成就。永远非法师所能企及。

对于这一切,炽天神侍并不了解,而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包裹着她身体的金色甲胄。正在灰绿的颜色中暗淡,消亡。这个魔法本身,虽然不过七环,可是却号称可以干扰几乎所有的魔网能量的运行的力量……即使那是神能构造的铠甲,也要受到魔网这个运作规律的限制,无法在这规则的力量之下,保持自己的外形。

在反魔法的力场里,灵能却是有效地……这就是你的陷阱?

那双惊讶的金眸之中,映照出的心灵术士也在变化——变形灵皮的能量,重塑他的身体。将一层层金色的线条勾勒在皮肤上,构造出一个个玄奥的神文,一对羽翼从他肩头向外延展,而黑色的长袍也被洁白的光辉覆盖,一瞬间。这个人类就变得神圣庄严。…,

星界使徒。

变形灵皮虽然不能让爱德华真正拥有天界生物的神能,但却可以让他拥有那种资格,至少,不会让他受到神圣之物的伤害,银色的光辉在他的金瞳之中荡漾开,他身体上被圣言束缚的麻痹就已经消退。然后,他手中的一柄战锤,已经向上扬起!

近战?

炽天神侍在心中冷笑,人类的思路虽然出其不意,却也同样有着思维的局限——星界使徒确实是强大的存在,然而,炽天神侍的等级高出他们,可并非只是在神术能力上的优势而已。

在力量上,她也……

嗯?

剑与锤相交时发出一声叫人牙酸的锐利颤鸣,然而,一切与艾瑞埃尔想象的并不一致……向上荡起的长剑,以及手腕上电传而至的剧痛,让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美眸,不知道对方的力量值为什么会一下变到那么高——这一下不但挡开了她的长剑,甚至反震的力量让她的双手也发麻了!

爱德华翻手丢开了战锤,一把抓住了那双纤细的手腕,一枚价值不菲的灵能石在他的指尖无声地化作了碎片。

但它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心力回馈。

这是一个心灵自塑系的五级异能,是个挺偏门的能力,因为它的作用,是让显能者重新调整身体状况,大幅度的提高个人的力身体素质……既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显能者,也能在短时间之内得到匹敌巨龙的体力!

不过,这并非毫无代价。

实际上,这力量是通过一种特殊形式的伤害——称为属性燃烧——来增加的,你可以增强你的力量或者速度乃至身体强度之中的一项,但你必须要付出其他能力的降低,包括前面三种里的其余两种,以及你的感觉这个世界,以及其他物质的能力,甚至是赖以施法显能的智力。

论及剑术,十个爱德华也无法跟一个炽天神侍相提并论,但若是近身扑打,炽天神侍可就未必能够挣脱他的技巧,更何况,他现在的力量,空前的强大。

他的腿缠住了她的腰,狠狠地压制住她的身体,甚至连羽翼也被踩住,她想要反抗,可是两只手却全都被巧妙的拗向一侧,十指交扣,紧紧压住,即使怎么扭动身体,她也只能挣扎得仿佛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没用的……这个可是寝技的精髓,当初老子跟一个大老爷们纠缠了三天才学会了的……”那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回响,充满得意?

那张面孔就在她的眼前,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被火焰烧灼的人类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没有丝毫的表情,唯有那个嘴角扭曲的笑容,远比任何形式的嘲讽,都还要令人怒从心起!

奇耻大辱。

作为天界的骄傲,她的灵魂被锻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与胜利,与光辉相伴,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是远征深渊,杀入地狱。她曾经劈开过最为丑陋的粘稠怪,曾经撕裂过强大的巴洛炎魔,甚至在齐胸深的恶魔血液中战斗,可是这样与一个敌人扭打,还是她有生以来的头一次!

可是,无论如何嫌恶,这个怪异的姿势,让他的肢体,已经缠锁住她的每一个可能的行动方向,下一秒,他的手腕翻动,无可匹敌的大力,顿时在她的肩头扯出一个喀喇的脆响,刺痛之中,炽天神侍的整个左臂便已经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爱德华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

右肩,手腕……反折,拉离,错开可以想到的每一个关节,而双手之后,便是双脚……

他必须这样做。

从自己脱出那洞穴,再到炽天神侍追上来,再到现在,虽然不过只用了短短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但是爱德华却已经接连显现了至少四个灵能,其中还要包括时间加速这种超出了他显能者能力,必须要用超限导能来强化的六环灵能,使用了一张七环奥术卷轴,而用精神力操纵着若有若无的次声波,更是几乎将他的大脑压榨殆尽的一种方式……即使是他拥有着两个可以显能的器官,也难以承受。

“很精彩的战斗……”

粗重的喘息着,爱德华盯着面前那张咬牙切齿,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心头一个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四章

爱德华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或者说,这个声音反而让他更加抓紧了时间,他毫不犹豫的运用着自己学到过的伎俩,将那纤细的女子躯体一点点的弄坏……

若是能够弄坏的话倒是说不定更好吧?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更愿意将她的骨节打碎,四肢斩落……如果那躯体不是艾莲娜的。

不过,他同样也很清楚,在神术面前生死人肉白骨可不是一句药贩子的狂言,破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唯有这被卸掉的关节,才能真正制止住这个对手——它不是伤害,只是解开了原本的物理联系,即使用神术治疗,也不可能修复,因为它本就是完整的,而想要合上,不但要精通手法,而且至少也要有一只能够用力的手才行。

这是对于神术,少数几种能够产生克制的方式之一。

但还不够。

随手从空间袋里,扯出了几柄弯刀,长剑,心灵术士再次显现出一个灵能,随即,这武器就在他手中融化,扭曲,液体一般化为一串精巧的镣铐。然后被他毫不客气的扣上了炽天神侍的身体。

这些武器并无特殊,但无一例外,都是用黑暗精金制造,韧性绝佳,即使是一道,也几乎可以让一个人丧失了所有能够抵抗的力量了。

前提是,她是一个人才行……

因此,直到第五条锁链也仔细的卡住了那纤细的肢体。爱德华才勉强停滞了动作……这个异位面的地方,即使是一个人只要她掌握了一些魔法的手段的话,这样的束缚也同样不会起作用很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天界生物。天使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若不是反魔法力场仍旧在运作,这点躯体上的束缚她恐怕只要挥挥手就可以解开了。

哦,该死的魔法。该死的神,

“你想要怎么做?”四肢上传来的剧痛,让炽天神侍皱起秀气的眉头。她停滞了挣扎,金色的双眸中映出那个人类疲惫的面孔,最终忍不住开口道。而轻微的语声中,却带着一些冷漠的不屑。

或者,那仅仅是为了掩盖自己心中的愤怒。

对于自己的……愤怒。

她,艾瑞埃尔。天界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一位炽天神侍,竟然被一个人类击败了。

值得愤怒,值得嘲笑……可悲的嘲笑。

久战力疲?对方卑鄙的诡计?还有这远不及本体强健的人类躯壳?不,在她心中很清楚。那不过都是借口……而事实就是,她在一个面对面的战斗中,输给了这个力量远不及她的人类。

或者应该说,击败了她的。是她自己的高傲。

甚至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希望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纯粹意义上的敌人。因为那样她便可以用死亡,来偿赎这失败的耻辱。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就被她抹去,毕竟这生命不仅仅是属于她自己的,还属于那个无辜而纯洁,将身体借给了她的圣武士,让这样一个灵魂为了自己的失败而付出代价,这做法简直是卑鄙,不,是邪恶。

“你知道那答案。”

对于那个质问,心灵术士同样回应以冷漠,他转过视线,不去看那因为脱臼而红肿,栲上了精金镣铐的手臂,只是慢慢的撑起身体,转向身边不远处的黑暗。只有心灵之语的低音,传进艾瑞埃尔的心头:“我的条件,没有变化……你可以换一个新的载体,将她还给我?我可以付出你想要的。”…,

这个疑问,没有得到回答,炽天神侍只是紧紧地闭起眼睛。“你的贪婪,会毁了你的……甚至不只是你,还有这个世界!”她低声开口道。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出手,细致地从她手上,褪下那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

又是三枚了。

“真厉害,你抓住了她呀?”半精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一些欣喜,打断了他些微的感慨:“不过,能够把她和艾莲娜姐姐分开么?”

忙不迭的将一团温暖的治疗术按上爱德华的面颊,让那些乌黑的烧伤逐渐翻卷,这位大小姐似乎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身上已经一片凌乱的衣袍,和小手上细微的划痕——跟在她身旁的几人看来也都有些狼狈,毕竟大型风元素的力量不会亚于一头青年的巨龙,如果不是他们之中带着两个能力不俗的牧师,恐怕只要半数就足够让他们付出死伤。

“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够想办法将她体内的天界生物抽取出来么”轻轻的合拢五指,爱德华问道,不过,目光却落向另外的一面——在那里,卡恩兹巴克的人影静静矗立,缓缓而优雅的抚摸着自己两条长长的触手。

“天界生物的融合,那是将她们的灵魂完全结合的一种方式,她现在根本不可能从这个女孩的身上离开了,所以你的要求其实和杀了她根本没什么两样……即使她答应你,我想那也是一种谎言。”顿了顿,噬魂怪开口道:“对于天界生物,我们了解不多,但是类似的方式,恶魔也经常使用,灵魂的融合,才能让躯体完全如臂使指,而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她已经几乎完成了这种融合。”

“如果是恶魔的方式,她们会逐渐同化,变为一个。不过这个过程的时间本来应该很长,毕竟人类的灵魂也会反抗……”短暂的沉默之后,达赫妮结果了话头,不过视线里,那个人类脸上的烧伤微微的颤抖,让她忽然感觉心跳也漏了一怕:“但现在的状况,她们似乎是进行过一些特殊的仪式,在结束之前,我想他们的灵魂都很难分开了。但不是没有希望。”

人类垂下目光,静静地思索着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最终。还是只能

他曾经也进行过一些研究,知道这些人……好吧,并不是人,不过。卓尔与灵吸怪们更加熟悉这些邪恶的手段,因此对于这个情况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令人沮丧的正确。

接下来的事情要如何是好?

将她送回到地面,或者魔法学院?让阿尔伯特或者霍金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逆向的手段?

“请等一下。”

“什么?”穿过心头,冷漠而湿滑的声音,让爱德华转回刚刚转过的身体,眉头不由紧紧地皱起。

视线中。数扇传送门,于周遭的空间之中展开,十数名灵吸怪,从中走出。与空中漂浮,疏密不定,但却隐隐地,构造成了一个面,灵能的波动开始纠结。瞬间,便几乎如同一场巨细而微的暴风!

“虽然应该感激,您帮助我们打败了这个敌人,但在离开之前。是否能请您留下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不问自取可不是一个良好的习惯,您说是不是?”灵吸怪的语声。仍旧是平静,湿滑的。甚至有些缓慢地优雅。但是其后代表的含义,却让这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与恶毒。…,

该死的,贪婪的章鱼头。

“哎呀呀,一件小小的魔法物品而已,别那么小气嘛……之前你不是说过,你不需要这东西么?或者,卡恩兹巴克阁下,您有兴趣跟她来继续辩论,这东西的真正归属?”

心中的咒骂,让人类挤出一个阴冷的笑。盯着那颗紫红色的巨大章鱼头,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当然,我不介意你这样做,虽然解开她的束缚,是个有点麻烦的工作。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你们要面对的事情麻烦……嗯,我记得超能共鸣的时候,你们的本体好像不怎么具有防御能力来着?”

这个裸的威胁,让卡恩兹巴克滞了滞。

然后,章鱼头伸出一根触须,抚摸着自己脸颊附近凸起的血筋。

事实上如果自己有牙齿的话,恐怕此刻已经将它们咬的嘎嘎响了吧?

但噬魂怪很清楚,面前的人类,不仅仅是拥有了显能的能力,同样也是一个称得起智力不错的家伙,尤其是在现下这种状态里——为了与那个天界生物对抗,在过去短短的半个沙漏里,超能共鸣的效果已经消耗了整个火焰之扉大部分灵吸怪的力量,而一个冲进了城市之中的天界生物,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致命的了。

否则,

刚才他也不会提议,让那个炽天神侍拿走那东西以息事宁人。

那个该死的人类,对于灵能的了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详尽……与之作对,或者不会

更何况,那件遗留在这座城市之中的物品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卡恩兹巴克可是略知一二——那个地下的封印被发现已经有十余年的时间,但一直没有什么灵吸怪能够破解外围的防御……需要如此强大的法阵进行封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一件简单的玩意儿?

但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个人类所付出的代价,必然也和自己这一方不相上下。

投鼠忌器的思考,让两个心灵的使用者就这样冷漠的对视,诡异的沉寂在两个人之间慢慢弥散,地下坑道之中的空气细微的流动,掠过整个战场。

让空气中沉郁的气息渐渐地淡去,四周寂静无声,但气氛却越来越凝重、紧张。

爱德华微微眯起双眼,遮掩起双瞳里闪亮的银辉。

他的手指微微一抖,掌心之中,那一枚从艾瑞埃尔手中取下的戒指,便已经开始融化,它发出欢愉的细微能量,向着自己的一部分游动,接触,最终融入其中。

然后,那种可怕的威压来了。

王权雀跃着,震颤着周遭的魔网,将沉重的压力,

但就在那力量即将回收的刹那。

爱德华的瞳孔骤然紧缩!忽然之间,他注意到一点白光——极为细微的一闪。但骤然扩大!下一刻,一个半透明的、有些像是鬼魂的人影就出现在了灵吸怪的后方!

并非扩大。

那是迅速的接近!那人影,拥有着唯有进行着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才能看清的速度。而在其他人眼里,他更像是一个影子,一道长剑一般的光辉!

就在间不容发的刹那,它划过噬魂怪的身体。再瞬间被一层透明的墙壁阻挡!一瞬间的交击。却发出雷鸣般的巨大声浪。可怕的振动以那光辉的交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前面的还没有消散,又被后面的推到更高亢的地步。…,

强烈的闪光和呼啸,让周遭的一切都被掩盖了,仿佛空间也被这种强力的呼啸中破碎了,连带着毁坏了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

然后是照亮了一切的白炽闪光,

见鬼?

此刻所有人只能尽力的弯下腰,弓起身子。尽力的让自己减少与这讨厌光芒接触的面积。那金色的光芒中有着一股恐怖的,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那力量是如此的可怕与强大,让地面上的石头也随之嗤嗤作响!

联觉者的效果还没有消退。所以。爱德华在这一刻已经显现了一个异能!心灵的力量,扭曲着空气,试图将那个人影投进不同的时间祯里!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异能竟然失败了!

红色的血液在半空喷涌,那个矮小的身影的一部分。被时间拖延!远胜刀刃的时空的罅隙,像是巨兽一样吞下她小半截的身躯,但这前所未见的情况里,他竟然仍旧径直向前!一刻不停。就这样带着光华,和喷涌的血液。仿佛一只脚箭矢一般的冲进了爱德华身边,那一片灰绿的结界之中!

汹涌的魔力乱流。抹去她身体上那一层洁白的光晕,然后是背后闪耀的光翼,但在这之前,她的身体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动能!

速度,也是一种力量。

连显能也来不及的刹那,那个小小的影子,已经一颗炮弹一般撞上了爱德华的胸腹!

“呃……”

可怕的撞击力在身体上爆裂!爱德华的惨叫被压成了半声嘶哑的闷哼!从身体之中传来的咯喀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他似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腹骨骼在那巨力之下一根根断裂,但远远没有消褪掉那可怕的!

但更加可怕的是,这个力量,将他的身体向后猛推!以他为中心的法术无效结界,便也随之后退,在不到眨眼的时间里,离开了原本位置至少五六十尺的距离!

于是,更加灼热的金色,随即闪亮。

喀拉拉的连串轻响里,那个身影的身体颤抖着,竟然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就这样将自己的所有骨节完全接驳回原样!她伸出手,那柄原本插在地面的长剑,便如一只轻盈的鸟儿般飞起,而那洁白的手腕一转,如火的光华,便凝成实体,在空间中,向前冲锋!

一个呼吸,它便扩大到了将这地下空间填塞的巨大!

首当其冲的灵吸怪像是被一面铁锤碾中,前冲的势头一顿,那些紫黄色的头颅、和身体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像是被压扁、摺叠的纸质工艺,然后在最终化作一团粉红色的碎肉粉雾一样向后炸开。

映在人与怪物们眼中的景象是如此的诡异,就在那砰地一声巨响里,面对天界生物的一个半弧的异怪,已经和他们的护身灵能一起,变成一团浓厚的血雾。而它们更多的同类更是直接被剑压吹飞。

随后一刻剑压彻底爆发开来,无数无形的剑刃像是一场风暴一样向四面八方爆开,一时间无数肢体伴随着连成一片的尖叫声飞上天空。

这一剑之威,竟然将空中那十几头异怪通通包裹!起码十个灵吸怪这一剑之下化为碎肉,而稍远一些的地方,混合着瓦砾和暴风飞扬起来的残肢断体者更是不计其数!

混蛋

爱德华不禁咒骂。

然而,它能够做到的,似乎也只有这一点了,艾瑞埃尔伸手,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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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似乎问题变得简单了一些,”卡恩兹巴克的身影,仍旧站的很稳,似乎刚刚的那个突袭,对于他来说,毫无影响:“阁下,我想您现在可以重新考虑,我之前提出的问题,或许,您可以给我一个不大一样的回答。”

爱德华眯起眼睛,微微扫视着眼前的灵吸怪,并不说话。

但没有任何的回答有时候也算是一种回答,而它代表着的意思,往往都是负面的……

“您最好仔细的考虑一下。”卡恩兹巴克下颌上的触须蛇一般蜿蜒滑行,而他身后,残余的几十个灵吸怪已经站起身,视线的远端,还有更多的章鱼头逐渐的汇聚起来,奔跑,飞动,以及扯开一道道的任意门,在周遭的地面与空中,组成一道防护。

稀疏,但却致命。

爱德华可不是炽天神侍。(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五章

“怎么办?这里有反传送法阵,而且幽暗地域的魔网很不稳定,想要直接离开恐怕有些难……”

看着那逐渐围拢的,异怪的包围网络,半精灵向着心灵术士的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不过,南边的那一片似乎要好一些,实在不行的话……”

可惜,对于她的建议,心灵术士似乎充耳不闻。

爱德华伸出手,重新拉上了罩帽,柔顺的墨色,与阴影一起覆盖住他的面孔,仅仅露出苍白而有些尖削的下巴——在那阴影之中,他的眉头微微锁起,平静而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的环境。

目光中,映照出传送法术的闪烁光泽,地面在脚下轻微的震动着,那是牛头怪,食人魔这样的健硕奴隶,踏出了传送门的脚步声,而视野稍远的地方,无数健壮而丑陋的灰色人影,从一片片废弃的古代房舍之间穿行过来,发出低沉的嘶吼,将周遭所有的道路封堵。

灵吸怪们似乎已经全力以赴。

“你低估了他,你大大的低估了那东西的危险性……你越是追求,就越会达成他的目的,当那件东西逐渐形成,他容易就被诱惑到主物质位面。它的力量之可怕完全无法形容,而它那彻底的毁灭性则更是毋庸质疑……”

用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他喃喃的自语道……

这一段言辞,并不是他想要说的,但却又在在他的心中回响——那是已经离开的天界生物。留下的临别赠言。像是一种警告,只不过要更加具体……但其中的某些言辞,却又蕴含着太多的意义,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爱德华闭上眼睛。

此刻,心中的感觉……大概是愤怒吧。

从认识那个女孩子,到与其同行,到心生爱意。再到确定了关系……重重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很短,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并不奇怪……实际上。他们相识,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而已,而其中的大部分时间。两人也并没有相处一起。真正交汇的生命,也不过就是那短短的数日之间。

可是或者,时间这种东西,本就不能用长短来衡量——有意义的,欢乐的,感动的,幸福的……希望长久的,总是短暂。

但也正因如此,意义,才是意义?

这意义在刚刚的那一刻。距离他已经是如此的近……然而不过是眨眼之间,这一切,已经又一次变得遥远,甚至连一丝缓和的余地,也被剥夺……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中孕育出愤怒,上钩的鱼儿因断线而脱逃,远比没有收获要令人遗憾,决战中失败的懊悔,也不是从一开始便没有努力者能够体会,正因为接近成功。所以失败才更加苦涩……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一层火一般跃动的银色,已经将他的瞳仁渲染成一片纯净。

黑色水晶铸造的魔杖,无声地从他的袖口滑下,被苍白而修长的左手紧握。细密的紫色电弧,从那雕刻成为抽象龙首的杖头上蔓延开来,在他的手指关节上跳起,迸出一片片细微而漂亮的光点。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荡漾起了一种莫名的波浪……魔网在这一刻,猛烈的流动起来。

一开始是那种轻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震颤。

然而这种颤抖很快化为一种轰鸣。

然后仿佛整个世界都战栗起来,.磅礴的力量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自己的动作,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晦暗迸发的方向,内心之中感到这种悸动。…,

爱德华举起手。

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暗色能量流在空间之中凝聚成为扩散的涟漪,将一个方向上的所有都包裹在内……所过之处,无论是岩石或者流水,都被覆盖上了一层不吉的灰暗。还没有遇到生灵,却已经爆发出赋予死亡的颜色。

一个石盲蛮族倒下了。

喀喀嚓嚓的密集响声,那种甲胄和骨头内脏混成一体的声音像是有人同时捏碎了一百个鸡蛋,血呈喷射状地从那盘曲的身体缝隙中喷涌出来

但是那粉碎地只是这个家伙粗壮的地腰腹之间而已。他丑陋的面孔扭曲成了一团,起伏着,看上去想要要吼叫什么,可是喷出的不是声音,而是大团大团的鲜血。当这血浸满了肺部,他终于抽搐了一下,就此不动了。

但这一幕,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那灰色向前延伸,数十个奴隶便随之倒下,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们还没有来得及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浓重的血腥让兽人们终于发觉了异样,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抽身后退,试图躲开那可怕的杀戮……然而那一层晦涩的黑暗,已经用难以反应的速度掠过了他们,在无法反应的刹那,他们的命运,便已经只剩下了死亡一途。

一个呼吸。

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这黑影已经掠过了十二条古代奥术师们建筑的街道,然后这黑暗终于淡化,消退,然而,在它掠过的地面上,已经不剩下半个活口,刺鼻的血腥气味一下子就散布开来,随着幽暗地域里细微的气流,混杂着灰尘,组成一种更令人作呕的臭。

千多尺的距离内,与那个人类相对的,便只剩下了介乎与幻影和真实之间的噬魂怪。

卡恩兹巴克的影子静立在原地,这位噬魂怪眼泡之中的银光幻灭,下颌上的触须颤抖着,这位强大的异怪,忽然有一种感觉,感到这个战场脱离了自己的预计。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并不强大的的年轻人类会有这样的后手。

究竟是他一直就在隐瞒实力,还是那刚刚被他盗走的东西给予了他这种无法想象的能力?

当然是后者了。

这个时候,那黑袍之中的身影刚好转过头。

隐藏在黑暗之中,那两点银色的光芒,锋锐如针,映在噬魂怪的水晶一般光滑的眼睛里。竟让强大的异怪,也不由得心中颤抖。

“退开!尽力防御!”噬魂怪百多年之中,无数次的战斗经验。在这一刻化为某种直觉,他显现出一个时间加速,借助这个异能的力量。他接连在自己的身周布下三重新的防御,然后将两道墨绿的灵能解离术,投向那个黑袍之中的人!

卡恩兹巴克瞪大眼睛,看着墨绿色的光泽,带着分解一切的力量,向那个人类照射过去。

那并非是最为强大的灵能,但噬魂怪在其中燃烧的灵能点,却足够将一条巨龙也化为灰烬,那个人类的身周,三道神术的光泽亮起。然而解离术却没有半点阻滞地穿过他们,仿佛那浓郁的正能量不过是一层奶油。两个牧师惊讶的面孔被灵吸怪的目光捕捉,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受。

像是舒适,但更强烈。

可惜,仅仅维持了电闪般的一段时间………,

但就即将搭上那黑色的人影刹那。灰绿色的光线,骤然扭曲了……仿佛打上了一面镜子,以一个奇妙的角度向外偏折,就那样毫无根据的,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带起了一些沉闷的轰鸣!

这是什么?作弊吗?

如果可以。卡恩兹巴克一定会这样怒吼。对方表现出来的,不仅仅只是偏折了两道灵能的事实而已,那是对于能量,对于这个世界基础的规则的一种破坏!

可惜,并没有什么时间,让这位异怪来做出这种抗议——因为那个黑袍子中的人影已经伸出了一只手,让一道细微的蓝紫色电光,随着他举起手掌的动作,向外延伸。

仅仅是眨眼的瞬间,这紫光便明亮起来,最终像是树木一样伸展出无数的枝桠,噼啪的锐响逐渐宏大,刺耳生疼,然后化作雷鸣滚滚向外……随着他向外一挥的动作,这光泽扫过空间,便将所有空中悬浮的灵吸怪……尽数包裹其中!

卡恩兹巴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一道靛蓝的电光,从那瞬间便粗壮如柱的光泽上分离,尖锐的,如同一道破坏之剑,朝他的胸口划落!

蓬!

随着闷响,在无法闪念的时间里,一连串的电光于身周爆发!防护灵能随着噼啪的脆响同时消散,但那靛蓝的颜色,却并未消失!

残余的力量仍旧弥漫了噬魂怪的全身,那种力量扭曲了异怪的身体,试图将之分解成为最为细微的粉末……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了一个濒死般的怒吼,但是噬魂怪还是撑下来了,心灵异能构造出浓雾一般的墙壁,遮蔽住奥术能量的撕扯,而噬魂怪坚韧的意志,也抵抗住了这种力量!

但并不是每一个灵吸怪,都拥有着噬魂怪这样的实力。

每一道紫色的电芒,都像是一柄长枪,它们毫不留情的刺穿一层层灵能的惰性壁障,击碎星质构造的水晶,让一个灵吸怪的胸膛上爆开出一个大洞,强大的冲击,把紫黑的血液和内脏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堆碎肉飞散……然后下一个瞬间,那恐怖的电火已经抽干了这些血肉上蕴含的水分,将它们,以及他们原本的所在,完全化为一片散发着刺鼻焦糊味道的碳化物,于空中纷纷散落!

像是一场黑色的雪。

空间之中,一片沉寂。

只有细微的电火,在地面上划出轻微的响音,却让整个空间显现出一种格外的静谧,空气的流动,把刺鼻的焦臭和血腥的味道搅拌起来,送进每一个灵吸怪的口器,混杂在其中,那脂肪燃烧的粘腻感觉,堵塞着他们的呼吸,腐臭得像是致命的毒药,从心中蔓延开的恐惧像是极寒的冰冷,让异怪们也在沉默之中颤抖。

不过一挥手间,便有超过四十个个灵吸怪当场殒命!

映照在几十个灵吸怪银色的眼泡之中。那个远在千尺之外的微小身影,那一袭黑袍幽影一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散播死亡的神祇,孤单的,冷漠的,恐怖的,直面它们。把整个战场上的时间,都几乎停留在了这一刻。

“我的天……”

“风暴之主在上……”

地面上,卓尔商人和德鲁伊同时开口。只是声音却只是毫无意义的呻吟,他们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那一幕而又惨烈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碰撞,四肢的末端都开始麻木了。…,

对于那个人类,他们自认为已经了解的足够深刻了,他们知道他是个很有能力的施法者,有着一些独特的狡猾之处,拥有一个很强的老师,而且凭借出色的眼光,似乎总是能够发现一些捷径,无论是行动上的,还是战斗之中的。而且。也拥有着几个能力不错的伙伴,

只是此刻,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小看了这个人类的力量……眼前这壮观的杀戮,足够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仅仅是一个魔法而已。便几乎已经覆盖了城市的四分之一,那些恐怖的异怪,在他手中简直像是尘埃,羽毛一般挥手即逝……这样的力量,早就已经超过了传说之中,对于那些高等法师。甚至是师的描述……不,这恐怕已经不是一个凡人,能够触碰到的领域!

这些小小的哀叹,传进百多呎外,呆立的卡恩兹巴克的头脑,让他的思绪,终于从惊异之中重新转动起来、

大怪物的触须无意识的在下颌上攀爬,颤抖。却干涩异常……所有的水分似乎都在刚刚那一瞬蒸发了出去,甚至让他整个怪也开始变得僵硬。

他发现自己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几乎将整个城市推入死亡深渊的错误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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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痴,巫婆,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做出了一个跳进了死亡深渊的错误抉择!你,还有你的城市!”

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扎伊尔向地面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但是竟然胆敢在他面前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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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确实是漂亮的令人窒息,但凭借那个发色和那种有点奇怪的,装腔作势的尾音,他就知道,这个小婊子绝对是帝国人……不是那种带着帝国血统的大陆货色,而是货真价实的帝国贵族血统,甚至他见过的几个帝国贵族里面,都没有一个有这么纯粹的帝国血脉的。

太可恶了。

竟然让他的军队驻扎在城市之外,即使士兵们想要进城,也必须要有他们的允许才行!

这算什么狗屎的规矩?

好吧,似乎这是王国的驻军传统,可是自从扎伊尔领军以来,他就没有遵守过这种所谓贵族流传下来的,狗屁的传统!

这不是战争时期,他手下这一千多大老爷们都是精壮的战士,驻扎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又不是那些该死的狗屁平民,只要有个地方呆着就可以,他们需要吃喝,需要休息,最重要的是,需要玩乐,否则这些在战场上见惯了鲜血的野兽们很容易憋出毛病来!如果他们真的犯了病,你这个小小的城市,还不被翻个底朝天才怪!

健壮的千人长围着桌子绕了两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简陋的行军床呻吟了几声,像是在反抗,

扎伊尔裂了咧嘴巴,他倒是很希望这种呻吟是那个该死的小婊子发出来的。

愤怒归愤怒,他并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热血白痴,至少知道审时度势——这座城市的城主,若只是个三流的贵族,那么扎伊尔早就把剑尖攮在对方的肚皮上,让他好好领教一下胡狼团的威风,顺便把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收为自己的私宠,

可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将军确实是曾经嘱咐过他,让他老实一点。

这位年轻的帝国银狼,将军阁下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既然开了口,那么就说明这命令必须要遵守

干!

这个城市的城主听说年轻的很,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却是个魔法师,好吧,魔法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一个魔法师在这个岁数上并不会有多么可怕,可是那个家伙偏偏还跟传说之中的师有些什么直接的联系……那种云端上的人物,自己这样的老兵痞就算是再在战场上打上十来个滚,丢掉几十条性命,也是没有办法碰上对方的一根毛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七章 混进去

啊啊……昨天那一张我进行了修改,因为有人反映太跳了……

——

“这个白痴,巫婆,小女表子!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做出了一个跳进了死亡深渊的错误抉择!你,还有你的城市!这错误是不可弥补的!”

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扎伊尔向地面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这位骑士团的千人长摘下腰间的长剑随手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简陋的行军床呻吟了几声,像是在反抗,扎伊尔裂了咧嘴巴,他倒是很希望这种呻吟是那个该死的小婊子发出来的。

那个该死的小女表子,只是个小丫头而已——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自称的,是城主的什么幕僚……扎伊尔不知道这个词儿具体是啥意思,不过想来反正就是个跟侍女,情人之类的差不多的身份。

但是她竟然胆敢在他面前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指手画脚!让他的军队驻扎在城市之外,这么一块刚刚从树林里开垦出来的,屁大点的地方,还不准任何人随意离开营地,即使士兵们想要进城,也必须要有他们的允许?

这算什么狗屎的规矩?

好吧,似乎这是王国的驻军传统,可是扎伊尔自认有领军的权利以来,就没有遵守过这种所谓贵族流传下来的,狗屁的传统!

自己是谁?魔狼骑士团,狼爪的长官!曾经以三百人击溃了帝国整整一个战团的伟大英雄!隶属于魔狼远征军的千人长。图米尼斯的拯救者!所到之处,哪一个地方的贵族们不是倒履相迎?

即使不是屁颠屁颠的敞开城市,也至少要奉上一笔钱粮,再弄一批漂亮的娘儿们来慰劳慰劳……至于他这个团长就更不用说了,宴会,舞会,大快朵颐之后。还有大把骚得出水的贵妇们想要尝试一下英雄无往不利的长枪,那些小贵族的名媛都排着队甘愿当一次骑士大人的坐骑。

可现在倒好了……原地驻扎?还不许擅离?这算天杀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前,当扎伊尔委婉的提出了‘劳军’的要求时。那个年轻的,自称为城主代理的女人的回答确实就是这样的。

“本城建筑不久,百废待兴。因此还没有那种奢侈的娱乐场所,所以,请诸位在驻地之中安静修养,待到本城吸引了足够数量的百姓,或则会考虑……在那之前,请诸位安分地在驻地休息,训练吧。但请注意,没有城主大人的允许,或者国王陛下的命令,您只能在我们指定的地点驻扎。不能擅离。”

多么混蛋的说法?

劳军要什么奢华的娱乐场所?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哪儿会少了那些天杀的女表子?即使是西封邑地那些土冒,也是有女支院的吧?好吧,就算退一万步,城里是没有。难道拿钱出来,那些该死的贱民女人里面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么?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无理取闹,本来就是极端正常的要求——

这不是天杀的战争时期,他手下这一千多大老爷们都是精壮的战士,经历过战场磨练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他们驻扎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又不是那些该死的狗屁平民,只要有个地方呆着就可以,他们需要吃喝,需要休息,最重要的是,需要玩乐,否则这些在战场上见惯了鲜血的野兽们很容易憋出毛病来!如果他们真的犯了病,你这个小小的城市,还不被翻个底朝天才怪?…,

好吧……

扎伊尔晃了晃脑袋,咬牙切齿的叹了口气。

说什么捣乱之类的,也就只能是想想罢了……愤怒归愤怒,他并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打架白痴,至少知道审时度势——那座高大的城墙,几乎已经超出了一个地方贵族能够建筑的限度了……三十呎高,厚度至少也有十五尺多,还要加上望楼和箭堡,再加上这城市里的人口至少超过了两万……战神亚忒拉德在上,别说他们只有一千人,就算是有五千,若是没有魔法师的帮助,也不见得能拿下这样的一座城市。

实际上,就算城市修得再好也没关系,这座城市的城主,若只是个三流的贵族,那么扎伊尔早就把剑尖攮在对方的肚皮上,让他好好领教一下胡狼团的威风,顺便把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收为自己的私宠,

可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将军确实是曾经嘱咐过他,让他老实一点——这位年轻的帝国银狼阁下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既然开了口,那么就说明这命令必须要遵守

所以,自己想要找乐子,就必须得让那个帝国小丫头点头才行。

但那个小丫头……

一想起那个人,扎伊尔便不由得一阵燥热——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有几天没有宣泄的那种。

虽然不过是个小丫头,但却是个极品……那张脸确实是漂亮的令人窒息,皮子白嫩的像是能够一把掐出水来!只不过,那个发色和那种有点奇怪的,装腔作势的尾音,让扎伊尔可以肯定,这个小婊子绝对是帝国人——不是那种带着帝国血统的大陆货色,而是货真价实的帝国贵族血统,甚至他见过的几个帝国贵族里面,都没有一个有这么纯粹的帝国血脉的。

上一次见到这种刚充满异域风情却又高贵雅致的女人,还是十几天前打下来林兰城的时候,他运气不错地抓住的那个帝国名媛。

那一次,他很走运,碰上了将军阁下难得的休息命令,因此那个帝国的名媛便被他扎扎实实的享受了一晚上,让第二天骑马的时候腰还疼得厉害,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他口水满溢。如果不是那次大行军中没法带上,他说什么也要弄回来好好地多享受几次……

不过即使是那个女人,跟这个勃艮第小丫头也还是相差的远了……虽然前者多了一些成熟的治艳,但在五官上,却没法跟这个叫什么安娜苏的女孩相比。

“妈的……”

越是这样想着,他就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上燃起来,卷曲在那里的东西一跳一跳的。眨眼间就把裤裆顶成了一座小主帅帐篷。连有人走近也没有注意。

“团长……团长大人?坎德大人来了。”

“老家伙,怎么这副德行?又看见啥好货了么?”

两个声音让千人长抬起头,没精打采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副手……狼爪的副团长歪着脑袋盯着他腰间的小帐篷。笑得露出了后怖上的一根菜渣,让扎伊尔心头的火焰一下就熄灭了大半。

“滚球!”

“说起来老大,他们怎么说。啥时候能给咱们送人过来?兄弟们走了这一路,可都憋得嗷嗷叫了,我看你也……呵呵,居然没先在城里解决了,我们的团长大人还真是跟兄弟们同甘共苦啊?”

已经有了个骑士头衔的老兵痞子毫不在乎的忽视了团长的咒骂:“怎么,没有合适的?”…,

“没有,屁也没有,城主没见到,只见到个小丫头,说是没得到城主命令。不能做决定,只让咱们在这儿守着……天杀的连补给也不给!”

“什么?都没有?”老兵痞子愣了愣:“这……有点混蛋了吧?这帮家伙把咱们当成什么了?佣兵团?”他低沉的咆哮起来,转身就往帐外走:“我去看看哪个狗屎,竟然敢这样忽视老子?”

“你想去的话尽管去?不过先说好了,别连累了老子!我可没兴致给你个狗屎擦你那狗屎的屁股!”扎伊尔冷笑道。

于是老兵痞子立刻站住了。

“团长。你不是想要就这样算了吧?这次的命令,咱们在这里驻扎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这么干靠着?”

“你有啥主意,说来听听啊?”

坎德一下子哽住了。

实际上,对于这城市,他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这个城市的城主听说年轻的很,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他并不只是有一个子爵的头衔,还是一个魔法师。

诚然,魔法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一个魔法师在这个岁数上并不会有多么可怕,可是那个家伙偏偏还跟传说之中的师有些什么直接的联系……那种云端上的人物,自己这样的老兵痞就算是再在战场上打上十来个滚,丢掉几十条性命,也是没有办法赶上对方的一根毛的。

爵位什么的,或者并不重要,但实力可就必然是第一位的,就算是一个小孩,哪怕他刚出生,但不但有身份,还明显有着极高的实力,那么他的重要性绝对不会亚于一个侯爵,甚至是公爵。

这样的人,惹不起。

“大人,虽然兄弟们暂时是不能去,不过我想您去应该没问题吧?”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引领坎德进了大帐的骑士侍童忽然开口道。

“没问题个屁,那个小女表子说了,我也不行……所有人进城都要他们同意!”扎伊尔咒骂了一声,瞪着那个褐色头发的小家伙,“谁让你插嘴的小白痴!想去扫马粪?还是想去当马粪袋子哈?”

对于这个喝骂,侍童只是嘻嘻一笑,他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小,大概也有个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挤在一片雀斑里的小眼睛转了转,他继续开口到:“老爷,其实这事儿我觉得简单,他们不让咱们进去,但我看这个地方也没有特别进行什么门禁,来往的人不少,所以两位大人,你们干脆就换身普通的衣服先进去玩玩,至于说兄弟们,也可以这样去嘛,而且,只要里面的人没受到什么限制,想出来找点活儿干,他们总不会拦着吧?”

有道理。

扎伊尔赞赏的在侍童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这个小家伙虽然岁数不大,不过脑袋里的弯弯绕却一向不少,否则也不可能成了他的传令兵,挨了一脚之后。他一转身便从箱子里拽出了两套普通的短袍。笑嘻嘻的递给两个骑士大人,自己则把身上的链甲一脱。

“你小子也想要跟去?毛长齐了?小混蛋,给我老实呆着!”好气又好笑的在侍童屁股上又补了一脚,不过这小家伙却笑嘻嘻的就把他说服了。

“哎呀,大人,你们两位太骑士了,穿上布袍也不象普通人嘛。带着我,就像了不是?”

可惜有时候,想法和现实。总是有着一百多年的时间差,前者通常可以丰腴美好,但后者就只能……骨感得洁白凄惨。…,

换了一身普通的服饰之后。三名骑士大人顺利的进入了城门楼,不过他们的探险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穿过城门的小门楼,就在繁华的城市大街遥遥在望的时候,两个一身披挂的士兵把这三个给拦了下来。

身份证?那是什么玩意儿?

扎伊尔的眉头挑了挑,注意到这两个拿着长矛的家伙,除了腰间的佩剑,身上竟然穿着全套的胸甲和链甲,头盔虽然没有戴着,但却用一根带子挂在脑后。身上一面小圆盾也是蒙着铁皮的高等货色,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举止明显不是那些武装起来的领民,而是经验不错的战士,至少不会比扎伊尔身边的亲卫差多少。

之前他曾经见过那个女人身边有几个这样的家伙。不过却并没有特别留意,毕竟每一个城主身边多少都会有点撑场面精锐,但若是连看城门的家伙都有这样的素质……

“抱歉,本城居民入城不收费用。不过,必须出示身份证明。”卫兵皱了皱眉头,扔回了小卡尔随手扔给他的两枚银币。只是上下打量着三人:“如果你们遗失了身份证,我们可以补办,不过,需要提出你在城里的住址,身份,或者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我们可以联系你们的家人。否则,请你们离开这里。”

“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商人,并不是本城的居民。”

三个骑士面面相觑,坎德的眉头立刻就竖了起来,不过扎伊尔哼了一声,用眼神压制住这个毛躁的家伙,按捺着烦躁的心情开口道。

行商的地位、在大陆上向来并不是很高,不过通常是比较受到一些城市的欢迎的,这些人通常都会有些资本,老百姓和贵族们都很欢迎他们带来的一些小玩意儿,而且还可以收上一笔税务,通常在帝国,想要混进某座城市打探消息,骑士团们也都是使用这种的身份,当然少不得要塞上几个银币,不过一般的城卫兵不会太过为难这些人。

好吧,一般的情况下。

“哦,商人,那么请从左面的门进城到商旅办公室办进行交易,报备你们的货品名称,数量和预售价格,我们会在一个工作日内妥善安排。”卫兵毫不犹豫,随口便让这个百试百灵的借口失去了效果:“本城暂时不接受自由货品买卖,除了丽诺比丽家族的商队之外,如果您跟他们有所联系,那么请出示你的商人证明。”

“我们想要进城去看看,要怎么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使是扎伊尔的理智也有些难以压住心中的火气。于是干脆把话挑明。

“抱歉,如果你们是有意在此定居的话,那么请先到西城门办理定居手续,不过,如果是魔狼军团的骑士大人,那么,城主代官大人有令,你们不能进城。”那个卫兵瞟了一眼三人,冷笑了一声。

“混蛋,你这有眼无珠的家伙,竟然胆敢对于”

“抱歉,秉公办事,城主的命令是绝对的,即使国王陛下来了也不能违规……”

“你……”

“怎么啦,怎么啦?”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城门洞里面回响,带起一阵嗡嗡的杂音。骑士长皱起了眉头,注意到那个走近的矮个子身影——虽然只有五尺挂零,但显然并不能用矮小来形容它,

一个矮人。身上一件铠甲

只不过这个家伙手里拎着一只装酒的木桶,不过好像至少有一半的酒都洒到了他身上一样,浑身的酒气在十尺之外也能闻到,他乜斜着一只忪惺的醉眼,在几个骑士身上停滞了一会儿,然后大大咧咧的一挥手。

嗝儿……想进城?

那丫头不是说了,你们这帮家伙只能在城外住着么

矮人眯起眼睛,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几步,有意无意地继续激怒着对手,“怎么?为什么不拨出你的剑,施展你拿手的剑术向我挑战呢?”

重装步兵的队长再也忍不住了,全身的劲气猛然鼓动起来,那近百公斤的重盔甲包裹下的巨大身体轰然撞向矮人,手中的重剑高举过头,伴着一声大吼迎头劈下。

军队中的骑士们老于战阵,对于花哨的剑术不感兴趣,唯有看起来很简单的挥砍才是他们习惯的进攻方式,以自身修炼的强大施展出绝对优势的力量,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这就已经足够有效了。

嗯?怎么?嗝儿,你还想跟我照量照量?

嗝儿,听说有三百个基佬,就可以对付数万大军,你们说不定也可以试试看?(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八章 秘密行动

虽然说传说中的矮人们都是相当强悍的战士,但对于坎德来说,面前这个手无寸铁又烂醉如泥的家伙,根本就不值得顾忌,他举起剑的时候就下定决心用这一剑卸掉对方的一条手臂,让这些该死的乡下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骑士。..

但是事与愿违。

矮人乜斜着醉眼看着他的动作,一脸冷漠,就像面对的只是个挥舞树枝的小孩儿,而不是凶狠的骑士。

直到那柄长剑挟着厉风下落,他的身体才动了动……

势大力沉的斩击在石头地面上撞出嚓地闷响,不过剑刃上传来反震力道立刻就让坎德身体一颤,全力一击的大半力气似乎都返给了自己,他只觉得双臂发麻,眼前发黑,差一点就撒开手中的长剑向前翻了出去!

那个矮人难道是个幻影?

一瞬间骑士不由这样怀疑,但是他的对手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黑影夹着一股厉风便从一侧袭来,根本来不及让坎德反应,坚硬的东西就撞上了这位倒霉骑士的侧脸——非常不幸的,矮人手中的酒桶并非一般货色,这些矮人火酒产自于靠近中央山脉的青石领,在勃艮第可是地道的高价品,为了保护它们在千里的奔波之中不至于腐坏,橡木的酒桶制造格外结实,堪比铸铁。

于是撞击的结果就是可怜骑士大人的牙齿一败涂地……他噗地一声偏过头,一大口血沫子夹着两个大牙飞出去老远。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而矮人却摇摇晃晃的向外一闪——刚好躲开身后刺过来的。扎伊尔的长剑,顺便一个箭步,一肩膀就把小卡尔给撞飞,倒霉的侍童本来是想要跟着他的团长一起封住矮人的退路,但这种战术在对方面前好像小孩子的游戏一样无力。只能一头撞上自己的主人,把他也给带的后退了几步。

“废物!”把侍童推开,扎伊尔恨恨地咒骂道……

侍童也就算了。自己这个副手平时也算是战场上的一根硬茬,却因为大意竟然被一个矮人用酒桶给抽飞,简直是愚蠢得不可原谅!

当然。实际上这个咒骂有点过于苛刻——倒不是说坎德的战斗力名不符实,只是作为非贵族的骑士,他们战斗生涯的大半时间。都是在马匹上度过的……对于剑术他们没有贵族那样的传承,冲锋,斩杀,面对着千军万马,在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从长矛洞穿对方的胸膛,或者砍下对方的头颅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在地面上与一个敌人短兵相接的机会不是没有,但却绝不会太多,经验的差距,以及对于对手的误判。才让战果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

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矮人……与这些游荡在地下,与各种怪物打惯了交道,战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战斗者相比,人类本就是孱弱的种族。

“好!不愧是天下布种的夜雨大人……”“这闪避得果然荡漾……”“太喜感了……”

一阵阵的哄笑在周围响起,路过的老百姓们已经各自找好了一个安全的隐蔽所。开始看起热闹来了,而这个矮人似乎是这个城中的名人,因此他占据了优势时,平民们便开始兴奋起来。

就连那两个城卫军也没有丝毫阻拦这场战斗的意思,除了稍微拦一下靠的太近的平民,便是拄着长枪站在那里。饶有兴味的跟着起哄。…,

这表现无疑让两个骑士更加愤怒。

“去死!”

扎伊尔咬着牙吼叫道,同时一剑刺向那个矮人的咽喉。

周遭那些乱七八糟的叫好声和眼前矮人醉醺醺的样子让这位千人长大人几乎气炸了肺叶,虽然在个多月之前他还不过是一介兵痞,只是魔狼军团的那次帝国之行才让他有机会升阶,但那连番的血战和归国后,国王陛下授勋,升格为男爵的荣誉,早就已经让他的自尊心暴涨了数倍,岂能容忍这种在乡下地方,被一个平民都不是的蛮族不明不白的羞辱?

可惜,这一剑仍旧没有碰到任何目标——矮人仅仅向后退了一步,那剑刃就在他的脖子前面两寸力尽势竭。

不过,扎伊尔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在那个矮人身后,坎德已经翻身而起,一剑斩下!

这个偷袭引发了周遭一片惊呼,不过呼声还没有落下,坎德的声音便高高扬起——那个矮人向后退去的势子极快,竟然在他的长剑斩落之前就撞进了他怀里,继而向上一跳,一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他的下颌!

于是这位骑士副团长顿时模糊的惨叫了一声向后踉跄退去,但矮人向前踏了一步,抡圆了膀子就是一击,橡木的小酒桶在一声呻吟里终于阵亡,酒液四溢之中,这位骑士也被抽飞了出去,轰然一声撞在城门楼的墙壁上,整块构造的城墙返回的巨力顿时让他呛出了一大口的血液!

那可怕的含混叫声让扎伊尔竟然不由一颤,脚下也顿了顿。

“你们这群渣滓,矮人大爷……矮人大爷给了你们呼朋唤友,的机会,结果……我从河北省来,嗝儿,就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斯…林,不是,哥布林都比你们能打多了……”

摇晃着脑袋,扫视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两个残存者,矮人又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儿。含混的咕哝道。

“法恩腊肠,好棒好棒的!”随手甩掉手里的一根木条儿,他双手握拳,举到脸边上,似乎是想要表示对于自己的战斗结果非常满意:“啊,对了,法恩家往哪边走来着,他们家的腊肠……嗯,醒酒最好了……”

嘟嘟囔囔的转了转身,他试图寻找目标。不过随即便一头扎在地上打起呼噜来,旁若无人的睡着,从胡子边上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劫后余生的三个骑士于是总算是得到了一线生机。

好吧,刨去撞墙昏倒的,和呆子一样傻站着的侍童,实际上只有骑士团长一声不响的后退,虽然那个棘手的矮人看来已经不会再纠缠他们。但是进城也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了,自己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对,离开这里。去集合自己麾下的骑士!

“滚开,滚开!”

扎伊尔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从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之中分出一条路来。转身就跑!

这帮混蛋,竟然胆敢如此的羞辱一位王国骑士,战争英雄,这个侮辱,他是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的……骑士团长咬牙切齿转身,撞开两三个看热闹的平民——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个矮人必须要被碎尸万段,不,扔到站笼里,任由乌鸦啃食到死!而且那个该死的小丫头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他们那个小鬼的城主,必须要作出交代。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师的弟子!

至于说坎德……现在回到营地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时间去管这个连个矮人也打不过的笨蛋,实际上把他留在这里更好,这样一来自己反而有了真凭实据………,

嗡!

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额度思考,这尖锐短促的响音让扎伊尔的心中骤然一紧!

弓弦绷直发出来的声音!

可惜。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一股力量已经从腿上传来,就像有人在那儿重重一击,保持不住平衡的千人长顿时猛地扑倒在地。

作为老兵的经验让他及时撑住了身体,没有倒霉地以头抢地,不过随即当他挣扎着试图站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冰冷的刺痛腿上开始迸发,让这位久经战阵的骑士大人也不由得低声惨叫。

一只锋利的箭矢从他的腿弯穿了进去,直透出膝盖,鲜血瞬间就已经浸透了小半截裤管。

实际上,更大的惨叫声已经掩盖了这位骑士团长的失态——他的小跟班就在不远处翻滚着,叫得杀猪一般……同样是一只箭矢刺穿了他的腿,那位置几乎和扎伊尔身上的一丝不差。

但是战神在上,扎伊尔敢打赌,刚刚自己只听到了一声弓弦的响音。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三个人是谁?”

一小队战士从城内走出来,为首的是个年轻人,只穿着一身轻盈的锁链甲,草绿色的罩衣让身体显得格外修长,淡金色的短发下面,细细的眉头,蓝灰色的双瞳和挺直的鼻梁组成了一张让女子也有些嫉妒的面孔,尤其是尖尖的,显示出异族血统的耳朵,给予他特殊的身份。

精灵?

“啊,梅利安涅队长,是这样,他们没有身份证,却想要进城,结果今天是巴洛克先生负责执勤,然后……结果你看到了。”卫兵们忙不迭地从看戏模式之中离开,禀告道。

“抱歉,我还以为是奸细。”半精灵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他的声音柔和,但似乎带着天生的冷漠:“牧师,给他们治疗一下,然后赔偿给他们每人五个银币。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帮他们清洗衣服,还有,警告他们不要再……”

这个处置其实算是很不错,毕竟五个银币都是一个小商人一天的薪酬……当然扎伊尔可没有心思接受这种所谓的救治,他一把折断了穿过膝盖的箭头,然后咬着牙猛地抽出了箭杆,熟练地扯下衣服勒住伤口,然后便支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冲出了人群。

或者说是幸运吧,一群乱哄哄民众里也没有人认真阻拦这位骑士大人。就这样让他冲出了门洞,跑向了营地区。

……

看着那个张皇离开的家伙,半精灵摇了摇头,走上几步,抽出一支箭矢,在矮人屁股上刺了一下。

“哎呀!该死的混蛋恶魔,竟然敢侮辱伟大的巴洛克夜雨!我要杀了你们,拯救你们霸占的大奶妹纸……我要杀了……嗯?”

矮人一个轱辘站起身来,喷着唾沫大吼大叫。但很快就在一群民众的哄笑中清醒了一点,揉了揉脑袋,他迷茫的看着周遭,花了一会儿功夫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以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那几个家伙去哪里了?”

“放走了一个?”

“哎呀,你们这群笨蛋!怎么可以放走?你不知道他是谁么?”

巴洛克?夜雨猛地瞪大了眼睛,酒劲儿似乎一下子醒了一半。他一步跳到半精灵面前:“你这个娘娘腔的笨蛋,他们……他可是外面驻扎的那个什么队伍的头儿,放他们回去的话。要是这些家伙趁机管咱们要治疗费怎么办?亏我还特意留手,没伤着那个家伙,你怎么能把他放跑了?这一下可跳进涅瓦河也洗不清了!”…,

“我并没有见过他们。”浓烈的酒气让精灵皱起眉头。不过,矮人说出来的事实,让他一瞬间想到的,可是要比“治疗费”严重得多了:“你说他们是狼爪的头目?他们为什么要进城?既然他们如此麻烦,你干嘛要跟他们打起来?”

“我……见鬼!他们……嗝儿……”矮人张口结舌,怒气一下泄了下去,不过哼唧了两声,他立刻就找到了新的方向:“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赶快去找安娜苏那丫头商讨一下!那帮混蛋肯定会借机找麻烦的,还有这个家伙……”

……

“团长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有一个……您怎么了?我去给您叫牧师大人……”

当扎伊尔一瘸一拐的冲进营地,便有一个不开眼的骑士急匆匆的跑上来。不过殷勤只换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吹紧急集合号,把所有人给我召集起来,我要在一个刻度之后看到他们全副武装待命。慢了一个呼吸,我就拿你来祭旗,现在给我滚!”

千人长咬牙切齿的命令道:“给我牵马来,来几个人,我要穿盔甲!还有……”

冲进了自己的营帐的时候,吼声骤然停滞了——营帐中。几个身穿长袍的不速之客,正冷冷地望着他。

嗯,也不能算是不速之客,实际上,他们身上交叉的法杖与长枪,还有火焰构造出漂亮的标志,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

国家法师团。

但他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扎伊尔迷惑的看着那个为首的黑袍人掠下兜帽,将一张属于女子的面孔转向他。

这是一张尚算美丽,却和柔美没有什么联系的面孔。有些过于高耸的双颊和鹰隼一般锐利的灰蓝色眸子让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有些咄咄逼人。仿佛要将骑士长穿透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扎伊尔队长阁下,我是王国罗曼蒂城卫军协防法师团的萝丝?布莱克,高阶法师,我奉命来此,需要你们进行一些协助的工作。”

声音带着一抹直属于女子的尖,不过,这并不会让这命令变得柔和一些。相反,那种尖声带着一种寒风一样的冷冽,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辨驳——或者说毫无道理可讲的强势。

让人心中有些发寒。

“我是扎伊尔千人长。”以前的官衔让扎伊尔感到格外刺耳,他不悦的哼了一声。

“我受命进行的,是一次秘密行动,从现在起,你必须全力配合我的工作。”

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位千人长阁下的争辩。女法师自顾自的抽出一张烫金的羊皮纸,抖开,不过似乎根本就不想要让扎伊尔看清楚一样随即收起:“这是王国给予我的委任,你,以及你的所有属下。还有这附近所有能够调遣的武力,你必须保证他们能够服从命令。”

“这个……是的,我会全力配合,不过,我只能尽我所能。”扎伊尔的心中一动。声音也柔和了一些。

“我说过,是这附近的所有人力,物力。记住,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我说过,我只能尽我所能,因为我只是个男爵骑士,没有命令比我更高等级贵族的权利。”扎伊尔狡猾的笑了笑,回应道:“事实上,除了我手下的骑士,我在这附近就没有什么能够命令的人了。”

女法师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扫过骑士被血液染红了的小腿,然后哼了一声。“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里的城主……嗯,或者说是他的一个手下,似乎并不大赞成我们的行动,所以百般阻挠,甚至在刚才,她准备袭击我,如果不是我还算有点能力,恐怕未必能够有机会在这里跟各位交谈了。”

扎伊尔不卑不亢地开口道——当然,随口便将事实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真是大胆。虽然这位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大人的大名,我是久仰了的,不过倒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属下也有如此大的胆量,公然袭击一位王国千人长,授勋骑士,这不是等同于谋逆的罪行么?”

女法师发出了一个冷笑:“那么,扎伊尔大人,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准备去跟他们理论一下,虽然我并非贵族出身,但是王国骑士的尊严,不容侮辱!”千人长沉下声音,慷慨激昂地开口道:“但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要请诸位法师阁下,帮我做出见证,看看勃艮第的这位领主阁下,

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呜——!”

“呜呜——!”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九章 攻陷勃艮第

低沉的号角声像是一道无形的波纹,在整个营地之中扩散开来,苍凉的声音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向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头。..

“见鬼!”

这显然并非自军号角的长鸣,让扎伊尔的眉头一下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多年军旅的经验让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顾不上再与法师们扯皮,他三步并两步的冲出营帐。

张皇的动作让腿上刚刚止血的伤口似乎又崩裂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只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重点,他抬头远望,视线尽头,原本山坡上那些各自耕作的平民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向着四座城门收拢,而在营地的正面,那座门正在缓缓地关闭!

这个过程,看似并不迅捷,然而当狼爪团的骑士们终于整队到出动再到在城下列队,这两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过去之后,在他们面对的,已经是一座升起了吊桥,严密防守的勃艮第城。

“该死的,混蛋,见鬼!”望着眼前青灰色,沉默高耸的城墙,以及那扇黑沉沉的,紧闭的金属闸门,扎伊尔只能咬牙切齿的发出了一连串的低沉的咒骂!

虽然号称魔狼的狼爪,但实际上,扎伊尔带领的骑士团,只是四个冠以此名的千人团中的一个,那支魔狼骑士团的一个编号而已——数量上,只有九百四十余人,而其中真正的骑士也只有三百二十三名,只占据三分之一的人员。而其余的侍童和候补,则大多数时候没有坐骑,只能客串一下弓箭手和步兵的作用。

虽然这区区数百人的骑士全副武装排成一列时,那特殊的双层链甲和半身铠,以及木杆骑兵枪的组合,赋予了他们独特的气势……逐渐沉落的夕阳,将红黄的光芒应在在那一层光洁的甲壳上。殷红的光泽,通透明亮,沉默的坐骑和倒提着长枪。准备冲锋的架势,让这三百余众似乎能够力敌千人,万人……

他们是在帝国土地上奔袭千里。数战余生的精锐,这样的气势,是必须的。

只可惜,面对着那高达三十呎的城墙,他们的气势就算再精锐十倍,也就仅仅只能是气势而已……就像矛与盾,水与火;城墙与骑士,亘古以来就是克制与被克制的存在,即使是王国最为精锐……不,即使是传说中那支隶属于古代皇帝的地龙骑士团。也没有视城池于无物的资格。

那是空骑士们才能拥有的傲慢。

“我是王国第七骑士团第四营第四大队的扎伊尔男爵!”

无奈的低声咒骂了几句之后,扎伊尔只能选择用比较原始和被动的方法向对方传递消息:“打开你们的城门,我有要事,要与你们的城主阁下面谈,并得到他的答复!”

“原来是扎伊尔男爵。”

一个声音从城楼上传下。即使被魔法的力量扩张,依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清脆婉转,如同流水潺潺。

站在扎伊尔身旁,一袭黑袍的女性法师抬起头,注意到那城头上出现的女子——白金一般的发色,线条深邃的五官和洁白细腻的皮肤组合成了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而此刻,这张精致的面孔上,正露出一个浅浅的,优雅迷人的笑容。

萝丝?布莱克的眉头皱起来,可能就算是最苛刻的礼仪官也难以从这个‘贵族化的微笑’之中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但正因为如此,它才让人……比方说萝丝?布莱克感到一种极端的厌恶——那简直可说是全世界上所有贵族的典范,在虚情假意的方面上……因此法师们无一例外地对其颇有微词。…,

其中又尤以萝丝布莱克这样的小贵族出身的法师,最为反感这种东西,已经习以为常地之诟病为‘狗屎贵族的玩意儿’

“抱歉,男爵阁下,我想我已经向您解释过,我们的城主爱德华阁下现在并不在勃艮第城中,而就在片刻之前,本城中出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内部事务,因此,需要暂时进行一段时间的宵-禁戒严,因此如果没有特别必要的重大事件,暂时不能接受您的来访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混蛋!”

女子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扎伊尔不由得咆哮起来,低吼声即使是没有使用魔法的增幅也同样远远的传了出去,直抵城楼之上:“什么内部事务!你们刚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们的士兵竟然胆敢公然袭击,甚至试图杀死一位帝国男爵,这是谋逆的罪行!如果你们不能够就此事给予我一个正确的交代,那么我将视你们,你们这整个城市皆为,皆为暴乱者……”

“扎伊尔男爵阁下,请恕我无法接受你的控诉,因为在我看来,您的言辞荒谬不堪……”

女贵族开口道,用冷漠刺耳的讥讽打断了骑士的咆哮:“在过去的几个沙漏,几天甚至可以上述到几十年的时间里,勃艮第的居民中也不曾有任何人曾经犯下攻击贵族的罪孽。更何况,我需要提醒阁下,即使是几万年前,荒蛮的神祇独眼巨人之王格乌什颁布的最为粗陋的兽人法典上,在第二条上也规定,‘杀人偿命,盗窃砍手,但要证明!’而容我问上一句,男爵阁下,您说我们城市中的人竟敢大逆不道的攻击您……那么,您到底如何证明您的话呢?”

“废话!”扎伊尔咆哮道,他身边的随军法师这个时候总算是将扩音魔法加注在了他身上,于是这个咆哮更见洪亮,震耳欲聋:“我是男爵,我说出来的话就是证据!”

“对于平民来说,确实是如此。”女子的声音平淡温和,但却又有尖锐之处。就像棉花中的针尖。

“但请不要忘记。您的控诉,并不只是对于个人,而是对于勃艮第城的警卫队,也就是说,这是对于我的……我的城主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做出的控告,控告他御下不严,而作为贵族之间的。您必须遵守帝……遵守图米尼斯的的法典章程,出示您的证据并向国王陛下提出控诉”

“混……混蛋!”扎伊尔一时间不禁瞠目结舌,然后忍不住高声咒骂……当初他被那个矮人和那个杂种精灵冒犯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人看见的。不过想也知道,那些家伙都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居民,肯定不可能给他做证。而自己的两个手下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里,想要封住他们的嘴简直是易如反掌,简单地要命。

没错,要了他们的命,自然就死无对证了。

因此此时,这位千人长这一句气急败坏的咒骂都有些单调乏味,有气无力。,

“我是王国罗曼蒂城卫军协防法师团的萝丝?布莱克,高阶法师,”

不过。扎伊尔的厄运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耐烦的黑袍的法师终于接过了话头:“我奉命在勃艮第进行一项重大任务,根据国王陛下赋予我的神圣职权,可以要求任何一位领主,哪怕是一位公爵阁下的配合,因此。我命令你现在就打开城门,让我,还有负责配合我工作的扎伊尔大人进入城市!”…,

“这……尊敬的法师阁下,我们可以配合您的工作。”

对于这个强硬的表态,自称为城主幕僚的女子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迟疑,她咬了咬牙:“但是。现在我们的城主并不在城市之中,我的职权,并不能够判断您的命令书的真伪,因此,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违抗伟大的国王陛下的旨意了?”黑袍的女法师尖刻地冷笑道,打断了她的言辞:“如果是这样。我倒想问你,我这个国家法师有没有资格审判你这个胆敢违抗国王陛下命令的平民?”

城楼上的回答沉默了,寂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弥散开来……

女法师仰起头,望着那高大的城墙,

此时除了那个女子和她的随从,这城墙上不见一人。但高耸的碉楼中,凸起的城垛之下却又有为数众多的黑影闪动,显然对方的意图,绝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友好闲适。

他们的目的显然就是拖延,依靠这座城市他们可以至少等上十天半月,甚至可以把事情闹到国王陛下的面前,或者,等到他们拉拢到足够的靠山——对于那个小家伙来说,他确实是有这样的实力的,或者他那个作为师的老师不会有什么闲心去跟他

不过,凭借什么?那座超过三十呎高的城墙?

兜帽的阴影里,女子露出一个尖锐的笑容。

确实宏伟,但是仅仅覆盖了一层饭传送法阵,连反魔法的效果都没有的实体墙壁,即使多么坚厚在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奥术的面前,不值一提。

“塑石术!”

她低吟道。同时从袖口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向前一挥。

一瞬间,她和身后的七名法师身上同时爆出明亮的光辉!那是法师们的环法仪式——借助魔网共鸣而形成能量通道,将法师们的力量暂时连接了,借助七个同伴对于自己开放的精神来作为后盾,萝丝?布莱克瞬间便让自己的精神强悍到可以更深层次的进行对魔网的操作,抽取他们的力量来提升自己的施法者能级,达到远超自身真实水平的地步……

于是,在她的面前,城门前的平整土地,就在这个简短的名令声中自动涌动起来!

伴随着细微的轰鸣声,地面战栗着,随即变成摇动,宏大的奥术力量汇聚在地表,让泥土喷溅一般的向上翻涌,但却没有一丝的灰土扬起,而是水波软泥一般的聚拢!

褐色的泥土随即便幻化出了灰白的坚硬表面,这些岩石就这样被一只无心的大手提拉,塑造,土石一排排向上构成一道向上的阶梯,如一条出土的,拥有着五个头颅的长龙,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便一直延伸出去了上百尺——土石阶梯一经形成就恍若浑然天成一样,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花纹,仿佛原本就应该出现在那里。

几道绿色的光从碉楼之中迸发出来,打上了那向上延伸的石墙,但解除魔法的效力,却远远无法跟环法仪式凝聚的磅礴力量相抗衡,延伸凸起的石头仅仅是摇动了一下。便继续向前,在一个多呼吸之后,这石块便已经轰地一声砸上了城头。

爆鸣之后。战场之上一时间悄然无声,仿佛沉默的天使飞过在场每一个人头顶,让他们发不出声来。

扎伊尔惊讶的瞪视着眼前的场景。甚至连呼吸也停顿了一瞬。…,

虽然对于魔法,他也自诩见多识广,但之前那一次对于帝国的远征中,攻城夺寨依靠的大多都是计谋和出众的机动力的突袭,那些火球闪电都是宏大的,但是如此强悍而直接的手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实际上,这也只能是在这种并不宏伟的城市,对方准备不足,类似偷袭自己人一样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奏效的战术。但眨眼间,天前变为通途……在这样的奇迹面前,人类似乎总是会无比切实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而被那种莫名的震撼夺取大部分的神智。

幸好,他很快就已经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冲上去!”

手中长枪斜指地面。他猛地高喊道!。

“乌拉!”迟来的命令终于唤醒了骑士们,各个小队领头的骑士各自习惯性的咆哮,催动坐骑!于是下一瞬,每一座石桥上,都有四十多对马蹄前后翻飞击打着地面,匹战马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以至于那刚刚构筑起来的坚固石板之间的灰尘都扬起来形成一层淡淡的雾气!

喊杀声就此开始震响!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城守军措手不及……没人想到同为帝国序列的友军竟然如此干脆的动手攻城,惊慌之下,他们抛出了一轮箭雨,但是法师们立刻扯出一道风墙,将之吹飞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从城楼上向下俯瞰,那整齐的街区,令人有些叹为观止,这里的建筑都是用木头建筑起来的,在形式是一种很漂亮的二层和三层的楼房,相近的造型连接成为一条街掉的时候,配合上地面那种平整光滑的石板路面,便自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和气势,

从那些商铺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内部的漂亮陈设,似乎房间中很多家具都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而那些原木也不象其他地方的房子一样显得粗糙斑澜,它们看上去不但十分光滑。甚至还刻蚀着简单的花纹……整条街道的青石地板整齐坚固,没有丝毫的乡下城市那种肮脏腐臭,动物的骚味和人类身上多年的腐臭气息混合的气味,而且诶泛着一阵阵淡淡的木头香气,

女法师的眉头挑了挑,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些房舍的内外都经过很仔细的打磨和装饰,才会产生出的气息——这样的工程,不算是庞大,但通常几乎是不会出现的……城市的建筑从来没有产生过特别的规范,建筑他们的通常都是商人,所以毕竟即使是进行了大规模的重新规划,作为城市管理者需要估计的通常也不过做到街道的翻修而已。

如果这也是那个年轻的城主进行规划的,那么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领主,那些大陆上最为知名的,少数几座的伟大城市,如湾岸城,金城堡,还有名垂青史

不过,若这些真的是那个年轻的领主的杰作,他倒也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人生苦短,对于一个立志于探求奥法的法师来说,时间永远是最为珍贵的财富,心分多用,妄图事事有成,最终的结局,恐怕只能是让自己的生命在这些无聊的方向上虚度而已。

但这也并非一定……传说之中,数千年前,那些奥术师们构造的城市,也同样拥有着统一的建筑风格,甚至是整齐的仿佛刻画一般的梦之都市。

女法师忽然如此想道。

而这个念头自然不是毫无缘由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的,

下一瞬,她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一层淡淡的云雾笼罩着这座高耸的建筑,城主的堡垒,就在这座大街的尽头。

不过这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堡,还不如说它是一座高塔好一些。那青黑色的建筑外围是更低矮一些的堡垒式建筑,以砖石头构成,但中央足有城堡规模的主体就这样扶摇直上!青灰色外表沉厚坚固,在显要的位置上,嵌刻着无数的魔法符号和魔法阵。

一座魔法塔?

那一层淡薄的云雾,显然就是一种魔法才能造成的效果。让整个建筑处于奥术的保护之下。也正因为如此,唯有进入到了城市之中,甚至还要走近一段距离,人们才能真正的看清楚,这座高塔那超过了一百尺的真实面貌。而只要离开一段距离之后,那里便只是一层被淡淡的雾霭笼罩的天空而已。

一座货真价实的魔法塔?(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章

法师塔是法师们的住所,工作场,研究中心,以及他们的堡垒,而从不可查知的久远过去开始,这些建筑就被当做是一位法师拥有的能力的一种表现,甚至是一种特殊的身份的象征。[

]

而面前这一座

诚然,跟罗曼蒂城中,那座仿佛直通天际,梦幻一般的建筑相比,这座塔无论在高度上还是规模上都要远逊百倍——事实上,你可以说它仅仅不过是一座法师塔的雏形,甚至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其上的法阵实际上有不少都不过是刚刚打下了线纹基础的半成品。

但作为国家法师的高层,不,作为一个已经在魔法的路途上探索了二十年,凝成了真名的施法者,萝丝?布莱克自然明白,这样的一座建筑,究竟意味着什么。

女法师的瞳孔微微收束

据她模糊的记忆,那个年轻人得到这一块领地的时间,才不过仅仅是两个十日即使更长,也不会太多。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若说以一个魔法学徒的能力便能够构造出这样的一座规模如此巨大的法师塔,那简直就是和一只蚂蝗吃掉了巨龙一样的奇谈——魔法塔不仅仅是法师的居所,也是集魔法学识,法阵和财富之大成的建筑奇迹,没有高阶法师甚至是师等级的施法能力,即使那个魔法学徒拥有着一个国王的宝库,他也不可能拼凑出这样宏伟的造物。

这个家伙,究竟拥有着怎样的身份?他真的是那个曾经站在自己面前。迷迷糊糊的撇清关系的年轻佣兵么?

不,那个时候,便有晨曦之神的高级神官为他作证,那么他的身份,显然不可能会那么简单才对黑袍的女法师静立在空中,一时间怔怔出神,他似乎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一些什么。但那又不是非常的清楚。

而在这个时候,第一批狼爪的骑士们已经越过了那石桥,踏上城中的大路。

马蹄在平整的石质地面上敲打出隆隆的轰鸣。他们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巨剑,战锤,在那些装饰漂亮的木屋上面随手留下些痕迹——坚固的木桩和柱子在马匹的冲力之下纷纷断裂。几座房舍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换来他们兴奋的大笑和欢呼。

但他们的战果显然也就仅此而已了,从始至终,这座城市中除了城墙上的守军,便看不到半个人影,可供他们发泄心中那种快意的冲动。

因此,冲锋也在热情稍微冷却之后缓慢下来

骑士们开始降低了速度,几个队长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想起他们的任务——他们本应该只是进行一些适当的威慑,毕竟这里可不是帝国的疆土,它属于一个王国子爵。除非国王或者至少是一个公爵大人做出了许可,它才能够被最为烧杀抢掠的目标物。

而面前,视野尽头那座巍然耸立的巨塔,正在那一层魔法的雾霭中逐渐清晰,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巨人。在睥睨着这些胆大妄为的不速之客。仰望着它,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在下一刻,那里就会降下不可预知的雷霆之怒。

这样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觉让骑士们有些不快,他们放慢了马速,开始试图寻找合适的对手,只是这并不容易

事实上。这些兴奋地准备开始享受胜利的家伙们甚至还不知道,对于罗曼蒂这座城市来说,克服了城墙,可并不意味着防守一方的败落。…,

甚至恰恰相反,那是一场杀戮的开端。

杀戮是由十字弓弓弦强有力的振动拉开序幕的——非常重的大十字弓,好像是罕见的全金属构造,就连悬在空中的黑袍法师,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钢铁弩矢和弩架上都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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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从一些隐蔽的场所,街角,甚至二层小楼的窗口出现,将这些战场上的利器的柄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肩头上,瞄准着早已寻找好的猎物。

就在法师发出警告之前,金属弓弦已经在失去了约束后迅速回复原本的状态,‘铮、铮’一片沉闷的响声,十字弓上振起一片尘埃的同时,绷紧的弹性势能在这一刻转化为强劲的动能。甚至在箭矢飞出的时候,个人都因为巨大的力道后退了一步。

在狼爪的骑士一方看来,那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沉闷的声音响起的刹那之间,箭矢已经抵达了目标,骑士们只来得及刚转头,就看到队伍最外侧‘哗’一下倒了十多个同僚,钢铁的破甲箭凿开他们身上的甲片,然后将那些碎片一起剜进人体的血肉,血浆和碎肉,碎铁片一起纷扬,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血液的腥甜味道!

仅仅是一轮齐射,狼爪就损失了将近二十人——这种改良的十字弓拥有的威力是如此巨大,甚至可以把穿着者金属板甲的骑士对穿,再刺进第二个骑士的身体!即使有些骑士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一击致命,但弩矢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它们在一时之间失去了战斗力。

如果不是骑士们的数量并非众多,间隙较宽,而袭击者人数也并不太众,恐怕仅仅是这些人,就足够让原本魔法桥梁带来的优势化为泡影。

惨叫声让悬浮在空中的法师们警觉起来。

萝丝?布莱克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一枚闪电顿时在一个袭击者身上爆裂开来!不过这些人显然是经验丰富的士兵,就在骑士们开始组织反击之前,他们已经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意图,就此消失在角落中。

只是杀戮,并没有结束。短暂的停止之后,便更加汹涌的来了!

接替了弩矢的,是一些黑色的东西。他们被从一些房舍的窗口投出飞得并不很快,但在接近的一刹,爆裂成为轰然一声巨响,红黑的火球膨胀,飞散,滚滚铺开,将附近的一切。整个湮没于明亮的火光之中!

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

对骑士来说,这简直是一个灾难,那些迸开的黑色物体。向外散发出无数的细微东西,铁片,陶片。石头在可怕的爆发力之中,这些东西混合着气浪把骑士们掀下马!就像是手持镰刀的阴沉的死神掠过它们头顶,高举利刃在它们的队列上一划。收取了,一片金属的光亮之中绽开的一朵血色之花,死亡就这样接二连三地产生了。

最为凄惨的是那些马匹,断肢与内脏四散飞舞,然后像是下了一场血雨一样落下。

骑士们终于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们慌乱地开始减速,想要将目标转向那些袭击者但第二波打击如期而至。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多的那些黑色的陶罐!轰隆隆的巨响闷雷一般此起彼伏!

可怕的爆炸之中。那些刚刚开始准备摘下短弓的骑士们,以及骑士队长们便开始被点名了!在那可怕的爆炸之下即使他们的甲胄保护得了他们,也无法保住他们的坐骑!被那迸发的厉风,惊惶的坐骑掀飞对于这些骑士来说绝对是一场不逊色于刀剑临身的灾难,往往即使他们能在那漫天乱飞的铁片下逃得性命也被巨大的冲力给撞得人事不省!…,

慌乱就像是灭顶之灾一样不可避免地降临到这些骑士头上。

“魔法师。是魔法师!我们被火球术袭击了!”

“混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法师”

“后撤,后撤!”

“那是什么?战神在上那是什么东西?”

当扎伊尔催动了自己的坐骑,登上了城墙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凄惨的景象,就在几百呎之外。那座城市的中央大街现在已经被一片鲜红侵染,几个倒霉的骑士,委顿在街角,而他们面前则是一片片残缺不全的尸体!

血液侵润着猩红色的内脏,在地面上的石砖缝隙中涔涔流淌,剧烈的血腥味和硫磺,硝石燃烧后的古怪气息混合在一起,被暴风吹向四周,一时之间即使在远远的城墙上的人也忍不住要捂住鼻子。

“这该死的!这群叛贼,他们竟然胆敢杀死王国的骑士!给我杀,杀死他们,一个也不留!给我放火,对,我要烧了这座堕落者的巢穴,我要审判”

“够了!让你的部下撤回来吧,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女法师的声音从天空传下来,阻止了骑士团长的暴走。

她们收到的震惊实际上比一般的骑士要小得多,毕竟魔法学院之中偶尔也会开发出类似的东西,比方说火球术项链或者爆裂玉盘,事实上这位法师第一时间就认为对方是使用了一串火球术项链来造成这些杀伤。

让她比较震惊的是那些爆炸的数量,毕竟火球项链价值不菲,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也不会如此的挥霍。

但随即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对,那些东西产生的爆炸力相对微小,不过杀伤却一点也不逊色,而这个时候,第三批炸弹已经在残余的骑士们身周爆炸!加持了锐目术的眼睛让女法师注意到,那些人扔出来的是些人头大小的罐子。而最重要的是,她在那上面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魔法灵光!

这让他更加谨慎。

一个骑士挥舞着手中的巨剑试图和一个同僚一起围攻那个矮人,然而他刚刚冲上,那个与矮人对阵的骑士已经被一斧头劈在肩头上,然后连人一起甩向刚刚冲过来的倒霉鬼,可怕的力量仿佛投石机一样将两个骑士一起推下城头,不过得势不饶人的矮人已经趁机又甩出了一把飞斧,不偏不倚的嵌进远处石桥上的一个狼爪骑士队长的胸口!

在矮人身后,那个手持长弓的射手也同样可怕,他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弓开合,每一次弓弦的震响就会让一个目标翻倒,即使是骑士身上的全身板甲。在那些准确的钻进眼部开口的箭矢面前,也跟摆设没有任何的区别。

除此之外。这个队伍还拥有两名牧师,不断的以辅助法术提升着他们的力量,虽然在不断补充的士兵面前这一小队人马很快就已经被逼迫到了一座箭塔的角落,不过在那之前,这短短的十几个呼吸里,他们至少也已经造成了二十多个狼爪的候补骑士以及侍从的伤亡!

应该说幸亏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两个合适的法师的存在,否则的话仅凭他们说不定就能够抵消掉这座石桥的效果。当然最大的原因也是由于狼爪的法师们位于城墙下,无法有效地支援他们的同僚,至于浮在空中的国家法师们作为领导者的萝丝布莱克有些犹豫。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

事实上即使是女法师自己都感到有些幸运,若非自己刚刚发动了一次让他们措手不及的魔法突袭,仅凭自己这些人手想要闯进一座拥有这样防卫能力的城市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现在。大势已定。

“我这里有国王陛下签署的密件,你们的坚持,毫无意义放下武器,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看见的却并非是什么文件,而是女法师划出的一个漂亮的符号,可怕的魔法力量汹涌而出,将所有人都禁锢在

让他们住手!否则的话,他们就得换上一个城主代理了!

“卑鄙,我们会向国王陛下你不宣而战的邪恶行径。最终你们会为了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女子叫道,她握紧手中的刺剑,与身边的几个士兵一起退在碉楼的角落中,不过在这种四面包围的前提下实际上他们的抵抗并不怎么具有意义。

更何况,还有一众法师站在他们的对面。

“你尽可以杀了我们。试试看是不是能够瞒天过海?”女子咬了咬嘴唇,倔强的冷笑:“爱德华阁下自然会让你们还给他一个交代,至于说结果如何,我只能说这座城市的领主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放任别人欺凌的宽厚之人。”

“而你们的爱德华阁下也不可能因为几个手下的损失,就把我怎么样。不要忘记,是你们触犯法律在先。平民袭击贵族的结果,唯杀无赦,即使是闹到国王陛下面前,他也要认同这一点。更何况,刚刚你们的反抗已经造成了魔狼军团的沉重损失,就算是你们的领主大人可以迫使鲁道夫让步,但这几十条人命,他也至少要给那位将军阁下一个交代,你觉得他会再坚持地为你们的死亡讨回什么公道?又或者息事宁人?”

女法师同样冷笑一声:“但不管如何,那个时候你们都已经死了或者交出那两个凶手,你还可以保住性命,等到你们的领主回来,他自然会跟那位将军交涉你选择吧,是选择你们会毫无损失地度过这次麻烦,还是为了保全两个微不足道的佣兵跟我们拼上一个鱼死网破?如何做才能让损失变得更小,我想你们的领主不会选出一个不明白这种事情的人来代替他打理领地的事物。”

“那么,这两人我就交给你来处置好了,具体要如何惩戒他们的冒犯,”冷冷地哼了一声,女法师道:“动作迅速一点,另外,将你的骑士们撤回来吧,这里可不是适合他们胡闹的地方”

“什么?这可不行!”

扎伊尔愣了愣,随即声音就提高了几个八度——仅仅刚刚的一次冲锋,他就损失了百多名的部下,这可不是那些不值钱的农兵,而是货真价实的魔狼骑士团的兵员,如果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了,那么不论怎么看他都是最大的输家。

事实上,现在他已经心头滴血了十分之一的兵员啊,其中还至少有一半是正规的骑士。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那位魔狼将军追究下来而他又没有合理的解释,砍头示众可都是轻的!

若想脱罪,就必须找到个替罪羊,不,必须是一群,而且是足够份量的才行!

“布莱克阁下,我怀疑这件事情不只是简单的冒犯,背后还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如果您同意,我准备审讯并且找出这件事情的主谋,我怀疑这”

女法师冷冷地瞪着这个粗俗的兵痞,目光中的嘲弄和轻蔑让这位骑士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过他并不打算松口。“这个,请原谅我的冲动,不过”

两个佣兵的死亡,这应该是在那个年轻领主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的。而狼爪们的损失,则会成为一个筹码,让他在接下来的事情里不至于对于自己这边心生恶感这个人能调动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巨大,现在为止还无从猜测,为了这一点小事,彻底激怒了这样的一个人物,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不过,这帮粗野的兵痞

这也难怪,这帮家伙在那个鲁道夫策划进行那一次奇异的攻击之前,实际上不过是些二流的防卫部队,其中有不少是贵族的私兵实际上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一位帝国子爵也确实不可能抽调出太多的精锐参与那场看上去有些近乎无谋的奇袭,而这些平民出身的士兵们远比贵族骑士更加吃苦耐劳,适合于那次需要大量生命作为消耗品的战斗。

但那场战斗的出色成果,并不表示他们就适合成为真正的骑士。(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一章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士们拥上城墙,这一场荒谬的战斗,似乎终于到了结束的边缘。

“你的这帮手下还真白痴……就不能有个把能力出众的?居然把武器都交出来了这不是等死吗?啊,见鬼,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管我们啊,快去把那几个领头的抓住啊,只要抓了他们的头儿他们和我们也就对等了不是么?”

巴洛克?夜雨不满的哼哼道。随即摇了摇头——将他五花大绑的绳索和铁链夹住了他引以为傲的胡须,让他每个动作都有些呲牙咧嘴,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开口说话:“这些蠢货,胆小鬼!亏你们的矮人大爷还曾经悉心指导过你们,帮你们训练,真是令人失望。”

当然,矮人的这个评价,并不怎么公正……

勃艮第城中,真正能够称为战力的人实际上不多,他们是那些半精灵之中的老牌佣兵,经验丰富,装备精良。不过数量实在是太过稀少了一些。而面前的这种事态也确实让他们不知所措——作为佣兵的时候,他们自然可以不用在乎某些人的死亡,但现在他们已经是这座城市的城卫,这种新的身份给了他们太多的顾虑,领导者变成了人质,又面对着无法战胜的强敌,恐慌之中他们似乎也只能选择放下武器。

而他们的选择,则完全影响了那些训练未久的城卫军。实际上这些人的心态并不成熟,十几天的训练不过让他们能够面对着敌人挥舞刀剑,能够拉开长弓将箭矢射出去而不至于被弓弦反伤的程度罢了,武技本来就不是一种可以一蹴而就的东西,更别说是那些战场的经验了。

矮人的抱怨并不会就此罢休。但絮絮叨叨显然是令人不悦的,尤其是这个矮人的嘴巴还距离一双灵敏的耳朵不远的时候。

“他们不是闯祸的元凶。而且你不能让他们去送死。”一旁的梅利安涅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这是啥意思。小白脸,你是说闯祸的是我?该死的,说到底还不是你给了那个家伙一箭,又把他给放跑了?要是把他抓起来,现在我们顶多有点刨坑埋人的麻烦,怎么会闹到这一幅狼狈的样子!啊啊啊……这该行死的锁链,矮人大爷的胡子可是刚刚抹过油的,都让它给糟蹋了啊混蛋!”

巴洛克地吼道,不过他很快就压低了声音。

或者,是同伴身上的绳索让他想起。他们的处境实在是不怎么样的——混着牛筋的皮索牢牢地将他们绑缚在城头的木架子上。捆住他们的人似乎也是个中老手,即使矮人的怪力也无法挣脱分毫,而这原本作为投石机底座的东西为了对抗反作用力,建筑得牢固至极。

所以聪明的矮人知道,自己的表现最好不要太惹眼——这个时候大喊大叫可显现不出什么英雄气概。只会让自己受罪而已,那些该死的人类手边上可是不缺破布的,至不济,他们也有袜子或者内裤……咳咳,总之最后只会让他们,尤其是身边的那个小白脸看了笑话。

平静淡漠才是最好的,对于一切毫不在意,即使是死亡也能平静从容地面对,才是个真正的英雄的模样。

巴洛克晃了晃脑袋……

这个时候脑袋里为何会突然闪现过许多个影子?秘银大厅之中的那些英雄的雕像。甚至是主神莫拉丁的那副面孔,可见鬼,自己在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决定要以女性为目标,要将那些什么矮人的荣耀,全都抛到垃圾堆里面去了吗?…,

不过听说,大陆上的生命要死之前。总是会回想起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呸呸!

伟大的巴洛克夜雨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在还是个处男的时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场微不足道的战斗里!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豺狼人生狗头人养的!”矮人喷出去几大口唾沫低,然后转向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同伴:“……小白脸,你说我们会就这样死了么?”

“说不定。”相对于矮人只是压低了一点聒噪的安静,半精灵才是真正的沉默,他的目光在周遭微微转动,惜字如金。

“话说,那几个老家伙呢,这种时候了,他们也不出来帮忙么?至少也应该出来看看究竟出了啥事儿吧?他们可是跟爱德华小子关系不错啊?”

顿了顿,巴洛克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用来宽慰自己的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出来也就够了,难道是他们太老了,耳朵太背,听不见外面的闹腾?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他们传讯?”

“他们前几天回到学院去了。攻城之前我们就试过传讯,但没用。”

“切,真是时候。矮人眨巴着小眼睛,咽了咽唾沫:“要不……那些巨人怎么样?”

“没用,目标太大了,不等他们过来,这帮家伙就已经下手了,刺激了他们的话,这些人是活不了的……他们有法师,巨人冲不过来,而且,如果我们有那东西的消息,如果传出去了就是个麻烦。”

“哦,对了,那……你的那些手下呢?对了,我们不是还有那个东西嘛?让他把这帮家伙都扎死不就得了?”

“那个东西似乎又开始积蓄力量了,现在它只回应领主大人的谈话,他说的语言也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至于我的手下,人数太少……”

“倒也是,爱德华小子给的那些弓弩实在是太少啦,要是每个人都发一把,这些该死的狗屁什么狼算是什么?”矮人抽了抽鼻子,忽然发现自己想不到什么对于目前的状况有帮助的事儿了:“啊,见鬼的,我都忘了,你们这帮家伙的身体太弱,没有几个人能用那种弓弩的。那帮子人类小鬼还没有那个能力呢,啊。该死的,你们那帮家伙,能不能不要再喊了!”

心头的恼怒让他咆哮起来。

这个声音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实际上,矮人的声音,一直仅仅是在他自己的想象中‘压低’的,能够一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不过是因为,有一个更高的声音,一直在附近响彻,将他的噪音完全压制了而已。

“……想要你们的代理城主。还有你们的城卫军们活命的话。就把你们的武器,财产,通通给我交上来!”

远处那个狼爪的传讯兵,已经是第三次的喊喝同样的内容,魔法增强的声音。如雷鸣一般轰隆隆地划过。

但勃艮第,仍旧安静以对……寂静的长街上,只有细微的回音在回应着这个呼喊。

“白痴……城里的人都在伟大的矮人巴洛克夜雨设计的下水……不是,是准备完全的,舒适坚固的地下避难里面休息,你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跑出来回应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的矮人大声冷笑起来:

“想要找他们出来,你们就去找通道入口好了,不过。我看你们这群蠢货根本不可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没胆子进去吧?那里可是有的是拐角,啊,不用担心,你们会死的没啥痛苦的,毕竟每个转角那里至少可以刺出五根长矛。而且也不会让你们躲得过!”…,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机密?”

扎伊尔挥了挥手,制止住那个传讯兵继续喊话。

这位狼爪的千人长在笑,不过,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是扭曲的,比哭还要难看。

因为愤怒。

这座该死的城市,这些该死的蠢货,刁民,竟然会建筑了这样一座古怪的城市,这座城至少应该有两万多的人口,可是现在除了被自己的部下堵在城墙上的,竟然一个都不见了!不止如此,他们仍旧在反抗,刚刚被派遣进那些街巷的一队骑士便被那种可怕的冷箭给射死了好几个!让自己就算是想要找些有价值的东西都找不到……还有那个该死的什么国家法师!她竟然把那个女的,还有那几个牧师都给带走到了一边,明摆着就是不准备继续支持自己了!

还有这个愚蠢而又胆大妄为的矮人!

“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压木杠、闷口袋?或者用火烧死你们、要不就五马分尸、大卸八块?”骑士的目光扫过两个被捆在木架上的人,忽然舒张开了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自问自答:“一般,太无趣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方法。”

“不管什么,我打赌你肯定奈何不了我。”

矮人满不在乎似的晃荡着脑袋,小眼睛巡梭着周遭,而沮丧绝望的感觉让他的声音越发宏大起来:“我可不像要死的样子啊,我伟大的巴洛克?夜雨,还要完成天下布种的使命呢,我还要建立一个伟大的矮人部族啊啊啊……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娘娘腔的,这一次咱们也照样会得救的,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总之会有人来救我们。”

应和他自吹自擂的,只有扎伊尔的冷笑。

“好吧,我的骑士们拥有着很锋利的刀剑;他们可以在战场上一眨眼就砍掉两三个帝国狗崽子的头……嗯,我得说我手上这一把更加锋利,因为他是鲁道夫伯爵赐给我的,他的佩剑……不过,对于帝国狗,我会用它,因为他们勉强算是敌人,但对于你;呵呵,刁民可不是人,就像是你们,记性通常都很差,所以我习惯了让那些冒犯我的刁民多吃点苦头……”

他慢慢地说着,然后伸出手,于是一个骑士就走上来,递给他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奇怪的玩意儿,看上去有点像是贵族们在舞会上用的面具,只是简单又粗陋——或者你也可以说他是个铁箍,只是在脑后留了一个开口,开口两边上都有一个小孔,上面还连着一个小巧的绞盘,好像是拧动那个绞盘,这玩意儿就会收紧。

而在他身后,又有两个骑士端来了一个大木头架子——似乎是从城里的某个建筑上拆下来的木板做成的,把木头鱼简单地扎紧,中间露出一个圆洞。

“矮人,你看。呆一会儿,我会将你的脖子塞进这个木头的窟窿里。这样一来你知道会怎么样么?

“不能动?”

矮人磨了磨牙齿,对方脸上那个该死的诡笑让他恨不得一口从上面咬下点什么,不过这个狡猾的家伙却离得太远,矮人的脖子没法伸出去那么长。

而他伸出的脖子,到反而方便了对方,没费什么劲儿,两个骑士就把他给套上了。

“对极了,你挺聪明,没有白长了这么大的一个脑袋。不过啊,这只是个开始。然后呢。我会开始拧这个绞盘,然后啊……这铁箍就会收紧了,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你可能只觉得脑袋有点紧。不过很快,你就会叫起来的。啊,我想即使是你设计的那个什么地下避难所,也挡不住你的声音穿进去,不过你放心,我会把隔音结界反过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看着那个可恶的矮人像只猴子一样伸出了脑袋,扎伊尔兴奋的笑,抖落着手里的东西——这玩意儿还是他这一次远征帝国的时候。在一个贵族家无意中发现的东西,对,就是他干了一夜的那个漂亮女人的房子里放着的,东西的用法是他随口从那个贵族的一个管家嘴里问出来的,但说到实际应用,其实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热情。

“城里的平民看来不会听我们的召唤了。不过,我也不打算再让我的手下浪费口水……我会把这个工作交给你。”他说道,将那个金属箍环套在矮人的脑袋上。

咯吱,咯吱。

“当然,现在你还感觉不到什么,不过,很快你就会感觉到了。”他摇动了几下绞盘,于是那铁片就在矮人头顶绞紧,其实很简单,我要做的就是转动绞盘的把手,你会很快被勒住,那很痛。”

绞盘似乎有点生锈了,于是不愿意费劲儿的骑士队长挥了挥手,让一个年轻人替代了他。

“很快这个疼痛就会让你喊起来的,喊啊,叫啊,最后,等到这个东西勒到你的肉里面,血就会出来了,那个时候你会轻松一点儿,不过你看见这两个窟窿没有?那个时候,你的两个眼珠子就会从这个里面‘砰’地一声……”看到矮人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扎伊尔的面孔愉快的扭曲着,发出一个咯咯的像是哭的笑:“……就会飞出来,相信我,那个速度快极了,你可能都能看到自己的样子,怎么样,高兴吧?我敢保证不用镜子什么的就能看到自己,你大概是整个大陆上第一个做到这种事儿的矮人呢。”

这个恐吓显然是有效的……

骑士千人长的描述并没有多少花样,但那铁箍简单的构造,让人一目了然,越是看就越能够想象出它的作用,矮人的眉头拧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类,随即大笑起来,不过,目光瞟过那个灰沉沉铁箍时,他的声音还是弱了一弱。

“你想要吓唬伟大的矮人大爷?我,巴洛克夜雨,可是冒烟山脉的岩石家族出身,短命的人类,矮人大爷我曾经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这种小把戏,能糊弄我什么?”矮人咆哮起来。将木架子和绳索挣得吱吱作响!

“实话实说而已,等你的眼睛飞出来之后,嗯,大概然后就是骨头渣子了,这个铁箍会切开你的脑壳,勒紧进去,先是血,然后是黑的骨头渣子,然后是白的骨头渣子……最后啊,等到这些都完了之后,出来的就是脑浆子了,嗯,那种慢慢的流出来的感觉应该挺好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看不到了。”

他挥了挥手,然而转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半精灵。

“至于说你……你的箭术不错,射得很准,所以,我会先让你的手指头变得软一点儿,我会小心的一根根的把他们都敲碎,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对付你的膝盖,你放心,这个过程会很快的,我会让我这里最好的士兵来做这件事。



最好的士兵随即就来了。

这个家伙佝偻着背,但整个人身体上虬结的肌肉,却让他看起来好像是一块盘曲的岩石,或者,一只稍微收缩的了炼狱猩猩!他的脑袋向前探着,眉弓突浮的脸上,紧抿着的嘴活脱脱一条刀疤。

“把他放下。让他伸出腿。”扎伊尔眯起眼睛,看着半精灵脸上露出的一抹惶恐……

心中那种愤怒似乎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像是喝醉了酒那种……

他举起手。

猩猩一样的骑士也跟着他举起手,他的手中是一柄石锤,但重量足够赶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然后,千人长的手落下。

咚的闷响和压碎了骨头与血肉那种令人牙酸骨痛的声音,便伴随着惨叫一起响起!

被生生砸烂了双腿的痛苦,让这个人类的惨呼声惊天动地,甚至远超出了魔法扩张的喊话者,凄厉得让人牙酸骨痛。

等等,人类?

扎伊尔霍然转过视线,然后目光里的场景就让他不由得一呆——老巴克手中的战锤已经落下,准确的砸断了一双腿,肉和骨头在金属之下已经粉碎了……

可是……

那双腿属于一个人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送他们去见神只

哀嚎衰弱下去,最终戛然而止。

而扎伊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由伸手揉了揉……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条腿的主人,确实是一个人类,而且他头上带着的头盔,身上穿着的灰色罩袍,胸铠和锁链甲,正是魔狼军团的标准配备……

扎伊尔认识这个家伙,巴利,原本是第二团的老兵,不过在帝国作战的时候第二团的损失太大,最后只剩下了三百多人,最后就被取消了番号混编进第一团也就是现在扎伊尔手下的狼爪团,这个巴利是其中一个,他剑术不怎么样,但是一向油滑,喜欢讲些三流的笑话,还算是挺受欢迎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被砸断了腿?而且,更关键的是,那个该死的精灵跑到哪里去了?

逃走了?

但那根本不可能啊?

为了防止他在行刑的时候挣扎,是由两个健壮的骑士按着他的双肩,迫使他坐在地上的——实际上现在,那两个骑士也同样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他们的双手仍旧用力的按住他的肩头,将他的手臂反背过来,显然是绝对没有松开过。

可是,他们按着的人却被换掉了。

这是只有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精灵除了是个优秀的射手,佣兵,还是一个掌握了秘法的施法者。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过微乎其微了,就算他身上有什么魔法器具帮助他实现了这一点都不太可能。

但另一个解释就是有个施法者在附近导演了这一切?但那更不大现实。狼爪的骑士们已经完全占据了城头,属于这座城的那些施法者们都已经被国家法师们带走,即使是那些城卫军们,此刻也都被隔离在几百呎外的一段城墙上,他们身上的武器都已经被抛下……

骑士们一阵哗然,他们终于注意到,那个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了。他随手一拳打翻了一个骑士侍从,夺过他的剑划开了手脚上的绳索。剑光吞吐之间,两个措手不及的家伙已经各自哀号着。捂住被划伤的眼睛,然后就被他一脚一个踢下城头!

当然,这并不会扭转什么局势。虽然暂时逃脱。不过他身上却没有铠甲也没有武器,身周都是骑士他即使插翅也难逃……

只是这种离奇的情况,却足够让扎伊尔感到火冒三丈,身边的一群人竟然像是白痴一样被人耍了这种花样,而更可恶的是,那个矮人却仿佛传说中被龙血浇灌过一样兴奋地大吼起来!

“啊啊啊……小白脸,你有办法逃跑怎么不早用!先把大爷我解开,不是,先去抓住那个该死的指挥官啊!你跑那么远有什么用?该行死的豺狼人的臭石头别拧了,让矮人大爷说话!我……啊啊啊!”

幸好。矮人兴奋的大叫大嚷很快就变成了惨号——就在这个时候他头顶上的铁箍又被收紧了几扣,那种勒紧的疼痛,在他的精神稍微放松之后就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你们这群白痴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那个家伙给我抓住!就是那个……等等!你是谁?”

咆哮着指挥起身边的几个人,但扎伊尔的目光。忽然一紧。

他噌地一声拔出自己的佩剑,转身向那个负责给矮人行刑的年轻士兵喝道……

如果不是那个矮人的嚎叫,他或者还不会发现,那个给矮人行刑的士兵有问题——虽然那副铁箍到手没有多久,不过负责操作这种刑具的人却是扎伊尔特别挑选的,因为那个描述中这种刑具的结果非常残忍。所以他特别找了一个兵团里最杀人不眨眼的老兵来担任这个任务。…,

而不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奇怪的家伙。

即使套着一件军团的罩衣,但是扎伊尔可以肯定,他绝不是自己的部下,甚至不是魔狼兵团的任何分队的人——虽然那顶头盔挡住了他的半边面孔,但那苍白尖削的下巴却足以暴露他的年龄,而且只要有一点常识的人,稍加注意都可以轻易看出来,他身上那件罩袍和链甲明显大了几号,也根本没有扎紧,就像是……

对,就像是随便从什么人身上剥下来再随便套上去的。

千人长后退了几步,本能的感受到这个家伙有些危险——他距离自己太近了!

传闻中,有一种亡命之徒会在城市中流传,他们擅长隐匿踪迹,收获猎物……就像是传说中的那些猎人,不过他们的猎物可不是什么野兽魔物,而是人命。

这一类的杀手对于军人来说也同样可怕,毕竟暗杀不同于两军对峙,从黑暗中伸出来的匕首,即使是一个剑圣或者大骑士也照样难以防范,所以他们是那些贵族们最喜欢也最常使用的武力。

而眼前这个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想着,扎伊尔不禁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比较精明记性又好的话,恐怕一时间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的问题,甚至很有可能会让他真的得手了。

“干得不错啊……你这个奸细,不过,终究棋差一招。”他冷笑了一声,身后几个骑士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弩——这是都是刚刚从那些城卫军手里缴获的,都是些极为精良的重弩,极富钢性的弩臂甚至可以让使用者也不由心生畏惧。

不过,那个人却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随手摘掉了头盔,扯掉了身上宽阔的铠甲。轻松得就像是一个忙碌了一天,刚回到自己家里的人一样。

不过似乎仍旧没有什么人能看清楚他的面孔——漆黑柔软的长袍,在那身宽大的铠甲之下展露出来。仿佛一抹最为深沉的阴影,甚至将夕阳的光弧也吸收进自身之中,宽阔的兜帽垂下黑暗,仅仅露出他苍白的下颌。

他抿着嘴唇,仿佛任由那阴影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组起伏的曲线与相对应的表情。

轻蔑。

兜帽的褶皱微微转动,一众骑士便不由肃然绷紧了身体,那无形的目光。停留在每个人身上的的时间不过一瞬,可是却是如此冷漠,如同看着自己爪下的猎物的狮子的威严。

诡异的静默在几十人围成的圈子里弥散。仿佛漾开的一抹涟漪。

不过旋即,就被更大的杂音打破。

“我说你这个混蛋……嗯?爱德华小子,原来是你?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

“闭嘴!”

脖子上的木架终于被打开,矮人顿时肉球一样弹了起来,绑在身上的绳索仍旧束缚着他,不过倒是并不妨碍他转头四顾,大吼大叫,然后被一个冷喝给压制。

“原来您就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扎伊尔扯了扯嘴角,眯起眼睛看着那个漆黑的人影,不过很快,他心中的慌张就稍微平息了一些——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个强大的法师,但是被几十个骑士包围的法师。即使再强大也毕竟有限吧?

距离是生命,这句法师们的箴言广为传播,即使是农夫也曾耳闻,更何况围拢在这城墙上的,可不是那些废物农兵。他们都是狼爪的精锐,在远征帝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跟那些法师进行过较量,如此接近的距离,拿着那种精良的劲弩,即使是个正牌的法师。也未必来得及反应吧?更何况,他不过是个挂着法师名号的学徒。…,

不管以后如何,但至少在现在,自己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的。

“你是谁?”黑袍中飘出一个冷硬的声音。

“我是魔狼骑士团第四大队的千人长扎伊尔男爵,请不要误会,子爵阁下,我的行为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您的手下之中,混进了一些败类,他们竟然胆敢丧心病狂的行刺一位贵族,嗯,所以我只是要惩戒这两个人而已,对于您的其他部下,我只是担心他们太过激动,所以才……”

“哦,丧心病狂的行刺你?怎么个行刺法?用两个人行刺你这一千人么?还是说,你的大队里都是瞎子聋子,所以才让两个人找到了机会?然后呢?你现在已经被杀了么?那么为何还阴魂不散?你是亡灵吗?”

年轻的城主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话语中的讽刺与轻蔑让扎伊尔的脸骤然涨红。好像被一巴掌打在脸上。所谓一不做,二不休——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没有这样的俗语,不过这一刻,这位魔狼骑士的心中想到的事情,显然是差不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吐出某个决断的词汇……但那位年轻的城主,已经抬起了头。

那是隐藏在头盔暗影之下阴沉的一道目光。闪烁着奇怪的银色——绝不可能出现在活物瞳孔之中的光泽。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可怕的疼痛立刻就打断了千人长的思绪!

就好像有无数根针,不,是铁棒从眼睛里直接伸进了脑袋,然后在里面狠狠地搅合脑浆,那种可怕的疼痛几乎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团烂泥!虽然仅仅持续了一瞬,不过却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在这剧痛中如常的站着。

当扎伊尔稍微回复了一点意识的时候,整个城头上已经有至少一半的人变成了滚地葫芦,他们扔掉手中的刀剑弓弩,捧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翻滚,呻吟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使少数几个还能维持常态的,也同样在踉跄后退,更别说什么进攻了。

不可置信的震惊,让这位老兵也变成了木雕泥塑一般。

难怪他对于围绕在周围,骑士们毫无感觉,仿佛他们从不存在……因为对于他来说,什么骑士,确实不过是他眼前,一群营营汲汲的蝼蚁罢了。

脑中混乱地闪过一个念头,扎伊尔在慌乱中反射式的后退……或者说,后爬——身上那身往日里灵便精致的铠甲如今却仿佛被烧蚀在了一起的铅块一样僵硬沉重,他挣扎了几次。却根本无力站起,慌乱之中,他只能手足并用狼狈的后退!

“嗯,你说的刺杀,是不是这样的?”

那个年轻人望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

没见到他做出任何的动作,可是就在不远处。那柄原本砸在地面上的铁锤却忽地一声飞了起来!就像是被一个隐形的巨人轮动,凌空画出半个圈子,重重的砸上了扎伊尔的双腿!

咚的一声!

撞击声。金属的扭曲声和那皮肉被压烂的声音还有骨头被砸碎的脆响混合成为一个沉闷却又尖锐的怪异调子,就像是一根尖刺扎进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的耳膜,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吸进一口冷气。心头发紧,背后发冷!

扎伊尔愣在原地,那疼痛还没有来得及从肺子里挤出来他的脑子就已经被完全麻痹了,硬生生将他的惨叫压回了肚子里。他像是濒死的动物一样挣扎了一下,就那样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众骑士们则有些呆滞,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却完全不敢向前冲锋……就在他们的面前,那些同伴们不明不白的栽倒下去惨叫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们的脑海。那些法师们无所不能的传说这个时候就在他们脑海中回转,即使面对着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不是……我说,爱德华小子,刚才给我套上这个鬼东西的是你?”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矮人终于找到了机会。挣脱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和铁链,他不满的甩掉那些累赘,一边试图从头上摘下那个铁箍,一般喋喋不休的抱怨:“你知道那有多疼么?你干嘛要这么对付我?而且你既然有功夫装成他们的人,还不如早点帮我们一下,还有既然是你。为啥还要给我套这个东西,你知道这该死的玩意儿有多痛吗?这也就是我巴洛克夜雨,换了一个,比方说梅利安涅那小子早就屁滚尿流了,你知道……啊啊啊啊啊……”

的抱怨下一刻就变成了一连串的惨叫,无形的力量扭动着绞盘,勒紧他脑袋上那铁箍,他两个眼珠子顿时就大了一倍。险一险就从眼眶里喷出来了!

“你以为闹成了这幅德行,是托了谁的福?”

心灵术士慢慢地开口,淡淡的语声却仿佛地狱第五层中吹出来的寒风:“疼?我看还不够!如果想让你那个小到可怜的脑子记住问题,我想应该再厉害个几倍才行!还有,你应该庆幸,这帮白痴还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这一次我可以饶了你,不过,我让你当这个城卫军的队长不是让你吃干饭喝烂酒的……下一次再因为喝酒误事闹出这种事情,你信不信我会直接把你的脑浆子绞出来?”

矮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连脑袋上的疼痛都丢开到了一边——他直觉地感到,面前这个少年人,与他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了。那张苍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笑容,在阴影之下如同刀削一般,只剩下冷漠、僵直的线条……

让人寒噤。

幸好这个时候,那股扭动着头箍的力量翻转着松开了他,于是他一把拔掉脑袋上那个可恶的贴圈子,连因此带掉了几缕头发都顾不上了。

而心灵术士则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至于说你……你给我记住,梅利安涅,这里是我的城市,但现在也是你的城市,你的家园。”

随着他的声音,沉闷的声响,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城头下面。

那是咚咚的撞击声,就像是马蹄撞击地面的声响,只是,这声音是伴随着一片白光而绽开,出现在下方,狼爪骑士们的身后!

城墙之下,原地驻扎的狼爪们本来也不大知道城墙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片在他们之中袅袅散去的光华,以及其中冲出来的巨大影子——超过了八尺的巨大身体,在宽度上却又几乎超过了六尺,类似巨汉的身体偻佝着,探出几乎与最为健硕的马匹相似的巨大头颅——只是更宽,更粗砺,头两侧生出了两支粗壮而尖利的弯角,而血红的眼睛和喷薄的鼻息,则让他们看上去极端疯狂。

比这头颅更加引人瞩目的,或者就是每一个怪物那两只类人的手臂,以及前面握着的,堪比人身大小的斧头和宽刃大刀。

骑士们几乎一瞬间就崩溃了。

虽然敌人的数量,只有他们的三十分之一,然而这些凶兽们的力量,却远超出了数量带来的优势……手臂一挥之间,就有一两个士兵被撕成两半!蛮横的撞过去,便足够让几个人骨断筋折,坚固的塔盾和长矛在这些怪物面前简直与树皮草杆无异,撞断,撕裂,甚至无法蹭破怪物身上那一层厚厚的毛皮!而几个随军法师还没等念完咒文,便已经莫名其妙的一头扑倒!

“是的,这是你们的家园。”

惨号声中,那个年轻,平和,冷漠地声音,在城头上响起,也在每一个勃艮第城的城卫军心中响起:“如果想要以后不再到处浪荡,被人骂成是无家可归的杂种,就给我好好地守卫它,拿出你的果断,你的责任,就是在第一时间让那些敢于侵犯这里的人付出代价,哪怕他是用一根牙签指向了我的城市。”

容忍,宽恕……那是神祇们才需要去考虑的问题,而你们需要的,只是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神祇而已。(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三章 陛下的恩赐

嗯,对不起,后面好像有点乱,今日加班时间不够,请容我整理一下……

在勃艮第城外待命,冠名狼爪的骑士大约有六百人,而他们的对手……是的,他们不过是二十多名牛头人,还有两个牧师,一个德鲁伊和一名剑士,与其称之为敌军,不如说是对手更加合适。

但结果早已注定。

这个简单的营地之中的五百九十三人,是狼爪的步兵,以及后备部队,他们大多由一些骑士候补,骑士侍从组成,其中半数以上还没有完成传统的骑士历练,即使他们是经过战场洗礼的老兵,但也没有马匹,装备则大多由链甲和长枪构成——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被扔在了城下。城墙上狭窄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这么多的步兵。

“稳住,稳住,举枪,结盾阵,不能让他们……”

两个骑士的小队长大喝着,试图挽回颓势——较远的距离,确实给予了他们这样的机会,牛头怪的冲锋虽然蛮力十足,但怪力有时穷,在各自撞飞,劈开了几个骑士之后,他们也被一些濒死的抵抗拖慢了脚步。

危险,让骑士们发挥出了更强的力量,他们临死前的挣扎让这些怪物们受伤了……坚厚的皮毛虽然柔韧,但绝非刀枪不入,片刻之间,深褐色泥浆一般的血液便浸染了他们的毛皮。而他们愤怒的咆哮也足够激励出战士们的斗志,一些人类已经抓起了矛杆。将手中的塔盾并成一排,只要缓缓的推进,他们有信心即使面对一条巨龙,也并非毫无胜算。

但他们毫无胜算。

“牛头怪!黑暗生物!幽暗地域的怪物!

两个组织抵抗的什长忽然狂吼!话语在半截就忽然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凄厉尖叫,他们惊惶地丢下手中的武器,调转马头,没头没脑的动作甚至撞歪了身后几个刚刚整理起队形的同伴……

被撞开了的侍从步兵们措手不及。原本已经开始聚拢的阵势再一次凌乱!而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指挥和鼓励之后,那气势汹汹逼近的巨大怪物就变得格外恐怖!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忙乱中。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因此些微的犹豫之后,他们便选择了跟从。

这种退却仿佛带着一种可以传染的恐惧一般四散传播。很快就化为了一种崩溃的信息……一开始只是面对着牛头怪们的那一少部分人,但最后的信心很快随之崩塌了,士兵们开始大片大片的溃散。他们扔下沉重的塔盾,扯掉身上的铠甲,甚至是扔掉了手里的刀剑,一心一意的逃走,就像那几个领头的小队长们喊的那样:“牛头怪不多,分散跑,散开了我们还有活路!

但活路,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存在于这片地域。

“举弓。上箭!瞄准……”

奇异的声音,将扎伊尔的精神从昏迷中拉扯出来,他迷茫的盯着四周,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声音是什么——咫尺之遥,一张张的长弓正在发出吱吱嘎嘎地声音。缓缓张开。然后“嗡。一声松开弓弦,让一片黑色的箭簇高高地飞起,飕飕地飞向远方。

然后是断断续续的,但撕心裂肺的可怕惨叫。

扎伊尔勉力抬起头,转过视线,钻心的刺痛随着这个动作而迸发。让他不由自主的嚎叫……而这疼痛,也唤醒了他片刻之前的所有记忆。…,

呲牙咧嘴地千人长吸进一口冷气,发现城墙上的形式,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变化——仍旧是几百名士兵将另外的数量差不多的人们压制在垛口的角落。

只不过,现在已经瑟缩在城墙的一角的,是片刻之前耀武扬威的狼爪们,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与对方完全颠倒,甚至更惨,全身已经只剩下了单薄的粗布短袍,瑟瑟发抖,委顿在墙角。

不过是片刻而已……胜利如此接近,仿佛唾手可得,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可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化为泡影,还是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期望?

扎伊尔使劲儿的眨巴着眼睛,他多么希望这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然而被压在锤头下面的断腿上,冰冷的麻木刺痛,却在无情的提示着他,这个噩梦永远也不会醒来。

而视线向外延伸的时候,透过一处城墙的缝隙,他勉强可以看见,他一半多部下的最期……被牛头怪追赶,包围,冲击成为一团,然后黑色的箭矢,便如雨点般地当头落下,浇灌出一朵朵的血腥的黑暗之花。

天边的夕阳如血,将所有的一切,都渲染的诡异,猩红。

“我……我,爱德华阁下,我……”

千人长转过头,刚好迎上那位年轻的城主,从兜帽阴影中投射出的两道目光,那种冷漠和残酷直接投进他的骨髓,几乎冻僵他所有的意志,张开嘴,因为失血而干裂苍白的嘴唇开阖了几下,却发不出什么像样的声音,能够做到的,只是听见那个年轻人冷漠的命令。

仿如恶魔的嗤笑……

“这些人,用不着留下了……连同那些尸体一起,找些木头钉成架子,给我挂起来,至于说这个领头的,巴洛克,他那个东西还在你的手里吧?你可以试试看,效果到底是不是象他说的一样神奇……

……

呻吟,疯狂地撕喊、不断地踢动双腿,似乎他身上的没一块肌肉都在颤抖、都在蠕动,而最后,随着骨头破裂的吱嘎声,两颗眼球终于砰地一声从眼眶中飞溅出来!

战场上再一次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爱德华轻轻的转身,不去理会在那古怪的刑具下,挣扎出最后一份活力的千人长阁下。而是将视线转向身后。

那一袭黑色的罩袍,就静立在城墙的一脚,隶属于国家法师的女子冷漠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场残酷的杀戮,却没没有一丝阻止的兴趣……

站在她身后的安娜苏和几个黑暗女士的牧师都已经紧紧的握住了耳朵,闭上眼睛。甚至呕吐着……事实上即使是那些城卫军,此刻也都大多是这种表现。

而这位女子的目光就落在那个已经被绞开了头脑的人类身上,一味平静,甚至饶有兴味。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与她毫不相关的琐事。

“爱德华阁下,我是王国罗曼蒂城卫军协防法师团的萝丝?布莱克,高阶法师。”当那个牺牲品长长的尖利嚎叫戛然而止之后。她才微微点头:“我们将要在您的领地之中修建一座传送法阵,直接联进王国的传送网络,这是国王陛下给予您的又一项恩宠。还……”

“有何贵干?”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冷漠地打断她。

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其实也并非是陌生人,只是对方在他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留下什么好感,而这一次更是直接参与到了对于自己领地的攻击中——虽然回到领地的时候,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可对于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来说,只要有个目击者的存在,那么就和亲眼所见没有多少两样。…,

事实上爱德华不是没有把她也清洗掉的打算。如果可以,他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更加冷厉一些。

不过在这个国家,法师毕竟还是与普通的骑士不同的存在,尤其是国家法师——他们是国王陛下手中最为核心的战力,与郁金香近卫并称为图米尼斯的统治基石。这个名叫萝丝布莱克的女子尤其出色,甚至有可能有着开启了真名的造诣,这样的人才,对于整个国家的重要性不是一支二流骑士团能够相比的。

“我们将要在您的领地之中修建一座传送法阵,直接联进王国的传送网络,这是国王陛下给予您的又一项恩宠。还请您加以配合。”女法师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声音同样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传送法阵?

“感谢陛下的恩典。”爱德华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事实上,他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位国王陛下所谓的赐予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传送法阵是这个世界魔法的最大的成就之一。虽然无法与奥法时代那些永久性的时空罅隙相提并论,但其实也就是用一个沙漏刻度来传送或者用一个沙漏时来传送这样的小问题。

虽然价格不菲,但一旦建筑成功,便可以完全忽视距离带来的劣势——只要一天时间,借助勃艮第周遭的道路,这位陛下的直属军团便可以直捣黑鹰公爵的领土腹地,那已经不再是警戒圈能够监视的问题。

“那么,文森特阁下,如果您接受这项恩赐,那么,我们即将开始工作,请于你们的中央广场开辟一个可供建筑法阵的位置。我们……”女法师微微点头。不过那个年轻的领主这个时候却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没有必要,我会在城外开辟出一块场地,请各位将法阵建筑在那里好了!”

“你说什么?”女法师的表情,终于微微一变。

“没有什么奇怪的吧,又没有规定传送阵一定要在城里,好了,就这样吧。”年轻的城主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一片光晕里。

……

“这真是愚蠢又倒霉的一群白痴,竟然跑来他的领地闹事。还偏偏挑这种时候……”半精灵小姐冷笑:“艾莲娜姐姐的事情本来就已经让他够心烦的了……可怜的家伙,果然跟着愚蠢的领导者,最后只能倒霉而已。”

“那个艾莲娜……到底是什么人?对于爱德华阁下,她……如此重要?”卓尔祭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短暂的沉默之后,她问道。

“什么人呢……”丽莎垂下视线,轻轻的声音仿如叹息:“大概,应该算是爱德华的爱人吧,不,比那个还要更加重要一些……算了,你们卓尔是不可能理解这种存在的,没有必要问。”

爱?

卓尔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这确实是个陌生的词汇……不过她却也并非一无所知——无非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而产生的一种交配的罢了,虽然人类给予他们的行为某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在挑选更见拥有力量的个体来让自己的后代更加具有竞争力的行为。

“那个,爱德华……你今天,你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知道你想要给他们一个警告,但是那毕竟是你们国家的军队。就算是你不在乎那个什么鲁道夫,你们的国王,难道会对于此事坐视不理?”…,

当爱德华回到了魔法塔上。他自己的房间,最先离开了城头的安娜苏已经等在那里——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泡好了一壶香浓的玫瑰茶叶,看着年轻的领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片刻的沉寂之后,她才忍不住低声开口。

“真少见……你居然会担心这个?”

少女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实际上,虽然在这里羁留不过月余的时间,但是在她的心态似乎已经莫名地产生了一些改变……从初始时被强制拘谨的不满,到如今的轻松随意……这小小的城市之中,随着飞速发展所显现出的出众的活力,与那些记忆中的种种不同,却又更加新奇之处,似乎越发的构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不知不觉的着迷。

对于这种沉默,爱德华也不以为意——这位帝国女子对于不确定的答案,总是以沉默作为对应的……当然,这是在开始的几次争辩,被某人用怪异却无可辩驳的理鹿制之后养成的习惯。

“嗯。实际上很简单啊,”

一块柔软的棉布在他手中流动变形,随即化作了一件轻薄的马甲,这东西上面有两排共十个小口袋,爱德华试了试他们的高低,然后就将一枚一枚的水晶插在其中。

“来找我的麻烦?这位陛下正是有求于我的时候。他能找我什么麻烦?以后一段时间,他只要准备对于那位布莱克伍德公爵用兵,就少不得我的配合……更何况,他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我可是帮他省下了一大笔开支。”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从整理大业中抬起头来。

虽然曾经杀过很多人,不过爱德华从来没有喜欢过杀戮这种事,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去剥夺人或者类人生物的生命……

但他同样清楚,对于某些人必须要给予一定的教训。

人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所谓的宽恕并不一定会带来感激,反而会有很大几率,被视作理所当然的软弱,唯有生命的威胁,才是真正能够解决某些窥瞰的最佳方式。

这一次的地下之旅,爱德华无疑碰上了最令他烦恼的事情……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些遭遇,会产生什么样余波,带来多少更为麻烦的后果。所以,他选择了最为干脆利落的解决眼前这种小事的手段——有些时候小小的干扰就足以造成极大的破坏,所以最好是在问题还不大的时候就将之完全根除。

魔狼的一支千人队,一千个骑士或者是一支不错的武装力量,不过在国王陛下眼中,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根基不过是些二流的戍边部队,甚至是一些贵族的私兵,老于战阵却忠诚不高,虽然这一次立下了功劳,但不但封赏,甚至连粮饷都会成为问题,更重要的是,那位国王陛下,绝对不会愿意这样的一支队伍,被放在罗曼蒂的周边,因为那会增加一个不确定因素,甚至会影响到周遭的势力平衡。

这也正是这帮人被派遣到这里的原因。

所以,斩掉这一支狼爪,会起到一个不错的震慑效果,至于说鲁道夫……他早就已经站在爱德华的对面了,之前的那些矛盾虽然不是不能化解,不过也没有什么必要,而他拥有的力量虽然是众多,却并不具备素质——如果是十天之前,爱德华可能会对于这位王国的新锐将星有所顾忌,但现在……

除非师那个等级的人物,否则根本就别想

如今,他已经给予了这位炽天神侍一个足够的理由——她显然是不可能放过自己手里的这三枚王权的,或早或晚,她一定会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个炽天神侍的威胁,远不是什么人类的军团长能及之万一的。

在火焰之扉中的交手,他虽然侥幸占据了上风,甚至几乎拿下全胜,但回想起其中的细节,却足够让心灵术士心惊胆战,谁都清楚,这一场胜利的大半,都建立在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上——与章鱼头的敌对产生的消耗,轻视大意带来的失误,以及有心算无心的优势。

即使如此,那一场交锋也同样惊险万分,稍有差错,爱德华就是个随光化去,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而下一次的交手,之前这一切的优势,恐怕都不可能再有。

不过,危机似乎也代表着某些程度的转机。获得了三枚王权碎片之后,对于魔网的操作,已经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尤其是现在,与火焰之扉建立的联系,便可以让他将土元素生物送进地脉深处,只要经过短暂的充电,他便拥有了一个绝对强大的帮手。(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当然,这只是爱德华自己的猜测,不过却也不离十。

“领主大人。”敲门的声音让爱德华扬起视线,注意到梅利安涅正站在门口:“我们已经把那些人处理完毕了,不过至少还有一百多名俘虏,要如何处置?”

半精灵佣兵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事实上,他这个疑问不过是画蛇添足,关于这些俘虏的处置,那位年轻的领主阁下已经做出了明确的命令了……

只是那命令对于他来说显然并不容易接受。

“命令下去,只挑那些正规骑士,杀掉之后钉在木架子上,然后把它们给我沿着道路向外树出去!也不用太多了,树上个两三百具就可以。剩余的尸体都给我埋在硝石坑里面,别忘了补上草木灰。”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以为意。

他想到的是些别的事情。

这一场战斗之中他们也消耗了不少的火药……不过硝石这种东西,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一般的上好硝石至少要一年才能结晶,现在最先的一批尸体也不过才埋下不到两个月,想要补充还完全不是时候。

“怎么了?木架的材料,只要从木料场推来一批就够了,一长一短钉成十字架,或者你想要简单一点的话,就用细木杆把他们穿起来立到路边……这些还用的着我来教你么?”吩咐之后,却并没得到半精灵的应答,于是顿了顿。年轻领主的声音里夹杂了些不耐烦的情绪。

于是半精灵佣兵只好低声开口。

“这个,领主大人……虽然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把这些尸体挂在城外……似乎,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他们死都死了。难道还会感受到什么吗?梅利安涅,有一句俗语叫做一不做二不休。我承认仁慈是一种高尚的情操,不过,对于敌人的仁慈,可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了。”年轻的领主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安葬他们,鲁道夫,还有他们那些人会因此而不恨我么?显然不会。而且,他们很可能会再次找我们的麻烦。不可能每一次我们都这么幸运能够保证现在这种微小的伤亡。所以我自然要给他来个加深点的印象,让他不敢轻易给我寻衅……”

斩掉这一支狼爪,会起到一个不错的震慑效果。至于说鲁道夫……之前的那些矛盾虽然不是不能化解,不过也没有什么必要,而他拥有的力量虽然是众多,却并不具备素质——如果是十天之前,爱德华可能会对于这位王国的新锐将星有所顾忌。但现在……除非师那个等级的人物,否则根本就别想让他爱德华忍气吞声。

当然,相对棘手一点的,是那些国家法师……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那位国王陛下。

从某些层面上来讲,这位陛下对于自己还算是比较器重。所以也不好因为一些事情跟他翻脸,将一个骑士千人队灭掉。虽然对于这位陛下来说应该算是比较符合利益的抉择,但毕竟面子上还是要做出一些交代的,因此爱德华才没有完全拒绝他设置传送法阵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妥协,本来爱德华也没有心情去做。不过无奈的是,在那些真正的麻烦之前,其他的事情都只能暂时放下——什么狼爪,什么国王的责难,都不过是最为简单的史莱姆,鱼丸子,短毛胖兔之类的小怪物。

艾瑞埃尔,才是真正的隐藏的最终boss。…,

这个名字掠过心头时,爱德华就不由得伸手擦了擦眉间——那里的竖纹最近似乎都有了常驻的趋势;但可以想见的,会让它更加深刻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今,爱德华已经给予了这位炽天神侍一个足够的理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显然是不可能放过自己手里的这三枚王权的,或早或晚,她一定会再度出现,

而一个炽天神侍能够造成的威胁,可远不是什么人类的军团长或者国王,能及之万一的。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过笑容却苦涩异常。

如果认真起来,炽天神侍恐怕只要一剑,便能够将他这座小城给扫成一片废墟吧……在火焰之扉中的那一次交手,心灵术士虽然侥幸占据了上风,甚至几乎拿下全胜,但回想起其中的细节,却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场胜利的大半,都建立在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上——与章鱼头的敌对产生的消耗,轻视大意带来的失误,以及有心算无心的优势。还有刚刚暴富的某人不计成本地投入的卷轴和灵能石……即使如此,这一战仍旧是危机重重,其中的几个关键只要稍有差错,爱德华也要迎来一个随光化去,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而下一次的交手,之前这一切的优势,恐怕都不可能再有了。

幸好,那些星界使徒在这一次的战斗中折损不少,虽然他们的死亡不过是重归于天界,不过能够承受他们降临的人类,可想而知是不可能太多的,再加上其中需要的适应期,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他们应该不会聚集起太多的力量……

也不尽然。

这里毕竟是地表,即使不能使用星界使徒的力量,但晨曦教会却无疑是更加庞大的势力,如果他们直接向自己施压……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神祇之一,晨曦之主的势力可是经营日久,其中的

不过,危机似乎也代表着某些程度的转机。获得了三枚王权碎片之后,对于魔网的操作,已经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尤其是现在,与火焰之扉建立的联系,便可以让他将土元素生物送进地脉深处,只要经过足够时间的充电。他便拥有了一个绝对强大的帮手。

一切条件都已经成熟了,所以必须尽快……

正思虑之间,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爱德华微微一愣。

他本来还以为是梅利安涅去而复返,但抬起头才注意到那一袭褐色的斗篷——并没有敲门。法米尼?鲁西鲁慢慢的踱进房间,一只独眼中好奇的目光在房间中转了几圈,然后才想起来开口:“城主阁下,我刚才听那个人……哦,您的守备队长说,您打算把那些死掉的骑士们的尸体都挂在城外?”

“没错,有问题?”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德鲁伊们在这个世界上也属于一种稀少的人群,传闻中。他们遵循着避世的法则,因此对于人类的某些礼节和规范,都并不会去刻意遵守。

“嗯,还请最好不要那么干。尸体会引发很可怕的事情的……虽然您这里有牧师,不过如果真的爆发了瘟疫,即使几十名牧师恐怕也很难完全抑制疫情的蔓延。”

名为法米尼的年轻人顿了顿手中的橡木杖,似乎有些激动起来:

“而且,你这里附近的山地树林都很适合于老鼠的生长。所以数量不少,即使你,嗯,您能够阻止人感染疫情。但是一旦被这些小动物传播开来的话,那么疫情恐怕会蔓延很久。而且会对于自然造成非常重大的灾难性后果,虽然我可以命令附近的野兽们都离开这里。不过那样的话您城市里的人的生活也会受到……”…,

“等一下……慢一点,你说你可以命令动物?不论什么动物吗?不是特定的某种?”

目光闪动了一下,爱德华直接打断了他。

“与动物交流是一个德鲁伊最为基础的能力。”

突兀的疑问,让德鲁伊一愣,然后点点头,仿佛赞颂般地回应:“虽然我被橡木议会……离开了风圈,但不管如何,只要橡树之父还没有抛弃我,那么我就可以拥有无数的自然朋友。”

“那么事情不就简单了么。”爱德华微笑起来:“你应该可以控制乌鸦吧?”

“唉?乌鸦?嗯,可以啊,它们虽然脾气很坏但是算是鸟类中比较聪明的种群……不过,请允许我订正一点,是‘邀请’,领主阁下,我们之间是朋友的关系,他们对于我只是朋友间的帮助,”

德鲁伊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过您找乌鸦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让乌鸦把那些尸体吃掉就行了,骨头不会传播疾病,而且有鲜肉的话,乌鸦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拍了拍脑袋,似乎颇为兴奋地转身就走。

不过爱德华随即就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谈谈。”

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爱德华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所以,我打算雇佣你,让你为我,为我的城市贡献一些力量。但我必须了解一下,你有些什么样的特殊能力,当然,召唤雷电之类的就不用说了。”

“雇用我?其实我倒是也已经有些厌倦了在黑暗的地下转来转去了,不过,嗯,我的能力么……除了一些神术,我想最有用的就是我可以幻化成为动物的力量了吧……”

德鲁伊怔了怔,然后点点头,似乎有些自得:“我可以变形成狼在无尽的草原上全力奔跑,也曾变身成熊,以摧毁树木来施展自己强健的力量,以此获取快乐。我也能化身为豹子,隐藏在树上的阴影中,然后进行一次可怕的突袭。我还可以变成巨鹰或者鱼类,感受飞翔与游动的乐趣……”

“不,这种能力就算了,我之前看过……虽然那很有用,”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我比较想要了解的是别的东西,比方说,你们对于植物使用的……嗯,法术,能够产生多大的效果?如果我想要让一个地区内的植物成长速度增加上几倍之类的,这种事能做到么?”

“哦?您对于这些有兴趣?太好了,太好了,是这样的,对于德鲁伊来说,实际上用‘神术’来称呼我们的力量会更合适一些,因为我们的能力。实际上是来自于橡树之父或者森林女神的赐予,当然,也有一些偏离了自然之道的存在,他们从塔罗斯手中换取力量。但不管如何,这些力量确实是神赐予的。”

挠了挠脑袋,年轻的德鲁伊慢慢编排着言辞:

“嗯,以橡木之父的力量催生植物,这个倒是可以的,不过那毕竟不是一种自然地行为,因此造成的效果,会随着加诸在上面的力量的散失而消亡。通常不会维持太久,比方说我们喜欢的藤鞭等等,往往在应用完毕之后就会腐朽成为泥土,或者恢复到种子的本来面目。”

“那么。如果是对于作物的催熟……”

“喔噢,我正想说这个问题呢,领主大人,我刚才看过您在山地上开垦出来的田地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天才的构想。可以最大限度的借助自然的土地,如果大陆上的所有农夫都可以这样的话,啊……这个,抱歉。因为离开了聚集地之后,便很少有人会与我交流这个方面的事情。所以,我有些兴奋。领主大人。”…,

注意到年轻领主皱起的眉头,德鲁伊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将话题转到最重要的部分上:“那个,我可以赋予他们橡树之父的恩赐,它们在下一年可能的产量会比正常水平提升三分之一左右,不过,这样做的缺点是会对于土地造成一定的影响,您必须要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来培养土地。”

“三分之一?生长的周期不能缩短?产量也不能再多了?”

“抱歉,领主大人,自然地恩赐,可并不能够超脱于自然之外啊……即使过度的降下恩赐,也只会让粮食成长成为野草,结不出任何可用的果实和种子,当然如果您是要用它们喂养牲口的话还可以凑合,不过即使是骡马,常吃这种催生过度的草料,也会患上疾病的。”

“原来如此……”

爱德华点了点头。

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来打算借助德鲁伊的力量,来解决一下城市中的粮食自给问题,不过显然,这个世界上的规则远不是他记忆中那些小说里那么扯淡,什么一年种植十二次之类的事情,看来是不可能实现的。

好吧,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样的——如果真的可以强力催生粮食的话,传闻中得到了一些德鲁伊支持的布莱克霍克家族,早就已经凭借着可以近乎无限的战争物资,把费尔南迪斯家族给推掉了。

“好吧,那么,就请您在城里居住一段时间好了,我会在法师塔的下层给您准备一个房间。”爱德华道,不过,就在德鲁伊转身的时候,一个声音,就被心灵术士送进德鲁伊的脑海:“明天,请你集中一批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我需要你如此这般……”

……

天色渐渐暗了。

法师塔中,魔法的光泽,便的燃起,取代了逐渐晦暗的夕阳的残余。

爱德华倚在石椅的靠背上,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一块晶石。

那像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通体透明,唯有内部,一层层细微的玟理散发着幽幽光芒。似乎在吸收光线,以至于变成一种不纯粹的黑色……手指轻轻触摸的时候,细微的麻痒便慢慢在指尖散开。

这是灵吸怪们才真正精擅的文字。所谓的心灵铭文。

这种异怪所创造出来的文字和水晶一起构筑成为他们文明的基础,当将精神力的触须探入其中,宏大的意识就从其中涌流而出,在心灵术士的头脑,以及记忆中重新还原成为永久铭刻的念波。

灵吸怪们使用的这种记忆方式,要远超一般的文字和书写载体,只不过缺点就是只有心灵术士才能读取出其中的奥秘,而且这种个对于大脑直接传输的方式,实在是一种可怕的负担,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也同样不能一次性读取太多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将这东西放进空间袋里。

不过正要抽出手时,他忽然注意到另外一件东西。

一个小小的箱子。

这个小箱子,实际上还是在帝国的天霆师塔里弄来的战利品,其中的一半被阿尔伯特剥削了去,剩下的两件现在都在爱德华身上,一条带有回返传送术的腰带和用于隐身的手镯,都算是相当高级的魔法物品,唯有这个东西,爱德华一直没有弄清楚它的用途——这只雕刻精美的小箱子上虽然遍布花纹,却没有一丝缝隙,似乎是被一种奥术的力量锁住的,心灵术士曾经尝试过用精神力探索他,不过却没得到什么结果,对于魔法,爱德华所知有限,因此研究了一阵之后就把它扔在了口袋的角落里,一直也没有想起来再整理。

卡的一声轻响,上面的花纹便弹了开来,一条缝隙在那些花纹中缓缓的开启。

箱子不大,里面的东西就更加稀少,柔软的蛛丝丝绸衬垫上,仅仅摆着一块小小的金属……可是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却感觉心跳加快了不少——那小小的金属,在他的秘法视力里面几乎像是一枚灯泡一般的明亮,代表着附魔变化防护等等各自独特的颜色。(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五章,恰图兰,城兵,布罗克

)

“笑啦笑啦,总算是笑了。”

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半精灵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正用碧绿的双眸盯着他的脸,注意到他的视线,小丫头长长的出了口气,拍了拍小小的胸脯,露出一抹笑靥。

“哎呀呀,爱德华,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了……我可是头一回看到你那么可怕的样子。”

“可怕?”爱德华不由一怔。

“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是一个命令……全都杀了,用木头穿起来!”小姑娘板起脸,瞪着眼睛,夸张地学着爱德华刚刚的样子,然后忍不住失笑着摇了摇头:“哎呀呀,你看看,把他们都吓得不轻啊,安娜苏的脸都快比蓝浆果还要青了。不过,我说爱德华……那可是活人啊,梅利安涅一定头痛死了,他们就算是在做佣兵的时候,也没有随意杀死过一个人的,除了那些敌人。”

“活人?我们城里的平民,又有几个不是活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我们没得选择。”爱德华愣了愣,然后仿佛自语一般的开口。

轻轻的语声,犹如叹息。

“自己选择的东西,既然已经身在战场;用彼此的性命作为赌注,争夺力量的战场,既然踏上,那么就要做好被抹杀的觉悟……敌人来了,我就杀之,打倒之,使其腐朽之,不这么做,我就会被杀之,被打倒之,被迫腐朽之……这是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是神也好,恶魔也好,异怪也好……是我,是你,还是他,都不能,不可能……”

房间之中,一时间又更加静谧起来,每个人都不由得收回目光,这声音虽然低沉,可语句间似乎有种怪异的力量,扼住人们的心灵,抽取他们的体温,让她们细微的颤抖。

“听不懂……不过算了,反正这是你的领地,你拿主意就是了,有时候,梅利安涅他们确实是有点心肠太软……”

沉默了一下,丽莎小姐摇了摇头,那双碧绿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抹阴影闪过,不过她随即无所谓的襟了襟鼻子,将头凑到那盒子边上:“好厉害,这玩意儿应该是魔像吧?不少字”

“魔像?”爱德华愣了愣。

说到魔像,通常给人的印象就是巨大笨重——魔法学院的门口和回廊之中就有不少,还有之前进入的遗迹里以及幽暗地域中也有不少类似的东西,那些活化的雕像,如果不严格来说都是魔像一属。不过那些都是至少超过一人高的石头或者金属造物。

不过,古代的奥术师们研究出了一些秘法,可以把一些构装物收缩变小,使用的时候,只要念上一句咒文,就可以变回原样——这种玩意儿,阿尔伯特曾经送给过他几个,在火焰之扉,帮助爱德华挡下了艾瑞埃尔必杀一击的那座城堡,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东西的制作方法据说已经失传了,仅有的一些都是无价之宝呢。”半精灵小姐得意洋洋的解释——愉快于自己终于有了个炫耀的机会:“你可真走运,我那个父亲大人曾经说过,他曾经有幸见到过一尊这样的魔像,不过是在一个法师手里的,而且已经损坏了,只能稍微知道点其中的秘密,不过你这个看来好像是完好的呢。”

“这玩意儿的启动咒文,每一个的大概都不一样吧,不过,一般都会刻在他们身上。”这个小丫头拿起了那个小小的雕像,轻声的读出那底座上刻着的一行小字,“战争来了又走,我的士兵却永远忠诚?”…,

然后,她随手把那小东西扔在了房间中央。

于是,那一小坨金属便在微光之中开始膨胀,构造出青黑色的冷硬线条……

“喂,别把这里弄塌了啊……”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过,丽莎小姐却不以为意:“不会啦,这东西的大小都是固定的,一般来说,嗯,一般的不会超过十尺,你这里挺高的,所以应该没问题。”

话语落下时,那个落在中央地面上的小小个体已经开始变大了……

爱德华目光闪动,不由带上了一些欣喜,这个变大的构造体通体闪耀着乌黑的光泽,显然是用纯粹的精金铸造——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价值万金。

而构装体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是缩小版的塔楼,虽然规模上,只是比普通人要高挑一些而已。不过上方带着垛口,防撞的尖刺,钢铁的窗棂以及下方棱形的基座都一应俱全,铸造的相当精细。

不过现在这些部分都已经损毁的有些面目全非——三条巨大的裂痕交错其上,竟然将精金也划出了深过一尺的缺口!其中最深的一条,几乎将那塔楼给劈开了一半!断口处的精金光泽闪烁,光洁如新,露出了其中空洞的内部,交错着细微齿轮样结构隐约可见,随着这构装体的缓缓转动,发出轻轻的细微声响。

这玩意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说是塔楼,那么看起来实在是小了一点,而且内部似乎也没有办法让人进驻,但如果是魔像,这种直筒子一样的外形能做什么用?攻城槌?

而且,那种损坏……难道是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将之毁坏了?那么价值可就要大幅度降低;但这玩意儿看来就是技术含量极高的那种奢侈品,如果要那个老家伙帮忙修理,他到底会乘机开出个什么天价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他之前才把它留给自己的吧?不少字

思虑之间,这个巨大的东西忽然轻轻一飘。

原本落在地面上的底座轻轻漂浮了起来,不仅如此,随着细细的扎扎声响,原本盘曲在六角形的塔楼侧方的部分……那些看起来像是棱角的部分绽开了,他们伸长,转动,化作围绕着城垛延伸出三条持剑的类人手臂。

当然,说是类人,也不过是在关节,结构上与人类的类似,实际上那种纤细的结构,无论怎么看都更加接近于昆虫的节肢,带着弯钩的指节末端,抓住残破的三柄武器,看上去似乎是相当精良的长剑,弯刀,不过已经崩开了无数的缺口,其中的两柄甚至只剩下了长短不同的半截了。

有点不妙。

心灵术士心中一动,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已经在房间中响起。

“汝?为?何人?”

这声音就像是金属的摩擦,齿轮的咬合,高低不平,如果不是都呈现出单纯的词汇,真的会让人将之当作单纯的噪音。“我是……”爱德华一怔,准备回应它自己是主人,不过刚刚吐出了两个字,那构装体的声音猛地高昂起来!

“汝?为?敌人!敌人!”这个怪物用那种奇异的金属语音咆哮道:“探索,敌方,国王,棋局,开始!杀!”

铿锵地吐出这两个词汇,它的身体微微离开地面,少许的倾斜之后,便一头向着爱德华撞了过来!

它移动起来拥有着与外表不符的迅速,没有脚的身体却迅捷异常,一个眨眼,三柄刀剑,便已经齐齐指向了爱德华的额头,颈间和心窝!…,

“危险!”

不远处的克劳迪娅沉喝一声,身影却抢在声音之前——她一把推开身边的安娜苏,长剑一挥,试图挡在爱德华面前!只是她仅仅来得及在半空中横过长剑,那构装体就带着可怕的速度,与她撞在一处!

刀剑相交,传来的却是一声闷响!

一刹那,女骑士手中的精金长剑向后弯折,扭曲,随即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但那巨力去势不绝,将她的身体仿佛一枚炮弹一样推飞出去,咚地一声撞上了房间的墙壁!这股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那里的墙壁顿时轰然凹陷,裂开蛛网般的巨大缝隙!

单以力量而论,这几乎不逊色于一条传说中的巨龙!

而这个构装体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爱德华显现出的第一个异能都没有能够击中……闪电擦着这怪物的身体打在了房间的一角,将书架上的几本羊皮卷呼地引燃!而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这个时候已经借助反震之力向后一退,旋转了半圈,撞向了丽莎?丽诺比丽!

喀嚓!

第一击的巨响余音不绝,而第二击则尖锐短促,刺耳之极!能量的护罩向内弯曲,终于拦住了那个快逾闪电的巨影,不过自身也在下一刻碎裂,成为了无数的细微的电芒火光!小牧师只来得及竖起手中的战锤,两件魔法物品的撞击仿佛烟花灿烂!

如果不是背后是一张铺满了软垫的椅子,半精灵恐怕也要步上女骑士的后尘,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好得太多,她的一张小脸顿时苍白如纸,一抹血痕从鼻腔里呛了出来!而另外一边的达赫妮则倒霉的多……尖叫声中,卓尔一条手臂已经带着鲜血飞上了半空!

“我了个大靠!”爱德华不由咒骂!

这怪物的构造显然完全无法用常理推测,他三条的手臂不但可以分进合击,而且也可以各自行动,范围甚至还能伸长!而且全身仿佛都是视野范围……卓尔祭司不过想要抓住机会想要从背后给他一击,便被它前后同时的攻击给重创!

幸好,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心灵术士显能了。

凭空出现的无数星质细丝包裹了钢铁魔像,这些源自于星界的丝线从虚空中喷出,无所不在,而又坚韧如钢铁,仅仅眨眼之间,这个奇怪的构装提就已经被层层叠叠地缠在核心,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茧!

“尼玛的那个老混蛋……居然把这种东西扔给我,却连个招呼也不打,这是存心看热闹,不对,是让我死吗?”。

短短的一个回合,却几乎是生死关头,看着忙不迭的给卓尔止血的半精灵,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

众所周知,魔像是非常强悍的存在,但魔像也有很多缺陷,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魔像都太过于笨拙迟缓。第二是魔像完全没有智力可言,它们是构装体,没有独立的意识,只会机械地服从命令;他们的作用就是用来抵御消灭敌人,只要简单地战斗能力或者说本能就可以工作……

不过眼前这只,根本就是颠覆了这两个说法的存在。

庞大是挺大的,但这种刮风一般的冲击,还有足以掌握古代通用语的智力是怎么回事儿?

思绪刚刚一动,爱德华的脸色骤然变了!

随着嗤地一声鸣响,那厚厚的星质茧上猛地探出了一截刀锋,接着就是刺耳的摩擦撕裂声,一道缝隙便随之被拉扯出来!然后是第二柄,第三柄的金属剑刃,它们穿出缝隙猛地一拉一击之下,星质茧就被还原成了星星点点的星质,消散在空气里。…,

然后,一柄长刀已经几乎抵到了爱德华的胸口!

不仅如此,这个构装体的冲锋甚至带起了一股飓风!那柄长刀虽然笔直刺来,仅攻一点,但遍布着棱刺的身体紧随其后,还有两根手臂左右横斩,就算是躲过了第一击,也照样很难逃过被一刀两断厄运!

这个构装体的战术,是相当可怕的,精准,强力,而且几乎是量身打造,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这十拿九稳的一击却打空了。

心灵术士的身影在间不容发的刹那,消失在一片银色的光泽之中!

取而代之,那张石质的长桌被三柄精金长剑切入……只是这魔像的冲击用力过猛,轰地一声震响,竟然一头镶进了那宽阔的石块!不过,这失败似乎激怒了这个怪物,他发出了一个怪异的吱嘎声响,三只手臂挥舞,擦擦咔咔!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只是几个呼吸,那张巨大的长桌,就化作了一片拳头大的小小碎块!

然后,他才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来……实际上,应该是直接倒退,因为那个六面体的城堡造型,其实根本无所谓前后!

女骑士重伤,两个牧师都在忙碌,这等于是将最大的两个帮手给锁住了,爱德华眉头紧皱,正要向后退却,不过目光一闪之间,他却又停下了脚步。

“探索,敌方,国王……杀!”

构装体用铿锵的金属音高声宣布,再一次前冲!

可惜,这一次并不是那么顺利……冲击刚刚开始,它便向上……没错,是向上飘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之举在空中也锁定了它的动作!

“杀死,杀死,敌方,国王!”

精金刀剑在空中不断的挥舞,但是却奈何不了无形力场的分毫!作为没有施法能力构装生物,而且又是近战类型的东西,这个玩意儿似乎只能从地面上获得前进的动力,爱德华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一击将他制住。

不过,光是这么举着,似乎也不能解决问题。爱德华摇了摇头,他集中了精神,准备从那裂缝动手,将这个东西破坏……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这种不受控制的东西,他可不想冒险探索用法。

“弃子?认输?棋局?结束。”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挣扎不过持续了短短的几个呼吸,就在爱德华还在思量,如何处理这一坨金属的时候,它铿锵的金属摩擦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可以,加入,你的阵营。”

“你说什么?”

“我,恰图兰,城兵,布洛克,加入,你的阵营。你,是否接受?”

面对着不可置信的心灵术士,构装体的声音波澜不惊。而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的额头——应该是构装堡垒其中一个面上的小小窗口张开,从中探出了一道光泽,落在爱德华的身体上。

灵魂的契证?

这家伙,是个活物,而不是构装体?

……

……

难以置信……

萝丝?布莱克摇了摇头。

慢慢地穿行在这座名为勃艮第的城市里,她心中似乎中会升起一些小小的疑惑。

平民们似乎毫无察觉,眼前这个黑袍中的女子就是三个沙漏之前,几乎将他们推入毁灭深渊的主谋※……事实上,在这逐渐深沉的夜色里,大家都在忙碌的来去,准备着度过一天生活中,最为难得的轻松。…,

从女法师的眼前走过的,既有身穿普通装束,麻布短袍和长裤的一般的市民,但也有披着时髦的短袖羊毛绒外氅,头带扁平圆盔帽的商人,还有用麻布绑腿和连膝外衣简单的装饰自己,来去匆匆的那些手艺人。

似乎也与普通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

但女法师却很清楚,这里与图米尼斯境内的任何城市,甚至是作为首都的罗曼蒂,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就像身边,那些张开了大门的商铺,让人可以看见内部的漂亮陈设,似乎房间中很多家具都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而那些原木也不象其他地方的房子一样显得粗糙斑澜,它们看上去不但十分光滑。甚至还刻蚀着简单的花纹……整条街道的青石地板整齐坚固,没有丝毫的乡下城市那种肮脏腐臭,动物的骚味和人类身上多年的腐臭气息混合的气味,而且诶泛着一阵阵淡淡的木头香气,,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些房舍的内外都经过很仔细的打磨和装饰,才会产生出的气息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朝气。是人们拥有了希望之后,才会散发出的感觉,换而言之……这座城市,对于自己的未来,拥有着充足的信心。

女法师不由摇了摇头。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这城市的主人,有些难以看透了。

为何这个年轻人,给她的感觉,是如此地……带有压力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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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报告



可是,这个小家伙表现出来的力量,或者令人惊讶,但并不是令人恐惧的……

牛头怪是很强大的怪物,拥有一位高级牧师也是一种很强大的助力,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在一个国家的力量面前,他们都是微不足道的,。

有些可惜的就是,那些什么狼爪——当然,女法师并不在乎这些家伙的覆灭——这些二流的军团微不足道,对于那些端坐在王座上的存在来说,或者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剧目吧,能够居高临下的看一看,那些汲汲营营的蝼蚁们的一连串反应,对于他们来说是调剂生活的最大消遣。

没有能够真正探查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才是最大的遗憾。

法师的脚步,缓缓的踱过城市的道路,停留在一片建筑的阴影中。

这里是城市中规划出来的平民的居所……一处水井让这里成为了休憩的中心,此刻正有十几个人聚拢在这里,乘凉消暑,或者享用着井水带来的小小好处。他们正在逐渐聚集,高声或者低声的谈笑着,。

或者,这也应该算是侧面了解消息的一个好地方。

法师的装扮显然是不可能参与到这些谈话之中的,不过距离对于一个法师来说也并不算什么障碍——轻轻的滑动了一下指尖,那里的低微嘈杂就在她的耳中还原成为清晰地语句。

“……领主大人找人工作嘛……钉十个木架子就给一个银币,我可是费了半天口舌才弄来的差事呢。”

一个粗壮的家伙咕咚咚地灌了一气儿的井水。然后哈哈地笑。不过他身边的一个提着水桶的妇人却皱起了眉头:“啊,我听说了,我家那个死鬼也说要去,随时至少也要五百付木架子……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不就是用来钉死人的嘛。我知道。”男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知道个屁啊!是用来钉活人的,活人!”一个拎着大口袋走过的家伙,被这句话吸引了,他摇了摇头查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那些家伙根本都还活着呢,听说是要把他们就这样扔到城门外去,让乌鸦把他们活生生的吃掉!”

“什么?”“乌鸦?”这可怕的事实顿时让周围的几个人吸了口冷气。颤抖了几下,几个家伙还伸手摸了摸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啄食一样。

“不可能吧?我们的领主大人那么慈悲……你别胡说八道了。要不是领主大人,我们可还在外面刨食,连下一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我就说你知道个屁啊!我们的领主大人对领民那是没说的,只要是他的臣民,绝对会给你一口饭吃,会手艺的,活的更好。”皮匠把原本放在肩头的袋子扔下,随口哼道:“不过要是胆敢跟他作对,那就惨啦!话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回来的不还来了一群说是什么布莱霍克家的家伙。还带着巨人么?”

“嘘,!闭嘴,你不想活啦!”一个家伙低声尖叫起来,一把塞住了皮匠的嘴巴:“领主大人下了严令,那些……嗯,那些事儿根本没有。你这家伙想要跟那些骑士一样?”

“废话,就算那样,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领主大人根本就不在乎,知道吗?”

皮匠挣扎了两下扯掉那只手,不满地向那个家伙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一个水瓢:“你这白痴!你以为我们的领主大人是什么人?法师呀法师!”…,

“废话,这种事儿,谁不知道?不是法师怎么可能住在那么大的一座法师塔里面啊,而且,领主大人是师才对!普通的法师能随随便便的就盖起这么一座塔么?”

一边一个瘦弱的男人嗤之以鼻:“我早就听这里的老人说啦,这里原本只有座破石头堡,几百个农夫而已,然后,领主大人来了,看了看,然后说,这里应该有一座塔啊,然后就挥了挥手,地上就轰隆隆的升起了这座塔了!后来,领主大人说,应该有些城墙啊,于是外面就出来这圈城墙了!你说,这不是师是什么?就算是那些诗人说的师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力量啊?”

“你才是废话,那算什么,你知道,那些巨人们原本是来攻城的么?据说领主大人就喊话说,你们是我的仆人,然后那些巨人们就一个个的跪在那里啦,还有跟着那些巨人跑来的几百个士兵,都被领主大人给折服,送到城南去开荒了,伐木场里那些人,不都是原本拿剑的士兵嘛……”

“闭嘴!不是说了领主大人不让说这些巨人的事儿么?你要是想被钉在木架子上,我可以帮忙!”

“说起来,我听说师们都是几百岁的老头儿啊,领主大人……领主大人顶多也就是十五六岁嘛,我可是看见过他摘下帽子的样子的,我女儿是负责打扫领主塔的大厅的,我上回去帮忙,看见过一回。”一个农妇接口道。

“领主大人是几千年也没见过的天才呗,。”

一个老头儿从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起来,不紧不慢的插嘴:“师什么的,我是不知道是啥样的,不过,咱们的领主大人可比他们强多了,领主大人来之前,我们这里这帮家伙们种了一辈子的地,也不知道什么垄啊,沟啊的,更别说,是往地里埋上大粪就能增加产量了,咳,这个当然,恶心是有点恶心。还有啊,那些小猪崽儿,说是把公猪的蛋蛋切掉,就能养出没有怪味的猪肉来……啧啧,什么时候听说过法师们会知道这些?”

“啊,领主大人这么厉害,为啥我们的房子还得自己盖啊?他自己挥挥手不就……”

一个年轻人抱怨道——从手中拿的家什看来。他应该是个木匠学徒。不过话刚出口,就挨了身边的师傅一记斧头柄。

“你这个蠢蛋!领主大人说了,他这里不养白吃饭的人!”木匠毫不客气的又来了几下,笑骂道:“想的还挺美,给你那么清闲的工作,给你饭吃,给你地种。你还想要连房子都一块儿给你盖了。把你和那些猪一起养着好不好?不过,那之前得把你的蛋蛋也给切了!”

这些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都被你们给搅合的不知道在说啥了……”皮匠晃了晃脑袋:“我是在说这回的事儿啊,你们没听说么。领主大人要把那些什么骑士都给钉在架子上,扔到城外去!”

“我说从下晚的时候开始,怎么那么多乌鸦飞来飞去的……还到处拉屎……”

“喂。重要的是那些骑士吧?你不害怕啊?把人钉在木头上喂乌鸦啊!”

“挺解气的啊,对付敌人。就应该这样!”

另外的一边,一个看起来穿的不错的中年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不是从布莱霍克领地那边搬来的,所以大概不知道吧,那些什么贵族骑士老爷之类的……哼,还不就是和土匪强盗一类的货色,欺男霸女之类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少干的,领主为了招待骑士,领地里碰上的事儿,你可能听都没听过,。十几家的年轻姑娘都被糟蹋了个遍,还有不少女人也……唉,那还只是百多人的一小队,这一次要是把那一千多人放进来,我们还有好?杀了就杀了呗……”…,

“说实话。下午的时候,我真的吓着了,要是让那帮家伙们冲进了城里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边的农妇低声道:“不过,吓人的事儿还真不少啊。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咱们的城下面,竟然有那么大的地方,能把所有人都给藏进去,虽然城卫军老爷们说是下水道,不过,怎么看也不像啊。城里的那点东西和脏水,用得着那么大的地方么?那都快赶上上面这么大了……”

“嘘,闭嘴!你不知道不该看别看,不该说的别说么?只要知道领主大人足够伟大……”

……

女法师皱起眉头,这些纷杂的言辞之中,带出的某些信息,确实非常可怕。

那个年轻的家伙,是自己一个人建筑起了这座城市?没有丝毫的法师们的帮助?这些农夫们的话语中或者有些夸张的成分,可是其中可信的部分也相当多。

只是,一挥而就……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布布……布莱克阁下!”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女法师转过头,不悦的注视着那个打扰她收集情报的家伙——刚刚从一个任意门之中踏步出来的国家法师。

“呜呜呜……乌鸦!布莱克阁下,乌鸦!”这个家伙张皇四顾,然后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的扑上来,磕磕巴巴的尖叫:“巫妖……不是,乌鸦,乌鸦它……”

“你在说什么?”女法师皱起眉头。

搭建一座传送门的前期准备工作,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只要平整出足够大的空间,铸造岩石绘制法阵,再加上需要的材料就可以了,因此这个工作被理所当然的扔给了部下,。这一类的事情,他们虽然干的不多,不过也至少经过了一些训练,不会出现什么失误的——

本应该……

乌鸦?那种鸟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就算是出现了一头弗洛魔也没必要如此慌张吧?难道是出现了罕见的铺天盖地的那种鸟灾?

句不成句的部下还在磕巴,反而更加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于是女法师随手一弹,一道电光正打在这个法师的胯下,顿时让他一跳三尺,隐约可见全身的骨骼……“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沉喝道。

倒霉的家伙总算是止住了尖叫,事实上,这个可怜的家伙只能捂住重要的部位颤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磨蹭了半天他才从地上抬起了脸:“……我们布置法阵用的宝石……我们用来布置法阵的宝石……布莱克阁下,被偷走了大概一半多……”

“被乌鸦?”

“还有老鼠什么的……”

“简直荒唐!”

“是真的……我们正在布置法阵。结果宝石基本上都镶嵌完毕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大群的乌鸦,足有几千只!黑压压的扑下来,把周围都布满了!我们用法术都没法轰散他们,结果……结果……”

“结果宝石就都丢了?”

女法师的嘴角扭曲着,发出轻微的磨牙声。

最终,她干脆一脚把那个家伙踹开。低声咆哮,并不介意身周因此而多了无数道目光。

乌鸦有收集宝石的习惯,但是他们通常都不过是胆小的窃贼,。只会在无人的时候行窃,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胆量跑来跟法师们附近闹事……这件事情。甚至不用仔细思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该死的小鬼!…,

当然了,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证据……堂堂的七名法师,竟然无法应对一群乌鸦,这种事情传出去,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因此而追责一位领主?那简直更是荒唐的事情了。

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每一次出现,都会弄出这些麻烦的混蛋事情么?第一次是那一场规模宏大的魔力震荡。第二次则是有关于在王城之中。无法探知的失踪骚动……再加上这些规模巨大的

等一下,每一次出现?

女法师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你们在这里待命,关于材料被抢夺的事情。不要声张。”她命令道,随即扯开一道任意门。

……

传送的光泽消失时,女法师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一栋建筑物中,

极为宽广的大厅沉寂朦胧的云雾中,地面上整洁的黑色一尘不染,无数形态各异的几何图案。向着周围延伸开去,随着女法师的出现,地面上的电光微微变亮,顷刻之间已经勾勒出一道三尺宽窄的轮廓,彷如道路。

在视线的远端,处于路上的云雾向着两侧退散,露出其后暗淡的影子。女法师垂首向前,光影在她身边急剧的闪烁,直到组合出一片片娇艳的颜色,

她愣了愣,

宽广的空间里,一座武士的雕像下面,此刻正站着一袭灰袍的老者。

只不过,这身影,似乎与她记忆中的略有不同、

缺乏那种苍老的姿态,原本有些偻佝的脊背挺直,也没有那种习惯性的颤抖……而走近的时候,那兜帽之下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面孔,让女法师微微呆滞……

如果不是那双闪烁着精光的双眸,她几乎找不到两者之间任何的一点相似特征,。

“托马斯副院……导师。您……”从记忆中搜索出了那张面孔相应的身份,不过女法师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而压住了声音。

如果不是那种奇异的威压感觉,女法师几乎会认为,这根本不是她熟悉的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并非存在于真实的之内,而是一个开辟在半位面之中的空间,除了此间的主人和被允许的人,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入这里。

而导师没有必要与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理性的判断,让她恭谨的垂下头。

“我记得曾经说过,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轻易到这里来,”‘老者’开口道,低沉的声音,与女法师记忆中的以往类似。类似,但还是有些不同。

“大师,我发现了一些您可能感兴趣的事情……它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之后的工作,因此,我认为我需要向您做出回报,”

“……说吧。”老者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是有关于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的。”女法师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您或者记得,之前我曾经向您提起过这个人,他是阿尔伯特的学徒?一天前,我接到陛下的委托,要求我在他的领地内修筑一座传送阵,不过因此我发现他的力量,并不是如同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之中那样简单。之前也有一些关于皇宫之中的骚乱,从侧面证明了这些事情。”

女子的声音,于广阔的空间中传播,余音袅袅,。

“神器?”灰白的发须之下,老者的目光微微闪烁。

“是的,就是那一系列事件,在国家法师的档案之中,似乎几件事情都是与此有关的。虽然那看上去联系不大。不过只要仔细分析,就可以在其中找到有关连的部分……”女子道,但随即就被老者举手打断。…,

“一个神器的持有者吗?原来如此……”‘老者’托马斯哼了一声,这一次,他连声音也不再伪装:“……原来如此,那帮家伙们神神秘秘的事情就是这个?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呢?这一下,真的很麻烦,本来以为,那个小鬼不过是个能力特殊了一点的小家伙,但这样一来,他能做出什么呢?”他喃喃自语,良久之后,才抬头转向女法师:“你能肯定他拥有这样的力量?”

“是的。那座法师塔,以及周围的建筑,还有一些特殊的力量,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很好,你做的不错。”老者点点头,他的身体,在这一段对话之中,慢慢变得偻佝,苍老,最后,他伸手一摸,一部遮挡住了他大半面孔的须发就已经生长出来:“我会给你相应的奖励,布莱克。”

“不敢……”女法师的眼中闪过一点惊喜,不过当她垂下头,老者的手掌,已经抚上了她的头顶……

魔网剧烈的变动,让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惜已经晚了,一个呼吸之后,她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满是茫然的神色。

“好了,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定期汇报你的工作,你在某地碰上了一些困难,不过不要紧,我会帮助你的。”

“是的,导师阁下,您会帮助我……”

“当然,我一直都在帮助你,不是么?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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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次规模空前的混乱之后,勃艮第这座小小的城市,又再一次复归到它忙碌而高速的发展运动之中。

“丽诺比丽商业协会已经开辟了一条新的商路,将我们的第一批石雕在罗曼蒂沿线打开了市场,并且有五位小有名气的雕刻家已经来到本城定居※现在订单已经多得有点过头了……我们的石匠在这两个十日之间已经送出了五十座左右的成品,但是积存下来的订单最少也有几百封……”

已经完成了从一个铁匠向着老管家的粗略转变的老约翰弯着腰,口沫飞溅的向那位年轻的领主汇报着最近的领地发展情况,对于这个新的身份他显然热情日高,头衔带来的虚荣让他对于本就不多的工作更加全心全意,即使此刻他唯一的效忠对象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文字的教授方面,那些孩子们学的很快,但是普通的那些家伙……嗯,民,民众们兴趣就不是很大了,不过我们现在正试着用一些别的手法来引导他们的兴趣,在安娜苏,嗯,咳咳,总之我们已经建筑了一座剧院,在城内各处都设立了招牌,禁止他们以吆喝的方式进行宣传,一面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些简单的字儿,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城里安静些……”

爱德华随手翻了翻手中有关领地石材和石造像交易的账目,注意到纸上的那一手字是漂亮的洛可可字体——注重每一个细微连接,纤弱柔美之间,自有一种骄傲透出笔端,不用猜测也知道是出自何人的手笔。

实际上,在他的左手边,已经放上了一沓写满这样字体的纸张,从赋税到支出,剿灭两队流寇的收缴,人员的调动和物质的产能,详细到领地中的各个方面……其中的整理得极端井井有条的条目,甚至连未来的时间安排也精确到沙漏的程度。

“不错……干的很好,很细致。”

轻轻敲敲桌面,用一个夸奖让老铁匠停止了喋喋不休,他轻声赞扬道,目光在身侧,那个真正值得赞扬的人脸上停驻,不过安娜苏却只是偏过头,似乎在表示跟某个将她强掳至此的家伙划清关系。

“爱德华阁下,有关于这一次的骚乱,我的疏忽大意造成了判断上的失误……我愿意承受您的责罚。”

半精灵佣兵微微垂着头,低声开口,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将几百尸体树立在路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尤其是杀死那两百多没有反抗能力的俘虏……更何况还要见识那些乌鸦群啄食尸体的场景,这即使是对于久经战场的佣兵们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面对的事情。

当然了,实际上应该致歉的并不是他,而是某个以城主代理自居,做出判断的人。只不过,在领地里这位小姐并没有实质上的身份,所以也无法苛责——在城中居民的印象里,她的地位是来自于对于她和爱德华的关系的猜测。

至于说是什么样的关系……倒是没有定论,毕竟这位神秘的领主阁下身边,一直跟随着三个漂亮的女子,英气的,可爱的和端庄的,足够引出几大车的遐想,而这也是整个勃艮第百姓们茶余饭后最佳的消遣之一。

“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考虑不周。”从安娜苏身上收回饶有兴味的目光,爱德华挥了挥手,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事实上,这一次的事情多少是一件无法预测的意外,所以责罚任何人都不过是愚蠢的表现。…,

首先最大的原因,是他在这一次地下冒险的后半段,心中几乎便已经将城市的事情完全抛开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了一个目的进行……

而第一个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产生——在回到了领地之后他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了艳阳之月的后半段,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中秋天的开始,距离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至少接近两个十日的时光了。

当然,幽暗地域虽然深邃危险,还有地脉辐射的危害,但还没有听说过会对于时间造成扭曲,所以记忆中唯一能够想到的问题,恐怕就只有那扇远古的传送门……据说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任何一个传送门,都是与星界相连的,而星界之中的时间,便与主物质位面有着极大的不同。

如此长的时间经过,最直接的问题,就是他施加在那几个老家伙身上的灵能支配失效了,于是他们对于这里自然不会再有什么留恋之意……

当然,若不是在这里得到了一些有关天霆之塔法阵的奥秘,他怀疑那几个老家伙说不定会因此而察觉被控制了的事实——光是在这座塔的法阵上投入的精力,用以激发某些法阵用的力量损耗之类,就已经是千金难换的财富,若是他们因此恼羞成怒,爱德华回来的时候,恐怕面对的就是在几个正式法师的怒火中化成了灰烬的勃艮第了。

然后就是那位国王陛下忽然派来的这一队狼爪了。

这些人到来的目的明确却又模糊……那位至尊应该是知道他和那位魔狼的些许摩擦的,不过不管他是有意如此还是无心之失,总之这一次的攻击显然应该超出了他的计划。

但也正是由此,才让爱德华看到了勃艮第的诸多不足。

这一小块领地已经从开始时准备的休憩之所,一个家,变成了备受瞩目的矛盾中心,现在,事关国王陛下与一位公爵有关领地间的明争暗斗,而不远的将来,则可能是整个大陆上晨曦之身的信徒们……所以,这座城市原本的设定便已经很难用来应付这些接踵而至的风云变化了。

可以预想的战斗,就至少需要做好防御几万人攻击的准备。

然而,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勃艮第现有的警备队或者说城卫军,大概只有三百多人的规模而已。

除了几十个原本的半精灵佣兵之外,剩余的,都是从城市的平民之中选出来的,大多是十六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作为常备军进行过一些训练,不过,今天的一场战斗里,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令人失望,作为主力的佣兵判断力不佳,而平民的士兵则缺乏决断力,仅仅只是被对方一个魔法,便彻底摧毁了战斗的意志。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他本来是打算慢慢的训练这些人物,不过现在看起来,留给他的时间,依旧不是很多。

事实上,若是以标准的守城战来进行要求,现有的勃艮第的士兵人数能够守备一面城墙已经算是勉强应付,加上巨人的支援或者可以好上一点儿,但若是碰上大规模的攻城,这种密度的守备仍旧杯水车薪……

毕竟,这座称得起簇新的城市,仍旧缺乏人口的基数。

只能依靠一些个人能力来进行补充。

但接下来,他的力量还有可能进一步的被削弱,

虽然在这一段时间之中,秘密开凿的位于城市下方的一些空间结构,已经可以用于驻扎新的,隐秘的战斗力量,而且小丫头他们的回归也足够增加总体的战斗力——不过按照之前定下来的战略,他就必须要将土元素生物送出去一段时间,这显然会造成战斗力和防守上的空前空虚。…,

同时,还得预留出一部分精力来应付突发况——谁知道艾瑞埃尔大人会在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忽然来袭?

“命令所有的壮年都加入到武技训练里。还有一些健壮的妇女,至少也要学会开弓射箭,”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开口道。

“……那样的话,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保证。”

幕僚小姐顿时皱起漂亮的白金色眉头:“这样的士兵在面临真的战斗的时候恐怕很容易崩溃。所以我的建议是选择佣兵……”

“没有必要,除非选择在本城长期驻留并且加入本城城卫军的佣兵,否则不值得我付出信任。”爱德华摆了摆手,继续道:“训练是每天抽出两个沙漏,其他时间,他们仍然可以做自己的工作或是农活,你尽量挑选那些强壮的工匠,以及熟练的猎人,这样你只要根据这些人的特点,训练他们听从号令,以及挥动战斧铁锤,或是开弓放箭就可以了。我也不要求他们能完全掌握所有的武器,但至少要学会开弓放箭。”

“这个不成问题。”半精灵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总算恢复了一点儿自信。

基本上,全民皆兵在这个生产力和人手相对低下的位面中并不算是什么新闻,这些原本属于某个领地的农民其实本身就有一些这样的经验。所以,适应应该是非常容易的。而这种训练的特点,是可以很快便有成效。这些普通的民众虽然无法和精锐的骑士们相比,但至少保证他们有一定的战斗力。

“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这几个动作,你交给他们,然后就是拉成一排向前走,要左右脚的脚步一致,这样的训练每天一个沙漏,剩余的一个沙漏,普通的士兵加强对于武器的了解,而发给他们的武器,我会划出图样,你发给各个铁匠,让他们开炉锻制,另外,还要锻造出至少六百件的锁甲。”

当然了,某个城主的想法,可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接下来的两个沙漏刻度,他给半精灵展示了几个怪异的动作,然后又交给他一张图样,上面绘制着一种武器。

特制的双手大刀。

“这个……领主阁下,这样的大型武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难以掌握了?”

“领主大人,这种东西,锻造好像不难,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铁矿,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啊?”

“你知道六百件锁甲要花费多长时间么?”

围在桌边的三个人同时皱了皱眉头。同时提出了三个各不相同,却都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过,这当然难不倒那位年轻的领主。

“这些普通人加入的士兵进行的武技训练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将武器斜举至左肩上,这么向前一个快步,这么向下一切。”

大刀斜举过肩,自左上向右下一记狠斩,气势汹汹的劈向最近的敌人。这是一种放弃了任何技巧的战术,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从正面当头一刀,力求连对方的武器带防具一同劈开。

梅利安涅的眉头舒展开了。

多年的佣兵经验,让他很容易就能理解年轻领主命令中的含义。

这招数确实看起来简单,不过就是因为简单,反而没有破绽,通常战场上根本不可能给予战士太多的反应时间去玩什么点闪腾挪,若是碰上了太高等的对手,这些农兵就算是上去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所以什么千锤百炼的武技,都不如简单有效——这样的斩击正是最好用的手段,这样势大力沉的一记斜劈都是很难挡住的,后退又不可能有机会。用来作为战阵上的战斗,正是最合适的。…,

“铁矿不是问题,我接下来会建筑一个熔炉,你们只需要找到可以捶打钢坯的人手就可以了。”

对于老铁匠的疑问,爱德华的回答相对简单些,不过,他随后拿出来的东西,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几十块的精金金锭,让老头儿的眼睛几乎瞪得比金锭还要大了些

精金这种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者是稀缺的货色,不过对于爱德华这种暴发户来说,可就不算是啥少见的东西了。

至于说安娜苏的问题。

锁环甲在制作上,确实是所有铠甲之中最难的一种。

首先要把钢铁拉成粗钢丝,再捶打成为铁条,圈成铁环,铁环要一个一个地穿起来,还要把铁环上的缺口补好,变成一个完整的铁环。这都是很花时间的工作。十二三个人合作,一天才制造出一副锁链甲。而即使这样,制作出来的锁甲,防护性能其实并不好,对付箭矢还可以,但是根本抵挡不住重型武器诸如战斧和大剑,即使是长剑的攒刺也会造成伤害。

然而安娜苏不知道的是,在当年的白杨镇,锁甲却是最为流行的制式装备,因为制作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普通的农夫受训个半天,也能开始制作,在白杨镇的时候,爱德华一般都会将这个活儿发配到平民手中,百人合作的话,一天生产个十几二十件不是问题。

弓是一种非常适合用于战场的武器,它们有着不错的射速、射程和足够的威力,最重要的是弓的灵活性远比十字弓好得多——只是这种武器,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开始被划入了淘汰的行列了。

虽然冒险者里从来不缺乏能力出众的射手,但是在军队里能够组织起大规模的弓箭部队的领主可不多——用来对付远射武器的办法,实在太多了一些。最简单的就是穿上一件护甲。根本就不需要重甲,随便来一件锁链甲,就可以让大部分远射武器失去作用。除了护甲之外的第二大克星就是盾牌。不管是木盾、藤条盾还是金属盾,都可以让远射武器失去威力。这还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技术。

至于魔法里能够克制远射武器的那就更是数不胜数,防御屏障、屏蔽力场、幻术都可以让远射武器变得毫无意义,其中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刮一阵强风。一个二环法术就足够让弓箭失去作用了。

所以图米尼斯的远程攻击,更加偏重于法师,一个正式法师便能够发动四次火球术的攻击,在对手阵势里轰开的火焰造成的伤害,不见得比几百人的一轮箭雨造成的伤害小,而弓这东西可不是很容易制作的,要用到木头钢铁黏胶,而箭矢也一样,需要投入的甚至更多,因此通常的弓箭方阵,都只能支持每个士兵二十支箭矢,不要小看这数字,一千人的弓箭手配置那就是二万枝箭,光是搬运这些东西就已经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了。

毕竟训练一个弓手远比训练一个魔法师容易得多,而且魔法师要显露出威力,至少也要脱离了学徒的阶层,接触到第三环左右的法术,而弓手却不同,只要将他们组织成为队列,威力就不会小,尤其是在对付那些装备不齐整的农兵的时候,是极其有效地杀伤性武器,而且极容易造成致命的混乱。

……

“小家伙,干的真不错啊。”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那个声音,就在他的周遭回响,不过,虚无缥缈之处,说明它是

当然,关键在于,那个声音的---------------------------------------------------------------------------------------------------------------

光芒的丝带从裂口里喷发的涡流之中探出头,然后它立刻开始卷曲。再分裂成一条条闪电钻进涡流乱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条件

“并不算是久违的见面,对么。”

这个声音对于爱德华来说是熟悉的,因为它与灵晶仆平静时的语音几近相同,但他知道,发出声音的,绝不是单纯的属于他的那件造物。平静,缓慢,嘶哑,组合成为一种奇妙的阴冷,就像是一种爬过了心头的粘腻……

卡特泽耶克。

爱德华眯起眼睛,瞳孔收缩,看着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身上跳出来。跃过面前,宽阔的桌面。

那是他的灵晶仆。

然后,一抹细微的光斑,从他黑色晶莹的身体之中绽放……光线延展,扭转,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最终聚合成为一个模糊的身影,但这种变化很快就变得更加生动起来,顷刻间,光泽已经变得凝实,犹如实体。

漆黑的长袍,映衬着干涸的紫红色皮囊,六条触须轻轻颤抖,硕大的头骨和灰色近乎的眼泡中,猩红的光泽。构成了那个身份所有的表征。

当那个高大,干涸,闪烁着殷红目光的怪物,在空间中变得清晰地时候,空间里三个平凡的生命都在同一时刻感受到身不由己的战栗。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各自找到一个坚实的依靠,才能勉强的稳住身体。

爱德华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动,他的表情,似乎定格在了一个平和的样子上,唯有双瞳里,银白的光辉闪烁不休。

“唔……”他开口道。

同样冷漠,而生硬的:“欢迎莅临。不知道大师到此,有何贵干?”

即使多么明了眼前这一幕的虚拟性,他同样不会将那仍旧在微微颤抖的影像当做是一个单纯幻影——事实上,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个幻影能够制造出的破坏了。但即使如此,对于眼前的一切,他也照样无可奈何,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只要关注到了他,那么想要摆脱可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其实,眼前这一幕倒也并不值得惊讶。

即使是自己的。但这颗宝石的造物本就属于它,所以,就算是受到了操控。也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但令人怀疑,与惊讶的是,它究竟是何时开始能够操控它的?刚刚?不久之前的那一次见面,又或者,从始至终,它就一直被牢牢的掌控在原本物主的手心里?

“一些有趣的存在,一些有趣的想法。”

噬魂怪巫妖移动着硕大的头颅,目光扫过周遭,然后他点点头,目光中橘红色的光点跳动:“从幽暗地域。到地表,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表现,一直都能让我惊讶。孩子。”

“感谢您的赞誉。”

那个亲热的称呼在两人的关系上来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让爱德华不由得微微一颤,不过他的回答语气平和,但也带着一点敬意。

至少在于强者的道路上,一个前行良久的前辈,值得付出一些尊重。

“实际上,我有时候会想到。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一个灵吸怪,说不定还能够取得更多的成就,不过也有可能一事无成,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造就了你,这是我很想了解的事情。我好奇的所在。”

爱德华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谦逊一下,但是卡特泽耶克自顾自的继续,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当然,回味过去与憧憬未来都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将你的成功,完全归结于天赋,也并非是一个聪明的理由………,

类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存在——这显然不是爱德华心中所预想的,一个噬魂怪巫妖所应该做的事情。

他到这里来,显然不是为了单纯的夸奖自己。而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力量的一小撮人,在很多时候都喜欢直接的行事风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多少规则的藩篱不能被打破。

或者,正是因为力量吧——想要压制现在的爱德华,一个化身的力量是不够的,

卡特泽耶克不止一次观察过心灵术士战斗的场面,对于爱德华拥有的能力,以他的智慧,心中也应该有数才是。事实上,在地表的战斗,可不仅仅只是两个强者的互相较量……爱德华有足够的把握,在下一刻便将自己藏身在一些足够强大的存在之中。

毕竟勃艮第到罗曼蒂这四百多里的路程,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

“有些可惜。”

灵吸怪巫妖……的幻影的目光稍微转动,扫过爱德华头顶上的星冠,然后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或者能够理解你对于某些知识的需求,但真的很可惜,你对于多元宇宙的认知方式,是很深刻的……即使现在还无从验证究竟是对是错,但那绝对是一种珍贵的思考,说不定,会颠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对于存在的认知……至于说这点破烂的东西……我只能说,我的同类从不会进行平等的交易,一个灵吸怪城市的富庶,其实是远超过你的想象的。”

“别试探了,大师,难道你认为他们会因为对于知识的渴求,或者一些不找边际的威胁,就把什么好东西交给我么?”爱德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聪明。”

巫妖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我不会更改我的想法,十二维度的宇宙……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思维,我想要将之和我们通常所认知的多元宇宙进行联系,你看,就像你的维度理论,我们的多元宇宙则是一个环,万物归环,生生不息……

“在我看来,世上最仁慈的事莫过于人类无法将其所思所想全部贯穿、联系起来。”

爱德华摇了摇头——巫妖的话,让他忽然想到了一些曾经记忆过的什么。

“我们的生息之地是漆黑的无尽浩瀚中的一个平静的无知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去远航。各个领域的探索都循着它们自己的发展方向,迄今尚未伤害到我们;但有朝一日当我们真能把所有那些相互分割的知识拼凑到一起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真实世界,以及人类在其中的处境,将会令我们要么陷入疯狂,要么从可怕的光明中逃到安宁、黑暗的新世纪。”

“疯狂?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真理。不是疯狂的呢?”卡特泽耶克毫不犹疑的接口道:“何况,你何必要畏惧疯狂?因为它会摧残你?任何生物,只要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是都要忍受摧残。一直到死吗?想明了这一点,一切都能泰然处之。这就是生存的意义。”

“你已经……”。

“死了?不,对于我来说。死亡是一个含义单一的词汇,远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单纯,你死了?这个死亡不过是个单纯的处在主物质位面的变化罢了,死了之后,会有灵魂,那么你算是真的死了么?对于亡灵而言,死亡不过是他们的开始,而所谓真正的死亡……”…,

轻轻摇摆着纤长的触须,噬魂怪巫妖侃侃而谈:“通常,我会将它和彻底的毁灭联系在一起。所以对于我来说。思考是必要的,但活下去更是必要的,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是死了也要活下去……如此,方能思考。方能存在,这就是我,思考者,卡特泽耶克的信条……”

“所以我思,故我在?”爱德华心中一动,不觉恍然:“所以。你成为了巫妖。”

“我思,故我在?”

他沉默下来,眼中橘红色的光泽微微跳动,触须则无意识的,蛇一般的慢慢游弋。那是这位强者陷入沉思的神色。

“说得好。”良久之后,他才终于脱离了沉思,但显然,还没有离开这种情绪的波折:“是啊,和那些家伙融为一体,分享精神,交换信息,补充,弥合……那一定是很美好吧,聚合灵能,近乎全知,一定很令怪愉快,令怪欢喜……但是,别开玩笑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一根肌肉,一片指甲,都是我的东西,哪怕我只是墓地里的骷髅,哪怕我只是漂浮在负能量里的尘埃,我就是我,我的大脑,灵魂,生命,都是我一个怪的!我思故我在,失去了独立的思考,我,也和毁灭了没有什么两样。”

然后,这位巨怪抬起了视线。看着爱德华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当然,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

事实上,那张干涸的章鱼面孔上没有丝毫的变动,不过或者是散布在空间中,无形的精神触须之间的碰撞与纠缠,给予了同为心灵术士的爱德华,一种模糊的对于对方想法的认知吧。

“即使在你的身体内腐烂?”

“当然了。”

“卡特泽耶克大师,我的时间,并不如您的那样宽裕,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谈谈您想要谈论的事情吧。”爱德华轻叹一声,发现这段对话显然已经离题万里——巫妖这种高级的亡灵生物近乎不朽,而漫长的生命带给他们的就是极端错乱的时间概念。

但爱德华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跟他浪费,更何况理解这样的一个巫妖,而且还是异怪的思路,显然已经超过了爱德华的能力范畴。

于是顿了顿,他干脆将话题挑明。

“我想谈论的事情?自然是我的目的,不过,我以为,我已经将它转告给你了。在之前一次见面时,谈话的最后,当然我也不介意,重新用更加清楚简单的方式复述一次。我认为,你我之间可以进行一些合作。”噬魂怪巫妖的语声顿了顿,有些错愕一般。

合作?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事实上那一瞬间他几乎伸手去掏耳朵,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老家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脑中一个个的思路闪动着,爱德华盘算着一个灵吸怪一样冷酷、狡捷,而有不受束缚的巫妖究竟有什么计划——而这样的存在,往往在一瞬间策划出的阴谋。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到的,而且比一般人一辈子能想到的还要多。

“你以为,我是在玩弄你们那种被称为‘玩笑’的伎俩?”

灵吸怪巫妖的话语仍旧平淡得理所当然:“我没有想要与你玩笑的意思,事实上,你也知道,我的种族对于这个问题是无法理解的,不会从中体会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比方说,欢愉的情感。而合作的意思,是联合。是各取所需,对于利益的一种预先支配的形式……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我认为这是很适合于你我的一种交流方式。”…,

但人类的沉默。仍旧在继续。

“你觉得,我感兴趣的是这个么?”卡特泽耶克的目光在爱德华身上顿了顿。

人类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沉默,有的时候足够用作答复。

“是的,准确的说,我是对于他有一定的兴趣,因为,你还不了解,就缠在它之上的历史,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加神秘。更加的宏大一些。”

灵吸怪伸出一根触须,虚空指点着人类的左手,那雕饰精美的金属。“你或许会认为这是魔法造物。但是事实上,那只能从广义上进行概括,制造它时使用地魔法体系和我们现在所知的完全不同。它属于已经消失了的力量的代表……”

“古神?”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这个世界上的神学。是一项复杂而广博的学问,冠名神祇的存在,诞生陨落,经历了数以万计的岁月,其中的秘闻,传说。已经不只是多不胜数可以形容的,爱德华对于这个学科一向所知寥寥——事实上,能够称得上在这个领域中有所成就的,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长寿的种族。

神不过是意识和规则所具象,构成的存在,他们具有意识,威力不凡,但并非永生不灭,时光荏苒,万物更迭,即使是最为伟大的神祇也会陨落,被更加具有活力的新的神祇所代替,他们从陨落的存在汲取规则之力,构造统合自己的意志,成为新的神祇,而传说之中,这个过程就如同物品的散碎,法则细分,具体,越到后来,碎片就越多。

所谓的古神,便是规则更加完整的时间里存在的神祇。但现今,关于他们的描述,只剩下了那些最为古老的古籍里,只言片语的传闻——唯有一点无可辩驳,他们拥有者的力量,甚至远超出了现在神祇们所拥有的极限。

“古神,或者说更加古老的,通常而言,研究者们称之为远古之时的遗存……早在生命之潮涌起前就已消隐的知觉意识……当然,对于你们而言,这些觉识不过是在诗歌和传说中偶有闪现,它们常被冠以远古神祗、怪兽和各种神秘事物之名……。”

灵吸怪巫妖的触须轻轻地在干涸的脸上爬行,声音轻缓:“那些强盛的力量和存在可能尚有留存,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很可能这个位面,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都不过是个玩物。啊,借用你的理论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高次元的存在。”

“但是对于这种东西,我同样没有太多的兴趣,你或者比我更清楚那句法师的箴言……如果想研究恶魔。最好从小魔怪下手,而不是过于自信的去招惹一头巴洛炎魔。”

“那么,卡特……泽耶克大师,我想要知道,你想要从爱德华这里得到什么?”带着一点稚嫩的清脆语声,加进这个对话——半精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盯着那个怪异的影子,细微的光泽在她的身周,构造出一层烟雾般的晕痕迹。

“插言是个不大好的习惯,不过没关系,受到黑暗眷顾的年轻人。我并没有对于你所看重的人产生什么过分的奢求。”噬魂怪巫妖道,向爱德华竖起一根长长的触须,干涸的刻着无数魔纹的触须上,吸盘已经收束成为参差不齐的针刺,看上去倒是不再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恶心:“一切,你的想法,思路,你对于世界的认知,能做出的发明创造,能够代表你的东西,我都希望看到。”

“一切?”人类发出了一个轻笑,不过,或者解释为冷哼更为合适:“不得不说您的想法,很……广博。”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称之为贪婪,因此,你不用急着现在答复我。”噬魂怪巫妖抬起一条触须,:“你还很年轻,而我则是近乎不朽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还不算是特别紧迫的事情,所以,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来验证我所说的事情,究竟是否适合你的想法。”

“那么,我能够得到什么?”人类道。

“我能够提供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噬魂怪巫妖点点头:“不过,我恰好知道,你需要一些什么……力量,各种力量,即使不是属于你的,用于对付一个炽天神侍,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

能够提供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噬魂怪巫妖点点头:“不过,我恰好知道,你需要一些什么……力量,各种力量,即使不是属于你的,用于对付一个炽天神侍,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九章

唉唉,某只短毛胖兔真是没毅力……吐槽一下,每天五千有那么难么,虽然对于我来说是有难度,但某人你可是整天在家啊……

——

罗浮堡。

这座已经经历了几百年风霜,甚至于战火的宫廷本身并不奢华,论及规模,远比不上法术学院,被称为‘众神遗落于凡间的行宫’那般气势宏大,说道华丽,也没有晨曦之神大神堂那恍如天堂的天使花园那般轮美奂,甚至无法比拟财富女神神殿的华贵雍容。可以用来描述的,也不过就是坚厚沉重的外墙,构成的稳重沉厚,如一位老人的年纪,维持着国度最为深沉的威严。

但正是这座古老威严的城堡,引领了这个国度数百年无数个经久不衰的风潮——就在宽敞的后园中心,那座广阔的喷泉正在逐渐构造出新的容貌,飘逸美丽的海洋女神静立于波涛之上,被左右两边是代表富裕和健康的水波之神,以及四尊分别代表四季的少女雕像拱卫,脚下是一组牵着海马的海妖的群雕。无数俊逸男女的形象以一种洁白的石材构筑,也越发衬托出喷泉的水流清盈透澈,波光荡漾。

这种洁白如雪,细腻温润的石材,乃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被发现的上品,嗅觉敏锐的艺术世家抓住了流行的裙角,十六名享誉罗曼蒂的大师,以一种令人吃惊的速度重新构筑起这座王国最为繁复华丽的喷泉,将之作为那个欢庆之日到来之前的献礼。

淙淙的流水。魅力的人体,光润的玉石,这个礼物显然因为自身的精巧别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青睐,而不仅仅是他本人,对于那些有资格在这宫殿中出入的人们来说,这里也成为了一座必须观赏的,亮丽的风景线。

即使夜幕已深。也仍就有人愿意在此驻足。

通常而言,沉浸于浪漫之中的男女,似乎更适合于这座艺术的殿堂之前。如现在一般,由两名男子组成的观览队伍,毕竟是少数。

“我的将军阁下。王国之中一半的名媛可是已经齐聚在刚刚的大厅中了,您高贵严厉的目光,难道就没有容纳进其中的任何一个?”掬起一捧清澈的泉流,两个年轻人中,相对更加年少一些的开口道:“我刚刚可是注意到,至少有三十多位女子正在关注着你,怎么,莫非已经有了单独的目标,所以不想要回应她们的好感?”

“我只想要一个能够令我钦佩的女子作为妻子。斯特兰殿下。”年长的青年回应,短促的语声像是在回应口令。

“啊。那看来好像有点困难,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您感到钦佩的人可不多……想要比你更英勇的女骑士,唔,恐怕帝国那边还有那么一两个可以称之为骑士的。不过想要赶上你,可还要差得远。”

被尊称为殿下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回答,而是因为这个朋友脸上的表情——那张日渐苍白的面孔,似乎从来就不会向着温和的方向发展,除了平静与恙怒。便从未让他找到过第三种神色。

“不,殿下,您误会了我的意思,疆场拼杀,摘下骑士的头颅,那是男人的使命,不是女子的工作,即使她得到了十倍于我的战绩,在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女人,就应该在众神赋予她们的领域产生令人倾慕的成绩。”

“哦,这么说,鲁道夫,你最钦佩哪种女人?”…,

“孩子生的最多的女人。”

简单干脆的条件,让年轻的王子不由哈哈大笑。

不过笑声并没有维持多久——面对着那张平静冷漠的面孔,似乎没有人可以让自己的笑维持下去。

“我知道,你还在为了那件事情愤怒。不过毕竟,每一个法师都有他们自己的怪癖,即使是……一个学徒也不例外。”又沉默了一刻,王子殿下发出一个叹息,不过他随即顿了顿,因为这言辞听起来不是那么具有说服力。

不管怎么说,一千条人命只是因为某些怪癖就消失殆尽……这种解释可无法说服任何人。

“虽然知道他和你之间的一些问题,不过我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在父亲调动狼爪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对,这是我的失误。”

目注着友人苍白的面颊,王子殿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是显然,我考虑不周,多特蒙德那个家伙一向跟贾斯伯关系密切,他又怎么可能会提出一个有可能让你再得到一份功劳的提案呢。不得不说,玩弄这些手段,我远远不是这些老家伙的对手。”

回答他的,仍旧是沉默。

“不过我这个训导者也实在是……过分了一点儿,杀几个人,警告一下也就算了,全军覆没……唉,这一下,闹得我可都要跟陛下好好解释一番才行了。”王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过,鲁道夫,你知道,因为父亲……陛下的这件喜事,你的事情,恐怕需要被压制一段时间才行了。”

“不必担心,殿下,我并不记恨任何人。这件事情,完全是我御下不严造成的,如今的结果,我愿一力承担,明天,我就会向陛下提出自检,”

年轻的军团长终于开口,神色冷漠,语声铿锵:“只是,我的部下都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勇者,他们用生命偿还了他们所造成的错误,但我不能任由他们的尸首再受到那样的凌辱。”

“是啊,乌鸦……”王子殿下叹息出一个词汇,然后闭口不言。

杀俘,钉上木架,让乌鸦啄食尸体,然后展示在道路两边……

这样的行径,几乎可以被称呼为邪魔。甚至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使是国王陛下身边的那一帮老家伙们也不免变了脸色。

而对于他来说,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跟那个经常挂着一丝微笑,面容有些淳朴甚至像是个乡下人一样的少年联系在一起……更别说他不过只是个顶着学徒称号的人而已。而他的城市传闻中更不过是只有几百个农夫,一座破旧堡垒的小村。

可是根据国家法师的情报,正是这个不起眼的法师学徒。让一千名骑士全军覆没,甚至据说这场战斗,都没有超过一个沙漏的时间。

先入为主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主观的臆测根本不能作为什么标准,他摇了摇头,特伦克老师已经无数次的提醒过。可是自己为何总是无法真的警惕起来呢?

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于参合进这些事情之中吧。

心中的思虑,让他不由得又发出了一个轻叹。

这样,或者也好。

首都贵族圈的势力格局已经异常稳固而且他们排斥外来户,一个外省的侯爵也比首都的侯爵低上一等!谁掌控了军队,谁就掌握住了帝国的权杖,所以一个异军突起的军事领导者,自然远比插进了贵族舞会的乞丐还要被这些人所厌烦。…,

而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符合陛下的利益的,魔狼太大了。一个异军突起的兵团,即使对于一位王座上的至尊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刻意加强鲁道夫与第二个儿子之间的关联,同时对于这种无聊的手段视而不见……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保护这个心爱幼子的筹码。但又不可能乐于见到一个足够威胁到他统治的

削弱,平衡,这种事情,便是一个国王一生之中唯一,也是永远的手段。

不过这个结果,恐怕即使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没有能够想到的——魔狼军团的数量众多,但唯有冠名身体部件的那些队伍,才是真正的精锐。狼爪即使并不如獠牙,狼吻这些最为精华的存在,但也同样是百战老兵,这样的一支千人队,想要将之剿灭,而且是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需要的力量如果想概括的话。用来形容的词汇,可不只是一个强。

“或者……所谓天才,就是他们拥有上天所赐予的超凡能力;凡人虽然可以嫉妒、羡慕甚至仇恨,但却永远只能仰望的存在吧……这个世界,注定要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他低声道。

“知道么,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样的人,拥有力量,可以随心所欲……”

是刚刚在宴会上喝下的酒浆正在体内泛滥么?或者,那泉水之中汲取的清凉还有着一些效果,让思虑变得单纯起来了……年轻的皇子向同伴开口,但轻轻的语声又像是在自语自听。

“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自己偷偷跑出寝宫,甚至跑出城堡去玩,不过出了开始的几次,父皇很少能够抓住我。”

他的目光扫过喷泉中,女神高高扬起的面孔,眼神有些朦胧:“开始的时候,我很开心,我觉得我甩掉了父皇对于我的束缚,所以我总是玩得很愉快,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就发现,不论我到了哪里,周围总是会有一些看着眼熟的人,而我去的地方,有时会过分热闹,有时却又过分的冷清。”

这或者并不需要什么质疑,一个皇子,不管他是不是王国的继承者,他都同样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的。所以自语并没有得到回答,更何况,那位年轻的统帅虽然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却不会聊天,对于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只能沉默以对。

“若是可以放下这一切,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离开这个古怪而又阴险的圈子,可能远比现在要轻松的多吧?”

王子似乎毫不在意,继续道:“在边境上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一小块就够了,拥有那么几百个善良的领民,一座半旧的城堡,一些粗俗却热情,根本不用遵守任何假惺惺礼节的朋友,死党,即使目不识丁也可以,跟他们一起,享受着粗劣的酒浆,咬着腥气的烤肉,哈哈地笑着,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再找到一个健康淳朴的姑娘。不是贵族名媛也没有关系,甚至更好,因为只要善良单纯就够了,与她养育上几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再在老来的时候,向孙子们炫耀自己的年轻时代,安然地度过这一生……”

“那又有多美好?”他总结道。抬起目光,凝视着天空中,逐渐繁盛的星。

或者不会那么顺遂。但那也一定要远比现在这样,浸泡在外表华丽,内里却如同毒汁一般漆黑的尔虞我诈中要强得多吧?甚至几万倍也是有的。…,

但那注定是一种幻想吧。

再摇了摇头。将那个珍贵的美好梦想压进思绪的角落。

因为细微的嘈杂,已经由远及近,将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洪亮的语声出自于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影,身材比一般人尚高出了一尺;肩头宽阔,不过却并不会给人一种肌肉虬结的感觉,而是一种令人赞叹的欣长,而轮廓深刻的面庞上有一双叫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深沉地棕褐色眼睛,仿佛鲜血染红的暗红色长发在后脑随意束起、带着不羁的狂放,加上那高鼻梁和一副薄薄的嘴唇。理论上应该给人留下冷峻凶悍的印象,但是这个人脸上的笑容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和善,柔和了他轮廓的尖锐线条,于是,这张面孔。就变得格外生动。

那一件浅色的银丝纹边长剪尾的礼服,暗蓝色带着细微纹理的长裤以及精工细作的长靴是最近一段时间最为流行的贵族式样。足以让周遭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他身上,而忽略了他身后那几个人影……

即使她们同样可以称得上是丰神俊朗。

“贝尔特皇兄。”

斯特兰王子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让低微的叹息声随着夜风飘散。

“怎么在这里躲闲?让我好找,”王国的太子殿下望着弟弟,脸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浓了一点。伸手拍怕他的肩头,笑声响亮:“大厅里的名媛们都在埋怨,说小王子殿下不知道被哪一只狡猾的妖精给迷住,早早地就离开了她们的视线,让她们在装饰自己上花费的苦心都白费了呢?”

“那不是很好?哥哥你正好可以多享受一点,”年轻的王子笑了笑:“你知道,那些女孩儿们……太优秀了,不适合我。”

“不像话,你就不能再努力点么?”帝国的皇储瞪了一眼,大声道:“没有追求就承认失败,一点都不像我的弟弟!”

斯特兰王子开心的笑。

或者是酒的作用,在这一刻,似乎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隔阂的存在,又恢复到了往日里,最为真诚的那个时候。

作为王国的至尊,阿尔法陛下并没有外人传扬之中那样喜好渔色,实际上,只有很少的人清楚,他一生中实际上只爱过那一个女人,甚至为了她险些放弃了这个王国至尊的位置,但这个可怜的女子或者注定无法享受更多的幸福,她过早的离开了人间,这导致了那位至尊没有再继续养育更多的子女,也让他自小便只是与这个唯一的兄长长大,亲情厚重。

但对于皇室的子弟而言,亲情,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哦,伯爵阁下,这一次的事情,很抱歉啊,多特蒙德也是好意,不过没想到那个小乡巴佬这样持宠而骄。对于您所承受的损失,我感到由衷的歉意。”

短暂的笑容之后,皇长子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年轻伯爵:“这些所谓的魔法师们实在是不像话,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要让他明白,帝国的骑士,可不是他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可以轻易侮辱的!我会竭尽所能支持你得到一个公平的结果的,所以,你可不要轻言放弃啊……”

不要轻言放弃?

然后又怎么样?让鲁道夫和一位大有希望的年轻法师彻底撕破脸皮?更何况,那还是父亲特意给自己招来的训导者,结局会怎样,难道你会不知道么?

或者,所谓的亲情,是更加虚无的吧?

斯特兰的目光低垂,片刻间的温情已经被计算的冰冷冲淡得不剩分毫,这中间的变化,让他心中的冰寒变得有些刺痛。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权力……在它面前,一切都是单薄的,原本的至亲,不过短短两年的时光,两者之间便已经阻隔了一层可悲的深厚壁障。

实在是足以令心中郁结。

“王子殿下,感谢您的垂询。不过这一次的事情究其原因,还是由于鲁道夫御下不严造成。因此,我会向陛下请罪的。”

鲁道夫微微皱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甚至嘴角也颤动了一下,不过最终只是微微垂头,温和回应。

“哎呀,伯爵阁下才真是过谦了,您可是王国的英雄,怎么可能会犯下那种疏失?”

王国的皇储摇了摇头,然后冷笑:

“师的弟子?我倒想近距离看看,这位伟大的法师学徒,到底是个什么摸样,是不是真的有炼狱里的魔鬼那样的本领,能够让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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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w月亮已经缓缓沉落下去了。

哗啦啦的轻微震动声打破夜半的沉寂,声音的源头,一辆半旧的马车穿过了中央大街,拐进了莫林路的小道里,马蹄疲惫的敲打着旅途,崎岖不平的乱石路,让车厢上失去了铃芯的铃铛在支架上撞出叮叮地闷声,一路惊醒了无数狗儿的沉眠,让他们发出不悦的咆哮音。

这嘈杂的路途在小道的中心终于终结,穿过了那道简朴的木门之后,车门打开,费力地吐出了一个人影。

“将慢火烘烤的獾切碎,洒在加了燕麦的马铃薯泥里……不,这个只能当做配菜。”

“蛋配上乳酪、刺尾狮的肉与油炸的蕃茄;以洛斯兽的肉、豌豆与芜菁泥做成的肉饼……太愚蠢了,这个不适合。”

“用黑辣椒及丁香让肉质变嫩的蝎狮翅根肉怎么样?这个似乎不错,在用羊齿植物的叶子包起来后放入土砌的烤炉里烤出的六分熟的烤肉;沾上花生油及香料后烤熟的大型蚂蚁,压碎滚成球型后大火油炸出的球;沙丁鱼沙拉、草莓香蕉塔……

一脚踏上地面的时候,那辆可怜的马车向上一挺,似乎连地表也颤动了一下,这个几乎有小半个车厢大小的影子顿了顿,向着房子里走过去,嘴里却在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只是只有最为专业的老饕才能注意到,他说的这些是菜品的名字。

而且是平民们无法享受到的。最为高贵美味的菜品的名字。

房子里暗淡的灯火,照亮了他的一张满溢油光的圆脸,他的脑袋轻轻摆动,不断的低声嘀咕让他的下颌不断的颤抖着,几乎要将身上一件贵族短袍的纽扣撑开,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不过当他推开了大门之后。这种感觉就完全被压制在了一个怒吼里了。

“该死的,人都到哪里去啦?我……“

暴躁的语声在转化成咒骂之前便猛地停滞,房门开启时候的气流将一股薰人欲呕的浓重气息塞进胖子的喉咙里。让他反射性的窒息,然后才想到这个气味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他日常工作的场所一角,那些猪猡被宰杀的时候……

血腥气?

这个念头闪电一样在他脑中蹦出来。不过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瞪大了眼睛,门厅空荡荡的,只有房间中央的烛台上,一点烛火跳跃着,暗淡的映照出七八个姿态各异的人形影子,而最近的地方,府邸里那个高壮的杂务工正呆呆的瞪着他,

极为可怕地……

因为那两个眼珠子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宽,几乎足有一尺——而原因就是眼珠生长的面孔,此刻被整个劈开了。向着两边耷拉,露出了里面黑红惨白混在一起的粘稠东西;而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一个女仆,不过她的肚子被剖开了,肠子流了一地。

灿烂的鲜血似乎仍没有干涸——流淌,沿着地板、沿着墙壁。而这样数量的血液绝不是那个纤细瘦小的女仆就能够提供的。那至少是要几头猪,不是几个人倾尽全部才能完成的壮举……

肥胖的贵族向后退了几步,转过头,张大嘴,

但,视线里的空气似乎水波一样的晃动了一下。

“啊!”

胖子贵族发出了一个猪猡被屠刀刺穿喉咙时的才会发出的惨叫时,却在猛地后退,退进房间,一张桌子被撞翻的闷响中,那圆滚滚的身体摇了摇,咕咚一声坐在地上,体重让那硬木的地板也发出了一个不堪忍受的吱呀呻吟……

尚未干涸的血液透过裤子,黏在身体上,不过胖子浑然不觉,他瞪大的眼睛里映出一片光影……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从空气中显露出来,与这只手同时出现的,还有大到可怕的力量,将他沉重的堪比两头肥猪的身体一下子就从地上提起!

空气摇动着,用迷离的光,勾勒出后面摇摆不休的灰色影子……这个瘦高的人影看上去有些僵硬,他的身体向前,没有动作,更像是凭空漂浮,但是那件已经破碎出无数丝穗与布条的长袍,却随着他的移动缓缓飘荡着,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实体化的幽灵。只是那隐藏在兜帽的幽暗之下的阴沉目光闪烁着,似乎在瞬间便让所有人都明了他的情绪。

于是目光之中的可怜人惊恐的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似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能从喉咙之中发出嗬嗬的颤音,

“你是皮格巴恩夏,国王陛下的御用厨师长?”摇曳的灯火,让黑影在兜帽下乱窜,吹出来的声音仿佛也结着冰霜,甚至可以看到一层细微的白气。至于说其中的干涩嘶哑就更不用说了,光是听,被询问者就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耳朵了。

“这……是是是是是的。”

胖乎乎的人的牙齿在打架,喉咙里似乎被灌了沙,全身软绵绵,不过他还是努力的上下晃动着脑袋,从喉咙里挤出那句话。

他现在已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残余的念头告诉他,如果自己不能遵照眼前这个人的指示去做事的话,那么这房子里肯定会再多出一具尸体来,说不定会比花匠,女仆或者妻子的样子都更可怕。

“很好。”

灰袍人笑了笑——或者说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时候,胖子才注意到他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正在慢慢地走过来,他长的很胖,几乎有两头猪那么胖的身体,套在一件半旧的短袍里,那可怜的副装被撑得鼓鼓的,而那人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笑容,只是粗眉小眼阔口方脸。难看的很——当然,与那个可怕的灰袍人相比,那笑容简直就像是壁画上的天使一样温婉了。

不过看着他的时候,宫廷厨师长似乎总感觉有些什么地方有点奇怪……

不过,纷乱一片的思维早就抓不住任何的重点了,而且也没有时间——下一个呼吸,那只苍白的手就猛地按在了他脸上!

“啊!”

胖子不由得又一次惨叫出声。

那只手上的力量不小。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只人类的手,甚至连生物都好像不是——冰冷坚硬堪比钢铁。而且还是那种在冰窖之中浸泡了几天的,那种可怕的寒气一瞬间就就把他整张脸都给浸透了,他的声音很快即微弱了。因为好像连喉咙也被冻起来一般。

不过,似乎仍旧有些感觉。

感觉很怪异,他好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皮肉在那只手下不断的流淌,但好像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冰凉,整个面孔上的肌肉颤抖,然后就是呲的一声,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不过宫廷的厨师长却瞪大了眼睛,注意到那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什么东西。

血液顺着一层柔软的像是皮革样的东西。不停地滴流下来,不过就像是要让名为皮格的胖子看清一样,灰袍人伸出手又按上了他身边的那个胖子的脸。

“呃……”

皮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怪异的声音,因为他看到,那个人手上的微微扭动了两下。向下一撕!一个不甚大的刺啦声中,那个胖子的面孔,就整个的被变得猩红!一层皮肤被整个扯了下来,只能看见下面红色的肌肉,白色的面颊骨还有两只鼓出来的遍布血丝的眼睛!

这个时候,皮格才终于想起来应该大叫——他终于明白对方刚才干了什么……

他那张脸竟然就被那样给撕了下来!自己的脸皮显然也像是刚才一样被扯掉了!

不过这个叫声便再也出不了口。任何声音也没有,似乎喉咙上有个无底洞将他的生声音完全吸取,他只能瞪着眼,安静的看着那灰袍人将手游按在那个家伙脸上——另一只手。上面还带着一块颤抖不休的皮肉。

是自己的脸皮?

皮格巴恩夏惊恐万状,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晕倒,不过却也只能呆滞的看着那只手在那张脸上揉捏了几下,然后,一道白光闪过,当那只手放下来的时候,那张原本只剩下肌肉血管和骨头的面孔,已经回复了完好,除了还有一些血迹散布在周边,那张脸已经开始扭动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记住应该干什么了吧?”

“是的,我的主人……”

那个胖子的语声在耳边回响,宫廷厨师长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震!

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古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身高体型甚至是发色发音都和他一模一样如今再换上他的面孔那么就活脱脱的是他了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他的身份而且这种方法肯定比一般的化妆之类的方式要更加……

奇怪的思路在脑袋里迸发一半的流淌,不过眼前的一切却模糊起来,最终这模糊变成了暗淡的灰色……

盛夏的夜晚,总是如此的短暂……三个沙漏之后,太阳便从几片消散乌云里探出了错过清晨的第一缕光。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清晨的一场小雨,让天空中如洗过一般的一片明净,阳光也小了很多,窗外的树叶更是绿得发亮,微风轻拂便立刻发出悦耳的沙沙声,让人心情愉快。

而在罗曼蒂的每一条街道上,人群正在聚集。

人流逐渐汇聚起来,仿如河流,而遍布在城市之中的一座座广场就彷佛是一道道河流中巨大的漩涡。川流不息的人群到了那里便显得缓慢下来。人们纷纷驻足留步,因为这些广场的正中央有深深吸引著他们的东西存在。

那些小小的广场之中现在已经搭起的一行行的简易棚子——长长的餐桌分列其下,各色的美食摆满了桌面,诱人的香味,美酒的香甜已经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虽然现在这个时段,天空中太阳不过刚刚开始散发出自己的热量。但宴会已经拉开了序幕。

穿着各异的喜庆服装的人们占据着每一张桌椅,庆祝重大节日的宴会即使是在这样的大城,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尤其是现在这样举国欢庆的免费宴席。

这是国王的婚礼带来的恩典……

不论是官员还是小商贩,士兵甚至是流浪汉,都能凭借着一句祝福的话语便进入到设置在各个广场之中,符合他们身份的宴席中来大吃一顿。黑面包,奶酪与黄油,平民们难得一见的美味在每一个人手中开始搅拌。送进口中,然后又有更多的被侍者端了上来、

每一座广场中央的烤架上,被烤成金色的整扇兽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装在陶壶里的葡萄酒流水架一般的向后传递,一桶桶的麦酒在席间乱滚。人们将杯中盛满了美酒,高举酒杯,用各种方言述说着祝酒词。

“赞美我们的陛下,您的慷慨只有您妻子的美丽能够相比……”“愿他们的婚姻如石头一样坚固,象……一样生出很多的孩子……”“祝陛下的婚姻美满幸福。”“愿主神的光辉眷顾他们,不论白天与黑夜,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

在街头,在巷尾,欢庆的人群高声唱着歌。队伍里总有鲁特琴,七弦琴手为他们伴奏;人们的祝福响彻整个城市,当然……祝贺之中对于食物的赞颂,恐怕超过了那对大多数人完全没有见过面的新人的祝福的十倍……

又或者,最值得人们欢乐地。是因为这种景象,不过是接下来那场欢庆的铺垫而已。

不过,就像是阳光照不到的城堡的角落……即使正在成为欢乐地海洋,罗曼蒂这座古老的城市,仍旧拥有着安静与沉寂之地。

罗浮堡的城墙上,两个骑士正依靠在自己的哨位上。握着自己的长矛,静静矗立。

虽然看上去正在尽忠职守,但事实上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视着一个方向。

箭塔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法师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捧着手中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而水晶之中,光影变换着,勾勒出一片欢愉的的人群,若果你有经过特别锻炼的视线,那么就能能够注意到那水晶里的景象,正在人群中穿梭,在那些穿花蝴蝶一般的女子身上巡弋。

偶尔的偷懒似乎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在这个欢庆的时间里,没有多少人能够把持住自己跃动的心绪。

一阵小风吹过……

伏在他们身边的一只半睡半醒的猎犬忽然抬起了头,用力地嗅着,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它有些奇怪地呜咽了两声,睁大眼睛徒劳地看着周围——周围的空间似乎变得有点古怪,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弥散开来的雾气,似乎从暗影中随着风飘扬起来,向前缓缓的移动。

狗儿发出了两声低沉的吠叫,它摇了摇脑袋,盯着那光线微微暗淡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越来越近的危机感逼迫着它,让它脊背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可是就在它警惕的站起,准备狂吠的时候,从那无形的雾气之中忽然凝聚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若有若无的,一只手轻轻在它头顶上拍了一下。

普拉的一声轻响,一股力量粉碎了颅骨内的大脑,狼狗身体一软,无声地倒了下去……

咔咔,

两个骑士敏锐的转过头,但视野里,只有那只狗,它的头颅低垂,俯卧在角落,看上去似乎只是恢复了之前沉睡的状态。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迅捷而安静,但就在两个骑士同时转头的刹那——淡淡的雾气向前飘荡,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在两名卫兵身边的门扉之中。而当笼罩在那一层薄雾之中时,门扉的活动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门扉之后是一道长长的走廊,晦暗的雾气在这里凝结起来,渐渐的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轻巧的依靠在一道墙壁上原本用来给防御者使用的的拐角,以一种奇异的律动慢慢潜入

长廊上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在闪烁着点点魔法的灵光,将几乎所有的角落都置于陷井的保护之下,那种淡不可查觉的元素气息,以及设计精巧若非特别注意极难发现的机关,都体现了制作者的高超技艺。

但是这人影的动作谨慎而精微,似乎早就熟悉所有的布置一般,移动的虽然缓慢,却又确实,一个个的陷阱因为他们的移动而开始慢慢地散发微光,但最终却只是停滞在被触发之前的警戒之中,甚至高悬于最后一扇门扉上,不时活动着的水晶魔眼,也没有察觉到视线下放那几个已经肉眼可见的人影。

随着一个细微的喀喇轻响,那扇门便被移开了一个缝隙,然后蓄势待发的另一个人影便化作了虚无,从那仅有成年人一掌宽窄的狭小缝隙之中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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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交给你?

w抱歉,后面有点没写完,我马上改好

门扉里是一个宽阔的空间。

暗淡的光线从墙壁上镶嵌的水晶中洒下,也让人注意到铭刻与地面,宏大而繁复的符文与线条,巨大的法阵系统,遍布整个地面几百呎的范畴,但是此刻只有本影的圆心上,还有一丝些微的绿芒明灭闪动。

灰色的人影,此时已经完全露出了自己的形象。

瘦而高的身体被紧贴着身体的皮革包裹,紧绷的肌肉线条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野兽,不过即使掩护着他的力量已经消散,但那灰蓝与黑色混杂的斑纹,却似乎仍旧可以将他隐匿在黑暗里。

唯一露出了那件服饰的褐色眼睛微微一转,他向着房间的中心走去。

不过,走其实只是一个方便叙述的概念——实际上他移动着自己的方式极为灵巧,但也极端的怪异。手脚头和纤瘦的身体在空间里摆出一个个怪异的形状,慢慢向前。不过是移动了十尺的距离,他已经变换了二十余个姿态,就像是一条在水中求爱的里斯莱尔鳗鱼。

因为眼前,这座出自于几个高阶法师手笔的法阵,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能量引导体。

在防护上,这也可以称之为一件艺术品;在常人视觉无法查知的空间中,无数细微的法术能量构造出堪比蛛网的复杂线路,只要其中的一点被破坏,便会引来可怕的反击。若是一个蟊贼会大意的认为这里已经毫无防备。胡乱前进,那么等待着他的下场,就只有变成一滩人形都不是的血肉浆泥。

但入侵者不是蟊贼、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端的准确,而轻柔;仅花了十个呼吸的时间,这个人已经穿过了那些法师精心准备的防御,站在了法阵的一侧。他弯着腰,仅仅用一只脚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伸出手。将三尺之外一枚宝石轻轻撬起,而另一只手则随即一挥,一块几近相同的宝石便已经落在了原位。

法阵上一道光弧一闪。但随即平静下去。

黑色的人影嘴角扯动,从包裹着面颊的皮革下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时间仿佛被一只手旋拧,倒转,那个斑驳的影子,用一种异样的精准而缓慢的重复动作,一丝不差地退出了那能量构造成的陷阱,将那扇门扉恢复成为原本的样子,身体微微晦暗。消散,再穿过那条走廊上,密布的陷阱……

最后,他拉开大门。

守在门口的两个骑士同时一怔,在身后洞开的大门发出吱吱的轻响。颇为阴森。

而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一道光亮,便伴随着黑影刺向了他们!

那是一柄刀刃,反曲形状,很短,但是上面的力量却极其可怕——实际上。这些对于骑士们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身穿的华丽的铠甲在那武器前似乎毫无阻挡的能力,那个影子向前,那个可怜的骑士身上,华丽的重铠就随着那乌黯的刀锋分开,被平平整整的划为两段!

就像黄油凝固成的一般!

血液喷溅,但剩余的那名骑士显然实力不弱,他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回身挥动,格向袭向身前的恶风!

然而带着辉光的长剑并没能拦下对手的武器,

远比长剑劈砍灵活的手臂转动了一下,紧贴着对手的斩剑轻快滑过,一个不甚响亮的扑哧声中,那条握剑的手臂便被切开了大半!紧接着趁着对方吃痛失神的刹那向后一拉,然后骑士的脑袋已经飞到半空!

尖锐的嗡鸣,随即震动了整个皇城!

这一切说来漫长,但实际上快的惊人,在旁人眼中,便只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小踏步一进一退,而他的两个对手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中午的艳阳,在那暗色的身影上映照出丝丝的烟雾,他就那样静立,却仿佛让每一道接触他的目光升起寒意、

“别让他闯进去!”

这个时候,那个坐在箭塔门口的国家法师才刚刚反应,他挥手打出一串紫色的飞弹,同时大叫起来!

魔法飞弹噼啪闪烁着消失在一层透明的屏障上,但那个黑色的影子也不免一滞,于是铠甲摩擦的刺耳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响起,转眼间已经送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戍骑士,他们大喝着,将两边的通道完全围堵起来,然后举起手中的大盾,向前聚拢。

只是他们的动作虽然迅捷,但并不迅速——事实上,若是以那个潜入者之前表现出的速度,这个时间里他几乎已经可以冲过他们的包围了,只不过,他却一直安静地慢慢迈动脚步,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投降吧,将手举起来,蹲在地上!说出你的目的和指使者,你或者还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一个骑士这样喊道,急匆匆的语调完全没有丝毫的诚意。

但出乎意料的,那个黑色的人影,竟然真的举起了手,慢慢地蹲下身躯。

“别上当……他是要……”

国家法师心中一动,喊道,不过,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前,那个人影已经动了!双手高举,然后放平,他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从地上跃起,又像是一片被压弯又放松的蜡木!

身体在空中转着圈,就像是一个在水塘边玩耍的孩子,划出一条弧线,直直地冲过了人们的头顶。

所以当然这不是什么畏罪自尽……当气急败坏的骑士和法师们冲到墙边,探头向下时,那个人影的周围已经猛地迸出一大片羽毛,奥术的力量托着他的身体,仿佛已与那些羽毛化为一体。轻飘飘的在空中悠荡了一下,然后加速……

一条丝线被远远的甩了出去,于皇宫护城河外,一株梧桐上缠住,于是随着树枝一个轻微的弯曲,那个轻飘飘的影子就已经被摔过了护城河,落在街巷里。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追上去啊!

骑士转头。冲着那个身份尊贵的国家法师大叫,这种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管辖范围。只有魔法,方能解决此类的问题。

但又有几个人知道。魔法并非无所不能呢?

在空中飘飞的时间,极其短暂。缠绕在树枝上的丝绳,抵消了羽落术的缓冲,将人重重的甩向街道。不过,这也正在预料之中,砰地一声撞进了一座帐篷的侧边,灰色的人影着地一滚,就已经卸去了那冲击!

几十双目光转向这个从天而降的人,而后者则恍若未见一般,径直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人数稀少。

在节日里。对于那些不会为食物发愁,不需要自降身份挤进免费餐会之中的人来说,同样有着无数可以享受的喜悦,在那些稍大的广场上,无数新奇的花样正在上演……穿着异族服饰的艺人着上身。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舞动成为大大小小的光圈,时不时将那火焰送进自己的喉咙之中,聪明伶俐的猴子与狗在驯兽者的示意下,不住的从大大小小的圈套之中跳跃来去,穿着华丽长裙的女子旋转着,将花纹舞成模糊的晕彩。吟游诗人拨动手中的鲁特琴。乐声中飘飞出英雄的史诗。

还有一些规模庞大的剧团,在搭起的帐篷之中,开始献演他们编排的剧目,用银币计价的票价算得上价格不菲,但是还是有大批省下了饭钱的人趋之若骛,去享受这些他们平时无法染指的‘高等艺术’。

而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奇装异服者也并不显眼,更何况,对于一个熟练地游荡者而言,伪装更是轻松。

所以,他才会选择今天动手。

面罩下的笑容,变得更浓了些。

对于一个真正踏足于黑暗的人来说,隐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一个侵淫此道的人,是不会干有来无回的买卖的,一个轻贱自己的人,不可能有耐心去学会哪些隐藏,潜入和复杂的手法,因此,完成了任务之后还能安然返回,才是这些人永远追求的的目标。

因此,工作之前,就得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想好,计划好了。

神上的黑衣反过来,就已经变成了一件半旧的短袍,随后抹了一下脸,随着细微的咔咔声,他那张怪异的面孔就变得平庸起来,凸出的下巴和高耸的鼻梁都不见了,在人群里撞了几下,他已经转过身,变成了一个平民的模样,探头探脑的神色都和周围的人们如出一辙。

接下来,只要混进人群……

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眼角中瞥过的景色,忽然让游荡者大惊失色!

在不远处,帐篷和街道的结合点上,站着一个人影。

他是个矮小的年轻人,或者说,少年,身上一件还算不错的短袍刺绣着花纹,似乎是那种三流小贵族们最为喜欢的样式,附庸风雅却又价格不高,而那张脸……好吧,是在乏善可陈,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灵动有神的话,就算这个人迎面走过,说不定也会有人在三个呼吸之间完全忘记掉他的长相。

但忘掉,可不表示看不见。

从小开始的培养早就造就了他观察周围的习惯,即使没有特别用心他也应该至少应该用个眼睛收集到三面的情况而听到背后的问题,可是这个人似乎却从来没有进入到他的目光之中,如果不是他前进的方向就在这边,可能自己就会将这个人忽略了!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一举,就是一支箭矢飞了出去!

虽然那杀人并不得以,可既然看见了他的面孔,便不能饶恕——若是被泄露出去,多少会增加危险……

因此,只能怪你的运气太差……咦?

正要离开这里的游荡者不由得惊疑出声……视线里那个小家伙仍旧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他。

失手了?

怎么可能?

自己的手弩虽然因为体积的关系过于轻盈。不过射程和准确性确实相当高。而淬毒的尖端甚至可以穿透皮甲,即使是一头炼狱虎,在那毒素之下也要萎靡一阵……怎么会失手了?

他不可置信的再次扣动机括,可是嗖嗖的两声之后,那个年轻人似乎仍就站在那里,毫发无伤,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就让人有种心理发凉的感觉?

“这家伙是什么人?干嘛要向你动手?你又抢了人家的什么东西么?”

又是一个不可预知的声音在一侧回响,让游荡者的额头上顿时就沁出了一抹汗水……他转过头,注意到两个漂亮的女孩正从侧边的一座帐篷里走出来。然后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一震!

不是因为那两张面孔是少见的端丽,而是因为手上一抹透出了手套的光让他不由得想要骂娘!

那是被预言法术锁定的警告,城楼上的两个国家法师。显然并不如计划之中的那么无能!

在这个时候,周遭的警备网,相当严密

这是一群被金色的铠甲和狰狞的面具武装起来的神明使节,他们挎着长长的骑士剑,组成的队伍踏着鼓点一般的步伐冲开街头的人群,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不过,只是些能来吓唬人的东西。

杀手嗤之以鼻。

他随手一抽,一根黑色的木杖就在他手中迸出紫色的光泽,大片大片的黑色油污从地面上喷涌出来,一匹被主人强制驱动着向后微退的马儿最先中招了。它只来得及发出半个沉重的喘息,就已经带着背上的骑手重重的向一边翻倒下去,然后场地中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猝不及防的从六尺多高的地方摔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身上穿着几十磅重的铠甲,又被一匹几百磅重的马匹压上了腿的时候。

这个变化顿时引来了一阵连锁反应!反射般躲避的马儿们接二连三的摔倒。而杀手又甩出了两道紫光,那片几乎横亘了整条路的黑油平面,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原本耀武扬威的十几个城卫军边为了一堆嚎叫着的滚地葫芦!

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让所有残存者心中发冷,他们的视线扫过那已经分成两半的圣武士的尸体,头颅和身体之间脖子的部分已经不知所踪……准确的说。颈椎和皮肉正是那张正在沁出一丝血液的大嘴之中,摩擦声响的来源。

低喘了一口气,游荡者用不屑至极的神色望了一眼隐于队伍后列的那个大官一样的家伙,

游荡者惊恐的发现,一种无形的力量如同活物一般,无声的缠死在自己的腿上,拉着自己寸步难行。

面前那年轻的小贵族,正举起手,指尖轻握的一瞬,可怕的力量就将他整个缠住了!。

一个魔法师?但是,阴谋之神在上,这是什么力量?

强烈得不可抑制的恐惧一下子就擭住了他的心。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铁铸的牢笼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控制得无法挣动一分一毫!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这个家伙失态的吼道,“妖魔!放开我!放开我!”

喊声没有得到答复,或者,答复是一个动作。

力量在空间集中起来,凭空带动无形的力场——像是手臂被延伸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探出去,无形而巨大的手掌捏住人类的身体,然后随着那双苍白的手指微微移动,手指合拢起来,让那人类每一根骨节都出吱吱咯咯的刺耳声响,虽然力场的能量没有能够将那人形捏成一团,但是同样也让他的四肢关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一个魔法师?但是,阴谋之神在上,这是什么力量?

强烈得不可抑制的恐惧一下子就擭住了他的心。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铁铸的牢笼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控制得无法挣动一分一毫!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这个家伙失态的吼道,“妖魔!放开我!放开我!”

喊声没有得到答复,或者,答复是一个动作。

力量在空间集中起来,凭空带动无形的力场——像是手臂被延伸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探出去,无形而巨大的手掌捏住人类的身体,然后随着那双苍白的手指微微移动,手指合拢起来,让那人类每一根骨节都出吱吱咯咯的刺耳声响,虽然力场的能量没有能够将那人形捏成一团,但是同样也让他的四肢关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一个魔法师?但是,阴谋之神在上,这是什么力量?

强烈得不可抑制的恐惧一下子就擭住了他的心。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铁铸的牢笼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控制得无法挣动一分一毫!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这个家伙失态的吼道,“妖魔!放开我!放开我!”

喊声没有得到答复,或者,答复是一个动作。

力量在空间集中起来,凭空带动无形的力场——像是手臂被延伸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探出去,无形而巨大的手掌捏住人类的身体,然后随着那双苍白的手指微微移动,手指合拢起来,让那人类每一根骨节都出吱吱咯咯的刺耳声响,虽然力场的能量没有能够将那人形捏成一团,但是同样也让他的四肢关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第三百二十二章 测试

w“那是不可能的事!”年轻人的目光偏了偏,冷冷地拒绝道。

“你说什么?”骑士的首领陡然提高了声音,将手按在腰畔的剑柄上:“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竟然胆敢妨碍卫戍骑士团执行公务,你……”

“这个家伙攻击了我,根据王国法典,我作为贵族,是有权处置一名刺客的,自然也要包括处置他的财产。”年轻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骑士的大喝。

有些奇怪的,他的声音并不是很高,但却极为清晰,即使在那个高声的喊喝里也清楚的送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让人不由心中一凛。

用轻蔑的目光扫过那个小鬼随手掏出的那枚徽章,上面环纹镶嵌的铜边让骑士队长轻轻的哼了一声。

一个子爵?

或者,在图米尼斯土地上的大多数地区,这个名号都足够让人称呼一声老爷,甚至有些极端的家伙们还会遵循古制,低头去亲吻拥有这个头衔的人的鞋子……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大多数,而是罗曼蒂,王国的首都!

或者,当那位开国大帝,欧米茄费尔南迪斯陛下跃马扬剑,向忠诚于他的四千金瑾花骑士团宣告这里成为他神圣的国家领土的时候,贵族这个名词还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与血脉铸就的传奇,然而经历了几百年的统治之后,贵族这个称谓,早就已经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好吧。或者,对于那些冠名公侯的存在来说,贵族仍旧是高高在上的,是声名显赫的,不过这样的人物,整个国家内也不超过十位,他们令人敬畏的也不是那些贵族的头衔。而是紧随其后的称呼,领主。

在贵族眼里,高贵与悠久的血脉比什么都重要。远超平民的财力让他们在生养上有着不错的保障,而数量庞大子女团体也可以让他们甄选出优秀的继承者,不过这样做的后遗症也绝非可以无视的小事——除开皇室。每一个贵族的血脉早就已经被那绵延数辈之后就成百上千的子嗣,冲淡得比白水还有稀薄。

所以,西封邑地才会应运而生,这个国家的第六位国王陛下聪明的将那些仅有象征意义的封爵领土都塞到那块贫瘠的地皮上,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爵位这东西,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

是真的不值钱了——如今在罗曼蒂,只要花上几十上百个金币,你就可以从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手里买下成套的家徽,纹章。以及杂七杂八的身份,还有一大叠破旧不堪,散发着气息的血统证明书,而且这些可不是什么冒牌的货色,条条有据可查。证人齐备,除了没有一个能够真正见过这位贵族本人的家伙,要什么有什么。

在罗曼蒂第四大街尽头,林立的赌场里,少不了有大把的破落贵族后裔,在输光了他们最后的一个铜板之后。在周围人的哄笑,以及流莺们的娇声里,急红了眼睛的他们总会狠狠地将那个累赘的家名给填进赌注,而结果……即使总有些幸运儿能够勉强翻盘,但正是那大多数的人,给了那些掮客们生财的门路。

好吧,实际上,子爵很了不起么?或者是的,不过,巧的很的是,在这小小的空场上,可就还有两位——拿出了纹章的和正在看这个纹章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王国子爵,而且,高高的骑在马上这位,可还是个一等子爵,一个等到这场欢庆的盛典之后,就有机会晋级的王国的骑士候补。

不,哪儿会有一个名声显赫的贵族家族,会放任自己的后代,尤其是一位名媛做出这样的打扮?那个小鬼身上那件寒酸的半旧灰色短袍,恐怕都已经是五年前才流行的式样了,而且全身上下,只有手腕上那枚手环算是镶嵌了一颗宝石的,不过那种暗淡的光泽,可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除了个头,这东西和一块水晶看上去也差不多——不得不说那些愚蠢的暴发户,挑珠宝也像是买面包,只选大个儿的。

好吧,事实上,若是一个名声显赫……不,哪怕只要是有点声名的家族,恐怕也不会这样跟自己扯皮,而是气急败坏的甩过来一通咒骂……虽然这个判断方法有那么一些贱骨头,不过确实是百试百灵的。

想到这一切的时候,这位拥有一个显赫名字的王国子爵的目光已经从那个马前的矮小身影上挪开了。

事实上,这个小家伙身后的两个人,显然要比他吸引目光至少一百倍……尤其是那个穿着一条漂亮的礼服长裙的女子,裙子在腰际收束,很完美地衬托出这位小姐纤细的身材,虽然那简单的梳拢了的发髻并不引人注意,不过当目光放在其上的时候,就可以轻易注意到那精致的五官……

骑士不由得稍微停止了一下呼吸。他眨了眨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女子而不是从画布上走下来的幻影。不过随即便狠狠地吞落了一口唾沫,目光中,带上了一些异样。

“抱歉,子爵阁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袭击了你。你,还有你的同伴,都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

“戍卫骑士团总部。”

“如果我拒绝呢?”年轻的贵族渐渐皱起了眉,

“你以为你有选择?这个人,是郁金香骑士团刚刚发布通缉的要犯,通缉的原因是他试图侵入皇宫!而我,现在怀疑你与他是同谋,想要帮助他毁灭证据!”这位骑士义正言辞的高声宣布,同时伸手按住长剑:“还是说,你想要……不,是胆敢拒捕?”

“证据呢?”

“证据?我们就是证据,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正在试图拿走他身上的东西!这已经是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你还想要狡辩?”骑士队长冷哼了一声,狞笑道::“但你说他袭击了你?又有谁可以替你作证?你身边这两位小姐?他们可也是跟你一伙儿的,有同样的嫌疑。”

“那么……如果我可以找到其他的证人呢?”

“够了!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如果你再啰嗦下去,我就视你的行为为拘捕!”骑士狠狠的咆哮道。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大概还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吧?

再过上一会儿,他作为依仗的那个身份就会被拆穿了——就算他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那也没有关系。城卫军总部有的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他的身份上找到一些‘不容置疑’的证据,证明他不过是个冒牌的人物。当然,这些证据或者会被推翻,不过能够推翻他们的。绝不是这个固执又愚蠢的小家伙的言辞或者其他什么。

而通常是亮晶晶的金币。

不付出几百个金币,他别想离开戍卫骑士们的牢房……虽然这其实和那些街上找由头勒索的小贼们干的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只不过没有一个小贼能够将勒索干的那么合法。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举国欢庆的大典临近,为了在城卫军一向恶劣的声名上刷上一层勉强可看的粉彩,上头可是下达了死命令,捅出了篓子,让陛下不快的话,那么就得用脑袋去弥补,而这个命令显然卓有成效,最近罗曼蒂的犯罪率已经下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恐怕只有开国皇帝开始修筑这座城市的时候。才有类似的和平景象,不过那个时候这里的人口还没有超过一万呢。

当然了,和平总是要有代价的,没有大案要案,也就没有了苦主和嫌犯。少了这两种最大的财源,城卫军骑士们的钱袋子,最近也就干瘪得不成体统,

不过,自己和自己的这一队兄弟算是运气不差,不是么?这只看起来不怎么肥的羊儿。至少可以提供一些酒水的零花,不过最为重要的是,那两个女孩……好吧,她们或者可以脱罪,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身份,自然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保证人了——一位皇家骑士团的正式候补骑士。

想想看,晋级为正式骑士之后,也确实应该拥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来为自己的私宅增添一点色彩了……骑士队长眯起眼睛,几乎陶醉在这个美好的憧憬之中。

不过,美好的东西,从来就不持久。

“真是麻烦。”年轻的贵族开口道,他似乎已经厌烦了仰头开口,轻轻的晃了晃头,他转向身后,两个女孩子中比较年轻的那个:“交给你了,别打死了就行。”

一道黑光猛地炸开了!

黑光很细,但扩散的极快!

——————————————————————————————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法师么,那个看上去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姑娘,是一个施法者?

“混账!”

骑士队长猛地暴喝了一声,伸手将长剑抽了出来!

而他一拔剑,连锁反应似的,前后噌噌一片乱响,八名骑士以及他们身后的十几个步兵——在刚刚的骚乱中落下了马来的骑士们也同时拔出武器;

“训练的还算不错,早知道,我就用一个群体造成中度伤就好了。或者,现在也来得及?”

穿着一身草绿色长裙的女孩轻轻地伸出手来,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小小的战锤,她仰起头,精致的面孔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得知道,这位小姐最近跟着某些人东奔西跑,去的可都是幽暗地域这种无法地带,她已经开始深深地地喜欢上了这种用实力来讲道理的感受。

四下里一片沉寂,就像是每一个人都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张口结舌,唯有沉细的吸气声组合成为一片奇异的嘶嘶低鸣。

一个施法者。能够在眨眼之间就伤了一群骑士的施法者。

“这个……我想,这里可能有些什么误会。不过这位子爵阁下,您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小小的冒犯也都是无意的。”

沉默就这样持续,但不能就这样一直持续,所以终于有一名骑士出来打破这尴尬。“或许,我们可以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你知道。以您的身份,城卫军是不会为难你的,所以只要耽搁您的一点儿时间。我相信这个小小的误会一定可以消除,还您一个满意的结果——当然,绝不是靠战斗!”

“拖延时间啊?好吧,反正他们很快就会来的。”年轻的贵族转过头。

正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队骑士已经穿过了街道,如同一阵风一般,冲散了那些纷乱的百姓,从前方包抄过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拔出了武器,现场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金属鸣响;

抬起头,用变得银白的、冷漠的眼睛从前面挡路的骑士、城卫军身上一一扫过;年轻人的目光如此冰冷、坚定。就像他前方的所有障碍都不过只是虚无,只消吐出一个字,就能令他们在转瞬之间灰飞烟灭。

不是就象,而是就是……

与那银色的目光交接的瞬间,五个骑士顿时齐齐闷哼!他们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狠狠地击中了。而随着那声音他们刚刚张口,可怕的翻江倒海一样的感觉就让他们开始喷出喉咙里的腥咸液体!

血液在阳光里凝成细微通透的红点,竟然扯出一些鲜艳的虹色!

这次交手更加快捷,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看到那骑士喷撒着鲜血。像一块石头似的从马上被生生打了下去;

“厉害!”“哇!”“那是啥,有人看清楚他干了什么么?”

细微的疑问汇聚成可怕的嗡嗡声,这种喧嚣子自然是来自于周遭那些看热闹的——现在看来,这边发生的事儿显然比庆典狂欢什么的有趣多了,他们不由得深深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庆幸。

至少,今晚回去后,多了不少谈资不是么?

但这仅仅是大部分人而已,杂沓的人群中,依旧掺杂着一些特殊的家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人群之外的街角,高高的车厢正好帮助里面的人们越过汹涌的人头,直接关注到那人圈里面的景物。

挑起的纱帘后面,两双目光就凝聚在那一圈人的中心,一双属于一名青年贵族,而另一双则收拢于一件黑色的罩袍兜帽之中。

“反曲刀……黑昙花的毒,是那些黑暗兄弟会的人,嗯,信仰谋杀之神的家伙们,或者是永眠会的爪牙?”兜帽阴影下,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浑浊,而是闪烁着一层细微的光泽,帮助他间更远处所有的细节都收进视线,他轻声呢喃着一个个怪异的词汇。

“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他到底是有多么喜欢挑动是非?就算是露出那个魔法师的身份,就算打死这帮瞎了眼的城卫军也不会敢跟他作对。至于说那几个皇家骑士,这帮家伙也够倒霉的,就没有一个人看见过这家伙?国王陛下册封他的时候,应该是早就已经昭告了吧?”

在黑袍人的一侧,贵族打扮的年轻人的目光同样一瞬不瞬,但却发出了一个不满的磨牙声:“仗着身份去都弄这些可怜的蠢货就那么有意思么?果然贱民出身的家伙们的心态就是这么卑劣!不过……那些该死的家伙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认出他来的么?”

他喃喃自语,不过忽然一震。

难道是您?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转过头。

但老者并不回答。

“五十,不,哪怕是三十年前的郁金香,也不至于表现的如此无能,现在的骑士,也已经堕落了。”

法师的兜帽之下,苍老的嘴角微微扯了扯,他盯着那个混乱的战场——号称是罗曼蒂,甚至是图米尼斯最精锐的骑士们,在那个小姑娘的神术面前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他们的身体根本都无法冲进那道无形的防守圈子:“一个能够施展七阶神术的对手确实非同一般,不过这帮家伙若是果断一点的话,也至少不会输,不过,还有那些白痴的城卫军在场,这也确实是难为了他们,,”

“大师,你能看出他的能力等级么?”小鹈鹕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道。

“谁的能力?”法师收回视线:“你说那个小鬼?他极其量不过是个三环的施法者。在这个岁数上来说,算是不错的了。比你强的多了。至于说那个小姑娘倒是不错的,至少有七级的神术能力,不过她崇拜的神祇似乎比较特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棱形的的神徽。”

“这……三环?”紧紧地皱起眉头,年轻的贵族低声道:“但是大师,据传说,这个家伙……他自己一个人就打败了一千名士兵,虽然我知道魔法是超乎常人想象的的奇妙存在,不过,想做到这种事情,光是三环的法术似乎……不够吧?”

战斗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

只是骑士们现在全都躺在了地上……事实上,那些城卫军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他们装模做样地冲锋,不过距离那些敌人还有十几呎的时候就一个个跟着躺到了地上,哀嚎不已,好象真的死伤枕籍一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第三百二十三章 舞会

w唔,后面有点乱,我改改

——

“不要完全相信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因为眼睛和耳朵都会欺骗你,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欺骗,即使是神。”老者不以为然的开口道,随即陷入一种思索。

“但这可不是魔法,而是……好像是传说中,那些幽暗地域的异怪们的手段,奇怪,阿尔伯特那个老家伙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暇,开始研究那些异怪了么,他关于那些古代魔法的永动核心的研究停了?还是说……算了,看来这些人,是试验不出什么来了……”

低声絮语,轻轻摇头,然后他顿了一下手中的手杖,于是黑色的车厢,无声无息的开始活动,消失在街角。

这个时候,百尺之外的那场战斗,已经结束。

仅仅一个冲锋,五名骑士们便全都莫名其妙的吐血坠马,连他们的坐骑也摇晃着撞倒在地……这种令人无从理解的景象,已经足够让那些城卫军吓破了胆……

不过,这帮家伙,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狡黠,几个聪明的眼珠转了转,便装模做样地拔出了刀剑,呼喝着向前冲锋,不过距离那些敌人还有十几呎的时候就腿脚一绊,一个个跟着躺到了地上,而后面呆立的几个,最后干脆往地下一坐,哀嚎不已,好象真的死伤枕籍一样。

如一环水波般的漾开,外围吵闹不休的民众似乎也被沉抑渲染,一时间。寂静成为了整条个小广场上唯一的主旋律,盯着那个静立的人影,人群不由开始后退,悄悄传递着一声声蕴涵着惊诧与震惊的细微抽气声。

“你,你是什么人?”

一个后至的骑士挣扎着起身,举剑喝道……他们的战斗力显然远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下级同僚可供相比的。即使那足以摧毁精神的头痛让身形摇摇欲坠,他仍旧顽强的不肯后退半步。

几个法师终于匆匆自任意门的白光中现身。周遭的皇城外围被反传送法阵包覆,因此从内部出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实际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导致这种体系已经越发的臃肿起来,在保证不会被分担上责任的时候,也就浪费了大把的宝贵时间。

“爱德华子爵阁下?快住手……”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小小的魔咒,让所有的皇家骑士们齐齐一震,一时之间,甚至忘了起身。

“爱德华……唉唉爱……德华?训导者爱德华?”

砰地一声闷响,传之于那位城卫军队长的膝盖,他刚刚挣扎着站起身来,这个名字便钻进了耳朵……疑惑的细细咀嚼几遍,脑中蓦然泛起一团记忆,其中可怕的传闻,顿时让他的脸上血色尽褪!

低声咕哝着那名字。牙齿碰撞的咯咯有声,全身战栗不止,就此重新跪倒!

虽然不过是个城卫军中的小小首领,但相对于混吃等死的士兵,对于一些出名的人物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而眼前的这个人物字。自然无疑是最近一段时间,最为声名鹊起的一个。

不久之前,以未到成年的年纪,忽然成为了陛下钦定的第二王子的训导者,而事实上那年龄比那位王子还要小了三四岁……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新闻。对于贵族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可是随后的不久,大概是两三天前,就是这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据说因为一点小事,就把驻扎在他周边的一支军队给全都抓起,用木架子活生生给钉成了一串人-干腊肉,晾晒在通向罗曼蒂的大路上!

那可是一支军队啊,齐装满员,足有一千多人……

虽然在那些偏远的分封土地,一个领主弄死个百八十领民的传闻时有耳闻,领主间的冲突里,填进成百上千的私兵也不算是新鲜;但活生生钉死在木头上……这种手笔,可就大了,就算是当今的国王陛下……不,即使是历史上那位曾经被称为杀戮者的帝国皇帝,红胡子巴巴罗萨掌权时,几乎也不曾听闻。

或者在几个好事者的嘴里听到时,这仍旧只是一则笑谈,不过当那个传闻中的主角真的站在面前……那分量,那震撼,便完全不同了。

这个传说中的主角……他可不只是一个贵族,还是一名魔法师,不只是普通的法师,还是那传说中高不可攀的法术学院里,一位大导师的学徒。每一个称谓,都代表着更加远在遥不可及的云端中的人物……几乎已与神祇类同,根本不是他这种小小的骑士能够触及的人物,即使连仰望也不可得。

得罪了这样的人,一个小小的城卫军将官,能得到什么样的命运?这种不起眼的迷途羔羊,拎出去一百只都不够宰啊!

“爱德华,这一点儿也不好玩……逛了半天,也有些饿了,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思呢,不然我们回去吃饭算了……”

跟在年轻贵族身旁的小姑娘嘟起了嘴巴——这一趟本身就是某人答应她的,见识一下这里著名的杂耍,再游荡一下有趣的街巷,只是她之前显然低估了人头汹涌的力量,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不错的地方,但却又被那个从天而降的倒霉鬼给搅了兴头……。

“一点儿误会,诸位,帮忙把人群都散了吧。”

目光在街角处,刚刚启动的一辆马车上扫过,爱德华轻轻颌首,懒得再跟眼前这般家伙们计较。

实际上,这帮蠢货也不过是倒霉的适逢其会……某人想要纾解一下陪着女孩子逛街时积累的压力罢了——当然,爱德华更没什么兴趣去了解,那个跪在他身后,仅仅是因为他一时好恶就几乎吓破了胆子的人是个什么感想。对于他来说更大的问题是成了瞩目的焦点,如今想要再找些什么玩耍的东西,已经不大容易。

但有趣的事情,却也不是没有。

手指轻挥,那个可怜的俘虏就被一股力量扯到面前。

皮肉摩擦地面的痛苦,让这一团肉块哼哼了几声,但最近。某人以念控来拆卸人类关节的手法已经经过锻炼,更加熟练了几分,这倒霉的试验品又无需手下留情。在一瞬间全身关节就被拆得七七八八,连下巴也被拉掉,即使本领再大。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所谓民不与官斗,更遑论是天子?虽然这个世界上的皇室的尊严远远比不上他记忆中那个中央集权了几千年的帝国,不过一个杀手之类的玩意儿,若是胆敢把脑筋动到皇宫,其中牵涉的问题也就够大的。

精神的触须卷曲着,爱德华汇聚出一个心智探针。

心智探针这个五级异能,可不是探知思想能够比拟,除非对手经过了极端的训练,否则根本无从抵抗它的探查,不过这异能也并非毫无局限。因为具体的问题还是要有一个探寻的方向,通过提问,才能探究出对方的思维。

不过爱德华刚才不过提问了一次,刚刚问出来这家伙的目是进入皇城做一件事,不过具体要办什么事情却没有问出来。便被中途打断……异能点的平白消耗让他不免有些烦躁,心中不快之下才让丽莎小姐动手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城卫军。

“你的目的……”

语声刚刚传出,俘虏骤然一声尖叫!

一点碧火,于那个人身上燃烧开来,这火焰是如此猛烈灼热,连爱德华也不由后退三步。而含混的惨叫仅仅持续了一瞬,那个俘虏整个人就化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念头急转,心灵术士的精神已经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人影!他抬起手,无影无形的触手凭空扭转,便将那个人形抓在巨大的掌心!向后一扯!

但这一次,念控之力竟然失手了!

几百磅的力量尚且未及收拢,那个人已经咆哮一声,伸展四肢猛力旋转,整个人变成了一条滑溜溜的大鱼,竟然从那念力之中挣脱!向下落下的同时,刀光在空中一闪,两名武士立刻裁倒,而杀手则分开双腿,登在两个人的肩头,借着一蹬之力扭身向后飞跃,只留下咽喉飘出血创的两个可怜影子,整个人在空中一团,一团黑雾已经在他的身周腾起!顺势被他钻进了旁边的人群!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一凝,虽然黑暗对于他来说恍若无物,但那个人跌进了人群之后,便让他的视觉无从锁定。

竟然放跑了?

他摇了摇头,将目光收回到面前的那团火光上,心头疑惑更浓,即使要报废掉这样强悍的一个杀手,也要防止秘密泄露,这种谨慎,倒是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除此之外,刚刚那几个郁金香骑士的表现,实在有些古怪,应该和刚刚街头离开的那辆马车,有所关联……

“如果是我,我不会再深究下去。”静立在一旁的安娜苏忽然开口,打断了某人的思绪。

心灵术士的眉头弹了弹。

女幕僚的思路一向谨慎当先,不过倒也并无大错,现在,爱德华自己的问题虽然不多,却都已经足够棘手,实在是不适合再扯上什么有关皇室的秘闻了。

自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想要轻易了结也是不行的。

幸好近卫骑士的办事效率,并非城卫军可比,只是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询问的,只不过这询问并非在什么城卫军的总部,而是在皇城的卫所进行。至于内容,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甚至没有什么人再提起那个空间口袋的问题。

……事情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了结

三个人离开了那间询问室的时候,一个服饰华丽的年轻仆从,已经等候在外了。

“文森特子爵阁下,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殿下有请。”

……

与料想之中不同,年轻的侍从东拐西拐,把这一行三人,给送到了一座华丽的大门之前。

门扉之后,是一座巨大的殿堂。

位于城堡第三层的一间大厅。这是个面积至少超过了六百平方米的长方形大厅。对于一般的建筑来说,算是宏大,不过相比于一座皇宫,这里显然只是个小小的私人场所。所以,这座厅堂的布局和陈设并没多少新鲜出奇的地方,只有几副年代久远的壁画和雕塑作品值得瞻仰。

不过,此刻在这厅堂中。洪亮悠扬的乐声和翩翩舞动的人群,却足够让爱德华身边的小丫头满眼的星星。

“哇……这就是皇家的舞厅么,好漂亮。据说那些浪漫的爱情,八成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呢……”丽莎小姐左顾右盼,一瞬间已经目不暇给似的低声自语。

不过爱德华只是扯了扯嘴角。按住那个四面摇动的小脑袋。

心灵术士记忆里倒是有些关于这种地方的情爱故事,不过,那其实就是讲一些青年男女如何在这儿互相勾搭的俗事……实际上这种所谓的高档场所,能够出现的大多都是些假装深沉高尚的绅士遭遇一个风情万种的婊子!,又或某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在碰上了个欲求不满的贵妇,所谓上流社会通常下流,西门庆和潘金莲的事情只要包上了一层‘贵族’的外套,或者加上点北冰洋上沉船之类的小道具,小桥段,就能演化出一段千古悲歌似的爱情……

真正的公主与绅士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可从来都是在公主离开了皇宫之后才会发生的……

此刻的大厅里面,一个个圈子泾渭分明。

大部分都是些拿腔作势的家伙,用恭维和无聊的笑话互相试探着各个人的底线,这些“老头子”全都站在一旁聊天,年轻人要嘛在跳舞。要嘛挤在两个角落,一边是男的,一边是女的。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显然是个陌生而又无趣的世界,事实上他本来是想蹭顿饭吃就算了,没想到被送到了这么个地方来。幸好在半路上他已经扯出了法袍穿在身上。否则以那件傻兮兮的过时短袍应付这种地方,一定会再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这大厅中的一角,健壮和清秀的两个青年,无疑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不过在爱德华走进大厅的一刹,他们中的一个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移动步伐,换来了莺莺燕燕的一阵娇嗔。

这位王子的目光在爱德华身畔的安娜苏身上多停驻了一瞬,微带几分惊艳的意味,但上下一扫,却又恰好在礼貌的时间内转开,时间把握的丝毫不差。他向着爱德华笑了笑:“真是难得,您竟然会来,我本来以为,可能要明天才能看见你了。”

“你的那群手下擅自进攻我的城市,导致了六十三座房屋受损,士兵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我顾及殿下的情面,以及之前也算同袍的友谊,准备不了了之,你倒是先提出来了,纵容部下攻城,你这何止是御下不严,简直就是形同篡逆!你还想恶人先告状?”

“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而已,鲁道夫阁下,你何必要……”王子打了个哈哈,试图缓解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愤怒的魔狼这一次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忤逆?”“殿下,我已进行过调查,这次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的士兵首先攻击了我的千人长……这是明目张胆的逆反行为,爱德华文森特,我今天倒是想看你如何狡辩?”

“嗯?攻击了你的千人长啊……这个理由不错,不过,我的部下攻击你的人?你有什么证据?你亲眼看见了?如果你亲眼看见,那么算不算是你默许了他们来攻击我的城市的?”

令人愤怒的

“很抱歉,王子殿下,我无法跟这个人站在一起,甚至呼吸同一个空间内的空气,都会让我感到恶心!”

毫不客气的开口,然后转身而去。

“不好吃,这是什么呀,腥了吧唧的,做的时候没放血么?”

两边小小的交锋的时候,丽莎小姐已经转到了那张豪华的餐桌旁边,弄了一小盘烤制的肉片,只是只吃了一口便很不淑女的吐了出去——这小丫头如今的一日三餐,可都是跟着爱德华打牙祭的,吃惯了精细的小品,这种粗糙的技术,实在是没法下咽了。

偏偏这种地方,

至于说两个女伴倒还算好,安娜苏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足以让目光汇聚在她身上时,忽略掉服饰上的劣势,更何况她那件长裙本就是种百搭的装束。

这个人的面孔看着倒还有那么几分眼熟,不过爱德华却确信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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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难道是造人成功?

真是麻烦。

周遭偷偷瞟过来的目光,细微脑波里过滤出的冷漠与恶意,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厌烦……

这种舞会,实在不是他目前喜欢的地方。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在接近的时候,正在给小女孩大献殷勤的‘侍者’灵巧的微微欠身。

仪态让最苛刻的宫廷礼仪官无可挑剔,声音带着一点儿磁性,尾音却又有点相反的轻佻,不过两者糅合得很好,不会让人反感,只会觉得是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而笑容温和明朗,让人在一见之下,多少会产生一些好感,

爱德华的眉心一动——实际上,若对方是个普通的登徒子,爱德华倒并不怎么在乎,不过看这个架势,从一开始他的目标恐怕就是自己……那张笑容灿烂的面孔看着倒还有那么几分眼熟,不过心灵术士却确信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

“初次见面,但已经久闻大名。”

年轻人笑了笑,不过随即摇了摇头:“只是说是闻名已久,似乎也有些不妥,不过,我想,在周遭的诸位之中,我应该是较早听闻阁下大名的人之一了。啊,失礼了,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本不想要说出我的名字,但那样确实缺乏诚意。”

“戴蒙?隆?布莱霍克,黑鹰家族的继承人?”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仿佛是笑容的表情。

“果然不愧是大法师的学徒。”年轻人怔了怔。叹息道。

话语至此,实际上有些尴尬……爱德华不但给了黑鹰家族一个教训,之后无视了对方主动伸出来的示好的手,在贵族们通常的判断之中,这种情况,至不济也只能解释成为毫无诚意,除非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否则便没有什么再放下身段的必要。

不过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不这样考量。

“当然,说是继承人。还差得远……我的那位兄长前一段时间给您添了一些小麻烦,当然,那是一场误会。一场当事双方都已了解的误会,所以父亲已经让他闭门思过一年,并且收回他的领地作为惩罚,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他做出最后的努力:“实际上,不怕您嘲笑,我对于您是不可能没有一丝的敌意的,不过,也不乏欣赏和敬仰。”

“你很直率。”爱德华道。

“贵族之间的相互试探是一种习惯,虚伪的累赘,不过。在一位能力不凡的法师炫耀这些不值一提的手段,最终只会贻笑大方而已,”

黑鹰家族的年轻人苦笑道:“请不要误会,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我认为……不。我与我的父亲在某些方面至少是有共识的,与您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法师为敌是一件自添麻烦的愚蠢举动,而我个人方面,对于文森特子爵阁下您的作为,很有兴趣和好感,所以在私人角度上。我想要与您变得更加熟稔一点,不知是否唐突?”

他的语声流利,但措辞谨慎。

“诚意满满,若是拒绝,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伸手从酒桌上拿过一个杯子,爱德华的笑容扩大了少许。“在我的家乡,有这样的一个习俗,若两个人之间可以喝上三杯,那么就算是朋友了。”

“我的荣幸。”年轻人愣了愣,似乎惊讶于这条件的简朴,宴会上的酒浆,不过是些普通的佐餐之物,毕竟在这里,不可能有人求醉,最为浓烈的杜松子酒,普通的贵族也能喝下个几瓶……不过他的脸色随即就变了变。

爱德华笑吟吟的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陶罐,酒浆清冽,但其中的辛辣味道,已经足够熏人欲醉!

于是,片刻之后,站在桌前的便只剩下了一个脸色如血,摇摇欲坠的雏鹰。

“我……并不像我的兄长大人那么喜欢炫耀自己的能力,更不会和他一样愚蠢的以炫耀作为自己拥有力量的象征……对于我来说,一个和睦的好邻居能够做的事情,说不定要超过了远方的亲属,您说……唔,对吗?”

随手给这个可怜的家伙拉来一张椅子,爱德华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人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至少,想要从他表层思维之中探知他心中所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即使到了此刻,他眼神里仍旧带着一些商人……或者说交易者特有的光芒。追逐着无数金灿灿的金币,或者说是天大的好处的时候反射出地光芒。

算是个有趣的家伙?

不过,现阶段的爱德华,并没有参合到贵族圈子里的想法……他抬头四顾,注意到半精灵似乎和安娜苏汇合了,在大厅的角落,她们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适合自己的事情——一些水晶,魔法的制品,其中可以存储一些华丽的景色。而几枚,甚至是十几枚这样的晶石组合起来,倒是可以连缀成为一个故事的类型,倒是颇为容易吸引女孩子,尤其是丽莎大小姐这样的小丫头的目光。

画面轻轻变化,这大小姐便不断拍手,幸而安娜苏在一旁看顾,不时扯着这位小姐的袖口,才总算没让她的叫好大过了周遭的乐曲声。

另外的幸运,或许就是贵族圈子对于敏感消息的传递性……不过是这片刻的时间,与爱德华有关的人物,便都成为了众人退避三舍的目标,而在那个角落,也只剩下几个侍女,在勉强维持着人数的平衡。

不过,既然把自己招来的人都已经离开,再待下去其实也是徒然浪费时光……可正想要走上去,带她们离开这个麻烦的地方,爱德华却又注意到。一个人影从门前匆匆而来,唯一停顿,便径直走向了他。

“学徒长阁下,希露达阁下有请。”

爱德华不由愣了愣。

……

希露达。

那位与自己有着一夕之缘的克鲁罗德女子,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若是准备算一算上回的账,那么是不是犹豫的太多了些?更何况,在见识过自己能力的现在。爱德华并不相信那个女子会贸贸然的得罪自己这个大有前途可言的法师,毕竟对方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有关魔法的知识。

难道是准备再续前缘?

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实际上,经历了上一次的那种事件之后,他本应该是提高警惕的……但皇城之中的道路曲折婉转。跟在那个少年的身后,思路自然有些分散,男人的某些本能,将有关女子的回忆,慢慢翻涌,尤其是那紧致而弹性十足地肌肤触感……让爱德华的呼吸不由多少沉重了些。

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幸好,这一次的路程上并没有多少意外,那个克鲁罗德的少年带着他来到城堡下层,一座小小的房间门口,便转身离去。

而那个邀请者。就在房间之中。

房间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只有两把座椅的的简单陈设,以及施展在周遭,层层叠叠的法术灵光,足以让聪明人打消大部分无聊的念头……令人耳目一清的松香烟雾轻微缭绕。映衬着邀请者的身影,竟有些飘渺。

女子仍旧是那一袭宽大的灰色罩袍,只是并没有带上兜帽,也没有戴着那张金属的面具……所以当她抬起目光,爱德华的眉头便不由一皱。

这张面孔留给他的印象,并非深刻。但即使如此,她的变化也同样昭然。

不仅仅是因为脸上缺乏了几分血色,甚至连眼圈周围,也带着淡淡的阴影。最重要的是,她眼中那种坚毅的神采,似乎也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急的神色?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短暂的沉寂之后,她开口道,冷漠的声音有些刻意:“爱德华阁下,对于我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塞西莉亚公主殿下……克鲁罗德的骄傲?”

“果然……”那个称呼出口的时候,女孩子脸上仅余的一份血色也褪了下去,咬着嘴唇低下头,连娇躯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显然,心中某些侥幸的幻想,让那个真相被清楚的揭破的时候,还是多少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得不说,你们可是真够胆大包天的,为了……魔法,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这种李代桃僵的戏码,倒也并非有多么的出人意料,但正因为如此,寄望于这种简单的计谋能够瞒过所有人,本就是一种奢望……

但叹息沉郁,是因为他心中不免掠过些特异的感觉——酸溜溜的,毕竟很有可能,这个与自己有着一夕之缘的女子,就要成为别人的东西了,而且,还是那样的一个老家伙。

“我喜欢魔法,而且,也拥有着一定的天赋和可能,因此,希望能够将魔法的知识带回到克鲁罗德的条件,是我提出的,但是你们的那个国王陛下的,却就因此提出了这个联姻的条件,他是打算嘲讽我们,羞辱我们。”

女子深深地呼吸,似乎终于平缓了自己的心绪。

而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

要比玩弄阴谋,这般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位皇帝陛下的对手?

“你……应该也能够想到吧,那位陛下真正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金帐血脉的女子,他若是有这种意向,恐怕早就已经在十几年之前,我的姑姑那一辈便提出要求了。”

注意到他笑容里的嘲讽,女孩子冷哼了一声:“他需要的是扩张他自己的实力,他要离开南方这一小块地方,为他的王国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而为了这些,他需要骑兵,需要克鲁罗德勇猛的战士。而我,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

“而我,我需要的也不是被禁锢在一座冰冷的宫殿之中,孤独终老的人生,我有我的梦想等着我去实现,我的子民也需要我,去带领他们离开那荒凉贫瘠的土地。给他们这大陆上任何人都能够拥有的东西!”

“很好的愿望,有志者,事竟成。”爱德华道。

事实上。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根本无从参照。对方所说的东西,有些隐晦。但却足以让人理解,其后的麻烦。但这位公主殿下找到自己来,到底要怎么做?

跟自己就此告别?还是要逃婚么?

刚刚在那座舞厅里,某人还不免嘲讽一些恶俗的桥段,没想到不过片刻之后,类似的问题,就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了。

“原本,我们认为这个计划可行,毕竟你们这些,你们这些自诩为文明的贵族们的生活是很……很紊乱的。所以以希露达的姿色,要引诱一位国王陛下,想必并不是非常困难,而一旦这件事情完成,那么国王陛下自然就会省略这个步骤。按照你们的方式来举行一场政治婚姻。”

希露达,不,塞西莉亚公主的声音,细的仿如蚊鈉。

“结果,你们低估了他?被他发现了?”心灵术士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沉静下来:“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或者,我就此逃亡,回到克鲁罗德。或者远走他乡,但这样做的结局,只会让我的亲人们受到株连。”

“株连?”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大酋长的……”

“是汗王!而黄****脉的继承者除了我之外,只有我的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而她今年只有九岁。”

爱德华点了点头。

若是负责联姻的公主殿下就此逃婚,克鲁罗德人的选择也同样少得可怜,一条路线就是直接与图米尼斯决裂,不过对于这个已经遭受了灾荒的国度来说,这种方法几乎是十死无生的……那么剩下的办法可想而知,为了平息图米尼斯的怨气,再奉上一个同样身份的公主就是唯一的出路,至于说年岁上的问题……好吧,在这种荒蛮异域,你可别指望有什么婚姻法之类的好康条令……这个时代可是连什么女票宿幼女之类的罪责,都还没有出现。

就算是这位公主殿下自杀了,甚至是很巧妙的被他人杀死了,结局其实也不见得就会好到哪里去,无非就是上面两条路线的少许变动而已,

若是在熟悉的那个世界,缝一层膜上去也不算困难,这种不科学的玩意儿自然可以当作笑料一笑置之,不过既然身处这种不科学的世界,那么常理也就不那么简单了——在魔法的世界里,想要蒙骗一个无知者的方法固然多样,但若想要揭破一个谎言,却也同样是有着无数途径的。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么还算是好……可是

要怎么做?

实际上,把眼前的女子给直接抢走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找个地反藏起来,只要手法得当,杀伤几个人,伪装成为一场刺杀最后估计也没有人会去捅破这件事情,就算被捅破了冒充一事,也没有几个人能把事情弄到他身上来,只要自己做得干净点,找几个抵罪羊,死无对证的情况之下,大不了就是这帮克鲁罗德人倒霉,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联。

可是真的那么做的话,这位克鲁罗德的女子恐怕这一辈子就会在憎恨之中度过……如果是无关的人,爱德华自然可以不在乎,但这个女子,他多少还是存了一些好感的。

要不然,可以用篡改记忆将她的记忆完全清洗掉?

不行,篡改记忆每一次大概只能做出一个沙漏刻度,大约五分钟左右的记忆变动,而且,这种灌输的虚假记忆并不是完全牢靠的,在没有被特殊思虑的坚定下来之前,若是当事人发现了记忆中的矛盾之处,这个异能就会失效。

或者,心灵术士也可以用支配术直接将她变成自己的奴隶……

算了吧,一个没有思绪,没有自我的人,或者可以当作一种工具,不过,作为爱人多少就会有些……古怪,爱德华并不是那种会被

还有个最重要的隐忧,那就是以魔法的能力,想要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非绝不可能的事儿,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爱德华的地位可就要尴尬了。即使王国的军力奈何他不得,他也至少要亡命天涯,在现在这个需要团结外援对付艾瑞埃尔的时候,显然这种纰漏是很致命的。

“我们准备隐瞒这件事情。”

心灵术士的沉默,让女子咬了咬牙,冷哼道。

“最重要的是,受到神祇祝福的婚姻,必须是纯洁的,是高贵的,否则就不会得到祝福,但是我……现在的我……已经,已经不行了。”她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某个罪魁祸首。

“这是什么意思?”

某种急转直下的情绪,让爱德华不由得一呆……

难道,那一次……造人成功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乐子可就大了……王国未来的皇后陛下,在结婚之后被发现……但是不大可能吧?虽然这个世界拥有神术魔法,但是想要检验这种事情可不大容易……不过算算日子,从那一次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难道是因为那个血淋淋的好朋友太长时间没来?这……

“……血。”

“我说,你确定不是因为紧张之类的事儿而推迟了?再说你的这个岁数,大姨妈来的不规律也不见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没有姨妈,我的母亲是虎部最小的女儿,而且我看不出你的血液跟我的任何亲属有什么关系。”。。)

第三百二十五章 背叛

“我是要你的血。”

“要我的血做什么?你的没有来要我的也没用吧,难道是什么打胎的秘方?最好不要相信那些巫医啦,而且年纪轻轻的就打胎会对于身体有所损伤……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走神了。”

脑海中的凌乱思维喧嚣不休,耗费了一点功夫,爱德华才将之全都压了下去,只是思绪一乱,说出的东西,也未免不成体统,于是一怔之后,野蛮人的公主顿时大怒!

虽然男人口中絮絮叨叨的东西大多有些令人不明所以,但某些模糊的词汇代表的意义,她却还是能够领会的……而那其中的误解听起来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于是无声无息地,她垂在身畔的手掌一扬,一柄碧色短刀便带着凛凛寒风,向着那张笑容可恶的面孔刺了下去!

刀风猛恶,落点却并不狠辣,只是瞄准了某人的一只耳朵,因此心灵术士先知先觉的举手,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合,源自于恶魔的力量就让她在轻声的尖叫中松手,那柄短刀就此坠地,无声无息之间,便没入了脚下的地板,木头上滑开一尺长的平滑痕迹,让胆大包天的某人也不由得汗颜。

“我嘞,你这丫头,要谋杀亲夫……啊,不是,是奸夫,也不对……”

相传克鲁罗德人是古代维京人的后裔,这些来自于北方冰海的健硕人种,最为著名的,便是愤怒后便不顾一切的性格。他们可以在冰棱中为同伴撞出血路,裹着火焰与与敌携亡,凭借的不过是悍不畏死的勇气……而这位黄****脉的公主殿下,血脉中无疑也潜藏着这种暴烈——不过是半句话之间,她已经挥起了左拳,踢出了右膝,顺便还有一记头槌向着男人猛攻过去!迅捷狠辣的动作。完全与她那施法者,或者公主两个身份的任何一个都不相符。

不过这位殿下攻击的目标,却也同样不是一个孱弱的法师。

挥手。扭身,轻轻一挥,比她还要矮了少许的身影反应远比战士卓绝。身上的力量更是堪比巨龙,一只手挥起,压制了她两支手腕,却还是毫不费力,细长的手指铁箍一般扣紧,便完全掌控了她的动作。

塞西莉亚咬牙后退,试图挣脱,但心灵术士仅仅恰到好处地迈上两步,一进一退,她的背已经碰到了墙壁。想要再挣扎时,那张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慢慢靠近的男人笑容可掬,想要做的事情同样昭然若揭……而她挣了几下。也只能瞪着那张嘻笑着的面孔慢慢凑近,

来啊,这回可不会客气,你敢来的话,我会咬断你的喉咙!

咬紧了银牙,女孩在心中诅咒道。

可惜。对方自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比较好看么?”

怪异的言辞,让怒火攻心女孩子愣了愣。

混合了一些汗水气味的细微馨香,在鼻端萦绕,爱德华的嘴角无声地翘了翘……

因为眼前的女子,此时终于恢复了几分活力。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孔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气的晕红:她并没有大陆贵族们推崇的苍白肤色,但也正因如此,只有血气充盈的时候,才越发的动人,是一种青春的艳丽。

“惶急只会让你丧失了理智,而魔法,只是一种能够毁灭人的武器,大概,只有笑才能真的征服人心。所以当你懂得这道理,何不收起你的刀……不,是魔法来,多笑一笑?”

“即使不为我黄金部族的未来,我也要担心我的妹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笑得出来?”

公主殿下瞪大了的双眸,和冷下来的语声,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收起偶尔的泛起的玩闹心思,“简单点说吧,国王陛下已经识破了你的替身了?”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开始整理一切的思路。却有意将那个暧昧的姿态维持下去。

“没有,但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因为婚礼中本没有这个传统的仪式,这是在昨天,他刚刚命令增添上去的,给出的原因说是应该遵循古老的传统,但是谁都知道……”

“而你即使想要参加,现在也不行了是吧……”爱德华竖起一根手指,止住她的赘言。“那么,你的替身无法用通常的手段,通过这个仪式么?”

“是的,因为这个仪式的最终,是以黄****脉为媒介的神术,希露达他虽然也是白隼家族的血脉支线,但与黄金雷鹰的血脉相差太远,除非我们能够更改祭祀上使用的血脉标记,但那东西在你们的国家里也有太多人知晓,根本无从修改……也没有时间。”

“不能用魔法进行一些掩饰?”

“丛山之子的血脉,源自于我们至高的神祇,在每一个人出生之前,便已经注定,王族和非王族,拥有着极端不同的血脉,或者在凡人看来无从分辨,但又怎么瞒得住神祇的眼睛?”希露达,或者说塞西莉亚公主殿下轻声哼道:“虽然魔法的力量被吹捧为无所不能,不过在伟大的神力面前,不值一提。”

爱德华嘴角微动。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历史远长于他记忆中的,而数万年以降,神话里又怎么会少了坠落天际,化入星界,被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神祇?虽然其中大部分神祇的更替,都是源自于内部的倾轧,但凡人升神的案例,也并非寥寥无几……

否则,凡物所铸造的王权,又何以要被众神窥瞰而不得?随手收了就是,何必遣派使者,劳心费力?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

“那么,你的计划是?”

“你……放开我!”

近在咫尺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撩动着。但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自觉……心脏撞鹿一般的跳跃让塞西莉亚最终只能提高了声音,不过爱德华也没有太过得寸进尺,依言松手,而道自己无法在任何的方面上奈何得了这个可恶的小子的公主殿下,也只能仅以目光表达一下心中的愤怒。

若是目光能够杀人,爱德华此刻可能已经转世几万次了吧……

“按照克鲁罗德的传统,女子在进行婚嫁的时候都会举行的这个庆典仪式。名为雷姆尼亚。它由一系列的仪式组成,其中的过程,你无需知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最终,两个人会进行一个血脉融合的仪式。这是整个仪式最为关键也唯一具有实际意义的部分。”

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但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人,公主殿下的一字一句地都带着磨牙的声音。

“将两个人身上取出的血液混合,以崇山之神的名义祝福,得到这个祝福之后的恋人,才会被视作是真正的夫妻。所以能够冒险一搏的。就只有用我和你的血液来进行仪式,这是可以被……大神接受的。所以我需要你的血,不需要太多,几滴就够了。”

心灵术士微微一愣。

雷姆尼亚,原来如此。只是这个问题上,模糊的说辞也就罢了,唯有对方口中那个神明的名字,却没有听清……不只是落在他的耳音之外,甚至躲开了他无所不在的精神触须?

“你和我的?但是……不是婚礼的当事人也可以么?不在萨满面前也行?”

“只要是一对恋人的即可。有了……那件事也不要紧,受过祝福的鲜血会消失不见,被神祇接受。”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摇了摇头,声音又低了下去:“这个仪式必然是在一众人的观礼之下进行的,所以,我们只要混在观礼的人群之中。按照萨满大人的问题回答,便可以直接完成仪式,用不着顾忌声音,而仪式的过程并不冗长也不宏大,普通人应该不会注意。”

爱德华摸了摸鼻尖。“把握呢?”

“只能冒险一试了,幸好,主持仪式的萨满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他可以完全配合我们,增加一个将血液装入的器皿,只要交换的时机合适,绝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于是心灵术士不再开口,只是指尖移动,那柄插在地上的匕首就铮地一声弹了起来,掠过他的手指。

于是塞西莉亚公主连忙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血珠滴落,嗤嗤作响,下一刻就凝聚成为晶体一般。

乘此机会,爱德华的目光,在她的小腹上巡梭了一瞬。

只是那件法袍宽宽大大的,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件事情,具体如何,现在恐怕是无从得知……只可惜所知的异能里,还真就没有一个能够探查播种是否成功。

心灵术士只好叹息。

继而忽然抬头。

可能是错觉吧……他收回手指,轻轻的搔了搔鼻端。

似乎有种腥气?

不是自己刚刚割出的伤口……那种奇怪的腥味儿,似乎随风而来,还是遍布于身周,精神的触须所捕捉到?但那不管如何,都是血液的腥气……心中似乎有种直觉,如此判断。

……

“鲁道夫,原来你在这里。”

穿过层层的回廊,进入到城堡的花园深处,当重重的树雕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目光,年轻的皇子轻轻叹息,然后笑道。

“不大像你啊,不是说了,这件事会忍耐么……算了,实际上,表现出态度也没有什么不好……”

笑语忽然顿住,因为在他面前的青年人已经拔出了鞘中的长剑!踏前一步,两人间十尺的距离已经化为虚无,而他手中的长剑迅捷如风,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向王子殿下的双膝!

斯特兰一怔。

只是皇子对于剑术,也进行过刻苦的练习,因此,他可以清晰地注意到,那柄长剑的轨迹……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让他的思维短暂的停息了一瞬,某个拒绝的念头占据上风,也就瓦解了他几乎所有的防护。

这一剑并非精妙。但却极为迅捷,瞬息间,已经几乎触到了目标!

但就在这一瞬,一道光影夹着厉风,后发先至,已经送到了鲁道夫的身侧!

轰地一声巨响,这位新晋的魔狼军团长只来得及举剑横架。但那柄长剑,在这力量之中根本无法保持自身的形状,向后弯折。随即便化为了无数碎片!恐怖的力量,随即加注在他的身上,将这位魔狼阁下。狠狠地轰飞,撞上庭院里的一丛矮树!

“怎么回事?鲁道夫他为何……”

呆滞了一瞬,斯特兰的目光落在远处,正挣扎而起的朋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急急开口。

不过,两个骑士却都没有回应王子的询问,他们只是举起手中的剑,身体微弓,头盔下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一个人。

一个同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十几呎的人。

他一袭灰色的袍子,看上去没有丝毫光泽,微弯的脊背,似乎有气无力的老者。只是目光落在那一袭灰袍上的时候,却似乎有着一种令人倦怠,冰冷晦暗的气息,慢慢的向着周遭侵袭,其他人的目光,即使仅仅只是在那灰色上停驻。也会忽然有些眩晕。

“身手不错,反应也很不错……”他开口道,声音温和。

但与此同时,在他举起的一只左手指尖,忽然跳出了一只可怕的,扭曲的怪物从法师手指间跳出——在那骑士看来,那是一头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的庞然大物,而一半是口腔的大嘴,正向他张开,无数眼珠与一圈圈牙齿在这张血盆大口中蠕动着,就象一条长满尖刺的血肉通道!

那怪物猛的扑向骑士,它象幻影一般穿过骑士的身体,让他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魅影杀手!”

另一名骑士咆哮道——在他看来,那个法师指尖上只是喷出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虚无缥缈地向前,不过骑士的同伴已经象一根木头一样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双眼吐出,身体微微抽搐,继而僵硬下去,就此再无声息!

魅影杀手是个幻术,但又不是单纯的幻术,它会引发人们最深的恐惧,只是这个法术不过四环,能够将一位大骑士直接致死,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灰袍中的法师,拥有的力量,绝对非凡!

手中巨剑随着这吐气开声挥出,残余的骑士已经净尽全力!于这一瞬,地面上的泥土都被暴风翻卷,轰鸣着向前推进!

但面对巨剑的一记凶狠斩击,那个白袍人只是轻轻抬臂,伸出了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

一层无形的能量,就在他指尖上水波般漾开!在沉郁的撞击声中,将那斩首巨剑生生的托住了!那一层光膜若有若无,薄如蝉翼,可是剑尖一滑向下拉出一条长长的火花带,却最终停滞,即使大骑士全身弓下,净尽全力也完全无法攻破!

而力量向前的一刹,甚至可以见到坚硬的巨剑竟然微微弯曲!魔法的辉光,在这剑身上闪烁不息,压到极限时,大骑士猛地卸力!借势身体一转,吱地一声锐响!地面上的平滑岩石,竟然被他的钢铁长靴刮擦出一个圆形坑洼,而巨剑更是在空中劈出一个大圆,传出一阵刺耳风声,带着一片七彩的光泽,猛击那层无形的壁障!

可是那墙壁,已经反转,一瞬间,就把他吞噬!

“鲁道夫,没想到你也……好吧,你们想要什么?”

背叛,让王子的笑容僵硬,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两个骑士的能力,他们的力量绝非那些依靠年限或者门路走上的稻草骑士可比,事实上即使是开启了真名的法师,在这个距离上也未必能够抵挡他们的攻击,

然而在这个人面前,他们的生命却仅仅是换取了两个抬手,便将之轻易地,仿佛虫豸一般的捻灭了。

“你的生命,你的灵魂。”那个灰袍人放下手,迈过两具骑士的尸体,兜帽中阴影下,白皙的下颌微微阖动,优雅的语声,温和平静,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一件一个铜板大小的事。

“我的灵魂?对于这个国家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为何这么问?”法师笑起来:“不错,费尔南迪斯的血脉,果然与众不同……你的头脑很聪明,那个老家伙没有将你作为继承人来培养,是在有些遗憾。”

“如果我的哥哥能够请得动你们这样的人,他一定不会介意再多加上一点儿力量,去对付父亲。而不是对付我这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弟弟。这是个简单的问题。”皇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直:“而且我自问并没有得罪到一个如阁下一般力量强大的对手,事实上,每一个法师我都曾经大力招揽,即使并不成功,我想也不会引发他们的恶意。”

“一个长期的计划,是吧,既然连鲁道夫你都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员,那么你们想要的,自然是很大的东西,最合理的,自然是这个国家了。”王子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下巴:“王国的大部分税收,都会优先提供给法师,但如您这样造诣的法师,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却应该知道,敢于动用这个已经分配好的奶酪,必然会触动到某些法师的利益,或者,您的目的,只是获得更多一点的资源?采用这样极端的手法,似乎并不明智。”

“确实,你的灵魂,很有价值。不过,你以后或者会有很多时间,来理解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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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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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有点啰嗦,我得加快剧情进度了

——

“因此,现在你就算询问的再多,也没有意义。”

灰袍人的言辞,轻描淡写。

但随着他的声音,他身后两名骑士的尸体便化作一片散碎的灰粉,清风飞扬,了无痕迹,甚至连一滴血珠都没有留在地面上。

“两名大骑士,四个法师,还有两个高阶牧师和一个皇室探宝家,这个阵容,对于你这样一个小鬼来说,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对于我来说,仍旧是不够的。而我奉劝你,还是将你袖中那只手放下的好,那东西改变不了任何事。”

于是,斯特兰慢慢的举起手,伸展五指。

细微的冷汗从他的额角凝聚,滑落,但他没有尝试叫嚷呼救。

因为,那毫无意义……

作为图米尼斯权力的中枢,罗孚堡本应被严密的力量包覆,这是历经数年,不断修筑,完善,构造的智慧的结晶……没有得到许可的存在,甚至在这里佩戴魔法物品的权利都没有,更别说是使用杀伤力强大的法术本身了。

而现在,对方既然能够无视了这个规则,却没有引发丝毫的反噬,那么便足以说明准备的完善,又怎么可能会失误在这些小小的问题上?

至于说逃走,更是不在考虑之中的……对于一个高强的施法者来说,身份毫无意义,他不过就是个渺小的人类。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用一根手指去取他的性命,即使他对于自己的灵活还小有自信,可那种半调子的力量,难道能够比得上一个真正的大骑士?

年轻的皇子暗暗咬牙。

逃走的机会,很渺茫……

午后。一天之中最为明亮的时光,花园。卢浮堡最受欢迎的场所……无论是谁,或者都不会将这一切,与一场暗杀的阴谋联系在一起。然而面前的这个敌人,竟然偏偏就选择了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点来做出这样的行动。

何等的胆大妄为?

通常而言。能够做出这种行径的人,只有两种——若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么便是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之辈……

但时间,似乎正在向斯特兰证明,面前的这个人的成功,他并非是自以为,而是确实很好地掌控了一切——周遭一片空寂,只有午间的清风,掠过重叠的花海,送来郁郁清香。与轻微的哗哗鸣响。

所以,唯有自己,才能挽救自己。

“而我,更佩服您对于机会的精准掌握。”嘴角翘了翘,他开口道。努力的拼凑出一个笑容:“或者说,这种机会,也是您创造出来的?”

灰袍人并不回答。

只是等待。

等着鲁道夫慢慢的站起,踉跄的走近他的身边,也等着另一个人影,从一丛花树后面出现。身影从虚无中走到这个世界。伴随着一阵奇特的弧光,在空中散下了斑驳的光影。

于是,皇子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但目光在那个人的脸上停驻时,斯特兰不由后退了一步。他无意识的张开嘴,却屏住了呼吸,就这样看着那个人扯掉宽大的罩袍,静静地矗立……

从心底深处迸发的深刻震惊,让年轻皇子脑中刚刚凝聚的所有的思绪,都变得一片空白……因为映在他瞳孔中的,是一张属于青年人的面孔。

眉目高深,鼻梁挺拔,颧骨方正,唯有两片嘴唇稍微有些纤薄,只是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刻薄,而是恰到好处的表现着一种静的气质;而这些,又是如此的让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感到熟悉……

他曾经见过无数次这张面孔……对,在每一天晨起时,在寝宫,在宫廷在马车上,在所有曾看到过的……镜子里。

“你……”

不只是容貌,那个人身上的衣着,身高,行动的姿态,甚至可能是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极端的相似……或者说,相同。

虽然看上去,他苍白的面孔似乎格外的冷漠,尽管褐色的双瞳中,同样映照出王子的面容,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真的是在面对着一面铜镜。

“原来如此。”顿了顿,年轻的皇子,再一次叹息。

“事实上,我觉得您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我也可以遵从你们的一切命令。”抬起了目光,他似乎重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声音也变得平静,悠然,一一句:“一个冒牌货就算是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与真的相比,而你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听从你所有指令的斯特兰而已,这样的条件,我也并非不能够接受。”

“所以?”

如他所愿一般,灰袍人开口了。

斯特兰微微躬身。

“而我本来就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什么野心,给予你或者给交给我的大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事实上,交给你们,或者对于我而言还有些好处,因为至少在你们能够用到我的时候,我可以保住性命,至少还可以多活一些时候。而如果落到我的哥哥手里,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很聪明。”

“承蒙夸奖。”

对话的顺利,让年轻人稍微平静。

实际上,能够猜测到的事情,还不止这一点而已。

如果面前的这个法师策划了一切,那么他应该就是魔狼鲁道夫进攻帝国那场战役的真正幕后功臣……还有,鲁道夫从来不肯吐露的,他此次进攻帝国的某些细节。那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策划的是一件极为宏大的事情,甚至并不只是限于这个国家。

不过关于这些。斯特兰不会说出来……适当的表现,才能换来欣赏,过度,则只能加速自己的毁灭而已。

“你很聪明,也很有胆量,在这个时候,拖延时间的确是最为简单也最行之有效的方式。而且你还想到了一个如此准确的方向。一个最弱的环节。这种对于时机和弱点的把握,几乎可以和你的父亲相并论了。”

灰袍人轻声道,似有笑意:

“不过人都是优缺点的。比方说,你父亲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过于喜欢暗中的力量了。潜藏在阴影里的力量固然会更加方便,也更有威慑力,但如果你藏起了一切,就连震慑,也有被虚化的可能。).)..)至于你……”

“你的缺点,正是因为,你没有力量,而没有力量的存在,连作为傀儡的价值,也没有。”他抬起目光。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的。”

这或许可以算作是一种许。

但斯特兰心中,却殊无欣喜……甚至连原本刚刚得到的一点安慰,也飞散得精光!

因为他看到。那个仿佛他影子一般的年轻人,正缓步向前,举起手掌……手中有一串饰物一般的宝石,光洁漆黑的精金被抽成细丝,编织,环绕着一颗硕大的红色结晶。打磨出六十四个平面的宝石晶莹通透。鸽血一般殷红,映照出他自己错愕的表情。

年轻的皇子身体微颤。

所谓“你不会死”的真实含义,远比他想象的可怕。

“锢魂术?”

作为一名王室成员,虽然并无学习魔法的天赋,但对于一些特殊的鼎鼎大名的法术,还是要有必要的了解,这是为了防备遭到某些陷害……而锢魂术,便是其中最为危险地几种手段之一,亡灵学派的终极法术。

这个法术,不但能够杀人,而且能够将被杀者的灵魂,封禁在一块宝石之中。如此一来,魔法之中用于召唤灵魂的各种通灵术、招魂术都成为了毫无用武之地的东西,想寻找凶手就很难,就算是最强大地预言术,也发现不了多少有用的线索。

这或者并不是死亡,但却比死亡要更加痛苦倍,千倍,因为这灵魂如果无人解救,便只能永世被禁锢,永远保持着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感,一无所有的清醒……连回归到冥河之中,也不可能。

斯特兰笑了起来。

笑容有些凄凉,因为这位年轻的皇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他猛地一弹!

身体暴退的同时,他身上一串珠饰,随即闪烁起来!可怕的魔法能量,就此开始旋转,一瞬间,魔的震动,几乎带起了狂风!

是的,几乎。

就在那风起的一刻,灰袍中伸出一只手,苍白,瘦长的的指尖滑动出一片晦涩的暗影,于是下一个呼吸里,魔的颤抖戛然而止,年轻皇子的身体,也已经定在了空中。

影子一般的年轻人,缓缓向前,举起手中的宝石。

“你……知道你是谁么?”

汗水滑落,额头上因为恐惧而爆起了青筋。但当那只握着宝石的手靠近自己的额头,皇子忽然停滞了挣扎,盯着他,低声道。

那个影子,阴冷的神色,微微松动了一下……

轻微的跳动却并不能瞒过斯特兰的观察,于是他紧接着再次付出努力,“你不是魔法的造物,那么为何会与我如此相似?你对此不会好奇么?难道你就甘心于只是一个虚伪的存在,一个可悲的替代品而已?”

“我很好奇。”

影子的身体顿了顿,忽然道。

他的声音,与年轻的王子也没有太多不同,只是更加低沉,阴冷:“但和你一样,我也想要活下去,而活下去,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语声中,他伸手将那一枚宝石,贴在王子殿下的额头上。

于是下一瞬,那个有些纤细的青年身影,便猛地崩散成为一片散碎的流萤!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空间里摇动着,被一股力量擭起,收进那颗宝石,最终化为那精巧的的切面上,闪烁不休的流光彩影。

“死到临头也不放弃啊……真是个狡猾,又执拗的小鬼。”

灰袍人轻笑道。将视线转向皇子的影子。“可惜,与他的父亲一样,以为自己闯入了新的天地,但实际上,他们的一生,都不过是在他人的掌中跳舞。挣扎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逗人快乐的游戏。所以。你最好珍视,你能够掌握的唯一一点儿自由。”

他的话语,仿佛自述。却又像是在评论,训导。

鲁道夫微微垂头,脸上仅余的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

但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对于这些却充耳不闻,他只是握着那枚宝石,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流转的七色光芒。

“很美丽,是吧?”

对于他的举动,灰袍人似乎也不在意:“你们知道么?灵魂,也拥有着自己的价值……

他挥手,地面上散落的皇子的残留,几枚手环,戒指。以及其他的物品,就依次落在那个影子身上,将他重新装扮成为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带着他,你就可以向他询问所有的问题,也不会被任何的魔法侦测所查知。然后,记住你应该做的一切。”

年轻人沉默。

他伸手握住那枚宝石,忽然闭上眼睛。于是宝石上七彩的光泽,便在他指间闪烁。

但几乎是立刻,他的身体便剧烈的震颤起来!冷漠的表情,被痛苦地抽搐所占据。他弯下腰,左手抓住自己的右腕,双手指上,青筋迸现!似乎那痛苦,全部都是由那宝石带来。

只是他却固执的合拢五指,越加握紧那枚挂饰!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挂饰上的光泽逐渐退散,他才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发出一阵低沉短促的呛咳,和受伤野兽一般的低声咆哮。

“愚蠢的东西,痛苦吗?”

灰袍人就这样注视着一切,直到结束。

“看来唯有痛苦,才能让你那个蠢脑袋记住一些东西……”他的语声不变,只是随意得并不像是在评价一个人:“你以为,以你的那点能力,就能够一次取一个人的大量记忆?即使这枚魔导器上,我已经做出了很多的辅助法阵,想要消化他的记忆,也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还有,你记住,记忆,是灵魂的碎屑,如果不间断的进行了太多次的记忆取,他的记忆会完全的混进你的灵魂,那个时候,你可就不一定会是你了。”

周遭的光影,随着语声斑驳不休,当声音终于落下,而那一袭灰色的罩袍,已经不知所踪。

斯特兰皇子,站在皇宫的花园中,他的身边,是他忠实的臣子,鲁道夫伯爵。

或者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的表情。

“不会就这样的。”慢慢直起身,他低声自语,目光闪动。

然后,一抹笑意在他的嘴角散开:“对,会很有趣的,我会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也不想知道。”

鲁道夫眯起眼睛,忽然轻声开口道:“但是,我奉劝你最好对于主人的力量,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是啊,会咬人的狗,绝对不需要会叫……多谢你的醒。”斯特兰转过头,望着他,忽然展颜一笑,只是话语中,带着一句这个世界上几个人能够理解的古怪音节:“从今以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要依靠你了,鲁道夫伯爵。所以我当然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鲁道夫皱起眉。

被尊称为主人的施法者,每一个步骤蕴含的意思,都不会让下属得知,需要的只是努力执行,因此即使是新锐的将星,也不知道这个王子的替身,究竟来自于何处……

但此刻,他却有种强烈的感受,不想站在这个人身边。

因为,那个与斯特兰几乎同样的人影,却似乎带着一种与真正的斯特兰截然相反的气质,如果说前者是和煦的微风,那么他就是一种芒刺在背的不快……对,有点像是鲁道夫于战场上体验过的,与生死相背的感受。

即使只是一点儿。

只是,这位年轻的将领不能离开。

周遭的魔力都已经回复了正常,这花园之中于是便不再安静,人声逐渐的开始密集,因此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工作。

在城堡中穿行一刻之后,两人来到了最大的厅堂里,

预备在几十个沙漏之后使用的主会场,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只是这被布匹,花团和奇妙的符包裹成为了一片彩色的海洋的地方,似乎已经预先有了两位访客。

一男一女。

注意到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孔时,鲁道夫不由得微愣。随即便沉下眉头。

而就在此时,他身边的同伴似乎没来由的陡然一震。

甚至忘了开口。

“爱德华子爵,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年轻的伯爵皱起眉,适时地替同伴接下了话头:“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我个人对于你,厌烦至极!”

“哦,我记得这里可不是伯爵阁下您的家啊,怎么,难道有规定这里不能通行么?”某个可恶的存在,仍旧是一副嬉笑的摸样:“嗯,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

“似乎是刚刚喝的酒有点……出来寻找鲁道夫伯爵的时候,走得又急了些,所以酒有点上头。为了解酒,不知不觉就游荡到了这里,睡一下或者就会好的。”斯特兰虚弱的笑了笑:“抱歉,爱德华子爵,我就不奉陪了……”

目送着那两个人影离开,心灵术士的目光,稍微收缩。让他身畔的女子低声开口,

“怎么了?”

“有点奇怪……不,没什么,不过,这个世界有酒上头这个说法的么?”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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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皇家婚礼(一)

好天气。

事实上,艳阳之月的图米尼斯,似乎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天气。

在这种万里无云的青空之下,清晨的太阳,也就越发显得令人神清气爽,浓郁的仿佛薄雾的光泽,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清洗过,再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泽,也让这光芒之中的罗曼蒂城,越发显得炫目而旖旎。

从卢浮堡的三层上远望,这座城市已经仿佛一片色彩的展示场,城市内的高大建筑都披上了彩色的外衣,凯旋广场,自由大门,再到所有的大圣堂……而面对着罗孚堡,中央大街道甚至环绕着它的四个街区,都装点着鲜花和彩带,在街上奔走的,都是穿上体面的衣服的人们,就连平日邋遢惯了城卫军巡兵也在这时换上难得一见的礼服,将铠甲用油脂磨蹭的镜面一样光洁。

阳光透过树丛将班驳的光影投在人们的脸上,这些好事的平民们不分男女老幼的聚集在每一条通往中央大街的路口,他们在郁金香近卫军们用盾牌铸起的警戒线外挤作一团。由于人太多,这些家伙的视线只能覆盖眼前的一小段路。可是他们却仍旧在竭尽全力的喧嚣着,呼喊着,在道路上张望,似乎那里随时会走出一只新奇的动物。

不过,随着接近罗孚堡的距离,清理一空的中央大街便开始稍显清冷,虽然这条可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大路两侧已搭建了大型观礼台,可是时间似乎还早。所以观礼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青年贵族。那些真正的拥有身份的人,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也是不会轻易地抛头露面的。

阳光透过窗棂,在水晶的表面映照出琥珀一般的酒色,仿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的原汁葡萄酒细微蒸腾,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这是这位至尊最喜欢的小小嗜好,虽然他可以选择的好酒更多。但在心底的深处,这种带着一点酸涩的新酒却总是他的最爱,即使是几十年。上百年的陈酿,在某些味道上也有所不及……

或者因为,适度吧。就是那种酸涩的清甜芬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具有魅力的味道。

适度才是美好。

皇帝陛下从那一片喧嚣的自己的王国中收回视线,转向墙角的一面大镜……然后皱起眉头。

或者,那里面就是一个最为违反美丽规则的东西的代表——在那一扇超过六尺的魔法的杰作里,男人的身影,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位拥有着两个孩子,而且两者都已经通过骑士礼的父亲。而像是……

嗯,就像是现在,中央大街上的那些挂满缎带的树木。

白蓝色的披风和绶带上,无数珠宝的光辉尤其是头顶上。那一顶仿佛太阳一样闪耀着光芒的皇冠,虽然魔法的作用,让穿戴者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外貌上却已经将他点缀的仿佛众神之子,或者是兰森德尔在凡间的化身。

然后是礼服。在几经妥协之后,礼官们终于允许这位热爱武力的皇帝选择了一件郁金香家族古老铠甲,铠甲显然经过细致的保养,但油光无法掩饰其上的累累伤口,于是威严的郁金香与长剑的印记伏在铠甲的护肩上,被描画上一圈亮丽的银线、发出璀璨耀眼的豪光。

璀璨耀眼。看起来很美,是吧?

不过,事实上对于一位新郎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陛下还是对于这一切有些厌恶……

沉重的铠甲上可没有任何的调节温度的设施,而恶劣的气密性在这个季节里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现在或者还能够用魔法的伎俩进行平衡,不过出于安全性的考量,当离开了宫室,进入到那被法术无效结界包裹起来的马车,经过长街的时候,一定会变得比一场战役还要残酷。

还有那个见鬼的美容师傅,那难道不是应该去给那些娘儿们服务的家伙?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剔去了国王陛下一向自豪的腮须,只给他留下了上唇上的两撇,即使是这点残存,还被修得细细长长,好像是嘴上又多了两道眉毛一样。

更讨厌的,就是剩余的所有毛发上,都要抹上那一层黏糊糊,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油脂,而盖住眼角的浅粉,也同样粘腻的令人不舒服……哦,众神保佑,说起来更麻烦的,还有那隐约送进了房间的声浪,虽然那现在听起来不值一提,但你一旦真的身处其中,那种可怕的震动就会沿着身体窜到五脏六腑,甚至远比一场战斗更加令人反胃。

好吧,这些印象和经验,或者用在今时今日,已经不合时宜,因为毕竟在皇帝陛下的记忆里,那一次婚礼的情景还没有这一次的一半热烈。

毕竟,那一次作为主人公的他,还不过只是个皇储,迎娶的也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子爵的女儿,父亲和作为皇帝陛下的祖父都不赞成,甚至倾力反对这件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如果不是自己竹祖母的支持他恐怕根本就没法完成自己的那次终身大事。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找到了最后的,心头环绕那种不满的原因。

不是因为服装,不是因为气温,也不是因为那见鬼的腮须。也不是因为热闹,而是……他心目之中的婚礼,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什么样子?

一间小小的神殿,布置很简单,两排座椅,一个神台,一座爱****神的圣像,还有那条并非专门为婚礼准备,已经被践踏的有点发灰的红色地毯。不超过十个的观礼人,其中还要包括一位牧师和证婚人。简化了的宣言。然后,是抢在这言辞之前便说出‘我愿意’的男女,并非想要获得任何人,甚至任何神祇的赞同,只是拥有那种成为了对方生命中一部分存在的急切。

当然了,这一次婚礼是不被承认的,事实上最终整个仪式被按照皇家礼仪重新演绎了一次。那也就是记载在图米尼斯的史册上的那一次,可是在他的心中,那些繁华。永远也不可能与第一次相提并论。

因为那是他的爱情,是他的生命的一个部分,在爱欲横流的穹苍之下呼唤着真诚、期待着意志与理性的融合。即使时至此时此刻,那感觉仍旧刻印在他的心中,妻子手臂的温热,似乎仍旧可以清晰的传入他的身体……

所以,眼望着眼前花一般的城都,他却似乎从未觉得,一切如此的不真实。

一切都已经变了。

他已经是一个步入了垂暮之年的男人,而她,已经成为了永远……如今,那一场纯真。或者贵重的回忆也要被新的存在填充,

“在神明面前!人的心灵有喜悦的一面,也有悲苦的一面,爱是神明创造的最崇高的语言,它与神明同义!在爱的面前。喜悦与悲苦都将成为隽永的长诗,陪伴相爱的人直至世界与时间的尽头……”

过上几个沙漏的时间,就会有一位,甚至几位,几十位神官,祭司。主教或者什么的,宣告出这么一大串的所谓真理了吧?

但那都不过是狗屁罢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原来的样子,即使它们和那些普通的事物多么相近,但最终,都不过是一面镜子,是连接了人与人的桥梁,是连接了人与万物的纽带,而所有的这些,都只会传达一种信息,就是告知你的真正面目有多么丑陋!

就像他知道的,一个可爱的,却足够当作他的女儿的女孩子,便要成为他生活之中的一部分,即使可以预知的,那会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

“好啦,年轻人,别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皇帝对于自己的影子这样说道。

然后转向房间的门

可惜,他们并不是一场简朴婚礼的主要人物,

他只看到一群嘴脸可恶的大臣,以总理大臣和财政大臣为首,罗曼蒂城的老狐狸、小狐狸、杂种、婊子、看客、兵痞齐聚一堂,他们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挤身神明的殿堂,用缀满金银的华丽礼服掩饰自身的污秽和堕落。

大教堂敲响了铜钟,钟声在响过12下之后依然没有停止,悠远古老的钟声随着春天的暖风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罗曼蒂的天空。人群随着钟声的到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他们盲目的快乐着、欢笑着,仿佛即将在教堂中举行婚礼的人是他们的亲属。

密集的卫兵推搡着不断越界的人群,他们用盾牌和剑柄敲打着人们的热情,并用呼喝和斥骂吓唬那些浅薄的市民。

“在这个时候,你却告诉我说,我未来的妻子其实不是我的妻子,而我真正的未婚妻却和另外的一个什么人……嗯?

密探的头子低下头,他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显然,这种事情是不可忍受的,尤其是对于一位皇帝,即使这位陛下跟那个女子没有见过一次面也好,即使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哪怕一丝所谓爱的火花也好,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雄性生物,配偶被夺走是极端不可接受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名国王。

“好吧,你们取得了多少进展?”

国王陛下的脸色隐匿在那片皇冠投洒下来的光芒里,变得模糊而不可预知,不过在场的两个人,也并非第一天在他身边的侍从——多年的经验,至少让他们能够揣摩到一些那位至尊的意图了。

“目前还没有,虽然我……”

“你是故意要找我的不痛快么?”

皇帝一瞬间简直有点忍无可忍——他的声音终于提高起来,虽然眼前这个人是他自己原配妻子的弟弟,不过他并不打算因此而放弃怀疑他,不,应该说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更加怀疑他的目的——毕竟一位新的皇后,便意味着他对于仅存的一脉姻亲的淡漠。

“首都圈的贵族大人们已经无聊到如此地步!成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可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这些家伙也学会了女人们的那一套?编造谣言,中伤他人,那是没有学识的愚蠢妇人们才擅长的,她们可以在其中获得一些无意义的快感,但现在,你们呢?我的侯爵。我的伯爵们,你们所做的,和那些傻娘们有什么不同?!”

阿尔法望了望身边一脸阴霾的城卫军总长。“如果确实有这种传闻,那么……我建议你还是调查一下,这些什么谣传是不是有什么真正的源头。我看,某些人……只是不希望我的婚礼办得漂亮,你说是不是?”

“请息怒,我的陛下。”

我并没有在已经”

“我不喜欢的事情很多,但最不喜欢的,是有人欺骗我。”

皇帝的语气很轻,就像是一个中年人在对晚辈说着他的一些人生的经验,不过,伏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却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陛下,我……小人不敢欺骗您。从来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对于祖先神祇发誓,如果我所说的有一个字是假的,我……”

“好了,不必害怕。”

眉头微微扭动。不过最终没有再说出,他不喜欢胆怯的人。

对于这些群山之子的印象本还不错,因为他接触的为数不多的克鲁罗德人,每一个都是勇敢的,或者说,蛮勇的。他们的固执,就像是群山之中的岩块,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不过,只要是人,只要被情绪左右,便会有各种各样的存在,

这个人噗通的一声跪在地上,用额头抵住地面,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只留给国王一个光滑铮亮的头顶。

“抬起头来,好好地回答陛下的问题,把你对于我说的话,再向陛下重复一遍。”

“是……是的。”

不需要特殊的证明,那个外表便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脸上画着克鲁罗德人传统的纹饰也掩藏不住那种属于少年人的青涩,但粗壮的肌肉已经足够和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蚕茧……参见陛下,伟大的征服者……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

“够了。”皇帝打断了他不知道背诵了几遍却仍旧结结巴巴的觐见词,“你是谁?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小人……小人叫做鲁萨”

“是的,我可以保证,那个即将跟你,不是,是跟您举行婚礼的,并不是什么金帐王庭的公主殿下,而只是她的一个侍女,名叫希露达?柯蓝……总之,这个贱人只是她,是她的贴身女侍,而真正的塞西莉亚公主,已经同样借助这个女人的身份,进入了魔法学院,之中……还有……”

“还有什么?”

“那个……”

“怎么?”皇帝陛下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喜悦:“难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人能够在这里威胁到你?”

“不是,这个,我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您……陛下,我害怕您的愤怒。”抖得仿佛筛糠一般的年轻人似乎已经快要脱力了,但最终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大声的开口:“因为真正的塞西莉亚公主已经丧失了她的贞洁,无法再得到崇山之神的祝福,所以她们才会……”

皇帝抬起头,注意到那个水晶球里绿色的光辉。

这表示这个人的话有着一定的隐瞒……大概这正是那个老家伙冒着风险将这个人带到这里的原因,因为魔法只能够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撒谎,或者有一部分是撒谎,但具体是多少,却不是那些能量能够轻易地判断的事。

“你应该知道吧,魔法面前,人人平等,谎言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但它却可以决定很多事,比方说,你的生死。”

“陛下,您知道,对于侦测谎言这个法术,还有着诸多的诟病,它判断出的结果也不一定就都是完全正确的,嗯,具体的事情我说不好,总之这件事情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所以我只是提示陛下一下,这场婚礼上可能出现的的某些意外而已,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有损于皇家的声誉的。”

你就是在策划这种事情?真是一个惊喜,那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走出去向我的臣民们宣告,这场婚礼就此取消,因为你们的国王陛下的未婚妻子,跟着一个小白脸的魔法师逃走了?哈!这听起来真的挺好,太好了,我估计过后的一千年,不,一万年可能都不会有人有比这更好的枕边故事!

这个家伙曾经跟那位爱德华子爵有过一些冲突,因此这件事情,其中可能还有更加简单的原因。

当然不会有损,一共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只需要把这个白痴一刀砍死,那帮该死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知道了,还有那几个人也知道了,你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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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皇家婚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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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是一个尖刻的讽刺,也只能是一个讽刺而已。,!牢记.

“我的陛下,这件事情并不需要那么极端的解决手段。”

一动不动的任由国王扯着自己那件蛛丝丝绸的衬衫,金鹈鹕的主人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只要处理得当,这并不会造成您的任何困扰。”

“是啊,处理得当,”把最亲近的亲信甩到一边,国王陛下恨恨地摇了摇头,低声咆哮:“当然不会有损,我只需要把那个告密的白痴一刀砍死,再找个借口干掉了你们所有的人,那帮该死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样一来,这件小事就解决了,好不好?”

“陛下圣明。”贾斯伯冷静的站稳,然后熟练地吐出那句话。

这并不是恭维,事实上,当皇帝陛下说出要杀了所有人的时候,这位财政大臣却似乎感觉到心中有一个什么东西后终于落了下去。

就在片刻之前,面对着那个愤怒的中年人,那一头几乎疯狂地雄狮,他似乎有种感觉,那个年轻好胜,对于任何事情都无所顾忌的阿尔法皇子又回来了……不过,这样的情绪也仅仅只是维持了这么一会儿而已,现在,站在那里的不再是那个笑骂由人我自为之的年轻皇子,而是一种名叫皇帝的,只会考虑得失以及计算利益的生物。

而对于一个国王来说,眼前的事情就不会太过棘手了。

是的,实际上对于一个王国贵族。或者说一个大陆上任何的贵族来说,一个女人对于他的丈夫不忠……这或者确实是一种令人难堪的事件,不过也并不是特别值得大惊小怪。在那些平民家里,这回事也许会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也许会让一门亲事彻底完蛋,但也就仅此而已。

至于说贵族们……贵族们对于名节向来不大看重的——至少是不看重自己这一边的所谓名节的,虽然他们乐于表面上维持着对家庭、爱人的忠贞。私下里却往往有众多的情人,在整个大陆这都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尤其是大贵族的女儿们,因为毫无选择伴侣的权利。她们的婚姻向来都是政治的工具,她们与爱人相会惟一的方式便是情人。就算是一位皇后或者公主什么的……实际上如果翻开大陆的那些非正式记载的史册,就会知道这些表面光鲜的女子们同样糜烂居多。公开蓄养情夫,在婚礼前后还不知收敛的事迹几乎屡见不鲜。

可这种风气,偏偏是这位国王陛下最为鄙夷的东西。

垂下头的王国的财务大臣暗自摇了摇头,偷眼望着至尊那笼罩在光晕之中的脸……对于自己的这位姻亲,他了解的实在太深。因此,他知道这件事情之中的难点就是要让他接受事实。

但这其实非常困难——

不知道应该算作是爱情女神铸造的奇迹还是教育成功的范例,作为一个帝王家族的子嗣,这位皇帝陛下从小就拥有着最为保守的爱情观念和近乎执拗的情感价值观,对于他而言,一个男人就应该对于一个女子奉献出全部的爱意。而一个女子就应该对于她的男人从一而终,那些什么风月无边,什么骑士与贵妇,什么对于英雄的一夜奉献……都不过是如同狗屎一般的借口。

所有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只是女昌女支与sè狼之间的勾当!

贾斯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评价这种观点。虽然他一向认为男人女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可也国王的这种执拗的自傲,也正是他与那位皇后陛下传奇爱情的保障……否则,即使当年贾斯伯子爵家的小姐有多么的天香国不可能赢得一位皇子的青睐。

若不是因为她拥有着出奇的乖巧娴静,如不是她从没有让任何一个贵族小子在半夜爬进她的窗口。甚至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碰触过她的嘴唇……她与国王陛下的这段爱情也不可能如此根深蒂固,被传唱了二十年之久。

而,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位国王陛下才在失去了伴侣的十几年时间里一直独善其身,对于贾斯伯的格外依仗……虽然对于这位皇帝此后的私生活,坊间的传言中有着无数的版本,但是贾斯伯相信,即使是站在一边的王国密探首领也不可能找出丝毫蛛丝马迹,能够钟鸣那些市井小民的无聊妄想……

若不是以国家利益为优先考量,这位至尊根本不会接受这一次的联姻——当然,其中应该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克鲁罗德人的贞念,也和他理想之中的有所重合。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被搞遭了。

这不是语法上的错误,就是遭了——相信我,一位皇帝的愤怒,足够让很多人遭殃了。

实际上如果可以,贾斯伯真的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宣扬这个尴尬的消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该死的不知分寸的秃头小子,没有门路也没有眼吧,事实上可能那个小混蛋的脑浆也和他的头发一样的缺少……

他竟然跑到了禁卫军安全总部去声称他有重大的情报要向国王陛下报告!

这样一来,层层上报的问题不但耽误了大量时间,也让知情者呈几何数的倍增。所以这件大事还得经过国家的几个大佬进行商讨,最后他们几乎是耗费了一夜的时间才终于决定在这个时候将安排好的结果报告给国王陛下定夺。

哦,诸神在上……所以婚礼之后,老弗拉可有的忙了。

好吧,事实上现在最为难过的人也莫过于这位王国的情报头子,愤怒的国王陛下已经将视线转向了他,这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明显的蜷缩起来。那种越发缩小的甚身姿简直让人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让整个罗曼蒂人都闻风丧胆的“一定知道”伯爵弗拉基尔。

若是想搞清楚什么事,那么他就一定会知道。

“你到底能不能真正搞清楚这件事?别用那些搪塞傻瓜的言辞来糊弄我!”

密探头子习惯抖了一下。

他是这个国家的密探首领,市井之中,有人称他为掌控了大陆上七成秘密的人,甚至还要超出了那些闻名遐迩的*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国度之中真正配得上这个名号的人物是不存在的。若是说勉强有一个,那么也应该是面前那个笼在光晕之中的至尊。

但既然皇帝询问,他也只能战战兢兢的回答。

“这个。我只能说,陛下,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可能。大约有五层左右。”

“一半一半?”

“是的。我的陛下,这个小鬼说的事情中有很多事是很容易推断的……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这个家伙作为魔法学院的学徒,曾经跟那位爱德华子爵有过一些大的冲突,而在几天之前,他被塞西莉亚公主殿下敕令禁足。并且似乎险些被送返,不过这件事中的具体内情尚不明确……因此这件事情,其中可能还有更加简单的原因。

“原因,原因……真是麻烦,你到底是能确定。还是不能确定?”|

“毕竟没有人真的见到那些场景啊,我的陛下,您知道,有很多幻术,附魔术,可以让一个人的记忆变得模糊。甚至直接修改他的记忆,让他对于一些假象完全信以为真,根本不知道是否真的发生了,所以仅凭着这些简单的侦测手段,根本就没法得出正确的结论……法师的意见是,应该加强魔法的是……”

“真是……够了!”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他,回忆,现实,利益,情感,一大堆凌乱的事情冲进他的脑袋,让他难以做出冷静明确的判断:“好吧,凭这么一个小家伙的证词,确实根本不足取信,预言法师们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到什么特殊的结论,说什么命运被隐藏在迷雾之海……但我的陛下,最麻烦的是,我没有办法对此事进行太过于详细的询问,否则的话,这件事少不得要闹大……”

“已经够大的了,那几个家伙,你以为他们不会将这件事‘不小心’的泄露出去?”皇帝冷笑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物是谁?我刚才都忘了问了。是哪一家的少年俊才有这样的胆量?”

“这个,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

“你说什么?是谁?”

“爱德华,文森特,陛下您最新任命的皇子训导者。他们是在学院的时候认识的,据那个犯人交代,他们……”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那个名字代表的意义,让皇帝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这一次那帮家伙为什么表现的如此无能,竟然把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送到他的面前来了。

“当——!”

“当——!”

“当——!”

恼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是晨钟的鸣响,不过不同于常时的节奏,它们缓慢,清越,但是一声接着一声……这声音揭开了皇室婚礼的序幕,同时也是在提醒着皇帝陛下,他的时间已经不那么充裕了。

“好吧,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有关于那个什么婚礼上的仪式的事情?说是可以测试一对新人是否能够得到祝福,是吧?”

国王的声音沉静下来。

“陛下英明……我们大可以堂而皇之地测试出这件事的真假,事实上,只要轻微的责难,那帮牧民们恐怕就可以……”

“你想要怎么办?让我再娶一个十岁大小的小屁孩作为妻子?你是觉得我在这件事情里面担负的角sè还不够可笑么?”

皇帝目光再一次深邃起来,他瞪着眼前的财务大臣,因为那个仪式的事情,明明是这个家伙前天的时候向他建议的……去他的众神赐下的旨意吧,如果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某人一手策划。那么也不是说不通的。

“可是我的陛下,这可是关系到克鲁罗德的神…系到克鲁罗德那片土地以及那些子民对于您的一个彻底认同的问题,如果没有一个正式名分……”

“名分?真是见鬼,我又不是那些被该死的贵族们沾花惹草之后留下来的女人……我为什么非要得到克鲁罗德人的认同才行?那片贫瘠的土地,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难道说就因为没有了一个半大的小丫头。我还有我的国家就要遭受到什么灭顶之灾么?如果那些预言师的话真的有可信之处,那么他们怎么会无法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是荒谬绝伦!”

阿尔法三世瞪着自己这个亲戚,眼神似乎是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管如何。这件事暂时不要宣扬。另外,把那个神官们是叫做萨满?把他找来,问清楚那个所谓的仪式究竟会产生什么效果,然后,在举行的时候,我要单独进行,确保不出现任何的差错,当然,至于说结果……你们去做出准备吧。现在,给我滚!”

当两个大臣离开了准备室,国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竟然变得轻松了一点。

原来。自己只是将自己从前到现在的感情,稍微的寄托在了这场婚礼上,原来,自己一直就从来没有忘记过过去,也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变化了心意。对于自己的妻子的感情,并没有丝毫的背叛……

事实与想法的不相符合……可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存在,能够完全做到随心所史上那些先王不能,强者不能,甚至天上的神祇。在那些传说故事之中,也未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那一切都不会太重要了,不是么?

只不过还有重要的事情……最好,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荒诞的谎言,否则的话,总是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国王想道。

……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座城市时,罗曼蒂的每一座圣堂都敲响了铜钟,钟声即使在响过12下之后依然没有停止,悠远古老的钟声随着夏ri的暖风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罗曼蒂的天空。人群随着钟声的到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他们盲目的快乐着、欢笑着,仿佛即将在举行婚礼的人是他们的亲属。

密集的卫兵推搡着不断越界的人群,他们用盾牌和剑柄敲打着人们的热情,并用呼喝和斥骂吓唬那些浅薄的市民。确保他们不会冲撞到环绕着城市行进的国王陛下的车驾,但当那辆用郁金香与花枝纹饰装点的华丽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人群爆发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如山呼海啸一样,还是令人难以抑制的担忧。

皇帝的马车沐浴着彩sè的绶带和飞扬的花朵街转上环城路,被八匹雪白的骏马拉扯着的这座巨大的马车本身就是一件侨值连城的艺术品,上面的雕刻是十几位工匠耗费七年时间才制造完成的。跟随在车队后面的乐队则洒下了一路的乐曲。而护卫骑兵就随着乐曲在马车前后排成整齐的阵势,他们放落面甲,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样子。

这是平民的节乎也是军人的节为承平已久,王国的近卫军团,那一支闻名遐迩的郁金香骑士团,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显示出他们华贵的容颜,这些衣甲鲜明的军人立在车驾行进道路的两侧,在雄壮的乐声里,举起了自己的长剑,与盾牌,低声咆哮着国王万岁的口号,齐整到如同一人的动作,象征自己紧随着国王陛下的脚步。

整个罗曼蒂在沸腾。

但或者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总是相对应的……有动就有静。

或者,城市中唯一能够平静的,就是贵族。

就像天外的彗星光临穹苍一样,皇室的婚礼这种事在一个贵族的一生里可碰上几次。但是那与他们的关系也就仅仅是能够参与而已,所以不管它看起来多么神圣庄严,贵族最为普遍的心态也不过就是凑热闹。只有一些活在荣勋和幻想里的家伙才会路边声嘶力竭的喊叫,说什么“上天诸神赐福我主,令我主获得永恒的荣耀!”

他们就那样镇静的跟随,镇静的欢呼,然后镇静的进入到圣堂之中,镇静的入座。

大圣堂之内的坐席已经人满为患,来自各个领地藩属的贺客贵族们在大门开启的时候纷纷起立,他们一边鼓掌一边向后来者,那些更加高阶的存在恭敬的行礼。有条不紊。不过,一些头脑灵活视觉敏锐的人物却发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一群身穿着长袍的客人……或者说不速之客不知何时进入到了大堂之中,他们身上那颜sè不同的法袍和的徽章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不过他们显然不是被招待者,因为他们径直向前,毫无礼节的穿过了一众贵族大员,直到厅堂的前方角落。

“爱德华子爵阁下,希露达小姐,请二位跟随我们离开一下,国王陛下有要事需要和你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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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的计划落空了

话说,最近感觉不大好,所以我的读者们,能不能给我几个评论?让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

“你们在开玩笑么?”

被点出了名字的年轻人不出所料地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国王陛下找我?国王陛下不是在广场的花车上么?我不记得我有幸成为了婚礼的什么工作人员啊?”

古怪的回答让几个法师表情僵硬……实际上他们尚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们面前做出如此反应——国家法师的力量往往不高,但需要动用他们的场合往往对于当事人来说都不怎么有利,通常境况下,被他们找上的人能保持面色如常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又让他们不敢造次,只能撬动仿佛结冰的脸皮:“抱歉,我的意思是,这是国王陛下的旨意,所以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请放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结束。”

不过,这明显是在说谎。

离开了大圣堂,光是通过传送法术到达目的地,就已经耗费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而最后的一次传送结束时,周围没有一扇窗棂,被稀疏的魔法光源映照得阴森森的通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很快能够解决问题的场所。

目光在那长长的走道中挪移,空洞回响的脚步声让女孩子咬了咬牙,因为紧张透出了一层汗水的掌心却又冷的像是冰块,心跳的声音似乎也在耳边“通。通”地越来越大。

即使血液能够被更换,如果自己没有在正确的时间宣出正式的言辞的话,仪式也同样不会完成……但现在,情况很明显出现了意料外的变化。这样一来,自己还能够赶得及么?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让她咬住嘴唇,连那里几乎渗出了血迹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瘦长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不必慌张,时间上足够。”一个声音在心头响起,沉稳得似乎一切尽在掌握。让她不由反握住了那只手。掌心的温度似乎一下就将她手上的冰冷驱散了。

不过当下意识的动作结束后,她的便脸腾地红了——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晕红究竟是代表羞涩愤怒或者还是其他什么意思,不过幸好,她还算沉稳、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并没有让走在周围的国家法师们看出破绽。

一行人终于在一扇门扉前停下。

带路的施法者拉开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自己却似乎没有任何进入的想法……或者是因为这门扉上那用秘银渗刻的法阵线条,正在闪烁着奇异的光华。

门后的房间不大,而陈设更是简单至极。四白落地的墙壁,一桌数椅,但是在房间里却静立着至少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他们全副武装。头盔覆面,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移动。以及呼吸的声音证明他们的生命,或者会让人认为那是些用来装饰的铠甲。

然后。这个房间里还站着两名施法者,其中一名胸口上的徽章,已经拥有了六片花瓣,而另外一位,那明晃晃的长袍,就像是用金线编织——各自不同的特征实际上代表着同样的意思,他们对于魔网能量的掌控,已经至少超过了真名的层级。

不过走进房间的两个人的目光,却在第一时间停滞在房间角落里,蜷缩着的那个人影身上。

正抬起头向这边看的秃头少年在目光交汇时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垂下脑袋,躲避由旧主投过来的夹杂着鄙夷的愤怒目光,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咬着牙又将胸脯挺了起来!用鄙夷的冷笑来掩饰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

是的,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初次见面,爱德华子爵阁下。”

一个中年人就在桌子后面站起身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自身:“你可以叫我弗拉基米伯爵。”

简短的自我介绍,却让自诩为最近见多了世面的爱德华也不由动容。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伯爵,领三等侯爵衔,王国隐秘荣耀骑士团kkk的首脑?”

在通用语里,王国的,荣耀的,和骑士团这三个词儿都是用一个字母开头……不过在平民的思维里,通常不会将这个字母重复很多次,因为似乎杀戮那个词儿也是用这个开头的。

好吧,幸好这个骑士团的名头并不是很响亮,因为虽然冠名为骑士团,但事实上这个组织的工作却似乎是专门用来进行一些暗中的活动……嗯,用一个爱德华熟悉的词汇,就是所谓的谍报,暗杀之类的卖卖,只不过是托庇在国家的名义之下的。所以老百姓们通俗的叫法,是称呼它为皇家密探,而在冒险者的口中,这帮家伙有个不怎么光彩,与穴熊的名字,叫做胡狼。

他们的目标可能永远和穴熊都不搭边,不过唯一相同之处,大概就只有这两种人的数量,都是同样的庞大。

至于说他们的首领,那位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传闻中,他掌控了这个大陆七成的秘密,据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伤到神祇们的三餐的内容,下到路边乞丐手中的收益,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任何人身边——在这些‘任何人’做出了某些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事情的时候。

但实际上,第一次见到这位帝国密探头子的人,恐怕很难会把那个鼎鼎的大名与眼前瘦小枯干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手腕和肩头那些粗大的骨节痕迹足以让人相信,年轻时他应该进行过良好的锻炼。但现在,时间已经将精力从他的身体中抽取的差不多了,光滑的头顶上,仅余的几根头发虽然仔细梳理。妥帖的黏在头皮上的样子还是让他的脸更见苍老。不过,与遍布脸上的细微皱纹和青黑的眼袋让人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小眼睛比起来,那秃了大半的头反而更年轻一点儿。

对于面前年轻人眼中那种不很礼貌的上下扫动的目光,伯爵只是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请不必担心,这里的所有人手都是我的骑士团成员。”示意他们进到房间里,这位密探头子用嘶哑的声音介绍道:“还有一件事也请放心,他们头上的头盔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如果没有需要。即使你在他们的耳边喊破喉咙,他们也是连一个字也不会听见。”

“但他们不是还能看见么?唇语对于某些人似乎也并不为难。”

“恩恩,不错,爱德华子爵。我听说过一点儿关于你的事情,”中年人眯起眼睛,呵呵的笑。

这里是荣耀骑士团最为隐秘的一处基地,它处于宫之中的最大的反魔法力场的作用范围之内,借助那规模大的惊人的法阵。魔网在这个空间里被变得平直,沉抑,即使是传说之中的大魔法师,只要没有在那个庞大的魔法阵的中枢得到许可。也不可能在这里的魔网力量中抽取其中一丝一毫。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

经过缜密的侦测,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突破这种限制的魔法物品的存在。就算他也在武技方面也拥有着某种造诣。可在这里的近卫骑士中,至少也有六名拥有着接近大骑士的能力。足以应付可能发生的问题……总而言之,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个年轻人就算真的有大法师的能力,也同样像是一只绵羊一样的无害……应该是这样的。

但多年与黑暗世界接触的经验,似乎让老弗拉基米有一种感觉,尤其是看着他舒展而又缜密的动作,那走进房间之后,几乎距离完全一致的脚步和那种平静从容地笑容,尤其是那个该死的笑容,让他觉得面前那个年轻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只要愿意,他就可以杀死他,甚至杀死这整个屋子里包括哪些剑法高强的骑士以及他手下这些老手在内的每一个人……就像碾死一群蚂蚁那么简单。

已经显现出一些老年征兆的密探头子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袋。

他虽然确实是老了,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发觉自己晚上已经憋不住要跑上两三次厕所了……但眼前这个小家伙可才不过是个勉强才能称为成年人的孩子而已。就算再可怕,也不至于让人感到这种程度的危险。

“那么,子爵阁下,希露达小姐,时间有限,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请仔细看看你们眼前的这个人,然后认真地回答我,你们认识他吗?”老人道。

“除了他是个克鲁罗德人之外,我似乎没有什么可判断的,至于说印象,伯爵阁下,您知道我的身份,作为法师学徒我每天要学些和记住的事情很多,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关注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心灵术士抬了抬眼皮,冷漠的回应道。

“我认识,他是鲁萨,赤风大首领的侄子,这一次追随塞西莉亚公主来到罗曼蒂,进行求学的一个学徒。”克鲁罗德的女子开口道,声音逐渐提高:“不过,因为对于魔法的学习没有天分也缺乏兴趣,并且个性顽劣造成了不少的破坏,因此已经由我上报公主殿下,剥夺了他学徒的身份,敕令他回到克鲁罗德去了。鲁萨,你竟然还在这里逗留,是准备忤逆公主殿下的命令么?”

“公主殿下,您这一场戏演的很拙劣,您真的以为,那点伎俩可以用来欺骗所有人么?”

面对着这个指责,名为鲁萨的克鲁罗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冷笑。带着得意开口道,声音沙哑得仿佛数天滴水未进:

“真是算了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您的那点伎俩了……虽然我没有完全得知你们的所有计划,不过我还是可以猜到的,巴巴利尔大萨满是你们黄金帐下的萨满,是看着你长起来的老熟人。他自然会配合你的表演的,我想唯一能够使用的伎俩,就是在雷姆尼亚的最后一个环节,你们会让他偷偷的换掉国王陛下和希露达的血吧?不过。这种小小的花招只要揭破了就没有价值……现在他身上能够带着的东西就只有那根祭奠木杖和长袍,我倒是想要看看,仪式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你究竟要如何瞒过大神的判断!

他发出了一阵哈哈哈的狂笑,跳起身来,不过立刻就被旁边的两名骑士按住,巨大的力量让他弯下腰,但仍旧不依不饶的伸着脖子狂吼。从白森森的牙齿之间喷着细碎的唾沫,眼睛里细密的血丝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在拼命的野兽:

“你这个女人,真是狡猾,但又愚蠢啊。你以为你能够将所有人都控制在手中吗?你可以把他们当作是玩偶随意玩弄,只要不如意就会将他们抛弃,但是或者别人会是那样的,但我不会!我不可能是你的玩具!而是要咬断你脖子的狮子!你完蛋了,公主殿下。你完蛋了,听到了么?”

“你……”在他的话语喊到一半的时候,女子的脸色已经苍白如雪,她瞪着那张可怕的脸。表情由惊讶转为愤怒,不过就在她伸手去拔暗藏在腰间的那柄匕首时。身边的年轻人已经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掌。

“我不明白,伯爵阁下。”

心灵术士将视线转向那位国家密探的头子:“从这个人的言行判断。似乎只要有些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他的精神恐怕已经出现了不可弥补的损伤,难道您借着陛下的旨意把我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看这个疯子的表演?我虽然可以理解您想要为陛下的婚礼增加一点儿喜庆气氛的心意,但说实话,对于娱乐大众……那似乎不是您的本行,这一点儿也不可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到国王陛下的婚礼现场去了,我不想就此错过一场千载难逢的盛典。”

“别急,子爵阁下,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因为兹事体大,所以还是必须劳您大驾,请您解释清楚这个人对于您和这位小姐的指控。”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东西,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些疯言疯语,不仅仅是对于我,也是对于国王陛下,塞西莉亚公主甚至是图米尼斯王国的侮辱,如果我是您,伯爵阁下,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疯子斩首示众。”

“这么说,您是不接受他对于你们的指控咯?”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接受什么呢?”

弗拉基米叹息了一声,那位年老的法师向着他摇了摇头,实际上不用他示意,密探的头子也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桌上的两枚水晶,以及法师,还有神官手中的魔法光晕同时散发出的,代表真相的蓝色。

毫无谎言,但问题是,那个克鲁罗德人的话也同样是真的。

这个棘手的问题。

不过……解决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好吧……既然您这样说。”伯爵叹息了一声,然后房间里那个魔法师就念诵出了一个简短的咒文。

他的面前,那个水晶球之中忽然闪烁出七彩的光,这光线扭动着,构造出一片朦胧的画面,然后逐渐清晰,成为颜色暗淡,却完整的景象。

女孩的脸再一次丧失了血色,她漂亮的眼瞳放大,直勾勾的瞪着那水晶之中的幻影……因为在那里,一袭铠甲的国王陛下和那位公主正静静地矗立,而在他们身前,一个身穿着长长的斗篷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那幻象之中,他的手中举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杖,古朴的花纹和造型夸张的雕饰遍布其上,他高举着那长仗,念诵出一段细微的言辞,然后向面前的盛装打扮的男女伸出手,用一柄只有指甲大小的笑道,在他们的指尖割出一道痕迹。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你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公主殿下,你没有希望了!”

名为鲁萨的年轻人仍旧在咧着嘴,哈哈哈的笑,即使喉咙中好像火烧一样的疼痛他仍旧笑个不停。因为他知道,有没有证据,根本不要紧可,因为这两个人离开了那会场,这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吧,这就可以证明一切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个冒牌的侍女是如何被大神拒绝的,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个年轻的敌人只是轻松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中深处,一抹细微的银色光电闪动不休,但他的瞳仁,却似乎并没有聚焦在场地内的任何景物上。

是的,谁又能够注意到呢?透过水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个萨满祭祀枯瘦干涸的手臂上,当那柄祭刃上的血液静静地滴落,大圣堂之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甚至在这一刻,连整个罗曼蒂城里的声浪都湮没下来,衙道两侧的建筑物上悬挂的金色绶滞和飞扬而起地鲜花彩纸就是海面上翱翔的水鸟,这一举动似乎带起一阵剧烈的大风,不断抖落的绶带、鲜花、彩纸立刻停止飞舞,欢腾雀跃的人群也停止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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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陛下遇刺!

两滴血液嫣然滑下,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水被装在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的金杯之中,外面铸出细微的符文,当萨满祭司开始念诵出低沉的咒文,杯中的水波便开始摇动。,!但血液凝成的珠滴却凝而不散,聚于中心,恍如瑰丽的宝石。

萨满抬起头,念诵出古老而冗长的咒文,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但那低沉的语调,却仿佛蕴含着魔力,让周遭的空间,让整个圣堂,让圣堂外的广场中,都呈现出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那高举的枯瘦手臂,仿佛每一次颤抖,挥舞,每一个指尖的开阖,都在拨动人们的心弦。

闪耀着的洁白星辉,从水中析出来了。

看起来很像是其中分离出的一部分,细微的白芒在水面上流连了一阵,然后升腾,分裂成为无数的丝线,他们缠绕在一起的主体松散开来,渐渐露出其下金sè的波光。

波光流转。

萨满的目光,盯着那水中的光影,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仿佛歌唱一般的声音简短的一喝,于是,那光芒凝聚而成的无数细丝,就这样在水杯中迸开!舒展!于是这些洁白的的光泽便很快延伸到了空中。

光晕闪烁。

金sè,银sè,白sè,蓝sè,各种各样的光泽在这巨大的圣堂中开始闪耀……

耀眼的蓝芒,金sè的光辉。从其中脱颖而出!不知何时已经扩展到高达几十尺的光芒的细丝,环绕起那正在不断扩大的金sè与蓝sè棱柱!将纤细凌厉的白光播撒到视线之中每一个身影,也将这纯净的光泽不断的延伸!

萨满祭祀布满了褶皱的面孔上,露出一个细微的表情,但是他的语声却丝毫不停,繁复的符文吟诵,被层层叠叠。不知从何来的回响声所共鸣,刹那间,那言辞。已经高亢入云!

整个zhong

yāng广场之中完全沉寂了,所有人都在仰望,因为他们看到。在那晴空之下,已经凛然的立起了金蓝两sè的两道虹光!几乎直冲天际的光柱,让天光一时间明亮如斯!以那湛蓝的颜sè为底幕,一圈圈的纹理,向外扩展,每一层,恐怕都要以十里,百里为计!这美丽得几近空灵的景观,让人们呆滞,不知从何人开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下去在地上、向露出尊荣地天际默默祈祷。无数双唇皮的暗自抖动在广场上空汇成一片沉闷的、嗡嗡嘤嘤地回响。

天光浓烈,从罗曼蒂的zhong

yāng大圣堂的巨钟开始,图米尼斯首都所有的圣堂和教会同时响起钟鸣。阵阵钟鸣宣告婚礼的一个小小高cháo的驾临。

数哩之外。

名为鲁萨的少年在狂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水晶之中,幻化出的影像。但随着这光线不断的变强,变亮,年轻的克鲁罗德人原本猖狂的大笑也开始逐渐走音,最终寂静无声。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幻象里,萨满祭祀高高举起的手臂。直到那个耀眼的光芒慢慢收敛,露出了后面人群欢乐地海洋的时候……从天堂,沦落到地狱的痛苦,让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几乎撼动主物质位面的哀号!。

“你!啊啊啊啊!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不,这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是幻觉,是伪造的!”

他咆哮着,猛地蠕动身体,那一瞬间产生的可怕力量,竟然让他逃出了四个骑士们的掌控,但并不是逃走,而是向着那水晶球的方向上冲了出去!一把将那水晶抱在了怀中!水晶后面的法师被这个蛮横的冲撞撞出了几呎,皇家密探的首领及时的站起身扶住他,可是法师身上因为施法被扰动而迸发的电光,立刻就让两个人同时惨叫了一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对于自己的‘战果’,名为鲁萨的克鲁罗德人几乎视而不见,他只是不停地哀号着……

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仪式成功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第一个肯定了这件事情,他曾经看过那光晕闪耀的景sè,那代表了崇山之神对于一对爱人的祝福,而金sè与青sè,正是黄金血脉与普通人类结合的证明!而且,按照传统,光柱的高低,象征着克鲁罗德人的神祇送出的祝福,即使是这些崇山子民们耳口相传的故事里,最为英雄的汗王,和他的妻子结合的时候,神祇也从未将下过如此巨大的恩宠!

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啊啊啊,不!那个婊子他不可能受到大神的认可,她,她只是个卑贱的侍女!怎么么……可能!”

毫无血sè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瞳孔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与疯狂的神sè……鲁萨两只手如同鸟爪一样紧紧抱住那颗水晶,将之一下子就从底座上扯了下来!晶球中的画面瞬间便消失了,但是他却仍旧抓住它,即使几个骑士去扭动他的手臂,也无法将之拿出来,克鲁罗德人只是哀号着,仿佛抱着那东西能救他的命一样:“不,你们这些该死的……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哈哈哈哈……这是假的!你们也是假的,真的还在那里对吧,没错,你们都是假的……”

他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向着四周喷吐着唾液,状若野兽,然后猛地扑向那个年轻的身影!

但几个骑士已经猛地将他按倒在地上……被一个小鬼从他们的钳制之中逃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个耻辱了,如果再让他当面伤害了一个可能是王国未来大法师的存在,他们可能真的只有自尽谢罪一途了。

“那是崇山之神送给他的子民的,最高程度的祝福。公主殿下和尊敬的阿尔法王的身份,已经得到了他的承认!”

“那么,这场闹剧,应该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吧?弗拉基米伯爵阁下?”

心灵术士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收回,冷漠的语音,与女子的低吟穿过了那个哀号声……十几道细微的蓝sè光辉。在他深幽的黑sè长袍上跳动了一下,而同样的金芒,则在她的身周一闪即逝。可惜,被那个疯狂的搅得一团凌乱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那个细节。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在了那个疯狂的身影上。

是啊,该告一段落了。

王国密探的首领几乎在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很抱歉,子爵阁下,这里的事情,我会向国王陛下转达的,一定会给予您一个正式的答复,但看来,我们这里接下来需要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所以。只好请两位暂且告辞了。”

片刻之后,心灵术士和某个侍女身份的公主,已经离开了那座yin暗的地宫。

的办事效率还算是高的,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者就是到来的时候。离开的时候,便没有了被传唤时那样的待遇,几个法师一声不响的将他们传送到王宫侧边的一条街道上,便就此离去。别说是送回原位,就连代步的马车也欠奉了一辆。

因此这两位原本的婚礼贵宾,只能慢慢的依靠着自己的脚。向着大圣堂的方向迈进。

“你……你难道请求了阿尔伯特大师的帮助?”

目光穿过那些拥挤的人群,紧张的扫视着,直到确定周遭不可能有人再掌控他们的行踪时,塞西莉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就在刚才,经历了犹如天堂地狱一般心理冲击的,远不只是鲁萨一个,这位公主殿下背后的裘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手脚也有些酸软,如果不是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里一直充满坚定,以及轻声回答了那个提问之后,感受到那所谓丛山的呼唤,她的jing神恐怕也会和那个可怜的叛徒一样,陷入到了疯狂的境地里。

“当然不可能吧……那里是大圣堂,反魔法法阵和应该是牧师们以神能铸造的,大法师们与那些神棍们即使不是死敌,但是关系也不可能有多么好,他们怎么可能把反魔法法阵的权限下放给任何一个法师?尤其是大法师就更不可能了吧?

“那么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疑问只换来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于是公主殿下心中的疑惑,便被发酵的更加剧烈。

虽然是即时进行的采血,但是将血液更换,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其实仍旧简单至极——一个幻术,或者一个小小的法师之手,都足以在血液滴落之前就将之调换。

可问题是,举行仪式的所在,可不是什么随意选择的所在,那里是皇家大圣堂,神圣的场所,为了保证不会混入间谍,破坏者,以及发生任何这样那样的意外,那里与皇宫一样,拥有着最大规模的反魔法法阵,没有得到核心法阵的许可,任何法术在那里都是无法实行的。

即使是最低的一环法术,也同样不行。

被反魔法法阵笼罩,任何人也不能在那里使用魔法——如果说还有人能够打破这个界限,那么自然只有那些传说中无所不能,几乎可以媲美神祇的大法师们。

即使他们真的有那样的能力,但眼前的这个家伙,又是凭借什么来请求一位大法师出手相助的呢?

或者,代价并不大,至少不如想象中那样大?

也不需要太过于强大的力量……也许有这样的可能。或者,大圣堂的反魔法法阵之中,早就给那位大法师……或者其他的什么法师留下了可以施展魔法的权力,只要他们能够出手,想要完成这件事情,并不困难,所以,他才会如此胸有成竹?

这也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那样一来,远在数哩之外,这座同样处于反魔法法阵中的建筑物里面的他,究竟是如何与那些人联系的?他要如何知道,眼前的那一幕,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呢?

……

种种桩桩件件,无数的想法在克鲁罗德人公主的脑海中形成。再被她一一否定,然后重新浮现出更多古怪的疑问。

于是,她最终还是无法按捺那好奇,又开口问了一次。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看着她,似乎很乐于她苦恼一般,笑得格外可恶:“别闹了。我怎么可能在你们的公主殿下和我们的国王陛下的婚礼上做出什么事情呢?更何况,你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国王陛下的震怒即使是一位大法师也不可能不正视,虽然不一定会放在心上,但阿尔伯特大法师凭啥为了我这个小小的学徒冒上这样的风险破坏一位国王的婚礼?就算我是他的私生子都不可能吧。难道你从我的外貌上看出什么侏儒血统的特征了么?啊啊,你居然也像是那些皇家密探一样,听信了那个疯子的谣言而疑神疑鬼,真是令人伤心……”

如果是真的那才是有鬼了!

不三不四的扯皮让塞西莉亚公主的眉头一下就皱的更紧,幸好,在她的神sè转冷之前,爱德华已经开口了。

“我听说呢,那些成功的完成了自己使命,拯救了很多人xing命的人一般都是英雄啊,而在那些史诗里面。英雄可都是要得到一些褒奖的……”

“你想要什么?宝石?魔法材料,还是……”

“不不不……那种东西,您不觉得太俗气了么女士?嗯,而且啊,虽然不能说我比你多多少。不过暂时一段时间里,你恐怕是不会给我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况且,我也不认为这次的事情能够用那些小东西来了结,当然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非要知道不可。不是么?”心灵术士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指敲了敲额角:“而且……”

“什么?”

“啊,对了,一位公主殿下赐下的恩泽,或者应该算是奖励中比较不错的东西吧。”他笑了笑,指尖下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嘴唇?

公主殿下咬着嘴唇,瞪着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说话。只是将手按在腰际,那柄匕首的柄上,如果不是不想要背上一个过河拆桥的自责感觉,她可能已经一刀刺了过去了!

爱德华也同样沉默,于是时间,就在这沉默中流逝。

走过一条僻静的小街,大圣堂的尖顶,已经遥遥在望。

“你……”女孩子忽然开口道。

嗯?唔……

爱德华愣了愣,但这个时候,眼前的光影一暗,一抹柔软,已经在嘴上绽开!

不过,就在女孩子的身体想要后退的刹那,便已经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发出唔地一声惊叫,声音却又被堵回了喉咙!

舌尖纠缠着,一边灵巧,一边笨拙……交换着滑腻的津液,在啧啧的细微声响中继续……

“好短暂啊……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应该继续吧……”

唇分……

克鲁罗德的公主推开那个人,低下头,感觉自己的面颊仿佛火焰在烧灼!但某个诡计得逞的人却只是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角:厚颜无耻的笑道。

得寸进尺,是吧。

即使是脾气再好的贵族女士的涵养,恐怕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青筋暴起……所以某个无良占了便宜的人也立刻举手投降

“好啦,好啦,其实很简单,我可以在某些时候施法,所以这种事不困难……”

实际上,答案可能只要一句话,就足以揭示,可实际上的内情,反而更加

当然,我们知道,对于爱德华来说,或者,对于灵能使用者来说,反魔法法阵,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

从一开始,爱德华就没有相信过野蛮人的公主,那个简单得让人发噱的计策,如果真的可以瞒过一个国家的耳目,那么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国家的存在了,克鲁罗德人说不定都已经成了世界之王……或者世界早就被巨龙或者什么肌肉魔兽占领了吧?

因此,首先的关键,是遥视术。

这个异能,可以让爱德华的jing神从皇家密探总部直接返回到国王陛下的婚礼现场,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全程监控那一场仪式,想要做出什么手脚,自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

当然,这个后手,远不是说说那样简单——遥视术的显能时间,需要长达一个沙漏的时刻,也就是接近一个小时,在这个时间段里,显能者必须要保持集中jing神。如果是普通的心灵术士想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至少也要在某个静室之中打坐之类;如同爱德华这样,身体内还存在着另一个可以用来显能的半du

lijing神的存在,恐怕找遍整个多元宇宙,也不会有超过一只手手指数量那么多个。

至于说其他的,诸如在结束了遥视术之后返回,用cāo作声音掩盖住身边女子的回答声,以及在之前抢先一步控制了弗拉基米侯爵身边的这个法师,让他将监视水晶的画面换成直接监控,再在最后把那个鲁萨的jing神彻底引导,摧毁,变成货真价实的疯子,与这个主体相比这都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不过,后手实际上也不只有这样一个,他本来是打算使用灵晶仆的

这是这件事最重要的一个关键,

“陛下他,陛下他……”

“陛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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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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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遇刺。

封锁城区!封锁交通!所有的骑士团、城防的巡兵,密探全都动员起来!国家法师休假全部取消,编组分队,找出凶手!找出一切可疑份子!找出一切妄图抵抗、妄图侵犯王国的家伙!

这是目前所有军人们得到的最高命令,虽然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知道自己的行动恐怕不会得到结果——隐于人群的凶手不会那么好找,尤其是对于施法者而言,时间经过一个沙漏的刻度,都已经足够让凶手在帝国的某个位置逍遥去了……可作为以国家为背景的存在,既然吃了这口饭,有些事就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暮sè低垂时,整个罗曼蒂仍旧被一片光晕笼罩,只是如果说之前它的颜sè是喜悦之中的虹么这一次就是在暴怒中疯狂的血光!.

无数光火在城内闪动,无数的城卫军举着火把跑动着,大队的骑士跃过阻隔街区的篝火,他们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会儿便会听到那个方向的民居传来鸡飞狗跳的声响。火光从南到北,由东至西,与天空中逐渐消散的阳光一起,将这座城市笼罩在暗红如血的中。

而平民的苦难似乎无穷无尽……唯一值得欣喜的,或者就是凶猛的骑兵也闯进了贵族的家门的贵族老爷面对这些被赋予了最高权限的家伙们也只得怒气冲冲的退到一边,任凭蟊贼一样的粗鲁士兵翻弄他们的家室和物品。而那些平时经常在街面上做些恐吓勒索。顺手牵羊勾当的家伙,统统被不分是非的城卫军战士挑上枪头。

到处都是叫嚷,到处都是嘈杂,到处都是凌乱的声音。

而这凌乱里夹杂着所有人的都在祈祷,祈祷这一天快点结束。

所有的神祇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信徒的声音,生命女神在保佑那位国王的生命,死亡女神在微笑着等待阿尔法特拉托?费尔南迪斯被合上棺木。谋杀之神得到了莫名的称赞,而正义之神则在忙着收获早ri抓住那个凶手的诉求。

“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伊里奇伯爵恨恨地晃着自己的脑袋。低声的说道,“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啊?”他继续重复。将它当成了一种无意义的絮语……实际上,在这短短的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他已经重复了这句话好几十遍了!

今天一定是自己个图米尼斯开国以来最为糟糕的一天……

因为一个该死的疯子的疯言疯语而去怀疑一个大有前途的**师的学徒,最后,却被证明那不过是连捕风捉影都不是的疯话,这何止是糟糕,简直是灾难!

难怪那个家伙交代出来的东西无法辨别真假,他自己都已经疯了,又怎么可能说出让人有所判断的话来?

或者他的行为唯一的益处就是证实了一个猜测,所谓的探测谎言并不是由神来判断一个人说谎与否,只是通过他的状态来决定法术的最终效果……可是密探头子又不是法师。不可能理解这种见鬼的研究成果所带来的欣喜;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家伙的疯狂,无疑是在黄家荣耀骑士团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大的耳光!又重又响!堂堂的皇家密探竟然会被一个疯子耍弄了,这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事情?

但更糟的就是,这还不是这最糟糕的一天里最糟糕的一件事情!如果说那个疯子只是打了他的脸的话。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有人一脚踹在了这位密探头子的脸上!

国王陛下竟然遇刺了!

就算是帝国大军兵临城下,也没有一个图米尼斯的皇帝真正遭受到了**上被毁灭的危机。而现在,这种该死的该诅咒的该杀人的事情竟然轮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真是……或者除了国王陛下受到了众神眷顾地命不该绝之外,唯一算是一点安慰的。或者就是这件事丢脸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国家法师,近卫骑士,戍卫骑士团,所有的罗曼蒂的防御机构,同样都在这一次被踹了脸的名单之内!

“伯爵大人!”

“什么?”弗拉基米恼火的扭转头,凶光闪烁的眼睛让那个跑来报告的属下嗔目结舌,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但凶狠的面孔忽然有些发青,胸膛上猛地绽开的尖锐刺痛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抓着自己的左胸,那里面激烈而毫无规律的蹦跳的肉块让他的脸颊呈现出一片青黑的颜果不是旁边的一个牧师及时地将治疗术的光辉撒上了他的身体,王国的密探首领说不定就要用自己的殉职来作为挽回颜面的一种方法。

如果天佑王国,陛下可以逃过这一劫的话,自己也就应该差不多退休,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养老了吧?

弗拉基米重重的喘息了几声,发现自己竟然萌生出了二十年以来第一次的退意。

可怜的中年人在这一刻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老了……但最糟糕的的是,现在还没法退却。

摇了摇头,密探头子穿过走廊,进入到罗浮堡中最为喧嚣的地方。

这里是阿尔法三世陛下寝宫外的大殿,此刻,几乎代表了小半个王国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这些异常的角sè打着关心重伤昏迷的国王陛下的旗号,行着探听皇室虚实的假动作。这些聪明的“骑墙派”彼此交流着意见,只不过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忠勇的神sè,

“是帝国人!我赌一万个白金币是帝国人干的!那个女人的脸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绝对是个帝国人!那种该死的褐红sè头发是帝国杂种们最为常见的!”财政大臣在皇帝寝室外的大客厅里疯狂的叫嚣着,他咬着牙。用可怕的地啥呢滚咆哮:“他们一定是在报复!他们也在恐惧,他们害怕我们伟大的复兴,害怕我们……”

“大陆上的帝国人比耗子还要多了,雇一个来行凶很为难么?”

王国的军务大臣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带着早就已经见惯风雨的平静,思维也极端准确。

“会不会是克鲁罗德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不愿意和我们结合,我听说有很多家伙甚至专门会去杀死那些与平原人结婚的高地女人……”一位大臣加入进来。

“别瞎猜了!克鲁罗德人从来就不擅长暗杀行刺!就算退一万步也不可能,你以为。他们那些穷得只剩下棒子的野蛮人有钱去买通那么强大的杀手?”又一名大臣回答了同僚的提问:“你难道没注意到?那家伙竟然突破了马车周遭的防御,要知道那可是四个高阶法师联手布置的反传送,反魔法法阵!”

“那就是那些外省人。我知道最近陛下正在准备削弱他们的权力,他们肯定是要趁机……!”

“能不能闭嘴!诸位?”

一股吹进房间,皇家密探的首领不耐烦的开口道。他慢慢的环视了一遍首都圈的魑魅魍魉们,刚刚的颓废和疲态似乎一扫而空。极度郁闷的心情让这位王国之中最为的可怕人物身周像是笼罩了一层实质的负能量,那种冰寒一瞬间就让整个空间里的温度下降了一半!

“我说!皇宫的会议室什么是时候变成了那些平民的市场?你们关心的就只有凶手么?要是我说,为什么意图谋害陛下的人不会是你们中的一个呢?毕竟我看国王陛下不能行使自己责任的时候,在座的各位大人似乎除了和那些泼妇一样在胡说八道之外就毫无作为的意图,或者,你们都在心中暗自喜悦?”

这个指控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抖。

“难道你们认为自己一点嫌疑都没有?”弗拉基米伯爵冷笑着,目光扫过一众人,而在这目光中,财务大臣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挡住面孔。其他的大人望着冰山一般的皇家密探首领一句话都不敢说,最后,只有郁金香骑士团的团长,克里斯蒂安迎了上来。

“弗拉!冷静一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的猜测有失公允!坐在这里的人都是为王国鞠躬尽瘁的功臣。你不能污蔑他们!”这位无论何时都将自己笼罩在一件全身铠之中的骑士团长大人从头盔下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暂时平息了密探头子的怒火。

这些白痴!

停止了转移怒气的打算,费拉基米伸手拿出了一颗水晶。

对于白天的那一场灾难,很讽刺的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密探头子竟然知道的最少……毕竟他当时正愚蠢的被一个疯子给牵制在了自己的驻地之内……虽然托了庆典的便利,这一幕混乱的景sè被从头到尾完整的收摄在了一枚水晶中。画面也足够清晰,但可惜的是这画面中的东西并不怎么有参考价值。

水晶之中的光泽流动,与空气中勾勒出一幅幅的画面。

皇帝一行走出了大圣堂,于是首先,一位位贵族正在排队向那对新人送去祝福,这是整个婚礼上他们唯一能够与那位至尊近距离接触的时刻拥挤在了国王陛下的身边,而女士们则开始围住那位成为了王后的公主,等待着她依照传统,将自己的捧花扔到空中,再去抢夺这最尊贵的祝福。

不过就在一个呼吸之间,尖叫声就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哭喊的人声和近卫军战士的咆哮一同响了起来,企图逃离现场的人群撞上了蜂拥而来的刀枪和盾牌。失去方向的人们开始互相踩踏,被雷鸣般的枪声和鲜艳的血sè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姐则开始疯狂的哭闹嘶喊。

八个骑士立刻在倒地的国王陛下周围聚拢成为密集的盾阵,然后一寸一寸的退入大圣堂,并齐心合力的关闭了大门,但这也就让负责收录景象的的法师被排除在外,画面中除了各种各样尖叫的人群。叫嚣的骑士和大堂幕然传来皇帝的怒吼!

人头太多,也太凌乱了,画面竟然没有哪怕一瞬间聚集在那个刺客的正面,除了他被灰sè长袍包裹的身体,就只有那一柄刀刃了——那是一柄弯刀一样的剑,但是远比轻薄的弯刀更加长刀光仅仅一闪。血光就已经迸现!

“那么,诸位,现在。我要再问你们一次,究竟还有谁,曾经看到凶手的脸?”

“弗拉。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只看到凶手是个女人!但她一下就消失在人群里了际上,她是使用了魔法,不是空间类法术,就是任意门或者传送术什么的,总之我只是看见她原地收起那柄刀刃然后后退,然后,她好像一眨眼就已经在那些平民的身后了。”财务大臣干咳了一声,开口道。

“你确定?”

“废话,我对于女人的认知岂能是你们可以。咳咳,总之那个,居然胆敢胆大包天的行刺我们的唯一的,不休的,神圣伟大的国王陛下。这样的恶魔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不可饶恕!如果被我抓住,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马车旁边不是带着反传送法阵的吗?竟然她还能够逃走?而且还是使用了传送门?负责构建反传送法阵的法师呢?他们肯定就是一伙儿的!”

简单的询问在下一刻又变成了一片争吵,密探的头子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即使已经看过了三次,但他能够在这片影像里看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不得不说这个刺客选择的时机着实太好——在皇帝离开了大圣堂,准备返回城堡之前。按照礼节的顺序,贵族们依次向国王陛下进行祝贺的时候。为了国王能够享受到周遭民众为之欢呼的盛大场景,设计好的行程中就没有将他们隔离的太远。而一众文臣拥簇在身边的时候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盲点——虽然算是人多势众,却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废物,当那柄刀光扬起的一刹那他们就只能呆呆的看着,连一个可以出面为皇帝抵挡一下的人都没有!

幸亏在这一群人之中还有几个不是那么废物的,比方说斯特兰殿下……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位距离最近的王子殿下推开前面几个废物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扑倒了他的父亲,那么刺客下一次的攻击就是要洞穿国王陛下的心脏了。

但即使如此国王的伤势也是极为严重的,据当时负责处理的牧师的说法,那一柄诡异的长刀和凶狠的斩击几乎完全无视了防御,国王陛下身上那件铠甲也是拥有魔法加持的高等造物,即使经历了不少年头,一般的魔法长剑也不能轻易地将之斩破,但是在那一柄长刀之前却几乎和羊皮一样的脆弱。整个前胸甲几乎都被破成了两半了。

而且那柄凶器上,不出意料地带着一种非常古怪的毒素。

不仅仅只是毒素而已,应该还有魔法的诅咒,据刚刚传出的消息,陛下的五脏六腑都在迅速的衰竭,即使是正能量也不能完全将之驱散,所以虽然是暂时保住了不过却也并没有脱离危险,而法师们还在分析这个诅咒究竟是什么……

那群废物!

就连所谓的预言法师都无法找到半点那个凶手的蛛丝马迹,所谓的理由竟然还是什么什么命运被隐藏在迷雾之海!简直是**裸的敷衍!

“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啊……不过有点奇怪,不觉得这里少了些啥么?”

一个声音让

“陛下现在已经苏醒了……”牧师的声音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兴高采烈的

“那种可怕的诅咒似乎已经被取出了,不过陛下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你们不能

王子殿下

有一句老话应该是说,寻找事件的受益人,是吧?

安静的房间里面,静立着几个法师和牧师,还有全副武装的骑士,但照明的仅仅是壁炉中的炉火,让屋内显得有些床上是厚厚的软垫,高高的枕头堆在漆金的床头,枕头上斜卧着一个面容疲惫的老人。

王子轻步走上前去,握住老人平放在床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陛下。”

爱德华不禁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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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你先表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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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反映,说这种宫斗的玩意儿,不大符合他们的胃口——我想这就是这几天订阅不振的原因吧。好吧,我可能是太过于沉浸于这个狸猫换太子的桥段了,那么,先暂时告一段落,插上一些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好了。

不过,这个也需要铺垫一下。

——

当然,某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已经让王国的密探头子,在某些事情上转移了注意力。打量了一眼那描绘着铜纹的门扉,他转身离开。

本来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情况而已……对于一个剩了半条命的老头子,他没有什么兴趣专门去点头哈腰。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位国王陛下的遇刺反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契机,至少,一段时间以内不可能有人怀疑到他与那位公主殿下的关系,如果这位陛下直接挂掉了,那么就更好了……好吧,虽然一位寡妇在名头上不是那么好听。不过谁在乎呢?反正被拘禁在深宫中的也不是那位塞西莉亚公主本人了。

当然了,心灵术士还没有那么无聊专门为了此事跑上一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关于那个刺客。

也许对于一个能够读取他人思维的存在来说,获得信息总是要比其他人快上一些,也精准一些,所以仅仅是之前得到的零星的情况,就让他隐约的感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运气也算是不错,那个密探头子拿出的录像已经足够让他确定某些事,虽然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闪烁,但那个让人有几分眼熟的动作……好吧,应该说是招牌一般的动作,足够让他笃定其中的问题了。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巧合,那么这家伙自然就是那个与爱德华有着杀‘夫’之仇。擅长于空间挪移的心灵武士。

到底是帝国方面想要给予图米尼斯一点颜色,还是这位小姐不甘寂寞的接了一个大活计,都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位小姐手里那一片王权的碎片。以及,她对于爱德华的杀意。

心灵术士慢慢地踱步,眉头在兜帽的阴影里挤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虽然第二次幽暗地域的旅程。让他的异能水平又有了提升,灵能次元锚这种可以克制传送的力量已经不成问题,可次元锚毕竟不是万能的,如果不能命中对手,那么就毫无意义,而对于一个熟练地杀手来说,他的防御,似乎还是不那么完善。

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行踪,毕竟不象以前一样自由了——为了防备另一个力量更加强大的存在。他可能只能在法术学院和自己的领地附近行动,虽然在力量上,他已经今非昔比,但想要达到那种无所顾忌的程度,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锤炼。而从今天那位国王陛下的遭遇看来,她的力量同样也在进步,至少两次传送之间的间隙,不过区区的一个呼吸……爱德华自己若是有些疏忽,说不定还是要被她暗算得手的。

而更加麻烦的,就是她的背后明显有了一个运作的团队——刺杀这种事情。想要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要么就是经过了长足的准备,要么就是有多人互相配合,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再填充一些有用的人手?

唔,这一趟的地底之行,也算收获颇丰,如果想要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去跟老侏儒勾兑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仔细想想,那个女人,也不见得就只是麻烦,只要想点办法,说不定还是一个转机呢。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一个声音打断了心灵术士的思考,他转过头,然后不由一愣。

身后不远处,一众人物正大步而来……

领头的那个人拥有着一副高挑的身材,整齐梳理的一头红色的发丝,似乎在说明他与那位皇帝的深厚血缘,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似乎可以显示出他性情之中那种特有的桀骜,不过这这张面容并不太严肃,反而慈和而有生气,一身雪白的长袍除了几道绣纹没有太多的装饰。若只看外表那个微笑,似乎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家伙。

可是,爱德华对于记忆中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勾连的人物,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贝尔特……王国的皇储?

“怎么,这就要回去了?特地赶到这里,不面见陛下么?这可不符合一个臣子的本分啊。”在微讶的心灵术士开口之前,这位尊贵的人物已经抢先开口笑道。

虽然是笑语,不过对方语气中的怪腔怪调已经足以让爱德华的眉头一皱。

“贝尔特殿下?初次问候……只是我来到这里,只是要确认国王陛下的生命安全与否而已,而显然,刚才发布消息的牧师阁下是可信的,那么这就已经足够了。”

微微垂头,他伸手抚胸为礼,毫不客气的开口回应道:“至于说臣子的本分……我不记得本国的法典之中有规定国王陛下伤病时,我认为,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如果全国的人现在都放下他们手头的事情跑来看望国王陛下,那么国家岂不是乱套了?”

“哦,按照子爵阁下您的理解,现在还有比国王陛下的安危更加重要的?”

贝尔特的眼中凶光一闪,他刚刚其实不过是随口嘲讽,但却换来了这样一番更加阴损的言辞,而他显然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家伙竟然敢于如此顶撞他,所以顿了顿之后,心头的怒火让他毫不犹豫反咬回去。

“呵呵……”

挑了挑眉头,心灵术士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句蠢货。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一表人才,但是脑袋里的沟回似乎不怎么多……

而很不巧的,对于这种前来找事儿的家伙,他一向缺乏的耐心就更加稀少。

“整治领地治安,缉拿趁机作乱的匪徒,通告领地的警备暗中加紧盘查可疑人物,最重要的是安抚民众。告诉他们在众神的庇护之下,国王陛下安然无恙,那些刺客卑鄙的行刺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国王陛下的婚礼圆满结束,我国的民众,必将得到众神。包括丛山之神的护佑,我想,这是如今这种情况下,每一个领主都必须做好的义务。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有国王陛下本人来宣布这一消息,最好是他能够出现在民众面前,这样一来会比什么解释都有效的。”

“你……”贝尔特王子的脸上瞬间已经蒙上了一层铁青,但顿了顿,他却似乎又说不出什么。

实际上。那个人说的个没有什么错误,只是这种建议,本不是眼前那个年轻人拥有的小小领地需要做的事情。

一个万人的子爵领,恐怕只有在粮食丰产的时候,人们才会在祈祷之余给国王陛下留下一个被称颂的机会。而且,还是不在意国王究竟是哪一个的——而某人之所以要如此说,只是因为这些事情,本都应该是由罗曼蒂来进行的。

实际上对于爱德华而言,图米尼斯的这一众臣子们在今天的表现可以算的上是手忙脚乱,愚蠢至极。

或者,这就是承平日久的危害……国王受伤这种事情,可是要关系到国家士气的,传扬出去,可不只是丢脸的问题……

哦,还有一些麻烦也关系到了他,就是这位国王陛下和布莱霍克那边的事情——皇帝被刺的消息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如果那位黑鹰公爵得知之后脑瓜一热,找个借口什么的先发制人,那个时候,爱德华的勃艮第,说不定就会成为第一个被关注的位置了。说不定布莱霍克已经开动了军队,中央这一边还在为移交指挥权之类的事情吵闹着。

“你!”

王储身后的几个人顿时群情激奋,只是他们看上去虽然蠢蛋了些,但毕竟还没有脑残到一定程度。也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也同样极为特殊,即使是那位王储也不见得就能真的占到什么便宜……所以,除了一脸主忧臣辱的悲愤之外,这帮家伙也没能表现出什么。

“很好的建议。”

年轻皇子的语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他同样穿过大厅,只是身边却并没有如他的兄长一样带着随从,只跟着一脸淡漠的魔狼将军:“兄长大人,事实上,我刚才已经和几位老臣们商议过,奏请父皇许可,希望由您来代替他出面讲话,安抚那些平民。”

“实际上,如果可以,那么就让贝尔特殿下盯着陛下的身份进行宣扬,也未尝不可……只要一套盔甲,一些小小的化妆,以及一点点魔法的遮掩也就行了,站在城楼上,这种问题想必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多谢您的指点,爱德华阁下。”

“客气,王子殿下。”

很有默契的对话,将所有人排除在外,而心灵术士也像模像样的施礼,不过称呼上的区别,让皇储殿下的面色又变深了一些。

青色与红色交替,这位皇储的目光在两个对手身上停驻了几个呼吸之久,随即,他带着一股寒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重重的冷哼。

“抱歉,爱德华阁下,虽然您可能有些自己的事情,不过,按照父亲……陛下刚刚下达的命令,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时不能离开皇宫,不过我已经让……嗯,命令他们为您安排了住所,请您暂时在西会客室休憩一晚吧。您的朋友已经先行一步,门口会有人给您指路到那里去的。那么,就先告辞了。”

或者是之前拦阻了那刺客的传言基本属实吧,此刻,这位皇子的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不振地看着自己的训导者,他的目光闪动,但最终仅仅是冷漠的点点头,似乎并不想要多说些什么。

目送着那个单薄的人影离开,爱德华的轻轻眯起眼睛。目光闪动。

不知为何,这个家伙似乎总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是一天不见而已,但是总是有什么地方有些古怪,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因为这位王子殿下身上似乎又多了几种魔法的防御,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感知到他身上的半点信息。

摇了摇头,他将这个奇怪的认知抛开一边。

是啊。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

“到底是什么行死的事情,要这么久!混蛋。坏带,臭鸡蛋!”

毫无疑问,丽莎丽诺比丽小姐此刻正处在一种愤怒之中。

这位小姐低声的喃喃自语着。但可惜的是,那个咒骂的对象不在身边,她只能用一支花束发泄着自己的愤怒,那可怜的花枝已经被她撕扯成了无数碎片,在华贵的地毯上堆起了一小堆的花瓣。

“哼……”随手将最后的花蕊揉碎,半精灵的情绪似乎仍旧没有得到缓解,可目光所及之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供蹂躏的东西了,于是她干脆转而用言辞去纾解自己的愤怒:“该死的臭爱德华!以为我不知道么?他肯定是跟那个该死的野蛮人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早都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可恶,那个该死的女人有什么好?克鲁罗德人一定全身都是肌肉!连胸前那两坨都是硬的。一定!”

不过,咒骂之后,这位小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咬着牙,在自己尚不成规模的胸部努力的搓揉。

这动作让一旁安静坐着的安娜苏不由莞尔。

“你到底喜欢他的什么地方呢?他好像除了力量。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吧,很阴险又很笨,脾气很糟糕,长相也不是很英俊,而且,还非常自私自利。不遵循法理,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为他付出什么的地方?”顿了顿,她开口问道。

“喔噢,好多的问题呢,不过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小丫头在评论自己的男人一样啊?”

半精灵似乎不满地歪了歪头,扑哧地笑了出来,不过很快笑容就换成了思索的神色:“是啊,我究竟是喜欢他什么地方呢?嗯……或者,就是因为他很自私啊,只要是他的东西,他就会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对她们很好啊,付出多少他可能都不会在乎的。所以,我觉得跟他在一起,被他保护的那种感觉,应该算是很不错吧。”

“仅仅只是这样?”

“这样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了,你这样可不是喜欢他……好吧,或者,也许够了。”安娜苏争辩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叹息:“既然你喜欢他,那么不妨向他明白的表示出来吧?男人这种生物,都是非常迟钝的,如果你不说,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或者他会自认为你没有那样的想法而退缩。”

“是啊。这个家伙,似乎有的时候真的挺迟钝的。那么,你是说,我应该去主动献身?不过,这有点……”小丫头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光说别人,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跟他先表白?”

这反问让幕僚小姐的脸稍微红了一下,她轻轻举起手里的酒杯,但语气却平静如初:“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他喜欢谁,或者与谁有什么关系,都是他的事情,而我,我不过是个倒霉的囚犯罢了,只能帮助他管理一些领地上的事物,至于他……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上司,但也就仅仅是这样了。”

“真的仅仅只是这样了么?”

“好吧,这样也不错。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正经,不过好像其实是很好色的,来者不拒呢,你之前似乎就跟我说过,他跟你的那个什么表姐之类的还有一些……不干不净?真是龌龊,再加上这一次,嗯,在我这里的长到足够规模之前,可不能让这种对手再增加了……不然,他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对你出手呢,所以,干脆我就把你放了如何?”丽莎小姐点了点头:“昨天,还有今天的宴会上,可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围在你身前身后转来转去的呢,你有没有看上哪一个?我让爱德华那家伙给你安排安排,至于我们之间的契约,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吧,我把契约还给你,你就去嫁人吧?”

“如果用这种方式作为交换的话,请恕我不能接受。”这个荒唐的理由让幕僚小姐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好气又好笑,不过认真考虑之后,她

只是半精灵小姐显然并不想要就此结束对话,顿了顿她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啊,对了,你是喜欢那个你的那个什么,提比略?格拉古?

“他?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亲近,但不是你想象的那一种。”那个似乎已经久违的名字,让安娜苏的眼神微暗,她摇了摇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的。”

“哦,血缘关系……不过,那些术士们似乎也不在乎这个……”

“够了!丽莎?丽诺比丽小姐,我们不要在讨论这件事情了!”禁忌的话题让女幕僚一下子就板起面孔提高了声调。。。)

!

第三百三十二章 ……

不过,半精灵小姐根本不为所动。

当然了,她才不会害怕这种程度的愤怒呢,反正安娜苏的能力比她差得远——除了一点儿只能用来吓吓那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的宫廷防身剑术,这位小姐就再无什么战斗能力,虽然也曾经经历过一些冒险而增强了几分战斗经验,不过想要跟黑暗女士眷顾的丽莎小姐相比……半精灵甚至就跟她比她最擅长的近身战,也不可能会失去一丁点儿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不喜欢那个提比略,也不喜欢爱德华,这样行了吧?”

眼珠转了转,她起身坐到幕僚小姐的身边:“呐呐,我说,你不是向来有很多的坏主意的么?所以,帮我想办法吧,只要让我能和爱德华在一起,我就给你更多的自由,怎么样?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让蓓尔莱娜陛下吸纳你成为她的信徒呢,我看看,唔,赐给你三四阶神术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哦?”

“真是……够了!我不想做这些事!”幕僚小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瞪着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姑娘。

是愤怒吧,或者是羞怯?

总之脸上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热辣辣的,她不想要再说这件事情……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想要参合进这种事情里面。那个什么该死的坏人,傻瓜,什么爱德华的,都应该给扔到世界,整个多元宇宙的外面才好。对了,还有这个小丫头,还有那个什么领地,都应该通通见鬼去!

但是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她却又发现,自己没法放下不管。

是害怕这个人小鬼大的半精灵真的闹出什么来?尽管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市场会想出一些令人头痛的主意,不过有时候表现出的那种天真却又让人很难忍心去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你只要跟在他身边。等到你长大了,他自然会被你吸引住的,这样的感情。可不是那些一蹴而就的,嗯,欲望能够相比。所以,你就不要想着那些古怪的事情了。”叹了口气,她开口道。

这个建议很诚恳,也很正确。几乎是最合理的办法。

但却不被接受。

“那可不行,等到我再长大一些,就算外表要达到跟你一样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几年之后了!”

小小姐摇了摇头:“我……我可不想他再被谁抢走了!所以,我一定要让他迷上我才行,他是我的,就算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也至少不能落在那些女人后面,我得成为他的女人才行!”

“当他的女人?难道你要……诸神在上啊,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他有多大……不是,”

安娜苏瞪大了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的言辞有些难以成句。顿了顿,才磕磕巴巴的开口:“那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上一次,难道你没看见吗?连那个黑暗精灵的女人都无法……都无法承受他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以为你能受得了?”

“那是那个女人比较废物。跟我才没有关系呢,”

小丫头眯起眼睛,笑得更加不怀好意:“说这说那的,鬼才信你呢,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要让我抢在你的前面嘛,这种吓唬人的口气,我那个老爹经常会用,不过才吓不倒我呢。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唉,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啦,你知道……你知道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的,如果他不愿意,嗯……”

看来,如果不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这位小姐是绝对不会放弃纠缠她的,所以沉吟了片刻,安娜苏只能尝试着用不那么令人难堪的词语解释道:“……如果他不主动,那么你即使做什么东西也没有用的,男人和女人不同,要想调集起他们的欲望,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以他,爱德华阁下的精神力,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对于你产生……那方面的兴趣。”

“谁说的,我看很容易啊,那个****怪还不是很容易就勾引到他了……就不信本小姐还做不好这些事情,只要我拿出真本事的话,哼!哼!”

牙疼一样的哼哼了几声,丽莎小姐的声调果然降了下来,她捧住下巴,开始愁眉苦脸地思考……

是啊,就是因为那个卓尔……那个****怪,她确实是又蠢又笨又黑,但是她却在勾引男人方面特别有优势……听说,男人似乎就是喜欢那些卓尔精灵的样子,甚至在黑市上,一个卓尔精灵的女祭司,都能卖出几万个金币。

但是到底要怎么做啊?

在这个方面,懵懵懂懂的知识,让人小鬼大的半精灵小姐一下子理不出头绪来了。

要怎么做?就像是那天看到的一样亲吻他么?还是抚摸他?

吻似乎是很舒服的,只要嘴唇和他的嘴唇碰在一起,就会让自己全身麻酥酥的好像e被闪电法术击中了一样……可是那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因为自己已经试过了好几次了。他似乎不讨厌,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又或者,就像是上一次那个该死的黑皮****怪那样?跟他……不过那件事,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上一次那个该死的烂香瓜,光是听着那种叫声,就已经让半精灵小姐骨软筋麻,全身发烧,差一点一夜都没睡呢!

要不然,用神术?还是用什么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把他捆起来?

根本不可能。

他可以看穿很多东西吧?好像很多魔法陷阱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效的,虽然不知道那是魔法物品的效果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似乎总是能看透。还有,记得他说过他曾经是个猎人还是冒险者什么的,那些陷阱之类的东西根本难不倒他,至于说力量……

别开玩笑了,一个大法师都只能跟他战成一个平手,还有那些章鱼头,那些卓尔。甚至是卓尔的女神,哪一个都是比她更加厉害十倍的存在。

到底要怎么办呢?

……

真难办。

安娜苏看着那位唉声叹息的大小姐,自己好像只剩下了摇头的力气。至于说表情,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哭还是笑……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怎么。她似乎忽然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实际上,作为一个习惯于安排一些事情的女孩子,安娜苏当然也会计划自己的未来,但在以前,这些计划并不会很详细,因为毕竟她还不过刚刚度过了成年之后的一个生日,思想中的东西,似乎也仅止于帮助自己的兄长,然后再在适当的时机里找到一个不那么令人讨厌的家伙来托付一生什么的。

或者,就这样呆在这里?

跟着这一帮人似乎也不错。可以尽量的施展自己的才华,那座城市已经逐渐的走上了轨道,虽然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是与以前相比似乎却又很简单,只需要管理着那座小小城市里的人就好了。那些亲切的年长者,旅店的老板,木匠,铁匠,那些卫队中的小伙子们,那些农夫。还有……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想?

女孩子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这些凌乱的思绪抛开——似乎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的面孔,自己的想法就会变得一片混乱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类似的想法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但是,但是!

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呆在这帮人的身边的!

这一定是那个小丫头刚才说的那些怪话造成的,把自己的思路全都给搅乱了。没错,安娜苏,你不是这个小小的国度里的无名者!你还有家族,还应该有需要去完成的东西……屈尊于这里,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心中这样警告着自己,她强迫自己回想起一些重要的往事。

比方说提比略?

与他的初见,似乎也是一座这样的宫殿里,在那辉煌闪耀的房间里,自己却无意间目睹了一场殴斗。

那仍旧带着孩童般稚气的男孩刚刚经历了一场由同一血脉的兄弟们施加的暴力,可是当那个名叫提比略的孩子,慢慢地从地上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躯体,擦拭着嘴角留下的血迹时,却露出了微笑的容貌,喃喃地在自己面前立下了誓言,

“没有父亲么,是的,没有母亲么?是的,但我每一个人从出生,不就是自己么?只是一个人而已,所以,我不需要父母,也不需要兄弟,更不需要同伴……要成为大人物,我要成为大人物,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让所有人,都匍匐于前……”

可那是自己的目标么?

似乎是的。那个人,跟自己一样,只是妾室的孩子。

所以,明知道他是不需要真正的同伴的,明知道,他是不值得去依靠的,但是为什么,还是跟随在他的身后了?

或者就是被那个古怪的笑容,和相似的遭遇所吸引了吧?自己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一直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而所有的梦想,似乎都只是为了完成他的那个梦想,却从没有考虑过,那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具有意义。

需要去完成的东西又是什么?提比略的野心?辅佐他成为帝国的一位权倾朝野割据一方的大公爵?甚至是推翻金瑾花的王朝,建立一个新的帝国?

不是的,自己需要的,不是跟随在他的身后……那条路的尽头,也不会是自己想要到到达的地方。那些梦想的尽头,也不会有自己想要取得的东西……

但在这里,在这些人,或者说是那个人的身周,又是不是会有呢?

……

又是漫长到了令人厌烦的一天……

但幸好,它已经过去了,这或者就是时间对于每个人的恩赐吧,不管怎么样的糟糕。但是这些终究会过去。

将自己陷到柔软的床垫里,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难以成眠。

并非什么不舒适的环境……作为皇帝的城堡,卢浮堡的设施还算是完整高级,虽然这些作为客房的房间不大,不过各种东西也算是一应俱全。填充了鸭绒的被褥绵软透气,轻盈而舒适。

也不是因为不够疲惫……他应该早就疲劳至极了,尤其是上午在婚礼上的那一场手脚。灵能点的消耗还是小事,但那个维持了一个沙漏来精神显能的遥视术却让他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之后还要有两三个异能在最短的时间发出。才将一切遮掩的天衣无缝,而紧接着,又要去关注皇帝的情况……现在躺在床上。全身似乎都已经疲软下来,脚底像是火烧一样的刺痛,

但或者是因为,时间还早吧,或者是心中还有一些令人疑惑的事……

比如说,那个所谓的仪式还是造成了一些什么效果的,虽然不知道那些在他身周闪耀的光泽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不过神祇显然不可能会无聊到仅仅是用一些光泽来显示自己的伟大。

可究竟是什么?

由于身上带着王权这种吸引仇恨的大杀器,爱德华对于这些所谓神赐予的东西,一向有着不小的戒心——现在被那些晨曦之神的神仆纠缠不休。就已经够令人心烦了,再加上一个什么崇山之神的话,麻烦就太大了。

只有找机会向塞西莉亚问个清楚了。

但是见鬼……

想到了那个女子,脑海中似乎便出现了想到了下午的那个吻,那在自己的唇上细微颤抖的唇瓣。以及那个羞愤的表情,然后,还有那健美紧实的修长娇躯……思绪凌乱,很快就让心灵术士感觉身体燥热了起来,血液似乎都在兴奋的燃烧着……

要怎么解决?

偏偏这个时候,能够给自己解决问题的人不在……偷偷回到领地去找达赫妮?恐怕会很麻烦吧。至于说塞西莉亚……那就更别想了,虽然对方的那个皇后的身份加上皇宫这个特殊地点,真要是来上一场‘战斗’的话,确实是会非常的令人身心舒畅,不过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再闹出什么花样来,想要善后可又是个大问题。

他轻声的颂唱出一个魔法伎俩的咒文,于是棉被顿时变得如冰块儿一般的寒冷,虽然那个温度让他不由得战栗了几下,不过还算好,总算是能够让身体和精神同时放松了一下。

好吧,就这样躺了不知多久,睡意似乎总算是涌上来了。

梦么?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触感在身体上慢慢地蔓延……

光滑,微凉,而又柔软的,在身周慢慢的移动。

恍惚中,好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掌,却抚上了自己的……腰间,紧接着某个敏感的部位一阵湿润温暖,别某件柔软而灵活的东西缓缓的扰动起来……

梦境?

记忆中,这种感觉似乎也只有一个人才会给予,“唔……达赫妮,别闹了……”迷迷糊糊的爱德华含混的开口,不过却并不睁开眼睛。

开始绕着爱德华的分身开始打转,一会儿在那小小的出口上拂过,一会儿又蹭两下后面的沟壑,爱德华感到自己被拨来拨去,要不然就是吸进吐出。那小小的硬物到的感触,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然后,那一小条的软肉,然后是更多的柔软紧紧的包裹住了他,不住的蠕动着……这种蠕动强而有力,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绝强的吸力……柔软灵动的感受带起一道道的电流,在脊椎之中来回流窜,冲上大脑。

不对啊?

精神好像聚拢了一点,加速的思维让大脑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宫殿,皇帝……

是的,皇宫,自己在皇宫里。

那么,现在身上感觉到的重量是怎么回事?

眼皮好像是被什么胶黏住了一样,思绪也不想要加快,只剩下那种舒适的感觉在身体上乱转,

嗯,将那东西似乎又被什么更加紧凑的,湿润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而且,一点点的向着更深的地方探索……

眼睛终于睁开了。

黑暗造不成任何的阻碍……所以心灵术士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视线里,身上的被子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剩下一团光洁的影子,伏在他的身体上,

小小的身体跪伏着,于是屁股便翘得高高的,轻轻地摆来摆去,神情更是异常的沉醉,被撑开的小嘴里还不时发出含混柔腻的“嗯嗯”声,不时吧嗒吧嗒个不停,好像含在嘴里的不是某人的分身,而是无上的美味。

更要命的是,姿态也异常撩人!

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类十一二岁的模样,嘴自然有些小,将那根硕大东西含在嘴里,对她来说是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可是她的动作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她的头不但轻轻转动着,还上下的滑移,旋转着将那根大东西吞进吐出。

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类十一二岁的模样,嘴自然有些小,将那根硕大东西含在嘴里,对她来说是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可是她的动作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她的头不但轻轻转动着,还上下的滑移,旋转着将那根大东西吞进吐出。。。)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家贼……

!

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于是,今天正好看见编辑的qq名字后面都带了一条小尾巴,宣告网络净化行动,最近刚刚展开。

我呢,可是很害怕忽然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告上去了什么的,虽然那种告老师的行为是要被打的,但我自然也是要相应号召的,嗯,只好收敛一点儿,半途停滞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以后找个机会吧,或者来个双的?有人反映最好是让罗丝和蓓尔莱娜来个一起出场的……啊哈哈哈,当然,我们是在讨论人物的出场顺序,是吧?至于说其他的,我们不说。

——

“这是在干嘛?”

他开口道,身体似乎有些不大受到控制,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微弱。头脑里面仍旧晕晕的,也很难抑制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咦?你,你醒过来了?真是的,不要吓唬人家啦!”

“奇怪,女士说这个神术只要起效的话,你应该会睡得像死猪一样才对啊?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她伸手捏了捏爱德华的手臂,用一个可爱的表情笑起来:“不过,好像还没有什么关系,看起来,力量上还是不会回复呢、”

“是你干的?给我解开。”

“才~~~~不要!想要抓住你太难了,我可是花了一倍的时间祈祷,女士才赐给我这两个特殊的神术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她吃吃的笑起来,得意得仿佛一只偷腥的猫儿……

嗯,确实是……一只叼着一根大肉肠的小小猫。

只是转了个方向,她伏跪在男人的两腿间,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用小小的舌头不断的打着圈,氆氇氆氇地舔舐。好像含在嘴里的不是某人的分身,而是无上的美味。

“嘻嘻,是不是很舒服?不过啊,这东西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吃,有点像父亲大人喜欢的那种嚼烟似的,怪味道。”

活动着舌尖,她抱怨道,然后显示一样的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瓶子,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中微微闪光。“所以。我想了些办法。这样就没有问题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爱德华只能苦笑。

空气中弥散着一点奇妙的味道,很甜香,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糖果之类的玩意儿,能发出这种味道的,自然是蜂蜜了……难怪皮肤上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这小丫头还真是会胡思乱想。

“黏糊糊的怎么可能会好的?胡闹的出格了!快点停下来。你还不到做这个的时候呢!”

“才不要!”她吐出那东西,含混的抱怨:“真是的,嘴巴都酸了啦,上一次我看见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黑皮女人的烂香瓜吗?我就不行吗?”

“听话,你……哎呀!别咬啊!”

“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嗯嗯……”

小妖精的舌头极为灵巧,虽然还有些生涩的笨拙。不过却很能抓住要领,也变得愈来愈灵活,很快的,她的动作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她的舌头已经能够缠绕住那玩意儿,蠕动和摩擦。然后用小巧的嘴唇上下的滑移,旋转着将那根大东西吞进吐出。只是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类十一二岁的模样。嘴自然有些小,将那根硕大东西含在嘴里,对她来说是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爱德华很快就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呕哦……怎么,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你……你是想要杀了我吗?不过,嘻嘻,不错哦,渐渐的就开始有精神了呢,看来,让你醒过来也不错啊?”

“我又不是萝莉控……你这种小丫头,怎么可能让我有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嗯,听起来似乎是个很邪恶的词汇,不过我觉得好像是有褒奖的意思哦……而且,这里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呼呼呼……不是一点一点的变大了么?”轻轻的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半精灵的白皙的面孔已经染上了一层酡红,仿佛醉酒:“爱德华的味道,好热啊,头晕晕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呢哈……嗯嗯,爱德华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我是不是应该再补一些蜂蜜上去呢?”

“你……你以前不会是做过这种事情吧?”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丑陋的东西,又这么苦,味道又奇怪,脏也脏死了,我怎么可能会舔别人的嘛,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才不会做呢!”

说话的时候,她只能停止舔舐,但却伸出小手,轻轻捏住爱德华的分身,用食指和拇指扣住那颗硕大的头,来回摩挲,然后用舌尖去慢慢的舔舐后面的那一条筋络。这种感觉异常刺激,要不是爱德华“久经战阵”恐怕没几下就会立刻交货。

有那么一瞬间,爱德华真的怀疑这个丫头早就和许多男人上过床,要不然怎么知道这种手法?但是那生涩的手法,却又足以证明,小女孩确实是第一次碰这玩意儿。所以他只能叹息着,试图劝服她:“快点住手吧,还有住嘴!丽莎……这件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做的……这样轻率,你以后会后悔的……”

可惜,这位半精灵小姐显然从来都是非常有主意的,一两句的劝告,根本就没有有什么用。

“挣扎也没用的,这是女士特别赐予我的神术,轻易可是解不开的,实际上,你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了,不过,想要动弹可是不可能的呢。”小丫头扬起面孔,嘻嘻的笑:“放弃吧,陛下已经把我应该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慢慢的享受就好了。”

神还管这种事情?

好吧,爱德华心中再一次确认,这个黑暗女士恐怕,不,肯定不是个什么正经的神祇——在这个世界上。有关两性之间的话题,仍旧被视作一种礼法中的禁忌。虽然贵族之间对于这种事儿比较开放,但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大部分神祇的态度,也通常如此。即使是倡导这种事情的欢愉女神,也没有公开教导牠的信徒这些事情的秘密的。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太失策了……

对于身边的一些人,爱德华本来也是有所警惕的,比方说卓尔,或者是一直想要逃走的幕僚小姐,不过惟独丽莎这个丫头他已经逐渐放松了……本来如果需要的话,心灵术士也可以让自己的灵晶仆为自己警戒。不过因为上一次。卡特泽耶克的那个突然到访,让他对于那东西多少有些警惕过头,现在又因为是在防御完善的皇宫之中,所以也就忽略了基本的防备。

没想到就被这丫头偷袭成功了。

“嗯,似乎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开始下一步吧……嘻嘻。”

这样向着的时候,丽莎小姐似乎已经开始新的动作了——审视着那已经开始挺立的神木,小丫头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成果’表示满意,然后一个翻身,她已经骑在了爱德华的腰胯之间。

她的身体虽然很细长,还带着一点儿未褪去的婴儿肥,但那不同于成熟女子的纤长,也称不上什么丰腴。瘦巴巴的;露出肋骨的细微线条的皮肤,青涩,洁白而光滑,像是玉石雕琢的一样,只有胸口上稍微还能看到一点点的脂肪凝聚的凸起。

但那也只是青涩的果实,才刚刚露出了一点丰润的端倪而已。点缀着两颗小小的樱桃花苞。

“就是这里吧?看看……我马上就要得到你了哦?”

小丫头娇笑着,用两根细细的指头伸到自己的密境,轻轻的分开那一线粉红的缝隙,将自己的神秘尽数的展现在爱德华面前……于是白嫩的花瓣被剥开时,清晰地露出其中包裹着的那种很淡的粉红色,在中心处慢慢的变得深了一些,一层仿佛膜一样的皮肤分布在那小小的中心口周围,小小的花蕊在上面一点的地方,被一层红红的皮肤包裹成一个小角,完全不像是那些成熟的花瓣,

那些会引发一个真正男人的,而这粉红色,只是单薄得让人心中有些怜爱。

所以爱德华不再说话了。

而丽莎也不说,因为她正在摇动着小小的屁股,努力的一起一伏,用自己的两片柔软的花瓣在爱德华的分身上蹭来蹭去……

但是只能是摩擦着,不得其门而入。

实际上,也不可能‘入’得进去吧,以两人的比例,若是真的成功了,这丫头的身体恐怕会被撕裂开来的……

其实那种软乎乎,有点湿润的摩擦感觉其实也不错……不过幸好,比她的唇舌侍奉可要差的很远,实际上,恐怕只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才会认为这是一种享受吧,这种姿态上更加享受的反而是小丫头本人……

半精灵小姐的呼吸变得沉重,因为在以前,那种体会过一次的感觉似乎又来了……身体痒痒的,从外面痒到里面,这种难以形容的酥痒感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慢慢的散开,然后再往上面和下面蔓延,她的腰变得软软的,两条腿似乎也在发软。而且这种感觉还沿着脊椎骨往上,不停地冲击着脑门。

“天呀……天呀……”她细细的尖叫起来,然后趴伏在爱德华的胸口,却又不停地耸动,越来越快。

有什么东西慢慢的从身体内流淌出来了,女孩用手摸了摸,于是举到眼前的指尖上就沾染着稀薄的蜜露,她不由好奇的将手指湊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于是淡淡的腥味顿时让她的脸颊变得更加通红。

可是这小丫头却动的越来越急了……她现在已经相信,那件事肯定非常美妙的,或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因为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这么舒服。

她继续着,摩擦,耸动,然后没有多久……一瞬间,她大叫起来,感觉头脑晕乎乎的,好像连魂魄都飞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升到云端……

这叫他喵的什么事儿啊?

爱德华慢慢的支起了身体。然后不由低声咒骂道。

与设想中一样,在半精灵失去了意识的现在,他似乎总算回复了自由……只是趴伏在胸口上的小丫头面孔酡红。却还是紧紧地揽住他,纠缠着他。不肯松手。

花蜜和蜂蜜在身体上的某个部分粘腻的浑成一团,有点冷冷的,而那种奇妙的味道,实在是拥有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即使他对于这种年岁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但也同样感觉全身燥热,那东西翘得半天高,胀痛险些引发兽性出来……

幸好,一旦可以自由的调用自己的思维,心灵术士就可以通过自我催眠对于身体的绝对控制。来平衡自己的血流方向。

轻轻的掰开那小丫头的身体。再用一个魔法伎俩清干净那些粘稠的东西……只是身体上的感觉或者可以平复,但是心中的那种燥热,却无论如何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压制下去的了。

静了一会之后,睡意已经全无,于是替半昏睡的小丫头盖上被子。他干脆站起身,穿上衣袍出门去……皇宫的客房,距离中央庭院的花园并不遥远,虽然也有几队骑士在巡逻,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只可惜,今天晚上的夜色并不好,

星月皆被乌云遮得一点儿也不漏,好象完全消失般。那种昏沉的黑暗仿佛葬礼上的黑帷幕。带着一种凄惨的味道,笼罩在这片黑暗中,万事万物都好象穿着丧服……

空气有一些与盛夏不符合的阴冷,天空中正飘落着雨,可惜并不是瀑布似地倒下来倾盆的好雨,而是一种使人无从辨别点滴的极细的水柱。分不清楚的是雨还是雾,只是那种不断地对人飘过来的那种纤小点滴,不久就会在衣服上盖着一层冰冷而有渗透力的苔藓样的潮湿。

这感觉其实不错——正好可以让燥热的心情变得冷静一点。

深深地呼吸着空气,爱德华感觉自己总算是平复了不少。

当然,周遭的黑暗多少有点扫兴,虽然无法对于他的视线有丝毫的阻碍,不过,这黑暗中的花园,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黑暗……

他轻轻的磨了磨牙齿,说起黑暗,就让人想到刚刚的那件事情,那个该死的黑暗女士蓓尔莱娜……居然如此撺掇她的信徒!还给予特殊的神术?这件事情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得让她做出个交代才行!

当然,虽然说是籍籍无名,但蓓尔莱娜毕竟还是个神祇,现在的爱德华,还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一位神祇的力量,所以……说到代价,至少也得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至少也得等到他有能力把王权掌握在手中才行。

有点无聊的开始返回房间,但爱德华的目光,忽然一凝。

一个小小的阴影散发出的魔法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枚刚刚从走廊的旁边,一个窗子之中慢悠悠的探出来的,小小的眼球……事实上,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注意到那并非是真正的眼球,而是水晶铸成的小球,但是他们中间却又确实有一只闪烁的瞳孔,在空中飞行的样子跟一个翻滚的眼珠子也一无二致。

眉头挑了挑,心灵术士在记忆中好像搜索到了有关的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监视之眼,一个范围非常广的五环,还是六环的预言系魔法。可以把每只眼睛的视野都传递到施法者那里。

有点奇怪。

因为记忆中这个魔法可以被固化,但固化后就不能移动……作为皇宫,卢浮堡中确实会有一些魔法的监测,不过,这种常备的监测,似乎并不适合用即时施展的魔法来进行监控?

他摇了摇头,但并不打算一探究竟。

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再说皇帝遇刺这种非常时期,有点特殊手段,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更加特殊了……

细微的心灵触须,在空中布展,探测到常人无法查知的震动,只有在心灵术士的头脑中,才能将之还原成为清晰地印象……好像是有一个人,正静静地尾随在自己身后?

不对,他已经不是在尾随,而是开始向前移动了。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不过脚下的步伐却并没有丝毫的变动……在他的额头上,一抹细微的光泽闪烁,心灵额眼将他身后的情景,也一丝不差的送进了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脚步无声,但速度飞快。一身黑色的服饰像是皮肤一样紧贴在他的身上,把他变成一抹黑暗……唯有面孔的部分,正闪烁着四点碧绿的光泽……竟然是并排生着的四只眼睛,散发着光芒的铃铛般大小的瞳仁,在夜色下异常的醒目。让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类,而更多像是某种荒野中活动的怪物!

“喂,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很快就要回去了,所以,最好别再跟着我了。”

距离很快就已经贴近到了五十尺之内。最终,爱德华不得不停下脚步,开口道。

但黑影似乎根本没有放弃的念头。

他微微伏低了身体,用那柄黑红的匕首作出了回答……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散开来,黑衣人手中原本短短的匕首忽然活物一般的开始生长,那成长的部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艳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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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内鬼

唔,后面有点乱,我要改一下,请稍等。,!

——

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物并非单一的种类,因此就算是出现了三头六臂的对手倒也不算新鲜。不过,从思维触须中反馈的的思绪有些杂乱,而且含混,感觉像是野兽倒多过于人类……

爱德华慢慢后退。

刺客看上去并不容易对付,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全力以赴。

虽然皇宫的反魔法法阵对于灵能并无限制,但周遭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了问题,又是一场麻烦……而靠着几个不受影响的零环法术以及自己那点猎人的能力去对付一个真正的杀手……爱德华还没有那么高的英雄情结,驱使他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表演。

但对方并不因为他的和平表现就选择放弃……刀刃上燃烧着的魔法能量殷红如血!长刀一挥,暗红的光弧就向着爱德华冲杀过来!

但真正的杀手,却来自于两侧。

血影长刀挥出的刹那,空间扭动,阴影从左侧的一棵树干,右侧的一块假山中分别勾勒出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影!于是三柄长刀交错延展,眨眼就将目标的退路,完全封锁!

哼。

爱德华转了一下身体。

血色的长刀迅捷无伦!不过,在一个心灵术士的与慢,也不过是精神集中与放松之间的差异而已……更何况,这个包围圈的范围足有三十呎,对手也必须交换一次脚步。

三柄长刀交错斩击。劳而无功。

十二只明亮的眼睛四下寻觅,随即便注意到那个对手,于二十呎之外抽身后退,而在他身后,一片嘈杂已经随即响起。

整个宫殿,几乎在一瞬间已经被惊醒了。

“这里出什么事了,你们是谁!”

光焰延展而来。虽然那冷漠的光泽没有杀伤的力量,却将十几个骑士与法师,引向了那三个不速之客的身影。随着怒吼。连串的紫色光点已经向着刺客飞了过去,在他们身上打出连串明亮的火花!

不过这一串飞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三个黑衣人只是轻轻一抖。便各自从光影中跨步而出,而卫队的出现似乎丝毫没有让他们慌乱,反而燃起了更加高昂的战意——对视一眼,三个影子一声不响的分开,齐齐冲向了那几个正在颂唱第二个咒文的法师!

叮!叮!

六名骑士越众而出,手中长短的兵器已经各自圈住了一个敌人!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另一边,一队人之中的一个法师高声喝道。

他显然没有多少战斗的经验,因此对于远处那几个骑士包围中的黑影也没有太多关注,反倒是眼前这个矮小的施法者。全身黑袍有些扎眼,他想了想,没有从记忆中搜索到相关的大人物,于是便本能的将之作为嫌疑者。

不过他立刻就为这个莽撞的举动付出了代价,一道血红的芒影。一瞬间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速度之快,仿佛错觉——

所有法师的动作都在同时停顿……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可怜的倒霉蛋张着嘴不住的颤抖,他的身体上已经展开了一朵殷红的花!肌肉抽搐着向内收缩,那力量之大,让人体像是破抹布一样的被抽紧。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长袍包裹中的一小团儿灰烬!

“怪物!”

一个骑士大吼着挥出手中的巨剑,黑铁的巨剑因为挥动而产生的呼啸声停滞了……他面前那个刺客的左手仿佛被撕咬一般扯开,皮肤绽裂,半截折断的臂骨从扭曲皮肉中裸露出来,黑血翻涌,喷溅……然后才是那种刺耳又沉闷的摩擦声。

黑影重重的跌向地面!但反应极快,在落地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动作,几个翻滚之间,卸去了大部分力量,黑红色的鲜血洒落,溅在草叶上竟然发出滋啦滋啦的烧灼腐蚀声!可是这个人影却并不是人,他恍然未觉一般身形一停,一顿,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闪间他就贴着其中一个人的剑,滑到了那个人的左侧。

左侧是反手。

巨剑这样的武器并非一般的刀剑,并不以锋利见长,那沉重的剑身和使用者的力量相辅相成,足够让没有任何锋刃的剑锋也撕裂金属,产生巨大的杀伤——但也会让精致的剑刃崩毁。所以巨剑多采用简单的铸造法而无需开锋……于是挥动它便需要相应的速度和距离。

能够在皇宫内守卫,那个骑士的实力自然是不差的,他左手一挥,手甲里就迸出了一道剑刃,追着刺客劈了过来!可惜剑到中途,他的动作就已经顿了一下……任由那个黑影闪过他的身边,向着树丛中冲去……

只有目光最为敏锐,如爱德华这样的人,才能注意到,那个骑士的脖颈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红色划痕,就仿佛被猫爪子抓了一下的伤痕,可就是这小小的不起眼的痕迹,已经足够让他的生机瞬间被切断!

电光石火间,便是两条人命。而两群人之间的距离已缩短到了十多尺……所有的法师都不由大惊!

二十呎,一名魔法师近距离面对一位刺客的下场是什么?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无非是死得痛苦一点和死得舒畅一点的区别而已……于是所有人都在后退,甚至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尖叫失声!

“一群杂鱼。”

低沉冰冷的声音,突然在空间里响起。

声音不大,但却像是冰锥般从所有人耳中直透入他的心底,猛颤一下的人们直觉般转过视线,注意到不知何时,有个身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小心……”

一个骑士不由高叫,他注意到那个人竟然就站在几个刺客的中间——这是个不高的影子。五尺多些的身高撑起了一件暗色的法袍。上面一层红色的光泽隐现,却又刺绣着精致的银色环纹,长长的兜帽低垂着,遮住这个人的面孔,只隐隐露出阴冷的眼神。

一名魔法师近距离面对一位刺客的下场是什么?

或者,这是另一种诠释——骑士的语声刚刚挑起,那个人已经从长袍里探出一只手。修长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画,明亮的青白色电光带来的噼啪噪响的已经将他的尾音完全淹没!

可怕的闪电从他手中喷出来,在那个堪堪刺中他的刺客身上炸裂。然后转向,于虚空中拉出一道明亮的长长的线条,一眨眼间已经串联上了四五个身影!三个刺客无一幸免。但同时也有两个倒霉的宫廷卫士被粘连其中,可怕的电光在一个呼吸之后熄灭了,而五个人影便分别向着后方抛开!不过落地时,他们已经酥脆的仿佛焦炭一般,劈里啪啦的在地上撞成了十七八截!

空气之中顿时充溢着脂肪燃烧的刺鼻焦臭!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一个师。

借助心灵额眼,即使目光并不想对,爱德华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的每一个细节。因此,他也能够很快笃定那个判断。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霍金师的名言,这里的战斗。当然指的不是那些躲在安全距离上,或者盾牌之后,用魔法玩弄对手的幼稚举动,而是货真价实的面对对手……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因此真正强大的法师是那种能够在攻击距离无限接近或者无线远离两个极端都爆发出杀伤力的怪物,所以那些接近了法师就是赢取了战斗胜利果实的幼稚论调。只是普通骑士和弱小法师的过家家游戏得出的滑稽结论而已。

法师学院中六个师的名字,在图米尼斯广为流传,但是真正见过他们真容的人却并不多,法师们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恶癖,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如霍金这样宅在家中不见任何人,所有的问题都交给部下完成。也有些人中意于旅行,足迹甚至可以远到其他的位面,数年不归也是家常便饭。

实际上,如爱德华一般能够见到六师之中的三个,已经算是格外幸运的了。

好吧,如今,是第四个。

“弗……弗莱明师?您你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诡异的静谧持续了一刻,仿佛场地中的嘈杂声响,在一瞬间便被那闪电夺取,直到几个呼吸之后,这沉寂才被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战战兢兢的法师们之中,终于有一个认出了这个拯救者。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为了看看你们这帮蠢才能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精心杰作糟蹋成什么样子的!”这个人尖刻的咒骂着,顺手掠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一群废物,蠢材,你们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狗屎吗?还是说已经被史拉蟾当成了卵囊?或者,你们觉得让一群白痴混进了这里,就算是你们超越我们的最好方式?那么我真的要恭喜你们,因为你们彻底成功了!”

那面孔上两个眼圈又深又黑,单薄没有血色的嘴唇配上棱角分明的面孔,凭空给他增添了几许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好吧,说是威吓更好些——因为在看清楚这张脸的刹那,那些法师们都禁不住如小女生一样惊呼和细微的颤抖。

实际上,这个男人并不高大,五尺半的高度甚至跟爱德华相差不多,站在一群皇宫骑士里,更显得矮小单薄,但爱德华站定了身体,垂下头,直觉一般的感受到那股隐藏在外表之下,与身体不相称的无穷精力和。就是被强行包裹起来的一团熊熊烈焰。

“真是幸运,幸好大师您在这里……”负责防守的国家法师之中,一个留着短髯的老者磕磕巴巴的开口道,他点头哈腰,用手帕不住的擦着脑袋上的汗水,两腿却已经把那件法师袍都成了一片——好歹也是皇城重地,防守本应绝对森严。毕竟防御法阵都是出自师手中的杰作,如今被一帮人随意进出,确实是大打法师们的老脸……

谁不知道师们的脾气一向古怪……现在这脸打也打了,师恼羞成怒之下就算把他们全都陪葬,也不算是什么新闻的

“大师,多亏了您的帮助,否则结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废话少说,他们在法阵上做了手脚你们居然都不知道,一群饭桶!你们在学院里学到的东西都扔到狗头人的脑子里里面去了么?还是被你们给随便喷进了哪个女支女的肚子里面?”

瞥了一眼一群恭敬地人们。他冷笑道;“算了,这帮家伙也不算是什么正常的存在,对于本来就是废物的你们来说。也不奇怪了。”

说话之间,他已经召唤出一个隐形的仆役,从那些被电焦了的残骸中扯出了一片……灰烬随着那仆役的动作纷纷洒下,但随即围观的人们就不由得小小讶然——黑炭之下露出的暗红色肉块仍旧在不断的扭动着,仿佛在跳着诡异的舞蹈。

“炼狱生物……是那些恶魔?”他自语道:“有点像提夫林,不过,似乎还有一点有意引导的意思,有趣,不知道又是哪个老家伙的杰作?”

“哦,你……我知道你。”

抬起头。他目光一扫,忽然开口道,同时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东西,好像是个小壶——将那东西凑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才抬起三角的眼睛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你是阿尔伯特老……嗯。师的那个新的学徒嘛,据说挺受到他的照顾啊?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三环……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卡特伦大师,城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混乱,据传……”

嘈杂声在这个时候

“殿下。这里面似乎有点古怪。”爱德华摇了摇头,他本不欲多事,不过目光在斯特兰身上停了停,还是随口向他说出了一些猜测:“如果这帮家伙的能力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恐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子爵阁下,您的意思是?”年轻的皇子眉头紧皱,有些心不在焉:“还要多谢您的帮助,才能够发现这些”

“不,我是说,以他们的能力,本来不应该被我发现才对,”“他们的潜藏能力很优秀,如果不是以我为目标,那么”

“只是个怀疑而已,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让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远是不值钱的刺客……”

“让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远是不值钱的刺客?”他的语声很轻,但是一旁正被簇拥着的师却刚好捕捉到了,他眼神一紧,重复了一遍,似乎察觉到显然并非单纯的轻视,而是意有所指。

“国王现在在什么地方,周围有什么人在?”

这里好歹也是皇城重地,防守本应绝对森严,毕竟防御法阵都是出自师手中的杰作,被一帮人随意进出,岂不是有些大打法师们的老脸?

可现在这脸打也打了,

“敌人的数量在十名以上!现在……报告的遇难人数已经有十三人,其中七名是王国重臣……六人已经伤重不治。”

皇宫之中的守卫毕竟素质优秀,而法阵系统也足够完善整齐,片刻的忙乱之后,已经从通讯水晶的消息里得到了大致上的情况。

“这样数量的人手,可能只是从宫殿外面渗透,但可能性很小,毕竟这里可不是外围地区,而以卢浮堡的警备数量,他们也不可能长时间潜藏而不被发现……剩余可能性较大的,就只有……”

“有内应将之送进来?”斯特兰皱起眉头开口道,于是他身旁的鲁道夫立刻转向了一旁头盔上戴着三根羽毛的骑士队长:“最近有什么大规模的调动?至少五人以上的?”

“这……卢浮堡内所有的调动都是要经过至少经过禁卫骑士,法师和陛下本人中至少两个人的同意才能完成的,其他人没有权利完成这样的调动,即使是国王陛下本人,也不能轻易改动皇宫内的人员配置……不过,不过,当皇帝陛下染病不能理政时,这个权利要交给王储殿下。请稍等。”

“”

或者第一次的刺杀是这位王子殿下的手笔,但是第二次就绝对不可能是了……春秋鼎盛的现任国王死在了他的一个儿子,也是最有利的王位竞争者的监护之中,那么所有人对此会是什么反应呢?会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吗?只要稍微操纵一下舆论,那倒霉的家伙就很难说清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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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无法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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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写完,稍等一会儿……

——

皇帝寝宫之前的大厅中,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破碎的物品残片,二十余具尸体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放眼之处皆是骑士的身影,八面大盾在寝室的门口围成了墙壁,剩余的十几个骑士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他们的脚步沉稳,呼吸悠长,显然拥有放在哪里都足以令人动容的实力;只是此刻,却只能堪堪稳住阵脚……

虽然他们的对手,仅仅是四个全身笼罩在灰色之中的人形。

之所以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是因为这些徒有人类外表的家伙们根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怪物——

比方说,被四个骑士包围的,却仍旧游刃有余的那个……他的上半身正在向后翻过去,就像从腰肢折断了一般,后脑勺几乎碰到了地面!可是当一柄骑士剑呼啸着从他的身体上方掠过,他已经毫无阻滞的向前一翻,那两条腿在地上蹬出吱嘎的一声破裂的轻响,然后他已经直直的向前窜过了一个骑士的身边!

他全身上下似乎都是柔软的,就像是那些低级的果冻怪……所谓的运动规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影响的事情。

可是那个倒霉的近卫骑士的身体瞬间便僵直了。

几个呼吸之后,他身上的铠甲才发出了喀嚓的一声轻响,上半身就像是秸秆一般的缓缓滑落下去,然后血液和内脏才反应过来一般滚滚而出……浓郁的腥气刹那间铺散。薰人欲呕。

造成了这个伤势的是那个裹着长袍的家伙手中的……正确的说,是从他的上肢上面延伸生长出来的武器——那有些像是长剑和弯刀的集合体,不过实际上他们应该是那个人形怪物的爪子,或者手指。这种明显由骨质构成的巨大手爪在暗淡的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但是偶尔又有一点绿光从那上面泛射出来。让每一个人见到它们的人都心生凉意……

下一个瞬间,这柄怪异的武器便与一柄长剑撞击。魔法长剑像是被卷入金属之中一样发出令人心酸的悲鸣。继而喀嚓一声被折成了两段!它的主人抽身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怪物的另一只手轻松一挥。带着头盔的头颅就此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咚地一声撞上了皇帝寝宫前的盾阵。

几滴鲜血迸溅。落在盾墙之后的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脸上,伯爵用手中的手帕轻轻拭去,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冷漠的盯着场地中的杀戮。

“还没有回音?”密探头子开口道。而他身边一个年轻的骑士顿了顿,抚摸着一块蓝色的晶石,然后回应:“是的大人,所有的传讯晶石都毫无反应,而几个出去报信的人也没有回音。”

“真是讽刺。”老伯爵垂下眼睑,眼皮动了动。

是啊,一位皇帝竟然在皇宫内被一群刺客围攻。杀手与皇帝只剩下了一墙之隔,这简直太有创意,也太悲剧了一些……而更令人感到悲哀的,就是这个恶毒的小玩笑已经发生了两个沙漏的刻度,竟然还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

幸好。距离结束,也并不是很遥远了。

骑士们的损失很大,但仍旧占据着主动,一个笼罩在金属之中的影子正在趋前。将面前的对手逼迫的接连后退!

这是一名身材不高的骑士,身上的铠甲晦暗无光,武器也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骑士剑。中规中矩,可是当这柄长剑挥动起来,挂动的风声却尖锐得几乎无法听见……空中留下一道道残留的弧线形影像,以及两个刺客与骑士剑碰撞后的频繁火星,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

通往外侧的门扉终于在轰地一声闷响中洞开,十几个骑士一拥而入,而在他们身后,那个红发的身影不动如山,手中一柄骑士剑挥动之时,一道光泽耀眼的闪电已经从他身后的法师手中喷出,径直将一个魔物推出了几十尺,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围攻变成了一对一,于是那名面貌平凡的骑士手中剑刃连转,顿时刺穿了另一个魔物的咽喉!而残余的两个魔物动作飞快,在一瞬就已经判断出了局面,他们毫不犹豫的蜷缩起来,一个闪动,便各自撞向了那名施法者,只是数量上的优势此时已经足够改变一切,一声齐齐的暴喝里,十余柄

“真是一群狡猾的混蛋!法师团的那帮废物都是一群白痴吗?竟然放进来了如此多的刺客?真是岂有此理,这帮家伙就只会浪费国家的财产!”红发的皇子殿下发出了一个咒骂,继而提高声音:“弗拉基米卿,你做得好!我父皇的情况如何?”

“众神庇佑,陛下一切安好。”

“很好,弗拉基米卿,您的忠勇,应该得到最好的奖赏……”皇子的视线扫过整个厅堂,冷哼道:“不过现在,我仍旧需要借助您的力量,守卫陛下的责任由我来旅行,你可以离开这里,去追查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了。这群该死的宵小之辈竟然能够闯进这里,而且警报法阵没有产生任何作用,我怀疑法师团之中,已经被人渗透了……所以我要奏请陛下,对于这帮家伙进行一次彻底的审查。”

“殿下英明。”密探的领袖微微垂头,声调不变:“但非常抱歉,殿下,您的要求,恕我无法执行。”

“很好……什么?”王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拒绝自己:“弗拉基米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很抱歉殿下,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我不能冒任何的风险。”密探头子的声音仍旧干涩嘶哑。不紧不慢,他面前的盾阵却随之一整。“如果有必要,或者……请让您的部属都离开这里,我也可以让您与陛下见面。”

“他们都是忠勇的近卫骑士,难道你怀疑他们的身份?”

贝尔特脸色一变,他不知道这个皇帝身边最为忠诚的走狗此刻为何要对于他如此警惕,不过。他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这个时候,维护在皇帝身边,正是表现忠勇的时机。对于他的皇位继承权,是一种最大程度的巩固,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冷喝道:“现在危机还没有解除。你的这点人手,不注意维护……”

“是的殿下,确实有些不足。”伯爵忽然开口打断他:“如果有所差错,我愿意承担任何的问责,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任何带有嫌疑的人接近陛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子呆滞了一下,然后他瞪大眼睛,愤怒的提高了声音:“你们怀疑我?真是可笑,我为何要谋害自己的父亲?”

“殿下,并没有人如此怀疑。只是在目前的境况之下,您不宜与国王陛下有过多的接触罢了,”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你想要谋反吗?”

“究竟是谁要谋反,可还不一定呢。”

阴测测的语调,在一片闪烁的光晕之中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同时吸引到大厅的角落……而传送的光辉随即勾勒出十几个高矮不齐的人影,其中领先的那个红色人物,让王子殿下也不由得惊咦了一声。

“弗莱明大师?您是何时回到罗曼蒂的?真是太好了,有您坐镇,这里自然万无一失。”王子的惊讶中带着一点喜悦,不过很快。对方苍白的面孔上凝重的神色,就将这喜悦消弭无形:“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好倒是不怎么好,不过,我倒是有幸看到了一场有趣的剧目”

“大师,您是否是误会了什么……或者受到不正当言辞的唆使?我怎么可能会去谋害父亲,我……”

这个疑问,引发了一个小小的嗤笑……爱德华险些笑了出来。

“弄错了目标或者受到不正当言辞的唆使”这种词汇不是明摆着暗中嘲讽对方的智力和判断力么?

这位皇子的脑筋,未免转得太慢,显然是从未经历过这种大事的锤炼……这个时候,辩解有何意义?还不如直接要求到皇帝陛下面前辨明是非,想必也不会被拒绝,见到了皇帝有啥证据都是好说,在这里胡扯什么?若是对方拒绝,那么就立刻逃走就是了,法术学院的大门也没关着,找个求公理的地方难道还找不到么?

“杀了他,你自然也就就是国王了。否则,你要等多久?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弗莱明师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想不通你们这种无聊的伎俩?你那个老子跟你一样没有耐性……嗯,去翻翻史籍,你才能知道你这点小伎俩,实在是不怎么新鲜。”

“师阁下,你如此血口喷人,可有什么凭证?”贝尔特的面孔瞬间就已经苍白……这个借口虽然简单,但是却足够动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皇子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的,自由民会在五十岁左右时将生命力消耗干净,贵族平均寿命也只比平民多出十年。但身居高位的人,尤其是国王陛下可就不大一样,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十岁绝对没有问题……孙子甚至重孙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事情时有发生,所以身为皇子,若对于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有所憧憬,最好的办法只有祈祷一场意外,将盘踞在上面的老家伙给带走。

当然,皇位的持有者嘛,有意外就会更换,没有意外制造意外也会换……这种事情,在人类帝国几千年的历史里,也并非多么新鲜。

这种事情,即使没有丝毫的证据,光是一个说辞也足够让人百口莫辩,而更关键的是,若只是一些臣僚对于他的行动有所不满,这件事情还算是容易解释。可是一个师的发言权可就不同。

“证据?或者有。”

师冷笑了一声,于是他身后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走上来,头顶上象征地位的璎珞微颤,他展开一张烫金的羊皮纸,朗声开口道:

“今天早些时候,我接到了一份殿下亲自签署的调令,要求加强皇城之中的警备。因为发生了行刺事件,所以我也就签名了,不过我并没有看到那些调入的骑士们……但刚刚师阁下询问。我才与近卫骑士团进行了联系,他们那边的答复是,从没有命令从他们那边调集人手。”

“克伦威尔。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签署过这份命令!”目光与那羊皮一触,皇子的脸色顿时大变。感到一股冷意沿着脊柱升起,

“殿下,这上面的魔法印鉴只有你本人才能激发,而且要求你必须头脑清醒的时候,或者,你是在怀疑这个由公正之神赐予的神术的公正性?”弗拉基米忽然开口道,笑声干涩,冷漠:“三十个人,还真是个大胆的计划。不过不得不说,胆大的计划往往都有一定程度的实行可能,如果我不是刚好回来的话,你恐怕就已经成功了。”

一众骑士却互相对望一眼,齐齐的低头不语……

王子心头气急交加。五官已经扭曲到了一个狰狞的程度,声音也凄厉的仿如夜枭:“你们哑巴了?我是听到了警报才来到这里的,你们不是也听到了吗?你……”

他的语声随即顿住。

一道光泽如丝,钉上他的身体,而丝线的另外一头,一块侦测谎言的魔石上。红色的光泽如流动的鲜血一般……

这石头,就握在师手中。

“不,不是这样,我没有……”年轻的皇子大叫,眼前的变动,已经让他脑中乱成了一团,

“已经不行了,请殿下离开这里吧。”

一个骑士忽然开口道。

伴随着这语声的,是一片叮叮轻响,他们身上的铠甲随即滑落,露出其下,颜色晦暗的服饰,不过眨眼之间,一队骑士,便已经化成了二十个魔物的此刻,围在贝尔特的身周,躬身作势,然后齐齐向后,冲向厅堂中的所有人!

他噌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试图向着其中的一个魔物刺去——这一剑不求杀伤,但求能够澄清他的身份,然而魔物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在他的剑尖刺破空气的时候,那里也已经只剩下了一片幻影,随即消失不见!

“蠢货!”

弗莱明哼了一声,随手一指。

刹那间,一道金黄色的光泽展开,在这位王子周遭包覆成为一片透明的薄膜,王子手中的长剑收势不及,在其上狠狠地一刺,但那看起来暗淡纤薄的光泽却纹丝不动,长剑却已经弯成了一个圆弧的形状!反弹的力量,随即将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谋朝篡位也就算了,与那些深渊之中的东西打交道,就凭你的力量,竟然还没有被啃吃的不剩一点杂质,也算是个奇迹了,唉,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你的父亲来判断把,放下武器的,饶你们一命,如果想要负隅顽抗,那么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你们……你们陷害我!”他尖叫道:“我要见父皇!我要……”

“愚蠢的凡人,那点儿小小的权利,也能让他们如此的疯狂。”法师打了个响指,他的声音便已杳不可闻:“闹剧一场。”

再将几个骑士烧成了焦黑的尸体之后,那一道电光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滋养,蛇一般的昂起了头,然后随着火光闪烁,整个巨大的魔法阵都陷入了一层明亮的莹蓝色之中!然后那电蛇便终于学会了某种不属于这个位面的技能——无电蛇也就此变成了多头蛇蜥,数电光向着周围蔓延开来,轰的一声撞上了传送阵周围那无形的墙壁!

整个大厅似乎都在这个声音中开始颤抖,而廊柱的周围,空气中仿佛玻璃一般蔓延出了无数的裂纹!

接着,轰然巨响猛然爆裂开来,肉眼都几乎可以看清声浪所产生地波纹,那锐利的尖啸撕裂了空间,像刀子一样向四周扩散开去。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被震到在地上,无形的屏障像玻璃一样破碎,扭曲的空气就如同无数只半透明的蝴蝶同时振翅向四周飞去,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闪烁光芒。而在他们后面,水桶般粗细的蓝色电光终于挣脱了最后的束缚,他们狰狞的盘绕着,带着噼啪的轰响和气流的风暴冲了出来!

师的嘴唇颤动,准备吐出那个致命的字节。但是毫无任何预兆的,锥心的刺痛忽然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凝聚起来,狠狠地撞向他的大脑!

周围的时间急速的流动了!福克斯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面色一下变得死白,按着胸口就跪了下去——老人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不再受自己控制,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体,一瞬间无数细细密密的血珠从他皮肤下渗出,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成为一片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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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亚莎莉

后面要动一两句

——

大法师的语声带着冷漠的笑意,他移开视线,似乎不屑于再看着那个可怜的失败者。!

而这个时候,那些黑衣的刺客们已经分散,大厅中几十尺的距离,在他们的脚下不过是眨眼间就能跨过的路程,转眼间一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便已经四处响起,而伴随其中的,还有令人心惊的惨呼声。

“愚蠢的虫豸!”

大法师伸出的手掌上,五指并拢,微微一勾。

于是,一片绮丽辉煌的彩虹闪烁,向外喷涌——这团光有着无法形容的美丽和闪耀,炫目的七色光华交错着跃动,向着那些逼近的家伙一划而过。

时间都像是被这一击而拉长了。

红光让几个刺客仿佛酥脆的焦炭一般滚倒一边,橙光带着的可怕腐蚀几乎一瞬间就将人形,烧灼成为焦黑的骸骨,黄光化作掺杂青紫的电弧缠绕流动!诡异的绿色能量划过的躯体表面上没有什么一场。但是下一瞬他们就挣扎着跌倒在地,扼住脖子上的拼命的鼓动着,发出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的惨叫,但只是几个眨眼之间,便已经停滞了呼吸……

那些被蓝光碰到的家伙们愤怒的嘶嚎起来,舞动着自己的手爪,在所有试图通过他身边的家伙们身上填出无数血口,爪尖的猛毒即使是同类,似乎也不能幸免……而那些被青色光辉打中的家伙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安静,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装饰街道的狰狞的古怪石像。只有最后的一部分,他们消失了,那紫光过处,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了无痕迹。

这就是一位大法师的力量。

静立于一旁的爱德华眯起眼睛,但那虹色的光线似乎还是让他有些心旌动摇,他知道那是一个七环法术的力量,然而能够这样毫无征兆的将之发出,便足以说明眼前之人的实力。可能还要在曾经与他交手的那位天霆塔的主人之上。

“你们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如果不是在这里王宫的法阵还有牵制作用的话,他们擅长的隐身能力足够你们头痛,光是暗杀。这里面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足以灭掉你们一个小队有余……”

虹光终于消散成为细微的雾气,目光扫过那一片狼藉的尸首,大法师冷笑道。

但异变突起。

这些被凝成石像的存在忽然动了……伴随着刺耳的摩擦与的碎裂声。他们身上灰白的表面崩裂出无数缺口,带着飞扬的石粉,他们粗嘠的咆哮着,向着那些人猛扑而去!

毫无疑问,这个突袭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放松的神经让骑士们垂下了手中的长剑与树立的盾牌。而进一步接近的距离,甚至没有留给他们重整旗鼓的瞬间。

但突袭,也同样突然地停滞了。

一道蓝色电光善良,仿佛终于挣脱了最后束缚的蟒蛇!带着噼啪的轰响和气流的风暴从大厅一角,一团模糊的光线中冲了出来!

普一现身,那一道电光就蛇一般的昂起了头,然后如同得到了滋养一般,它狰狞的盘绕着。然后随着火光闪烁。整个大厅都别包裹进了一层明亮的莹蓝色!雷蛇在刹那,变成了传说中才存在的多头蛇蜥!数电光向着周围蔓延开来,轰的一声将所有的刺客,尽数包裹在那刺目的电芒之中!

“弗莱明导师,看来,您遇上了一些奇怪的麻烦。”

滚滚的轰鸣回响。终于化为了细不可闻的噼啪声,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那闪电亮起的地方传来。将大部分人们惊魂未定的注意力,吸引到厅堂的一角——那是一个独特的语音。缓慢得让人能够分辨其中的一字一句,而显得有些生涩。但异常好听,清脆空灵,像是幽谷中一串回响的铃声。

这个意外的声音让爱德华猛地扭转了头,因为他几乎立刻就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老师。久疏问候。”

趋前三步,爱德华向着那人影弯下腰。

而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动,一下就回到了几个月之前。

她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标明施法者身份的长长法袍漆黑柔软;一层很淡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黑色烟雾环绕周遭,将长袍之中纤细的人影沉溺在永远的黑暗中,即使是魔法的光明里,仍旧像是一片阴影一般深邃,沉寂……唯有柔顺的墨色兜帽之下,露出苍白的下颌,纤细而轻柔的线条,仿佛最为温润完美的羊脂白玉。

只是如今的爱德华,早已不再是那个小小的猎人……因此他抬起视线,便能够看到那黑暗之中,她深邃如潭水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了一些光泽。

但仅仅一瞬,犹如让人难以查知的错觉。

“……是你啊?”目注着那个年轻人身上,同样柔软深沉,仿佛影子一般深幽的长袍,她的唇角,微微动了动……但吐出的言辞,也仅仅只有一个短语。

爱德华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拼凑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或者,确实是这样吧,对于一个高阶法师来说,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确实没有什么太多记忆的必要。

“亚莎莉?你不是一向讨厌这里么,怎么竟然也跑来凑热闹了?”

两席形制不一,却如出一辙般黑暗的长袍,两个同样神秘的人物,和有些怪异的举止,一时之间犹如磁石一样,牢牢地吸附住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名为弗莱明的大法师,也在这时候转过了视线。他露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意,语气也不再是那种冷漠与高傲,而是带着一些温和的打趣:“哦,你认识这个小鬼?但我记得你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回到学院吧?而他不是老头子的学徒么?怎么又管你叫老师?”

“两个月之前……在探寻者森林的西南遇到他,他为我们带路,我给了他一个进入学院的权限。”女子道,仍旧是淡漠的表情,惜字如金。

“两个月?探寻者森林的西南,那不是西封邑地?他在那种乡下地方干什么?”大法师眯起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几许好奇。似乎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远比皇位的变动更加有趣:“你可是从来没有动过收一个学徒的念头的,能够得到你的特殊对待。这个小家伙难道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但也可以说是有吧,那个时候,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重新安静下来的场地之中。一些轻微的吸气声在此起彼伏。

能够站在这里的人,自然非是孤陋寡闻之辈,贵族对于信息的敏感,远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毕竟灵通的消息。是关系到身份维系的重要决策的前提;因此,这里的人中大部分都对于那个年轻的法师学徒有着一定的了解。但事实上,这种了解又仅仅是停留在关键性的几点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大法师学徒的身份,少一半的人明了他最近的几件惊人事迹,而作为他的出身,就只有几个思虑最为缜密的老牌贵族才有兴趣过问。

一个聪明的贵族,目光应该永远落在时间的前面,筹划未来十年二十年里家族的兴衰。而对于过去。他们通常只会保持适当的兴趣……因此,这位子爵阁下的出身,只是一个话题——是只有几个人才勉强知道,却并不确定,或者说选择了并不相信的,一个闲聊。

可如今。这话题却被证实无疑。

魔法的力量层级,并非是什么秘密。因此即使是普通的贵族与骑士们也曾经听闻过其中的常识——尽管只是粗浅的不涉及到本源的东西。

在贵族的家族中,一个年轻人能够触碰到三环的魔网并不是一件什么新闻。只要拥有着一点点的资质和兴趣,以及相应的家境,想要触碰到这个层次并不是很困难的事……然而,若是在这份成绩上再加上一个两个月的限制,那么这个难度的跳跃,可就是十倍甚至二十倍起。

对于力量的追求,通常是日积月累的过程,缓慢而确实……想要一步登天,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只存在于狂徒的幻梦之中。

但世事无绝对,在传闻之中,有着一些存在,他们不需要长时间积累也一样能得出惊人的成绩,在通常的表述里面,能够形容这种存在的,也只有‘天纵奇材’这个词汇而已。

一个货真价实的天才……难怪一位大法师阁下对于他也要青睐有加。

周遭聚集的视线,仿佛带有温度,让那个处于中点的人不由苦笑。他甚至能够注意到,那位大法师的目光尤为灼灼,就像是火焰在烧。

幸好,这种关注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回响……毕竟一个天才或者是令人倾慕的存在,但还是无法和一位真正身在云端的人物相比,视线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停留了不过几个呼吸,便重新转回到大法师的身周——准确的说,是转回到了他身边不远的金色光球中。

“弗莱明大师……请原谅我的斗胆相询,您究竟准备如何处理贝尔特殿下?”挑起了话题的,是金色鹈鹕勋章的主人,在场众人中爵位最高的那个存在。但即使是他,在一位大法师面前,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谦卑。

“你……嗯,那个什么来着,你既然开口,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说吧。”

“嗯,咳咳。关于这件事情,我有一点微末的浅见。”侯爵点了点头,目光在那金色的光球中,手足无措的皇子身上一顿:“各位,我认为这件事之中,充满了一些不明之处,所以,就这样简单地得出结论,似乎并不合适。”

“简单?难道你认为,这还有什么可复杂的么,这场闹剧,已经闹得足够久了。”大法师冷哼道。

“是的,弗莱明大师……可是,如果仔细的思考一下,这件事情多少有些蹊跷,如果是贝尔,我是说王储殿下想要……的话,他或者可以采取更好的方式,而且这件事里面似乎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方说他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他完全可能等上一段时间,因为没有人抓住了他确实采取了激进措施的凭证。”

“那或者是因为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大法师不耐地开口道:“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这个。我认为应该进行一次公正的审判……”

财政大臣的话语,让所有人在此时都陷入了一个凝神的思考。

王储如果是想对国王不利,早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下手。用不着非要等到今天。但也有可能是要考虑到王宫之中对于魔法的压制,直到最近才找到了方法克制……在场的人心思转动,片刻间便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每一种似乎都能自圆其说。却又都似是而非,存在难以解释之处。

狼藉一片的大厅中一时间又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太麻烦了。”

但最终打破了这沉寂的仍旧是大法师,他摇了摇头:“好吧,实际上我没有什么兴趣去梳理这里面的事情,就把这个小混蛋交给你你们的国王陛下亲自去处理吧。”

“非常抱歉。陛下现在恐怕无暇处理此事。”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静立在盾墙之后的弗拉基米伯爵。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这位密探的首领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实际上,就在片刻之前,陛下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很怪异的变化,据几名牧师们的解释,是那诅咒的力量似乎是减弱了,但是却并没有被消除。反而让陛下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沉沉欲睡。现在,所有的牧师们都在尝试解析它,可是据说……因为这能量变得若有若无,反而无法真正开始解读。现在的办法,只有尽可能的调集人手,压制住那诅咒的发生。”

“那么。审判便只有押后了。”贾斯伯侯爵沉思了片刻,最终有些无奈地建议道。然后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那红袍中的影子……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地与大法师的想法不合。

“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除了大法师阁下以及亚莎莉法师之外,谁都无法避免嫌疑,因为即使不是主谋也有可能是同党,我建议将所有人都……”

“够了,我说过,我们没有兴趣参与这件事,”弗莱明大法师似乎并没有动怒,但出乎意料意料地,他抬手点了点身边的爱德华:“还有,这个小鬼我们也要带走,我想,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可能牵涉到这这件事中。至于说那个笨蛋,你们看着办吧!”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反对。毕竟爱德华的那个经历,虽然引来了不少惊异,但三环的魔法造诣,还不足以在这件事中起到什么作用,更何况他还在一定程度上将事件导向了好的方向。

只是离开的方式,出乎意料的沉闷罢了。

三人穿过了一重重的回廊,就这样徒步于卢浮堡中……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皱,他张开嘴,准备让两个人准许他去带出两个女伴。

但话音未起,他忽然敏锐的抬起视线!注意到周遭那些变换着的彩色的线条!

那是法阵,是能量运转而造就的光影,通常来说,

但这并不是说大法师就如此托大,缺乏对于陷阱的警惕,实际上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在卢浮堡之中,这样的光景,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大量的防护法阵和法术陷阱,保证了这座皇宫里最为基础的安全,而想要在它们重重叠叠的光晕之中寻找到一些有违常规的存在,那是就必须要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的知识,与经验,否则,即使是拥有着神器加持的特殊视觉的爱德华,也很难做到。

周围的光线一暗!

门扉缓缓的开启。

没有那种刺耳的铰链和摩擦的声响,却也并非完全的静谧,那种尖细的吠叫难以形容,似人,似兽,若生,若死……但都是极为短暂的,随着扑面而来的光芒消散。

光芒……是的,光芒。

当视线穿过那缓缓开启的宫门的罅隙,便能够看到其中倨傲的大殿,那是一座洁白的圣堂……

地板完全由洁白的大理石铺就,与青石的大柱一起,发散着光洁的投影,庄严整肃,一片死寂,两旁树立着一对对形态各异,雕饰精美的高大雕像,无声的彰显着某种奇异而宁和的威严。而整个厅堂,便沐浴在一片圣光之中。

那是无处不在,耀得空间内呈现出了淡淡金色的,煌煌的光泽……不知从哪一瞬间起,光线的颜色渐渐起了变化,分出层层的浓淡来,有些浓如赤焰,但有些又淡若夕晖,便是这样的光线叠加,穿过那些雕塑,在地板其上映出那些色彩斑斓的构图,尘埃在光线之中上下沉浮、穿梭,让空间之中充溢着一种幻想的色彩。

只有在视线的极远之处,光线才一点点黯淡下去,并在最终,那视线也似乎无法穿过的尽头,让整个大厅被黑暗无声地侵袭……

咚!咚!

细微的声音从那个看似无远弗及的空间之中传来。。。)

!

第三百三十七章 传奇法术

唔,后面差了点,马上改

就在这一个呼吸,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改变,场景如流水一般的退却,沉寂的午夜皇宫,成为了煌煌光晕里的宽阔大厅。()

爱德华吸进一口气。

这个空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然而却让他里种‘虚幻’的感觉,那是作为心灵术士的奇异感知——他眯起眼睛,注意到身周那细微的光亮变化……心灵术士身周,原本闪烁在罩袍,腰带,手镯上的五彩微光黯淡了,最终变得与精致一些的物品无异。

某些无所不在的东西消失了。

“魔。”心脏忽然突地一跳,他抬起视线,喃喃自语:“这里的魔被阻断了。”

“不错。”女子回头,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某些赞许的意思:“到我这里来,爱德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是你能够参与的。”

她身边环绕着某种微微发光的屏障,好像一层薄薄的水幕。这种防护场发出咝咝的静电轻响,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消失。然而当爱德华依言靠近她,那水雾一样的薄膜却仿如实体,将他阻挡在外头。

“亚莎莉,这是你做的”

师的身体随即猛的闪现了一下……当然,传送法术没能发挥应有的效果,闪烁随即消亡,他仍在原地……于是,这个失败让那张惨白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他眯起眼,黑色的眼圈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扩大了一些。

这个质问,实际上没有意义……

所以。与其他是在质疑,不如,他是在宣泄某种情绪。

“没有意义的,师阁下,在这个空间里……”女法师道,开口的同时,她微微后退。阻挡在弗莱明和爱德华之间。

而一个声音,在她的语声之后响起,将她后半的话语湮没在嘹亮的声调里:“是的。弗莱明导师,在我的领域里,一切依我的意志为尊。”

随着这声音。远处,这殿堂远端,深奥的黑影子中分出了一团,从远处而来。不难看出是一个人的样子。虽然从这样的远处看过去,这人的身体似乎还,但是空旷的大殿似乎又已经被他一个人就塞满了。

被他的身影,被他的声音,被他的动作,被他踩出的脚步声,被这所有的一切。构造出的气势塞满了……

爱德华垂下头,让自己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缓步而来的人影上,忽然感觉自己脸上的血色,正在慢慢地消退下去。

简单的,这个世界的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汲取能量,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千丝万缕就会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魔不只是一种简单的能量流通的管道,同时也是狮者们塑造法术的工具。所以。一旦失去了控制魔的力量,通过魔的能量塑形效果,也就是魔法,自然也就消失了。

而对于一个狮者来,这几乎是致命的……

只是原理起来,简单。然而要做到,却极端的困难。

从理论上来,魔是遍布物质界的各个角落,无处不在的,即使在星界,又或者传中的外层位面……虽然在神话里,魔不过是两个创世神制造的产物。但法师之间最为广泛的传闻,便是这络便是支撑了整个多元宇宙存在的基础,因此,狮者才掌握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正理。

想要阻隔这种正理,便要用到非常的手段……比如领域。(全文字更新最快)

传中,能力强大的存在,能够切割世界,创造出**空间,那里是与外界相隔绝的空间。在那里,创造者便是绝对唯一的主宰,一切的规则,都要顺应他的掌控——只要踏足这样的空间,便要被强制遵守其中的规则,无从反抗。

此,即为领域。

“托马斯艾蒂森”

这个时候,那个人影,已经穿过了广阔地仿佛无远弗及的空间,静立与所有人的面前。

注视着那个欣长身影上,笑容温和的面孔,师的语声带上了一点惊讶:“有点出乎意料,你这个一向低调的幸伙竟然也,好吧,好吧……那么,有何贵干”

魔的断裂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这位强大的狮者……兜帽阴影之下,他苍白的脸色甚至透出了一些青蓝、几点瘢痕更加让他看起来衰老疲惫,气喘吁吁的在手中的续上又吸了一口,他冷笑起来。

“没有什么。”那是个年轻的,爱德华也同样有过数面之缘的人物开口道:“只是要告诉您,这里的一切,由我来掌控,因此,我即将在这里杀了你。”

“杀了我”

“没有办法,学院的六位导师之中,霍金与阿尔伯特,不是能够轻易碰触的,莱昂纳多根本就不在这个位面,玛丽莲……其余的两位也不常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么,我只好选择您作为目标。虽然您并非最最为稳妥的目标,但唯一的,也就只能是最好。”

杀死一位师。

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意识里,这几乎是与弑神相等的作为,然而,名为托马斯的法师得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眼前那个面色苍白的人不过是个膨,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这种法,却又如此令人信服。

因为领域,因为在那些古老相传的传中,那些记载于发黄古卷的文字间,那些铭刻于石块与金属的画卷里……能够到掌握领域的存在,他们拥有的力量,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以神祇的名字相冠。

“不过。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他轻松地开口道,注视着女法师身侧,那笼罩在漆黑颜色里的年轻人,脸上温和的表情变化了一下,只是在他的身边,阳光变得深闇,更加鲜艳。更加红润,竟如同血液一般……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该我是幸运,亦或者不幸”他笑道。苍白的面庞上勾起一条弧线,好像是心弦上的一种狡捷折射在嘴角:“亚莎莉阁下,这与我们约定的不同。”

“他的能力。似乎对于你没有影响,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将他放出去。”女法师咬着唇,目光闪动,些微的迟疑了之后,她开口道。

“没有必要,这里是我的领域,我的意志,就是最高的规则。”法术学院的副导师愣了愣,然后摇头道。

“你……”

“真是够了……”

一旁的弗莱明师随即发出一个高声嘲讽的大笑。

“真是没有想到。好吧,现在这些年轻人积累力量的速度,确实是比我们这些人要强的多了。这或者就是老家伙们建立起这学院的初衷,只是我早就向他建议过,这样做。只会让魔法道路上应有的磨练,距离你们越来越远而已,不相称的野心就是这样被培育出来的。”

笑声随着语声逐渐变冷,而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子:“亚莎莉,你选择与这个幸伙合作真是意外。我以为你应该拥有一个法师的睿智,而不是在野心之下失控的疯狂。”

“我同样无从选择。弗莱明导师。这里是他的领域,没有人可以在这里与之匹敌。”

被称为亚莎莉的女子开口道,她的语气清冷,听不出遗憾的意味。可双手垂下,也没有丝毫的战意。

“真的么好吧,就来实现你们的野心吧,以二对一莎莉莎,你觉得你们有多少胜算”

师脸上唯一的一点儿血色消失了,深褐色的眼圈和苍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像极了那种不死的族裔。但这个时候,他似乎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在两人身上闪动,他发出了一个嘶嘶的笑声。

“弗莱明大师,虚张声势是没有意义的。或者你的都对,但是你终究改变不了这里的强弱对比,在我的领域里,任何存在都帮不上你的忙,你一直隐藏着的咒法系的力量,也不能挽救你的命运。”托马斯的声音轻松,温和:“结局只有两种,投降,或者,徒劳的抵抗之后,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哦,或者,一个简单的契约,也能够让事情变得轻松和平和一点”

“创造一个独有的领域……确实,这经常是一个神祇才能做出的事情,但那并不是,这样的存在就一定是神……魔法的奥义之中,也有一猩以创造出类似的效果,这力量确实足够强大,但夸称无敌随心所欲呵呵呵,不要逗我发笑了,子你以为,封锁了魔,就可以封住所有的法术那么,传奇法术又如何呢”

师的冷笑一直就没有停滞,但就在这一刻,他的语声忽然扬起,其中嗡嗡的震鸣,仿佛钟鼎敲击,回音不绝

爱德华的心中大震

传奇法术,这个词瞬间击中了他的大脑……但接下来的变化才更令他心神摇动。

事实上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周围的光线似乎微微一暗

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因为师在这个时候举起手……只见一个明亮至极的太阳从视野的尽头冉冉升起,与之相比万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色的境地。

灼热的冲击

接着,轰然巨响猛然爆裂开来,肉眼都几乎可以看清声浪所产生地波纹,那锐利的尖啸撕裂了空间,像刀子一样向四周扩散开去。然后,辩来了,夹杂着无数的火舌,在空间中肆虐,整个大厅似乎都在这个声音中开始颤抖,而廊柱的周围,空气中仿佛玻璃一般蔓延出了无数的裂纹

只在一瞬间,这无形的屏障像玻璃一样破碎,扭曲的空气就如同无数只半透明的蝴蝶同时振翅向四周飞去,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闪烁光芒。而在他们后面,火焰组成的狂澜横扫了整个空间

火焰仿如怪兽一般膨胀。吞噬下可见的一切,暗红色将所有的一切收纳进自己之中,然后再在猛烈的扰动之后,将之化为一团漆黑。岩石融化成为泥浆,带着暗红向外流溢,整个空间在转瞬间,就已经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狡猾又愚蠢的虫子原来这不是你的力量。不过是一种借来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差,这样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师嗤笑着,但笑声几乎回荡在整个空间:“一件古代的魔法道具。确实是令人棘手的东西,不过,在真正的传奇之下。它不值一提”

传奇法术……

这种存在,每一个都是记载在近乎失传的神秘卷宗里,他们并非由最为伟大的法师发明,而是那些生存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强大无法想象的存在,记载下来的强烈意志,即使是师们,想要掌控它们也同样需要无数的时间作为积累,但它们的强大,也同样毋庸置疑……这些能量的变化。触及的是魔深层核心,能量的调动和塑造已经不是普通法术的方式。

用在这个空间里,正是最为合适的。

“传奇法术……很好,很强大,这个简单的半位面。未必能够承受它的连续打击……不过,弗莱明大师,据我所知,即使是霍金师,一天之内使用这样的传奇法术的数目,也不过是六个而已。您能不能够做到和他相同的程度,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当然会给你看一出好戏。”师的声音笑道。

“既然这里不是什么领域,那么魔就是公平的,你不可能强迫他为你服务,即使是至高的魔法女神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你的力量也同样无法发挥,那么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准备将我怎么办就这样将我困锁在这个空间之中”

“当然不。实际上,我确实是有目的的,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会在所不惜。”

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火墙了,足有四五十道的起火点组成了交叉的方阵,将整个大厅都笼罩其中,也映照出其中被一圈无形壁障包裹着的苍老的身影……托马斯挥动手掌,那冲天的火焰便椅了一下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魔力的波动骤然偏转了

托马斯举起一面黑漆漆的光泽盾牌挡下这能能量,然而当一声金铁交鸣,法术能量尽数灌注在盾上犹如一道道流光四散飞溅开来。负能量从盾牌倒传至狮者,法师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连连后退,然后一股深深的绝望气息笼罩了他,

不过,他并不会就此放弃,只是向一边摊开双手——一瞬间,那件晦暗的长袍忽然变成了苍白……惨白。

那种不洁的颜色仿如死灰,无限的向外扩散开来,他本人似乎也变成了一个不停向外吹着寒风的大洞。这寒风卷起了周围弥漫的灰烬,集聚成披甲的骷髅,空气孕育出扭曲的鬼魅。不死的怪物在这阵寒风中纷纷现身,睁开它们暗淡地眼睛,在生灵心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嚎,向几十尺外那个维持着伸手点指的青年身影涌去

但是师应对简直如出一辙——

身周的黑暗火焰向外扩展,他成为了几乎可以吸食一切的黑洞,黑红的骷髅,青蓝的亡灵,苍灰的躁……不管是任何种类的亡灵,在接触到那弥散的火焰的一瞬间,便成为苍翠的灵光,继而消失在蒸腾的暗影之中。

愚蠢,愚蠢

师的嘴唇颤动,准备吐出那个致命的字节。但是毫无任何预兆的,锥心的刺痛忽然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凝聚起来,狠狠地撞向他的大脑

周围的时间急速的流动了福克斯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面色一下变得死白,按着胸口就跪了下去——老人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不再受自己控制,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体,一瞬间无数细细密密的血珠从他皮肤下渗出,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成为一片血雾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完成了自己的法术,他随手向着后面丢出一大片火球,再同时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可是防护法术效果不过刚刚出现,便随着对方的哂笑声再一次消失了——弗莱明愣了愣,然后不得不恼怒的猜测到,对方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既然能够调用灵魂的力量,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球,再同时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可是防护法术效果不过刚刚出现,便随着对方的哂笑声再一次消失了——弗莱明愣了愣,然后不得不恼怒的猜测到,对方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既然能够调用灵魂的力量,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而既然能够调用灵魂的力量,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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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这疼痛,是如此的剧烈,尖锐、几乎让弗莱明大法师直接倒下去,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自己的法术即将完成,青蓝的光泽聚拢了,磅礴的力量在鼓荡,只要他再吐出一个字节,就可以将面前那个静立的身影化作灰烬!

可是,更加恐怖的感觉也接踵而至。

那是一抹冰寒的,刺痛的,又痕痒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猫儿抓了一下,只是被抓的地方不是身体,而是体内,是脑子的深处。

完了。

在那一瞬,大法师几乎感觉自己的灵魂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火焰的灼热,寒冰的冷冽和酸液的腐蚀,一切一切的可怕感知一股脑儿的冲向了他……作为一个冠名大法师的存在,他自然知道那力量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无法抗拒的魔法力量正掌控了他的灵魂,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他这个人。

但是怎么可能?

在这个魔网失控的空间里,对方是如何发动这样的小法术的?即使是升阶的法术,也应该通过残存稀薄的魔网来施展,至少要达到九环的等级……然而魔网没有丝毫的震动,那仅仅是最后的异象,出现在大法师的脑海!

这已经足够致命。

即使这个操控并不会持续太久,然而,在这个时候,即使只是一个眨眼的失控,也同样足以让他命丧黄泉。因为他手中的法术,刚好已经完成了。庞大的魔力正在指尖上跳跃,可怕的毁灭能量只要被解散。恐怖的反噬便足以让这位成名已久的法师,自我崩解成为微尘!

弗莱明张大嘴巴,准备发出一个凄厉的尖叫!但心中的不甘让他绷紧了每一寸每一分的筋肉,他的精神猛地聚拢,试图与那力量抗衡!

实际上这样做已经迟了,不管是如何抵抗,也不可能在法术偏转之前解开束缚。

只是。一个大法师的骄傲,让他必须要如此……。

如果不是这个见鬼的空间,如果不是魔网的断裂。被重重的法术与魔法器具保护的他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地攻破了心灵上的防御?如果不是对于那个女学徒的一丝好感,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松了警惕,如此轻易的进入了甕中?

所以。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在这里,这个无人称颂,无人悲恸也无人见证的地方?

手掌举起。

是这执念,起到了作用?

一念之间。

弗莱明心中的愤懑化为惊讶,惊讶再转为震惊。最后这震惊,绝对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

瞪大了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向上抬起的手掌,最后的束缚就此结束,强大的力量山呼海啸一般的聚集。化作一道无比明亮,青色的光影!

寒风呼啸!

平静的空中骤然卷起冰冷的暴风,空气中的水分化作苍白的雪花,以大法师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灰尘和无数混杂其中的水分融合。成为冰雪的碎块,冷热的交流下,他们刀子一样向上翻卷,空气中开始有细小的电火出现。

而吱吱咯咯的尖利摩擦声中,原本被火焰溶解的岩石一瞬间就已经结冰、碎裂!

那爆发的寒冷能量向外冻结了空气,带着一层蓝边儿冲向空中。瞬间便将那里还带着些许温暖的颜色完全卷入其中。而空间再一次的震颤,抖动,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那一片含混的巨岩裂开大口,露出其后沉寂而又朦胧的漆黑虚空,不计其数的位面丝线在虚空中彼此交织,闪闪发亮。

“啊啊啊……”

托马斯痛苦地抱着头,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

整个空间里,一时间全是他的声音。

尖厉的惨叫——或者不如说嚎叫连成一片,空间就成为了他的喉咙,然后是沉郁的霹雳声隐隐在回响着,没有间隙的连绵而来,远远扩散开去!而他的身体则毫无征兆地像是玻璃一样破碎开来。纷纷破碎的残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瞬间又自燃起来,转眼化为灰烬。

弗莱明则瞪大眼睛。

大法师不可置信的抬起视线,注意到远端,空间中一个由纯粹的白色光线组成的、没有实体的人形。

它漂浮在空气中,与弗莱明一样蜷缩,但仅仅是依稀可辨的辉光像薄纱一样包覆这个人影,不断地摇曳着,就像一层虚无的火焰。

细碎的劈啪声中,薄薄的冰块崩裂着从暗红的罩袍上散落。

大法师急促的喘息起来,他弯下腰,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接连两个传奇法术的代价可谓巨大,而灵魂层面上的争执更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得青灰,眼圈上的青黑向着周遭的皮肤不断侵蚀,

但他已经干裂的嘴角却扭出一个笑意……

刚才那个奇怪的失误,带来的结果简直无法想象的……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这一瞬间他简直想要直接拜倒在幸与不幸的双子女神脚下,向她们献上自己的灵魂——不仅仅是因为那歪打正着的失误,也因为刚刚的那一连串的结果,让他现在已经大概掌握了对方能力的特征。

这个空间并非独立,而是与那个人有所联系的……只是,这联系非常特别——他并不拥有实体,而是以精神体存在于此,这就让他的力量大大地打了折扣。

他或者确实掌控着这里的一切,不过,这并不是无敌的,因为只要找到了他精神体的凝聚,并且攻击他——如刚刚那个‘无意’的攻势,那么就可以给他造成一些伤害!

拥有着弱点的敌人,即使再怎么强大。也并非不可战胜、

但实际上,这胜机,也不过仅仅是一线而已。

凡人目前所知的一切魔法,皆要依赖魔网才能运作,包括魔法物品也不例外,除非是特别的“永恒魔法物品”,如果一切魔法都毫无意义。即使是一个大法师,也只如一个孱弱的老人而已,甚至不需能力非凡。只要是肌肉发达的凡人,也足够干掉他。

大法师低下头,眼角的余光之中。看到身侧那两席黑袍,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站在原本的地方,除了身后一抹消散的银光,便与传奇法术爆发之前,毫无任何的区别。

增加的敌人。

那么,要如何做?

“弗莱明大师,如果你真的认为,你的力量能够破坏这个空间?”托马斯的声音响起。

这位法师原本的存在,已经消失得点滴不存。但发出了声音的,是半空那个白色的影子,犹若光影交织而成的身体微微晃动,它似乎已经从那痛苦之中挣脱,悬浮于空中。朗声开口道。

而下一个瞬间,周遭的变化,便让所有人不由屏住呼吸。

空间正在变动。

这变动发生在那些化作了熔岩的石头上,在那些破碎的雕像上,在那些被冻结燃烧着的植物上……在每一个位置,任何的角落。就像是有一只,两只……无数只无形的手掌,正在虚空中开始运作。

雪花被溶解,灰烬被驱散,裂缝被聚拢,褶皱被抚平,熔岩被熄灭……一切的一切都在飞速的变化,当这个疑问的言辞袅袅消散的时候,廊柱,地面与雕塑的形状,已经被重新复原,而一层无形的力量,正水波般荡漾,在它的下方,烧灼的漆黑,被鲜明的颜色取代——大理石的光洁,雕像的厚重,甚至是花坛中,水洼的清洌……那颜色流光一般的掠过所有物品的外表,而在下一个呼吸里,眼前的一切,就变得与记忆里一般无二,找不到丝毫差别。

但一切还是改变了。

是的,这或者会让弱小者无从察觉,但大法师可以看到,在那变化的外表下,空间里的一切仍旧一般无二……丝丝缕缕银色的光丝,从那些破开的空隙中流入这个世界,在所有人的身边,缓缓的扭曲成型。

“你没有机会,即使可以使用的法术,已经增加了一些。”

光影缓缓落下,触及地面的一瞬,灰白被更加丰富的颜色取代,于是,那个长袍里的托马斯便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我有亚莎莉的帮助,我有这个神器,你的力量在这些面前毫无意义,所以我说过了,我们可以尽量将事情解决得简单一点,大师,您将您的真名相告,我自然也可以放您离开这里,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法师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周遭若有若无的魔网让他的体力消耗得飞快,他的脑海里却在不断的转过一个个可行的计划,审视每一个可行的魔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的兴趣,再去跟这个力量强大的后辈,做口舌上的计较。

他随手向着那个影子丢出一大片火球,再同时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这两个法术并非什么高阶,但幸好他们被特别强化了,可以通过高环的魔网具现……

可是防护法术效果不过刚刚出现,便随着对方的哂笑声再一次消失了——弗莱明愣了愣,然后感觉到魔网的力量正在再一次的消退……或者说,这个空间正在挣扎着,重新弥合传奇法术对于它造成的伤害……

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不过,对方原本绝对的优势已经消失,所以战局在这一刻变成了彼此纠缠。在战场上两个垂死的对手,那么剩下的,就是必杀耐心,等待谁先一步断气。

时间好像有片刻的寂静,鸦雀无声。

但沉寂总归要被打破……虽然打破它的,并非大部分人所想象的,另一片嘈杂,或者轰鸣。

“他……也掌控了你的真名?”

声音,传之于那个矮小的人影。

一抹汗水从兜帽的阴影中悄然滑下,在下颌上聚拢。让他的面孔上呈现出一层青色……

参与进两个大法师等级的人物的战斗之中,是一件无比辛苦的差事,更何况,还要直接操作其中的一个,去攻击另一个……于是仅仅是这两个呼吸的时间,身上的水分似乎便都已经从毛孔之中被挤压了出来,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无比沙哑。仿佛垂死。

但他仍旧要问。

法师触摸到魔网第五层,便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真名”,铭刻在心灵深处。和灵魂融为一体。真名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存在,与魔网紧密联接;法师凭借此真名,能极大地提升感应、运用魔网的能力。增强施法技巧,这也是把“触摸魔网第五层”作为法师高阶与低阶划分标准的原因之一。

但世界上的事情,总有有利有弊。真名固然能极大地提升法师的魔法能力,却也意味着潜在的危险。足够强大的存在,例如高明的大法师,例如高阶魔鬼和恶魔,如果能知晓法师的真名,便往往可以通过一定的仪式控制这个法师,令其无法反抗。有鉴于此,法师的真名从来都是最高机密。不是至亲至近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是的,不过,在举行某个仪式之前,他仅能有限的约束我的行动。”

女法师咬着嘴唇。似乎如梦方醒——时间跳跃对于第一次体验它的人来说,毕竟是一种难以忘怀的东西。

爱德华点了点头。

传说中,被控制真名的可怜虫,往往下场极为凄惨,被人永世奴役。但现在看起来,这不过是一种传言。只是这个邪恶的说法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其实也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真相。

他对此,很难接受。

“托马斯阁下。”顿了顿,他开口道。“您想要提升自己的地位,还是想要掌控这个国家?”

“好吧,其实不管哪一点都好,实际上,你应该知道,这个国家归谁掌握,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不可能与霍金大法师,或者我的老师匹敌,所以,一切自然都要在暗中进行。”不等待对方的回答,他自顾自的开口道。

“刺杀了皇帝的,是你的部下?你还设计让那个蠢蛋皇储被抓去,好吧……我似乎是不需要管这么多的事,但这样一来,事情还真的在你的掌控中么?”他说,银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中年人平静的脸:“这个老家伙的归来,应该并不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吧,所以,你只好仓促的应变,这让你的准备打了折扣……真是遗憾,再加上几个人手,就足够摆平他了。”

“不错,不过事实上,我和亚莎莉也同样足够。”些许的沉吟后,托马斯法师开口道:“我真正的误算,就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在我的计划里,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有时间来处理你的问题。”

“不过,你如果以为,我不会参与进这战斗里,那么就太天真了。”

“世间的人,尤其是法师,总是以为凭借人类的智慧,可以算无余策,但事实上,谁又能准确的预测什么?即使借助法术,当你窥视了未来的冰山一角之后就等于走上了一条与你懵懂无知的时候截然不同的岔路……命运是一片汹涌无际的海洋,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神灵在其中击浪相搏?”

灰袍里的中年人,只是温和好看的笑容有些僵硬:“所以准确的说,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能力。心灵异能……虽然不过是魔法的一种变化,但确实拥有着不同的能力。”

“劝你还是不要将之理解为魔法的好,否则的话,一定会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你的。”心灵术士不屑的冷笑。

然而实际上,这不屑,不过是一种伪装……因为真正战斗起来,爱德华并没有把握能赢。

没错,是没有把握的,因为爱德华最为强大的力量,正好被这个空间所克制——王权虽然是远超恒法物品的神器,可是它的作用,在于操作魔网——至少在目前这种仅仅得到了三片碎片的状态下,爱德华还没有成功引发出其中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对方不知道,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么,爱德华阁下,您有何高见呢?”托马斯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高见不敢当,只是一个自保的策略。”爱德华同样在笑,只是有些嘶哑:“因为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察觉不出其中与我有所冲突的地方。所以,与其如此敌对,还不如各取所需,比较轻松。”

“好吧,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唔,如果刺杀国王,是你主导的,那么,我要那个刺客的下落。别紧张,我并不打算指正你的什么举动……毕竟那位国王陛下并不能够提供什么让我感到有趣的东西。”心灵术士摊开双手:“至于说我的老师那边,我说过了,你未必能够有实力打他的主意……”

“不错”中年人道:“那么,您又能给我什么呢?”

大法师惨叫了一声,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不再受自己控制,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体,一瞬间无数细细密密的血珠从他皮肤下渗出,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成为一片血雾!。。)

!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交换条件,把她给我

“很有趣的力量。”

空间的主人眯起眼睛,注视着那飞散的血色,大法师在其中仰起头痛苦的低吼,喘息着,踉跄后退,但尽管痛苦让他的五官都已经扭曲了,他却并没有对于那个人做出预料之中的反攻。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已经被操控了?

托马斯?艾蒂森的目光,在那个黑色的矮小人影身上停留,光影构造出这位学院副导师的面孔,与真实无二,因此每个人都能从其上看到细微的思索……只是光影变换间,完美的掩盖了,他心中的几许震惊。

控制一个常人的思维是极其简单的,因为他们天生就是羸弱麻木的生命,但一个法师,便会随着对于魔法的掌控而逐渐变得强大,若魅惑可以十拿九稳,

那么,这就是那传承自异怪的,力量体系的独特之处?又或者,是那个少年人身上那件奇异的宝藏,带给他的大能?而自己对于那个少年的了解,又有多少不合实际之处?他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就不足为虑?

一个个疑问在同一时间升腾出来,让空间的主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但毋庸置疑的,意外必须消弭在萌芽之中;而如今,事情已经骑虎难下——空间受损越重,便越发无法隔绝魔网,每一层魔网的恢复,都有可能让弗莱明大法师变得更强,如果回复了战力,这位身负重伤的大法师想要反败为胜或者未必,但想要逃离,却绝不是多难的事情。

若是这位大法师阁下,或者那个家伙逃出了这里,那么随之而来的报复,恐怕也不是托马斯能够承受的,即使他同样拥有匹敌大法师的力量,但那可不表示他可以在几个大法师的联手之下全身而退。

“只是爱德华阁下,我想这不公平……他本就是我的猎物。而且,我也有能力将他收入毂中,要用我的东西来跟我交易。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于美好了吧?而事实上也请不要忘记,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也同样不可能离开这里。”

若只是听着语气。他简直是一个与心灵术士知交多年的老友。只是这亲切的语声中,讨论的却是动辄攸关生死的问题:

“事实上,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发现,您又有什么有效地方法,可以离开这里。我可以告诉你结果。虽然你可能还是想要试一试,这位大法师阁下或者可以在这里造成破坏,但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是啊,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心灵术士扬起头,让他看到嘴角上翘的弧度:“只是,你对于你的力量,就这么肯定?若是大法师阁下再发动一次的地狱球。冰爪术或者其他什么呢?”

“你认为。那有多大的可能?”

即使心中仍怀疑虑,但托马斯同样还以微笑:“实际上,拖延救不了你,爱德华阁下。我也不妨告诉你一点小小的秘密,这个空间拥有着自我修复的力量,拖延的越久。对于你们就越没有胜算。”

“艾蒂森阁下。”一把清澈的声音,忽然插进对话之中。

声音自然传自沉寂于一侧的女子。美丽的女法师抬起视线,目光在那个与自己几乎等高的学徒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让爱德华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事实上,只要知道情况的人就能够理解女法师此刻建议里的不平等性质——作为一个阴谋的策划者,托马斯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口头上的契约就选择相信一个敌人。妥善的做法,至少也是要将那个人用种种方法约束住。

只不过,即使失去了自由,但至少能够留下性命,而留下了性命,则就代表着还有扭转一切的可能,和机会。

“当然,如果爱德华阁下想要参与进这件事情,我也同样万分欢迎这样一位大有前途的才俊。”空间的主人优雅地点头,开出的条件听起来极端大度:“代价也不过是些许的诚意,我会草拟好一份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利可图的契约……而且我想,若是合作,我可以给予你的,至少不会比阿尔伯特大法师更少。”

“我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兴趣,实际上,如果你成功了,我也是你的帝国之中的一份子,若你失败了,那么我想我也不会出现在追逐你的人之中。世界很大,各行其是不是很好么?”

爱德华些微转过视线,迎上了女法师的目光,他能够看见,那张美丽的脸上,眼神中的关切,与期冀……

活下去,才有机会。

那目光中的意思昭然若揭……但爱德华只是微笑,然后,摇了摇头。

兜帽的罅隙间,细微的汗水,被这个动作从鬓角间滑落,侵润进领口的衣装……而心灵术士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动。

他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

这压力的一部分,来自于弗莱明,支配术无形的触须,正连接起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灵魂。因此爱德华能够感受到,这位大法师的精神,正在他灵能枷锁之中进行着殊死的挣扎,即使受到了重创,一位大法师的力量仍旧堪比一头暴龙!他狂暴的聚集着精神,猛烈地冲击着每一处可能的弱点,哪怕会让自己痛苦万分,也没有丝毫的放弃!

唯一的幸运,或者就是在精神层面上,这个灵魂仍旧是孱弱的,带来的压力,远远无法与王权启动时,怒涛一般地精神碾压相比,事实上,如果说到暴龙这个词汇,爱德华认为那更适合于英凯布居罗斯那样的怪物,而这位弗莱明……他的攻击顶多是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

但心灵术士还要支撑着另外的力量。

银光在他的眼睛深处闪动。代表着四环异能,心灵革新。

灵能力量在脑海里盘旋,重塑心灵术士的一部分心智和力量。他需要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让一个心灵异能已经从记忆里,铭刻进头脑,或者说,灵魂之中。

“好吧……真是可惜。看来,您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充足的自信。”空间的主人扬起了眉头:“不过。你知道,我是个魔法师,对于有些事情。魔法师的好奇,总是要得到一些验证才行。”

一些声音,随着他的话语响起。

爱德华抬起头。下巴扬起、让目光可以看穿阴影,注视着大厅仿佛无限遥远的边界……

那里的阴影正在抖动着。

然后。一个呼吸间,就有一片片丑陋的三角形的脑袋从黑暗中涌出来,他们摇晃着头顶上牛一样的角,暗红色的皮肤很快就变得极端醒目,即使粗粗数去。这些脑袋的数量也起码有一百以上。然后就是逐渐清晰地嘈杂——像是野兽咆吼的呼噜声脚步声和金属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组成刺耳吵闹的恶魔行进声。

那嘈杂仅仅只是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思考,但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就伸手入怀,将一块暗色的金属,放在地面。

“战争来了又走,我的士兵却永远忠诚。”他低声呢喃道。

“没有意义的,魔像的能量。同样源自于魔网。在这里它们……”

女法师的目光闪动,急急地开口,试图阻止他浪费时间……但语声不过一半便戛然而止,她睁大美丽的眸子,潭水般清澈的瞳仁中映出那个骤然膨胀的金属暗影——小小的金属雕像化作了超过了两人高的战争傀儡,而在擦擦的轻响中。那金属的花纹扭动,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展开了三条细长的手臂。

手臂的尽头,是三柄细长微弯的刀刃。每一条都超过了五尺……刀锋上重叠锻打而形成的美丽纹理,闪烁着微不可查的青光,轻轻扰动着手上的刀刃,这块金属已经轻轻浮起。

向前!

空气翻卷,那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苍黑,已经正面冲进了恶魔的阵列!

迅捷的动作,让恶魔措手不及!

漆黑的巨剑舞动成的阴影之环只是一闪之间,空气与其挟带的灰尘夹带起一个清晰可见的漩涡,两个恶魔已经各自门户大开,钢铁的兵器和装甲朽木一般崩裂,鲜血从他们的胸口上喷涌……

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搅动了空气的金属已经与肉体连接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上最为坚硬,最为锋锐的金属在一息的千分之一里破开毛片下面坚韧的组织,几乎毫无阻力的划开其后柔软的血管,然后随着那金属的移动,剧烈搏动的心脏产生的的压力便将其中粘稠的血浆如同薄雾一般向着周围喷洒开去!

血腥终于唤醒了恶魔们的神智。

于是,嘶哑的咆哮里,一个恶魔举起手中的巨斧,轰然砸上构装体细长的身体!

但下一刻,那大斧已经在一个刺耳的吱嘎声中偏转了,而构装发出一个金属的铿锵,就像是轻蔑的冷笑,下一刻,纤细手臂轻轻一转,将锋利的剑刃切进了那恶魔的喉咙。

这动作极轻,极流畅,一瞬间,竟然让人产生了某种想要赞叹的心绪……那种轻灵和优雅,简直是一种致命的美……

“这……”

眨了眨眼,女法师回过头,用充满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爱德华。

她是一名能力优秀的法师,见多识广,但正因为如此,眼前的一切才更加让她感到不可置信……因为那打破了既定的认知。

这里……可是魔网的空隙,魔像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起到作用?

魔像确实是一种很不错的魔法道具,强壮,坚固,足够帮助法师抵抗很多攻击,而且,他们也确实能够在反魔法结界之中行动自如——不管是所谓法术无效结界,或者反魔法的原理,都是只是干扰,平复,甚至切断了魔网与能量之间的联系,造成能量的空隙,但这对于直接从魔网中汲取能量的魔像法阵,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魔像毕竟是魔法的造物,自然也不能违逆魔法的规律,

虽然他们的核心是一个源自于异界的土元素,不会受到魔网的影响,但束缚着它们,并且链接了整个魔像躯体以及活化各个关节的法阵却必然需要从魔网中抽取能量。他们能够在法术无效结界和反魔法力场之中行动自如,只是因为魔网是否平复,并不影响他们的能量供给。但如果魔网彻底的不存在了,那么,魔像也就不过是一团金属的铸块罢了。

但爱德华并不打算炫耀什么。

或者说正相反。

“不要着急,慢一点。让你的动作看起来尽量的笨拙。”他不动声色的在心中命令道。

可惜,城兵对于这个命令,执行的并不忠实。

或者,它根本不能理解这个名令,或者。他根本就无暇顾及……

刀剑在空中互相交击,回转,叮叮当当,沉重或者清脆的撞击声,一时间在空间里回响不绝,仿佛一场打击乐器的盛会!漆黑的金属和光辉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着,迸发出一串串细微的火光!

可惜,塔楼魔像布罗克对于那些刀刃或者巨斧根本视若无睹……

它身上那黑沉沉的外壳是货真价实的精金!一层厚达一尺以上的金属板!即使是与一座大型破城锤正面相撞也可以毫发无损!恶魔手中这些寻常的刀剑。即使同样掺杂了精金锻造。他们与人类相似的力量也不足以从他身上刮削下几毫的细粉!

而魔像每一次挥动巨大的爪,就能扯裂那些退之不及的家伙,锋利的爪子割碎金属甲胄,玫瑰色的鲜血混杂着金属碎片高高扬起,让绝望的战士们惨叫着逃离。

“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构装体在这里竟然也可以起到作用?”

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空间主人。终于变动了神情,他的眉头稍微舒展……当然。只是一点而已:“嗯,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了,这恐怕不是什么构装体吧,是一个……来自于机械境的构装生命?”

可以控制一个大法师的心灵异能,可以轻易切碎一群魔鬼,在魔网的禁区也能请以活动的异界魔像……那个少年依旧微微垂头,让兜帽的阴影遮蔽住他的表情,但一时之间,托马斯好像有一些错觉,似乎他的视线,能够看穿那一块黑暗,看到对方脸上那一副轻描淡写的轻松神情。

这些是他的所有底牌?抑或只是些许小小的手段?

令人怀疑。

而此刻,那个黑色构装体似乎杀得兴起!瘦高的身体微微倾斜,他呼地一声向前飞出!

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虎背熊腰的,比常人高出一尺有余的大块头,在那环绕的刀锋前,像不堪一击的稻草人一样倒下,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浓重的血腥让恶魔们的精神终于开始萎靡,他们纷纷伏低或者跳跃起来,试图躲开那可怕的杀戮……然而那一条细细的黑线看上去平直向前,但事实上却会不住的扭动闪烁,仿佛一道无限高度死亡之网,不管他们如何闪避,最终都无法躲过被一分为二而命运!

这个夯货……

幸好,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一个灵能,于空间中缠绕,扭动,最终扯开细微的震荡!

点点柔和的星光从门内投了出来。透过那个波澜荡漾的半透明球体——一个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许多微小地星尘透过传送门飘进大厅,它们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有风从耳边吹过,那是空气在轻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飘向传送门内的美丽星空。

异界传送?

那里是星界,据说从理论上讲,星界连接着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位面,即使是任意门也大多是利用那个位面进行传送的……这是离开这个小小的世界的方法之一,只不过,本应不能实现——如果空间的主人不解开对于魔网的束缚,几乎所有的法师,都不可能扯开那道通往异界的门扉。

“这是灵能制造出的版本,不过他的能力,和魔法之中的相同。”爱德华扬起目光,注视着空中那个影子的表情:“那么现在,托马斯阁下你是不是想要听听,我的条件了?”

“请说。”法师开口道。脸色终于不复那种轻松地笑容。

“我说过了,我并不打算与你为敌,你的野心是什么,我并不打算知道。”他开口道:“当然,我会把他留给你,不过并不是所有……而你,请把亚莎莉法师,留在我这里,作为交换条件吧,当然,她也能够帮助你,盯着我,让我不会去揭发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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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个灰色的身影,他沉吟一刻后,才沉声开口道。。。)

!

第三百四十章

第三百四十章

“为何要阻止我?”

看着那传送的光影,在空间中袅袅消散,半空中的法师缓缓落地,随即开口道。

“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的能力,可没法困住他啊。”

一个悦耳的声音,稍微的沙哑无损于那专属于女性声音的柔美,反而为之添上了一种慵懒的诱惑。

但是这声音却让空间的主人感到一股苦涩的怒火填满他的胸膛,他转向入侵者的方向。瞪视着那从黑暗之中骤然现身的红色暗影……

就像是一抹燃烧的火焰,但那光泽跃动之间已经勾勒出玲珑的人形曲线。当那慢慢亮起的红眸中,勾魂夺魄一样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时候,法师扭开视线不与之相对,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这完全是在给计划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一百个恶魔无法杀掉他们,那么就用一千个吧,一千个不行,难道我不是有更多?”他冷笑道:“还是说,你所谓的恶魔大君的权力,从头至尾都不过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又在闹些无谓的别扭了呢,小托马斯?”暗红的人影眯起水眸的打了个呵欠,纤细的腰身微微一抖:“确实,适当的自信是强者的特权,而你自然拥有享受它的权力……不过,我们都知道,自信不可以用在所有的地方,不是么?”

法师不由呆滞了一瞬。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倾注其上……那是一种妖异的诱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似乎都可以掬出一捧满满地柔媚,**蚀骨。

注意到法师的眼神,她的笑容,似乎更加愉快了。

“轻视会让你,也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哦?因为外表而轻视一个对手,可是会闹出很大的问题来的……我就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吧,现在他与你的差距并不很大,他甚至有绝对战胜你的可能,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力量要如何发挥而已,如果你胆敢惹怒他,那么结果,呵呵,恐怕你也就没有什么结果了。”

对于个评价,法师仅仅只是不屑的弯了弯嘴角。

那个小小的法师学徒能够打败他?

“不错,他是有些力量的,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走进了宝山的半身人罢了。即使看似坐拥一切,但最终恐怕只能从中取得微不足道的一点。若是贪婪作怪,那么最终甚至只会落得个饿死其中的下场……真正的宝物,唯有真正的力量方能驾驱,把偷窃而来的东西挂满全身,也不过是引人发笑的猴戏而已,距离真正的尊贵,还差着整个外层位面那么远!”

“说得不错,不过,不管如何,现在坐拥宝山的,仍旧是这个半身人,不是么?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以后,你会明白这一点的重要的。”对于法师的不满置若罔闻,红色的影子抬起视线,嫣然一笑。而下一个眨眼间,她已经轻巧的跃落于地面。

地面上,那道代表着异界传送的光泽,袅袅散尽……

弗莱明大法师沉重的喘息着,他茫然的支撑起身体,头脑中终于消散的控制,让他的精神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但他挣扎着抬起苍白的面孔时,被恐惧灌注而浑浊的双眼便骤然瞪大了!

那窈窕的红色影子,映在瞳孔中,却深沉得异常诡异,而了无生气。

只是瞬间的对视,却仿佛能够让灵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触感……

大法师嘴唇阖动着,似乎想要吟诵出一个保命的法术。几十年的时间,早就让那些言辞熟极而流,然而最终,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就在那最后的音符被声带鼓动之前,一只手,按住了他的额头。

“哎呀呀呀……真可怜,但挣扎,可没有什么意义啊……已经完成了戏份的演员,若是不退场的话,会让人讨厌哦?”女子垂下视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竖起白嫩如水葱般的手指。

有些晶莹的指尖上,萦绕着一抹灰绿。

那是一种通透,却令人不快的颜色,随着那手指慢慢的提起,大法师的面孔上,便有一张面孔慢慢浮现——五官同样扭曲着,拼凑出一般无二的恐惧……就像是从法师的中扯出了一个部分,随着那轻微的笑语,洁白的手掌向上一抬,便将那灰绿的影子整个的抽了出来!

无法听闻的尖利惨叫,回荡于整个空间……

那是灵魂的嘶嚎。

但惨叫戛然而止。

那绿色的人形,随之慢慢聚拢……最终,当她的手掌慢慢摊开,灵魂已经不知去向,唯有一颗小小的宝石,躺在那白嫩的掌心里。光线在宝石内细微的波动,勾勒出淡淡的雾霭,微光闪烁。

只是,如有人注目其中,便可以看到那雾霭扭动之中,便会拼凑起一张惊恐万状的面孔。

那是曾经名为弗莱明的,大法师的脸。

“美丽。”用两根柔细的手指轻轻捻着这结晶,她微微眯起眼睛,美丽的红眸里,映出那宝石闪烁的光,顿了顿,她悠然感叹道:“无论多少次,灵魂的美丽,总是会渗入心灵……”

“知道吗?灵魂最大的价值就是他们的记忆,但是如果你的手法不好,那么在抽出灵魂的时候,它们就会在痛苦中疯狂,会失去理智,这样你就别想从一个疯子的思想里得到什么……那样的话,灵魂也就没有用了。”

她伸出纤小的舌尖,舔了舔嫣红的唇角,似乎不无遗憾地道:“一个强者的灵魂,真是令人沉迷……算了,拿去吧,我想,这对于你挺有用的。”

宝石在空中画了个弧线,而弗莱明僵硬的身体,则逐渐被晦暗侵染,一阵细微的风中,那个原本被称为大法师的存在,呼地一声成为了一滩灰烬。纷纷扬扬,最终被这个空间所消弭,了无痕迹。

“你确定他不会坏事?只要泄露了哪怕一点儿……”

“不必担心,他恐怕比你还要担心这件事的泄露出去。”法师的疑虑,引来轻轻的笑:“你看不出来?这个小鬼很贪婪,非常贪婪,出乎你的想象,所以,在你手中的,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全都被他得手之前,他是不会轻易防放手的。”

法师皱了皱眉头,那笑声就像是小小的柔软毛刷,正在轻轻的挂动人的五脏六腑,那种痕痒的感觉,让人极端的舒适,却又有着难以名状的感觉。让人的血液似乎都逐渐灼热起来,他不得不深深地吸气。

“什么东西?”他问道。

“嗯,什么东西呢?或者是些好东西吧?”

女子又发出了一个慵懒的笑意,白皙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了数个闪亮的符号,然后她的身躯就消失在一片暗红的影子之中。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硫磺气息,和柔媚入骨的笑语。

“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也很聪明,仅仅只是看看就能够判断出你的底线大概在哪里。你既然能够拥有一个独立的半位面,那么不是谁都可以看出来,你拥有着无比巨大的财富?现阶段,与他合作的利益显然是要大过树立这样一个敌人的,而且你现在也不可能与他作对,所以说,千万要小心,最好不要轻易的招惹他,算是我送给你的忠告吧。”

“但愿如你所说,陛下。”

法师的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恶魔……恶魔。”他轻轻冷笑:“然而究竟是谁占上风,还未可得知……

语声落下时,那种急躁,和愤怒,已经从他的表情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平静与冷漠。

既然知道自己是与一个恶魔打交道,又怎么可能露出真实来给她?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对方封禁在空间里,掀开那个脑壳看看里面都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对方刚刚抽取出一个大法师的灵魂的手法,其中表现出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都心惊胆战。

不过,还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

“应该说,争取到了一点儿时间。”传送的光泽散去,于那些逐渐暗淡的银色中清晰起来,黑暗的宫阙的影子,让爱德华微微叹息。

不过,他很快的就迈动了脚步。

这里,距离那个法师所在的地方,并不遥远,虽然那个诡异的空间,或者并不那么容易将人陷入其中,但那个名为托马斯的法师,不可能会就此罢休。

一个连魔网都能够隔绝,甚至可以承受数次传奇法术的绝对领域,即使传说之中,也闻所未闻……虽然侥幸的从中离开了,但若有下一次,爱德华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可能只会在里面死的透透的。

能够逃出来,固然是很好的。不过,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到了可以解决的程度。

“多谢你的帮助。”跟着他穿过了一道回廊,亚莎莉忽然开口道。

女法师的声音,依旧如常的平静,但爱德华却还是讶然的回过头,望着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美丽而深邃的眸子。

可惜,那个女子似乎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样,再露出什么更多的表情,平静如水的神色,最终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只能收回视线,低低的咳了一声。

“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你可以想办法远离我。”疑问和回答,都同样简单。

只是那平静如一的声音,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再挑了挑眉头,又翻了翻眼睛……因为他发现,此刻的自己,似乎有点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表情,来抒发心中的感想……

如果远离就能解决问题,那么我刚才还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有什么用?

他很想这样问,但最终,他只无奈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因为女法师说出的,是最为简单,也最为真实的解决办法……

真名被掌握,解决的方法真的很少。就是这么少。

即使爱德华对于魔法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学徒,但那也知道那是整个多元宇宙里最为具有约束力的东西……一些恶魔或者魔鬼之类强大的存在,倒霉的被人类发现了真名,于是不得不被驱使到死的桥段,经常被这个世界上的屌丝们津津乐道,浮想联翩,虽然现实总是比幻想骨感了几百倍,但在一个真正的高等施法者手里,一个真名的价值,其实也确实和传说中相差不了多少。

比方说,他可以掌控生死,可以看到她看到的,听到她听到的,甚至可以命令女法师做出一些事情,而不会被她自己察觉到……

“”

其实他想的并不复杂。

现在,他的力量,还无法与那个法师相比,因此,他必须要让对方相信,自己并没有与之敌对的意图。

事实上,他确实是不打算揭发这件事情的。

但那可并不表示,他就会放任这件事情继续发生……

当然了,他不关心这个国家,究竟会怎么样,那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那些不认识的人,就算是死了一万,十万,其中有多少无辜,有多**孺,那都是事情的主使者的罪孽,跟他也没有半点的联系,会将之当作责任的,

“不过,现在他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不是吗?”。

“我把这件事的原委,放在一个盒子里交给大法师,然后用一个灵魂封印印上,当我死了之后,就把这秘密直接解开,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威胁手段吧,至于说你,”

一个大法师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放在身上,他们更喜欢李欧蒙秘藏箱之类的半位面工具,否则,在战斗中一旦被某种魔法伤害,岂不是就让那些东西全都给损毁了?还有一些次元袋之类的东西都是与空间有着特殊的冲突的,

个人习惯,尤其喜欢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这几件装备也并非是他最好的东西,正因为如才会暗算他,让他无法发挥任何的优势,弗莱明擅长的两种法术派系,分别是防护和塑能,因此他对于防御性的魔法道具不是非常擅长,我看看……

能够做,不表示需要做……

实际上,图米尼斯的王位确实是个并不那么吸引人的东西。

整个王国的权力,实际上大部分要依靠在法师学院上……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在大法师的眼中,这个大陆,这整个位面的事情都只是些琐碎的事情……

学院的六位大法师,以及他们各自的几百名学徒,便是超过千人的法师,占据了大陆上正式法师数量的几乎三分之一。而这还没有包括分散在图米尼斯王国军队,政府和贵族手下,出身在学院的法师们,这些施法者的能力如果集合起来,到底有多大?

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如果施法者们认真起来,三十年之内要征伐下整个大陆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至于什么才是他眼中真正的大事,像你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知道,又何必费神去猜想。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铁匠是个并不那么受到关注的职业,因为他们对于那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久远之前的遗留,虽然他们可以从某些影像的记录之中,看到那些被尘灰覆盖,却又被火光映亮成为暗红色的身影,甚至看到那些随着捶打的动作而膨胀收缩的肌肉之上,点点闪烁的汗水,但那毕竟是模糊的,写意的,不真实的……他们能够听到那叮叮的锤锻的韵律,却感受不到那付诸力量时,身体上撕裂般的刺痛,能够看到那些模糊的光影,却也体会不到那刺鼻的烟雾,以及灼热和劳力缓缓挤压出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种疲惫。

长剑的薄厚,火候,何时淬火,捶打的角度……剑的形状只要稍微更换,几乎所有的问题便都要重新计算,一柄男人用的阔剑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细剑便没有半点的相似,除此之外,想要当上一个合格的铁匠,要记忆的东西便要如同山一样多,马蹄铁,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铁钉的长度都要懂得,更别说那几千片各自不一却要围拢成为一个合适整体的甲片了。

图米尼斯的地理,爱德华不是相当清楚,不过显然纬度不高,不过这个位面之中地广人稀,绿化度高,因此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造成的炎热,即使是盛夏,但身处在这种接近自然的环境里,只要不是长时间暴晒在日光之下,便没有太多的炎热感觉,更何况爱德华多少也能施展二环的法术,用来恒定温度的魔法伎俩更是不在话下,自然也就感觉不到多少的暑气。。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布莱霍克,来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布莱霍克,来了?

这两天的有点不太好,我可能会改改,手机也会改的……

实际上,虽然名义上是所谓的导师与学徒,但究其根本,自己与这位亚莎莉法师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多么深厚吧?只不过是后者处于对于自己的几分欣赏,才给予了一个机会而已。至于其后那些在学院中得到的,包括阿尔伯特大法师的赏识,其实应该都是依靠了自己本身的能力罢了。

所以,值得为她考虑这么多,计划这么多,甚至可能……付出那么多么?

应该值得吧。

既然那个家伙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自己的一个障碍,那么自然是要完美的将之拔下去了。而能够得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的帮助,这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必要手段

爱德华摇了摇头。

或者,那些都不过是借口。

实际上,就在一个沙漏刻度不到的时间前,面对着那两个可怕的怪物时,自己似乎根本也并没有想到什么付出和得到……只是单纯地,本能地,不想要让自己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留在那种危险地环境中罢了。

这样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完全没有瞻前顾后的盲目选择。一个冲动的结果?

又不是很象……

算了……既然那结果都已经产生,讨论这些,是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再次晃了晃脑袋,将那个不怎么靠谱的思索扔出脑海……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一次仓促的选择,所以就算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也并不是十分出奇的。

或者命运双子女神总是在互相斗争的传闻就是真的,所以最大的厄运消散之后,幸运就会延续一段时间……之后的行程还算是顺利,至少,那位魔法师似乎并没有尝试背信弃义地派遣一堆魔物,又或者自己亲自来追逐这两条漏网之鱼。

王储意图谋反篡位,这种事情已经足够让整个皇宫的防护乱成了一锅粥了,以亚莎莉的身份,已经可以在宫殿中来去自如,尤其是此刻,作为主谋的贝尔特王子已经束手,而国王陛下的寝宫则牵扯了大量的警备力量,所以原本臣子们借住的地方,仅余的两三只小猫自然也没有什么意愿节外生枝,再去追问一个高阶法师的去向。

这幸运一直持续到与两位小姐会合为止。

我想大家都还没有遗忘,某些人在这之前做了些什么。所以……嗯,本来简单的问题就麻烦了一点——不知所以的幕僚小姐在房间里忙碌了两个沙漏的刻度,才带着腰膝酸软睡眼忪惺的半精灵走出来,不过相应的,她一张俏脸已经晕红一片,几乎滴下血来了。走出门就赏给了某人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转开脸的力度几乎要将那纤细漂亮的脖子给扭断。

至于说半精灵小姐……

“要死了你爱德华,我们刚才睡过,你这是又从哪里骗来了一个女人?而且还又是一个这样的……**!可恶,难道你……”目光在爱德华身侧,女法师长袍覆盖,却仍隐约可见的山峰轮廓上转了一圈,丽莎小小姐立刻发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尖叫。如果不是幕僚小姐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她可能就要冲上来咬人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爱德华还是不由按住了额头。

“不许胡闹,这是我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准备把所有在你身边的女人都变成你的女人?所以说,这个女人也是你的是吧?混蛋坏蛋,臭鸡蛋……”小丫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声音林也带上了哭腔:“我才不要你们”

“请安静。”

面对着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女法师精致漂亮的面孔还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挑起视线,目光与她一触,这丫头的尖叫便骤然哑了下去,后面的恶毒总结的称呼,也就此说不出口。

“这是你的朋友?挺有趣的小家伙。只是很可惜,我只是他的导师而已。”她开口道,将目光转向爱德华,其中的些许戏谑,让心灵术士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

而半精灵小姐,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哑巴亏……所以极其量,只能在女法师黑袍也无法完全遮盖的丰润曲线上恨恨地盯了几眼,但最终也就没有再开口说出什么不适的言语,只是与爱德华擦肩的时候,某人腰间的软肉就狠狠地吃了几把龙抓手。。

……

当周遭的场景,终于换成了爱德华的法师塔中的时候,一线鱼肚白的颜色,已经照亮了勃艮第远方地平的原野。

波澜起伏的一夜总算是告了一个尾声,但却也有一些余波,仍旧在继续这——心头的疲劳,让心灵术士将自己的身体整个陷进那张石椅子中厚厚的皮毛,只是精神似乎却又万分的活跃,所以低声一叹,他垂下目光,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

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个名为托马斯的家伙,到底在谋求什么?

邪恶的家伙们里面,有许多以残暴杀戮制造灾难为乐的,但它们并不是邪恶的全部,甚至不是主流……真正的有效率的邪恶者,追求的是力量与效率,“邪恶”只是手段绝对不是目的,邪恶也并不是简单的作恶多端,那些以恶事津津乐道的家伙如果究其根本,大部分不过是些杀人狂的疯子或者三流的地痞罢了。

实际上,追求力量,以所有的一切为自身服务的利己主义者们,往往才是邪恶最为坚实的力量。即使他们之中的一部分,甚至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明显的,能够被证明的以及确实被牵涉其中的。

这位托马斯法师,肯定应该是后者。

只是图米尼斯的王位,可并不是个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首先,这是个标准的分封制的国度,整个王国的权力,并不集中在国王手里,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一个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

因此,即使那个家伙真的能够掌控了国王,距离掌握国家,也还差了一段距离。

更何况,其实贵族的权力,也不足以掌控这个国家。

法师学院的存在,大大的降低了这个国家各个地区的职能……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所以,爱德华并不担心,那个家伙真的会做出什么大事……除非,他将整个学院的院长职务,掌握在手里。

学院的六位大法师,以及他们各自的几百名学徒,便是超过千人接近两千的法师,占据了大陆上正式法师数量的几乎三分之一。而这还没有包括分散在图米尼斯王国军队,政府和贵族手下,出身在学院的法师们,这些施法者的能力如果集合起来,到底有多大?

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如果施法者们认真起来,三十年之内要征伐下整个大陆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是,那可能么?

……

将这件事情在脑海中繁复推算,但爱德华最终发现,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还是不足以将那一层覆盖在这些事情上的迷雾拨开,所以叹息了一声,他干脆将之推到脑后,伸手从腰带上摘下了一个空间袋来。

这里是那位大法师阁下的收藏,卷轴匣中东西不多,但是质量上确实是很不错的,爱德华找到了两张标注着免疫能量伤害的,还有一张法术反转……以及一张虹光法墙。

爱德华用指尖掠过那柔软的皮革上,细微的印痕,奇妙的魔力感应,让他的手指不由得有些颤抖。

三张七环和一张八环卷轴,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宝物。

一张高阶的魔法卷轴,即使不考虑魔法的种类,也同样是价值连城的,因为抄录卷轴就像炼金术一样要使用到凡世最贵重的金属,还有宝石——黄金,萤石,石青以及玛瑙一类的东西就不必说了,只要抄录一个法术都要消耗一大堆,更别说,还有那些最为必要的,施法的专门材料。

另外,七环以上的奥术本身,更是不菲的财富。

法术一旦升级到这个程度,便不再是被大众所听闻的知识了,虽然图米尼斯有魔法王国的影子的外号,但那些七环法术中仍旧有许多法术在图米尼斯、甚至整个世界都只是为一些著名的法师所独有,并自成一派。大法师们微帝自珍,很少将着独门法术公之于众,除了法术学院这样少数的几个庞大的组织还能组织起内部交流之外,大部分法术都只剩下一个名字和简要的介绍存在于档案之中。有些法术甚至在历史上都只出现过寥寥数次,就从此销声匿迹。

除此之外,这卷轴匣中还有五环的法术三张环的三张,都是比较实用的魔法。这些卷轴如果拿到学院,应该会有大把的法师愿意用一些珍奇来换取,所以问题是,爱德华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在保命和财富之间如何取舍了。

真是个甜蜜的折磨。

幸好,塔中细碎的脚步声让他从那折磨中解脱出来,一高一矮的两人已经站在门口。

“领主阁下……您已经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发现了一些麻烦的情况。要向您报告。”

心灵术士的眉头一挑,注意到不仅仅是半精灵梅利安涅,连一旁的巴洛克夜雨也罕有的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我们发现了布莱霍克的异动,领主大人。”梅利安涅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兵员调动,根据那个披着树皮的家伙说的,那个什么鹰家族逐渐调集了一支军队,数量不详,不过中间的精英骑士和重步兵的数量大约在两千左右,而从调动的方面来看,目标很可能只有我们一个。”

“两千人,跟我们的守卫相差不多,这位公爵还真是有魄力……”爱德华笑了笑,看来卢浮堡中的某些间谍,比他想象的还有效率一些。

“不过爱德华,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你手下全副武装的战士可不怎么多。”矮人随手将啃了一口的鸭子腿在嘴里吮吸掉所有的残余,然后开口“你们这里的铁匠都太过笨手笨脚了,打造一些链甲用的铁链也要忙忙叨叨个半天,这样第一批链甲衫恐怕要到月底才能完成。”

爱德华的眉头有些抽紧。

“可惜,这里离我们的老家太远了,不然的话,我随便从赤铜厅或者熔炉堡叫来一些家伙,估计这点儿的活儿,不算是什么大事,”矮人想了想,叹息道——他的族裔,在锻造上的大名自然无人不知

但爱德华只是垂下目光,对这建议视若无睹。

实际上,以他现在的能力,招一批矮人来这座城市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从勃艮第向西北大约不到千里,就已经进入到了中央山脉支脉的地区,一些野矮人部落,就在那里的地下或者附近定居,只要让半精灵牧师小姐记忆几个传送术,再带上巴洛克夜雨作为向导,要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不过问题是,有没有那个必要……他这边能够招募的士兵其实也就那么两百来人,极其量不会超过千人,准备的铠甲和兵器也不需要超过这个数目,为了这点东西大费周章,有点得不偿失。

况且矮人的缺点也不是没有,而且还颇为多。

传说中,这帮家伙固执又自我中心,很容易跟人起些摩擦,而且看看巴洛克夜雨就知道了,他早餐就要吃掉三只鸡,一大盆子燕麦饭和一桶葡萄酒,午餐和晚餐就更不用提,而且一天喝掉的酒也至少有几个加仑……简单点说,那个木桶一样的身材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饭桶酒桶!若是这样的家伙多了五六十个,就算是吃饭就已经足够爱德华头痛了,有钱买也没精力去运输。

而且在现阶段,更让这位年轻领主头痛的就是,这样的饭桶,还不止是巴洛克夜雨一个而已。

那八个巨人每一个的饭量,都超出了常人的五六十倍,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爱德华从地底下带上来的二十几个牛头怪,虽然体型远不如巨人那么壮硕,可说到他们的食谱……别以为长了牛的脑袋,就真的可以用燕麦和豆饼来打发掉,人家可是每一餐都少不了两三磅肉食的!

当然了,即使是布莱霍克的进攻,也未必见得就能给勃艮第带来什么灭顶之灾,只要爱德华手下的这一批精英还在,几千人的规模,想要攻下罗曼蒂城还是不大容易的,至不济,爱德华可以选择在对手到来之前,就进行一连串的暗杀,直接瘫痪这支队伍的基层指挥能力。当然也可以固守待援,

心灵术士伸出手,轻轻的在面前的石桌上叩击。

在这个世界,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很少有人知道,大量生产的兵器和千鎚百鍊的宝刃虽然不同。但即使是廉价的铸造兵器也必须兼顾强度和韧性,两者之间是很难平衡的。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铁匠是个并不那么受到关注的职业,因为他们对于那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久远之前的遗留,虽然他们可以从某些影像的记录之中,看到那些被尘灰覆盖,却又被火光映亮成为暗红色的身影,甚至看到那些随着捶打的动作而膨胀收缩的肌肉之上,点点闪烁的汗水,但那毕竟是模糊的,写意的,不真实的……他们能够听到那叮叮的锤锻的韵律,却感受不到那付诸力量时,身体上撕裂般的刺痛,能够看到那些模糊的光影,却也体会不到那刺鼻的烟雾,以及灼热和劳力缓缓挤压出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种疲惫。

长剑的薄厚,火候,何时淬火,捶打的角度……剑的形状只要稍微更换,几乎所有的问题便都要重新计算,一柄男人用的阔剑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细剑便没有半点的相似,除此之外,想要当上一个合格的铁匠,要记忆的东西便要如同山一样多,马蹄铁,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铁钉的长度都要懂得,更别说那几千片各自不一却要围拢成为一个合适整体的甲片了。

这里的铁匠学徒,就算是手艺再怎么纯熟,也不过乡下的铁匠而已,甚至有的连锻造武器的经验都缺乏。而铸造铠甲比武器更复杂,这里面不但要有铁匠的经验,还得有裁缝与皮匠的手艺才行。而且整个工序非常缓慢,往往需要数个小时甚至整日的工夫才能完成。

当然,这难题还是有解决方式的——

!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要走了

吱吱咯咯的摩擦声,从巨大的金属造物中传出来。

这个立在一片空地上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起眼,除了两根粗短和两根细高的圆筒高高竖起,上面连缀着几个大轮和链条之外,这就是个金属制造的坚实台子,不过此刻,却又有一大群人围在他的周围,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硕大的轮子被一个巨人用力的不停地转动着。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中,那粗短的圆筒里就逐渐伸出一截,推动下面的模子向下,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最终严密的合拢!

“老汉斯,领主大人拿出来的这又是个啥啊?难道是魔像?可是怎么没见他们动弹?”低沉刺耳的摩擦声让周遭的几百号人议论纷纷。而一个声音成功地将所有的质疑牵引到一个人身上。

“我怎么知道,老头子我又不是法师!”老头儿哼了一声——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位铁匠似乎也能从记忆里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台子底下,那两片硕大的金属上简单的凹槽,似乎就是那些浇筑一些粗苯家什用的模具。只是……好吧,从那黑沉沉却闪烁着光泽的外表上来看,那应该是和领主大人几天前拿给铁匠们的精金是一种东西。

整块的精金……还是纯的……众神的鼻子啊……

老铁匠眨了眨眼睛,差点被自己这个认知给吓疯——那上下的两块模子每一块也至少有四五呎见方,几百磅重量,即使只是外面包了一层精金,也少不得要有二三十磅的……少了的话,基本上就没有意义了。

当然了,就像那个年轻领主一贯的行事作风,这个简单的东西,造就出的结果却是极为神奇的……

至少在这帮平民的眼中那神奇之极——卡登的一声大响之后,巨人开始反向摇动那个铁疙瘩后面巨轮上的把手,之后,当模具慢慢开启时,一个小工就从里面取出了一副胸甲。

没错,就是一副胸甲。

漂亮的甲板,在阳光下骄傲的闪烁着灰色的光泽,甚至连上面常春藤的装饰花纹都极端清晰。虽然边缘上多了一些不规则的角料,不过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只要将他们剪掉再经过打磨,一副原本需要一个熟练铁匠至少敲打一天才能成型的钣金胸甲便已经可以出炉了。

一个卫队的佣兵幸运的成为了这铠甲的第一个试穿者,穿上了皮绳系紧之后,这件板甲就他身上原本的链甲合二为一,而看样子他的防御力立刻就提升了不止一倍,再套上与那胸甲同时压出来的胫甲和臂甲,这家伙耀武扬威的样子,就几乎让周围的几个同伴眼中迸出火星来。

“这……魔法真是神奇……不,应该说,领主大人您可真是神奇。”

目睹这一切的老汉斯,和周遭的人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嘴里反反复复地嘀咕着那个词汇,似乎也只能够找到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眼前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胸甲,在小半个沙漏刻度之前,还不过是一块粗糙的金属板,所有人看着它被几个铁匠学徒锻打出来的!

可是现在,再经过一个铁匠学徒的剪剪裁裁之后,这玩意儿就成了一副合格的胸甲!

老汉斯走上几步,伸手抚摸着那甲板,又轻轻敲了几下,一个铁匠的经验足以告诉他,这种铠甲的薄厚绝对足够均匀,拉力也好,即使在普通的城市,也能卖出至少两百,不,五百金币以上的好价钱,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掺杂了精金的!

“真是……神奇啊。”

老头儿苦笑了一声。

可以想见的,大概只要有足够的小工,锻打出来的粗钢板,这样的胸甲,一天出个一百套都不是问题吧?不,何止?六百七百都可以!而且,还有,因为形状什么的都是一样的,若是损坏了,只要重新配一个一样的组件就可以了,坏掉的地方可以回炉重造,实在是方便至极。

老约翰的脑子并不是很笨,而且岁月也给了他足够的经验,否则,他也不一定能干好城主管家的这个工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个干了一辈子的铁匠,但正因为如此,他的笑容才有些苦涩的味道。

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些这里面的意义……以及可能产生的变迁。

那绝对是……是一种恐怖的效率的代名词。

虽然走遍整个大陆,你都能看见不少靠着锻造钢铁养家糊口的家伙,但实际上,想要当上一个合格的铁匠,要记忆的东西便要如同山一样多……马蹄铁,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铁钉的长度都要懂得,而且那些大件东西,每一样的火候都不会太过相似。至于说那些专门打造兵器的铁匠,要求可就更高……长剑的薄厚,火候,何时淬火,捶打的角度……剑的形状只要稍微更换,几乎所有的问题便都要重新计算,一柄男人用的阔剑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细剑便没有半点的相似,更别说那几千片各自不一却要围拢成为一个合适整体的甲片了。即使在大一点儿的城市,一套全身甲也不是一个铁匠能够在几天内完成的工作,传说中那些矮人也要用上几个月才能做出一套精致的铠甲来。

但现在,在这个钢铁的大家伙面前,这一切都没简单了起来。

只需要换上一些不同的模具,东西就源源不断的出现了,铁锤,铁钳,敲打的角度,火候,火焰颜色的变化,一切一切他耳熟能详并且引以为傲的经验,就此变得毫无意义。

那些被尘灰覆盖,却又被火光映亮成为暗红色的身影,那些随着捶打的动作而膨胀收缩的肌肉之上,点点闪烁的汗水,那叮叮的锤锻的韵律,那付诸力量时,身体上撕裂般的刺痛,那刺鼻的烟雾,以及灼热和劳力缓缓挤压出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种疲惫……

忽然间,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在记忆中闪过……老汉斯晃了晃脑袋,恍然间有种错觉,似乎这一切,在此刻都已经化作了久远的过去,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了。

这样的铁家伙,嗯,领主大人把他们称之为机器……如果这样的机器,再出来个几台,那些以熟练技术引以为傲的老铁匠还有什么用?他们大概会和普通的学徒一样无所作为吧?只能等着成品出现,然后做些打打下手的活计,可是年轻力壮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以后,还能得到现在这样的重视么?

哦,现在他们或者还能在那座冶炼用的熔炉旁边忙活一下,锻打那些用来制作铠甲的钢板,不过,作为那位年轻领主的侧近,汉斯老头早就听说,这位年轻的领主以后有计划要建筑一座大型的熔炉,而且……

老头儿颤巍巍的从腰侧掏出了烟斗,可是却没有塞上烟草……因为他忽然想到,那位领主肯定会用上一个什么机器,让那些熔炉里吐出来的铁水也都直接变成钢坯,钢片……说不定就是从这边把铁水倒进去,然后从那边就出来一大堆的钢坯……

谁知道呢?魔法不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果然,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老管家感受到日薄西山的苍凉时,年轻的领主,则正在高塔的窗口,凭空下望。

这个东西,用的是什么技术来着?好像是什么帕斯卡原理之类的的吧?总之跟杠杆的效果差不多?

爱德华轻轻眯起眼睛,虽然,这些物理知识已经被他丢的差不多了,但总算大体的内容还记得……不管如何,这个压强的比例,大约可以增加十倍的力量,加上用一个巨人的力量驱动,用来锻压几个厘米厚的薄钢板,显然那已经足够了。

实际上他还在考虑,如果将模具改成切刀,用来制作简单的武器,似乎也是个可行的方案?

至于更高级一点的东西……这种锻压机器只要设计出模具,压制一些均质的金属造型很容易,甚至要做成附魔的式样都并不十分困难,将预留的模具上加上刻画的刀具就行了;如果再要求的复杂一点……弄出个手摇砂轮来打磨打磨也不是什么难题。

所以,可以想见的,在不远的将来,这种价平质高的铠甲和武器可就足够成了勃艮第的一大财源,毕竟在这个世界,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身上的魔法甲,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他并不缺乏矿产,虽然在罗曼蒂附近,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矿坑,不过,在幽深的地下,精铁之类的矿藏因为质量远不及黑暗精金,所以对于地下生物们来说几乎跟大白菜也没有多少区别,沙玛斯和汉莎提伦城的卓尔们,想必很愿意用这些不值钱的石块来换取他们需要的粮食,木材和奢侈品,当然,这个交易还会为爱德华提供幽暗地域特产的宝石以及蛛丝丝绸,那也都是地表的抢手货。

至少,这个链条一旦形成,他的领地,一定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商业路线,而可想而知,人口也会随之而来了。

“你经常制作这种东西?”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爱德华并不需要回头,也能从心灵额眼中看到那个笼罩在黑袍里的窈窕身影,不过他也并不开口,只是等待着,她在自己的身后静立良久,自己打破这沉寂。

“老师,您已经休息好了?”他回头笑道,装作刚刚发现,但女法师轻易地便无视了他这番做派,“不错的想法。”她道——那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对于一个高阶法师来说,并不能算是啥出奇的秘密:”很少有法师会如此想,或者,这就是你成长的这样快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法师们很少会把自己的目光向下看看,了解平常人需要什么罢了。”爱德华谦虚的摇头。“那或者是因为,所有的法师,都在忙着仰视更高的地方。”想了想,他道。

这倒并不是什么假谦虚的把戏,毕竟油压锻造机械构造其实挺简单的,压强的原理,也不见得就有多么高深,只是对于法师,尤其是对于一个掌握了鬼斧神工法术的法师来说,直接成型的各种构件,当然比制作出这么一个笨重的机器要快得多,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会将想法往这个方向上引导罢了。

“那么你呢?”她抬起头,表情仍旧平静。

“我?当然,我也希望能够有一天站上云端,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一个适合于站在地上的生物,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他笑了笑,不过目光却有些凝滞。

当可以用一种平等的目光去欣赏的时候,便足以发现,在那宽大的隐藏起来的更多的魅力。比方说,那随着行动,被柔软的长坡勾勒出的,修长流畅的曲线,还有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纤细精致的脸。

或者,已经习惯了用兜帽与阴影隐藏自己的女子,没有过分注意这位学徒的视线,黑暗并不能够让那双眼睛的目光有任何的阻碍……

但她似乎依旧带着一种奇妙的神秘,让人难以捉摸,即使能够看清楚那张苍白,纤细的面孔,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似乎包含着无尽的秘密。

越是神秘,就越容易激发人心中的那种渴望不是么?

“那么老师,他到底有个什么计划?我记得你似乎是说过,他要唤醒一个什么东西。”爱德华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老师?”

“你觉得,现在他会容许我将这些说出来么?”女法师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语气难得的有些变化。

“好吧,那么我就来猜一猜。”与她深邃的眸子一触,心灵术士小偷一般地连忙转开视线:”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极端邪恶的东西,可能是某个恶魔,不,恶魔用不到这样的规模,十万灵魂,至少也得是个相当强大的存在了,难道是某个邪神?是哪几个传说中还在苟延残喘的邪神?”

“荒谬的消息不是知识。神祇从来不会借助灵魂来复活,没有信仰的灵魂,对于他们来说与虚无无异。”

“没办法,您也知道,我之前没看过几本魔法的书的。”爱德华嬉笑了一声,却也并不气馁:”但是我听说过,单纯的信仰也没有意义吧,相反,实践信仰才会让神祇强大。如果是一位邪恶的战争领域,不,或者是谋杀,死亡一类领域的神祇,那么他们的行动就有价值了。传说中死神即位之前的失望神职不是有被三个古代神共有的么?”

“但是他们的神职已经被现任死神凯兰沃陛下接收,现在死亡的人已经不会给他们增加力量。”女法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不过却摇了摇头:”死亡是整个多元宇宙的核心之一,若是还拥有这个神职,那么那三个家伙也就不会被从神位上完全打落。”

“还有,应该也不是一个战争之神,现有的战争神职基本圆满,不存在某个继承者。”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神祇吧,否则的话,您应该无法告诉我这些的不是么?”心灵术士垂下头,用一根食指点了点额头:”那么,恶魔大君的复活虽然可以用得到灵魂,但是下层界应该从来就不缺乏这些东西……我曾经看到过书里的描述,光是魔鬼和恶魔的战斗,每十分钟,啊,是每一个沙漏的刻度都会产生几十万的灵魂,所以哪个下层界的东西也不会用这个手段,不是神祇,也不是邪魔……莫非,是那些异界的强大存在?”

“好可怕。不过,也没有什么。”

心灵术士抬起头:”不必心急,若是要掌控整个国家的话,那么他的做法,八成仍旧是对于帝国开战,这样一来,便可以最好的掩饰他的想法,并且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调用整个图米尼斯的资源,即使战败,但大法师一旦出面,帝国仍旧要付出大量的损失,虽然这是个很巧妙的计划,不过,想要付诸实施,却少不得要进行上一年半载,甚至是十年八年,我们还有得是时间。”

女法师一贯冷漠而平直的嘴角,在这一刻忽然多出了一个温和的弧度……因为知道他这些话其实是对于自己说的安慰之词。

“我要离开了。”她开口道。

“啊?”心灵术士这一次真的有些发愣,

“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得知你的一切而已……”她道,少有的多说了很多字,更多字:”我在跟着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想过你会有这样的成就,两个,不,至多是三个月吧,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呢,你居然就得到了这样多……但这样一来,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你原本的优势变成劣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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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赖账的小家伙

第三百四十三章赖账的小家伙

“你想阻止我?”她开口道

“那当然,否则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心灵术士眨了眨眼睛,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似乎仍是在笑:“更何况,老师您也未必就非要离开这里吧,我可以找人给你加上一层防止预言术的防护,在那个家伙的事情解决之前,你就呆在我这里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单独的房间,至于说领地里的这点事情,您无需担心,那并不会影响到我。”

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微不可查的少许,但她还是轻轻地摇头。

爱德华沉默下来,他当然知道对方所担心的是什么……据说控制了真名就可以操控很多事情,更何况她作为法师,同样能力不俗。什么样的防护法术可以让被施法者本人也无法破解?

不过,就这样放她走也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你认为你的能力,可以留下我?”

她问,些微的停顿之后,又问。

“能力什么的……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嗯,总之,有时候,先听听别人的意见其实是很好的,集思广益嘛。”

“真是有趣的言辞,但却是拙劣的说法。”

她抬起头,让光线照进兜帽的阴影,勾勒出精致的五官轮廓;深邃的眸子与纤细的眉头,完美地组合出女性的柔美。但她抿着姣好的唇瓣,一言不发时,便会让人感受到一种压力在滋生,让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我试一试,”他说。“我试试看。”

话音落下,在他的周围,房间之中的一切有些迷蒙……景物有如浸在水中,所有的表面上不时掠过道道涟漪,不论是家具,水晶灯饰还是刻蚀着魔法符号的装饰,都会随着这些涟漪发生些微的扭曲。一种嗡嗡的低呜听起来非常的悦耳。

于是,也不见她有丝毫的动作,一连串的紫色光球就已经画出了大片的光带,向着心灵术士冲了过去,而就在同一时刻,一层细微的光芒在空间之中闪烁迸发,于是爱德华身周,细微的电芒火光连闪,他长袍上和恒定在身体上的两三层法术防护眨眼间就消褪得干干净净!

不过,就在这紫红光爆发的刹那,心灵术士也同时化作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这光芒刺目闪耀,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也足以让女法师身体一僵!

然后下一刻水流一样的魔法飞弹打在墙壁上,在噗噗声中全部飞溅成一片片魔法水花……而爱德华,已经在女法师的面前静立。

两席兜帽的阴影下,目光相会。

这是灵能任意门的变化技巧,耗费一些一些灵能点就可以让它省去由显能者跨入次元门的步骤,而爱德华同时还燃烧了一部分灵能点将之变成一个灼目的闪光术,但瞬发的代价就是这个原本可以跨越到视野尽头的异能只能在三十余尺的效果内起效。

他几乎看也不看地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向下一划一道电弧就在空中击打出大片的火光,而半透明的球体随即包裹着女法师的身影从那里出现,随即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则扭曲着消失在空气中。

可惜,电光仅仅萦绕了一下,便消失无踪。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她。

虽然已经突破了最大的障碍,但精神力的成长,似乎又进入了一个瓶颈,他不得不尝试重新拾起以前的锻炼方法,将精神极端地压榨一空,再静待恢复,虽然这种方式只能产生些许的增长,多少也聊胜于无。

有时候他其实有些嫉妒寄生在他身体上的那个灵吸怪的幼体,因为似乎它的力量总是紧跟着心灵术士的脚步,几乎不会落下半点,但也不会超出……因此爱德华有的时候会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以自己作为源泉来成长,否则他力量增长不应该这样长时间的毫无起色。

好吧,虽然从某些方面上来说,爱德华的力量已经强得挺可怕的了。

不过需要考量的是,以现在这个状态,想要留下这位名义上的老师,多少有些难度……既然将自己所有的灵能点都用来铸造了那架冲床,依靠灵吸怪幼体的能力就想要与一位高阶法师战斗,看来似乎有些托大。

也不妨。

一颗晶石就从他的袖口滑下,被他握紧,缠绕的电光一闪,一个灵能就浮现在他心头。

这是从灵吸怪们手中敲诈来的灵容,共有五块,只可惜这种晶石虽然品质不错,却毕竟不是灵晶仆那样的精制品种,容量只是限度之内的能容纳上十五六点灵能点,幸好爱德华当初一口气弄来了五块,多少也算是可以质量不够数量补。

但下一刻,眼中闪过的一道光芒,就让他仓皇后退,紧跟着就地一滚!

毫厘之差!无形的利刃如犁一样与他擦身而过。法师塔的石头地板皮开肉绽,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切口如镜面一般光滑,但是却缺了至少一手掌宽的一块!

目光在那切口上掠过,爱德华的眉头挤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已经完全让他彻底紧张过来,有惊无险地避开那一剑让他额头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他倒是没想到这位老师的意志如此坚决,魔邓肯之剑位列七环法术,几乎无坚不摧,刚刚那一下若是闪得稍慢,即使他的法袍上的防护,也要被那剑刃一刀两断!

“就这样?”她盯着那个年轻人,声音在冷漠中带着一点儿不屑:“或者你以为这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战斗?”

一道菱形的光于空中盘旋,但女法师随即吐出一个字符,便将它隐藏于虚空。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上昨天的那场战斗里,他连一半的战斗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女法师冷漠的声音仿佛冰块轻敲:“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就只是靠着一个产生了领域的魔法物品,就敢于暗算一位大法师吧?如果你连我也无法战胜,那么如何去和他战斗?而且,如果你对我战斗的时候总是以为我不会动用真正的杀伤法术,那么如果有一天他用真名契约命令我攻击你,你岂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虽然还在说话,但她手中的手势片刻不停,刹那间她就给自己加上了两层防护,完全忽视能量伤害,以及将空间里无所不在的心灵触须完全阻隔在自己的身周之外!

而心灵术士则开始缓步后退,他身上那件古老的长袍斑驳的下摆飘动,一层电芒就从那里向着全身蔓延,再在身体的周遭聚合成为一枚枚拳头大小发亮的电球,噼啪作响的球体围绕着他的袍子缓缓旋转,螺旋上升,当他退出了三步,已经有十余枚这样的电球在他周遭环绕飞舞。

女法师的目光中闪过一些赞许。

闪电的球体,那大概就是灵能的力量吧,确实是很优秀的力量,相比魔法,更加注重于对能量细微的控制,与变化,只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对于加持了一系列防御法术的自己来说,这点力量算不上什么。

他对于力量的理解并没有什么错误,反应速度和心理素质也足够优秀,唯一差了一点的,恐怕就只有经验……虽然说自己蓄谋已久,早在一个沙漏刻度之前,决定来见他的时候就做出了相应的准备,但只要能够让他知难而退,至少能够保住性命,稍微的一点手段也不算是什么了。

“导师,事先说明,即使你离开了,我也不可能跑去跟大法师们揭露这一切的。我会尽力去挽救你,即使中间会牺牲掉很多无辜的生命。”他忽然开口道。

“你……”女法师皱了皱眉头,但仅仅吐出一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

胸腹上骤然一紧,已经被一条手臂连着左臂一起勒住,而一柄黑沉沉的利刃,就架在她的颈间,那奇异的三棱形剑刃的一侧,好像已经划破了那里一丝白皙的皮肤,让血液缓缓流淌——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种错觉,只是那种微微的凉意带给被威胁者的一种错觉……

事实上,那个站在远处正在后退的年轻人,那正在流溢的光影,甚至是她身周的魔法利刃。一切都在错觉之中扭曲。

但这个错觉如此真实,让人根本无法反抗。

“感谢您的教诲,但对于真正的敌人,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那个真正的声音,一直近在咫尺,从身后揽住她的手臂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让那柔软的弹性在手臂间微微停留,不过在女法师察觉异样之前,他已经收手,抽身后退。悄悄地垂下头,抹去眼角细微的血液痕迹。

毕竟这不是什么生死相搏,不到必要,他是真的没啥兴趣动用星冠之中的时间加速……那东西用一回就少一回,而且六级的灵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仍旧是超越了能力的,只有用上超限导能,以损伤自己的代价发动,让心灵术士多少有点顾忌。

如果脑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可以的话,下面一层就暂时归您支配了,想要如何改造,都随您,但请不要不辞而别。”他微笑道:“您切不可认为,我会因此而对托马斯翻脸,我只会想办法从他那边再把你给换回来而已。”

女法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但片刻之后,“做的不错。”她仅仅只是淡淡地开口,一语不发地离开。

有些惶然的脚步,以及逐渐变得激烈的心跳声,让她白皙的面孔上蒙上几分红润的色泽,幸好,转身离开的时候,这一切似乎都并没有引起那个小鬼的注意。

爱德华的心情,有些奇怪的忧郁。

虽然总算暂时稳住了这位老师,不过,她考虑到的问题确实令人头痛……被*控而倒戈相向的可能性,绝对不小,即使对方顾忌他的身份暂时不敢造次,但留她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不过暂时,能稳住那个托马斯的方法却也只有这一个……涉及到一个皇帝身边的事情,总是千头万绪的,比方说,有关那位斯特兰王子,似乎就有些很令人在意的事情,再比如爱德华还准备借助这个家伙,把那位擅长刺杀的心灵武士小姐给找出来……对于这位小姐,他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尽早解决,对方终究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心腹大患。

而且,目前令人头痛的敌人,还不止这一个而已……

脑海中众多的思绪似乎在这一刻一起浮上心头,让他感觉有些烦躁。微微一叹,他从法师塔上跃下……银色的光华微微一闪,一股力量就托住他,将他慢慢的送到地面上……

那位国王陛下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布莱霍克想要乘机搞点事情几乎是必然的,而能够下手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个,如果他是那位公爵大人,他自然有可能选择这个立足未稳的小城。当然,他如果了解了情况的话,说不定会选择更简单一点儿的方法,比方说,拔掉那个建筑在城市外面的魔法阵……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么爱德华倒是并不介意帮他一把,可这种事即使放出风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另外,还有艾莲娜,如今,如果她忽然出现在这里,他能够阻止她吗?反过来又是如何呢?或者,还是需要结局一件什么……

双脚踏上地面,爱德华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不知从何时开始,事情变得千头万绪起来了,虽然心中都有着解决的方案,但只有傻瓜才会认为,他能把所有人都谋算在内,相信别人都会由着他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

这种事,哪怕能透彻过往与未来的诸神,大概也无法做到。

微微晃了晃脑袋,他信步向着城中走去……或者是对于心灵异能的力量越发熟悉,最近的一段时间,思维似乎也有点不受控制的趋势,一旦安静下来,很多思路便会信马由缰,完全制止不住,所以少许的凌乱热闹,或者对于他还算是比较合适的地方。

或者是油压机这种东西,足够吸引人们的关注,因此直到走进了城市的居住区附近,也只有零星的几个领民战战兢兢地向他招呼问好。

一心放松自己的领主倒是也并不在意,只是慢慢沿着小街向前走去。

此时的勃艮第,实际上已经颇具规模,房舍已经开始逐渐的连成大片的街区——按照爱德华的计划,每一家的四到五口人大约可以分到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规模上大约有四五百平的样子,虽然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人还是以家庭为单位挤在一座屋子的一层里,但是这些楼房正在以每天十七到二十栋的速度增长,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满足整个城市的需要。

新的城市显然规划起来非常容易,所以爱德华当初毫不客气的采用了最为豪华的标准,每千人左右的聚集区就有一座酒馆,一座小广场,还有些其他的设施,因此,沿着石板铺就的地面行进了几百呎,就可以听到一些喧嚣。

等等?

太阳距离中天的正中还有着一大段的距离,但为何酒馆的门口如此热闹?

远远的,几个平民围成了稀稀拉拉的圈子,而其中的几个人看起来却并不是那么普通——尽管穿着普通的短袍,不过那几个家伙健壮的身材,即使隔着两条街,爱德华也能分辨出他们和平民的不同、。

而他们中间,却护持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这个小家伙有两道挺好看的眉毛,很浓密,斜飞入鬓,配上那个笔挺的鼻梁,让他的容貌之中增添了两分英气。只是这眉下那碧蓝的眼睛似乎大了些,灵动顾盼之间又有些躲闪,显得柔弱,而那一头金色的发丝柔软地贴在前额,如果不是他穿着一件熨烫妥帖的笔挺贵族男式的短袍,手上还握着一把剑,恐怕会有人将他当做了女孩子。

实际上,称之为文静柔弱的少年,或者不如说这还是个孩子。

如果他没有拥有半精灵的血统的话,那么差不多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样子吧,十二岁可能都已经说得多了。

“这里出了什么事儿?”

“啊,领主大人。”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只是那个……”

他有些局促的开口道,而身旁的两个人

“弄丢了钱袋是我们的失误,但我们已经保证可以归还这笔钱了,您的领民实在是过分了一些,所以我们……我们只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尊严而已!”

“保证有用的话,还要钱有什么用啊?想要赖账,直说好了,还没有见过这么没品的家伙,不就是佣兵么?”

证有用的话,还要钱有什么用啊?想要赖账,直说好了,还没有见过这么没品的家伙,不就是佣兵么?”老板毫不留情的冷笑道,只是在那位传说中的年轻领主面前他也不敢大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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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城市管理

第三百四十四章城市管理

他的面孔虽然带着十足的少年的稚气,甚至让人猛一看都有点无法分辨出他的性别来,唯有微微皱着的眉头,倒是有几分成熟的模样——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强行装伪装出的沉稳表情。让爱德华在记忆中搜索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好像是跟一群倒霉的强盗有关?

不过,实际上爱德华倒也没什么兴趣记得这些。

此刻这小家伙手中握着的剑,更吸引他的目光——那是一柄轻而窄的长剑,制作精细,但上面血痕宛然。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保证?保证有用,还要钱有什么用啊?想要赖账,直说好了,装什么贵族腔调?还每样都要最好的,还以为是贵族老爷……”

一脸粗横肥肉的老板低声的咕哝着,显然领主大人的到来让他的胆量涨了点——几个恶客身上带着明显的贵族气质,不是平民的打扮可以掩盖的。而对于这个位面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一位贵族对于平民做出了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负责,因此大部分平民都习惯了忍气吞声……

贵族?哈,据说那位领主阁下可是为了领民,把一位公爵的军队都抓来当了奴隶呦!

“还说什么钱袋丢了,你一个人的丢了一队人的都丢了吗?勃艮第里的小偷早就没了……居然还砍掉我儿子的手,如果不是蓓尔莱娜陛下的牧师们向来仁慈大度,能力又好的话,老子我就算是拼命也要砸碎你们的卵蛋……但是领主大人,您也知道,地板上的血迹要清洗可不那么容易,而且会给酒馆带来厄运的……”酒店老板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心观察着自己领主的脸色。

实际上敢于拦阻这帮人,还是由于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代表着身份的徽章的缘故,而且勃艮第的风气,也与普通的城市不同——至少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并不是个贵族,但也不会惧怕任何贵族这件事,就足够平民们的胆量变得大一点。

“不,不是的先生,嗯,领主阁下,我们并不是说要赖掉这笔钱……我很快就可以还上它。只是这位,这位先生他说的话辱及我的父母,所以我才决定给他一点教训,但没想到控制得……”

这时候,那个小家伙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带着一丝委屈的神色解释道,不过目光与那个黑色的影子一触,却又落下,只是抗声开口:

虽然与上一次见面相隔仅仅是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不过这个小家伙似乎确实是成熟了一点儿)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点儿而已……那种怯懦的神色在这个时代的贵族之中绝对是不常见的,通常来说即使是个最低等级的爵士也会保持着那种高人一等的骄傲,除非他们把头衔给卖掉了。

“砍掉了那个小混蛋的手臂的是我,有什么说法冲着我来好了。”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个武士便已经忍无可忍地怒吼道:“不就是几个臭钱么?”

但心灵术士根本没有兴趣听他吠叫。

“那个,领主大人,他们四个吃了八磅烤面包、馅饼、牛肉煮豌豆,领主特制肉香肠,领主特制烤肉排……还有三桶麦酒和一瓶法师葡萄酒……”爱德华的目光转过时,矮胖的店主忙不迭的开口告状:“另外他把我儿子的手臂给砍断了,虽然现在已经送到神殿去了,不过不知道……”

“城主特制?”

“啊,那是……那个,是这样,是按照您教授的方法制作的腌肉,大家伙很喜欢,一份五个银币,有时间的话您一定要尝尝,当然是我请客,啊……该死,您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粗浅的手艺,我听说您做出来的东西光是闻味道就能让人吃下一份面包,上一次从您的塔里飘出来的那种香味……”

心灵术士有些好笑地摇了摇手,制止了这个老板粗劣的马屁,他沉吟一下,想要直接给出一个判断,但这个时候,一队人已经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街角跑了过来。

在勃艮第,城内的巡兵身上都带着一个铜铃,走动的时候那种声音就可以提醒周围的人配合给他们让路,这当然也是爱德华给予他们的特权。

“城市……嗝儿……都不许动!城市行政…政执法大队!执行公务!”

一马当先的矮人粗声粗气的咋呼着,只是从那双血红小眼睛的神情来看,这家伙又喝了不少※……幸好说起话来还不算五迷三倒:“我们听说有人报告,不是,是报案说这里有人斗殴?”

“啥,有人被砍了手?人呢,嗝儿……送走了?你们看见的是吧?谁的东西被打坏啦?”

听着店老板絮絮叨叨的汇报,矮人从身边抽出根卷轴,展开看了几眼,然后眨巴着小眼睛扫视着几个人;“打人的,就是你们几个是吧?好,根据这个治安,嗯,治安管理处……处罚条例的,这个规定!修复肢体……三百二十个金币,加上你们的打坏的东西的赔偿费!出警费用,一共三百三十金币!”

“三百三十金币?”“你疯了?”“这是……敲诈,你怎么不去抢劫!该死的!”

“即使在罗曼蒂也没有这种价格!这种乡下地方怎么可能要这么贵?普通的修复肢体也就是五十个金币而已,三百二十个那是重生的价格吧?”

这个数字一出口,几个大汉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铃铛还大!顿了顿,他们便愤愤地叫嚷起来。

这个世界上的医护系统的效率实际上要远远高于某人记忆中的那个,因此械斗之类的事情也就平常至极,对于受伤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大——毕竟只要有命找到了个牧师,大多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差别只是花钱多少的问题罢了。

但三百多个金币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在罗曼蒂这样的首都城市这笔钱也够让一个人舒舒服服的活上一两年了,拿到这种乡下说不定都够一辈子用了。

不过,比起嗓门来,恐怕这世界上只有巨龙之类的大牲口,才能是矮人的对手。

“通通闭嘴!重生肢体底价一百白金币,对了,还有那个伤了人的是谁!除了赔钱给伤者治疗之外,他还有七天的强制劳动!”矮人不耐烦的抓了抓胡须,让上面的铜环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别废话,快点拿出来,否则的话,强制劳动一人一天一个银币,你们可要干两三年年才能凑够这笔钱!”

“混蛋!”这个矮人大大咧咧的口气让一众人的愤怒更盛,低沉的咒骂之后就是连串的拔剑声。

但这仅仅会让矮人更加兴奋而已。

“呦呵?你还想要跟我打架……啊,不对,爱德华小子告诉我的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包?不对,暴……暴……”

“暴力抗法。”

“对,对!你们几个还想要暴力抗法?不知道我们城管大队,我巴洛克夜雨大人是干什么的吧?”

兴奋地一反手就抽出了他那柄大斧,砰地一声在地面的石块上斫一道火光,巴洛克大喝一声:“侦查布莱霍克那帮咋种什么的,看见人就得躲,这两天矮人大爷正憋着一股气呢!来呀,打得过我,也用不着你们付钱了?”

他扫了一眼几个明显被他的动作镇住了的战士,跃跃欲试,至于说那个给他提词的家伙……哈,谁管他,能打架就好!

“住手!这位……矮人先生,还有这位城主阁下,我们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小孩子摇了摇手,阻止了他愤怒手下的活动,即使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仍旧幻想着试图言语解决问题,毕竟那个年轻的领主看上去还算讲道理。

很可惜,爱德华显然已经不想再静待事态的发展了。

“解决方法很简单,用物品抵押或者用劳力抵押,另外,如果有人可以替你们赔付的话,我们可以将抵押品原物奉还,但是法律是为了惩戒犯法者,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赎罪,因此你必须进行强制劳动,本城的法律里,这些是基础,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爱德华叹了口气,本来他想要看看自己这些手下的执法能力,不过现在看起来,只能肯定一件事,这个好斗的矮人根本不适合这类事情,至少在他喝多了的时候不合适。

“无聊,爱德华小子,原来你在这里啊?没意思,还以为总算可以弄几个钱了了呢,这下又泡汤了。”矮人揉了揉眼睛,总算注意到人群外面那个黑色的人影,于是发出一个不满的咕哝,再回头驱散一众巡兵:“散了散了,没咱们什么事了。”

“看在你刚才没说错词儿的份上。我只扣掉你这个月一半的薪水,除非你保证在执勤的时候不喝酒。要不然,你就给我离开城管队伍。”爱德华从瞬间张口结舌的矮人身上收回目光,转向那一众闯祸的人:“把你们身上的铠甲和武器交出来,然后我可以允许你们其中一个离开去筹措钱币,至于说起他人,暂时要收监,另外,你不能走,作为主要罪犯你必须参加强制劳动。”

“这……”小家伙显然有些傻眼,可不等他想到什么,一众如狼似虎的城市管理者们已经冲上来缴了他们的械。几个大汉本想反抗,但不知为何,在那个瞬间,他们的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几乎摔倒在地……等到反应过来,全身上下的东西已经被扒了个七七八八。人也被分别押走。

“你……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莱……家族,不,不是,你们这是在劫掠,即使您是一位领主,也没有权力剥夺我们的自由……”小孩子大喊起来,不过这尖脆的童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街道的喧哗里,而他虽然那气急败坏,却仍旧无法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除了一个同伴,他只能和两个手下一起被推搡着,去进行那个强制劳动。

但什么是强制劳动?

少年心中未免忐忑,毕竟这个城市的那位年轻的领主可不是一个和蔼的人物——每一个从来路上经过的人,恐怕都会被那里钉在木架上的一架架白骨震慑上老半天,如果不是坐在马车里他甚至都不敢走那条路,因此也甚至有传说这里的那个少年领主根本就是个恶魔化身的怪物,每天要吃掉一个人作为餐点。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转过头,偷看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袍法师,可惜即使眼睛瞪得再大,他也无法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什么恶魔的气息,

而目的地并不远,就在一条街道之外。

“好吧,总算是……爱德华阁下总算想起我来了,虽然给我找来的这几个人看上去不是那么会干活的……”简单的交接之后,带他们来的卫兵们便就此离去,留下一个具体的工头:“那么,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法米尼,好了,我们开始吧,你们的任务就是刨坑,每隔三十呎左右,有画好的圈子,然后把这些树苗栽种进去,”

幸好,这个负责什么劳动改造的人,并不是想象之中的凶神恶煞的狱卒,而只是个看起来挺普通的人……如果他身上不是套着一件又厚又重,仿佛树皮编织的大斗篷,脸上还带着一个眼罩的话,那付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倒是很和蔼的、

只是木质的工具有些粗糙——虽然他们的底端竟然是用钢铁制成的,让人不敢相信它只是用来挖掘的工具,不过少年细长白嫩的手指仅仅只是微微用力,便被那;瘤木的手柄咯的生疼,他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慢慢来不要急,小伙子,培养一个人要十年时间,但培养一棵树要百年。这是领主大人说过的,”自称为法米尼的人物开口道,不过周遭的泥土让少年人不由得吭吭地咳嗽起来,他弯下腰,好不容易才将之压住,艰难的开口问道:

“请问,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用的呢?”

“城市绿化。”

“城市绿化?”

“没错,这是个伟大的想法,这是领主大人发明的一个新术语,你大概没听过,意思就是说在城市里植树造林、种草栽花,尽可能把城市和森林自然相结合起来……”自称为法米尼的人大力点头,似乎对于这个计划佩服的很:“城市,可不仅仅就要被砖石建筑所统治。人类也是自然的一分子,“城市”和“自然”并不就一定要是截然对立,你死我活的关系,完全可以有调和的余地。所以,在道路两旁栽树,设立公园和自然风景区,种植草皮等种种作法,都是可行而且有效的,恢复自然的方法。”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啊,可以让城市里变得整洁又美观,还有让大家接近大自然,对于身体也有好处。”

少年怔了怔。在他看起来,这座城市的一切简直都和他的印象中不同,没有半点常理……不过却似乎令人有些耳目一新,

但一连串马蹄声在耳后响了起来。

少年向侧后方回过头,看到一片亮眼的翠色。一袭斗篷在晚风中微微飘扬,一匹栗色的战马,从街道的另一头跑来,但仅仅是这一个眨眼,竟然就已经加速到了极高!

而这个时候,马上的骑士扬起手,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柄长枪,黑色的锻铁枪尖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向着那个黑袍的领主直冲了过去!

爱德华的脚步都没晃动一下。

在普通人看来这位年轻的领主似乎被这轰然而来的奔马吓呆了,他抬起头,目光从兜帽中探出,落在那骑士的面孔一顶精巧的头盔遮住了她的半张面孔,只露出尖啸而微黑的下颌,不过还是能够看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以及那件简单的皮甲之下玲珑纤细的女子特征。

马蹄奔腾,百尺的距离转瞬而逝,尖利的长枪枪尖似乎一瞬间就已经指向了那一袭黑色法袍的胸口!

但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一支黑沉沉的长剑向上,当一声稳稳架住了长枪,继而在刺耳的摩擦之中将它硬生生的向上抬起,金属摩擦出一溜细微的弧形火花,火花熄灭的时候,这支蓄势满满地长枪已经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弹上天空!而马匹向前窜出,与人影交错而过的时候,一只被金属手套包裹的拳头挥起,碰地一声狠狠地砸在这匹健马的后臀上!

在长枪脱手的时候,马上的骑士就立刻意识到不好,她下意识地想要抽紧缰绳,但下一刻,屁股上传来的刺痛就让这匹马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身体一歪向着旁边栽倒!

他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之前的一面之缘里,这个女人还比他的那个弟弟要让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一点儿,不过那时也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远不如今天看得这么仔细

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之前的一面之缘里,这个女人还比他的那个弟弟要让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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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宝库的钥匙

第三百四十五章宝库的钥匙

马上的这位骑士反应很快,甩镫离鞍向后一跳,并没有被失控的坐骑压住,实际上她可能在长枪离手的刹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她身上闪烁着盈盈绿光的斗篷似乎也是一件魔法物品,因此在离开的同时,还能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转了一圈才漂亮的落到地上。.\\

身在半空的时候她就已经甩出了两枚闪烁的晶球,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剑,在落地的同时挥剑向前,兀自不忘大喝一声。“快逃走!你身上没有魔法!”

“姐……姐姐,您在干什么啊,快住手!”男孩子喊了一声,同时试图跑上去,但他身边的属下立刻按住他,所以他只能挣扎着继续大喊:“住手,别再……”

这个女子的动作很快,腰身弹性也很好,只是一个箭步她就已经欺近了那一袭黑袍,但下一瞬间,克劳迪娅只是一甩手就击中了她的武器,可怕的力量怒涛一般从剑柄传进她的手腕,让她闷哼了一声退出去十几步,细剑差点也步上长枪的后尘飞上天空。

“你这个白痴,怎么还不快跑!别管我了,带着他们冲出去,我缠住他们!”

刚刚扔出的两粒小球似乎根本没有起到作用,而自己要救助的人却还傻站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女骑士恨恨地跺了跺脚,喊叫着,挥舞着手中的细剑又一次向着那个人影冲了上去!

“可是姐姐……”

“快跑!”

男孩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办法放弃自己的亲人……或者说,他本身也没有那种奇怪的危机感,但那个刀光剑影的境况,似乎也不是他能够轻易地插手的,因此他只能选择大叫。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可以……”

“你还在发傻?这个邪术师……他给你使用了什么古怪的法术,你……你还认识我,还好……快逃吧,姐姐会拦住这个家伙的!你快逃!”

女孩尖叫着,她手中的细剑舞动成为几十道暗影,她的剑术似乎非常适合于细剑这样的轻巧武器,抖动之间光泽闪烁,让人很难判断剑刃去向。只可惜,她的对手是辛迪?克劳迪娅——这位王国的女将军不仅仅拥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少见的龙裔血脉,让她无论是在反应速度还是动态视力上都远超常人。

这位女骑士一声不响的护卫在那年轻的领主面前,手中一柄长剑挥动,看似好整以暇,但对于那个女孩子来说这简直是一堵泼水不进的墙壁一般,她手中那柄刺剑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在阳光下带出七八道影子,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长剑挑开,而后者的剑刃每一次回击都挑选了她准备抽身后退的关键时刻,于是她的攻击看似凌厉,却有苦自知,甚至连抽身后退也做不到了!

“姐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显然,女孩的表现,让小家伙也被搞迷糊了,愣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解释:“我只是被强制劳动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强制劳动?那是哪个恶魔的仪式?该死的,快清醒过来啊,他会杀了你的,把你挂在木杆上,你没看见城外的那些……你还不快跑!白痴!”女孩咬紧了牙关,终于不再试图盲目的前冲了,但现在得理不饶人的克劳迪娅已经开始反击了,随手挥动之间,那柄普通的长剑已经与细剑交击几次,每一次都几乎将对手的身体荡起来,两剑交击火花四溅,如果那柄细剑不是一柄魔法武器的话,恐怕早就折断了。

“领主先生,不领主大人,请不要惩戒我的姐姐,她只是弄错了什么,不是有意要攻击您的……”小男孩儿这个时候总算是稍微弄清楚了一些轻重缓急,急急地将喊叫对象转为了那一袭黑袍里的人:“我想着里面面一定有什么……有什么误会,请看在我们家,不,请饶恕我们的无理冒犯吧,我们可以给予您……您认为合适的赔偿!”

“快跑呀你这个蠢货!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女孩大急,她显然那已经认定自己的弟弟被什么邪恶的魔法控制了,于是干脆不去理会几乎堪堪到了她肩头的剑刃,而是反手一剑朝着女骑士的面门刺去!

实际上,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已经模糊了,随即消失,而那柄剑的剑光却在几步之外显出形态,如同一条毒蛇的蛇信,直冲静立的心灵术士的咽喉!

但女骑士却似乎临危不乱,她猛地蹬地,身体竟然向后划了出去,竟然在对手完全显形的同时又截住了她!同时单手向上一抬,咔地一声轻响,长剑的剑笼就卡住了对手那柄剑的锋刃,手腕一翻一拧,于是那细剑立刻就成了一条被掐住了七寸的蛇!

任凭对方怎么用力拉扯,也无法脱开。

女孩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就这样被轻易破解了……但她随即狠狠咬牙,撒开了长剑一把抓向女骑士的面门,她的手掌上带着一只精致的铁手套,指尖尖锐,带着乌兰的光泽,不过这个动作反而给了克劳迪娅一个破绽,一把抓住那手腕,她巨大的力量让那里的骨头吱咯悲鸣!在剧痛带来的呆滞之中,女骑士随手一翻,就把她的手臂拗到了背后!

“放开我,这个该死的恶魔的帮凶,蠢女人!”即使是被完全锁住了自由,女孩依旧瞪着一双碧色的大眼睛,忿恨地盯着面前那一袭黑袍,狠狠咒骂:“你这个该死的魔鬼,恶魔!吃人的怪物!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哦,杀了你?你那么想死?”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之前的一面之缘里,这个女人还比他的那个弟弟要让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一点儿,不过那时也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远不如今天看得这么仔细。

有些罕见的带着碧色的发丝,和如湖水一般碧绿的眸子,微黑的皮肤,却很润泽……不得不说这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虽然并没有艾莲娜那样英武美丽得令人惊艳,也没有安娜苏那样高雅迫人的贵族气质,但两者兼而有之,即使不多,也足够算得上富有吸引力。

但爱德华看着她,不免摇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过了什么。

至少他可以肯定,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丫头片子似乎还没有这么大脑缺氧的……虽然那个时候表现的就不是很聪明就是了。

“我记得你是那个什么莱恩家族的家伙吧?好像,布莱霍克的人似乎是在找你们两个?”那名字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女孩微黑红润的脸蛋儿顿时血色尽褪,甚至从苍白过渡到青色,“你想要干什么?”她绷紧了全身,声音发寒。

“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起,要是把你们扔给黑鹰公爵,他会不会给我一笔赏金?”

“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魔鬼,腐臭的猪猡……”女孩子瞪着那一袭黑色的罩袍,牙齿咯咯作响。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尖利的声音:“杀了我们你也不可能逍遥法外!我有五百名忠勇的骑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屠龙的英雄!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封印的大地的尽头……”

“哦,五百忠勇的骑士啊,好可怕。不过,你所谓的骑士,是不是跟他们一套号的东西?”

顺着黑袍人的手指稍微转过视线,女孩就看到那几个目瞪口呆的手下。

他们本应该在刚才和这位领导者一起进攻,至不济也应该是保证道路的通畅让他们有机会离开,但现在,他们站在路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切的发生,但只是看着——从始至终都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丝毫移动的念头。

“你这……可恶的邪术师!你会被惩罚的!你会被正义之神打进地狱,钉上无信者之墙!还有……”

“姐姐,这位……这位城主阁下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让我赎偿伤害了他领民的费用而已。”

男孩儿在这个时候似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插口的机会,自己的姐姐糟糕的境遇似乎让他忘记了怯懦,提高了声音大喊:“我们只要给他一些金币就可以离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似乎又用完了,他慌张地偷偷去观察那黑袍中的面孔,试图确认他是不是还能履行刚刚做出的判决。

“你这个傻蛋!他会有那么好?他可是会把人活生生的钉死挂在城外的!你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那些死人了不是吗?”。女孩子愣了愣,没好气的低吼:“你这傻瓜,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他都已经立起木杆了,你还说什么他没有恶意?”

爱德华不由得伸手扶住额头,发现自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这个傻丫头冒冒失失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好吧,大概的说,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栽培技术,因此这些树苗是从森林中砍来的普通品种,为了移植和运输方便,减少水分的散失,确实是也被削掉了树冠和枝桠的,虽然在夏天这样做多少有点过于谨慎,但反正只要德鲁伊之后施展一个神术就可以让他们回复,从远处来看,倒是有一点儿像是木杆的……

“你认为我是要处死你弟弟?杀掉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无缘无故地就将我的弟弟囚禁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对他不利!”女孩子挣扎着,不过想要跟半龙血裔的女骑士做力量上的对抗,她还远远不够格,克劳迪娅只是微微用力,她就在一声尖叫里面跪了下来。膝盖的刺痛让她的大眼睛里都满溢泪光。

“所以你就五马长枪破马张飞的冲过来?”爱德华摇了摇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冒失的丫头:“真是奇怪你们受的都是什么教育,凡事就先想到动手,你如此,你弟弟也如此。算了,因为你,你弟弟的劳役再加几天,至于说你,刺杀我的罪名可不小,你,还有你的手下,每人拿出五千金币来,然后,同样劳役一个月。”

“你,你没有权力这样做!”那个人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少女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我们莱恩家族是王国贵族,我弟弟是伯爵的继承人,你一个小小的子爵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开什么玩笑,五千金币?还每个人?他怎么不去抢?不,这显然比抢劫还要方便多了!

“你弟弟伤了人,自然要受到惩罚。”

“简直荒谬!我弟弟只是伤了你一个领民吧?你竟然要因此而囚禁一位贵族?还,还强制他给你干活?你疯了么?我要到国王陛下那里去告你!”

“伤人算是小事么?”爱德华晃了晃头,不过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倒是很清楚对方的想法。

当然了,在这个世界,人命有的时候真的只能算是不值钱的小事儿……

按照一般的法律规定,除非触犯了法律,否则贵族对领地内的平民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是罗曼蒂这样的国王直辖领地,对于一般的贵族,在治安权利全掌握在手中的情况下,实际上这条规定根本形同虚设的。

于是在一些偏远地区,比方说在西封邑地,平民在那些贵族老爷的眼里跟一头家畜也差不多……

无偿占有平民的劳动已成为传统——当然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封建制度嘛,贵族的法理就是建筑在这项传统上的。约束他们的不过就是贵族之间的所谓自尊以及传统而已,而有些无法无天的家伙骄横跋扈,在那些歉收的年景,用一头羊就能从他们手中换取一个领民,

实际上领民的命运,也和奴隶相差不多,而如果这还不算悲惨的话,那么贵族老爷们仍有更新鲜、更残忍的虐待方式,或者说,玩乐方式也不为过……与之相比,伤了一个平民在贵族的意识里确实也不算是个什么事儿。

当然了,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去当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跟这种规则作对:“那不是什么平民,他是我册封的一位骑士,即使只是个勋衔的,但这是贵族之间的问题。”

“对不起,领主大人……我姐姐她,她只是担心我而已,请您,请您不要对于她过度责罚。”男孩子似乎想进一步为自己的姐姐说情。他握紧拳头,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但显然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言辞:“我,我代表莱恩家族向您表示歉意,但请不要伤害我姐姐……”

“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就可以了。”看着这个小家伙眼角闪烁的泪光,爱德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随意的吩咐了一声,他决定远离这场闹剧:“来几个人,把这位伯爵阁下和她的手下搜罗一下,跟魔法沾边的东西都没收,然后带他们去采石场砸石头,对了,找几个牧师给她处理一下别让她跑掉了。”

“做一笔交易吧!”

看着那个无良的领主慢慢走远,女孩咬了咬牙,忽然喊道。

“什么交易?”爱德华脚步不停。

“我有一件魔法物品,是古代的遗宝!如果我把它给你,你会放我们,不,是帮助我们完成一件事吗?”。

“我没兴趣因为魔法物品就去招惹布莱霍克。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就应该清楚我不缺这种东西。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你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爱德华摇了摇头,根本没兴趣再跟这个傻丫头纠缠下去。

“你这个贪婪的邪术师,你以为我会把我们家族最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傻蛋!我已经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你拿不到的!”女孩子眯起碧色的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目光里,那一袭黑色的罩袍已经停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头,盯着她。

空气中似乎忽然响起了一些嗡嗡的细微声响,女孩子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自由的移动自己的目光……她只能呆呆的盯着对方的眼睛,那黑影一般的罩袍兜帽里,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一抹银色的光火,在那双褐色的眸子里面慢慢的燃烧,最终变得像是两盏细小的灯火一般!

“是什么样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我……是,一件护符,带上它就可以免除任何邪恶的威胁……”那个声音,直接在耳边,不,是在心中响起,极端低沉,但变得极为悦耳,于是少女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回答了他的问题。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并不是很有兴趣。

这种护符似乎有些力量,但是对于他来说倒是可有可无,如果是能够抵抗传送的东西还好点儿……不过就在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女孩心中闪过的念头又让他一动:“但传说中,它还是钥匙,用来开启宝库的钥匙。”

“什么宝库?”

“掩埋在无尽之地的宝库,”

!

第三百四十六章 神侍与神

第三百四十六章神侍与神

后面没完,稍等一下

——

“那里面封锁着,可以建立过国度的……的……珍宝,是古代的遗留。但我并不知道详情。”

“那么,这宝藏在哪里?”

“不知道,我的祖先,无意中得到了这要是,但只有解开了钥匙的秘密,才能找到它。否则,他便只是一枚带着防护法术的护符。”

“钥匙呢?”

“……”

“钥匙在哪里?”女孩子忽然的沉默,让那温和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那似乎呈现了相反的效果。

“在……在……啊!我不知道!住嘴住嘴住嘴!如果不是我们家族的血脉,是不可能打开那封印的……你们休想能够得到!”女孩子尖叫着,剧烈的挣扎起来!

爱德华轻叹一声,转开了视线。

心智探针虽然可以随意探寻对方的秘密,不过说到底,还是要与对方的精神直接对抗,所以,对于一些极端需要保守的秘密,他也不可能挖掘的非常完整……当然,实际上这应该仍旧归咎于他的力量,在灵吸怪的记载中,这个异能的标注,是完全可以压榨出任何的秘密,那是可以穿透灵魂的力量。

但显然,精神异能上的天赋,人类注定无法和那些章鱼头们比较。

“看好了他们,那几个骑士随便拉去做工,给口饭吃,给个地方住着就够了,不过你们得把这个小家伙看好了。给他找一个简单一点儿的工作,编织或者计算之类的……随时派上三个人左右看着他,至于说那丫头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最好让她离大部分人远一点儿。”

简短的命令之后,他转身离去。

脚步不快,逐渐升高的阳光,透过兜帽的阴影,用一层暗红,勾勒出那一张思索的脸。

一处宝藏啊……

心灵术士垂下目光,轻叹一般的吸气……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这个消息,恐怕会让自己兴奋莫名吧?可能立刻就会开始做出大体的计划蓝图……比方说需要的准备,详细的情报,以及能够补充自己不足的同伴?但是现在,为何感觉……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呢?

疲劳么?

或者是的,但不同于一般的感觉。

没有腰酸背痛,也不是困倦,仅仅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想要做的感受……精神上的疲劳,或者,是心累?

所以,爱德华又叹息似的深深吸气。

留下这一对姐弟,可能会带来一点儿麻烦吧?

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的力量与之前相比,提高了可不只是一个阶层,因此这个所谓的公爵大人,能够带来的威胁,便已经开始呈几何级数的下降,黑鹰公爵只要脑子还没有脱线,自然知道现在的局面,只是适合占占便宜,想要扭转乾坤,可还不是时候,有魔法学院坐镇,图米尼斯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大的动乱,若是他做的太过,那么大法师们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凡俗的公爵可以承受。

退一万步说,若果对方真的派遣了什么大军压境……正面抵抗,他或许不是对手,但是想要实施一些斩首计划,却并非完全不可行。

所以需要提防的就是他的试探而已,更何况,这一仗却也不是非打不可——即使国王陛下现在不能理事,那位托马斯恐怕也会帮助他一把的,至少,在他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前,绝不会想要看到作为后方的图米尼斯出现大的问题。

而且至少在名义上,自己还跟他算是个同盟关系,只要操作得好,也不是不可以从中谋取一部分利益的。

其实,把事情尽可能的闹大,或者也是个不错的方法,爱德华的力量与各方对比,终究还是太弱,在他真正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之前,唯有水浑浊不清,他这只小鱼儿,才能够在其中活的久一点。

当然,不管如何,一处神秘的古代遗产,总归是很有吸引力的——在这个位面,虽然还没有考古学这种名词出现,但一处遗迹,尤其是标注着‘古代魔法王国’这个前缀的东西,通常都不止是财富的代名词,还意味着大量魔法物品……对于急于提升实力的心灵术士来说,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时间呀……

石元素生物已经被送进了地底的深层,能力的积蓄,在最近的几天内就可以完成了,但那个名为托马斯的法师,却也已经成了如今最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毕竟,亚莎莉的真名被他掌控在手里,就等于是一个人质,一根梗在心灵术士心理的刺。

而这些事,必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才行,那个托马斯的能力和野心都绝不白给,若是一旦他准备充分了,显然爱德华这个知晓其底细的心腹大患,是一定要首先除掉地……想要不被除掉,那么就只有在对方动手之前动手。

理所当然的,这并不容易。

那个奇异的空间,连代表着这个多元宇宙规则的魔网都可以禁绝,若是按照一般的分类,绝对算得上是神器一流,而且,还正好克制着爱德华的力量——王权之所以强大,正是由于它拥有着操控魔网,最大程度的极效化魔法的力量,如今若是两者相对,爱德华能够依靠的,恐怕就只有那半吊子的灵能而已。

那么,想办法与大法师们联系,让他们出手相救?

不。

爱德华抿了抿嘴唇,将这个最近一天来数度浮上来的念头,再一次压下去……一个疏忽,可能就会关系到亚莎莉的生命,因此,用一个讨厌的家伙作为牺牲品,爱德华从不犹豫,但相反地,对于关系熟稔的存在,他不想要冒上任何的风险。

一丝一毫都不能够。

……

不知不觉间,街道已经到了尽头,皱了皱眉,爱德华转身,准备再到冲压机附近去看看情况,但转过视线,却注意到不知何时,克劳迪娅就紧随在他身后。

“伤势还没有大好,不要用力太大,这种小家伙,我自己就可以解决。还有,丽莎那丫头哪里去了?”

目光在对方微微蹙起的柳眉上停留,爱德华开口道……之前为了收服那个构装的城堡,这位女子的胸肋骨折了几处,虽然经过了神术的治疗,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

这本是随口说出的话语,却让克劳迪娅愣了愣。

“我会注意的。”女骑士低下头,仍旧跟在他的身后,腰身笔直,步伐也没有一丝的凌乱。只是贝齿却咬住了嘴唇,若有所思。连心灵术士接下来的提问,也没有即时回答。

只是爱德华也没有留意到她的神色。

他的脑袋里,似乎总有想不完的麻烦。

从昨晚开始,丽莎那个丫头似乎就一直是在闹些别扭,虽然说关于亚莎莉的问题,爱德华做出了原原本本的解释,但不管这解释如何完美,那个丫头眼中的狐疑却始终就没有减少过半分……

虽然,女孩子撒撒娇,耍点小性子,那是常态,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偏偏对于这种事,爱德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手段,毕竟经验缺乏得厉害,更何况这也不是一般意义上,可以用力量强行压制的东西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于那个丫头的某些想法,他还真就没法撇清。

若说艾莲娜是他唯一的爱恋,当然是个谎言,爱德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雄性生物,并非特别的存在,所以对于漂亮的女孩子,自然都有着一份好感和兴趣,也并不排斥和她们发生一些特殊的喜闻乐见的故事,因此他对于那位塞西莉亚公主也好,卓尔祭司达赫妮也罢,甚至像是那位帝国的皇妃阁下那样的露水情缘都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但唯有对于半精灵这个丫头的感情,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特殊……

实际上若是这丫头大上那么十几岁,至少外表上大上一点儿,他也不会这样排斥。

当然,按照这个世界上的规则,这又算是一种矫情而已,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于其余人,所有的靠近了爱德华的女孩子们的排斥才更加让爱德华感到头痛,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这种排斥似乎有变得越来越剧烈了。

说真的,记忆中,那些奇怪的意yin流小说里,女主角似乎总是会对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说:“只要你能雨露均分,我就很高兴了。你找几个老婆我不反对。”然后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则会因此感动万分:“自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个两个三个,大家都这么想,所以男主的水晶宫才搭建的极端顺遂。

好吧,事实上,也并不一定非要是什么奇怪的小说,至少那位姓查的大人笔下,就有这种女人作为整个流派的开山鼻祖——只是若幻想着这种女人最好遍地都是,最好能像蟑螂一样走路都能踩到才好……有这种想法的屌丝们还是洗洗睡了的好。

有句话总结的有些道理……理想是杨玉环,现实是赵飞燕——即使本质类似,但差距有时候是不可以道里计的。

比方说,这两个女人就各自曾经干掉了不计其数的皇子,以及他们的母亲滴。

现实就是这么可怕的……因为现实中的女人们很可怕。

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借此把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过下一瞬,他的目光猛地抽紧!

“主人,什么事情?”行走在他身边的女骑士敏捷的抬起头,但顺着心灵术士的视线,她却只能看到有些空旷的街巷,视野的远端,几个忙碌的平民正在匆匆而过,只是并无任何的异样。

“不……没有什么。”爱德华的眉头紧皱,瞳孔中银光闪动,但最终,他慢慢的转会视线,叹息道。

……那一个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那种感知,就像是一线绒毛拂过皮肤,即时刹那之间,已消失的得无影无踪。但精神紧绷时,却又绝对真实,不容置疑。

错觉吗?

……

……

空中灰色的影子一闪,再闪,每一次都会经过三五百尺的距离,而十余个闪现之后,那灰影已经落在了勃艮第城外五哩,一处山坡之上。

坡地上丰茂的草地里,无数铃虫正在欢喜的闹响着盛夏最为燥热的时段,虽然是树林外的山坡上微风吹拂,但正午的阳光已经开始散发出它的毒热。

然而那个灰色的身影终于慢下来的时候,便可以注意到,他竟然是被被包裹在一件厚重的棉袍里面的——那种可以盖到脚踝的长袍,是平民们冬天里最为喜欢的装束,虽然轻便,但塞满的兽毛,却足以让它隔绝所有的寒气。

而在这种盛夏,恐怕即使是最为体质虚寒的老人,也不会想要将自己包裹其中,除非被某些疾病困扰。

但那棉袍里的人,并非老人,也不是病人……

五官冷峻异常的面孔上,连一丝的汗水也没有,

从外表上来看,他与常人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是表情极端的冷漠,没有一丝的变化,双眸之中,微微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那么,艾瑞埃尔大人,我们需要行动吗?”。从远处收回视线,转回到身边静立的女武士身上,他随即恭敬地垂下头,问道。

人类,可是一向以欺骗和狡猾而出名的,

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辐射着令人震恐和困惑的能量。尽管只是站在辐射的边缘

一座繁荣的城市,如果继续如此发展下去的话,这里或者可以成为这个国家之中另一个人口大量聚集的区域吧,不过,那个奇怪的神祇究竟是什么,我从中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气息,是那种邪恶的酸腐味道。

“是邪恶的神祇吗?”。男子愣了愣,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市,但无论他观察多久,也无法从那里感受到一丝的异样。

不过,他并不会有所怀疑,毕竟,在对于敌人的判断上,一位炽天神侍的经验,绝不会是他这样的普通天界生物可以相比的。

“之前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隐约感知到了,他身边缠绕着很多奇怪的气息,有些是神,有些是人类的强者,还有一些非常独特的东西,”女子这个时候似乎才终于结束了观察,淡淡的开口,解开部下的疑惑。

“实际上,那东西放在他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他的性格很奇怪,虽然在某些时候匪夷所思的大胆,但在某些时候又有着极端的谨慎特征,而且,对于自我的认知,非常的保守,极端的难以受到诱惑,也不大可能做出,将自己奉献给一个未知存在之类的举动。”

“但是艾瑞埃尔大人,如此危险的东西就放在这种人身上,如果……”

“不要紧,我喜欢强大的对手。你不会理解的,战斗能够带来的东西。”

人类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生物,他们感情激烈,有着极端的两面性,是矛盾的综合体,既善良又邪恶。他们轻视生命,不仅是他人的,还包括自己的。他们可以为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牺牲自己在我们精灵看来最宝贵的生命,也可以为了一件同样微不足道的事情夺走他人的生命。”

人类没有我们那种漫长悠久的生命,事实上不要说是跟我们这样近乎永存的存在,即使是与精灵,矮人之类的短命种族相比都远远不及,人类就像是这个世上的匆匆过客,转瞬即逝。但也正因为他们呢的寿命短,所以才拼命的追逐和紧握着眼前的事物。如果能有我们那样近乎无限的生命,人类也未必见得就能发展成为主物质位面最为庞大的群里,而可以预言的,它们必将成为这个位面的住在。

你认为类还会对去权势富贵那么斤斤计较吗?一个小小的领主对你来说当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玩腻了可以潇洒的丢开,反正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玩具。而对于我,这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历程,我已经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还再有三十年,你认为我还有时间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吗?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尘,却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你认为类还会对去权势富贵那么斤斤计较吗?一个小小的领主对你来说当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玩腻了可以潇洒的丢开,反正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玩具。而对于我,这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历程我已经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还再有三十年,你认为我还有时间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吗?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尘,却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我已经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还再有三十年,你认为我还有时间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吗?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尘,却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愚蠢的天界生物,这种愚蠢的高傲,最终会要了你们的命!”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唔,总算是改完了……这两天肚子又有反复,效率低下。

————

那是一种轻轻的,又重重的敲击,每一下,都击中心头最为柔软的所在。

心脏在跳跃,不受控制地跳跃,几乎压榨出所有的潜力……血液在周身疯狂的涌动,过度的cháo汐,让眼前一片片的昏黑,唯有死寂和那声音相应。

星界使徒的身体摇了摇,咚地一声双膝跪地,全身震颤……那种冰冷,渗进体内,深入灵魂,像是冰川的河流,直接淌入他心灵最深处,让他从灵魂发出战栗。让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甚至是多么的可笑。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

一切都像是虚幻,没有任何的历练个,加诸在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存在,在关注他……若说有,或者那就是那种威严吧?那仅仅是如人类的气息一样形而外的,本能的东西。

那就是俯瞰众生的神明。

而自己,是在恐惧?

喉头滑动了一下,伏跪于地的男子垂下头,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似乎总算稍微平复……而这个疑问,便随之而来。

恐惧吗?

星界使徒,本不应有这样的情绪,恐惧,憎恨,这些所谓的负能量的产物,在天界生物的心中,不应该存在,即使是面对着一名神祇……事实上他曾经面对过很多,有正义的神祇,也有因为邪恶被囚禁的神明,但没有一个,能够带给他如此的压力,

“啊呀呀,艾莲娜姐姐,既然已经来了,为何却又站在这里?爱德华他啊,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半精灵女孩儿的声音甜甜的。说着无意义的家常俚语。

空气中仿佛刮起了一阵无形无声的狂风。

那目光交汇之处。名为艾莲娜,但也是艾瑞埃尔的女子只是低下头,将自己金色的双眸隐藏在一片深深地阴暗之中,只露出苍白削尖的下颌……

但光焰逐渐在她身周闪烁燃烧,刷的一声轻响中。化作绽开的羽翼。她轻轻的走向那静立的身影。每一步所用的时间、所跨的空间都完全一致,无论以任何尺度来衡量。

“真是倔强。”这个表现,让神祇的依附者低声自语,轻轻一叹:

“好吧。虽然兰森德尔那个家伙似乎对于爱德华身上的东西很感兴趣,不过,这其中,可不会有一个天界生物能够插手的余地哦?最好转告晨曦之主,如果他想要什么的话。那么就自己下来拿好了。”

“陛下,我并不清楚您的身份,但请不要试图误导我……你我都很清楚,需要的是什么。王权,对于这个世界会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它必须被毁灭。”

艾瑞埃尔终于开口,声音缓慢。但悠扬。

“伤害,对于这个世界?真有趣,这究竟是我在误导什么,还是你呢?小姑娘?”

神的化身掩住嘴,嘻嘻的笑。此时,这位黑暗女士的样子,似乎与外表极端相称:

“目的如果只是那件东西的话,你早就已经得手了吧?虽然爱德华的手脚很快。但那玩意儿的碎片在这个位面之中可是不少的,而且在这数万年里还增殖了很多。喜欢玩正义游戏的话,你何不去将他们全都收集起来毁灭?那不是远比这样方便的多?爱德华没有兴趣得到超过自己的力量,他是有那样的魄力的,上一次,你应该就知道了。”

艾瑞埃尔沉默。

“不要以为,我和你的那个神一样急功近利……你可能还要很久才能明白吧,这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存在,是什么东西。”女神盯着她,似乎满意于,她终于流露出的一丝迷茫:“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存在是什么吗?”

“有趣?”

“所以,你们最为愚蠢的就是这一点。人类啊。这答案,当然是人类呢。”女神又笑了一声:“你知道,他们才是众神的宠儿吗?他们感情激烈,有着极端的两面性,是矛盾的综合体,既善良又邪恶。他们轻视生命,不仅是他人的,还包括自己的。他们可以和你们一样,为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牺牲最宝贵的生命,但也可以,和恶魔一样,也可以为了一件同样微不足道的事情夺走他人的生命。”

“所以,神祇才会将这个主物质位面,作为他们的禁脔。而对于我来说,爱德华,就是人类的代表。”即使艾瑞埃尔沉默着,但作为不速之客的神祇,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对话,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她笑嘻嘻的继续道:“或者,艾莲娜姐姐,若真是担心他误入歧途,你也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来,随时监视着他啊?最近啊,麻烦的事情越来越多,跟他接触的各种来头的家伙们也越来越多了,我一个人可是忙得要命呢,怎么样,艾莲娜姐姐,你不来帮我看住你的丈夫么?”

于是对话的一方,不得不开口打断她。

“借给了我身体的这个人类,与我并非一体。”她说道。

但那就在这话题结束之前,她的身体上已经爆发开了一抹亮光……

那是星界的银光,扭转的空间,联系起同一个世界的两个角落,而当光影重新在位面中投影,艾瑞埃尔已经不再是那个身着棉袍的普通人类。而是笼罩于洁白袍服之中,魅力绝伦的身影……

光芒包裹住她的躯体,唯有一头金色长发在圣光中无风飞扬。宛如升腾的火焰而背后两双傲然招展的羽翼和一双金色的光翼示了她以俯瞰众生的高贵微微挑起的双眉,直而挺俏的鼻,还有棱角分明的唇……但那朗星一般闪烁的眸子,让这张脸在绝伦的美丽与神圣之中。还透着无尽的威严肃杀。

寒风呼啸。

金色的光晕之外,是高而辽阔的天际,而在这苍穹之下,是茫茫苍苍,不知边际的群山。

“……完成我主交托的使命,才是我存在的唯一的目标。”

女子的缓缓的吐出接下来的言辞,似乎那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仍旧能够聆听……不,确实是能够聆听的。

圣洁的吟咏声似乎便已经充斥了这山脉的每一个角落无数力量符号自那个玲珑凸浮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她不追绕飞行着。形成一道美丽之极的光环,在光环的周围又有许许多多的光点,上下飞舞着。

而神祇的化身。就在这声音回荡起来的时候。从虚空中走出。

纤细的眉头,随即收紧……半精灵的眸子,此时已经尽为黑色

而映照其中,那奔涌而至的。星星点点的光芒,每一点都是由无法计数的符文汇聚而成多到了根本无从分辨多少的地步。它们凝聚着,汇成一道道水波一般的流光,向前滑行

神祇的身体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黑雾。

光与影的接触。被光芒照耀到的表面便如同雪水一般的崩解可是,那黑暗翻卷着,似乎竟然可以吞噬一切的能量,光芒刹那间已经消散了,而短短的接触,只来得及让黑暗女神身体表面的黑雾,被侵蚀了薄薄一层。

“兴奋,荣耀,渴望……原来。在战斗之中,你方能找到自我?有趣……但最有趣的,莫过于你的胆量,上层界的小家伙。”女神开口道:“但若你以为,凭借那些位面的原始能量。真的能够触碰到一个神,那么,你就错了。”

不再是半精灵少女纯净甜美的声音,而是深沉、浑厚、难以名状的宏大韵律……或者,这更加符合传说中。一个神祇的形象。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神的话。”炽天神侍回应道,声音中似有……喜悦?

她纤细的手掌抬起。向前虚握,于是笼罩在周围光芒被某种力量扭曲,在她的手中凝聚,延展成为长剑的形状。

“您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同样不会完全发挥,在衰变上,神力和自然的位面能量相比,散失得要更快得多。”艾瑞埃尔开口道,她的声音清越,但却越发没有了感情。

“那么,要不要试试看?”半精灵身上的神祇,仍旧在笑。

然而,她已经动了。

说话之间,天地之间的魔力已经进一步汇聚,就仿佛这天空产生了一个洞穴,一瞬间,甚至连天空中风与云都向着那个中心螺旋汇聚起来。

但只是一小片刻。

膨胀的雾气瞬间已经将神祇的周遭充盈,将所有的光泽都包裹其中这黑暗,如同雾气一般向外蔓延,眨眼的时间,静立在空中的半精灵女孩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暗淡而模糊的影子。

空间,在暗淡。

黑暗在蔓延,高远的阳光,似乎已远离了天空阴郁的黑影,如同实体的,拥有着无数触须的怪物,伸展,聚拢,只是那每一根触须的体积,都会远远超越,一头巨龙的身形

神侍金色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翻滚的黑暗云团,她轻轻伸出手,光芒在那里扭转,从长剑被继续拉伸,形成为一弯新月。

然后,随着一种有别于任何弓弩震弦的清越鸣响。一道道光芒组成的箭矢便在这张长弓上出现。后飞向远方。在它划过天际。距离它尚有几十尺的。构成为建筑物的岩石受到力量的波及。竟然在瞬就化成了飞灰这仍旧是是极其安静的一箭。但是那已经聚拢在天空之中的黑色雷火。此刻就像锋利餐刀切下奶酪一般轻松简单。刷的一下就切开了。没有一丝声响。

然后,巨响才在一瞬间迸发

黑暗的最中心。向前涌动起来,和那炽热如同白灼岩浆一般的光芒顶在了一起,顿时凭空发出清晰的碎裂声,如同坚固的破冰船一样,缓慢却轻易地刺透进去,翻涌着的黑色之中,一点血般的殷红骤然迸射出来

最后,灿烂的阳光打进黑暗……宛如一把刀子割开破布。炽白闪光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坚硬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最终,同化为齑粉般的闪烁

“没意思,没意思。”

几乎是瞬即之间,金光与黑色一起消散

空中的尘云犹如被狂风吹动着一般。迅速地放射状散开,连那处的天空都仿佛黑暗了许多

“我现在的力量,尚不及巅峰时刻的百分之一,与你对阵虽然能取得胜利,但就算把你抹去又能如何?更何况。在你这里损失太多。最后也只是会便宜了其他人而已。太无聊了。”

顿了顿,神祇的化身说。

那是冷漠的人类的声音,不同于半精灵的童稚,也并非神明的宏大沉郁。

仅仅是叙述的声音。

“……你还没发现吗。小丫头,已经有人在周围看了很久的热闹了。”

即使是炽天神侍,在这个时候,目光里也同样充溢着惊讶,但她的反应极端迅捷。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找到了那个目标。

并不需要刻意的寻找,她就站在那里。

尚未消散的黑暗,与她几乎融为一体,那是因为她深幽得仿佛黑玉一般的肤色……但那种黑却充溢着某种光泽,就像是她那银色的长发一样。

“蓓尔莱娜,你真是糟糕,竟然连这么一个小东西都拾掇不下?啧啧啧,”

她咯的笑。声音里带着甜腻,就像是情人最为大胆的魅惑和引诱,而随着声音,她胸前两团硕大丰满的柔腻就夸张的颤动出一阵波涛,而那血红色的眸子随即转向了炽天神侍:“不过。似乎很不错呢,力量,精神,在那些讨厌的鸟儿里面。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选了,怎么样。需要姐姐我带着你见识一下新鲜的世界吗?”

“蜘蛛神后”炽天神侍眯起眼睛,瞳孔里精光闪烁。

即使如何计划,即使如何占据了先机,但凡物,终究无法与两个神祗抗衡即使蛛后罗丝是一向以欺骗和狡猾而闻名于世,但一个中阶神祇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会弱?

“别那么惊讶啊小家伙。”达赫妮……或者说罗丝的眼波流转,笑容妩媚:“虽然我只是想要从那个叫爱德华的小家伙身边借一点势,不过,多少也得保证让他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嘛。”

“恩,这个小家伙还挺聪明的,不像那些家伙那么死板……你说你叫什么,艾瑞埃尔?喔噢,我好像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呢。是在哪里来着……”

蛛后眯起就放弃了思虑:“算了,还是看看你吧,可怜的莱娜,你的神殿数目现在可不怎么多,降下神力之后,距离这样远的地方,你真的能够跟她抗衡么?”

“真实的,在这个低级的地方,越是强大的力量,越容易受到限制,更何况,那些老鬼们制造出来的藩篱,对于我们的压力可是非常的强,若是当年的你,或者还能抗拒一二,不过……现在的话,你恐怕也只能在这个规则的缝隙之中找到一线机会了。”“这一次降临,会让你耗费掉多少力量?在信徒稀少的现在,做这种事情恐怕需要你积攒好久吧?”

“你也好不到哪里吧?我可怜的蜘蛛神后?”黑暗女士冷笑道:“如果不是我们的力量形成了遮蔽,你猜猜你的老公会在多长时间之后来跟你叙叙旧?我想他一定会来的很快的,至多也就是小半个沙漏的刻度?”

“啊呀呀,这么说,他确实是一向都挺快的呢……让人一点也没有办法感到愉悦啊,所以莱娜,真正能够理解女性的,还是只有女性哦。”

罗丝咯的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在嘲讽自己从前的爱人时,揭露出更多的东西。只是转而面对着炽天神侍,红色的眸子里,目光流转,笑意盈盈。

却带着令人迷茫的秘密意味。

“不过,小家伙,你的力量,同样也在消退,兰森德尔对于你的控制,似乎比你的力量削弱得还要多。”她说着,发出一个哦呵呵的轻笑:“恭喜你,你很快,就会得到真正的ziyou了。”

艾瑞埃尔的表情,终于产生了变动。

“不必怀疑,也没有必要惊异,我会告诉你的,你应该知道,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的东西。”蛛后道:“比方说,有关于那个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力量。你以为,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么?”

“抱歉,考虑到您一向的名声,我可以选择不听么?”

炽天神侍摇了摇头。

下一刻,她已经离开……就如同到来的时候一样迅捷。

于是,这高远的青空之下,便只剩下了两个承载着神祇的女子。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有关于那个人类?”

“很糟糕,因为这件事,似乎和潘铎瑞恩有那么一点关联。”

“混沌的原初,是诞生于混沌之海中的万古邪物。这可以吞噬天地之间的一切来获得禁忌的力量,它会返回到这个世界?”扫了一眼蛛后的笑容,蓓尔莱娜冷笑道,然后做出一个评价:“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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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古代魔法王国

“有关于之前你扔掉的那个东西,我做了一些调查,记载很多,但都是只言片语,而且每一个都不很一致,这是我查阅了一些东西之后得到的。!比较切实的说法,你可以看看。”

老法师随便地伸出手,于是虚空之中自然有东西落入他的手中,他将那卷成一捆的卷轴递给爱德华。

而后者在接过的时候,身体不免轻轻一颤。

虽然他很好的将之掩饰了过去,不过,作为对于自身能够完美控制的心灵术士来说,这已经是少有的失态……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代表着的含义,由不得他不惊异——难道最大的秘密,已经被老人知晓?

那么,他要怎么办?

心灵术士或者有自信,可以在面对一个如特斯拉,或者弗莱明那样的大法师的时候,也能放手一搏,不过若是这位老侏儒,战胜的机会……不,事实上即使是能够逃脱的几率,恐怕也不足一,而那分母,则是一万。

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毕竟看起来,那位大法师没有一丝追究的意图,只是重新埋首于那新鲜的食物里。

于是些许的思量之后,爱德华也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那些羊皮。

羊皮纸零零散散,大小不同,约有十几张,大部分都是石碑的拓印,而残余的几张,则是被侵蚀成为灰色的兽皮,模糊的字迹象征着悠久的岁月,几乎无法分辨,而每一张草稿上的名字,都不尽相同……唯有字里行间,银色,魔网,以及法杖之类的描述,才能看出他们之间,奇妙的联系。

……

“……是欲念之火,衰亡之风。是行善造恶力之一体,是非难讦责否定的精灵,无尽秽暗是它的影,而它的存在,是为织法者的囚笼……”

“它原本存在于一头虹彩龙的宝库之中……被一个不知名的盗贼所得。他借此建筑起自己的城堡。拥有的财富,近乎无穷……”

“由十二个巫妖铸造出这法杖,它具有无穷的操控魔网的力量,即使是学徒也可以战胜圣者……但最终。消失在历史中……”

……

……

“寒冬之章……金精灵王的权杖……织法者的囚笼……彩虹龙王者权杖……亡灵的嗤笑……”

目光流过那些粗犷,或者精微的字符,爱德华低声复颂……而每一个名字掠过心头,都会让心灵术士的眉头更紧了一分。

这是王权。

每一个称谓,都不过是那柄权杖暂时性的。或者说一部分的名字……可是每一个名字,都是被埋藏在那些史诗之中的显赫词汇,每一个都曾经引发出一段,甚至是数段;奇异的传说。有些广为流传,有些秘而不宣。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终,他抬起头,轻轻一叹。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所得的并非是一件简单的造物,不过如此确实的得知它的来历。还是由不得他不震撼。

“他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古老的,远比魔法产生的时代更早。是某个上古邪恶的产物、不,准确的说,一个邪恶存在,才是正确的。因为它们的存在,与我们所知的神明并不相同。而它的力量。从来就没有被真正的释放过。”

老法师似乎仍旧沉溺于美食,然而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得说,你这个小鬼确实拥有着不错的运气,但更重要的是你的精神很坚韧,或者这是哪个东西还不完整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摆脱它,确实是最好不过的。你将它扔进了多元宇宙,这很好。否则的话,你的结局恐怕也只有毁灭一途。但这类东西,想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是并不容易的。所以,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地放弃你,因此,你最好做好准备。”

“是的。”

……

“这个吃法挺有趣的,不过,你非得要在这个汤里放上这么多的辣果么?”

“这样才入味啊,会让人欲罢不能。可惜的是有几种能够产生轻微麻痹感觉的材料没有找到,不然的话,还能更加过瘾。”

“是很过瘾的。但光是肉……”

“也可以有新鲜的蔬菜,比方说……”

“导师?”

竖起耳朵,提心吊胆,静静地等了半天,却除了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和一两句毫无瓜葛的询问之外,就没等到正式的下文……响亮的吞吃咀嚼声,让心灵术士有些傻眼。所以再持续了一刻,他最终忍不住开口道。

“恩恩……”

“那就这样吧,你自己要注意这些问题……”

老头儿显然没空说些什么,虽然不会使用筷子,但是魔法的力量足够让他做到很多事情——无形的仆役在空中来回穿梭,甚至连爱德华放在一边的菜刀也给接了过去,虽然这种笨拙的魔法生物手法很差,但是却远比工具灵活,老头儿还是涮涮吃吃得来劲儿,一会儿的功夫,一磅鲜肉又见了底,但他那瘦小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让人不免怀疑那些东西都是吃到了哪里去了。

“我说,导师,就这样么?只是提醒一声?那不是一个很可怕的玩意儿么?我是不是应该做些防范?比方说那个那个……唔,防止定位传送的魔法道具之类的?”

“哪儿有那种高端的东西?防止定位的玩意儿,你身上早就有了吧?至于说反传送法阵……你带着那东西自己还跑得了么?”终于停下了大吃大嚼,老头翻了翻大眼珠子,响亮的打了个大喷嚏,乌鲁乌鲁地咕哝着:“你希望怎么样?难道你还要让我去给你解决这麻烦不成?是不是还要我弄块尿布给你包上?再给你找个奶瓶?”

爱德华咧了咧嘴。

确实,大法师没有什么义务给他提供保护……关键的时候能够有那么一两次就不错了,剩余的事情,确实是应该自己努力的。

“对了,你这个小鬼,跑到我这里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的,好吧,说来听听。你又想要什么?”

“倒也没有什么,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爱德华转过头,微微垂下的视线里,一副暗红。已经吸引了他大部分注意力。

托马斯。

这位法师仍旧是那幅怡然自若的模样。踏出传送,他毕恭毕敬的向着老法师行礼,也不忘向爱德华点点头。

“托马斯副导师阁下。”

“爱德华阁下。”

“嗯……是你啊,嗯?爱德华。你也认识他?”老侏儒终于抬起头,停下了手脚,随手在袖口上蹭了蹭红油。

“在休整我的领地的时候,托马斯法师给予了我很多的支持。”

“哦,这样。那么也好,这个家伙就是做这些事儿的,如果有需要就跟他说吧,修筑法阵,打打下手,他手下有很多不成才的家伙们,除了这些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你要用的话,不用客气。只要给够了佣金就可以了。”大法师毫无形象的拍了拍肚皮,然后便与周遭的藤椅一同消散了,只留下声音:“味道还不错,你这小家伙总是能弄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当然。爱德华放在一边的鲜肉,连带着菜刀和一锅火锅汤底,也随之消去……

摸了摸下巴,心灵术士只能摇了摇头。

然后,他将注意力转向那位红袍。目光变得冷漠起来……

看样子,这位副导师的作为,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甚至与阿尔伯特的关系,还算得上亲密……可若是连阿尔伯特都没有提防到这个家伙,那么他这种潜藏和养气的功夫,显然是已经深到了一定程度了……

这样的家伙,也就越发可怕。

“爱德华阁下,怎么会有空来到这里?”红袍的法师,笑容优雅,一如既往。

“放心,没有必要而已。揭发你,我会有什么好处?能够得到你的遗产?”爱德华冷笑道:“我是会算计利益的,至少,你控制了这个国家,我也可以得到一些东西,而你失败了,我却一样一无所有,所以相比较来说,为你保守秘密,对我最有好处。”

“很功利的想法,但也不错,务实也是法师们的一种宝贵品质。”托马斯的声音也一样的平和:“不过,我倒也同样并不担心。”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做些无聊的幻想,虽然我确实看重亚莎莉的性命,但你如果想要耍些无聊的花招,我倒是也不介意让事态变得严重一点。”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笑容可掬,只是语声中,带着一些细微的嗡鸣,仿佛钟鼎敲击的余韵。

“不必担心,爱德华阁下,我同样不想节外生枝。”红袍的法师:“只是,这座学院里的法师,被分成了三个派别,以霍金大法师为首的一派,哈,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两个人。你的老师是其中一个,

他们并不关心这个王国,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实质性事物,他们将整个王国视作一个来源,矿场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为了魔法的研究服务,只要能够更好地为了这个大前提服务,他们并不在乎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某个领主拥有分裂国家的权力,或者是有个雄心万丈的国王?如果后者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更好地魔法资源,他们也不介意其扩张,甚至是统一大陆,他们也乐见其成、

“所以,你也想要这样做?但目的呢?你别跟我说你要统治这个位面什么的,一个空头的统治权对于你这样的一个法师来说毫无意义,就算是得到了也没有什么可欣喜的,因为以你的力量,大可以找个地方当皇帝,大国小国,享受到的都不会差很多。”

“那样的享受,或者不错。”

“虽然并不想要参与,不过,多少有些好奇,我想,我不会是成为了你们阻碍吧?”

“不至于,我们的目的很简单。统治世界。”

“这笑话很好笑。”

除了想象之中的世界,真正想要统治世界或者毁灭世界或者ooxx世界如何如何的人物根本不会存在,绝大多数绝大多数的邪恶者不过是喜欢不顾道德法律的为自己捞取好处罢了……不管为财或为权,最终他们还是要维护秩序……很少听说有谁真正为邪恶而邪恶的。在无底深渊的那些恶魔大多数时间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所以,以利益为目标。又极端自私的一群人,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足够庞大的组织来对抗善良阵营——对抗善良阵营这种事情好处太少,又过于危险,没多少人愿意干!

传说中诸神为了这个位面,已经互相争斗和谋划了多久?数万年的时间!还有恶魔与魔鬼夹杂其中。每一个拥有的力量都极端的不可思议。或者正是由于互相的牵制,至今为止他们仍旧此消彼长……但一个人类,妄言统治这个位面?

呵呵。

我去年买了个表地。

“古代的魔法王国的成就,你听说过吗?”

“我知道的不多。”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浮空城。浮空艇,秘法道具,强大的古代魔法王国支配着大陆的中央。那里的天空被悬浮的城市所点缀,那里的法师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拥有数量庞大的奥术掌控者、神秘的附魔师。骄傲的预言师和堕落的死灵法师。但他们发展的太过份了,以至于偏离了神灵指引的方向,最终在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魔法灾厄中毁灭,这场灾厄也永远的改变了魔法的运作方式。蛮族占据了他们曾经的堡垒,而那些古代的荣耀都随风逝去,最终在两千年前,人类才开始了新一轮的复兴,而我们传承下来的魔法,不过是这个王国古代先贤们留下的只言片语。

“古代魔法王国那些古老而神秘的魔法技术。至今仍沉睡在这些古代遗迹的残骸中。每隔几年,就有一些新的奇迹从隐藏的遗迹中再现——某种从未见过的魔法,或是一件拥有巨大力量和强烈意志的奇异物品。然而,更常见的是被遗忘已久的灾难和危险,或是永不该暴露于日光下的邪恶物品。被那些莽撞无知又肆无忌弹的寻宝家和盗墓贼们发掘出来,重新扰乱世界的秩序。”

为何古代王国会留下那么多的奥秘,和邪恶的物品?有一种说法是

但要看你如何定义了。

如何定义?定义什么?定义邪恶?邪恶的是那些使用这些魔法物品的人,还是那魔法物品蕴含的巨大力量?

那么。古代魔法王国的为何要制造出这样强大的魔法物品?

力量强大的魔法物品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制造出来好看的,山姆大叔和红色巨熊收藏的原子弹之所以有那样巨大的数量。也都是在对抗的时候才逐渐累加上去的……如果是为了利用,应该做的就是服务于整个

挖掘出的来的东西,却似乎是只有各种各样的武器。否则,只要一个大型的魔法器具被发现,那么整个的社会形态早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挖出来的都是高达和扎古这类的东西。

爱德华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古代魔法王国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尽管他们始终占据着魔法的最高端而让所有魔法师由衷向往,但即使是整个魔法学院的藏书库,似乎也没有掌握更多有关古代魔法王国的知识。也没有人去教授这一方面的知识。

即使一个时代的陨落造成了历史的断层,但仅有这种程度的记载也未免太过简陋。

“一切都被抹去了吧,真是个很大的手笔啊,将一个文明彻底毁灭……而能够抹去一个如此繁荣国度大部分痕迹的,其实只有……神祇。”爱德华眯起眼睛,声音有些飘渺。

“没错,就是神祇。”

大奥术师们曾经认为,自己无休止地修炼魔法是为了获得成神的机会。但是,当他们中有人真正达到那个高度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神灵”不过是一群强盗、小偷和骗子的位面入侵者,他们选择在位面孕育出生命的最初时机侵入,一步步将自己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形象,成功蒙蔽了位面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依靠从这些智慧生命中讹诈来的信仰力,将自己在这个位面的‘神格’延续下去。

“无法忍受这种卑劣愚弄的大奥术师们,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伪造的神灵发动了战争,誓言要将他们赶出这个位面。他们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和这些伪神相差无几,而事实也证明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们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

“整个大陆受到蒙蔽的智慧生命,都将与其为敌。”爱德华的嘴角动了动:“所以他们战败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无踪。”

“你们想要恢复它?”

“毕生的愿望。”

“原来如此。”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最必要的,其实是得到自己的力量根基,是吧?因此,你们打算借尸还魂?在帝国的土地上么?但这恐怕需要的时间可不会太短啊?”

“借尸还魂?有趣的说法,但很确实。”

!

第三百五十章 交换条件

“很辉煌的梦想。”

心灵术士不由叹息道。

古代魔法王国,那个人类建立的,最为强大的国度……在属于它的那个时代里,说它就是整个位面的执掌机构,也不为过。所以,重建它,与掌控了世界,也确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对方这个梦想,倒是说不上多么古怪奇异了

传说中,古代魔法王国存在的年代,也是法师统治一切的时代……虽然作为异客,又是乡巴佬的爱德华,对于历史了解不够,知道的不过是传闻中的只言片语,但即使在这简单的只言片语里,那个由施法者们尖利的国度,也已经被形容得几乎可以媲美神祇的乐园——

仅仅只是堪比现今**师能力,甚至还要在其上的大奥术师,便有至少一千位;其余的魔法造物无数,生活极端富足,城市漂浮在空中,巨龙被他们驯服成为坐骑,妖精和精灵是他们的奴仆,恶魔唯他们的马首是瞻,神祇也与他们平等相处。

可说是这个位面,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顶峰。

这个位面之中的所有法师,又有几个,不会对于那种种辉煌奇迹高山仰止?而对于所有的法师来说,能够重现那个时代,自然是曾经占据了他们某个年龄里的所有幻想的源头。

可幻想之所以是幻想,不正是因为它很难有成功的机会么?

“请原谅,我对于古代魔法王国所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所以,托马斯阁下。能不能简单的告诉我一下,这个王国,究竟是如何被毁灭的?”

对方显然就是要引导言辞到这个地方的——并不只是解释,而更加像是一种招揽……不过心灵术士的思虑转动之间,已经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

“或者,对于大奥术师们来说,根源不过就象是他们的那句俗语,诸神不过是更强大的大奥师罢了。”

红袍法师的目光。从兜帽阴影中探出,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来回巡梭了一下,似乎并不相信,对方会如此顺利的顺应他的思路。

不过,一个心灵术士的想法,也同样是难以窥破的。

“大奥术师们曾经认为,自己无休止地修炼魔法是为了获得成神的机会。虽然。他们没有成功过,但寿命悠长,力量强大,有的时候即使认为,他们已经比神祇更加高等,也未尝不可。”

停了一刻。这位副院长阁下开口道:“但是,当他们中有人真正达到那个高度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神灵”不过是一群强盗、小偷和骗子的位面入侵者,他们只是选择在位面孕育出生命的最初时机侵入,一步步将自己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形象。成功蒙蔽了位面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依靠从这些智慧生命中讹诈来的信仰力。将自己在这个位面的‘神格’延续下去……因此无法忍受这种卑劣愚弄的大奥术师们,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伪造的神灵发动了战争,誓言要将他们赶出这个位面。他们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和这些伪神相差无几,而事实也证明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们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

“整个大陆受到蒙蔽的智慧生命,都将与其为敌。”爱德华的嘴角动了动,眼神中不免露出一些嘲讽:“所以他们战败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无踪……好一个原罪造就的悲剧。”

该说果然如此呢,或者是说有些老套呢?

关乎七原罪的故事,这个世界自然不可能流传,但历史有趣的地方,或者就在于它们是在不同的地方重复着类似的事情……当年的那个众神之子,晨星,最为辉煌的存在,曾经也抱有这样的想法,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于是,也就演绎出了一次同样辉煌的失败,他被打落地狱,成为罪人。

这些大奥术师们做出的事情,又与那位堕天使,有多大的差别?

什么叫做傲慢?自以为能够挑战神祇,这他喵的就是**裸的傲慢啊!

当年晨星天使做出的事情,不过是与上帝这一个神祇对抗,虽然已经非常中二,但成功率并不是说没有,只是很低。但这帮奥术师们,却似乎是准备跟全体的神作对……这跟焊雷管锯灯泡,又能有多大差别?神祇是什么?那就是统治阶级,跟统治阶级对抗成功,成功率有多高?这种事儿,找遍整个世界,恐怕也没有几个比爱德华知道的更清楚的了。

好吧,他记忆里,革命也是成功率不低的事情,可问题是,闹革命这种事情,是一小撮人闹得起来的么?

如果说,这些人是傲慢的话,那么眼前这个人的理想,又算是什么?

自不量力?似乎,是和傲慢相差不多……不,应该更加无谋的。

现实一点的说吧,既然神祇们抹平了古代魔法王国,那么也就是说,以古代魔法王国的那种辉煌的力量,都尚且无法跟神祇对抗——而传闻中,古代魔法王国的顶峰时期,至少有几百上千位被称之为大奥术师的存在,他们近乎不老不死,强大无比,可是这样的力量,最终还是输了,现在,这位法师身后,现在能够有跟古代魔法王国匹敌,甚至超越的能力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没有的。

既然如此,他们这种举动不就是扯淡?如果这件事是神祇们联手……他们不会就只是灭掉了古代魔法王国,却不会提防着他死灰复燃吧?

若是被察觉了,那些神,又有多少会纵容他们干这些事儿呢?不直接降下来一个雷劈死这个白痴,恐怕都算是脾气比较好的了!

不。或者比较有趣的是,这种事儿。似乎也不可能算作是把柄,至少在他们制造出充足得可以危害世界的证据之前,神祇在大义的名分上,还不一定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人家的主要活动,只是在研究魔法的奥秘而已,至于能不能弑神,没人会去管。

“古代魔法帝国的兴起也用了足足千年的时光,我当然不认为自己可以超越这个时间的窠臼。所以,以法师为首的超然于一切的等级制度才是第一步,而其后的事情,则要慢慢的完成。”

他的沉默,让红袍的法师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解释。

“原来如此。”心灵术士冷漠地点了点头:只是,他并不会就此停止思考:“但最必要的,其实是得到自己的力量根基。是吧?因此,你们打算借尸还魂?在帝国的土地上么?”

“借尸还魂?有趣的说法,但很确实。”

托马斯的神情稍微变动了一下,看着爱德华的眼神变得认真了一点儿:“爱德华阁下,我之前就曾经猜测,如果是你。对于这个问题,应该是不难理解的,而您,并没有让我失望,只不过。对您说这些,只是为了让您理解我们的目的。劝说您对于我们的行动不要造成阻碍,而您另外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了,因为那是我个人的秘密,只能透漏给我的同伴。”

“原来如此。”爱德华颌首:“那么,我不妨猜测一下好了。首先,你们取得了多少人的支持?当然,我的老师和霍金**师都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我想六个**师之中,会有那么一两个支持你们,否则的话,你不可能展开行动,那太危险。”

红袍的法师扯了扯嘴角,但并不阻止他继续。

“若做出这样的一份计划,至少也要一段时间,而以您的年龄,这有点困难,所以,我可以猜测您或者有一个老师,您是传承了他的理念。不过,他未必是一名**师。对吧?”

红袍法师不置可否。

“也有可能,您的背后,有一个能力与您类似,志同道合的人物们聚合成的组织,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够谨慎,那么,邪魔……有别的,足以与神匹敌的存在支持你们这次行动?我猜猜看,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吧?一个深渊领主?你用灵魂跟他们交换的?”

红袍法师仍旧没有开口,只是露出一个冷笑,但爱德华垂下目光,便注意到他笼在身侧的袍袖上,细微的褶皱变得紧密,又随即松弛。

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这点反应,已经足够泄露出他的某些秘密了。

于是,心灵术士眨了眨眼睛,垂下的目光里,银色如火焰般闪动。

其实这种事儿并不是很难猜,想要推翻一个格外巨大的专制政权,如果内部的力量搞不起革命,那么就只能当当带路党,引进外国势力了,这是最为简朴却又最有效的办法,而这个位面足够跟神祇正面对抗的自然也就只有邪魔——魔鬼的行事,通常都是非常有条理的,他们可以支持和一两个神的敌对,尤其是那些正义的诸神,但若是反抗所有神……只有一贯疯狂的恶魔才有这样的胆量。

之所以在对方面前一条条的列举出来……不过是某个心灵术士想要证实自己的某些判断罢了。

一点细微的光泽,无影无形的异能触须,细密地充满了整个空间,在两人之间小小的方寸之地扭曲,轻盈柔软,如毛发一样细微,无孔不入……它们本应能够成功拦截这异能的力量,然而,心灵术士却以高超的技巧,将自己的意念,硬生生的穿进了那麻烦的防线!

能够探知的东西,少之又少,可即使是对与错的二重选项,也已经足够了。

“很聪明,以你的年龄,以及见识来说,或者,和一个心灵术士交流,真的不需要给你太多的时间,”红袍的法师冷笑了一声,于是周遭的魔法光晕细微闪烁,所有的精神触须,便一起翻卷!

“好吧,我的事情,现在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来说一说,关于您的问题好了。还是说,您需要考虑一下?”

“只要你付出相应的诚意。我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心灵术士的笑容,重新回到他的嘴角上。

“很好,就作为我们合作的成本好了,我会提供给你一个消息。他说道。然后念了句咒语,伸手从空气中取出颗浅蓝色的水晶球来。

这是记录水晶,一种魔法道具,其中可以记下一段时间内的影像,而爱德华伸手握住它。就看到那魔法能量构造出的影像,黄绿交错的光泽,组成平面,细看的时候才能分辨出那是平原和森林地带,而一片片的黑点,就在其中移动,仿佛蚂蚁。

“黑鹰公爵或者未必雄才大略。但是野心确实不小,多年来他一直便窥觑着王国的领土,这一次陛下遇刺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际遇。我想他一定会乘此机会扩展自己的领地,爱德华阁下您的居城距离他太近,不可不防。“

“他有那么大的胆量?”心灵术士冷冷一笑。

“布莱霍克,一直得到某个德鲁伊教派的支持,传闻中还有些自然之神的信徒牧师。也供他取车,这些崇尚自然的存在或者比不上法师。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若是您在无声无息中被人抹去,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借此做出文章,至于说您的领地,如果失去了您,您认为那里对于布莱霍克的进军能够起到什么样的阻碍作用么?”红袍法师道:

“所以,国王陛下在之前便曾经派遣了一千名魔狼的士兵前往,增强勃艮第方向的防守能力,不过……年轻人气盛一些,不算大错,不过若是因小失大,总会有些遗憾。”

爱德华点了点头,阳光在他的兜帽上洒下,深深地阴影将表情深深埋没……

他当然知道那一千人的意图,所以此刻对方嘴里说出这种话来,只能巩固了他之前的决定……那个什么魔狼,想必也跟这个家伙,以及他背后的组织有着极大的关联。

不过对方的警告,却也并非全无价值……

德鲁伊,还有牧师……

最重要的是,公爵的决心如果真的足够的话,那么便有必要,给对方一个大一点的教训看看。

“不过,您这样无偿的为我提供帮助,我又能够为您做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条件交换,您只要对于我不会产生误会,也就够了。”红袍法师的眉头挑了挑。“至于说我们的合作,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才怪。

这个家伙八成已经将目标,钉在了那位公爵身上……毕竟巨鹰骑士,已经算是图米尼斯最为精锐的兵种,尤其是法师们在战场上,最合适的坐骑,远比飞行术的速度更快,也更加安全。而爱德华的领地,八成是被他作为了一个诱饵,而这个诱饵是如此香甜——如果能够占据的话,公爵就可以直接通过传送阵来节省大量的兵力调集的时间。

狡猾的混蛋。

“那么,就作为一点帮助的要求吧,托马斯阁下,我需要一些法师,”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但爱德华的笑容却逐渐扩展开来:“不是那些借调的,而是能够从法师塔之中抽调出来的,从今后开始听命于我的法师,能力么,不必太高,能够施展个三四环法术的就好了。”

“这不成问题。这样吧,就是上一次到你领地里效劳的那几个法师好了,他们经验足够丰富。也熟稔你们的地方。”

这个要求对于这位学院的副导师来说不算什么大事,而事实上,勃艮第能够拖延那位公爵越多的时间,可能对于他就越有利,于是这位法师答应的也格外痛快。

不过交流到了这里,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再进行的了,传送的彩光里,那一袭红袍,就此消失不见。

而爱德华,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静静地矗立了一会之后,心灵术士才离开学院……来到了皇宫。

那一场骇人的忙乱,过去了不过一天,卢浮堡之中,仍旧是一片剑拔弩张的紧迫,一队队的骑士来回巡视,而每一队中,都能见到法师们的身影,因此心灵术士申请进入的时候,也遭遇了一点困难。

幸好,他的身份较为特殊,在一层层通传之后,终于由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出现,将之引领入内,只是引领之后,却也没有放弃跟在他后面。

通往宫殿内部的道路已经全部戒严……不过幸好爱德华也没兴趣去见国王陛下,他绕了两圈,便来到了那位第二皇子的寝宫前。

作为皇子的训导者,他倒也不用等待什么通传,便被送到客厅,不过走到了门口,便听到了房间里的对话声。

“这个,这个,为弘扬圣恩稳定物价欲发行新币……借助陛下大婚的势头,这倒是也可以,但是殿下,您这要求要把原本的金币,都给铸造成为新钱币,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感觉那些钱币实在太乱,也太难看了,”

“殿下,您这有点太……太莽撞了吧?铸造钱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将所有的现有货币重新熔铸,您知道这要耗费多少时间和法师们的人手么?”

!

第三百五十一章 詹姆斯

又一个礼拜一,求点票耍耍好了,反正我也没别的……

斯特兰皇子殿下的会客室,是比较平常的模式,毕竟作为第二个孩子,即使是皇子也并不会得到多少规格之外的种种优待,但皇宫之中最为普通的建筑,也同样奢华宽阔,会客室被分成了两三个独立的空间,也几乎是最为常见的建筑形式了。?快来吧,.!

靠近里面的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仅仅只容纳了两三张长椅和一排书架而已,而斯特兰皇子此刻就悠哉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品着一杯香浓的玫瑰茶。

这位王子殿下穿着一套普通的贵族装束,雪白的衬衣配上黑色的丝绒马甲,下身穿着一条淡灰色裤子,宽松舒适,只是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这种服装没有丝毫的线条和衣褶,虽然那种产自于南方的细麻布品质很高,但柔软的质地毕竟无法体现出一个贵族应有的风度。不过既然这里是他的宫室,自然不会有人去挑剔他的装束,而事实上,仅有的三四个客人也没什么兴趣去关心他的服饰了。

“不必着急,贾斯伯卿,我认为,要简单一点也很容易,只要我们按部就班,先替换较为昂贵的白金币就可以了,然后是金币,银币,最后连铜币我也准备换成图米尼斯的独有形式,只要在国内流通,便不能使用其他的货币,全部需要进行兑换……”

这位王子殿下轻声漫语,然而作为听众的三个人却不可能用同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一番话。

“这确实是很不错的。可是兑换的过程一定会旷日持久……”当王子终于停下话语来搅动一下手中的茶叶,一个中年人终于抓住了这难得的空间。

可惜。他还没说完,那位年轻的皇子就举手打断了他。

“我想着应该不是问题吧,建立一座交易所,规定所有在罗曼蒂城里面使用的金币,都通通采用新币,而其余的币种则完全进行兑换,这样不就可以了么,然后。我们逐步将这新币的使用范围扩展到一个个的贵族领,这样一来,对于城内的交易,税收还有各种收入,都可以统一使用王国的货币,这必然会让我们对于经济上的控制力更加强大。而且贾斯伯卿,在税收之类的财务计算上。对于你这个财政大臣而言,应该会变得非常轻松吧?

“呵呵……这个,王子殿下,请您稍微慢一点,老臣,老臣的想法。有点跟不上您了。”财务大臣摇了摇头:“而且我认为,这里就是这个计划的最大困难,要如何才能得到那么多新币呢?”

“为什么不可以?不是只要将旧币铸造成为新的就好了么?”王子问。

“殿下,这可是……这就已经是个很大的工程量了啊,您这个想法。实在太鲁莽了,您知道那要替换掉多少旧金币。又要重新铸造多少新币吗?如果大量发行,就需要重新铸造大批的模具才能满足铸造的需求,然后就是要更换,这都是需要大量的人手的,而且会浪费很大的一笔钱……”

帝国的财务大臣干咳了一声,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副手,但却悲哀地发现他们好像帮不上自己什么忙——涉及到所有的黄金和白金数量的计算,整个王国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这种资格:“我的殿下,我们的国库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金子了,您知道,每年的仲夏节庆典都会花掉一部分费用,而这一次国王陛下的婚礼也还耗费了不少,现在国库内的黄金储量已经不足了,即使将换上来的金币重新熔铸成为黄金,也至少需要第一批的铸造原料才行……”

“这个问题很简单,在铸造的时候,加入一定数量的铜和锡,既可以让金币形状美观,花纹也更清楚,同时,也就可以省略一大部分的价值了。”王子轻松地开口道。

但这个回答,却让房间里静了一瞬。

“什……什么?我的殿下,您的意思是,要让我造假?这……这太荒谬了!”

嗔目结舌了一下,侯爵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听错……于是他保养得当的胖脸上,一瞬间已经血一般红。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尊贵,他说不定就会破口大骂对方的愚蠢了!这简直……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他一时间最先想到的就是找个牧师来,看看这位王子殿下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喜讯而疯了?

作为一个每天习惯了与金币打交道的人,侯爵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猜想,就能明了这位年轻人的想法。

以国家的规模制造假币……诸神在上,这个主意真是疯狂,不可否认它可以带来极大的收益,然而那根本就等同于抢劫,而被抢劫的对象,就是这个国家的所所有贵族,尤其是首都贵族的钱袋!

“废……嗯,我是说,我的财务大臣阁下,我并不是邀您制造假币,难道您以为我是个疯子么?”王子摇了摇头,不过眼中倒是没有多少失望——他显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这个想法了:“看来这里面的问题,我还真得跟您解释一下,好吧,您比我更加了解钱币吧,您说说看,钱币,究竟是什么?”

贾斯伯侯爵愣了一下。

钱币是什么?

钱就是钱,从古代开始他就已经被命名为钱了,几万年来它都是钱,那还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圆形无洞,大约八分之一寸厚以及直径一寸又四分之一的金属饼,通常铸造着各种各样的头像,财富女神渥金的,还有历朝历代皇帝的,通常是五十个就有一磅……

哦,这是图米尼斯的最普通的钱币的印象,当然也有可能有例外。实际上,这个世界经历了数万年来无数的皇朝。他们都会铸造自己的钱币……铜币叫尼布,钢币,拇指,比特本来条理清晰的思路似乎一下就乱了。

这个问题说实话显然不是财务大臣思考过的东西。或者说,他没有思考出相应答案的东西……即使他是这个国家里所有贸易的最高审判者,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铺垫起他地位基础的小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不管如何,钱币就是钱币,没有什么其他的代用词汇……即使许多商人乐于使用交易条,珍贵的金条以及合金铸块也似乎任何人都能接受。在某些国家里。还有羊皮纸绘制的金圆券,通用汇票,不过这些东西都只能在国内流通,或者某个大商会流通,离开那个国度。或者商会倒台就不能用了。

但那些都是题外话,真正的核心是。钱币除了它自己,恐怕就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别的了吧?

不过这个啰嗦的答案,当然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因此中年人挠了挠后脑勺上逐渐开始稀疏的头发,小心地用试探的语气开口,试图找到对方疑问的目的:“金币银币铜币……钱币是价值,是一种衡量物品的价值的工具吧?”

“错误……嗯,我是说,并不是那样的,贾斯伯卿,实际上,如果钱币能够真正代表一件东西的价值,我看这个世界上可能就会少了很多的纷争了……而且我的侯爵阁下,您说的这些都是钱币的作用,但事实上,他们不是本质。”

斯特兰王子摇了摇手,但这个话题,似乎让他有些兴奋起来,眯起眼睛,他开始滔滔不绝:“钱币是什么?一块圆形的金属块而已,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戴,你说它的价值在哪里?为什么金钱就能够用来换取其他东西?”

“但……那是因为用来铸造金币和银币的金属是很稀有也很昂贵的,他们可以用作魔法的材料嘛。“财政大臣皱紧眉头,喃喃地辩驳道。

好吧,这也算是个标准的答案……但即使侯爵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

“但是魔法师们用的了这样多的材料么?如果全部用黄金来施法的话,那么黄金早就已经耗光了,而且我对于魔法也略知一二,只有绘制高级的魔法卷轴的时候,才需要数磅的黄金吧,可是一磅黄金也不过就只能铸造五六十个金币,你觉得这玩意儿有可能全都被拿去施法么?”

斯特兰王子点了点头,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财政大臣的说辞。。

“而且我们知道,在流通之中,金币难免受到一些磨损,可是金币就算磨损了,也照样可以买到同样价值的东西,不会有人在意那一点点的重量问题,那么,金属的量,真的能代表金币的价值么?”

“但是……那只是微小的损耗,通常都不会超过十分,不,二十分之一的……”

财务大臣舔了舔嘴角,但他这句辩驳还没有说完,一个新的声音,就加入了对话之中。

“那么,如果有一个造假的高手,他用铅块制造了一枚金币,那么这枚金币拿去买东西,可是谁都看不出它是假的,那么怎么样?”

财务大臣的语声顿时哑了下去。

看不出假的,那么他就是真的了。自然可以用来买东西……实际上,市场中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传说三十多年前,有个著名的钱币造假的高手,名叫诺尔?艾克塞斯的家伙,就曾经制造了一批极端精致的假币,而这一宗图米尼斯最为大宗的造价

呃,没写完,我后改,大概半小时,抱歉

“训导者阁下说的没错,这个金币。他不过是一个媒介,一个中间的物品。我们可以管他叫做一般等价物,只是为了交易方便而弄出来的东西而已,我听说在那些荒蛮的部落里,只有羊才是硬通货,如果不是肉类,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那些什么金币金块的,那你说,钱币在他们那里有什么价值?”

“这……好吧。殿下,请容老臣回去好好想想,来理解您的这个计划……”

“您何不在执行之中加深理解呢?”

“子爵阁下,您说笑了。”

当几个老家胡偶终于摇摇晃晃的消失在了宫殿的长廊里,爱德华转过头,目注着年轻的皇子,他并不说话。只是有些诡异的用眼神上下打量,直到对方脸上那一点虚伪的笑容逐渐消散,直到一些亮晶晶的水珠,在这位王子的额头渗出。

“我本来还不确认的……不过,一般等价物啊,这个词儿。可不是你能随便说出来的东西呦。”

“这个,您……您在说什么?”

“詹姆斯,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士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不,这个。您,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见鬼。你这混蛋快要吓死老子啦……还以为会死!”年轻人摸了摸脑袋,又揉了揉胸口,随手一拳擂在爱德华的肩头,只是随即要害上的一击膝撞就让他弯下腰哇哇大叫:“该死的,你这个混蛋还是那么卑鄙,老子要是绝了后,就拿你的来顶!”

“废话,那个该死的法师说我身上带着结界,随便透露身份的话,结果就是没命啊……”

“要是那么方便就好了,不过大概是你身上的什么魔法道具吧,”

“你比我走运多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有魔法的天赋,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你居然会成了这样,一个**师的学徒?好可怕,你简直是被神看中了嘛……”

“嗯,小事而已,不过,倒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好吧,好像不需要问,那么,白杨镇那边怎么样了?”顿了顿,爱德华揉着被捶得升腾的肩头,随口问道,

不过他随即就注意到那个从小到大的同伴脸上,骤然弥散开的阴霾。

“没了。”

面对着同伴的疑惑沉默了一刻,詹姆斯简单的回答道。

“不用问了,没了,被烧掉了,所有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低语之森的野兽吃掉了,我没注意你老爹怎么样,反正我老爹是被烧死了。”注意到爱德华的表情,他闷闷地补充道,声音嘶哑,随即双手合拢,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擦了擦,好像是要从那里搓下什么不想要的东西。

沉默持续了一刻。

“真是……够狠的。”些许的停滞之后,爱德华冷笑起来:“谁干的?那个托马斯?”

这结果,似乎并不怎么出人意料,毕竟,这个计划浅色的确实很广,

“你别问了,等一等吧,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跟他们作对,跟你的老师好好学学,至少,也要等你成了一个正式,不,高阶法师才差不多……虽然我觉得,以你的力量应该很快。而且,这结果很正常,不是么?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身份的转换,甚至将之变成了自己的一个部分,当他的笑容平复,这个人,几乎便是那个温文尔雅,出身高贵的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至于说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里,自然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要你做什么?”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虽然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这一切还是让他的思路都有些凌乱了。

“具体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大概,我会变成皇帝吧。不过肯定不是现在,可能要很久之后,但事实上我就已经是皇帝了,只要那个老家伙醒不过来……不过,现在就是醒过来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了吧,我看那帮家伙的诅咒八成会吞噬掉他残余的寿命,要不就是会减损他的智力,这样一来,国家实际上,就是我的了。”

那个熟悉的笑容,让爱德华默然。

“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不告诉我,我勉强知道的,好像是他好像是跟我有血缘的,不然的话,我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揭穿了,剩余的我只知道,斯特兰和我出生的时候,皇帝的老婆死了,然后,皇帝赦免了我那个老爹的什么罪过,然后把他给驱逐了,剩余的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不得不说,还算是有点儿人性,嗯?至少没在那个时候就把我掐死,是吧?”

笑得苍凉。

“很可笑吧,就因为晚了一点儿出世,结果就变得如此不同,”

“这……确实是有点难以想象。”爱德华皱眉,目光却在他颈间,一段细细的链条上一转:“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问题的答案,实际上用不着去听,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若没有那一层魔法的阻碍,

!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第三百五十二章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等一下……”

些许的兴奋,在这一瞬间就已经消退,年轻的皇子眉头紧蹙,目光神经反射式的流转一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快来吧,.!“即使我身上没有什么魔法,周围也可能有人监测……但法师们的力量,不可揣测……你能确定,这里绝对安全?还有,我身上不会有什么法术,会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交谈么?”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卢浮堡里面的法阵严密的很,若是皇室成员都不能保留自己的隐私,那么这国家还要这个皇帝干吗?”。爱德华一笑。

实际上,当然不用这个魔法的门外汉提醒,揭穿了对方的身份前,两人的对话便早已被*控声音,限制在周遭三尺,魔法物品的灵光,逃不过爱德华的眼睛,而心灵术士无形的精神触须,至少可以确定,这宫室之外,没有什么人物,表现得比较可疑。

至于说托马斯……他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重新换过一个能够扮演斯特兰皇子的人物,而即使退一步说,被他知晓了这次谈话,那个家伙恐怕也只会欣喜于和爱德华之间又多了一层的联系,自然是不会太过追究这些小事。

“那就好,你知道,那个家伙的力量,非常可怕。”

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詹姆斯才终于长出了一口大气。却又忍不住在心灵术士肩头上拍怕打打,抚摸着那件柔软光洁的绒布长袍,啧啧称奇:“真是不错,你已经完全是个法师了嘛,我听说,你至少已经是个正式的法师?不,这才三个月而已,大法师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你这个废物教成那么优秀,说吧,是不是你从你那个老师手里偷了什么好东西?见面分一杯羹可是老规矩!”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托马斯干的?”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重新拾起那个同伴明显想要转移开的话题。

“托马斯……”

那个名字,在王子的表情上留下一瞬的讶然,然后是惊恐,最后再化作苦笑的叹息:“这个,为了你好,爱德华,这件事就别问了,等一等吧,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跟他们作对,跟你的老师好好学学,至少,也要等你成了一个正式,不,高阶法师才差不多……虽然我觉得,以你的力量应该很快。不过,几年之内,恐怕还不行吧,或者,你又有办法,说动你的老师?听说,他是个大法师啊?”

年轻人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点儿希冀,但却旋即隐去——不待朋友的回答,他便摇了摇头:“一个大法师怎么可能会按我们的思路去办事,而且,我说,你不会把这些告诉你的老师吧?我求你可千万别捅出去,要知道这件事儿我已经被卷进去了,就算揭穿了那个家伙,我恐怕不死也要被监禁一辈子。”

盯着爱德华的面孔,这位已经成为了王子殿下的地方小贵族勉强一笑:“不过不必担心,我会让那个家伙付出代价的,我的,你的,还有整个白杨镇的,而且,有了你的帮助,这一切都会很快,事实上,还得感谢这个家伙,让他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场地。爱德华,如果有了你的帮助,我想这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啦……”

“是啊……”

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的光泽,爱德华咂了咂嘴,并不打算打击这个朋友那看似无比脆弱的信心。

但口中似乎有种苦涩的味道。

很奇怪啊……自己的反应。

这结果,或者确实并不怎么出人意料……毕竟,这个计划牵涉的东西确实很广,而那个家伙,是个合格的决策者,自然不可能留给别人什么疏漏的,这种程度的保密工作,本就应该做到如此的干脆利落。

因为合理,所以更加直接的反应,就是如何反扑?在听到这消息的那一瞬,他的脑海里一片平静,对于这件事情,只有一个极端平和印象,心绪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而映在这平静之中的,是深邃的仇恨,而不是悲伤。

可怎么会没有悲伤?

因为那里不是真正的家园,没有丝毫的归属感?是因为那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木讷,与自己无话可说的铁匠?是因为自己早已知道,自己注定并不平凡,与那些存在,是不同的?

不是的,当然不是。

无论是什么人,在一个地方居住了十几年的时间,有家,有朋友,安身立命;若一朝失去,悲伤,本来就是最自然的反应……那是被称为人性的,最为基础的东西。

轻仇者寡恩,轻义者寡情,轻孝者最无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者,那是自己的心性产生变化了吧?虽然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已,然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小的猎人,不再是那个只能用刀刃和弓箭,来搏杀数人的人类,而是曾经上天入地,曾经面对着异怪甚至是神祇的化身也能从容应对的,怪物了。

是的,怪物……即使拥有着人类的外表,但内涵却有着决定性不同的,不都是些怪物么?

所以,这就是力量带来的东西?这种,仿佛怪物一般的冷漠,凶狠,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以力量进行决策的简单,简单到如此的可怕?

再次拍了拍低头不语的朋友的肩膀,‘斯特兰皇子’推着他坐下来,然后取过桌上,水晶瓶里的红酒,斟满了两杯:“来吧,为了我们的重逢,也为了白杨镇。”

“那么,他们要你做什么?”

酒浆清冽,但爱德华却皱了皱眉头,目注着那位老友一刻,他才开口问道——虽然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这一切还是让他的思路都有些凌乱了。

“具体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大概,我会变成皇帝吧。”詹姆斯?斯特兰摇了摇头,嘴角微动,扭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只是眼中却无一丝欣喜:“不过肯定不是现在,可能要很久之后,但事实上。现在我就已经是皇帝了,只要那个老家伙醒不过来……不过,现在就是醒过来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了吧,我看那帮家伙的诅咒八成会吞噬掉他残余的寿命,要不就是会减损他的智力,这样一来,国家实际上,就是我的了。”

那个熟悉的笑容,让爱德华默然。

第二杯酒,面前这个人用三根手指,轻轻的捻着那杯子,品尝一下,然后才慢慢饮啜,动作优雅而端正,脊背挺直,即使是一位精擅礼仪的老牌贵族,可能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记忆中,他喝酒从来都是喜欢大口狂饮,即使是那一次剿灭了一股顽匪徒,匪巢里发现了商队里高价换来,西封邑地少件的几瓶子葡萄酒;也是被他对着酒罐干掉了一半,然后因为颠簸之后的少许酸涩,就骂了三天两宿。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身份的转换,甚至将之变成了自己的一个部分了——当他的笑容平复,这个人,几乎便是那个温文尔雅,出身高贵的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至于说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那个人,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里,自然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不告诉我,我勉强知道的也就只有一点儿。”

轻轻的饮啜着那杯中的酒浆,他低声叙述,阳光穿过水晶和酒液,在那张脸上映出一片奇妙的晕红:“好像是他好像是跟我有血缘的,不然的话,我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揭穿了,剩余的我只知道,斯特兰和我出生的时候,皇帝的老婆死了,好像是因为我是后出生的,所以,他们就觉得我是个被诅咒的孩子;然后,皇帝赦免了我那个老爹的什么罪过,然后把他给驱逐了,剩余的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不得不说,还算是有点儿人性,嗯?至少没在那个时候就把我掐死,是吧?”

注意到爱德华的视线,这位皇子将杯中的酒浆一口干掉,笑得苍凉。

“很可笑吧,怪不得,你总是话说那些贵族都是些怪物,你看,就因为晚了一点儿出世,结果就变得如此不同。”

“这……确实是有点难以想象。”

爱德华皱眉,目光却在他颈间,一段细细的链条上一转:“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问题的答案,实际上用不着去听,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若没有那一层魔法的阻碍,他几乎都无需对话——对方那条金色的链子下面,连缀着一块宝石,拇指大小的蓝宝石切面整齐,火彩极好,在光线中,闪烁着点点青光。

八环法术,锢魂术。

所以,他才能够不露出任何的破绽……因为那个人的所有记忆,都随他予取予求。

“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不满的……虽然他是不要我了,又把我扔给了那个白痴老爹,但这二十年,我过得还算是不错,有一块儿随便野的领地,见识过魔兽,自由自在的,总比在这个该死的宫殿里强的多了,走路吃饭喝酒睡觉,啥都要他**的注意,注意仪态,我这才遵守了一个月,就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了!要是十几二十年都这样,我非发了疯不可!”

没有注意到朋友的沉思,皇子殿下只是自说自话的点头,呵呵的笑——也许是那酒精的作用,或者是因为这意外的久别重逢,他已经白皙了不少的面孔此刻已经完全的回复了以前的神采:“不过你知道,这代价还是值得的,一个王国的权力啊,那个家伙许诺给我,只要不干涉他的命令,剩余的小事,什么都可以听凭我的吩咐!而且,似乎他们很快就要开始动手了……”

“所以呢?你想借此收回铸币权?”爱德华顿了顿手里的酒杯,打断一脸得意的同伴:“你确定那家伙不会因此而让你”

“不错吧,我可是很想试试看,你说过的那个,能够用印在羊皮纸上的国家信用来当做钱的情况呢,虽然我知道这不大容易,不过,你不是说过,只要成功了,国王至少就可以真正把国家抓在自己的手里么?”

“太冒进了……”

爱德华摇头,这个朋友的胆量,还是那样大的夸张……虽然他显然经过一番考虑,采用了铸造新币兑换这个比较缓和的办法,但私铸钱币权对于各封地的大贵族而言,几乎是改善经济的最重要手段,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出这块肥肉,那随之而来的反噬力度,用膝盖来猜,也是可想而知。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那些家伙会有动作。所以,他们达成目的之前,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皇子同样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你知道,这件事反倒可以让他们以后的行事更加顺利一些,所以,他们肯定会给我支持。只要我一点点的干,早晚有办法能把那家伙给……”

他压了一下手掌,嘿嘿的笑。

“如果……”沉吟了一下,爱德华开口道:“如果我想办法,把你从这里弄出去,给你找个地方,让他们找不到你……”

房间里骤然沉寂下来。

斯特兰皇子,不,小詹姆斯抬起头,盯着朋友的脸:

“谢谢你,爱德华……我相信,你有这样的本领,可是,然后呢?”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嘶哑:“要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从此就整天翘着腿安安稳稳地混日子?找个老婆生儿子?把亲人死去时他们的痛苦都忘在脑后,自己享受这一切,平平淡淡过了这一辈子?那还不如当时就死在村里!”

爱德华摇了摇头,与他对视的这双眼睛里,不,是那隐约从精神感应之中渗透而来的对方的思维,包涵着憎恶、鄙视、仇恨、杀意……甚至是扭曲的对血的渴望、施虐的兴奋,种种古怪的或者诡异的其中流转着,这笑容并没有使他的神情变得和缓可亲些,却是如扭曲一般,令那张本来相当熟悉温和,可以任意笑谈的面孔竟显得如鬼魅样凶邪诡谲!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谢谢你,但是,你不明白,你也没有看到,那个家伙,是如何把我们的家毁掉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样想,或者你不大在乎那些人,但是我是不会忘记的,所以,除非你能把那个家伙还有他背后的那一群人都抓来,让我一刀一刀的砍死他们,一点点的烧死他们,否则,我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他低声道。

于是爱德华沉默。

然后站起身。“你的行动太明目张胆了,别以为他只有你可以用,就试图用这个来要挟他,相信我,魔法里面,控制人的办法很多,你很难想象得到,所以想要报仇,你最好小心谨慎,别太张扬。”他说道,走到门口。

门扉打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侍女刚好从走廊上走过来,身上宫廷女侍装束繁复华丽,也掩不住身材上的青涩,小小的脸上,皮肤白净,只是带着一点儿营养不良的消瘦,与心灵术士的目光一对时,她慌张的低下头,欠身施礼。大大的眼睛和胆怯的神情,孤独无依,越发惹人怜爱。

一直等等到那个黑色的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小心的走进王子的房间。

“殿下。”

注意到那个坐在长椅上的人,她轻巧的走过来,为他斟满酒杯,然后后退几步,低垂着头,

“是你》”

小姑娘

此时,面对着这位年轻的皇子,她终于轻松地微笑了笑,开口道:“只是觉得,您今天,难得的非常愉快呢?”

“嗯,看得出来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聊到了一些高兴地事情罢了。”年轻的皇子扯了扯嘴角,但随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不,没有,我没有……只是感觉……这个人……”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般的低声道:“不是讨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即使他都没看过我一眼,但就是觉得他很危险,很……怎么说呢?很可怕……”

“一切都不过是交换而已……财富,家族利益,只有在这些个人的交往和相互联系中才能成为真正的力量……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前提是有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如果在其中添上一半的利益,就有人为你铤而走险,添上对等的利益,就有人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添上三倍的利益,就有人敢冒受绞刑的危险。至于说渎神……有了十倍的利益就差不多了吧……”

年轻的贵族开口道,如愿的从对方眼神中收获了那一缕越来越盛的惊讶,不过他最终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有将这句话最后的一句说出口。

“甚至是屠神,不妨拿出千万倍的利益来一试究竟……”这句话是爱德华在发展白杨镇的开始,对他说的。那个小鬼仅仅是用一个虚无飘渺的传说,便将全西封邑地的佣兵们推进了那被称为地狱入口的低语之森,用这些人的生命给白杨镇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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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备战

第三百五十三章备战

勃艮第城中心,那座天霆之塔复制品的第五层,是爱德华专用的练武场。?快来吧,.!

此刻,心灵术士,就站在这宽阔的石质大厅中央。

在他面前,是两头狰狞的巨兽。

外型上,这东西有些像是螳螂,只是异常巨大,足有一人高下,双眼血红,覆满黑色的甲壳上,喷薄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一对狭长锋利的骨质前肢,镰刀一般闪烁着黑沉沉的光泽,尤其令人惊惧。

这是炼狱螳螂,足以和一名正式骑士正面对抗的强大生物。

而在这大厅的一角,安娜苏正推门而入,刚好惊讶地关注到这令她神经紧绷的一幕。

下一个呼吸之间,两头巨大的怪虫前肢上条堪比锯齿弯刀般锋利的刀刃挥动,就那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残影电光,席卷向那个那黑色的人影,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让静立在数十呎之外的女幕僚也感到寒风刮面,不得不屏住呼吸,眯起眼睛,甚至用双手覆面,才能勉强观看。

自然界中,昆虫种群的力量最大,炼狱螳螂的力量更是其中翘楚,它们特殊的身体结构显然要比肌肉更容易放大力量,自然界很难容许这样食量惊人的生物活下来,所以也只有无尽深渊之中,下层界的混乱魔力滋养之下,类似这样的魔虫才有可能长到这样巨大的程度。

而这两只一人多高的巨虫挥动的前肢,几乎可以一击就将一个身穿链甲的人类一刀两断,那刀锋上遍布锯子一般的细齿,哪怕碰上一点,也足够让血肉之躯大量失血,他们这个种群能够在混乱的无底深渊,无数恶魔肆虐之地存活下来,依靠的正是这份凶悍和恐怖的杀伤。千万年的进化,让他们已经完全变成了适合屠杀的存在,它就是凶器,没有智慧,只有嗜血与好战本能的魔虫。

只是如今,屠杀却无法实现。

两头螳螂瞬间就已经竭尽全力条刀臂回转往复,编制出细密的波涛,但那人影却上下翻动,左右闪烁,如同巨*里的一叶小舟,载沉载浮,却偏偏摇曳不倒,预知到每一道刀刃的轨迹一般,轻巧避过,赴险如夷,毫无阻滞。

疯子,货真价实的疯子。

女幕僚退到角落,瞪大双眼,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被这种分外狂放的刺激激得微微颤抖,而惊讶之余,她不由在心中咒骂自己的那个主人,

六十个呼吸已过。

炼狱螳螂仰天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为无法切割到血肉而愤怒,可惜魔网扭曲的能量已经耗尽,所以它们只能盯着那个毫发无损的黑袍人影,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有事?”

心灵术士转过身,呼吸有些急促,但不过三个呼吸间,他的心跳便已经恢复正常。

事实上就在一两个十日之前,爱德华还没有胆量尝试进行这样的训练,毕竟这些召唤物一旦解除了限制,便难以控制,无法确定它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而如今,这些东西似乎已经不在话下,只要一个加速术的帮助,爱德华就可以获得几乎与他们对等的速度,凭借心灵额眼给予他的他全方位视觉体验,再加上自我催眠对于身体的精准控制,想要闪避这种程度的挥击,并不为难。

只是效果也同样没有想象之中的优秀……

炼狱螳螂虽然力量强大,但却仅仅是凭本能战斗,他们没有大脑,只凭简单的神经节显然无法令它懂得什么叫作战术或是陷井,只能凭其战斗本能。而战斗本能虽然让它拥有有效的进攻手段,却无法让它拥有战术。

完全不能比拟,炽天神侍的剑锋。

他们甚至都不会半途转换攻击方向,用这种程度的训练,想要获得和一个剑术高手比拼的效果,确实是有点不足。而更可惜的是,克劳迪娅的剑法太过注重力量,对于技巧的适应性训练,同样不足。

好吧,记忆中,古人总结了刀中八法: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实际上大部分的短兵器的招数都离不开这几式,所谓的剑法刀法说白了也只是斩击突刺而已,所以增强了自己的反应能力,应该至少也算是有用的。

思考就此告一个段落,爱德华将目光落在他的幕僚身上。

“城主阁下,前往地下的商队已经出发了,因为是固定的路线,所以预计在一个十日之内就能够回转,预计交换和回来的蛛丝和金属一类的资源应该足够满足使用,但最近粮食的消耗已经又见了底了。我看您需要再想点办法,光是买粮已经填补不了这个无底洞了。

“存量还有多少?”爱德华抬起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原本应该还有三万蒲式耳,大约可以使用三个月,不过,最近已经不够了。”女幕僚答道。如愿的看到了那个‘小疯子’头痛的神情,于是嘴角不由翘了翘。

心灵术士当然注意到她心中的欣喜,不过却没兴趣揭穿。

粮食、金属、木材与石料,即使是在爱德华原本身处的地球上也是最常见的战略资源,本身就为战争而储备。因此现在的采购,便不得不面临另外一个问题,这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北方的战争才过,而南方的大战正一触即发,图米尼斯天空上此刻可说是阴云密布。

而战乱带来的连带后果就是粮食在作为等价物上变得比贵金属更加稳定,换一种说法就是粮食的价格已经大规模上涨,现在即使是通过河路输送的几个图米尼斯的主要产粮点,都已经开始忙乱起来——商人们的鼻子总是最为敏感的,而在这个位面可没有什么或者商业协会之类的组织监管他们,这些奸商不可能因为怜悯就把手脚放慢一丁点,他们只会乘机哄抬物价。

因此采购粮食的前景,不可谓不黯淡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爱德华的领地中,人口还在不住的上涨。

如今一些周边地区的流民已经开始得到了风声,在附近有个城市,叫勃艮第,这里只要老实劳动,就可以获得居住地,以及香喷喷的白面包。

房子和白面包是个什么概念?这对于那些常年半饥不饱衣不蔽体的穷人们来说,根本就是魔鬼的诱惑!要知道他们之中的有很多人即使给领主做牛做马,最后也不过是得到一片草棚勉强安身,吃那些混杂沙子木屑的黑面包能够饱肚,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幸福。

所以除了那些已经快要活不下去的自由民,在一些贵族领地周边混日子的猎人,半强盗都开始向着这个城市聚拢,甚至在昨天,还有一个小佣兵团干脆就跑来寻求雇佣。

当然,主要的人口增加,还是来自于半精灵。在第一批的几千名半精灵之后,第二第三批的人手也开始随着丽诺比丽家的商队流入勃艮第。在这个处处仇视他们的世界里,一个能够容许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与天堂也没有两样,据传说,勃艮第现在已经成了半精灵们传说中的圣地,十几天的时间,就有将近三千人随着商队到来。让原本就不宽裕的房舍分配又经历了一次暴风。

其实,要是光给这帮人随便解决驻地,爱德华其实是完全不在乎的。

层内的地皮要再盖出一倍的木楼都是小事,而且不得不说土元素生物对于泥土,岩石之类东西的塑造能力实在是强大得可怕,而巴洛克夜雨记忆中那些矮人的地下水道工程也是庞大的令人咂舌,两下相加的结果,就是现在勃艮第城地下的通道四通八达,与深度在三五哩之内的地下道连通,几乎有些接近于一座迷宫,解决一座两万多人口城市的排水为题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不,应该说都有些高炮打蚊子的意思。

所以爱德华干脆从中截取了一个部分,稍加修改,就成为了一座蛮不错的地下聚集地,用来收容那些偶尔来此的卓尔,还有那些从幽暗地域换来的牛头怪奴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卓尔们都是极端诡诈的生物,对于任何人也不付出信任的话,爱德华甚至在可以将他们这几百人都收到这个地下城来,当作常备军养着。

不过这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若是就这样养着那几百个卓尔,这帮笃信暗杀的家伙们不用做工和建筑,八成用不了多久就自己把自己给杀得精光了,而且,现在罗丝的敕令正在逐渐传递到幽暗地域的每一个角落,大量的卓尔蠢蠢欲动,开始寻找进发地面的道路。所以思量之后,爱德华只是联通了一条地下通道,往来于那座正在建筑中的城市和勃艮第之间,也严禁城里的居民到西方的那片森林中游荡,剩余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算了。

但土元素生物再厉害,也没法从地下弄出粮食来,可爱德华收来的嘴巴却越来越多——

比方说那些牛头怪。

牛头怪这种生物是天生的战士,身高超过八尺,全身虬结的肌肉远超人类的健美运动员,在身后带上一队,走到哪里都足够一群带着普通人类战士的纨绔贵族公子哥儿心生嫉妒……而这种怪物的力量让他们在工作方面的受欢迎程度仅次于那几个巨人,二十几个牛头怪一天之内就可以清出一片林地,包括挖去树根,平整土地……

可这份威武雄壮可不是没有代价的)这帮家伙每天的三餐至少要超过三十磅的食品,而且还巨不科学的完全违背了那个食草动物的脑袋特征。

大部分都是肉食!

一天至少要宰杀四头猪,这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肉类这东西可不是粮食那样可以成批收购的货物,这个世界上实际上还没有成熟的养殖业,生猪七八个月出栏那根本就是神话一样,更别说还没有人愿意从事这种工作,现在城里的养猪场都是爱德华组织兴建的,没有饲料,种群也不好,肉质虽然细嫩,但一个月下来那些小猪仔还是猪仔,没有个一年多,是别想出栏了。

当然,牛头怪是生冷不忌的,即使是死人他们也照样可以吃得不吐骨头——在幽暗地域,用来喂养它们的大部分粮食就是那些敌人的尸体和倒霉的俘虏,不过在城市里爱德华要是敢这么做,用不了两天各大神殿的圣武士就得集结成军跑来讨伐魔头。

啊,至于说那些巨人的食物,就干脆不要赘述了。

“领主大人,现在即使是将粮食价格提升到一个金币七银币一蒲式耳,也已经很难收集到,如今一个月内光是城里的粮食费用,就要超出三千金币,虽然第一批的石雕我们挣出来的价格还要远远高于这个数目,不过付给石匠的薪资可就要让收入大大缩水,而且现在……”

幕僚小姐尽职尽责的开始叙述情况以及表达建议,言辞恳切,可惜年轻的领主却只是心不在焉。

至于说粮食,现在有个解决的办法,就是传送阵。

这个东西一旦建成,在短距离的传送上,只需要消耗一些法师每天准备的法术能量就可以了,只要走的不是太远,爱德华至少可以在几百哩之内的范畴里进行粮食的买卖,而且几乎可以在一天之内办好。

不过,也不能过于乐观,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商业贸易,并不是那么自由的,粮食这种军需品尤其如此。

当然,爱德华对此不怎么在意的——无非就是多花一些而已,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

在帝国弄到了不少的资产,之后的历次战斗也有不少的储蓄,虽然现在可能不见得有一个高阶魔法师富裕,不过比一般的法师可是要强得多,当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些有市无价的东西,比方说,几十张各个类型的卷轴,十多件各种各样的魔法武器,还有精金和秘银的金属锭。就光是那些龙牌的零件,就已经足够让他的财产数量破了十万……白金币。

只是那些卷轴和魔法物品,是没法拿来换钱的,现阶段他要对付的敌人太多,实力有多少都不嫌多。

那么,要不要从托马斯那家伙那里敲一笔来?或者,让小詹姆斯想想办法?

想着比较靠谱的解决手段,他挥手制止了幕僚小姐的报告,顺手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叠东西,抖开。

安娜苏愣了愣。

她注意到对方递到她面前的东西是一副皮甲,形制简单,类似服饰,但那种灰扑扑的皮质她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柔软轻盈,但是却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龙皮?“

龙皮的甲胄从来都是最高级的装备,防护性几乎可以比得上一件掺有精金的铠甲,而且要远比那种铠甲轻柔贴身。而这一件软甲的一些关键部位还衬着细密的银色的金属丝线,虽然没有魔法光泽闪烁其上,但那种温和的银光,正是属于秘银的。

“穿上试试吧,算是你这一段时间工作的奖励。”他说道,但念控之力已经将那皮甲展开,套在她身上。

皮甲设计的极为精巧,没有什么搭扣,但从胸腹一直覆盖到她纤细的腰肢,尺寸刚好,只是套上身之后,幕僚小姐才注意到这东西与身体贴合的竟然如此之紧密,没有一丝一毫空隙地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虽然安娜苏的身体纤细,无法与达赫妮那样惊人的尺度相提并论,作为爱德华设计的东西,自然有着丰隆挺立的效果,幕僚小姐身上一件夏季的长裙轻薄精致,胸口被这铠甲约束,倒是越发显得挺拔了几分。引得男人的视线在那里多停留了几分。

“咦?你……你!”

没有来得及多想的安娜苏不过片刻呆滞,已经注意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神色极端可恶,于是羞红着脸咬牙切齿。将一叠报告劈头扔了过去,跺了跺脚就夺门而出。

念控之力在空中一转,将散落的纸张尽数收拢,爱德华笑了笑,扯开一道任意门的光泽,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城市的广场。

“向左转,向右转!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后转!齐步——走!”

一队农兵正在口号里面一丝不苟的转圈,练了两天,这帮平民出身的家伙倒也算是有模有样,城主给予的训练相对简单,无非就是每天全副武装跑个十里地,然后握着大刀劈砍而已,这种训练一时之间出不了什么成效,只能算是基础,临时抱佛脚而已。

只是之前半精灵佣兵们注意到了布莱霍克的意动,让整个勃艮第都有些风声鹤唳,如今两三天的时间过去,那位公爵殿下却似乎迷途知返一般,就此没了动静,别说是攻城掠地,就连一个偶然跑到勃艮第前面的逃兵都没有,第二批潜在周围随时注意动静的精灵佣兵,也再没有什么回报,多少有些诡异。

不过爱德华目光一转,就注意到不远处,墙角的阴影里,那个小小的人影。

!

第三百五十四章 去抢

改错字……刚才后面是不是贴重了一段?

——

莱恩家的那个小家伙。,!

这位小少爷仍旧是一套贵族的装束,虽然只是马甲衬衣和长裤的简单组合,但领花和衣褶都整理的一丝不苟,不过行为上可就不怎么贵族,他藏身在那木楼的一处拐角的阴影里,神情专注的盯着广场上那些人。

“有兴趣?”

“啊!”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小贵族尖叫着跳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脸惊慌,于是场地中的那些士兵们有人因此倒了霉……几个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家伙忘记了听从命令,于是负责训练的佣兵们手中的藤条表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带起一连串杀猪一样的痛呼。

“那个……爱德华阁下。啊,我还有事……”慌慌张张的后退了几步,小家伙才注意到那一袭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黑色罩袍,愣了一下,他总算想起来给爱德华行礼致意。然后转身就要开溜。

“谈话中不辞而别也是莱恩家族的传统吗?”

爱德华笑了笑。看着小男孩儿一下僵住。

对于这对姐弟,他暂时倒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就让他们和他们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在领地跟着贡献一点儿劳动力,反正时间上也没有什么紧急,只是他虽然没特别下令优待这个小家伙,不过看样子负责的人还是并不怎么忍心让这位小少爷去干些什么重活儿……或者也是因为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子骨,也确实没有什么劳作的能力。所以倒是让这位小少爷成了个半闲人。

“那个。那个……”家族的名誉让男孩儿不得不面对着那个可怕的人,他垂下目光,局促的扭着衣角:“那个,爱德华阁下,有何见教?”

“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莱恩家的继承人又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答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有点无聊,所以……”

当然,这小家伙不会实话实说他是在偷看这些平民们的训练方法。以便于以后用来应用到自己的领地里。

对于这位伯爵的继承人来说,这些人的训练方法闻所未闻……主要的做法似乎就是随着那命令整齐的左右转,用同样的步伐来行进,他和姐姐看了半天,最后女孩子给出一个嗤之以鼻的结论,就是这只是为了好看的把戏。然而男孩子却不那么想,因为他发现似乎经过这样的训练,那些农夫们的行动变得比较容易受到指挥了,对于命令他们似乎会很容易地。反射性的执行,如果是在一场战斗里。这样的士兵显然是要比一般的农兵要强得多的。

不过。他能够理解的东西也就只有这点了……

那些正式的拥有铠甲的士兵,他们主要的训练令人完全看不懂——除了在城墙上上上下下的跑来跑去之外,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砍柴,全副武装的对付面前一根杂木木桩,是横着将之砍成五段,然后再竖起来切成四瓣。

这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劳作而已,而且那些木材就被就近送到附近的几家面包房作为薪柴,现在美妙的烤面包的香味儿已经开始逐渐随着炊烟向外散发出来了。

或者,是为了让他们熟悉刀的手感?

“好吧。莱恩……嗯,我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爱德华笑了笑,在广场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勃艮第的城市规划,基本上都是按照他记忆中的某些社区来进行的,类似长凳,锻炼设施之类的都一应俱全,虽然都是用最简单的原木加工的。

“我是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小家伙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自己的名字给完整的说了出来。勉强没有丢人。

“好吧,小家伙,你对这些训练有兴趣?”爱德华点点头。

“这个……是的。”福兰犹豫了一下,但直觉告诉少年。在这个人面前,最好实话实说。

“那么,试试看,你应该就明白了。”爱德华向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于是一个佣兵很快就按照他心灵之语里的吩咐,拎来了一柄大刀和木桩。

这种大刀简单至极,其实就是一块弧形的钢板,用冲压机裁切出来,下面带着一尺长的握把,厚背薄刃,上面开了一个狭长的孔,挂着个大金属环,随着挥动会叮当乱响,稍微重了点,但是对于这些农夫和铁匠出身的人很容易适应,经过了两三天的训练,这些家伙现在挥砍起来已经颇为上手,叮叮的铅环撞击声混杂着刀风呼啸,倒也颇为威风。

不过,对于小福兰来说,这东西用起来就有些费事了,用了三下,他才勉强劈开了一块木桩,一张脸却已经因为骤然用力而涨得通红。

“明白了吗?”

“大致上……”气喘吁吁的应答着,但是小家伙却摇了摇头。

他自然想不明白,砍柴这种动作最适合锻炼人身上最大的力量来源,背斜肌三角肌集群,短时间内就能锻炼出最好的发力方式,虽然这些城管队伍的人物不会因此掌握什么剑法,但借助全面的甲胄防御,只要冲上去给对手一刀,普通的农兵恐怕就得被斜肩带背劈出一个大口子来,更别说什么战斗力了。

“那个……爱德华阁下。请恕我失礼。您的手下,虽然确实锻炼得法,但是不是人数上还是少了一些?”再挥了挥手中的刀刃,将这柄沉重的武器有些不舍的送回到那个佣兵手里,而后者离开之后,小贵族忽然开口向爱德华问道:“这个……我的意思是,您训练队伍。是准备要备战吗?是否……是要准备抵抗布莱霍克家族的进攻?”

爱德华愣了愣。

现在招收的城市管理人员,总共也不过五百人左右……原本要多一些,不过爱德华进行了一番考量之后又给减少了不少,精挑细选之后剩下来的大多都是健壮的小伙子和中年男子,虽然从外表来看,这都是些一脸憨厚敦和的农夫或者手工业者,和他们手里的刀,身上的甲胄一样,外表黑黝黝的,不怎么显眼。不过若是有人因此而看轻这一群农兵的战斗力,那么心灵术士可能就要高兴得很了……那些熔铸了精金作为材料的刀刃,一定会让他们的对手大吃一惊,

可是小家伙说的也没有错误,这些人,太少了。

五百人用来防守城墙,显然是不够,毕竟当初建筑勃艮第城的外墙的时候,爱德华是恨不得不够大。城墙四个面,每一面上至少都能放上一千士兵作为守备。想再多一倍都不是不行,所以除非全城四分之一的人都作为军士,否则想要完全守住那几乎不可能。

“这个,虽然这有些冒昧,但是如果您是打算要与布莱霍克家族为敌,那么光是这些精锐看,恐怕是不够的。”男孩子小心的看着他,试探着建议道。在心情安静下来的时候,对于爱德华。这小家伙的脸上显然好奇便比畏惧更多。

“那么说,莱恩阁下,您知道他们想要做什?”

“是的,在占据了天鹅堡之后,现在布莱霍克家族,能够前进的方向其实也只有这一个方面了。虽然大家都认为布莱霍克非常强大,但事实上他们的处境却并不是那么美好。您知道,呼伦克尔山,呼伦河还有贝特湖都是天然的屏障,所以布莱克伍德家族。齐齐伦伯爵的领地实力虽然不如布莱霍克,不过却足够将之困锁在麦冬之野上,不得擅离,”谈到这个话题,男孩似乎忽然多了几分勇气,口齿清楚,对于周遭的了解也算是详尽:

“所以他们只能尽力打通剩余的两个出口,只是向西方的一个,通往克鲁罗德,布莱霍克对于那里根本全无兴趣,剩余的一边就是越过了莱恩家族领地,直接前往三河平原的皇家直属领了。而这里对于任何领主来说,都是最为诱人的地方。现在,天鹅堡已经陷落,您的领地,就是最后一根钉在他们前进路上的桩子了。”

这个一贯表现怯懦的小家伙,此时侃侃而谈,神色从容的样子,却让爱德华有些好笑,不过他倒是也并不打算打断,只是点了点头,鼓励对方继续诉说。

“实际上,如果是您,这个时候,您尽可以召集所有的农夫入伍守备,不求能够击退他们,但只要能够有效地拖延时间就可以了……您应该是有几个法师的同伴吧,那样就很容易了。至于您本人,则做好准备,随时可以直接回到罗曼蒂去搬些救兵来……只要他们不能第一时间攻不下这座城市,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事情了……几千军队停下一天,人吃马嚼要耗费的粮食,就已经足够让那个家伙头痛好一阵,更何况若是不能以快打快,他们恐怕下一刻就得面对整个国家的反攻。各方对于他的讨伐,足以让国王陛下有个最好的借口,对于他发动一场惩戒。”

家族被占据,变成了丧家之犬,小家伙自然时刻不忘如何对付强仇大敌,虽然还没有考虑出有效地报复手段,但反悔的事情显然做得够多,因此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小家伙的脸上多少露出几分得意,不过随即注意到心灵术士似笑非笑的目光,他的气势顿时跑了个无影无踪。

“那个……爱德华子爵,请您一定要小心,布莱霍克是非常狡猾无耻的。”小家伙说道,然后忍不住又咬牙切齿:“他们会使用很多卑劣的手段,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占据了天鹅堡。您尤其要注意提防周围的人。”

“莱恩家的天鹅堡,是整个南方最坚固……不,那个,虽然未必有您的城市牢固,但至少是非常坚固的堡垒,如果他们胆敢正面攻击天鹅堡,我们至少可以防守三天!但是布莱霍克那个家伙……却偷偷的用金钱收买了我们的城卫军首领,还有家族内部人员。然后用夜袭的方式才攻下了天鹅堡!这简直,这简直是无耻之极!”

“哦,那么,你认为正面决战,才是正确的了?”小家伙慷慨激昂的表情,让爱德华的嘴角不由翘了翘。

“那是当然的!一位真正的骑士,至少应该在战场上与他们的对手正面较量,凭借自己的力量光荣的取得胜利!”小家伙一脸大义凛然,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和自己不符:“难道您认为,这种卑鄙的事情。是……是正确的?”他的声音压低下来,试探地问道。

“嗯,这个问题啊……”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有点不想要打击这个明显是深受了骑士故事毒害的小家伙:“那么我问你,如果一个领主怜惜自己骑士的生命,珍稀使用领民的税负和粮食,这样的行为算是高尚的,还是低劣的?”

“自然是高尚的。不过,也应该说。这是一个领主本就应该具备的素质,既然骑士和领民信任他。将自己的生命和赋税交给他,那么他自有义务以对有效地方式利用这些资源……尤其是骑士的忠诚,那是……”

“那么好,既然你认同这一点,那么布莱霍克这种做法有什么错误呢?”爱德华道:“能够用一点钱就解决敌人,既不用浪费骑士的宝贵生命,又节省了调动大军的费用,这不是很高尚的事情么?”

“但……但收买叛徒,发动突袭。怎么能算是正义的举动?即使,即使他是正确的,但是……”小家伙急急地反驳,但话到半途,却又不禁张口结舌,十岁出头的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毕竟太过浅薄。根本无力反驳某个无良的中年人灵魂。

“正确是一种模糊的概念,事实上每个方面都有着自己的考量,只要换个观察和思考的角度,正确与错误就就很有可能逆转……所以正义的第一条件不是正确。而是强大,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确保正义的可行性……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正义必胜吧,那就是说,胜利的才是正义,而失败的,什么也不是。”

“这……”

对方的那张震惊过度的面孔让爱德华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跟咦个小鬼探讨这些深渊的问题,思虑转动,他忽然向眉头紧锁的小少爷问道。

“我问你,你刚才说过,天鹅堡之后便是我的城市,那么天鹅堡距离这里多远?里面的情况如何?”他问道。

“嗯……天鹅堡距离这里,大概有两百里不到……城市中的市民,去年的统计是三万七千四百三十三人,正规的城防军士兵有一千人,不过,那是在陷落之前,现在我就不知道布莱霍克究竟调派了多少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其中有多少粮食储备,财产……财产就算了,主要是粮食,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被运输出去?如果运出去了,会直接被送回到布莱霍克的领地,还是到别的地方?”

“这个……如果布莱霍克打算以天鹅堡为中转,那么粮食应该不会被运走吧?”小少爷眼神发呆,明显跟不上这个家伙的思路了:“那个,城中的粮食存量大约是十万蒲式耳左右,除此之外还有肉类……”

“够了,”爱德华拍了拍手,抽出一叠地图,翻找了一下,他抽出一张来:“这里是天鹅堡周围的简图,虽然城市是小了点,不过进入到天鹅堡的路线,还有粮食囤积点的位置,你应该能指出来吧?”

在这个位面之中,由于魔兽和各种恶劣的自然环境的制约,智慧生物的数量还远远没有到达爆发的程度,除了一些作为国家首府的,以及图米尼斯这个法师充裕的怪物国家的几个领主居城,其他的普通城市的人口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万,可即使是这样,领主们囤积在其中的粮食,仍然数量巨大。

最简单的手段,自然莫过于干上一票抢劫的勾当,这样一来,此消彼长,问题很容易便可以解决了。

只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抱歉,爱德华阁下,我……没法指出来。这个,我看不懂……”小家伙在那地图上耗费了半个沙漏的刻度,但最终只能是苦着脸抬起头来:“不过如果是我姐姐的话说不定……”

倒不是说地图有什么问题爱德华使用的地图是从法师学院的资料库里弄出来的东西,虽然在他眼中看来这地图粗糙得很,仅仅只是绘制出了一些山脉地形和城市位置,别说等高线了,连个标高都没有,但这种精度的地图在这个世界里,可几乎可以算作是重要的高度机密,拿到黑市上少说价值千金。

但毕竟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几个普通人有全面的认知周围的手段,除了无所不能的法师们,剩余的人通常也只有通过记忆来认识周遭的一片领域而已——通常不超过五十里的半径。

“好吧,没有办法,那么只能是让你辛苦一趟了。”

“什么?辛苦……您是说,那个,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您……你难道是要去天鹅堡?”

莱恩家的继承人愣了一愣,但随即他就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可怕的猜测顿时让他不由得全身一颤,他张口结舌的望着对方的面孔,试图找出一丝自己领会错了的别的意图,但那个黑袍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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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已经改好了,抱歉刚才又没搞定,这两天的事情又多起来了,虽然都是我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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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的眩晕仅仅持续了一瞬,而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让少年人屏住了呼吸。

一株白果松敞开了粗壮的四肢,它的枝叶和躯干被蔷薇色的山藤缠绕个结实,和不知名的灌木组成了一片带着香附气息的矮墙,也把大片的阴凉,覆盖在狭窄的碎石子道路上,而在稀疏的树冠之外,天空被山谷的延展缩小下去,湖水的微光在林丛中带点波光,浅蓝深蓝,浅绿和深绿,景色与倒影,交织成为一片令人心醉的美景,镜面般的湖面上点缀着点点微澜,放眼望去似乎林木就是生长在水中。

各种飞禽在空中奔忙,水鸟、白嘴鸭、野燕……但最多的,仍旧是那些洁白的,浅灰的和黑色的身影,它们弯下修长的颈项,在水面上的倒影载着令人欣慰的生机,如此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天鹅山,天鹅湖。以及,天鹅堡。

小莱恩深深地呼吸,终于在视线中找到那熟悉的地点,而那景色,也让他醒悟过来一般,将目光转向身边那一袭仿如融入了林荫树影之中的黑色罩袍。

“那个……爱德华阁下。”

看着那人影毫不在意的迈动脚步,小贵族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准备要做什么?”

“去看看。如果顺手,就弄点喜欢的东西回来。”

“你你你……您疯了么?只……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个随意答案显然实在太荒谬了些。于是小家伙不出意料地心动过速:“跑到这种地方?我我……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天鹅堡里常驻着一千多名的士兵,还有至少三位法师……不,说不定更多,毕竟这里是……你,不,您如果想要侦查的话,至少也应该多带出一些人手来吧?只凭我们两个人,只会,只会……被抓住的!”

可惜在他激动的时间里,那个人影已经毫无顾虑的前行了一段距离。

“只是侦查一下而已。有什么关系?”心灵术士的声音里带着促狭:“怕了?那也简单,你就在这里呆着,等到我回来接你好了……”

小莱恩不禁呆滞,思考了一下这个建议中的诱人之处,随即悲哀的发现,若是离开了这里,自己最有可能的结局,恐怕只是成为周围巡防骑兵的猎物,更别说是还要保证自己的三餐。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跟随在那个家伙身后。却又胆怯的观察着周遭,为每一点的风吹草动心惊肉跳。

这个怪异的法师是否有可能是想要将自己作为交易筹码?

这念头在心中浮现的时候,小莱恩都没有时间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发红,泪水也在眼中打转了。

当然,小贵族的窘态只会让某个无良的心灵术士微笑而已。

实际上,他本来是打算带上几个得力的手下的,不过似乎从昨天开始,便一直找不到丽莎小姐的影子——最后爱德华总算在城里那座小小的神堂里问到了她的下落,但门口的两个牧师给出的答案是本教的圣女在冥想。最好不要打扰。

而很奇妙的,达赫妮则是一直在睡觉,答案说是之前进行了一次联系神祇的仪式,所以需要补充睡眠……

至于说其他人……其实带上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克劳迪娅的战斗力不错,但对于这种潜入行动并没有特别的帮助,剩余的不管是矮人还是半精灵。又或者是那几个不甘不愿的又一次来到领地的老法师,他们的力量恐怕都不足以在对方包围之下自保……兴师动众反而显眼,还不如留下来防守,免得又出现一次古怪的乌龙才好。

其实爱德华倒是很想要带着亚莎莉法师一起走一趟。不过问题是这位导师阁下同样闭门不出,门扉上密密麻麻的魔法陷阱的光泽,足以让任何人放弃贸然敲门的打算,所以最后想了想,心灵术士干脆就来了个单独行动,只带着这位小少爷回到了他的城市附近。

当然,如果是作为向导,是年纪越大,知道的越多的越好……可惜,选择实在不多。

那些骑士未必熟悉内情,如果是带着那位暴力又冒失的小姐带来,事情恐怕还不够她胡闹的,尤其是之前的心灵探针的尝试让爱德华注意到,那个小丫头的精神力出奇坚韧,对于心灵异能有相当的抗性,一些普通的异能也就算了,魅惑一类的能力直接作用在对方精神上,极易产生效果不稳的问题。

天鹅堡前方的道路有些狭窄,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然而却并不让人觉得拥挤,路旁铺垫的碎石经受了潮湿和风雨的洗礼,似乎也成了一种独特的令人感到鲜活的形状,让人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

所以,转过了一道转角,整个城堡的身影便出现在湖水与山岭的交接处。

这座小城坐落在哈勒然谷地中,唯一的一条山脉旁,地理的优势,让这里在图米尼斯的版图刚刚扩充出西封邑地时,便在这里划出了一片贵族领。因此作为这古老领地的中心,天鹅堡拥有着中规中距的外城,二十余尺高的城墙用浅褐色的红土和岩块夯实筑造,那种颜色让观者有铁血年代的雄壮的感觉。

不过在阳光下,颜色又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光晕,城堡的主体从那红土的城墙券商探出青灰色的高耸的尖顶,从安森时代开始人类就常常修筑古老的青铜瓦片,和湖水与山岭的交接处,周遭的美景融为一体,让它就像只在童话中出现过一样。

只是很可惜,随着路途的越来越近。这份祥和的美感,就逐渐消散了……

在城门外的路口,绿色的原野,逐渐显露出被踩踏的夯实的黄土地面,扬起的灰尘,将原本别致的城墙渲染成一种昏黄的颜色,而在这尘土的尽头,树立着用交叉钉在一起的木桩做成的拒马,横在大路当中。于是原本在路上稀疏前进的人流就在这里停滞了下来,堆积除了一千五六百呎的长短。马车,推车和

在城门外的路边,搭了个简陋的茅棚,里蹲着五、六个士兵,这些人缩着脖子,懒洋洋地看着长长的人龙。

但此刻在路障旁负责检查的并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一群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家伙,他们歪戴着帽子。手里拎着棍棒。检查者每一个过往的人,只要是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便免不了被他们上下其手,肆意调笑,对于装货的大车更是不会放过,总要拿走些什么。

于是这样缓慢的检查让原本就堆积的人群变得更加骚动不安,有些货主不满地与之争执,但是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毕竟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得罪这种家伙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只能是高声或者低声的咒骂着不相干的人。诅咒着速度。

“这群该死的……”紧张地快要疯掉的小莱恩,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爱德华随手抽出一套罩袍,将他全身笼罩其中。因此他也有空去审视别的问题:“这些腐朽的,目光短浅的蛀虫!他把王国圣的领主当成什么了?居然会私自征税……”

“少说话。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爱德华淡淡的用心灵之语堵住他的嘴。

实际上,心灵术士倒是觉得这些人的眼光都不错,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当两个身穿长袍的人物施施然的顺着人群。来到到路障前的时候,几个家伙对视了一眼,顿时就上来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家伙。

“两位法师老爷,虽然很抱歉。但必须要进行例行的……嗯,这个,啊,您可以过去了……”

当然,这样的家伙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根本是白色,他仅仅是掏出了一件东西,随手晃了晃,于是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便直接喊了放行……不过有趣的是,当两人走过了门楼,居然就有一个家伙拦住了他们,声称要他们跟在后面。

“不必担心二位,我只是带你们去旅店,现在城里宵禁,所以您这种外地的客人,不能随便走动。”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注意到这城市中几乎已经萧条到了过分的程度,到处活动的,除了零星几个这种在城门口带路的平民,就只剩下一队队的士兵而已。

好吧,其实说是士兵有点抬举了这帮子人——一般的图米尼斯正式士兵装备,全都是里面一件锁炼甲,外面再罩丄一件板甲或者胸甲,头上顶着铸铁头盔,手中有圆盾或者鹫盾,举着长枪。还有些内部人员,可以获得挂着轻十字弓的权利。

但是面前这些经过的家伙……唔,姑且叫他们治安队好了,最好的只不过是一身铁甲衣——这玩意是用铁皮在厚布上钉起来的简单甲胄,防护效果差强人意,还不如皮甲,但优势就是比锁链甲还要便宜,而且视那些铁皮的厚度,防御力也不能算弱。可是即使这种东西也有些捉襟见肘……在这队伍的尾端,一些看起来倒霉的家伙们身上的防护,就只有一身厚布长袍,上面象征性的钉着一些木头片。

而且那些人员,也同样是一脸的颓废,拖拖拉拉的姿态,足够让人看出他们的无奈。

“这里的兵力不足?”心灵术士淡淡问道。

“抱歉,法师老爷,我……不大清楚。”带路者嚅嗫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一行人很快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不大的旅馆,但似乎是这里曾经较为受到欢迎的场所,虽然店面里也就能稀稀落落的摆上几张桌子,但打扫的相当干净,斜纹条的木格子窗投进午后的阳光,明亮的空间有种舒适感。酒柜上摆着几十个各种各样的瓶子,还有几件似乎是绷带,照明杖。绳索之类的常用物品,架子顶上,一把黑黝黝的斧头被摆放的很细心,似乎在炫耀老板往日的荣光。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右侧那些贴满羊皮纸的看板,承揽工作、征召人手和以及通缉令贴了厚厚的一层,不过,倒是并没有发现和自己此行有什么关系的东西,虽然最为明显的两张羊皮纸上,绘制着一男一女的两个贵族的头像,不过却已经打折积灰。显然,这里的人已经很难想象这两个通缉者之中的一个,竟然有点胆量,重新返回到这座城市中。

当然,这个时候的旅店似乎注定了生意不佳,老板正边擦拭餐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几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们扯皮,把照顾不多的几个,下午出现客人的差事。推给一个丰满的过分的女侍。

而小莱恩的目光,则在第一时间内。落在店内的角落里。

那里坐着一个碍眼的家伙……在这个并不是非常炎热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能够遮住肩头的小小马甲,黝黑的半身上的一条喷火恶龙的刺青因为肌肉的活动而像活了一样扭曲跳跃,唯有略显臃肿的大肚破坏了他健美冠军似的惊人体魄,两道横粗散乱的眉毛,鹰钩鼻和一双眼角上吊的眼睛更是完美的配合了脸上那些横肉挤压出来的沟壑,就差把‘流氓头头’几个字纹在脸上了。

“怎么会有这种家伙?那帮该死的家伙到底放进了一些什么人?”

身边的低微抱怨让爱德华撇了撇嘴。

这个家伙显然可不是单纯是一个什么无赖,虽然看起来很像——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注意到他脸上被日晒的痕迹已经让他露出了马脚。皮肤上那种奇怪的y形印子只有常年扣着头盔的家伙才能晒得出来,手上的老茧集中在手心和虎口而不是指节,而且显然最适合正规骑士剑的握柄类型。

这个家伙是个贵族的私兵……至少是后来转行,也是没有多久之前的事情。

“两位法师老爷,真是少见……第一次来这里吗?”引导着两人落座,那个女侍摇晃了一下过分丰硕的臀部,‘媚声’回答提问。一双果核一般的眸子,却并没有一瞬离开过面前年轻人的面颊:让后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么?怎么这么多士兵?”

“啊……谁知道呢,据说是公爵大人忽然开始募兵,把城里的士兵都……”

“你不要命了?”

柜台后面那个老板忽然敲了一下手里的盘子。于是这个女招待不由得浑身一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说出了实话来,于是扔下一张菜单便连忙匆匆转身离去。

爱德华挑了挑眉尖,对方的一句话便让他想起了那些辫子戏里,有些描绘酷吏的桥段……四处洒下探子,想方设法引诱老百姓们说犯禁的话。然后以此为自己的政绩。现在看起来如果被抓了个正着,倒霉的绝对不只他一个人,毕竟他的身上不会有什么油水,那些探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店主牵扯进来,有的时候甚至波及住店的人。所以所有人现在都尽可能装聋作哑,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会交谈。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他哼了一声:“这种白痴连统治的基本都不懂……估计出现暴动。也就是一早一晚的事情了吧。”

“爱德华阁下,您说什么?”刚刚坐下来的小少爷不禁愣了楞,对方说出来的言辞,他连一个字儿也听不懂,仅仅只能模糊的感觉到,那是一种很神秘的韵律,似乎非常注重每一个音调的起伏……

不过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才刚点餐,柜台的谈话似乎结束了,和老板聊谈的一个满头红毛的家伙,转头看到他们,打量了几眼,他咬了咬牙,表情古怪的向两人走来。

“喂!这里是酒店,可不是小鬼可以来的地方,小屁孩喝酒只会浪费,还是早点回你妈怀里吃奶水吧。”随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弯刀,他用刀尖敲打着桌子,发出一个尖细的笑声。

对于这种挑衅,爱德华根本毫不在意,只顾着在那菜单上寻找差不多的东西,这种程度的玩意儿,显然是个试探,后面必然跟着某些东西……

只是身为贵族莱恩阁下。显然有些无法接受,他转过头,怒视着那个家伙,

“想打吗?那就早点拔剑啊!要是没胆就快滚出去。”显然这个动作,只会让对方感到愉快,出言反而更加挑衅:“哦,抱歉,还以为是男的,原来是两个小娘儿们么?”笑语之后,竟然咳漱了一声,一口浓痰就向他们桌子上吐了过来!

那片深谙的黑袍上的阴影忽然扭动了一下,从黑暗中探出一点银色的光泽,一闪而逝。

然后,一切就都重新隐没,仿佛那个人仅仅只是无聊的抬了抬视线,看了一眼而已。

可是就在这同时,那红毛大汉发出了一个仿佛被撕咬一般的恐怖惨叫,他猛地撒手弃掉自己的武器,抱着脑袋向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简单的家私耐不住他全副武装的体重,哗啦一声散成了一堆,连带着后面的几张桌子也被撞翻,劈里啪啦的撞击声响成了一片。

而爱德华这个时候已经收回了视线,随手将面前的桌子推到一边,将另一张拽到了面前。

!

第三百五十六章 美食家与巨魔

嗯,那个超昂天使书友,昨天弄错的部分我已经改好了,抱歉给你添了麻烦,需要重看一次,不过若是你只看盗那个版,请去站上如何更新,更新完了管不管对错,我是没法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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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哼与女侍的尖叫,金属的摩擦和破碎木头的噼啪声回荡在小小的店面中,然后,一切都像是被掐断了一般安静下来。

突然地变化,让聚在吧台那边的几个人一惊,齐齐将手按在武器上,不过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却又全都选择了不做妄动……作为老练的佣兵,这些人显然很清楚,一个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他们的同伴撂倒的家伙,拥有多少斤两,虽然他们的人数占优,但对付一个法师也未必就能讨好,更何况若是在这城中闹出人命,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精彩的手段。”

几声响亮的击掌声里,爱德华微微挑起眉头,有点出乎意料的,出声的是坐在店面内部的那个‘流氓头子’,他站起身,高高的身量让他看上去几乎顶到了酒店墙角处低矮的房梁,语声里他两步就已经来到了爱德华身边的桌子旁边,洪亮的大笑:“哈哈哈,对不起,两位法师先生,为表示歉意,这顿饭就算我的……那么,两位都是冒险者吗?”

爱德华没有开口,仍旧将目光落在菜单上,说实话他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明显是想要搭话的家伙。对于这种货色,猎人再熟悉不过了,给他们一些深刻的教训之后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至于说他们的搭话,无非就是推销自己,或者是招揽别人。

好吧,心灵术士有些疏忽了身边的小少爷有没有没有这种见地,因此犹豫一下,福兰特开口回答,“是的,我们……我们是冒险者。”

“那就先让我跟这两位谈谈。”高大的地痞男摸了摸上唇青嘘嘘的胡茬。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叫史达林,不过大家都称我为红镰刀,我是镰刀与锤头佣兵团的副团长,嗯,首先,我为我的手下刚才的无礼表示道歉,那是出自于我的授意,但请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刚才那样做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实力而已。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这个一脸横肉。气势汹汹的家伙,说起话来倒是条理分明。而且他的通用语虽然有些嘶哑,却也掩不住他对于某些词头汇尾的讲究发音——显然,他还是受过很不错的教育,可能是个贵族的后裔。

“我是……嗯,是那个……”

“……我是贝尔?格里尔斯。你可以叫我格里尔斯,我是一名流浪的学者,在各地寻找美食,至于法术,那不过是我的一点儿业余爱好罢了。所以。请不要用法师来称呼我,我喜欢别人称呼我美食家。”

黑袍中的施法者点了点头,用神秘而平静地语声,压制下同伴糟糕的自我介绍:“哦,这个说话有点结巴的小家伙,是我的学徒,你可以叫他卡路里。”

这种谎话对于老练的猎手来说根本无需思考。当然,这位佣兵头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是属于一个多么伟大的丛林猎人,而两者的关联。仅仅是那位猎人的本名也叫爱德华——爱德华?迈克尔?格里尔斯。

“美食?所谓的吃的东西,无非也就是精致一点儿,加点奶酪和糖之类的东西,抠抠搜搜的,最后还能换出什么花样来?”

红毛先生这个时候似乎后终于从那可怕的眩晕中清醒了一点儿,揉着脑袋哼哼道,这个家伙手腕粗壮,目光锐利,显然对于自己的剑法有些自信,但刚刚的突袭来的太快了,因此他本能地认为自己是碰上了一个早有戒备的对手,心中颇为不服气……

毕竟作为佣兵的经验告诉他,一个没佩戴法师徽章,而且会跑到这种小店中来的家伙,绝不会是一个高等的法师。

心灵术士瞟了瞟这个冒失的家伙,摇了摇头,倒是有些后悔刚刚那一下心灵刺戳为何没有出尽全力。

“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自有其美味之处,只是你不知道烹饪的方法而已,可怜的家伙,我看你恐怕也就知道肉可以烤着吃吧?撒上点盐是不是就是你那简单的脑袋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烹饪方法了?算了,跟你这样的野蛮人谈烹饪,简直是侮辱这个词儿。”

“你!”那罩袍兜帽下的面容无法看清,但却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深刻的蔑视,和脑中的余疼痛一起让红毛的愤怒发酵:“好啊,那么美食家阁下,你找到了什么比这些味道更好的东西?巨魔的肉?还是软泥怪?”

“巨魔?嗯,属于灵长类,人科动物……当然,这个你不会明白的,通常来说大家都会觉得巨魔的肉很臭,又很酸,比人类还要酸,而且有人认为这东西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强,吃了之后会很快在肚子里长出一个新的巨魔来,其实这都是误解,毕竟巨魔的恢复力不是无限的,而且它要恢复,需要一个核心才行,否则只要把一个巨魔劈开两半就是两个,那么巨魔早就占领了整个位面了。”

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个倒霉蛋,黑袍的法师不慌不忙,想也不想就开始口胡。

“所以我的建议是,把巨魔肉用盐腌制之后一点点炙烤成熟。腹部肉味道最鲜美,手臂、小腿适合烧烤,大腿肉适合煎炸煮炒,臂部可以剁碎;巨魔肉营养价值丰富,肉质有嚼劲,没有那么多肥肉,只要烹饪的好,那是跟鸡肉的味道有点像的,嘎嘣脆,蛋白质的含量足有牛肉的六倍。”

“至于说巨魔脑最好的方法是用滚油灼熟,香滑的很。嗯,还有巨魔鞭,这东西大概适合你这样的人,毕竟你看起来就是个,不过前期除菌工作要做好,水煮20个小时后加点作料即可使用;那个味道据说很好。”

黑袍的法师滔滔不绝,似乎根本没注意周遭的佣兵们的脸色:“不过有个内部警告:近期在安塞尔和法恩,有人把人类大脑染色后当做巨魔脑卖出,这种假货的味道就差多了……;巨魔鞭除菌工作请找专业人士进行,切勿盲目食用。不要听信所谓的生吃功效,那可能危及生命和下半生“幸”福哦。”

好吧,这丧心病狂的解读一瞬间就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向着青白方向变化——除了那些臭名昭著的食人种族,同类相食一向是个禁忌,而人类习惯性的会把与人类外形相似的存在当作自己的亚种,所以即使是巨人或者魔怪这样的东西,对于他们处理方法都是一贯的掩埋,而不是如同其他的怪物一样用来填饱肚皮。

还有……等等,他刚才提到了什么?用人脑替代的味道很糟糕?

于是。整个店面中再一次的鸦雀无声,唯剩下了那个人的喋喋不休:

“好了。那么说到这里,我的餐点就就要一块简单点的烤肉好了……鹿肉,用铁棒将筋络打散,沿着中间划一刀,腿肉厚的地方从中间切开,这样里面的也能很快熟透。作料要粗的海盐,用菜刀一点点压碎,碎成粉末后,然后照着出油的地方一点点撒上去。盐巴化在油里后。嗯,这里有我特制的调料,你拿去涂在烤肉上,用软刷刷遍整块肉……”

这寂静一直到了鹿肉被端上餐桌的时候,才被打破了。

“啊,那么,美食家先生。请原谅,我的部下都是粗俗的佣兵,对于他的冒犯,我向您表达歉意。”自称史达林的大汉摇了摇头。似乎终于从震撼中解脱,开口道:“有些冒昧,不过,我能够知道您到此而来的目的么?”

“嗯,目的?我没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品尝美食。所以想要向着罗曼蒂方向进发。大城市的食物和调味总是有各种选择,当然,材料的部分总是要到荒野中才能找到最好的。”

锋利的小刀片下一小块鹿肉,红褐色的色泽就让‘美食家’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早知道我就亲自动手,这火候还是有些过了,烤肉要不失肉汁,六分熟就已经足够……倒是史达林先生,您不必吞吞吐吐的,有话请直接说好了。”

“是的,是这样,我们……嗯,我们佣兵团接到了一个较大的任务,由本地的领主,那位布莱霍克公爵发布,但人手有些不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够邀请您加入我们的队伍一段时间?您放心,对于您这样的法师,我们可以优厚的提供酬劳。”

看着那个人优雅活动的下颌,粗壮的佣兵头子不由咽了咽唾沫,有些犹豫要不要邀请这样一个怪物……其实,那肉烤制的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很奢侈的胡椒和肉蔻的味道混合起来,足够刺激人的食欲。不过联系上某人刚刚的发言,这食欲未免就变得有点……

事实上,即使是坐在一旁的某个弟子,也对于盘子里那块喷香的肉块没有半点进食的欲望。

“什么任务?护送粮草和军械?”黑袍里不经意般的话语让佣兵头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凶光一闪!

“不用那样看着我,这是你告诉我的。”心灵术士不紧不慢的咽下食物:“除了护送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任务需要一群刚刚募集起来,毫无默契的人来执行,只有畅通无阻的通路,以及死物的护送,才适合一群乌合之众不是么?佣兵团不可能接触到高级货色,除了粮食军械这种笨重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哦,到了地方还要参战吧大概,或者是侦查的任务?”

“这个,呵呵,没错,格里尔斯先生,您有兴趣么?”大汉掩饰地摸了摸嘴上的胡茬。

在心灵术士回应之前,变成了‘卡路里’的少年扯了扯他的袍角,但他的老师却根本毫不理会,只是淡淡地说句“似乎是不错的差事。”

“爱……不是,那个。贝尔……老师,您到底在想什么,何必要跟这些这些佣兵混在一起?这帮家伙只认得钱,他们说不定会干出什么,而且我们的目的不是……”

这一下,少年贵族不由急躁起来——或者是故地重游,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认为这位法师有心要帮助他夺回原本的地位……不得不说这愿望太过美好了一点儿,他自己都不大相信,但人似乎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当那些微的幻想水泡一般破灭的时候,他仍旧天真地,反射性的想要去挽救。

当然,少年是压低了声音的,不过在这个距离上即使声音多么低微,也不可能瞒住什么人。

“没错,佣兵只认得钱,但你知道吗,就是为了赚取这区区的几个钱。佣兵们可是堵上了性命的,为了赚区区几个钱奔赴战场。为了赚区区几个钱杀人和被杀,虽然没人逼我们这么做,而是我们喜欢如此,在战场上区区几个钱比自己或他人的性命更重要,跟普通人比起来还真是人渣,但那就是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

名为史达林的大汉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是佣兵选择的生存方式,不过,我们也因此勇敢的承担选择的后果……因为兴趣来赚钱,因为兴趣来打仗的吧。那么就为了兴趣战斗直到死去……这才是佣兵。法师阁下,我知道这一行中从来不乏一些追逐腐食的苍蝇,不过,请你不要就此让它们代表了所有的佣兵。”

爱德华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的家伙还说得出这样一番话,这让他感觉有点意思。

有句老话叫做同行相嫉,或者说同行是冤家。所以作为一个冒险者出身的家伙,实际上爱德华并不看好所谓的佣兵团。

冒险者虽然有一获千金的机会,但所谓的遗迹或者类似的危险地域里面的中危险毕竟太高,而且只能得到些钱财。对于那些想出人头地,求一官半职甚至想要摆脱平民身份的家伙来说,吸引力就很小了,而各个领地的领主,对于优秀人才的吸收向来是不遗余力的。所以,在内地活动的冒险者,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遗迹之类进行探寻,大部分都会选择加入佣兵团这条道路。

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在这世界,一个国家的各位领主不管是公爵,侯爵或者特权伯爵之类,只要他有领地,那么就免不了要面对战争……虽然名义上应该效忠国家,互相谨守自己的领地,但实际上,互相之间的摩擦从来就是不会断的,开疆扩土,掠夺人口、资源……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于是,对领主而言,雇佣佣兵作为战斗的中坚力量是一种绝佳的选择——只需要首期和后期的两次支付就能解决问题,不必再为装备粮饷而头痛,也不用对佣兵的死活负责,不须花时间训练就能派上用场,可以说是很划算的投资。

要知道,自己招募军队的话不仅耗钱耗粮,对战死人员还要进行抚恤,而且参加战斗的都是青壮劳力,一旦出现大量死亡对领地造成的间接损失将会以十年为单位的时间来计算,养育一个成年劳力填补上去得耗费多少钱粮啊。

好吧,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冒险者们通常是靠不住的,虽然给钱就办事,但却有不少人不守约,所以佣兵的素质向来参差不齐,这也是爱德华缺乏士兵却不愿意雇佣非半精灵佣兵的根本原因。

但现在看来,至少佣兵里还能筛选出一些好用的?

……

片刻之后,两个冒牌的法师,就已经来到了佣兵团的驻地。

这个镰刀锤子佣兵团的人手并不多,只有百多人上下,是最普通的人数规模——

和一般由几个人组成,只相当一个分队的穴熊,也就是冒险者队伍不同,所谓的佣兵团是至少有一个小队规模,由几十人以上组成的战斗团体。当然有些大型的佣兵团甚至会成长到半个多千人队的规模。只是要形成那种规模并不容易,需要长期的战争滋养,所以百多人的规模就是一般的极限了。

不过,素质似乎还算不错。

作为主力的精英,大概有个七八十号吧,装备齐整,其中颇有几件带着微弱光泽的魔法器具,其余的也不乏黑沉沉的混合精金制品,或者是精钢的大盾与全身甲,不过其余的一些,就要差得多了,武装,也不过就是那些传统而粗陋的长矛,长剑与斧头。别说是魔法武器,连像样的板甲或者半身甲之类的防具都没有,大部分也不过弄了一身锁子甲而已。甚至还有的家伙连锁子甲都没有配全,要靠塞着填充物的厚皮外套充数。

但是按照那个副团长的说法,黑鹰公爵对于他们的雇佣价格却不低,基本条件最起码与正规军团相似,而且按照消灭的敌人和战俘的数量还要另外支付奖金。所以不但在战争期间佣兵团员可以领到和一般联队相同职务官兵同等的薪饷,普罗西亚军方还必须供应军粮等补给品。而且每次战役都必须支付相当数量酬金,上缴的战利品也得核算价值后拨给奖金。

也不理会一边鼓着腮帮子的‘弟子’爱德华随意的游荡着,但忽然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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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德鲁伊

佣兵们聚集的地方,是城市中一处小小的广场。.\\

或者说,用荒地来形容更加合适——这里靠近城墙下面,从城墙的甬道就通往这里来看,这可能原本是一处堆积石料或者军械的场地。

而如今,这里已经被层叠的帐篷铺满,只是除了镰刀和锤头佣兵团,这里至少还挤着两支规模不相上下的佣兵团,而且从规模上说,似乎都比前者要大了至少一半。具某位猎人的经验估计,其中有一支佣兵团的成员,甚至可能快要突破两百之数,不过,这些佣兵们多少还有些规范,三片帐篷之间,空出了一道丫字型的间隙。

而那个人,此刻就站在这间隙的正中。

实际上,那人影的外表似乎也并不怎么引人注目——宽大的条纹罩袍将他严密的遮盖起来,兜帽低掩,唯一露出来的,只有一小片下巴,但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黑——似乎是一种木制的面具,从兜帽中延伸下来,将面孔,甚至脖颈都紧紧地包裹其中。

更何况,他现在是被几个人拥簇着的,几个佣兵打扮的家伙牛高马大,围城了一个稀疏的半圆,几乎将并不高壮的花袍人淹没其中,唯有激烈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最后演变成一连串的怒骂,引人注目,让三片佣兵们开始向着那个方向上靠拢。佣兵之中,显然总是不缺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其中的几个家伙已经将手按在了各自的武器上了。

然而。爱德华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还是这个不高的身影。

后者那轻飘的罩袍,随风摆荡,下面的体型,似乎极瘦。

“瓦西里,这里出了什么事?”

走在一行人前面的史达林皱了皱眉头,招手唤过来一个显然正要上去凑热闹的佣兵。

“副团长,斯维尔德罗夫他们偷偷溜出去,弄了一头猪回来,”这个有点不情愿地放弃了热闹的家伙黝黑干瘦。一脸的幸灾乐祸地不时看着那逐渐围拢的人群:“不过那个混蛋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跑来禁止我们升篝火,说是容易泄露军情,连简易的炉灶也不准搭起来。所以斯维尔德罗夫他们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

“胡闹!”佣兵副团长深深地皱起眉头,低声骂道。

“可是副团长,这也不能怨兄弟们啊,您也知道,他们送过来的东西。就只有那些黑面包,水煮的烂菜和甘蓝!吃的人都快眼冒金星了!兄弟们连中午饭还没有吃。好不容易凑了百多个个金币,买了一些肉来,又没法烤!屋子里炉灶一共就只有三口,这里我们三个佣兵团五百多人分,绝对是不够的,而且也不可能拿来烤肉啊。”

“那就煮肉吃就是了嘛?”

“这个……法师先生,您大概不知道,现在天鹅堡实行军队管制,几次粮食征收下来。现成的熏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几家店铺里都不到一百磅,价格已经涨到了三个金币一磅还得是熟人才有,至于白煮的肉……现在这城里已经没有香料卖的了,兄弟们吃不进去啊。”

黑袍中传出的声音,让一脸‘义愤填膺’的佣兵愣了愣,他不知道这个一身黑衣的人物是个什么来头。不过既然对方身着法师袍,又和自己的副队长站在一起,显然来头不小,所以顿了顿。终于耐下性子来解释道。

“真是够笨的。”心灵术士鄙视地哼了一声。

对于肉食来说,这个世界上仍旧是熏肉,或者烤出来的较多,也有油煎的方法,但很少采用煮食,因为一般的肉块在煮食的时候会产生腥味,尤其是没有阉割过的野兽,味道更加粗重,而在这片大陆上,葱姜一类的东西可还没有被普遍栽培,香料的价格极端昂贵,普通的胡椒一磅通常要百多个金币,甚至在某些年景比较荒僻的地区,价格再高上十倍都不稀奇,也就只有某个极端重视口腹之欲的人才会时刻准备五六种以上的调料,至于这些佣兵的简单食物里面,能够有盐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但烤肉却又通常要比煮食更加注重火候,不大留神的话就会焦掉,所以,通常这种集体提供的食物,也只有白水煮肉块,至多放上一些甘蓝或者莴苣,味道只能说吃不死人而已。这样的东西对于那些农夫或者穷苦人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美味,不过对于习惯了大鱼大肉的佣兵,那腥气确实是个大难题。

“对付这种东西么,倒是不难……刚才我看见城里还有卖橘子的,你去买一筐回来,另外,还有那个小青岚果,就是那种青色的果子,用来当做酒底子的,如果看见了,也买一些回来,尽量多点。”想了想,他开口道。

“那个,法师先生,您要拿东西干什么?那种东西当不了粮食啊?”

名叫瓦西里的佣兵又呆了一下——毕竟天鹅堡依山傍水,这些野果之类的东西,平民们也有采集的,只不过说不上多好,偶尔需要清清肠胃的家伙,或者那些穷苦人才对它们有些兴趣。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史达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低吼道。于是黑瘦的佣兵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佣兵头子的脸上露出个狰狞的无奈,转向爱德华:“那么,格尔里斯阁下,您又有什么新的方法么?我似乎听说过把肉和水果一起煮的,不过……”

心灵术士神秘的笑了笑,只是将目光落向远方。“那家伙是谁?”他向那场喧嚣努了努下巴。

“不知道,不过,这个城市的守将贾布尔,似乎对于她言听计从,而且列尼恩团长让我们听从他的吩咐。所以他似乎是很有权力的一个家伙。”

史达林苦笑了一声,解释道:“结果现在他对于所有佣兵都做出了三条规定,就是禁止喝酒,禁止骚扰平民,禁止打架斗殴。闹得我们不得安生。除此之外,我们除了佣兵团里面的高层,其余的人都严禁离开这个所谓的驻地,如今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所以列尼恩团长才会接下这个运输粮草的差事,虽然离开了城市。多少也有些令人丧气,不过至少行军途中我们还比较自由一些。”

爱德华点了点头。

由于工作危险,常与死亡为邻,所以对于佣兵来说,不找寻刺激来消除压力是不可能的……而这个文化娱乐匮乏的时代,这些刺激不外就是喝酒、赌博和找女人。

其实很多城市,对于佣兵的态度都比较随意——对于这些很可能没有明天的佣兵而言,钱财是很难留在他们的手里的,他们宁可用大笔钱财买上一件更好的武器。或者浪费在一次大吃大喝上,所以佣兵们的消费总是会对于城市有很大的刺激作用。

但也正因为这种放浪形骸。佣兵在大部分的城市都被作为粗鄙的代表……

所谓的正规军,尤其是那些拥有身份的骑士集团有着自己的矜持,他们不屑于与佣兵打交道。在他们看来佣兵们不仅粗鄙,而且贪得无厌……所谓为了钱而战斗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士兵,和这些人打交道是一种很不自持身份的做法,尤其是背信弃义之类的举动在佣兵中确实时有发生,因此,一般的正规军更喜欢让这些家伙们在城外驻扎,而不是城墙这种战略要地的附近。

所以。这件事多少有点诡异。

而在这个当口,远处的争执很快演变成一场对峙。

“他们从来没把老子们放在眼里,我们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人!”注意到佣兵们一边倒地围上来,那个大嗓门的佣兵显然胆气越来越壮,甚至干脆混淆黑白,大声鼓动周围的人:“雇佣的时候说了提供一日三餐,现在每天只有两顿。而且把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给老子们吃!“连营门都不让老子们出去,这不是把我们当成了犯人了么?这帮家伙到底是想要干啥?我们是来给公爵大人当兵打仗的,可不是被你们圈起来挨饿的!”

但这个时候,真正的干涉也随之而来了——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哐啷哐啷地从城墙上跑了下来。转下楼梯,他们便齐齐地‘噌’一声拔出长剑,“退回去,滚回到你们的狗窝里去!”他们吼叫道,但是另一边佣兵们也毫不客气的哗啦一声抽出了各自的兵器,圈子里一时间已经剑拔弩张。

“立刻散开,违令者,军法从事!”

那个人终于说出了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高音。或者是脸上那个面具的缘故,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瓮声瓮气的回音,不过随着那个声音,他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变得锐利起来。

远处的爱德华微微眯起眼……

“军法?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个婊子养的……”

声音最大的佣兵滞了滞,但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者让他发出一个大声的冷笑,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只是这吐气开声的咒骂刚刚吐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以及强烈的震荡,刹那间让他周身发麻!身体瞬间弓得象一只虾,他垂着头,拼命吸着气,而抽搐着的小腹却让他吸不进任何空气。他低下头,这才看到顶着自己腹部的是一柄木杖,但他却没注意到这几乎有一人高的木杖是什么时候被取出来,又怎么被横过来顶在自己的肚子上的。

“杀人了!杀人了!”

可怜虫慢慢软倒的动作,引发了周遭一阵不怀好意的吼叫,“给他点颜色瞧瞧!”“打死他!”

显然,某些想要借此泄愤的佣兵们的目的,很容易达成了——这些满怀的恶意很快就变成了出鞘的利剑,举起的战锤和大斧。

有些东西,抢先一步!

隆隆的低鸣声中,地面忽然摇晃起来!随即,让人立足不稳的晃动让泥土猛地翻开。一道道鞭子一般的黑影向上猛地窜出来!

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刹那,这些黑影已经延伸出了十几呎的长度……深褐色,长长的藤蔓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生长,并如动物一般猛地缠住就近的每一个佣兵!

“这是什……呃啊啊啊”“砍断它,快砍……”

佣兵们惊叫着,挣扎着,试图用手中的武器去对付那些藤蔓,试图让它们松开自己,不过那些褐色的东西却超乎想象的坚韧!而且越发增长,缠住他们的身体。脖颈,向上吊起!越是反抗,这些东西就勒得越紧。于是十几个佣兵很快就失去了挣扎的力量,双眼翻白连舌头都吐了出来!

一个德鲁伊。

地面的土壤翻涌着,伸出更多的触手,将佣兵们剩余的一点斗志也消磨掉,面对着那些如蛇,如鞭,不断晃动。带起嗖嗖地渗人声响的枝条,他们只能在无奈中选择后退。因为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那褐色的树皮上根本只能留下些许的白印!而只要退得慢了一点,他们就会立刻步上那几个倒霉蛋的后尘!

扑哧!

在所有人的慌乱之中吗,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将一切终结下来!

一股浓烈的酸臭气味开始弥漫起来。翠绿的颜色,在那些植物的根茎周遭爆发成为一大片可怕酸液,这液体吱吱的向外,腐蚀了一切可以腐蚀的东西,将原本活物一般生长的藤蔓,化作了一片焦黑!

于是下一瞬。藤蔓消失成为一片灰烬,那些可怜的家伙们总算得以脱离出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弄出人命来又有什么必要呢?”在耳边响起的话语,让德鲁伊转过头——将目光落在那个慢慢走来的黑色人影上,他发出了一个厌恶的哼声。

“你是谁?”

“这是我们佣兵团里的法师,贝尔?格里尔斯阁下。”一旁的史达林摇了摇头,但此刻也只能堆出一个笑容。朗声开口。

“你不是说过你们团里只有两个法师么?”

“那只是因为您当时没有说清楚给予我们的任务时限,我还以为您是要立刻执行,之后您也没有给我们解释的时间啊?”佣兵头子笑容不变,不过这家伙遍布横肉的面孔挤在一起。比起笑容其实更像是威吓。“他因为一些私事刚刚才到。这样一来,我们申请的护送任务的人手就已经齐备了,正好阁下您也在这里,所以我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运输队的明天出发,你知道。”

德鲁伊抬起头,用面具中,一对灰色的眸子盯住心灵术士,半响之后,“好自为之。”这个家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与身后的几个骑士向前,于是一路上原本聚集起来的佣兵纷纷让路,唯恐避之不及被什么魔法给伤到。

目光在那左右摆荡的宽大条纹罩袍上停留了片刻,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冷笑。而有些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但直到这个时候,小莱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老师,您何必这样做?”

在他看来这种做法非常不合适,为了一群毫无意义的佣兵去得罪一个城里的实权人物,事实上,谁都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个德鲁伊要远比那几个嘴欠的佣兵重要得多。

“看不惯而已。”爱德华笑道。

目光扫过那几个死里逃生的佣兵,心灵术士当然没必要解释,自己的目的又不是这座城堡,而是粮食,正好碰上这种任务几乎可以说是天作之合,他又岂能随便放过了?这个时候多给佣兵们留下一些印象的分数,自然是要比联系那些个城市的什么管理者重要得多。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帮管理者就会清楚他们的敌人是什么人,给他们好印象,有个屁的作用?

其实想要争取佣兵们的心思,并不困难。

水果很快就买回来了,一筐也不过用了两个银币,这种柑橘并没有经过改良,皮厚个小,酸涩得很,可是把橘皮剥下来烘干,切碎之后扔进肉汤里,却可以让肉味的腥气顿时大减,除此之外,某人也找到了些这个位面独有的野果,这种青色的东西类似山楂但更酸涩一些,不过拿来煮汤,味道倒是不错。

于是,当锅滚浓郁的香气占据了大部分的人的鼻子的时候,美食家贝尔?格里尔斯,也就成了一个整个营地传诵的名字。

而这种传诵,持续到月亮升起的时候,那位美食家的诸多传奇经历,已经开始在佣兵的嘴里变得更加夸张——他们喝着香浓的肉汤,啃着橘子肉,津津乐道于那个法师曾经杀死过一头巨龙,吃掉了那飞天大蜥蜴的脑子,还曾经用恶魔的翅根下酒,以及最为玄妙的,是他甚至给神祇们的宴会当过厨师。

只不过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位‘诸神的厨师’所居住的房舍里,已经人去屋空。

银色的月光,在天鹅堡的中央塔尖上洒下一片白斑,而在这白斑的阴影中,却又有一点斑驳的痕迹闪动……

!

第三百五十八章 舔舐

嗯,礼拜一,惯例求个票。.\\

另外纠结了……两张月票,好吧,貌似月底是有双倍的啊同学们……不过算了,反正也不可能有五百张。

另外,gthhehehe朋友,挺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我没用过终端,不过貌似听他们说过,章节目录右边有一个重新下载的选项,稍微麻烦点,但可以免费更新……唔,具体情况,我明天去问问编辑。

——

无声无息地跨过一道箭塔,爱德华在城堡的尖顶中移动着。

虽然,一层无形的结界包裹住他,但隐形的魔法只有在那些不谙魔法的平民眼中才有点神奇的程度……在这种明亮的月夜,越过一些明暗的交界时,就会产生细微的光线扭曲。因此他必须小心翼翼。

幸好,这破绽不算太大,除非有人站在在这距离地面二三十尺的地方仔细观察,否则便不可能发现。而城堡这种建筑对于单人的外层突破,有着意料之外的盲点,一个单枪匹马的从天空中落下的敌人,至少可以轻松地越过护城河,穿过两到三层魔法防御,至于说那些细碎的防护手段,对于能够看到魔法灵光的心灵术士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最为重要的是,此时并非是沉寂的深夜,贵族们的夜生活刚刚要开始,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想到,有人会在这个人声鼎沸的时候潜入——大多数的仆人们正在忙碌大人物们的晚餐,而警卫们也正处在换班的当口。换班的人急着回去休息。而刚刚上岗的人则吃饱喝足,反应迟钝,正是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

对于一个老手来说,心理上的黑暗,其实是远比真正黑暗,更加容易隐藏自己的东西。

对于这座城堡的结构,爱德华并不熟悉,但他此行的路线,实际上早就已经规划妥当——越过了三座塔楼,他轻轻推开一道窗棂。闪身而入,走下旋梯,目光在门廊中微微一扫,两个全副武装的剑士便被映照在瞳孔中,爱德华微微一顿,就这样沿着长廊前行,从两者之间穿过。

伪造感觉和隐形术的双重效果结合,两个沉稳静立,显然能力不错的剑士。便只能对于这个黑色的影子视若无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

门廊的尽头。是一座宽阔的书房,当门扉推开的时候,坐在书桌后面,轻轻的品啜着一杯餐后玫瑰花茶的男人愣了愣,直到茶水入腹,才反应过来,这一袭黑袍记忆中并不存在……于是他呼地一声站起身,扔下茶杯就去摸腰间的长剑!

然而在指尖触及剑柄之前,他的目光。便已经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瞳。

可怕的力量,仿佛无形的巨手,将他咚地一声重新压回到座位上,紧紧地扣住,石头一般僵硬的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袭黑色的罩袍施施然的走进房间,伸出一只手轻轻一划。

于是空间中便分开一道黑暗。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人已经扑通一声掉落了出来!

“老师……不,爱德华阁下,你……”可怜的小莱恩尖叫着。一只手揉着险些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另一只手拔下嘴里的无尽空气瓶,不过周遭熟悉的景色,随即就让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呆滞持续了三秒,才最终被后脑勺上的一巴掌给驱赶开去。

“动作快一点,你应该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吧?”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虽然到此为止还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不过对方的施法者也有可能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的变异。

可是那位莱恩家的小贵族,却偏偏不抓紧时间。

“嗯,但是……打开这里非常麻烦,我至少需要半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小家伙垂下目光,低声的嚅嗫。让爱德华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不过在心灵术士开口催促之前,却忽然注意到对方正在偷眼观察他,面孔上忽然绽开了一抹晕红。双手也习惯性的揉搓起了衣角。

这算什么意思?

“是这样,这里的开关使用魔法开启的,虽然周围的魔法都已经被撤换,但是……那个,爱德华先生你,你能不能转过去?请给我一些时间,也……也请不要偷看。”

在墙壁上的某个角落鼓动一下,三尺多高的地方,原本装饰角落的一段石头花纹,便向外滑动了一下,就此打开,露出其中的一根石柱……好吧,或者说,用石杵这词形容比较适合?那东西大约一尺长,一握粗细,光滑的表面上,装饰着细微的纹理。

看着心灵术士依言转过头,可怜的小家伙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头凑近那根石杵,伸出粉红的舌尖。略微犹豫,便开始在那岩石表面上灵巧的滑动……

嗯,之所以说他可怜,无非是因为他不知道,心灵术士的视野就如同某个运动服的广告形容的那样,比三百六十度还要全面了一点。所以是否转身,毫无什么实际的作用。

至于说那个机关……好吧,其实这东西设计的倒是非常科学。

那根金属上显露出一片片刻画的细微符文痕迹,而小家伙的舌尖就是按照那些痕迹在舔动,发出细微的滋滋轻响,而随着那粉红的舌尖缓缓翻卷,每一个符文便会开始迸发出魔法的光泽,似乎是以他的口水作为媒介,发动的一种法阵。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最初的冲击之后,这个中年人似乎终于恢复了冷静,虽然说他那张脸上大大的蒜头鼻子,让他冷静或者慌张的面孔,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区别,不过至少,他不在胡乱的挣扎。而是试图拖延时间……毕竟走廊之外不远,就是骑士们聚集的地方。

“布莱霍克家族最近要做些什么?”

一个声音,平和宁静,却仿佛就在心头回响一般,让中年人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绪,再一次狂乱起来。。

“呃……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更多的秘密……”他面容上露出了惶恐,但却仍旧强撑着,寄望这大吼能够惊动走廊尽头的哨兵,只可惜,任凭他努力的张嘴闭嘴。但话语出口,声音就已经变化重组,成了一阵细微的呼吸声。

而对方的声音,却仍旧在他的脑中回响:“公爵的主力现在部署在什么地方?”“天鹅堡之中有多少兵力,多少粮草?”

惶恐的瞪着那个不速之客,中年人对于对方不断的提问不明所以……一个个的问题,似乎逐渐深入,可是根本就没有留给他回答的时间,仿佛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提问而已。

当然,常人不可能会知道。心灵异能的效用。

心智探针,

异能就如同其名字,尖针般直接刺进了心智,每一个问题的答案,无需语言,便已经被挖掘得一干二净,甚至无法隐藏住任何的细节!

一分钟之后,爱德华转开视线,摇了摇头。

运气不大好。

面前这位中年人。不过是个小小的男爵,脑海中值得留意的事情太少,他只是个布莱霍克家族的旁支末嫡,能力低微,经验不足,所以被派来守城,而真正做出大部分决定的都是那些德鲁伊。他只负责判断这些决定是否执行罢了。

而且,这座城市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决断的大事,布莱霍克已经吞掉了莱恩家最后的一块领地,将这一地区彻底夷平。

能够称得上有意义的消息。只有两条,天鹅堡现在已经被作为一个前线中枢,而且确实有一批粮食,就在最近要被送出,因为目的地还没有被连接到传送法阵之中,而现阶段,家族又腾不出一个擅长进行远距离精准传送的高阶法师。

爱德华转过身。

这个时候,小莱恩刚好完成了他的‘仪式’,当舌尖划过最后的一个符文,房间的地面上隆隆的震动了起来。正中间那里,三尺建房的一块砖石喀地一声向上弹起,溅起了一股灰尘。

“这,这个机关是古代魔法师的杰作,跟这座城堡一样古老,只有莱恩家族祖先中,此地原本的领主血脉的人……的口水,才能启动它。”注意到某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来的视线,小贵族一脸通红的提高了声音。

“你确定只有唾液才能开启?你们家族的祖先里应该有一位女……算了,当我没说。”

目光瞟过那湿漉漉的‘石杵’爱德华收敛心神,喀喇啦啦的轻响中,无形的念控之力将那沉重的砖石向外扯开,露出其下,一道深幽的洞口,一脸通红的少年连忙跑了过去……却并不进入其中,而是蹲下来,伸手在那石砖上面轻轻一按,随着嘠的一声轻响,石砖内里的一块便弹开了一块盖子,于是他伸手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枚碧绿光泽的护符。

挺狡猾的做法。

爱德华点了点头,然而他忽然抬起视线,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抓住了小贵族的后颈,在他的一声惊叫里,一个瓶子已经被塞进了嘴巴,然后依旧是一团黑暗,迎头罩了下去。

随手将次元洞收紧,爱德华目光中的银光流转,于是那位刚刚被解脱了束缚的城主便睁大了眼睛!他的面容扭曲着,盯着眼前的人,最终慢慢的垂下头去,就此昏睡。

……

而不过几个呼吸之后,门口传来了几声细微的摩擦声,继而大门呼地一声被推开了,露出门外三个穿着长袍的身影!其中的领导者,一身条纹长袍微微飘动,正是不久前,爱德华曾经见过的那位德鲁伊。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

门扉开启时,那条纹兜帽中的视线落在那昏迷着的城主身上……继而,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掌随手掠下兜帽,露出遮住了整张面孔的黑木面具,而短促的咒文念诵的同时。他双手在兜帽中的双眼上一按,那黑褐色的木质面具上的眼洞,顿时闪烁出一层淡淡的紫光,

只是目光环视过的房间里,仍旧是一片安静。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你怎么样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跟随在领导者身后的一个人开始呼唤,于是中年人终于清醒……但摸着半秃的脑袋,他看着周围的人,迷茫地摇了摇头:“嗯。哦,原来是莱亚阁下,你找我有事呢么?”

“城主大人,您怎么了?”两个跟随在木面具身后的德鲁伊中的一个开口问道:“有人报告说,听见您这里有些动静。”

“动静?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是刚才的餐前酒可能是烈了一点,被热茶叶一冲,有点发晕。”中年人垂下目光,露出一个极力思索的神情。然而记忆编织的灵能效果,早已将那短短的不到半个沙漏刻度的记忆。抹除得干干净净,所以回想了半天,他也只能给出一个别人预设的答案。

木质面具之下的德鲁伊抬起头,盯着他,手中绿意盎然,能量闪烁,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撒谎,

“我们的卫兵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情况,您的房间。刚才似乎有些古怪的震动。您确定,您刚才是晕过去了?”他说道,目光仔细的在地面上扫了扫,然后,他忽然蹲下身体,摸了摸地面,将手上一层淡淡的灰粉展示给所有人。

“石粉。看来。似乎是有人曾进来过这里,而且,似乎是进行过一番探测。”

随着这语声,他挥手。于是地面上一块岩石顿时汩汩的冒出了气泡,几乎是眨眼间的片刻,便流谢开来,露出其下,一个黑黝黝,足以容人进出的小洞!

所有人的眼中,顿时满溢着惊讶。

可是,一切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转机——片刻之后,两个负责查探的骑士,便顶着泥沙,一脸无奈地从洞中爬上来,

“没有,阁下,下面是一个简单的小房间。我们查过,里面没有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机关,周围和下方的墙壁都是死的,后面都通往城堡的其他房间,而这里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这样也能让他跑掉?”沉默了一刻,花袍的德鲁伊忽然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封锁所有城门!在周遭开始向外,用环形搜索,每一寸地方,都要给我搜索到!”

城主阁下,和剩余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跟上他的脚步。

于是,房间之中,就此沉寂下来。

直到片刻之后,这沉寂,被一抹银光打破。

银光之中,房间角落里,一张红木的椅子扭动了一下,逐渐卷曲,最终化作那黑色的影子,冷冷一笑,心灵术士身上的长袍已经被一层树皮般的灰色侵染,微微一抖,一个‘德鲁伊’便走出了走廊,随即分开了一片恭敬施礼的仆人,走出了城堡。

一切顺利。

跨进了街巷的爱德华,有些得意的吹起了口哨。离开了周遭人群的视线,他开始逐渐加速,小跑着在周遭的空间里穿行。

月光之下,寒风乍起。

空间温度骤然直线下降!寒风呼啸,一瞬间,夏日温暖的夜风,便化作了一道忿怒的龙卷!无数莹蓝的尖锐冰锥在这风暴中成型,然后旋转着向周遭挥洒!虽然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可当那冰锥飞出了十几呎时,本身便已经有半尺长短,如匕首一般锋利!

前行的脚步一顿,继而一滑。那个人便轻若无物的后退,躲开了几道冰锥。

然而眼角的余光里,也看到了背后,一大片从天而降的黑影!一只硕大无比的‘大猫’高高跃起、月光勾勒出它斑斓的皮毛,于夜色中熠熠生辉。超过十尺的身形,优雅地伸展出流畅的线条,但獠牙参差的血盆大口,却足以破坏掉任何美感,血红色的眼珠子里,更是没有丝毫野兽的狂躁,只带着一种只属于人类的,冰冷的杀意。

嗷呜!

冰风暴不过是个诱饵,这巨虎的扑击,才是真正的杀手。

虎爪上锋利的爪尖,足有三寸多长,闪烁生光,堪比成人腰围粗细的前肢驱动下,这一爪子足够让一个人开膛破腹!更何况这头巨大的畜生还并非是普通的动物,而是一个人类所化,双爪一伸一曲,不管对手做出何等反应,都会落在它的攻击范围里!

然而,月光忽然一亮。

这明亮几乎使周围的空间骤然收缩,然后整个的暗淡下来——然而视觉的错觉只存在了一刹那,这种暗淡立刻被刺眼的强光所替代,同样令人猝不及防之下,那巨大的老虎,已经一个收势不及,撞进了冰封之中!

巨虎愤怒的咆哮,一瞬间几乎将刚刚安睡的城市整个惊醒!

冰风暴的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有几根冰锥,在巨虎身上划出了道道血痕!漂亮的皮毛翻卷,血肉被冰块冻结成为凌乱的红。

但被伤害更重的,是信心。

把握十足地一击居然落空,而且险些被同伴误伤,德鲁伊不免有些暴躁,野性变身之后,虽然仍旧拥有人类的意识,但在本能方面,却与自然产物较为接近,那种狂躁的性格,也容易深入他的灵魂!

灼目的银光让虎眼中泪水横流,然而对于野兽,这种伤害并不致命,巨虎晃了晃头脑,试图寻找到那个目标……

他找到了,

因为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够谨慎,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那声音轻松,但伴随着轻松地声音,是一个刺耳,刺骨的金属摩擦声!

!

第三百五十九章 玩火自焚

刺破皮肉,与颈骨摩擦出的异响,带着金属的冰寒,从后颈上迸开,仿佛冰风暴从那里重新绽开,流遍全身。,!

巨虎咆哮,这才注意到那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自己背上,而可怕的疼痛随着动作开始蔓延,让巨虎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颤抖……直到一柄三棱刺刃随着那跳开的黑袍人飞起,无力的感觉随之而来,然后它才注意到被自己的嘶吼压下的同伴的惊呼,以及仿佛水柱一般喷涌的血液!

于是这头巨兽终于放弃了,向后倒退,它的身体扭曲收缩,最终化为一个身披着褐色袍服,瘦骨嶙峋的老者……而这也多少救了他他的性命——伤口却随着变化从致命的颈间转到胸膛,虽然仍旧深刻及骨,但毕竟不再是绝对致命的所在。

当然,即使如此,那可怕的血液损失也足够让他再也无力做出什么。他颤抖着,也仅仅能挺直半个身体,等待另一个德鲁伊低声呢喃着伸出手,按上那伤口瞬间,翠绿的光辉随即渗透,将血液凝滞,伤口闭合。

“你休想逃走了!”神术结束的同时,这个施术者,一个相对年轻的男性转过身,厉声向那个黑袍的身影喊道:“说出你的目的,交出你拿走的东西,或者我们可以用十年的劳役来赦免你的罪过!”

“猜得很准,你怎么知道我要逃走的?”黑袍人发出了一个桀桀的笑。

笑声干枯而嘶哑。让那个德鲁伊首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那个黑袍里的人已经伸手扯下了兜帽,露出与德鲁伊们的想象中,不相吻合的面孔。

他扬起下巴,让一抹月光,映出那被白色乱发遮掩住一半的人类形象,干枯的外貌却更加接近亡灵,勾勒在眼眶边缘深黑的淤色,也让面孔更加青白,眼眶更加深陷,看起来象是一具骷髅更多过象人。

“有趣的小鬼们。能够追上我,让我有点好奇呢……我露出了什么破绽?”黑袍人桀桀的笑着,薄薄的嘴角如同一条扭曲的疤痕,与声音一起不住的抽动。

当然,那眼睛内里闪烁着两朵迸发的银色火光。足以让熟悉的人不必怀疑。这就是心灵术士,爱德华本人。

变形灵皮可以将人变成任何种类的存在,自然也就能够变化部分的容貌音声。所以爱德华当然不介意露出模样,引导对方的思维转向错误的方向。

轻而易举。目的已成。

黒木覆脸的德鲁伊首领并不开口,只是伸出手,他的手修长光滑,指节苍白,在月光之下反射着柔和的光。只是这魅力的曲线上却带着一些污点,一点点地从他的袍袖之中慢慢攀爬出来,在他的指尖上各自游动。

两只蝎子和四条蜈蚣。

一个简短的咒语过后,它们小小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然后像被吹了气的软糖玩偶一样迅速地涨大,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这几只小小的毒虫就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怪物!

四条蜈蚣,变得足有蟒蛇大小,背甲上青绿橙红的色彩斑斓,无数腿脚蠕动。抬起前半截的身体,嘶嘶做声!只是看那外表和体积,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而那两只蝎子,已经堪堪五尺长短,加上巨大地尾巴。已经超过一人多长!尾勾扭转,甩出的凌厉风声,呜呜乱响!不用说扎一下,就是当做武器挥舞起来都是致命!

“真是好有趣的把戏。”心灵术士发出一个长笑:“哦。对了,这好像是扩大动物。德鲁伊们最擅长的手段,不过,你以为这对我有用?”

黑袍里同样伸出了一只手掌,爱德华张开五指,慢慢握拳,于是那嘶嘶的啸叫骤然尖利!笑声未落,咔咔的声音已经接连响起!

四条蜈蚣痛苦的扭动不休,噼啪甩动的身体将地面上的岩石泥土抽打得四散飞溅!腾起大股的烟尘!而两只蝎子的情况,更加不堪,他们的身体转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从身体的一半处向两边扭动,八条腿拼命的划拉着,尾勾乱甩,可是却对于自己的异状,完全无能!

两个德鲁伊不由得发出了一高一低的惊呼!他们的首领,

虽然仍旧沉默,但目光里已经满是愤怒的神情,他叱喝一声挥动手中黑沉沉的木杖,试图控制在五只宠物。不过下一刻便就此放弃——黒木的面具之下,德鲁伊首领的眼神抽紧,注意到那几只蜈蚣的前脚都已经被折断了两三条!而这尖锐的脚爪,此刻已经尽数刺进了蜈蚣的眼睛!虽然那蜈蚣受伤颇轻,可是双眼一废,便几乎已经疯狂,根本不可能再产生什么作用!

盯着那瞬间便已经死亡的毒虫,三个德鲁伊各自心中都有一份震撼。

德鲁伊的神术激化之下,虫子的身体不只是简单的扩大,还会变的极为坚硬,力大无穷,兼且拥有简单的智力和不弱的毒性,是德鲁伊们最为喜欢的辅助攻击手段,应用得当,这几只虫豸就能应付一个小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但在这个亡灵一般的怪人手中,却连三个呼吸的时间,也没有支撑下来!

而心灵术士仅仅是冷笑了一声。

虫类或者力量惊人,甲壳坚厚,但弱点也分外突出,他们结构简单的关节没有内部骨节的支撑,又不能太过坚厚,否则就会影响行动,薄得可怜的一层皮膜和筋肉,只要从特殊的方向上施加一些力量,就会崩坏。

对于心灵术士无所不在,几乎可以弯折钢铁的念控之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更别说昆虫的眼睛,本就是身体上最为孱弱的位置了——当然,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享受螃蟹的美味,自然也就考虑不到,这些虫子的弱点和特征。

“然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还需要我投降么?或者,回答我的问题,对于布莱霍克,你们知道多少?”

目光扫过三个茫然失措的对手,再落到远处乱成一团的火光,心灵术士也并不借此机会逃走,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是将这帮人引导向这个地方,否则的话,一个任意门发动,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掌控他的行踪?

这几个德鲁伊的能力相当不错,虽然知道德鲁伊与动物交流的能力。号称有生物存在的地方。就可以拥有他们的耳目,但对方在临走之前留下的动物,在那仓促之间,却瞒过了爱德华的探知。显然对于动物的控制,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

当然能力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三个人就敢于追逐不清楚实力的对手,没有使用空间锁来控制敌人的行动。甚至还试图用喊话来让一个明显是杀手的人投降,这种天真,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战斗的经验。

在心灵术士看来,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人头……若不趁机削减对手的实力,难道还要等到他们打到自己的城下之后再说?

“拖住他!”

黒木的面具下,传出一个声音,于是新一轮的交锋,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年轻的德鲁伊挥手,空中的空气已经转转着聚拢。一片类似乌云般的阴影里,明亮的闪电便就此划破天空!只不过这道原本是攻向敌人的魔法,却只能砰地一声在那个敌人身后溅出一片细碎的电光!

但趁着这个事件,德鲁伊的首领已经高声宣扬出一个符文,将手中漆黑的木杖。恨恨地戳进面前的土地中!

于是劈啪的破裂声随即爆响,越来越震耳,连地面也开始在震动中微微颤抖。

德鲁伊退后一步,躲避大量从地下翻起的树根……无数的枝桠。从木杖的下方开始延伸,膨胀。向上猛地窜起!于是眨眼之间,那原本一根细细的法杖,就此变成了一株活生生的粗壮植物。那些喷出的枝条,刹那间已经覆盖了十五六尺的方圆!

果然,还是有杀手锏啊……心灵术士目注着这一切的发生,微微一叹。

但争取时间?

我也同样需要时间。

第二道攻击,来自于那名从巨虎变回的老者,他的神术,远比年轻的德鲁伊更加洗练,在心灵术士前进的刹那,他已经挥手弹出了三道黑点,或快或慢地落在那个黑影身后,于是茂密的荆棘哗地一声绽放开来,封死了他所有的后退角度!

年轻的德鲁伊紧张的注视着那个敌人的一举一动,当那个敌人刚刚离开了荆棘的包围,一道火光,便骤然喷发,向着那个人影笼罩过去!

但就在同时,他就发现,他错了。

他不应该与那目光对视的。

眼神交错的刹那,目光里的一切,都黯淡了,天地间唯有那两点银色的火焰!强悍的精神力,在这一瞬间汹涌而至!从目光中冲击进来,蛮横地压榨着他的灵魂本质!在那浩瀚江海一般的心灵力量前,人类的灵魂之火,仅仅只是摇晃了一下,就被湮没掉。

德鲁伊挣扎了一下,他面孔扭曲着,张大嘴吧,似乎想要发出一个尖嚎,但却一声不响的慢慢软倒……就那样死去了。

“霍利菲尔德?”

同伴的死亡让两个德鲁伊同时一怔,不过可怕的光亮,却随即强行扯回了他们的视线!

完成的神术,不会因为施法者的死亡而消亡,那燃火迸发,已经落在了对手那一袭黑袍之上!火焰随即收缩、扭曲、变形,卷起十数尺高的火浪!

而这个时候,神术也催发着完成了一根木棍向着植物的最终转化,

粗大的枝杈和根茎纷纷扭曲纠结,配合裂开的树干部分形成巨大的四肢,而树干上部的大量木瘤形成了一个有点类似脸孔的部分,从其间的裂隙中发出类似大风吹过森林的吼叫——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好像整个城市,都被震动了。

而两个德鲁伊却齐齐瞪大眼睛!

在他们的目光里,那一团燃火术已经腾起了十数尺的高度,排山倒海一样向前方直拍下来!然而,就在火焰即将把那个人影吞没最后瞬间,铺天盖地的火浪悬停住了,在那个人的头顶翻滚燃烧,却不再向下……

银色幽光在心灵术士的双眼中不住闪烁。精神力在膨胀、跳动,像火焰一样摇曳不定。

德鲁伊的攻击没有什么破绽,但与一个心灵术士玩弄火焰的伎俩,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心灵异能。操控火焰。

只要精神力足够强悍,燃料足够充分,即使是烟头里的星火,也可以化为滔天的炎浪……爱德华把视线投向目瞪口呆的两个德鲁伊,心念一动。于是那火焰越过几十尺的距离。,就像浪花越过礁石,扑向了被夺走控制权的始作俑者。

浪头一分为三,如同一头巨大的火焰蛇蜥。向前猛扑!

首当其冲的,那巨大的树木人形便已经成为了一颗火炬!可怕的火焰升腾冲霄!将半个城市都映照的一片通红!这个神术催化的植物生命,也同样拥有着对于火焰的天生恐惧,那暴风一般的吼叫里,它跌跌撞撞地冲了一步。试图想要抢先一步,将那个敌人杀死!

可惜,灵能催化出的火焰是如此烈,他抬脚的动作,随即就变成了向后翻倒的无用功。这颗巨大的火焰手舞足蹈,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而刚好落在它身下的,那个发出了神术的老者,便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怎么可能!”德鲁伊的首领嘶声尖叫着,而那火焰,已经蛇一般张开了身体,将之包围!

魔法能量的气浪将德鲁伊的罩袍鼓,翻下的兜帽露出一头长发。那原本翠绿的色泽,在火焰中骤然卷曲,而那黑沉沉的木质面具也随之抛飞了,其下隐约可见。姣好的面容,与因此而越发尖锐的声音。在失去了面罩之后,变得带上可一丝动听的柔。

“哎呀呀呀……若是一开始就露出脸来,我说不定就没法下手了呢……”

德鲁伊张开嘴,似乎是想要用一个咒文来灭火吧?然而被火焰包围烧灼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定下心来施展咒文?这个女孩一时间只剩下了不住地翻滚,试图压灭那火焰,然而被灵能强化的火焰,即使被压熄,也会随即重新点燃!

无尽的火焰封住她的口鼻,尖锐的刺痛里,她只能听见那个可恶的声音,喃喃自语,而一片红色的世界里,那黑影仅仅一闪,已经消失在了一片闪烁的银色中!

空气中残留的水分,在一刹间汇聚!

水滴聚拢又散碎,化作爆裂的雨线!笼罩了百尺方圆的雨水,哗哗地淹没了所有的火光!

而一个灰色的人影,就从这偏僻的小巷尽头,一片木质的房舍间——准确的说,他是在那褐色的木墙上‘长’出来的。

这是一个老者,他拄着拐杖,披着一条长长的斗篷,袍子下摆完全拖在地上。那种厚重而灰蒙蒙的外表,倒有些像是落满了灰尘还带着些许腐烂的树皮。眉毛须皆尽灰白,脸上皱纹沟壑交错,但只有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

目光转动之间,他一步便迈到了那女子的身边。

翠绿的光泽,在他手中迸发,澎湃的生命力翻滚着,通过那只手注入她的身体,修复她被火焰烧坏的面孔,将之恢复成为光洁的娇嫩,些许的焦炭的灰粉覆盖下的精致而美丽的面孔,无神的干枯眸子,再一次被水光填充,只可惜随着她的头颅微动,那翠绿的长发干枯长发便已经散碎成粉,焦黑的部分断裂下去,只剩下术寸长的凌乱发丝!

眼神之中的迷茫在下一刻退去,她惊叫一声,弹起身体,但身上那件已经烧焦的布袍,却就此散碎断裂,让她又反射性的蹲下身!

“怎么回事,你们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老人叹息了一声,从身上解下了长袍,包裹住年轻的女子,

“一个法师!哦不,长老,您快救救他们……他们……”德鲁伊的女子急急的吼道,而目光落在周遭,那已经碳化焦黑的两片形体上的时候,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顿时便溢满了泪水!

但老者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诚实而朴素的灵魂,已经回到了我主所在之处,我无意搅扰,这些勇士的安息……”

“不……不……”女孩发出了一个尖细的叫声,她捂住嘴,然后,这惊叫就变成了切齿的愤恨:“不……那个可恶的家伙!我会抓住他!这只可恶的沟鼠!贪婪的浣熊!我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我,我……”

“冷静一下!”

老者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枯瘦的手掌,抚摸上她的头顶,让一抹安宁的绿光在那里闪烁:“冷静,将自己交给风,让它带给你充裕的智慧。但愤怒的火焰里,一切终将荡然无存,因此,你必须冷静。”

“那么,你看清楚了他的脸么?”顿了顿,他问道,

“是的,尊敬的长老,他杀死了柏森爷爷和霍利菲尔德!自然大神在上,我一定要让他偿还这一笔血债!”女孩子咬紧了牙齿,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在沾染了灰尘的脸上,划出清亮的痕迹,她握紧拳头,赌咒发誓道……

“死亡就是死亡,它不会,也不能带来任何东西,”老人叹息了一声,他灰白色的鬓发抖动了一下,然后念诵出一个神文。

于是,在他的手杖尖端,一道光泽随之亮起,闪耀着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那黑色的袍,银色的发,以及眼眸&……

老人的身体,随即大大大的颤抖了一下!

“这……你确定,他是这样的?”

!

第三百六十章 这不是您的命令么?

“就是这个家伙……他……长老?蒙滋托克长老?你怎么了?”

目光中映出的那个人类形象,让绿发的女孩狠狠咬紧了牙齿。?但随即便注意到身边老人的异常,她看着老者伸出手,粗糙的指尖拂过那微微闪烁的光影,在银色的面容,与手中的刀刃上轻点,有些怔怔出神,然后低声自语……

“我转过身来,要看是谁发声与我说话。既转过来,就看见七个金灯台。每一个灯台之下,有一位神子,他们是唯一,他们是千万……他们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光辉好像在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众水的声音。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

老人说的,并不是通用语,而是一种非常精致的语言,一种奇妙的语言,即使是以苍老的语调吟唱,也仍旧能够让人感觉到清澈,如沐浴在微凉的水中……而老人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小小的幻影,似乎那其中带着无尽的奥秘。

女孩沉静了一刻。

她的目光在那些已经被火焰烧焦,兀自燃烧的残骸上停留,火焰已经消失,只留下被焚烧成为一片焦黑的尸体,被雨水冲泡的灰烬沾染其上,甚至让人无法分清树人和那两名德鲁伊的形体。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默默地合起双手,单膝跪倒下去,为已经死去的同伴祈祷。

周围的嘈杂变得强烈起来。

短暂的战斗,似乎终于引发了周遭的注意,马蹄的震鸣,士兵的喊喝,民众的尖嚎与咒骂,还有重物的撞击,混杂在一起。逐渐向着周遭扩展,急匆匆的脚步声也逐渐靠近了这个小小的战场。

“这是怎么回事?”

祈祷终于告一段落,而女孩也注意到了周围事物的异常——按照常理来说,即使她们并没有让任何人跟随在后面,但这里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战斗。甚至还有那样的火焰升腾。城中的城卫军也至少应该来看看情况才对。

可是现在,这里仍旧一片安静,似乎是所有人,都已经将这里遗忘了。

“刚才。你想到了,他是如何杀死他们的,那么,你能不能,再详细的说给我听?”这时。老者似乎也终于从起伏的思绪中恢复,他苍灰色的眉头深深地拧在一起,看着那小小的幻影消失在手中。

然后,叹息一声,他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女孩:“他是如何杀死柏森和霍利菲尔德的?”

“蒙滋托克长老?您……刚刚不是看到了我的记忆?那是树精灵传授的秘法,不会出现任何错误吧?为何还要……”女孩子讶然,她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这位长者如此郑重其事。

“我想要听你再说一遍。”

“好的,长老。但就在这个地方说的话,我担心……是的长老。”

怔了一怔,女孩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然后才终于开始思索着,继而慎重回应:

“他……我不知道。他,他好像只是,只是看了一眼,我的黑蝎和三色蜈蚣就被杀了。好像是一种力场法术。所以,我使用了树人之杖。然后。霍利菲尔德用落雷术攻击他,可是他好像就看了一眼,于是霍利菲尔德突然就倒了下去,死了……柏森爷爷于是以燃火术攻击他,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只是挥了一下手,那火焰就倒卷了回来,甚至扩张了很多,我的树人仅仅一下便被他毁坏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都是火……”

“你听见他吟唱咒文了么?他用什么方法颂唱的?龙语,精灵语?元素语?下层界的语种?”

老者盯着女孩的眼睛,慢慢地问道,但他说出一个语种,女孩便茫然的摇头。

“没有,除了与我们的对话,他没有说出任何神文,对了,长老,我甚至感受不到他沟通魔网,他的施法速度实在是快的可怕,而且,好像……”老者沉重的语气,让女孩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她努力的回想着每一样关于那个人的细节,却又有些难以形容:“好像……”

“好像是周遭的一切,都在无形中,随时听从他的指令,是吧?”

“这……似乎不能这样说,只是好像,他可以操作某些力量……”女孩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

但老者抬起视线,再次呢喃出奇异的言辞,没有再去听取他的话。

“银色的魔物将再次张开双翼,黄金的权责也必由铁与血来重铸。至高的威严寄于平凡的名字之上,世间万物,则只能瑟缩于他的威光之中,他的传奇铭刻于史诗之上。然而一切,则会毁灭于他的手中,他是希洛,是众王之王,是众神之神……”

然后,他转过身。向着小巷之外走去。

“这或者,就是我们得到的恶果……走吧,现在,这里已经开始乱起来了。我不想要跟那些愚蠢的人类进行不必要的战斗。”

“希洛?”

“您是说希洛?长老!蒙滋托克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知道那个家伙是谁?”

女孩子没有跟随老者的脚步,而是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但他……那个希……不是,是那个禁忌的王,和这些有什么联系?那不只是遥远的传说吗?您不会是认错了什么吧?”

“是的,不过,也可以说不是。”

老者的脚步顿了顿,但并不回头:“这件事情,莱亚,不是你能够处理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最好不需要去知道它……所以,你不要再去想了,把这些都忘记吧,你只要知道,那个家伙是非常危险的怪物。就可以了。”

“但是长老,柏森和霍利菲尔德他们,他们怎么办?不能就放在这里啊?”

“够了,他们生于自然,也将归于自然……一切就交给自然吧。”

“不。我要将他们安葬……”

女孩子喊道。但是老者或者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身体,走进了街边的一棵树木——那树木的枝条抖动着,从树干上绽开了一扇光华翠绿的门扉。将老者容纳进去,继而合拢。

“你是谁?把手举高,否则的话,我们要放箭了!”

一个声音从街道的另一端传来,几个身穿着铠甲的家伙随即向着这里跑了过来。注意到那个一身褐色长袍的人,他们立刻紧张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有敌人攻打进来了?还是叛乱?”女孩子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喊道:“还有,那些法师呢?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然后,她才注意到那些士兵们如临大敌的模样,继而想起,那张黑色的面具已经在刚才的激战里不知道被抛飞到了什么地方,这些士兵们显然是不认识她现在的样子了。

她恨恨地哼了一声,然后念出一个咒文!

于是随着一只纤细的手掌一挥。于是,正在向她围拢的几个士兵便惊叫着后退!而地面上蔓延开来的荆棘,缠住他们的腿脚,把他们摔在地上!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孩走上两步。冷冷地喝道。

“那个……德鲁伊大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有人发动了叛乱了!他们在城里四处流窜,法师们都去追捕他们了。但是好像,好象有好几个佣兵团的人也开始趁乱闹事……”

突然接近的女子。让那个可怜的城卫军愣了愣,而借着火光,看清那张秀美无伦的面庞时,他的精神,便更加涣散了,所以直到脸上的疼痛和脆响传来,他才终于回过神,尖嚎道。

“叛乱?”

女孩子随手将他扔到一边,然后转过视线,刚好注意到一道暗红的颜色,在街道外面蔓延开,盖过了原本暗淡的灯光,然后,就是更加激烈的嘈杂,马蹄声敲打着地面,人类的叫喊开始变得激烈,此起彼伏的惊叫,最终几乎变成了惨呼。

……

这个普通仲夏之夜,对于天鹅堡来说,是灾难般的时间……而这种灾难,甚至还要大过了十几天之前,那有关于领主更换的一场战争。

是的,战争,虽然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事件。

几个佣兵,似乎是没有遵守城守军的规定,在给他们划定的地点之外留宿了,然后却又被城防军发现……通常来说,这种事就是在佣兵被赶回到宿营区就算结束,毕竟随着佣兵们的集结在天鹅堡里这种事儿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这次的事情,却并不寻常。

或者是有人喝醉了酒,或者是一场由骂战引发的争斗,这对于城防军和佣兵来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问题是最终他们刀剑相向了,而且闹出了人命……真相似乎已经不得而知,反正这件小事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全面的骚乱。

一个佣兵团和一个城防军大队,然后是周遭的佣兵团和整个城防军……

城卫军们开始试图压制那些暴乱分子,用它们拳头,盾牌,棍棒,刀剑……战斗一点点的升级,但混乱也逐渐的蔓延,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以至于城卫军们根本就没弄清是谁在攻击谁。最终,只要是没有带着城防军标志的武装人员,都被当作了暴徒对待……于是,战斗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涉及到全城的大骚动。

因为战争的动员,两个家族的交替,以及之后的混乱,这里的城卫军大部分已经不再是那些在天鹅堡执行了多年任务的老兵,而是被布莱霍克家族的一群二流守备队驱赶,由佣兵和普通市民组织起来的杂牌,他们毫无经验也没兴趣耐下心来排解纷争,只会用任何暴力的手段来让对手屈服。

可他们的对手,却是一群佣兵,一群早就已经习惯于合作战斗并且制造混乱的家伙……在山林野地里,或者在城市街巷中,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游击,分散,尽量的分割对手的实力再分而划之,驱动惶恐的市民作为自己的盾牌。这样的战斗,本就是他们最为擅长的……

于是事态就在不断的扩大,最终当大盾弓箭和长枪也被投入了战斗的序列,火光,尖叫。死亡也就和混乱一起在城市里蔓延。

混乱就这样持续着。直到足足十二个沙漏之后,才终于被彻底控制住。

而对于人类来说,这可怕的一夜最终的结尾,应该是在日上三竿之后。那响彻了整个中央广场的咒骂声。

“闹剧,这就是一场……闹剧!该死的,他妈的,混蛋的,畜生的又可笑的闹剧!”

贾布尔?布莱霍克。这位天鹅堡的临时城主大人站在自己的马车的车辕上,愤恨的向着周遭喷吐着口水。声音甚至不需要幻音术的辅助,也能传到整个天鹅堡的任何角落中。

这位城主大人的样子分外的狼狈,涨红的面孔上,他原本漂亮的八字胡已经烧焦了一半,头发上沾染的灰尘让那原本整洁的发型显得格外可笑,然而,静立在他面前的十几个贵族们可不敢露出一丝笑容,他们静静地垂着头。任由这位城主大人居高临下,用口水和噪音折磨他们的头发和耳膜:

“你们都在干什么,都该死的在干什么?十几个佣兵?城里的守备队足有三千人!就算是三千头猪,也足够把这十几个佣兵被压死!可你们呢?你们这三千人居然被十几个佣兵给耍弄了?你们到底是在围捕佣兵,还是在天杀的帮助他们?”

城主大人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这广场的周遭,就能看到这一夜混乱留下的残迹……燃烧东西的刺鼻焦臭,似乎仍旧弥漫在街道之间,甚至还有几点火星。偶尔从残破的房屋中窜出来,几座已经崩塌的木质板棚凌乱的竖起几根被烧黑的残骸。而在其间兀自冒起的青烟里,甚至可以看见匍匐其中的零星人体,干涸的血液在他们的身周渲染出一层紫黑的痕迹,沾染上灰尘的血色已经和周遭的焦痕混合。而远一点的地方,细碎的噼啪的燃烧声混合绝望的哀嚎传来,隐约似乎细微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城主大人的咒骂。回荡在整个城市的周围,而这广场的周遭,一群服色各异的平民正在围拢,他们站在士兵们的长枪之后静静地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吃瘪……而那位城主大人每一次提高声调,都会换来人群中几个低低的附和,以及轻微的嘲笑,人们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心中因为一夜混乱而产生的怒气,也随之平复了一些。

不过事实上,能够被聚集在这里的并没有一个普通的平民。

他们都是城市中的富商和小贵族们——昨晚的混乱让他们损失惨重,所以城主才会用这种方法,来稍微缓解一下他们的怒火,否则若是这些人将事情捅到了公爵大人耳朵里,这位代理城主可就永远也别想去掉头衔上那‘代理’这个词,甚至若是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他连性命都要难保。

这位代理城主大人,虽然并不是个有能力的贵族,但显然,他也并不愚蠢。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强行遮掩是不可能的,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欲盖弥彰的举动,是最傻的傻瓜才会去干的事情。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承认事情的发生,再让周遭的人看到尽力弥补的样子,这样,才能够平复大部分的不满,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一切都是做出来的样子,演出来的戏,但不管如何,至少有很多人愿意接受它,将之当作理由,这样也就足够了。

所以,尽情的发泄了将近一个沙漏之后,这位城主大人终于停滞了用口水浇灌手下的行动,转而向那些真正需要对话的开口。

“天鹅堡诚实而高尚的我的市民们,请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快对于你们的损失作出一个补偿……严惩凶手,同时对于那些被骚扰的平民。我们会给予每人五十磅粮食的补偿,请大家安心的等待吧!很快粮食就会发放到所有人手中。”

匆匆的作出了一个结语,这位城主大人跳下车辕,准备钻进车里。

但一个贵族这个时候却忽然跟上他的脚步,一起进入了车中。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赶紧发粮食么?还有,记住往里面掺点沙子,尽量少发一点儿,知道嘛?”城主愣了愣,开口道。

可是那个贵族却并没有依言离去。

“但是,代理城主&……不是,城主阁下,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够了啊。”贵族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被喷上的口水,以及真正的冷汗:“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经将仓库里九成的粮食都装车运出,用以支援公爵大人在前线布置的军队了。”

“你说什么?”城主阁下咆哮起来,声音不高,但他的面孔,瞬间已经有点扭曲:“你疯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粮食运过去……好吧,不过谁说了是要全都运过去的?”

“是您啊?我早上得到了您的命令,现在那些粮食都已经被镰刀铁锤佣兵团运走了!”

!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价码

“混账!我根本就没有下达过这种命令,你竟然,你竟然敢私自下令……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片刻的沉默之后,城主大人咆哮起来,一脚踹在这个倒霉属下的肚子上,咚地一声将他踹到了马车的角落里!

“不,城主大人……他们带着您……亲笔签字的命令书,魔法契印完好,我们也验证……而且粮食命的调拨也,也是你……。,!”

这一脚极狠,可怜的幕僚连惨叫都已经无法发出,巨大的痛苦让他如同一只虾子一般的弓下腰,呕吐出的唾液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片刻之后,他仍旧挣扎着抓出一张羊皮纸,拼命的微声辩白:“那命令……那命令还在我这里,你看……”

“滋命令,调集粮食十万蒲式耳,于本日启程,三日内抵达额和那……此令立即生效!”将他颤抖递出的羊皮纸一把抢到手里,目光一扫之后,贾布尔?布莱霍克顿时又一次呆滞。

印鉴,签名,羊皮纸契约,上面的文字是自己的字体,甚至连墨汁都是用自己的书房之中的那种章鱼墨,这种带着一点腥味的香气平常的时候总是会让他有些放松的感觉,因此格外受到他的喜爱。

可如今,这味道却只能让他的思维更加混乱……

是的,自己本来就应该如此措辞,签署一份这样的命令,按照前线的要求,运粮队今天出发,正是最为合适的时间。

但关键是,自己绝没有签署过这种东西!

昨晚那奇怪的动乱已经让他手忙脚乱了,那里还有什么余地去行使其他命令?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见鬼的十万蒲式耳是怎么回事儿?前线的要求,不是四万蒲式耳么?

“这,这……”

代理城主大人脸色瞬间已经涨红,全身止不住颤抖——发生了一场暴乱这种事情,还可以用‘刚刚占领的城市,民心不稳。又有莱恩家族的残党挑拨’这样的借口搪塞,只要做好善后,罪责便不会太重,可若是丢了军粮……

……

叱喝声中,马车奔驰而起。旋风一般的冲向了天鹅堡的粮仓。

“那个镰刀什么的佣兵团。有多少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从车上跳下,贾布尔冲进粮仓管厅,作为城内的军事重地,这里本应有两个法师驻守。但此时城中的五个法师却都在此处,他们坐在这里一处幽静精致的小房间中饮啜玫瑰茶水,慢慢的吃着些点心。见到气急败坏的城主大人破门而入,不由得齐齐一愣。

“一百人左右吧……他们是今天早上离开的,现在不过三个沙漏多一点的时间。”其中一个法师回应道,他伸手在腰间上解下一根法杖:“城主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三个沙漏,若是用运粮马车,就算再快,也不会离开超过六十里……他们向着什么方向走的?”

贾布尔一把抓住了他,急急吼道,唾沫几乎喷到了他的脸上——法师地位崇高,但这个时候这位城主已经顾不上什么尊敬了:“你们在这里最好。给我调查一下,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快一点!我要把他们追回来!”

“这……城主大人,我不知道你要追回什么,不过目前我们恐怕爱莫能助。”

城主大人狰狞的面容让法师怔了怔。但随即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眼睛:“接到了您的命令之后我们已经忙了一早上了,为了将粮食缩小,我们几乎已经用掉了所有的法术位,今天之内。已经无法再做些什么。”

“混蛋……所有的骑兵集结之后!让他们去追,让他们带上所有的法师。现在开始追击的话,他们跑不出我们的防区!”怔怔的盯着法师的脸,贾布尔咬牙切齿,但最终只能甩开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集结的号角随即吹响,震撼了整个天鹅堡,所有的幕僚们鸡飞狗走……然而实际上,每一个了解情况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可能已经晚了,谁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对方会将那些粮食带向了什么地方,如果对方是某个敌人派来的,他们很可能选择直接将粮食销毁,也有可能直接分散潜逃!

贾布尔当然也清楚这些。

可这个时候,这位城主大人能够做的也只有尽力挽救了,否则的话,或者布莱霍克的姓氏,还能保住他的脑袋,但却不能保证他下半生还会是一个优雅的贵族……沦落为平民已经足够可怕,但若是运气稍微不好,说不定就要在苦役营中度过残生。

不必怀疑,这一任黑鹰公爵,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赏罚他从来就很分明……甚至分明的过分。

而别说是苦役营看守手中带血的皮鞭和无尽的劳动,就算是想到那些平民们整天用黑面包填肚子的而变得牙齿斑驳的惨状,就已经足够让这位倒霉的城主大人不寒而栗了!

“城主大人。”法师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道。将代理城主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但就在他不耐烦的抬起视线时……

异变陡生!

一连串的紫黑球体,从法师手中的法杖里喷涌而出,化作一片紫光,直冲向贾布尔!

所有人同时惊呼,然而在这里除了几个幕僚就是几个用光法术位的法师,根本无从救助,而这一下兔起鹘落,速度之快,更让人无从反应!所以随着噼啪连声,贾布尔被轰飞出去,重重地撞上了墙壁!

不过,千钧一发之际,这位城主的皮肤忽然闪耀出一片的褐色,魔法飞弹在上面轰开,衣衫尽裂,却并没有血肉飞溅,只有碰碰的闷响,如击朽木!

无法形容的变化,让周遭所有人都呆滞了一下,可不等他们反映,法师已经掉转了法杖,魔法飞弹法杖连挥,紫光闪耀,几乎就在眨眼之间,飞弹就已经洞穿了四个同僚的胸膛!

四个法师不可置信地瞪着那个同僚,依次扑倒。胸口的洞口血液狂涌,浓重的腥气顿时充溢了这小小的房间!而造成了这一切的法师则忽然诡异的一笑,掉转了法杖的尖端,于是在周围惊讶的视线里,五枚魔法飞弹瞬间爆发。将这位法师的脑袋轰成了一片血雾!

一切沉寂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纳森法师……他就是叛徒?”“这不可能。乔纳森法师是家族旁支,为家族服务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没有人不会被收买……”

“闭嘴!”

残余的几个幕僚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一阵不可置信的喧嚣……他们七手八脚的扶起了撞在墙角的城主大人,乱作一团!最后还是贾布尔的一声怒吼。才让他们勉强安静下来!

目光落在几具尸体上,贾布尔涨红的脸已经蒙上一层铁青!然后又转为苍白……额角一阵阵的胀痛让这位贵族头晕目眩,即使握紧了拳头,如坠冰窟般颤抖不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在梦中……一连串的事件简直让人无法置信。难道说,自己是跌进了一个庞大的对于布莱霍克家族的陷阱之中?

“他只是被附魔术控制了……你们的敌人,恐怕是个能力不错的法师。”身后响起的语声,打断了沉寂,于是贾布尔豁然回头,注视着那张有些烧焦的黑色面具:“莱亚大人……”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却只吐出几个单词:“我们只是……”

“不必担心,贾布尔大人,这不是你的失误。只是一个敌人的狡猾诡计。我会向公爵大人说明的。”德鲁伊举手打断了他,不过接下来的话语,让城主大人铁青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做了个手势让贾布尔跟在他身后,德鲁伊走出粮仓。

广场上,静立着高高矮矮的十几条人影。或者苍老,或者健壮,有男有女,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身上,那一袭灰褐色泽的厚重斗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恐怕不会分散逃走,也不会把粮食毁掉,否则的话,趁着昨天的混乱,他们便足够可以这样做,而现在看来,那混乱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疏于防范的手段,因此,他们显然是对于这些粮食相当看重。”德鲁伊开口道,伸出手,天空中一片黑影便扩展下来……一只翼展超过五尺的巨大鹰隼猛扑而下,却又在她头顶急停,锋利的钢爪合拢,停在她的手臂上,却没有抓破一毫衣料,它垂下头,在德鲁伊耳边轻轻发出一阵啸叫。

“寻找这样的敌人,对于你们或者麻烦,不过,对于我们的神鹰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德鲁伊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

五六十里,对于人类来说,或者是非常远的距离,然而对于天空中的鸟类,尤其是鹰隼而言,只要它飞起来,广阔的视野几乎可以追踪百里之外的大型目标,而这样的鹰隼,一个德鲁伊至少可以控制三五只,敌人的运量车队,自然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更别说,是在有心监视之下。

……

不过,那一列车队,也没有特别的急于前行。

由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大路上辚辚前行,几十骑跟随在左右,晴朗的天空上带着几片云彩,刚好能够遮住太阳的毒辣,清爽的感觉让旅人们也感到心情爽利,佣兵们互相调笑着,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似乎连赶路的速度,也变得轻快起来。

“老师,我们……我们就这样走了么?”若说这车队中还有那么一个心情不佳的人物,或者就是那位被称呼为‘卡路里’的少年了吧……小莱恩坐在车辕上,目光却在远方逐渐变小的天鹅山上停驻,顿了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嗯。”

“但是,但是……”‘老师’懒洋洋的敷衍让小家伙不由皱紧眉头,想了想,他还是忍耐不住继续说道:“老师,你拿走了城市中所有储备的军粮……会饿死的。那些平民们……”

“军粮又不是平民的粮食,他们怎么可能饿死?”爱德华的目光,在天空游弋,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如果布莱霍克公爵足够聪明,那么他就肯定会减缓调集粮食,保证城市的供给,否则的话。难道你认为他会看着自己的战略要地产生民变?”

“可是,城市中的个城卫军可是要由军粮来养活的,在缺乏粮食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选择就地征粮,而且之前。天鹅堡已经征调过粮食了。如果再次强征的话,一定会有人因此而挨饿,每一次征粮的纷乱都会引发械斗,那些平民……”

“我说小鬼啊。你想说什么?我们把粮食还给他们,他们能把你的城堡还给你?你的老爹能活过来么?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你是打算让他们都活着?”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从天空中那细微的几个黑点上收回目光,毫不客气的讽刺道:“那么简单。你想办法把死神杀了,然后把冥河塞起来好了……”

心灵术士从来对于圣母病这种问题反感至极,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即使不是孙悟空,但也不至于当唐三藏,杀个臭虫都要磨磨唧唧,让人厌恶……

人有点怜悯之心是必要的事情,天灾之下还冷言冷语,幸灾乐祸。那叫畜生。但那些自己吃饭的事情都没解决,却到处担心什么小猫小狗,去拦人家运肉狗的车的那些家伙们,说什么担心着担心那……

那是病,得电!

不去理会涨红了一张面孔的小家伙。爱德华的目光在身前那辆大车上停留了一下。

十万蒲式耳的粮食接近三千吨,若不用传送术,光是这一大堆的粮食就至少需要几百辆马车来运输,不过。魔法总是款可以违反某些既定的物理原则,几个法师施展的缩物术。就可以将捆扎好的粮食缩小到四千分之一的水平,所以,这一辆马车,便几乎可以将一座城市半年的粮草都装填进去了。剩余的九辆马车,不过是用来运载那些没有马屁的佣兵的。

顺便也可以让他们变成最好的伪装,在遇到了突袭的前提之下,不至于一下被人掀翻了重点。

不过预想中的突袭,却似乎迟迟未至。

或者,自己还是高看了那些鼓捣木头的家伙?从领地里那个名叫法米尼的家伙来看,德鲁伊的战斗力应该绝不逊色于任何法师,虽然他们在对于攻击法术的操控上有所欠缺,可与法师一样,若是对手之中存在着精研能力的人,其力量必然不会太弱……

虽然从昨晚的战斗看来,那个女人似乎就是最强的一个,不过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可能十分保证的。

“格里尔斯阁下。”

一个声音从侧后方传来,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镰刀锤头佣兵团的团长,正策马而来……“天鹅堡那边似乎是有动静了,他们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来,我们怎么办?”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目光在眼前的佣兵身上停了停。

这名佣兵团长并不高大,相对于他那个一身肌肉的副团长,他几乎可以用瘦小枯干来形容,光秃秃的脑袋顶上泛着闪亮的油光,一张没有眉毛的脸上眉弓高耸,仅有下巴上一撮尖毛证明这个脑袋不是寸草不生。

或者,这就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从一开始,爱德华就没有告诉这个家伙事情的真相,整个佣兵团现在其实都是在履行着对于天鹅堡,对于布莱霍克家族的‘契约’,爱德华只是在昨晚,让那个领主大人在失去意识之前签下了两张契约命令,便巧妙地引导了这一点。

“呵呵,大人,我列尼恩虽然没有法师的智慧,可也不是个傻瓜,粮食虽然运往前线,但可从来没有人会将它们运到第一线的。”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佣兵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坐在爱德华身边的小家伙打了个机灵,猛地站起身……不过心灵术士随即就把他拉得坐了下来。

“既然知道,何不向布莱霍克报告呢?”他淡淡的问。

“为何不可呢?我可是在履行契约,只要有人付钱,我们佣兵可是什么都会做的。”佣兵团长笑了笑:“更何况,一位法师的价码,应该不会比那些领主要寒酸,不是么?”

“那么,你想怎么办?”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动。

“应该是您想要怎么办?法师阁下,”佣兵团长脸色不变,似乎在讨论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的探子发现,一股骑兵已经跟上了我们,再过一两个沙漏刻度,他们就要冲过来了……”

在这个大陆上,即使有魔法师的存在,但是骑兵仍旧是战场上绝对的主力,借助马匹力量的冲锋,几乎可以轻易地突破战场上大部分的阵势,借助了魔法道具,神术和魔法加持的力量,一个骑士甚至可以力敌百人,几个冲锋之后,鲜少有队伍还能够保持完整的队形。

因此,这个世界上的骑士的作战方式,也就与爱德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往往是几百名骑士带着他们的扈从,以及一组法师与牧师,便可以在一个地区之内横冲直闯,无所顾忌。即使只是轻装的骑兵,对于没有准备长矛和塔盾的佣兵团来说,也是个致命的威胁。

“五六百,不,至少七百名的骑兵啊……这群家伙根本就是一帮蠢蛋……看样子这位贾布尔大人被派到这里不是没有道理,他的军事能力也是一团糟糕呢……”

爱德华的视线扫过远方地平,那逐渐扬起的沙尘,低声冷笑:“对付这种家伙,应该不是很难,唔,这样,就借用一下那个计策好了。”

!

第三百六十二章 铁丝网

看了个四格漫画,才知道雅安的事儿,诺基亚捐款一百万,摩托罗拉也捐了两百万……嘛,当年曾经各自占了三分之一以上市场的二位大佬,如今有些晚景凄凉啊,诺基亚因为没赶上智能机的班车,结果总部,工厂和专卖店都丢了……一百万,这心意不管如何还是很实诚的。“本站域名就是飘天全拼,请记住本站域名!”据说今年第一季度,诺基亚亏损就有1.5亿,还是欧元。

正好手里这台手机也够呛了,所以干脆换就换个诺基亚的好了,聊表心意,纪念一下已经逝去的岁月。

忽然有点伤感……当然,这应该不是因为推荐榜被新书抄了的缘故吧……

另外其实实在不行,让中兴或者华为收了诺基亚其实也不错?

嗯,玩笑玩笑。哦,忘了说,这些不算在字数里,请明察。

——

马匹纵蹄奔驰,便在地面敲击出低沉却充满跃动感的战鼓声,混合着战马的嘶鸣和牛角号低沉的奏响,成为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足以沸腾每个战士的热血!

或者正是因为这种热血的存在,所以不管魔法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宏伟的规模,是传说中神战的主角也好,但提起战争,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还是更愿意将思绪沉浸到两名相对冲锋的骑士,或者更多对骑士。

对于敌人,这是最为强大的威慑。

“稳住,稳住!你们这群笨蛋!刀出鞘,箭上弦,所有有弓的,都给我到队伍后面去!”

目注着视线远端,那灰尘中逐渐清晰地人与马,光头的佣兵团长发出一个低吼,同时他擦了擦手上一枚硕大,造型粗陋的戒指,于是声音便被幻音术的效果远远传扬,闷雷一样滚滚而出。

“这群白痴。”

抹了一把油光铮亮的大头。列尼恩低声骂了一句,实际上,这样的指挥等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坦露出来,只能让自己一方更加被动……可如今,他却只有这一个选择——那些匆匆招募的白痴笨蛋苍白如死的脸色。不断颤抖的样子。随时都可能引发不可阻挡的崩溃,所以必须要用一个强悍的态度,来抵消这种负面的情绪。

但那也只能勉强的支持一刻而已。

要是按照十几年的佣兵经验来总结,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已经糟到了……总之是糟糕之极。

那个在酬劳上小气吧啦的城主大人。显然是已经动了真怒,不知道那个黑袍的法师究竟做了什么,会让这位大人此刻决绝到如此的程度……几乎占据了视野中地平的骑士们列队三排,两翼在前,像是两柄交叉展开的弯刀。

在佣兵队长的记忆里,那已经是骑兵在战场上扫荡对手的姿态……不必怀疑,当骑兵如此冲锋,除了扫荡,蹂躏孱弱的散兵之外,不会有别的目的,而在这样的冲击过后,通常除了林立淋漓的血肉,残损的肢体。以及死亡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近了,更近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佣兵团长经过锻炼的眼睛,几乎已经可以看见那些骑士的摸样了……

骑士们平托着他们的长枪。身体微微俯下,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擂鼓,大地被震得微微颤抖着。与之相对应的是铁甲拉动的声音,金属环圈互相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不时还掺杂着一。两声战马的嘶鸣。

而佣兵们……

他们正在凌乱的聚集,没有城墙,塔盾,没有施法者,没有长枪……在这一马平川的荒野,他们甚至连像样统一的弓箭都没有一批,最多只能拿出四五十张短弓和弩机,至于说齐射能够造成的效果,那真是只有战神他老人家才能完全知悉。

而且,这里还是个平缓的下坡。

一旦距离耗尽,这里就是地狱了。

目光扫过勉强聚集在队尾,那匆匆拉开了弓弩的十几个佣兵,列尼恩脑袋里掠过这个想法,但不知为何,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恐惧——佣兵的团长有些疑惑的啐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镇静,身体放松,思维敏锐。即使是带着七八十个人,进行围剿一些地精或者狗头人之类的简单任务的时候,也没有此刻这样写意。

五百尺。

第一列的骑兵,来了。

而嗖嗖的声音,也伴随着稀疏的黑影迎了上去。

动能很快便已经被耗尽了,几十只箭矢在空中转向,蜂拥向他们的目标。一片叮叮的细密声响,很快就被湮没在了轰鸣的马蹄声里!

箭簇往往穿过甲板之后就失去了冲击力,有些箭矢,甚至直接被弹开了,在那光滑的壳型甲板上,仅仅能够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下一刻就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的尘埃,随即被马匹掀起的尘土吞噬……一两匹马发出低沉的嘶叫,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动物,却并没有因此失去指挥,仅仅是慢了一下,退出了战斗的序列而已。

佣兵们装备的短弓,拥有的杀伤力是在太有限了,很难真正对这些骑兵造成致命的伤害。

在骑兵队伍的后方,注视着这一切时,贾布尔?布莱霍克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

眼前的一切,似乎根本不出意料之外。

装备是衡量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标准,而世人皆道布莱霍克家族的巨鹰骑士当世第一。但他们却早已遗忘了,黑鹰这个名字是在巨鹰还没有出现的年月里,便被唱响的荣耀……家族的真正骑士,身上都配备有掺杂了贵重金属铸造的胸甲,轻薄坚韧,能极大的减弱远程攻击的威力,这弥补了轻骑兵最大的缺陷,也成就了他们不逊色于重骑兵的冲击的威力。

或者,这帮佣兵算是走运的吧……在这个和平的年代,能够见识到真正的黑鹰的杀戮,这机会可实在是少得出奇。

“大人,接触前,需要我们用魔法探查一下他们的实力?”在这位城主身边并骑的一个士官开口道,

“还有必要吗?”

贾布尔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前方。凌乱的战场上。

没错,凌乱……那些愚蠢的佣兵,措手不及,或者是因为自己来的太快?或者是因为他们已经被那个计划者直接放弃?总之这个佣兵团的反应,简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甚至没有如计划中一样。把马车布置成简单的障碍,也没有准备诸如长矛,甚至是陷阱异类,能够有威胁的东西。

所以。贾布尔决定不节外生枝了,他甚至没有兴趣再去梳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这个什么佣兵团是否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这一切只是一场诡计,他都不想去理会。他只想要看到尸体,看到杀戮,用这些才能稍微平复,他心里那种被人愚弄一般的感受。

这也就是他亲自带队,甚至抢在德鲁伊之前,赶到这里的唯一目的!

几个呼吸之前,他心中或者还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对方是不是还有个能力不凡的法师。为了这些担忧,他谨慎的将骑兵布置成了三排阵列……可是现在看来这些担未免多余了,这些佣兵们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被放弃的东西!

得意的感觉,在下一刻就被一声厉啸打断。

箭矢!

脑海中的闪念。让贾布尔的瞳孔紧缩!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骤然变慢了,他清晰地看着,一点细微的黑影,在空气中慢慢划出线条。向着自己猛扑而来!

刹那间,他紧绷了全身的每一根筋肉。可是一切似乎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呆呆的看着,那黑影逐渐清晰成为一根漆黑的长箭!

扑的一声轻响,

那支箭矢穿进了皮肉,直接从身边那个骑士的抬起的面罩上钻了进去!

锋锐的箭矢刺穿喉管,其上附加的冲击力震颤着颅骨,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于瞬间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大的张力之后‘哗’一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血液喷射而出,在空中勾画出刺目的曲线!但箭矢继续前进,带着这面鲜红鲜红的旗帜继续向前。将那个人体带离马鞍!而血花飘扬在风中,喷洒在一旁的贾布尔的鼻尖,刺鼻的腥气,让这位贵族的面孔有些扭曲!

八百尺。

“干得好,混蛋!”

呆了一瞬,贾布尔叹息一般的咒骂道,不得不拉扯缰绳,停滞了跟随在骑兵身后的打算,他的视线在前方流转,但却无法从那一团凌乱的战局里,找到那个制造了第一个杀戮的存在。

一个神射手。

真正的神射手是所有重甲单位的噩梦,因为厚重的装甲在对方看来就和没有差不多,他的穿甲箭永远都能击中最薄弱、最致命的部位;只是在一般的军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更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对于这种人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

可那又怎么样?

一个一般的弓手连续发射的箭矢不可能超过三十,而在骑兵冲锋时,三支箭矢,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愚蠢的佣兵,永远不知道他们和正规军的区别,也不明白一场战役和一场战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两个人的力量,若非魔法,便不可能改变整个战场的走向的!

现在,骑兵已经距离那队马车,不到二百尺了……

然而,就在目光投向战场的一刹,战局的演变偏离了这位主帅的期望。

还未等骑兵部队的长枪触及佣兵的一根寒毛,当先跑在队伍最前列的一排骑兵突然前蹄一软,竟然就这样向前翻到了出去!

有陷阱!

惊呼声几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骑兵试图勒住缰绳,但是全力奔驰中的战马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刹住去势。最前列的骑兵一匹匹地直接向前滚倒!后面的骑兵或是不明白前头发生了什么,或是来不及停住坐骑,与前面试图勒住马匹的骑兵发生了激烈的冲撞。

混乱中更多的骑兵被推挤着掉落马下,随即,人和马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被埋在下层的骑士即便没有当场摔死,也被随后下来的人马压断了骨头。冲击力这个骑兵最大的武器,转瞬间就已经背叛了他们!

不过是呼吸之间,人畜的惊叫和濒死的惨呼声便连接成了一幕惊悚的戏剧。

空气摇动着,露出了其下,被魔法掩盖的真实!

那是一道黑乎乎的。由铁丝构造出来的环型凝聚起来的屏障,就被树立在车队两旁的道路上!

这些玩意儿,竖起来有半人高,上面密密匝匝拧着两寸长的铁刺。无论人马,只要撞上去少不得一身是伤。即使是全身覆盖甲胄的重骑兵。也没办法将马腿的部分完全遮蔽。更何况这些黑鹰骠骑,都不过是轻装骑兵,没有马甲。

子爵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但是那并不妨碍他在一瞬间明了这东西的用途。这种铁丝网放置极为容易,只要拖出来就自然而然地竖起成屏障。而且它呈环形,根本无法推倒,最多只能接近后想办法斩开。

比起军队惯用的鹿角和竹签,这种铁丝网优势极大。半人的高度使骑兵根本无法策马跃过,也不能靠马匹的蹄铁强行践踏;想把它斩断免不得费一番力气,要接起来却极为容易,而且战后收拾起来也方便,不用像散置的鹿角和铁蒺藜一样担心遗漏。

简直是天才的举措,一时间连他本人都想要立刻有样学样了。

“混蛋!这帮狡猾的混蛋!”

贾布尔脸色又扭曲了几分。他不由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铁甲下,心脏搏动的有些刺痛!

这些骑兵,是他的精锐,如果不是为了速战速决。解决这些可恶的混蛋,他根本就不想要把这王牌亮出来——这只骑士部队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打造和训练出来的,即使损失了一人一马都够让他心痛上几天。

哦,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足够心痛的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条大路的正面上没有那种狡猾的陷阱。然而那两侧的骑士,至少因为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三五十骑!

可是,一切还没有结束。

风起了。

魔网扭曲。于眨眼间,爆发出可怕的力量。空气扭转着,升腾起几十呎高的无形墙壁!

那风墙,彻底挡住了骑士们面前,冲向对手的空隙!但更加令人吃惊的,是这些爆发的风墙将无数的灰白的粉末扬起到空中,再随着一股风声向外铺散开来,风声呼啸,这白雾便如同巨大的幕布一般翻卷向前,将整个队伍,都笼罩在其中,远远看去,战场一带已经完全笼罩在一片冉冉蒸腾的可怕烟云中,身处其中的人更是连天地都分不清楚了。

骑士们的冲锋,终于被抑制住了!

在这种无法呼吸一般的粉末之中即使他们想要向前,马匹也无法再维持这样的高速,而那巨大的风墙,更是威力十足的,将他们完全阻挡下来!

毒气?

贾布尔的心脏,立刻漏了一拍!

得益于炼金术的研究发展,各国可以用较为低廉的成本大量生产魔法毒气弹,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绝对听说过,这种东西的可怕!只有极少数法师可以依靠空气净化术或者相应的魔法物品来保护自己。剩余的,只能是中人立毙!

或者,是幸运之神的一个小小玩笑吧,让这位子爵的心脏得到救赎的声音来了。

“是面粉……”跟随在他身边的一个眼尖的骑士大声道……

没错,那是面粉。

那种颜色,也不可能有别的东西……想想也是,如果他们能够制造毒雾,那么又怎么会让自己的队伍接近几百呎之内?他们肯定早就用了!

“他们想要遮蔽视线!法师,造风术,吹散那些东西!”贾布尔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后喊道。

但是这有点令骑士们力不从心……

虽然造风术是很低阶,又很常用的魔法手段,因此,几个跟随在队伍里的法师学徒,几乎立刻就展开了他们携带的卷轴……然而,这个反应多少有些晚了,战场上爆发开来的,是两个高阶的风墙术,那铺天盖地的面粉掀起了七八十尺的高度,地面上那些装载着面粉的口袋随即就被撕裂,面粉扬起了更多。一时间连后队都已经被撒上了纷纷扬扬的粉尘。

“不过是挣扎而已,我们骑士身上的甲胄可不是他们那种软绵绵的箭矢可以击穿的,即使站在原地让他们射上十箭,又能造成多大的伤亡?为了扬起那些面粉,他们还在前面竖起了风墙,这样根本就没法保证箭矢的方向,而且风墙能够维持多久?难道他们能把这种面粉扬上一辈子不成?”

一个跟随在后面的骑士,贾布尔的一个参谋官低声的咕哝道,

实际上这层烟雾的前方,并不是非常的厚重,而即使有可见度低下的问题,凭借记忆从两侧绕过那些铁网也不是不可能的……所谓的区别,也不过就是将原本准备投放在正面冲锋,改为慢慢的拦杀,这样虽然势必造成一些冲锋速度的损失,但是巨大的数量差距实际上已经足够弥补这些许的不足。

贾布尔很清楚,这恐怕是对方最后的一种手段,很有可能,在这风墙结束的时候,对方便已经撤退了。

但他的念头不过刚刚划过脑海,便被骤然地凌乱摧折!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恐怖,起源于一抹火苗。

!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尘暴

一点火光,燃烧起一团橙红的火球,火球扩张,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焰……然后,滚滚热浪以爆炸点为中心象四周席卷而出!

下一个呼吸间,每个人都感到脚下的地皮猛地一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视野中出现了一幅诡异的景象——事实上,那场景是极端壮观的:灰白的粉末,云团一般的扩展,而暗红的火焰就在这云团之中猛地膨胀,浓厚的白色中心在眨眼之间就翻滚成了滚滚的红云,犹如一头蜷缩在其中怪兽猛地张开了巨大的躯体,通红的火团猛地向着外侧成千上万倍地延展开去!将整个战场包裹起来!

然后是因此而迸发的剧烈的暴风!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一小队骑士分散了……他们与他们的坐骑,与他们的铠甲,甚至是与他们自身都被无可匹敌的强大推力撕扯开来,向着周遭被抛飞出去!然后是下一队,再下一堆

那些在红色光芒包裹之下,骑士们看起来真像是一群蚂蚁,他们想要调转马头,他们想要跳下马匹,他们想要躲开那红色的光环……但他们的挣扎显然是徒劳无功的!一切都在向外延展,殷红的云朵将他们完全淹没在火海之中。,!瞬间升高的温度让他们惨号,可是声音已经被淹没在那恐怖的爆裂声里!

继而,被吹出去的暴风猛地翻转,向着原本的位置反涌回去,带着更加剧烈的雷鸣爆响灌进那被焚烧出来的巨大空洞!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上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那一瞬,世界被一种诡异地静谧所笼罩。

每一个人都在大叫,而每一个人都只看到周围的人,嘴像离了水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在接下来一两秒钟里,世界处于一种静止之中,好像整个儿被装入了一只精美的水晶容器,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然后。铺天盖地的尖啸声仿佛从天边、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它好象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它轰鸣着、咆哮着,刺穿每一个人的耳鼓,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色,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横扫一切,向外喷发又回流的气流暴风。将灰白的颜色。扩展成为一团冉冉上升的覃状云!而一圈卷起的空气,就此向外横扫!夹杂着暗红色的沙石,泥土,以及七零八落的分不清是什么的碎块。向外扩展开去,在沿途播撒下红红黑黑的东西,然后化成吹过整个荒原上的一股暴风。

然后,当时间终于一点点的过去,声音。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个世界……

于是,惨叫的声音,呻吟的声音,马匹嘶鸣的声音,组成了一种微弱的喧嚣,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片沉默一般。

在骑兵队的后方,无法勒住被他们惊骇欲绝的坐骑而被掀到了地上的指挥者,以及他们的随从……灰头土脸的从那风暴之中站起,瞪视着面前的一切。其中甚至包括那些能力低一些的施法者们,他们纷纷趴在地上,只顾得及抱着脑袋;

没有人能够理解眼前这一幕究竟代表了什么……那个剧烈的爆炸散发出的光芒和那巨响已经让每个人都产生了不同程度地耳鸣和强光暂盲现象,马匹在嘶鸣,人在吼叫。一些人甚至已经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这其中包括了倒霉的贾布尔。

他座下那匹本就暴躁的纯血马在火光亮起的第一个刹那,就已经毫不客气的将他从背上摔了下去,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窜,于是原本就不是很精于骑术的子爵险些摔断了脖子就此死亡!幸好他挣扎中用一只胳膊代替了脖子来承担这连着盔甲两百多磅的身体。因此虽然手臂干脆地折断了,但总算是在几十个翻滚之后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半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伤口上的冰冷正在逐渐转化成钻心的疼痛,灰尘在口唇边上干涩成为咸苦的味道,连鼻子里也充斥着那种臭烘烘的腥。

不过现在贾布尔已经没什么时间来诅咒这一切,这一摔至少还保护他,没有别最开始的爆发晃瞎了眼睛……而视线里的一切,早就已经让他忘记了所有,只知道自己的心跳似乎已经停了,而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不停。

能够拥有现在这样一个位置的他并不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至少他也经历过许多小型的剿匪战斗,领土征战和一次对于肯蓝的征伐战役。也见过一些法师施展那些惊天动地的奥术……但那些远远的看过的法术顶多会让他感到震撼,却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恐惧过!

覃状的云朵,在向着天空生长,于是下方,白色的云团终于被暴风吹散了……露出最中心,已经成为了一片焦黑的地域。

残火在人畜的尸体上微微燃烧,让残余的风中充溢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在更远的一圈,几十匹马与他们的骑手栽倒在原地,他们的身体上毫无伤痕,唯有鲜血从他们的五官中涔涔流淌……

若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或者可以认出,那是被直接震毙的症状,然而对于这些没有丝毫知识储备的骑士们而言,那七孔流血的样子,正与传说中所描述的,被诅咒而死的生物相仿。

诅咒!这是何等恶毒的诅咒!

绵延接近一里,将几百个中装甲骑士吞没的巨大火云,震耳欲聋的爆炸和将外围的人都吹翻的强风……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简陋的车队中,带领着那百多名杂牌士兵的,其实是一个会施展八环,甚至九环奥术的法师?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要与一个传奇级法师正面交手?

师……

贾布尔的呼吸,几乎都已经因那个可怕的念头停滞,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是在和一个这样的存在交手……

一个师拥有绝对的能力,消灭一支军队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如同一个骑士杀猪宰羊,他们的力量过处,带来的只有匪夷所思的毁灭与死亡。即使是那些刚刚跨入师之境的存在,也同样能够在数个咒语之间灭掉几百个的重甲骑士。

可能够起手之间就放出如此巨大的‘手笔’的,真的会是一个普通的师么?

一个个的念头,升起,消弭。他终于发现自己得到了一种解脱……面对着一个师,任何失败都可以被接受,然而,下一个念头让他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几百名骑士,就这么在一击之中废了。虽然真正损失的不过十之五六。但马匹的损失是近乎全部,只有队伍的最后几十骑,勉强还能驾驭着他们瘫倒的马匹,那意味着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这只高机动的战斗力,只能跟那些步兵一样靠着两条腿在地上挪动了!,

而最重要的是,骑士们的士气瞬间已经崩溃了,也不管身后的敌人会不会乘胜追击。他们掉头就跑,速度比来时上了十倍。虽然他们是经过训练的精锐,可是在这种无法形容的力量面前,没有人不会体会到人类的弱小!这样即使能约束住他们,短时间内也根本别想再投入战斗……

战斗?

是那个白痴,想到要跟一个师战斗来着?

……

“在战场上,如果将敌人当作白痴,那么最大的白痴就是你自己。”

视线扫过那狼狈后退的人群,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

虽然作为一个触碰到真理之墙的心灵术士。对付两三名真名法师也不是问题,但目标若是换成了几百名骑兵,以他一人之力,其实就有些勉强……因此,少不得要用上一点手段——

先是铁丝网。

这东西显然是并不难以制作的。只要有足够的铁锭,借助鬼斧神工的力量,一个灵能,可以制作出覆盖至少几百呎范围的这种铁刺。将它安置在道路两侧,加上一个简单的幻术卷轴。对于试图包围自己的敌人来说,就是一个奇兵。

当然,铁丝网能够阻拦骑兵,但造成的伤害却极为有限,所以最重要的目的,不过就是将对手集中,聚拢到风墙术可以笼罩的范围之内罢了。那些面粉,才是最惠而不费的杀伤。

可燃物和空气“充分混合”之后,学名似乎就叫做可燃气溶胶。这东西非常危险,只要一个火星就足够致命;

这是爱德华少数还没有还给他的理化老师的一点残渣,实际上如果实在一个密闭空间中,他甚至有把握把这些家伙全都送回老家,光是震荡波就已经足够让人七孔流血而亡了,但现在造成了直接伤害的却不过是区区的三四百人,或者还要少些。

不过这已经够了,即使作为始作俑者的爱德华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把戏会行使得如此顺利……

如果对方对于这一条理论有着一点警觉,并不是以造风术来反击,而是直接召唤一片雨云,或者随便什么水分,那么这个小小的偷袭,就没有太多意义,即使能够抢先爆炸,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亡。

不过显然,并没有多少人会这么想的……不,准确的说,是除了那个始作俑者之外所有的人都不是这么想的。

细微的热浪乘着第三波卷动的空气滚滚而至,夹杂着灼热和尸臭,冲刷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

“好恐怖……”

循着细微的惊叹,爱德华收回视线,注意到他年轻的学徒和几个佣兵,正在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或者将视线在他与那冉冉升腾的云雾之间打晃,每个张大的嘴巴都几乎足以吞下一两个鸡蛋。

那滚滚翻卷的火云不止惊呆了敌人,同样也让这些战场上的新兵心旌神摇……那惨烈的战场带给每一个人的,都是相同的一种从心灵上传来的悸动,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从被撕成了几节的马车后面钻出来的人,站着的人,趴着的人……由前至后,这种悸动感像是波纹一样传开去,一瞬间扫过整个队伍。

“居然一下子就……结束了……”小莱恩发出一个无意识的呻吟,在几个呼吸的停滞之后,他总算是从那巨大的震惊中重拾了自我:“您……这是传奇奥术?”咽了一口唾沫。他试探着问道。

结束?好像还早得很呢。

爱德华挑起视线,在那些正在挣扎着,开始后退的士兵身上掠过。落在天空中,逐渐变得清晰地黑点上。能够威胁到这里的骑兵,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面前,只要有些脑子的家伙。就绝不会再敢前来挑衅……可是。仍旧可能有些家伙,会很快出现。

冷笑了一声,心灵术士后退一步,将自已融入到骤然绽开的光环之中。

……

冉冉上升的覃状云。足够让方圆百十里内的每一个存在都清楚地看到……

一只巨鹰展开翅膀,在气流中向上升腾,尽管它健硕的脊背上,还坐着一个人类的谁呢提,然而那超过了十尺的翼展。还是足以让它轻松肆意地,驾驱着天空里的每一股风……

只是乘坐着它的人,却无法轻松起来。

压低的兜帽之下,黒木的面具闪烁着微微的紫光,神术的力量,让佩戴者能够获得媲美鹰隼的目光,而当这目光扫过地面,那惨烈的战场,黑色花瓣一般向外倒伏。铺陈的尸体,便足以让少女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这是……魔法吗?

盛夏的天空,只是凉意习习,可是她却觉得象是有一股从地狱中升起的寒风吹透了自己一样!

这件事情。莱亚,不是你能够处理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最好不需要去知道它……

长老的警告。再一次在心头回响,而这个时候。那原本无法理解的话语,已经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沉重无比……

这样的敌人……确实不是自己能够随意接触的。

自己,或者已经踏足了危险地境地。

与巨鹰的脊背上站起,她敏锐的转过身,盯着那个寒冷的源头……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静立着那个漆黑的人影。

三百,或者是四百尺之外,黑袍于空中猎猎的轻响,那个人垂手而立,与无边的苍蓝相比,分外渺小。

然而德鲁伊的目光之中,这黑暗,却似乎占据了天空的中央!

一只苍白的手掌,从黑袍里伸出来,提着一团东西。

那像是一只鹰,但只要仔细点看就可以发现它拥有着一个类人的头颅……实际上,应该说是那是个人的上半截身体,和一只巨鹰的下半段组合成的怪物,这样的怪物,在这个位面,不,实际上在哪个位面都不会有,因为他是被神术扭曲成为这样的。

德鲁伊的野性化身,但只进行了一半时就被终止……但那是自然之神的赋予,能够终止它的,只有死亡。

女性德鲁伊不可思议一般的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已经看到,那半人半鹰的尸体的脸正好向着她。脖颈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软垂着,一张苍白面孔上凸出的双目,正死死的盯着她的眼。

她认识这张脸,那是她的一个同伴。

但现在,他除了是一句尸体,便已经不再是什么了。

短暂的惊讶终于结束,她霍然俯下身,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她的身体已经压缩到了极限,接下来就会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逃!

澎湃的力量从她身躯中爆发,却没有让她离开巨鹰的脊背,甚至声带颤抖着,原本应该是命令巨鹰的一个音符,也变成了无意义的嘀咕……脚下的巨鹰猛地颤抖,悲戾的鸣叫里,她的身体骤然被甩起,落下……旋转起来的视野,让她一瞬间注意到,那巨鹰从后颈到尾椎上,已经喷射无数道血泉!血泉中既有脊椎的碎块,也有肌体组织和筋腱。但更多的,是透明晶莹,如冰块一般剔透的水晶!

“你们,很有胆量。”

远处的那黑袍下,传出一个细微的嗤笑,但那一字一句,却又印在德鲁伊的心灵之上。

是的,在他看来,这些德鲁伊,不过只有些微不足道的胆量。

一群废物。

所谓的经历过战场的磨练,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些人甚至只在一场战斗之中就可以从一个一无所知的菜鸟蜕变成为战斗的老手,原因就是他们抓住了其中唯一的诀窍——集中。

时时刻刻的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将之投注到自己的每个动作之中去,投注到自己见到的每一件事情之中去,投注到纷繁复杂的情况的分析之中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中得到可以供自己利用的东西。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可以算是适应了战场——在战场上,有再多的训练也无法模拟的事情,许多好手拥有惊人的身手,然而一个哈欠大的疏忽大意就可以葬送掉一个决斗场上的常胜将军。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时刻保持着警惕,小心谨慎。

而在这里,德鲁伊们却无疑是最为失败的典范,他们涣散的精神,早已为他们注定了,失败的结果。

!

第三百六十四章 自然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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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龙力德鲁伊

“昨天,在天鹅堡中杀死了两个孩子的,也是你么?”

爱德华不再开口,只是唯一点头,

“弱肉强食,弱肉强食,也就是说,你比他们要强,你就有资格决定一切……好像传说里的那样,但那又有些不同,可这种气息,却很难出错。,!”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个年轻人的兜帽中流转。

“那么……我试试看,试试看吧。”他叹息。像是在跟某些人进行交流,但目标却又不是爱德华,或者他身边的精灵。

“如果,我比你强大,你要怎么做?”他忽然抬起头,轻声道。

爱德华全身一震!

老人的目光,清澈,通透,但与之交汇的刹那,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天而降,瞬间浇在心灵术士的意识上!这是危险的感觉,来得很晦涩,但却极其宏大!就如海中暗流,即使面上只是小小波澜,底下却在酝酿蓄积能量,一旦暴发就是毁灭性的威力!

两人身周,骤然升起一道狂暴旋风,直冲云端!

而心灵术士的肌肉在一瞬间便已经绷紧!

从见面的瞬间,他就知道对方必然非常强大——德鲁伊也同样可以称之为神术的使用者,因此有可能至少会和一个大法师不相上下……不过,一个单纯的大法师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感受到致命的威胁,虽然那必然让他动用到王权的力量,不过,那还是在可控的范围中。

不过现在,心灵术士心中,充溢着一个强烈的想法……

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危险。

天空中的水汽,在眨眼间聚拢!

不像是风的催动,而是一种凝结……总之,一眼望不到头的烟雾就在这时候产生,它源自于那已经消散的召雷术,目光所及。已经是一片令人惊讶的灰雾迷蒙!

于是,爱德华本能的选择后退。

灵能浮空术的效果被解除了,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跌落下去!

这是能够想到的,最简单、最快速的逃离方法……

虽然一个任意门可能更快也更方便,但是传送的瞬间和其后的一秒多种时间里。传送者有可能因为空间的震荡而失神。在对阵一个强大的对手时,那是致命的。更何况,那会消耗他的灵能点。

逃走吧。

心中的一个声音,对他说。

而天空中回荡起一个响彻云宵的啸叫。如雷鸣一般沉郁,震荡,向外散播!

时间仿佛停滞了。

爱德华的全身放松,轻飘飘地向下落,可这放松。却是因为手脚,身体,脖颈甚至是眼皮都几乎全部麻木,动弹不得——就像巨蟒面前的老鼠,就像雄狮面前的小羊……那是作为生物的本能,是弱小的生物,在与强大的生物面对面时,脑干自然催发的过激生物反应,不受控制。纯属本能。

恐惧,震撼,惊悚……那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无法形容……或者,用泰山崩于前五个字来解释。最为合适——只有那无尽的泥沙巨石,以雷霆之势向你砸下来,逃无可逃的时候,你才会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惊恐。

爱德华瞪大眼睛。银色的瞳孔里,映照出从那个老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翻卷起来的云雾。以及仰光在其后勾勒出的青黑色影子……而与此同时,浓重的金属的气息,被身边呼呼作响的风卷进鼻孔,瞬间已经浓烈的让人的鼻子感到麻木!

雾气在消散,同时,一个巨大的身体也在舒展,将半个天空铺满。

“这就是我的力量,年轻人,你做好准备,应对一位龙脉之心的力量了吗?”雷鸣高低的变动,震动空气,让人不由错觉,这整个世界,都在因这个声音,而颤动。

而在这声音里,时间似乎终于重新流动,虽然依旧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风在雾气上分开了裂口,深青和铜绿色组合成的硕大的头颅向前,缓缓伸出云雾,发光绿球一般的眼睛盯着正在落下的,渺小的人……

那是个几乎与人身相同大小的头颅。

角质,鳞片和骨骼,构造出它令人惊叹的形状,这形状,通常只有用它的名字,才能准确形容。

一条龙。

爱德华不是第一次面对一条龙。

他曾经见过,也杀死过一条白龙,

然而,作为这个位面生物中最为可怕而优雅的存在,龙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它的系谱之内也不是一概而论。

就像一些龙常常沦为所谓的勇者手下的战利品——比方说爱德华曾经攮死的那条白龙……但有一些龙类对于凡人来说的确一个神话,诸如纪元之前才存在的彩虹龙、时光龙,据说它们的力量可以到达凡人想象的极限。

白龙不能与其他龙类相提并论,一头青年龙亦不能与太古龙类并肩而立。

至于说爱德华面前的这一条……

这个庞然大物全长接近三十尺,两翼展开足有六十尺——仅仅凭借这个身材,就足以让人判断出它的年龄……至少是一头成年,甚至是老年的龙。

看上去,它并不气势汹汹……额头上两支短粗的龙角朝天突出,与白龙那种恶形恶状獠牙突浮的角质面孔不同,极为整洁,修长的躯体上密密麻麻覆盖着黄青相间的厚龙鳞,最外层的磷片边沿布满蓝黑色的斑点,然后露出那棱角分明,纹理整齐的向着同一个方法生长的折叠着的翼间薄膜,让人想起那些一丝不芶的贵族绅士精心修整的打扮。

阳光映照着那暗青色的鳞片,坚硬而光滑的光泽,让他更加接近于一座雕塑。

——一头青铜龙。

在法师塔之中翻看的书籍,虽然对于学习各种法术没有太多的帮助,但是托那些详细的图鉴的福,有些大名鼎鼎的怪物,比方说巨龙,异怪,魔鬼,恶魔……爱德华可是了解了不少。

所以,他知道。

龙族里的金属龙分类,算是较为善良的一种。

或者这是少许幸运的事情。至少他们不会毫无道理可讲,视乎情况,可以进行沟通——但那是指一头真正的龙族,而非一个德鲁伊幻化出的东西——就算是真正的龙族,他们强烈到根深蒂固的价值观。也不会让他们临时更改任何决定。

自己到底遇到了化身为一头巨龙的某个德鲁伊。还是化身成了一个德鲁伊的某一条巨龙?

但不论如何,他都是要跟一条巨龙作战。

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个巨大的影子,爱德华任由自己的身体向下坠落,听着风声在耳边尖啸。感受着身体肌肉的每一丝颤动,体味着在那强烈的威压之下,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样不断的挣扎……但更多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身体深处,从他的意识深处向外翻涌出来。

与本能的恐惧相反。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四肢的冰冷,心脏的澎湃,些许的汗水……一切的一切在身体中在脑海中汇聚,成为不同的情绪。

完全不同的情绪。

那是……兴奋。

所以,不知不觉地,他的思维从无端的恐惧之中脱出,投入到理智的分析中去……他估算出那条龙的大致年龄,估算出龙身体的长短。估算出拍打的蝠翼上,大致拥有多少力量。

他估算着,能够战胜对方的概率。

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向前,催促着他挤压自己的思维。释放出强大的力量,与眼前那巨大的恐怖的强悍的究级的生命战斗!

它告诉爱德华,他需要战斗,他需要释放。他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战胜这条巨龙,不管是一分一毫一丝一忽一点一微米。他都有比对手更多的可能性,可以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然而恐惧并没有稍离。只是微弱了,用细小的声音提醒着心灵术士逃走,离开这里……

两个思维,纠缠着,对立着。

那么,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那个恐惧的胆小鬼,还是那个狂热的疯子?

逃走似乎并不困难,对方似乎无意阻拦自己使用空间类的力量,只要展现出,或者是使用腰带上的传送术就行了,实际上如果操作得当,他甚至可以将那装载着粮食的马车一起运走。

至于说战斗……

“那么,就战斗吧。”刹那间做出的判断,应该是让自己都会感到惊讶,可是那种心境却出奇的鉴定,心灵术士抬起视线,轻轻的吸气,天空上微凉的风,给身体带来一些轻松地感觉

身体的下落,终于停滞,在空气中轻飘飘的划了半个圈子,爱德华已经重新站立,盯住天空中,那个巨大的怪物。

距离在这短短的一瞬里,已经拉开了接近千尺。

但对于强大的存在而言,距离本来就不算是什么。

巨龙于空中优雅的展开双翼,青色金属球一般的双眼微微发光,“如果你不想要掌控先机,那么,就由我来吧。”它曼声长吟,继而向下扑出!

他身后残存的雾气猛烈的飞舞着,被那双翼带起的气流卷上了天。空气开始急剧向在它面前流动汇集,形成了一团旋转的浓雾,排山倒海一般向着那个人类涌来,甚至比巨龙的动作还要快!

而那个人类,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伸出手,凝聚出细微的紫光。

法术让青铜龙愣了一下——紫色的光点随着那个人类的动作,与天空中明灭闪烁,但几乎令龙也惊异!

那光点,足有数百枚之多!

被扩展到了极致的魔法飞弹划破天际!无数的紫色光带汇聚成为绚丽的光柱!但巨龙的姿态,却似乎毫无变动!闪耀着绿色荧光的眼球里带着嘲弄的神色,它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那个人影!

魔法飞弹,是伤害不了巨龙的!

这一刹,心灵术士的眼中,银火闪烁……精神力流淌进额头的水晶冠冕,显现了时间加速。

然后是任意门。

踏出空间的缝隙,脚下是光滑的淡青色鳞片,嗅觉器官充斥着金属的味道,爱德华的双脚,已站在了宽阔巨大的龙背上。

有人说过,巨龙是这个位面里,个体力量提升到极致而产生的生物……他们庞大坚厚的躯体却让他们几乎免疫掉了所有不够力量的攻击。不管那是火焰冰风酸液电击还是其他的什么刀砍斧剁,而那个巨大的脑子……以一个心灵术士的合理思考来进行判断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心灵力量难以攻破的堡垒,更何况,这条龙原本就是一个神术的施法者。相对于其他存在他们的脑子更加坚韧。能够对抗心灵异能的波动。

可他们也并非没有弱点。

比方说,这与兽类相似,注重下方的身体结构,让他们的脊背。成为了最大的,不设防的区域。尤其是那负责飞行的蝠翼,无论怎么坚固,也无法与他们覆盖鳞甲的身体相提并论!

可是,正当心灵术士伸出手。准备用一个异能将这头巨兽的弱点,彻底轰开的时候……

动荡的感觉来了,爱德华的身体一震,重归标准时间流。

青铜龙的身躯伸展开来,大片的浓雾中,他咆哮出一阵抑扬顿挫破的长啸,于是那个巨大的身体就随着闪烁的魔法微光,在浓雾中中消失无踪——但是致命的法术能量依然在他的吟唱间运作凝聚!

“这可真是……麻烦。”

脚下一空,再一次开始下坠!狂风将兜帽从头顶吹向背后。爱德华的呼吸不由一滞,他微微张开嘴,抱怨道。

说到巨龙,人类最先想到的无疑就是他们强大的可以无坚不摧的力量,几乎无法伤害的鳞片。尖锐的爪牙、尾骨和角,以及可以咬断钢铁的牙齿,但是龙族强大的威名绝不仅仅只体现在这些肉体方面的力量,否则。他们就和那些魔兽无异……

龙族还有着自己独特的武器,吐息。以及。体现着他们智慧的,龙语的法术。

与人类不同,时间会给他们越来越多的眷顾……一头老年巨龙,在可能有多达1000岁或者更长的寿命,在经年累月的掠夺、争斗以及汲取龙族的知识宝库之后,它们不仅仅是身体上变得更加健壮、成熟,心智也变得变得机敏、狡诈而难以战胜,而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它们血液中的魔法力量逐渐觉醒,开始具备了有如施法者一样的能力。

天空一暗。

几乎不给予丝毫思索的时间,那浓密的雾气凝起!一只几乎可以将人类整个包容的脚爪已经占据了爱德华的全部视线!

尖锐的前爪划破空气,发出堪比利刃的嗤嗤利啸!

但就在那角质几乎接近到对方的身体时,伴随着一道强光,一连串微型火珠从心灵术士面前发散出去,好像正处于熔化状的红色小球。它们以弧形轨迹飞向各自的目标,在巨大的怪物身上或附近产生接连不断的小规模猛烈爆炸。

长长的嘶吼声再一次响起,几十片沾染着鲜血的鳞片被强烈的爆炸掀起,向着四周飞散开来,巨龙的表皮比任何生物都要强悍,但是面对如此炽烈的法术火焰,还是未免力不从心。

然而黑色法袍在这个时候迸发出了一层无形的液体,一圈圈荡漾的波纹里,火焰和冲击,被粉碎、消散,终于消失无踪。

一人一龙,在冲击中,各自向着两侧飞开!

翻滚了几下,爱德华的身体摇摆不定……刹那间来袭的剧痛,即使是那强大的怪物的大脑,也要产生些许的空白。

爱德华抬起手,看着自己的那片伤口。

伤口很长,巨龙的爪子硬度堪比精金,是由龙族的食物中。一些金属的成为聚集生长出来的。带着生长产生的纹理和倒刺,既是利刃,也是锉刀!还好爱德华的反应足够敏捷,如果稍有余瑕,那就不是被撕去一大块血肉。而是连半个身体都要不保!

但即使如此,那龙爪上的倒钩棱刺还是几乎撕掉了他半条手臂上的皮肤,一大块肌肉也离开了身体,幸好,经由巫妖献祭了天界生物,而换取来的邪魔体质,让他的身体拥有了极端可怕的复原能力——血水慢慢的流淌,深可及骨的伤口边缘正在不住扭动,无数细小的肉芽伸出,活物一般的开始互相连接,让伤口逐渐合拢!

然而,吸引了爱德华的目光的,是那伤口中的骨骼……十分奇异,闪耀着暗银色的光泽,断面上还有极细微的晶体颗粒。骨骼表面颜色深浅不一,银色的暗纹似乎构成了奇妙的图案。

这不像是魔鬼的力量,能够带来的变化。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过肤浅了,他无法从中找到可供参考的东西,只能勉强的有这样一个判断。

而不远的地方,巨龙的动作,同样停滞了一会儿。

巨大的身体,于空中悬停……巨龙抬起一只前爪,那里翻卷着的皮肉上,鲜血正在点点的流动。

但巨龙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声音,那道伤口就在翠绿的光泽中逐渐愈合,肌肉收拢皮肤弥合鳞片生长……最终,不过是三个呼吸之间,那尺许长的伤口,已经彻底的合拢在一起,甚至连上面巨大的鳞片,也还原得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的痕迹!,

将这一切收入视线的爱德华,不由深深地皱起眉头。

可以使用德鲁伊的神术治疗自己,牵制敌人的巨龙。

这如何对付?

!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们的王

后面没写完,我马上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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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上的记载里,青铜龙的栖息地大多靠近江河湖海,是一种亲近水元素的巨龙,因此,在天性上他们就擅长使用云雾一类的法术。

不过,巨龙,就是巨龙,他们的力量,永远拥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比方说刚刚那个法术的效果,似乎类似雾化形体,但若只是单纯的雾化,爱德华刚才也就只是从他身上掉落,可那个瞬间重新聚拢,而造成的攻击,就足够颠覆任何法师的认知!

另外,还有它的防御——虽然六级的异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还并非能够随意施展的力量,但星冠里面附加的时间加速的效果,至少也应该维持六秒左右,可在刚刚的那一轮攻防里,心灵术士几乎完全肯定,自己从开始攻击,到踏上巨龙的脊背,绝对没有用掉超过四秒的时间。效果便被强行终止了!

就是那一瞬的惊讶让他发动灵能的时机些微变化,打乱了他的步伐。

如果不是在时间加速的开始,心灵术士已经给自己加持了一个灵能预知,帮助自己在面对重大的时机增加了一些特殊的感应,如果不是他身上还带着一个爆破球的饰,如果不是他的身上的法袍带有减免元素伤害的效果,帮助他刚刚那一击就不是两败俱伤,而是被那龙爪剖开两段了!

这就是巨龙啊……

真吐血啊。

虽然是逃脱了被秒杀的危机。但这样的本能反击与防护,也只能行使一次罢了……下一次要如何防御?时间跳跃,或许可行?

或者,或者值得欣喜的是,即使面对着这样的怪物,心灵术士发现自己心中仍旧毫无惊惧,他银色的双眼中燃烧着沸腾的战意,并且越来越浓!

“很奇妙的力量,但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东西。我相信。你拥有的力量,应该远超出这种水准,因此我也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肯发挥出你的全部力量?因为我还不够资格么?”

巨龙同样微微垂下头颅。开口道。它的身体。在云雾中逐渐凝实,但仍旧有半数以上,呈现出一种虚无的状态,接近中天的阳光。明媚温暖,然而被这种云雾遮掩,便散射成一种带着冰冽淡蓝的冷光。

“真有趣……”康斯坦丁轻轻的吸气,目光中,细微的银光流转幻化。这也让他的声音更加的静——不是那种把情绪消散了的寂静,而是把所有都收敛起来的沉静:“你如何这样判断?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力量?”

“我现在,也无法准确的判断了,不过,你却几乎和我所知的那个存在,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巨龙的声音是如此宏大,无法听出丝毫的情绪变动:“如果你不是那个存在,那么,我会让你偿还你的罪孽。为了我们的盟友的计划不受到干扰,也安抚因你而死亡的我的同胞们的灵魂,我将将你杀死,用以滋养精灵古树,而如果你是……”

他的声音忽然微弱下去。

不。应该说,是一声尖啸,打断了他的话……这声音是如此尖锐,刺耳生疼。让人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楚!

尖锐的鸣啸是破风声,是锋利的尾勾前的端流声!青铜龙的一截尾巴。从云雾中凝聚,在爱德华的背后,猛地抽了过来!

声音越尖细说明速度越快……而这声音也就代表了无可匹敌的力量和速度,事实上,那黑色的尖锐利刺,甚至带出了一道白色的气晕,超过了声音的速度先一步出现在了爱德华背后!

好一头怪物。

虽然声东击西不过是最为简单的计策,甚至小孩子的玩乐里都会用到,但显然,越是简单的计策,有时候就越有效果——尤其是现在,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如巨龙这样强大的存在,竟然还会使用这种卑劣的把戏。

而这恐怖的速度,便已经是致命的武器,人类的神经反应固然与光相同,不过肌肉却不能在刹那间完成收缩……无论想要做些什么,都有些晚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一大团魔法火焰向外膨胀,光芒照亮了天穹!

施法者这种存在,或者从来就是为了违反这世间的真理的,而心灵术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魔法之所以是魔法,异能之所以是异能,就是因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巨龙的尾巴在空中转回,以一个奇怪的形状,化为他本体的一部分!而与此同时!可怕的火焰如同一条九头蛇蜥,向着各个方向上伸展出巨大的头颅和长颈,那由巨龙高的身体幻化而成的冰冷雾气顿时嘶嘶作响着消散,凝聚!

最终,三十呎的巨大怪物在空中停留,但一条修长的尾上,原本构造出富有杀气的外形的皮肉和角质荆刺,已经一塌糊涂……血液在空中挥洒,混合在风中成为刺鼻的气息!

空间之中,银光一闪,那黑色的身影,静静而立。

在那一刹,爱德华用心灵异能的能量球取代了自己,而他则跳到了六秒钟之后的时间段去了。

但也不是仅此而已。

“呵呵,他的身周永远带着位面的眷顾,即使是神耗尽所有的力量,也不能真正损伤他的身体……是的,是的,已经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了,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啊。”巨龙的表情变化着——没有见过的人,恐怕很难想象那鳞片和角质构造的,与人类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面孔,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然而,它却确实在组成一种惊讶的神色。

惊讶更胜的,或者莫过于这场战斗仅存唯一的旁观者了。

精灵德鲁依悬在空中,战场的边缘。

但若不是御空而行的德鲁伊神术还在起效,她酸软麻木的身体恐怕只能坠落下去……大睁着美丽的绿色眸子,女精灵的目光却有些散乱——就在她的眼前,这两个人之间的攻防,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想象出的魔法攻防的界限。以至于她的思维,已经一团乱麻一般,根本无从解析。

她也自诩为是一位掌握了不少神术的高阶德鲁伊。精灵对于自然的天生亲和,以及悠长的寿命,足以让她得到很多力量,甚至是触碰到七阶德鲁伊神术的大门,对于一个精灵来说。这同样是不可小觑的成就。人类之中。除了那些被神祇眷顾的信仰虔诚者,想要与她拥有同样的力量,必然要经过几十年岁月的磨练才行。

可是眼前这个人类,他看上去。仅仅只是一个刚刚开启了生命不久的人类……柯瑞隆在上啊,他的外貌,肯定是经过了狡猾的伪装的,他,或者它?一定是个邪恶的。拥有着一段几十上百年寿命的邪恶存在,是巫妖,还是恶魔?

远远的望着那黑色的长袍外,已经毫无遮掩的人类的面孔,女精灵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可是却又无法从那恐怖的存在身上移开目光,似乎那银色的眼睛,带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会让她不由自主的与之对视。

连灵魂。都深陷其中。

“你想要说些什么?但很抱歉,你这种低沉的说法,我听不懂,若是需要和我交流,请你使用通用语吧。”

战场上。巨龙抬起头,散发着绿色微光的瞳仁盯住那个瘦小的黑色影子,虽然它显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宏大的如同雷声:“这声音让人心烦。”

爱德华的眉梢挑了挑。

果然还是不行……

那是极端细微的次声波。以人类的耳朵根本无从察觉,只会感受到身体的不适……不过显然这一招对于精灵和巨龙这样的存在。还是无法针对其生物的特性。

“好吧,看来,你我之间的敌对,是没有办法调和……”他开口道:“我的目的虽然向来不多,在达成之前我是不会停滞的……”

“世界上没有无法调和的东西,

巨龙散发着绿光的眼球转动,忽然发现那个身影变得有些暗淡,不,应该说周围的雾气,忽然变得有些浓……于是它不耐烦的摆了摆头,控制着周遭的云雾稀薄一些,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并不是那么回事!

然后,疼痛来了!

视野中猛地变成了一片黑暗,尖锐的刺痛让它反射性的闭起了眼睛!

眼睛是所有生物天生的弱点,即使是巨龙,也无法免俗,尤其是那疼痛并不太强,却很尖锐,就像是一根,不,十数根细针,刺进了他的眼底中!

“狡猾的小把戏!”疼痛让青铜龙低吼了一声,看来这略显温和的生物也被激怒了……他高高的扬起脖颈,鼓起胸膛!雷电的力量被他天赋的本能唤醒,开始咆哮着向他的口腔中聚集!

诚然,是个小把戏,只不过,这把戏起到了作用。

星质蔓生怪,星界能量塑造出的多足伪生物。善于缠绕对手,用它们的力量,造成类似腐蚀的作用。

巨大的身体和光滑坚硬的鳞片让他对于某些攻击免疫,但也造成了他体表感觉极端迟钝的缺憾,星质蔓生怪的体重,相对于这只巨大的蜥蜴而言,也未免太过轻盈,而最重要的是,巨龙身周那些永远跟随的雾气,给同样是云雾状的怪物提供了最为简单的隐藏!

而这东西的作用,却绝不仅仅是攻击眼睛!

巨龙的鼻孔和耳朵,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已经麻痹刺痛!这头巨大的怪物摇动着头脑,试图将这些可恶的存在甩出体外,将自己的吐息放出来,他甚至用上了利爪!但半雾化的星质蔓生怪,却几乎让他伤透脑筋,

三个呼吸的时间,转瞬即逝。

太多了。

巨龙猛地扭过头,面前可怕的魔王变化,让他心惊胆战,而目光里,那个人类正举起手,

一阵狂风随着他动作向前,如喷发出来一般,带得他身周的黑袍飞舞抖动,他伸出手里,一张黑色的卷轴就在那里展开。如同一面旗帜,而无数的金色符文,从卷轴上剥落,沸腾,最终。魔兽皮肤裁制的卷轴扭曲着变灰。消散……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怎么会这么快?

幸而,那雾气飞舞着凝聚出一片彤云,再幻化出一片火海。一个丑陋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火焰笼罩的身体似狼似虎,但是至少有一条巨龙的一半大小,这个元素生物迈着有些迟钝的步子走出云雾的传送,但是长满尖刺的三角脑袋上那双燃烧的眼球贪婪地扫视了一下。便向着面前的巨龙猛地俯冲下去!

火蜥蜴?

巨龙不屑的从鼻孔里喷出一个轻蔑叹息,这种异界生物,或者强大,但是这对于万兽之王的龙族来说没有太大压力——仅仅只是是一个闪身,他手中的长爪就已经伸进了火元素生物的身体,仿佛早已熟知一般的刺进内部最核心的器官,也即是控制动作的思维中枢,于是五指随意的一个张开的动作,就让彻底宣判了这头元素生物的命运。

火焰砰地一声崩散。萤火虫一般绚丽辉煌!

那个人类,低声的念诵出一串声音。

那是什么?

这一下,巨龙的精神,骤然警觉起来!因为他记忆中,从开战以来。那个年轻的人类,就没有使用过任何形式的咒文——那些可怕的力量,就像是凭空而来,信手拈来。毫无顾忌,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声音,才让巨龙感到在意……

这样的存在,仍旧需要颂咒的力量,应该是何等可怕?

但是,这个警觉,仍旧来的太晚了……

就在巨龙扬起了修长的脖颈的刹那,冰冷已经在他的背后蔓延开来,继而,便化为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三柄弯刀,如轮锯一样挥舞!

嗤嗤……细微的声响之中,巨龙的脊背上,一瞬间光辉闪烁,至少有十枚刀刃的轨迹崩裂开来,划过了身体!奥术能量的防御,已经在与异界生物的对撞之中被击碎了……因此,那些代表着死亡的刀光毫无阻滞地一切而下!

巨龙痛苦的吼叫甚至震动了大地!他的外皮已经被切开了无数深闇的缺口,坚如精金的鳞片碎裂,崩散,柔韧如钢铁的皮肤分开崩解,最终露出其下苍白与赤红的血肉!然后,无数血液的颜色在上面延伸出来,交织成细密的纹路!再转为喷涌!

仿佛岩浆一般粘稠的血液从伤口肆意的流淌,巨龙凶悍的力量立刻抽紧肌肉,挤压伤口,然而那刀刃的运转没有半点停滞!

扑哧

随着一个令人牙酸骨痛的声音,简单的碰触,将巨大的力量,从那伤口中灌进巨龙体内!

磅礴的力量毫无阻碍的穿过它,让他的每血肉,骨头,乃至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血液很快就已经停止,但是巨龙扭回头时,几乎魂飞魄散!

那个人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脊背上,正一手按在羽根上,向着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过程应该非常短暂,但又仿佛无限漫长。

这个异能,名为血肉融合。会将一个生物的身体无限制地治疗,但这种治疗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复伤口,而是将所有的一切强力而无礼地聚合,收拢,使受术者的起皱相融,最终融合为一个几乎无接缝的整体。如果使用得当,甚至可以将一个人返回到母体中,羊水里才能蠢货的婴儿的状态!

而最为可怕的是,这种力量,由于造成破坏的,是一种与正能量相似的力量,因此在破坏之后,几乎无法用通常的方式,进行神术的修复!

一抹血线,从爱德华的眼耳口鼻之中喷涌出来,一时间他的头痛欲裂!

毕竟,为了是一个六级的异能,已经超过了心灵术士现有的显能能力,他必须通过强烈的意念来引导,超越自己极限的方式来进行释放,而超越了极限的结果,就是对于他的身体造成的严重损害!

“变革即将产生,这是整个位面也会受到冲击的强大的力量……您的能力并不足以扭转他。而最重要的是,您有能力从这场纠纷之中脱身出去……”沃尔特沉默,然后长长的叹息:

“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吧。”爱德华的目光里,银色如水。心灵的触须在空气中扭转,轻扬,不可窥瞰地,接触上苍老的德鲁伊的每一寸皮肤,试图窥视到这个因为伤口而虚弱的强大人物一丝半毫的内心。

然而,老人仅仅是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便封死了自己所有的精神空隙。

“实际上,知道的越少,对于你来说就越好,然而很可惜,你现在已经很难停下了。你终将沿着命运的威能,划出那毁灭的道路。”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但却依旧让人无从捉摸:“我们流离的王啊,离开这里吧……一个人过分地去执着某一方面的东西,其实可能不过是证明他在其他方面一无所有罢了。但如果换一个方向,说不定您就会发现您其实拥有的更多。”

德鲁伊仍旧垂,让人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他是什么?

嗯,狒狒貌似从渣基三转到天涯明月刀了,我们祝福他吧。!

——

“住手……住手,他会死的!”

精灵德鲁伊尖叫着,打断两人的对话,她急急地颂唱着咒文,将一大片的绿色的光华,挥洒在老者的身上。然而,那几乎可以让白骨上重新长出肉体的正能量,在这里似乎无法取得任何的作用。

老者的身体,仍旧在不断的收缩,几乎只是这个呼吸之间,他就已经干瘪了一半有余,苍老的皮肤龟裂掉落,露出其下粉红色的肉块,再不断的收缩,合拢。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这个六级灵能耗费了爱德华一块制作精美的灵能石,是灵能之中也排的上号的阴毒手段,那些萎缩的伤口已经被过度的治疗给‘修复’到了原始的状态,但仍旧是完整的……想要用常规的手段进行应急修复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清除掉灵能的力量,再借助完全复原术,甚至是祈愿术之类高等的神术,才能够勉强修理好这种损伤。否则在灵能的力量消退之前,它不会停滞下来……

可为了产生对于一条巨龙都能够起到作用的效果,爱德华几乎拼尽了全力,超限导能引导的力量若是用在能量上,说不定可以将整条龙也焚烧殆尽……而德鲁伊的野性变身,毕竟不是一条真正的龙。

当然,解除灵能,爱德华也不是不能做到,可是要让那个敌人得到救助?

爱德华自然是不会给予对方这个机会的。

这个能够变化成为巨龙的德鲁伊力量实在太过可怕,偏偏又不像特斯拉大法师那样远在千里之外的帝国,而是近在咫尺的关系,若是让对方养好了伤势,再来他的领地前捣乱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只会让自己头痛万分。

至于说他现在说出的,那些不明所以的词汇……爱德华并不认为。那和自己有极端重要的关系,即使是有,也应该放在敌人之后考虑。至少,其中还有一半可能,不过是这个老家伙的大脑受到挤压之后的胡言乱语。又或者不过是引诱自己上钩的某种方式罢了。

不过。毕竟还是有些令人在意啊。

“我应该放弃?放弃什么?王,指的是什么意思?”他轻声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表情抽搐了一下,似乎是痛苦。但又仿佛是微笑……然后,他似乎终于放弃了抵抗,身体收缩的程度,骤然加剧!嗤嗤的细微摩擦声中,一袭长袍滑落。而他被德鲁伊神术悬浮在空中的身体,最终化作了一块暗红的,不断抽搐的肉块。

“不,不要……”女精灵低声的嚅嗫道。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倒下去,无神的瞳孔中,映出心灵术士的一只手掌……那手掌苍白的关节微微合拢,于是那一小块代表着老人存在的最后证据,就爆散成为了一天的细微血珠!

“你知道什么?他说的,关于那个王的事情?”然后。那双明亮的银色眸子,就转向她,平和的话语,却似乎刺进她的心灵深处。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听说过。你……你……”

女精灵发出一个低低的尖叫,她摇动着头颅,拼命地试图驱逐掉头脑中,那如恶魔嚅嗫一般的声音……但灵能的力量。却毫不留情地绑缚住她的灵魂,强迫她俯首听命。那力量束缚住她的灵魂,搜刮着每一寸的记忆:“那是有关于精灵的……第七位圣子,……传说中,他……不,我不知道……我,我只记得的其中的一段而已,他是,传说之中,忤逆了神的存在,他是恶魔,是怪物,他无尽的贪欲,甚至给世界带来了灭顶之灾……”

“记载中是如何说的?”皱起眉,心灵术士问道。

“……我转过身来,要看是谁发声与我说话……既转过来,就看见……就看见七个金灯台。每一个灯台之下,有一位神子,他们是唯一,他们是千万……他们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而第七位圣子,名为希洛……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光辉好像在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众水的声音。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日放光。”

她吟诵道,用一种冰块一般清冽的声音……即使紧张之下,呼吸急促,但那声音仍旧优雅而清越,令人闻之心动。

心灵术士却无暇欣赏。

他知道,那是精灵语,而且,显然并非是普通的精灵语——即使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通晓语言,但爱德华对于她的言辞中的部分,仍旧有些无法理解,于是,他慢慢的调整者自己的记忆,让自己能够记住那每一个发音的结构。

通过自我催眠,对于神经信号的极端的控制,衍生出过目不忘,甚至过耳不忘的记忆力……这恐怕是只有心灵术士,方能做到的事情,

幸好,这一段言辞并不是很长。

“我一看见,就仆倒在他脚前,像死了一样。他用右手的书册,抚上我的头顶,向我言道,‘不要惧怕。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是你们的王,唯一属于你们的王,我曾死过,我会再一次死亡,但我同样注定会再一次的活过来……直活到永永远远。所以你要把所看见的,和现在的事,并将来必成的事,都写出来……所以你们注定会在我来的时候,重新聚拢在我的身边……’”

女精灵的声音,终于停顿了,命令完成之后,心灵上的压力也随之一轻,于是她的心中,便再一次被绝望演化而出的愤怒填满,盯着面前,那张平凡,而冷漠的面孔,她咬着牙,碧绿的眸子周围,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

“嗯。那么,有关……”爱德华的垂下头,陷入一种思索之中,但当他再一次开口,脸色忽然一变。

周遭的空间。猛地震动起来!

“该死。”他低低的咒骂道。目光里,无数扭曲的光丝,凭空浮现,它们包围。编织,挟裹住女精灵瘫软的身体,继而让空间如同水面一般的沸腾!

……

女精灵抬起头。

星界的银色光丝,在她的面前逐渐消退,露出其后被暗淡的光线照亮的空间。

光线源自于垂下来的卷曲发光的巨大树叶。而这光线照亮的,也同样是有深褐色的木质构造而成的大厅,光的影子在那些如同枝条纠缠的墙壁上慢慢延展着,一点点地,让人影与物体的轮廓,从黑暗之中露出真容。

木质的纹理,遍布在光线笼罩的每一个角落,让周遭看上去,像是一座全部由原木建筑而成的宽敞厅堂。只是这树木是如此的巨大,几乎可以媲美,人类能够筑造的任何恢弘的建筑。而那些巨大叶片中散发的光泽清冷,让整个空间,充溢着奇妙的静谧。

女精灵轻轻的呼出肺中的气息。紧绷的心绪,似乎终于放松……眼中的景色,是她无比熟悉的,显然。那空间的魔法,已经将她转移到了能够想到的。最为安全的所在。

“蒙滋托克长老,我……”她开口道,目光落在那些人影中,站在房间的中央的一个人身上。

但后者仅仅是举起手,阻止了她的发言,而随着他的手势,一抹细微的光泽,从女子身上慢慢的亮起,收束,如同雾霭一般,慢慢的飘向他的手中。

然后,整个房间,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舒展……组成了房间一个部分的一条枝条,正在扩展开来,它延展着伸向房间的中心。在枝条的顶端,是一颗巨大的卵形,如同果实一般的部。枝条手臂一般垂下,落于地面,组成了球体的外表,便噼啪一声破裂,如花苞般开启。

这花苞之中,一具人体,便随之落在了房间的中心。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性,赤裸的身体纤细,苍白,但并不缺乏肌肉的线条,而那淡淡的金色发丝之下,细长尖锐的耳朵,则足以说明,他的种族。

巨大的花苞在它的头顶静静合拢,将之摆成仰躺的形状,但这个精灵男性的身体,却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征兆……而随即,三个高低不同的声音,开始同时吟唱出神秘的颂词,翠绿的光泽,从围绕在周遭的三个人影手中散发,如球体一般不断涌现,在那健壮的人体上汇聚成为逐渐亮起的光晕。

这颂词的声音,传诵于整个房间,逐渐激荡,最后,竟如同千百个声音的混合,所有人影都在静立,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不再存在,此时此刻,天地间只余这涤荡一切的颂唱。而那精灵身体上的光晕,也愈发明亮,最终,几乎到了刺目的程度!

颂唱终于在一个高音中结束……余音袅袅中,那人体上的光辉,也终于暗淡下去。

微微颤抖了一下,精灵的胸口收束,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从地面上慢慢站了起来。

目光从周遭的人影身上划过,再转向自己,那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

于是,那个年轻而健壮的外表,开始逐渐的变化……他伸出手,抚上身边的巨大花苞。下一瞬,那树木的枝干便仿佛得到了滋养一般,不断的延展,交织,无数的苍翠枝条,演化成为晦暗的褐色丝线,最终,这枝干无声地断裂,而在他手中提着的,已经是一件宽长的袍服。

将之披在身上,他抬起头时,那张属于精灵的面孔,已经苍老而矍铄,金色的发丝也灰白下来,高鼻深目,目光深邃的人类面容,正是刚刚与心灵术士战斗的巨龙德鲁伊。

不远的地方,女精灵睁大了翠绿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些许的混乱之中,她在记忆里找到了有关于这个仪式的蛛丝马迹。

那是德鲁伊秘法之中的秘法,可以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复活,但那代价,同样巨大——

从多元宇宙里,甚至是各个神祇的神国之中,寻回一个灵魂,并借助神祇的威能,修复他与原本的尸体之间的联系。灌注生机完成复活。这样的代价,实在太高。根本不可能由凡人微薄的力量完成,通常的施法者,只能简单的将灵魂灌输进尸骸,借助魔法的力量。使其半永久的活动。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发展出了亡灵派系,这种令人厌憎的魔法系统。

所以,唯有神祇的忠诚信徒。他们在各个教会中最为虔诚而强大的教派领袖,掌控着起死回生的秘法,但实际上,这种法术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所以能够真正有幸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寥寥无几。

而德鲁伊们,则在这个方面。另辟蹊径。

他们借助神力,将一个人的灵魂,复活在另外的一个存在身上。因为这并非是恢复一个人的全部,仅仅只是将他的灵魂,转嫁到另外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特殊保存的躯体上罢了。这会让复活变得简单,而具有更大的成效……但这样的秘法,本身就已经违背了德鲁伊们的准则,除非最为重要的存在。否则不能动用,

“恭喜你,吾友卡尔罗斯,在神的宽容之中,你得到了与丛林重聚的机会。”

主持仪式的高大德鲁伊掠下兜帽。露出一张更加苍老的面孔,灰白的长须,与高广的额头,让他看上去格外睿智:“希望死亡不会给你留下永恒的印记。”

“这是恩赐。吾友蒙滋托克,不过。这死亡,是对于我的惩罚,惩罚我的傲慢……因此即使会永远铭刻于我的心扉,我也只会顺从地向他低下头颅。”重新取得了生命的德鲁伊长老叹息了一声,露出有些疲惫地笑容:“我的傲慢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没有看到,他的力量已经如此强大,假以时日,或者,又会给世界带来一场巨大的变革吧。”

“吾友,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白须的老者露出一个思索的神情:“你能够确定,那真的是他么?那个传说中已经消亡,却又数度回到这世间的……圣子?”

“是的,即使现在,他还没有觉醒,”被称为卡尔罗斯的德鲁伊微微点头,目光中似有兴奋之意:“我们重新回到这片地域的时机,似乎已经到来了。”

“我不能接受!”一个声音忽然插进对话。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苍老,而坚决,源自于第三个长袍中的人物:“不要忘记,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的作为,就几乎将世界带到了毁灭的边缘!众神的愤怒,这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触碰的东西!况且,我们的力量,已经不能与先古的时代相提并论了,再选择追随他,只会让我们被毁灭!

“你也同样不应该忘记,在那一场战争之中,陨落的神祇,就有二十一位之多!神的力量,于他面前也并非高不可攀,不错,他最终失败了,但那也已经让众神的时代,成为历史!而最终开启了这个属于凡人的时代,不是么?”卡尔罗斯冷笑了一声,同样提高了声音。

“请稍微克制自己,吾友们。”低声叹息,名为蒙滋托克的德鲁伊开口道:

“他确实曾经带给我们的祖先,甚至是整个精灵种群以繁荣,可也不要忘记,他曾经愚蠢的试图挑战诸神!即使一度获得优势,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了,那可怕的结局,即使只是阅读,也会令我胆战心惊……他是为了凡人,还是为了他自己,年代久远,已经无从得知,这样的存在,我宁可相信他的危险,也不会信任他,不要忘记我们的格言,自然没有善恶,因此,我们只会恪守我们的戒律。”

“所以,我们这些他的遗民,他的后人,就应该冷眼旁观?恪守戒律,并不等同于放弃反抗,吾友,我们有权力得到我们应得的东西!”

“我们一直在反抗!生存下去,就是最大的抗争,我们理应如此!而不是争取那些身外之物!吾友。”老人灰白的须发微微飘动,最后的称呼也提高了声音:“但是,我们新的朋友,却最终可能会与之敌对。”

“他们不是我们的朋友,仅仅是为了生存,而确立的盟友而已,狼与羊并非不能共存在一个洞窟,但那样的情形,最终只能存在于暴风雨到来的时候。”能够化身为巨龙德鲁伊摇了摇头:“他们的傲慢和贪婪,最终只会招致毁灭,我们同样不可能给予他们全部的新任。合作,仅仅只是合作而已、也只能是合作而已。”

“吾友,看来,我们很难达成一致的意见了……”长老再叹了一口气,抬起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静立的女精灵身上:“莱亚,我的孩子,你也曾经见过他,那么你认为,他是什么?”

“我?”女精灵一惊:“我不知道……他,我认为……他是……”

!

第三百六十七章

呃,后面要改一下……稍等,五分钟。

——

“是什么呢?”

爱德华微微垂下目光,轻声的念诵着那精灵的律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从地平上探出,照亮了他面前宽大的石桌,细微的反光,让他皱起眉头。

镰刀和锤子佣兵团的速度并不算慢,毕竟,一个能够轻易击败了几百名骑士,以及一条巨龙的法师说出来的话,对于这些佣兵来说,无疑跟神旨一样有效。即使颠簸得散架,他们也会尽心尽力的完成。

当然,依靠马匹和车辆的话,即使是不可思议的高速。从天鹅堡附近回到了勃艮第,也耗费了一天有多的时间。

一天一夜的颠簸,即使是心灵术士,也多少感到了疲劳,然而,之前的遭遇,却让他的精神亢奋,无法成眠。

“……七个金灯台。每一个灯台之下,有一位神子,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而第七位圣子,名为希洛……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日放光。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是你们的王,唯一属于你们的王,我曾死过,我会再一次死亡,但我同样注定会再一次的活过来……直活到永永远远。”

这段话,有些熟悉。

或者说,是那种模式,有些熟悉吧——至少爱德华就曾经听过几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它是跟着“圣圣圣主天主”之类的颂唱在一起的……充溢着无意义的空泛,就如同那些神话传说的标准模本……

或者是王权之中,那个精灵的原因?那个高等精灵,似乎也曾经坐在王座上,向自己宣言……

一时之间,爱德华能够想到的,似乎也只有这个——王权的拥有者们。似乎大多默默无闻,或者形单影只,但似乎相隔的年代越久远,其中身份显赫,并且做出了巨大事件的人也就越多。

若那个精灵。真的就是他们所谓的这个希洛。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事情……说不定,还可以借助这层关系,跟这帮德鲁伊重新建立一些联系。

当然,这样设想也未免有些过于理想化了。毕竟从那个老家伙最后的几句话来判断,这个希洛,似乎因为某些丰功伟绩而让那些德鲁伊颇为忌讳,再联系上王权这东西那邪门又招致神祇关注的力量来推断,说不定那帮家伙。只会对于那家伙更加仇恨呢。

要做出准确的判断,最好是能够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然而非常可惜地,最为快捷的方法行不通——做过了一番尝试之后,爱德华发现,自己仍旧无法唤起与王权的任何的联系、更别说是寻找到其中某个灵魂的记忆残片。

随着碎片越加增加,这神器能够起到的作用,便也越发的宏大,刚刚与巨龙德鲁伊战斗的时候,爱德华发射的魔法飞弹。已经增加到近乎二三十倍于原本效果的程度,然而它却变得越来越空洞,就像是它原本是活着的,但如今,却在逐渐走向死亡一般。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真正的法师。那么施展出来的法术,最终又会被这件神器增幅到什么样的地步?

实际上,爱德华已经不止一次的这样思考,可惜。他现在对于魔法的理解,似乎仍旧是一塌糊涂……好吧。是稍微不那么一塌糊涂了一点儿,毕竟现在,他也能够勉强动用三环以下的魔法,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个正牌的法师了。

可惜与之相应的代价就是,这件神器表现的越是顺从,似乎也越发接近一件死物,再也不复之前,那种不断地尝试着要吞噬主人灵魂一般的活跃。

好吧,既然无法从这个方面想办法,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德华轻轻摇头。门口响起的脚步声,让他暂时停滞了思考。

德鲁伊法米尼睡眼忪惺的走了进来。“城主大人,有何贵干?”他马虎的行了个礼。然后端起了桌上为他预备好的玫瑰茶喝了一口,随即咂咂嘴巴,似乎是因为那茶水太甜。

当然,心灵术士此刻也没有心情跟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切入了问题的中心。

“那么,法米尼阁下,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德鲁伊的教派,究竟是如何构成的?”

德鲁伊这种存在,在这个大陆上,一直就笼罩着极端极端神秘的气氛。这些混迹于荒原和丛林的存在,很少与普通人交流往来,除了他们能够施展特殊的能力,唤醒树木,以及驱使动物之类的种种传闻之外,几乎就很少有人了解他们的情况。

但不管如何,他们应该也是一个有组织的法术集团。

爱德华可以做出一些挑衅某位公爵的举动,但是对手换做是一群施法者的话,这个问题就有些麻烦——前者拥有固定的活动范围,领地,领民家庭,都可以作为弱点,而本身的武力也不足为虑,可以考虑斩首行动,也可以考虑威胁来达到目的。主动权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

而后者的自由度可就大大提高了,想要一击奏效可不大容易,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爱德华反倒成为了被动的一方,当然,这帮家伙如果足够聪明,那么就应该知道心灵术士不是一个适合的对手。但问题是,看起来这帮亲和大自然的家伙们不是那么聪明的。

“教派?哦,这个嘛……通常来说,自然之子们,哦,也就是您所谓的德鲁伊们是没有什么组织的……或者说,是个松散的组织,我们将之叫做枯木议会,通常是处理一切德鲁伊的内部事务。”

香甜的茶水显然有效地驱赶了睡虫,所以这个疑问,让法米尼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斟酌词汇:“嗯。有一定数量的大长老,超过十位来进行议事,但他们并不聚集在一起,互相之间也没有特殊的同属关系,通常来说。上层对于通常的德鲁伊们来说。不具备什么约束能力,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在自己的一片丛林里定居。每一位大长老之下,再组成一个地区性的议会,向下引领者所有的自然之子。”

“那么。这样的自然之子有多少个?我是说,这种所谓的长老?”

“很抱歉,领主大人,其他的事情,是我们德鲁伊的秘密。我不能够任意的透漏给您,除非您能够成为长老们同意的,我们的朋友,否则我能告诉你的东西也只有到这里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虽然情报不多,但对方组织松散这个形容,让他安心了一点——至少不用担心对方倾巢而出之类的事情:“这么说,你对于定居在黑鹰公爵领的德鲁伊议会也有所了解?”顿了顿,他问道:

“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密切,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只是勉强知道那里的概况。”

法米尼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叶,他显然并不适应这种很甜的饮料。可是却似乎又不想放弃尝试:“据说那位公爵有一些得天独厚的优势,您知道,日没之森的一个部分,正好横亘了他的领地。所以,聚居在那里的德鲁伊们。恐怕会与人类拥有一个松散的盟约,当然,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帮助他们训练动物伙伴,不过,我想这件事也就仅此而已,自然之子并不喜欢与你们人类……嗯,请原谅,德鲁伊并不喜欢与常人打交道,因为人们的发展,通常是与自然背道而驰。自然之中的存在,都是以自己的力量适应,融化进其中,但除了精灵之外,不管是人类还是蛮族,似乎都更加偏向于改造自然,以适应自己。”

“那么,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恐怕不行,城主大人,我……”犹豫了一下,德鲁伊露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嗯,这么说吧,我因为与普通人走得较近,所以被……这个,被责令离开了自己的森林,虽然并没有失去身份,不过,我已经和其他的同伴断开了联系。”

也就是说,他是被赶出来的……

“好吧,那么对于这段话,您有什么印象么。”爱德华犹豫了一下,将那段精灵语轻轻的念诵了一遍。

“抱歉,我没有印象,”德鲁伊认真的思索,然后摇头:“虽然德鲁伊的教派源自于精灵,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纯血精灵再在我们之中了,很抱歉领主大人。”

“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不留下个口信就走掉?”小丫头气鼓鼓的瞪着他,只是正在思虑中的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只是随口回应:“粮食不够了,所以我去弄了一些来,另外就是雇佣了一些佣兵回来,都是小事,而且你不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之类的?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你都不知道,人家替你帮了多大的忙呢!还有,什么小事,我听说你不是跟一条龙打了一架?”显然这种态度并不怎么合适,因此半精灵小姐的声音立刻就提高了一个八度,“别想要骗我,那个小笨蛋都告诉我了!还有一个团的骑士来追赶你们,”

“嗯,不是真的龙,只是个德鲁伊的把戏而已,不怎么危险。”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至于那骑士团……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废话,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传说里的勇者?你不过是个……是个,”半精灵愤愤地数落着,但忽然有些语塞,现在,似乎也确实不能用什么很弱的头衔,来套在这个原本不过是佣兵,和法师学徒的家伙身上了:“总之,以后,你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必须带上我!不准你这样悄悄地逃走!”

“嗯?你能去的地方,我自然会带着你啊,不过有些时候,你不是也不方便去嘛,”有些无奈,其实话说回来,女孩子撒撒娇,耍点小性子,那是常态,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知道分寸,不在正事上胡搅蛮缠便是了

“我不管!我必须看紧你!否则的话,说不定你又从那里找到些女人给带回来了!”小丫头“我问你,那个小笨蛋的东西,就说是那个宝藏的钥匙。应该是已经拿到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把那个宝藏拿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宝藏的?”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不适合出去吧?”

“还是,有些古怪,否则,就凭你这个家伙的一贯的作风。肯定是早就把东西拿下来,然后把那两个笨蛋解决掉了。你不是有办法,让一个人忘掉很多事情的么?哦,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还很擅长用魅惑术什么的吧?干脆让他们”

“什么叫解决掉啊……怎么我在你印象里就是这么个没人品的家伙?”

“你难道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么?”小丫头半真半假的冷笑一声:“要论那些坏主意。我看这整个城市里的人加起来都不如你厉害。要不是那两个笨蛋手里有这么个东西,你会那么好心收留这两个灾祸的根源?好吧,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没那么要紧了。”

“你去找了他们麻烦?”爱德华的眉心跳动了一下。

“哼,这么紧张啊?没有啦,我只是问了问那个小傻瓜而已,也没有什么问题,那小家伙挺好骗又挺笨蛋的,算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注意到他的表情,半精灵小姐露出个得意的神色:“不过。我不喜欢她那个姐姐。”

“她得罪你了?”

“没有。”小丫头的腮帮子立刻又雇了起来,她跳过桌子,一屁股坐进爱德华怀里,盯着他的眼睛:“那个小丫头,多少也有点姿色。要是她为了她家那个城堡的什么事儿,来勾引你的话,你这个色狼一下子答应了,结果碰上了什么对付不了的敌人怎么办?”

这理由说实话真的有点……让爱德华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喂。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刚刚不是还说我狡猾嘛,为什么这一下又变成了会替人卖命的笨蛋了?”

“我说了。你这个家伙虽然狡猾,但却是个大色狼啊,只要有个漂亮的女人勾勾手指,你就很容易五迷三道了。”半精灵理所当然地答道:“而且,那个小丫头虽然是没有我漂亮,不过那一对……总之我一看就知道她一定善于勾引男人,所以我可不能让那种该死的小丫头有机会勾引你?”

说到底,就是感觉在身材上输了是吧?

“我的小祖宗啊,别小丫头小丫头的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更像是个小丫头一点。”

小丫头恨恨地神色,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尖,让她尖叫抗议——对于这位半精灵小姐,他在情感上多少有些宠溺,更加接近于妹妹的感觉:“没事别老是用这种像是别人长辈的语气说话,在我的家乡的传说里,总是这样说,会减少你的寿命哦?”

“我可比她大了十几岁呢,叫她小丫头有什么不对么?”半精灵小姐依旧有些不服气地争辩道:“看外表又不能决定年龄,我怎么说也是有资格这样叫她的!”

“哦,那么说的话,我可是得管你叫阿姨才行啊。没想到都这么老了,让人不愉快呢”

“闭嘴,该死的爱德华,你不许这么叫!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丽莎小姐大为不满,蜷在他怀里恨恨地擂了几拳,可惜她那小拳头对于爱德华魔化的身体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过,微一凝神,爱德华便发现了一些变化……视野中的半精灵小姐身周,一层细微的盈盈光辉笼罩,魔网的能量,轻微的在她周遭环绕,但纷繁复杂,其中蕴含的力量,空前强大。

“你的力量,又提高了?”

“不错嘛,看出来了?”小小姐立刻洋洋得意起来,“是不是很高兴,人家现在可是可以施展八阶的神术了!”

心灵术士不由吸了一口气。

在奥术的领域之中,接触到八环的魔网,便代表着一种力量上的空前变化,而最大的成就,就是可以被冠上**师的头衔,代表着从此离开了凡俗的领域,真正跨进了那扇通晓世间真理的门扉,而神术虽然是借助神的名义来调动魔网,在复杂程度上远不及奥术,可是想要得到神祇的肯首,便要用足够虔诚的信仰去换,那通常也是要

这速度,让他不由得有些感叹,

所以说,我才让你带着我啊,我现在可是很强的

他一路摸爬滚打的才不过刚刚碰触到了真理之墙,得到个相当于高阶法师入门的待遇,而这小丫头,已经跨进了真理之门的门槛了,要知道即使是神棍们升级比法师迅捷,但一个教派中个能够使用八阶神术的,至少也是个主祭等级,哪个不是些五六十岁的老家伙?

!

第三百六十九章 魔法专卖店?

不过,说归说,抱大腿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厢情愿的,想要得到眷顾,你也得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就像那些不会英语,没有能力,连市政府都没去过的三无带路党,去给皿煮国家带路,八成只会被当做垃圾突突了。

不过,八环神术……至少在碰上一些来找麻烦的存在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足够当作一个不错的助臂了,但前提是,她能够恰到好处的使用力量。

或者,自己应该对于神术做一个大致的了解,然后帮她决定一下每天要祈求什么神能?

看着眼前那张笑嘻嘻的小脸,爱德华忍不住呵呵一笑,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让小丫头猫儿一样胡乱抚弄,作势要咬他的脖子。不过却被心灵术士一把按住了额头,无法得逞。

“吶,爱德华,我问你一件事儿。”闹腾了一会儿,小小姐忽然安静下来,眨了眨清澄的眸子,她用认真的声音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别人,嗯,比如说,那个烂香瓜闹翻了,我是说,如果因为什么事儿会……嗯,需要你必须在我们两个中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啊?”

“不许装傻!看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这个嘛,你们两个哪有什么需要非要选一个的事儿啊?黑暗女士也没有特别跟蛛后冲突的地方,严格来说卓尔和半精灵还有点亲戚关系,更何况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互相也不干涉……”

“别想给我打哈哈混过去!”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小丫头感到愉快,一把抱住爱德华的头,强行与他的目光相对。她一字字道:“也就是说,你有可能会选哪个烂香瓜,是不是?”

“不会的,会选你,行了吧。”

“哼!一点诚意也没有!我不相信!”小丫头狠狠地鼓起腮帮:“该死的爱德华,记住了。我现在可是很强的……就算你死了,说不定我都可以帮你复活回来!我丽莎?丽诺比丽,以黑暗女士的名义起誓!所以,你也要告诉我,是我。还是她?你必须选一个!好好回答。不然,我就让所有的半精灵都从你这个破城里搬出去!”

“用得着这么郑重么……”爱德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饶了我吧大小姐。”

所谓的选择,通常都有前提,对于某个早就被各种阴谋论浸透了思路的猎人。以及心灵术士来说,理性在大部分时候才是他的思路依据,所以让他不顾任何前提来决定事情,显然是强人所难,尤其是脑海中还有一堆失败案例的时候。

好吧。其实话说回来,这位小小姐的表现,倒是更加接近于他所熟悉的女孩子的样子——他记忆里的女孩们,没事撒撒娇,耍点小性子是个常态,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这个世界生存艰难,人类成熟更早,所以不管是艾莲娜,又或者塞西莉亚。都太过精明成熟,甚至比他还缺乏些天真。

所以,对付胡搅蛮缠,理性考虑显然没什么用……看着这位小小姐一脸认真地面孔,细细的眉头皱起。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样子,爱德华心中不由有点莫名的感觉,于是笑了笑,他干脆伸手揽住半精灵纤细的肩头。眯起眼,将嘴唇向着她的额头落下去……

柔软。湿润的触感。

爱德华怔了怔,然后注意到那个鬼丫头不知何忽然往上挺了挺身,用嘴唇接住了他的唇,紧接着,一条小小的舌头便调皮的滑进了他的嘴,有些笨拙的在他的牙齿上舔来舔去。然后,双手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嘻嘻,好吧,既然用吻来代替答案,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好了。”片刻之后,半精灵小姐才猛地逃开,通红地小脸上,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嗯咳。”轻轻的咳嗽打断了这个打闹,安娜苏走进了房间,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托盘中那些面包片,牛奶和煎蛋在桌上排开,手法利落地似乎已经很适应这样的工作。只不过,做完这一切,她便静立一旁,有意无意的盯着爱德华,灰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嘲讽。

“嗯,那个……”一时间,心灵术士多少有些尴尬……对于他和半精灵的事儿,这位幕僚小姐知道的无疑最多,甚至可能多得有点过了——毕竟上一次在皇宫里那种情况,他也没法解释那只是擦枪,还没有走火。而现在,对方显然已经在心中将某些特殊的贵族爱好给牢牢的套在爱德华头上了,即使爱德华可以选择不解释,但被误会的感觉,也总让人感到有些别扭的。

要不,用修改记忆把这些事儿给去掉?

“轰!”一声巨响,骤然炸裂,中断了心灵术士的思考。也总算让他有借口逃离这个麻烦的场面。

……

“嗯?领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那几个老家伙……不是,那几位大师,我们怎么劝他们也不听,昨天晚上,他们把您制造的机器给拆掉了,现在又,又给弄坏了,我们差点……”

踏出了任意门,一脸惊喜的老汉斯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苦大仇深地开始絮叨。

实际上,老管家的说法还多少有些遮掩的意思,走近那一片空地,爱德华就已经注意到那已瘫成了一片的油压机……外壳已经裂成了七八片,凄惨的倒在旁边,而四条传动轴都已经落在广场周围,地面上被砸出了三个大坑,而最后一根金属柱则嵌进了旁边的冶炼工坊的屋顶,如果不是为了抵御高温,这里的建筑都是石头搭建的话,这一下可能就得闹出人命来。

而一片狼藉中,几个肇事者……那些再一次被法术学院指派到了爱德华领地上的老法师们显然也没能幸免——他们身上的长袍因为魔法的附加而一尘不染,然而除此之外,几颗脑袋可是被清油的冰冷和味道刺激得不住颤抖,一个劲儿的打着喷嚏。即使他们忙乱的试图用魔法清理,但一时之间,却只是让一颗颗半秃的脑袋被润得更加锃亮而已。

“啊……这个嘛,嗯,爱德华阁下。这场……这真是一个,那个不幸的意外,我们只是想试试它能承受多大的力量,您知道,这个……这只是出于一个法师的好奇。您知道。这个,这个……对于新新事物,法师们总是要做出一番研究的,天性使然。天性使然。”

注意到那一袭黑袍,五个老家伙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作为领导的老杨格想起来开口,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他们可以说是比较了解爱德华的丰功伟绩的。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因此,对于这个小鬼,他们可是早就没有了半点的轻视之心了)不管是那座巨大的高塔,其中无比繁复的法阵,还是这座凭空建立的城市,都足以让他们心中那点小小的傲慢碎裂的渣渣都不剩。

而取而代之的,就是隐约的敬畏。

尤其是注意到那个年轻人苍白的嘴角上,扭曲的笑容时。杨格和他的几个伙伴便不由得齐齐的打了个冷战。似乎心中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随之浮起来了。

“是啊,杨格大师,驱动一个法师的,永远是他们对于万物探寻的好奇心,否则。即使能够施展传奇法术,也不是一个真正的法师。“目光在周遭一扫,年轻的领主笑了笑。

这帮家伙,其实倒是有几分墨水。显然是试验了些优雅的原理……其实油压机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以他们的智力。稍微思索一下,想要慢慢把这种东西重新装好,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重新制造一台,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不过,某个佣兵出身的家伙,显然不可能会让事情就这样算了,不是么?

年轻人似乎无所谓的表情,让几个老家伙松了一口气:“对,对,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们……”只是他们还没说完,爱德华已经慢悠悠地继续道。“不过剽窃别人的成果,我记得这在学院的院规里面,似乎不是个小事儿啊?”

剽窃成果,其实这通常都只是在同级的法师之间才存在的问题,一个如老杨格这样的高阶法师若是‘无意间’与某个学徒的想法‘偶然重合’,那根本就是个司空见惯的事情。

问题是,眼前这个学徒,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学徒。

几个老家伙的脸色顿时写满了尴尬。

“啊,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这点小玩意儿也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几位重新制造一座来就可以了,没有问题,”轻松地话语,让几个老家伙面色稍霁,不过当爱德华随后的几句话一出口,那几张老脸顿时又黑的如同加持了阴影法术一般。

这个脸色变化的速度,简直都可以赶上虹光法墙了。

那个年轻人的讲解算是详尽,甚至连详细的图纸也都拿了出来,可他说出来的数据,好吧,几个老家伙能力虽然不是很高,但无论怎么算计,最后组装好的玩意儿,也至少要比他原本的那件东西,大出了四倍有多!

虽然对于鬼斧神工这个魔法,他们都并不陌生,不过塑造这么大的玩意儿,恐怕还是少不得要耗费上一天的所有高阶法术位,而更可恨的是,那个小鬼最后还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几位大师,是这样的,因为零件装配上可能有时候会出现问题,所以,每一件东西,最好劳烦几位,多制造一些,作为备品,或者替换的修理零件。”

可这种足有一尺厚的金属板壁,即使用魔法攻击都不可能翘曲吧?有什么必要留下备品啊啊啊啊?

“那个……好吧。”

杨格的胡须颤抖着,狠狠咬了咬牙,才压抑下给那张可恶笑脸一个火球术的冲动……

毕竟,不过就是几天的劳作而已,其实他们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那件造物的某些部分,便可以让他们生出不少关于魔像构件的灵感,尤其是那种使用较小的力量,却能够产生巨大的力量的,却只用一些油便能完成的简单机构。

因此,既然学院的指派已经躲不掉了,那么干脆。还是赶快适应情况的好,而一个法师的直觉,还在隐隐提醒着老杨格,这个小鬼能带给他的,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

在这里呆了一天。他就已经发现了太多令人惊异的东西。比方说那个铁匠熔炉上使用的风箱,并不是记忆中那种上下压动的皮囊,也不是恒定的风魔法。而是一个硕大的仿佛蜗牛的壳一样的东西,几个人合力转动那中央的一个握把。猛烈的风就从那个管子里面被吹进炭炉,于是炭火被鼓吹出的可怕的热量让所有没有被加持过魔法防护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事实上,这个领地里,好像还有不少,这种不需要魔法。便能够产生奇怪效果的东西……哦,对了,还有,最近听说,学院里那个年轻的天才法师米奈希尔,似乎就是在这个小鬼身上得到了某些灵感,才重新复原出了一架传说中的飞空船……

还有……

“这个,爱德华阁下,您这种图纸使用的这个。材料……是在什么地方购买的么?”收起了那一卷用从来没有见过的方式绘制出来的,极尽详细的图纸,老杨格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爱德华手中的这些纸张,自然全都是他制造的上好的货色,又细又滑。色泽洁白,还散发着特有的芬芳。而这种前所未见的轻薄洁白的纸张,对于一个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与墨水,羽毛笔。以及文字打交道的人来说,确实是种异常的诱惑。

“嗯?喜欢啊?”爱德华笑了笑。

“唔。只是好奇,好奇。”

“可以给你们一些,不过,这东西价格较为昂贵,所以嘛……”

好吧,简短截说,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爱德华踱着方步离开的时候,财产已经又增加了一笔——每一沓一百张纸换了一块鸽蛋大小的上品宝石……好吧,这帮法师们绝对可以荣膺败家子儿榜首的位置,对于金钱,他们从来是没有概念的。

说到这个……虽然那些骑士小说啥的已经开始贩卖,但似乎自己的纸张还没有去找那些高阶的买家呢。

爱德华拍了怕脑袋,忽然想起。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很容易就成为一本万利的买卖——当初制作出来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卖钱的问题,只不过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了些,所以干脆就给忘了个干净。

其实别说这样上等的纸张,就算是普通的纸,价钱也绝不可能卖的便宜了,这玩意各国都不会制造,只能从自己手里购买,要不然只有使用羊皮纸,但是那又更贵。而且更加沉重不便,即使是魔法制作的羊皮纸,一百张的厚度也超过了纸张的两倍,虽然那更加坚固,不过对于魔法师们来说其实也差不多。

不过,这种东西的产量最后必然增大,而大量生产的东西,最终就会因为产量的提升而变成大宗的便宜买卖……这可是某大国国民们最引以为豪的专长,从袜子内裤到重型机械,连驱逐舰护卫舰啥的也能白菜价。

说起来,自己手中独创的东西,似乎也有不少了,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弄一个新的财源来了?

不过,普通的生意根本没有利润,因为太多人做了……

一个魔法商店怎么样?

说到生意,按照资本主义的尿性,自然只有利润大的生意才是生意……那么,奢侈品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上好选择,而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东西,自然是魔法物品了。

作为首席学徒,他拥有着一个相当便利的特权,可以以最为便宜的价格,购买法师商店之中的产品,而跟一个售货员相熟,或者并不能够让价格降到最低,但是也足以得到很多内部的照顾,比方说买到的东西,是大量产品之中的极品之类,或者金币的调整内部价格之类的。

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地点人员之类,他记得小丫头手中还有几处商铺,找出一座来重新开就是了,至于说打理上层人物……好吧,谁那么大胆子,敢跟王子的训导者找茬儿?黑道?黑道有多大的胃口,胆敢动一个魔法商店?

至于目标嘛……

那些一代贵族。

他们通常都是某些大贵族的高级仆人,拥有着贵族的头衔却并没有领地,实际上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权利不见得就比一些二三流的贵族要差到那里,但事实上那些权力并不属于他们,甚至也不能拥有太多的私人财产,一旦失却了后台他们往往还不如一些商人。

但这些人同样也有很强烈的虚荣心,甚至因为时刻都在仰人鼻息度日,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他们肯定不会甘于活得不如平民体面。

其实,似乎每个时代,那些商家们真正的目标就是这类阶层的人吧?

这些人数量多,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关系复杂,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钱不多,不可能全盘接受这种新的“奢侈”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往高雅方面发展。透过这群人,风潮会进一步蔓延,而且变得更加适合贵族阶层。

!

第三百七十章 学徒们

唔,后面没完,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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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商店的想法不错,不过在那之前,先得弄出一批产品来才行。?

其实若论家底,现在的爱德华并不缺乏,尤其是关于龙字打头的物件,普通的魔法材料好办,地底世界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蛛丝,宝石,矿产什么的就足够撑起一般的场面,至于魔法物品,他手头还有一批质量不那么高的,用不上的小东西,还有,类似打火机,钢笔之类的东西怎么样?还有那些掺杂了精金铸造的兵器,和铠甲?

哦,其实光是纸张供给,就足够在很多地方打开渠道了。

不过纸张就有点小小的问题,不可能全部依靠着鬼斧神工,虽然那样做非常迅捷,可缺点就是对于高阶法师的依靠实在是太多——即使是爱德华本人,两个精神的灵能点来全部都用来制造,一天的也不过产生三十个批次,几千沓的纸张,听起来不少,可用来售卖却绝对杯水车薪,更何况爱德华也不能完全投入到这种工作中,他的灵能点多少还要用于自己的培训才行。毕竟他的敌人可不少,不知道啥时候,就会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手工抄纸的技术,他确实是找了一些人来进行,用于供给那些骑士小说,不过若是想要全面推广,就需要扩大产能,而且最重要的是,造纸这东西,对于水的需求很大,而且有污染的嫌疑,而勃艮第周遭,却没有河流可供他如此挥霍。地下的水道或许不缺?可那要引导才行。

唔,印象之中,好像应该有什么简单的办法来着?魔法?

看着几个老家伙垂头丧气地开始准备苦工。爱德华扯了扯嘴角,漫无目的地开始散步,方便你自己思考。

事实上,最终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商品,而是这个商店可以为他提供一些渠道。用来购买那些增强他自己自身实力的东西——最近。他力量的增长,明显的进入了一个瓶颈,那么想要增强力量,就只有在外部上下手了。

除此之外。有了足够的资本,还可以利用它来交换另一种力量——比方说,有希望说动老侏儒出手帮助自己解决问题……虽然那个老家伙似乎一门心思,只想要弄到跟古代魔法王国的资料,尤其是浮空城之类的东西。不过法术学院。可是还有其他的几个导师呢。

当然,现在心灵术士能够借用的力量,已经开始越来越多……比方说刚刚得到了八环施法力量的半精灵,以及黑暗女士手下的牧师群,比方说逐渐开始汇聚的卓尔们,还有,如果操作得当,那个什么托马斯,也不是不可以作为计划之中的一环来使用。

只可惜。这些力量都不是非常可靠,如果最坏的情况下……也不知道那个土元素生物的力量,究竟够不够与炽天神侍一较高下……

事实上,若说现在,爱德华身周聚集的力量。用来对付一些顶尖的存在,似乎也不在话下,然而一旦想到那个金色的影子,他就感到颇有些头痛。无从着手。

“艾莲娜……”他喃喃道。

那个人,似乎已经成为了梗在心灵术士心头的一根刺。若是不能解决,不管是什么,恐怕都无法再让他感受到欣喜和成就。

“城主大人。”问候的声音,稍微让心灵术士恢复了一些注意力,他抬起目光,注意到镰刀锤头佣兵团的两个团长,正在不远处向他躬身施礼。

秃头的佣兵队长半弯着腰,神色恭谨……作为那一出‘勇者斗恶龙’剧目的目击者,他和他手下的这只佣兵团,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和服从,回到勃艮第之后,爱德华并没有禁止他们的任何行动,不过他们似乎很自觉地在画出来的区域驻扎,麾下的成员一直都在帐篷里休息,所谓的娱乐也就是在城里的酒馆里面买了两桶酒回去分了分而已。

“这个……嗯,城主大人,我们……”犹豫了一下,秃头佣兵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是这样的,我发现您这里的武器装备,质量上乘,所以想要给兄弟们采购几件,不知道这个价格如何?”

“这个么,价格上我倒也知道的部分很详细,不过如果你们的表现不错,那么待遇也可以和我们这里的士兵一样。得到一幅这样的武器和防具。”

“真的!那么您要我们做什么?”年轻城主的回答,让佣兵团的副团长一下就张大了嘴巴,急吼吼地开口:“是护卫还是……”

“这样……就多谢您了。”伸手打断了副手的鬼叫,佣兵头子的眼中,掠过一丝喜色,不过却并不就此结束对话:“大人,请恕我多言,您这里的这些武器……似乎非常容易生产?”

“你想说什么?”爱德华的眉头一挑。

“一点小小的建议而已。”

对于面前这个年轻的领主大人,名为列尼恩的佣兵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实际上,即使是没有见识过那场强大的战斗,这座城市里的东西也已经足够列尼恩和他的伙伴们惊诧好久了……那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那坚厚的城墙,那整齐的建筑,甚至是那些上等的菜肴和美酒,都让他们生出了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虽然他们大概不知道这个词儿的意思。

尤其是在和自己的得力副手简单的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列尼恩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他们这个佣兵团是何等的无足轻重——且不说那个可以举手灭掉一堆骑兵的杀龙**师,那些偶然走过的,身穿黑袍为数众多的牧师……就算是那些维护治安的普通士兵,战斗力应该都不逊色于他们团里的弟兄。

好吧,或者武力上有所不及,可是那些装备显然就足够弥补不足——作为一个浪荡江湖多年的老佣兵,一个佣兵头子,对于兵器这类的东西,列尼恩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见地的。他很轻易就能判断出那些人身上的武器和装备都是些什么等级的货色。

乖乖……精金造物,光那一件就可以买了他们团里的一个人的命了。可是在这里。却是那些装备给明显没有战斗经验的,训练中农兵的铠甲和武器。

所以,佣兵头子很清楚,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不能一直就这样可有可无下去……作为一个老牌的佣兵。他很清楚,佣兵的作用,就和那些鹰犬一样,如果不能起到作用。最后也就会丧失了被饲养的价值。

“是这样,如果,您这些武器能够大量产出的话,其实我倒是有些能够让您……唔,增加一些收入的渠道。”秃头的佣兵神色不变。侃侃而谈:“领主大人。这样质量上乘的武器,无论在哪个领主手中,都是炙手可热的好货,即使您看来普通的防具,一套也绝不会少于八百到一千个金币,或者同等的物资,而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可以换来一些普通时候无法换到的东西。当然,粮食您已经不缺了,可是诸如箭矢,马匹,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换取。”

爱德华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即使如此。低下的工业力量,让兵器的大量生产。成为了各个领主国王们一直最为头痛的问题。

所以,销路倒是不成问题的。

除了西封邑地的诸多土著贵族之外,图米尼斯王国之中中小贵族的数量实际上要远远少于帝国,在这个封建社会大行其道的大陆,整个图米尼斯,实际由六位诸侯控制着,这些诸侯包括两位公爵、一位侯爵与三位特权伯爵,他们的力量堪比小小的王国,因此也被民间戏称为,王座之下的国王,

他们拥有着大部分的官员任免,领地管理和军事调动的权利,承担的责任只不过是每年上交的一笔税收,以及在需要时率军随同皇帝征战……与爱德华记忆中的古代制度并没有太多的异同,而诸如大小领主之间打着各种幌子的吞并和私下争斗,其实从来就没有断过,在这种环境里,武器买卖,自然是一条宽阔的财路。

“那么,你有合适的路线?”

“是的,我们跟南方的几个领主,多少有些往来,几百套的盔甲和武器,应该不是问题,但他们恐怕吃不下太贵重的货色,所以,您可以适当的节省一些材料。”

“我考虑一下。”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却并不直接给这个家伙回应,只是慢慢地继续前行……他自然了解,这个家伙的意图,但回答的太过痛快,只会让他产生骄傲的心思而已,那对于长久的合作,没有什么好处。

书声琅琅,

有些漫无目的的前进,越过一条街道时,新的区域内,便被有些熟悉的声音充溢。

这块新区域还显得简陋了一些,只有几排木板房子。房子里堆放着五花八门的工具,旁边还有一些排列整齐的桌椅,一侧的墙壁上都挂着写写画画用的青石板一旁边的箩筐里放着炭木条。

这里是勃艮第的学校区。

实际上,称呼这里为学校,在爱德华看来简直是坑钱,师资力量淡薄的出奇,每天的功课只有两个沙漏,程度也简单,教材之类的都没有,教员人数倒是不少,不过良莠不齐,从佣兵,到吟游诗人,以及牧师,什么都有。

幸好这并不妨碍什么……反正他们的任务,无非就是教会认字写字,一些简单的算数而已。

然而,这里现在却无疑是城市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之一。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什么计划生育之类的想法,所以,整个城市人口虽然不过三万,可是其中的学龄儿童就至少有三千人……嗯,以爱德华的看法来分划,从六岁到十六岁的人口,都算作是适龄儿童,所以这个标准一出,城里就炸了一次锅。

对于那些老百姓来说,能够得到机会。识字以及学会简单的算术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还有机会进入高一级的学习?学成之后即使不能成为法师,也可以赚大钱,用不着再在农田或者雕刻场里辛苦耕作……所以命令一下,城里不管男孩女孩。大的小的。都被那些父母给送到了这里来了,甚至还有一些超龄的家伙,也谎报了年龄,死乞白赖的跑来想要混个便宜。

好在爱德华身边还有个称职的幕僚——安娜苏看过名单之后。大笔一挥划掉了大半,只留下了从八岁到十岁的孩子,但即使如此,男男女女的也凑合起了一千多小鬼头。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里面能够勉强感受到魔网的小家伙倒是不少,加起来一共至少找到了五十多个对于魔网敏感的小鬼头,虽然那大部分的才能也就那么回事儿,即使学成了也不过就是一辈子在三四环的能力上晃荡,不过对于爱德华的要求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些孩子们得到的待遇,自然要比那些普通的强了一些。

此刻,在空地的广场上,几个孩子正排成了一排,认真地念诵咒文。然后甩出一颗颗的魔法飞弹,将面前的木靶子抽得粉碎。然后换成下一队……

这是他们每天的实践课,对于每一个魔法进行熟悉,而显然,负责教导它们的那个佣兵法师虽然能力不怎么样。可教导的还是非常认真的,而这帮孩子们也学得足够刻苦。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小家伙们就能熟练掌控几个常用的法术。

不过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爱德华的表情。却有些

真特么的受伤啊,当初爱德华学会这些魔法伎俩就已经费了大事儿了……

众所周知。法师的力量源于知识,换而言之——有几个法师是二十来岁就晋级**师的?事实上,世界大把的天才法师都是年过不惑才摸到高端魔法的屁股,甚至有不少要熬到七老八十才出头。

正常吗?当然很正常,哪怕是本位面的天才,没经过几十年教育学习实践,又有谁能坐到教授的位置?身为奥秘的掌握着,没学识没积累哪里来得力量?换句话说,想当法师的先得忍受个几十年的“学海无涯苦作舟”生活。

离开了那长袍兜帽的阴影,她的脸看上去似乎也褪去了一层冷漠,尽管阳光之下,那苍白的皮肤仍旧仿佛透明,不过表情却有些生动了,她的目光

她的发丝是黑色的,是那种纯粹的黑色。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尽管很多人都拥有鲜明的发色,比方说安娜苏那种淡金,克劳迪娅的火红,抑或是达赫妮那种银白,不过,如此深沉的黑色,却是极端少有的——通常而言,人类的黑发,都是很深沉的棕色,爱德华本人就是这样……可女法师的这种,却深沉到仿佛能够吸引一切般让人注目,似乎目光,也被那种黑所吸引了。

就如同她的眸子一样,不,或者那双眼眸,要更加深邃,

“这个?是一种法术的副作用。”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她开口道,声音依旧是平静,仿佛所有的感情都被抽离的平静:“很奇怪吧?”

爱德华自然摇头。

对于他来说,黑色的头发,怎么可能会奇怪呢?

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在这种距离之内,这样的光照之下,毫无阻碍地注视着这张苍白的面孔

“追求,有追求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会让人生变得很有意义。”些许的思索之后,爱德华慢慢开口道:“不过,我却并不觉得,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投注到一个目标之上,那样做,有点儿……怎么说呢,太浪费了。”

“人和那些动物不同……动物想要活下去,只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吃饭,睡觉,排泄,至多加上繁衍的活动,便已经足够了,简简单单的。所有的一切就都为了这些服务,他们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东西,可是人的功能,本就”

为了一件事情努力固然是好,可是也不应该把其他的东西就此放弃,能够得到的越多,人生不是才越完满么?

“你总是些很有意思的说法。”女法师垂下目光,顿了顿之后,开口道:“不过,这想法很贪婪。你这样的人,恐怕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谋求无限的生命吧?不要急着否定,你并非是没有目标,而是目标太多,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尝试,是不是?”

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对羽翼远没有丰满的他来说,力量是他在黑暗世界中生存的最重要道具,现在还不是可以只靠智慧与头脑吃饭的时候。

最主要的头等大事,仍旧是力量……只要力量足够,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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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那么这种半调子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了。”她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些不悦:“这只会分散你的精力,我想,你最好还是需要考虑一下,你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爱德华又愣了愣。

“追求……吗?”些许的思索之后,爱德华慢慢开口道:“有追求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会让人生变得很有意义。不过,我却并不觉得,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投注到一个目标之上,那样做,有点儿……怎么说呢,太浪费了。”

“浪费?一事无成,才是最大的浪费吧?”

“人和那些动物不同……动物想要活下去,只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吃饭,睡觉,排泄,至多加上繁衍的活动,便已经足够了,简简单单的。所有的一切就都为了这些服务,他们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东西,可是人的功能,本就不只是这样而已吧?”爱德华笑道:“所以,为了一件事情努力固然是好,可是也不应该把其他的东西就此放弃,能够得到的越多,人生不是才越完满么?”

“你总是些很有意思的说法。”垂下目光,她开口道:“不过,这想法很贪婪。你这样的人,恐怕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谋求无限的生命吧?不要急着否定,你并非是没有目标,而是目标太多。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尝试,是不是?”

“贪婪可是人类的原罪……我的导师阁下。事实上,声称自己没有**的存在,大多都是明了自己的**不可能实现罢了。虽然我不否认,真正的圣人,确实也是存在的。“爱德华笑了笑。

轻松地在旁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目光在远处,那些正在辛勤练习的孩子们身上停了一下,他轻声继续:“大多数人不是**很小。而是不了解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罢了,随着他们得到的越发的多,潜藏的**,也就会不断的浮到表面上……所谓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饱暖又思衣贪欲无尽,这就是人类,但也正是这贪欲,方能让人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就像你一样?”

“我只是运气好罢了。”他说:“其实,我可并不是什么都想要的。我只是希望,自己的世界。变得美好,其余的事情,我管不着,你看,多么小的愿望?”

女法师沉默。她垂下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爱德华也并不打破这些许的静谧,只是眯起眼睛,目光在女法师身影上划过。心中不由微动。

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辞,而静思的她,周身都在散发着惊人的美丽。那属于她的独特的魅力,永远是在沉寂之中的,就像是盛开在遗迹之中,罕见的魔宫百合。

但无良的某人,显然不会仅仅只是欣赏这脱俗的清幽。他同样也在是无忌惮的摄取着那些更加世俗的魅惑……

就像刚才说的,爱德华很贪婪,所以他当然不介意在可以的时候,滋养一下眼睛……不是么?

想象之中。这位老师本来应该纤细单薄,但如今方才发现,那件黑色的罩袍似乎很容易将她的颇多秘密,隐藏在阴影中——这一袭贵族长裙虽然不过是普通的便宜货色,但没有多余褶皱掩饰的腰身,却让她的腰线更加纤细,她的坐姿挺拔,腰背笔直,消瘦的骨架将身材绷得极尽完美,在空间中划出了一道充满了诱惑的曲线。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过,直到某些人注意到,女法师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和他的对视在一起。

“嗯咳……老师,你在魔法上投入了多少时间?或者,您觉得应该再投入多少才够实现的你的愿望?比方说,成为一名**师?”某人呆滞却又肆意的目光,显然那足以令任何人不悦,因此女法师皱起细细的眉头,所以在她的怒意散发之前,心灵术士已经机灵的抛出一个问题。

“我投入了十六年。但我的资质,与天才相差甚远,所以至今仍旧被抗拒在八环魔网之外,或许,想要推开真理的大门,还需要十几,甚至几十年,也许,永远会被拒之门外。”女法师愣了愣,低声开口道,目光似又有些迷离。

法师的力量源于知识,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换而言之,只有积累,方能成功——

这个世界上的法师成千上万,算上历史上的,几百万都有多,可二十来岁就晋级**师的,一个没有……想当法师的先得忍受个几十年的“学海无涯苦作舟”生活。即使那些冠名‘天才’的法师,也都是年过不惑才摸到高端魔法的屁股,甚至有不少要熬到七老八十才出头。

正常吗?当然很正常,知识的积累没有捷径,身为奥秘的掌握着,没学识没积累哪里来得力量?哪怕是爱德华熟悉的位面之中,教育系统化,便捷化,硕博连读的大把,但没经过几十年教育学习实践,又有谁能坐到教授的位置?

当然,那些擅长于在互联网上拍脑袋发明知识的键盘科学家,权钱交易后圈钱的那些空壳子头衔,那个另算。

只不过,除了知识的积累,魔法的山峰,还拥有着诡异的锋线,越是向上攀爬,便越是毫无进路的陡峭,同时,她拥有最为困难的两个关隘……凝结真名,与真理之境互相联系,全部是契合于每一个人的灵魂量身打造,前人的指引只能或多或少的让人看清前路的奥秘,但若是没有大能的力量劈开捷径,那么便只能匍匐于山路,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试探。慢慢打熬。

怔怔出神了一刻,但结束了思绪时,她即注意年轻学徒嘴角含着的狡猾笑容,于是忽然想到,这个家伙的目的,可能不过是在乘机试探她的年纪……尤其是那兜帽阴影之下,一张面孔虽然平静依然,但目光却闪闪而动,在她身上游移不休,颇为肆无忌惮。

恙怒在深邃的眸子里一闪即逝。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弹了弹,一道电芒便蛇一般游向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学徒!

青紫的电芒不过尺许长短,小指粗细,但却控制得极端精准,若是落得实了,哪怕是健硕的战士,也要全身酥麻,持续一天的疼痛。

不过这个小小的惩罚显然并不到位……心灵术士只是举起手,那一道青紫的闪电便燃烧起来。化作货色在他手中跳跃往回,随着他五指微微收拢。便噼啪的一声爆散为无数星星。

但这并不意味着逃脱。

流窜的电火,自周遭的空间围拢,刹那间就已经化作了一道扩展的电龙,噼啪的摩擦声让心灵术士不由一声怪叫,身影急退间,已经滑出了三十余尺,再一闪,便消失在街角中!

“不必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仓皇逃窜的身影,兀自没有忘记,送来一个心灵上的低语,让女法师微微摇头。

导师与学徒,恐怕早已只剩下了一个名义……与这个家伙再次见面之后,她便察觉,两人之间原本判若云泥力量鸿沟。已经被充满神秘的力量悄然模糊。如今的他,身周环绕的魔网仍旧平淡低微,然而那种无形的气息,却已经深沉蛰伏。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方会伸出无数獠牙的狰狞。

只是当那身影彻底消失在一条街角,本来神情冷漠的她先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浮现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虽然仅仅一瞬,但却足以颠倒众生。

……

“力量啊……还是力量啊……”

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美景心灵术士自语着,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贪婪也好,**也罢,但目前的一切问题,如果都可以像这样极端的单纯化了,该有多好?

可是,王权的问题,兵力的问题,亚莎莉的真名的问题……都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解决的。

对羽翼远没有丰满的他来说,最主要的头等大事,仍旧是力量……力量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最重要道具,一个大人物的底蕴需要无数的时间积累和构造,虽然他一直在努力追赶,但那个,那些诸多的目标永远在高远的前方,因此现在仍旧不是可以只靠智慧与头脑吃饭的时候。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做作的虚伪表演,乐衷于依靠自己的双手来解决问题,用毁天灭地的强悍武力,将一切敌人统统都打倒消灭……只要力量足够,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如果力量不够,那么怎么办?

这是这个世界的简单规则,不容任何小聪明的破坏,想要尝试在这里耍些花样,最后的结果,都不过是这个严密沉重的体系吞噬,连一点骨头渣子都剩不得。

要如何做呢?

想了想,他伸手从次元袋之中,摸出了那一枚黑色的晶石。

实际上,这是个危险地决议。

灵晶仆对于心灵术士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帮手,不仅仅是战斗,也是在思维上补充他遗漏的绝好帮手,拥有着很多方便的手段……只不过现在,这个灵吸怪巫妖的造物,已经成了一个危险的存在。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本应应该让他继续沉睡……然而不知为何,此刻的爱德华,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出乎意料的稳定,就像那不过是拂去了心头的一抹尘土。

喀的一声轻响,灵晶仆伸出了八条长腿,慢慢撑起……可是还没等到爱德华在心中开口,它已经一个弹跳落上了心灵术士的脑袋!

“你这个白痴!简直愚蠢!”

久违了的灵晶仆发出一个尖锐的嘶嘶声,在主人的心头疯狂大叫:“刚才多么好的机会,你居然就这么放弃了?再接再厉啊我勒个去!你真的是爱德华文森特吗?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爱德华文森特么?这种极品,而且还是你从几个月之前就一直有兴趣的。你不动手等什么?耍纯情?”

“闭嘴!”

无良的石块的声音,尖利的令人头痛,让爱德华一时间想要直接把它敲碎了算了,可是后者却显然很清楚,自己的还有用处,因此越发肆无忌惮:“我就跟你说,你以为爱情是什么?那不是请客吃饭,不是花前月下,不是吟诗作画。爱情的雅致只是表面,从容不迫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都只是迷惑对方的手段。爱情是战争,是一个人攻陷另一个人内心的暴烈的行动。所以,相较于逐渐的从各个方面展示自己,倒不如干脆抽空一棒子从背后打昏,然后抓住她那精巧的脚踝,将她拖走……”

“够了!”

“那是很美的场景。你知道拖腿有多么美好吗?因为在那时可以充分显示出小腿的线条与那份修长。而且其实女人们也喜欢被那样对待,那是自人类还住在山洞里的时代,便流传下的记忆。因为在那个时代,被一个强壮的男性打昏抢走,乃是大好事。意味着以后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抚养后代。所以她们喜欢被强壮的男人扛在肩上。”

“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碎块?给我联系卡特泽耶克!”

“门都没有!你这脑沟平滑的白痴。我还以为碰触到了真理之墙,你会变得聪明……看来果然种族智力差异是无可消弭的,我,本晶石大师虽然是个伟大的存在,但是我可不能自发的使用灵能,除非他有那种意愿,否则我怎么可能联系得上他?”

好不容易将所有积存的废话倾泻一空,灵晶仆似乎累了一样言辞简单起来……不过偏偏简单的,是爱德华急于知道的事情。让年轻的心灵术士恨得牙根痒痒:“哦,说起来遥视术这种东西,你不是也会使用吗?你直接跟去看看他在干什么不就得了?”

听起来很美的建议。

不过对于这建议,爱德华只能表现出浓厚的……没兴趣。

开玩笑,遥视术确实是极为方便的灵能,不但可以用来监视特定人物,还可以在他身边显能。堪称跟监偷窥,居家旅行的必备良术……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也是个相当危险地异能,爱德华目前所知的心灵异能里就有个名为遥视陷阱的玩意儿。可以直接反击那些偷窥狂一记可怕的闪电风暴——这还只是个六环异能而已,若是一个不留神真的看到了那个老家伙什么重要信息,天知道那家伙会弄出个什么方法报复?

“不过,其实本晶石大师跟卡特泽耶克本人也没有太多不同,你想要问的东西……我若是不知道的,那么恐怕他也同样不知道。”

“一个人的真名被人掌握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杀了那个家伙,控制他,或者用修改记忆。”

统统都是废话。

“你也不用着急……在我看来,你现在遇上的事情,与你那个老婆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灵晶仆急急的开口道,恰好在心灵术士暴怒之前的一瞬:“不过就是个人类的**师嘛,即使他有一件带着领域效果的神器那又如何,你只要出其不意,一下杀了他,比方说,锢魂术之类的,他难道还能用那个什么领域来报仇么?更何况,如果你那个姘头不来,你手头上的力量集合起来,还对付不了那么一个人类么?”

如果出尽全力的话,或者有机会……可他固然留有后手,但那个家伙,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准备吧?

“简单得很,给他一点甜头,把他从那藏身之处引出来……这不是你最为擅长的事情吗?”

灵晶仆的话,让心灵术士的思绪平静下来,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勃艮第城的城门,若有所思。

……

日光正处在一天之中最为柔和温暖的时段时……勃艮第城也迎来了它最好的时光。

从打开的城门望过去,那阴暗的通道之后,便可以看到一片热闹的景象,

慢慢的踱上那条刚刚开始用卵石铺设的,连通着城门的中央大道,便可以看到那两边一排排矗立起来的木头楼房,每一处的旁边,都有着精心移植过来的植物,四周围绕着一丛丛树林,刚刚开始发芽的香橼树或是橘树,绽开的枝叶间,自有淡雅的一股清香扑鼻,叫人心旷神怡。

而稀疏的人流,也就灌注其中,五花八门的巨大招牌在被简单的竖立在各种小楼的门口,阵阵铁器敲打的声音还有刨削木头甚至纺织的声音从中传出。招揽生意的呼叫此起彼伏,贩卖各种日用品的小贩们间或其间,交谈着,吆喝着。加上人群之中的谈笑与叫骂,嬉闹和低语,组成了一片格外的喧嚣。也给了这座正在建设之中的城市,一种初生之际的,生机勃发的味道。

只不过,这里的人流大多都是急急匆匆的,在这座城市里,唯有勤于劳动的人,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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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速之客

没完后改

“能够确定……真的是这里吧?”

当先的褐袍人抬起头,露出半张精致的面孔——尖细的下颌,白皙中带着一点粉红,细腻得仿佛在反射着光晕,像是那种源自异界大陆的上好釉色。,!(

..)而那轻轻的声音,也是与瓷器轻轻的敲击相仿的流畅和清越。

只是这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不耐,罩袍之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似乎想要翻开那沉重的长兜帽……在半途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是的,莱亚阁下。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附近能够有那样的力量,又是对布莱霍克家族抱有敌意的,只有这座城市的领主,爱德华?文森特,他是法术学院,某一位**师的学徒。”另一席长袍里的人回答道。

“爱德华……哼,真是个低俗的名字。如果这真是那个狡猾家伙的真实名字的话!我……”

“您好,来自远方的旅人,请问诸位是否愿意接受,蓓尔莱娜女士送上的祝福?”

一个骤然响起的温和问候,打断了这位莱亚小姐的诅咒。

发言者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站在街旁的一座凉棚之下,礼貌地向着一行人躬身行礼,然后甜甜的微笑:递上手中的礼物。

那褐色长袍里的三人,齐齐地抬起头,有些警惕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注意到对方递上的简朴礼物——用巴掌大的青菱木的叶子卷成的小小水杯,其中装着清澈的饮水。散发着一些甜蜜的芬芳,又带着微微的凉意,在这个骄阳当空的时间里,喝上一杯,确实是可以缓解旅途的疲劳的佳品,或者说,一种祝福。

路边已经有三四个人在享受着这小小的祝福,于是三人中的两个,也就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唯有被称为莱亚的女子。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沉默地站住。

“需要再加一杯的话,请随意。”分发饮料的女孩子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水桶,然后开口问道:“请问几位,是否听说过黑暗女神的名字?”

两名褐袍人的眉头微展,但却又随即面面相觑,同时摇头:“抱歉,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神……”

对方的行为并不难以理解——在这个位面中。宣扬自己所侍奉的神的教义,扩大自己所属神庙的势力范围。是所有牧师的天职,当然。诸如太阳神,正义之神或者生命女神这样的大神们的神殿,一般是不会进行这样简朴的宣传的,因为他们在人世间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只有那些神力弱小的教会,才会注重这样的宣传,在一些较大的城市,这也算是令人司空见惯了。

但是黑暗……女神?

“女神的名字就铭刻于黑暗之中。自然也只有亲近黑暗的存在才能够听闻,但请不要误会,黑暗并不意味着邪恶,它只是亘古以来便存在的自然之物,黑暗存在于万物之中,它是从天地之初就有的力量。火终究会熄灭、人终究会死、世间凡物终究会消逝,都会融化在黑暗中。而黑暗从没有伤害过人,:相反,黑暗能保护弱小,庇护我们。所以,蓓尔莱娜陛下,最终将会救赎这个世界。”

传教的女孩微微一笑,热情而流畅的诵读出一篇言辞,显然已经是说过无数次了,不过这只会让褐袍之下的女子皱起眉头:

“等一下,你……是个半人类?”

“什么?”

兜帽的阴影中,一双碧色的眸子盯住那个穿着一身简朴服饰,挂着黑色神徽的女孩——她似乎是个平民,长着些微雀斑的面孔呈现一种健康的黝黑,笑容也同样明朗,只是那齐耳的短发,却让人轻易便可以注意到发丝下纤长的尖耳朵。

“我是问,你是个半人类吗……”

“抱歉,请问您说的蓓尔莱娜陛下是指哪一位神明?”

清脆和苍老的语声同时提高了声音,而身穿褐袍的年长女子则伸手拉住了同伴,她抬起头,用稍显老迈的微哑声音,向那个半精灵的见习牧师微笑道。

于是后者愣了愣,随即说出一番背诵好的言辞。

“是的,蓓尔莱娜陛下,是一位亘古以来便存在的神明,从黑暗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她教导我们,不要害怕黑暗,不要恐惧黑暗,它一直在我们身边,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只会静静地陪伴着我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乃至万物的最后一刻,即使万物都消散,化为虚无,剩下的最终还是黑暗。因此,我们应该去接受黑暗,去了解黑暗,去融入这片黑暗吧,他会是你我的最终之所……

可惜,当这抑扬顿挫的言辞结束,那三个人已经去得远了……幸好似乎司空见惯了,黑暗女士的见习牧师也并不气馁,仅仅是礼貌的微笑,稍微后退静立,准备着向下一个走过的陌生面孔再次宣扬自己的言辞。

……

“奇怪的地方,但蓓尔莱娜,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是在那里听说过?黑暗女神?这……”

褐袍中的年长女子一边走,一边沉思般喃喃自语:“可以肯定的是,现有的为世俗承认的神祇中,并没有这么一位的存在。蓓尔莱娜,这个名字似乎是跟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有关,但到底是什么,我似乎是……抱歉,莱亚阁下,我似乎记不起了。”

“那并不重要,不管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神明,对于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总之这些人类怪异的思想,本就可以接受任何奇怪的东西,不管是邪神还是恶魔。”被称为莱亚的褐袍人扬起视线,碧色的眸子,在周遭的人群中扫过:“梧桐,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似乎有很多半人类?”

“嗯?”被提问者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话:“是的,莱亚阁下,因为城市刚刚开始兴建……这里最近已经成为了半精灵们的一个聚集点,近两个月来,他们大规模的涌入了这里,据说这里的那个领主,对于领民的血统一视同仁。”

“半人类吗?灾难的存留,那些人类罪恶的明证,拥有着我们的血脉。却受到诅咒的一群啊……”被称为莱亚的女子收回目光,低声自语:“他们也本应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丛林,但现在,却要和那些赋予了他们诅咒的存在,混在一起。愚蠢!真是愚蠢!”

“我们也同样是人类,莱亚,我能够理解精灵对于那些人类所犯下的罪孽的痛恨,但并不是和所有人都是精灵的敌人,而大多数人。不过是误入歧途,或者并不理解自然的规则。这并不能称之为邪恶吧。”

年长的女子开口,带着一些苦笑的意味:“虽然我并不会觉得这个所谓的领主有什么……嗯,好的地方,不过至少作为一个领主,他看来还算是……嗯,比较好一点儿。至少,他的领地,要比布莱霍克家族的繁荣得多了。我即使是在布莱霍克家族的那个什么领主的城市里,也没有见过这么欢乐和有活力的人群。”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家伙的话。那么这一切不都是建立在他对于其他人的掠夺上吗?而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在别人的血汗之上享受你所谓的欢乐而已!和那些可恶的狗头人强盗没有什么区别?”

被称为莱亚的年轻精灵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还有请不要忘记,这一切都建立在对于大自然无休无止的地掠夺之上,无休无止,活力?他们不过是一群可恶的寄生虫!”

这个声音,引来了一些好奇的目光,于是年长的女子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

德鲁伊们与自然接触,在交流中长于聆听而不是辩驳,况且对于自然来说,人类的发展确实是一种步步紧逼的侵蚀。不管如何,都是不正确的……

而名为莱亚的女子仰起头,视线穿过那长长的街道,陆奥在那座巨大的高塔上,那建筑阴沉的青色外表,在接近时似乎就会散发出迫人的气势,让人心情沉郁,

“奇怪的地方。好吧,梧桐,青柳……看来,我们需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了。”她开口道。

“是的,但……不过莱亚阁下,长老要求我们的是来与他接触,尽快地给长老们一个回复才……”年轻的男子愣了愣。但疑问,随即被同伴打断掉。

“这件事情是我在负责,我自有我的判断。”

……

“多日不见了,爱德华阁下的事业越发蒸蒸日上,实在是令老朽羡慕啊。”

老家伙看上去,依旧是精神矍铄的样子,面孔上带上了一些红光,春风满面。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丽诺比丽,半精灵小姐的父亲大人,也是他背后的一个资助者。就在片刻之前,这老头儿不知道是得了哪门子的风,来了个突如其来的大驾光临。

“客气了,还有赖您的帮助……只是您今日怎么会有空莅临?是商路上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对于这个老家伙,他其实素无好感,虽然后者对于他算是诸多帮助,但那大部分都要算在半精灵小姐身上,而这个老家伙本人一向有些难以捉摸,对于爱德华来说,不算是个什么适合交流的人物。

这个老家伙

“哪里哪里,您这座城市的建设,真的是远远出乎老朽的预料,唉,人老了,眼光也就变得浅了,若不是亲眼得见,实在没法想象,这短短的时间之中,您竟然造就了如此的奇迹。”老头儿呵呵笑着,也不介意:“至于说我今天来的目的么……呵呵,是这样。老朽听说,爱德华阁下您似乎对于本地的发展,不甚满意?”

“城邦初立,百废待兴,人手缺乏是常有的事儿,爱德华阁下对于我们的帮助极大,老朽投桃报李也是自然地事情,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您完全不必客气。”

但不知这城市的规模,是不是还可以再提升一些?

“呵呵呵,精灵战争零零散散,打打停停,也进行了百多年,几度结定契约,互不干涉,也有眼光长远者,提出过融合的策略,所以这半精灵的数量。当然并不是只有这些而已,而且实际上,混血会的规模也可能比您所知道的,要大了数倍……除了半精灵,还有一些人类,是与半精灵有关的人物,所以在整个图米尼斯,即使粗略计算,半精灵的数量。也要再增加五倍有余。”

“我记得您上一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真是不少,”

“咦。我有说过关于混血会的规模的问题么?”

当然,半精灵的数量并不占优,可是其中刚还有四分之一血脉的半精灵,半精灵寿命悠长,生育能力却又不弱,这多年繁衍生息,若说只有这几千不到一万的人口,确实也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了,混血会也有一些势力的。

我属于最古老。最悠久的一派,也是成员最多的一派,因为我们大多都是商人,就用亚麻布颜色的袍服作为派别的名称,简称为“棕衣派”。是负责联络、组织各地的半精灵的人。

还有其他的几个派别吧?

有鉴于此,所以三派都承认他们是“混血会”的领导者,各地的“混血会”派别在表而上都受其领导。棕衣派的政策比较温和。倾向中立,人员都比较开明,不阻碍旗下成员的自由流动,所以有很多棕衣人士还加入了另外两派〔紫衣派与荆棘派)。甚至担任要职。其铭言—“我们的盟友,惟有时问。”

代表了棕派成员的基本观点,就是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地努力,保存自己原有的势力范围,小心地扩充新的势力范冈,尽量不放过任何机会、不犯任何错误、不盲目激进、不封闭保守,那么总有一天会达到他们的目标,而且是全而胜利。

从边疆分裂出一个新的,直接由半精灵来建立的国家……还是在其中依靠合法手段争取到半精灵的平等地位?

前这无疑是能够争取到最大利益的……然而并不可取,毕竟半精灵和半混血的数量,即使经过四十年的时间,也没有能够发展到一个可以建立国家的基数,勉强直立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还是由半精灵主导,和人类混居这条道路都是最可取的。

棕衣派的成员穿棕色衣服,徽章为全棕色的两只互握的手。他们的联络暗号是两人用右手拇指相对,分别向各自的逆时针方向旋转四分之一圈。

“混血会”中最有势力的一派,也是人数最少的一派,简称为“紫”。获得了一些社会地位。虽然人数很少,还表现出半精灵也可以通过合法手段来获得权力。其于此点,一些人便从棕衣派分出来,成立紫衣派。他们觉得,遵从人类的法律,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们的成员,很快就变成了一些很有社会地位的人。

“与显贵之人打交道,你就会成为显贵。”

这就是是紫派的基本观点,他们觉得,只要努力获得社会地位,然后帮助更多的半精灵获取社会地位,渐渐地就能将人们的歧视改变过来,赢得人们的尊重,最后合法地取得一片领地,在其基础上建立属于半精灵的国家。

很不错的改良派的手法,

“可惜,爱德华阁下,我们棕衣派,拥有的只是声望而已,大部分只是商人和普通乡绅的组合,我们并不具备很强的力量或者影响,像是您领地中的这些人,已经是我们能够动员的极限了。”

这老家伙竟然会亲自到来——有两个月了吧?从之前自己接受了他的一点帮助,剿灭了那个杀手组织之后,爱德华就没有再和他有过联系了,虽然领地中的事物,多多少少都要与之有所关联。

这老家伙竟然会亲自到来——有两个月了吧?从之前自己接受了他的一点帮助,剿灭了那个杀手组织之后,爱德华就没有再和他有过联系了,虽然领地中的事物,多多少少都要与之有所关联。

什么理想,主张,自由平等和解放?争执这种东西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问题……这个混血会的领导者们事实上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什么理想的家伙,所谓的成为官员,为了所有的半精灵争取利益,不过是他们用来迷惑下面的半精灵,获取他们支持的一种筹码……

利益这种东西,最大的部分永远都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不管是人类,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智慧生命,除非他们能够百分之百的共享所有人的想法,否则的话,绝对的平等根本不过是水中昙花——半精灵官员们斡旋于人类和半精灵之间,可现在发工资的人已经注定约束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不得不维护对方的,也是自己的切实利益,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绝不可能损害老板的利益来满足原本的穷亲友了。

因此,矛盾自然不可避免。

!

第三百七十三章 承诺

“这……”老人的本来保养得很好的面孔抽紧了……心灵术士的语声,很温和,很平淡,然而,却让这张脸上的血色和生机,在一瞬间衰退了下去!沉默了半响,他才摇了摇头,重新抬起视线,勉强挤出一个苍凉的笑意:“唉……不愧是一位**师的学徒。老朽愚鲁,倒是叫您见笑了。”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做梦的权利,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做梦啊……哈哈,当然,虽然这无疑是能够争取到最大利益的……然而并不可取。”老人笑了笑,似乎已经从震惊中清醒:“毕竟半精灵和半混血的数量,即使经过四十年的时间,也没有能够发展到一个可以建立国家的基数,勉强自立,根本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还是由半精灵主导,和人类混居这条道路都是最稳妥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并不回应。

因为不管这老家伙究竟有什么打算,他都不想参与其中。

当然,说对方刚刚的条件,完全没有打动他,是不可能的……半精灵天生灵巧敏锐,对于弓箭有天生的专擅,不论男女,只要稍微训练,就可以作为弓手使用,在守城战里面可以派上很好的作用。能够多了这两万人,那么至少便有了完全对抗布莱霍克家族,以及各方势力的实力基础。

可问题是,对方的态度。

两万人,说少不少;说多却又真不算多……之前爱德华就和混血会有着协定。可以接纳半精灵入城,老家伙只要送来了爱德华肯定照单全收,顶多也就是再想点办法安置的事儿,但既然劳动了他的大驾跑到爱德华这里来亲自商量,那么肯定背后就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好吧,这难题,现在看起来似乎真的不小……虽然心灵术士仅仅只是提取了表层记忆中的一个词汇,但也已经足够他推算出一部分的事实了。

“难么,您还愿意听老朽唠叨两句吗?”小心的磕掉烟斗里面的烟灰,埃德加?丽诺比丽叹息了一声:“虽然。您已经得到了您想知道的答案。”

“我还有一些时间。”爱德华笑了笑。

显然,这老狐狸,本来打算隐瞒这些事情,尽量将事情简单化,若是能够混过去自然最好,但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显然是低估了一个法师的敏锐观察力——若是再刻意隐瞒,最终的结果恐怕就只有一拍两散,虽然有着她女儿的这条线,爱德华不至于就此跟谁翻脸。不过这次的事情可就无法谈成了,而事情背后的事态对于他们来说颇为紧张。因此权衡一刻之后,他终于开始做出了让步。

这也是爱德华继续与他谈话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理想,看起来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如果这老家伙还在死皮赖脸地纠缠于建国的事情,他恐怕干脆就是一个心灵遥控直接把他扔出去了。

“哦,啊,对了,还是从我们。棕衣们的想法说起吧。”老狐狸道:“这也是混血会最初的一种理念……半精灵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寿命,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保存自己原有的势力范围,小心地扩充新的势力,尽量不放过任何机会、不犯任何错误、不盲目激进、不封闭保守,那么总有一天会达到他们的目标,而且是全而胜利。”

当然。那个时候,半精灵的血脉,恐怕也已经完全稀薄,与常人没有多少分别了。

爱德华点点头。能提出这种民族融合的策略,显然,混血会之中,并非是没有人才的……

“但正是因为这个理想,在这几十年里,原本的混血会产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人成为了紫衣派。”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老狐狸似乎终于从震惊中缓解过来:“嗯,因为与人类的交流,有些半精灵和人类获得了一些地位。然人数很少,但其中更有法师,还有一些是各个领主的幕僚,或者手下的骑士,他们认为可以通过合法手段来获得权力。他们觉得人类和半精灵也没有太多的其别,即使遵从人类的法律,也同样可以获得与人类相同的地位,而只要努力获得社会地位,然后帮助更多的半精灵获取社会地位,渐渐地就能将人们的歧视改变过来,赢得人们的尊重,最后合法地取得一片领地,在其基础上建立属于半精灵的国家。嗯,至少是半精灵人数占优,地位也不逊色于人类的城邦。”

“然后呢?那些没有地位的人?”

“就是所谓的荆棘派……他们的人数是几个派别之中最为众多的,但是成员的地位普遍不高,大部分连佣兵都不是,妓女,帮工,他们是混血会中最需要援助的一群人……然而他们的观点与策略在半精灵的底层民众中很有影响力,甚至连棕衣派也比不上。”

“因为他们本身就最为贴近大众吧……富人的想法,当然不可能跟那些佣兵,妓女或者帮工之类的人切合……否则的话,兔秃大战也就不是兔子赢得了种花家……”

“那个,爱德华阁下,请原谅我听不懂你的比喻……”

“没什么,一个童话而已……”

“实际上,这个……荆棘派成员,一开始是一些互相帮助的平民,他们联合起来反抗人类对于他们的欺凌……对于人类,他们不信任,大多数坚持反抗与不合作的做法,他们宣称:“我们就是一丛荆棘,践踏我们的人也必将流血。不过后来,这种互相帮助,变成了一种纠缠在一起的……”

“帮派分子?”

“是的,现在,在半精灵拥有众多人口的几个城市里,或多或少的。都有这种半精灵的……嗯,帮派。”

埃德加?丽诺比丽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苦笑:“您知道,他们认为自己继承了精灵的血脉,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本应比一般的人类更加高等,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所有的不公正,都不过是因为人类嫉妒他们而造成的,所以他们对于武力非常的依赖,最近的几十年。他们对于棕衣派开始逐渐蔑视起来,认为我们的行动太保守,而更加麻烦的是,这帮人认为“紫衣家伙”是叛徒,双方常常对立。即使是紫衣派经常资助他们,甚至在一些地方,他们几乎是完全仰赖于紫衣派的维护,才能生存的。”

为自己的烟斗里又按上了一些烟丝,埃德加深深地吸了一口。弥漫的烟雾让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他们之中,现在有一种言论。就是半精灵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应该去追求自由,平等和解放。所以,这些荆棘派的成员,行动变得更加激烈起来,他们之中,甚至开始产生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人物,比方说杀手。而且,他们有意无意的。开始和我们,尤其是紫衣派敌对……我就不隐瞒什么了,实际上,您上次参与的那个行动之中,也有他们的影子,其中将您作为攻击目标的情报,可能就是……当然。这是猜测。”

“呵呵……真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家伙。”爱德华一笑,并不开口,不过,思维的触须轻轻旋动。几个名字,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脑海中。

“其实如果是他们自己这样做。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可是,他们的行动却有意无意的渲染加深半精灵与人类的仇恨,现在开始试图用一种激进和暴力的方式来推行他们的所谓理想……杀死普通人,制造恐怖,驱赶他们,为了取得自己的所谓权力,我们试图劝服他们,用资助来提高他们的生活,平息他们的不满,可是……他们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图,反而变本加厉。”

心灵术士点头。

类人生物通常都具有群居的特性,然而这个聚集却通常不会太大,人数越多越会产生内部的离散力量,利益,感情,有意的无意的,在人群之中都会逐渐膨胀,别说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观点不管是什么智慧生物都会有一些,就算是同为人类,也照样可以会因为豆腐脑的甜咸酸辣或者啥也不加而分出来五六种派别,高喊着要把异端都烧死的。

当然了,知道这个规律,也并不妨碍他在心中给这帮半精灵贴上一个‘可怜’的标签——

当然唯一值得可怜的,就只有他们的智商。

好吧,那些无聊的观点分类通常无伤大雅,毕竟不会影响到各自的利益,忍忍就过去……其实与国家机器对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闹革命在古往今来都是常有的,只不过革命有个成本的问题……只有混乱饥荒战乱之类的才能将之降低,而现在的图米尼斯,不能说国泰民安,可国家的运行也没有出现什么危机,选择这个时候来闹事。革命成本也太高了一点……尤其是这帮家伙还是排外分子,没有人民群众的革命基础,造反能闹出啥花样来?

嗯,好吧。

在这个时代,你又有要求什么成熟的革命理论和经验教训呢?农民起义没有纲领才是常识。大部分都不过是随大溜……就算是他熟悉的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也照样有一帮没脑子的,觉得轮流绝食,静坐抗议就能推翻-国*家,改变时代。

“他们觉得忍够了,不想忍了,想要尽快得到他们应得的东西,毕竟,几十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没有人愿意熬上这样一段苦日子慢慢等待一个未必能够出现的结局,是吧。”

知道的显然已经足够支持猜测,于是心灵术士敲了敲桌面,替对方总结道。

“我猜,他们八成对于你们也同样嫉妒吧,你们越是尽力地资助他们,他们就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甚至从中发现你们还有着更多的财产,所以坚决要求你们将财产平分给他们,反正你们的财富也都是和那些人类一样,利用坑蒙拐骗得到的不义之财。是这样吧?”

“您真是慧眼如炬。”老狐狸张口结舌,手中的烟斗也滑落下去,在石桌上敲出喀的一声轻响。

某人只是微笑。

无须怀疑,这就是平民之中最容易出现的心态,不劳而获当然比艰苦奋斗强得多,而确定了目标之后,世界就很容易二元化——你富我穷,那就造反,强制重新分配,这事情多简单?当然。若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得不造反,争取活下去的权利,那么也没什么好说,可若不过是仇富心理作祟,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用一个粗俗一点的说法。那就是贱人的矫情了。

解决方法,简单得很,送到某个荒芜之地,享受着贫民窟的生活,剥夺一切安全保障。吃点黑面磨得的糙饼,喝点泡过尸体的‘圣水’。再担惊受怕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轮女干的‘幸福生活’,呆上一段时间,一切臭毛病就都没有咧!

“实际上,若只是我们教派内部的敌对,还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给他们更好的……可是,这种肆无忌惮的行动方式,现在已经开始让人类与半精灵之间的矛盾更加的激化了!”

埃德加?丽诺比丽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按住桌面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不瞒您说了。就在三天前,他们竟然……选择袭击一位城主。试图参与到一场政变之中!结果失败了……现在,鼓山城已经开始大规模的驱逐半精灵居民……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原本几个长老,也在这一次行动中受到了牵连,原本,那里还是我们一个比较稳固的据点。不过现在已经彻底被毁掉了,两名棕衣长老被处以绞刑,剩余一位紫衣派的长老被削除了官职,驱逐出城。我们在那里三十年的布置,已经被完全连根拔起。”

“我们试图让他们停止这种愚蠢的举动,可惜,爱德华阁下,他们人数众多,而且,很擅长于战斗,您知道……我们只是商人,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小商人,我们不想要参与到那些危险地行当中,大部分的半精灵都是这样的……

“好了。”爱德华阻止了他继续。

什么理想,主张,自由平等和解放?争执这种东西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问题……这个混血会的领导者们事实上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什么理想的家伙,所谓的成为官员,为了所有的半精灵争取利益,不过是他们用来迷惑下面的半精灵,获取他们支持的一种筹码……

利益这种东西,最大的部分永远都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不管是人类,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智慧生命,除非他们能够百分之百的共享所有人的想法,否则的话,绝对的平等根本不过是水中昙花——半精灵官员们斡旋于人类和半精灵之间,可现在发工资的人已经注定约束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不得不维护对方的,也是自己的切实利益,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绝不可能损害老板的利益来满足原本的穷亲友了。

因此,矛盾自然不可避免。

很有可能,纵容和引导着他们如此做的,正是那些贵族们,他们准备慢慢的拖下去,妥协下去,最后将这个麻烦不了了之,再过个几十年,等到这一批半精灵进入了中年,各自有了各自的牵挂,该死的都死了,那么一群泯然众人的家伙,还有什么兴趣去组织什么提倡自由运动呢?

停顿了一下,他站起身,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丽诺比丽先生,如果你是问我的建议。那么非常简单,您可以让他们来,只要他们来到这里,我就接纳下来,只要所有人必须遵守我这里的法律,用工作换饭吃,剩余的事情,我不会管,也不需要管,如果他们想捣乱。呵呵,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这里并不使用绞架,不过,你应该也已经看见了路上的那些东西。”

年轻人所谓那些东西,自然是那一两百架的木头与尸骨……因此中年人不由颤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问题是,我们无法把他们尽数送来,两个领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是没有人能够允许如此大规模的难民过境,即使是分期分批也不行。”他说道:

“这个嘛……我替你们想想办法好了。”

心灵术士沉吟了一下,本想拒绝,不过他抬起视线,却又改变了主意。

中年人离开了会客厅,留下爱德华静立厅中。

他闭上眼睛,静静沉思,片刻之后,一个娇小的身体在背后靠上了他。

“谢谢……”

“不必客气。”

“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爱德华,女神会因为这一批新的信徒,而给予你一个机会。”

“机会?”

“女神会亲手帮你解决你的麻烦,比方说,有关……艾莲娜姐姐。”

!

第三百七十四章 御史

鼓山城是图米尼斯南部的大城,作为一位公爵的居城,它拥有着四通八达的方便交通。?而从西北方向的廖顿通往这里的路线是其中最为繁盛的要道,鼓山作为连接东南良港的深水和罗曼蒂的枢纽,也是因为这条道路的作用。

佣兵大路,是旅者们为这条通往鼓山城最近的一条大道取的通用名字,原因不过是这条穿过了林间的大路宽敞平整,即使在炎炎夏日里也有凉风吹拂,因此最适合佣兵一类需要全副武装的人物前进而已……

而事实上,这里也确实经常可以看到佣兵的身影……毕竟在这个世界,人类还远远没有成为自然的主宰,致命的魔法、恐怖的怪兽是旅行者们时时刻必须准备应付的的险情,而那些远离干路和城市的乡村,比城市中人所能想象中的更为险恶。哪怕是那些离城市只有一天路程的农场或田园,都有可能怪兽横行——周期可能是一年半载,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

所以总有些幸运儿可以在这样的遭遇中从平凡的农夫升格成为佣兵,为了获得财富和名声,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淘金者”们奔走在那些可能令他们扬名立万的地方,寻找机遇。哪怕这种遭遇仿如大浪淘沙,将大批懵懂年轻人怀揣着的美好梦想和他们的身体一起撕成粉碎,或者戳个大洞。

现在,佣兵大道上,便又迎来了一众佣兵。

繁盛的植物在道路两旁汇聚成稀疏的树林,道路两侧的林荫。白桦和高大的山毛榉错落有致地生长,茵茵树冠遮天蔽日,让接近正午的太阳也在林叶间若隐若现,清凉的微风里,十余骑佣兵拥簇着一辆四人马车正悠然的穿过这一片宁静的美景,在散落一地的光斑中穿行……

实际上,除了周遭那十几条全副武装的大汉,这辆马车外表并不那么起眼——白漆的板壁显得光滑平整,张贴在壁沿上的那些复杂的花边,似乎是刚刚褪去了流行的款式。两匹拉车的马儿皮毛驳杂。只有乖顺从灵巧可取。车轮碌碌地压过碎石的路面,和马蹄声应和成为一种轻巧的节奏,倒有几分动听。

“爱德华,我们不是应该雇佣一辆更豪华的马车么?如果你想要摆足了派头的话?”

马车中,半精灵小姐伸手剥开了一个橘子,将一瓣橘子肉塞进嘴里,然后将剩余的向对面递出去,咯咯地笑:“你现在可是个国王陛下的御史呢”

爱德华随手接过水果,目光却只是在车窗外停留了一下。

相对于荒芜的西封邑地。这里显然要繁荣得多了,或者水是生命之母的说法。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靠着光辉海越近的地方,人类的城邦也就越繁荣和富强。所以

这一路上也没碰上什么麻烦。毕竟传闻统治这一带的瑞特格家族,拥有个评价不错的家长,这位格陵兰瑞特格公爵治下极严,即使在他领地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也很难看到类似西封邑地那种兵匪一家的场景。

——

“真无聊。何必在乎这些小虫子?碾死就是了。”达赫妮插嘴道。然后伸出手臂,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卓尔小姐并没有用秘银链甲和厚重的祭司袍来伪装自己,而是穿了一件用上好的蛛丝丝绸剪裁的女装,轻薄贴身。慵懒的动作,让那曲线优美的身体完全展露出来。即使用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孔,也并不会让那种治艳的魅力有丝毫的减少……

尤其是那巍巍轻颤之处,足够让世间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难以离开。

不过有点儿可惜,这马车里的男人,并不包括在那大多数里……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瞬。不过却并没有安定下来,对于他来说,那**已经格外熟稔,用不着再去过分关注……

至于说坐在爱德华身边的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

目光仅仅是在那光滑的衣料上扫过。这个小家伙的面孔便如同火烧一般通红起来,忙不迭地垂下了头,事实上,他不垂下头也不行,因为就在不远的地方,一双灵动的眸子正瞪的大大的,恶狠狠地地盯着他的脸,凶狠的目光足够让他想起某些不愉快的感觉了。

“那个,那个……丽莎小姐,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顿了顿,他偷偷抬起视线,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辩解道。

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自然引来了卓尔一阵咯咯的娇笑。也让半精灵的怒火更盛:“真是个蠢蛋……爱德华说的没错……胸大没脑!”

半精灵的服饰,是她初见爱德华时的那一身翠绿和洁白相间的精灵服饰……长长的,垂到脚踝裙摆的精致长裙,带着花纹精美的刺绣纹样,将她衬托成为一位分外可爱的小小名媛——如果不是她现在鼓起了腮帮,虎灵着眼睛,那么说她是一位纤巧可爱的小小公主也并不过分。

嗯,或者闹别扭这个词儿用来形容她也确实恰到好处……目光在不远处,那惹眼的绸缎包裹的两团上扫过,这位小姐的冷笑立刻就高了一个档次。

“喂,烂香瓜,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那放荡的样子?别忘了这不是在勃艮第,让人看出了什么破绽来,我们可都是要惹麻烦的,不是把你这家伙拿出去烧烤了就可以了事!”

“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还没到人类密集的地方吗?我又不是你,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卓尔懒洋洋地应声道,目光却在窗外的景色上停滞……对于一个黑暗精灵来说地面上的一切都足够令她感到新奇,尤其是那几乎数之不尽的植被。还有活跃其间的千变万化的生态形式。借助面具上那烟色的水晶片,她便可以毫无阻碍的观察这一切,那种兴致勃勃让她完全忽略了那个小对手的言辞攻击。

“真是白痴,我看你早晚会死在你那一堆烂肉上。”对方的心不在焉,显然会令小丫头更加恼怒:“明明那么显眼却非要跟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胸大无脑!”

“胸大没有啥不好吧,女人的身材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没有身材的女人恐怕也没有人要啊,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到现在爱德华都不肯摸你一下的原因?”

“胡说八道!重视感情所以才珍惜的。算了,反正你这种卓尔也不可能理解这其中的差异,都是野兽一样互相勾搭,吃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抛弃……可怜的烂木瓜。”

“你说什么?嘴巴恶毒的小鬼!小心我撕烂你那张嘴!”

“没想到已经连通用语都不懂啦,是所有的养分都被那对木瓜吸收了么?你这发情的母牛?喔噢,对了,我都忘了是在跟一位一百多岁的老人家说话,记忆衰退也是正常的啊,老奶奶?”

“你们两个安静一会儿不好么?”在言辞更加富于攻击性之前。爱德华介入了这场毫无营养的争执,拍了拍身边一脸通红的小贵族。他给这两个无聊的女人找了点事情:“丽莎,紫衣派的人,对于鼓山城的事儿,就没有半点的办法了?”

“混血会的棕衣派,拥有的只是声望而已,大部分只是商人和普通乡绅的组合,并不具备很强的力量或者影响,你领地中的这些人,已经是我那个老爹能能够动员的极限了。”

撇了撇嘴。半精灵小姐做出一个‘算你运气’的表情,然后无聊地解释道:“现在的混血会上层决议基本上是由十二名长老进行表决的,棕衣派只有两人的席位,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助力。而这些所谓的长老就算做出了决定,对于那帮泥腿子们也没有啥太大的约束作用,人家大不了就当他们放……嗯,反正没用。”

“他们的长老没有一个首领?”

“他们是所谓的公开议事的。那帮老家伙很喜欢这个……”

“白痴。”爱德华用一个干脆的词语评价道。

这个评价有些武断。不过,显然并没有错……因为有的时候,一堆聪明人聚在一起,办出来的事情可能比一个白痴还要白痴。

比方说混血会。

而且作为领导人。这个组织拥有十几个上层,多年来一直如此,所有事情都要商议行事……权利没有集中,也没有分散,一直被掌控在有限数量的人的手中,大概他们注意的事情,就是保证势均力敌互相牵制,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多年以来一事无成……其实不管是民主也好独裁也罢,都不过是组织的一种结构,但让它干扰了组织的正常运行那就是很白痴的一件事情了,如今这个名为混血会的主旨已经四分五裂,下层基础都快没有了,他们还在争夺者上层那些所谓的名誉,这样只能带来败亡——

“没错,就是白痴,就象这一次,我那个老爹在鼓山城里面忙了一阵,动员这帮蠢蛋离开,可是却偏偏有些人在他们之中挑动不安情绪,宣传故土难移之类的说法……几句话就让那帮家伙拿了他的钱却一动不动……他们怀疑同样有着一个组织已经开始在混血会内部形成,正是他们一直在进行破坏的活动。”

半精灵小姐露出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什么样的组织?”

“不知道……半精灵里面比较好的,信仰陛下的几乎都已经到了你的城里,剩余的家伙们,哼,走私,绑架,勒索,窝脏,高利贷,赌博和抢劫……他们什么不干?其实我一直就劝我家那个老头放弃他们,但他却一直也不肯。

黑帮本就是人员混杂的地方,不讲求身份,只追求能力,正适合作为半精灵们这种身份上较为尴尬的存在,安身立命的场所,所以混血会之中的荆棘一派,从事的事情也相差不多,

这一次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些麻烦。

毕竟是要带走相当数量的人,对于任何一个领主来说。人口都是极端重要的资源,不可能轻易让人带离,毕竟人口就是税收,那是领主们的根本,若是零星的三头五百人的迁徙,或者地方上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混过去。可这一次不同。

两万人啊,其中还不仅仅是半精灵而已,还有一些和半精灵有关的人类,即使全部都是平民,那也是一笔财富。可现在还有一些是商人和手工业者。

爱德华确实是拥有名正言顺的资格的,他只是动用了一下通讯水晶就从詹姆斯那里弄来了一张国王陛下签署的敕令,不过在这个时代,国王陛下这个头衔,可并不一定就那么光辉万丈,天子之令,天下莫敢不从,那可不仅是封建制度就能办到的,起码还要加上一个极端中央集权的**政体。还有几千年的时间潜移默化根深蒂固才行。

对于一位神祇而言,信徒是很重要的。

有一个简单的比喻,就是信徒之于神祗,就像是金币对于商人。

神祗数量极多,这似乎是由于这个宇宙的力量感构架所决定的,只要拥有了神性,即使是软体生物这样的低级存在也有可能成为一名神祗……虽然机会微乎其微。但也不等于零。比方说幽暗地域里。那个古老的软泥怪之神关纳德、

但神祗想要拥有力量,展示神迹,就需要有着信奉他的信徒,为其提供信仰之力。无数的岁月之前,众多神祗互相争夺信徒,特别是管辖领域有重叠部分的更是冲突激烈,大大小小的宗教战争持续了数千年,无数神祗陨落,又有无数强者,幸运者得到神性。成为新的神祗,加入到这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有的神系出现,才慢慢终止——虽然只是神祇离开了位面,不再亲力亲为。但对于信徒的争夺,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从未选择放弃。

当然,他并不信任这个所谓的黑暗女士,毕竟神祇虽然有着类人的一面,但他们毕竟已经不能算人了,按照爱德华的理解,力量远超常人的东西,都不过是怪物……他们考虑事情的层面,早就超脱了一般人的窠臼,也没有了所谓常理的束缚。

他现在倒是已经不必去担心那些凡人,反正除了**师一类,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威胁到他,但力量层次的提升并没有让敌人变得更少,反而让更加爱棘手的存在,成为了新的需要提防的目标……

一个神祇的力量,哪怕仅仅只是个半神,也足够超脱凡物,神能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能量,炽天神侍即使强大,也不过就是天堂山上的物种之一而已,与真正的神相比,力量上必然有其不足,

只要有了她的帮助,那么事情显然就可以变得简单一些。

当然,爱德华不会轻率地将一切压到一个神祇的承诺上,毕竟让虔诚信徒背黑锅的神祇故事他也不是没听说过,更别说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黑暗女神究竟是不是一个属于遵守秩序的领域的神明——这个世界的神祇可没有什么高大全的,或者他们的神则会约束他们的一部分行动,但也很难保证……卓尔的女神罗丝就是个负面的典型代表。

整个城市之中,弥散着一种没有一丁点文化气质和含蓄的粗糙气息。不过好象并没有人在乎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喧闹的街道,反而显示出一种直属于这里的,特有的活力。

就在爱德华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这迥异的景色时,周围的喧嚣忽然产生了一些变化。

滚滚的蹄声中,一小队骑士从前方大街中,向车队驰来。隔得老远,为首的一个青年骑士就高声叫道:“停车,鼓山城城卫军,城主之令要对车队进行检查!”

喊声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让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他的眼光闪了闪,注意到这个领头的年轻骑士穿着一件带着些许莹蓝色的半身钢甲,这种精致甲胄因为防御力仅次于全身战士钢甲及骑士甲,而重量却又大大减轻,算是中规中距的甲胄,而这家伙身上这件,每一块甲片都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竟然是一件附魔的装备。

而他甲胄下那件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宽大、高高立起的护颈中可以看到丝制的白色衬衣,熨烫得笔挺之极。让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士兵,到有几分类似于贵族公子的派头……

算是中规中距的甲胄,而这家伙身上这件,每一块甲片都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竟然是一件附魔的装备。

而他甲胄下那件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宽大、高高立起的护颈中可以看到丝制的白色衬衣,熨烫得笔挺之极。让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士兵,到有几分类似于贵族公子的派头……

公会成员都经过良好的训练,在秘密行动,策略手段,以及判断形势上技巧熟练。他们有极好的武器和装备,那些需要在工作中使用传送门的人通常兼职施法者,或者至少被训练的具有基础施法能力。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小莱恩的天赋

喊声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让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他挑起马车上的窗帘,眼光闪了闪,注意到这个队伍的人数还真不少,足有十几骑。?

只是说到素质嘛,也就那么回事儿——事实上在这片大陆上,但凡沾上了城卫军这个词儿的队伍,大抵都差不多,虽然他们多少还有一匹坐骑,不过身上除了一件链甲,一把长剑,也就是此刻纷纷端起的木杆长矛,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军队的威风。

不过这威风的八成,都在他们的领导者的身上。

他身上一件半身钢甲在阳光下闪烁生辉,这种精致甲胄防御能力优良,而重量却又很轻,一向很受到那些力量不足的稻草骑士们喜爱,而这家伙身上这件,每一块甲片都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竟然是一件附魔的装备。他甲胄下那件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加上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让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骑士,到有几分类似于贵族公子的派头……

“你们是什么人?”“停车,我们要检查……”

“我们的车里有女眷,你们不能随便检查!”

马车周遭的佣兵们提动马缰,顿时一个半圆的阵势,便阻止住了这一群靠近的骑兵——爱德华随行的佣兵是梅利安涅在一众佣兵中挑选的精锐,虽然只有十人,不过却都是精明干练,武艺熟稔的老兵,装备上也极尽奢华。十个人摆开阵势,端平的长矛纹丝不动,闪烁着寒光的矛头,组成了一片直线,兵刃的锋芒,有效地削弱了那一群来访者的士气,迫使他们在马车前十尺停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胆量,竟然胆敢反抗城防军的检查?是想要造反吗?”一身魔法铠甲的骑士大喝道,显然,他已经造就了。不过这往日里无往不利的威慑在那一圈寒光闪闪的矛头面前根本毫无效果。那长矛齐齐向下一压时,闪动的寒光让这位骑士不由扯了一下马缰,坐骑后退几步,打了个响鼻儿,让他不得不吁了几声才勉强控制住。

于是那点气势,就此泄了个精光。

“你们……”

“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记得鼓山城什么时候,宣布过全面戒严。难道这几个月就改了规矩?”

年轻的骑士顿时觉得大失面子,不过在他发作之前,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简单的问句让他几乎又是反射式的全身一抖,险些松开了马缰!

那个语声虽然低沉。但极为温和,听上去像是比他还要年轻,但是却要比那几个士兵的低吼还要心悸——因为,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准确的说,其实是在他的心头响起。

他伸出带着铁手套的手掌按了按头盔,然后才注意到那车窗里露出的面孔……一袭黑色的兜帽松软的垂下,和其下同色的阴影一起,将那张面孔遮掩在一片深谙中。

骑士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这种连着袍子的兜帽不算什么特殊的装束,不过对于常人来说它只会在雨中才有作用……至于说将之当作普通装束。那么就只有一种人才会习惯这种东西。

“那个……请原谅,阁下,有些宵小之辈行刺城中的贵族,试图制造事端,虽然现在已经被严惩……不过为策万全,近一段时间,进出城市的人口都要盘查。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他的声音立刻恭敬了起来,同时注意到,那些佣兵的不同。

这些佣兵身上的铠甲或者不如他的那么光滑漂亮,那种钢壳的胸甲也不如他的那么精细。但是却让人很容易就注意到其上如出一辙的纹样,还有那甲壳之下精细的锁甲——这样的制式战甲和链甲的结合品,远不是什么佣兵之类可以拥有的,只有正规骑士们才会使用。

虽然这些人的斗篷,以及身周和马鞍上有些驳杂的武器,让他们看上去跟普通佣兵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那显然是一种伪装。

骑士于是立刻抬手让身后的一众人等后退,同时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的眼力还算不错……虽然不知道这辆马车里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大人物,不过拥有一个法师和一队骑士的存在,绝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有什么损失。

“这样吧,如果各位不介意,我愿意作为向导,带领各位进城,这样可以减掉许多麻烦。”这位骑士显然是心思活络之辈,眼珠子转了转,他便考虑的更加周全。

于是马车里仅仅是传来了一个应答声。让骑士满心欢喜的拨转马头,也不管错愕的部下们,便开始在骑士们头前引导。

“爱,爱德华先生,那个,这样没关系么?我们根本不认识这家伙……我觉得至少应该保留一些谨慎……”

马车里,小莱恩眉头紧锁,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那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向导,然后扯了扯心灵术士柔软的绒袍:“还是说您,控制了……他?”

“嗯?”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爱德华扬了扬眉头:“为何你会这样想?”他问道。

“因为……”

小家伙吓了一跳,不过显然,面对着这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年轻人时,他根本不敢隐瞒任何想法:“我曾经观察过,您的眼睛……您的眼睛如果变成了银色,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时间,也表示,您已经施展了法术。”

爱德华点了点头。

心灵术士借助精神的力量来聚集能量,展现异能,无需任何的咒语手势或者材料,动念即成,但那并不表示,他们的力量就没有征兆……比方说瞳孔里闪烁的银色,比方说空中微不可查的嗡嗡声。比方说,周遭空气里凝聚的星界尘埃丝。

不过,仅仅是在自己身边呆了如此短的时间,见过的显能机会也没有多少,他却能推测出自己的一个异能,看来这个小家伙,还真就不是简单的一个胆小鬼而已。

其实这一趟旅途之初,爱德华根本没有计划带上这么多的人手,当然也没有带上这个小家伙的打算——虽然他并不在乎什么问题,不过毕竟人多眼杂手也杂。多少会产生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半精灵小姐却执意要带上这个小家伙,而后者不支吃错了什么药,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于是爱德华最终也并没有开口阻止——带着这个小家伙的话,至少他那个活力过剩的姐姐就不至于在爱德华的地盘上耍什么花招。

不过现在,他倒是对这个小家伙多少产生了一点兴趣。至少这份敏锐的观察力,就挺出乎意料的。

“你学过法术吗?”他问道。

当然,他也没抱有天大的希望。

大陆上的领主贵族们。常常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让自己的子弟追随身边的法师们学习魔法与知识。毕竟一个法师通常就要比伯爵以下的贵族更有前途,若是能够突破真名的关卡,甚至比伯爵什么的还要靠谱了,即使能力不强,也能为家族增添一份力量。

但这种测试开始的早,也就意味着若是有什么天赋,便早就被激发出来了。

“我学过一点法术的皮毛。爱德华阁下。”有点出乎心灵术士的意料,小家伙给出了一个有点奇妙的答案:“不过,因为我们莱恩家族的影响力……不够。因此我一直没有深入研究这个方面的知识……”

小家伙抬起头,盯着心灵术士的眼神闪闪发光,那种掩饰不住的羡慕和渴望,一时间让他倒有些头痛起来。

所以,进入了城市之后,爱德华选择下车步行。

当然,并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是因为鼓山城,毕竟也算是个相当繁荣的城市,有着图米尼斯数得上号的市场。

不得不说,这座城市的热闹程度超乎了爱德华的预料。虽然与大城市那种繁华无法相比。但这里并不宽阔的街巷上却移动着摩肩接踵的人流……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如同罗曼蒂那样严整宽敞的街巷分割,商业区上上去纷乱驳杂,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的模样——道路两旁的建筑大多是各类交易所,作为交通的枢纽,鼓山城拥有着广阔的货源,从皮草到原木,从宝石到金属矿物,以及艺术品,金银器皿,南方的所有货物种类,你几乎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秩序,两个将胡子编成辫子的矮人大开铁匠铺的大门,除了展售成品之外,还负责现场打制。而在他们门口的摊子上,几个带着明显帝国平民血统,皮肤暗红的商贩就在出售着来自他们那广袤森林的赠礼:蜂蜜,皮毛,及松子之类的坚果,一家木材铺子门口堆着精美或者粗糙的家具,但接下来一个商铺里头的就是来自于更北方向的极寒地区的特产,海王类的皮肤,油脂,以及他们的特色产品:独角鲸的独角。它的制材与象牙相仿,制造出的雕刻品大受欢迎,远远胜过他们带来的的另一种雕刻原料鹿角。

爱德华随手便拎了两桶上好的蜂蜜,这东西在这个缺乏糖果的时代里可是很多小吃的主要原料,当然,也少不了各种香料,勃艮第地处偏僻,也不是任何香料的产区,虽然最近丽诺比丽家族的商队带来了不少资源,但香料这种东西,还是不可能有

当然,鼓山城之所以被成为一个枢纽,可不只是依靠着四通八达的陆路运输……图米尼斯两大河流的之一的涅瓦河,就流经这城市的东南方向,发达的河运,也让这座城市里充满了各种有趣的东西。

鼓山城里更大的商人来自于富裕的南方。他们的大车就摆在铺位不远的地方,被大包小包装得满满当当的,简直要把那结实的乌木压断了一样。香料,葡萄酒,还有各式各样的布料被苦力们抗进各个店铺。而在那店铺门口挂着的,可就是颜色应有尽有的棉麻布匹。甚至还有这来自于幽暗地域的蛛丝制作的丝绸。这种分外华丽光洁的布料在整个大陆都是极受欢迎的。不时的有人咬牙切齿一副极为肉疼的样子掏出钱包。为自己的女人买上那么一块东西。

“要不要我给你们买两块?”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布匹上扫过,然后转向身边的三个女孩子……虽然不久之后,勃艮第的地下商路必然会给他带来更大宗的丝绸货品,不过那毕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

“喂,爱德华,我们不尽快去找混血会在这里的据点么?”半精灵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不必着急,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出了,若是公爵头脑一热,把这帮半精灵直接驱逐。那么我们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成事,急急忙忙的送上门去,只会给对方讨价还价的资本罢了。”心灵术士不急不忙的开口道,伸手捏了捏身边摊子上摆出的丝绸。

比记忆里的还要细致……毕竟这是纯粹的蛛丝制品,在记忆里那个时代,这种东西也不是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速战速决的想法。

“你在干什么?!”

少年发出一个惊怒的吼叫声,让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他,以及他面对着的那个人。

一个乞丐。

他偻佝着身体。从肮脏油腻,夹杂着稻草的长发下面探出目光。在面前那个远比他矮小的少年,以及周围闻声围拢起来的佣兵们身上停驻……没有象他那些同行一样尝试逃跑,仅仅是让黑瘦的手臂尴尬的悬在半空——实际上仅仅是这个动作就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骷髅般的身体在烂了几个洞的麻布里不住颤抖,“小,小少爷……善良的……小少爷,赏点饭吃吧,可怜可怜,半个十日没吃东西了……”他开口道。声音几乎是从身体的深处挤出来的,而喉咙里干涸的痰水则将那音调压低到几不可闻的程度。

“你……”

小莱恩的尖叫哑了下去,从来不曾遇到甚至是不曾想见的场面让小贵族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他可以肯定,这个突然从一条小巷子里一头撞向他的家伙,刚刚是伸手在抓他腰间的钱袋,可是面对着那张脸的时候。他的脑袋却一下就乱成一团,嘴巴张了张,却又扭过头去,因为光是看着那张枯干的面容。他都感觉自己会忍不住流出泪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那乞丐的脑袋,虽然已经被污泥糊成了一团,但只要稍微留神,就能注意到那蓬乱的头发下伸出来的,耳朵的轮廓——已经呈现出一种深褐的颜色,像是秋后的枯叶般遍布缺口,然而却拥有着异于常人的长度,和向上的一个锐角。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短暂的沉寂随即就被叱喝打破,城卫队长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飞起一脚,踹在这个可怜人的腰身上。将他皮包骨的身体直接踢飞!

含混的惊叫只持续了一瞬,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推向街角,与一堵石墙撞在一起,很不走运的,随着干瘦的肩颈喀的一声轻响,那个脑袋就软软地崴到了一边,最后的一点生命力随之消散,他终于永远地脱离了所有的苦难。

“这位,嗯,阁下,您没事吧?”

做完了一切的骑士拍了拍手,转向小莱恩,关切地问道,全无剥夺了一条生命的自觉——或者他就是认为自己刚刚的举动,不过是替几位贵客踢开了一块挡路的垃圾:“很抱歉,但最近一段时间在鼓山城里,您最好留意一下那些半精灵,他们是些让人头痛的蛆虫,什么都干,骗子,小偷,打闷棍的,暴徒……只要闻到了铜板和银子儿的味道,他们就像面包店周遭的老鼠一样……但稍不留神,他们就会带走你们的什么东西,所以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的外表给骗了。”

“虽然不过是个乞丐,不过这样随便弄死,不会让您碰上什么麻烦吗?据我所知,公爵阁下,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的羽毛。你少不得要破财免灾呢?”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哈,麻烦?您多虑了,”骑士扯了扯嘴角:“不要紧,这群下贱的家伙们早晚被剥夺身份,可能就在这两天,大公就会下令把它们全员作为奴隶,送到北边的矿坑里,能拿出一百金币的人头税赎身的才能呆在城里,至于说这个样的,哈!“

“你……”小贵族的脸色苍白,然后忍不住问道:“这是,这是为什么,骑士先生,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总之这是大公的命令,”骑士摇了摇头,不过视线在周围

“漂亮的小姐们,要买上一朵花儿么?”

像羊儿般柔弱的女孩脸庞从帽子底下露出来,绑著马尾的淡金色头发明显看得出来没有梳理。一件打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裙子已经浆洗得有些发白了,可是手和脸上却带着几抹灰尘,一对淡绿色的眸子在瘦瘦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聚成了一个清贫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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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小小姑娘

“嗯,是的,法师阁下,我是听那些半精灵的混混们说的,是什么神祇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是那帮杂种,嗯,半精灵们信奉的神。”

骑士并没有注意到心灵术士的异样,灵能魅惑让他的大脑只会本能的将那个施法者当作朋友,想到了什么都会毫不怀疑的向外倾倒,从开始给一众人带路,这位骑士似乎就放开怀抱,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而现在更是尽情滴打开了话匣子:

“啊,对了,说到了这些半精灵,您可千万不要被那些传说故事里的事情给骗了,他们都是一样群十足的渣滓,懒鬼,公爵大人早就应该将那里好好地整理一下了,不过其实别看公爵大人平日里威风凛凛,其实却又一直宅心仁厚,嗯,不过,有时候太仁厚了也不好……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弄走那些鼓山城的毒瘤。”

“那些半精灵住在什么地方?”

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刚才的显能可能显现得太重了一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打断对方的唠叨。

“西城区……紫荆花区里面。不过现在,公爵已经下令在那里的一部分实行戒严了,普通人不准随意进入,那里的人,大多数是半精灵,也不能随便出来,当然,类似这种人是没有关系的,毕竟他们满城都是,也不好管理,但最近一两天之内,可能事情就会解决,您知道……”

“紫荆花区?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啊?”

“法师大人。这种花是种这个地方才有的野花,生长的很快,稍不注意就是大片大片的,就算你把它踩烂了,第二年照样发芽生根……就像那些该死的贱民,所以为了好听,才把那些下等人住的地方叫做紫荆花区。”骑士笑了笑,一点不受影响地滔滔不绝:

“大部分的这帮半人类表面上老实,说实话就算是用棍子打上三四下他们也不敢放出一个屁来……哦,请原谅。不过,若是您认为他们善良,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吃亏……这帮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拉帮结派,组成那些什么鬼东西的工会,说不定他们信仰的神祇也是盗贼之神,或者其他什么下贱的东西,有人说是恶魔;总之,除非那些大家族进行过彻底培养的,否则什么告密的。摊贩,佣兵。战场上的逃兵,地痞流氓,在那里你都能找到,里面还有很多是学会了一些鸡鸣狗盗的魔法的奸邪之徒,最近的十几年,他们在那里越聚越多,公爵大人看他们可怜,给了他们一个居住的地方,可现在看起来。他们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还越发的变本加厉了……真是……

“紫荆花区怎么走?”

“怎么走?难道诸位准备去那里?这个,走到是倒是挺容易走的,只要沿着这条破路一直往西边去有个一里左右就是了,不过那里现在已经被城卫军封锁了,再说那里也是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您不是打算要去看看那些下贱的人吧?”

骑士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还有。那些半精灵的女人们,虽然其中有那么一两个长得确实不错,不过绝不会干净,都有股馊臭味儿。而且多少都遗传了一些妖精们的**……哈哈,这个下等的血脉,所以您身边的这样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到……哎呀!”

评论终于在一个惨叫声中戛然而止,早就忍耐不住他做一个‘下贱’,右一个‘低等’的半精灵小姐,随手就给了他一记二环神术,让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好好地体会了一下祸从口出的道理。冰冷的负能量流进人体,破坏,堵塞和侵蚀着神经,那种缓慢的刺痛让他张大了嘴巴,却连一个痛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头栽倒,抽搐着拱起了身。

“**的血脉呢……真是不错。”

达赫妮不失时机地呵呵轻笑,傲人的身材一抖一抖,分外引人注目:“原来,你们在人类的见识里也没有多好嘛……”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让阴影猎犬吃了你那两坨肥肉!”

半精灵脸色铁青的哼道,不过这位小姐此刻显然们没有兴趣再跟卓尔祭司斗嘴,只是‘顺便’在那个倒霉的家伙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正中了某个特殊的部位,于是这倒霉的家伙在抽搐里又加上了口吐白沫,活像一只误食用毒蘑菇的老狗。

周遭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幸好,周遭的声音,早就在心灵术士的控制之下,而身周的佣兵聚拢起来,也多少挡住了一些视线,并没有引发什么太大的骚动。

“爱德华,立刻停止你那无聊的买卖,我要去看看,这里到底是弄成了什么样子了!维耶罗那条该死的老狗!如果真的让族人们被送去什么矿山,哪怕只有一个,我也要把他穿在木头上,一刀刀的剥了他的皮!”

半精灵咬牙切齿的地低吼道,继而仿佛要宣告自己的身份一样。随手将自己两鬓上,遮掩住耳朵的发丝扯开。

爱德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风度,风度……小莉莉,要淑女。”

微微沉吟,他伸手揽过愤怒的小小姐,替她重新把头发束好,掩住那尖尖的耳朵:“不管你对于这些事情有多生气,但我不建议我们就这样找上门去,虽然确实是不在乎什么……可胡乱冲撞一通只会引发更多的注目,而让对手有所准备,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找一个地方落脚。另外,对于这个阿瑞斯托特勒,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要多,所以,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

显然,小小姐这一次真的是气到了……思绪如水。波动不休,甚至一直坚固地封锁住自己的精神,也因此而打开了一线,让爱德华可以从容的平复她的怒气

当然,最终一行人还是踏入了那个所谓的紫荆花区。

随手操控着两个守备骑士的思绪,让他们痛快放行,一行人穿过宽敞的街道,停在一座不大的旅馆……门外挂着椰子树的标记,名字也叫做椰林,在这个内陆城市。算是比较少见的,可见有点独特的思路,因此也是视线所及最大的一家旅馆。

不过走进门,就可以注意到,那个厅堂也就仅仅是有个五十来尺见方——作为贫民区,这个城区之内的所有建筑,都没有什么规模,像这样可以容纳四、五十个客人,已算是颇具规模的了。

旅店的生意看起来倒也不算十分冷清,虽然不过是中午时分。但大厅靠墙的地方,还是有两三桌聚拢着一些人,

站在吧台里面的,是个进入了中年的男人,头顶已经全秃,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和挽起的袖口下,浓密的褐色长毛,让他不高的身体,倒像是一头趴在柜台上的熊。见到一群人进入店里,他警惕地眨了眨小眼睛,脸色好像完全没有一点儿开店人应有的和蔼。

“如果你们确定没走错的话,那么是等人还是找人?若是想谈重要生意,二楼的包厢虽然收费高些,但可以确保不被窃听……只要出足够的价钱,柜台这边还有其他没列在菜单上的特别菜色。不过。没人每份要三个银币”

这样的招待方式,倒还真是少见。

“好吧,带烤肉的菜色,挑大分的给他们每人一份。至于我们几个,要淡雅一点的。他们要一通麦酒,葡萄酒来几杯就好。”

“抱歉,我这里只能先付帐,这里经常出事,谁也不敢保证能平安喝完酒。”接过那个年轻人扔过来的五个亮闪闪的金属片,‘熊老爹’的脸色,似乎终于缓和了一点:“但我保证,这里的酒菜价格实惠又不用付小费。你在整个紫荆区都找不到更好的了。”

“阿瑞斯托特勒。他本来是一个已经消失在了传说中的神祗……阴谋诡计之神,阴影之神,盗贼和阴谋家的神祗,暗杀者……”

一行人落座之后,半精灵的目光在周遭扫了一眼,确定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在上一次的诸神之战中,与蓓尓莱娜陛下同时消亡的邪神,也是女神陛下的对手。他的力量最终被凡人升神的巫妖之神维克那继承了。”

“不过显然,随着女神陛下的复苏,这个沉寂了已久的邪恶似乎也随之开始蠢蠢欲动了,而且他们的动作,显然要比我们快得多……”她解释道,然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

“他复活了?也就是说,你们的……嗯,蓓尔莱娜女士没有完全杀死他?”爱德华点了点头,问道。

“神祇是不朽的存在,当然不可能如同我等凡物一样,迎来死亡。”

半精灵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合适的词汇,而达赫妮却在这个时候不失时机地开口:

“与凡人不同,思维、信仰、感情并非是一个神祇最重要的部分,唯有法则,和能量构成一个神的本质。如果因为某种原因再也无法把这些维持在一个强有力的意志之下的时候,按照通常人的理解就是死亡,虽然这并不完全正确。”

“事实上,几乎没有那个神会真正死去,他们仅仅只是失去了活动的力量,而进入了停滞。他们会进入到星界。在那没有时间桎梏的世界中,一直存在。”她说。

“所以,星界才会被称为诸神的坟场。”

虽然不会死亡,但在漫长痛苦的睡眠中沦落,沉入星界无尽地银色虚空,被多元宇宙遗忘,在这里永远的漂移——

对于一个神祗来说,这无疑是最为糟糕的结局,不可一世的强大存在,最终却只能永远孤寂……但这并不表示就是最终的结局,因为他们还有着复活的希望——看样子就如同那位蓓尔莱娜女士,只要积累一定程度的神力和信徒,想要死灰复燃并非是什么痴心妄想。

比方说现在……

爱德华皱起眉头,思索着这古怪的局势。不过很快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美丽善良的小姐们,要买一朵花儿么?”

声音柔软清澈,于是它的主人不出意料地是一个女孩儿。

一顶大大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头顶,但像羊儿般柔弱的女孩脸庞从帽子底下露出来,带着几抹灰尘,瘦瘦的小脸让一对淡绿色的眸子显得格外的大。绑著马尾的淡金色头发明显看得出来没有梳理。一件打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裙子已经浆洗得有些发白了,不过。却整理的很干净。瘦弱苍白的手臂上挎着一只作为花篮,藤编,十几束时鲜的花朵,就被放在里面。虽然那都是些平常的品种,不过却也娇艳欲滴,甚至还带着几分水珠的痕迹。看来被保护的很用心。

“可以用来装饰您的发梢,也可以当作摆设,很香的,只要一点点的水。三天之内都不会凋谢。”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聚成了一个固定的形象。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花篮……买花买花,声声唱……

脑海里忽然闪过的小曲儿,让爱德华不由莞尔,不过就在他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两位女士身上的时候,在一旁刚刚落座的小莱恩却忽然开口道。“这个……多少钱一支?”

看来,小小姑娘有些小小的运气,至少今天,是不会钱袋空空地回家去见爹娘。

“一个铜币一束。先生,您要……”小小姑娘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显然她自己都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不过,小贵族这个时候已经随手摸出了一枚钱币,递到他手中。

小小姑娘愣了一下,用苍白纤细的手指握住那枚金灿灿的钱币。但很快就松开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抱歉,这位阁下,请稍等。我可以跟大叔换一下零钱么?”

“不,不必了,剩下的都给你好了,就当做是……嗯,小费,小费……”

随便地从她的篮子里拿过一束花,小贵族慌乱的回答道……于是,他如愿地收获到了对方送给他的一抹腼腆的笑容。

“不错嘛,小小年纪,就知道惜香怜玉了……不过啊,别忘了半精灵可是比你长命得多,你确定不是在给一个阿姨暗送秋波?”

看着小贵族一直留在卖花的女孩儿欣喜背影上的样子,爱德华不由轻声打趣,让小贵族的面孔更红,他收回目光,稚嫩的脸皮几乎要滴出血来了,但显然没有胆量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爱德华发出抗议的胆量,只能深深地垂下头,将鼻子尖塞进自己的颈巾里面。

“少来了,你自己也没比他大了多少……也没见你管本小姐叫一声阿姨。”

半精灵大小姐不满地开口抱怨道,但也不忘了讽刺一下某个宿敌:“当然,论年纪,某个人都可以给你当奶奶了。

“或者吧,不过,我的眼力可能比他好得多了,不是吗?”目光在走出了门的小姑娘身上微停,爱德华转向小莱恩:“何必给她金币?”

“我,我只是想要帮帮她而已……这样不行么?”小贵族这个时候似乎总算提聚了一点儿开口的勇气,只是细如蚊呐的声音,让这反驳颇为苍白。

“想帮助她?很简单,自己拥有一份力量,比方说,你如果拿回了你的天鹅堡,那么想要帮助谁都可以随你。”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声音严肃起来:“不过,你觉得一个拿着金币的小丫头,在这种地方,能够平安的回到家里么?还有,她要如何才能平安花费那足够她一家活一个月的钱财?”

“这……”小贵族的脸色苍白起来,他虽然胆小,但却并不愚蠢,很容易就理解了心灵术士的说法:“我……我去追她回来,我……”

“算了,没有必要,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

夏季的夜幕降临得总是格外的晚。虽然一轮圆月早已奔行于青灰色的崇山之上。但火烧一般的晚霞始终不愿收回最后一缕残光,一直到日没时分的两个沙漏之后,城市上空的天色,才彻底暗下来。

而在鼓山城这样的大城里,一盏盏的灯火也会随之亮起,魔法的,蜡烛的,或者是薪柴的,将这座城市,重新笼罩在一层温暖之中,驱走令人不快的阴暗,让白日的欢乐得意延续下来。

当然,这些驱逐了黑暗的力量,并不能够与光明的源头相提并论,充其量,只是有力量的人们,做出的小小的抵抗。

因此,鼓山城的夜晚,总是最早的眷顾到紫荆城区、

这里的一道著名菜色,是柠檬汁挤在片好的生鱼肉上。爱德华也尝了尝。味道还算是不错,片好的鱼腥味大减,本身的鲜醎在嘴里迅速化开,被柠檬的酸味一衬托,越发让人回味无穷。不过这个方法毕竟还是不如芥末那么令人感到合适,而且柠檬汁的杀菌效果也不会太好,更何况还不知道有什么怪异的寄生虫,所以爱德华尝了两三片便不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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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有恃无恐

喀喇。

房间的窗棂打开了一道缝隙,继而,细微的响声中,桌上的魔法灯盏,便倒了下来,让原本坐在桌边的身影,微微一惊。反射性的伸手去扶好那东西,可等到光线再一次映亮了房间时,便已经勾勒出身边不远处,纤细的黑色身影。

“不要声张,小少爷,否则即使你的手下能冲进来,也来不及救你。”

压低了的声音急促地开口,虽然因为刻意压低声线而音调有些变形,但仍旧不掩其中属于女子的柔美,与青春的涩……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个不速之客举起了一架小小的手弩,弩匣上架着的三只弩矢仅有手指般长短,可是那半寸箭矢锋刃,在灯光下闪耀着蓝绿的光泽,令人心头发冷……这种折叠的弓弩力难及远,也无法刺穿什么防具,可是在这个距离上,想要取人性命,确实轻而易举。

所以,那个年轻的房间的主人只能反射性的点了点头……似乎已经被吓得呆住。

“真可惜,还以为你们那个法师会有啥可怕的本领,原来也就不过如此而已,魔法警报是这样用的么?三流的法师都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布置这种东西!”

威胁生效,潜入者满意地摆了摆手,示意猎物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目光在门扉和窗口一侧,一点点的微光隐现的地方扫过,最后冷笑了一声。

“是啊,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群弱鸡。这么轻松……早知道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就是了,还这么试探,真是浪费时间。”细微的声响中,高高矮矮的几个身影陆续翻进了窗棂。而其中一个,在手臂上扎了一条红布的高个子接口道。

于是黑衣的女子怔了怔。

“你拿我当探路的?”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恙怒。

“小姐啊,我们的行动,得量力而为,让你来进行这个工作,当然是因为你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啊……你想想。我们之中有谁像你一样,对于魔法这么敏感,可以找到最隐秘的魔法陷阱?又有谁能有你这么快,这么轻的动作,可以随便潜进来……”

黑衣人的身体僵了僵,不过很快就勉强的笑了一声,急急地解释:“能者多劳嘛,你看……”

“闭嘴!”女子冷哼一声打断他:“下一次,我不想听见你再说这句话。还有,别想让我下次再跟你们这些废物一起行动!”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这个时候。房间的主人似乎终于从震惊的茫然中觉醒,惊讶地张开嘴,他点指着那个矮小的影子:“你怎么会……”

他瞪大的蓝色眸子里,映出那黑衣人面罩间隙处纤瘦苍白的皮肤,和大大的绿色眸子,虽然衣着更换了,但那瘦小的身材,还是让他联想起几个沙漏之前,旅馆的大堂里那一幕‘卖花短剧’的女主人公。

“安静……否则的话。我的手会抖,小少爷,只要配合我们,保证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女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还是威胁道。

“不必担心的,莎琳娜,老鲨鱼盖起这个椰林酒店时。客房的墙壁都是双层的,里面填充了碎麻布,就算是这小子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理你的……”一个黑衣人开口道:“不过。这个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居然还记得你……”

“我,我不认识叫破喉咙的人……”

“……小兔崽子,你倒是有点胆子啊?”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这个黑衣人头子晃了晃脑袋,狞笑一声:“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不过你最好期待你的家境足够好,能够拿出来个一万两万的金币,否则的话,你恐怕就只能用你这身细皮嫩肉来换上足够的钱了,嘎嘎……”

门扉上忽然传来的敲击声让所有人都猛地紧绷,不过那声音三长两短地节奏,让那几个潜入者又随之松了一口气——进来的是两个同样黑色的身影,而其中一个身上扛着一个大大的布袋,不过隐约的线条,已经足够让人明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很好,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吧?”

“还算顺利。那几个家伙的能力不错哦,真打起来我们可不是对手。只不过老胡克给他们的饭菜里下的药虽然不烈,不过也足够让他们一觉睡到天亮了,哼哼……”扛着布袋的人嘶声道,顺手在布袋上拍了拍,引发了布袋里一阵细微的颤动:“手到擒来。”

“那你们找到那个法师了么?”

“没有,剩余的两个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那个女人大概是跟那个法师是一对吧,跑到哪里去发情了也说不定,一个法师的手段太多了,我们也没办法完全弄懂……”

“蠢货,你看清楚了,他们这里没有其他的魔法侦测布置?否则的话,如果他们缀了上来,你们两个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算了,快走吧,老家伙配的药对这个小丫头好像是没有什么效果,她可是会用魔法的,如果被她醒了过来。”

“好吧,嗯……我们走,另外,汉克你负责照顾这个小鬼,记得干净点……用刀子,别留下下被人看出来的破绽。”

“等等!你要干什么?”黑衣的女孩愣了愣:“不是说,只要抓住那几个人就好了吗?”

“抱歉,莎琳娜,这一次跟平时不一样,我们不能留下他了,必须要有个由头……”黑衣人冷笑一声,抬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残忍:“老鲨鱼这家伙,一碗饭两碗吃,如果不是他之前告密。鼓山城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那么多兄弟们也不会死!哼,他不是要当反骨仔么?好啊,这件事情在他的店里闹大,我看这条老狗要怎么跟他的主子撇清关系!”

“你说什么?”女孩失声尖叫:“你要杀了他?”

“我也不想,不过没办法,不这样的话,没法把事情闹大。”

“不行!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不能滥杀无辜!”

“这并不是滥杀无辜的!这是神的旨意!”黑袍人道,声音中带着怒气:“真是的。小孩儿和女人真是什么都不懂,你难道要维护他?”

”不能滥杀无辜!神不会同意的!”女孩子放下手弩,盯着自己的同伴:“把他带走,一样可以让事情闹大,我们还可以借此收取赎金,而且,可以将事件控制在自己手里。他看起来象是个污浊的人类商人或者贵族的后裔,所以他的家族,必须为我们伟大的复兴事业尽一份心力。”

“但是……你怎么能知道他就会配合我们?最后放回去他还是要……”

“也有人类可以信仰我们的神的吧。只要他能够信奉,不就够了?”

“这恐怕不行吧?”高大黑衣人眉头紧皱:显然在压抑着怒气。不过还是冷冷地哼出了一串大道理。

“你难道不知道,就是那帮紫皮蠢货,把人类带进了我们里面来,才会让我们闹到了这幅田地,我们现在受这些苦,不就是因为这些短耳朵?尤其是那些个贵族和商人!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说不定就可以生而为精灵,优雅的活在森林之中,他们奴役我们。压迫我们,鄙视我们,正是他们给了我们无尽的痛苦,现在,你,一个高贵的精灵中,竟然会生出这种想法来?竟然要维护一个该死的人类?为什么?就因为他白天的时候给了你一个金币?你的信仰也太廉价了一点吧?”

“现在是我在带队。我说行就行!汉克,把他捆好带上,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旅馆,在街区迷宫一样的小巷中穿行。紫荆花区的街巷杂乱无章,有的地方甚至狭窄的只能容许一个人钻过去,嘈杂的人声忽远忽近,被粗鄙的建筑阻隔着传过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但黑衣人们行动极快,僻静的小巷里没有任何人来质疑他们的打扮,偶尔能遇到的旁人要么是醉倒或者被打晕扔在垃圾堆旁边的倒霉蛋……要么就是只能花几个银币找擦着劣质香水的站街女在角落里快活的穷鬼。

片刻之后,一扇黑漆漆的铁门阻止了这一队人,于是有人上前,在其上轻轻敲打出一串声音。

于是,大门咔地一声向着内侧划开,缓慢地吱呀声中,露出其后两个健硕的人形,他们拉着那铁门的把手,全身的肌肉微微抖动,仿佛所有的工作就是为了打开这厚达五寸的门。然后再在所有人身后关闭它们。

只有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左面的一个才留下了一个轻微得与形象不相符合的细微语声。

“老大在神殿等你。”

所谓的神殿,在一连串长长的走廊和隧道的尽头……虽然七扭八歪的通道大多肮脏阴暗,不过却至少拥有接近一里的路程。其间还经过了几个不亚于小广场的宽阔房间,以及上下的楼梯,越是沿着这条道路前行,就会越发让人感叹这座建筑的广大。

而道路尽头,被称为神殿的房间不大,但却与周遭的环境完全不相类似……这个只有普通贵族待客厅大小的房间阴沉诡异,周围的墙上装饰的竟然是一层层的书架,羊皮纸的卷宗和书册摆满了所有空隙,如果没有说明,或许会让人误认为这里是一座属于贵族,或者法师的书房。

唯有一个巨大的神徽,保留了这里作为神殿的唯一一点证据——金属的圆盘上,绘制着一柄黑色的匕首图案,流畅而尖利的锯齿取代了它的锋刃,给它增添了一种特异的狰狞……一点鲜红,正沿着黑色的剑脊滑下,在锋尖上凝聚,上好的染料将那图案渲染得惟妙惟肖,仿如鲜血仍旧滚烫而流动。

“你们回来了?”厅堂之中,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转过身,他头上弯长的尖角让他看上去像是源自于下层界的邪魔。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一顶头盔。他举起的手里,一根黑色的手杖微微摇动,于是两个黑衣人,就将各自抗抬的布袋和小贵族,放在房间的中心。

“首领,你……要如何对待他们?”

看着同伴,小小姑娘忽然开口问道。

“她,是我们之中的背叛者。身为半精灵却又投靠人类,利用不义之财作威作福的家伙,她将是奉献给我们的神的,最好的礼物,至于说这个人类小鬼,也可以作为辅助的祭品,”

“祭品?你……你要杀了他们?”

“你在质疑我神的旨意?”

“但是……”

“能够引领我们离开这种苦难的,只有我们的神,我们的希望。跟随牠,我们才能到达理想的乐园。”

带着角盔的黑影静静地叙述。表情看似平静。周身却仿佛有一股有形地黑暗在流动一样。氛围诡异:“不要忘记……权力、权利,都需流血。没有鲜血,是无法洗去我们身上沾染的污浊的,但这血不应该只有我们来流,它应该十倍百倍地源自于我们的敌人,那是他们本就应当付出的代价!”

“但我们的神可没有教导我们,可以因此而滥杀无辜!”女孩儿提高了声音,眼中燃烧着怒火:“牠也没有教导我们说,要向所有的人类去宣泄我们的仇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够让无辜者的鲜血污染我们神圣的复兴!

“无辜者?”带着角盔的男子瞥了一眼周围:“好吧,你们也有类似的疑问么?那么,你们可曾听说过最近,有关于那位城主大人准备处置我们的事?”

“那个传言?应该是那帮该死的贵族售敛财的花招吧,一个人一百金币……”

“不,那并不是什么谣传,我们得到了可靠的线报。那个公爵确实决定了,要将城里所有的半精灵都拉去做苦工,将他们的财产一律没收!什么一百个金币就能赎身,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只是为了安抚大部分的商人。免得他们找渠道事先逃走!”

角盔的男子冷笑道:

“所以,我们必须要得到我神的彻底支持!神祇将赐予我们力量,无视任何对手,能够杀死那个该死的城主的力量,但只有奉上足够的祭品,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否则的话,你是想要看着紫荆花区这梁万多名同胞,就这样被送到克莱拉矿山去?”

他的目光绕过一周,最终落在女孩身上: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矿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好吧,可能你这样的年轻人是真的不知道,但你想想看,这二十年来,可曾有一个人从那里活着出来了没有?我告诉你们,那里是个吃人的魔坑,活人进去之后就是为了去死的!不停地干活,畜生一样的干活,不,畜生还要比那些人好,至少畜生还可以睡觉!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半精灵可以睡得比那些卑贱的人类少!这样他们就可以多些人干活了!”

“这……”女孩子瞪大眼睛,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惊异,疑惑。

“我知道,我听说了,这个小少爷人还不错,好吧,我可以留着他,反正他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不过,这个选择权在他身上,如果它不能够信仰我们的神,那么他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了……我给你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劝说他,让他成为我们的朋友吧。”

注意到她的神情,黑衣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道:“但记住,他只有这一个机会。能否把握,要看他自己了。而且,你们不能离开。不过,机会也只能给予他,至于说那个我们的神明指定的祭品我们是不能任意更改的。”

“这……好吧。”女孩的脸色连变数变,但最后,她也只能咬了咬嘴唇,放弃初衷:“请让我试一试。”

“小姐……你是他们的杀手?”

在她转过身的时候,被放置在一旁的小贵族忽然那扬起了目光,看着那对转向他的眸子,轻声问。

“我不是杀手,但我确实是这个教会的成员。”半精灵的小女孩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但一位阴谋之神,谋杀之神的教会成员,不是杀手,又会是什么呢?”尽管被捆扎得很紧,但这位少年却似乎毫不在乎。

“你……不许侮辱伟大的计谋之王陛下!”女孩叫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你……好吧,或者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你对于计谋之王陛下有很大的误解,但请相信,他是个仁慈的,喜欢借助自己的智慧行事的神祇,或者有人会污蔑他这一点,但是……请相信我,信仰他,你就会明白这位伟大存在的仁慈……”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竭尽所能的试图劝说这位小贵族。

然而对方显然不为所动。

“好了,小姐,我想,对于这位阴谋之王,阴暗知识之神,我比你知道的稍微多一些,”少年的目光,在小小的神殿之中转了一圈,然后他慢慢开口:“在上一次的众神之战里,这位神祇里的计谋大师成功的推动了一次数个神祇之间的大战,而借助这种力量几乎一具从原本的半神,成为了可以媲美太阳神,大地母神等等大神的存在,不过,被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黑暗女神抛弃了所有的一次攻击,将两者同时封印到了星界中,这才换取了数千年的和平……啊,当然,或者这也不是全部的实情,但总之,这位计谋之王,是不能够称之为什么拯救者的,即使他重新复活,也不行。”

“你……这是谎言!”

“好了,我们,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这位小姐……其实从一开始说,嗯,从我们见面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露出了几个破绽。”

少年笑了笑,有些僵硬——他似乎在努力的扭曲着自己的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奇怪的笑法,可惜不大成功。最终那肌肉只能微微颤抖了一下: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做鬼脸。

“嗯,总之那个,您的扮演和语气,都很传神,可惜,百密总有一疏……您的皮肤太过苍白了,手指也太纤细,当然很漂亮。但是……嗯,对于一个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女孩子,如果是以买花作为职业,即使是拥有精灵的血脉,也不可能保持如此苍白的肤色的……还有你手上虽然有茧子,可是指甲却很干净,一个以花朵为生的人,指甲里至少也要有一层泥土才对。”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一番奇怪的言论让女孩愣了愣,但男孩子却毫不理会的继续:

“最重要的是,你在看见金币的时候,表现得太平淡了。如果是在这里长大的女孩子,恐怕到现在能够见到金币的机会只能有不多的机会,更别说还是拥有自己的金币,而你却并没有检查一下那金币的成色,甚至都没有仔细的看上一眼……

女孩不说话了,她眯起漂亮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对方,惊异于他言辞的条理性,惊异于那没有丝毫紧张的表现。

能够如此的冷静,自然要有原因……如果不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么就是有恃无恐……

可是,如何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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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皇室剑匠

“没有意义了,这个愚蠢的人类,看来已经疯了,他自己选择了灭亡的道路。”角盔下传出一个尖锐的冷笑:“那么,莎琳娜,你还会对这种低劣的存在抱有什么幻想么?”

“首领……”女孩的眼中闪过焦急,她尝试着付出最后的努力:“他……”

“是啊,这真是没法让人满意,复述得还算是不错,可惜,你的语气和表情都太差了,难怪别人给你差评。”

有人抢在女孩之前开口,让房间里所有的半精灵齐齐一愣:“你就不能再有点气势么?眼神要再高傲一些,微笑再自然一点,要有‘身体虽然是小孩,但头脑却是大人’的那种气势才行!不然的话,这么精彩的推理不是都浪费了吗?这样可没法让女主角怦然心动然后俯跪在地呢……”

“我……我不大懂你的意思啦。而且那个……我并没有想要谁跪倒在地……”

“真是笨,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啊……气势,懂吗?”

那个声音继续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抓擭到发声者身上——那是一个黑衣的半精灵,身量不高,貌不出众,他正在用一种略微夸张的姿势摇头叹息,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令人惋惜的事情。

或者只有记忆力最好的家伙才能想起,他就是那个将布袋子抗进了房间的人——此刻没有人关注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仿佛迷雾。让每一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直到他的话音落下;于是凌乱的金属摩擦声中,几个半精灵同时后退,各自拔刀在手,盯着那个贸然开口的同伴……

不,那显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同伴,他的样子,似乎仍旧是那个半精灵的样子,每一寸每一分的面孔都是,但是声音和动作却完全变了。他轻轻转了转视线——似乎对于近在咫尺的刀剑视若无睹,只是继续自己的评论:

“挺好的地方,不过,我说这位计谋之王阁下,难道是啮齿类转生的不成,为何每一次都要把自己的祭坛建在这种地底下?我记得上一次也是……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呆久了会让人心理变态的。”

随着声音,他身上那件黑色的短外褂在不断的延展,变长。化为精细如同天鹅绒一般的柔软布匹,在灯火的映照下似乎闪烁着一层光晕……如同实质化的黑暗将他笼罩起来。仅留下尖锐的一小块苍白,在兜帽的阴影下扬起一个傲然的角度。

“你……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几乎忘了应该立刻进攻……

带着角盔的牧师瞪眼瞪得尤其大,几乎凸出了那顶头盔的边缘:“这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重复道,直到对手完成了从一个形态到另一个形态的最终转变:“从进入巢穴开始到抵达这里,至少有三道法术无效结界,以及反魔法力场的固化效果,不管是幻术还是变形术。都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使用!”

但谁都知道这是无意义的废话,因为那个人,显然就是那样穿过了所有的魔法检测而来到了这里的……

“所以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要的时候,你得多试几棵树。”

冒名顶替者弹了弹手指,于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小贵族身上所有的绳扣扯开。顺便将他拉起来:“若是你们多安排几个固化了真实视域的人手,我可能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至少没有怎么快到达。”

“你是谁!达索去了哪里?”角盔下的牧师不再犹豫,他的冷喝在最后就化作了一个神秘的符文,于是冰冷的感觉在空中弥漫。魔法能量因子分部四散,一瞬间就将这个神殿包裹在一层阴影里。

邪居!

这个神术大名鼎鼎,每个邪神一类的牧师都会准备一个,只要被这种经过过滤的负能量包裹在内,大部分人都会因为侵蚀而变得虚弱不堪,然而对于特定神祇的信徒而言,这种力量反而是令人精神百倍的补药,就像是刚刚冲上来的这些士兵。

果然是一群愚蠢低能的家伙,或者,可以称呼这为自信过头?三个人就胆敢闯进吾神的圣堂,你们以为计谋之王的威能,与你们那个愚蠢而又虚弱的邪神一样?

“你们……”诡计之神的牧师得意洋洋的张嘴……可是只吐出了一个词儿之后,他便惊讶的发现世界与他想象中不同……

大大不同。

围攻行动很结束了,就如同它的开始一样迅速。

或许每个人都明白一个施法者是不好惹,所以他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刀剑弩矢甚至还有魔法和一捧白粉……也不能说他们不小心。策略不对。但是转眼之间五个中只剩下一个站着的事实只能再一次证明:正视自己比正视对手更重要。

光洁的长袍里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虚抓隔空一引,两个半精灵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他们飞出去,直直地跟自己的同样满脸惊惶的同伴来了个亲密接触!

两个脑袋撞出的“嘣”一声巨响里,还夹杂着令人牙酸骨痛的碎裂声……而这一对儿脑袋上开始渗出白浆的蠢蛋,紧接着压向仍然保持计划内行动轨迹,还完全没意识到状况变化地第三人,狠撞在一起同做了滚地葫芦。

“荆棘派是一群桀骜不驯的人,他们太过注重自己的存在,所以敌视所有的人类,但他们仍旧是善良淳朴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维护自己,所以经常会过激而已……不过,现在就在他们之中,混血会却又分出一个派别,比荆棘派要更激进,更极端……”

黑袍的法师……或者说。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向谁解释什么,好像那几个躲开同伴身体,捏着匕首咬牙切齿飞扑过来的半精灵不过是一群幻影:“权力、权利,都需流血?真是个鼓动人心的说法。所以,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牺牲毫不相关的人。甚至在某些地方,连荆棘的人也不愿与与他们视为一体,只不过,为了行动方便他们总是会打出混血会的旗号。”

事实上。这或者是信心的体现。

因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动作显然要比他迅捷的多,一扬手,嗖嗖的声响便和细长的黑影一起扩散到空间中,当人们能够辨别出来,那黑影是一条条灰黑的皮鞭时,剩余的六个人已经按个被咬中了。

是的,咬中。

长鞭的尖端,栩栩如生的蛇头张开,狠狠收拢!在接触的同时就已经将足以致命的毒素注射进**……这种对于精灵血脉有着奇效的汁液瞬间就麻痹了他们所有的神经。即使身强体壮的黑暗精灵也无法禁受的这种毒药。让他们惨叫连连,一时间却又无法昏迷。只能看着那个黑衣人垂下视线,轻蔑的目光一扫而过。

他银色的目光掠过,让每个人都在这种像似千百只甲虫爬上皮肤的扫视中不寒而栗。

“真是的,究竟要让我在这里憋多久啊!这该死的袋子闷死人了!”

短暂的平静,被刺啦的一声脆响撕裂……放在房间中,那结实的布袋撑开来,露出其下的半精灵小公主,她不满地将残余的布片扯开,嚷嚷道:“不是早就到了么。跟这帮家伙费什么话啊?”

“比较有趣啊……至少能够多知道一点有关于这位号称众神里的阴谋家的更多故事。”

“有趣什么?这帮该诅咒的杂种!竟然投降了阿瑞斯托特勒……他们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混血会了,黑暗女士在上,真是让我见识够了这一群愚蠢又可怜的叛徒!”半精灵轻蔑地瞥了一眼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神徽,冷笑道。

“你们果然是那些该死的,和人类媾和的叛徒的手下!你们才是真正的叛逆!为了自己能够保有财富,作威作福,不惜跟那些人类们卑躬屈膝!呸!我们为了我们伟大的族群的生存。不畏惧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你们……”

黑袍的祭司也在疯狂的大叫,试图施展一个神术,可是随即他就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缓缓地升上了半空!

他目光惊恐,表情僵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做不出任何比动动脖筋更复杂的动作,从拔到一半的细剑上淡淡流动的荧光看,他倒有把不可小瞧的魔法武器——所以爱德华挥了挥手那把剑就连鞘一起飞了起来,落进一边静立的小莱恩手里。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给自己寻找借口?真是一群败类……”厌恶地呸了一声,丽莎大小姐恨恨道:“口口声声声称自己是为了半精灵的生存和发展,但如今做的事情,却是不折不扣的卖友求荣?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你们还真是拉的下来脸!”

“没有什么奇怪的……以为自己的环境下不幸福,自己的所有诉求得不到实现。就自然希望在与目前相反的得到认同,自己认为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用什么努力和奋斗,可以完全的逃避现在的痛苦,而像那些敌视诋毁现在掌权者的存在和组织示好和靠拢……这种东西,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位面,甚至可能是任何的智慧生物种群之中,都是客观存在的。”

心灵术士摇头,总结道:“那么,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吧,接下来只要看那些半精灵们能够配合多少,只可惜时间不是很多。两万多人,有点麻烦呢。”

“你们……”

半精灵女孩儿莎琳娜这个时候才勉强发出了一个呢喃,她呆呆的看着平日里各有本领的同伴们被干净利落地解决,而那几个人的表现简直像是砍瓜切菜,杀狗宰鸡……就连平日里威严不可一世的领袖也变成了一尊塑像……

然后她反射性的去拔腰畔的匕首,不过随即那只手就被抓住了——小莱恩望着她,缓缓地摇头。一脸真诚:“别那么做,没有意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怎么样!”

女孩倔强地开口道,声音颤抖,心中却早已经产生了一个猜测——除了那些贵族们的手下,还有什么人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来对付他们?看起来,首领的话根本一点儿也没错,那个该死的人类公爵,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要将所有半精灵都给送进地狱!

“我想不出什么领导者会那么愚蠢,要一口气将两万人送到矿坑里,先别说矿山会不会需要这两万人。就算那是真的好了……他要增加多少军力,才能够看守住这两万多人?半精灵向来比人类团结,若是发生暴动,他怎么镇压?另外,整个鼓山城满打满算,其实也不过才八万的人口,刨去军队,贵族,他们的仆人。至少还要剪掉三分之一,一口气少了这么多。原本由半精灵们承担的下层活计谁来做?没有人清理垃圾,打扫以及作为苦力,不,哪怕只是减少了一半,不出一个十日,城里的人就得乱套!”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声音仍旧不紧不慢,似乎是转向了那个邪神的牧师,但却一口道破了女孩子心中所想:

“所以。只有两个理由才能说通这一切,要么是那位公爵忽然傻了,要么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幕戏剧而已?我看,混血会的紫衣派里面,肯定是有你们的人,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把握所有的事情走向了。”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尽管在对于我神无穷威能的恐惧中颤抖吧,哈哈哈……”

“阴谋诡计之神。对吧?”

对于对手的叫嚣,心灵术士不屑一顾:“所有的演绎,都不过是为了将所有的半精灵死心塌地的推向这位神明……当所有的半精灵被送进矿坑。你们适时出现救他们脱离苦海,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位阿瑞斯……唔,什么来着?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混血会的上层有人要来到这里的?即使紫衣派之中也有你们渗透的人,但是作为棕衣派的丽诺比丽,应该不会太引发你们的注意才对。”

“不过具体是谁透露的,问题不大,毕竟丽诺比丽接触并且新任的人就那么几个……”细微的心灵触须缠绕上那个被恐惧卸除了心防的头脑,缓慢而坚决的读取每一处细微的思想:“嗯,棕衣派宣布了女神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一旦混血会的力量团结起来,他们就很难拥有立足之地,杀害牧师,破坏神殿的建造,自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

“不……不!”牧师忽然发出一声秃鹫啄食般的低嗥。双目凶光毕现,“你们这群蠢货,去死吧!”

爱德华的眉头骤然抽紧!双手一挥!一道晶莹的水晶墙壁就从星界之中被抽取,重叠,堆磊!将房间中所有的人都笼罩在半圆形的莹蓝之中!

轰!

小小的神殿仿佛被一个巨人握在了掌心!梁柱、四壁和屋内家具全都向内挤压旋转,一瞬间仿佛全被赋予了生命,书架上所有的羊皮呼地一声点燃为灼热的火焰!甚至透过了水晶壁障,化为扑面生疼的火风!而整个房间的石墙一眨眼就变得又红又亮,随即像蜡烛一样熔化!

爆炸的热浪扑面而来,水晶轰然炸裂!

但它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心灵术士的精神收拢,显现了时间跳跃!

三十秒之后,闪烁的银光,将所有人重新送返正常的时间流。

乌烟瘴气,飞扬的尘屑兀自在空中腾飞。适才站立的邪神的祭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个直径超过四十尺的边缘隆起的圆洞,原本平整的地板,变成了红亮的粘稠液体,正从焦黑的圆洞边缘往下流。空间里只留下了隐约的长笑,

“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计谋之神的居所,会毫无准备吗?”

“为何不先干掉他?居然这样还让他给跑了!真是……”魔法护罩上的光芒像水纹一样游动旋转着。呛咳出一片烟气,半精灵小姐愤愤地跺了跺脚,不满地抱怨:“爱德华,你未免也太松懈了吧?”

“唔,确实,不过你知道,想要从他脑袋里弄出一些东西来,就最好趁他注意力不甚集中的时候,”心灵术士举起一根手指,用灵能卷起的微风将周遭的灰土和令人不快的焦糊气味同时吹散:

“更何况,我们要他没有什么意义,但若是让他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倒是正好。”

“原来你是故意的?哈,对了,这个家伙不过是个喽啰,有更高级的存在隐藏在他身后!”丽莎大小姐顿时回嗔作喜,眼睛转了转,她啊地一声叫起来:“我猜下一步我们就要去那位公爵那里玩,是不是?”

“哦不,文森特先生,丽诺比丽小姐……”

细微的呻吟声从一旁的小贵族口中传出,他似乎极为惊讶,连口中的灰尘也来不及吐去,便急急插嘴:“你们二位,不是真的打算那么做吧?要去找格陵兰公爵的麻烦……您应该知道吧,这位公爵的身份?”

“什么身份?”

“诸神在上啊……果然如此,”丽莎小姐的反问,让小贵族呻吟了一声:“他是郁金香皇朝在最近二十年之内册封的,唯一一位皇室剑匠。”他说道,看着所有人求知的面孔:“好吧,如果这还不够……那么或者,另一种称呼更加明确?”

“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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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两座神殿

剑匠与剑圣。

其实后一个称呼更加适合形容所谓的实力,而前者往往只是一个官方的称谓而已。

只不过,承袭了帝国的某种称谓惯例,至今为止的千年间,似乎还没有哪一个国家,将宫廷剑匠这个名誉,封觐给一个没有与剑圣实力相符的人。

所以,二者之间,实质上,已经没有什么距离。

“宫廷剑匠,确实,王国还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可是按照惯例,王国的宫廷剑匠,向来只有名字,而不昭示其家族吧?他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为了防止有人图谋不轨,以他们的家族成员作为威胁……”些微的讶然之后,丽莎小姐嗤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别因为胆怯,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啊?”

“一位剑圣啊……”

爱德华轻轻吐气,仿佛叹息。

与丽莎不同,他并不怀疑小莱恩的言辞——不仅仅是因为一位传心者的本能,而是因为如果从血缘上来说,这个小鬼,毕竟是那位国王陛下妹妹的孩子,他当然可以得知一些普通贵族所不知道的秘密。

而一位货真价实的剑圣,自然意味着事情的困难程度,又被增添了一层。

法师要比战士孱弱,也比战士难以成功,若说战士的道路充满荆棘,难以攀越,那么施法者就是行走在几乎不可见的黑暗之中,不但要跨越障碍,还要分清方向。而能够依赖的不仅仅是强韧的意志,还必须加上敏锐的对于魔网的天赋感觉才行。

因此,魔法师的成功,总是以十年为基准来进行测算……当骑士们策马扬鞭,奔驰于战场,将无数对手穿刺在长枪上,当剑士们剑光如电,掠过无数敌人的脖颈,法师们仍旧只能在书本里匍匐,文字间耕耘。苦苦追寻着真理的道路,直到伤痕和衰老,夺去了骑士们的体力,磨钝了剑士们的剑锋,成熟的法师们才刚刚走出他们的学府,用火球与闪电,昭告他们力量的形成。

而这差距,会随着层次的提高逐渐变得巨大……施法者将会有着越来越大的优势。战士们的实力增长是一个加法问题,而施法者的实力增长是一个乘法问题。

但加法若是能够累积迅捷。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比乘法更少。

虽然人数上远远不及,但是近战职业中同样有着他们自己的传奇……无论是剑圣或者大骑士。都拥有着与法师比肩的破坏力。

传说里,最为强大的骑士,总是能够获得一头龙的俯首称臣,甘为坐骑;传闻中,一位货真价实的剑匠,即使遇到了新晋的**师,也可以凭借自身的能力与之抗衡,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若是那位法师不幸进入了这位巅峰武者的攻击范围,一百或者两百尺之内。即使是真正的**师也要在剑下凋零,甚至还有些传闻信誓旦旦,称一位剑圣可以以剑刃搅动空气,形成与魔法类似的强大杀伤,甚至是更加耸人听闻的,以纯粹的力量压毁空间,毁天灭地。

此类传闻。林林总总。

但不管如何,都不过存于传闻——不管是**师还是剑圣,都不会是睚眦必报的俗人,更不会因为名声之类就来上一场骇人听闻的巅峰对决。展示实力。不管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们如何添油加醋地凭空想象,最终的结果,也只能存在于虚幻之中,流传于酒后的意淫里。

爱德华自然是不会听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言辞的,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会想当然地藐视了战士们的传奇与巅峰。

对于战斗者在最终能够选择的道路,法师给出的解释,就是他们选择了与施法者同化……联系那些身处于异位面的高阶存在,祈求他们的力量,或者用神能强化自己的躯体,或者用魔法来辅助自己的战斗方式,甚至是将人类的潜能完全压迫出来的狂放。

至于这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

心灵术士可没有什么兴趣,去跟那位剑圣本人求证,如果对方真的拥有这样的实力,那么自然也会拥有与之相应的智慧与气度,他需要解决的不过是那些阴谋之神的教徒,只要不触及到这位剑圣大人的根本利益,对方想来不会为难自己这个小小的法师学徒。

好吧,事实上想要运走那两万人确实是触及到了一些对方的利益……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并非是无解的。

大不了,自己可以稍微付出一点代价……钱能解决的,都不会太过严重的问题。

真是令人头疼啊……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心灵术士转过头,尘埃飘落的空气里,某些莫名的力量正在颤抖,移动,给予他奇特的感知,超脱出五感,仅系于心灵。

危险。那感知说。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些邪教徒!竟然敢,竟然敢……”

此刻,名为莎琳娜的女孩终于从又一轮的呆滞中惊醒,她尖叫着,试图挣开小莱恩的阻拦……显然,爱德华与丽莎小小姐的一番对话,并没有被她听取多少——或者说阿瑞斯托特勒不愧为阴谋之神,在渗透的同时,恐怕把事情安排得相当周密,所以在鼓山城,所有的半精灵,几乎所有的混血会的骨干力量都认为,他们就是在为了半精灵的复兴大计而努力斗争。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仔细解释。

思维的触须,与空气中卷曲,从死去的半精灵身上扯下两套外衣,分别披在没有伪装的丽莎小姐,与小贵族身上,将她们的面孔个掩藏,而变形灵皮上片片涟漪荡漾着;幻化出那尖尖的长角……

“老大。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纷杂的吼叫,和急促,杂乱的脚步,从走廊里冲进这间斗室,十余人几乎将房间拥挤的水泄不通,环首四顾,在那半流体的岩石和尘埃之中相顾失色,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不绝于耳!

幸好,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随即将他们的惊惶安抚:“不必担心。只是那些可恶的敌对者们的无聊反击,不必担心,在我们伟大的神祇的庇佑,和伟大智慧的指引之下,一切阴谋都无所遁形……”

灰尘散去,那个熟悉的影子,让冲进房间的人们松懈下来……

当然,无人得知,那个领导者已经被偷龙转凤——变形灵皮的效果。自然不可能是那几个地痞能够识别的,即使是他们多么老于江湖也无济于事此刻眼前那个人形。连那阴冷深沉,带着一点粗鲁的声音也都一样惟妙惟肖,恐怕就算是那牧师本人站在这里,也同样要迷惑上那么一阵子。

“格尔,波利,大熊,你们跟着我来……其余的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去。所有人取消休息,多加注意一下外部、”

阴谋之神的祭祀大人显然平素里颇有威严。因此,当命令发出,半精灵们的执行好不拖泥带水,除了被点名择,其他人便一声不响的各自散去……没有人对于房间里的惨状表现出太多的关注。

“那个该死的敌人的小丫头竟然有着我不曾料想的力量,我们必须抓住他才行,幸好。我们的陷阱已经重创了她,她跑不远,只要杀死她,我就给你们祈求更多的神祇的祝福。”祭祀大人冷冷开口。走出了房间。

“老大,是施法者么?有趣有趣,不过,老大,你这次不是骗我们吧?陛下确实能够给我们更强的力量?”

“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我们的陛下的慷慨?”

“不敢不敢,当然没有……”

发出疑问的瘦子打了个哈哈,整个人稍微一晃,已经走进了一旁的阴影中……魔法灯平稳的光源似乎忽然摇动了一下,墙边的黑暗蔓延收缩,于是他的影子就在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里消失,只留下声音:“不过,老大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敌人只有一个,即使有点施法能力,我一个人也足够对付了,还有,你让艾琳娜也跟着,似乎不大好吧?那几个人又是谁啊?没见过似的,是新提拔上来的兄弟姐妹么?”

“都是废话!”

“不过,老大,艾琳娜真的可以么,你看它的脸色都白了……”注意到领导者语气中的不悦,领头的高个子转移了话题“都是兄弟姐妹嘛,格尔只是多少有些担心,对了,老大,那个敌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就是那个样子……在那里!”

“什……”

……

“不,他是敌人,不是我们的首领!大家快……快发现啊!”

名为艾琳娜的半精灵瞪大眼睛,大声尖叫——

但叫声仅在心中。

当与那个可怕的敌人,那对银色的眸子对视的刹那,她便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自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被那个人类的小贵族半挟持着行走。

因此,没有人能够注意到那个假冒者的秘密,直到他抬起手,指向着黑暗的坑道。

“什么?老大,你是不是……”

最为健壮,被称为大熊的半精灵身着对于半精灵来说相当沉重的胸甲,疑惑的向着那个方向张望,但种族特有的昏暗视觉却没有察觉到任何信号,所以不由疑惑的转过头。

但就在这刹那,他接下来的话被一点莹蓝抹去,战士的双眼圆睁,两只手扔掉手里的盾牌与斧,扼住自己的喉咙,嘴巴张到极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最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向后倒去,五官七窍全都冒出带着焦臭味的轻烟。

然后,是那个名为格尔的游荡者……

那只指向前方的手指微微收回,与拇指合成一个小小的弧形,轻轻转动,墙上的阴影里,便有一声骨裂的脆响!失去了神力塑造的阴影消散开去,让其中僵硬的人体重重地栽倒在地。然后,和同伴的尸体一起,被莫名的力量卷进两旁的黑暗中。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高个子精灵本能地后退,不过在那之前,致命的麻痹已经在身体的六个部位分散开来,一阵充满魅惑地咯咯娇笑,变成了他生命中最后的丧钟声。

一刹那间,生死分晓。

“爱德华先生?”干脆利落的变化,让战斗的菜鸟们又找到了失神的借口……愣愣地跟随队伍行进了几十尺,小莱恩才想起来磕磕巴巴的发出疑问:“何必……何必非要杀了他们?他们不过是……”

“他们已经是阴谋之神的忠诚信徒。黑暗女士不会接受他们,留着他们,只会造成混乱。”

心灵术士并不回头,似乎对于自己造成的杀戮漠不关心……灵巧地在狭窄的道路中前行,那些七扭八歪的隧道完全不会让心灵术士产生丝毫的迷惑,甚至比原本就属于这个地方的莎琳娜还要熟稔:“迷迷糊糊的家伙们,过后只要稍微引导,便可以走上正途,而这帮家伙。根本全无价值,就算勉强留下。最后也只会成为弱点……更别说这帮流氓出身的废物本就好吃懒做,只能凭借着一点力量寄生于他人身上,留下来也没有用处。”

完全的实用主义的言辞,以阴谋之神祭司那种冷硬的语调说出时,仿佛一道寒风,吹进每一个人的心头,除了黑暗精灵微笑不语,深感赞同,剩余的人。即使是与他相处日久的丽莎小姐,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更别说是那两个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小鬼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微颤抖……

“你……”

“虽然这对于小孩子不怎么合适,不过,你们的身份,也不是普通的小鬼和不懂事的小丫头……这是黑暗女士和阴谋之王的战争,所谓的宗教战争。异教徒决不能容赦,时间所限,我没有把他们推上火刑架,已经算是足够仁慈了。至于说你……未来的莱恩伯爵,若果你还想要继承这个头衔,领导你的家族在未来的往国内抱有一席之地,那么就最好抛开你那些无聊的天真。”

爱德华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黑暗里,语气平静异常。

“怎么会,只要公布真相,我想他们一定会……”

“真相本身,毫无价值,因为不是什么时候,真相都会被所有人接受的,哪怕它真实无比,可人类却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之中,只选择他们判断的,对于他们有利的事。想想看,若一个陌生人告诉你一杯水是干净的,而你父亲同时告诉你那是有毒的,你会相信谁呢?而事实即使是那水真的无毒,你恐怕也不会碰它分毫。”绕过走廊,推开“因此,对于一个人而言,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事实,但对于一群人来说,你只要引导他们就够了,”

小贵族终于似懂非懂的点头……

当然,爱德华并不会特意提醒这两个拖油瓶……除此之外的原因,更加重要——这个地方,还要比想象里更加的危险,原本的推测,不过是十几个误入歧途的半精灵在搞风搞雨,但从几个俘虏与路人的思维中得到的片段来看,这敌人骨干的数量可要多了至少三倍,看来阿瑞斯托特勒那个家伙,在这里投入的心力,比预计多了不知多少。

面前的隧道已经到了尽头。一扇宽阔的门扉,不合时宜般地镶嵌在逐渐变宽的走道尽头。

“准备战斗。”

两扇房门开启时,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提示道。

诡计之神通常的神殿形式,都是二位一体,一座隐藏于黑暗之中,狭小坚固,是所有暗中祭祀和阴谋拟定的场所,而另一座,则是眼前这种形式,高大的殿堂被灰白的石板构筑起来,到此雕刻着姿态各异的石像,军人,学者,男女老少,各自不同,唯一共同之处,便是手中各自研读的书籍,与苦思的肃穆神情。

战斗,比想象之中来的还要早些。

“敌人来袭!”

洪钟大吕的语声响起,与之相随的,是耀目的火焰!

偌大的厅堂之中,十几人已经蓄势待发,尖声大叫的,是一名施法者,而随着声音……炽烈的火光从他大张的嘴里喷出来,形成一大团火焰,铺天盖地地向前猛扑,瞬间把半座大厅都给席卷进去!

然而爱德华只是冷笑。

若无准备,一位老练的穴熊怎可能贸然闯进一扇门扉?更别说是一位心灵术士……所以火蛇狂舞翻卷,却又扭曲回转,灵能驱动着它们,在众人面前拉扯出一片弯曲的巨浪,随后被精神力驱动着倒卷而回,直接冲向那个敌人的身上!

然而当这狂放的火墙消散,一身灰黑长袍的巫师站在一小片没着火的空地当中。

爱德华眯起眼睛。

在火焰风暴降临的一瞬间,他注意到那个法师手指一弹,一枚灰白色的小球便向迎面而来的烈火,把他周围五英尺范围内的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那枚小球珍珠掉在地上,炸成了一团粉末。

那东西貌似叫法力珍珠,一种极端珍贵的消耗品。

两座神殿,两个牧师,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牧师的力量似乎还要在之前那个之上?

!

第三百八十章 熟人啊?

改了改——

——

当然,也就不过如此。

灼热的火焰被吸收的刹那,那个法师便颤抖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极端不妙的境况里——肆意溢出的火焰,不但遮蔽了对手,也将他的同伴们推挤得连连后退,那猛烈的火焰如魔怪一般伸出数个头颅,几乎将所有躲避不及的人都吞噬进去!一时间除了用法力珍珠吸取了能量的自己,他已经孤立无援!

这个法师显然也庸手,并没有惊慌失措地使用咒文,而是伸手去擦带在左手上的一枚戒指……法力珍珠吸取火焰的时间只剩下一两个呼吸,念咒只会自取灭亡,唯有这种储法的道具方便快捷,一瞬便可生效。

然而那只手却停留在道具上,就是无法启动——手指在距离那光滑的宝石切面一丝的地方停滞下来,任凭他如何用力,都只是徒劳无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对手从黑袍中伸出的手掌……苍白,修长的手指指着他,于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就将他钳制住。

火焰终于消散了。

“混,混蛋!是幻术!”

十几个半精灵,已经被火焰逼到了偌大厅堂的墙角,能够在呼吸之间退出几十尺,他们的能力或者可见一斑,只是对于火焰的畏惧,是生物与生俱来的,即使能力优秀,在毫无准备的心境下,也无法反抗。

但那火焰消散得,与发出时一样迅捷,所以,他们反扑的也格外迅速——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而产生的愤怒,就这样简单的占据了他们的思维,弩矢与刀剑,随即便向着那一队走进了大厅的人影身上扑去。

但就如同他们对于火焰的判断一样,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一些代价。

心灵术士张开五指一握。那个可怜的法师就被直接被从地上拎向半空中,他挣扎着想要脱困而出。但在心灵术士的意念掌控之下,他就像被困在一圈铁牢中一样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收拢在一起使不上力。然后随着心灵术士随手一挥,几个冲上来的半精灵顿时倒了大霉——‘法师球’如同一把巨大的链锤的锤头一样横扫出去,将这帮家伙打成一片滚地葫芦!

然后是汹涌而至的负能量——半精灵与卓尔。两个牧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神术……光线暗淡地向前推挤。掠过所有的敌人,一瞬间就将他们的活力抽离身体,在体内爆发的伤害,让他们只能痛苦地呛咳。抽搐。

比想象中更加迅捷的胜利,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似乎有点古怪。

“真是无聊,一群乌合之众,我还以为会有多厉害,结果都没有我们出手的机会呢。”半精灵大小姐显然并没有某人那样的怪异直觉。瞥了一眼堆成了一堆的倒霉蛋们,她不满地抱怨道:“那么,爱德华,接下来怎么办?要继续追那个逃走的家伙么?”

“暂时等等吧……”

手指微动,念力便将那个半精灵法师身上的戒指护符,卷轴匣,腰带,法杖长袍……所有值钱的东西剥了个精光,然后将这可怜的倒霉蛋扔到一边——心灵术士对于念控策略的控制颇为精准。他身上至少有五六处骨折,即使醒来,也没法施法了。

这里的事情,暂时只能告一个段落,清扫了所有阿瑞斯托特勒的骨干。便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但剩余的部分,却不是自己这几个人就可以应付的——至少也要再从勃艮第调来几个黑暗女士的牧师,再配合一些其他的人员。重新组织起这里的神殿,然后一步步地将所有半精灵以神祇的名义控制起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没有个十天半月,显然是无法完成这种水磨的功夫。

这样想着,他随手挥动,于是那大厅沉重的大门,便在吱嘎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

“小心!”

丽莎小姐和达赫妮忽然同时低声喝道!

爱德华眉头一紧!

箭矢破空带起的尖啸在此处听来格外的刺耳,仿佛空气都随着弓弦振动起来……在所有人走出门扉的一刻,接踵而至!

但那黑压压群峰一般扑上前的箭矢。只抵及众人身体周围就被一圈无形的光影弹向一边,像是那里被一圈消解力量的风圈,让长羽的锥头箭矢一经通过便无力地从空中落下来。

“连个警告都没有就直接开枪……洛杉矶警察局的作风么?”

精神汇聚成的惰性墙壁在面前碎裂的声音,让爱德华冷哼了一声,视线里已经映出了所有偷袭者的样貌——这座高大的建筑前面,是一座小小的广场,不过,在那中央雕刻成为简单的人物雕刻的水池后面,却已经聚集起了一支军队……马蹄声声,几十匹马整齐地排成了一条直线,喷着响鼻儿静静矗立,马上的士兵刀柄在手,腰背挺直,全身的装备一丝不苟,看来相当训练有素。火把和舞光术的光球,将宽敞的广场照耀的亮如白昼,于是闪耀的铠甲和锋刃更增添了他们的腾腾杀气……感觉上不是一场城中的镇暴行动,而是马上就要上战场冲锋陷阵一般。

心灵术士眉头微皱。

这些骑士全部都是人类,而且盾牌,马鞍以及盔甲的胸口上,那些闪亮的徽章,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长剑与白马,刻蚀着山脉的盾徽,是格陵兰公爵家族的象征,而这位按照小莱恩的说法,是一位皇室剑匠的公爵大人,对于士兵的训练显然也很有章法,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功夫——混乱虽然不过只持续了一刻,但每条街口都被封锁了,连屋顶上都站了不少弓箭手。而那些舞光术与昼明术的的数量也足够证明,对方的施法者显然不在少数。

“鼓山城的城卫军?”

“不像啊……这,城卫军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装备吧?”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的丽莎惊叹了一声,但这疑问随即就被熟悉贵族的小莱恩否定——确实,那些骑士身上式样相同的战甲,武器,以及家族的徽纹,都是只有直属的贵族私军。才能拥有,而那充溢着杀气的姿态,更不是普通的城卫军能够比拟的,

而爱德华所想的,则是更深一些的事情。

从这一场闹剧的开始。到现在只有半个沙漏不到……若说这些私军是闻声而至……那么这帮家伙的反应。简直何止是迅速,简直是快如闪电了。

或者,这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镇压行动?那么自己就真是适逢其会……

不管如何,这算什么?下马威?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无形的力量向外翻滚,牵动起周遭所有的跃动的火焰元素!于是周遭的光辉瞬间增加了三四个等级!火焰在这一刻犹如得到了生命,他们欢快地膨胀舒展,将每一捧人头大小的火苗化作冲天而起的巨龙!整个广场的上空一瞬间几乎重新升起了一轮……不,是十五六个并拢在一起的太阳!

于是。人喊马嘶。

可怕的升腾的火焰只持续了一个呼吸,然而那灼热红亮的光已经足够勾起大多数人心中对于恐惧的本能回忆,更不要说原本就只凭借本能行动的马匹&……于是原本整齐的锋线顿时乱了,嘶鸣中至少有一半人开始喊喝,拉扯缰绳,压制住他们试图掉头的坐骑。

效果不错。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将对方脸上的慌乱和恐惧收进眼底……实力是保证平等谈判的基础,刀剑很多时候收在鞘中要比砍在对方身体上更有威慑力——

“法师,把你地法术解除。所有人放下武器,将你们的手举高!”

一个清晰,冷漠但动听的声音,被魔法扩大,越过广场上百多呎的距离。让爱德华怔了怔……他手中的火光收随之黯淡了一下,不过眯起眼睛,仔细的感觉着某些东西之后,他便有些释然地微微一叹。

骑兵队中也打马走出两人。稍微靠前一点的那匹马没有一丝杂毛的洁白。欺霜胜雪,却有些暴躁。不住地昂头喷着响鼻儿,而后面的栗色马匹仅仅是毛皮光亮,却要比前者安静得多。而它们的主人似乎也与之有着相同的个性,栗色马的骑士只是装配了普通的板甲,制作得却极端精良,而白马的骑士银盔银甲,通身闪耀着洁白神圣的辉光。

那种熠熠的辉光,不只是被周围的光芒映照……不管是那铠甲或者是从头盔下流溢出的金色的长发,都好像有光在上面流动一样,几乎让他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背上双手剑地剑柄尾部的装饰反而刺目闪亮,乍看起来她的整个人好像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骄傲高贵。

那光辉和他座下的高头大马,几乎让人忽略了那比一般的骑士要矮了一头的身高。

“再重复一次,放下你们的武器!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被怀疑与邪教徒勾结,放弃抵抗,接受逮捕,否则的,我们将以武力迫使你们服从!”

白马上的骑士推起面罩,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宝石般的蓝眼睛,带着几分少年人的中性,只有粉红的樱唇和纤长的睫毛,给这张脸增加了一些属于女性的柔美。不过又被那脸上冰冷的神色给抵消了七八成。

“哎呀呀,好熟悉的样子呢&……”丽莎的目光转了转,不免笑道。清脆的语声,穿过那警告的声音,清清楚楚。

“你们没有听见吗?放弃抵抗,接受逮捕,否则的,我们将以武力迫使你们服从!”

女骑士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成!她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瞪大眼睛,碧蓝色的双眸里怒火熊熊,然而那个敌人却只是嘻嘻一笑,毫不在乎。

心灵术士半举着手,火焰在他的手中吞吐游走,化为五六种形态,而他似乎很着迷于将之塑造成为更加复杂的形状。在女骑士有限的耐心彻底消磨之前的一刹那,他才抬起了头:

“逮捕?证据?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明白?我们只是过往此地的旅人,但却平白无故受到你们袭击。难道说鼓山城突然实行了宵禁?所以所有人都不能在夜里走出建筑物?或者此地的主人做出了什么不法之事?可我怎么记得按照图米尼斯的法律,任何允许建筑并且收纳信徒的神殿都拥有着独立的自治权,除非拥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不允许任何人任意攻击?哦,对了,此地还兼有公共场所的特征。怎么鼓山城里面进出一座神殿还要有军队和地方城守的允许不成?”

“保护?真是可笑!犯罪者从来就不可能享受到什么保护!我们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这座神殿被别有用心之辈利用成为了窝藏犯罪的巢穴,因此根据城主大人的命令,所有在此出入的人,尤其是半精灵一概都要作为嫌疑人逮捕!”

栗色马身上的骑士。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似乎是个男子,只是声音有些高,透过头盔传出来时,便带着一种冷漠和油滑的感觉。

“那好吧。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行,需要如此兴师动众?”黑袍法师轻轻道,却似乎没人注意,那声音传得很远,几乎送进广场里每个人的耳朵。

“什么罪行?杀人。绑架,走私,窝藏凶犯并且有证据称这里祭祀的这位名为蓓尔莱娜的女神可能是一个太古邪神的化身,神殿的自治权?那对于一个邪神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邪神?诸神在上!”

黑色的兜帽下传出一个刻意扬起的声音,充满夸张:“那真是令人遗憾而且害怕,诛神保佑我的耳朵。这,这……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让这种可怕的存在存在于一座城市。这一点我深表赞同。而且这也是图米尼斯王国,伟大的费尔南迪斯家族颁布的国家法典上明令禁止的存在。为了不让无辜的民众受到损害,必须坚决有力。勇猛果敢地将之根除,绝对要根除!”

于是所有落在那一袭黑袍上的目光都不由呆滞了一瞬,为那夸张的表现不明所以……场地中一时间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宁静,只有那个平稳的声音远远传扬,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那么好吧。作为一个过路的旅人,我要说的是鼓山城的领主大人在制止和摧毁邪教这一点上做的可真是足够糟糕……居然让一座邪教的神殿在这里建立而且还存在了很久……我认为他必须为此事负全责,赔偿我这样毫不知情地进入并且还进行了游览的普通人……要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于我虔诚信仰的污染,而且有造成我身体上被邪气侵害的可能。所以我必须要求从精神和物质两方面得到足够的赔偿……嗯,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就此事做主么?”

“你!“年轻的女子愣了愣,然后不由冷笑:“你以为你能拖延时间来伺机逃走?好吧,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我们早就发现了邪教徒在此地活动,并且掌握了所有的证据……”

“虽然那我只是无辜的路人,但我现在要说的是,我是谁无关紧要,因为我的身份无关我的问题,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纵容邪教徒犯罪的原因?”

“血口喷人!我们何时纵容过罪犯?”女子一呆,继而怒道!

“你自己清清楚楚说了,这里有人犯下了杀人绑架走私……嗯,就算每样都有这也是至少三个案件了,而且还有那个邪神的问题……那么为何第一个案件发生的时候你们没有直接来取缔这地方?别告诉我这三件事都是在一起发生的。你是想说你们是需要三四件罪案堆积起来,然后靠一个不靠谱消息才能找到凶手的饭桶,还是说你们故意知情不报直到事情闹大了才来解决问题的蛀虫?”

“你这……当然是闹大了……”年轻的贵族显然没有想到这些说法的问题,冲动之下,他几乎脱口而出,幸而头脑尚算清醒,才没有闹出笑话。

……

“这……爱德华阁下他这样做也太……太大胆了吧?简直是……简直是……”

就在某个猎人搅动舌头的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小贵族已经瞠目结舌,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喃喃自语。

“简直是把事情故意搞大是吧?对于这个家伙来说啊,这是家常便饭啦,只要他判断出来对方的实力不如他,他就一定会这样的,或者是为了让对方自乱阵脚……不过更重要的是,应该说他是在做准备。”丽莎小姐微不可查地挥动了一下手指,于是一层光泽便在所有人身周闪动,然后,她才轻轻地哂笑。

“什么准备?”

“敲诈啊?说穿了,就是要从对方的身上弄来什么东西,不管是钱也好,资源也好,魔法物品或者什么报酬也好,总之他是不可能白白的去干任何事情的,必须要有酬劳才行。”

“但是如果有哪个傻瓜真的跟这个家伙去谈论什么条件,那么就是一场灾难了……”达赫妮接口道,作为曾经的交涉人,这位女祭司回想起之前的某些事情,便忍不住叹息。

“但以他的力量,难道还有什么无法得到的东西么?”

“大概是以前作为佣兵时养成的臭毛病吧?这个家伙……我好像听艾莲娜姐姐说过,他以前的外号啊,叫做剥皮者爱德华,就算是巨龙,说不定也要被他剥下一层皮来……

“真是……够了!”

女骑士咆哮起来,对面那一群人好整以暇的态度,让被愚弄的感觉变得更加沉重!也让她秀美的面孔瞬间就涨得通红!她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如此巧舌如簧地颠倒是非,几句话之间就将问题的中心给推到了自己一边,想要反驳几句,却又被愤怒把思绪搅乱,难以找到对方言辞上的破绽。

“任凭你怎样拨弄毒蛇一样的舌头狡辩,今天也休想逃脱晨曦之主的惩罚,以神的名义,我要用剑和事实戳穿你的鬼话!”

“哦,以晨曦之主的名义,你想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挥剑不成?”

“哎呀……误会误会,尤利娅小姐……不,尤利娅圣武士,请您暂息雷霆之怒,我想,我可以证明,这个人与这件事情毫无瓜葛。”

就在剑拔弩张的一刹,一人一骑越过那道骑士组成的墙壁,适时地在火焰上浇了冰水一瓢。

!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两大家族的联合?

“你认识他?”

女骑士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那个发言者,他正穿过几个骑士的阵列,刚刚发出的洪亮语声让他的呼吸也有些急迫。,!然而却仍旧勉强着提出答案。

“是的……以,拉尔夫斯家族的名义,我可以担保他不是什么邪教徒,因为他是……学院的学生。”这位来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也是阿尔伯……”

“原来是威利安,好久不见。”

那个年轻,带着嘲讽,却似乎能够悄然深入人心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让正在对话的三个人……以及周遭的所有骑士都不由一惊。

太近了。

那一袭黑袍,不知何时已经飘荡在他们面前十尺的视线里,舞光术渗白的光泽辉映,那柔软而漆黑的长袍,仿佛一抹最为深幽的光影,竟然令任何人都无法注意到,他究竟是如何跨过了这百多呎的距离,忽然来到了那三匹马的前面的!

“好久不见,学徒长阁下。这样的偶遇,真是令人欣喜……”打破了沉寂的,是一连串的金属摩擦,但在这剑拔弩张的声音里,那个问好,便显得尤为温暖和珍稀。

威利安?拉尔夫斯。

黑色的兜帽下的半张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面前那位正义感深重的小贵族,看来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虽然在贵族装束外加了一件象征学徒的褐色长袍,不过他那种对于任何认为有必要纠正的事情,都要不遗余力的个性,似乎没有产生过丝毫的变动。

“有一个月了吧,看来你似乎又有精进,真是需要恭喜你呢。”

说起来,虽然是千辛万苦的进入了魔法学院,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在那里进行过一次像样的课程,因此对于所有的同窗,他的脑海中也只是勉强地有个大概印象而已……除了塞西莉亚和米盖尔。这位在入学之前就已经认识的威利安,倒也算是个最熟稔的人了。所以他并不介意,给对方一点必要的

“好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记得学院似乎没有放暑假这一说吧?”

“嗯,我向学院方面……申请了一个任务。收集的材料我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也就有了一些空余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这位法师学徒微笑着点了点头:“学徒长阁下,以您的身份又何必在这种地方浪费口舌呢?幸好,双方都没有造成令人遗憾的问题。否则就真的太……”

“没办法,我也同样正在进行导师阁下的交给我的一项任务,不想让人认出我来把事情闹大……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闹得够大了。”

心灵术士象征性的解释道……心中却不由感叹对方的运气不错——在确定了那些骑士的身份时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套敲诈的招数,至少也能让那位公爵在道理上吃些亏,这样一来。要谈那些半精灵的迁移问题时,便可以占据足够的主动,可惜的是这位同窗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倒是救了这两个毛头一次。

说到这两个毛头……

那个男的撇开不谈,那个女性的圣武士让他有些好奇——因为女性的性格,细腻沉稳,也较为坚韧,因此虽然比例仍然较少,但作为圣武士不算罕见。只不过圣武士成为一支城防军队的实际指挥者。这个例子就是少数中的少数。通常来说,为了显示出自己毫无偏颇的力场,圣武士只与牧师或者神殿的卫士们一道行动,也有一些会与冒险者同盟共处,只有贵族……那些门第。家族的高墙之下隐藏在黑暗,向来为圣武士们唾弃和不齿;圣武士们宁折不弯,万事遵循正义的四瓣性格也让贵族们很难与之为伍。

或者心灵术士的视线,让威利安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失误……他歉然一笑。开始介绍那两个被晾在那里接近半个沙漏刻度的同伴。

“爱德华阁下,这位尤利娅小姐。嗯,圣武士阁下是公爵大人的女儿,虽然她很早就已经皈依在晨曦之神的麾下,但是有些时候,仍旧会为了公爵大人……为了维护鼓山城的秩序以及公正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而这位是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

原来如此,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么。

目光在那张英武与柔美结合的面孔上停了停,爱德华轻轻一笑。向后者点头:“久闻大名。”他说——虽然这个时候,威利安的对于那位男性的介绍也在继续,但法师理也不理会他,只是看着那位女子。

当然,这并非是自大,或者好色的表现……精神力如最为细微的丝线一般轻柔落下,在对方的精神表面,精准地摄取着每一丝可用的讯号。

这是个困难的工作,毕竟越是虔诚的信徒,精神便越发难以渗透……那是被完善的自我,以及神能的强化修筑起来的坚固城堡。

“……克莱恩阁下,是蒂森克虏侯爵大人的侄子,但他立志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因此现在在鼓山城服役,是一名百夫长和骑士队长。”

“久闻大名。这位……嗯,爱德华阁下。”

栗色马上的骑士长笑了一声,向心灵术士抚胸一礼:“没有想到您的魔法造诣竟然如此高深,果然就算是鹰雏,也不是麻雀可以比肩的生物。”

“一点小把戏而已。只是为了能让你和你的部下们冷静一点儿,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既然都是熟人,那么各位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冲撞’‘冒犯’之类的问题了,对于这些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开口道。

当然这种‘大度’的表态,并没有换来的对方的些许感激之意……威利安?拉尔夫斯呆滞了一下,只能摇头苦笑,而那位圣武士。此刻却

“威廉,你说……这位阁下只是一个学徒?跟你一样?”

女圣武士眯起眼睛,看着那个人挥了挥手,于是原本站在神殿门口的几个半精灵,便大摇大摆的穿过骑士面前的空地,走了过来,她便不由深深地皱起纤长而浓密的眉头。

是的,虽然用头发,兜帽甚至是面具遮盖了面容,但对方身边的几个人那纤细的手腕,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轻柔。还是足以让观察力敏锐的圣武士将他们的身份彻底固定住。。

回想起自己刚刚如临大敌的表现。圣武士的心中极端不快……一个法师学徒,即使多么优秀,也不过就是个掌握了三环法术的施法者,自己在军力上掌控着足够的优势。队伍里甚至还有四个正式法师,居然就在那个小鬼面前畏缩不前,即使是面对施法者,无论何时都应该慎重行事,但这种情况。用慎重来形容,还不如说是胆怯更加合适!

这样的感觉,让对方那张露出了兜帽阴影,似笑非笑的面孔看起来格外刺眼。

“是的,爱德华阁下是一名法师学徒,但他跟我不大一样。这个……但是,这一次他似乎是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因此,对于他的身份。我不便于过多透露,不过,他是我们这一期学徒之中的首席,能力最强者。”

威利安尽量斟酌着自己的语气,点出一点那个同龄人的强大之处……一个**师交托的任务。究竟会是什么,他无从查知,所以对于对方要保护身份的说法,他自然也就凛遵不疑。

但这并不能够降低。他那个同伴心中的怒气。

“那么,是否能够请这位学徒先生解释一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邪教徒聚集的巢穴?”

圣武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古怪的心绪,她平视着那一袭飘荡在空中的黑袍,目光明亮得仿佛燃烧着的火焰。一时间仿佛成为了一种实质存在的力量,能够压榨出被提问者所有内心中的秘密。

然而,对于那个人来说,这目光并不能起到丝毫的作用,也就仅仅是一个女子对于他的注目。

“我说过了,我只是路过此地,但作为一个法师,对于一个号称知识之神的存在的神殿,若是没有半点兴趣的话,那难道不是一种愚蠢的表现么?”苍白的嘴角上,笑容不减,那种语气似乎更加轻松:“适逢其会而已。”

“适逢其会……好吧,您是爱德华先生?很抱歉,根据父亲……公爵大人的命令,今天在这个区域内出现的,所有的半精灵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出现错误,公爵的命令特指的是你们这里的半精灵,我身边的人都是我的仆从和伙伴,与你们这里的半精灵没有任何的关系,”

爱德华冷笑着打断她:“另外,如果你是要逮捕什么暴徒之类的家伙……那么我可以很荣幸的告诉你,那神殿里就有那么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个施法者,不过他们已经丧失了抵抗力,就算做是我对于你们行动构造成阻碍的一点小小补偿好了。”

“什么?”

女骑士又一次愣住。

……

进攻的计划似乎比预想之中更早就结束……

或者说,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爱德华的预料里的反击并没有出现,更别说是最为耗费时间的巷战了——卫兵,骑士和魔法师就这样长驱直入,在那座三层的建筑中搜索了大概小半个沙漏,然后便宣布清剿结束。随即有一小队人带着那十几个精灵和那倒霉的施法者离开,又留下了一队士兵看守这座神殿。而期间根本没有任何人提到那连接在大殿后面的建筑群,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要抓住这殿堂里的十几个人而已。

这样潦草的表现,让爱德华实在是有些侧目。

当然,实际上他们究竟是成功或者失败,对于爱德华来说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那个教会的根底如果被连根拔起对于他来说反而更加不容易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是这样潦草的结果,实在颇为有趣。

眯起眼睛,爱德华望着那些骑士们的忙碌,若有所思……他不认为那座通道由多么隐蔽而难以发现,所以可能是几个运气好而率先醒来的家伙警告了里面的人,封死了道路,但更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里早就已经被某些势力渗透……而这一群人的带队者,又是个迷了迷糊的小丫头。想要瞒过她实在简单。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踏进那神殿一步。

好吧,那女孩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小了……至少爱德华能够注意到,那件精致的银色胸甲上,刻意打造出来的弧度。除非她是准备刻意装胸作势。

“那么,既然那清剿结束。我们是否可以离开?”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收敛。爱德华问道。

“这……”女骑士明显犹豫了一刻。

对于这个人,她在心中抱有极端浓厚额的疑问,自然是不想让他就这样轻易离开,不过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显然不是一个圣武士擅长的工作。

不过与她相比,那位骑士长大人,显然就要干练得多。

“哎呀哎呀,天色已晚,就这样虽然我们此次的清剿已经结束。但或者无法避免的有一些漏网之鱼在城中徘徊,为了保护诸位的安全,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代表公爵阁下,邀请几位到鼓山城的城主府中暂住。”青年骑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显然脑袋转得还算灵动——此类的邀请其实也跟软禁没有太多区别。只要进入了城堡,那么即使这个古怪的法师学徒有天大的本领,想必也插翅难飞。

当然,即使对方拒绝。他也做好了几种预案,可以堵住对方的理由——但让他意外,又愉快的是,那个人,居然就此便点了点头:“正好。这城市里的旅馆都不是非常舒适,而且对于我这样的穷学徒来说,旅费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既然您盛情相邀。我也就不客气了、”

如此顺利的态势,让名为克莱恩的贵族也有些发呆。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个心灵术士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与那位公爵阁下见面的。

……

“多谢……学徒长。”与威利安登上一辆马车,向城镇中心行去的时候,这位小贵族忽然开口道:“看来,我似乎是反而给你们增添了一些麻烦。”

他的说法其实不无道理,若是他没有出现,爱德华确实有能力离开,而不会受到这些城防军的任何干扰——当然,前提是,爱德华真的打算那么干。

因此,对于这个歉意,爱德华只是微笑着摇了摇手。“你跟他们似乎很熟稔啊”

“这个嘛……嗯,也没有什么,我的家族,和格陵兰公爵有着一些……嗯,贵族之间的往来,所以与尤利娅小姐,有那么几面之缘。”威利安沉吟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

不过爱德华促狭的言辞,很快就让他红了脸。

“数面之缘吗?从那种局促的表现,看起来,这之中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我说,你不会是喜欢这位小姐吧?”

“咳咳,您……您说笑了,爱德华阁下,”

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忽然与印象中无法符合起来的人,干咳了几声,猝不及防的威利安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了一个平和的表情:“这个嘛,公爵大人现在似乎并没有谈论尤莉亚小姐的婚姻大事的打算,而且一位晨曦之神的圣武士,也不是……”

“圣武士也没有禁止结婚的规条嘛……而且呀,有人说过法师和圣武士的配合是最好的呢,至少我就知道……不,是故事里,产生过这样的搭配啊,法师的冷静和圣武士一脉相承……只是有点可惜,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样?”

“这……”

“喂喂,爱德华,你不会是再说你自己吧?”

坐在爱德华身边的丽莎小姐忽然插嘴,毫不犹豫地揭穿了某些事实:“真是物以类聚呢,你和你的朋友似乎爱好也差不多?不过那个谁啊,为了你自己的品德考虑,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跟这家伙混在一起,否则的话,你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你爱慕的那个圣武士给讨厌了……”

“实际上那个,如果是爱德华先生的话,很可能不只是被讨厌吧……”鬼使神差一般的,另一边的小莱恩也低声自语,毫不客气的补上一刀。让丽莎小姐夸张地抚掌大笑:“哈,对了,确实不只是讨厌,如果是你那样表现的,她说不定会要把你当成是邪恶之徒给审判了……所以,要是没有爱德华那种实力,你最好别……呜呜……”

“笨蛋,我是在问这家伙!你闭嘴!”

“什么……呜哇啊……爱德华你这家伙根本就是象……”

“好吧,好吧,我投降了,学徒长……”面前的凌乱,让威利安有些发怔,但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举起手来:“说实话,我确实是要去追求她的,不过,这不是因为爱慕,而是两个家族的联姻……有关于拉尔夫斯,蒂森克虏,以及瑞特格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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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权力游戏的版

昨天家里停电了……所以,你们猜猜,我还有多少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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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两个家族的联姻啊?”

一边的丽莎小姐愣了愣,不过很快就一拍手掌:“啊,是要你跟那个……那个什么家伙去抢婚,是吧?”

“并不是那种野蛮的意思,这位小姐。”

这个词汇让威利安微微顿了一下,因为那是西北边陲的零星地区,平民们才会使用的一种传统,一向被文明人视为野蛮……这位年轻的贵族后代性格随和,但涉及到那位女性的时候,他表情却一下就严肃起来:“尤利娅小姐的终身幸福,只能由她自己选择,我们只能拿出自己拥有的东西,以及最大的诚意,那就够了。”

爱德华向丽莎小姐递过去一个责备的目光,但这位小姐仅仅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很抱歉,学徒长,在以前都有所隐瞒,我的家族,就是拉尔夫斯……我是违逆了家人的意愿,偷偷跑出来去参加学院的考试的。”无奈地笑了笑,年轻的贵族法师学徒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因此作为惩罚,家族给予了我一项任务,就是完成这一次联姻……哦,其实倒也不一定非要与瑞特格结成实质性的婚约,但只要是蒂森克虏不会得手,那么也就足够了。”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对于这个位面的贵族门第来说,家族联姻实在是太常见不过的事情。正是这些互相之间的血脉的关联,铸就了贵族阶层枝繁叶茂的表面之下,支撑着一切的根系——在这些宏大的门第之中。所谓个人情感,不值一提,什么爱恋,生离死别,通通都要给这种实际利益的联合让路。

只是这个小鬼虽然成熟稳重,但也毕竟不过是一个小鬼罢了,十几岁的孩子考虑事情。自然不可能周全……实际上这个最终目的,虽然不是太过要紧,可也至少不应该泄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你对于她似乎也并非毫无感觉啊?你刚才看她的眼神……嘻嘻,那可是相当的专一呢。”

话题并没有如愿结束——毫无反省刚才失言的意思,丽莎小姐几乎是立刻就开启了她的八卦之魂——虽然这种戏码。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俗套得不行,然而在这个位面,这个时代,却显然足以引发大部分人的感情共鸣。

马车里的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一点,包括那位算是半强迫着跟来的半精灵莎琳娜,也不自觉地动了动纤长的耳朵。

“我……我不知道。”

年轻贵族的眉头紧皱,将目光转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你知道的,学徒长。贵族一贯被传说成为对于婚姻,不。对于情感持有放任随意的态度,但事实上大部分的贵族对于这些感情,都并不十分理解,至少,在他们成年之后很久,才会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

“只有经历了缱绻的爱情,人才会真正成熟。那与是否成年无关。而你,或者已经可以了。”心灵术士笑了笑,替他解惑,也为他打气。

“真的吗?”

贴心的说法让年轻人的眸子里爆出一点光火,但随即便在苦笑中暗淡下去,叹息一声,他的思路似乎沉入了一些凌乱的回忆:“唉……认识她,已经是七,不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而她却已经是一位小小的名媛……好吧,实际上那个,现在对于她来说,我也仍旧是个小孩子而已,三年的差距,并非不能弥补,可在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我这个家族次子,也没有可能被她这样优秀的女子看重的可能吧……能够在远处看着她,或者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说威利安,你一个富二代满脑子这种屌丝的思想,真的没关系么?”某人忍不住开口道。

“您在说什么?爱德华阁下,我不是很明白……”

“好吧,我的意思是说,还没有进行过尝试,难道你就已经认定自己必然失败了?”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实力什么的……其实那丫头,也没怎么出色啊?不过就是仗着比你早出生了一些时候,女孩子又要比男孩子早一些成熟罢了,你作为一名法师的能力,或者也并不优秀,可是学习上几年,至少也可以有个正式法师的力量,若是运气不错,即使是真名,也不是不能拥有。法师的力量众所周知,这样的前途,难道还不够你作为追求一个女孩子的资本么?”

“学徒长阁下……您真是……果然是志向远大。难怪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成就非凡……”

年轻的贵族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继续苦笑。

自己有那样的资格吗?

差的太远了,不管是剑术,是武技,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相较于那个女子,他除了拥有一个古老家族的血脉传承,便没有丝毫的优势,哪怕是比较得意的魔法,也在她获得神启之后,变得毫无意义。

而法师的道路是如此的漫长,历史上的高阶法师如过江之鲫,但又有几个,是在二十岁出头时便获得那个成就?尤其自己的资质,自己自然清楚得很,或者,他真的能够推开那扇玄奥的大门,涉足其中被称为神之领域的地方……但可想而知,那只能是在二十,三十年,甚至更久时间之后的事情。

至于眼前这个人的安慰……

大法师学徒,年轻的领主,王子的导师……这诸多的光环无论是哪一重,都不是自己能够触及。所以这基于不凡的案例上的开导,实在很难让人难以付出信任。

“喂,那个威利安……阁下。不要犹豫啊,你就不怕那位小姐,被别人夺走?比方说,那个什么蒂森克虏?”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理所当然地忽视了这问题可能会戳到对方的痛楚。

于是年轻的法师学徒神色黯然:“其实说不担心,可能是个连我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谎言吧……不过尤利娅小姐对于男性,尤其是比她弱小的男性。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即使她的家族做出了安排,她也可以以神侍的身份加以拒绝——作为一名圣武士。她实际上已经不能算作是瑞特格家族的成员,家族对于她的约束,也是非常小的。”

越拉越远了。

倒霉的富二代屌丝可不是自己的关心重点,所以顿了顿。爱德华悄然将话题转了一个角度。

“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那位公爵大人的意思吧?若是一位公爵,兼皇室剑匠认同了,那么什么教会或者家族之间的压力,应该都不在话下才对,还是说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出自于他的亲自授意?”

“啊?”

心灵术士刻意透露出的那个称呼,让威利安惊讶了一下:“公爵大人……皇室剑匠?这个,抱歉。学徒长,对于这种问题。我恐怕无从得知。而且,授意什么的应该也不至于,因为是公爵大人最近忽然病倒,所以围剿邪教徒这个工作,才会落在了尤利娅小姐的身上的。”

“是吗?”爱德华点点头,注意到一边的小贵族已经低下头去,显然是为提供了那个虚假的传说感到不安。

“但是,但是,威利安阁下,格陵兰公爵大人,应该是王国最为出色的将军吧,他……”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的,实际上不只是格陵兰公爵,每一代的瑞特格家族的家长,都是戎马一生的杰出将领,不过对于格陵兰公爵来说,虽然他拥有着无双的智慧和指挥能力,但这位公爵大人,一直就不曾拥有与骑士名号相符的体格;幸好,指挥作战,也并非需要主帅亲自上阵杀敌。”

思索了一下,威利安慢慢地开口道:

“至于说皇室剑匠的身份,按照惯例是王宫的极端机密,我想即使是瑞特格家族的内部,也只能由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种秘密的,当然,前提是瑞特格家族真的拥有一名皇室剑匠:因为按照一般的惯例,皇室剑匠终其一生,应该随时在陛下身边候命。而公爵大人,虽然我只能从几次见面的观察来判断,但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因为一位皇室剑匠,至少应该不是体弱多病的,不是吗?但格陵兰公爵,似乎一直都受到一些疾病的困扰,所以……”

当然,也有可能那并非是疾病,而是因为伤痛……这样也可以解释他为何并没有留在罗曼蒂,而是回到自己的领地——作为一种为国尽忠之后的奖励。让他养老?

不管如何,这对于自己的计划来说也是个阻碍——如果不是那位公爵大人本人,那么如果需要结定一些契约的话,就变得不大牢靠了。

短暂的交流和思考之后,马车驶过了城堡吊桥上的震动,让爱德华微微分神,注意到那左右开始响起的关于口令和调遣的声音。

城堡已经到了。

天色已经过了午夜,即使贵族们崇尚的夜晚生活,在这时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因此,简单的安排之后,就是休息的时间。

不过,在房间中冥想了一阵之后,爱德华发现自己反而极端清醒起来。

为了准备晚上的这一次行动,爱德华安排所有人在下午的时候补充了一下睡眠,不过丽莎小姐显然并没有服从爱德华的安排,仗着半精灵的睡眠时间远比人类短暂一半的优势,不知道把时间浪费在了哪里……可惜或者是因为,她也还没有自称的那种成熟,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刻,就已经开始闭目养神,到下车的时候,已经像只吸水鸟一样不住磕头。最后还是爱德华抱着她进到了客房里。

至于那个名叫莎琳娜的半精灵小姐——鉴于这一晚上的遭遇,可能已经是她一生之中最为离奇的部分。所以爱德华施展了一个灵能支配术,将她的心境平复下去,然后扔给了小莱恩去照顾。

至于这位小贵族是会非常绅士的守护一夜。还是把握住机会,玩点脸红心跳,又或是爆发一下,揩油吃豆腐,那就不是爱德华需要去管的事情了。

显然,作为主人的女圣武士,对于这个与她当面对峙的法师学徒。没有丝毫的好印象……安排的房间,是城堡中比较靠内测的几个,虽然有魔法调整气温。然而在这盛夏的午夜,空气却多少有些闷,对于毫无倦意的人来说,并不是个能够静心安睡的场所。

于是想了想。他干脆坐起身。开始梳理脑中的记忆。

慢慢地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幅地图。

在这地图的中央,是那一只黑色的巨鹰,布莱霍克的家族领地,横亘于克鲁罗德山脉的东南,包裹住包括呼伦克尔山山麓,呼伦河的东岸边还有贝特湖,占据着一片广阔的地域,然后又被南方的布莱克伍德的公爵领。以及北方的特权伯爵齐齐伦的领地包夹在中间,之后。在更北方一点的地方,就是作为王国北方领土的拉尔夫斯,和稍微东南的蒂森克虏。

特权伯爵虽然名义上是伯爵,却并非只是一城之主,比方说拉尔夫斯,拥有的领地远不如拥有公爵头衔的瑞特格家族的十二城,不过也至少拥有五座城市和近百采邑,而另一个代表,布莱克伍德家族虽然号称公爵,实际上却一向被戏称为侯爵。地位在六个实权派之中也较为尴尬,就是因为他的城池数量不过七座,背后西南角的地方就是贫瘠荒凉,‘连食腐兽都不愿意生活’的西封邑地,而与之相连的自身领地也贫瘠的可以,如果不是那里还有整个王国最大的铁矿,领地内又有金银矿脉,除了上缴之后罗曼蒂给予的补贴之外,还可以稍微私吞一些来治军,它可能早就已经被拆分了。而那个布莱霍克世仇的称号,认真说来只能算是牵制这头黑鹰的力量之一而已。

因此,作为王国两大领地的瑞特格家族的话语权,显然不是一般的大,即使作为同样实权派的两位伯爵,也只能各自加深与之的友谊,否则,不管是拉尔夫斯还是森克虏,都只会面临对方的蚕食,虽然最为明智的方法,是两者合力对抗,但如果是这两位伯爵之间出现了纷争……呵呵,想必就是如今的局面吧,所有人都在争取着最强大的第三方的支持。

至于说东北的那些仅有一座像样的城市作为主城的伯爵领,诸如海曼,科隆一类的城市,虽然也拥有错综复杂的领地构造,然而实际上在国家的战略之中,都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棋子,帝国连年的进袭之下,三年大打,两年小打,早就让那些半要塞城市里面的家族,成为了必须依附于中央才能够存在的空壳子。

而联系了这一切的,就是位处中央的罗曼蒂,这座巨大的城市,如同一只牢牢占据网中的蜘蛛,控制住了辐射出去的周边领地,而维持这种控制的,正是它那延续千年的贵族制度,只不过,任何的存在都不可能永恒,这千年根基从它建立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悄然走向无法避免的灭亡,千年的岁月,已经让粗壮坚固的丝线悄然腐蚀,虽然贵族们不停地用他们各自的网络修补它,但如今,这张历经修补的网络,正在被自身厚重的布丁压断。

这就是这个国家,

这巨大的权力游戏,自己已经在无意间登录其中,那么,自己又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玩家?

短期之内,或者是个看客吧?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两家的较量,实际上对于他来说无可无不可,即使有人能够完全吞并了这罗曼蒂西北的广大地皮,也跟他这个小小的子爵没有半点干系,不过,作为夹在两个公爵领中间的齐齐伦,恐怕是最为苦恼的一个了吧。

那片属于哈特兰家族的领地气候湿润,土壤丰腴,历来以人口和粮食产地著称,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与那位黑鹰公爵的关系,一直就是处于冰点以下——数年之前,他就曾经提出。王国最为精锐的部队到前线去,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布莱霍克,被人称为硬骨头伯爵。但实力上的差距,也注定了这种针对是一种得不偿失的悲剧,一直以来,这位伯爵上奏的陈请控诉卷轴,就比另一侧的布莱克伍德多得多。

心中思忖着这些干涩的情况,爱德华随意地在那片小小的花园里行走,不经意的抬头时。却注意到不远处那个窈窕而熟悉的身影。

站在窗下,达赫妮抬头仰望着城堡上的天空,虽然那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脸。但呆呆出神的姿态,却让她看上去,似乎对于那片璀璨颇有兴趣。

确实,虽已西沉。但今晚的月色很好……

并不是一轮银亮的满月。但也非冷淡的残月如勾,而是最不浪漫的凸月,不过也因为如此,反而显露出一些淡黄的颜色,少了几分清冷的味道。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星星而变得璀璨多了。在这个空气还远没有达到需要什么ph2.5检测指标的世界,夏日天空的星光,几乎无远弗及。能够引发人们心底最为深沉的敬畏,与无边的想象。

“怎么了?”爱德华走到她身后。柔声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所以便看看这些景色。”感到有人有人靠近,女祭司的目光微微转了转,但最终却并没有分出太多的关注。

“在这里看,不会很清楚吧?”

心灵术士笑了笑,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柔荑。

微微凝神,一阵气流旋动,两人的身体便腾空而起,轻飘飘的向上飞了出去。

心灵异能之中的飞行术,是心灵传送系,专属于灵旅者,爱德华需要用心灵革新方能使用,不过幸好,他并不想要飞出太远,灵能漂浮术便已经足够应付了……

缓缓上升,之后向外挪移,力量消散时,两人已经踏上了一块露台。

这里是城堡的一座塔楼,这座古老的洛克可建筑最高的顶点之一,距离地面其实并不是非常高,只有二十多米上下,然而,在这个时代,这几乎便已经是最为宏伟的一类建筑了,极目远眺,远处的树林道路,农庄田野绵延开去,唧唧的虫鸣和风声混合成为一种细微的沙沙,习习微风吹散了盛夏的暑气。也让天空变得更加接近人。

“无聊的时候,看看星星,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如果喜欢,我给你做一个可以让你看得更清楚的魔法道具好了。”

“无聊……吗?其实,也不错。”

银色的面具遮住的表情看不出悲喜,达赫妮的声音,似乎是空寂,又或者,是轻松:

“不用担心战斗,不用担心有人筹谋什么,不用担心家族,不用去管理那些烦死人的男人,更不用担心自己受到什么威胁,甚至不用去理会女神的神谕……一切似乎都跟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关联……这很无聊。”

“可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仿佛比之前的一百多年,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加在一起,还要更加丰富得多,愚蠢的存在,聪明的存在,有力量的存在,或者是软弱的存在,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今天,那个奇怪的小鬼,以及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那让我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想知道他最后如果失败了,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失落,愤怒?还是无所谓的?”

“太多了。”

她轻轻地说着,然后仰首望天,淡淡的星光将她暗红的瞳孔中映得五光十色:“就像是这个没有顶的空间里,这些比任何卓尔城市都大的星空,这里,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东西,即使只是你的那一座小城,也有着超过幽暗地域的丰富的东西,虽然大多都是很愚蠢的,像是那些奴隶一样的存在,可是仍旧让我感到……怎么说,新鲜?”

“世界就是这样的……实际上,若你有机会离开这里,看到了整个宇宙,那些远比这个大地还要大上万倍,亿倍,兆倍……甚至是更大的存在,你就会又感觉到,现在的自己,仍旧是浅薄的。”

“比大地还要大上万倍?那是什么,神祇的家园?”

“不,是那些星星。”

“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的小……怎么可能……”

“只是距离太远罢了,你不是说了么,这个天空。是没有顶点的呦,因此,那些看起来微小的东西,距离我们,同样遥远的不可思议。而他们的数量,也远比你看到的更多。大约,有几十亿……”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一下。因为眼前的景色,让他不免想起,就在不远的过去。他似乎便已经说过。

物是人非……

心中莫名的一痛,让他停下语声。

不过,达赫妮显然并没有察觉他的心绪。

“只是有些迷茫罢了,比起你。我似乎真的无法适应这里。不,应该说,我和我的族人,恐怕真的不可能完成女神交托给我的任务,即使人类有多么孱弱也好,即使我们多么自夸于自己的力量也好,但黑暗精灵与人类比较起来,在整体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即使我能够聚集上一两个城市的黑暗精灵也好,即使能够有三万。五万的战士也罢,但是我们真的能够在地面上占据一席之地么?”

她轻轻地叙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也同样陷入了一种思索中。

“离开了奴隶,卓尔可能根本无法在一无所有的地方生存,我们不懂得耕种来获取食物,也无法应对日光,更别说是面对那些人类的法师了,或者,我们可以成功的抵御一次两次的进攻,但是如果由几个大法师,不,即使是你这样的存在,一个人恐怕也就足够杀死我们的大部分人了,同样的人口损失,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卓尔,那就是灭顶之灾……”

“不,不对,深渊在下,我这是在说什么?”

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达赫妮惊道,闭上眼睛,这位女祭司单膝跪倒,双手交握,为自己的臆想而瑟瑟发抖:“不……伟大的,残忍的蛛后陛下,请宽恕我的愚蠢,我是不能够这样想的,您的旨意,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必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必然的……”

爱德华又想要笑了。

“小笨蛋,你想的太远了吧?战争就是非要吧对手消灭殆尽,不留后患,那是只有在幽暗地域才能做到的,在地表,盟友才是所有人都需要的东西。”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扶起,也轻轻摘掉她脸上的面具,端详着那黑玉色的精致脸庞。

女祭司的皮肤柔细滑嫩,月光之下,仿佛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银色的眉头微蹙,嘴角却似笑非笑,让爱德华慢慢地将嘴唇印下去,封住那粉红的肉色。

一个平凡的吻。

“是啊,我是笨蛋呢……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就很看不起我。”

唇分时,卓尔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红色双眸里映出心灵术士的笑容,沉默之后,她一字一句地轻轻说道:“对于你来说,之前的我,不过就是个窝在自己的城市里,将阴谋诡计和神经过敏,自己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的愚蠢女人罢了,是不是?或者不只是你,大概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认知黑暗精灵的吧?觉得我们愚蠢得可笑?”

“这可不对,实际上,大部分的人类都认为你们喜欢如此。因为在他们看来,你们就是愿意那样生活,并且能够从中得到极大快乐的存在啊?卓尔以杀人为乐,喜欢黑暗冰冷的地方,他们都是蜥蜴和蛇,不,是蜘蛛变成的。”爱德华笑道。

“可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们到底要面对多少的艰辛,那些愚蠢的人类!”卓尔祭司喃喃自语,忽然蹦出来的狠毒语气,让男人的笑容更加扩大了一些。

“是的,那些愚蠢的人类……他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担心,不需要提防自己的姐妹,也不用去理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进攻……可是事实上做的事情,跟那些奴隶也没有太多的区别,他们种植,他们挖掘,最后还不是用自己干活儿得来的东西,养着象你这样的上位者,或者说是寄生虫?然而他们却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还认为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爱德华打断她:“其实不都是一样么。只是互相之间的价值观不同罢了,即使是卓尔,如果你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维护你,而我的城市里,我给予他们的,就是他们想要的,粮食,安全的住所,以及大部分的自由。他们自然愿意用很多代价来换取。”

“卓尔喜欢的,可不是这些东西。”女祭司哼了一声。

是的,卓尔们贪恋的。只有权力,那不是用片刻的安逸和填饱了的肚子就能满足的东西……

“我知道,我们对于权力的喜好,远比你们要强……只是因为我们除了那些。就几乎一无所有。杀戮与争夺……每一个卓尔从一生下来,就已经身处其中,就是不在其中挣扎,若不将之作为全部来珍稀,那么最终的下场,只能是被那些东西吞没。”

达赫妮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

其实对于黑暗精灵来说,最大的诅咒。说不定也并非是人们知道的——那一身异于族类的皮肤,在太阳下便会衰弱的体质。会被强光眩晕的视觉……而是这种过剩的权力欲。

正是这种欲望,将卓尔们完全封锁在幽暗地域之中,封锁在那些背后的匕首,食物中的毒药以及互相的计算与平衡之下,若是没有突破,他们最终的命运,或者只能是逐渐逐渐地减少,直至消亡。

而这权力的贪欲,正是他们的神祇所推崇的,因为正是那种源源不断的牺牲,才可以让蛛后罗丝的力量,永远保持在一个可以媲美精灵主神,控制整个幽暗地域的巅峰状态

所以,被人类传说成为凶猛恶毒的卓尔们,事实上也不过就是神力的底层牺牲品罢了。

……那么人类呢?这个世界的人类,又是不是神能,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底层产物?

想到这一切时,爱德华脑中忽然跳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算了,回去吧,这里好肮脏。”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时间就在两人的思忖中,慢慢度过,片刻之后,女祭司开口打破了这沉寂。

“嗯?脏?”

周遭的景色,似乎与肮脏无缘啊?这个粗糙青石堆砌的哨塔,被清扫的相当干净,没有丝毫的灰尘,两人站的地方一点被风刮起的浮灰就已经是最大的程度的尘埃了吧?

爱德华的目光收缩了一下。

确实不同。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哨塔竟然被施展了一个不错的幻术,从外围看来,这里不过是个几近废弃的哨塔而已,遍布着灰尘和蛛网,不过在爱德华的目光里,一切幻术掩盖下的东西都无所遁形,所以,那些细致的纱帘,还有其后微微透出的灯光都……

等等,灯光?

并非灯光,而是一层魔法的微光。

幻术的蓝光。

这里的布置非常巧妙,在简单的幻术后面,一层厚厚的布帘挡住了所有的窗棂和门扉,但是其后却又有一层魔法的灵光,显然是用来掩盖光和声音的,这样一来,即使从很近的地方来观察,看破了那层幻术的效果,也仍旧只会看见那层半旧的布帘,让人或者会被认为这是一种必要的军事设施的掩护而已。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景不错。位置较高,才带着达赫妮飞了上来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有魔法布置。

是公爵家的什么机要重地?看起来又不是很象……

思忖中,心灵术士轻轻走到了门口,念力游动,轻轻一提。门帘之后的光泽,以及声音,便慢慢地投射出来。

没有想象中的戒备,只有两支银色的灯台,淡淡的魔法光泽映照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中央那华丽的床铺上,两团白乎乎的人影纠缠着,粗重的喘息声,仿佛哭泣一般的尖叫,和金属的撞击音,木头扭曲的吱嘎声响,混合成为一种淫*靡的音律,被魔法的力量,约束充斥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

心灵术士不由轻叹了一声。

还以为是有些什么玄机……结果是闯进了别人布置的爱巢,还撞上了野鸳鸯一对。

好吧,其实若仅仅如此,他也并不想要叹气——房间里,那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人显然对于这个巢穴的隐蔽性很有信心,因此欢%爱颇为投入,并没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到来,所以只要退出去,也并不算做什么打扰。

但令心灵术士有些不快的是,那纠缠在一起贪婪索吻的面孔,他有些印象……

其实不过是一个多沙漏之前,刚刚见过。

那不是刚才那一场围剿闹剧的主角,那个什么家族出身的骑士队长大人,还有威利安要争夺的那个婚约者女士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惊起野鸳鸯……

作为一座塔楼的顶端,这房间之中的空间不大,只有三十几尺方圆,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原本用以瞭望的哨位里,现在已经布置得颇为奢华,座椅床柜一应俱全,墙壁上还挂着几张大大小小的画作……看上去不过是一座精致的普通卧房。

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做出如此布置并非易事,至少普通的手段,就无法将那些家私从那扇狭窄的小门楼里搬进来……不过正因如此,这里才足够隐蔽,没有人能够想到,会有人将这个醒目的地方堂而皇之地作为一个私会的场所。

这就是所谓思维的空隙。

当然,或者也就因为这种隐蔽性,房间里的两人,没有谁注意到那个从外门女子身上,一身铠甲衣装半解,所以男人拼命地耸动的时候,那铠甲的轻轻撞击声,就和床架的抗议混合在一起,而女骑士的双腿%分张扬起,叫喊声正在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就在爱德华轻手轻脚地准备后退的刹那,那男人猛地回过头来,惊骇的面孔在暗淡的光泽下有些狰狞!

“谁!”他喝道。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询问的意思——回首的同时,他已经从床边上扯出了一架轻弩,喊声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弩弦的嗡鸣,三只短促的箭矢分散,力道不大,却迅捷无论,即使是身体轻盈的战士,在这种距离上,也难以躲开这种密集的攒射!

在这种地方也要带着凶器,这个家伙的思维显然足够周全和阴毒……

可惜。阴毒在巨大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思想化为力量,力量凝成墙壁。惰性护甲下的空气,就像是粘稠的果冻,卷住那些轻巧的箭矢。

随即一道纷杂烦乱,有若实质的精神力量,便向着房间中轰击过去!操作灵吸怪幼体的脑力发动心灵震爆,现在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颇为熟稔,就在那些箭矢叮当落地的同时。那一对儿倒霉的野鸳鸯也已经各自一头栽倒!

“真他喵的……讨厌。”这个插曲也算不上的闹剧,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想要骂娘的冲动。

这算什么玩意儿?

无论是谁,在跟女友约会的时候撞上了野鸳鸯。多少都会有些扫兴的。若是碰上的只有这一个毛人,爱德华一定二话不说,直接用念力把他拧死,

不过现在。他却没有什么动手的兴致——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还要跟那位公爵谈些事情,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死的又是个实权侯爵的子弟,估计便少不得要引发一些骚动,那几万半精灵的事儿,又得向后拖延一阵了。

“真有意思……人类的想法,是不是都相差不多?”

游鱼一样从狭窄门中转了进来,女祭司嘲讽地笑道:“愚蠢又狡猾的家伙们。这就是你们所谓‘看星星’的最终目的吧?看来,以后我也得了解一下人类那些俗语背后的意思才行了?”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

与愚蠢和狡猾无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的一幕,只是家族利益产生出来的怪异残渣而已。

贵族之间的婚姻没有自由可言,完全为了家族利益服务,所以他们唯一能够享受爱情的方式就是情人,这是所有大贵族家族心照不宣的事情,而且所谓不宣,也就是公开不讲而已,有些私密的场合,他们会毫不介意的将之拿出来作为自己魅力的证明,至于说谁跟谁凑合在一起,那更是自己的私人问题,单方偷腥或者还会被追究前者,两面都油了嘴,而夫妻背后的家族势力都相差无几的话,通常只有多嘴又愚蠢的下人才会成为这种复杂关系里的牺牲品。

兴致有些低落,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卓尔祭司的话,却又让他转回了视线。

“啊呀呀,这个家伙,人不怎么大,东西更是小的可怜,但怎么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根本不是个战士吧?干嘛穿盔甲?嘻嘻,我明白了,这个男性还真是有趣,无法取悦那个女人,于是就换了一个相似的来模仿?”

这倒是有点意思?

因为厌烦,所以爱德华在第一眼时,并没有仔细观察,但被提醒而投注了注意力之后,便立刻发现了其中些许的问题……虽然身上也穿着半副铠甲,不过此刻床上女子的身体,却并没有那种经历锻炼的坚实线条,而是柔软的苍白。

而当女祭司扬起她的面孔的时候,这种区别就变得更大——虽然眉目之间依稀与那位公爵的女儿有着几分相似,不过她的脸蛋要更加长一些,有些厚重的润泽嘴唇,让这张面孔呈现出一种成熟的魅惑。虽然保养得法,细腻的皮肤不见一丝皱纹,不过实际上,这个女子大约要比那位年轻的女圣武士的大了至少八九岁。

或者,更多?

爱德华撇了撇嘴。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杂色的宝石。然后,念力便扯起地上栽倒的那个倒霉蛋,和那个女人重新媾和在一起。魔法的光泽一闪,这一幕就在宝石里升起一团虚影。

不管如何,这一次的婚姻争夺里,这个蒂森克虏家族的小白痴,看来是要出局了。

“好啦,回去吧。”将那个证据扔进口袋,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回去的话,太无聊了……虽然是不如那个啦,不过这个女人长得也不错呢?”

红色的眸子,在房间之中环顾,女祭司脸上忽然漾开一丝恶作剧的微笑,一脚踹开那位年轻骑士,伸手拉起那个已经昏迷的女子的头发,顺手又用蛇鞭的手柄拨开了她的腿:“怎么样。爱德华,都已经这样了,你是不是要尝试一下?”

“你拿我当什么?排遣无聊的玩具?”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有些无语。

当然,卓尔就是卓尔,不可能指望着她们能够有正常人类的道德观念,对于他们来说,为了取乐,做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从某些方面上来说,爱德华其实也同样并不介意。作为心灵术士,他掌握的力量,已经越过了担心‘偷吃擦嘴’什么的界限。只要他愿意,随便一个灵能支配术,大部分的女人,便可以任他予取予求。若是过后不愿负责。只要花点时间,用记忆编织制造一个假的回忆即可。

可惜,他并没有那样的心境,用这种强迫的手法只能得到一具躯壳,索然无味,除非是这躯壳真的美奂美轮到了一定程度,否则又何必呢?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床上这个女人确实也称得起不错了。虽然不是绝美的,但那面容之中。却带着一种粗豪的,赤裸裸的媚态,身材的曲线同样很好,硕大的乳@房紧实高耸,腰线紧绷,即使已经昏厥,但仍旧媚态十足。已经散开,却并未乱掉的发髻,和地上散落的服饰,足以说明她高贵的身份,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优势另外一种诱惑。

只不过,之前这两个人战况的显然颇为激烈……这女人的阴-埠显然本就生长的颇为肥厚,而金色的毛发剃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细细的一缕,让人看得更加爱清楚,情浓之下,水露淋漓,粉红色的花蕾肿胀,从皮摺之中探出了头,足有豌豆般大小……看样子已经是久经战场,然而也正因如此,那鼓鼓的肉块中间,缝隙里嫩肉的色泽已经很深,原本应该蜷缩其中的两片花瓣也已经从中吐出来,带着一些暗褐的颜色,在红肿的颜色里,看上去颇为扎眼。

这简直是最扫兴不过的,尤其是不过几十个呼吸之前,那里还被别人的东西插进去过——看看热闹暂且不妨,但和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当芊兄弟,想想就足够倒胃口了。

“说吧,是真的希望我和她做么?”摇了摇头,他忽然笑道。

“不想么?”

“不,我是说,你就不想要?啊……算了,我们高贵的祭司大人,对于这种下贱的人类的交配场面,肯定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对于黑暗精灵的xing爱艺术来说人类的行为一定无聊到让你想要打哈欠了吧,所以,我们干脆回去睡觉如何?”

有意无意的调侃着,但是爱德华却坏笑着将手绕过她纤细的肩背,抚上卓尔的衣襟,伸进,将那一团硕大柔软的花房捧在手心。

隔着薄薄的蛛丝,似乎能够感受到卓尔微凉的温度,那花房顶端的两点蓓蕾,在男人手掌轻微的抚摸之下,随着呼吸细细颤抖,已经变得坚硬起来,像是两块蜷缩的小豆子。爱德华攫起那颗肉粒,轻轻用力,她的身子也猛地颤动了一下。

“想要取悦一位女祭司,这一点点的力量,可是绝对不够的呦,男性?”.

达赫妮吃吃媚笑道,同样还以颜色,她伸出手去,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裤子上轻轻揉捏,同样感受着海绵%体逐渐充溢着血液的坚硬过程。然后转过身,盯着爱德华……嘴角眉梢尽是满满地春意,但那双红眸里的目光,却又充满挑衅。

她慢慢解开男人的照门,将那已经开始挺立的分身解放出来,细细地抚摸,用手感觉分身的硬度,以及火热,又同时上下移动。“你拥有一件不错的武器,男性。”她调皮地用女祭司最为惯常的高傲口吻说道:“但是,你有将它的锋锐发挥到极致的力量么?我对此抱有怀疑,你需要证明。”

于是爱德华伸手挑起那张挑衅的笑脸。狠狠地将那两瓣唇纳入到自己的口舌间。

达赫妮也张开嘴,接受爱德华的舌头,同时伸出双臂,抱紧年轻人类的脖子。舌头纠缠在一起,让她不停的发出哼声,而人类也不想要停止一样同时抚上她的腰,将那件长袍拉开,手向里面移动时,黑暗精灵也主动的分开-双腿。光滑的皮肤就像缎子,而带着弹开指尖般的柔韧。随着手指逐渐的向上,那皮肤上已经热呼呼的带着一点潮湿。

最为柔软的部分,很快就落入了人类的掌握了。

用手指玩弄两片花瓣中间。顶端的肉芽时,达赫妮从鼻子里发出妖媚的哼声,同时抬起屁股。搂住男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同时腰肢不停的挺动着,似乎想要要求更多一样,这样配合他手指的动作。

“你这个卑贱的男性。竟然胆敢如此冒犯我……”女祭司低声道,然后再次献上樱唇,两人唇舌交缠着。半响方才分开,却是依然紧紧拥抱在一起,女孩的呼吸越来越重,体温也在急剧升高。她开始有些急迫地试图进入下一步。身体如蛇一般的慢慢缠上男人。

但人类却并不会就这样让她就此如愿

“那么。我高贵的女祭司,我请求你的帮助……”指了指那高高挺立的分身,爱德华暗示道。

半跪下身体的时候,达赫妮犹豫了一下。

作为一位卓尔的祭司,她天生就不需要去学习任何取悦男人的技巧,卓尔的社会以女性为尊,所谓的闻名遐迩的xing-爱技巧,自然也都是以女子为主题的。而现在,对于这样带有一定屈辱的单方向取悦男人的姿态。她非常陌生。

不过,最终,黑暗精灵服从强者的天性,还是让她妥协了——好像被吸引过去,先是用可爱的嘴唇在龟头上摩擦,然后轻轻吐出舌尖,开始笨拙地慢慢移动。

“含在嘴里,慢一点,用舌尖就好了,对,就是那里……”

黑暗精灵干脆伸出舌头,托在那团硕大的分身之下,慢慢含住头部,然后轻轻地晃动着,让那东西并不只是向着喉咙的深处移动,有时像是刷牙一样,将一边的面庞推得高高的,口腔里的软肉和牙齿轻轻的摩擦,分外舒适,而她黑玉一般的脸颊皮肤鼓起时,在月色下仿佛也闪着一层亮晶晶的珠光,眼神上望,红红的眸子里微含的笑意,让男人心中那种火焰,更加的灼热。

“很棒,真是聪明,我高贵的女祭司。”他夸奖道,同时不由深深吸气,

当然,这样的刺激,终究满足的还是心理上的层面,而身体方面还并不足够——实际上这种不瘟不火的舔舐,反而会让他的欲#火更加灼热……因此逐渐地,他不由得开始扭腰,配合着她的动作,那粗壮的巨物在女子柔软湿-滑的口腔里面冲击,感受着舌头不断滑动的触感。越来越向着更深的地方探了进去。

女祭司漂亮的银色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爱德华的分身被炼金药剂强化,别说是他这个岁数的少年,即使是成年人之中,也没有能够与之相比的,因此当那东西进入到一半多一点的时候,卓尔少女的口腔容纳度就到了极限,坚硬的杵尖重重抵在柔软的咽喉上,那种滚烫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呕吐。

可是当喉管因为这本能地反应一颤的时候,随着唔的一声,卓尔不由魂飞魄散,感觉那粗壮的东西越过了舌头的阻碍,滑进了口腔更深的地方去了!

“……缓缓地调匀呼吸,放松……慢慢动一下脖子,找找最为舒服的姿态……”

爱德华细意的用心灵之语慢慢指点,但遇到这样奉献的热烈动作,爱德华也忍不住抱紧达赫妮的头,慢慢向前挺腰,直到整个分身完全消失在少女红艳艳的嘴唇里,龟头部分挤开喉头软肉,被颤栗的喉管紧紧包裹着,每个部位都享受到无微不至的按摩,舒服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呜呜……”

当那凶器的尖端碰到喉咙深处时,女祭司闻到乾草般的味道,黑毛刺到鼻孔或脸颊,感到骚痒的女祭司不由得发出苦闷的哼声。虽然如此,达赫妮仍用一只手抱住爱德华的腰,一只手握紧他的分身,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嘴唇和舌头不停的活动。娇嫩的喉管因为巨大异物不断入侵而痉挛抽搐,下意识地做着吞咽动作,这更增强了男性的快-感。

够了……

这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沙漏刻度之后,爱德华猛地抽身……女祭司的眼眸已经开始向上翻白。紧紧地抓住他的腰,微微抽搐……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有危险。而且他恐怕也就要就此缴械了。

“咳咳,咳咳!”

离开可怕的封堵,达赫妮顿时用力的呛咳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了一次,她的身体颤抖,双目无神的样子,让爱德华心中不由有些愧疚,于是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那个房间,来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现在,又该是我为您服务的时间了……”轻轻在她纤长的耳朵边上低语道。他令她弯下腰肢,双手抓住垛口。

“你疯了,这里不行,到……里面去……呜呜……”

有些无神的黑暗精灵终于从那种接近窒息带来的快-感之中苏醒过来。环境的变化让她很快明白。对方究竟要做些什么,但刚想要抗议,爱德华已经在她的臀峰上啪地拍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用念力强迫她弯下腰,附身按住那一圈露台的垛口,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腰间的裙子解开,让那光滑,带着些微汗水的线条。暴露在星光下面。

美丽的景色,是吧?

黑暗精灵。真的不愧是适合于黑暗的种族。

眼前仿佛画卷一样的美景,让爱德华不由感叹。

深黑的天幕,在远方扩展,繁星灿烂,映出那光洁的人体,乖乖地向自己探出腰身的样子,分外具有一种淫-靡的美感,让爱德华眯起眼睛,忍不住伸手,轻轻用指尖撩拨。那两片微分的花瓣。

卓尔的肤色虽然很深,但是两片花瓣分开之后,里面的嫩肉却是很浅的粉红色,或者是因为映衬的关系,反而显得更加的粉嫩可爱,小小的洞口因为手指的角度而全部显露,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重叠收缩的嫩肉,而花径之外,两片花瓣的交汇处,那一粒花蕾则微微翘起,从皮摺之下探出一点点的头来。

呀!

女祭司发出一个抑制不住的狼狈叫声,双腿都轻轻的颤抖起来,眨眼的时间,一股花蜜从那层叠的媚肉里被挤压出来,沿着她的大腿滴落地面,“这不是很舒服嘛?好吧,如果你不喜欢,我看我们干脆回去吧?”爱德华笑道。

“不行啊……会被人看到。”

女祭司的表情,混合了三四分的不满,三四分的羞怯,还有两三分的愤怒,她挣扎着,低声叫道。但男人却双手握住纤细的腰肢,让自己已经硬得有些发痛的分身慢慢厮磨,分开两片湿淋淋的花瓣,对准正确的位置。

啊……!

女子发出像是被刺中的母兽的尖叫,两个人已经合为一体。

然后,男人退出一部分,再撞进去,黑暗精灵的身体太过娇小,当分身的尖端已经刺到了最深处,那一团柔软地,张开小口的肉块时,还是有大约三分之一,留在外面,沾染上挤出来的花蜜,闪耀着些许的光泽。

每一下都在身体内重重地吻合。

“饶了我吧……我已经,已经……”

达赫妮半闭着眼睛,长长的银色睫毛颤抖着。全身像火烧一样热,漂亮的褐色肌肤已经呈现出一种玫红的颜色,冒出来的汗珠在星光下发出妖艳的光泽。但激烈的撞击已经让她失去力气,只有无力的哀求。

虽然是半夜时分,但城堡的外墙上仍旧灯火处处,巡兵们三三两两游动或者原地警戒,今夜星月的光泽很足,只要有人抬头向天,说不定就能注意到那片露台上,暴露的男女。

但实际上,这不过都是错觉,人类并不拥有卓尔一般的红外视觉,即使在这星光之下,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看到站在塔上,垛口墙后面的人的样子,他们充其量只能注意到那里可能多了一个人影,不过在这种后半夜,人们最为困倦的时候,又有几人愿意仰头上望,去查看那个根本没有人的塔尖?

不过,爱德华要的正是这种效果——羞耻的感觉从心底腾起的时候,女祭司花径之中的媚#肉就扭绞得更紧,狠狠地缠绕上来,像是要将那个可恶的入侵者咬断一样。花蜜在禁锢的腔壁上摩擦成洁白的泡沫,咕叽咕叽的水声更能让

当然,这一切的声音,都只限定在他们的周围,心灵术士精准地控制着声音,将之变为一阵阵扩散开去的细微虫鸣。(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弄错了……

嗯,照旧需要啰嗦几句,把某些句子压在底下,不让人看见。

首先,前天停电所以昨天我三更,当然作为两更更的,却因为太累,没说啥,因为强者灰(偶尔的)都累成了墙灰了……所以,我要推荐票作为补偿,而且最近被新书追过去了有点难过。

好吧……有人说我前面的啰嗦看着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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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开始很有技巧的活动身体,肉块在摩擦之中不住的挤压,带出小股新的蜜露,而慢慢燃烧起来的感觉,也把恐惧逐渐消散,化为充满诱惑的呻吟声从女子的口中挤出,一开始还有些刻意压低,后来便毫无顾忌。而男人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急促,凶猛,很快,她就被送上了一座高峰……

身体变得紧绷起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体内痉挛,潮水涌出,愉悦的感觉顺着每根神经抵达末梢,她发出一阵长长的呻吟,然后几乎要瘫软下来。

“是不是挺刺激的?”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

“你……你这个小坏蛋,恶魔……啊,真是个该喂蜘蛛的小怪物……”

女祭司语无伦次的娇嗔着,喘息着,直到半个沙漏刻度之后,才勉强抬起头,同时也注意到周遭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理会他们,于是便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咯咯一笑,轻轻地扬起一条玉腿抵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用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转了半圈。变成面朝着爱德华,依靠在那垛口的砖石上,但却没有让那挺拔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滑脱半分,反而因为姿势的改变,变得更加紧密了一些。

“小坏蛋!你要怎么赔偿我?用你最常用的那个词儿,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我可是很害怕……”女祭司的眨了眨眼睛。红眸里满是诱惑,而她的手,则向下伸出来。在男人没有完全被她纳入的分身上扣紧,慢慢揉捏。

“用我接下来的效劳,如何?”

男人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然后沿着眼睑。面颊,一直贴上那柔软的红唇,两根软滑的舌头很快再次搅在一起,啧啧地纠缠。同时,爱德华的手也没有闲下来,直接抚上了她的胸。

她的胸-部丰满,紧实,肌肤弹性极好。随着呼吸,仿佛在微微弹动。两点嫣红在褐色的肌肤上格外耀眼,不过那晕红的范围,却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大或者过小,微微鼓起的尖端上,两粒粉嫩的樱桃骄傲地俏立,像是在睥睨着别人一样。

所以爱德华的手指,就在那两粒粉嫩上不住地轻微滑动,揉捏,轻弹,画着圈,夹在指间,抚在掌心,虽然只是简单的两粒,却似乎永远也玩不够一样变换着花样,腰际的动作也在逐渐的加快,分身摩擦着从卓尔花径之中源源不断地渗出的蜜露,发出扑哧扑哧地格外淫*靡的细微水声。

经历了一次之后,卓尔总算是能够开始抵抗,让甜蜜的感觉持久一些,卓尔那种浸透在血脉里的淫*乱本性暴露无遗,迎合收缩,像一朵噬人的妖艳花蕊,索需无度。

可惜,她仍旧不是人类的对手。

卓尔精灵们的感觉敏锐,动作纤细,但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种非常敏感的体质,能够在床底之间的活动中获得更多快-感,所以她们乐此不疲——再加上因为幽暗地域中缺乏其他娱乐活动。所以,卓尔们的所谓高明的行爱技巧才会如此的闻名遐迩。

不过在面对爱德华的时候,这优点却又变成了问题——心灵术士又不同常人,经过魔法和炼金药剂的两层强化,虽然达赫妮的身体柔媚入骨,极端诱人,可是想要让他缴械投降,也只能进行一次长久而辛苦的战斗。

所以,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沙漏,她就又一次被推上了高峰!

爱德华停了下来,托着她的身体,没有再移动。

黑暗精灵的体质,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没有太过激烈的动作,女子的腔内,那层层的媚肉仍旧紧紧地包裹住男人的分身,不断收缩蠕动,让爱德华感觉仿佛置身在一团无比柔软的果冻之中,而深处的那张小嘴,也在不断地开合,与分身上的马眼合为一体,阵阵吸力抽取得分身像是触电一样麻痒舒适,越是浑身无力,这种抽吸反倒越强了。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爱德华不由想起记忆里那些传得乱七八糟的对于名器的解释——当然他根本不记得这究竟是个什么名字,但绝对可以肯定,若是换了是之前的自己……不,若是没有身为心灵术士的精神力,恐怕也要很快就吸出来了。

但……还是差了一点点啊。

感受着分身不安的躁动,爱德华有些遗憾地发现。然后,忽然心中一动。

于是,他慢慢地转动着身体,再将姿势,从面对面的普通形态,转化成为能够更加深入的背-入式,再次运动起来,于是卓尔少女刚刚平缓下来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连续的高-潮让她已经开始陷入失神状态,眼睛半闭着,牙齿咬着下唇,“歌声”也不再高亢,只能是低微的哼唱着。

不过,她却不知道,男人这一次,这并不是简单的重复转换。

迅速的活动着自己的腰,爱德华的双手慢慢地在那两瓣丰满的臀峰上抚摸,揉捏着那结实又富有弹性的肉团,慢慢向两边分开,露出其中那一朵娇嫩的雏菊。在月光下,那一点淡淡的粉色在深褐之中隐藏着,紧紧闭合。随着动作不断的缩紧,细微的褶皱颤动,惹人怜爱。让爱德华不由手指一滑,在那饱满的臀峰上画了个小小的半圆,指尖一路划到尾椎,在停住缓缓画圈。

“不要,你别……啊……”卓尔骤然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娇媚的尖叫,花境之中。却狠狠地收进,像是一道宽阔的箍环,又像是一只手掌。把男人的分身给狠狠攥住!

可惜,她的抗议没有被听取——因为那本来就是男人的目的,所以很快,那里就被手指按住。

那娇嫩的花朵对于达赫妮来说。似乎极为敏感。轻轻一触,她身体便猛然剧烈颤了一颤。

“不要……那里……会被你弄……松的……”

要害骤然被袭击,让女祭司勉强变得精神起来,不过在男人的大力伐讨之下,她几乎已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只能断断续续的挤出一个个词汇:“而且……而且,我今天还没有……还没有清洗过……很……哎呀,你。你在干什么!”

爱德华毫不犹豫地继续活动着她的腰肢,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揉捏。而右手却从空间袋里拿出水囊,精神力量巧妙地控制之下,水被固化成块,缓慢,而坚定地向着深处挤压。探进!

“不要,太……太……太可怕了,住手!”

微凉的流体触感慢慢推进身体之中,让卓尔娇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她忍不住高声尖叫,玉石一般的皮肤上很快就沁出了一层油腻的汗渍!可是,男人毫无停滞的迹象,水分很快就流进了他的体内,她挣扎着扭动臀部想阻止这一切,不过另一边深深地刺进她体内的男人的分身却将这挣扎化为乌有,那种摩擦的快-感源源不断,像是火焰一样一波波烧进她的精神,身体只能机械地前后蠕动,最后的一点用来勉力收收缩括约肌的力量,也被那几根狡猾的在周遭按摩的手指完全抵消了。

水分逐渐侵润肠道,满满地压迫感,和花径里不断燃烧的快感混合在一起,形成怪异的感觉,让她痛苦得想要哀号,却又快乐得想要呐喊。这完全相反的感受,几乎要把她逼得疯掉。

那感觉终于停顿了。

“饶了我,不行,让我,让我去厕……要出来,要出来……要出……”

满头大汗地女祭司不住地摆着头,让银色的发丝四散飞舞,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哀戚声……

但她却又被转了过来,面对面地被男人抱在怀里,慢慢地刺戳,爱德华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最为敏感的地方,恶魔一般的嚅嗫:“出来就可以了,你会感觉到很舒服的……”

“不要……别看!”

那每一下活动,似乎都带着一种力量,冲击着自己的腹部,要将那些要命的水分挤压出来!

达赫妮拼命的抵抗,可是却无从抗拒……最终,她双手狠狠地抓住爱德华的背,指甲深深地嵌进肉皮,然后发出一个高声的尖叫,双眼都翻了上去……但水柱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向外喷洒,随着男人有力的突刺,一股股地,喷在围栏的墙壁上!

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水流逐渐缓慢下来……然后,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女祭司瘫软在男人怀里,挤出最后的一点残余。

“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要让你的灵魂,在女神面前燃烧……”她喃喃诅咒道。细嫩的皮肤因为欲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色。银色的长发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额头。

“好的,我会让你杀了我……”

男人轻轻地笑着,然后,拔出自己的分身,寻找到那个湿漉漉的,已经柔软的洞口,慢慢推挤进去。而达赫妮的全身都已经失去了力气,就像是个肉%娃娃一样,被他抱在怀里,软软地任由他随意动作。

分身分开那一圈肉块,慢慢地向前挺进。爱德华低下头,观察着两人胶合的所在。

这是他第二次造访这一处神秘的所在,但却是第一次仔细观察……那两瓣丰润的臀间,原本仅仅并拢的娇小的花蕾被大大地,仔细地撑开。周围粉褐色的褶皱一点点被抚平,再被粗壮的分身挤压得鼓起一圈粉红色的媚肉,包裹住那油滑闪光的肉块。像是动物一样逐渐蠕动,仿佛贪吃的蛇类一般,要将所有的肉都吞进自己之中。而内部的感受,虽然没有蜜径之中那样柔软又紧箍,可是光滑的贴上来的感觉,其实也颇为舒服,尤其是谷道并不像是蜜径一样有长度的限制。因此慢慢地,他就可以让自己的分身整个纳入其中,温暖又光滑的包裹住全部。

啊……好涨……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又刚刚经历过清水的洗礼,而且男人还很仔细的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油腻术……所以女祭司的感觉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难以忍受,可奇怪的胀痛还是让达赫妮轻轻摆头,好像在说梦话似的呢喃。然后勉力转过头。寻找爱德华的嘴唇。

但男人却不饶过她。享受着香软小舌甜甜吮吸时,一面右手整个手掌都探入小腹下,将她的双腿大大地分开,掌心托着阴-埠,用拇指和食指噙住那从皮摺里探出头来的嫣红豆豆、而中指和无名指则探进花径,逐寸逐分地探寻着每一片柔软湿润的媚-肉。

“住手……难受……”她哀鸣着……可那双手的手指扭动了一阵,又抽出来,伸到女祭司的眼前。分开二根手指时,中间有一条发光的线。

“不舒服么?那么。这是什么?”

“去死吧……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雄性!”

“不许再胡乱这样叫,你必须改个称呼。嗯,叫我老公好了……”

“老……公……”

异地的感触,和这些绵软的耳语,无疑增强了男性的快%感。所以再活动了大约过了十分钟,随着一声满足的低吼,爱德华终于在她的温暖腔#肠里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可惜,这个时候的达赫妮已经彻底的昏迷,只有身体微微抽动,将一小股一小股的蜜液,从蜜壶里面挤压出来,把两人的腿沾湿得一塌糊涂。

“呼……”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爱德华慢慢起身,将两人分开,闭起眼休息一刻,他感觉这一次痛快的发泄让他的精神格外舒爽,之前的一点压抑,已经一杀而空。

天边已经亮起了一道暗红的霞光,周围士兵们换岗的声音也开始响起了……于是想了想,他将已经瘫软的达赫妮抱起,慢慢地打开次元洞,放进去,再把空气瓶放在她的嘴里。然后收起次元袋,从塔上一跃而下。

只要再冥想一下回复精神,明天就要面对那位大公爵了。

如此想象着,他跃下了十几呎。落在一片地面,这里是一片城堡中的小小的空地,距离心灵术士下榻的房间并不遥远,周遭的墙壁不高,也没有什么人守护,显然并非是个重要的地方……

但一个声音,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惜,真是年轻啊,不过年轻,也要付出代价……”

“你是谁?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爱德华轻轻垂下头,目光不动,却将周遭三百六十度,百多呎范围内的一切都收入视线!

突然间,银光一闪!

心灵术士心中大惊!那光线和空气的搅动掠过整个面前,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向后仰身!

呼地一声轻响,就像是从耳边爆发!扑面而来的寒风刮得他面皮生痛!

身体在空中猛地转过了半个圆周,双手在后背的地上一撑,爱德华顺势抬脚,准确踢向已经冲到他面前的,对手的下颌!这个攻击显然也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咦,”一个轻微的讶声传进耳朵,但是心灵术士扬起的连环双腿却都没有踢到什么目标,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再翻了两次。

喀的一声轻响果然从前方传来,站直了身体的爱德华瞳孔一紧,注意到面前的地面上已经多了一道一尺多深,七八尺长的沟壑!

若是刚才他没有停下,恐怕就会被这一击直接给开膛破肚!

但现在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两个筋斗之后,他习惯性的向后又退了散步,停下时才感觉到额头瞬间一片冰凉……细碎的断发在空中散落,而热辣辣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一个呼吸之间,左眼之中的视线都已经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爱德华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电光石火……

从得到了心灵力量之后,他已经经历了数次的危机,然而恐怕还没有一次,感觉到死神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即使是面对着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或者是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也没有……刚刚那一剑,在他的半边脑袋上划出了一个办尺长的血口,伤口深可及骨,若不是他的反应极端敏锐,时间感觉又比常人更加慢了几倍,刚才这一下即使不划掉他半截脑袋也要至少带走一个眼珠!

当然,这突袭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快剑,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使两三个人在他背后用剑劈砍,也不可能真的伤及他的要害,只是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人类的气息……以及思维的闪动,是在身后四五十尺远的地方暴起,但是仅仅一瞬,那划破空气的力量就已经到了他的眉头!

魔网没有丝毫的颤抖,空间也一片平和,那么对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突袭了他的?

这很可怕,被攻击受伤,却还不知道对方的手段,这意味着对方下次进攻,他仍旧要措手不及!

慢慢挺直身体,爱德华盯着远处,那个静立在月光之下的身影。

并不高大,一身保养良好,闪烁着魔法光泽的皮甲,勒出有些纤细的身体构架,但是头顶上却带着一个花纹古朴,全覆形式的头盔,一根长长的羽毛在头盔上微微拂动,看上去有些可笑。

不过爱德华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两个家伙招来的救兵和杀手?

思维闪电般的运转,不过很快便将假设推翻——对于心灵震爆的控制,爱德华现在已经远比以前精准,刚才那一下虽然不至于要了那两个家伙的性命,不过他们至少到天亮之前都不会醒来,虽然自己在那塔上耗费了不少时间,但也足够了,

更何况,若是那两人招来的%……应该不会只是一个人才对。

当然,若果说是城堡的护卫,就更不可能——这样的高手,最合理的利用方式,是放在身边护卫自己,或者是用来完成一些特别的任务,而不是用来对付一个根本没有丝毫利益纠葛的人。就算是那位公爵洞彻先机,知道要打他的领民主意的就是自己,也不应该动用这种手段,坐下来谈谈利益交换,才是最适合的思路。

“咦,真不错……一个施法者竟然有这样的反应和动作。令人吃惊。”敌人开口道,被头盔的回音幻化成一种瓮声瓮气的金属铿锵:“真是出乎意料呢,那个淫荡的女人又换了喜好了啊?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将公理道德都弃之于脑后的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黑龙喷吐

眼中银芒一闪,爱德华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为之一变,精神力量流动于身体,强化了他的动作,额头上的伤口也就此收拢,不再流血。

活力术,这个异能不会真正治疗伤势,但是却可以让受术者变得变得更加强壮,从而以旺盛的生命力控制伤势……于是疼痛虽然还没消退,但额头上深可及骨的伤口却在一点点的愈合了,源源不绝的精力充满的肢体,也让他脑中为之一清。

目光巡视着地面上,那十几呎的沟壑。

城堡的地面用青石条铺就,但断面上光洁平滑,仿佛刀砍斧剁再打磨过!四十尺长的痕迹由深到浅,简直已经超出了斩击的范畴,而更加接近于鞭子的抽打……当然了,即使是这个冷兵器主导的时代,也没有一次挥击就掠过四十尺的鞭子。更别说是一次抽动就能将石板地面扯出一道一次多深剑槽的鞭子了。

但那也不是魔法。或者说,不单纯的是魔法?

因为从那个身影的周边,爱德华都感受不到魔网丝毫的震动……但爱德华分散在周遭的精神触须,却可以察觉到另外一种悸动,那是周围空间里,无所不在的自然能量带来的,他们翻滚不休,将整个空间激荡得如同开水的锅子一般。

这个人是心灵异能的使用者?

念头在爱德华的心中一闪而逝。

但若是心灵异能,那么他就应该能够感受到游离于空间里。精神力的残留,同法师与法师之间那种对于魔网的感受一样,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之间也有着特殊的感知手段。除非对手有意隐瞒,并且不作出攻击,否则的话那种微妙的变化,是瞒不过一个同样精擅心灵异能的对手的——至少在之前,与那些灵吸怪交手的时候,他就是凭借这一点,察觉出对方的大体强弱。以及对于灵能的预判。

应该是那柄剑,或者是那身铠甲的某种效果?

可是若是魔法武器,也同样需要动用魔网。若是灵能武器,则必然需要精神力激发……现在却没有观察到,两者之间的一点关联。

“年轻人,受到一次诱惑。倒也无可厚非。这样吧,如果你答应不再在这里出现,我就留下你的一只眼睛或者一只手作为教训好了,当然,教训只是为了让你记住,至于说你要找到个牧师修补回去,也没有问题,你看。我是不是足够宽宏大量?”

那头盔下的声音,铿锵起来。让心灵术士暂时收敛了推测。

但一只手,或者一只眼睛?

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即使自己身边有两个最为高明的牧师,足够修补自己的伤势,但神术再万能,也不是神能——即使多强大的神术恢复,肢体的力量和感觉,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够恢复的,更别说眼睛那样敏感的器官了。

更别提中间受伤的痛苦,自己又不是受虐狂,凭什么上来就给你一只手或者一只眼睛?指甲还差不多。

“我认为,这应该与宽宏大量没有什么关系。阁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不认识你说的任何人,而且,我&……”爱德华沉声开口道,不过很快就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真拙劣的谎言……你以为有很多人可以穿过城堡内的防守,到那个塔楼上去么?用浮空术直接上下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普通人可能连进入塔楼的门扉都无法开启吧?”铠甲之下传出一声嗤笑:“为了家族的名誉,我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但是哥哥对于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宽容,不可能让我杀了她,所以,我也只能想点别的手段了,小鬼,应该说,算你倒霉啊。”

“我勒个去,”

这乌龙闹得实在是大了一点……好吧,简单点说,这个货竟然是来抓奸的,却刚好等到了从上面下来的自己。

当然只有有点脑子的家伙,就应该知道考虑到这两者之间并不一定有必然性……只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家伙若是那个脑袋绿油油的苦主,能够静下心来跟自己对话都已经是非常冷静的了。

因此心里骂归骂,还是得沉下心来分辩。

“我只是个今天刚刚来到这里的人,是公爵大人的客人,不过因为睡不着,所以到高处看看风景,如果你是要抓那一对儿……人,他们现在还在那塔楼上,你只要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他微微垂头一礼。同时辩解道。

“你想骗我?我如果去查看,还能再抓住你这个小鬼么?”头盔下传来一个冷笑:“况且,你身上那气味,骚得让人头晕,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到底刚才干了什么?”

“你是属狗的啊!”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在心中骂道。

但时机,似乎已经到了。

简短交谈的同时,他的脚步,一直在缓缓后退……随着眼中的银冠闪动,精神力沟通异界,扯开空间的罅隙,一道洁白的光门便从他身后显现。

对于一些没法摆上台面的问题,就会采用一种“暧昧”的态度去处理。但一旦挑明了,双方都不会有周旋的余地。那位公爵断然不会允许一个法师,而且还是他这样的重要人物死在这里,不管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甚至可以是公爵本人——只要有人看见,自然这场追杀就不能持续下去……而自己虽然也可以与之战斗一场,不过不能稳求必胜,又毫无利益的战斗,他压根没有半点兴趣去争。

不错,爱德华并不打算与对方战斗。

心灵术士的精神触须,已经延伸到了极限。然而他的对手,却拥有着前所未见的精神壁垒,厚如城墙。坚如精钢,尖细灵动的心灵触须,根本不能透入半分——实际上,别说是透入,几乎连他周遭的几呎范围之内,都无法接近,便已经各自折返。或者消亡!

这样的壁垒,若非对手身上,带着强力的宝物。就是他的精神,已经锻炼得无比坚毅……若是联系刚刚的攻击,这个家伙的身份便更加呼之欲出……

“想跑?”

就在爱德华的一只脚踏进空间门的刹那,头盔下响起一个哂笑。那个敌人向前一伸手。一道绿光,以他五指为中心射向爱德华!而一只巨大的绿色船锚,向下一挥,继而在一声喀嚓轻响中,消失无踪!

爱德华心中一冷。

在他身后,空间像是层层玻璃一样在他面前破碎了!

灵能的力量体系独特,调用自然能量时利用的是自身的精神力,无需借助魔网的卷曲来聚集。释放能量,所以大部分的反魔法效果。诸如法术无效结界,反魔法力场之类,对于灵能都没有丝毫的约束作用,但唯有这空间类型的效果,却是两者共通的,因为不管是精神力还是魔网的效果,在空间上都是需要沟通星界,而次元锚的效果,却可以将被攻击者周遭的空间强制稳定下来,无法沟通,自然也就不能开启传送。

这是远比反传送法阵还要有效的攻击,否则爱德华第一时间就可以扯开异界传送门逃到星界去了!

这家伙虽然蛮不讲理,但是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却极为准确,若是他一开始便施展魔法,爱德华或者还有办法应对,可他却准确地抓住了任意门扯开的一瞬,最容易预判对手动作的时间!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接受惩罚,否则不听话的小鬼,收到的惩罚可是会加倍的,而且,我虽然不想干掉你,但可并不会保证不会失手!”

剑士向前踏步,吐出一个十足的冰冷威胁。

不,应该不算是威胁——因为他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他走得很慢,但步伐沉稳,手中的长剑向上举起,并不是普通的上段剑术,而是一个极端平衡和诡异的优雅姿态。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因为在他的视野里,那竖起的剑身周遭的空气一阵晃动,升腾,一层无形有质的气息,一瞬间就包裹住剑刃!

爱德华的瞳孔环环收缩!

就在他的视线里,那一剑不知何时已经由竖直转为削平!一剑带起一道青色的气流,而那气流脱刃而出,在旁人看来那就像是一道胡月,带着长长的尾流向爱德华射去。速度快若雷!

这就是刚刚伤了自己的攻击的真面目……皇室剑匠的手段么?

心灵术士面色一变,咬了咬牙,精神力在空中调转能量,沿着他抬起的指尖向外,空气化作了粘稠的冻状,那青色的线条在风中顿了顿,就像是无数的光点一样点点消散。

“厉害!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年轻就可以和我对抗的法师,比那几个老家伙也相差不多!”剑士赞叹道,但手下却一刻不停,横斩,纵贯,紧接着一道刺击,再横斩,空气中那可怕的剑刃气流分布,竟然将爱德华面前和左右都给封堵的滴水不漏!

还有上方?

不,上方是空置的,可那无疑是个巨大的陷阱,爱德华不用去想也知道,只要自己飞起来躲避,对方必然就是一击,甚至是是多击的突刺,身在空中的人即使能够灵活行动也要受到气流限制,不被那剑气当场分尸才怪!

啪啪啪!

细碎的声响里,接连四道剑气已经泯灭,庭院里的空气,已经爆开了无数旋风!

看上去势均力敌。

可是爱德华有苦自知——对手毫无阻滞,也不停歇的挥动长剑,紧接着就是两道剑槽从个地面上一左一右的向他突进!似乎毫无倦意!可是他这惰性护甲消耗的是他的精神力量,虽然他的灵能点术远比一般的心灵术士要多,可却也经不起对方如此耗费!

而在这频密的攻击里,他甚至抽不出手一丝一毫的精神,来发动对于对方的进攻——即使他能够调用的有两个大脑也不行!

稳住。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心灵术士一点点的抵消着对手的进攻……同时消磨的,还有对方本就不多的耐心。

来了!

一剑挥出的同时。剑士的身体向前冲了过来!他放弃了看似无用的远程攻击,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黑影!

于是银色幽光在爱德华的双眼中不住闪烁。心灵术士控制精神力膨胀、跳动,下一刻,他就消失在空间之中。

时间跳跃。

集中的精神控制着时间的流动,心灵术士精确地计算着对方冲过的时机……当扭曲的时间将他放出,他刚好如愿地注意到。对方冲过了他的背影!

然后,一切晦暗下来,时间的流动。再一次被强行终止,整个世界,只剩下黑袍里,那一个鲜活的身影。

爱德华低声颂唱着咒文。毫不犹豫地挥手。一片光影便向着前方喷洒!

没有错,两人的战场,不过仅限于这个小小的庭院,那静音结界只笼罩了这个范围,只要越过那道墙壁,自然也就会被巡防的士兵发现了——而被王权强化的魔法飞弹,恐怕一次射击都足够拆掉两三栋房子了!

紫色的流光,迅捷无论!

六秒的时光。匆匆而过。

然而,当时间流再一次降临。爱德华的瞳孔却骤然扩张——视野里,那已经掠过了自己身边的长长的剑气,就像是有生命一样随着他挥剑收剑的动作,扭动了一下!仿佛一只只灵巧的海燕,竟然从空间里扭转,直奔爱德华冲了过来!

不好!

大惊失色的心灵术士刚准备滚倒,呲的一声,他法袍上已经扬起了一片电芒!无形的空气组成仿佛实质一样的屏障,但随即砰地一声碎裂了,但那空气的旋风却因此分散,迸飞成了一股暴风!可怕的空气流动一瞬间竟然将爱德华整个包裹!他反射性的张开嘴,剧烈的风暴就填充了他的口腔,将半声痛呼生生压回!而巨大的冲击力随即仿佛一头横冲直闯的犀牛,重重在他胸腹上炸裂开来!

碰!

年轻人的身体随着暴风,石头一般被抛飞了几十尺!重重地撞上了一堵墙壁!轰地一声,将那砖石撞出了一个凹坑1

身体慢慢地滑下,爱德华咳嗽了几声,狼狈无比地从地上撑起身体,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全身酸麻,摇摇欲坠,几乎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面上!

确定了,如果这不是剑圣,那么还有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剑圣?

但战斗还在继续,不是感叹的时候。

精神力凝聚,于空间里化作一片蔓延的水晶墙壁,这水晶刚刚在空中成型,喀嚓的一声震响,一道气刃已经与之撞在一起!厚重的水晶刹那间就已经粉碎,幸好,这从星界提取的物质数量庞大,粉碎,再生速度极快,当一道水晶墙壁隆隆立起,那剑气也已经被消耗殆尽。

距离,终于被拉开的足够远了!

借助这个空间,他终于站起,张开嘴……同时握住手中一块细微的水晶石!

可怕的酸雾,在空间中迸发!黄绿色的射流,就从爱德华的口中向外喷涌!将水晶的墙壁,崩散的晶体,以及那撞碎了水晶的身影,一起包裹其中!

黑龙喷吐!

这是灵能之中,少有的直接攻击,并非能量,而是实体,与巨龙之中,黑龙的力量完全一样!范围宽广的酸液射流夹杂着暴风,一瞬间就将那身影包围!

“混蛋!”

尖声的咒骂,从喷吐中传出!

一道身影,竟然从那黄绿的酸液中冲了出来!可怕的白烟雾在他身周嗤嗤作响,但却似乎对于那件皮甲,丝毫无损!只有头顶上的铁盔,已经消失不见!

而爱德华却不由愣了一下

那有些可笑的头盔下,掩盖的竟是一张美丽的女子面孔!微红色的长发随着那金属的飞离散开,深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惊怒,恨恨地盯住爱德华,但是表情仍旧是平静的,她优雅地站直身体时,被她目光扫过的人却感觉她是在俯视着,仿佛君临臣民的女王。

“很不错,小鬼,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反击的力量。看来,你确实是很想要和我认真的玩一玩。”她冷漠的宣布道,但声音却让爱德华想起了火焰燃烧,岩浆流溢的那种灼热:“那么……”

但是这个语声忽然顿住了,她向着另一个方向偏了偏头:“啧……又被发现了啊,真是的,小混蛋,算你的运气好,不过,你若是再敢跟那个女人有什么瓜葛,我可就不只是要你的一只眼睛就可以了事的了!”

威胁声中,她的身体向后一翻,但却仿佛加持了浮空术一般略上了墙壁,在垂直的墙壁上再一蹬就已经消失在了城堡中的女墙后面!

“嘶!”

脱离了险境的爱德华倒吸一口冷气,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伸手摸去,指间沾满了温热的血红液体,活力术效果封住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却非常疼痛,被风一吹,血液凝结,弄得左半边脸连同脖子上都是黏黏稠稠的,难受之极。

“真特么的见鬼。”他暗自诅咒道,顺手从空间袋里抽出治疗法杖,激发了四五治疗术,脸上的伤口才消失无踪,但就在他想要从空间里凝聚一些水分来洗去脸上的血液时凌乱的脚步已经光顾了这小小的院子。

“你是谁!放下法杖,把手举高!”

那一堆凌乱石块中,半身浴血的黑袍身影,让十几个骑士不由齐声喊喝,但爱德华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抬起头来,看向那一小队人物后面,受到匆匆保护的人物。

那是一个身披一件长长的蓝绒呢长袍,露出贵族装束的中年人。此人的身量不高,脸色苍白,用一方手帕我捂住嘴,轻轻的咳嗽,但即使是那微微塌下的肩头和疲态尽露的深重眼袋,也遮掩不了他身上透露出的独特威严,或者是因为,他一对金色的浓密眉毛下面天蓝色的眼睛奕奕有神,仿佛一对利剑一般。

应该也不会有错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人无害虎心

从周遭那些人敬畏的态度,以及偶然透漏出来的思维碎片,不拿判断出,这个人自然就是这里的那位城主,那位格陵兰公爵。

当然,实际上那种特有的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已经足够作为佐证了。

不得不说,这个见面的时机,颇为尴尬,但是这位公爵对于事态的把握,却准确得让爱德华有些惊讶——短暂的忙碌,以及一句对话之后,这位大公挥了挥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物,便首先引领着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四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之后,经过了一番各自的忙碌,两人已经身处在一座书房之中,面对而坐。

短暂的沉默。

爱德华垂下视线,似乎保持着一个施法者一贯的冷漠态度,但事实上,却正在通过心灵额眼,将周遭的一切景象收入眼底。

这是一座标准的宫廷建筑般巨大的空间。天花板沿着板壁四周装饰着纷繁的雪花石膏雕饰。占据了差不多半面墙的一排巨大的雕花格窗,没有拉上窗帘,凌晨的微红光线穿过半透明的窗纱落在栗色的杂木镶嵌地板上,但主要的光源还是源自于屋顶正中间垂挂着一盏三层水晶吊灯。

这几乎也是整个房间里最为奢华的存在了——这个偌大的房间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除了房间的一角,紧靠着橡木镶边的壁炉,那张巨大显眼的褐色胡桃木书桌,桌下垫着一块墨绿色的绣花地毯。几张绿色天鹅绒面的雕花高背座椅之外。就只有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淡褐色的木制护墙板,挂着几幅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画作。

哦,当然了。还有一位骑士领主的房间之中不可能缺少的,全副的铠甲与武器,不过,也仅仅只有两幅而已……一副是简单的配有长剑的半身甲,遍布其上的细小伤痕,让它看上去有些发灰,而与之相比。那一套黑色鎏金的全身甲胄简直光辉灿烂,不过,在爱德华的眼中看起来。各自附魔的效果,却刚好相反。

“下人们照顾不周,以至于让您遇上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受到了一些伤害。真是令人遗憾。希望子爵阁下可以以宽宏的心态看待。不要产生什么芥蒂……”

中年人平静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在间隙里微微咳嗽让他的嗓音有些哑:似乎患有某种肺部的隐疾:“那么,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恕我冒昧询问一句,不知您到寒舍,有何贵干?”

乏善可陈的外交辞令,最后的提问更是冷漠得似乎拒人千里之外,更没有丝毫对于刚刚那件事的歉意表示。

不过爱德华只是微笑着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件事情本就不算是无妄之灾,虽然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确实是险一险要了他的命,可若不是他为了讨自己女人的欢心跑到那塔顶上玩,也就不至于有这些后续……在别人家里乱闯而受了伤,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补偿,这位公爵位高权重,和自己非亲非故,更无拉拢的心境,自然不可能给予自己什么好颜色,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

而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撞破了他们家里的一件颇大的桃色秘闻,甚至这位公爵也要牵连其中,能够与他在这里和颜悦色的对话而不是直接避而不见,已经算是相当给他的面子了。

“虽然我很想回答说,我只是因为一些学院交托的任务而路过此地,但那样做,未免不够真诚。”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茗了一口玫瑰茶水,感受着芳香醇厚的花瓣带来的那种特殊的甜腻。爱德华仔细斟酌着了一下词汇,选了一个较为随意的开头。

“唉,最近的一个月,事情还真是有些太多了,帝国侵略刚被被击溃,国内却又有些宵小作乱,国王陛下的婚礼本应是一件喜事,可是婚后陛下最近却又偶染微恙,令人心忧。”

“陛下的身体,一向健康,此次偶感小恙,只要调理得法,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公爵如剑一般的眉头皱了皱。

“但愿诸神保佑,如您所望。”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杯子,颇为严肃地一礼,继而微笑:“说起来。公爵阁下的大名,我等晚辈,敬仰已久……虽然您扬名的一战,是在二十年前的魁北克峡谷,我尚未出生,然而每每于诗篇中听到对于那场战斗的描述,亦感到热血沸腾,颇为称慕,以三百骑士冲杀两万帝国军而胜,实在是胆魄非常,勇武惊人之举。今日竟然能够有幸一见,令人欣慰非常。”

“哪里,只是孤注一掷,拼死相搏,多亏了战神护佑,才侥幸获得了些许战绩,但若没有士兵们的奋勇,没有骑士们无谓的牺牲,单凭我一人,那是什么也不可能做到的。”

公爵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回应道。

但他的心中,却绝不是表面上这样平静无波的。

他剑眉下蓝灰色的眸子,盯紧面前这个笑容平和,面孔普通,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年轻人,似乎想要从他微妙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一些什么,不过,对方的那双眼睛,却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视线与之相对之时,那褐色的眼珠,却总是让公爵眼前发灰,好像是出现了幻觉似的,一片银色。

爱德华?文森特。

他在心中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事实上,这是一个在首都的贵族圈子里正名声鹊起的人物。

一位出身平民,今年刚刚进入了学院的法师学徒,一个名为勃艮第小地方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领主,还是国王陛下册封的新的臣子……

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毕竟费尔南迪斯皇朝的每一任帝王,都或多或少的会给予魔法师们。尤其是那些前程远大的法师们一些小小的恩宠来拉拢他们,领地,封爵。都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对于一位公爵,这只能算是一个恰好值得记忆的小道消息。

但若是在这些看似平常的条件上,再加上一些修饰呢?

一位大法师的学徒,一个曾经正面抵挡了布莱霍克家族军事行动的领主,而且作为训导者这个称呼名下的那位斯特兰皇子,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图米尼斯王国。拥有名义上最高统治权的那个人了……

于是,面前这个长相朴素的年轻人,无疑已经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那么。这个小小的大人物来到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或者,要什么?

从表面上看来,他的目的不难猜测。至少。他之前出现的地方,就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听闻在他的领地里,就拥有一些半精灵的存在,事实上,对于他为数不多额了解,也正是源自于最近那些半精灵们,难以臆测的诡谲行动的。

公爵的眉头,不由更加皱紧了一些。

虽然在那些平民眼中。贵族们永远是舞会里跳动的影子,金山上端坐的人形。或者是脂粉花丛中飘来转去的蝴蝶,但一位合格的贵族,可绝不只是能够优雅地出现在各种舞会和酒会,跳舞吟诗,沐浴那些名媛贵妇们的秋波,就算得上合格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家族的领袖,一位公爵领主了。

他必须有一位最为老道的船长一样的眼光,除了对于周遭形式的敏锐判断力,领导力,以及丰富的知识之外,还有对于这个国家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必然要做到了解与甄别,筛选出合理而有价值的信息,才能保证从中寻找到对于家族有利的,无论是助力,还是决定方向的航标……

正是因为如此,公爵才自认为,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了解,只能算是有一点儿——

事实上,即使是整个王国的所有贵族阶层对于他了解似乎都起源于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的部分,一片空白,无论从哪个渠道获得的信息都是一样简短的可怕。而且干净的像一匹白纱,让人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的性格是温和的还是偏激的?他有什么爱好?他习惯如何思考?是否适合作为盟友?或者需要提防?没有人能够看透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施法者,本就比常人诡谲难揣,更重要的是,能够作为推测的地方又太少了。

据说。他拥有着极端强大的力量,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建立起了一座足够抵御住布莱霍克家族军队的城池,据说,他颇为残暴,曾经将冒犯了他的,本应该算是与他同一个阵营的魔狼骑士团的几百名士兵都钉上了木架,摆在他的领地两旁,据说,他还颇有些表现的欲望,曾经将那只金鹈鹕的儿子用计谋骗到角斗场上,打了个半死……

都是据说。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力量。

那座小小的院落里,那些地面上那些痕迹,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即使不用询问,这位公爵也大致上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可以推算出,那一场短暂的战斗之中,力量的冲突究竟到达了如何激烈的程度!

可力量的获得是如此简单的么?一个大法师就能让他的学徒在几十天之内变成一个至少有高阶法师成就,与一位皇室剑匠互相抗衡的存在?

如果那些法师们真的掌控了这样的力量,能够在如此短暂地时间内,培养出一个如此强大的人物,那么……

这个王国也就不再需要什么贵族了。

“最近我偶然听到了异国大陆的一句俗语,叫做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知公爵阁下,对于这句话是否曾经留意?”年轻的子爵忽然开口道,“简单的说,就是要在遇到某些大事之前,做好一些比较重要的准备。”

“哦,那么倒是有劳子爵阁下的提醒,不过,对于周边魔兽的清剿工作,家族自信做得尚算良好。不会有什么猛兽伤人的问题。”

“公爵阁下玩笑了,您自然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疥癣之疾。还不劳子爵阁下您费心担忧。”公爵的脸色越来越没有表情,声音平静如水:“或者您是听到了一些坊间的传言,但那不过是些流言蜚语,不足采信。”

“哦,流言蜚语,是么?不过请恕晚辈愚鲁,据我猜测。您面临的可不仅仅是疥癣之疾那么简单,或者,您想到的。和我想到的,并不是一件事情?”那个年轻人也不介意,只是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唉,真是抱歉。因为能够见到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我心中有些激动,几乎都忘记了应有的礼节呢。”

“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爵大人笑纳。”

年轻人轻松地开口道,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大架的东西。

那是一件简朴的铠甲,

一件壳式的胸铠,与护臂,裙甲和胫甲。还有一套锁子甲更痛组成,只是光洁的外表带着细细的槽线。看上去带着几分粗陋,事实上,这也确实并非经过什么名家之作,粗糙的花纹,简单的镶嵌口,让它看上去甚至与这房间之中那副历经岁月的半身甲相比,都绝对处于劣势……至于那支相配的武器,一柄一臂多长,四指宽的无鞘阔剑,就更加不用说了。

实际上若不是开了缝口,那东西看上去简直比一柄贵族们训练用的木剑都还要磕碜三分,光秃秃的剑柄上,连个剑萼也没有。

不过,格陵兰公爵显然已经过了,那种以外表来评断某件东西价值的岁数。

“精金制品?”

目光在那金属的表面上瞥了一眼,公爵点了点头——精金这种金属蕴含的底层往往颇深,开采不易,在大陆上流通量也颇为稀少,即使对于一个法师而言,精金也是一些稀有的材料。然而联系到这种装备的形制:“您拥有一批这样的货物?”

“不愧是公爵阁下,您的眼光令我汗颜,不错,这是一件礼物,也是一件样品。至于说数量上的问题&……”年轻人狡猾的笑了笑:“那就要看您的要求来定了。”

“我的要求?”中年人的眼神一紧。

虽然在那些所谓的史诗里,一个英雄的存在,就会带来一个时代的变革,但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都很清楚,决定大部分战争胜负的永远不会是少数的英雄人物,而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大多数。

所以,唯有数量巨大,廉价的铸造兵器,才是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关键&……这一点公爵自然清楚不过。

可这并不那么简单,必须兼顾强度和韧性,但恰恰就是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最难把握……

以剑为例,用坚硬的生铁铸剑容易脆裂折断,用柔韧的熟铁却又容易变形卷口。用加厚刃体的方法当然最为简易,可即使这个位面的人类都拥有着强悍的体质,但那也有一个极限。若非让刀剑笨重到大多数人都难以灵活使用,就得牺牲长度使攻击距离大减。虽然说这个位面拥有着诸如精金之类的坚硬金属,但优秀的材料昂贵稀少不可能大量生产,只有优越的铸造技术才能有效提高军队战力。

可是,优越的锻造技术,却往往只有少量的铁匠能够掌握,于是铁匠的数量,就成了制衡军力的关键,也是领主们最大的心病……更何况,这些还仅仅只是锻造之中的麻烦,而另一方面,原料的采集更是大费周章,事实上在了解内情的人眼里,采矿所需要的投入丝毫不亚于征集上好的铁匠——要将矿石从地下那些深邃的矿洞之中挖掘出来,再捶打提炼,变成为铁坯虽然不需要太多的技术,但是却必须有无数的人手来为之贡献力量。

因此,眼前的这件东西,以及对方那个肯定的答复、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对于任何一个领主都是。

再考虑到他刚才的言辞……

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不过是东拉西扯的闲话,可是细细思量,这其中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谈到国王陛下抱恙的问题……他是在向自己炫耀他这个王子的训导者有了一定的权力?可是若联系上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什么俗语,却又像是在暗示自己的问题,是说到有关于那些半精灵的问题么?下面的报告声称,他是在那些半精灵的秘密建筑的座神殿之中出现的,他们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而他送来的这些铠甲……又有什么意图呢,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某些作为?

“机会只会给那些一直有所准备的人,不是吗?而且也许机会很快就会有了。您是个人才,众神赐予图米尼斯王国的瑰宝,我想不管是谁,他们真正需要的想必都不是一位出色的领主,而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王国需要,陛下需要,而您的家族,也需要。”

“您过誉了,爱德华子爵。”公爵的眼神。微微闪烁。

他当然知道,如今这个国家面对的问题。

国王沉疴难起,王子缺乏阅历,王朝的统治权威已经出现了动荡,偏偏外地环视,内有隐忧,若是事态发展一个闪失,很可能就有失控之虞,作为这个国家仅有的两名公爵之一,他自然要在这个时候有所作为,

因此不管是他选择忠于皇室,或者为自己谋求利益,现在都已经是必然做出动作的时候……事实上,布莱霍克,已经抢先一步,走在了他的前面了。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这个小家伙,是在暗示着西南方,那个三十年的老相识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么?

亦或者,是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谎言中的真相

公爵忍不住又望向那双眼睛,试图从中找到这个人心中想法的某些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他得到的只有一片茫然……目光交汇时,房间里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明亮起来。但那种银色只会让他感到头痛。

“很有趣的东西,可是,您之前提到,这是一件礼物,也是样品,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要将之作为商品,然后卖给我?”顿了顿,他叹息道。

“您有兴趣么?”爱德华微笑。

从刚才开始,这位公爵殿下似乎就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无论爱德华说些什么,他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爱德华必须承认,这个不住地咳嗽,仿佛痨病缠身的中年人,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他的精神壁垒,不管是借助了魔法道具,又或者是久经锻炼,总之同那个奇怪的女人一样坚韧异常,虽然不是坚厚如山,但也同样让爱德华无法轻易引导或者影响。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需要任何心灵异能的手段,心灵术士也能察觉对方神色中一闪而逝的动摇……

铠甲,兵器,装备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制约或者远不如他记忆中的世界里那么严重,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个骑士如果缺失了铠甲,也照样会被一个狗头人的十字弓轻易干掉,而在战场上一群重甲士兵冲进了一群没有任何武装的农兵队伍里,那么就意味着一场灾难的开始……

所以。作为一个领主,一个在这个国家中占据了最为广袤土地的公爵,一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将军。若是对于一批精良而廉价的铠甲心如止水,那么他不是有了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就是已经把所有土地占领完毕,准备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巩固国家统一了。

“确实是很精良的装备。”

又轻轻咳嗽了两声,公爵慢慢的回答道:

“不过,子爵阁下,比起我。或者我的老朋友齐齐伦伯爵会更加喜欢这份礼物,毕竟,与我相比他距离布莱霍克要更加接近一些。互相之间的关系。也更紧张一点,作为交易,您不觉得他是个更适合的买家么?”

不过这个答案,显然并不会让心灵术士满意。

“您总是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啊……公爵阁下。很有趣的笑话。”

盯着对方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爱德华打了个哈哈:

“不过,我猜想伯爵阁下一定不会这样想的,他就算有了这样的装备,又能够找到多少适合使用它们的士兵?否则的话,何以多年来一直在与布莱霍克的对峙中处于下风?当然,他能够在两位公爵的领地之间生存这多年的时间,并且频频向布莱霍克放出挑衅的言辞,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领地里杜松子酒的质量在王国里排名第一吧?至于说勇气……勇气这东西呢。若是没有足够的智慧支撑那和疯狂也没有多大区别。”

“所谓的哈特兰家族那块特权伯爵的领地……我不妨明说了吧,我不看好。”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呼伦河或者确实是一道天生的防线,不过一条河流是否真的可以成为无法攻克的天堑,我想,公爵阁下,您比我更加清楚得多。以地缘政治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块面积只有黑鹰领三分之一不到的伯爵领,之所以至今还得以存留,很可能单纯的只是因为两个公爵的领地之间需要一块缓冲带罢了。而不管是布莱霍克还是瑞特格,只要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一定会很愿意……”

门扉上轻轻的敲击打断了他的言辞,一个女仆推门而入,端来了一份东西:“公爵大人,您的早餐。”

“知道了,放在这里吧,你没有看见我有客人么?”

“小的罪该万死,但大人,夫人对于我的吩咐,是您一定要按时进餐,否则的话,她让我……”

“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失礼……”

“抱歉,子爵阁下。”向仆人抱怨了一句,公爵转向爱德华,无奈地笑了笑:“我的身体一直并不是很好,所以对于食物的时间要求,稍微严格了一些。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也不妨用些早餐?”

早餐?

目光划过窗外,刚刚染红了天际的一抹朝霞,然后再落到那餐盘上的时候,爱德华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

那是……一坨什么东西?

好吧,那是应该是一只苹果,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它是的,不过现在东西已经在一盆水中浸泡着还散发着一点点的热气,显然是被煮熟了的,至于说旁边那红红绿绿的东西,红的应该是橘子,还有沙枣和而绿的大概是某种蔬菜?

作为一名光荣的吃货国民,爱德华并不介意用水果作为早餐,补充一下维生素和水分,对于熬夜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一坨煮得稀烂的水果……热量是否把大部分的营养价值都给破坏了还另当别论,要把那一坨煮的烂软的玩意儿,放在嘴里,那是只有花旗国的家伙们才能做得了的事!

“说到这个……”他勉强笑了一下,向那个女仆摇了摇头:“公爵阁下,您的病……是一直就有的么?”

“这咳嗽么……已经咳了二十多年,幸好不好但也不会太坏,我已经习惯了。”中年人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亦没有避忌地舀了一勺水果泥:“一些法师开出的药品,才可以暂时抑制四五个沙漏的时间……否则的话,我连睡觉都未必能够做到……可惜那种药物的力量太过强大,吃过之后人就会有些眩晕,所以,每天我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哮喘病,或者是神经性支气管疾病?

这个世界的神术几乎可以治疗大部分病情。从瘟疫到缺胳膊断腿无所不包……所以这个世界很少有些真正的病患,即使是天生畸形什么的,只要把残废的地方切下去再来个再生术。也就治好了,所以像这位公爵阁下这样,一次被折腾了二十几年的,恐怕也只有先天性的神经系统的毛病了。

“说到咳嗽,我倒是有个方子……嗯,方法,可以稍微镇咳。”

顿了顿。心灵术士笑道:“如果您这里有梨子的话,那么,用他们挤出的汁液。加上适量的百合花的根,枣和糖一起熬煮,一直熬煮到粘稠的程度,再放上蜂蜜。每天用大约两汤匙和一杯热水混合饮用。就可以用来止咳。这东西不难寻找,而且效果还算不错。”

“哦?”公爵的目光凝了凝:“果然,施法者总是这么渊博。好吧,伦娜,你记住了子爵阁下说的话了么?去告诉厨房,让他们给我准备一些这样的东西。”

女仆乖巧的转身离开,但当书房的门扉再一次关闭,格陵兰公爵就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我们继续吧。子爵阁下,”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心灵术士:“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认为布莱霍克,已经做好了准备么?另外据我所知,从西南方向前的道路,虽然狭窄了一些,也荒凉了一点,不过,那却似乎是一条更好的通道?”

这条老狐狸。

爱德华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在天鹅堡已经沦陷的现在,东南方的道路上,唯一阻挡着布莱霍克的一座城市,名字就叫做勃艮第——对方的意思,自然是指出黑鹰本来最为可能前行的道路。

而从这个角度来说,实际上引起了这次兵祸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正在循循善诱的大法师学徒。

不过,若是因此就弱了气势,那么爱德华可就不是那个剥皮者爱德华了。

“或者,很快,因为据我所知,布莱霍克的粮草调动,出了一点点的问题……”某人不动声色地微笑,仿佛对方说得完全事不关己,“至于说取道西南……呵呵,公爵阁下,您又在说笑了,西南方向,可就是勃艮第了,我想布莱霍克即使再怎么想要一些战果,也不会贸然挑战学院的权威才对。不是么?”

是啊,一个打法师学徒的身份,显然可不是用来当做摆设的。

“那么,这样的铠甲,如果贩卖,您认为,它的产量,能够达到多少?”

终于开始将话题转向了核心,显然这位公爵已经做出了决定……爱德华点了点头,买了个小小的关子:“嗯,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提高生产量,不过很遗憾的,一个批次,至少也需要……唔,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吗?”中年人沉吟:“并不是很快啊”

“没办法,您也知道,我的领地草创,人手不足啊……一千件铠甲,光是组装就得耗费不少人手,还有作为大头的锻造之类的问题,还有矿石的采集……”心灵术士毫不在意的板着指头开始算计:“还有,精金矿脉想要融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请等一下。”

果不其然,公爵罕有地打断了对方的啰嗦:“你说,一千?那就是你所谓的一个批次吗?”

“是啊,或者我还可以稍微加点,不过那就得加班加点了。”狡猾的某人将两手一摊,映在眼中,对方那没有掩饰地惊讶,让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起眼的笑意。

实际上,当然不止。

那几个老家伙制作的大型油压机如果开始使用的话,一次大约至少就可以压制出四套左右的铠甲毛坯,即使锻造钢板方面的速度慢一点,但一天之内至少也可以有百套出炉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那些作为内衬的锁环甲,毕竟制造钢丝圈在现阶段还有些困难……不过,这个问题在大型钢丝拉拔机被开发出来之后肯定可以得到很完美的解决,那也不是个什么困难的技术,如果比较顺利的话,爱德华认为他的领地上一个月内能够生产的铠甲数量,至少也得是十倍于商谈的那个数字。

“那么,看来我就替我的老朋友齐齐伦伯爵问问看。这样的铠甲,一套需要多少金币呢?”眼中的震惊稍减,公爵沉吟道——显然。爱德华已经打消了他最后的一层顾虑,一个月提供一千套,这个数量,足够武装出一只精锐的中甲骑兵,即使是一场会战,这支部队也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力量。

更何况,这铠甲可以省去大量锻造的时间。以及人力物力。更可以麻痹对手,收到奇兵的效果。种种优点,由不得他不考虑。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主动权便已经完全掉转了。

“您应该清楚,我虽然不过是个学徒,但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金的金币。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些压成了小饼的实验材料而已。“爱德华笑道:”所以,我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过请原谅,这个方面,我倒是还没有考虑好。”

他站起身,微微躬身:“幸好,时间还算充裕,所以公爵阁下,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

“一千套精金铠甲以及武器?好大的手笔。”

目送那个年轻人离开自己的书房,公爵伸出食指。在那精金铸造的铠甲上轻轻敲出叮叮的响声。

摇了摇头,中年人自语道:“但这个小家伙的目的,真的就这么简单?是想要借着这个动荡的局势,小小的捞上一笔?

但这目的,太过于单纯了,不像是一个施法者的思考方式。

……

“爱德华,你这家伙又去干什么了?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跟着那个黑皮香瓜偷偷溜出去了?我说,我们是不是需要加快一点儿速度才行,不然阿瑞斯托特勒那帮子……”

“嘘……”伸手点了点丽莎小姐的嘴唇,制止住她的抱怨,爱德华用心灵之语回应道:“刚刚谈成了一笔买卖,效果好的话,就不用担心那帮子家伙了。”

“买卖?你用什么把那个公爵收买了?你确定你给他的东西,能让他拿两万多人来换?”小丫头呆了呆,一脸不可思议地压低了声音。

“我估计两千套铠甲就差不多了……不是啥大代价,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满足他自己的野心而已。”

当然,一位公爵,自然是少不得野心的——若是没有称之为野心或者理想的东西,那么他恐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位置上呆上十几二十年。费尔南迪斯皇朝虽然有大法师塔的支持,不可能就此轰然倒塌,可是即使如此,罗曼蒂周遭,这肥美丰腴的肉块,仍旧是每一个领主心中不可替代的饵食。

更别说其余的,那些不会引起法师们关注的领地了。

“野心?”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不过,你确定他会用半精灵来换你造出来的那些破铠甲?可别搞砸了……”

“什么破铠甲,那是精金铠甲,再说,那可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哦,你又偷偷给他施展了什么法术?”

“没有,一个公爵之尊,怎么可能会让我随便施展法术?“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因为刚刚睡醒而红彤彤的,碧绿的眸子眨动,让爱德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基于常理进行的猜测而已……”

“要死了你!”小丫头一把拍开他的手,反手一把扯住他,尖吼起来:“要不就告诉我,不然就回答我的问题,你这家伙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跟着那个黑皮香瓜偷偷溜出去了?”

“好啦,我的大小姐……其实是因为那帮人说的,要把半精灵送去开矿嘛,你不是也听到了?”

“然后呢?”半精灵点点头,但却随即发现,自己并没有明白:“开矿跟那家伙的野心有什么关系?还有跟交换那些半精灵有关么?”

“这个谣言的目的性没有意义,但手段就值得推敲。”爱德华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你想想,为何不是去伐木,不是去做苦役,而是去挖矿呢?”

不管将半精灵投入矿井去做苦役,是不是一个真正可行的假设,都无所谓——任何的谎言都不是毫无价值的,因为其中,往往都要包括了一点儿真实,传说这是那些魔鬼们奉为铁则的格言之一……

受到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的限制,几百米的深层矿井之类的东西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依靠那些浅层地表的矿石。不过幸好需要开采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通常也就是金银铜铁这几种金属矿物,外加上一些石头而已。

但首先,金银属于国家管制的稀有矿脉,为了不让私铸金币扰乱经济,造成通货膨胀,这些东西都要归皇室统一管理,计划开采,甚至作为日常用品的铜矿也是要部分管制的。当然,一位公爵若是愿意也并不是不能多加开采,不过那样一来,货币大量流入的自然是其他领地,私铸者等于是在掠夺绑架所有地方的经济,因此所有的大贵族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除非这个始作俑者是有对抗全国的把握,或者立刻自立。

“那么,剩余的矿场,就是石头或者铁矿,但前者大体上又只能和大型建筑有关,所以剩下的唯一选择,就只有后者了……但突然增加如此数量的人手,产出来的矿石自然也就不是用来堆着好看的,”心灵术士解释道:“你觉得他们是干什么的?”

“给那些平民用的?”

“真是个仁慈的说法……”爱德华不禁莞尔:“然而的大小姐,他们可不是我,改善平民的生活环境,可绝不可能比得上用来生产武器和铠甲这个答案,更加务实和符合常理。”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狡猾,一句谎话你也能想到这些东西?”思索了一下,半精灵不可思议地晃了晃脑袋。

“不是我狡猾,只是你不喜欢动个脑筋而已。”

“讨厌,说的我好像笨蛋似的!”半精灵小姐不满地嘟嘴:“你这家伙,直接说用铠甲跟他换人不就好了么?”

“那可不行,我又没喝恒河水,干嘛上杆子给人敲竹杠?”

这个世界上的事儿,一向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得多,有求于人,可就远不如平等交易……或者说,交换。所以与人交涉,千万不可以把自己的底牌给人看到,否则的话,对方若是不狮子大开口,那是多对不住列祖列宗?

引申而言,交易这种事儿,无论你目的为何,首先要站住了主动,用一些条件晃花对手的眼睛,再不经意地一甩吊钩——看普大帝跟康姆莱特的经典战例就知道了,白送的一艘戈尔什科夫海军上将号,救活了一个俄罗斯航母制造工业,而且就算是明知道要被榨出油来,买主也得乖乖掏钱……

所以虽然不敢自诩此中高手,但爱德华也是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里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贵族手段

改了一下。

——

“我说爱德华,你能肯定,那位公爵一定会用半精灵来跟你交易?你就不怕他们不要你的东西,所有的都自己来么?”

“作为一名领过军的领主,他想必比我要知道未雨绸缪的重要性,更何况精金铠甲这种东西,即使没有战争,用来给自己领地里的部队更换装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爱德华笑了笑:“自己制造武器,产生的耗费必然高得惊人,而直接购买的铠甲,可是要比重新锻造要快得多了。在这一轮的行动上,瑞特格家族已经相对落后,所以能够进行有效弥补的方法就是首选。”

“当然了,也不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有十足的把握的,如果事事都只做最有把握的事情,那么最后也和一事无成相差不多。”

“我知道了。”

半精灵小姐偏了偏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接下来她的说辞,却让爱德华好气又好笑:“以后我绝对不和你谈什么条件,否则说不定就会被你卖掉!”这位大小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嗯,让你知道了那可不算什么本事,只有偷偷把你卖掉了之后,还能让你帮我数钱,那才叫做真正的高深呢。”

“你去死啦!总之,接下来我绝对不会跟你谈什么条件,你昨天答应我的,我要去贵族区消费!昨天被那帮家伙全都给搅合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今天我一定要补回来!”

……

太阳终于慢慢地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半张面颊,将可爱的嫣红,投上鼓山城的每一处屋脊……在这光芒之中。整个城市终于慢慢醒来,炉火的烟雾混合在清晨的薄雾里,人类的语声逐渐编织成为细微的喧嚣,细细的,确实地驱走最后一丝属于夜晚的东西。

时间尚早。

即使爱德华并不认为,有关交易的事态,会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但既然已经给了那位公爵一些选择,多少也要给对方一点考虑的时间。不过不管是爱德华,又或者是他的那些同伴。显然都并没有什么兴趣再窝在格陵兰公爵给他们准备的客房里消磨时间。

幸好在与这位公爵阁下见过一面之后,原本用来约束,或者说盯梢的那些士兵们便都消失无踪了,只剩下了一个随传随到的管家。所以稍微等了一阵之后。爱德华决定……在半精灵大小姐撒嗲卖乖的攻势之下决定。再到城里去逛逛——毕竟鼓山城的繁华程度虽然无法跟罗曼蒂相比,但也是王国南部的大城,自有自己独特的韵味,不见识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当然,这样的游览不可能得到公爵的什么支持,于是……一脸睡眼忪惺的威利安,也就理所当然地被爱德华从房间里给拉了出来。

从那个淡青色的眼圈来看,这位小贵族昨晚的休息质量并不怎么样。不过选择他作为向导的决定倒是没有什么错误。这个年轻人对于这座城市有着足够的熟悉,离开了城主府。他甚至并没有搭乘马车,只是带着众人转过了半个街区,便找到了一家糕点房来解决早餐的问题。

这里卖的是一种用鸡蛋和面粉烘焙出来的蛋糕,里面还加入了一些切碎的水果作为馅料,虽然味道远不如爱德华记忆中的蛋挞或者派,不过甜甜的蜂蜜味道还是足够吸引一些女孩子的味蕾,用来作为早餐,倒也不错。所以丽莎小姐干脆用一个金币包下了他们刚出炉的几十个成品,就这样装在一只藤筐里面;毫无淑女形象地,一边走一边大快朵颐。受到她的感染,所有人都开始在漫步中享用早餐,连那位怯生生的半精灵莎琳娜,也有样学样的拿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小口咬着。

“我说,我们干嘛不坐车呢?”

吃完了手中的蛋糕,达赫妮忽然开口道,似乎有些兴趣索然……毕竟卓尔们出生于幽暗地域,对于阳光,自有一份天生的排斥感,即使爱德华已经在她的面具上镶嵌了烟色的水晶,她仍旧不大适应长时间这样迎着阳光的散步。

“嗯,小姐,据我所知,在清晨的阳光里散步,对于身体是有好处的,”威利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更何况我们是要到玫瑰区的金德大街,那里并不适合于坐在马车里游览,还是以步行的方式更加合适,再有,去得太早,商铺都还没有营业,那样就有些无趣了。”

“不过,其实来早了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清晨的朗科大道,非常宽阔,在这个时候,你即使在中央跑过,也没有什么阻拦,可以尽情享受和阳光嬉戏的感觉呢,非常舒服。”笑了笑,他补充道:“再晚一些,马车就把这里填满了。”

“你对于这里,似乎很熟悉啊?”看着他脸上少有的兴奋,爱德华不由问道。

“嗯,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大概三年,以骑士侍童的身份。”威利安点头笑道:“那个时候,我,尤利娅小姐还有克莱恩,经常偷偷跑出来玩……可惜……”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叹道:“可惜,现在已经很难再有那样的感觉了。”

“对了,这个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用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让爱德华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水晶,递给了威利安。

映像水晶。

这是这个世界里有关魔法的发明之一——水晶里刻蚀了魔法符文,可以储存一副画面,有点类似照相。只要贴在眼前就可以看见内部的影像,而如果用精神力激发,还可以恢复原本的场景。甚至可以扩展数十倍的大小,而且是三维立体,纤毫毕现。远比普通的相片要好得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颜色较为暗淡。

当然,那是因为爱德华手中这枚水晶只是他上次扫货的时候随便拿的东西,一件杂色的下品,如果是能力高强的法师制作的高级品之中可以存储一段时间的影像,甚至是声音,因此对于一些大贵族来说。享受些电影之类的东西也并非困难,只是很少有法师愿意耗费精神力去制作这类的玩意儿,常人只能偶然得到一些法师们留下的有关于战斗的记录之类的东西。当作大片看看。

“这个是……沙丽莲公爵夫人?”

目光在那水晶映出的幻象里扫了一眼,年轻贵族的面孔顿时红了红,却又忍不住低声惊呼。

不过,他最终还是仔细地投注了一些注意力。再确认了一遍:“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虽然我曾经听说过一些这位夫人的传闻,不过他……这个,居然是和克莱恩,这……真是,令人惊讶。唉,这位夫人真是,真是太不庄重了。”

他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地嘟囔了几句。不过最后却又将那水晶还给了爱德华:“那个……学徒长,我知道您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个恐怕没有什么作用,虽然是很感激你对于我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说,公爵大人对于这件事……不在乎?”

虽然跟推测之中的某些部分相同,不过爱德华仍旧有些惊讶……毕竟一位公爵之尊,需要顾忌的事情甚少,似乎不可能甘愿让脑袋带着这种绿油油的颜色。

“不是的,因为公爵大人的身体一直不是非常健康,所以中年之后,这位夫人便一直绯闻不断,令公爵大人也非常的恼火,只是没有可靠的证据……只是学徒长,您也知道这种幻象水晶,并不能够充作证据……您不知道?”

注意到心灵术士露出的疑惑,年轻的贵族摇头苦笑,然后低声解释道:“好吧,因为这种东西中的影像,是可以使用魔法随意更改的,只要是个对于幻术有些了解的人就能够做到,尤其是这种仅仅能够凝固一个画面的东西,还有,我现在毕竟和克莱恩是对手的关系,这种影像我即使是送到了公爵手里,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只会让别人认为我别有用心罢了。”

居然连ps技术都有,这倒是真是没想到……

“至少也提醒那位尤利娅小姐注意一下那个家伙吧,我看他似乎无孔不钻,一直跟在她身边。”

“那就更不行了,尤莉亚小姐是一名圣武士候补,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给她的前途蒙上阴影,更何况,若是被她知道这种丑闻,以她的脾气,是绝对会向公爵夫人直接质问的,这样一来,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这货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啊。”

“您过誉了,学徒长阁下。”

“我没夸奖你……算了。”爱德华又有些摇头的冲动,不过顿了顿,年轻的贵族却说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惊讶的答案:“其实这件事情,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其实莫过于……杀了他。一劳永逸。”

你确定,是在说一个从小有过一段回忆的同伴?

“当然,这是最为‘贵族’的手段。我不会轻易使用,不过,如果他会对于尤利娅小姐造成伤害,那么我也只好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了。”注意到心灵术士盯着他的眼神,年轻人的脸色微红,但仍旧气势坚决地继续道。

“真是有趣的手段。”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再回应,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两边的店铺……

逛街这种事儿,只要是女孩子,似乎就没有不热爱的。而且如果是单独一人,往往还没多大兴趣,如果有人陪同,那么便会兴致高涨……之前一进城的时候,这位小姐就已经兴致满满,不过却因为半精灵的事情中途打断了,所以既然休息了半天又补足了精神,她自然是要再发动一次挑战的。

尤其是这位半精灵大小姐,从小家中富裕。对于小钱不放在心上,除非魔法物品,否则买东西都不问价……

不过有点令她失望的就是。所谓金德大街这个地方,虽然冠名贵族区,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高级的场所——通常的大贵族根本就不会有兴趣采购什么东西,都是店家上门服务,直接订做,只有小门小户的三流贵族,以及那些高级的仆人。才会在这种地方游荡,享受这种特殊的乐趣,而且。虽然是步行而来,但当一行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太阳也不过刚刚从地平上跳出来,有很多的铺面。还没有正式开业。所以。能够选择的部分,倒是少了太多。

但爱德华倒是并不着急,一点点的沿街前行,寻找着合适的地点。

他要买的东西不多,只是这一次出来他带了丽莎和达赫妮来,可他的城里多少还有些跟他比较亲近的人,就这样空手回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所以还是带点东西作为伴手礼的好。

可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心灵术士又有些挠头——他并不知道家里的那几位小姐有什么爱好……

其实。若是他更加熟悉的那个世界,首饰倒是个不错的万用首选……

这个世界上宝石和金银的产量都颇为丰富。以爱德华现在的财力,自然是什么珠宝都不在话下,可惜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珠宝,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平民也就算了,可安娜苏本身就是大贵族出身,宝石之类的东西恐怕早就见过无数,就算现在身无长物,或者也不会特别感动,这样的礼物,送与不送,爱德华认为区别不大。

好吧,即使她能够过关,克劳迪娅和亚莎莉那边,也不是用个戒指之类就能轻易打发的。

说起克劳迪娅……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爱德华也没有腾出什么空来研究那份黑色契约的效果,于是这位女骑士至今仍旧是被约束了感情和自由的人偶,爱德华即使命令她自由行动,大部分时间这位小姐也只是机械地在进行一些必要的日常,除了吃饭睡觉和洗澡,她就没有私生活可言,就算送她什么礼物,估计她也只是会机械的留在手里而已。

还有亚莎莉……

不跟魔法沾边的东西,这位魔女能够产生多少兴趣?如果是魔法物品……估计在她眼中,那也就是个魔法物品而已,恐怕根本没有任何‘礼物’的价值了吧?

当然,这个心思就算不动,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慢慢行走着,爱德华忽然一动。

倒并不是他看见了什么东西……事实上,这是货真价实的‘动‘,在他腰侧,一个东西忽然颤抖了一下,力量相当大,让他也跟着抖了抖。他皱着眉头,在腰畔摸了摸,便注意到,是那枚棋子魔像。这枚棋子是个相当好用的助力,之前对付那位化为巨龙的德鲁伊也发挥了很大的效果,因此爱德华并没有放在空间口袋里,而是揣在身上方便取用,反正这东西拥有一定的智慧,也不怕被偷走。

而此刻,就是这东西微微颤抖,动作不大,但却越来越是频密了。

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这家伙虽然是个很罕见的,拥有智慧的魔像,可是在棋子状态之下,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感觉……所以爱德华小心的移动着,在街边回走了几趟,终于让他确定了,这棋子震颤的原因,是因为他刚刚路过的一家店铺。

这是一间不大的铺面,装潢的颇为雅致,只是当走入那橡木镶边的拱门,耳边便为之一清,街上的喧嚣被一座小小的法阵阻隔,而脚下是柔软的波西地毯,虽然不是传说中西部蛮族用牦牛毛和处女头发混合编织的珍品,但厚厚的绒毛触感舒适,让人的行动也变成了一种享受一般。

看来这里的店主或者并不十分富庶,却是个深谙经营之道的老手。

爱德华的目光,在店中扫了扫。

店面里的装饰也并不繁复,看上去倒是有点接近于爱德华记忆中的那些高级酒吧,只是周遭陈列的并非是酒柜,而是一排排的展示架,里面放着一些各种各样的物件,魔法的灵光明亮暗淡,唯有写着铠甲的一栏下面,只有一卷卷的羊皮纸,似乎是设计图样之类。

似乎是一家魔法商铺?

爱德华的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致——从以前开始,他对于这种东西就有些兴趣,毕竟直接攻击的魔法道具虽然强大,但毕竟不能用来应付所有的情况,战斗不只是单纯的攻防……在面对重重包围的时候,一个传送法术,绝对要比任何攻防类的法术都要好得多,现阶段,他手头上能够用于攻击的东西不少,但其他的就不怎么充足了。

所有人都走进了这家店铺的时候,心灵术士的目光,已经落在一排宝石上,这些纯净的晶体镶嵌着金银,而旁边还放着一排银质的夹子,或者是类似的底托——换上不同的夹子,似乎就可以将这些宝石做成胸针,戒指护符或者是装饰扣,倒是颇为用心的设计。不过承载着它们的是一座小杨木雕琢的装饰架,看样子并非太高级的商品。

“法师阁下,您对于这些传讯宝石有兴趣?这是本店托一位魔法大师制作的精品,保证每一块的精度,至少八百里之内,都可以进行联系,每天三次,每次可以使用半个沙漏的刻度。”

一个高瘦的年轻人,似乎是店员,这样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愉快的交易

发言者从柜台的一个角落里站起身,向众人露出笑容。

其实仔细观察,就知道年轻人这个描述并不十分正确——应该说,虽然面孔上并没有什么皱纹,不过这个穿着一件商人们喜欢的半长袍服的人,那种沉稳的神态,已经超脱了年轻人的浮躁。

“这些宝石是经过一位大法师精致的东西,不但通讯距离远,而且需要的魔力也并不多,即使是常人,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应用自如,如果您买下它们,那么即使相隔百里的两人,也一样可以互通讯息,确定对方的情况。”

他走出柜台,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众人身上掠过,然后露出一个商业式的笑容:“若是您有心仪的对象,那么则更是能够促进你们感情的最好道具了。”

“价格呢?”目光在他领口上,一方紫色花纹的丝绸围巾上一顿,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两枚一组,每一组售价为一百白金币,当然,也可以选择多人之间的通讯联系,不过那样的话每一枚就要多加五十枚白金币,至于说戒指,袖扣或者胸针的支架,我们免费每一枚奉送一套。”

“这样啊。”爱德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只是空气中无形的力量微微一震即收。

兜帽的阴影中,爱德华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个人物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有些奇妙……他身周的魔网,微微流动。似乎是对于魔法有些研究,但不过是非常普通的层次,仅仅能够上学徒的标准要求。倒也符合他的身份——毕竟经营魔法物品相关的店铺,不可能一点研究也没有。

只有如心灵术士这样敏锐的精神感知,才能注意到那小小的不同——魔网的震动有几分涩滞,并不灵动,好像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进行压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而且,心灵术士发现。自己看不透这家伙的思维……他的身上装饰简朴,没有见到丝毫魔法的光泽,那么显然就是在精神力的锻炼上颇有造诣。至少也应该是个正式,不,可能甚至是高阶法师,才能有这样的精神力。

这让他不由心中留意。

不过。这也并不是非常奇异的事情……个人有个人的秘密。倒是没有必要一一探究。

向着店内走了几步,他伸手拿起了里面架子上的一卷羊皮。不过展开的时候,爱德华不禁赞了一声。

这羊皮卷大约有一臂见方,硝制精美,上面绘制着三四张图,详细地画出了一幅铠甲的正面,背面和一些细节的图样,画工精致。每一片甲页都勾勒的清晰明了,倒是爱德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绘制最为精细的东西之一,甚至还要超过了他在法术学院曾经看过的那些怪物的图鉴。

“我们店中,也接受各种铠甲和武器的定制工作,只是由于成本问题,现货很少……但这些铠甲,都是出自矮人大师之手锻造出来的精品,保证物有所值。”中年的店员眼神一亮,介绍道:“我们有自己独特的管道,能够联系到云雾山峰的一个矮人部落,不过因为路途遥远,所以锻造方面,从定制到取货,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当然,若是您可以付出单独的传送费用,我们也可以尽快出货。”

“是吗?”

爱德华随手翻了翻,发现光是成品就足够十数种,还标注了各种各项,可以附魔的效果,例如幻象,法术抗力,幽暗,滑溜……武器也有利刃爆炎,冰结和电暴,甚至血光之类。林林总总,颇为繁杂。

但对于那介绍,心灵术士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

矮人一族极善于铸造精致的兵器、盔甲和饰品,其中不乏著名的锻造大师。所以在很多商人在出售一些比较高等的武器、盔甲时,往往都加上一个“矮人制品”的牌子,籍此抬高价格。不过,作为一个铁匠世家子嗣,还拥有一个深谙科技与生产力关系的灵魂。领地中恰好还有个纯血矮人,所以对于传说中矮人的锻造技术,爱德华自然是要做出一番了解的。

而巴洛克?夜雨给他的答案也同样无比明确——真正的矮人锻造法,借助的必然是高温,地表的矮人往往在山岩里开凿出来足有小城般巨大的宏大熔炉,借助山峰的风压将煤炭和焦炭的温度谷催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而他们远在地底的邪恶亲属,则依靠比较深层的天然地热,少了这两种温度的煅烧,什么锻造方式,也无从谈起。

至于说购买?矮人性格保守、排外,而且有些贪婪,对于人类又有天生的成见,所以真正的矮人工匠大师制作的精品,是很难外泄到人类世界的。

当然,是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毕竟这个世界的文明史已经推进了数万年的时间,人类与矮人共处的时间也可能已经超过万载,矮人的作品,多少还是流进了人类手中给一些,只是说能够订购,不大现实罢了。

也就是说,这些玩意儿,多系伪造,即使是矮人制作的,也是些劣等品。

“当然,诸如这样的铠甲之类,法师先生您或者应用不上,不过,为您的护卫定制一件,也可以增强他们的防护能力,”见他并不买买账,那位店员也无愠色,只是换了个介绍的角度:“本店还有一些专门为了施法者,以及女士们打造的轻型铠甲,采用的是上好的蛇蜥皮张,轻盈贴身,坚韧胜铁,如果您有所需要,还可以在其中加衬秘银丝,可以成倍的增加防护能力。”

“哦?蛇蜥的皮?”

“是的,这是一个冒险队伍在帝国境内猎取的东西,我们店中出了高价收购了几块。我们以秘法鞣制,虽然数量不多,不过也足够制作几件皮甲。只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拿出合适的价格,才一直拖延至今。”店主伸手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小块样品,递给爱德华。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看来这家小小的店铺,竟然颇为有料,蛇蜥这种怪物拥有巨龙血脉,它的皮虽然防护效果比不上龙皮,不过传说非常坚厚光滑。像是打磨过的钢铁,但蛇蜥的活动范围,只在密林大泽。传说低语之森的深处就有一头,即使是爱德华这样的老练猎手也只是见过它褪下的鳞片,而对方手里这一张上面鳞片的痕迹宛然,还真不大像是假冒的。

“咦。这个不错嘛?”丽莎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她从货架上拿起了一个小盒子,向那位店员摇了摇:“这个多少钱?”

“嗯……嗯?”

目光在丽莎小姐身上一顿,店员脸色大变,似乎那东西颇为贵重:“这一件,嗯,售价是三百枚……嗯,白金币。这位小姐。”

“你说什么?”

白金币可不是金币,三千金币。都够得上一件精致的全身甲的价格了,即使是半精灵大小姐。在这个数值面前也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又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你……这分明是诈骗!三千金币,就算是珍珠磨出来的粉末擦脸粉,也足够买几车了!”

“丽莎,别胡闹。“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制止这位大小姐胡搅蛮缠:“那是魔法物品,当然和普通的不一样。”

“这个……是的,这位法师阁下的眼力高明,这个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魔法物品,也是本店特有出售的,德莲?格列的化妆盒,这是一位与本店有点关联的高阶法师从古代文献中找到的魔法物品设计,经过了改良之后制作出来的。”

‘店员’轻咳一声,重新挂上那个商业式的微笑:“之所以比较昂贵,是因为这里面的所有物品,包括所有的香粉,唇彩,以及睫毛膏等等,都是取之不尽的,而且即使是里面的物品不慎丢失,只要您还持有这个化妆盒,那么这些东西就可以在三到五天之内,重新回到其中,保证完好无损、即使有所损坏,也可以逐渐恢复完好。”

“真的,太好了……爱德华,给钱!这个我要了!”简短的介绍,但不得不说已经足够了——大小姐顿时转嗔为喜。

而爱德华只好苦笑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那个盒子。

表面上看,这只是个两掌大小的精致木盒,但是打开来看,竟然有三层,其中小小的粉扑,毛刷,画笔应有尽有,其中香粉和类似眼影的东西还分了四种颜色,看来是可以混合,而油膏一样的唇膏也有六种样式。虽然那每一样都不大,但金属的表现刻蚀着细微的花纹,极端精细,让人一见心喜。

或者,只要一个世界上分成了雌雄的智慧生物,化妆品就是文明进化的必然产物。

即使在这个大陆……化工产业虽然不发达,但就爱德华所知,眼影、唇膏、腮红、睫毛膏等等女性的常见装备都是有的,一样不少。只不过大多都是魔法物品,或者是法术合成物品,价值不菲,只有那些真正有钱又有闲的贵族们才能用来美化自己,而平民之类,就只能买点劣质的米粉铅粉,以及植物花瓣一类的染料,来美化自己罢了。

不过这东西拿去送给女子,倒也是一种万能的佳品,只可惜看来还是不大适合克劳迪娅和自己那位老师——虽然两者都是出色的美人,但若论到美化自己的方式,想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擅长得了。

“那么,这个也是限量的产品么?”为自己的钱包叹了一声,他问。

“不,虽然数量不多,不过这个我们可以制造。”

“那么,如果我买六,七个的话,你能给到什么价格?”

“那么……一百五十个白金币一个,因为您要的数量很大,所以这是最少的价格了,而且,我可以现付,只是如果您对外壳或者内里式样有所要求的话……”

“好吧,虽然我是初来贵地。不过,看来,还真是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地方。你这里开张很久了么?”爱德华点了点头:“说起来,你们这里跟城主大人,或者城内的哪位贵族大人相熟么?”

“承您谬赞,本店只是小本经营,在这鼓山城中,算不上什么知名的地方,虽然开张已经有十年了。但与城内的诸位贵族老爷们,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说来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是吗?”

爱德华的目光闪了闪。

六个化妆盒。很快就被拿了上来。爱德华随手翻检了一下,从中拿出了一个,塞在一旁的年轻贵族手里:“这个给你了……拿去作为礼物,想必是不错的。”

“什么?这……这可不行。学徒长。这太贵重……”威利安愣了愣,下意识地推辞……一百五十个白金币,这笔钱说多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他跟这位学徒长实际上不过数面之缘,这礼物显然确实是过于贵重了些。

“不过是一个五环法术的抄写费用罢了,入学费的一半都不到嘛……这样如何?就当做是昨晚那件事的谢礼了。”

爱德华笑着推回他的手。而一旁的半精灵大小姐立刻开始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没错,没错。那个什么威利安?他给你你就拿着好了,这个家伙可是有的是钱的。光是给那些领民们买粮食就花了不止两三千白金币了!哦,对了,那个谁,莱恩,你也盯着半天了,是不是也想要?”

“啊?我没有……”无辜被卷入的小莱恩顿时一惊。他刚才确实盯着那个化妆盒看了半天,不过这笔费用根本不是他这个没了家的破落贵族能够支付,所以他只能矢口否认。

“你也想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灵术士转过目光,看着小贵族,以及他身边的半精灵小丫头:“哦,我知道了,是她想要吧?”

“不不不,不是……那个,莎琳娜她并没有想要这个……她暂时应该用不上……“

“哦,莎琳娜?”

“不,不是,我是说,我是说莎琳娜小姐并不想要这个。”似笑非笑的提问,让小贵族注意到自己的称呼透出的问题,一张脸瞬间已经红到了脖子。

不过即使连声否定,他却又不由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半精灵女孩,确认后者只是垂首静立之后,才继续道:“但是,但是,爱德华先生,您知道,我姐姐她……她……还是对于这种很有兴趣的。不过不过,当然我也仅仅是有兴趣而已,这个对于我来说,太……太贵了。没有必要。”

“哎呦,你可是一位贵族子弟,这点小钱也要省么,既然都想要,买两个好了,之后用你手上那个东西来还就可以了,反正那个很值钱不是么……”

“这个……这不行,这个不能换……”

“算了,再拿一个来,凑个整数也好。再加上十个传讯宝石。这样就是,一千二百白金币如何?”爱德华摇了摇头,放过那可怜的小家伙:转向那位店主:

“这,客人您算错了,是一千三百……”

“不过,不能再打个折扣么?”

“这个……抱歉,阁下,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我们……”中年人的脸色变了变,“这样吧,您可以再挑选一些东西,如果价格合适,那么本店可以选择赠送,您看如何?”

“这样么?可是你们这里也没什么我需要的东西了……”爱德华无聊的转动视线,随手挑拣着店里的东西。

其实这店子里的摆出来的东西还算不错,只是剩余的就并没有什么太过吸引眼球的——毕竟这里的客人也很少能够有些一掷千金的大人物,这些能够服务于一般人物的东西就已经够了。

选了半天,在店内的角落,他抓起了一件东西。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圣像,雕刻成为一个英武的女子,持剑静立的模样,雕像上微微发光,似乎带着魔法的效果,挂着的标签,是六百金币。

“那就这个。”爱德华将之抓了过来,

“这……好吧。”中年人咬了咬牙。

这个东西,是名为红骑士的战争女神的神像,一件魔法物品,只是这种神像上即使灌注了魔法,也通常都只会庇佑信仰这类神祇的人,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个装饰……而这件东西通体都是用一种深烟色的水晶铸造,光滑精致,雕工也很好,但却无法掩饰上面一些细微地划痕,品相上就落了下风。

于是,一张契约很快就被签订了。

“那么,交易成立了?是不是?”爱德华抖了抖那契约,笑道。

“是的,一次愉快的交易。”中年人也微笑道。

不过这笑容随即就僵硬了……

心灵术士手中轻轻一捏,那握在他手中的雕像便喀嚓一声,碎裂成了十数块的碎片。晶莹的水晶哗啦啦的从他是手中落下,露出内里是一颗亮晶晶的心材……大约只有手指长短,雕刻出三道圆环的主体为圆柱形状,最上一环,带着月牙一般的尖刺,以及一个闪烁微光的金属球头,有些抽象,但外表却闪烁着秘银制品的特有光泽。

包裹在外面的一层水晶破裂的时候,那原本暗淡的魔法灵光,便豁然大亮起来,爱德华不得不眨了眨眼睛,才让视线脱离了那种影响。。

爱德华微微一笑,将之收进口袋,而另一只原本放在那里的精金棋子,终于就此安定下来,仿佛激动一样,微微颤抖。

魔法的灵光在眼中闪烁,于是那位老板的脸色连变数变,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售出的东西,竟然有着这样的价值。即使不能仔细分辨,但这种魔法灵光的强度,毋庸置疑,足够证明那是一件多么强力的魔法道具。

不过最终,他只是叹息了一声,强笑道:“恭喜您,得到了一件强大的魔法道具。”(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跟踪

改几个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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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安,对于魔法物品的制作,你比我更清楚一些,要做到这样一个化妆盒,需要什么样的魔法水平?”

走出了那间小店,再绕过了两个刚刚开始摆出自己的货物的摊位之后,爱德华忽然开口道。

“上面的魔法并不高深,但要做到所有消耗品都源源不绝,也不易损坏的话,至少要有三环的施法能力。不过,作为整体的制作没有接近甚至于超过高阶法师的能力,是无法胜任的。为了让精神力的损失尽量减少,比较强大的力量也是必须的……”

正牌的法师学徒愣了愣,随即沉吟道:“不过,这个化妆盒上的雕工非常精细,应该不是用魔法塑形的,因为刻痕很明显,至少应该是一个有着二三十年的雕刻经验的老工人,所以倒也不排除他们是分工合作的可能。”

爱德华点点头。

实际上,如果认真的说,这种化妆盒的工艺,即使在法师满地走的罗曼蒂,也未必见得能够经常见到——或者可以有比这个还好的精品,但数量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多。

魔法道具的制作,并非是倒进原料,然后就拿得出东西那么简单,魔法的原则,讲求的是等价交换,或者用鬼斧神工塑造一些简单的物件,损耗的还不过是魔网的能量,但是附魔的道具,消耗的可就是魔法师本身的能力了,将一个魔法永久固化在一件物品里,这种恒法物品需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力量。

这也就是为何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魔法道具的便利仍旧只能为少数人所享受的原因,魔法师的魔力锻炼之艰难,即使能够换到金钱。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的力量,奉献到这种毫无意义的花俏小道具上。

再加上那些铠甲,武器制造的实力……如果他们真的有接触矮人铁匠……不,哪怕只是有这样的生产力,便已经足够了,考虑到它的力量,以及其他几种线索……恰图兰之间的联系,还真是无意间给他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惊喜。

这个商店背后,拥有着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这才真是个令人垂涎的东西啊。

“我说爱德华,你刚才又弄到了个什么东西?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吧?”

丽莎小姐的目光在两个还没有展开的摊子上停了停。然后转移了注意力:“好像是你上回弄到的那个棋子魔像一类的东西?是有什么联系的?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可真是够难看的,何必跟人家一个小店主炫耀什么嘛。”

“目的……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实际上最大的收获。还是刚才的那个店铺。”爱德华笑了笑。并不去提起那个帕图兰——否则这位大小姐说不定还要见识一下。但如果又闹出上回那一幕来,可是要花费大力气才能摆平。

“嗯?占了便宜还不够,你还想要把那家伙的店铺占下来?”

丽莎小姐瞪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来表示鄙视:“他看起来不像是要把店卖掉的样子,还是说你又准备用那个什么什么术把别人给控制住?那你还跟他废话干啥,直接动手我们不是就不用花钱了么?一千三百白金币可不少钱呢。”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当然是强盗头子了?哦。不对,你是迷魂大强盗!还是个色狼呢……”

“……算了,我说我的大小姐,你注意到没有?他的领巾?”爱德华不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点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来摆脱这位大小姐的胡搅蛮缠。

“领巾?”

半精灵摇了摇头,不过她显然知道,心灵术士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无意义的问题:“好像是紫色的,带着条纹,不对……”

“咦,全紫色的三个菱形图案,紫衣派的徽章!”

清晰起来的记忆,让小小姐不由小小的惊叫了一声,继而反射性的回头四顾,再压低了声音:“这家伙是混血会的成员?可是我怎么会没有见过他?可恶,早知道他是混血会的人,我应该让他给个成本价的!可恶……”

“放松一点儿……你没有见过他,但是他肯定是认识你的,你没注意到他看着你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完全不同,而且,他会刻意躲闪和你的对话……”爱德华解释道道:

“爱德华,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他是……?”

既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同样拥有混血会长老身份的爱德华当然不需要提醒,按程序直接上去跟他接头就是……现在却这样当作不认识……这个认知让半精灵大小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不过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不至于吧,或者,他是个新近才加入了紫衣派的低阶成员,没有见过我也说不定啊?”

“你觉得紫衣派会如此不重视,派遣一个低阶成员来管理一个如此大的买卖么?如果是的话,那么恭喜你,因为混血会已经富可敌国,现在我们也不用担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直接砸钱也能造成很大的影响,还要我来做什么?小笨瓜。”

“人家才不是笨瓜呢!也……也有可能,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这店里的店主啊?”小小姐不服气地鼓起眼睛,虽然心里已经承认了对方的说法,但想了想,她还是抓到一个似乎的破绽来反驳。

不过不用爱德华开口,达赫妮已经轻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有人说过胸大会无脑,但我看来,你的存在真是完美地反驳了这句话。如果他不是店主,那么大的生意他能自己做主么?这家店的店主未免太慷慨了,上千白金币的买卖,也能让外人直接签订?更别说是中间决定的一半的折扣了……”

“烂掉的香瓜给我闭嘴!”

”好吧,你想想看,如果是一般的店员。对于问价者,应该如何做?”尖利的声音让人为之侧目,爱德华不得不摇了摇手阻止御姐与萝莉习惯性的拌嘴:“是不是通常会预先仔细做出介绍,然后才报出价格?实际上对于铠甲,还有卖给我的东西他都是这样做的,但是看到你的时候,他却仅仅只告诉你了三百个白金币这个价位而已。”

顿了顿,他又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而且,之后他给我的折扣竟然到了二分之一以上,可见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故意报高价。或者是想要不再跟这些人交易。但他掩饰地不错,在后面用折扣把钱抵消了,因为这种化妆盒既然能够大量生产,那么我有可能会得到别人购买的价格,若是再因此而产生什么纠纷。肯定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丽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仍有疑惑。但并没有再质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直闷声不响的小莱恩开口说道。“可是爱德华阁下。您光凭这一点就判定,那个店员先生是……是个别有用心的人,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爱德华的目光转向他,微微摇头:

“实际上,他露出的破绽很多,虽然都是无意的……比方说。他的进货渠道很广泛,从南方的蛇蜥到矮人的武器都自称有所准备,尤其能够制作魔法武器的店铺应该后台很硬,可是我问他是不是跟领主熟识的时候。他却说完全无关……从那蛇蜥皮和铠甲的式样来看他前面那些不算吹牛,那么他为何告诉我说他只是小本经营,没什么关系呢?”

“说不定,是因为他怕你联系上哪个认识的人,乘机削他的价码?”

这个说法显然并不那么有价值,连一下说出来的小贵族自己都摇了摇头……在这个大陆上,还有跟贵族能牵上关系,却自己不去表明的商人么?至少他是没有见过,更何况一位法师的身份,即使是学徒也不见得就比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要低,又何须借助这一层关系来压价?而对方又急着撇清?

“主要的问题是,这家店的投入很大,生意却并不红火,我看过了他们的所有货物,都是一些魔法物品,或者甲胄之类的有关东西,这种高级货色通常的小贵族根本无力购买,而且从里面的装潢来看他们也是主打大生意的。这样一来他不认识些公爵手下的人物,恐怕早就被淘汰出局了,你要记得,商场如战场,那是容不得几次失败的。尤其是决策性的错误。”

“另外还有一些小问题,你看,如果我是店主,那么刚才看到我从那雕像里找到这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商量着要将这帕图兰重新买回去。毕竟这样的魔法道具实在太过少见,光是灵光就已经足够吓人了。哪怕可能性极小,也应该试图挽回损失,这是一个老练的商人最常有的素质,那个家伙看来不可能是此中新手,却没有这么做,那么他如果不是知道我的为人,就是在潜意识中准备赶快结束这档生意。”

“但这样也并不能够断定,他就是一个混血会的奸细……”小莱恩偷偷看着那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大师’的面孔,直到确定了他并没有发怒,才张了张嘴巴,声音却无限接近于嚅嗫。

于是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其实他还真有点喜欢这个小家伙这种精神,不过对方思考方式里那种先入为主的善意,确实不合他的胃口:“是的,任何事的可能都不会是百分之百的,所以,我只要注意他就够了……”想了想,他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您可真是厉害……爱德华阁下。或者,只有您这样的智者,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领主吧?”又想了想,小莱恩忽然叹息了一声。

“下等的智者炫耀自己的智慧,中等的智者聚集他人的智慧,而高等的智者则是发掘别人的智慧。这是大贤者卡伦且的名言。”

“爱德华说话总是好难懂……算了,那个谁,你也别瞎操心了,总之,有爱德华拿主意,我们就听他的直接做就是。”半精灵小姐大包大揽地一挥手:“那么大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对付?”

“等。”爱德华回答道:“不过,我会想办法监视他们,所以,并不妨碍我们的……”

“那么就是说,我们可以开始买东西了是吧?”

……

陪女孩子逛街确实是个相当累人的活计……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啻于一场战斗。

鼓山城这座玫瑰街区的市场,与城门附近的那一座当然不同,除了零零落落的摊贩,大部分的精华。还是集中在位于街道两侧的各个店铺中,当然,这种商店街的规模并不很大,只是若因此就小看了女孩子们逛街天赋上投入的点数,那么可就大错特错了!

漂亮的布匹和丝绸。小玩具,还有各种各样的鞋子……尤其是鞋子。

布制的。丝绸面的。小牛皮的,特殊的植物编织的,平底的高跟的尖头的圆头的……还有很多她们其实要来根本没用,但却又爱不释手的小玩意儿,花费无数的时间来讨价还价,最后在提示下放弃。然后又忍不住重新拿起,这个过程只要经历两遍爱德华就已经烦得要死,他们却偏偏可以乐此不疲的重复上三五十次。

对,她们……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丽莎小姐一个人的独角戏,不过逐渐的,半精灵小姑娘莎琳娜就成了她理所当然的参考对象,最后,连达赫妮也参与到这个过程中,并且开始兴致勃勃的尝试着挑拣和砍起价来。

幸好拥有空间袋的爱德华用不着拎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口袋跟在后面,否则的话,就这样走走停停的,绝对会让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烦闷冗长。

实际上,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常人的隐瞒和小花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身周游散着的思维触须,让他几乎可以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念头,尤其是人们在商谈的时候,所有的秘密都会因为思考的活跃而浮到思维的表层上来。

一览无余。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只是在欣赏着这一切——爱德华模糊地记得一个理论,说这个过程实际上的作用,是在刺激女性的颞叶?还是脑垂体之类的器官……让大脑分泌更多的内啡肽,从而增加一种兴奋和舒适感——这是只有女性才拥有的特权。

有时候,浪漫和浪费就是相等的词汇,给那些小商贩们一点生存的空间,也算是知情识趣,不是么?

而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鼓山城拥有着丰厚的底蕴和足够的精彩,而徜徉于这样一座古代的大城市,的确可以让一个第一眼看到它的人着迷。

总之,就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重复之中,两个多沙漏的时间就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悄然走过了中天。

“喂,爱德华,都快下午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啊?你别说你是为了陪着我们,就没有仔细看住他啊?推卸责任可不行……”

“我的大小姐啊,这种程度的谨慎是必须的吧?而且,他也并不担心什么,如果仅仅只是见到了你的面,就因此慌张起来,自己出现问的话,这帮家伙就没有什么必要再聚在一起了。”爱德华笑了笑,心里却在确定对方的价值,

这个家伙既然拥有一定的力量,在对方的组织中显然就不可能籍籍无名,

而既然已经留意了对手,爱德华当然不可能不留下一些监视的手段。

正午的阳光,逐渐偏向西方的时候,那座小小的魔法商店里,仍旧没有再进入一个人,于是,一直蜷缩在柜台后面的中年人似乎终于被耗尽了最后的一点耐性,他站起身,随手关上店铺的门扉。

于是,光线微微闪烁,这不大的铺面外面,原本的门扉,就变成了一座窗棂。

做好了掩盖的工作,他起身从另一扇小门走出了店铺,开始在后面的小街道中穿行。

街巷窄而长,绕了几圈之后,这个人就走进了一条格外阴暗的角落,来到了一栋类似铁匠铺的店铺的后面,这个凌乱的角落,似乎是用来堆放一些收购来准备回炉材料的地方,一圈围栏之中堆满了破烂——折断的巨剑,有洞的盾牌,缺胳膊少腿破破烂烂的盔甲,乱七八糟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儿。

而那个人却毫不犹豫的翻过那低矮的墙壁,一头钻进了中间几乎快要倒塌的木板棚子里。

顿了顿,他撒出一捧闪烁的粉末。

粉末仿佛水汽一般缓缓消融了……然后,一道电光迸发起来,青白色的电芒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闪烁了一下,其中原本的景色开始被另外的幻境取代。

这个人伸手,在其后显露出来的一扇铁门上按了按,那里似乎有几个奇怪的把手,当其中的一些被扯掉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就在地面上展开。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从他进入到这条甬道之后,便一直仿佛影子一般站立在他视线死角中的小东西的影子,这个时候已经随着光影的微微晃动,再次消失在空气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光芒散去时,嘈杂的城市后巷,已经完全消失……

中年人的身影,已经静立在一条阴暗的通道中,四周的褐色石墙有些粗糙,点点黑色的光泽闪烁。将仅余的些许光泽,也收摄其中,只留下放佛无尽的黑暗前方,一种低沉如闷雷的吼叫……

或者,

粗听上去,那就是一种不知名的巨兽发出的哀号。

轻轻的拂动袍袖,中年人缓步前行。

随着他的动作,那件商人式样的褐袍,便开始不住的变换着形状……一层阴霾水波一般向外延展,最红给那织物镀上了一层深幽的光影,仿佛一个影子,唯有袖口处,四道暗红色的锯齿线条浮现,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份轻盈的质感。

缓缓向前之间,甬道已经到了尽头,当脚步跨出一道拱门,黑暗已经被暗红的光线替代,那种让人心中一颤的红,虽然不过是光线,却让每一个观察者,都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些更加触目惊心的东西。

在这红光里,是宏大的建筑。

脚下的道路仍旧是石材构筑,但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过道,而是一座桥梁,桥梁宽三尺,平整光滑,但长度却至少超过了千尺,仿如苍青色的一柄利剑,刺进那暗红之外,黑暗的宏大空间。

而有些时候,震撼这个词汇必须当你身临其境、才能清楚的体会到。

这里,一处不知所在的地底,却拥有着足够让人赞叹的,常人的视力几乎无法触及的宽阔,而那岩石构成桥梁,就修筑其中……完全违背了岩石给人的拉力脆弱的常理。魔幻一样的通路,在红光的映照里,自然带着一种沉重的威势,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那石桥下,是一座小小的山谷。

两侧山壁同样平滑如镜,足够百尺高下,站在桥上,可以看见两侧谷底人影憧憧,那如同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便是源自于此。只是在此地,便不再是传说中巨龙的时候,而是一种人喊马嘶的嘈杂。

即使是居高临下,这一幕场景,似乎仍旧让人难以避免地被拉扯进那种震撼。

山谷的地步。四座巨大的高炉被架设在山壁的角落,暗红色的火光从炉口尚未封严的缝隙上喷射。将周围映亮。也将无数人影的轮廓,从黑暗中拉扯出来……伴随着高高低低的号子,就源自于那些人影,呼喝,嘶吼,哀鸣与金属的撞击混成一体。在山壁间回荡不休,铁锤与砧的撞击,火焰在摩擦和热量里,化作烟火一样的光影。映照出两侧憧憧阴霾,经历其中,常人或者会产生某种错觉,仿佛已经离开了人类的世界,而来到了臭名昭著的九层地狱。钢铁公爵迪斯帕特下辖的金属之塔。

然而对于这一切,桥上的行者,已经熟视无睹,他以一种均等的速度,穿过那长长的石桥,脚步轻快,甚至暗暗应和着,那呐喊与敲击的律调。

石桥,已经消失在身后的拱门后面。

中年人抬起头,看着眼前金属铸造的大门,随着铰链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发出咯咯的沉响,装饰精美的青黑色门扉缓缓向后敞开,露出其后庄严而壮观的厅堂。

这是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显然和另外的房间有所不同,这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抑或是天花板都是光洁的石质平面,纤细的花纹刻蚀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映照出位于中央,巨大的环形石桌。

而打磨光洁如镜的地面,那细节处堪比发丝纤细的巨型法阵,却是在用无数的线条,体现着另外的一种宏大……那种繁琐而精细的,由无尽的数量建立起的集成。

“您来的有些迟,尊敬的副主祭大人。”

圆桌之前,已经静立着几个人影,每一个人,都穿着与中年商人相同样式的罩袍,唯有袖口上暗红的两根,或者三根线条,昭示着他们比前者稍低的身份。他们向中年人恭谨的弯腰施礼,不过却并不离开那位于圆桌前的位置。

目注着后来者在上首落座,他们慢慢转回身,伸手按上各自面前的一块水晶,让那一团朦胧的云雾,在晶体里盘旋变化。

“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

一个苍老的语声响起的时候,圆桌最上首的座位上,传出一个声音。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坐着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

宽阔的前额和高耸的鼻梁,让他的面孔看上去富有岁月赋予的智慧。他灰绿色的眼睛扫过桌边的六个人,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水晶……动作似乎满是老人的缓慢与迟钝,

然而,那应该与鬓边的白发和沟壑堆磊的干枯皮肤一样,不过是一种完美的伪装……

那种即使在微笑中也同样冰冷的眼神才属于隐藏起来的真面目,只有杀戮造成的遗存,才能那样寒冷。而挺直的腰杆和宽阔的后背证明他拥有着一副不逊色于任何年轻人的身手,尤其那干燥瘦长而有力的双手中,厚实的老茧排列成为熟悉的形状,让人不禁联想,如果这双手中有一柄剑,会造成什么样的杀伤力……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永远也不会为活人所知。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开始吧……”老人的声音并不宏大,然而,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随之齐齐一滞:“为了伟大的阿瑞斯托特勒斯陛下,为了让计谋之王有朝一日君临这世界,我们的命运,我们必然要掌控这世间的所有生命,我们是他的仆从,也必将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手脚和棋子……”

所有人肃立,静默,单手抚胸低声颂唱,片刻之后,才开始纷纷落座。

“首先,请我们新晋的主要力量,来宣布一下他努力的成果。”

“主祭阁下,您过誉了。”位于圆桌末尾。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

“公爵的两个儿子都被发放到了各自的领地上学习,瑞特格家族领地看似牢固,但是中央却被一点点的蚕食出了一个微小的缝隙。我们的准备,已经完成,”

足够了,即使是最为微小的罅隙,只要位置合适,便可以置人于死地

“真的可以么?”“根据我所知的情报,公爵大人……的卫队拥有三百名正式骑士,其中还有至少是高阶骑士。即使是面对施法者,他们也有着常胜的名号……还有,那位皇室剑匠,如果她插手此事,那么我们就会……”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老人开口道,打断年轻人的絮语。微微提高的声音。带着是十足的压迫感:“不要忘记,这个已经执行了五年的计划,是完美的,我们所有的渗透,都是用最为慎重的方式进行的……在我主的庇佑之下,任何人也不可能将之破坏。因为即使他们能够看到这计谋的表面,也无法洞悉它深层的巧妙。”

“但她的力量不可小觑,我们真的能够绕过她么?”

“虽然你的思维正在逐渐的缜密起来,但是我不得不对于你的思维方式表示失望。”老人摇了摇头:

“力量?直接的力量毫无意义,蛮力如果有所价值,那么人类何以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它只是一种工具而已,可有可无……而智慧也不是最终的结果,它只是个基础,计谋……唯有计谋,才是真正智慧的结晶,无论是猎人与猎物的较量,伪装,引导,埋伏……这个世间,无时无刻不在奏响着计谋的华丽乐章。而那些无聊的杂音,最终只会被淡忘,埋葬在路上的尘埃里。”

“这……是的,主祭阁下。谨遵您的教诲。”

“最为棘手的,并不是那个疯子女人,皇室剑匠……哈,只是个空有力量的蛮族而已,她如果有她哥哥一半的头脑,那么可能对于我们还是个阻碍……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翻不起多少风浪。视乎方法,她甚至可以成为我们手中比较好用的一颗棋子。”

或者是为了表现一种安抚的态度,中年人开口回答了年轻人的问题。

“但是,不安定的因素正在提高,这不是能够忽视,并等待其自动修正的,或者,这才是个大问题。。”

“什么样的因素,会被你如此重视?”

“今天早些时候,我遇到了吾主的那个宿敌,派遣到此的众人,其中个,也包括了那个圣女。”中年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但还是引发了黑暗中,几声不自觉的轻声抽气:“在他们之中,除了那个圣女,还有一个值得在意的人。

在我看来,他才是那一行人之中最为棘手的一个。”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停滞一段时间。”

“现在那些杂种们的血气已经被挑动起来了,停止倒是可以,但这样,下一次,说不定会让那些家伙变得麻木,这样下去的话……呵呵,你也知道我们的陛下并不想要再多等吧?而且,最为麻烦的是,那个婊子已经察觉了,她派遣了她的圣女找到了这里,你以为,他们想要找到我们,需要多长时间,别忘了他们对于我们可不像是那些普通的狗一样毫无察觉。”

“那个小婊子虽然可怕,可是应该还不算什么。我可以察觉到。”老人开口道:“她其实也同样不能完全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要做到那一点,除非是她的神祇本人降临于此,不过,我想以现在她的力量,可能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尊敬的长老,您说的,是不是那个一身黑袍,鬼鬼祟祟的小鬼?”圆桌下首,最为年轻的参与者忽然举起手,当得到允许后,他开口道。

“你也见过他?”中年人微微愕然,继而点头道:“对了,昨天他们就是跟你一起回到城主府的。”

“是的,长老,他拥有一种很强的力量,昨天的行动里,就是他打断了所有的计划,导致副主祭和瑞恩法师都……受到了影响,现在副主祭伤势未愈,而瑞恩长老还被羁押在地牢,他就是主要的”年轻人回答道。似乎心有余悸的摇头:“我悄悄跟瑞恩法师进行了接触,他说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打败他的。他似乎拥有某种很奇怪的力量……”

他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但却又发现自己没法找出什么合适的形容:“他……总之,这个人异常危险,我听说,他被称呼为爱德华……好像是个最近在罗曼蒂很出名的施法者,而且公爵似乎已经和他进行了一番接触,只是很可惜,那是一次秘密谈话,我无法得知他们之间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涉。即使是公爵的贴身仆人也仅仅察觉了只言片语。据他说,从那次会面之后,公爵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

“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是的,他叫做爱德华?文森特。”年轻人低声颂出那个名字。

然后不由一抖。

那个笼罩在一身黑袍之中的年轻人,让他不知为何感到恐惧……尽管他从没有与之真正战斗过。可是想到那个名字,他就感到背后不住的吹拂着一股凉浸浸的冷风——或者是因为某一次对视。那兜帽阴影中闪动的。分明是早就已经不将人作为人,甚至不作为生命对待的眼神?

而更加可怕的是,他的力量足够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为理所当然。

“那么,对于他,你认为有多少的危险性?”老人开口道:“他能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么?”

“我认为,他们对于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而且,这个人的缺点也非常明显,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过分狂傲了,力量上也并不强大,至于那个黑暗的圣女更加不值一提,肤浅,愚蠢,缺乏常识,或者说在判断上,我更倾向于将她当成是一个偶然得到了力量的小孩子。而且她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无法抵御,大致上,在七到八级的神术之间徘徊。”

中年人

“如果不能够押后,那么就只好……提前一些了。今天晚上就开始吧,时间上稍微有一点急,但我想,问题应该不大。”老人沉吟了一刻,将目光落向圆桌下首,那个沉默的年轻人。

“是……是的,主祭阁下。”年轻人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惶然。

“有问题的话,尽管提出来,作为计划的补充,任何的意见都是有必要的。”老者花白的眉头挑了挑。

“这个,是这样,主祭阁下,我有一个提议……嗯,关于那个尤利娅。”年轻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实际上,我是认为……她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终究只会让那些兰森……晨曦之神的手下对于我们产生怀疑,还不如就此一劳永逸……这样我们打击那些杂种的理由就会更加充足。”

“喔噢,这样可不好……这位小姐是个有趣的存在,但也仅仅是能够让人笑一笑而已,晨曦之主的信徒大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脑子的神奴,不过,您最好还是搞清楚一件事情……”老人发出了一个虚弱的嘎嘎长笑,那声音仿佛从虚空中传来一样飘渺,却又钢针一样刺耳:“要想完成一个真正的谋划,你就必须要事无巨细,别忘记,你的家族,也同样需要这种关系的安抚。当然,我不会指责你想要扫除你和你那个情人之间障碍的小小心愿,但你最好明白,与我主的宏伟目标相比,你个人的意愿,以及荣辱得失,都微不足道。”

“是的。主祭阁下。”年轻人垂下头,身体一颤。

“我们必然会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让我主的力量,重新屹立于众神之上。”在句子的结尾,他的面容一肃,总结道。

“是的,我主的意愿,就是我们的命运。”所有人发出一个低沉的回应。

|很好。

在他身上看到了浓厚的炼狱气息,那么他远超常人的力量,应该就是来自于与下层界生物的交易。



“那么,诸位,最后再进行一次确认吧,首先,对于格陵兰,你的诅咒和药物是否起效?”

“我认为随时都可以,实际上,在十天之前,秘药已经完全渗透了他的身体,他的生死已经掌控在我们手中了,需要的只是一个魔法暗示。”“不过需要提醒诸位注意,这个诅咒并不能够立刻将之致死,这是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请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是逐步的剥夺瑞特格家族在于鼓山城的控制权。在非必要的时候,这位公爵的生命,是必须要保留的。”

“虽然有一点阻碍,不过我的准备工作同样也已经完成了,禁卫军的调用权已经交给了尤利娅,我已经成功说服她将大部分骑士集中在中央城堡附近的防卫。另外就是城堡的密道情况我们已经掌握,随时可以绕开所有防卫自由进出。但需要一个魔法师随行。”

“下午的行动可以进行,只是需要考虑到那些人,如果有必要,我们需要避开他们。”

“很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突围,剿灭?

“哦,醒了醒了。”

当意识终于再一次变得活跃,朦胧的光线,在视野中逐渐聚集成为模糊的人影。耳边的话语声让尤利娅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一张女孩的面孔。

金色的长发松松地挽成了一束,只有两鬓上留出了两缕,编成俏皮的小辫子,它们和短短的前发一起衬托出那张白嫩的小脸,稚气未脱。唯有一双大大的眸子,深邃,晶亮,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再眨了眨眼睛,尤利娅才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然后,当注意力转到那张脸两侧,从发丝下伸出来的,尖细的长耳朵上。女圣武士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再费了一点儿时间,她才从记忆中找到关于这张面孔的蛛丝马迹。

记得,她是昨天那个事件中,那位黑袍法师身边的人的一位?

可她在这儿做什么?

而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

“你……”女圣武士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随着听觉开始恢复更多的机能,更多的声音,也随之冲进了她的耳朵。

那是喊声,是叫嚷,命令和喝骂组成的喧嚣,金属的摩擦夹杂其中,从更远的地方传过来,由远及近……让女圣武士的有些反射式地撑起身体,伸手去抓腰畔的长剑。

但最终只抓了个空。

“别乱动,很危险的。”半精灵按住了她的肩头,让女圣武士愣了愣,不得不定了定神,然后才迅捷地查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况。

暗淡的光线跳跃着,映照出朦胧的轮廓……她发觉自己似乎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小厅,更确切的说。是一间酒馆或者旅店的厅堂——从面前那一排简陋的酒架和木椅子看来,她就靠在这店铺的柜台里头。而更远一点的地方,一扇已经破烂的窗子映出外面完全变成了深蓝色的天空,而火把的光线,也从那破口里照射进来。将那狭小的景色的下半部,映得一片暗红。

观察到此为止……一波尖锐的破空声中,什么定西瞬间降临了周围。

密集的砰砰声几乎覆盖了视野中每一个地方,桌椅、地板、还有面前的酒柜——圣武士的瞳仁收缩,注意到来袭的竟然是一拨箭雨!几张长椅被巨大的力道掀翻了;碗橱也在战栗中掉到地上,盘子与杯子碎了一地;各种声音响成一片。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从数量上听来,至少超过了三十支!

空间之中寂静了一下,只有陶器碎片在地面滚动的细微声响,幽幽地在空间里翻滚。

“救命,救命!”

刺耳的惨叫撕裂了寂静。将圣武士的视线吸引过去,也让她注意到这个空间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穿过柜台下一块被箭矢掀掉的烂木板。尤利娅可以看到那个跌跌撞撞地背影,那破破烂烂的短外褂和身边不远打碎的瓶子,让圣武士认出这就是刚刚那个带头闹事的半精灵平民……他或者是跟着这些人冲进了这座房舍的。不过这可怜的家伙显然已经被这可怕的情景吓得失去了理智;他不断的尖嚎着,模糊地吼叫着诸如不关我的事之类的言辞,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战场。

“回来!那里危险!”

尤利娅不由提高了声音——在她视线里,那个可怜的家伙踉跄着向着门口跑出去。但那里,正是箭矢最容易打击的目标!于是圣武士的责任感让她猛地跳起,准备把那个人拉回来。

但弹起的身体,却在半空一顿。可怕的虚弱感从身体的深处迸发,让这个动作瞬间就变形成为仆倒!砰地一声撞上地面,胸甲上传来的压力让身体一阵剧痛,尤利娅险些就此惨呼一声!

但她没有来得及喊出来之前,左足踝上的一股力量,已经将这位激动的女士生生扯回了掩蔽之下!

实际上,这动作如果再慢一点儿,问题就会变得可怕了——新一轮箭雨在下一个瞬间降临了周围,遮住了她们的柜台上发出碰碰的闷响!厚实的橡木上穿透出乌沉沉的锋矢!而其中一支就擦着露出头的圣武士鼻端掠过,金属的气味随着厉风刺进鼻子,让她不由闭住呼吸。

同时听到惨叫。

仅仅只有半声……圣武士的目光穿过障碍的缝隙,注意到那个一头栽到在血泊中的人影——当胸中了两箭,另外一箭穿过了他的头颅。

好可怕的强弓。

那迸溅的鲜血,让尤利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她从来没有机会参与到真正的战争中,然而圣武士的基础武技指导却告诉她,人类的头骨是身体上最为坚固的地方之一,一般的长弓射出的箭矢能够洞穿它是可能的,但穿透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贯穿的两层骨头之间可是还有一层柔软的脑浆,可以有效地卸掉箭矢的穿透力。

这一瞬间闪过脑子的推论,和那个扑倒在地上的半精灵脑袋上流出来的红红白白,让女圣武士的胃囊猛地翻涌起来!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视线转向一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腰侧细微的疼痛让尤利娅蹙起眉,垂下目光时,圣武士注意到腰侧上那一片暗红——已经干涸的血迹围绕着骑士训练服上的一个破洞晕染开,隐约可见其下粉嫩的新生皮肤,但那还是有些许撕裂的疼特从那里传来,让她记忆起之前那可怕的一幕。

那并不是梦境。

被一支弩矢射中了……是宵小之辈的突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重复道,收回目光,却在不远处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威利安?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呢?”

“他们已经……嗯,尤利娅小姐,请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了。您能行走么?”

年轻的法师学徒回应道。他拖动着一张木桌作为防护,慢慢地向这个方向上靠拢,而那熟悉的声音里的一丝虚弱,让女圣武士愣了愣——随即她便注意到对方长袍上数处被撕裂的破口,以及上面同样带着的,殷红的血痕。

“你,你也受伤了?”

“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已经治好了。”慢慢地靠近之后,法师学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仅仅是看清楚女圣武士的的样子,就足够他如释重负。

但一旁的半精灵小姐,却毫不客气地揭露出真相。

她挥手从那柜台的破洞向外点出一道紫黑色的光线,在远远传来的惨叫声中冷笑道:“真是会逞能,身为法师居然去给圣武士挡箭。你以为你是爱德华?还真不愧是他的朋友,不过请你下一次至少记得换一身带着防护箭矢的法袍!还有。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人给你治疗会怎么样吧?刺穿了的肠子光是在你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就够要你的命了!更别说肝和肺上的那几箭!”

训斥之后,这个女孩才重新转向女圣武士,甜甜地笑:

“抱歉啦,我们掌控的领域上都有些冲突,兰森德尔那个家伙就是这么麻烦,虽然给你治疗了。不过,显然效果不太好,你是个圣武士吧?有没有准备解毒术?”

尤利娅虚弱地摇了摇头,她的能力不高。仅仅勉强可以接触到二级的神术而已,而今天之内她已经给两个在行动中受伤的骑士进行了治疗,神赐的力量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唉,真是个孱弱的圣武士,艾莲娜姐姐当初可是可以无视一切毒性的,这点小伤更算不了什么了……”

半精灵皱了皱鼻子,象是在做鬼脸:“算了,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已经耽误得够久,再慢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受点伤了……真是见鬼,带那些家伙来,本来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场面啊,可现在却偏偏没法找到他们。喂,烂香瓜,我们走了哦,你留在这里牵制住他们好了。”

“真是过河拆桥啊……那么想必不需要我提醒你,他们带了法师,也用了反传送法阵吧,现在这里八成已经被包围了,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跑出去?”

一把带着一些慵懒,磁性的女子声音,将圣武士的目光引导向另外一侧,在楼梯和柱子的间隙,她看到那个同样只有昨晚那一面之缘的高挑女子——仍旧是那包裹住全身的黑色长袍,还有兜帽阴影下,金属的面具,不过,她正在摇动着手柄,拉开一张弩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四根弓臂吱咯作响,弯成最大的弧度时,两只黑沉沉的弩矢被架上那凹槽,尖锐的金属闪烁生光。

“什么过河拆桥说得这么难听……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你说看看热闹?早点揪掉那个混蛋的脑袋,事情一下不就就解决了?”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丽莎小姐会听我的话了?原来你的力量如此强大,可以随意的揪掉一个被骑士和法师重重保护的家伙的脑袋,那么,丽莎大小姐,你何不现在就施展神威,把那个家伙的脑袋揪下来吧?他可是比那个时候离我们还近呢。”

“闭嘴!还不是你的脚程太慢,跟丢了那个家伙!”

“短腿的家伙居然有脸说我慢?”

“吵死了!吵死了!你快出去给我当靶子!我要用阳炎爆掀翻这帮混蛋!”

“……请问,外面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圣武士提高了一点声音,看着两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警觉——她记忆中,牧师们的力量领域出现冲突这种说法很少出现,只能说明调用神力的两位神祇有着相当的力量克制,而与晨曦之神互相冲突的……

只有那些邪恶的存在们。

可如果是那样的存在,又为何要花费这样的力量,来救助自己?

“哎呀呀,小小年纪,还挺健忘的。我们算是威利安的朋友吧,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救你的就可以了。”小女孩这个时候已经挥了挥手,于是,闪烁的白光里。力量在所有人的身体内翻涌起来,让圣武士酸软的身体也开始能够活动:“别想太多,对健康有害哦?”

“好吧,如果你终于说够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的大小姐?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破门而入了……”

带有磁性的女子语声忽然紧张起来,而仿佛要应和她的说法,窗外忽然红光一闪,接着是一声巨响,将没有说完的半句话给吞没!

时间好像暂停了那么一瞬,继而。旅店的小厅猛地震颤了一下!浓烟、闪光与火焰一下子从正门的方向向四周席卷开来,仿佛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各种各样的小物什被强劲的气流卷到空中,四处飞射……

“冲进去!杀死那些乱党,每人奖赏一千金币!封男爵!”

隆隆的余震消散之前。一个人的声音已经冲破了它,而随着这个声音。那燃烧的浓烟与火光中。一下子撞进了四五个身影,他们举着鹫盾踉踉跄跄地跳出火焰,仿佛没头苍蝇一样向内部冲锋!

准确的说,这种行动与送死无异……于是崩崩地两声连响,两支箭矢已经飞向了他们!

盾牌挡下了那两支箭,但这弩矢上带有的力量。却强大得令人咂舌!巨大的冲力将盾牌和后面的士兵一起掀得后退了七八步,撞到后面的同伴身上,然后一起滚倒在烟火中!

然后,空气中六条暗影猛地回旋飞舞。穿过已经破开的盾阵,刺进后面的人体!每一条都拉起一大片破烂的衣料,鲜血碎皮以及痛不欲生的惨叫!应和着这惨叫声里,微哑磁性的笑声,如空谷摇铃。

有那么一两个没发出惨叫的也不是比别人幸运——被直接打中了要害,并被撕裂掉一块皮肉的倒霉蛋连惨叫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口吐白沫陷入深深地昏迷之中……不过凌乱之后,攻击者还是占据了上风——更多的人影冲进了那空间,他们跨过地上翻滚的同伴,牢牢地举起盾牌护住自己。很快就推进到了厅堂的边角。

但想象中的攻击,却没有延续。

终于适应了那空间里的黑暗时,这些可怜的炮灰们终于注意到,偌大的空间里已经没有任何敌人的身影!

“他们跑了!他们打穿了墙壁!快快,在隔壁!在……”

……

“一群蠢蛋!想抓住本小姐,再等一万年吧!”

钻过第三道破损的墙壁,四个人已经身处于一条小小的街巷之中。看了一眼身后,火光腾起的街道,半精灵小姐向着那个方向上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威利安,攻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女圣武士显然并没有这位小姐一般的闲情逸致,跑出几步,她靠近了法师学徒,大声问道。

“这个,尤利娅小姐,具体的问题,我也不很清楚,我只知道是蒂森克虏……他带领的骑士们攻击了我们。”沉吟了一下,威利安回应道:“然后这两位……我的朋友救了我们,逃进了刚刚那个地方。您因为中了几箭,昏迷了一会儿。”

“蒂森克虏……他怎么敢!”尤利娅愣了愣,然后从咬紧的牙关里吐出一个诅咒般的低语:“不行,我要回城堡,剿灭这叛乱!”

“就我所知,回到城堡可不是个什么太好的主意,你以为为何一座城市,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突然乱成这样?光是凭借一些普通人,能够造成如此大的骚乱么?”

“鼓山城有一千名骑士,

只要聚集起他们,不管是什么样的骚乱,都可以很快平定。”尤利娅坚定地开口道。

“哼,最令人担心的,恐怕就是这些骑士吧?”银色的面具下送出一声轻蔑地冷笑:“真不知道你们平日是如何管教这些男性的,如果不是这个小鬼,他们可能直接就把你砍成了碎肉了!而就是这样的家伙,你竟然也敢放心地将背后交给他们?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怪异的称谓,让尤利娅愣了愣,但在她整理好思路之前,半精灵已经继续给她的想法泼上了一桶冰水:“刚才追在我们后面的法师,就至少有五名,而且能力上,大约都有正式法师的实力。”她继续道:“你认为什么样的骚乱,会让法师也被调用?”

“叛乱……”沉默了一刻,女圣武士的才低声吐出那个词汇,但又反射式地大声否定它:“但这不可能,鼓山城所有的军备,都在父亲的直接领导之下,所有的卫队长,都是直接向父亲大人负责的,没有他的直接命令,没有人能够调动一兵一卒……”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下属?忠诚?让一些人倒戈相向,何其简单?如果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法师,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丽莎小姐翘了翘小巧的鼻头,学着某人的思路推理:“如果我没猜错,你父亲身边,一定有一个,或者是几个能力不错的法师,替他充当出谋划策,还有管理部下一类的事情吧?我猜,这些事情,八成就是被他们搞出来的。”

可惜,事实并不如她所想。

“没有,虽然服务于家族的法师一共有百余人,但是其中并没有多少人被留在鼓山城,真正能够称得起魔法精深的,就更加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辉阳护符

后面错了一句,改好了

——

“真是个奇怪的布署……好吧,如果没有,那么也有别的办法的。总之,忠诚这东西,不过是价码没有开足之前,人类的一种矜持和谎言罢了。”

“那么,你,你们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我们只是要救你出来,保证你活着而已。”

“但是……”

“哎呀,真啰嗦,难道我们还是骗你不成?费了这么大劲儿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不能给我们钱……啊,呸呸,都是爱德华那个家伙,把我都给带坏了。”小小姐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伸手一指,她面前那房屋的后门就在喀的一声轻响中被打开了,而划断了门闩的匕首随即消失不见:“爱德华那个家伙让我们来保护你,因为他之后还得跟你们做一笔大生意呢,”

“生意?”

圣武士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种将救助当作交易的做法,有些反感,但最终,她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快:“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回去?”

“回去的事情,恐怕得缓一缓了。”

带着一行人匆匆穿过那房子,从店铺的正门走进另外的一条小街,外面的喧嚣让半精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那帮家伙动用了多少人手,把整个城都弄乱了,现在回去麻烦太多。我们必须等一等……”

“不,我一定要回去,立刻。”

女圣武士垂下头,但旋即抬起,目光中带上了一份坚定:“即使感谢你们对于我的救助,但是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苟且偷生。因为不管他们……这些叛乱的人要达到什么目的,都很可能会危及到我父亲的生命。所以我……”

“真是麻烦……你是不是傻的?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性,你就想要把所有人都推进到危险里面?”那张银色的面具之下发出一个冷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而这话语里的意思,让女圣武士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父亲,怎么可以当做无关的人?你……”

“我才不管那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情人,反正爱德华让我保护的只有你这个人而已,我可没有什么义务陪着你发疯!既然连你都知道那个城堡内部很可能是对方进攻的主要地点,我干嘛要到那么危险地地方去?你当然也不可以去!因为你必须活着。”卓尔祭司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根本没想要理解所谓亲情的含义:“所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的话,我并不介意让你再多晕上一段时间!”

尤利娅不由一时噤声。

虽然那带着一些不耐烦的语声并没有多少严厉的,或者威胁的意味,但是女圣武士看着那一袭黑袍的人影,却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冰冷。

即使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与初次见面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圣武士却本能地感到……这个人,不。这两个人的强大。

在昨天晚上。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吸引,因为他的古怪,他的刻薄和无法揣测的力量,在周围的几个人,就被习惯性的忽视,或者说。根本分不出精力来关注……

但现在,她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压迫——或者是身体受伤之后的虚弱,让那种感觉更加清晰了?那是一种萦绕在她身周的力量压迫,或者仅仅是不经意之间的流露。但尤利娅甚至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女圣武士的判断——至少以神术者的标准衡量,她们每一个人的力量,绝不会在一座神殿的主祭之下!

她们是什么人?

不,那无关紧要。

倔强地压下心头的疑问,女圣武士咬住嘴唇,用那一丝疼痛,强迫自己贯彻自己的做法。“我必须回去!”她停下脚步,继续道:“对于你们的救助,我会表达应有的感激,你们也可以让我一个人离开,但是你们不能将我留下,我会”

“那么你是想睡觉了?”

“这个,请您不要动怒,这位女士……尤利娅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想我们确实不能冒险。”

一触即发的场面。让威利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但只能开始圆场:“你看,如果公爵对于这些问题早有准备,那么你赶回去也毫无意义,如果他没有准备,那么你的力量也不可能扭转现有的状况,还不如……尤利娅小姐,请相信他们的判断吧。我想,很快这场叛乱就会平息的。”

同伴的劝说,很有道理,不过尤利娅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或者说,她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意图,也同意那是个明智的决策;但是与此同时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不安,像是火焰一样烧灼着她的内心,催促她立刻要与父亲见面。

“我会不计任何代价来做我想做的事情的,所以……”圣武士微微垂下目光,与那个半精灵的小姑娘对视:“请让我离开……”

“这样啊?”

望着女圣武士的脸,半精灵小姐皱了皱小巧的眉头,不过她随即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好事做到底好了,我送你们回去。正好那个见鬼的反传送也已经消失了。我也不想在这里跑来跑去的,来,把手给我,然后想想一下适合我们传送进去的地方。注意是不能在反传送法阵里面的呦。至少,在进入的时候,别被那些守卫的找麻烦才行。”

“什……喂!矮冬瓜,你到底在想什么?爱德华他……”女祭司不由提高了声音,但她的同伴却满不在乎地摇手打断了她。

“没关系啦,反正爱德华也没说不让我们回城堡去。这样反而可以让那个公爵也安全一点不是么,不然,爱德华的生意,要跟谁去谈啊?”丽莎小姐的嘴角勾出一个狡猾的笑意,然后转向尤利娅:“那么,我们开始吧。”

女圣武士愣了愣。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固执竟然就这样产生了效果,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好说话——按照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的语气,她本以为对方即使让步,也不过就是丢下她不管的的,但现在却如此殷勤……

可是,周围那逐渐变得更加喧闹的声音,却似乎在告诫她,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此咬了咬牙,她伸手握住了那女孩的手掌。

……

与想象之中有些不同……回到城堡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甚至一众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城堡的上空结束传送,再以羽落术飘进的过程里,都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阻拦。

然而,带着三人穿过重重回廊,前往父亲的书房时。尤利娅却感觉到那阴冷的不详……冰水一样慢慢地渗进身体的每一寸,擭住她的五脏六腑。揉捏着。让女圣武士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

就像是胸膛里同时出现了四五个心脏一样,咚咚地响个不停!

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上一个人……不管是卫兵,还是仆从,侍女。甚至连一只宠物,一只鸟儿,都没有遇到,空寂的走廊里。仅仅回响着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

“晨曦之主啊……请护佑您的信徒,请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请……”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飞奔,尤利娅沉重的喘息着,从没有一次象现在这样痛恨这座城堡的宏大,不过幸好,穿过了面前的庭院,就可以看到父亲经常使用的书房的窗口,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一般都会在那里工作,一直到深夜的。

或者是神祇听到了他虔诚信徒的声音,转过花园中,一组繁茂的花树,书房的落地窗棂,便近在眼前,而在盛夏季节一直开启的窗棂,和没有拉起的窗帘,让尤利娅一眼就能够看到,那端坐在书桌后的身影。

但尤利娅的瞳孔,随即猛地缩紧!

窗棂宽敞,从中看过去时,几乎可以看到公爵半座书房的情况,所以,在那桌上苍白的魔法灯盏的光辉的边缘,便映照出房间敞开的门扉处,三道不吉的深幽人影。

从窗棂之中望过去,能够看到的,首先是是一柄巨刀。

那是一把足有六尺长短,接近一尺宽的武器,但实际上称之刀,还不如叫他金属板,或者金属块——那无锋的一侧,足足有一寸厚,尖端也仅仅是简单的拉出了一个斜面。

这个使用者的身材却不高,他甚至比那柄刀还要矮了一尺……一件紧身的黑色短袍下,手脚的肌肉虽然清晰,却并不是鼓胀饱满的,但是他并没有拖着这柄刀,而是单手握着,刀尖斜指,甚至向前踏进的脚步,都细碎无声。

显然,如果不是他拥有某种特殊的巨力血脉,就是那柄刀是魔法加持过的武器。

而在他身侧不远的人,同样穿着一件黑色的罩袍,不过更轻,更薄,在窗口吹进风里微微飘动,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段诱人的曲线,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还有修长结实的腿,都在那薄薄的一层丝绸之下,一览无余一般。

但她手中,两柄苍黑色的弯刀上,那点点闪烁的锋锐光泽,却足够让任何对于那玲玲曲线而升起的联想变得暗淡。那种独特的黝黑,正是精金武器最著名的特征,而研磨得光滑如镜的表面,也足以说明那锋刃的锐利!

在这两个人身后不远,站着最后一个身影,他似乎并不像是两个同伴那样谨慎向前,而是以一种闲庭信步的方式,向桌边前行。只是在他头上,那黑色的覆盖住面孔的面罩下,一双眸子精光闪烁,却又冷漠如冰,望着书桌后那个人影的目光,就仿佛看着一件死物一样。

“父亲……”尤利娅猛地向前,就要冲进那房间里。

可惜,在女圣武士的前进之前,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肩头,虽然她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冲上去,但那只小小的手上,却仿佛有着巨怪一样的力量,让她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再动!

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一丝……只能看着那个矮小的女孩子。向她摇了摇头。

“你这样冲过去,他们动手你能拦住么?慢一点……”轻声的耳语,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女圣武士的眼中的惊惶稍微消散,她点了点头,狠狠地咬住嘴唇,强迫着自己冷静。

……

公爵也同样冷静。

他一直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翻阅着面前的一沓羊皮纸,慢慢地品尝着手里的一杯饮品,即使那三个人影就这样迎面向他走过来。他也依旧巍然不动,连脸上最微小的肌肉都没有抽搐过一下,似乎所有的精神,都关注着在那张羊皮纸上。

这样的冷漠,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惊异。

“撤走了所有的守卫。连卫兵也没有留下,”

顿了顿。三个黑衣人之中。唯一没有武器的一个,用一种有些苍老的声音开口道:“您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公爵阁下?”

“可以这么说。”

公爵终于抬起了视线,看着十尺外的这三个人:“留他们在这里,也只会白白送命,所以我让他们守卫在城堡外面,不用进来了。”

“那么。您知道我们的来意么?”黑衣人发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声。可是,那冷漠的调子,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反而像是被一股阴风吹进了骨髓。让人感觉麻痒得要命!

“不是非常清楚,至少我不知道,你们真的篡夺了我的位置之后,想要干什么……不过,我知道你们计划了很久。”

公爵看着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的语速不快,但似乎也没有平日里那种轻微的呛咳声:

“或者,嗯,我想你问我这句话的意图,是想要让我夸奖你们一下?不错,这确实值得夸奖,你们的计划很周密,实行的很确实,我身边得力的助手在今天这个时候都被调走了,而剩余的可能都是你们的人,或者是受到了你们的贿赂按兵不动的蛀虫。这样的计划,这样的耐心,如果你我的立场对调,我自信无法做出来,甚至连像是你们对于凯勒的安排,正好让他的妻子在今天生孩子这种奇妙的构想,都确实是让人意想不到,难怪我一向自诩为治理得尚算不错的鼓山城却在这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就彻底的纷乱了。毕竟我这个人,并不喜欢长期的计划,因为计划的时间越久,便要越考虑到很多细微的计算,投入的力量,实在是令人厌恶,太浪费了……”

“可是,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语声苍老的黑衣人眯起眼睛,并不为对方的冷静,表现出不适:“比方说,我现在只要念诵一个咒文,就有可能让您的生命受到威胁,这样的制约,通常只有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够完成。”

“是吗?”公爵望着他,忽然笑了笑。

“这也正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计划的原因。”他探手入怀,慢慢地继续:“就像我说的,那太容易被一些意外的事情打断了。”

他张开手,于是周围的光线,骤然一亮!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金属,像是一片黄金一样散发着黄澄澄的光泽……但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黄金加在一起,都不见得有这一块这样璀璨明亮,因为当公爵摊开手,整个房间里面,已经仿佛正午的阳光之下一般的明亮,那光线,甚至也同样带着阳光那样让人舒适的温暖,让人不由得产生了,身处白日之下的错觉!

“辉阳护符?不错,辉阳护符……很好。”

三个黑衣人在这光线中,齐齐后退了一步!而那个语声苍老的人,眯起眼睛,盯着那个金光闪烁的小东西,足足盯了一个沙漏的刻度,才忽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跟晨曦的那些蠢货们做出的交易?”

辉阳护符。

这是晨曦之神,留给这个世界的,最为强大的宝物之一。

传说中,这个护符拥有着由兰森德尔亲自赋予的力量,得到了它的人几乎就可以无视任何诅咒,毒药和某些魔法的攻击,而在一个虔诚的晨曦信徒手中,它还有诸多妙用,比方说可以成倍的增强使用者的能力。向来就是晨曦教会传说中的圣物。

但从未有人听说,这东西,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手中。

“也算不上是什么交易,只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吧。虽然确实在神殿的建筑上,我给出了他们一些便利。”公爵轻声开口道:“而他们就将这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小事儿,不过,那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闲聊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等一等再去说了,因为她好像没有多少耐性,听我慢慢地把这些跟你们说完。”他慢慢地说道。

三个黑衣人的呼吸声明显急促了一下。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咔嚓,咔嚓地轻响,是金属的靴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的寂静声中,这个脚步声从书房外传来。细微而稳实,不紧不慢,以一种仿佛平常行走的速度向着这座书房靠近。然而,三个黑衣人的听觉,都是经过特殊的锻炼的,他们几乎可以清晰地察觉,这声音的第一声,还在走廊的尽头,但是第五声,就已经在他们背后,那书房的门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阿瑞斯托特勒的血

脚步声其实很轻,很慢,但却似乎极为清晰,一下一下,踏在几人的心头……背着巨剑的男子和那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

因为他们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有着特别的了解,也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脚步顿了顿,而房间的门慢慢开了。

辉阳护符的光线,慢慢地映亮了那一双精致的金属战靴,上面带着玫瑰纹样的护踝,然后是三片层层层叠,精致光洁的裙甲,曲线平顺而流畅的胸甲,以及那张被暗红色短发装饰的女子面容……

这一瞬,在周围所有的观察者眼中,仿佛停滞了一下……那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已经被那扇打开的门,那走进了房间的人所吸引,但这个时候,实际上在动的,却是几乎整个书房里所有的人。

由极静,到极动。

动得最大的,是那柄大刀。

呜!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声利啸中开始!

男子转身,右手握上刀刃,足有一人多高的大刀舞动时,激荡起来的风声仿佛魔兽的尖嚎,仅仅是转身,挥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直接就把这房间里所有的声响都吞没了!那道巨大的黑影舞起来的剑影更是铺天盖地!即使并非正面面对,也像是被那骤然爆发的光影,吞噬了一切!

但是比这更致命的却是那蒙面女子。

她的身影像只隐藏在巨浪中的鱼,巨刀挥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竟然在那难以察觉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刀锋挥动的阴影里!她手中的两把武器,看似普通的弯刀,但叠合交叉间,竟然像是一柄剪刀一样向前。直奔对手的颈侧!

来者全身都穿着铠甲,但是却没有戴上头盔,因此,颈侧就成了最为脆弱的破绽。

而那个空手的男子,动得似乎最为缓慢,他好像是向前踏了一步,可所有观察他的人随即就发现,那不过是个幻觉——并不是魔法造成的,而是动作迅捷到让人的视线中产生了视觉暂留的现象!

实际上,他是在后退!

后退。跃起,当那残像消失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房那巨大的吊灯上踩了一脚,随即就如同一只苍鹰一样俯冲而下!一抹灰蒙蒙的光泽,就从他身周向着向外延伸!

这是个完美的进攻。

凶悍。阴毒,出人意料……

一切致命的要素都在这一个攻击中出现了。从这三个人的动作上看来。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绝对堪称一流的杀手,如果他们采取暗中的行动,恐怕大部分的人,即使是高阶法师都未必能逃过这种暗杀,而现在他们三人并没有采取暗杀的手段,可这个攻击。这种配合却远超暗杀的效果!

因为那是一种最合理,也最有效率的配合方式……巨剑的斩击,双刀的追击,都迫使对手必然后退。然后,最后的杀手就让人无从回避!这是经过了特殊的计划,以及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演练和实践……之后才能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就在这杀气汹涌可以将人绞得粉碎的武器波涛中,作为目标的女骑士却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冷笑。

她的应对,简单至极。

冷笑声中,她轻轻向前一跳。

并非后退,但是刚好躲开了拦腰扫来的巨剑,而伸出的脚,随意的轻轻一踏,就像是同样经历了无数次预演一样,就那样踩在了剑峰之上。

这样的一踩,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轻灵美感……更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应对!

巨剑长而重,若是钢铁铸造,至少要有七八十磅重。这样一把沉重巨大的武器,无需花俏的招数,仅凭自身的重量带来的压制力,就可以克敌制胜,可惜,这巨大同样会带来一些缺陷,那就是不可能使用连续的纵向斩击,只有横扫可以连续挥动,而越接近使用者的地方挥动得越慢。所以女骑士下一瞬已经踩在那横斩的剑脊上,于是这巨大的武器顿时砰地一声改变了轨道,所有的力量,就这样直接砍在了地上!

地上厚厚的地毯和底下的青石,在一瞬间已经迸飞!

借助这一踏,女骑士又向上跳了一小截的高度,所以,黑衣女子原本对准了女骑士颈项的两把弯刀,只剪住了到了那副全身钢铠。剪刀很锐利,可即使再锐利,它也只是一种用来对付皮和布的工具,对于钢铁,它只能带着两道火花从上面滑过!

因为太近了,剪刀一样向前的弯刀,根本无法发挥最大的力量,幸而这个黑衣女子很聪明,她在那一瞬选择了继续挥刀,然后借助这个剪的力量在钢甲上的反作用力后退……然而,她太慢了。

弯刀还在交错,还在闪烁着拉出火花时,女骑士已经顺着向上跳起的动作抬起了腿……另一条腿。

于是这一记膝撞便正正顶在那个女子小腹上。于是那巨大的刀刃砍进地面的沉闷巨响中就夹杂了一些锐利的声音——每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几声咔咔的脆响!肋骨断裂的声音,然后女杀手就划了一道弧线向外飞起,而构成了这弧线的就是她吐出来的东西,血液,胃液,胆汁和其他的什么……

而这个时候,女骑士的手中,一道电光已经刺向那挥刀的男子。

双手巨剑已经抡空,砍进了地面……实际上,这武器等于是废掉了……因为这样笨重的武器不可能立刻从地上拔起来防御。而女剑士的这一剑,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但是男子却没有被刺中。

他的身体随着挥舞在转动,即使在巨剑斩空的刹那也没有停滞,就像是这把巨型武器和他并不是通常的人与工具,而是一种带着奇怪默契和节奏的同伴……于是当那巨剑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巨剑和主人的位置,也微微相互摆动了一下。他在转动的同时,整个人就完全紧靠着挡在了那一尺宽的剑身之后。

于是‘噹’的一声闷响。女骑士的长剑刺在了双手巨剑的剑身上,但这沉重的金属,也只是颤抖了一下,微微一震。

结束了么?

没有。

当的闷响化为一种震颤,嗡嗡嗡地颤了三下,但第三下时……那嗡鸣已经化作了一个刺耳的吱嘎轻响!

紧挨在巨剑后面的黑衣人却发出了砰地一声!

他的身体一颤,一串细微的吱吱咯咯跟在那巨响后面传来,然后他就像是个球一样从那巨剑后面滚了出来!一直翻滚直到撞上墙角!零零散散的液体就随着这一路的翻滚向外喷洒,那殷红的血水落在地毯上发出噼啪的轻响。因为里面至少掺杂了二三十颗牙齿!

这一切说起来很缓慢,但实际上却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从女骑士走进门,到两个杀手各自喷着东西飞出去,都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情。

可这些,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的一半而已……

虽然相对而言。另一半的事情要简单得多。

语音苍老的男子,凌空落下。

他的动作在这三个人之中。是最快的。踏过天花板,他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更尖利了无数倍的针,一片晦涩的影子,从他手中抖出来,如离弦的弩箭那样弹向目标!

但他的方向,却并不是向着那个可怕的女子。而是居高临下扑向刚刚举起了手中茶杯的公爵的头顶!

那两个人的动作都不过是为了他做出的铺垫,不管那两个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没有关系……因为杀死了那个公爵。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这是一个简单的思考。而它也最接近成功——目标没有丝毫防御地坐在那里,女骑士距离他有十尺左右的距离,虽然这么短的距离,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女子来说,不过是一挥剑间的空隙,可毕竟,她手中的剑,此刻正刺在那柄巨大的长刀上!

但接近……但毕竟还是没有成功。

就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黑衣人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他的瞳孔收缩,其中映照出一道光影!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东西横在他和目标之间,而多年的经验,让他在刹那间就已经判断出,自己手中探出的钢刺,刺到对手之前,这影子就可以打中他,不管那是什么,都足以打碎他的脑袋!

凌空飞刺,是一种很凶狠,但也奋不顾身的攻击,因为人在空中,全无退路……所以慌乱之下,他本一往无前的身体立刻就蜷缩了起来,手中的武器收了回来横架在了面前,恰好能架着了那疾如闪电的东西!

喀。

这个金属的撞击声,与他同伴被撞出了巨剑阴影的那一声重合在一起,但并没有被吞没,因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的东西,迅疾如电更威猛如雷!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在尖锐的雷声中被生生扯裂!碎片迸溅!将那男子向下冲锋的势头生生地掀起!总算男子拼死用上了吃奶的力量抵挡才没让这东西突破自己的双臂防御,他从凌空俯冲被这一剑砍成了倒飞回去!

兔起鹘落。

这一瞬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这一瞬的事情又是如此之多,即使站在窗外的尤利娅,也没有完全看清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只是跟随女骑士的身形移动,看见她跳起,挥剑,躲避开对手的攻击然后那三个人就此飞了出去!其中那个扑向了他父亲的人是如何被击退的,她也没有看到。

她只能看见,现在的书房里,使用巨剑的男子在角落仰起头,用一只手支撑了身体似乎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下一瞬,却全身却都软软地垂下去,在他身边不远,黑衣女子勉强站立着,嘴角溢出的血把黑纱浸得紧贴在了脸上。只有那个语声苍老的男子似乎是受伤最轻的,至少他俯冲的身形猛然朝侧面斜着翻滚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两三个滚滑,一只脚在天花板上蹬了一下,喀的一声大响。整个房间似乎都因此而微微一动,然后才停了下来!

但他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黑布,也已经被风压给削掉,露出了其下的面孔,而掀掉的不仅仅是面罩,还有脸上的一块肉,血液顺着他遍布皱纹的面孔滑下,将一部灰色的胡须慢慢沾染成为暗红色。

于是,映衬着他因为惊骇和愤怒而有些扭曲,抽搐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真不愧是图米尼斯的皇室剑匠,力量更胜传闻。”

望着那个一直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男人,老人的瞳孔收缩,全身的肌肉都随之抽搐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上面两道灰色的金属已经卷曲的不成摸样。只能勉强看出是一种刺刃的形状。而在其下软垂的手臂上,支起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灰白骨茬。

然后,老人的目光不由得再落向天花,只有他能找到,那尘埃纷落中,闪烁在石块中的一点银光。

“那里。多年荒废,已经生疏了。”

公爵摇头叹息了一声,轻轻吹了吹手中茶杯上面的热气,让一股蜂蜜和水果的甜味慢慢弥散。然后才饮啜了一口:“嗯,没想到,这还真的非常有效……真有趣,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小家伙也跟你们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呢。”他低声的自语道。

他没有翻搅茶杯,因为他手中那小小的银勺,已经不见了。

“生疏?呵呵,生疏……”

老杀手同样在摇头,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公爵之所以在知道有人意图对他不利之后也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反而放开了门禁让他们进来,这不是因为公爵有多么莽撞和自大,而是因为他真正的实力……在这种力量前,什么阴谋诡计几乎都是不起作用的。

但他忽然笑了。

虽然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而他的两个手下已经一死一伤,他已经被两个可怕的对手一前一后的包夹起来,可是他此时的语气却忽然平和起来。

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很可惜,公爵阁下,我得承认,辉阳护符是个好东西。他确实是能够将所有的毒素和诅咒都净化。不过,恐怕,你手里这个,不是真正的辉阳护符吧?”他笑了笑,血液在他的胡须上凝聚,不停地滴下:“据我所知,真正的辉阳护符之中,包含着晨曦之神那个家伙,在神战之中流出的一滴血液,因为如此它才空前的强大,但那神血,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被他回收了,而辉阳护符本身虽然并没有被就此销毁,却被复制了六份,成了一种象征性更多的东西。”

“实际上,晨曦之神给予这件东西特殊的恩赐,虽然不再是神血的容器,但它仍旧可以发挥原本的力量。”公爵回应道。

“但您可不是晨曦的信徒,是吧?”

公爵挑了挑眉头。

“遗言已经交代完了么?”女骑士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打断了这看来没有意义的发言,她手中的长剑轻轻一震,周围的空气就在她身周慢慢旋转凝聚,化作四根隐约可见的长枪一般的旋风!“哥哥的办法真的很麻烦,幸好,他真的傻乎乎的亲自带队来了,不过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你可就麻烦了!”

“不要紧,有的时候,一点冒险,也是必须的,毕竟,他们已经拼上了自己的全力,不是吗?作为对手,我也要表现出一份尊敬。”公爵微微摇了摇头,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在那个老人脸上。

因为那个老人正在颤抖。

他颤抖的很厉害,越来越厉害……但那不是惊讶或者紧张带来的颤抖,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波动。

“光是毒药和诅咒,当然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你,这一点我也有想过……所以,我预留了一些东西。一种高贵的圣药。”老人开口道,颤抖的身体,让他的话语声音变得非常奇怪:“如果是真正的辉阳护符,我或者还没有办法,不过那个东西……呵呵呵,神祇的造物固然是很好的,不过,那好像不能跟神力相提并论呢!”

“不好!快离开那里!快!”

窗外的惊叫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那里,不过,所有人却又转过了目光……

因为公爵忽然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

他发出了一个短暂的声音,捂住嘴,但是下一瞬,血液就顺着他的手掌从指缝间喷涌出来!

血迹猩红,触目惊心。

“阿瑞斯托特勒这个疯子,他竟然把神力……不对,是把他的血拿来了一滴?他疯了吗?”

那个女孩的高声尖叫还在继续,但没有人注意到了,因为那房间里,此刻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异变

那个老人栽倒在地,他倒地的姿势很奇怪,这样一个刚才还那么健壮有力,像豹子一样敏捷的人,此刻已经无力得像是只被抽空的布口袋。噗地一声落在地上,而且那个身体不停地在萎缩,皮肤和肌肉都迅速地失去了光泽形状,漏气的皮球一样凹了下去。

漏出来的,都是血红色的液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神血化身

光线忽然暗淡了。

公爵的书房原本很大,很空,这个几乎有一个大客厅一样大小的房间里,除了那张巨大的桌子,几个书架和两身铠甲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头顶上华丽的水晶吊灯,和装饰在墙壁上的几盏魔法灯,照亮了这个空间的灯光苍白,显得格外空寂。

但就在那老人倒下之后,这光就黯淡了。

并不是灯火出了问题,而是一层暗红,忽然就将光线吸收了不少。

那暗红色源自于血浆。

那个老人,那个已经倒在了墙角的使用巨剑的杀手和用弯刀的女杀手,三个人都在同一时刻彻底倒下,三个人的身体,也都在同一时刻开始融化!皮肤和身上的黑袍好像是皮囊一样扭转干瘪,向外挤压出血红的浆液,然后那血液正在如同蒸发一样的翻滚成为血雾!

并没有血浆那样薰人欲呕的腥气……事实上没有人能断言那究竟是不是人类的血液,因为那液体的容量已经完全超过了人体的极限,除非是把那三个人身上的骨头肌肉和内脏等等都炼成了液体,才勉强可以达到那种容积……

“离开那里!”“从那个该死的地方滚出来!”达赫妮和丽莎在这一刻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否则你也会……”

但是女剑士却并没有听从这个命令——简直是一定的——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身体瞬间一绷,仿佛一头母豹一样,向着公爵的方向猛扑过去!

碰碰的炸响接连不断!

空气里,那种红色的液体组成的迷雾凝聚成团,完全不似那种轻飘飘的外表。他们就像是活物一样蠕动,重重地拦截下女剑圣的身体!女子竖起手里的长剑,于是那血雾便猛地炸开,然而它们几乎像是石壁一样坚韧,甚至更加难缠……毕竟没有石壁可以自己修补自己。

一团血雾炸开,第二团就会在不过尺许之外凝聚,然后是第三,第四……当第七团血雾炸开的刹那,女剑圣已经距离公爵不过三尺!

然而,她前冲的力量。终于告罄,红光翻卷,如波涛般的一荡!便将她重新推了出去!

女子在空中轻巧地翻身,落地……她的目光在扑倒的公爵身上停留了一瞬,但仅仅一瞬之后。便重新落到了那个红色的影子上——原本像是破掉皮球一样瘫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从地面上爬起来了。

实际上用爬起来这个形容是不正确的……血色的红。正丝丝缕缕地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向着那里聚集。液体仿佛变得极为粘稠一样,在地面上流淌,发出汩汩的声音,它们慢慢的聚在一块儿,堆积增高,只用了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约有一人多高的形状。然后仿佛软体动物一样的聚合品表面,开始荡漾着一层层的波纹。

女剑圣深吸了一口气。

她迈进一步,挥剑。

动作极为简单,跟那些刚刚开始学习使用长剑的贵族一样。追求一点姿势的优雅,追求一点速度,但又似乎毫无目标,无目的——劈刺,斩击、在一个呼吸间,挥动了四下。

然而,一位如她这样的强者,任何的动作,都注定不会表里如一。

当最后一剑的剑光,划出了半弧型的之后的刹那,这四剑的威力才同时爆发!

空气旋转成为风暴,于极细微处炸裂!四道迸发的轨迹,天外龙卷一样地凭空成型,足有人身粗细,旋转不休的空气,从四个角度向前攒刺!妙到巅峰的角度,将那个敌人所有的退路尽皆封死!而龙卷的末端,就如同活物一样颤抖了一下,向着那个血色的人形抓擭过去!

扑哧。

并不刺耳的低沉摩擦声里,四道剑风几乎毫无阻碍地击中……因为那个人形的移动很慢,它动了一下像是要躲闪,却又像是冲向了那一道剑锋!

然而女剑士却同时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动作也随之僵硬了一下……

暗红色的眸子里映出那四道剑气的龙卷,它们一如所望地刺穿了那团鲜血!炸裂开来,将那个身影洞穿!然而那东西的身体,显然没有任何的损伤——虽然那个巨大的洞穴已经洞穿了人形的胸膛,两支手臂也随之断裂!可是断口处,却完全没有想象中血液迸溅的样子……盆子大小的伤口,露出其后的场景,然而那伤口周围,血液的表面平滑如镜,而且在慢慢波动扭曲,慢慢填补这被贯穿的大洞!

只用了一个多呼吸的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复原得不见一丝缺憾。

“有些惊讶是么?这就是神的伟大之处。”

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这个怪物的身体中发出来,而随着语声,那血色的面孔上,慢慢凝聚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或者说,那是像是脑袋的最上部分,作为脸庞的平面,奇怪的扭曲了一下——有点难以形容那种表情。毕竟那一团近乎于融化的蜡一样的东西上,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只会感受到恐怖——但在大部分人的猜测里,那应该是一个喜悦的表现。

“当然,这样的奇迹,并不是时刻能够在人间出现,所以,你们也不妨多多观看,或者会对于神祇的存在,感到更多的更自然的敬畏……哎呀,哎呀,看呐,真是令人愉悦。”

血色的怪物,一下子转过身。

或者说,从身体的另一面上,突然长出一张脸来,而将另外一面重新化为光滑的血色,于是,他就面朝着窗外,那几个人:“有趣,有趣,伟大的蓓尔莱娜女神也将手伸到了这里,她把她的肮脏小宠物也派到了这里来了,真是荣幸。”

“该死的……”

半精灵小姐磨了磨牙齿,低声诅咒道:“都是一群笨蛋,觉得自己那点小小的力量,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何等愚蠢!这一下。可真是麻烦了!”

“不,应该说,人类本来就是如此愚蠢的。”卓尔的女祭司轻轻接口道:“好吧,某个家伙可能算是例外的,至少他并不认为自己无敌。”

两位牧师小姐的言辞,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语声中,他们已经各自举起了手。

一点灼热的金红,一点死灰的墨绿。

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泽,同样源自于指尖,同样在刹那间带出修长的尾迹。同样,将汹涌澎湃的魔法能量,投向那个红色的敌人!

间隔在两者之间的窗棂,在一刹那间就迸发出了灼热的火焰!那暗红的光线,猛地涨大成为红得几乎灼目的光柱!现化出八阶神术火焰风暴的本体。然后,火焰一摇便随嗤的一声消散成为火星!因为七阶神术。灰飞烟灭的能量。已经随之到来!

“真有趣。”

红色的人影。他所有的部分都已经和那些血液融为了一体,然后翻滚着呈现出一种奇妙的黑红色泽,外表看起来是一个人的形状,除了面容变得更加年轻,呈现出中年人类的外表之外,身体四肢五官容貌甚至是身上的每一条衣褶都和之前一般无二。应该是圆的地方绝不扁,该直的地方也绝不弯,就像是有一个最为高妙的雕刻匠人,用那种颜色的泥土雕刻出来的那个老人的塑像、

或者说根本就是那个老人恢复青春。身上再不知怎么被那诡异的红色给铺满。

这个人影,慢慢地举起了手……于是就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火焰的暴风撞上了他面前的空气!强大的能量撞击出钢炉煅烧一般的壮观星火,但烧灼的呼啦声下一瞬间便突破了这种妨碍继续前进。

只不过这眨眼间的阻碍,便已经足够。

那个老人的血色影子,就此凝实,他渗出的手上,手指微微一挑,光线便遇上遇上了无形的镜子一般偏斜开去,打偏的光束扫中地面。立刻将那里砖石融化,化为火红色透明的晶体,向前延伸成为一道赤红的壕沟!可怕的暴风,顿时卷挟着刺鼻的焦臭气味儿和热浪扑向四周而来

然后,噗地一声轻响,足够将几百磅的精金化作一点浮灰的神能奥术,就打中了地面,将残留的热气,和地面上五尺见方的一块砖石,整个消灭得了无痕迹!

“你们以为,这样的力量,还能对于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我,阿瑞斯托特勒陛下最为忠实的信徒!我!计谋之王的神侍!蒙我神最高的恩宠,秉承我神无边的威能,以牠至高无上的血脉凝聚!怎么可能被你们这样的卑微存在,撼动丝毫?”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平和,但已不太像是刚刚的那个老人了,变得年轻了一些,清脆了一些,不变的唯有那种沉稳,可是又有一种更诡异的感觉……

因为那声音很清楚,却又有些模糊,像是不知从何方传来。忽而远如正在山峦中消逝的回音,忽而又近在耳边,有那么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脖后的恻恻冷风——或者说已经脱离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自然规律,而是直接将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渗进众人地灵魂。让他们知道,一个人类就算再如何出众,在神面前也只能别无选择的低头。

因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必须接受的卑微本质。

“不必担心,您的兄长不会死。那只是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抗拒着我主交给他的力量而已,一旦他明了了这种恩赐对于他的意义,不再愚蠢的去抗拒的时候,他就会立刻从这种状态中被解脱出来的。”他转了转头,目光望向女剑圣,慢慢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

女剑圣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声音冷若冰霜……而随着她脚下细微的后退,空气再一次在她身周环绕起来,只是这一次,要更加宏大,风声呼啸之间,竟然带起了如同摩擦一般的刺耳嘶鸣!

“很简单,我可以留下你的哥哥的性命,不过你知道,我当然是有条件的。”血色的影子傲然而立,似乎已完全不想去理会,几十尺外。那与之相对的几个人影:“我需要你们加入信仰我神的行列……并且通过仪式来永远保证这一点。”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邪恶神祇的话?”女子冷笑了一声,但身周的气旋却因此而顿了顿。

“邪恶?邪恶与否,只是取决于你我的目的,但你无需怀疑一个神的信誉,我可以以我神的名义,立下誓言,因为我需要的,并非是为自己谋取什么,而是我神更多的信徒,尤其是如你。以及你的兄长这样的强者,你们的加入,会让我神感到由衷的愉悦……而牠的意愿,便是我的命运。”

他血色的瞳仁深处,闪着绿色或着蓝色的光亮。似乎是安静燃烧的火焰:

“我的神祇,是计谋之神。是战略之神。他会庇佑我的信徒,使他们战无不胜,在任何时候,都获取最后的胜利,在如今的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什么能够比一位名将。一位著名的领主,更加成为我神的信徒,更让他感到愉悦的吗?所以,我是没有理由去伤害他的。我神的力量,实际上一直是在救助他,否则,你以为你兄长的身体,为何能够一直至今也没有真正的衰弱?你不是不知道,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那些愚蠢的晨曦牧师们断定,活不过当年了吧?”

“你……”

“只要一些小小的改动就好,对于我主来说,人类的什么疾病,都不过是尘埃与污泥,只要举手弹指间,就可以抹去……甚至永恒的生命,也不是妄想,我主是仁慈的,他会赐予他的信徒脱离那可恶的灵魂轮回,在神国,在他的身边永存的福祉,”

他的语调阴柔,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不必担心,我主并非凡俗的存在,而是一位神祇,凡人拜服于神的脚下,本就是世间之正理,我可以告诉你们,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我主属意的人,有资格成为他的护卫和忠诚信徒,这是神旨,而你们无权拒绝,也无需拒绝。只需感激,只需伏跪,以迎接我主的光辉。”

“我倒是不记得,阿瑞斯托特勒这个家伙能有什么光辉,他不是最喜欢躲在别人背后耍些令人不齿的鬼点子么?”

半精灵嗤笑道,同时伸手将两个小小的金属块扔到地上。

那金属块一接触地面就开始膨胀扩展,从小到大,由简入繁地构造出金属雕琢的狮子身体,而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化作了栩栩如生的造物,连每一根鬃毛都精雕细刻……垂首躬身,微微作势,除了那从爪尖到尾端都呈现的精金特有的乌黯光泽之外,几乎与活物一般无二。

嗯,或者也有些许的区别,至少那超过了十尺长的巨大身体,就不是一般的猛兽可以企及。

“然后呢?让你领地上的人都改信这个邪神?我敢担保,不出一个月,兰森德尔第一个就会把你哥哥当作大魔王给灭掉!而且还是形神俱灭,连半点灵魂都不会剩下!阿瑞斯托特勒这个白痴从来就是这么愚蠢,以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他总是喜欢炫耀他那种又臭又长的计划,可是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计划能够保证一丝不差地被执行,计划定制得越周密,破绽就越多,最后连一条狗从他面前跑过,都能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呵呵,我神的计划,你这种愚昧的凡人又有何揣度的余地?你所谓的计划的偏差,指的是什么,你么?你以为在我神赐予我的,无穷的威能面前,你这个小小的神奴能够做出什么变更?不过是螳臂当车的愚蠢罢了!”

神血塑造的怪物并不回头,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嘎嘎轻笑:“构装生物?你想要凭借这种玩具来对抗我主的威能?可笑至极!”

“神血化身……这个家伙的本体不在这里,这只是一个用神力凝聚而成的怪物,如果不能抹去他的本体,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丽莎小姐咬了咬牙,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冷笑着的血色影子,低声吐出那令凡人战栗而难以置信的告诫:“我们必须离开,捣毁阿瑞斯托特勒在附近的神殿,否则的话,他传送给这个怪物的神能即使不是无休无止,也足够毁掉周围三百里之内所有的一切!”

“但是……”尤利娅犹豫了一下,目光在那房间里,一卧一立的两个人身上停留。

“你尽可以试试,但那样,你的家族能不能保住最后一个清醒的人,可就不是我去考虑的事情了……”

圣武士咬了咬牙,终于依言开始后退……

但就在这个刹那,书房中猛地爆开了一道风压!

公爵手中,那枚闪烁生光的辉阳护符,仿佛被某种力量狠狠一击,向着它的方向,直冲而来!

反射性的握住那块金属,而随即,辉阳护符便跳跃起来,强大的力量灌输进她的身体,将她的疼痛和疲劳通通一扫而空……作为晨曦之主的真正信徒,这枚次神器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才终于得到发挥。刺目的白光,瞬间已经将周遭几百呎内,完全包围!

“该死的兰森德尔!”

两个牧师在这一瞬不由得同时高声尖叫!嗤嗤地细微灼烧,瞬间便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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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慢了,下一章转折(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虽然外貌没有多大变化,但周身围绕的圣力与她之前是绝不可同日而语,白色的光芒像雷电般闪动着,缠绕在她身边,构造出无比的庄严神圣,难以抗拒的气势,让人不觉得想要仰视……

她伸出手,便有一道白光从中延展伸长,仿佛空中的光晕都在此地集中一般,化作一柄剑刃的形状,再随她向前一划的动作,化作向前推进的光之波涛!

丝丝之声大作!

血色雾气再度流溢,不同的是这次它们在大片的燃烧。

“该死的笨蛋,收敛你的力量!神血的力量根本不是辉阳护符这种存储力量的东西可以相比,即使能够短暂对持,也无法支撑太久!”

在女圣武士露出喜悦的表情之前,半精灵小姐已经尖叫着咒骂道!她伸手挥出一道阴影,笼罩住一旁的卓尔祭司,否则后者甚至无法在那灼目的光辉之中保持站立的姿态——但即使如此,女祭司也同样萎靡,那可怕的光线竟然透过了面具上有色宝石的防护,让她的全身都在冒出一缕青烟!

“光照在你头上!这该死的……”达赫妮愤愤地低声怒吼。

这句诅咒显然颇为应景,黑暗精灵的眼睛,本就天生无法直视强光,更何况还是晨曦之神这样强烈的正能量……她的泪水从面具的下缘一滴滴滑下,看来一时半会儿之间是别想恢复视力了。事实上,若不是卓尔们都经历过对于盲斗的特殊训练,现在她恐怕连移动也成了困难的问题。

而半精灵小姐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铁青……她的目光紧紧钉在那个红色的人影,以及他身周的环境上——在三人身周几十尺之内,那红色的雾气已经踪影俱无,有影无形的暗红色泽露出深深地豁口。就像是于空气中抽取了所有的邪恶本质一般,然而在更远的地方,这种红色却正在悄然蔓延,目光所及之处,就连那燃烧起来的书房的墙壁,都已经被红雾细细遮掩,像是一张无形大网,向着他们包裹过来!

此消彼长。

“凡人总是如此愚蠢的,一个死物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我主无限的威能相提并论!”

血色的人影呵呵冷笑。周遭的红雾像是伸出无数手掌一般,擭去空间里的光——红雾在空间中扭动,一道道的风刃切割,发出如水晶破裂一般的叮叮声,然而每一次消失。便有更多的部分汇聚,即使是女剑圣那强大的力量。也只能在击碎了十几重壁垒之后。暂避其锋,不断后退。

毕竟没有人知道,那可怕的血色如果沾染上身体,会引发什么样的变动。

不,或者说,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住手吧。维拉。”

一个声音突兀地穿过那红雾的屏障,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女剑圣心中,让她的动作猛然一震!

“计谋之王的力量,并非你能够抵抗。更何况。我们也没有理由去对抗一位真正的神明,我们何必要做这样对天吐口水一样的愚蠢行为?”

原本已经倒伏在桌边的公爵,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慢慢迈步向前,鲜红的雾气,就这样周遭汇聚,慢慢被收摄进他的躯体。但除了面孔上的苍白,此刻已经被一种仿佛兴奋的晕红布满之外,他与常时并无太多不同。

“你……混蛋!”女子不由得发出一个惊怒的尖叫,身周的暴风萦绕成为锐利的枪刃,接二连三的向着不远处那红色的人影刺去!下一刻,周遭的空气旋转扭动,与之几近相同的风刃凭空产生,将那几道攻击一一撞开,化为迸发的暴风!

“不要被他影响,他已经被神血操纵了!快离开那里!我们……”

半精灵牧师不由尖叫道,可那血色的人影,已经用一阵嚣张的大笑打断了她:“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主创造的神迹啊!你们这样的凡人,怎能与之相比?”

“我们离开这里!尤其是你!”丽莎小姐咬了咬牙,挥手用一道火焰,烧蚀掉身后几十尺外,正在逐渐围拢的红雾:“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不管他是什么,我们都不能任由他占据这里!”

不出所料,女圣武士属于兰森德尔信徒的那份执拗在此时占据了上风:“邪恶之物会被神圣的力量克制,即使我的力量无法与他抗衡,但只要集中大家的能力,至少也可以支撑到……”

“别做梦了!”半精灵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哮!

“那是神血化身!他现在几乎与一位神祇的在人间能够使用的力量几乎一样!你以为我们有多少胜算?如果不是他正在压制着周遭的力量,使这里的能量变动不被其他人发觉,我们早就被他给吞了!”

半精灵清澈的眸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深沉的雾霭,低吼之间的气势,瞬间让女圣武士的不由感觉气息一滞!

“最为麻烦的是,这样的形态,会让他避过大部分的侦测手段,除非对于他造成剧烈的伤害,否则不可能有人察觉到这个家伙的所在,而主动成为我们的后援。”半精灵垂下目光,在周遭编织出一层隐约的屏障:“光凭借我们,是无法与之对抗的,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最好是能够切断……”

“但放他这样一个怪物在这里,会有多少人因此而牺牲?”

“不会有多少的,他的目的,是尽可能多的聚集信徒,如果我没猜错他会尽力掩盖这一次的事件,用暗中活动的手法来争取更多的追随者,这也就是他为何要将目标定在你父亲身上,以及不惜损耗自己的一滴神血的缘故,如果被任何神祇,比方说晨曦那个家伙发现了这件事情的话,他最后只会落得一场空!”

轰隆!

一声陡然传来的巨响打断了丽莎小姐又急又快的言辞,也瞬间让整个城堡震动了一下!

可怕的声音吞噬了周遭一切的杂音,让人几乎难以想象。那是两柄剑交击产生的震响!一男一女的两位剑士在这一瞬间已经交剑三次!而一片蛛网般的纹样,就沿着他们脚下坚固的青石地面被崩裂开来!

天摇地动!

书房装饰华丽的顶部率先崩塌!半片房舍殿顶随即化为如同雨点一般的碎石向着周围飞溅,带起大片呛人的灰烬,将周遭的一切都吞没掉了……只不过,这黄白的烟气之中,有着一层暗红的内里,在那血雾遍布的地方,不论是碎石杂物还是灰尘,都只会慢慢地向着一旁飘散。

让视野在几个呼吸之间,便陡然开阔。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怪物,是怪物!天啊,法师,快攻击,不要让他们靠近公爵阁下!”

可怕的震动。传过整个城堡,也终于让守在周围的卫兵们。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从房顶,从哨塔,原本本就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惊讶地将视线投向那坍塌营造出来的灰烬,继而十几道昼明术的光辉便集中在那里,让惊叫声随即就响了起来!

公爵的部下,显然久经训练。虽慌不乱,在瞬间判断出武技和箭术都不是最好选择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魔法,十几个法师念动咒文。五颜六色的魔力光芒便编织出一圈眩目的死亡之环。

但是这汇聚的能量,在产生效果之前,便已经消散殆尽。

那个血色的人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发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法师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目光里,那个血色的人影,仅仅是抬起了头,用目光掠过他们……然而那目光,仿若一种实质的力量,所及之处,他们汇聚起的魔法力量,就像惊惧一般的散去!火苗跳跃着熄灭,射线闪烁着消失,奥术爆还原成了最原始的魔法能量,遁去无形!

或者说,如臂使指的魔网,在这一刻仿佛拒绝他们一样,断开了与他们所有的联系!

血红人影的冷笑声不绝,然后挑起手指,遥遥一指。

数尺方圆中,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猛的抖动了一下!

他们身周的空间,似乎爆发了一圈无形震波;魔法的力量向外延展,瞬间在爆发的光芒里的红雾,便将他们完全包裹!士兵们惊讶地举起盾牌,但随即注意到,那红雾不知何时,已经拧成了一个新的人影!

或者只有战场中央的几个人才能注意到,这人影看上去,与那个曾经的使用巨大刀刃的战士一无二致……而对于直面它的那些士兵来说,这个怪异的东西,虽然手无寸铁,可是那周身诡异的血红,却是如此惊心动魄,让周遭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得微微一缓。

于是,灾难降临了。

红色的人影流光一样冲进人群。

流光样的……那样的移动,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容许的范围,更像是一团液体在空间中自由的流淌!

一个惊慌失措的骑士挥动长剑,试图本能地反抗那占据了他所有视线的光泽!然而那个怪物似乎根本不去理会那近在咫尺的锋利金属,伸手就抓了过去!

叮当的脆响里,长剑好象刺在了铁板上一样在手掌中断成了三四截!然后碎片随着手指一起嵌进了骑士的脸里!

一个很少有人听见过的咯喇声后,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白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而周围一群呆若木鸡的战士们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花白一片的碎肉向自己的头顶上扬过来……唯有那骑士一一颗完整的眼珠撞向地面,然后跳起,好像还滴溜溜转了几圈儿盯着周围看了那么片刻,然后才滚进他污秽不堪的尸首中的血浆里,

它看到了,那红色的人影,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

单手一记横挥,这怪物竟然将那半截的尸体,当做了一种武器一样轮动!

随着骨骼破碎的声音炒豆般地暴起,然后三四个人就一起飞了出去!即使一只弩箭在这个时候飞来,穿过了怪物的右手臂,军用弩机巨大的力量让那里瞬间就被穿凿出一个洞穴,然而暗红的影子根本就没有注意一下,他只是随手一扔。把手里半截血淋淋的‘武器’扔向了这个弓弩手,一阵奇怪之极的响声后,弓弩手立刻和这具尸体变得彼此不分了。

但投掷,也让法师们抓住了一点机会,两个豌豆大小的火苗,从左右分别攻向那个红色的影子!

火球术。

这是法师们最为常见但也最为有效的攻击手段……两个施展者显然老于配合,从察觉第一个魔法消失到他们施展出这个法术,只用了两个呼吸的间隙,而那两点火焰,将在一息之后。就迸发为无法抵御的爆发,即使是石块,也将被双重合击的火球术炸成粉碎!

可对于那怪物而言,这火苗,也就似乎仅仅只是火苗

他飞起一脚。一个士兵的尸体就飞了起来!躯体在半空中接住了一颗火球,继而轰隆一声。炸开了一片火焰和血肉的焰火。而另一颗……他竟然伸手将之接在手中。然后在一个嗤嗤的声响中,这足够炸飞一段墙壁的魔法就此泯灭得丝毫不剩!而他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已经拖过一根长矛,抛向一个魔法师,长矛直接将魔法师和保护他的两个士兵串在了一起,去势不竭地轰然钉上了墙壁!

火球术炸裂的红光。映亮了法师与士兵们不可置信的表情。

于是,金属整齐的摩擦音变成了狂乱无序的噪声……那是人类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战栗,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强烈的魔法能量势不可挡的浸透人们的身体——恐惧就像空气一样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压倒一切一般的直接贯穿了人类的大脑,各不相同的幻想中的恐惧在他们的视野中出现,让这些久经训练的士兵木讷而惊恐莫名。

“住手!”

这可怕的杀戮,终于唤醒了某些人的意识,远处,女圣武士的发出了一个厉声的高喊!洁白的光能,在这一瞬间从她手中的护符里蔓延到她的全身,继而迸发!

“见鬼!”

两名牧师不由同时发出一个咒骂,但她们的决断,也如出一辙!在那光辉爆发的刹那,无形的力量在她们手中凝聚,化作包裹住那血色周遭的墙壁!在后者猛然抽身后退之前,将之阻拦在那圣光的轨迹之上!

光芒,如矛一般刺进那血色!

令人无法置信的,这个突袭竟然产生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血色的人影尖嚎了一声!但却无法阻止那白光破开空间里层层的阻碍!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扯动着,变得缓慢了……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那洁白的光矛向前延伸,击碎一层层血红的屏障,在那无形有质,水晶一般的碎片中,深深地刺穿进那个血色的人影!

呜吼!

神血化身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转化为一个愤怒的咆哮——就像是从遥远天际隐隐传来的的闷雷,那洁白的长矛在一瞬间迸裂开来,幻化成为迸射的无数光辉,刀刃狂风一般的将血色割裂,泯灭,然后引发出后者之中一阵凌乱的翻滚!

这光景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秒表消失了……然后,光芒撕开的破口,便被滚滚的血红云团翻卷着弥补,但截然相反的能量碰撞在身体之中爆发的滋味儿显然绝不好受——遍布在周遭的红色雾气,在一瞬间,就全部收缩回到了那个红色的躯体,而周围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更加明亮!

“卑微的虫豸!你们竟然敢于……”

显然,神血的化身,因此而受到了重创!因此,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已经不是那冰冷但充满威严的语调,而是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让人几乎只是从这声音中便听出力量的存在!

“无论如何挣扎,你们灭亡的结局早已注定,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们的!”

他狞笑着,身影升上空中,继而高举双手!于是,一大片银色神秘的图形和符号就在这一挥之间在空气中形成。它们彼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从那双手掌,向着周遭的夜空延展开去,眨眼间,已经将整个城堡,甚至整个城市,都包裹其中!

一片魔力,与神能的汪洋……

空间就像是被力量强行扭曲了一下。

空气,火焰,光影,人,在这个时刻,在那力量之中,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红与黑成为了一切的主要基调,但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简单的两色时,那暗红也和尸体的死灰没有不同。这颜色在暗淡与明亮间交替,让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模糊,唯有那红色的人影是真实的——庞大的力量就在他手中翻滚涌动,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在那暗红光晕里微微发亮,就像是一块正在被高温灼烤的熔岩。

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仿佛全都溶进了那团红色。

这种晦暗的,杀戮的颜色,让两位牧师和一位圣武士的表情立刻僵硬了。即便是在他们身后,对于神能不甚理解的威利安,也在这一刻惊恐地张大了嘴,似乎能凭借本身的感知预测到将要发生的,会是一场怎样具有毁灭性的风暴。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伸展开目光,慢慢地,愕然地看着周围……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不同——是平时而不是刚刚——那晦暗的颜色,血红的雾气,正在从周遭潮水一般的退下,力量颤动着平复,收缩……而目光里,所有景观和颜色都完全恢复了。每一个人似乎都能感到的变化,就是自己已没有了特别的异样、比方说恐惧,冰冷和沉重的感觉……

“不,不……这不可能!”

那个声音喊道,但这不是那带有威严的鸣动,而是恢复了几分常人语气的高声,充溢着嘶哑,愤怒,疑惑,以及,无比的惊惶!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的主,您不要抛弃我!您不会抛弃我的……但是这是怎么回事!这……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应该传承自神祇,它是不朽的!它……”(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掀了你的老巢

“他……他怎么了?”

夜枭鸣啼一般的尖嚎,传进周遭每一个生物的脑海,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灵深处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悸动。就仿佛其中浓重的恶意,正顺着耳鼓,压进他们的每一寸身体,让他们战栗不休,即使是经历过法师训练的威利安,这个时候也不由脸色苍白,胸闷欲呕,按住了胸口,才勉强控制住了那翻腾的内脏。

“神血化身的力量,直接源自神,是神以自身的一部分作为标记,越过位面屏障送来,这种方法,虽然仅仅只能给予一个信徒巨大的力量,但毕竟是暂时的……这个阿瑞斯托特勒,显然并不信任他的任何信徒,竟然连选民的力量,也没有真正赐予……”

站在他身边的圣武士开口道,刚刚那个重创了对手的剧烈爆发,显然对于她来说也并非全无负担——女圣武士的呼吸急促,声音低沉。而辉阳护符萦绕在她身周,那原本灼热的光泽,如今也已经只剩下了一层暗淡的光晕,虽然仍旧在逐渐增强,却显而易见地,难以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强度。

然而,盯着数十呎外,那个血红色的身影,她的目光闪动,声音中却带上了更多的自信。

“我们,能够胜过他!”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的充满信心。

“尤利娅小姐,公爵大人和薇拉莉雅女士他们……”

威利安深深地皱起眉头,瞳仁里映照出那两个仿佛刚刚踏出了虚空的影子——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流畅地交剑;这一对兄妹身周的风压,翻卷着劈开周遭一切的事物!剑身翻涌,交击竟然无声!只是这座小小的花园,已经被翻搅的力量毁灭成为一片废墟。崎岖不平。四分五裂的残骸散落一地,然而那两人身周的风压,却将那残骸也通通吞噬,再化为细碎的尘土!

“给我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啊,卑劣的虫豸!”

苍凉的咆哮,在这个时候,忽然微弱了下去,继而化为一个苍老的诅咒,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扯回那个血色身影之上。

血色的身影。依旧被包裹在那一层晕红之中,只是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诡异的,流动一般的特性,他如常人一般站直身躯,抬头四顾。身周的光辉,明灭闪烁。似乎又与不久之前。没有多少不同。

真正的变化,产生在战斗之中。

就在那红色的人影,安静下来的一刻,两位剑圣的战斗,也已经分出了输赢——面对着女子刺向自己的一剑,公爵竟然视若无睹!不闪不避地任由那剑光刺向自己的胸膛。而他手中的长剑,则双手交握,重重的一击斩下!

这突然的变动,让女剑圣大惊失色。但她注定不可能对于自己的兄长,做出致命的攻击,于是也只能在那刹那仓促地将长剑收回防守。

双剑再次交击,女剑圣的身体向后滑开,在地面上带起两道沙砾,但高手相争,些许的先手何等重要?一直落错满盘皆输……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重整姿态之前,下一道剑光已经临身!她咬牙再举起长剑,锵地一声接下这一击,而手臂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生生将她压得半跪下去,闷哼了一声。

“卑鄙!”她咒骂道,但却已经完全丧失了还手的余地,公爵的面容平和冷漠,手中的长剑,却一刻不停,嗤嗤连声里,已经洞穿了她的四肢!鲜血随即一涌而出!

胜负的天平,在此时再度倾斜,让

“愚蠢的家伙们,你们你以为你们找到了希望?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不过,在这伟大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是的,在拥有所有智慧的我的主神面前,你们不会得到任何奢望中的宽恕!”

红色的身影微微点头,慢慢地从地面升起。朗声宣告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人,暗红的眼眸里微光闪动。而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场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我主的目的,已经完美地达到了,只要消灭了你们,瑞特格家族,鼓山城,整个公爵领,便都是我们的!再过不久之后,即使是这个国家,也必然成为伟大的计谋之王的囊中之物!”

老人血色的影子发出一阵桀桀地笑声。他仿佛胜券在握,信心十足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休想!”

“住手,快回来!”“尤利娅小姐!”

圣武士压下的身体,弹簧一样绷直,让她的身影模糊成为一道微暗的影子,在几声惊叫里径直向前!圣光流动,将那人形的冲刺轨迹随即映亮,如同天边的流星,直冲而去!

一息的刹那。

血红色的影子,木然地面对着冲向他的流光,只是举起手,于是无形的力量,再一次掀动起风暴,像是鞭子一样抽过周遭的空间,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尤利娅呼吸一窒,劲风如刀一般掠过年轻圣武士的面颊,带来麻木的疼痛,但是她却倔强的睁大眼睛,低吼着向着那个血色的身影直撞过去!洁白的光泽从她的身周退去,铠甲顿时与那血色的雾气摩擦出吱吱的锐响!但她手中的那柄长剑,却因此而越发灼热,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光!

那是圣武士的信念,凝聚而成的,他们最为著名的威能!

近了,更近了……

“快后退!”

半精灵的喊声传进圣武士的耳膜,让她下意识地稍微刹住脚步,而在这刹那,一道光晕也在她周遭布展,化为一匝光罩!

但随即,光罩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尤利娅,让她接连后退了几步,然后片刻之间整个光罩就布满了蛛网一般的罅隙!下一刻,那微薄的力量已经砰然炸裂。散碎成为无数的光点!

恐怖的震动之后,废墟里再一次烟尘弥漫。随即被一阵风暴卷开,圣武士垂下目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那血雾重压之下,地面寸寸断裂,在这呼吸的顷刻,便已经下陷了三尺多深,若不是半精灵以护罩替她抵挡了一下,她的结局就是被这种力量生生压住……从那力量上判断。即使有辉阳护符的帮助,她恐怕也要迎接被碾压成泥!

不得不说,女圣武士实在是太过于缺乏在战场上的经验了……尤其是对于这以弱敌强,动辄关系生死的战斗——她还无从理解,在这样真正的战场。哪怕只是眨眼间的犹豫,也会性命攸关!

下一瞬。目光里充溢的红光。让她脑海几乎瞬间一片空白!

攸关生死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旁而来,将女圣武士重重地撞开!也替代她迎上了,那一抹暗红的光影!

轰地一声巨响,昭示着那力量的恐怖……仅仅是红光闪烁,精金铸造的魔像。也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中吱咯作响,然后下一瞬,就爆散成了一天散碎的金属!

“小丫头,你拥有者不错的运气。”血色的人影望着十几呎外的圣武士微微点头。但声音中却满载恶意:“但无聊的玩具,不可能一直拯救你们,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就会拥有胜算?做梦!我主的计划,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的!”

“虚张声势也不能掩盖,你曾经犯下的错误,而吹牛夸大,只会让那错误听起来更加巨大,徒惹人笑而已。”半精灵挥手划出一片细微的紫色符文,于空气中召唤出几个黯然的影子,微微扭曲,又重新隐藏于无形之间:“截断了神血和神之间的联系,你现在能够调用的,只剩下神血里残存的力量了!力量虽然仍旧巨大,但是你已经失去了控制,我们只要……”

半精灵毫不犹豫地揭穿道,不过那敌人显然不想要再给她详细解释的余地。

血红的雾气,从神血化身身后张开,延伸,化作利箭一般的尖锥,分袭场地中所有尚能移动的存在!在这雾气之中,地面上的石粉泥土,竟然也化作了流淌的血液一样,翻卷着波浪,向前冲击!

这血色的波涛范围极广,一时间竟然让人无从防御!两名牧师在刹那间已经飞速后退,但圣武士和法师学徒,却迟了一步,几乎瞬间就要陷入,那血色的河流里!

可就在这时,一道透明的墙壁,就在空气中凭空产生,带着水晶般的光泽,它咔嚓咔嚓地生长,将那血色,彻底阻挡在了地面上!

“什么人!”

血影抬起头,盯住一片虚空。

然后,在那里,青色的天空黑影之中骤然迸发出了一丝光线。

开始时是微不足道的,细细的,肉眼刚刚能够分辨出来的细丝,但随着微微的一个扭动,丝线便成为了条纹,无数的细线从空间之中汇聚,缠绕,最终在一个呼吸里便凝成了十呎长的银色轨迹。

银色的线条扭曲着,发出微光……于是一扇银色的大门在空间之中敞开。

事实上与其称之为大门,还不如用裂缝这个词汇来形容它更加合适——那一片耀眼的银色在黑暗中呈现出奇妙的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家用一桶颜料泼溅出的痕迹……然而从中激荡而出的能量却是恐怖的……所有人都在不得不在这一刻眯起眼睛,避开那灼人眼目的荧光。

黑色的影子,就从其中踏步而出,虚空静立。

“抱歉抱歉,来晚了。”他微微仰起头,露出兜帽阴影下,那个嘴角扬起的微笑:“事情比想象中的麻烦,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总算来了!你这家伙!”“太慢了……”

“你是谁?”

倾听着对方的一阵欢呼,老者血色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惊讶。在失去了神祇关注的现在,神血残余的力量仍旧极端庞大,虽然已不足以封闭整个空间,但能够无视这种干扰的施法者,也同样不多……而目光在那一袭穿出了银光的黑袍上微微停留,那份惊讶,就化为了了然。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你干扰了我主伟大的赠与?我不得不说,你很有胆量,但你如果认为,这样就可以改变结局,那么你就太过于天真了!”

他殷红一片的目光,盯着那一袭黑袍中的对手,语声森然。

“伟大的赠与?啊……那个啊,没什么,我只是把那法阵拆了而已……”

年轻人伸手,拂去身周那丝丝缕缕。银色的丝线,然后才让目光在那个血色的影子上稍作停留。不慌不忙地扬了扬眉头,他开口道:“哦,你就是那个阿瑞斯什么的首席牧师吧?真是要感谢你收集了那么多好东西,秘银什么的倒还好。不过那些帝王之泪什么的倒真是成色很足啊……我看也够我再搭建一座传送阵之类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

老者外形的神血化身,一瞬间不由微微一震!对方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似乎过于可怕。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啊,就这样拆掉了啊?真有点可惜呢,太浪费了。”

半精灵眨了眨眼睛,配合地发出一阵咭咭轻笑。只是小脸上大大的幸灾乐祸,却显然不仅仅是用来嘲笑‘浪费’的等级——

法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个固化了某种特殊效果的媒介……施法仅需要正确的咒语与手势,材料,而一座建筑成型的法阵,代表的则远不仅仅是材料的消耗。其中价值更大的,是那法阵的构筑者,为了沟通魔网,并固化能量而灌注其中的精神力。那是毫无花巧手段,只能凭借施法者日积月累慢慢堆砌而成的灵魂的力量。这个过程,与魔法物品的制造较为雷同——或者说,魔法物品本身就是一种借助小型法阵来发挥作用的东西。

而作为完成品的法阵,则意味着更多,更残酷的奉献……但随着某人的任意拆解,这些损耗,也就势必成为了镜花水月,了无痕迹。

“谎言!”

神血化身的身躯上扬起了一片涟漪……他本能地否定那个敌人说出来的事情,但在内心深处升起的不详预感,却又无比的真实……毕竟,神能的断链,就已经说明了某些事情的发生。

那么,自己的巢穴之中,是否真的遭到了突袭?损失如何?这个家伙,究竟是造成了无法预估的破坏,还是他不过是对于法阵的运转,做出了一些扰乱,然后借此在虚张声势?

掌控神力,并非是常人之所为……神血的力量远超凡俗的想象,那是浩如烟海的伟力。若失去了神的支持,凡人依旧想要推动它为己所用,可不只是窃取那样简单的问题。就像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勉强试图舞动一柄战锤,稍不留神,便会被这巨大的力量压成血肉泥浆,即使是侍奉于神前数十年的资深信徒,也不见得就能获得更多的诀窍,甚至有可能会因为那神能契合,而给身体造成更大的危机!

因此,要冷静。

胸口沉重地起伏,他尽力的压制着那可以吞噬理智的怒火……然而就像是蓄谋已久,想要攻击这弱点一般,那个黑袍中的人影仰起头,用那种可恶的语气,继续开口:

“啊,对了,你还真是大手笔啊,竟然将整个山给掏空了,还真的弄来了一批矮人来给你当铁匠,不过呢,幸亏那些矮人的力量还真是不错,比你们那些卫兵的力量强的多了,要不是他们都是合格的战士,周围有又不少合手的武器和铠甲,我还真是不大容易一个人就搞定你留守的那些士兵呢。”

他拍了拍脑袋补充道,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在叙述的是比那法阵的问题还要更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把他们抓住了?”神血化身的老人终于开口,声音里已经加上了牙齿摩擦的渗人嘎嘣声。

“啊,没有,那些家伙死硬得很,而且对于自己的力量真的很自信,所以我只好送他们去见你们的神了,费了不少时间呢。”

年轻人的嘴角勾起,那恼人的笑容越发扩大:“对了,找到你藏东西的地方也费了我不少功夫,你们有挖那些七零八碎的隧道的功夫,还不如多弄一些伪装的房间呢,还是说你们是属耗子的,有没事乱钻的习惯?”

“谎言!我们的神殿里所有的财富,都是保存在最为完美的法阵和高等的魔法陷阱之中的,你这样的蟊贼休想染指!只有我神的忠诚信徒才能碰触……他们!”

更多的信息,让神血化身的老者心中发冷,于是再也忍不住那从心底爆发的咆哮,

整个鼓山城一时都陷入了寂静!只有那野兽一般的吼声,震雷余音带着暴风猛地迸开,将空气中的尘埃也一扫而空!

“算了吧,你要是管你房间里那十几个暗格叫做完美的法阵和陷阱,那国王陛下的宝库要怎么称呼?神也不能侵犯的绝对领域?啊,当然我不是在说裤袜上的那个,那个也只是精神上的壁垒而已……总之,不过就是三个地方嘛,你的房间,一个保管库还有你们神像后面的那个暗室。”

对于这巨大的吼声,心灵术士仅仅是回以一声冷笑。

他举起手,便将对手心中最后的一点期冀彻底抹杀:那只手里,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被四指拨动,滴溜溜的转动着,遍布锯齿的锋刃上,闪烁的红光,血迹一般弦然欲滴。

“啊,说到这个,我还真不是说你们,你们那老巢里的东西实在是少了一点儿啊?我本来还以为一个邪教的大本营即使没有几十万白金币的身家,也至少应有个三五十件的魔法物品充充场面的……更何况你们还有那么个魔法物品商店对外营业。结果没想到就那么十几件东西还有一半是法储物品,啊,还有一半是一般人不能用的,真是寒酸。不过我看你们那个魔法商店应该是还有个进货地点吧?据我所知你们似乎在瑞特格家族的其他人那里渗透了很深啊?”

“你,住口!”

那个不知所谓的敌人,那有意无意的揶揄,以及那个该死的,黑暗女神小丫头牧师稚嫩清脆的轻笑,简直像是无数尖针,一根根刺进老人的心中!让他全身那嫣红都几乎要涌上脑袋,再从口里喷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吞噬神血

战场上忽然安静了一瞬。

红色的雾霭慢慢延伸,将周遭的一切,都包裹上一层难以查知的血色,似乎残存在空气中的声音,也被慢慢吞噬其中。天空之中的残月,将那血色调和成一种冷漠的暗淡,就像无法言喻的沉重,无声无息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小心,这个家伙的力量虽然已经与阿瑞斯托特勒失去了联系,但那仍旧是一个神祇的力量,如果不能将他与神血分开,我们就没有获胜的余地。”扯了扯黑暗精灵的手腕,带着她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却,半精灵小姐已经悄悄地向心灵术士传递过来一缕讯息。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分散他么?”

“很可惜,不行,要知道那可是神之血,神的一部分……以我和烂香瓜的力量,现在还做不到。”

“这么麻烦……看来只好先闪再说了。”

“认真听人家说话啦!我是说,现在还做不到啊……不过只要你能够想办法重创他,我觉得还有一定的机会,只要给他几下狠的,让他无力控制神血,我就有七八成的把握把那东西弄下来。”

“小小年纪不要学老人家大喘气嘛。不过给他几下狠的?他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将我开膛破肚……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我才不小!而且,神血可是很有用的东西啊,就算是阿瑞斯托特勒这种废物,他的血同样也可以炼化成为无法比拟的强力药剂,这东西只要抽出一丝,我敢说任何法师都会为之疯狂,更何况如果交给女神,她很可能给你更多的奖赏哦?”

“给他几下狠的是吧?我试试看……”爱德华轻轻伸出手。让细绒一般的长袍,滑到手腕,露出修长的手指……苍白的嘴角上勾起一个招牌的笑容。

幸好思维的交流速度脱离了一般意义上时间的限制,两人的对话不过在一瞬间完成。否则这几句无聊的言辞带来的空隙,可能都够对面那个老家伙发动几次突袭的了。

目注在那个红色的人影上时,心灵术士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只是他已经被银色侵染的双眸也因此微微一缩——在心灵力量越发强盛的如今,他已经不会如普通人一般,忽略掉这些心中无端浮起的猜测,而是会谨慎地将它们作为一种参考和提示。

在心灵异能构造的世界,唯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无意义的词汇,而是构筑了整个世界的基石。

“首先,我应该称赞你,年轻的施法者。你确实是让我产生了动摇,也对于我主的计划产生了极端恶劣的影响。”

苍老的声音。打破短暂的静寂,那个红色的人影。就这样静静立在空中……他用完全由血色构造的眸子扫过周遭戒备的几个人。最终回到那一袭黑色的长袍上。

一声轻叹间他似乎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让刚刚那些将要疯狂一般的愤怒和恼恨从言谈间一扫而空:

“如你这样的人,应该可以清楚,如今的事态,已经是不可挽回了,不管我的神殿遭受了怎样的破坏。都已经无关紧要,掌控了瑞特格家族的我,最终只会让一切复原,即使不过是多耗费一些力气。而你。注定不能扭转这一切……”

“不可扭转?”

爱德华轻声冷笑,眯起眼睛。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故作的镇静,毫无意义。

虽然对方身体上那一层滚动的暗红,就像酸液一般消融掉所有碰触其上的思维触须,然而心灵术士仍旧可以明晰地捕捉到那属于人类的,不断散逸而出的负面感情波动。

“既然你拥有如此的力量,又为何要跟我讲什么道理呢?主祭先生,你不会是忘记了,你的神阿瑞斯什么的勒,和黑暗女士是老早之前就结下梁子的吧?神祇之间的恩怨,没有凡人化解的余地,那么此刻,难道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到道理么?”

“那么,你想试试看?用你那孱弱的力量?人类愚蠢的固有思维,看来永远是催生出狂妄的根源。好吧,简单的很啊……”

叹息一般的声音里,攻击发动!

腥红,源自于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带着细微锯齿獠牙的短剑!带起的残光就像是一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红线,甚至看不到那神血化身的身体在地面上做出借力的动作,他已经忽然离地……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枚飞弹般向爱德华射了过来!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仿佛所有人都抿起嘴唇准备抽进一口冷气,但胸腔还未来得及扩张的刹那,神血化身那张猩红、光滑而冷漠,眼中闪耀电芒蓝火的面孔,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近处!可怕的变化让人甚至无法来得及收束瞳仁,因此那种暗淡的红芒就变成了一种铺天盖地的冷厉气息——虽然如火焰一般的红而明亮,然而与之接触的瞬间,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温度,便都会被它轻易地全部夺去!

于是包括两位牧师在内,所有人茫然而下意识地后退,看着那占据了视野的红光擦过,然后就是一声牙酸骨痛的摩擦锐响,跟随着砰砰地爆炸音,迸发的魔法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几道目光才注意到那敌对的两人,都已经离开了原地的空间,红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几十尺之外,一堵正在延展的晶壁前面。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都只能捕捉到这既定的事实,唯有心灵术士,才明了那短短的一瞬间,发生的战斗。

令人战栗的危险战斗

刹那者一念,

二十念一瞬,

二十瞬为一弹指,一弹指也不过七秒而已……

但用刹那来形容这次交手,却没有丝毫的夸张——就在那红光乍起的时候,唯有爱德华可以看见。那是那个暗红的人形,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带起的残像,他做出了三次变向,每一次都将手中的匕首向前交叉出了一道十字形的剑痕!

但就在他剑刃及体的前一刻,空气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粘稠地自动拱起,形成一面坚壁,继而与剑刃撞出砰一声闷响,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拿匕首的剑刃为中心在空气的墙壁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面墙上立刻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然后四分五裂,轰然崩裂!

下一刻,就是法袍上自动延展开的法师护甲,层层水晕一般的能量波纹凝固空气,托住那锯齿獠牙的暗红剑身。再在下一刻火焰般燃烧起来!仅仅只是无力地托起了一点儿,那刀刃向前的轨迹。

刀刃之后。便是心灵术士的心脏!

那是已经足以让人类的身体微微战栗的惊讶——没有那种惊恐之后的冰冷感觉。因为汗液都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仅是沁出体表,心脏也来不及加速搏动,唯有瞳孔骤然的收缩,才能跟上那迅捷无论的恐惧。

银色的流光,于思维中成型,灌注晶石。用一种无法言喻的时间感知,牵扯上心灵术士的灵魂。

灰色在眼中弥漫,将一切都固化在单独的时间祯里。

时间加速。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

在之前的一个沙漏里,在这位计谋之王的秘密巢穴中。他几乎没有遇上像样的抵抗,被奴役的矮人与人类劳工,在获得自由后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足够将那里闹得天翻地覆。不过即使如此,想要清剿那留守的一百多号人物还是有些困难,让他耗费了一些力气。

如今看来,这显然构成了一些危险地浪费。

一个神血的化身……早知道有这样的对手,他绝对会最大限度的节省力量,应对战斗。

这思虑,只持续了短短一刹,然后胸口上传来的压力,就让爱德华大惊失色!

脑海中闪过与炽天神侍战斗中经历的,时间加速被破解的一幕,让他不由反射性的向后一滚,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原地!翻滚了三圈,他才支撑起身体,转头四顾,然而眼中的世界,仍旧被那无声的晦暗掩盖,象征着灵能的力量仍旧在起效……

当目光在不远处的人影上定格,惊魂普定的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卧了一个大槽!

那晦暗的红色身影举起手臂,竟然依旧在慢慢向前移动,虽然仿佛蜗牛一样缓慢,但却又无比坚定地,将那柄锯齿匕首向前探出去!

时间加速虽然等同于魔法中的时间停止,但两者从根本上说都并非是真的将事件停滞,只是施法者的动作进入到另外一种时间祯的运行之中……换一个爱德华理解的说法,不过就是以近乎光速的形态在移动自己罢了,但就在这样超前的时间祯里,对方竟然仍旧能够产生移动的动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比那个炽天神侍仅仅看了一眼就破解了时间加速的壮举,还要令爱德华惊讶的事情。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的心中,反而多少算是安定了一些。

丽莎小姐给他的提示非常准确,这个家伙能够凭借的,不过是神血残存在他身上的些许力量,这力量固然庞大,然而推动它的,却绝非是神祇那浩如烟海,无穷无尽的意志。

只是个人类罢了。

……

十二秒的时间,是一闪即逝的。

在神血化身的感知里,那个敌人的一切动作,都突然变得无法查知,因此鲜红的眸子扫过面前,升腾延展的水晶墙壁,老者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然后转头时,他才注意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视线的另一个角落——心灵术士好整以暇地伸出手中握着的一柄细细的魔杖,将汹涌的正能量,灌注到依偎在他臂弯中的女子身体里。

女剑圣惊讶的挣扎了一下,可惜似乎无法用力……虽然四肢上那四道伤口正在正能量中不断合拢,然而造成了这种伤害的,可不仅仅是一柄普通的长剑而已——公爵手中,那柄装饰的有些华丽的佩剑,看样子不过是最为简单的战阵指挥剑,但一抹莹莹的红光。却让它成为了一种堪比毒刃的凶恶武器。

“你不是个法师?不,应该是所谓的魔武双修么?狡猾的家伙,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儿运气,不过,你应该明白,运气,不可能一直伴随在你的左右。”

老人皱起了眉头。在思维里寻找着解释这一切的可能。

如果那个敌人只是个单纯的法师,那么确实是早就被割开了喉咙,但若说是什么魔武双修……恐怕只会死得更快一点儿而已,这个世界虽然拥有着魔法的规则。但是对抗一个被神能加持到极限的刺客这种,只能用无敌二字形容的存在时,不管是单纯的剑术还是魔法,恐怕都只能落得个被瞬杀的结局。

不,显然不是这么单纯的。他身上可以看见,浓厚的炼狱气息……那么他远超常人的力量。应该就是来自于与下层界生物的交易。但那这也不成什么问题。邪魔们的力量,即使灌输多少,也无法与一位真正的神明对抗。

任何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没有意义。

然而话音刚落,老者的身体便猛地颤抖!

因为几十尺外。原本正站在那里的他的另一个化身,那个曾经是巨剑剑士的血色人形,此刻正做出一个可笑的姿态——他转过头,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用来扭转身体。用来抓住视野里那黑色的剑柄,但又无法如愿——那柄长达五尺有余,原本属于他的巨大剑刃,不知何时已经从废墟间被拔了出来,然后被一种力量驱动着,坚韧地刺进他的身体中,继而破开那血一般的身体。

血红色的身体被切开的断面上,雾气散发出咝咝的声响,但那巨剑上滂湃的巨力却从未曾停止,只是压着钢铁向下,划过最后的距离,这最后的抵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于是下一刻,失去了生命的猩红就此彻底断裂,只留下剑刃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轰响。

血红的怪物昂起头,然后这个动作就僵在了那里,最后化为一声长久的哀嚎……他的身体猛烈的崩解开来,化作无数雾霭,向着四下散逸。

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回事!

神血化身的面孔抽搐着,血红的眸子里,青蓝的光泽电芒般闪动不休,象征着他心中的惊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在失去了神祇的意志直接加护的现在,他无力,也无暇在给自己的分身做出什么指示——事实上,他没有去指挥那位公爵来配合他的进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但没想到不过一个疏神之间,他的对手,已经同时重创了两者!

他究竟是什么人,不,真的是一个单纯的‘人’吗?

那真的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么?

神血化身心中,不由自主地浮起这样一个疑问,神赐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几乎不是凡人可以想象,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沉浸在那种不可匹敌的威力带来的狂喜中,自信可以掌控一切,完成最为伟大的计谋,成为神祇之下最为荣耀的存在,然而就在现在,那种狂喜与自信,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消散——

在那接二连三的打击里。

当然,他无从查知对手心中曾经感受到的惊惶,也不知道心灵术士心中的忧虑——即使神血附身,他的灵魂仍旧只是个凡人,根本无暇在这种种接踵而至的冲击中,保持明净的思绪,老巢被掀,人手不足,计划纷乱,丧失了神的加护,而且又要在力量又不占优势的前提下取得计划的进展,这些可怕的问题萦绕之下,他能够正常思考就已经是心情足够冷静了。

而一个心灵术士,也不可能给予对手,洞察自己思维的机会。

他盯着那个年轻人的面孔,长长的兜帽微微垂落,阴影遮蔽住他苍白面颊的上半,也将他所有的表情覆盖于黑暗,仅仅能够看到那抿起的嘴角上,一抹苍白冷漠的微笑,以及那阴影中,双眸散发出的银色光彩。

那是冰冷的,仿如金属的残光。

那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于是身周那丝丝缕缕的红雾,正在向着周遭,如同水波一般四散飞溅开,一圈圈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但那可不是什么水波,而是带来毁灭的暗之力。他们轻易地集中,无形的侵蚀,要将那个敌人杀戮于无形!

丝丝缕缕的神血,正在向他不断的集中,收拢,向着他刺过去!

但却是在以一种不可控制的方式。

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刺,也不是攻击,而是正在被无法阻挡的……吸收!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神血化身不由战栗……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神的血液,代表着神的力量,那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宏大,不可揣测的威能,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神的血液,代表着神的力量,那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宏大,不可揣测的威能,(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进化

神血化身僵直着,看着那翻卷的红雾向后退开,几乎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某种幻觉——那个突然到来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得到?神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绝不是凡人可以轻易染指!

是的,幻觉,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一定是幻术或者其他什么!

“你已经彻底失败了,恶徒!释放你那得自邪神的力量,投降吧!晨曦会抹去邪恶对于你的影响,你或者还能活着赎偿你的罪!”

圣武士的声音响起,铿锵有力。

那是自信带来的气势,或者,信仰的力量,就在于坚信……只不过,对于阿瑞斯托特勒的神血化身来说,这声音只是提醒了他,让这人类演化的怪物咬了咬牙,压下所有繁杂的思绪:

“失败?我吗?”

“我承认你们确实一再地令人感到惊讶,不过,仅仅凭借这些,你就认为,你们占据了优势?”他的身体再一次慢慢升起,然后开口道,声音里竟然带着一点笑意:“应该说,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如今,你们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仅仅是有一点儿令人感到棘手罢了!”

“真会虚张声势,阴谋之王只教会了你这个么?”场地的一侧,半精灵小姐大声地冷笑起来。随手一挥,一道阴影般的能量便向着神血化身飞了过去!可惜后者身周的红雾翻卷,便在半途将那阴影消弭无形!根本没有将目光转开半分,一直盯着那个在空中慢慢移动的黑袍人影。

而心灵术士对于他的注目也并不关注,只是随手划开一道灵能任意门,将手中扶着的女剑圣,送到她的亲属身边。唯有那深黑如影一般的长袍,微微荡起一些波纹。暗示着某种戒备的意味。

但神血化身也没有动。

他盯着那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阻止的意向——似乎并不担心,那个力量强大的女子,可能会再一次给他带来麻烦。

广场上一下子沉寂下来,只留下一层淡淡的暮色云雾,夜风吹拂,云雾扰动,沉寂得令人心悸。

“快!快!”

短暂的停顿之后,嘈杂与金属的铿锵,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稍微拉向着战场的周遭——这个匪夷所思的战斗,显然终于引发了更多的关注。从第一组的法师和战士被神血化身一举歼灭,到心灵术士从虚空中出现,时间不过刚刚经过了半个沙漏的刻度。然而公爵治军之才,也同样名不虚传。这短短的时间里,数量超过百人的骑士。已经在各个通道上出现。身后甚至还跟随着超过三十名的法师,以及他们的学徒,还有二十架以上的重弩,组成了一个新的战阵了!

“我勇敢的骑士们,这些人是奸细和反贼,是准备刺杀我的刺客!”

就在这一刻。一直木然静立的公爵大人忽然提气扬声,语声一时间竟然绝不逊色于幻音术的力场……滚滚传出的声音,足够让汇聚起来的军力纷纷一震!

螳臂挡车的小鬼们,我看看你们要如何应付……你们的力量或者不错。不过,控制了那位公爵,整个瑞特格家族,就等于在我的手中了!神血化身发出一个低低的笑,尖利地刺进每一个想要嘲讽的人耳中:“以你们的力量,这些小人物应该不是问题吧?所以你们也不妨杀了他们?让我看一看你们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见公爵的声音,在此刻已经继续了下去:“……不过,他们的力量不值一提,而且准备向我投诚,只有那个红色的人形才是他们的首领,你们无需顾忌别人,只要杀死他就够了!”

“什?混……”

神血化身一声惊怒的咒骂尚未结束,鼓山城的法师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一片片的光焰五光十色,耀人眼目!虽然都只是些徘徊在法师门槛边缘的平庸之辈,然而他们受到的训练显然颇为适应战场——出手便是法术飞弹,闪电术这样令人无从闪避的法术,虽然神血化身立刻凝聚起一片血雾,将那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能量瞬间吞噬,但还是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

不过,他随即就在一个暴躁的咆哮中,发动了反击!

一道血红的云团像是鞭子一样延展,瞬间已经卷过了千尺范围的周遭,女墙和垛口厚重的青石在这种力量之下仿佛奶酪一样被切开,随即被破坏了结构的城墙便轰隆隆的开始坍塌!残余的魔法力量,凌乱地噼啪炸裂,带起一团团的烟尘……

然后在下一瞬间,稍微停息。

一阵魔法吹起的风,卷开稀薄的尘土,露出中央,那个一片血红的暗影,那红色的面孔上,满是惊异,疑惑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将那血红色的诡异,也冲淡了许多!

然而,在他开口吐出咒骂之前,他的对手已经慢悠悠的开口。

“在操纵你的那种分身,或者公爵殿下的时候,你好像只能以神能发动给一些法术?而且显然,你这家伙并不擅长这种力量吧?攻击大而无当,粗糙得很,平日里你从没有仔细研究过神术?你这样也算是个祭司?真是奇葩。”

心灵术士轻轻的声音,被心灵力量推动,清晰地印进场地间,每一个人的脑海:

“而如果他以自己的能力进行突袭,虽然拥有令人棘手的速度,却又无法顾及到公爵……还有个问题,他在进行那种高速的移动时,似乎是不能随意攻击的。而且很有可能,会给与他的精神很大的负担,让他无法连续的使用。”

“住口!”

神血的化身尖叫着打断对方,他的脑中混乱一团,已经无法再让自己保持那种有条不紊的心态了——

实际上,他此刻的心里,正在不断地向计谋之王祈祷。试图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何那个该死的小鬼出现才不过短短的几十个呼吸,却已经将他现在这个状态下所有的弱点都一一道出?!

虽然本来,这些弱点,都不应该成为弱点的……

完整的神血化身,会让他的灵魂,直接与神祇产生联系,那巨大的意识,可以完美的操纵力量,将所有的弱点都消泯于无形,然而在法阵遭到破坏的现在。这些原本不曾预料的弱点就成了最大的麻烦。

而更加糟糕的是,一时之间,他几乎想不出什么能够让他摆脱这种窘境的言论,因此瞪了半天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涌动。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们……死定了。”

这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然而却更加嘹亮。层层增强。仿如野兽的哀号,巨大的声音汇聚成狂风,在这战场中不断回荡着!

一阵冰冷的浸满了全身。

爱德华的双眉一挑,感觉自己莫名的振奋起来。

那冰冷……有些像是寒,不过却并不会让人感到那种不快的刺痛,就像是整个人正在被慢慢送进柔和的冷水中。反而颇为舒适,而且,身体的内部升起的燥热,反而有些更加渴望那种冰冷。就像是在一个闷热的天气里,来到了泳池的那种感觉?

心灵术士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若是仔细观察,那气息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晦暗的红色!

强大吧,要强大,更更强大,强大到任谁也无法操纵我们的命运……

思维之中,掠过一些什么。

然而在这一瞬间,心灵术士已经无暇去捕捉那细微的思绪。

甚至没有顾及,那呼吸间的变异——他抬起视线,银光闪烁的眸子里,映出那个强大敌人血色的身影,思虑转动的刹那,目光里的敌人仿佛调整了焦距后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在一瞬间,连对方身周荡涤的雾气,那种悬浮在空中的血雾的颗粒,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了!

精神力旋动流转,仿佛大脑皮层上正泛起无数电火,汇聚一片能量的海洋,那是前所未有,充溢着力量的感觉。

他飘浮着,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无声咆哮!

因此而伸展开来的,并非声音,而是他的精神,无数的精神的丝线,在空中向外喷发!延展到最为极限的极限,那一个刹那,感觉是如此的新颖,独特,却又有几分熟悉……这短短的一瞬,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精神触须的触及之下,爱德华可以感受到空间中的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个细节,那种了然的感觉,甚至延续到空间里每一寸每一分的空气流动,地面上每一粒灰尘,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胞!

心中的一种了然,让他不必看,不必听,便能够感受到周遭的所有。让他明白那些远在外围的士兵们心中的紧张,恐惧,和因此而激发的勇气,那种被称为热血与蛮勇的东西,在更近的地方,圣武士心中毫无根据,却坚定不移的使命感,法师学徒转动不休的惊讶和关于逃走的思虑,甚至是两位牧师心中,那种对他的紧张忧虑,却又和无理由的新任混合的感受,也几乎一分不差地送进了他的思绪。

而同样是这明悟,告诉他这是一次心灵力量的爆发,但又不同于那第一次。

因为这一次,是他自己在控制着这力量!

银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对手的攻击,来了……

神血化身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溜残光!血红的外表在瞬间竟然炸开了无数细小的血滴!危险之极的预感,彻底笼罩了这个怪物的全部身心,那强大的压力,让他战栗,让他恐慌,让他不顾一切的选择,在对方威胁到自己之前,要抢先将之置于死地!

然而,是那样轻松么?

空中,瞬间爆开了一蓬血雨!猩红的雨滴,纷纷洒洒的落下。思维构造的触须,如丝一般纤细延展,构造缠绕出常人无法理解的网络,将空间中自然地能量,汇聚成为堪比巨人的力量。阻挡住那神血最为直接的攻击!

但这只是开始。

爱德华眯起眼睛,思虑转动,于是,那念力便以一种无比的迅疾,震荡不休,顷刻间将那红色切割成为无数碎片,摩擦成为一大片浓稠的血雾!然后,这红雾便逐渐地淡薄……向他靠近,继而消失在他黑色的身影里,让他的思维。更加明晰,准确。

双眼中那银色的光晕,亮如繁星!

……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他到底是什么?”

战场的边缘,女剑圣扶着自己的侄女的肩膀。怔怔地看着空中那超出了常人理解的一幕。不由轻声开口。

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

那个一袭黑袍的小鬼,她有些印象——因为距离与这个人进行过战斗,还不过一天。然而那个时候,这个年轻的施法者表现出的力量可不是现在这样……虽然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但对于一位剑圣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只是有些奇怪有趣罢了。

可现在……

“我不知道……”女圣武士仰起头,眸子里的焦点有些分散,喃喃的语声如在梦中。她毕竟没有长辈那样强大的力量,和丰富的见识,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摧毁了她的常识:“威利安说过,他……和这个人同为学院的学徒,但是……”

“一个学徒?荒谬!”

女剑圣不自觉的提高声音!然后摇了摇头,让暗红的发丝微微摆荡。

那个红色的怪物……虽然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它拥有的力量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那个瞬间就将几十名骑士碾压成为烂泥的力量,还有那可怕的威压,是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甚至超出了一般的怪物的等级!

对了,刚刚的只言片语之中,他自称那是神赐予他的力量——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得通了。只是不管给予那力量的,真的是一个邪神,或者是强大的恶魔,又或是其他的异怪,这种力量,都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至少,以她的力量,不可能正面抗衡。

可就在眼前,那个一身黑袍的小鬼,却正在做这件他做不到的事情……至少看上去,他几乎已经接近成功——那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学徒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吼!”

神血化身在咆哮!

此刻,什么计策,什么谋划,都似乎都开始变得单纯了!全部都成为了心中勃发怒意的一种催化!当这感觉到达极限,他低吼一声仿佛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而神的力量,也回应了他的思想——无数的触手从他的身体上伸展出来,在空中挥舞,带出令人心悸的破空声!那些液体构筑的触须转眼间已经幻化变形,每一条的末端,都锋利如刀!他们翻搅挥动,向着那个黑色的人影包裹过去!

然而,这注定劳而无功。

因为每一条血红的触须,都只能在那个人类面前的空间里被截停!虽然距离那人类的身体,不过区区尺许的间隔,但就是这短短的没有丝毫障碍的空间,却是一道它不可逾越的天前鸿沟,无论那血色的触须是刀刃,还是尖刺,

亦或重锤,都只能在空间里生生停滞,一寸分,也无从突破!

而这,只是开始。

无数由能量构成的波纹四面散开,轻而易举地抓住神血化身的手臂!

那怪物不由呆住!

继而,猛地挣扎!

但无形的力量,堪比巨龙,将他牢牢牵制,那抓住了他的无形巨手,坚决而又缓慢地向外一拉,他的一只手臂就离体而去!

可怕的疼痛袭上他的大脑,让他无比痛苦的惨呼!

神血化身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血红的线条向外延展,想要把它重新联系——这本应可以完成的神迹,此刻却并没有出现。他怔了怔,却发觉已经失去了和那断臂,不,和那一部分神血的一切联系!

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就在他的眼前,断臂在高频震荡的力场作用下化为血雨,血雾!

那个人类伸出手,一抹银光在他指尖闪烁跳跃,那些血雾便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向他的手中涌了过去!

“你……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整个人扭曲了一下,神血化身失去了他的形体,如一团雾般向后飘散,再在几十尺之外的地方重新凝聚,化作低声嘶吼,如野兽般咆哮的老人的形体……

这重重的创伤,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也让他终于确认,这个敌人,这个可怕的敌人,确实是拥有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他竟然可以切断神祇赐予他的神血,并且割裂那神血与自己的联系,再将之据为己有!

掠夺神的力量?这怎么可能,这是侵犯了神祇领域的力量!一个凡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终于发现,自己在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的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从一开始,他可能就已经不再是猎人,而是猎物……是那个可怕人类抓在手中的猎物了!

“爱德华?”

地面上,两个女子同时呆滞着,他们望着那个骤然变得如斯强大的人,那毫不犹豫的动作,那双冰冷的银色眼睛,让她们的感觉变得极端的怪异,悬浮在空中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不是她们熟悉的某个存在,而是陌生,凶恶,可怕难言!(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不~~~~~~!”

神血化身咆哮着,那双眼变得更加红,就像流淌着浓稠的血液,而他凄惨凌厉的吼声如同阴魂哀号,尖锐地刺进周遭每一个人的头脑,引发他们的恐惧……即使远在千尺之外的城墙上的骑士,也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心中的不甘,驱使那怪物一刻不停地挣扎。

他知道,自己能够调用的力量,本应绝不止如此——若是不顾一切,他本应该可以催生出无比强大的力量,至少可以将周遭的一切,包括这座城堡都彻底毁灭!只是神的领域,不是凡人能够轻易踏足,若没有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祇引导灵魂,那么那力量一旦爆发,最终在击败敌人的同时,也会将那个狂妄愚蠢的使用者吞噬得不剩一丝残渣。

因此从失去了与神祇的联系,他就一直理智地控制着它,以防自己遭到反噬的厄运。然而现在,这种理智,却变成了他痛苦的根源——在已经极端危急的此刻,他发现他已经来不及释放出任何超出那血刃挥击的力量!脑海中一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迷茫,让他衰弱,他只能徒劳地抵抗那种吞噬,眼看着自己的一切被一点点的慢慢剥夺!

他拼命的压榨着力量,已经不再顾及那是不是会对于自己造成损害——哪怕伤及性命,他也必须要远离那个敌人,结束这可怕的吞噬!他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属于他的神祇的力量就此被夺取!那会让他背负上无可衡量的重罪,即使死亡,他的灵魂也只能在被束缚神前,在无尽的折磨之中永远痛苦哀嚎!

然而身在空中,无从借力。那种怪异的力量源自于四面八方,扣锁住他的每一个关节,每一条肌肉,甚至是那些能够水一般流动的神血!无论如何挣扎,他都没有任何手段与机会,能够逃出这种束缚!

那个人渗出的手掌上,那一点银色的光辉带有着无比的力量,正在抽丝剥茧一般将他身上的神血一点一点的抽出然后同化,而这位曾经强大的祭司的命运只能是在这场力量的饕餮后消弭无踪,甚至剩不下一点微尘。

不。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就算是死,我也要你,要你们和我一起被埋葬!

那个老人的面孔模糊起来!他在尖嚎声中收缩成为一团!血红的的外表骤然明亮,熔岩一般开始发光!

而在这个诡异的光泽里,那个勉强成型的身体已经逐渐分崩离析。红色的神血液体一般的流动。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块被吞进胃里的肉,又好像正在强酸中溶解的金属。一张因为恐怖痛苦而扭曲的脸一会鼓胀一会干瘪。仿佛水母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扯来扯去……

然而。这滑稽又诡异的力量,带来的却是无比强大的毁灭!

空气在这个瞬间,掀起可怕的飓风!让两人周遭的灰尘,猛地扬起!

然而,就在那血光爆发的刹那,那银色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盛。渐渐化成了犹若水波般的实质!

这水银一样的光泽蔓延而出。缠绕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在他面前勾勒出一个又一个银色的符文。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一股强烈的罡风如龙卷般狂扫着周围的物体……但那符文形成的速度,却越发迅捷。三五个呼吸之后,便已经构造出足有一人高下,古老难明的法阵!

“神啊,那是什么?”

“快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在惊慌,在呐喊,在不知所措……

幽幽的光芒透过暴风席卷起来的会灰烬,勾勒出一副可怕的场景——两种颜色混合下的光,仿佛血液一样的粘稠。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让每个目注它的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没有多少人能知道那力量代表着什么样的危险,但是所有人都能从那血色的光晕之中,看到浓重的不详。

“法师们,阻止这个邪恶的法术!用你们最大的力量!”

一个声音做出了指引,让所有人如梦初醒,于是随着短促或者冗长的咒文,无数的光泽在外围闪亮!

标枪般的闪电,点点橘红的火光,紫黑的飞弹,洁白的冰枪。无数魔法的力量向前迸发!汇入到那暴起的风暴里!

然而,徒劳无功。

无论是什么样的力量,都在那暴风的面前无所作为——像是击打在透明的墙壁上一样被偏转,然后被吸入,却发出雷鸣般的巨大声浪!

下一刻,爆炸来了!可怕的振动以暴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前面的还没有消散,又被后面的推到更高亢的地步。最后空气在这种强力的呼啸中破碎了,连带着毁坏了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

一瞬间,每一个人耳内的声音,就被嗡嗡的鸣响覆盖!

他们呆滞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静静地立在一片空旷中心的身影。

那个黑色的,可怕身影。

直到他慢慢地抬起头,扫过周遭。

于是一股恐怖的气息忽然凭空降下,加在战场上每个人身上。让他们的心神猛震!

若说刚才那个血色人影身上那种恐怖的感觉,是凶猛残暴地肆意轰击着人们的头脑,让他们本能恐惧的怪物的话,那么这个人身上的气势,便是无声无息地刺进人们灵魂的,那种阴柔的怨灵!仅仅只是静立在那里,便会让所有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颤抖。

然后,当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花时,他已经离开了原地,出现在那位被圣武士搀扶着的女子面前了。

他伸出一只手。

女剑圣微微一惊,本能地想要抽身,躲开那只手——虽然不久之前,就是只苍白瘦长的手搭在她的背上,将她从他哥哥手持的利刃之下救出的。然而在刚刚一瞬间,那诡异的气势里。那只手却似乎极端可怕。就像是从九层地狱深处,最为恐惧黑暗的地方探出的魔爪。

那支法杖里正能量不计代价的灌注之下,她四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小半,也已经恢复了几分感觉,这个本能的移动,本应让她可以后退七八尺。然而就在她移动身体之前,如钢铁一般坚韧的力量已经围拢,将她完全束缚!继而眼前的身影微微一晃,修长的指尖已经在她的四处伤口上一一抹过。

女子蹙起眉头,伤口上虫蚁游动一般的感觉。引发火辣的刺痛,让她不由低呼一声……

但这感知消散得更快,当暗红的血滴沁出伤口,在他手中汇聚,慢慢消融。温暖得如同水流一样的能量失去了阻碍,在下一刻就将她的四处伤口完全封闭。修补完整。然后。当她茫然地抬起头,便注意到那个人影已经伸出手,凭空一引。

于是远在百尺之外的格陵兰公爵,猛地一震!

血红的光,被这遥遥的一挥所吸引一般,向着那个人的手中飞去。留下慢慢软倒的公爵……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回转的瞬间,那个人已经转身而行。

一步。

他向前迈步……然而这脚步落下,他的身体,已经站上了城堡外围的护墙!只是百多道注视着他的目光。却没有一人能够捕捉到,这其中的过程。事实上,若不是一个声音在结结巴巴的叫喊,甚至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到了什么地方!

“你……你想干什么?邪恶的法师,你……”

发出声音的,是一位骑士。他浑身颤抖着,试图后退,来躲避那剑刃一般锐利冰冷的银色目光,然而,却最终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智谋之王会给你们永恒的折磨!他会……”汗水在骑士的头盔缝隙里流淌下来,他颤抖着盯着那个沉默的对手,嘴唇干涸,但最终发出一个崩溃般的诅咒!

他就那样尖嚎着拔剑,一剑刺向那个黑色的影子的脖颈,然而他瞪大了的眼睛里,只映出飞向那个敌人的咽喉的剑尖,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血液迸溅——事实上,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的神现在可救不了你。”隐藏在阴影里的年轻面孔,被绿色的光泽映亮,而那光泽仅仅一闪,那个粗壮的骑士,已经在瞬间崩散,化作了一天散碎的灰烬!

那是解离术。

观察到这一切的法师们不由得判断,继而发现,那一袭黑袍微转之间,便已经跨过了几十尺长的城墙,来到他们和几十个骑士聚集的塔楼顶端处!

那个黑袍中的人影,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扭曲着翘起,于是苍白的半张脸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而再往上,兜帽遮住一线光明,在鼻梁之上的部位留下一抹浓郁的黑暗。仅仅让那银色的眼中的视线,落在法师群内,一个一身灰袍,看上去极不起眼的人身上。

但能够被他注意的,自然不会是不起眼的人。

“杀了他!”那个法师猛地抬起头,露出那曾经是武器商店店主的中年人的面孔,以及一个尖利的吼叫!而随着这声音,在他身后的骑士之中,便有十余支劲弩在崩地一声颤鸣里同时扑向那身黑色的罩袍!

然后,这位店主先生嘴唇微微抖了抖,抬手就点出一片璀璨的电火!

闪电束。

那是高阶魔网强化的闪电,速度之快,是作为突袭的首选,而它的威力之大,甚至足够焚化魔法的造物!

可惜在那个人的眼中,这根本不值一提——

电芒在空间里扯出一道灼目的电光,树枝一般延展开来,照亮了千尺的天空,但那位施法者却不由呆滞了一下——电芒之前,那个本应被轰击的目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连那十几只劲弩,也就此不知去向!他惶然后退,四下观望时,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是尸体狼藉!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诡异的静寂。

哨塔的顶端,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十余具骑士的尸体,静静地匍匐于地。而周围的其余人,却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碉楼的边缘,他们举起手中的弓弩长枪,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每一具尸体,都是他孰知的,那是他花费了巨大的力量和无数财力,送进公爵近卫队之中的阿瑞斯托特勒的精英信徒!

他也仅仅只能看到这些,而无法猜测刚刚的几秒之内,发生的事情——在别人的眼中,他刚刚抬起了手掌。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个黑袍的人影,仅仅是抬起目光,向那一片骑士说出两个词。

“你们后退。”

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进周遭那些骑士的脑海。让他们一阵气血翻腾,不由自主地服从……

然后那个黑袍中的年轻人好整以暇的地伸出一只手。几个细微的咔咔声中。五六个没有听到这声音的骑士就已经停止了活动——凭空而生的巨大力量,将他们的脖颈直接扭曲成了一种奇怪的角度!

最后,被抛入另一段时间的施法者,才刚刚在一片银光中返回,于是理所当然地,迎接他的就是面前一片空旷的空间。以及浸沏进脑海深处,沉重的心灵震爆的能量!

让那个可怜的高阶施法者,像是木头一样一头栽倒,所有准备好的法术能力。也就成了废物。

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刹那之间,战斗已经结束了。

心灵术士慢慢地眯起眼睛,感受着身体里,意识从脑海中慢慢浮现,然后引燃全身血液的感觉。身体中的力量不断增幅,强大的甚至让自己感到了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在那种恐怖的速度面前,身体周围的空气就像是水银般黏稠。眼前的世界就像是电影慢镜头般,连细微的改变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苍白的嘴角扭动着,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种操纵着弱者的快感,从那杀戮的兴奋中慢慢透出。让心灵术士不觉有些沉溺的感觉。但随即,他又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因为在这里,似乎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合适的对手。

“爱德华!”“爱德华你……”

两个声音将爱德华的注意力分散到身侧,不远处,两位牧师小姐正走出任意门的光环,但她们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走上前,只是远远低望着那个骤然变得如斯强大的人,那毫不犹豫的动作,那双冰冷的银色眼睛,让她们的感觉变得极端的怪异,甚至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不是她们熟悉的某个存在,而是陌生,凶恶,可怕难言的魔兽,恶魔或者其他的什么……

“什么?”心灵术士微笑道。

“你的样子……”

“嗯?我的样子怎么了?”

随口的反问让两个女孩子微微一怔,因为眼前的人类似乎又产生了一些变化。他摸着面孔,眨了眨眼睛,于是那两轮星月般明亮的银火就在他的瞳仁中熄灭,褐色的眸子,唇角扬起的笑意,让隐藏在兜帽阴影里面孔,重新温和,平凡起来,与记忆里的那个年轻人,没有丝毫的不同。

“你刚才的样子,很可怕……”瞪着那张熟悉的脸,丽莎与达赫妮同时沉默,交换了一个目光之后,半精灵才心有余悸地开口:“真的,太可怕了,简直不像是你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是用灵能把那个家伙给杀了么?”

“是吗”

然后,每一个人的目光里,都显出了一种独特的茫然,他们打量着周遭,似乎从未见过这里的某些变化,然后开始忍不住低声的议论、

“这里怎么了?敌人在哪里?”

爱德华轻轻点头。

就像是之前曾感受过的那样,灵能爆发中,那仿佛无所不能的感觉,正在从他的精神中褪去,可能在片刻之后,便会如梦境般烟消云散。但他却可以在这感觉完全消退之前,鼓动出即使是心灵术士也难以推动的奇迹——

比方说,将一个原本只能够作用于一人的异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扩展方式,发动到精神触须连接的每一个灵魂,将他们的记忆篡改,抹消。让之前的那件事情,变成他们无从理解的永久谜团。

可惜,即使是灵魂的爆发,也并非没有极限。注定无法影响的东西,还是无法

那是一种宏大而低沉的声音,像是雷鸣,传之于九天之外,然而每一个听到它的人,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明了,其中蕴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愤怒,仅仅是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亿万分之一的一丝,也足够让任何一个常人瑟缩于地,惶恐难安。

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明了,其中蕴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愤怒,仅仅是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亿万分之一的一丝,也足够让任何一个常人瑟缩于地那是一种宏大而低沉的声音,像是雷鸣,传之于九天之外,然而每一个听到它的人,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明了,其中蕴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愤怒,仅仅是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亿万分之一的一丝,也足够让任何一个常人瑟缩于地,惶恐难安。(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呜呜呜,没写完,后改

然而恐惧,终究只是短暂的存在,从出现的一刻,它注定湮没在那些永恒的东西里……比如死亡,比如时间……

当温暖的夏日艳阳,再一次占据了天空的正中时,神怒一般的咆哮,也已经只剩下了爱德华记忆之中那淡淡地、名为记忆的残渣碎屑。虽然仍旧会时不时地浮上脑海,然而已经不足以再扰乱他的思绪。

“抱歉,我有些走神了……”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爱德华抬起视线。

视线里房间并不宽阔,依旧如同这座城堡中的大部分房间一样朴素而缺乏装饰,除了那胡桃木的简单书架,便只有一张简朴的木桌,四把椅子。唯有那黑沉沉的木器表面光洁如镜,让一种奇妙的气势,将原本的简单化为了简约。

而此时,这简约,则显得更加大气,因为在爱德华面前,格陵兰公爵正危襟正坐。

这位公爵苍白的面孔上仍旧没有一丝血色,但看上去却不再有那种衰弱的感觉了,那挺拔的坐姿与整洁的黑色外袍,在贵族的优雅之外,完美的衬托出了他身上的那种只属于强者的高傲气息。

“爱德华子爵,请容许我表达最为诚挚的谢意,因为我的判断失误,造成这样恶劣的影响,如果不是您及时施予援手的--------话,这一次鼓山城和瑞特格家族,可能都要遭遇到一场劫难,”公爵开口道,继而贵族式地微微低下头,带着真诚地感激道:“虽然仅仅只是口头上的谢意有些微不足道,但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万分感激。我和格瑞德家族。都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

“您太客气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互助互利,本就是贵族应该遵循的义务。更何况对于公爵阁下,我一向是十分敬仰的,能够给您帮助,是我的荣幸。”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眨着眼睛,微微一笑:“而且,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有些事情。要求助于公爵阁下您呢。”

他微微一笑,不再做出更多的做作,只是伸手,从他身后的女子手中,接过了一个口袋。

当然。能够留在这里,旁听两者对话的。不会是一位身份平庸的人物。此刻静立于公爵身后的。就是那个称呼他为兄长的女子。

那位女剑圣。

只是她如今已经换掉了那件甲胄,代之以平凡的贵族服饰——并非华丽的裙袍,而是精干的猎装,她齐肩的暗红发丝松松地挽了一个马尾,让不施粉黛的面容更见英气,细长的眉头之下。微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在心灵术士身上停驻。表情似笑非笑,而目光中的情绪,却充溢着玩味。

一如之前交手后。曾经留给他的眼神。

就像是一个孩子,正在看一件非常稀奇的……玩具?

总之,那其中蕴含的意义吗,让爱德华眉头微挑,目光只是微微一触,他便放开了视线,不再去与之对视。

更何况,现在较为重要的,是眼前的利益。

公爵推过来那些银线扎紧的黑色丝绒口袋塞的鼓鼓囊囊,他轻轻的扯开了银线,于是一个个有些混浊,闪烁着微光的光洁石块就倾泻出来,铺满了一片桌面。那五颜六色的光泽,让心灵术士的眸子,微微移动。

“这是?”他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自然是瑞特格家族的谢礼,您不会以为,我们对于这样的恩情,会只用一句虚无的话语,来作为应答吧?”公爵难得地眨了眨眼睛,微笑起来。

爱德华点了点头。

宝石是这个世界上最方便的硬通货之一,不但极小的数量就可以拥有极高的价格,而且对于施法者来说,这是远超过金银这类贵金属的东西——除了值钱,还是制作法术道具或是法术材料的重要材质。

当然,根据成分不同,宝石的价格,相差极大。不过爱德华已经进行过数次这样的大额交易,他手头上的各色宝石,已经不下五百——所以微微打量,他就分辨出这些宝石的价值——祖母绿,猫眼石,暖色晶,亮黑碧玺,绯红之泪,兰宝石……不仅种类繁多,而且都是上品,每一块拇指大小的宝石,便足够换取近千的金币。

这一袋宝石的价值,至少也超过了金币十万之数,这个数字,即使是一位公爵,也不是可以轻易拿出来的。

但作为谢礼,这代价不菲的付出,却绝不是赔本的买卖。

族中的异见者,对于贵族家族来说往往不过是疥癣之疾,甚至还有着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积极作用,然而么潜伏在家族中的邪教徒,就绝对就是恶性的肿瘤——更何况这些家伙们还在密谋将整个家族推入到不可预知的黑暗道路之上,能够在爆发之前将之完全清除,不啻于给予家族一个重生机会。别说是一批宝石,就算是更大的代价,这位公爵也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直接付出。

更何况,这宝石的作用,显然还不止谢礼而已。

“爱德华阁下,实际上,我还有一事相求。”“按照你的这个……这个属下的说法,他们对于瑞特格家族的渗透,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自认为可以设一个局势将他们消灭,但看来我真的是太过自信了,家族之中的一些成员,甚至包括我的一个儿子,都已经受到了他们的蛊惑。”

公爵抬起目光,在爱德华身后,那个木然静立的人身上扫了一眼。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是瑞特格家族的一名法师,能力并不出众,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为人低调,但资历够老,已经为家族服务了十余年的时间,因此虽然经常会以采集魔法材料的借口离开。但也并不影响他受到器重。

不过如今,这个记忆中的印象,已经毫无意义,因为这位法师的身份,竟然是那个什么神祇的教会的高级成员,是昨晚那一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之一!

而现在,他却又已经成为了面前这个年轻的子爵的仆从——那双眼睛之中,迷茫的平静,正是受到了特殊的魔法,禁锢了灵魂的证明。

目光与之交汇时。公爵的眉头,便不由得皱的更紧。

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个人的地位足够高,能够接触的核心机密也足够多,整个城市。甚至瑞特格整个领地之中的所有阴谋之神的神殿和主要潜藏人员,才会被抓得足够干净。其中还包括了瑞特格。以及那倒霉的蒂森克虏家族的某些成员……能够揪出这些家族之中巨大不安因素,对于格陵兰公爵来说,意义何等重大?至少用天大这个词汇作为形容,确实是并不为过。

然而,能够轻易地控制这样一个人,那个少年人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这样的局面,是我没有考虑到的,而这一次,虽然将他们潜藏在鼓山城中的势里连根拔起。但是我的损失不小。加上反叛分子,我的精锐骑兵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损失了,这还不包括那些普通的战士,虽然在军力上,我仍然掌握着绝对的优势,但还有蒂森克虏……那些家伙们显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我想一旦我做出了动作,他们便会立刻以一个全线反扑的方式来作为回应。”

定了定神,公爵开口道。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不过,一个心灵术士,自然不会将自己的任何表情轻易表露出来。

“在一段时间之内,瑞特格家族,恐怕都要进入一个自顾不暇的乱局之中。因此,您的帮助,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公爵叹息道:“在全面战争的情况下,几百件武器装备的补给实在是火灾中的一小碗水而已。所以,我们之前的协议,现在已经必须要进行更改了。”

“公爵阁下,对于武器的生产,我想您所知道的并不见得会比我少,即使并不是什么高级的货色,但是铠甲的制作仍旧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而现在的我,只是个小小的一城之主,即使您下了足够的订单,我也拿不出那样多的人手来进行生产……”

“我可以提供给你更多的人手。”

公爵的眉头皱了皱,他轻轻的伸手握住面前的茶杯,却并不端起:

“我已经听说了,您的领地之中,有为数众多的半精灵,他们将您的城市,视作他们新的故乡?那么,我可以考虑将我领地上的半精灵,送返回他们新的故乡去,我想,这对于他们而言,会是一种安慰吧,而这些人之中,不乏手艺高超的匠人,我想,他们应该可以为你的领地,增加一些”

当然,关于爱德华的消息,这位公爵阁下即使拥有与他的爵位以及家族规模相应的情报网,也不可能如此快的得到——有关于黑暗女士,他知道的,不过都是爱德华想让他知道的罢了。

阴谋之神的教会们几乎将鼓山给挖了个空,在下面建立了不小的一个空间,用以锻造武器——这里天然的地理优势,可以借助地热的力量,只是他们的能力与爱德华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虽然规模远胜,不过产量却无法相提并论,可能也就是武装了千把人就已经不错了。

虽然那位公爵殿下接下来肯定是要掌握了这恶搞工厂,但那里面剩下来的存货可能还没有怎么多,其中大部分的成品都已经被通过一个传送法阵秘密运输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而这个狡猾的老家伙,等于是用刚才的那些钱来买走了这个地下的兵工厂和里面的东西……

爱德华摇了摇头——当然,从刚一开始他就对于那些玩意儿没有什么兴趣,生产规模太小了,技术也落后。更重要的是地点在对方的地盘,他根本不可能全都搬走,用来换些宝石倒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收获。

不过,有些东西,却是不能放弃的。

“啊,是这样的,其实,这一次的事情。有一点点隐情。”年轻人露出为难的神色,作态之后才开口道:“作为武器的供应者,一些矮人委托我寻找他们失散的族人,嗯,所以我想,公爵阁下,您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人是在什么地方了吧?”

“这个……子爵阁下,您的意思是,您需要那些矮人?”公爵的眉头顿时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新发现的地下锻造厂。虽然规模庞大,但其实对于一个公爵来说价值还不是那么匪夷所思。实际上那种隐秘性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必要的意义,只有那些矮人工匠,才是其中的核心——少了矮人闻名天下的锻造技术,出产的成品质量。恐怕是要立刻下降好几个档次的……这显然超出了他能接受的限度。

若是之前,有人提出这种意见的话。他恐怕连想都不需要多想——无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一批矮人工匠,都是可以比拟千军万马的财富。

但是在他眼前这个人,已经与

——消灭了神血化身这样的怪物的施法者,即使是在两位剑圣面前,同样也是可以平起平坐,甚至超出一筹的存在。更何况那一场战斗里。这位施法者的表现,可远不是‘活跃’或者‘贡献较大’这种词汇可以诠释。

“格陵兰公爵威名远播,亲民如子,我想即使是异族。也应该有所耳闻,所以公爵阁下,我想应该有些矮人,愿意作为您的子民,为您服务,所以,我想我只要带走其中的部分人,就已经够了。”爱德华开口道。

实际上,被抓到那里的矮人,当然不是如瑞恩斯坦介绍过的,是一个家族——这五六十人其实大部分都是些倒霉的落单货色,而且爱德华也并不是特别需要这帮家伙,他看上的,不过是矮人的战斗力而已,不过这帮玩意儿也是著名的饭桶,所有有那么二十几个可以补充一下第一线的战斗力,再用来制作一些特有的精巧武器就已经足够了。

在爱德华的身后,站着那位魔法商店的店主,瑞恩斯坦。

这位曾经是阴谋之神骨干力量的施法者,是一名优秀的术士,也是一个在魔法物品制作上拥有

但此刻,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心灵的傀儡。

在心灵爆发的状态下,爱德华能够调用的力量扩展了十倍不止,即使是熟练施法者的自我防护,在这种力量面前,也如蛋壳一般脆弱,更何况这个可怜的猎物在目睹了神血被吞噬的过程之后,极端的惊讶已经将那蛋壳打出了一个空洞,只要轻轻挤压,心灵术士便从其中扯出一个完整的奴隶。

虽然以他目前的的力量,这种控制仍旧只能持续十几天的时间,但实际上那已经足够了,

过分的。

但绝不会是如此简单的,神血,神的一部分,这也是神祇这样的存在,想要将自己的力量送到这个世界而不遭受太多损耗的少数几种方法之一,融合它造成的效果,若只是提升了自己的一点儿精神力上限,那么神的力量,也就太不值钱了,更不可能成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被传诵的几种力量之一。

即使阿瑞斯托特勒如今的力量,已经不复牠的巅峰时期,但牠的一滴血液带来的好处也不应该是如此之少。

但那也是奢望吧?

实际上,好处和坏处……或者说得到与付出,这一体共生的存在,不是应该如影随形,接踵而至么?就这样轻易地将神的一部分剥夺以为己用,难道就付出的代价,就应该是如此的少?

相对于得到,至今没有显现出明显的代价,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事情不是么?

很明显的,他是心灵术士,但也只是个人类而已,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存在,或者是什么怪物的私生子……爱德华?文森特家族的血脉里,存在异族血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然而能够吞噬神血的东西……那恐怕比神的直系血脉还要稀少的玩意儿产生出的后代,哪怕只是有点瓜葛,也不可能如此平凡吧?

至于说灵魂上的渊源?

或许,他的灵魂是特异的,然而他拥有的最大特异,不过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罢了。若说是因为这个灵魂源自于异界的某个伟大国度,所以便天生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比方说吞噬神能什么的……这种yy过头的小说才能想出来的段子,会去当作理由相信的,恐怕除了小学生,就只有中二病。

那么,问题自然就是出在过程上的。

这一切的变化,仍旧有大半的原因,甚至可能是所有的原因,都是这枚戒指。

戒指仍然是那个样子,造型绮丽的中指戒,用纤细的链条,与另外的一部分相连,在心灵术士的眼中闪烁着一点微弱的银色光泽,没有丝毫的痕迹可以证实,它造成了什么奇迹,不过(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爱德华阁下。”

“嗯……抱歉?”

公爵的声音,让心灵术士抬起目光。“啊,可能是昨天的战斗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我有点……”他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

神血,力量,以及……总之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思索这过分繁琐的事情,擅自沉浸在思考之中,对于面前的谈话对象多少有些不大礼貌。更何况也不可能将正在谈论的事情,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可是,心中就是忍不住要去想。

因为这其中的问题,实在太关键也太麻烦。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在休息之中他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问题一旦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他就没法忽视,甚至没有办法将之暂时压制在思维的角落中。

得到的好处太少……如果只是如此,也没什么。

好处和坏处,或者说得到与付出,从来都是一体共生的存在。一个来了,另一个必然如影随形,接踵而至。若是有人认为可以只享受得到,不承担付出……若不是代价是在他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付出了的,那么这代价就会随着时间的积累变大,最终到来时,变得山崩海啸一般。

就这样轻易地将神的一部分剥夺以为己用,付出的代价,又会是什么?会那样少么?

相对于得到,这种不知何时就会找上门来的代价,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神血……自己的了解有些模糊,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神的一种所有物,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问题是,这究竟是如同神祇化身一样,是一部分力量的聚合品。还是如字面的意思一样,是神祇的一个部分?如果是前者,那么还算好办,毕竟能量这种存在,并无什么明显的标记。但如果是后者,神祇很可能会借此定位自己,那么自己很可能就要面对很大的麻烦了。

好吧,实际上现在,自己的麻烦也是不少的。

……

“我会派遣一些士兵,保护半精灵平民们的回程。不过,在现在的这种环境之下,我很难保证这一路上不会产生问题……”

公爵的目光闪动。他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正在想些什么,然而对方的沉默,让他感受到压力。所以沉寂片刻。他试探性的提出问题:“但如果使用传送法术,我这里的法师数量。恐怕也无法在一两天的时间里。将他们直接送抵目的地。”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鼓山城与勃艮第之间的距离遥远,路途即使取最短路线,也有小六七里之遥。而为了减少麻烦,爱德华必须选择让这些难民取道费尔南迪斯王室的领土,这样会造成路途的增加。

其实如果快马加鞭,对于普通的旅人。这也不过是五六天的旅途。然而搬迁可不是旅行,两万多人,拖家带口必然导致速度缓慢,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心态并不稳定。可如果是传送,凭借自己手头的几个法师的能力是绝对不够的,即使是借助传送法阵,一次最大的规模也不过就是传送个数百上千人左右,要把两万多人送回去,同样也要一两个十日,而这里面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可不是小数目。

而心灵术士抬起眉毛,注意到对方在‘平民’这个词汇上有意无意地加重的音量。

半精灵里面那些富商对于鼓山城的意义,可不是草民能比的,送出这些地位低下,又带有一个奇怪的宗教的手工业者不是问题,可若是半精灵的几个商人也因此离开,鼓山城的经济,可能就要遭到重挫。

“我会派遣人员,来安抚半精灵们的情绪,并且保证他们有序的迁徙,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上的损耗,必然带来一些消耗……”他不紧不慢地沉吟道:“传送就不必了,不过,这期间的粮食……”

“这样吧,格瑞特家族,可以支援一万蒲式耳的粮食,作为路上的消耗,和那些半精灵们一起上路……”公爵皱起眉,犹豫之后,不得不再加上了一些价码:“但是有关武器……”

“我会优先供给。”

爱德华微微欠身,然后结束整件事情:“不过,具体的情况,我现在还不能进行保证。我只能保证,在三天之内,将第一批武器装备送到,这已经是我能够表现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实际上,对于对方的盘算,爱德华并不介意——反正大部分的半精灵富商,都跟混血会有所关联,即使不离开,要他们转移财产和投资中心也并不困难,而且,鼓山城这里的市场,自己是一定要分一杯羹的,所以,留下这些照应,反而更加适合

“这个……爱德华阁下,虽然对于您的信誉没有任何怀疑,不过有关武器……”

“当然,我会保证所有武器的质量,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装备,比方说木杆步兵长矛,简易型的塔盾之类,我可以无限量的提供。价格优惠,而质量上,您可以派遣部下进行验收,合格后付款。”

“付款……唉,好吧。那么,就预祝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公爵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直觉让他感到有些什么东西,不大对头。但考虑之后,却又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当然,其实武器的生产量之类,对某人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若是全力以赴,多制造几台锻压机,别说是几千士兵,就算是让整个鼓山城的市民都穿上铠甲,都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现在,对于掌控了六级异能的爱德华来说,正有一个可以大幅度地将鬼斧神工这个异能强化的力量,

高等鬼斧神工,这名字多少有些俗气,然而,效果却是毋庸置疑的……十倍的效果。它可以一次性处理一百立方尺的的原料,而相应的代价。却不过是多出了四点的灵能点而已。

……

“对于神的事情,你们应该比较了解吧,那个家伙所谓的神血,究竟是什么东西?”回到了公爵安排的住所,爱德华将丽莎和达赫妮单独叫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一神论的论调根本无法兴起,因此对于神的事情,牧师们了解的更加清楚一些,即使他们同样认为自己的神是至高无上的,但对于敌对者的了解。也必然颇为深刻。

“你又在打些什么鬼主意?神血啊?神血就是神的血嘛,很难懂?”

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反问道:“嗯,说起来,爱德华。昨天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个家伙给解决的?我感觉你的力量,似乎又变得更厉害了?居然一下就干掉了那个怪物。真是的。你再这样下去我现在可就比不上你了,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陛下那里得到了恩赐的呢……”

“神不是没有实质的存在么?”

心灵术士忽略掉对方跑题的疑问,直指核心。

诸神乃是信仰和意识地聚合,是精神的存在,他们没有真正地物质形体。所以诸神无法在物质界长存。即使借助信徒的身体,或者消耗自己的一些神力。神祇可以创造出暂时的物质化形体,进入物质界,但他们还是不能在物质界停留多久。所以在比较常用的方式,是借助信徒的身体。如此一来,才能满足这个世界里,被称为主物质位面的独有的那个规则——所谓的双重本质。

这是爱德华以前说得到的,少数的一点认知。

“没错,神是没有实质的……嗯,准确点说,神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意志的一种体现,比方说,黑暗女士,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暗的源头,是世界一种规则的意志化存在。”歪着脑袋想了想,小丫头解释道,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些严肃:

“准确的说,神祇就是规则本身的意志,但说神祇没有完全的实体,其实也是不对的……他们确实是拥有某种程度的实体,只是这种实体介于物质和灵魂之间,乃是神祇较为重要的核心,也就是所谓的神血。”

“有点难懂。”

“爱德华,有时候你还真是够笨的耶,那个,你到底让我怎么说呢……就是说……”

半精灵摇了摇头,夸张的挥舞着小手,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所以一旁的卓尔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接口:

“你知道化身吧?通常来说,神祇的化身,通常就是将自己的意志,以及一部分力量,依附在神血之上制造出来的。所以你也可以将神血视为是它们的本体。”

“也就是说,失去了一滴神血,对于一个神来说,算是损失相当巨大……而且,还是无法恢复的?”

“若是化身在主物质位面被杀,神祇的力量会暂时受到损伤,但毕竟还能恢复。可是神血若是被束缚,这不啻于人类被断掉了一部分肢体,力量他可就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半精灵小姐抢下了话头:“不过,神血没有那么容易失去的啦,就像这次,你就是杀了那个家伙,神血也就随着消失了,除非有些特殊的武器,否则,是不可能轻易禁锢得了神血的。”

没法轻易禁锢?

爱德华的伸手摸了摸下巴。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他心中却有着一种明悟,那就是那一滴神血,肯定是被自己给吞掉,或者说,是融合了——至少是融合了一部分,否则的话,这力量上的突然增长便毫无根据……

那么,这是怎么发生的?

自己的天赋?

当然不是。

很明显的,他这一世的父母都只是人类而已,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存在,或者是什么怪物的私生子……爱德华?文森特家族的血脉里,存在异族血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这个世界上,多少总会有些跨越了种族的渊源。

然而这可不是什么聊斋故事那种简单的遭遇,想想看,能够吞噬神血的存在……那恐怕比神的直系血脉还要稀少的玩意儿,若真是有后代,也不可能世世代代如此平凡吧?

至于说灵魂上的渊源?

或许,爱德华的灵魂是特异的。然而他拥有的最大特异,不过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罢了。若说是因为这个灵魂源自于异界的某个伟大国度,所以便天生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比方说吞噬神能什么的……这种yy过头的小说才能想出来的段子,会去当作理由相信的,恐怕除了小学生,就只有中二病。

那么,问题自然就是出在过程上的。

他不由得伸出手,看着中指上的那枚金属。

仍然是那个熟悉的造型,造型绮丽的中指戒,用纤细的链条。与另外的一部分相连,在心灵术士的眼中闪烁着一点微弱的银色光泽,没有丝毫的痕迹可以证实,它造成了什么奇迹。

这一切的变化,仍旧有大半的原因。甚至可能是所有的原因,都是这枚戒指。

居然可以禁锢神的一部分……

虽然在认知里。早就将王权视为高等的存在。然而爱德华发现,这东西每一次发挥作用,都不免让他心中个原本的定位,被推倒重练一次——禁锢神的一部分,然后给予使用者带来增益……这种力量,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逆天’而行。

难怪晨曦之神会那么慷慨的派下了十几二十个天界生物来追踪抢夺这东西。难怪。天界生物损兵折将之后,这位晨曦之神自己,却仍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比方说尝试亲自参与其中。显然,是早就对于这东西的力量知之甚详。

还有。自己曾经因为接触王权而做的那些梦……或者说是王权上附带着的那些记忆的碎片里,就有一些相关于之前历代持有者的战争片段,而其中的那个最终对手,似乎就是和这位晨曦有所关联。

爱德华不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究竟应该说,是这戒指帮助爱德华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样一来,倒是让他少许放心,因为如果那些神真的化身来找他的麻烦,倒是很可能并不会如想象之中那么棘手了。至少,自己不是全无机会,若是神祇一个不留神,派来的力量不强,说不定刚最后都只是给自己送菜来的呢。

当然,这个思路也仅仅只是能在脑中yy一下而已,跟一个神作对,无异于对抗这个世界的某一类的本体,短暂的胜利,可不会带来永久的利益。

点了点头,然后爱德华又想起一件事。

“那么他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神血化身来?虽然那确实是非常方便的……不过若是化身临凡,不是很容易就达成目的吗?即使会消耗一部分实力,但只要快去快回,凡人哪是他的对手?”

“哪儿有那么简单啊?光是力量的损耗,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半精灵小姐撇了撇嘴:“而且那个白痴是想要隐秘行事嘛……化身的力量被主物质位面排斥,就像在黑暗的地方放了火球术一样。而且诶,主物质位面可不是幽暗地域,可以任由罗丝那样的呆瓜神祇肆无忌惮。不管是那个神祇化身临凡,都逃不过其他人的监视,而大部分的神可都是参与了契约的。”

“契约?”

“神的力量太大,对于这个世界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有传闻说,古代的不少繁盛一时的种族突然灭亡,就是因为那个时代神祇毫无顾忌的干涉主物质位面的事物而引发的,为了不再引发信仰上的危机,因此诸神都会自觉地遵守一个公约,不主动插手这个世界的事物,而只是通过自己的信徒来进行宣扬,一点点的扩展自己的影响。如果有人敢于破坏这种默契,那么就要面对所有神祇的联合问责了。”达赫妮补充道,忽略掉某人对于自己神祇的诋毁——吵架只会徒然浪费口水而已,动手更是会让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受损,还不如表现的大度一点。

“当然了,在这种棋局上,总有些傻瓜想要通过一些办法来作弊……而阿瑞斯托特勒,这个家伙一贯喜欢玩弄所谓的计谋,自然也会经常将脑筋动到这种鬼地方。”半精灵小姐哼了一声:“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滴神血,带着最低微的力量,只要占据某些人的身体——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公爵的身体吧,这样,他就等于是在主物质位面拥有了一个化身,而且,还是一个剑圣这样的强大存在,多少可以遮掩他化身下凡的事情,来躲避那些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们的追查……哼,真是想的挺美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滴神血,带着最低微的力量,只要占据某些人的身体——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公爵的身体吧,这样,他就等于是在主物质位面拥有了一个化身,而且,还是一个剑圣这样的强大存在,多少可以遮掩他化身下凡的事情,来躲避那些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们的追查……哼,真是想的挺美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转化的灵感

唔,后面有点没写完,稍等一下……

当然,这个思路也仅仅只是能在脑中yy一下而已,跟一个神作对,从根本上说,是对抗这个世界的某一类规则的本体,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本身……跟一个世界对抗?爱德华自忖没有那样的能力,而且即使有那么一些优势,短暂的胜利,可不会带来永久的利益。

抽了神祇的一滴血液,这对于那个神来说,显然是很大的冒犯,而冒犯,也就意味着麻烦。

虽然现在,爱德华并不畏惧阿瑞斯托特勒这个家伙一时激动,前来复仇——就像丽莎小姐说的,如果他敢于降下化身,那么便绝对逃不开其他神祇的监测,那些自命正义的神祇,想必不会看着这样一个邪神来到人间为非作歹,而同为邪神的存在,也很有可能前来趁火打劫。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近的一段时间,他多少还是要留点神的。毕竟那个神祇手下,必然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打手,若是降下了一个神谕什么的,用来给自己找点麻烦,一个两个人还不是问题,可若是成百上千的杀手虎视眈眈的,想要解决他们,还真有点费事。

当然,爱德华并不认为,这位阴谋之神能够立刻找上门来……王权若是没有一点儿隐藏自身的力量,那么可能早在前几次以神祇为对手的战斗之中被灭得干干净净,自己也没什么机会,再看到它上面残留的记忆了。

唯一要担心的或者就是,吞噬了神血会不会引发什么自己身体上的特殊变化之类的麻烦——虽然现在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剩余的问题,比方说甄选出这些半精灵之中残余的阴谋之神信徒,以及组织这些平民们开始迁徙。这些只需要黑暗女士的牧师们以及混血会的人手去解决就好。虽然千头万绪,不过只要步入了轨道,剩余的事情,就只是让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一切了。

“基本上,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那么,我们回去吧。”

“咦……这么快就回去了?”惊讶了一下,丽莎小姐不满地皱起眉:“最近爱德华你都不做牛肉干了,也没有那些果脯什么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城,干吗这么着急回去嘛?威利安还说。要带着我们去尝尝城里的好东西呢……”

“要不你跟着他在这里玩好了,我先回去……”

“不要,不跟你一起逛还有什么意思啊?而且让你和那个烂香瓜一起跑回去,我才不放心呢,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知什么就又把你勾引了!”

“那么。你和达赫妮一起留在这里。”

“才不要!领地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危险地家伙呢!”

“丽莎小姐。我买回来了。”

另一个半精灵小丫头的声音。稍微打断了这有些没营养的对话——莎琳娜小跑着走进了房间,将一大包东西奉上,于是半精灵大小姐转嗔作喜,开心地撕开那包装的树叶,倒出一把东西,开始咯嘣咯嘣的咀嚼。

作为在贫民地区长大的女孩。莎琳娜的乖巧,显然与丽莎大小姐不同,伸手又拿出了两个比较小的树叶杯子,将里面的东西分别递给了达赫妮和爱德华。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目光扫过那树叶里。油汪汪的东西,爱德华忽然一怔。

“哦,就是在街角买的,这里做的倒是挺好吃,一个铜子儿一大包,酥酥的脆脆的,很香呢。”小丫头随手往嘴里揉了一小把,含混不清的回答道。然后又意犹未尽似的抓了一把。

爱德华一时间不禁莞尔——这位大小姐显然不懂得贪得无厌是什么意思,两把下去,粉嫩的两腮已经成了两个鼓鼓的小包,咀嚼之间,大眼睛眨呀眨的,倒是与仓鼠颇有几分相似,于是爱德华神不住伸手捏住那小巧的鼻尖,让后者尖叫着胡乱抓挠起来。

气势汹汹的样子,更加接近那种小动物了。

“好吧,我是说,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这个是叫……呃,谁知道叫什么东西,反正能吃。”

“那是屁豆,大人。”

被问到了关键的时候,大小姐忽然有些支吾,于是新近成了这位小姐跟班的莎琳娜便随口回答,但随即,似乎也想到了其中的问题,这个小姑娘不由得小脸一红:“应该是叫……油豆吧,这是平民们才种的东西,可以用来榨油,不过油的质量并不是很好,不如橄榄油那么清亮,所以大部分时候这都是马匹的饲料,虽然也能用来充饥,不过吃了之后会让人不停地……涨肚。这种吃法也是最近才开始兴起的。”

“屁豆啊……呵呵,放心,不喝凉水的话,不会那么多的……”心灵术士伸手,从那包装里捻出了一颗,轻轻闻了闻,忽然笑道:“一个铜板?莎琳娜,我给你十个金币,你尽量多买一些给我,不过,要生的。”

“爱德华,你这家伙虽然是个乡下人,不过也不至于这么老土吧,这东西勃艮第不是就有么,你跑到这里来买什么?”

没头没脑的命令,让丽莎小姐瞪大了眼睛,费力的咽下嘴里的豆子:“你忽然想要省钱了?不过燕麦也并不比这个贵多少啊?”

“嗯?你说,我的领地里面就有这个东西?”

“是啊,这个可以用来喂马嘛。一开始那帮家伙种的黑豆什么的,里面就有这个啊?爱德华你怎么连这种东西也不认识?啊,对了,西封邑地似乎是没有人种这个吧?”

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

他还真就没注意到,那些家伙们种植过这些玩意儿——那些田地早就随着一开始那些强盗们覆灭被荒废,然后随着城堡的兴起,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改成房子的宅基地,别说是爱德华,就是那些农夫自己。在塞满了满肚子的面饼之后,又有谁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些曾经用来骗肚皮的马料呢?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东西,可真的不仅仅只是用来榨油,或者当作零食的……那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这种神奇,会催化出一种名为灵感的东西。

转化的灵感。

与到来的时候不同,回到勃艮第的传送,虽然比来的时候多带了诸如莎琳娜。那位作为俘虏的魔法店主,以及那三十几个矮人,但是直接的精准传送对于丽莎大小姐来说,倒是没有耗费什么时间,转瞬即成。

于是。踏出了那令人眩晕的传送,爱德华便开始迫不及待的。释放心中跟那种灵感了。

原料是豆子。圆滚滚的作物,用黄色的饱满颗粒,表现着自己的价值,虽然这种价值,可能尚是第一次被人查知。

在已知的豆科食物中,这是蛋白质最丰富也是最廉价的食物来源。可在这个位面,它的境遇还处在尴尬之中——单纯的煮熟,它无法引起人们的食欲,并且使肠胃大量胀气。所以,只有经历了近乎天才般的构思,以及手段繁复的转化过程,它才能够成为最为神奇的食物之一。

将豆子充分浸泡吸足水份,然后打碎,兑水,煮熟,最后,在那煮沸的浆液里,加上一瓢兑入了石膏的水……于是,变性的蛋白质和石膏相遇后迅速发生胶凝作用,这种变化如此巨大,以至于在瞬间就可以觉察到。

转化结束了。

而美味也终于传于这个世间。

“有点怪怪的,白白的,又有点腥,不过又滑滑的很好吃……”

“喂,烂香瓜,为何这个话被你一说,就有点让人生气?”

“爱德华先生,您真是个……神奇的人啊,这就是法师的智慧么?”

“唔,这还不算是最好的成品,只能算是小吃而已,可惜,没有香菜,也没有木耳,不然的话,这东西就是足以引发一场战争。好了,别去动那纱布里的东西,我会做给你吃的……不过剩余的事儿,恐怕明天才行了,”

留下几个大孩子,小孩子,围着那一盆新鲜事物吸溜吸溜地大快朵颐,爱德华缓步走出了自己的魔法塔。踏出了结界的范围,爱德华直接在空中扯开了一道任意门,出现在一座铁匠炉旁边的小广场上……

如今,他在城内的威严与日俱增,每一次出现,周遭的领民都免不得大声打着招呼,要用下跪或者行礼之类的方式来表现出他们的崇敬,但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却并不是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举动,他的潜意识里,对于这种严苛的制度虽然能够理解,但多少有些排斥,而且如无必要,他也不喜欢引人注目。

转化那传统的美食,耗费了相当的一段时间,于是不知不觉间,金红的光芒,已经再一次地将万物侵染在了黄昏里。

黄昏中的勃艮第,有些静谧,时光的流逝,似乎也变得缓慢。

然而在这座新生的充满活力的城市,变化,似乎总是会走在时间的前面的。

不得不说,那几个老法师的工作,还算是迅捷,爱德华离开了的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这座广场上已经矗立着三座巨型油压机,每座上面,都带着结构不同,但原理相似的传动构造,将原本一个巨人使用的东西改为了两个巨人,或者是一群普通人也可以操作的构造,从那些油压机下面胸甲的制作,于是比原本的速度要增加了十倍以上!

只是令人有点不满的是,这产能虽然增加了,产量却并没有提升多少——毕竟这里的炼炉只有一座,能够产出的精金钢板有限,链甲的制作也没有跟上,所以离开的时候,爱德华也没有要求他们加快生产速度。

“啊,城主阁下,您回来了!”

在广场上监工的老管家大叫起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主人从任何地方直接出现,所以,只是一溜小跑地来到那个年轻人身边,顿了顿,他就开始倾泻自己心中的狂喜:

“大货源啊!领主大人,大货源!您真是太太太太太有远见了,太那个。高瞻远瞩了,……我们的这个纸张,现在在那些教会里面,空前受到欢迎!好几个教会,已经跟我们签下了契约,要求我们给他们制作用这种,这个,哦对,纸张制作的典籍!他们准备给每一个高级成员都准备一本,而且不只是高级成员。他们说还要给那些普通的成员一些,高级成员的高级货,安娜苏小姐给他们开出了一本十个金币的价格!还有这些普通的纸张的,也要三个金币……”

“这些事儿,以后让安娜苏处理就可以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确定自己的视力并没有因为吸收神血之类的事情而变得古怪——然后他拎过老管家洁白的领巾把他的视线转向另外一头:“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或者,应该换一个合适的说法——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滚滚的水流。就从街角的水渠。向着锻造厂附近流淌过来,但在那视野的尽头,却有着一座,此地的领主也没有见过的新生产物。

海神,英雄,妖精和鱼儿的石雕。构成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四股泉眼,就从几座雕像之后向外哗哗的流淌,而最重要的是。那座巨大的喷泉的高度,即使是爱德华也要叹为观止……

好吧,如此宏大的创作,自然不可能出自于老铁匠的手笔。

……

“水元素界的空间门啊?可以用来作为永久性的水源使用。而且,不是也可以供给你这个城市建筑一圈护城河嘛?”

作为罪魁祸首的,一脸不耐烦的老头子瞄了一眼那个硕大的池子,撇嘴道:“这有什么奇怪?爱德华阁下,作为一位大法师的学徒,对于这种小东西,没有必要如此惊讶吧?”

“不,我是说,水元素法阵,的这个外形,都是要做成这个样子的么?还有,为何放到我的塔里面?”

“外形?哦?水池不是本来就应该这样么?”

“难道你觉得一个光秃秃的向外喷水的大洞比较好?那么恕我直言,您真的应该多看看王朝历代的流传下来的名画和古代的建筑,这样会让您对于美这个词汇的理解,更深一步。至于说位置……既然这是您的城堡,水源不是就应该放在”老家伙翻了翻白眼:“好了,我的领主大人,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那么我就要告辞了。”

“本来我是打算给你们一些龙血作为奖励的。不过因为你刚才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所以,奖励取消了。另外,”

看着老家伙脸上的贪婪和欣喜的红光,瞬间就转化成为十足的沮丧和悔恨的绿色时,心灵术士的情绪多少得到了一些舒缓。

确实,有了这样一座东西之后,整个城市的供水问题,便再也不需要压榨那十几口水井了。不仅如此,爱德华制作的纸张之类大量用水的难题也可以得到解决——尤其是造纸工业方面,对于水源的需求,这一下就彻底解决了。

可问题是,哪个二百五会将这样一座巨大的喷泉群雕,扔在一座魔法塔的第一层大厅的?

“主人。”

“哦,是辛迪啊……”

本来,他打算找一件武器,作为送给这位女骑士的礼物,只是未能如愿。不过之后的战斗之中,倒是正好让他得到了一件不错的战利品——那是围攻格陵兰公爵的三个人之中,那个壮汉使用的武器,那柄长度超过了五尺的巨大斩马刀。

神血化身覆灭之后,这把刀留在了原地,不过战斗结束之后,某个穴熊出身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好心地将之留给那位公爵了,这是一件相当不错的魔法武器,经过魔法的加持之后,分量与一柄单手剑相差不多,虽然没有其他的魔法加持,不过那宽长的刀身和本身的重量,显然就足够媲美很多魔法武器的效果了。

信手挥动了两下,巨大的长刀发出猛恶的呜呜声响,将周遭细微的灰尘,都吹拂开来:“这很好用。”女骑士开口道。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主人,我喜欢用剑。”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

虽然是变化系大法师的学徒,但对于魔法武器的制作,心灵术士并不擅长……不过幸好,因为王权而得到的秘法视力,让他可以清晰地观察这巨大的长刀的结构,判断出那用于附魔的部分并不很多,而且都集中在剑锷和剑脊之上。所以在外型上做出少量的修改,对于整体的效果,并没有多少影响。

这巨大的刀刃尖端扭动着,变化成新的形状——形似长剑,但仅仅是一边有刃,在钝口的一侧,一块空缺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可以握住的的部分,也让武器的使用方式,更多出了一些不同。

巨大的长剑,在克劳迪娅手中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在她纤纤十指的带动下,绕身飞舞。夕阳如血,映亮了她的身影,也给那血色的纤柔发丝,镀上了一层赤金的颜色,发丝飞扬,身影在呼呼飞舞的剑刃黑影里忽隐忽现,与夕阳的光线交相映射下,变幻着绮丽的色彩。

脱去了外袍,女骑士身上,只剩下一身贴身的袍服和长裤,以及一件贴身皮甲,那用最好的龙颈子皮缝制的铠甲,轻薄柔韧,金色的阳光从她背后洒落,光线中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光影斑斓,让她的形体趋退之间似真如幻,翩翩若仙。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巨剑,才与夕阳的余晖幻出一道道光华,然后停在克劳迪娅的手中。女骑士盈盈转身,静静地望着一直看着她的心灵术士。

“很适合我……谢谢你,我的主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恰图兰 女王

这个剑舞的时间,有些漫长,当女骑士轻轻吐出一口气,抚摸着那柄长剑的剑脊时,夕阳的残光,已经褪去了那一层橘红的艳丽。那逐渐散开的紫色,逐渐沉没,却又恰好在女骑士一贯平静的精致面容上,勾勒出一个笑意。

如此温婉。

然而那挺直的背,龙皮的软甲,以及巨大沉重,闪烁着乌光的金属锋刃,却在倾诉着只属于骑士的萧杀,与冷厉。

于是,在这个瞬间里,两种冰火般不相融的气势,完美地结合在了她的身上。

于是,当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笑容上停驻,一时间,似乎有些呆滞。

或许,是那已经沉落的夕阳的光芒,会让人看起来更加清丽与柔美,或许是习惯会让人麻木,因此,与印象不同的变化,总是会莫名的触动人心,可惜,仿佛转瞬即逝的幻影,女骑士将大剑放下时,于是红宝石一般的的眸子里,那些许的温和似乎就此散去,重新蒙上了金属一般的冰冷与平静,或者,一层淡淡的……迷茫。

“主人,有什么吩咐?”

“不,没什么,合适就好。”

爱德华垂下目光,轻轻叹息。

那笑容,若是想要常常看到……要怎么做呢?

脑中忽然流过,这样清晰地欲望。

或者,自己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办法,解开那个拙劣的契约?或者,一位擅长附魔术的存在?玛丽莲,还是卡特泽耶克?但那个时候,自己还能不能拥有这样的一个骑士,拥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呢?

这应该算是个无需思虑的,愚蠢的问题吧?

那么。什么才是明智的?

这刀刃似乎还需要改良一下,毕竟那样的巨大形状,委实太过扎眼了一些,尤其是由一位女骑士来使用的时候……如果能随意更换大小的话就好了,或者,两柄以及更多数目的,组合在一起的一柄巨剑,是不是非常拉风的?

心灵术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己是在逃避这样的问题么?

毫无疑问,自己是在思考。思考如何占据……想要得到她的笑容,那个吸引了自己的女子,她的一切。不只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拥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灵魂的人,或者。应该绝不会排斥。与这位美丽的女子,发生些什么?

这就是想要得到了一切的……贪婪吧?对于这种欲望,自己应该排斥,亦或者,顺从?

“辛迪。”自嘲地笑了笑,爱德华忽然开口道。

“是。”

“你。想要重获自由吗?”

“自由?”

女骑士的表情不变,回答也同样冷漠,刻板,但毫不犹豫——或者。是因为那契约之中,早已对于‘自由’这个词汇,做出了特别的规范:“主人,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意思。我是您的仆人,我的一切,归属您所有。”

“我是说……”爱德华张了张嘴,不过随即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词汇,来传达自己的意图。

“爱德华阁下。”

“……什么事?”

在再次叹息之前,轻声的呼唤,让心灵术士转身,注意到安娜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大厅的门口处。灰色的眸子里,目光有些奇异。

“有关于我们的贸易,向您汇报,肉食,蔬菜和粮食的消耗和购入,如今都已经趋于平衡,但我们获得了一笔大宗的交易,是有关于您发明的那些,纸张的。”顿了顿,她开口道。

“以后,单笔没有超过一千个金币的生意,你不用再找我商量了,若是总数超过一万的话,再适当向我汇报就好。”爱德华举起了手,阻止了女子的答复:“你觉得有利的话,那么你可以随意调动,金额也一样。”

女子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愕。

一万个金币,这几乎已经是可以让一个小城领主疯狂的巨款,即使一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师也不不会无动于衷,虽然眼前这个人的情况,并不同于一般的贵族,甚至也远超出一位普通的法师,但是这样的命令,也同样表现了一种态度……

这算是对于自己的能力的一种肯定么,或者,是信任?

“……我明白了。”

银灰色的瞳仁里,光泽闪动,不过,女子用自己的意志压制住了那种惊讶:“不过城主阁下,这笔生意很可能可以很快达到这个限界。因为如今向我们订购这种纸质书册的,包含了欧格玛,,

赛雅茉芙,

提尔,

渥金,以及裳禔亚等诸多神祇的神殿……能够短时间,大量地向这些教会提供这样的书册的,只有我们。而对于这样宣扬自己的神祇教义的行为,任何教会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而且,他们现在对于纸张的需求,也远超出了我们目前的生产能力。当然,我们也可以维持目前的情况,但我认为他们不会再将价格提升得更高了。”

不出意料……对于纸张的需求,无论在那个位面,都最容易由宗教而引发。

爱德华挑了挑嘴角。

而这个位面中,多神论的发展,显然会造成更多的需求……看来,自己必须要再进行一些辅助的工作了,比方说,将纸张的生产,也大规模的推给平民……或者,干脆同样借助机器来进行大规模的生产?要不然,让几个法师再制作出一台专门用来过滤和成型纸张的法阵如何?就像是法师塔里的那个炼金台的简化版?不过那样一来,又同样需要很多人来操作,而且还必须是些精神能力出众的角色。

“这些不用太着急,将价格提升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说,另外,以现有的数量,你可以在书籍的包装上多下一点功夫,比方说。金属,或者皮质封皮的书籍,用于专门的,主祭以上的人物使用。”

“还有,列尼恩团长似乎进行了一些私下的活动,通过他自己的渠道传出了一些消息,目前陆续有小型的佣兵团开始向着勃艮第活动,在您离开的两天时间里,已经有四只规模在百人左右的队伍陆续到达了,不过。这些佣兵的力量,似乎并不足以应用,如果有必要,最好将他们分别收编,如果你能够出面给他们一些震慑的话。那么他们或者可以成为有力的补充兵种。”

“知道了。”

爱德华的目光,在女幕僚的身上扫过。微微一笑。

这位女子如今穿着的。仍旧是那件黑色的长裙,高高的束腰勾勒出身材的曲线,配合上洁白的围裙和细碎的荷叶花边,以及束起了淡色发丝的发箍,与那张苍白细腻的面孔恰到好处的配合。

标准的,女仆的装束。

为了某些邪恶的目的。爱德华曾经告诉她,在领地中都只能使用这件衣服,当然,这个命令并没有被很好的执行。因为这服装爱德华也只是在开始的时候,恶作剧地准备了一件而已,也没有特别严格要求她的衣着,只是这位小姐如今私有财产并不很多,服装上,自然也就少了一些选择。

唔,实际上现在看起来,或者西装和铅笔裙更适合这位女子?不过,那样的装束,与这个位面现有的传统有着相当的距离,恐怕未必能够说服她一直穿着吧。

注意到那个人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巡弋的眼神,女子强制忍耐,继续着自己的报告,不过苍白的面颊上逐渐泛起的晕红,早已暴露了她并非若无其事的心态。因此心灵术士心中恶意的兴趣也就越发浓厚,最终当报告告了一个段落,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给了那双是无忌惮的贼眼,一个大大的不屑神情!

对于曾经连番受挫,也没有出色武技的她而言,这恐怕也就是最大程度的反抗了。

实际上,她的报告对于爱德华来说,倒也没有太多价值,不过是些琐事——除了作为主体发展的兵器生产,似乎有点小小的阻碍。

不得不说,那几个老法师的工作,还算是迅捷,爱德华离开了的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铸造厂的广场上已经矗立着三座巨型油压机,每座上面,都带着结构不同,但原理相似的传动构造,将原本一个巨人使用的东西改为了两个巨人,或者是一群普通人也可以操作的构造,从那些油压机下面胸甲的制作,于是比原本的速度要增加了十倍以上!

只是令人有点不满的是,这产能虽然增加了,产量却并没有提升多少——毕竟这里的炼炉只有一座,能够产出的精金钢板有限,链甲的制作也没有跟上。

不过,看来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既然能够建筑那座夸张的水元素界的空间门,那么火元素的也应该不成问题,只要再建筑一座,熔炼炉的问题,看来就可以迎刃而解。

“还有一件事,是有关于国王陛下的命令。”

结束了所有的问题,安娜苏想了想,补充道:“在我们城外进行的传送法阵已经建设完成了,所以,他们向我们‘建议’,为了保证这法阵的安全,他们已经派遣了士兵和法师进行守护。”

“挺快的嘛……”

爱德华点了点头,其实这倒并不怎么出乎意外,只是自己离开之后,对于这种事情,倒是忘了叮嘱一声,再继续给那帮家伙添点乱,弄上一些免费的材料,应该是件不错的事儿。不过,现在的局势,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些家伙们搅合,

“另外,这三天的时间里,布莱霍克家族的军队,又进行了一次调动。”安娜苏继续道:“不过,经过梅利安涅他们带队,进行了一番详细调查之后,我们认为,这些都不过是些佯动而已,我的看法是,在连番受挫之后,那位公爵,已经放弃了从勃艮第方向进攻的计划。”

“或者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现在的状况,布莱霍克的攻击欲望可能只是稍微减退,不过,如果一旦格陵兰公爵得到了足够的兵器,开始向那个倒霉的蒂森克虏讨还这一次的一箭之仇的话。这位黑鹰公爵,恐怕很容易就会将目光转向齐齐伦伯爵的领地——相比起罗曼蒂周遭的几个小城,那位老冤家的领地,显然是一块更加丰腴肥肉,而且要想咬一口的代价,相比于可能得罪一位大法师,可是要低得多了。

这样一来,那个讨厌的家伙,倒是可以暂时远离自己的视线,不过爱德华目前手头上的问题。还是有很多需要解决……比方说那个挟持着小詹姆斯,图谋整个费尔南迪斯皇朝的托马斯,比如说,至今杳无音讯的那个炽天神侍艾瑞埃尔,以及被她占据了身体的艾莲娜。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么,那个土元素生物。现在完成了多少能量的积蓄?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个可以动用六级心灵异能的存在了,而之前的那些工作,甚至然给自己有可能调用两个神祇的力量。虽然罗丝和蓓尔莱娜这两个神的承诺,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不过集合自己现在的力量,到底能不能与那个敌人抗衡?

说到力量……

思虑结束的时候。天空已经逐渐的黑暗下来,于是传过了一缕心神,示意女骑士跟在自己身后,爱德华走进了城堡的演武场中。

随着那个奇妙的古代语咒文。小小的棋子,在咒文之中扩展变大,成为一人高的实体模样。

爱德华的目光一凝。

这个随便购买的棋子,幻化出近乎完美的类人形象——金属构造出它的躯体,异乎寻常地光滑。将周遭的一切光泽,反射成为一种令人目眩地色彩,雕刻于这金属之上,层层线条勾勒出华丽而繁琐的服饰,像是某种古老的皇室袍服,长长的裙角,覆盖到地面。却显得格外轻盈合体,裙摆的下露出的那对金属光泽的纤细足踝,

垂坠的平面,构造成为她的秀发,而其下的面容,同样是用金属铸造,然而,那种完美的比例,却形成了一种生物才独有的气质与特征,特别是举手投足间,那不经意流露出的高傲与优雅。

她,是的,她,那金属的线条,勾勒出直属于女子的纤柔线条,微微扬起修长的粉颈,她仿佛在聆听着手中那支长长的金属法杖上能量流动发出的噼啪声。

“吾乃荣耀的恰图兰战士,恰图兰尼女王,就是汝在召唤吾?”金属镜面一般的瞳仁转向了爱德华,她的声音铿锵,但带着与城兵完全不同的清澈和流畅,就像在敲打一串精致的金属铃铛

爱德华皱了皱眉。

城堡,女王……这有些熟悉的称谓,让这种构装生物的身份,似乎变得和记忆中的某一类游戏有些相通——不过如果真的是遵从那样的规则,眼前这一枚棋子的能力,恐怕会远超出自己的原本的预计。

女王啊……棋盘上的王者,融合了所有棋子的利器。

没想到竟然就这样便被自己给碰上了?

“那么,依照召唤的规则,汝是否已经做好准备,与吾进行这场战斗?”女皇

“一定要战斗?”

“规则就是规则,支配,或者毁灭,这是烙印在我们灵魂深处的法则。”构装体显然并不喜欢用言语来解决问题,她伸出手,造型简约的金属长杖上聚其蓝紫的电光,在同样是金属的身躯上扯出无数绚丽的弧光!

电光炸裂!

该说是果然如此么?这枚最强的棋子是个施法者……

那电光的力量,看似并不很强,而且目标有些单一地冲向了一边的克劳迪娅,女骑士仅仅是闪身之间,便已经让开了攻击。然而,就在她举起了大剑向前冲锋的刹那,心灵术士忽然心中一动,将这个动作生生阻止!

女剑士的身影在一团银光中被抛向以后的时间,而就在这个刹那,一排紫色的流光,已经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及二连三地飞起,砰砰地在石质的地板上轰出了一排脸盆大小的凹洞!

这个家伙颇有些施法者的狡猾啊?

爱德华心中一凛,然而就在他凝聚精神,准备下一个灵能的间隙,构装体的身体,忽然开始移动了!

非同一般的移动。

金属与石块的撞击,变成了砰地一声闷响!只有爱德华变异的时间感官,方能听出,那是四五声的撞击近乎连成一体的轰响!而在这个瞬间,构装体的身体,竟然在短短的空间里化作了一道银白的线,箭矢一般向他射了过来!

我靠?!

爱德华的心跳,几乎瞬间就漏了一拍!

女子的形象在他的视野中豁然扩大,竟是一个跳跃便越过了两人间,二十余尺的距离,身在空中那握在手中的长杖扬起,下缘竟然尖锐如枪!一瞬间,空间里锐风大作!那枪影连环攒刺,竟然快的难以看清落点!

叮!喀嚓!

下一个瞬间,心灵术士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气势汹汹的刺戳,于是落空!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却从原地腾起,卷住那个金属的倩影,将之举起!蛮横地锁在空间之中!

这力量是如此巨大,即使构装体连连挣扎,也不能将之解开!

然而那位构装体的女王,却夷然无惧!

“恰图兰的勇士们,来到吾等身边,伏攻差遣!”她尖声大喝!

爱德华心中一惊!

周遭的空间震荡着,接连四个节点,在空间中逐渐形成,在知晓空间规则的人眼中,那代表着同时到来的四个事物!

如今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星空之变

好吧,说点题外话,那个重庆的作文,是被我预知了么?喵哈哈哈……

——

这个女王,还拥有着召唤的力量?

爱德华抬起脸,看到对方如金属表面一般光滑的面孔上,反射出他的惊愕……周遭四个空间节点的震荡只在一瞬间就扩展成为片,空气中的景物就像池塘中的倒影一样被片片涟漪扭曲。

喀喇!

一个很细小的声音。

但爱德华的目光在这个声音里收束起来。

风声在这刹那忽然变化了,尖锐刺耳得几乎难以听闻!

而仿佛空间里所有的空气都在向着那四个奇点集中,可怕的压力让心灵术士几乎站不稳脚跟,他反射性的给自己构造出一片惰性的空气护甲,同时毫无形象地向后猛地翻滚出去!

而事实上这个反应几乎正确无比,因为就在他开始翻滚的刹那,四个点上的景色已经开始扭曲着延伸,空间被撕裂,扭转,构造出边缘遍布裂痕的粗糙圆形,而一大片银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其中螺旋状的核心,诡异的颜色象征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异界景色,但或者又什么都不是……

只是被翻搅成了无数碎片又被强扭在一起的什么东西,只是深邃不可知的巨大空洞。

锯齿獠牙的裂痕边缘,让人一瞬间联想到一头狰狞的巨兽,然而这家伙的目的却并非是吞噬,而是在处理之前消化不良的餐点——一层层环状的涟漪向外扩张,然后随着让心灵术士联想到炮击一般轰鸣里,硕大的暗影仿佛铁块一样被喷吐出来,在地面上砸出一片隆隆的闷响!

闷响的同时,令人无法忍受的尖锐刮擦声盖过了其后一切的声音。火星四溅,足有尺许深的沟壑里飞溅的碎石顿时携裹着灰尘四下弥漫,那嗖嗖的尖啸,简直像是子弹在乱飞!整个法师塔都随着这撞击开始颤抖起来,天花板上灰尘策策而下,四周承重的柱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的声响!

直到一个呼吸多的时间之后,这纷乱才稍微停滞。

然而,那并非是一种攻击?

灰尘逐渐翻卷,碎石细碎的劈啪声终于静不可闻,爱德华轻轻收拢举起的手掌。宏大的念力,将那位女王的身体完全钳制,向后弯曲的手臂和每一根手指,断绝掉她施展出任何魔法的希望,然后。心灵术士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眸子微微收缩,将周遭的一切仔细的收进视线。

四个金属的造物。此刻就散步在这个厅堂的周遭。巨大到恐怖的力量,让他们在行进的轨道上拉出了几乎洞穿法师塔结构的深深凹痕。碎石獠牙一般参差不齐地立起,并在痕迹的尽头将那些金属牢牢地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而那些金属……它们有些像是全副武装的重装战士,一层银灰的金属颜色包裹住了他们所有的肢体,布满了华美的曲线与花纹,让他们看上去并不臃肿笨重。

不过如今那漂亮的金属板上。已经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像是被利器刨下的凹痕,至少也有寸许深的凹痕蔓延交错,其中最为深刻的几道。已经将他们的身体切割成为四分五裂,露出其下表里如一的金属断面,镜面一般的光滑平整。

心灵术士不由得微微吸进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女王,本应在刚才那一刹将战局完全逆转——以二敌一的战斗,足以让爱德华占据优势,然而若是以一敌五,即使那突然出现的战力是最为低等的卒兵,他恐怕也会陷入困境。至少要手忙脚乱一番,才能扳回这种劣势。

毕竟,这些构装体对于心灵异能,拥有着不小的克制,即使是如今的爱德华,也没有把握可以在四个金属造物的面前轻易突防,毕竟灵能任意门一旦要做到身随念动,便只能移动三十呎左右的距离,仍旧在近战对手的攻击圈内。

更别说还有一个回复了战力的女王呢?

事实并不存在如果。

所以,应该说是,幸运么?

幸运,看起来是一场事故,改变了原本恶劣的局面……

空间类型的魔法,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中最为危险地力量,没有之一。

强行撕开两个位面之间的屏障,也就代表了要承受两者同时反弹回来的力量,即使是整个多元宇宙,也有多少存在可以无视这种压力,而这些名为恰图兰尼的战士,在那种力量之下,还能够保持大致的碎块,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的坚固顽强——若是常人,在这风暴一般的空间扰流之下,恐怕早就已经成了血肉的烂泥,很可能已经被那巨大的引力抽吸的连渣滓都不剩!

但若是是希冀他们还可以在这种前提之下保存战斗力,那么就只能是与妄想无异——四具人形中的两具,已经损毁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勉强可供辨别的躯体,而剩余两个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也紧紧能够保持着大半的身体,和两人合共的五只手脚罢了。

银光闪烁之间,克劳迪娅踏出扭曲的时间,面前的狼藉让她微微一惊,不过下一个瞬间,她已经挥动了大剑,金属摩擦的火花四溅里一个刚刚站起的构装生物再次倒下,原本便已经只剩下一半,脆弱不堪的身体就这样被巨剑斩断了!最为完好的一个构装体似乎找到了机会,它挺起已经剩下半截的长剑,一层魔法的光晕随即从他身上迸发,可惜这个动作尚未结束,那柄巨剑已经猛地圈转!巨震声响里,构装体已经凌空飞了出去,以一个可笑的姿势撞在了墙壁上,随即卡在了那里!

“吾等……认输。依照规则,吾,恰图兰,女王,雅毕娜斯将献上吾之忠诚。从此。汝即为吾等之棋手,希望汝能够给予吾等,胜利的荣耀。”

被锁在半空中的帕图兰女王微微一震,然而身体却完全无法自如的移动,可怕的精神力量抓住她手中的金属长杖,将之慢慢从她的手掌中拖拽出去,杖身与那线条流畅的金属指节摩擦出吱吱的轻响。于是,这个奇异的金属造物终于放弃了毫无意义的挣扎。

“空间不知名的异变拯救了汝,吾的棋手,然而运气也是力量的一个部分。因此,吾不会对此产生怀疑。”

得到了自由,也从此失去了更加广义上的自由的女王缓缓落地,金属构造的光滑面孔上没有表情,事实上。就连她的声音,也并非是用口唇等发声器官来震动空气。唯有言辞的顿挫。能够表露出一些遗憾的态度。

地面上散碎的碎片就在那手杖的点击之下慢慢地化为液体,修补上金属的身体,流动甚至膨胀,将原本不足的地方弥合。也让那粉碎的构装物,重现原本的剽悍气度——这是魔法之中名为修复术的能力,若只是法师来使用的话。能力便仅限于将准备好的耗材重新补充在魔像上。然而这位女王,显然在这样的力量上,有着不同的诠释手段。

四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最终与那位女王一起。向着人类,单膝跪倒。

不愧是所有棋子中最为强大的……

爱德华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表示分外满意:“那么,你还能召唤其他的,这个同伴么?”

“否定的,吾的能力,被规则限定,被召唤者,仅限一半的卒兵,唯有王者,可召集所有部属。”女皇的棋子回应道:“但每一队的恰图兰尼,都拥有互相感应,即使国王并不发出召唤,他们也会逐渐向着互相的所在慢慢靠近,即使分散,也会重聚,这就是恰图兰尼的天赋本能。”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召唤效果,每一次都这么低么?”

这可是个需要搞清楚的事情,虽然四个卒子都已经被召唤而来,然而若是以后要使用的时候,爱德华可不想要一个几率的炸弹在自己的手边。

“否定的。吾的棋手,位面的规则,对于空间的规则产生了排斥。”

“排斥?”

召唤的法术或者能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了数万年,甚至可能是更久的时间,早在这个被分割成为无数位面的多元宇宙形成之初,那些最为古老的存在们就已经掌控了突破屏障的手段,随后,这种力量甚至成为了那些外层界面的生物天生拥有的一种能力。

这样的力量,或者可以被扰乱,但却绝不应该是受到位面的规则影响。

“肯定的,这排斥直至如今,依旧存在。”当誓言产生了效果,恰图兰的心灵,便和棋手联为一体,因此,无需心灵术士发出疑问,自称为雅毕娜斯的构装体已经紧接着开口:“吾能感觉到,这个位面正在抗拒某些规则……抗拒空间的规则,然而,吾并非法师,并不理解此为何等的力量,只能证明,此等特征,与吾记忆之中,并不相符。”

意思是,这感觉,以前并不存在?

爱德华的心中一动。

用一个命令,将那五个构装化为五枚棋子,他跃出窗口,抬起头,看着天空……

最后的一抹阳光已经消失在天际很久,群青的颜色,正在逐渐沉积成为如墨的深沉,好像无数细小的晶体样闪烁的光点,一点点的点亮,汇聚成为那条横亘在天空中的绚丽星河。

月亮尚未升起。

于是,便仅剩下那星空。

仰望星空的时候,或者真的只会让人感受到渺小……在这片星空之下,圣人宣扬着道的规则,哲人思考德的戒律,而法师们,则计算着力量的失与得。然而,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夜,当人们举首望天,看到的星空,是不是看到的都是相同的?

不。

然而爱德华的瞳孔,在此刻慢慢地收收紧,因为,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星空,与任何的时候,都不相同。

不是位置,不是数量,也不是光泽……而是就在那逐渐清晰地天河中,有一些令人心惊的存在。

应该说。那是在星光之前……无形的,但却又切实存在的东西,黑暗的,光被扭转,被控制,于是无数闪烁的星光,就构造出了那个隐约的,暗淡形状。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符号……

不过当那轮廓逐渐清晰,爱德华或者可以肯定,这不是精灵语。不是龙语,也不是巨人语,甚至不是他曾经见过的,任何语种之中的符文——不是符文,便无意义。然而,目光与之相交时。他却分明从中。读到了一种意义。

像是,一种召唤。

目光注视着那隐约的符号时,心中便升起了些非常奇妙的感觉……却又有特殊的抵触,正在催促着他,移开目光。

躲避那不可预知的异变。

然而心灵术士的瞳孔,正在变得明亮。异能的力量,慢慢聚集,调整生理的结构,暂时性地。将某些东西重塑。于是。星光在心灵术士的瞳孔中,变得更加清晰,而明亮。而在那光里的东西,也随之清晰,显现。

星光在那符号的周遭重新聚拢,徐徐向上编织着。红蓝交错的光晕,像是无数条细细的线。它们一束束交织在一起。形成绚烂的螺旋……这样奇异的景致显然已经超越了自然能够构造的程度,而星光的闪光与沉寂,在透过那无形的所在时,却拥有了力量,都成为一种令人忍不住俯首膜拜的宏大,又是普通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壮丽与恢弘……

那是一种美景。

似乎让人已经忘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星光闪烁。

星空之下,是一个国家,是那个名为图米尼斯国家,是中心的罗曼蒂,是中心的法师学院,是学院的咒法系之塔。

学院中心的,这座高塔。

它并非是最为独特的一座,相较于那些突破了物理常识的存在,它很平凡。

然而,每一个进入学院的存在,都会看到它。

因为它占据了整个学院的核心,因为它实际上最为高大,,所以所有的光,不管是目光,日光或者星光,都会最先眷顾到它。

今夜的星光,不是幻术制造的光。

“扰乱一切的空间束缚啊,真是可怕的力量,原本只是观测一下情况而已,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从这情况来看,比文献上记录大毁灭那一次相差的也不是很多。”

高塔上,没有缝,但那个矮小的身影仍旧几乎蜷缩在栏杆下。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看来,他的力量,从未有过减退,能够将这样的存在召唤,却又在最后将之封印,古代的大奥术师们,拥有的力量,可真的都要超乎现在的人的想象极限。”

“你啊,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样的袖手旁观导致的结果?你想要让整个图米尼斯,成为这种力量的牺牲品?”聆听着这话语的老者回应道,平静的声音里,带着阴冷的干涩:“这里已经是我的国度,我看着它慢慢成长,但可从未想过,要让它在我眼前毁灭。

“老友啊,你是想要逗我发笑么?神与那个传古的邪恶之间的争斗,不管是你还是我,掌握的力量,都不可能介入到这种事端之中吧?”侏儒大法师发出一个哈哈的笑声,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水晶球:“这个时候,我们这样的凡俗之物,除了将一切交给神祇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做的事情吗?”

“我可不喜欢这种冷笑话”霍金大法师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他仰起头,天空中的星光,将他削瘦的脸映衬得一片苍白:“所以你打算保全他,继续这场闹剧?你有把握让这场战争,不会把我们的世界都卷进去,一起完蛋?”

“上一次,世界完蛋了么?老友?”侏儒的目光集中在那水晶之中停了停,然后微笑。

“他们把它召唤过来,然后背叛了它。而在这个过程中,便有无数人为此而死去,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将它封印起来。他们为了与诸神对抗而召唤它,并且他们真的做到了。而诸神也对此作出了回应……那个古代的王国,因此而被从地面上抹去,一切的一切,都因此而消亡了。”霍金冷哼道:“但是,人类就是这样,不明白教训为何物的存在,历史就像是一个圆圈,推动着那些愚不可及的存在们,走上已经被尝试了无数次的毁灭,但不过是数千年后的如今,这个轮回,似乎太快了一点。”

“毁灭?又如何?你错了,吾友,历史并非是一个单纯的环,而是螺旋,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无论如何相似,你也注定不可能两次踏入这同一条的河流,诞生,发展,毁灭,新生,生命不正是在这种看似相同的无限循环里前行?然而若所有人都沉溺于已经拥有的,就此止步不前,那么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侏儒伸出手,于是他手中,那枚晶莹的水晶球里,便映出那星河之间,巨大的符文的暗影,而他的另一只手掌,则慢慢伸出,将那闪烁的光,握在掌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星光落在这里,也落在那里。

不可知的遥远之地,深邃的山谷之中,一座无名的神殿之中。

这里是一座长宽超过了百尺的大厅,地面平整光洁,然而二十几呎高的巨大拱顶上,已经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只是这些,此刻都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神殿的尽头,树立着一座小小的祭坛,祭坛的四个面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巴洛炎魔,六臂蛇魔,迷诱魔,姿态各异,却同样大名鼎鼎的恶魔们,一层层向下,由高到低地拱卫着祭坛。

祭坛的顶端,并没有任何的符文,而是刻蚀着一个符号,一只向天伸出的手掌,手指分开着,仿佛干枯的树枝,只是但却成为奇异的六个枝桠的造型!而在这个符号一般的徽章中心,则燃烧着一小团正不住地跳跃、燃烧着的紫火。

祭坛前有一个身影,血红色的长袍一层层地将他包裹其中,重重叠叠,看上去足有十余层,然而这厚重的布匹却没有让这个人影看起来有半分的臃肿,反而将他映衬得愈发单薄,苍老,偻佝的身体仿佛很快就要瘫倒。只有头上,一顶高高的冠冕上金红的光芒流转,让他的背影看上去多了几分庄严。

诡异的咒文,被他用干涩的声音吟唱出来,他高举双手,紫色的光芒闪动,映亮他手中,一柄弯弯曲曲,如蛇一般的祭刃,

在他的身后,两排如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熊熊燃烧,映亮了这个空间之中,伏跪于地的其他身影,他们也同那主持祭典者一般。身穿血红的长袍,慢慢地念诵着诡谲难明的咒文,不过,对于眼前正在进行的血腥仪式,他们视而不见,只是虔诚地以头触地,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两个高壮的人形在黑暗里出现,赤着肌肉虬结的上身,合力推出了一座高大的木架。十字形的高大木架粗壮。坚固,让两个身高七尺的壮汉,和发出沉重如牛的喘息!

木架缓缓地被推动到祭坛前,紫色的荧光,照亮其上那个属于人类的女子的形体。粗大的麻绳缠过她的前胸与腰腹。将她苍白的身体完全贴合在那粗糙的木架子上,手臂被举起。张开。牢牢地系在横着的木梁上,而修长的腿弯折得紧贴在一起,然后用绳子捆好,两条从横杆上垂下来的绳索从横杆上垂下来,吊住膝盖上的绳头,好让它们完全地分开。暴露出底下柔软而羞耻的器官。

女子的身体在蜡烛的微光中闪烁着青春的光泽,她微微地颤抖,却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褐色的长发凌乱的从头顶垂下。遮住她的面孔,唯有发丝的间隙里,露出无神的褐色眸子,尚有一丝没有完全麻木的惊恐。

高壮的人随即退下,而主持祭典者,则转过身。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那有些像骷髅和恶魔的混合体一般的金属,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了他一双眼睛。那特异的紫色瞳仁,扫过眼前被紧缚的人体时,其中似有光辉闪动着,而随即,一阵冰寒、冷酷、傲慢、邪恶的精神波动瞬间充斥了整座神殿。

“我神不朽。”他低声道,而随着这声音,那低沉的吟诵,开始变得宏大。

声音从伏跪于地的身影中发出,混在一体,那无法分清男女的声音在空间中传播,不住变幻的单调,组合成为圣咏的旋律。

在这个刹那,周围的一切,空气,空中飞舞着细小的扬尘。甚至是时间,都似乎一下子停滞了!从几十只牛油蜡烛上散发出的光线慢慢黯淡下来,整个世界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就像是一幅油画般褪去了颜色,光影摇动,仿佛只有黑白两色……唯有那祭坛上,跃动的紫色火光,隐隐约约的照亮那祭坛前,高廋的身影,显的是如此特殊。

几个模糊的字符颂唱之后,那带着面具的祭者,手中蛇形的匕首向前一探,便刺入了木架上女子身体那最为柔嫩的部位。

随即一刻不停向上扬手!

祭刃极为锋利,人体几乎寂然无声地被豁开一道骇人的裂口!鲜血顿时如泉水奔流。但被捆缚的女孩,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只是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仍然迷乱地低着头,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

于是血水就这样汩汩地向外流淌,而那颂唱的嘶哑声音,却越发高昂,当血水的流动逐渐缓慢,主祭苍白枯干的手,一把伸进那已经开始变白,翻卷出来的切口!他狞笑着,把里面的东西往外一点点扯动。于是,最后的血液,就从中被挤压出来,然后,是盘曲的肉块,血污从上面慢慢滑下,让这东西看起来灰白光洁,带着微黄的脂肪,甚至能看见上面微微浮现的血管,而在那下面,薄薄的膜,随着拉扯逐渐延长,延伸成为粉红色的半透明的东西,就像是一大片柔软的花瓣。

祭者毫不犹豫的收回手,于是随着哧的闷响,柔弱的花瓣终于崩溃了,而更长,更多的肉质的管子向外倾泻出来,带着绿色,红色的球体,囊体,随着那只手被扯出来!然后,祭者的另一只手,从祭坛上拿起用一根根金属的签子,将那些肉块,一点点的钉在旁边的木柱上。

可怕的创伤,让那个祭品不断的颤抖,她终于仰起头,大口地呼吸着已经注定无法享受过多的空气,然而被血污和汗水侵染的脸上,却浮起不易察觉的微笑,和汩汩流血的下体搁在一起,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和诡秘。

颂唱的声音,逐渐高昂,犹若狂吼,伏跪在地面上的人影,同时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已经被那祭坛上的光泽,映照成为一种妖异的紫,每一张面孔上,五官都因为过度的兴奋。和用力的吼叫而扭曲,在暗淡的黑白影像中,就像是无数乱舞的恶魔!

“呯!”

就在那声音,被推入了最高潮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震响,将一切都埋在了其中!

这震响,由一股巨力带来,它撞开了大殿一侧,足有十二尺高的金属大门,去势不竭的大门向着那祭坛。直飞过去!而那恐怖的力量,甚至让整个大殿的地面,都为之颤抖了一个呼吸!

“什么人?”

祭者抬起头,目注着那如投石机发射一般的大门向着自己飞来,而下一瞬。那金属就骤然停滞在空中!稍微停顿,砰地一声炸成了整整齐齐的六块。四下飞散!

而就在这同时。两个静立在木架后面的彪形大汉,已经各自探手,从不知何处,抽出了一柄战斧,双手横握在胸前,他们弯下腰。身体上虬结的肌肉颤抖,一瞬间,已经变得赤红!他们的身体连着斧头,向着门扉旁猛地冲去。金属兵器挥动的风响,竟然发出了闷雷一般的呜呜声!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柄锋锐的长枪。

肌肉虬结的壮汉一前一后,在冲锋中变得更加壮硕,几乎冲到了门边的刹那,便已经又膨胀了一圈!这柄七尺长枪,在他们眼中,也与草棍无异,根本无需闪躲,便可连着那使用者一起撞飞!

然而,撞击在下一刹那到来时,两个壮汉才发现,自己的预料,完全错了!

用厚重的金属制成的战斧与枪尖相撞,但下一瞬,就如麻布般不堪一击。锐利的长枪轻松刺穿了那武器,嗤地一声将敌人连着武器一起刺穿!

持枪的手轻轻一翻一卷,巨人手中的战斧就连着其下的肉块一起被绞成了稀烂。鲜血哗地一声从中喷出来,而长枪去势不竭,就此向前一推,巨人的尸体就向后飞出,和那长枪一起,与稍后攻到的巨人撞在一起,继而噗地一声被同时刺穿!

而攻击者却连看都不看,向着侧方以让,于是一柄长剑就从他身后伸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白光,一侧刚刚的冲上来的两个敌人就停顿下来,他们踉跄了几步,然后巨大的伤口将他们的身体连同铠甲一起分成两半,再瘫倒在泉涌的血水之中。

“愚蠢的异教徒!竟然在这个时候自投罗网!”

四个部下被一瞬间杀死,但祭坛前,那个祭司似乎毫不惊慌,反而发出了一连串低声的咕咕冷笑:“不过也不错,你们这种自命不凡的蠢货,正是我主最为喜欢的祭品,我主的忠仆们啊,显示你们忠诚的时间到了,将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手掌一下捏住了喉咙!

黑白二色的世界,在下一个瞬间便已经崩溃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明亮!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齐齐惊叫,因为在他们惊恐的视线里,已经有数个人猛地绷直了身体,然后轰然迸发出了无数光焰,仅仅一瞬,就有十五六个人,就此化作了一根根燃烧的火炬!

“啊&……”

这短短的眨眼之间,祭司已经冷汗淋漓,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却只能看到一抹金色的光!眼前宏伟的光正在蔓延,压迫着他的视觉,而那纯洁无暇的白色像烈焰般在天地间展开,那开天辟地的威压之气中,将他压在地面,完全动弹不得。

“祷告吧,我现在就替晨曦之主对你降下审判和裁决,希望兰森德尔陛下,能对你这个异端也赐与仁慈与宽容。”

光线,逐渐暗淡下来,不,是慢慢地收束了,慢慢地,最终化为明锐如两轮烈日的,金色的双瞳!

而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

看着那个全身都沐浴在光焰之中的身影慢慢走近,祭司突然一声尖叫,终于从恐惧之中挣脱了出来!但是下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就此腾起金色的火光!而伏跪在周遭的人,这个时候似乎中也被他的尖叫惊醒,开始纷纷站起,踉跄后退!

映亮了整个大堂的人影,从光焰中显现出面容冷峻的少女形象,微微转头,扫视着这些人。

畜生!

当那金色的目光,凝注于十字架上那惨不忍睹的女子身体,女圣武士咬住樱唇。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一个低低的咒骂,

“精彩,精彩!看来,我要恭喜您,艾瑞埃尔阁下。你的力量,看来恢复的已经不错了。”

在这一片凌乱之中,神殿的这个角落,却一片安静,那些人影。依旧虔诚地俯跪在地,只有最后的角落里,一个身披长袍的人影倚在一根大柱上,静静而立。

“卡瑞尔,你早就到了这里了?”

望着那个人影。艾瑞埃尔吹眯起眼睛,冷漠的发出一个质问。语声仄仄像是敲打一截银条。

“没有早多久。大概?一个沙漏的刻度?”

从那长袍里传出的回答声。轻松里带着一些沙哑。柔和,却又让人难以分辨出,那究竟是一个男子,或者是一个女人——事实上,即使下一刻,那盖住了头顶的兜帽落下时。仍旧让人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兜帽的阴影里,隐藏着是一张完美的笑容。

那张脸上,有着完美精致的五官,但轮廓却并非极端深刻。而是柔和的,恰到好处的。修长纤细,斜飞入鬓的眉,挺直精细的鼻,细长的眸子,眼角微挑,长长的睫毛浓密而闪亮,而嘴唇上的润泽红晕,让那五官看上去有些奇妙的妩媚,甚至是妖艳。

那对细长的眸子里,眼瞳格外深邃,那一抹莹蓝,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眼眸,水一般的润泽,让人与之对视时,便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甚至像是灵魂,也要被收摄其中!

人影向前迈步,于是跪在周遭的所有人就在无声改变……血色的长袍化为灰白,继而,随着那个人前行时带起的微风,在一阵细微的呼呼声之中坍塌下去,散开,仿如海边干涸的沙雕。

“那么,为何不解救她?”

“祭典进行到最后的步骤时,恶魔们就会以一部分力量现临,收获他们的祭品,那个时候,正是攻击他们的最佳时机,最少也可以让他们损失一大部分力量。”被称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轻轻一笑:“我还以为,我们的艾瑞埃尔阁下你早就已经知道这样简单的道理了。”

“所以,你就牺牲了这些无辜的生命?”女圣武士的的声音,越来越冷漠。刚硬。

“无辜?”卡瑞尔细长的眸子眨了眨,露出一个不解的神色:“艾瑞埃尔阁下,您在说什么?”

“哦,您是在说这个?”目光流转,向着一旁的木架上,那已经几乎流干了血液的身体看了一眼,他忽然笑道:“您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为什么要救她?”

“拯救无辜,是你我的责任,你想要背弃我们的信条?”艾瑞埃尔的声音,依旧冷漠,但是目光之中的金光,已经凝若实质,犹如融化的黄金。

“当然,我们会拯救无辜,不过,她可不是什么无辜啊,艾瑞埃尔阁下,这个女人是这些恶魔信徒的一员,她自愿用自己的生命完成这个邪恶的仪式,用来供养那个污浊的恶魔,我只需要在仪式完成之前,将之摧毁了就可以,为何要救她呢?”

“她只是在一时间受到了恶魔的蛊惑,罪不至死!”

“我认为,与重创一个恶魔,让它不至于再将力量延伸到这个世界,摧残,戕害更多无辜的灵魂相比,一个误入歧途的灵魂,也就没有办法顾忌得太多了。”

“生命的价值,是不能够用数字来衡量的!你这是在蔑视生命!”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高了语声。

“或许如此,但我认为,我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因此艾瑞埃尔阁下,若您对于我的行为有任何的疑问,您可以询问父神的判断,我想,您一定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被称为卡瑞尔的神侍轻松地开口道,完全无视对方的恙怒:“但在此之前,我劝您还是将更多的力量用在有关潘铎瑞恩的事物上比较合适!那个邪恶的存在,如今已经在天空中挂上了那个专属于它的邪恶标记,我想不需要我提醒您,那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吧?”

“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些的。”艾瑞埃尔冷漠的回应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当她转过视线,那张妩媚诡异的面孔却仍旧在她的面前……卡瑞尔微微一笑:“艾瑞埃尔阁下,关于您得到的,那件东西的碎片,父神认为,应该尽速送返到他的手中,并将运送的职责赋予了我,所以,在您继续您的任务之前,还请现将那邪恶的东西,交给我。”

“很抱歉,我之前的任务遭遇了一些失败,因此那牢笼的碎片,已经再次遗失了。”

“遗失了?”卡瑞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惊讶,只是他的面孔似乎无论在何时,都会透露出那种刻骨的妩媚:“什么样的存在,能够从一位炽天神侍的手中夺走一件东西?看来,这个位面之中,或者还真有一些令人不容小觑的存在?好吧,艾瑞埃尔阁下,在这件事情上,我认为我可以”

“卡瑞尔阁下,当时的情况,较为特殊,因此我认为,并不能够以一般性的规则进行判断……”这个时候,站在艾瑞埃尔身后的星界使徒,终于忍不住开口,

但语声,在下一瞬便顿住!

“你认为?”

卡瑞尔的声音,微微一提,他碧蓝双眸里的光芒顿时十倍百倍地亮了起来!

“啊!”

与那目光一触,顿时觉得有一个大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灵魂上!巨大的威压,让天界生物惊恐地后退,但无形的力量,却擭住他的身体,将之牢牢钉在原地,两只巨大的羽翼随即刷地一声张开到了极限,洁白的羽毛从上面剥落,挥洒开来!纷扬如雪!

“谎言是罪,不可容赦。”

“我……没有说过任何的谎言!我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起誓!”

“哦,这真有趣……”

名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忽然冷冷一笑:“一个凡人?爱德华……文森特?”(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自远方来

“尤里安,海蒂,你们退下……”

清越的声音如银铃敲击,让人心中一凛。随即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交错,碾压,而男性的星界使徒终于从那种无可匹敌的威压之中挣脱,惶然地收起羽翼,他跳回到艾瑞埃尔的身后,然而一位炽天神侍的庇护,也不能消除此刻他望向卡瑞尔的目光中,那满溢的恐惧。

“卡瑞尔,请不要忘记,他是我的部下,他的行为,只需要向我负责即可。”

艾瑞埃尔开口道,她的视线与那位同类相对,金色的眸子里,似有一轮小小的风暴卷动。

作为一位炽天神侍,天界生物的长者,她清楚地知道卡瑞尔刚刚的作为——利用自身的位阶与权能,他无忌惮的翻阅了附着在圣武士尤里安身上,那位星界使徒的记忆……而无视于对方自身的意愿。

被强制敞开的心灵,会将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阅读者面前,事无巨细。

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掠夺。让人无法容忍。

当然,那正是人类,无法容忍的……

艾瑞埃尔也同样清楚,自己的愤怒,是毫无来由的——对于天界的生物来说,对方的行为,并不能够称之为错误,实际上在上层界,这是互相之间了解情况时,最常使用的手段。尤其此事涉及那名为王权的邪恶造物,任何言语上的表述,都不可能比记忆的直接对照,更加清楚。

所以,她仅仅是制止而已。

名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微微一笑,对于对方的打断并不在意。

“低阶的使徒们往往会受到本体的影响,这对于我们的行动只能造成阻碍,因此艾瑞埃尔阁下。我建议您不妨让他重新经历一次降临的过程,否则的话,时间拖得越长,对于他们的力量成长,越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影响,虽然有些人总是会拿出那些偶然的增长的例子来证明这是有益的,但我认为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来追寻这种极端小概率的结果。”

他轻描淡写的开口大,继而扬了扬细细的眉头。

“啊。这些浅薄的知识,艾瑞埃尔阁下您不可能会不知道,我真是失礼了。”轻笑了一声,他将话题一转:“不过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现阶段最为重要的。无疑还是这个潘铎瑞恩的邪符。”

“乌黯在这件事情上,充当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我本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不过,这些下层的存在显然是没有办法帮助我们取得什么收获,”

艾瑞埃尔收回目光,在周遭的神殿中,轻微一转。

此刻,天界的辉光之下。那一点碧绿的邪火已然随着主祭一起灰飞烟灭,而剩余的教徒们,早已蜷缩在神殿的角落中,在光辉里痛苦地抽搐。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实际上,就算是将整个位面中属于格拉兹特,乃至于所有恶魔的祭坛都摧毁个干净,潘铎瑞恩的图谋,也并不见得能够收到多大的打击。在这件事情上,乌黯主君做的,跟那些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大多只能作为观众,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以谋求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罢了;他们恶劣的智能,让他们狂妄,傲慢,认为自己能够掌控那个上古的邪物,但最终,他们只会自作自受。”

目光收回的刹那,这位天界生物的脸上,一丝厌恶的神色一闪即逝。

他的面容,同样完美,完美到一丝一毫,都已经无法增减,然而,当那双碧蓝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唇角眉梢之间,便自然添上了一丝淡淡的妩媚。这媚意初看时,只会让人感觉有些异样,然而若是观察越久,便越觉那张面孔的完美,是如此的惊心动魄,那一双比常人更大,更深邃的眸子,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奥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知。

于是,在这一瞬,跟随在艾瑞埃尔身后,一男一女两名星界使徒,都不由得猛地垂下头,避免自己的意识,再向其中探入。

即使是与之对视的艾瑞埃尔,也不由心中一震。

降临到凡人的身体之上的时候,使徒们本身的绝对力量虽然依旧重要,但却不再绝对,肉体对于正能量的容纳,与灵魂与肉体的协作性同样也是影响力量发挥的绝对因素,一个刚刚降临的天界生物甚至未必能够匹敌这世界的凡俗强者,只有假以时日,他们才能逐渐地,适应这个身体,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能够随心所欲的流露出自己的心境与表情,或者并非是什么优势,但至少表明,那具肉体,已经和他的灵魂,有了相当的契合。

然而后者的降临,比他们还要晚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即使炽天神侍的躯体,都是从幼年期开始被晨曦神殿特别培养,这种速度,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艾瑞埃尔阁下,我还有一事不明。”嘴角的笑容,扩张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卡瑞尔的声音,越发的和缓起来:“那个凡人,您为何要放任他的存在?即使以您现有的力量,也足够剥夺那邪恶的器皿,粉碎潘铎瑞恩,这一次的图谋……”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卡瑞尔?”艾瑞埃尔道。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

艾瑞埃尔的冷哼,如冰块的崩裂。然而卡瑞尔的笑容反而愈发灿烂:“如果别的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或者会认为他并不了解潘铎瑞恩的危险性,但是您……您是所有炽天神侍之中,对于这个上古邪物最为了解的一位,您曾经参与过封印它的战争,对于他的所有都知之甚详。”

“战争会波及无辜。他拥有力量,或者与我们相比不足为虑,但他已经引发了一些特殊的关注。这里不是天堂山,若是想要与之战斗。必然会对于这个位面造成无法想象的动荡与损害,尤其是对于人类的生命,在没有必要的把握之前,我不打算动手。”

艾瑞埃尔的眉头一皱,开口道。

“关系到主物质位面的存留,众神的力量,而如果事态的发展恶化,这甚至威胁到这个多元宇宙的存在。这样巨大的问题面前,我认为一点点的代价,是完全必要的。”

卡瑞尔的表情。同样变得充满忧郁,只是那一瞬间,那张面孔上沉痛的神情,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所以,我真的无法想象。您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断,任由牢笼钥匙一点点的凑齐而没有尽力阻止。您应该清楚。干扰传送不过是个序曲而已,当这个怪物的力量逐渐侵蚀到主物质位面,他甚至会割断大部分神祇与他们信徒的联系!就算他不能够真正复活于这个位面,那牢狱碎片的聚集,也会让他的精神逐渐复苏,那同样是我们难以对抗的。花费如上一次那样的代价,将之从主物质位面驱逐并且重新封印,太过得不偿失了!”

“卡瑞尔,潘铎瑞恩的觉醒。和王权的聚集有所关联,但并非息息相关,更何况这个牢笼,由上古的邪恶铸造,他们无疑比你我都更加了解,潘铎瑞恩的力量极限。只要阻止了王权的聚集,就已经够了,至于说那些试图碰触他精神的存在,无法打开的牢笼,没有多么……总之暂时不会造成太强的破坏。”

“看来,您确实有您自己的考量。”卡瑞尔轻轻一叹:“那么,是否需要。我来祝您一臂之力?”

“什么?”

“遇到了困难的话,向同伴求助,不是最为合适的抉择吗?难道还有什么,要比完成父神的意愿更加重要?比方说,那被称为自尊的,可笑的人类感情?”卡瑞尔的笑容不减:“如果是两人一起的话,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在这个位面里阻止我们的行动,甚至是那些邪神。”

“不要怀疑我的判断,也无需怀疑,我的能力,卡瑞尔,你还没有那样的权利。”

艾瑞埃尔眯起眼睛,似乎已不愿意再与这位同族,浪费丝毫的时间,她纤细的手指,于空中一划,一道不规则的罅隙,就此展开。星界的银光,在其中翻卷成为无数暴风一般的丝线,其中汹涌的能量,足以让任何熟知空间法则的法师惊骇欲死!

然而下一瞬,炽天神侍和两个侍从的身影,便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爱德华?文森特……一个凡人,甚至不是所谓的强者?艾瑞埃尔阁下,我不得不承认,您的行动,真的是缺乏一些效率……或者,您的这一次降临,不应该称之为成功?你到底,是在思虑些什么呢?”

望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卡瑞尔眯起细长的眼眸,深邃的瞳仁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微微一叹。

随着他那充满磁性,柔和的声音,他背后那座恶魔的祭坛上,重新亮起了一道火焰。

不过,这火焰,赫然是一抹色作金黄的圣焰!仅仅是一眨眼间,那黑暗的祭坛就开始扭曲着融化,无数的黑焰从中迸发消泯,而那金光却越来越高,越来越亮!

天界的光辉遍布空间每一个角落!

空间里仿佛被撕出了一个破口,纯净的阳光,像潮水般从破碎处挤出,疯狂的涌入这个漆黑阴冷的神殿……在熊熊的圣焰中,隐隐可见许多高大而又威严的身影。继而,一切都被光芒吞噬了!无数流光从金色的光潮中分裂而出,漫天的金焰之火仿佛将焦热的元素世界带到了这个世界。

嘹亮的圣歌,不知从何处响起,但下一刻,就响彻这座黑暗的神殿,

黑暗的崇拜者们茫然的抬头,他们已经不及看些什么,想些什么,在那光晕中,他们的眼睛已经随着身体的水分一起,蒸发成枯干的肉瓣!而他们的身体,已经化作了焦黑的尸骨!然后,是他们身周的岩石,宏伟的殿堂慢慢地崩溃毁灭,那冲天而起的光华将活人与死者一起吞噬,只留下了满地的黑色砂土,陈旧的神殿。被爆炸的光团融为一体,狂暴的气流四散,甚至连那神殿的坚硬基座,都都在这光中消散溶蚀!

恍若天际的晨曦。金红色一线,分开天际!

那曾经屹立千年的建筑,已经从地面上,被彻底抹去!

圣歌,远远传扬开来,柔和,清越……光芒一如日出。慢慢扩张,而在那光芒的中心,有一个闪耀着光辉的身影,他一头金色长发缓缓飘动,宛如升腾的火焰。而背后两双傲然招展的洁白羽翼之上,一双金色的光翼。如火焰燃烧一般组成每一片羽毛。昭示了他足以俯瞰众生的高贵!

“额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瑞尔忽然开始轻轻的笑起来,他的笑声,比语声更加高,也更清脆。混杂在圣歌之中,虽然杂乱,却并无一丝的干扰,而是奇异的合拍。而那张面容。也更见魅惑,几乎倾城倾国!

“艾瑞埃尔,炽阳之羽,晨曦之刃……我会让你明白,对于父神的忠诚,并不是依靠着时间与资历,来体现的。”

精巧的舌尖在红唇上微微卷过,这位炽天神侍微微一笑,眼中金色的光泽犹如朗星。

他抬起头,伸出手,那点点繁星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手掌轻松一翻,就可以尽数捏在自己的掌中。但一松开五指,那星晨又出现在了遥远的天空中。

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到第十次之后,他才将手掌向前一划,同样于空间里,撕开了一道银色的裂隙。

空间之中的星界银线狂乱的飞舞,炽天神侍的羽翼微微收拢,于是一片洁白的羽毛,便从其上飞下,投入到那空间里,但随即,无声无息之间,羽毛已经炸成了一团光晕,消失在那纯粹的银色之中!

这边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这世界造成的影响。

所有破开空间的法术,无论是召唤,还是移动,都会被增加更多的压力,即使施法者,是一位力量无比强大的炽天神侍,同样也无法精准地控制那原本稳固的裂隙,甚至,越是强大的存在,造成的空间乱流也就越强,那整个位面重量造成的碾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视同仁的麻烦。

于是,轻轻偏了偏头,他收起了身后的六对光翼,静静地看着那细微的暴风,化为轻柔的漩涡,才一步跨了过去。

走出了空间的卡瑞尔、轻轻叹息了一声。

因为艾瑞埃尔……同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并没有等待空间的变化,甚至还带着两个部下,一同跨进了远胜刀锋的乱流里,而结果,自然不可能是因此受伤……由此可见,炽阳之羽的威名,绝无半点虚言,即使力量的等级相类,但对于细微的控制,仍旧难以有人望其项背。

裂缝之外,是一片星光之下的荒原,褪去了白日里的残酷,在宁静中带着一点温柔,晚风变得和缓而轻柔,树叶在这夜语呢喃般的抚摸下发出沙沙的柔响。微微抬头时,深紫带蓝的天幕中飘着丝丝浅黑色的轻云,辰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这温柔的背景中,闪烁着点点的芒火。

而在这星光之下,也有一点红光。

五座结实的帐篷中央围着一团火焰,这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映亮了一众人的脸庞,他们低声的谈笑着,品尝着手中木杯里的劣质火酒,铠甲和兵器,在身畔随着火光,闪烁生辉。

在大陆上,这不过是一幕最为常见的景色,佣兵们的风餐露宿,虽然辛苦,却也最容易制造出,那些向往着这种生活的年轻人心目中的浪漫。

佣兵共有五人,似乎刚刚完成了一单不错的生意,所以兴致很高,而周遭一贯和平的环境,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即使是负责守夜的人,手中也拿着半杯的火酒,笑谈庆祝,议论着明天的话题。

“明天就到了那个叫勃艮第的地方了,若是我们能力,能够被他看重,每个月真的可以得到十个金币的薪水?!”队伍里的战士,忽然问道

“你都问了三四十遍了,说了可以就是可以,而且还可以得到一座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呢!放心,那位城主是个法力无边的大法师,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决不会亏待的,法师们对于钱,向来并不看重,你不知道?好吧,当然咱们的琳达小姐是精明的女士。”

“跟你们这帮臭男人在一起,不精明的话,不是早就被你们卖掉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是……”

不知何时,这欢快陡然定住。

五个人中的游荡者最先转头,张大了嘴巴,然后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篝火光圈里的红色身影……但篝火即便再旺,在这荒野的树林中也不过只照亮了小小的一片而已。而且周围确实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异样的感觉。

这个人,是如何到了他们的眼前的?

没人能在这个时候,思考这种事情,所以所有人在这一瞬,都伸手去抓身边的武器!

然而,下一刻,那个红色的人影,已经伸出手,握住队伍里唯一一位女子的脖颈,用一个分外柔美,甚至这几个人一辈子都不曾听过的声音问道。

“勃艮第城,还有多远?”

这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即使是被抓住了的女子,也不由得与同伴们一起开口:“在东南方,还有三十里……”

回答到此,便结束了,因为下一刻,一抹光焰已经从所有人的五官中,向外狂喷,直到把他们烧成灰烬!(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啊啊……这真是一种原罪啊……”

午后的阳光,穿过薄薄的窗纱照在身上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所以,丽莎?丽诺比丽小姐的声音,也就变得分外慵懒起来。

“嗝儿……这么比起来,上一次吃的煎荷包蛋培根加蜂蜜真的不算什么了啊,啊,真是的,只是豆子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好味道?爱德华,你是天才啊,比大魔法师还大魔法师呢,是厨房里的大魔法师!”

“这大魔法师当的可真是掉价……连肚子都填不饱。”

或者,豆腐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种具有无限可能的食材,就是因为它的寡淡,让可以与各种调料都可以完美契合在一起。将之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也唯有这种包容,才让他成为了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界都赫赫有名的美食。

而不管是名至实归,或者仅仅是源于一种误读,这美食之中的代名词,现在已经被完整的复原了。

麻婆豆腐,加上干豆腐炒肉,莴苣的凉菜……虽然都不过是些家常菜式,不过由此产生的味觉体验,确实无以伦比,而无以伦比的结果就是,现在砸吧着嘴的丽莎小姐,用一个极端破坏淑女形象的姿态躺在那张长椅上,一动不动——她那小小的肚皮被撑得滚圆,动一动便要耗费太多的力气了。

“你也不用吃得这么猛吧?现在才不过是中午而已,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变成巴洛克那个样子了。”

看着这丫头涨的皮球一般的肚子,爱德华原本的抱怨,也只好化作了摇头的念头。

对于这道家常菜的制作,他还是有点心得的。所以那柔软,滚烫和麻辣的口感,让半精灵小姐至少吃下了四碗大麦饭,也将所有的菜色一扫而空,只是连菜带饭,她吃掉的东西至少有两磅还多,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也足以当作两餐了……

“有什么关系嘛!”

惬意而毫不顾忌的剔着牙齿,平时稍微有点刻意的世故模样在这个时候已经消散。半精灵大小姐脸上,满溢的幸福和孩童的娇憨柔和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的可爱。“反正我怎么吃都胖不了,不好好利用这点怎么行嘛。啊啊……真是不错啊,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东西吃,那么让我一辈子不走路都值了。”

“真是浅薄的愿望。说起来,爱德华用来对付那些你们叫做猪的肉食畜类。似乎也是这样做的?”

“哦,志向远大的烂香瓜老小姐。你似乎也没少吃了什么。我看看,你那肚子,都已经快要跟你那两颗烂香瓜一样高了吧?”

面对达赫妮的嘲讽,丽莎小姐毫不犹豫的反击,只是这时一个小小的圆球型生物跳上了她的膝盖,开始用脑袋蹭她的肚皮。将她的嘲讽淹没在一片咯咯的娇笑里:“啊哈哈哈哈……住手。好痒,好痒啊……”

她娇笑着,伸手去抓那个捣乱的东西,可是后者异乎寻常的滑溜。在小丫头身上跳了两下,它扭动着,将外形上长出了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然后下一刻,就变成了半精灵小姐的模样,然后长出一个大大的肚皮。

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

或者说,应该算是一种惊喜吧,就在几分钟之前,石元素生物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能量汲取过程,由幽暗地域重新回到了心灵术士的手边。这也让因为夜空中骤然出现的符号而疑虑的心灵术士心中,增添了几分应对变动的底气。

如今,这个核心的部分仍旧只有拳头大小,但看上去已经不大像是岩石了,

而是一层火红的半流质,在一层水晶一样通透的薄膜中蠕动,仿佛被包裹住的一团岩浆,但摸上去并没有什么高温,只是些许的微温,与小动物的体温有点相似。

事实上,除了对话的能力之外,这个小东西对于周遭的认知,也确实都处在一种小动物般的懵懂中——当得到了足够的能量,他便开始自己独特的方式,进行学习和吸收。只不过元素生物的思维,似乎都有些简单化的倾向,所以学习起来,颇为缓慢,若不是爱德华与他的沟通都是通过心灵上的联系进行,光是让他学会合适的语言,恐怕就会浪费上几年的时间了。

“你的状态如何?”收了收桌子上小姐们的残羹冷炙,爱德华开始对付自己的午餐,同时也不忘开始收集必要的信息。

“穿过那个传送门,确实有一些问题,损失了我一百两百三百……大约八百份的一份,那么多的能量,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不算什么。”

“那么,你现在的力量,已经积蓄到接近最大了么?”

“是的,如过需要,我可以把你的这个住处再扩大上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倍,使他基本上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也不会耗费掉我太多的力量。至少可以省下四份力量中的三份。”

“那个就不用了。你只要把现有的部分的一些损伤修补就好了,那些附魔完成的部分,不需要再修改。”爱德华摇了摇头,他并不需要一个太大的法师塔,而是比较确实的战力:“除此之外,我会在这里建立一个土元素位面的传送法阵……嗯。过一段时间。”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

由于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个奇怪的符号。整个图米尼斯,不,可能是整个大陆,似乎都受到了那种对于空间的莫名干扰,而他领地里,原本建好的水元素空间门也同样被波及。虽然还能够维持工作,不过却让水量骤减,用来支持领地的供水是足够了,而原本准备兴建的通往火元素界的熔炼炉工程,也因为安全方面的考量,而停顿下来,如今还是只能用比较原始的木炭熔炉,来炼制那些从外地收集来的铁矿石。

“如果给你一些金属和石头的混合。你能将其中的金属,和石头分离出来么?”随意的扒了两口饭进嘴,他问道。

“那会损失一些我的力量。”

“如果给你,大概这个法师塔这样大的石头和金属的混合,分离他们,需要损失多少力量?”

“大约会损失一二三四……嗯,大约是一百多分中的一份的力量。”

“很好。”

这样一来,石元素的力量,看来确实已经完成了,有了这个主力的帮助。加上对于六级异能的掌控,只要炽天神侍的力量并没有超出上一次作战表现出的一倍,爱德华自认为都可以尝试着与之战斗一次。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又要如何找到艾莲娜呢?

本以为,王权在自己的手中。这位炽天神侍必然不会放弃抢夺的机会,可是如今他回到地表已经超过了一个十日的时间。期间甚至还离开了领地一次。但别说是炽天神侍艾瑞埃尔,甚至连一个星界使徒,都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感知之内。

或者,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对于传送的扰乱?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皱。

那个奇怪的符文,总让他有种特异的感觉。可能和王权的力量有所关联,然而在道理上,这似乎又有些难以说通——至少这样的力量提升,没有在他的身上。体现出任何的变化,而且他曾经试验过,他自己的传送也要受到那种能量的干扰。

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开。

心灵术士的视线,落在大厅正中,空无一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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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来,你似乎终于察觉了脑灰质的美味了?不过,想要充分地摄取其中的感情的电流,便必须要活体才行,情感流过感觉器官的时候的那种美味,才是真正的精华,否则,再鲜美的大脑也不过只是一种烂肉而已……”

噬魂怪巫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静立在这法师塔的中心。死灰色的眼泡之中银光闪烁,平静冷漠,带着一些嘶哑的语调,尖锥一般刺进每一个人的脑海。

“实际上,人类的大脑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秘密的魔法盒子,比较神秘的地方,就是它自身就会分泌出各种各样的味道,总共有十几种。互相配合出的味道,远不是你们人类的食物可以相比的,如果你想用心去体会……”

“唔……看清楚好吗?倒胃口的家伙!”

一时之间,爱德华的味蕾集体罢工,连胃液都开始示威般的闹腾着,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打断对方肆无忌惮地灌进思维的心灵之语、

“嗯,抱歉,远离了生命七百年之后,看来我对于这些东西的记忆,也已经完全淡薄了……不过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如果你有这样变通的想法,那么你距离接受也就不会太远。”

灵吸怪毫不介意对方的语气,只是自顾自地,舒适地坐下身——虽然身体只是一个幻影,但他还是在地面上拧出一把高高的靠背椅,扶手和垫脚都一应俱全。让他的姿态,完美地呈现出那种诡异的优雅。

“每当肉体或者情绪受到重大刺激时,味道就会出现,那对于大脑本身,是用以止痛,对抗种种负面情绪的。当然,那对于我们,是进餐本身制造出不同的乐趣的必需品,就像是你们使用的调味。这味道分泌得越多,大脑就越美味。打个比方,因恐惧而分泌的是甜味剂,那么因痛苦而分泌的就是辣味剂,此外还有酸的悲伤,麻的震惊,苦的绝望……等等不一而足。相对于你们那必须经过特殊培训的烹调术,一个灵吸怪的做法可要简单但精密得多了。”

“……卡特泽耶克大师,我想,您专程来到我这里,并不是为了推销您的美食食谱的吧?”爱德华眯起眼睛,眼中同样银光闪动。

在这瞬间。一个灵能的力量已经向着周遭挥洒开去——灵能抗力,这个灵能可以让给周遭的同伴增加一种对于灵能的抗性,虽然在一个灵吸怪巫妖面前,这种防御或者有些单薄,但现阶段的爱德华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

“我能感受到,你力量的增长,看来,我不得不重复一次,爱德华阁下。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我的意料。作为一个人类,这是非常罕见的。实在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情。”

“承蒙您的赞赏。”

“你的绝对力量。如今已经不在任何一个成年的灵吸怪之下了。”

灵吸怪巫妖的外表,没有一丝的变动,唯有眼中闪烁的银色光泽凝练,有若实质:“当然,也不只是这样。您身边的人,甚至包括了你的这个领地。都有值得我关注的一些小东西。还有有关于最近。对于传送的那种封锁,我本来有些怀疑,是你做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猜测出现了一点偏差。”

老巫妖脸上干涸的触须慢慢飘动,语出惊人。

“关于传送的封锁?你是说……最近我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传送法阵之类的法术,都有些不稳定,不过法师们大多是猜测,那你怎么把这种事情跟我联系在一起的?你觉得。我有这样的本领?”精神力流转移动,抑制住表情,让心中的惊讶不至于有一丝外露。爱德华的表面上只是皱了皱眉头,一脸无辜:“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找你干什么?”

“是吗?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么你的处境,可能真的是太可悲了一点。”

硕大的章鱼脑袋微微摇动,卡特泽耶克道:“人类似乎有种很奇特的坏习惯,即使面临绝对的绝境,他们也还是会认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错误来让他们得到利益,对手的误判,环境无可预测的改变即时发生,甚至希望世界运行的规则会偶然出错,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奇迹’。但对于此,我只能保留我的看法了。”

这是试探,还是毫无伪造必要的实言?

“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借助您的智慧,尊敬的卡特泽耶克大师,比方说,我若是掌握了一个人的真名,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比方说,会被他们想办法破解?”想了想,爱德华干脆开门见山。

在心灵术士心中,对于眼前这个老妖怪的忌惮,可能还要远超出其他的几个敌人——比方说那个托马斯法师,或者是附身了艾莲娜的炽天神侍。

毕竟前两者都有着自己的破绽,托马斯是一个人类,对于灵能,不可能完全防护,而艾瑞埃尔,则遵循着天界生物的一些原则。

但这个老家伙,却有着一套近乎完美的防御——自身是个难以摧毁的亡灵,老窝在千里之外,能力深不见底,而且拥有着灵能者一切的优势——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宁可选择跟霍金大法师谈谈交易,也不愿意找这个家伙。

更何况,卡特泽耶克跟他可是友非敌,他曾经给这个老妖怪造成了不少损失——即使对于对方来说那可能不算什么,完全可以被他对于爱德华产生的好奇心而抵消。不过一个灵吸怪巫妖……谁又能真的对于思维和想法做出一个足够准确的推断呢?

所以,对于这样的老怪物,实际上最好的相处方法,就是不要跟对方玩什么花样,简单直接才是最好的。

“真名?那很简单,方法很多,比方说,杀了你,或者,进一步来说,反过来只要控制了你,就可以解决一切,又或者,嗯,对了,如果想要一劳永逸的话,对于脑子的一个小手术,是种很不错的手段。”

“没有别的?”

“比较消极一点的手段么?用修改记忆的灵能,可以轻易地让你忘记他的真名。或者,哦,魔法里似乎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重新铸造一个真名。接触的魔网层级也并不是很高。不过,所谓的魔法,通常来说”

“如果换取这个情报,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很简单,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想要的东西,你的头脑里有很多,足够偿付我的需求,即使是对付一个炽天神侍也不在话下。”灵吸怪巫妖干涸的眼窝中,银光闪动。

“算了,当我没问。”爱德华皱起眉,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到底需要什么代价?”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不过站在他身后的幕僚小姐却显然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并非开口提问,而是她心中的情绪,太过关注了一些,而被卡特泽耶克的灵能任意系扩展,还原成注入每个人头脑中的信号。

“爱德华阁下,当然已经猜到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适当的,可以接受的数值。”(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核弹钮

“不必急着表达出你的决议。”

噬魂怪巫妖抬起下颌上,一条长长的触须,轻轻向爱德华点指了一下:“知识的多寡,代表了力量的强弱,甚至知识,就是力量的本身。这一点,被如今的,我的那些曾经的同类们所认同。虽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一条绝对到可以作为真理使用的理论。不过,在某些时候,它确实是有些道理的。至少,拥有知识的存在,更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

爱德华收回了手。眯起眼睛,盯着那个怪物的幻影,灵能遥视术造成的效果,几乎等同于本体亲临,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很久很久以前,一群愚蠢的家伙们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开始研究位面,时间以及空间的关系。”

巫妖的声音,在每个人的意识里直接回响,那种特有的冷漠,让盛夏的微风,也带上了一点冰寒的意味。

“那是在多元宇宙的形状才刚刚稳固,诸位面的生物都不过是处于最为原始的形态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候,这个被一般人称之为多元宇宙的位面集合体,还很原始。还没有形成无所不在的魔网。但也正因为如此,它存在的可能性,要更加的多一些,所以,那些追求力量的家伙们,可以偶然地,将手伸到一些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么奇异的地方。获得了几乎媲美于神的能力。”

“当然了,我说的神,可不是现在的这些家伙……而那个时候,你们人类也还完全没有诞生,对于这些力量的研究者们,是包括了一部分最为古老的恶魔在内的各种存在。而恶魔,也是那些名为奥比里斯的深渊领主们,在他们存在的时候,现在的塔纳厘恶魔,还没有诞生于这个世间呢。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眉头也因此皱的更紧……

关于神祇的事情,他大多都只是略有耳闻,不过却也知道,那些古代的神祇与现今这些同名存在之间的差异——其中最为根本的差别,就是它们拥有的力量。

与古代神相比。现在统治着这个世界上的信仰的神祇们,或者只能用弱小来形容,因为从古至今,无数次辉煌的神战,已经形成了一个恶质的循环。它们导致一个个掌控了巨大力量的,闪耀在历史长卷中的强大名讳的消失。而他们失去的力量。则逐渐分崩离析,随着继承与失落,不再存于这个世界之上。

“那个时候,这些存在们对于力量的追求,触犯了多元宇宙中最最不可触碰的戒律。他们的狂妄激怒了所有那些拼命掩盖关于这方面知识的神灵。于是,神对于他们展开了追杀。”

灰白的干瘪眼泡在爱德华身上停驻。卡特泽耶克的语速依旧平缓:

“当然,这仅仅是那些资料上的记载,具体如何,早已无人得知了。可能是他们在抢夺力量。也可能是单纯的消灭异己,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处于弱势的一方,为了保护自己,开始不顾一切地寻找能够屠戮众神的强大力量。他们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异次元空间。然后,它们召唤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东西?”达赫妮忽然插言道:“不是一股力量?”

“准确的说,是一个生物。”卡特泽耶克继续道:“那是一个奇异的存在,它的力量之可怕完全无法形容,而它那彻底的毁灭性则更是毋庸质疑。这个存在被召唤它的法师们命名为潘铎瑞恩,它很痛快地与法师们达成了协议,以满足自己屠戮众神的贪婪欲望。但它马上失望了——在召唤过程尚未结束时,它立刻就被法师们封印起来。”

灵吸怪巫妖的声音停了下来,就像那些老人们在讲述某个故事时一样卖了个关子。他用干枯的眼泡,盯着面前的那个人类。意义不言自明——想要知道后事如何,便答应我的条件吧。

“因为力量太大了是吧?”爱德华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灵吸怪这种生物,天生就具有心灵异能,附魔系的资质——对于把握别人的欲望,格外精通。他刚刚说出的那个故事,看似跟自己并无瓜葛,不过,爱德华却完全明白,那就是有关于王权的传闻。

对于这件神器,他确实是充满了好奇,尤其是现在,在它吞噬了一滴神血之后。将完全无法了解的东西放在手中,是一种格外危险地举动,尤其是窥瞰这件东西的存在,都是,

“好吧,我猜猜看,他们向那些联合起来消灭他们的众神下达最后通牒,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拥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眯起的眼睛里,银色的光泽闪动不休,他轻声开口。“但结果,是事与愿违了吧?”顿了顿,心灵术士不由摇头:“对于恐怖分子,一般最佳的方法,实际上都是不妥协的呢……”

其实这根本就不难猜测——就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世界中的和谐弹一样,那些不可控制的力量,向来都并非是用来使用的,而是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而从如今晨曦之神的那种阵仗来猜测的话,这个威慑方法的下场也同样不言自明……

“果然,我还是透露的太多了。”

噬魂怪巫妖眼中的银光闪动,盯着眼前的人类,他似乎正在确认什么,直到半响之后才慢慢开口:“诸神在意识到潘铎瑞恩那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力量后,并没有退让,而是选择先发制人,他们联合了起来,在法师们还没来得及解放潘铎瑞恩之前就把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有人猜测,是因为潘铎瑞恩的强大,让他们如此不惜任何代价,历史是怎样的我们无从得知,但其结果就是:当这群法师在巩固自己地位之前,诸神就把他们曾经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都抹杀了。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关于那屠神兵器的传说一直都在流传,并且在字里行间暗示着它的位置。那些仍然记得那个恐怖时刻的古老神灵偶尔会将潘铎瑞恩的存在透露给那些近代的牧师们。将恐惧深深植入他们追随者的灵魂深处。”

“他们投入了极大的力量,努力试图将这件事隐藏起来,并抹杀一切相关记录……也就是说,诸神也无法逆转那群法师的愚行,将结果纠正过来?那么,这个潘铎瑞恩,还是很有可能会被释放的,是吧?”

爱德华开口道,但发现自己只剩下了叹息的份儿。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种奇特的低温。正在将思想冻结起来,然后引发了心灵术士一阵无比的头痛。

如果这一切都如巫妖所说……那么不就是说,自己手上拿着的,很可能是个按钮,只要按下去。就会引发一场无法避免的整个多元宇宙都要大洗地的灾难?

“所以,你认为在我这里。能够找到关于这东西的什么线索?”

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的时候,爱德华的眼中银色的光泽流转,目光却一瞬不瞬:“抱歉,我并不打算在这个方面与您合作。”

他的语声和缓,听上去似乎漫不经心。

然而实际上,他已经绷紧了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每束肌肉,准备好随时而来的,一触即发。

可局面,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同。

“哦。你不必如此心急于得到答案,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轻松地拿出答案,所以,我会给予你足够的时间,考虑这问题,”巫妖点了点头,轻松开口;“放心吧,时间对于我来说,意义并不很大。我大可以等你深思熟虑之后再说。不管多长的时间都可以,好好考虑吧。”

一时间,房间中的三人,不由尽皆一愕。

“你是说,您可以等?等多久?”

“我会给你最充分的考虑时间,我说了,时间对于我来说,意义并不很大。”巫妖道:“什么时候考虑好,什么时候给我答案就可以。”

“你……我说卡特泽耶克大师,思考者阁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爱德华的脑海,于是即使有自我催眠的帮助,心灵术士依旧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表情:“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

“有什么不可以么?”灵吸怪巫妖下颌的触须扭动了一下,似乎在表达某种情绪——或者就是灵吸怪们并没有的,那种被称为‘喜悦’的东西:“所以,我尽可以等到你考虑好为止。”

“这……”

看着那张攀爬着触须的干瘪面孔,爱德华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起来。

这简直……

是要让人头痛到死啊?

——分割——

“真是让人头痛……”

距离那座高塔几百呎之外的地方,勃艮第连锁酒店,《鲨鱼》的老板老杰克,也忍不住紧皱着眉头。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不过,鲨鱼酒馆之中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午间小憩时间已过而变得冷清下来,恰恰相反,此刻原本能坐个五六十人的大堂里,已经挤进了至少八十号人,就连平时的晚上,最为景气的时候,这里也没有过这样的景象。

而这现象的原因,就在老杰克的右手边上——店里唯一一张,有三个空座的四人桌。

剩余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着红色长袍的女子。

一个美女。

或许关于美丽,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不过此时老杰克却可以就自己现在的这个判断发下毒誓——虽然作为一个酒店的老板,他这一辈子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女人,但这一个,恐怕是其中绝无仅有的,绝对的绝色美女了!

她肯定不是本城的居民,因为即使这里在不到区区两个月之内才发展起来,挤进了如此多的人口,但老杰克敢肯定,这样出色的女子,绝不会一直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接近六十的岁数已经带走了身上最后的一点儿活力,他可能都会忍不住想要与之多亲近一下的。

但她也不可能是那些佣兵。

佣兵走南闯北,即使有些姿色的女子,也不可能有那样娇嫩的容颜了。

从走进了酒馆,这女子就只说了两句话,“我要最烈的酒。”“有多少给我多少。”

老杰克的鲨鱼酒馆里。最烈的酒是丽诺比丽商会从北方运来的,号称矮人火酒,不过那位真正的矮人巴洛克夜雨尝过之后,总说要比真正的矮人火酒差了很多的成色——“至少兑了一半的水,”那个家伙总是这样评论着,然后每天至少灌进肚子里两瓮——

但也正因为如此,老杰克才又进了一大批这样的矮人火酒——能够两坛子就放翻一个矮人的火酒,即使不纯,也足够对付城里其他的酒鬼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英明无比。即使是城里的老酒鬼们,也不会买这酒超过三杯。除了矮人巴洛克那样的怪物,大部分人,都只会弄上一杯,慢慢地细品。不过这样的细水长流。反倒促成了这家鲨鱼酒馆的名气,尤其是在最近城里的矮人数量。又增加了二十几个之后。老杰克便不会再卖三杯以上的矮人火酒给任何一个顾客。省的他们因为大醉而闹出什么事端来,或者直接醉死了也说不定了。

然而这个规则,此刻却被完美的打破了。

那个女人,坐在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上,喝着一瓮火酒,她看起来不过是自斟自饮。不紧不慢,不过一杯接一杯的,就在这短短的小半个沙漏的时间里,那个能装五磅酒水的坛子就空了。如果不是那飘散出来的浓烈的酒香味。老杰克自己可能都会怀疑那坛子里装的是水!

不,如果是水。可能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喝下这么多的!

但她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是遵循着那种节奏,白皙的面孔上,不但没有丝毫醉意,那一对细长的眸子,反而越来越亮了。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酒馆里也有人想要打打主意,找些话头去跟这绝色搭话。不过那个女子,却拥有着极端独特的气势——她就那样自斟自饮着,但每个自忖有点机会的家伙,别说是走到桌子旁,仅仅是与那双细长的眸子相对时的一刹,表情就会变得有些发傻,好像所有准备好的词儿消散得没了影子,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拔高的声音来稍微显示自己。

酒馆之中,至少超过了一半的人,是这些日子里,从各地赶到这里的佣兵们,这些脑袋里也长满了肌肉的家伙,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这些莽汉恐怕早就想点别的手段了,不过能够到达这里的佣兵们,却都是在这一带讨生活的老手们,自然对于这座新建的城市,有一定的了解,也都知道这座城市,是一位魔法师大人建筑的,而且还不是一位一般的法师——别的不说,光是进入城中才能看见的,那座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的巨大高塔,就足够让人心旌动摇了。

什么人才能建起那样一座高塔?佣兵们都算得上有些见识的人物,自然不难想象——事实上,他们本来也是慕这位法师的大名而来的。在一个能力高深的魔法师的地盘上,刀剑什么的,可从来就不是能够保证肆无忌惮的资本,若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结果很可能,就是要丢了吃饭的家什。

所以,即使是对于那绝色的面容垂涎三尺,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前调戏,只是吃了春药般涌出强烈的表现欲望是少不了的,可惜这酒店里,本城平民里面,年纪不大的男子也同样不少,所以,一时间整个二楼里面一时间人声鼎沸,一个个眼睛发绿的雄性生物们高谈阔论,只想着能被这生平罕见的绝美女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不说一亲芳泽,被她看上几眼,有个印象也算是一种荣幸吧。

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话题的时候,这座酒馆的大堂,就变得仿佛传说之中的龙穴一样,充满了剧烈的咆哮,几乎很快就要爆炸了!

“喂,说起来,老杰克这里最近的那种新菜色,你们吃过么?”

“老杰克这里除了酒好,那里还有什么东西?翻来覆去还不就是烤肉,烤菜,烤面包?菜色?别闹了……”

“笨蛋,这个可是领主大人的秘方,杰克老板好不容易才学会了做出来的!你这个白痴居然没吃过……我告诉你,这简直是无上的美味,什么肉都比不上那种滑溜溜的感觉,又香又滑……虽然还是有一点豆子的味道,不过你只要加上一点盐,那可就是一种无比的享受了,那种感觉比我在城里吃到的布丁还要好,啊,真是太棒了……”

“没错,这个叫什么……豆……豆腐,脑……总之,是无上的美味,只要一点糖,就可以让你觉得飞上天了一样舒服,不过,要论这个,这里还是差了一点啦……其实还是街角那边,柯特兰大妈做出来的更好一些……”

“不,等等,你说什么?这当然是要加盐啊?”被建议者瞪大了眼睛:“甜的算是什么玩意儿啊?不伦不类的……”

“你说啥呢?这东西,我听丽莎小姐说过,她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就是放糖的!放盐?你肯定是听错了。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吧。”

“你才是听错了!明明就是放盐的!”

“你这简直是异端!没错,你个异端!”

“你那才是邪道,领主大人说过这个一定要放盐的!”

“咦,奇怪了,你们怎么不加辣椒粉?我告诉你们,那个味道,赞!吃一碗想着下一碗……咦?你们怎么了?”

“你个混蛋,别说我认识你!居然吃辣的!”

“领主大人的木架子呢?把这个家伙钉上去!不,我要烧死他!”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先锋

新造的木门发出一个不大的吱嘎声响,不过酒馆中的喧嚣却因此而弱了一些。

走进门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让大部分看到他们的人都不由压低了一点自己的声调……本城的居民们不需要仔细辨认,也知道那个矮人战士和半精灵佣兵的组合——代表着城卫军的两个领导者。即使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出过什么不公正的传闻,不过对于权势者天生的敬畏,足够让这些有钱没闲的老百姓们浇熄心中的受害妄想,与八卦之火。

即使是那些不熟悉他们的外来佣兵们,将目光扫过那两个人影背上硕大的矛斧和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弓时,也会乖乖地安静下来——判断一个人的实力,本就是佣兵们的基本功。至于这两个人,只要不是瞎子,便足够在他们身上全副武装的甲胄和沉稳的表情上看出他们大致上的力量。

“我再确认一次我们说好了的事情吧,这一次的酒是由你来请的,”

巴洛克?夜雨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周遭因为自己而产生的些许变化,实际上,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完全放在了确认自己的收获上——耗费了足足一个沙漏,矮人才在自己最得意的一种小型棋类运动里打败了半精灵,继而让他答应大出血。

当然,如果不能把这个总是一脸淡然,什么也不着急的半精灵灌个酩酊大醉,欣赏一下这家伙出丑的样子,再让他全额付清酒钱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是完美的了。

并不清楚矮人心中打着什么样算盘的梅利安涅面沉似水,敷衍地应酬着那个令人头痛的同事。

不过下一刻。他已经抬起头……

愕然地将视线投向那个自斟自饮的身影上时,半精灵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

多年的经验,让这位半精灵的佣兵远比常人,甚至是半精灵同类还要敏锐一些,因此即使对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可是那种冰冷的杀气,就连在距离如此之远的地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在他几十年的佣兵生涯,不,是近百年的生命中。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犀利的杀气!!半精灵佣兵感觉自己的脊椎处都开始麻木,他反手握住身后的长弓,然而却无法将之摘下,因为他的手掌也开始不住颤抖!

“呵呵呵呵……梅利安涅,我就说过。别看你这小白脸天天板着一张脸,其实就是个闷骚货!”

察觉到半精灵的神色变动。矮人眨巴着小眼睛伸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回头一巴掌拍在半精灵肩头,笑得一脸猥琐:“脸是不错啦,不过胸就不行,太小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半精灵才能看得上这样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这些半精灵啊,根本就没有审美,唉,还是上一次看见的那个女的。那个开魔法商店的,是真不错,不过那样的极品真难找。啊,不过这个也不错啊,至少喝起酒来挺有气派的。”

“你真是疯了,你就没感觉……”

半精灵定了定神,方才发出一个低声的警告,然而那声音,随即就被那个同伴声振屋瓦的大嗓门给淹没了。“老杰克,拿些最好的矮人火酒来!什么?没有了?怎么可能?你这里不是至少还有二十桶?我可是替你数着……”

半精灵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角——还没等到他出言阻止,矮人已经摇摇晃晃地直奔那一桌而去,而更让半精灵头痛的是,酒吧里一片起哄声中。这家伙竟然一屁股坐在桌子对面,大大咧咧地向着那个自斟自饮的红袍人开口:“这位小姐,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你一个人未必喝得了那么多的酒吧?能不能匀给我一半?”

但或者真的如传说中的一样,矮人们时时刻刻都在享受着莫拉丁的保护。

传说中,这位矮人们远在天上的主神,会注视着每一个矮人的行踪,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提供最为简约但是有力的帮助,因此,他也被矮人们称为全能的守护者——而此刻,巴洛克?夜雨,说不定就正被这位伟大的神祇拂罩着。

浓烈的杀气,忽然变得淡薄。

“如果你能喝的话。不过,你要付给我什么样的代价?”红袍人抬起视线,盯着桌前这个不速之客,然后露出一个让酒馆中为之一静的笑意。

“代价?”

矮人瞪大两只小眼睛,大惊小怪似的咋呼:“你想低买高卖?在这种地方?算了吧,这种劣酒……嗯,我是说,这东西虽然不错,但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呢,我可是一个铜子儿都不会多付给你的!爱让就让不让拉到!”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红袍人仍旧是淡淡的回应道,上下打量了对手一眼:“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主人的事情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关于爱德华小子?你想知道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这些酒都是你的。”

矮人眯起了眼睛,但很快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好,说到喝酒,矮人大爷可从来没怕过什么!更别说是不用付钱的啦!”

伸手抓过了一个酒瓮,他一把扭掉了那陶制的开口,然后仰着头将那喷着浓香的烈酒象开水一样倒进自己的喉咙中。两道白色的酒沫子打着旋儿从他的嘴角滑下,其中一些沾在分叉的红胡子上。但他直到那一整坛酒点滴不剩的时候,才舒适地打了个嗝儿,伸手解下背后的长斧子。

“关于那个小子嘛,呵呵,矮人大爷我知道的很少,我知道他是个人类,是这里的城主,还是……”矮人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然后呢?”

“然后?嗯,他是个不错的厨子,会做些很好吃的东西……没了。”

“你没有说实话。”红袍人的目光盯住那个矮人的脸,那语声,仍旧冷漠而平静。然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有电光闪过!

然而这对于那个已经灌进了两罐火酒的矮人来说,似乎无足轻重,“哦,想让矮人大爷说实话啊?那么,你可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了,比方说,你是谁,为何要问那个小字的事情?”

红袍人并不答话。只是抬起一只手。

但矮人的动作,无疑要更快一些。那只手刚刚从红袍长长的袖口里露出来,他已经双手握紧了矛斧的斧柄,用尽全力,一斩而下!

巨斧轮动时。撕裂空气的嗤嗤锐响刺耳生痛!

然而红袍中的人影,只是轻轻蹙起了那美丽的眉头。就让一切都变了样——她的身体仍旧动也不动的坐着。但周遭的一切……不管是木桌或者是菜肴,甚至是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着四下里弹开!

而那足有他半身高的斧面,距离他已经不过数寸时,就仿佛被一种力量阻隔。硬生生停住!

矮人狂吼了一声,手臂上的肌肉坟起,脚下木质的地板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片片压裂,而那矛斧又被生生推进了一寸!精钢锻造。鸭蛋粗细的矛斧杆竟然被硬生生压弯了一个大弧,但是最终,却只能停在那个人面前三寸,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了!

而这个时候,红袍之中却刚好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上,纤长而细腻的手指曲起了一根,然后下一瞬间,便弹在斧头的刃上!

崩地一声巨响!

巨大的力量压上斧身,再由斧柄重重地装在矮人的身体上,下一瞬间,巴洛克夜雨大爷就像是被投石机抛飞的石块一样向后飞了出去,双脚倒拖着将地上坚实的地板扯起了一长排!而那木板飞起的时候他已经在鲨鱼酒馆的木墙上撞出了一个足有五六尺宽的大洞!

而在那个洞外,烟尘滚滚,一时间竟然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东西!

周遭的一切,在这个瞬间,都分外的沉寂。

烟尘,逐渐的散开了。

“呸!咳咳!在爱德华小子身边,你就别想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

骂骂咧咧地,矮人从一片被他压塌了的木头围栏上爬起来,一边吐着嘴里的木屑和血丝,一边咳嗽了两声,他随手给自己扣上头盔,然后沮丧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大斧……原本鸭蛋那么粗的斧柄,已经弯成了一个可笑的弧度,而那混合了精金的斧子刃上,也多出了两道凹痕。

“又是个该死的怪物!”

矮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将视线转向那被他自己撞破的围墙里,那个静立的红衣人影——那伸出了红袍的一双手,苍白细腻,似乎就算是一把沙土,也可以磨破,但事实上,大斧那三寸宽的刃口已经被生生破开了两个缺口,而对方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

真的只有怪物这个词儿,才能精确地形容这种怪力了。

“你怎么样?”踏过酒店二楼的房顶,梅利安涅用了两三个纵越,落到街上,向矮人问道,然而眼睛却没有一瞬离开那个破洞,以及后面的人。

“喂,怎么大爷跟前除了爱德华就没有一个聪明人?你还看不出来我刚才是要拖住她,让你去找爱德华来?你这个白痴小白脸!”矮人摇了摇头,恨恨地咒骂道。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从酒馆的破洞之中慢慢走出。

“你觉得这里用得着去叫他么?”

半精灵拉开长弓,四根箭矢已经被他的五指夹住,架上了弓弦,锋矢闪烁着的魔法光晕,代表着寻的,爆裂和闪电的力量,指着那个慢慢走动的人影,但即使如此,梅利安涅的眉头仍然拧成了一团——虽然声音仍旧平静冷漠。

同伴的回答让矮人怔了怔,随即想起,这里距离那魔法塔不过几百呎距离,想要找人,只需要一声大吼就够了——但是刚才,在面对着那诡异的红袍人的一瞬,他的所有精神,几乎都被集中在一起,思路不知不觉的就变得迟钝了些。

不,应该说,是那种可怕的气息。

巨型魅影蜘蛛。蛰伏怪,灵吸怪……不。恐怕是那个只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灵吸怪巫妖,也没有这样的那种几乎不可战胜的气息!这种无形的压力,就从那个红色的影子身上散发,让矮人的肌肉轻微的抽搐。

“呸!力气大了不起么?”

但蛮不在乎的晃了晃头,矮人随口向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痰液,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的沸腾起来,似乎是刚刚喝下去的那一桶佳酿,正在他的肚子里熊熊燃烧。

好久没有,这样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了。

“小白脸,掩护我吧!”

低沉地。炸雷一样地吼声中,他双眼之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血丝!横过手中的矛斧,他双手慢慢内拗,竟然又将那斧柄给生生扳了回来!虽然那钢制的东西,不可能完全恢复原状。不过却不再影响使用,于是他虎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但下一瞬。巴洛克就就本能地感到不对。身在半空,一道无形的力量随大斧而上,穿过他的手臂,然后将他整个人缠绕起来!他迈动着步伐准备落地,却停留在半空,毫无借力的状态之下。矮人就算是有千斤之力也用不上半分了!

“臭地精的粪蛋,这是什么鬼东西……”

矮人不由破口大骂起来,他晃动着脑袋试图挣开那束缚,但足以折断钢铁的怪力在这无形的压制之下。竟然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唯一的结果就是动弹不得。而那个可怕的敌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仍旧是伸手屈指,在他手中的斧子上弹了几下!

这一下可不只是弯曲……

嗖嗖!

刺耳的尖啸声中,两道箭矢就像是两条明晰可见的抛物线一样穿过了空间,第一支羽箭‘叮’一声

“万古长存的存在,以血岩家族的血脉,令你与我并肩!

矮人咬了咬牙,挥手扔开已经彻底报废的大斧,然后猛地发出一个低低的咆哮!随着他的双手猛烈的拍在地面,一种奇异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开来,石块如利剑一样从红袍人站立的地面向外攒刺,几乎一瞬间,那里就变成了一片干枯剑刃的丛林!

“这下看你怎么躲?混蛋!”

矮人哈哈大笑着向一侧滚开,然而笑声还没落下,一个妩媚悦耳,但冰一般冷漠的声音,已经在他脑中响起!

“很遗憾,这很容易躲……”

巴洛克夜雨骇然转过视线,但视野已经被一片金光铺满!无数光线如长矛般,刺入矮人的身体,嗤嗤的声音就像是在烧灼一块肉块!然后那可怕的灼烧疼痛感才穿透身体各处,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他低吼一声反射性的想要挣扎,但是那刺穿了全身的伤口几乎割断了他所有的肌腱,虽然那高温瞬间就已经烧结了伤口,没有流出一丝血液流出,可是矮人如同石块一样的身体却只能一个筋斗翻倒在地,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我刚刚的诺言仍然有效,只要你们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且在此宣布,皈依父神的光辉之下,那么,我可以向父神请求,让你们保留接下来的生命。”

那双细长的眸子首先望向半精灵佣兵,但梅利安涅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至于说那个矮人……

“哇哈哈哈哈哈……真是个蠢女人,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向敌人投降的矮人?好吧活见鬼,我忘了那帮腐臭的灰皮混蛋了。不也不对,那些家伙只是长胡子的侏儒!”

矮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因为那环绕着他胸口的力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了,不过这身体里倔强的种族血脉却让他把灌注在声音里的力气又加了许多:“不过你别想让巴洛克大爷我跟那些混蛋一样行事,出卖朋友?呵呵,你觉得这是我这样注定成为传奇的伟大人物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那么,你们都打算抵抗到底,是吧?”

那张面孔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但随后就化作了一个笑容——越发的甜,就像是面对着情人的少女。

“你尽可以试试看,看你家巴洛克夜雨大爷会不会怕了你!你个没胸又没有屁股的货色,还想要让你家矮人大爷出卖朋友,做梦去吧!等到什么时候你能长出了……唔!”

张狂的大笑声被被半声闷哼生生地压回了喉咙,矮人硕大的脑袋向后一仰,然后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就夹杂着掉落的牙齿飞了出来!

“你们这些凡俗,拥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却依然拥有闪光的一面。忠诚是一种值得赞赏的美德,所以,你为你的生命挽回了一些时间。不过,咒骂却并不是一个良好的习惯,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个你永远也无法战胜的对手的时候。”

卡瑞尔的声音和缓下来,身上的长袍向外延展,逐渐变成浮动的光点。光点随之展开,化为一副光的羽翼;然后又是一对,这两对羽翼上下飞舞,光芒环绕——光明灌注着她的身体,无穷无尽一般,将之变为正午的阳光之下的又一轮太阳,让她仿佛成为一个世界的中心

天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时间,似乎也在这光晕之中停滞了一下,四周沉寂下来。

那强烈的光泽,仅仅只是闪烁了一瞬,便随着羽翼的收敛而黯淡,一袭造型奇异的袍子,奇异地贴合着天界生物的身体,勾勒出比例完美,健硕的男性身形。而在那柔软的白色之外,他的周身流转着如有实质的金色光芒,光芒不再强烈,也不再刺眼,而是柔和的,温润的,分毫也不张扬。

然而那酒店里,街道上以及周遭的房舍里,半精灵,人类,矮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回避这光芒……他们扔下手中的工具,物品和武器,呆滞在原地,选择了唯一可以躲避那光辉的方式——发自灵魂深处的谦卑和敬畏让他们垂头,躬身,伏跪下去,虔诚地亲吻着面前的土地,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杂念。

那就是一位神侍的威严。

他们是神之意志的执行者,是传播神谕的存在,天生便带有令凡俗臣服的力量,在这些生物面前,弱小的灵魂。唯一的选择便只有顺从。唯有那些足够强大的存在,才能够在这种威严……或者说,威吓之前,保持着足够的自我。

“该死的,原来是个假娘们!真是晦气!倒真是第一回见到比梅利安涅那个小白脸还要更像女人的家伙,白痴,快放箭啊,你这软蛋还在等什么!”

在这一片的寂静之中,巴洛克夜雨的吼叫,便如雷鸣一般刺耳,此时矮人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呼声中,却没有减弱半点气息,飞溅的血沫子随着声音从他的口中喷出来。报复一般地飞向那个不远处的金色影子,但神侍的身周,空气仿佛胶冻一样凝滞成团,所以那血液,只能在空气中凝成血珠,就此掉落。

怒吼声中,远处的梅利安涅微微一叹。

弓弦的震鸣低沉,四支箭矢在空中各自划出清晰地轨迹,向着天界生物飞去!箭头上,刻画精细的符文沟通魔网。引导着箭矢画出难以琢磨的角度,也保证他们能够在击中的瞬间,便会爆发出堪比火球术的威力。

然而,天将诶生物仅仅是抬起手,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四射而出。那角度不同,目标不同的四根箭矢就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砂一般。向他手中投了过去。在那纤细白腻的指尖。四只价值不菲的导引爆裂箭就仿佛枯枝一般弯曲,附魔的箭头上仅仅闪烁出一丝光晕,便就此粉碎。

可就在下一瞬,天界生物,便皱起眉头。

落入他手中的那箭杆上,各自还带着一枚小小的金属桶。就在粉碎之前的刹那,已经随着碰碰的闷响,爆裂开来!

“哈哈哈哈……小白脸干得好!下回发了薪水我请你喝酒……咳噗!”

火药爆裂的烟尘笼罩住天界生物的头脑,也引发了矮人嚣张的大笑。但这样的嘲讽,对于他来说,换来的只是更多的苦头而已——那只修长的手掌一扬,可怕的光芒之刺已经贯穿了远处,半精灵佣兵的肩头,血液飞溅中,将他重重地砸上街边的一片木墙!随即,那手上五根纤长的手指随即张开,用力一捏,可怕的力量就从矮人身周迸发,让他周身的骨节,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噼啪爆响!

那力量揉捏着矮人的筋肉骨骼,将他最后的力量化为无形,伤口在那巨力之下崩裂延展,被挤压的血液随即向外,泉水般喷涌!

但下一刻,血液却消失了。

天界生物抬起视线,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摇的神色。

无形的魔力,已经携裹着足以压碎岩石的力量向内部收拢!然而就在之前的一刹,那个矮人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一片银光中!于是束缚的力量便丧失了目标,在噼啪的脆响之中消弭一空。

但变化,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几乎就在那个刹那,正午的阳光,却一下子开始阴暗下来,仿如被抽走的水流!

天界生物抬起头,刚好注意到那惊人的一幕——铅灰色的云团翻卷腾涌,从未知的虚空狂奔而来,缠绕汇集成更为汹涌壮阔的巨川,呼啸着横扫天空,万物于这一刻之间,忽然陷入了深沉的静谰,不过眨眼之间,周遭的空间,似乎就变成了临暮。

然后,于这黑蒙蒙之中,天地间划下第一道亮光,远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至,声音在云层间穿梭,仿佛惊涛骇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于是,那狭长的双眼里,已经是一片暗淡的金色。

目光穿透黑暗,他看到面前的长街在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空,唯有那短暂的电光,映亮的一片森然影子——转瞬即逝的光线,仿佛被那一袭黑袍的人形吞噬,黑色的天鹅绒长袍在他的脚步里微微抖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被映出的阴影本身。

“你就是爱德华?文森特?”

看着那个黑色长袍中,有些矮小的影子,天界生物细长的眸子里微光一闪,慢慢地开口道。

“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报上你自己的名字?”黑袍之下,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轻蔑,就像一个贵族面对一个挡住了他道路的贱民:“我听说,天界生物对于礼节的理解,应该还在凡俗之上,但看来这仅仅只是一种误传?”

“你可以叫我卡瑞尔,凡人,但你应该……”

天界生物的语声,微微一顿,因为对方虽然似乎根本没有兴趣,等待他做出什么回答,只是伸手招了招——矮人的身体,便在一阵银光之中被抛离了时间的轨道,然后向着他飞了过去。而在同时,陷入到街边的半精灵佣兵,也在同一时刻向一侧飞起,落向那个人。

“你的鲁莽,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的。巴洛克,你可还没有完成你的计划呢。”用无形的力量托住矮人的身体。黑袍里的人影冷笑了一声。

“废话,爱德华小子,矮人大爷我可是为了帮你才受的伤,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你说的那个什么……工伤抚恤才行?”矮人虚弱的笑起来。然后又咳出了几口血沫,胡子上的铜环叮当作响。

两人之间的对答,似乎完全将自称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忽视掉了。

实际上,那无形的力量,移动着两个敌人的动作。在一个炽天神侍的眼中,缓慢得与乌龟的爬动也相差无几,但卡瑞尔却似乎没有兴趣,去阻止对方收回了人质的动作。

他只是慢慢地向四周移动着目光。

更多的身影,在周遭的空间中出现。跨过闪烁的任意门的光环,在那个黑色的影子身后。组成稀疏的人群。然而这一刻,街道上,甚至整个城市中,冥冥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涌现,它翻搅着空气。波纹一般向外蔓延。

那是魔网的躁动。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这个家伙是谁啊?”

“看起来,和上一次的那个完全是两个存在呢,不过。他的力量,很强大。”两名身穿牧师长袍的女士走出任意门的范畴,她们并没有带着牧师们醒目的神徽,但身周,被一层深邃的幽暗包围着,与那温润光明的人影,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鱼贯走出了任意门的七名施法者。

卡瑞尔的脸色凝重起来。

爱德华?文森特,一个得到了王权的凡人。

由于艾瑞埃尔的阻止,他对于那个凡人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在片刻之前,他还不能理解,作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为何会如此顾虑,在对于那个人类的战斗中,数次失手。

但那毕竟也只是别人的事情,从这一份记忆上判断,这个人类并没有多么强大——或者对于这个位面之中庸庸碌碌的凡人而言,他的力量,确实不小,然而在一个炽天神侍眼里,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是降临于此,受到了相当的位面力量压迫的自己,想要将之消灭,也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然而,这个人类的力量,显然不仅仅于此。至少不仅仅限于,是王权的拥有者……

令人惊讶地,这个城市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神术施法者!而他们的力量都非弱者,竟然可以发动改变天候这样的神能!甚至在这城市中,构筑在中心不远处的那个神殿,此刻竟然升腾起了强大的力量!作为一名神的是从,卡瑞尔但若干清楚,那是一个神祇通过牧师祈祷而降下的神恩!

在那个人的身后,为首的两名牧师能力尤其出众,几乎每一个都已经接触到了七层的魔网,而那几个法师的力量,也相差不多。至少也都是拥有了真名的强大生物。

“蓓尔莱娜,她真是不惜血本,不过,竟然连罗丝也参与到了这个游戏中?”

天界生物嘴角钱钱的笑容,终于消去,但低低的声音中,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法师,牧师,面前的阵容,或者可以让人类胆战心惊,不过对于他而言,那也仅仅是能够让卡瑞尔稍微关注一下的东西罢了。

只是因为,这具属于这个位面的人类的躯体太过脆弱了,现在,他还没有把握可以承受更强的打击,也不能使用更多的力量,否则,很可能会对这具身体造成损伤,这样一来,那些较为高级的法术就有可能危害到他的存在。

但自己不会给予他们任何的机会。不是吗?

作为一名炽天神侍,他可以压制所有魔网的能量,而他的速度,也不是那些孱弱的法师能够比拼,他们无法缀上自己的身影,甚至是用视觉捕捉到自己的身影……更何况,凭借法师的飞翔术,要想跟一个真正的天界生物比拼空中战,那简直就是送死!

爱德华沉默着,脸色有些凝重。

在对方正在观察他的时候,心灵术士也在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

自称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拥有着一张完美的面孔,几乎可以媲美那些最为美丽的女性,而他的笑容和语气,非常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奇妙的诱惑,仿佛一位正在试图与英俊骑士调情的名媛贵妇,然而,作为这声音的唯一受众,爱德华的眉头,却紧紧地皱起——深吸了一口气,心灵术士屏气凝神,才勉强抵御住那仿佛触及了灵魂的,可怕的威压。

如山一般的沉重。

若不是早就已经在王权的力量之中久经锻炼,这个威压说不定就可以击溃了爱德华的精神。对方的力量。决不在附身与艾莲娜的那个炽天神侍之下,虽然,他仅仅凝成了两对光羽。

但如今,这已经只能让他凝神静气而已了,兜帽阴影下的嘴角边上。甚至凝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

然而,这个家伙的到来。仍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的。甚至是致命的麻烦——如果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天界生物,他或者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能够对付爱如埃尔,自然也就能对付另外的什么人,充其量,不过是过程上。稍有不同。

可是偏偏现在,旁边还有一个卡特泽耶克。

不知何时,老巫妖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一如来到的时候。以他的力量。指望着勃艮第这一座小小的防御法阵,自然是无法防御的——只是此刻的爱德华也同样毫不怀疑,这个老家伙就在附近不远,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以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对付一个炽天神侍,自然是需要全力以赴……

可是那个灵吸怪巫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老实而善良地等着一场毫不相关的战斗结束?

一个活了千年打底的灵吸怪巫妖的力量,绝不会逊色于一位炽天神侍,甚至还要更强了几分——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条老鬣狗就少不得要趁虚而入,把自己这个猎物连血带肉吞个干净,连骨头渣子也不会剩。

不必质疑这个问题的难度。

心灵异能的力量,到达了最高的时候,造成的伤害可不仅仅是刀砍火烧那样简单的玩意儿,无影无形间就能让生物的意志逐渐被污染,甚至成为了对手的分身,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是灵能的精髓!

而且最重要的是,爱德华不想要让自己的实力,暴露在卡特泽耶克的面前,否则,即使这一次平安过度,下一次这老家伙也说不定会针对自己暴露出来的弱点,做出什么阴毒的陷阱。

噬魂怪巫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这种情况下,就算完全不了解来龙去脉,也已经足够他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了……不,说不定,他是知道这个该死的炽天神侍要在这里出现,才提前一步,选择了这个时候用遥视术跑到了这个地方来的?

否则,自己打开了灵晶仆的限制已经三四天了,为什么偏偏这个货选了这个时候,刚好出现?

幸好,这可不是那些小说的情节,一个亡灵和一个炽天神侍之间并不可能存在什么温和的关系的,除了互相毁灭,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别的可行性。

细微的吐出了一口气,爱德华伸出手,将几个小小的金属,向地面丢落。

“构装生物?”卡瑞尔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但这笑容刚刚扬起,随即就消失无踪!因为转瞬之间,那小小的金属块已经膨胀,化为巨大的暗影!然后,他能够感受到那造型奇特的物件上,拥有着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是生物的气息!

构装活化?还是构装觉醒?

不管是哪一个,都代表着这种构装生物在智力上的突飞猛进,也标明了制作那生物的存在,拥有着高超的魔法能力,那至少是被凡人称之为传奇的存在,代表着他们已经攀爬到了这个位面中力量的顶峰!

刹那的心思中,他举起手,握住光!

光构成一面光能的大盾,一声巨响直接挡住了的飞旋的刀刃,然而第二道,第三道刀光随即而至,源源不绝,隆隆的闷响在下一个呼吸就变成了滚滚的雷鸣,那金色的光盾,就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

仅仅是这交集的刹那,两者之间的地面上便瞬间出现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沟壑。随着那城堡愈是前行,裂痕愈加粗大。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他的能力非常单纯,仅仅只有高速突进,高速挥刀,但或者正因如此,反而没有特殊的破绽,尤其是爱德华在发动之前,便已经给他加持了一个小小的灵能,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他的能力非常单纯,仅仅只有高速突进,高速挥刀,但或者正因如此,反而没有特殊的破绽,尤其是爱德华在发动之前,便已经给他加持了一个小小的灵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棋子与选择

卡瑞尔没有动。

他的身体,就那样站直,左手微伸,用金色的光盾,阻挡住布罗克的斩击,只有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向后一举,轻轻架住了女王恰图兰的金属长杖!

他手中的金光凝若实质,将那可以洞金穿石的力量,生生接下!剧烈的撞击,带来尖利刺耳的摩擦。巨力的压榨之下,秘银合金的长杖,竟然发出了一个清脆的碎裂声!瞬息之间,那根光滑的长杖上就已经遍布蛛网一般的裂痕!

那一瞬的景象,蔚为壮观。

所有能够看清这一刹之间景色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女王棋子的偷袭,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一个呼吸左右,但就在这刹那,城兵手中的刀刃,已经在那金色的光芒上划过了百编!精金的刀锋每一次划过,都在那光盾上带出一大片火树银花的光点,三柄长刀轮流斩击,那光盾已经仿佛烟花一般耀眼!

细微的撞击和摩擦,显得格外刺耳尖锐。然而,这样的斩击,却没能突破光盾,甚至哪怕是最轻微的擦痕,也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静立在那金光里,卡瑞尔脸上浮起一个微笑。红唇轻启,竟然说不出的柔美妩媚……

“很罕见,但是……并不难以应付,不是吗?”

砰地一声巨响。

金光从炽天神侍的手中向外延展,光柱推出杖尖,于是雅毕娜丝的身体便随之后退!金属长杖在女王恰图兰的手中摩擦出无数火光,杖头的宝石撞上她的胸膛,胸口细密的喀嚓声响成一片,几乎一瞬间,胸膛正中就凹进去了一个深达三寸的大坑!

然后。那杖头的宝石,已经在巨响中炸成了无数碎片!

迸发的威力,让雅毕娜丝倒飞而出,直接撞塌了街边的一栋木屋!隆隆的闷响中,被倒塌的房舍重重压在了下面!

而天界生物回过右手,那掌心中的金色光柱,悄无声息地探出,随着他向前挥手的动作,直直斩下!

目睹了这一切的心灵术士心中一动,布罗克的身体顿时向后猛退!巨大瘦长的城堡如同倒下一般翻过去。却没能完全闪开金丝的切割,光芒仅仅一闪,那如同带着垛口的一层边缘顿时错开!坚硬之极的精金甲壳断裂下去,竟然无声无息!而卡瑞尔随即哼了一声,反手挥动。那如刀锋般的金光一阵模糊,当他收回手时。布罗克已经向后退开。但三柄精金弯刀,甚至是握着弯刀的金属手臂也随之一片片掉落,短短的刹那,竟然被削成了十余段之多!

爱德华的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冰,深褐色的双眼已经完全转成了银色。心灵的触须翻卷挪移,鼓动他黑色的罩袍。如火光中的阴影般缠斗不休,从空间里的每一个位置,锁住那个天界生物!

他要攻击过来了!

加持在身体上的灵能预言术,给了爱德华一个瞬间的明悟。那是脑海中,对于时间节点的预读……然而,就在心灵术士明悟的下一个刹那,天界生物金色的身影一虚,一实,已经出现在十尺之外!

那一刹那,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自己精神也恍惚了一下!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支箭,从完全静止一下变得高速前冲之间根本就没有预备动作,即使是自我催眠带来的远超常人的时间感知,也只看见天界生物的起身,前冲的一瞬……他的身体化作了一条淡淡的影,那速度实在太快,掠过地面后许久,地上的泥土才猛然炸开,可怕的暴风向着四周迸发,留下一道岩石嶙峋的深沟!

而弥漫的烟尘里,卡瑞尔右手闪电般探出,已经抓住了一个卒兵恰图兰的后颈!单手将之举了起来!

卒兵恰图兰的全身都是由最纯的精钢铸造,光是重量,已经足够让四五个战士出尽全力方能抬起,虽然钢铁硬度远不如城堡棋子的精金,或者女王棋子的秘银,但沉重的身躯加上构装生物巨大力量,已经足够保证这些卒兵在战场上的纵横无敌!

但是此刻,在那双柔嫩得仿佛吹弹得破的手掌,这一切都似乎完全化作了浮云。

那轻轻一握之中,一个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裂缝就从那卒兵的后颈上蔓延开来,而金属的重量更是如同无物!炽天神侍只是一抬手,就将他给举到了空中,这名卒兵四肢舞动,手中长剑连连向后脑上劈砍,但那金属的剑刃只能在光能的铠甲上溅起一溜火星,人形形态的身体向后无法施展力量,空有一身战力,却只能任凭宰割。

然而,这个进攻出乎了炽天神侍的意料。

他收起了笑容,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变得无比冰冷……因为他的目标,正在远远的三十呎外,盯着他的目光里,似有轻蔑。

而他的身周,是一片紫色的光翼。

平行展开的光泽,构造出一层羽翼的外貌,然而他们的实质,却是无数拳头大小的弹珠,他们由纯粹的能量汇聚,那深沉的紫色,说明他们的本质——源自于魔网最为本源的力量,没有经过任何形式的塑造,仅仅只是一团能量,塑造起来的事物。

但数量何等众多?

不仅仅是爱德华,他身后的法师也在这瞬间使用了这个法术的晋级版,魔法飞弹,不过是最为单纯的法术,但也正因为如此,它对于任何魔力,都具有着良好的契合力,只要拥有足够的能量推动,便可以对于任何的敌人造成影响,除非对手已经强大到了,足够影响魔网本身的存在……

炽天神侍虽然强大得无法揣测,但他毕竟不是神,他只能利用规则,却无法改变那规则。

所以,他只能茫然地放开那帕图兰卒兵,看着那黑袍之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尖向前,点指那金色的人物……

而那一刻的景象,是在场的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景色。

光翼伸展开来。

紫色的奥术射流喷涌而出,魔力的光辉,在几十尺的距离内拉出无数层叠的光带,无数道光线一瞬间就跨越了空间,让人产生了一种空间都被这汹涌的能量撕裂的错觉!而在这个念头刚刚成型的刹那,叮当作响的声音已经连缀成为震耳欲聋颤鸣!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时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撞击声,持续了三个呼吸。

紫色的光晕退散。被金色的光晕覆盖。

那道金色的光晕,已经化作了一柄长剑,但剑身似是没有实体一样,只是由一片流动的金色构成。就像是融化的黄金……然而以爱德华的眼力,也无法看出。那剑刃究竟是已经凝聚的实体,还是单纯由一些特殊的能量构成。

炽天神侍的背后。两对光翼舒展开来。将他的身体托起在空中,只是那原本精美的白色长衣,此刻已经出现了片片的裂痕和破洞,虽然每一个都不过指甲大小,但其下露出的,那白腻的肤色。还是让这位天界生物,不复之前的飘逸,而带上了几分狼狈。

然而,此刻。卡瑞尔已经无从去理会外表,他双手将那柄金光构筑的长剑持在胸前,但轻颤的剑尖遥遥对着远方那模糊的身影!

爱德华凝立在人群里,但他身周的阴影和光线,在不住旋转,就象搅浑了一汪潭水。而在所有人的感知中,甚至在卡瑞尔的视线里,他周遭的空间内就像浮起了层层雾气,让那个仅仅属于人类的身影若隐若现,再不是完整清晰地呈现在他们的感知中。

“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卡瑞尔叹息了一声,忽然开口。

他放下剑,静立在空中,光之羽翼在背后展开,慢慢的拂动,手中金色的光能已经消散,他的表情,看上去已经褪去了那种杀伐的气息,而颇为悠闲。

“真是荣幸,我还以为,我这样卑微的存在,没有资格跟一位神侍交谈。”黑袍的心灵术士,如此嘲讽道。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力量很不错……对于人类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我虽然可以战胜你,但是对于你身周的这些人,我似乎就没有什么把握,要知道你周围这里至少有两个选民,蓓尔莱娜和罗丝虽然并非什么强大的存在,但毕竟也是神,如果被她们直接找上了,恐怕即使是我,也会失去留在这个位面中的机会。”

卡瑞尔盯着那个最大的敌人,忽然又露出了笑容。

“但我也同样可以动用同伴,实际上,如果有必要,父神是不会介意我再从天界调用上一些下级的星界使徒的,虽然那会造成一些损耗,不过最近下层界的那些家伙们相当安分,所以这点损耗也算不上什么问题,至于数量上么,上千或者不可能了,但几百还不是什么负担。”

“那么,您何不试试看?”爱德华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嘲讽的曲线。

他很清楚对方说的话中,包含着几分真实。

传说中,七城天堂山的世界,每一层都拥有着与主物质位面相差无几的面积,而其中栖息的天界生物数量,却并非是人类的规模能够相比,每一天,在与邪魔们敌对的永久战场上,仅仅是作为损耗品而陨落的天界生物,就已经不是成百上千可以形容,即使是在后面再乘上一个万作为单位,也并非什么奇谈。

可是,想要让如此多的天界生物突破位面的窠臼,这损耗可真的不是用‘不是负担’就能总结的……就算兰森德尔舍得下那个血本,主物质位面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人给那些星界使徒们附体玩?

没有实体,他们也不过就是些召唤生物而已,就算再强也不可能闹翻了天。

众神为了各自的利益,绝不可能允许晨曦之神如此胆大包天,自作独断。

“抢夺什么的,只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大多数时候这种方法很有效,但是事实上却还是要承担一些风险,因此很多时候换上一种或者更多种方式也是不错,甚至是更有效的选择。”

卡瑞尔轻轻偏了偏头。

“你应该很清楚。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你看起来并不象是个穷凶极恶的恶徒,也不是个想要看着世界大乱的疯子,那么保留着那样如此危险的东西?那对于你有什么好处么?可以帮助你达成什么样的愿望?”

“我有很多的愿望。”爱德华道。

“很多愿望?不成问题,与父神的力量相比,你的所有愿望,只要不会自相矛盾,便可以全部得到实现。”卡瑞尔的表情,变得更加温暖。双眸之中的怜悯,犹如圣母:“所以啊,你只要把那东西交给我,你跟这些事情就完全无关了不是么?而你可以实现你的目的,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这个国家的国王的位置,我也可以让他让给你。或者。你准备要那个帝国国王的位置?”

爱德华并不回答。

“嗯,看来,你虽然用有了一块领地,但却并不是很希望统治他人?好吧,那么你要什么,力量?也不成问题。只要复审允许,我就算是给予你现在我所拥有的所有力量,也是轻而易举的,甚至这些也不算什么。父神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变成为这个位面之中最强的存在。”

爱德华仍旧沉默。

“你认为,父神的力量不合适么?我猜猜看,嗯,人类的欲望,恐怕都是那个样子的。所以,你的反抗,也是源自于这个,源自于你们心底里的欲望。”

炽天神侍轻轻拍手,然后道:

“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一旦得到了父神的力量,很有可能父神就会很快将之收回?真是小……心的想法,这种程度的力量,在父神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让你成为一个匹敌我的生物又如何,让你永生又如何?那对于父神而言,都是很简单的。就像你们人类说的,‘举手之劳’,你会因为一天之中多举了几次手而去斤斤计较,那力量用在了那里么?而你也同样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一个至高神祇的力量,是有多大吧?”|

“你只有这些话吗?”

爱德华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那个滔滔不绝的敌人。

“你知道吗,如今你身上的力量,同样不属于你自己,一旦那个家伙完成了对于力量的收集,你立刻就会失去价值,即使它能够承认你的位置,在他的目的完成之后,你的结局也同样凄惨。”

卡瑞尔不紧不慢的继续,他的笑容扩展,越发的妩媚,甚至连爱德华身后,几个老法师的脸色都已经变了,不得不垂下头,专心致志的准备自己的法术。

“或者,你对于潘铎瑞恩还缺乏足够的了解?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在人类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上古邪恶怪物。你应该可以明白,这种怪物,没有任何与你这样的凡人相似的思维。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只是要将这个世界这个位面,这个多元宇宙彻底摧毁!所以不管如何,你最终都无法完成你的愿望,不管你的愿望是获得力量,或者统治世界,或者其他的什么!都只会随着他对于世界的毁灭而一起毁之一旦。”

“难道你的目标,也是毁灭这个多元宇宙?”他问道。

“如果……”爱德华的嘴唇,张了张……

在这个刹那,他确实是犹豫了一下。

潘铎瑞恩的存在,卡特泽耶克已经解释过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确实根本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控制的限度,可想而知的,这力量会一步步的被释放出来,可是最终的结局,也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如同这个人妖天使所说的那样。

一时间,他不由想起了那个小朋友们也耳熟能详的故事——放出了魔鬼之后,渔夫面对着的结局是如何的,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难道真的存在那种被随便一骗,就回到了瓶子里面的愚蠢魔族?

“如果,我是想要艾莲娜呢?”他问道。

或者说,他想要这样问。

在意志转化成为声音之前,一个声音,干涩,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阻止了他。

“这就是种族智力的差异……你居然相信他的鬼话?”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回响,平稳中,带着某种嘲讽的轻快:

“你知道王权的力量是如何发挥的么?你觉得那是用泥巴捏出来的玩具?可以随你戴了摘摘了戴?力量发动的前提,是与你的灵魂的全面结合!在戴上它的第一时间,你就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你觉得兰森德尔在得到了你们之后,会耗费心思,将你的的灵魂从王权上剥离出来?我不否认他确实拥有着那种程度的力量,问题是你觉得他会有那样的耐心么?”

“那么,你觉得我把它给你,更合适一些?”

“它并不属于我,我只能研究它,但我不会奢望得到它。”噬魂怪巫妖的回答,出人意料:“这盘棋局里,只有你才是摆上了台面的棋子,我没有资格,而你没有选择。”

“……你说什么?”

“这是博弈,只在骑手之间进行,我无力参与到这个游戏里,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而你……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前路的余地,除非你的力量,足以让你坐在这棋局的外面,否则的话,你的一举一动,都注定了不过是受人摆布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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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要怎么做?”

卡瑞尔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那个人类脸上的动摇,所以他在笑……事实上,他似乎一直在微笑。

因为在他的思考中,这个人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炽天神侍曾经试图了解过他,在进入这座城市之前,在进入这城市之后,都有着传闻,流言,以及在那些堕落的灵魂里得到的消息,而在这些描述中,这个人类是很普通的。

他拥有一片领地,他建筑了一座法师塔,他甚至有几个女性的同伴,很漂亮……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他不过是个被欲望驱动的凡俗存在而已。所以卡瑞尔很自信,认为自己找到了最简单的办法。因为对于这样的存在,更加切实和高等的利益,总是能够让他们做出自以为‘聪明’的举动。

然而,炽天神侍的笑容,忽然僵硬了……

因为他忽然感到胸口一窒。

呼吸停顿了一下,奇怪的感觉开始从炽天神侍的身体中升腾起来。那中间夹杂着一种疼痛,似乎很细,却又尖锐,就像是一根针,刺进胸腹,让他的身体甚至轻轻颤抖。

发生了什么?

卡瑞尔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那个对手的身体。于是,他抬起目光……不由下意识的又眨了几下眼睛,但视线反而更加模糊,而且结膜里仿佛被撒了一层沙子一样磨得生疼!

一片模糊里。他看到那个年轻人张开嘴唇,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眼前的景色在慢慢的扭曲,黑暗弥漫,世界却似乎变得多彩,甚至连头脑都开始不停地抽动。

“傲慢,是一种原罪。”

直到那个人类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那声音温和,却莫名地冷漠,冷得象冰。

“你认为。我在得到了王权之后,会对于你们的到来仍旧毫无准备?或者,你认为,人类的力量,也不过如此?或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如此的……可那并不表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对不对?”

实际上,一切的发生,都很短暂,因为他们的对话,是心灵之语。要完成,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然而,对于天界生物来说,已经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漫长到足以让他的瞬间爆发落在百尺之外,空气被他恐怖的加速度破开,形成有质一般的锥形气浪!

可痛苦,如影随形。

“这是……诅咒?”

卡瑞尔的脸色正在变,声音也在变。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种刺痛,变得和缓一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到,对方长袍里伸出的那只手。

苍白,修长……对于心灵力量的操纵,对于长袍的喜爱,让原本属于那只手的,健康的血色正在逐渐消退,与柔软的黑色绒布形成一种鲜明的比色,

而这只手掌之中握着的东西,则更像是最为深邃的幽影,构造出的实体。

“这是魔鬼们精致的作品,对于天界生物有特殊的效果,而如今看来,与他们交易固然相当的不合算,不过货物的质量,至少是不会打折扣的。”

那是一枚黑色的卷轴,只有一掌多长,通体散发着妖异的暗红色泽,两枚紫色的宝石扣已经张开,就像是一个生物,其下扭曲在一张张开的口。漆黑的皮革上带着鳞片的环痕,却自有一种光泽,正在燃烧成为晦暗的火焰。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存在,象天使一样了解天使,那么,就只有魔鬼了吧……

卡瑞尔沉默着。

惊讶从他的心中升起,然后,是愤怒。

一抹

但他并不知道,这伤痛,这眩晕,还有这血,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声音——那低沉得让他无法听到,却已经听了很久的声音。

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从他的出现,甚至更早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一步步的,将他投入了陷阱……事实上,如果卡瑞尔能够仔细的观察,他或者可以察觉,眼前那个人手里那卷轴,并非什么恶魔的诅咒。那卷轴上的火焰,抖动得太过剧烈,而虚伪。一个个崩裂的魔纹,也太过单调了。似是而非的符文,并不符合巴特祖们细致严谨的个性。

然而,此刻的炽天神侍,已经无法去分辨了。

强大的声压从一开始就已经搅动了他的晶状体,他的血管,以及三半规管……模糊视线,截断供氧,破坏平衡,这是直接作用在头部的声波威压,远比对付艾瑞埃尔的时候,要更加集中,而富有威力!

在他击败了矮人与半精灵,击退了恰图兰尼们,又进行了一段对话之后的现在,那伤害,已经积累成了一种致命的程度。

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毒蛇一样撕咬着天界生物的神经,卡瑞尔精致的面孔僵硬起来,那双细长而妩媚的眸子,如黄金一般的目色,如今已经缀上了两点刺目的红!细细的鲜血如泪水一般从眼角倾泻,在那张完美的面孔上,滑下惊心动魄的痕迹。

然而人类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站在那个敌人身后的半精灵女孩,悠然地伸出一只手。

阴影,就于她的手中幻化成为模糊的符号,继而闪亮起来……那些法术符文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她,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飞速旋转。而周围像是风暴一样的呼啸声骤然膨胀,变得越来越激昂。

她身后的阴影向外延展,潮水一般……漆黑,抖动,飞舞幻化。如迷雾一般从周遭环绕涌动,将所有的光源隔绝。

卡瑞尔一惊!

他知道,那是蓓尔莱娜牧师的神术力量,他也知道,那弥漫的黑暗并不带有攻击性,只能给常人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负面情绪,让他们沉溺于恐惧不能自拔。然而对于一位炽天神侍,这只能是隔绝了周遭的光,会让他的力量受到些许的削弱罢了。

可他忽然想到,这个女孩。是蓓尔莱娜的选民……可一位选民的攻击,又怎么会只是为了遮挡一些光?

庞大的力量从空间之中汇聚,在丽莎?丽诺比丽的手中汇聚,于是空间中的阴影就像是活物一样,缠绕着她。将之包围其中——那是仪式的效果,将这个城市中。所有的蓓尔莱娜的牧师的力量。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不,不对,更多,在这个城市里,还有着一股力量,它更加强大。但也更加分散,潜藏在更加遥远的地方,那是深邃的地底……

神能共鸣?

心中的惊讶,让卡瑞尔吐出一个短促的音符……不得不说。这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注意超出任何智者的想象!因为那辅助这黑暗的力量,是出自一个传闻中仅仅只以嫉妒,憎恨和阴谋闻名的神祇。

那是罗丝的力量!

就像是一个信号,黑暗动了。

如火焰一样向内卷曲,不规则黑影在风暴中翻滚着靠近,然后显出本身面貌——一根粗壮的的巨大手臂,带着约略的七八根爪尖,从天而降!用碾死蚂蚁的气势撞上了黑楠中唯一的一点亮光!而炽天神侍则轻叱一声!身周一层金色的光晕,如无形的虹膜挡住它的蔓延!

黑色的火焰在光墙上炸开,化为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但那薄薄的能量防护一下子就向中央凹了下去,发出刺耳的能量撞击音!

反击在卡瑞尔举起剑的同时展开!虹膜在消退之前的一刹反向包裹上去,仿佛巨大的网络,分割旋转,将那巨大的指爪一下子切成数片的碎块!澎湃的气流把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糨糊般的黑暗,也不安的鼓荡着,但若仔细观察,不断塌陷的黑暗,实际上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面貌搭砌生长——凹凸扭曲,盖满阴影,一直向上延展。

“奇怪的战术,但很有效,这是简化的超频震荡?但你仅仅付出了大约两个操控声音的力量,可惜,弱点很明显,如果他封闭了自己周遭的空气流动,你的攻击就会无效,虚张声势,不见得能持续太久,嗯,你是想要给他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在心灵术士心中响起。

当然不是。

爱德华露出了一个微笑。但瞳孔,却正在一层层的收缩!

机会来了。

卡瑞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挥剑!

剑刃前的空气,被压缩成一道纤细的缝隙。

然后,黑暗炸裂了,好像是被气浪推开,成为一个巨大的空洞,光芒从中透射,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剧烈地融合,消泯,原本熊熊烈焰顿时化为无数火星飞散!虽然这光线闪耀得如此短暂,仿佛是一闪即逝的流星,但黑暗中巨大的破空证实它确实曾经存在过。

但这只是前奏。

“不!”

黑暗的中心忽然发出了一个声音……丽莎小姐张开嘴,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但在她的声音出口之前,她目光里的炽天神侍已经转动了身体,手中的长剑的金光闪烁,他的身体闪烁金光……光芒合成一条金色的线!

一剑开路,一剑刺击!看起来是两个动作,但在一般人眼中这两个动作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视界之外,所有人看到的,只有一道光影,那是三对金红的光翼,延展成为光的轨迹,而最终,这光泽在他们眼中重合为一个点,一边的影子消失,而卡瑞尔站在空间里。爱德华原本静立的地方!

就好像他本来就站在那里,而那剑就应该斩断那个敌人的身影一样,天经地义,毫无瑕疵。

很可惜,卡瑞尔预想中的人体分开的景象,并不曾出现。

相反,脑中那种眩晕的震颤又来了!刹那的痛苦。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微颤抖,天界生物不得不定了定神才保持住站立的姿态,可就是这刹那的犹豫,黑暗的巨手已经再一次凝聚,赫然浸透了他的防护,光翼尖端在黑暗的侵蚀下猛烈扭动!炸开羽毛于空气中不断迸飞!

还有……

一种可怕的力量。就在那一瞬间,侵入了他的身体,他的目光落下,在自己的左臂上……因为这一刻,他感觉不到那里的存在。他所有的感觉和气息就被这冲入他身体中的东西麻痹了!

那无影无形的东西,本不应该存在,但炽天神侍在这一刹那,却动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即使他的光翼已经在那黑暗的巨手之下损失大半。但这一瞬他甚至挣断了原本还有希望挽救的一大片羽毛!

吸了一口气,他举剑。光芒的圣剑一划。一条手臂已经离开了身体!

没有丝毫的犹豫,臂落,血溅。

只不过从他肩膀断臂处涌出的血是红的,而那只掉下的手臂流出来的却是一种莹蓝。

那是一种极端通透的颜色,明亮冰冷,就像是冰晶一样的蓝。星星点点的,从那手臂洁白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演化成了无数的尖刺,从上面凸起。活物一样生长,然而那却并非是活物,而是一层层,一簇簇的结晶!

甚至从如泉水一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就在落下之前已经从嫣红化为蔚蓝,液体晶化成为剔透的连线,成为浑然天成的雕刻!

这是晶化术,虽然不过是个六级的灵能,然而它的力量,却格外恐怖……活化的灵能力量,如最为贪婪的生物一样的吞噬,同化掉它沾染的一切——无论是什么,只要归类为物质,都会被那狂暴的力量转化成为单纯的水晶!

“很好的决断。”

爱德华冷漠的笑,然而那笑容,未尝没有遗憾。

在那兜帽的阴影里,他的五官中,同样有细微的血珠渗出……想要让一个炽天神侍受到晶化术的影响,其中消耗的力量远不是他这个仅仅接触到六级灵能的存在所能轻易付出的——超限导能压榨着大脑,完成了看似无法完成的任务,而代价就是,对于身体的严重伤害,身体上的痛苦开始从神经冲进脊髓,针刺火烧一般的,让他的脑浆仿佛沸腾了一般!

“干得不错,超限导能,异能穿透还有晶化术……还算精彩的表演,可惜,不够,远远不够。”

在爱德华的心中,卡特泽耶克开口道:“你仍旧缺乏了一种勇气,胆怯束缚了你的思想,作为一位心灵术士,你应该谨记,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层外壳,包裹着核心,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强烈,你就可以用它来扭曲所有的,被称为现实的东西……”

是啊,或者,真的还不够。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敌人身上停留。

而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炽天神侍,同样也在盯着他。

高傲的炽天神侍,竟然被一个凡人所伤?

这个认知,让卡瑞尔紧抿着嘴唇,盯着那个年轻的人类,目光锐利得像是一只鹰。金色的火焰在其中闪烁不休。“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若是知道你的目标,想要捕捉你,自然也就容易了一点。”

“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卡瑞尔同样在笑。然后下一个瞬间,他的光翼,他的所有的光泽向着内部收缩……强大的神力在身体上流过,修补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巨大创伤——当光泽消失,已经勾勒出了他左手的轮廓,苍白的皮肤带着粉红的色泽,然而损耗的,便只有那件古朴的长袍了。

当然,代价不可能如此低微。

无时无刻不在身周的圣光已经减弱到了一个稀薄的程度,他美丽但已经被愤怒扭曲的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清晰。

“你已经输了。”

爱德华开口道。

“你也同样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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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的力量,扭曲,必然是有限的,那是由力量的本体来决定,有些存在,必然可以拒绝改变,所以,你不用那个力量来进攻,就可以降低风险。

他的手指不住的收拢,将那枚逐渐收缩的光球握在五指之中,黑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奔腾延展,最终将整个光芒都收拢在黑暗之中!

仔细看去,这个光球是由无数神秘、繁复的符号构成。其中有着几组各种各样的符文正在旋转不休……银蓝红绿的光泽扭结在一起,紧密契合却又泾渭分明,组合在一起的光华便形成了那一层火焰般的外表结构,而不断闪动的外表,竟然一时之间将周围浓厚的黑暗抵制住,并从其中仄仄的放出闪烁的光!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力量。可能是多远宇宙之中,最为本源的力量之一……没有人说明这一点,但是所有看到这个景象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样的一种想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再临

后面乱了,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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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天神侍心中的惊讶,简直已经无法形容!

他盯着那不过是一张普通的人类的面孔,虽然那兜帽的阴影,如黑洞一般深邃之间,闪耀着一片银白的光晕,但毕竟不过是一个人类的面孔。而这个时候,心灵术士也刚好从掌心里那一抹金色的闪光中抬起视线,他看着卡瑞尔,似乎扬了扬嘴角。

那是……嘲讽?

卡瑞尔咬紧了牙齿。

他知道自己太大意了,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对方可能拥有很强的力量,然而在思维的深处,却还是对于对方产生了轻视。没有想到这些凡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将几十名牧师力量集中为一体,即使是他的本体现临于此,面对这种力量的时候,也要感到棘手。

更何况,还有那个人类的力量。

刚刚那一击之前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魔网的活动,对于他来说那个人似乎就是突然扬了扬手,于是一股力量就凭空附上了他的手臂,将之化为了水晶——但仅仅如此,或者还没什么,更加可怕的是,对方竟然轻而易举的又将那水晶还原,从而剥夺了炽天神侍的一部分本质!

身体上的损失对于一个炽天神侍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麻烦,毕竟只要神能充足他随时都可以修补这样的伤害,然而刚刚那个人所做的却是在掠夺,将组成了炽天神侍?卡瑞尔的本体,他的灵魂的一部分给生生地吞吃了!

吞噬。

这种力量并非闻所未闻,但却是罕见的……这这样的损害,即使再休息多久也不行。再补充多少药剂也不行,甚至是回到天堂山去修养也不行,作为卡瑞尔的一部分已经消失了,再也无法通过一般的办法找回!

卡瑞尔毫不犹豫的向后,周遭的黑影卷动着,重新聚集成为巨大的爪子,向他抓下,但炽天神侍仅仅是挥剑,便将之斩成了碎片,他的身体在这一瞬就加速到了极致。空气中可怕的扰流迸发开一道锥状的云朵,而他已经冲破了声音的阻隔!

既然失败了,就逃走吧。

接受失败并不困难,但是要在瞬间选择接受失败就不容易,尤其是在双方的力量上还没有明显的差距的时候……一般来说无论有多小的可能性。人们都忍不住去尝试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挽回。试试看败中取胜。

但是卡瑞尔不是人类。即使在仍然能够看到胜利的希望的时候。他依然能够用最理智的判断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因为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实力已经处于下风了,所以他就选择了逃跑。

自己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但毫无疑问的,是小看了这个对手——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怪物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他却察觉自己已经被包围在了一个前所未见的陷阱里,他能看出所有对方摆在台面上的力量的强弱。破绽,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看透对方还有多少力量仍旧潜藏在黑暗之中。

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何知道了他的到来,他也不知道。蓓尔莱娜的牧师为何会忽然和罗丝的牧师联手抗敌,甚至他发现对方那个传闻中是魔法师的王权使用者,用的根本就不是魔法的力量……更别说,对于王权这件传说中的神器,他更是一无所知——他本来想要借此机会来试探这一点,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催动王权的力量与他敌对,只凭借自身的力量,就已经让他无法应付。而现在,他还被吞噬了一部分的灵魂本质!

而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没有被使用出来。

既然看不透,冒险争取试试看能不能挽回就是极端愚蠢的举动了……而且,他现在也冒不起那个险。

作为附体物的存在,他现在的身体太过脆弱,也会受到致命的伤害,虽然这具身体的灭亡,最终只会导致他的本质直接被送返回到天堂山。可是那样的结果,也同样是难以接受的。

所有的一切想法,闪电一般流过炽天神侍的思维,但下一瞬,他似乎忽然明白了,驱动他逃走的,是一个更加简单的理由。

恐惧。

源自于最为简单的,最为根源的恐惧,甚至无需去思索,便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维……这个念头像是电光一样照亮卡瑞尔的思索。

他想摇摇头,驱散这种可笑的情绪——这深深的恐惧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面对一个人类对手的时候,应该只能是相反才对……可这一瞬间之后,他就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直觉到底有多么重要。

白金色的光辉,在他的身后绽开,一片片地流光,在他的身体上闪动。作为外层界的高等生物,天使们对于空间理论的了解,已经化为了无可非议的本能,甚至远比恶魔还要深厚,即使是空间已经被邪术干扰的现在,他也可以……

然后,流光以更快的速度,从炽天神侍的身体上消散!

高速的后退,让他猛地撞上那黑暗构成的实体!无声无息的,那云层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可他的冲击,也仿佛冲入了一层黏滞的液体中,就此缓和下来!

空间锁?

心中的惊讶,让卡瑞尔差一点低吼起来,他的目光转动,立刻就注意到了那异常的源头——等同于秘法视力的视觉,让他透过深邃的黑暗,看到那些静立的法师身侧,无数的魔网的线条!

环法仪式。

人类施展的空间锁对于一位炽天神侍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过如今,环法仪式却将所有人的力量连接在一切,空间锁的力量,即使没有增强到了可怕的地步。但如今潘铎瑞恩的邪符已经出现,在这力量的影响下,空间本就已经狂暴而无从揣测,任何更进一步的干扰,都可以造成更加严重的效果。

这是一座完整的陷阱,就如同对方所说,早就已经为自己布下了!

那个念头,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将卡瑞尔的心也冻结在一起!

既然不能退,那么。就只有前进!

“我能够结束一切,太简单了,不是吗?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么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什么?”卡瑞尔低声自语。但千尺的距离似乎并不会造成任何的障碍,他的言辞。就这样流畅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灵之中。

那是一种平静。但却是灼热的。

在这语声里,炽天神侍毫不犹豫地反身,举剑,于是那金黄的光剑,骤然伸展!

阳光的金红,好像铺开的线一样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但更多的光。则在天界生物的双手上!这光飞舞着,如同无数丝线!编织,生长,最终化为超越百尺的光之圣剑!黑暗在这力量之前消亡。光线如刀子一样向外劈开所有的阴霾,眨眼之间,炽天神侍与心灵术士之间,已经是一片空旷的坦途!

那灼热的金色光芒,如同燃烧……而身处其中,炽天神侍的身体,则正在一点点消亡,皮肤像是枯干的树皮一样皴裂,卷曲,继而在光芒中,化作一道白烟!

这是最强的力量的代价,过于灼热的能量,同样会杀死所有的生命,即使是天使的附体者,然而正是这样的代价,才促成了这一击,可以将炽天神侍卡瑞尔的所有力量,都暂时显现在人间!

是的,足够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此刻终结。

眼中金红的一片里,卡瑞尔微笑起来。他眼神之中一片平静,静静地看着黑暗之中,长长的金光正在掠过半个天空,席卷一切的威势扯开黑暗,从正面向那个人类斩击过去!

但正是在接触的刹那,一声可怕的闷响,炸裂开来!惊雷滚滚,将一切的声音,都吞噬殆尽!

这一剑.在虚空之中撞上了什么东西。

无形的光剑之上,竟然传来的反震的力量!让炽天神侍感觉到一阵巨大的震荡,酸麻从双手上向外延伸,几乎让双臂的一半,都丧失了感觉!

怎么可能!

这一刻,卡瑞尔嘶声狂呼!因为谈看到,那如一道光虹的巨剑,竟然停顿下来!而他吃惊的,不是国为这一刀被挡住,而是因为那个人类竟然仅仅是举起了手,就将这可以劈开一座山的光之剑给挡了下来!

转瞬之间,笼罩半个天空的金色火焰就黑暗所吞没。

“心灵的力量,你可以扭曲你想要的一切,其中的限度,只由你的想象来决定,有些存在,必然可以拒绝改变,但当你的心灵足够强大,你便可以让这世界的一切,都随心所欲……”

卡瑞尔听不到,那个人类心中响起的,属于噬魂怪巫妖的声音,他只能看到,那个人类举步向前,仅仅是一步之间,两人之间千尺的距离,就已经化为了无形。

卡瑞尔茫然地瞪着眼睛,以最近的距离,看着那张平凡的人类的脸,然后,他的目光向下,落在对方的手掌上,那里有一柄暗红色的长剑,正向着他的胸口刺过来。

于是卡瑞尔茫然地试图后退。

……本应该是这样的,然而,他却没有动,他瞪大眼睛,那张美丽的脸上已经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那柄暗红的长剑竟然悄无声息地,如同毫无阻碍一样穿过了他身周的神力护盾,于一个细微的摩擦音里面,从卡瑞尔的前心刺入胸中透过!

这是一座完整的陷阱,就如同对方所说,早就已经为自己布下了!

这样的认知,再一次划过炽天神侍的脑海,激烈的思维让他忍不住张开了嘴……于是一大口鲜血就这样从他的口中喷涌!可是,那带着金色的鲜血在空气中就已经气化,化为无形!

炽天神侍的手无力地缓缓垂下。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和脊柱已经被这一剑洞穿。而且这剑还带着可怕的力量,竟然在他的身体内变形了!肌体和内脏被那些伸出来的无数剑刃穿刺,翻搅,几乎仅仅一瞬间,那些属于人类的内脏就已经碎得一塌糊涂!

顺带侵入的还有剑上附着的热气。那是几乎可以媲美熔岩的热量。炽天神侍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力量正在将他的内脏都完全烤熟,烤焦,最后化成灰烬的过程!

卡瑞尔的瞳孔,在一瞬间涣散,金色正在从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的死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脑海中第一次清晰无比地泛出了这个概念,这和宰杀其他人时候的漠然习惯了感觉完全不同,他第一次真真实实地触摸到了这个概念所蕴然的意义。

死亡。

那是冷漠的。一片空虚中,只有他的存在,而那侵袭而来的空虚是如此的巨大。不可抗拒。

正是这种东西,让他恐惧。

尸体轰地一声,化为灰烬。

心灵术士的身体静立。奇异的感官却冲刷着他的思维,那细微的丝线只是在虚空中迤逦前行。可却似乎向他的身体之中传送着无数的东西……它飘飞着。翻滚着,内中蕴涵的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都在咒一点一滴涌出。这力量初始尚如水滴,后来又成潺潺细流,转眼之间,已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河!

这一刻,他的理智在警告。灵魂在躁动……无数个撞击的感受在身体之中涌起,像是西大陆上所有的攻城槌在向他的身体发动冲击,大大小小的声音在他的心中颤抖轰鸣,意识中他拼命的在挣扎。可是那力量的传输却似乎无可抑制……

“他在干什么?我们是不是赢了?”

他们低低的颂唱声在同一时刻中断了,法师们的身体颤抖着,净尽全力试图压制住那颤抖不休的法术结构,但魔网的力量却在那一刹那带着无法抵御的力量翻卷过来,将那些构造出来的力量直接碾碎,就像海浪卷过滩上,仅仅一下,再精致的沙雕也会了无痕迹!

精神与魔网的直接碰撞,带来无法形容的痛苦,颤抖着,法师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在目光所及的半空之中,周围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背后湛蓝的天空,空间从两边张开了,起了一道道金色的涟漪。

涟漪中央,无比繁复奥秘的法则之线正在打开一道道门扉,光之门扉。

勃艮第上空的风一瞬间就静止了。

爱德华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他看着那里的光,那些光凝结在一起,勾勒出最为繁复的符号,从光门中延伸出来,伴随着飞舞的白色字符,十名身加金红亮色长袍,背后展开着光之羽翼的神秘人从中跨步而出。

一串串的电弧火光在少女的身后丝丝作响,继而,在那些仿佛玉石一样光滑、凝固的光甲的表面跳跃,

细腻而洁白的肌肤。格外修长纤秀的身体,烁着点点金光的发丝,构成了一张仿佛在梦中才能出现的华丽图卷。

闯入者慢慢抬起头,露出金发遮掩下的面庞,她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目光在爱德华的脸上微微一顿。两人之间,相距千尺,然而,心灵术士银色的眼睛,却如镜面一般的映出女孩冷漠的的面孔……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唯有那一瞬间,那一双黄金火焰般的瞳孔之中,闪烁着难以察觉的光芒。

“到此为止。”

四周的一切,终于归于沉寂,她终于开口了,但与爱德华的记忆中又有了一些不同,不再是女孩子纯净甜美的声音,也不复那种冷漠的清越,而是深沉、浑厚、又有着难以名状韵律的宏大音域。

爱德华盯着那双眼睛。

他看的很仔细,即使远隔千尺,他似乎也能在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自己一片银白的双眼,然后看到那银白里映出的,金黄色的瞳孔。

艾瑞埃尔的瞳孔。

他心下一片冷然。

是艾瑞埃尔,是炽天神侍,那……就已经不是她了,现在站在那里的已经不是人,只是一个操作着他的身体的怪物而已,她的灵魂,不管是已经同化,或者是被压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已经不在了。在一个炽天神侍的面前,一个人类的灵魂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即使多么坚强,最终也只会被那个远远强大的存在同调。

或者,准确的说,是吞噬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断言,本来最为简单的想法是,她们仍旧和从前一样,是处于一个清醒而一个陷入沉睡的状态,只要分开两个灵魂,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然而这一刻,就在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会有一些有关于炽天神侍的秘密流过爱德华的心底,就像是一部分灵魂忽然就觉醒了,一瞬间活跃了起来,像是一条流淌着语言与文字的河流一样,一一从他思绪深处浮现。

那语言,那文字,那记忆,告诉他一切都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奇迹产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战

“艾莲娜……”

“艾莲娜姐姐……”

目注着那金色光晕中,熟悉的身影,远处,丽莎与亚莎莉不由同时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呼唤。

然而那金色的女子皱起眉头,用闪烁着怒火的金眸注视着那个黑袍中的人类——在他的手中,那原本是炽天神侍?卡瑞尔的人形,正在不断的崩解,化作细微的灰粉,散布在周遭的风中,只留下点点金色光辉在其中凝结起来,构成那个与之相差无几的虚影。

那是更加完美的天界生物,健壮,高大,就像人类能够想到完成的最为标准的雕塑一样,充满了美感,完美的美感。

然而,这份完美,如今已经被破坏了……残缺的,外露的骨骼和内脏在微微颤抖,即使由那纯粹的金光构造,但看上去依旧多了几分狰狞!

而那只属于心灵术士的手,正是造成了这一切的源头——纤长的指尖落在何处,组成了神侍身体的金光,就会分解,崩裂,一层层地被剥离,化作光泽,被收进那只手上,银色的中指戒里,让那一点银色的光辉,越发闪烁!

当依附的躯体消失,失去了双重本质的天界生物,就会开始受到这个位面的规则的排斥,法则消磨着他的力量,试图将之推回到原本的位面……然而此刻,天界生物的身体,却丧失了所有反抗,只能徒劳地微微颤抖,却无法做出任何的,有效地抗争!

这一幕,让一些不安的躁动,在十位星界使徒之中弥散开来。

天界生物们的记忆,永远清晰。他们不会遗忘,不会错漏,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感受到了的震惊,才如此巨大,无以伦比!

那是炽天神侍?卡瑞尔。

他怎么可能会失败?怎么可能会如此任人宰割,怎么可能……会将要消逝?

炽天神侍纵横战场,圣剑之下,所向披靡,邪魔的身体在光芒中燃烧。即使仅仅一人一剑,也可以破开数万大军的阵势,锋矢向前,劈开潮水一般的邪气,身影所指。光之所至……即使他们仍旧会陨落,那也是在十倍。百倍于他们的邪恶之中!

这是刻蚀在每一个天界生物记忆中。或真切,或模糊,但不容辩驳的事实。

然而,此刻,那正在消弭,陨落的光芒中传来的感觉。也同样真实,那正是那位卡瑞尔,炽天神侍,晨曦的骄子!而正在造成了这一切的。却仅仅是一个人类,一个这个位面里,随处看见的凡俗!

“住手吧,不要再让那邪恶,污染你的灵魂。”

静静地凝视着那个人类,艾瑞埃尔金色的目光闪动,最终却只能摇头叹息。

虚空一抹。一种奇异的力量凌空而来,让卡瑞尔残缺的身影模糊起来——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湖水,无数的涟漪,开始在那种金色上荡漾,将之化为一团模糊,向上飞起。

但就在那刹那,五根纤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合拢,已经将那金色的光泽抓在手中!那代表着天界生物灵魂的金色的光晕在颤抖,在挣扎,灵魂发出的尖啸嘶吼,让远在千尺之外的人类们脸色苍白,下意识的伸手堵住耳朵!

但心灵术士的五指却仿佛铸就一般,巍然不动!

“你竟然动用了如此邪恶的力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直击灵魂的尖啸,即使是艾瑞埃尔,也无法如常地承受!她扬起金色的眉毛,厉声开口:“你正在盗取一位神侍的本质!”

“啊啊……是啊,不过,只是稍微拿走了一点儿而已,与你干的事情相比,可还差得远呢。”

目光中,映出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时,爱德华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于是他微微垂头,将自己的目光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谁让他非要来找些麻烦呢?既然失败了,代价这东西,总是要付出一些的吧。“

“嗯,盗取?呵呵,原来如此,只要让它吸收敌人,就可以转化成为自己的力量,而敌人的种类不限啊……这样的交换,可真有意思。”

他的声音是嘶哑的,空气在抵达喉咙之前就已经变得火一般的燥热……就像是要将沿途的肌体都烘烤,脱水,干燥到皲裂了的程度……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在恐惧,只是每一条肌肉似乎都雀跃起来了,然而脑中却更像是被强行点上了一把火,又塞进了无数冰块一样的不住翻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或者比起惊讶,愤怒,悲伤,更加接近兴奋。

若是平日里,自己或许会抑制住它吧,战斗之中,尤其是对于强敌的战斗之中,情绪是一种不利的因素,近乎冷漠的冷静,才能够让思维扩展到最大的程度,把握机遇,计算得失,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而控制情绪,正是心灵术士们能力的基础。

然而,如今的爱德华,却不知为何,并不想要那么做。

他的声音嘶哑,所以,语声就很慢,慢慢地说着,这语声又变成了自言自语,他垂下目光,凝注在自己右手那银色的指环上,正在逐渐暗淡的金光:“不过,一个炽天神侍的力量,也才换了这样一点儿,而且,似乎还会很快消耗……这可是太无耻了一些吧?比证监会……不,比赌球的还要一本万利啊?”

“那根本不是什么交换!而是献祭!你在助涨潘铎瑞恩,那个邪恶存在的力量!”

一时间,艾瑞埃尔声色俱厉,仿佛已经忍无可忍!但言辞间,却仍旧带有劝诫的意味:“你不是喜欢思考的么?那么就请不要愚蠢的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是那样做,他就会得到越多的力量,最终从那个监牢之中挣脱!住手吧,你做的已经太多,这个世界,这个多元宇宙。最后都会因为你的……”

“是的是的,或者,是这样,可是啊……我现在似乎并不能够相信你的话呢?艾瑞埃尔阁下?”

人类轻轻的笑,带着说不出是什么的意味:“人类这物种确实是混乱与秩序的结合,一己的一时好恶便能推动一切,我也并不例外。而且,有什么理由,让我放了他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是令人难解的。异世的语言与文化,但用心灵之语发出的言辞便有别于语言,而是意识间的交流。因此,这番话就这样直接窜进了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底!蛮横地将那种冷漠刻进每个人的意识,不管对方的意愿如何!

那其中沉重的阴狠。那种杀戮的气势,仿佛随时攫住人呼吸似的。让所有笼罩其中的存在。都不由齐齐一滞!

连那些围拢在周遭,全副武装的星界使徒,也不例外。

天界生物们五官完美的面容凝重起来……对于恐吓,他们本应无动于衷,作为天堂山的战士,恐惧这种存在。本应早已消失在千万载的岁月中,血战战场的生死搏杀里。然而,此时此刻,不过是投影的他们。那个仅仅是人类的存在,却让他们感受了这样的情绪。

如此真切。

更加准确的说,那是强加的……那个人的目光,就像是一种强大的存在,用无可抵御的方式,将恐惧这种情绪,硬生生地塞进了他们的意识里!

这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好吧,好吧,你看,艾瑞埃尔阁下,你已经问过我了,而我也回答了你的问题,很诚实的回答的。”人类继续道,长长的兜帽,却和阴影一起,覆盖住他大半的表情,唯有那嘴唇开阖,吐出不同的声音——虽然同样苍白,冷漠:“所以,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回答。”

“你!好……你可以问。”

“艾莲娜,已经被你的意识同化了,是吧?”

“我们并非是……”

“我不想听废话。是,或者不是?”人类猛地打断,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如此的不可辨驳的气势,让炽天神侍的语声,也不由一滞!

“如果真的就如你所说,我已经将她与我同化为一体,那么你要怎么做?杀死我?然后呢?”

顿了顿,艾瑞埃尔的声音也同样平静下来。

冷漠,清脆,不复那种宏大。

“然后?有意思的问题……好吧,或者,我会想办法从你的身体中榨取,恢复她的灵魂,或者我会将之埋葬,让她永远安息,或者,我会制造一个空白的灵魂填充进去,作为对于自己的慰藉……”

心灵术士顿了顿,仿佛叹息,又似乎在嘲讽:“哈,很多种的办法不是么?但是最重要的,就是我会先抓住你。”

“不论是哪一个,都只有神力方能成就的结果……不是你能够踏足的领域。”

“是啊,有难度,但这才是挑战,是不是?若是不试试看,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做不到呢?”

“你真是疯了……”

“人类本来就是很脆弱的生物,疯狂也没有什么令人奇怪的,不是么?”

对于这个评语,人类似乎全不在意,他哈哈地笑着,但那嘶哑的笑声中,没有一丝愉悦的气息:“啊,有人说,意识到自己在发疯的家伙们,实际上都还算是正常的,所以你看,我说不定还没那么夸张呢?再说啊,疯狂这个词儿,可是由理智来保证的,层层递进,就是由神的理智来保证。但是你们,或者说,你们的神,他的理智,又有哪个地方的哪一根葱能够保证呢?”

神的理智不能保证?那不就是指,神也是疯子?

亵渎!

“接受审判吧,异端!”

一个星界使徒终于忍无可忍地斥责道!她身后金红的双翼尽展,同时拉开手中一柄洁白无瑕的纤长巨弓!洁白的弓身上一瞬已经浮现出秀丽的符文,迅速膨胀,亮得耀眼,用奇怪的特异方式飞速流动,满天飞舞。

风过树梢的轻响之中,一道光芒已经随着弓弦的绷紧而催发……

“关于你们呢,我想给你们个建议……最好少废话,如果你们还想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

心灵术士的声音。似乎仍就在慢慢继续,也仍然是沙哑的,很微弱。只是在这所有听到的人的耳朵里,这个声音似乎完全不同了!甚至周遭的力量都马上就因为这句话而改变了,风,气息,光线,全充满了一股淡淡的,很奇怪的味道——死的味道。

其实那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并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深入进人的骨髓里。

艾瑞埃尔下意识回过头,刚好看到那位星界使徒呆滞的身体,她手中的长弓张开,但那支光泽构成的箭矢,却在散逸成为最为原始的能量……拉开了弓的星界使徒瞪大了眼睛。眼神抽搐,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存在!

然后下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崩散了。化作一片金色的光!

她的存在,已经被灵能碾压的力量,直接破坏!

“原来是召唤来的?那样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心灵术士的冷笑声里,他的身体,已经向前,一拳向着最为接近的那个星界使徒轰了过去!

即使最为接近。但两者之间,也仍旧有百多呎的距离,然而这个冷笑结束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经几乎笼罩住了那个敌人——他的手臂,一瞬间便已经延长,扩展,当那个拳头落在对手面前的时候,已经庞大得仿佛一座小山!

组成了手臂的是暗红的岩石,晶体和金属一样的表面,构造出长满了尖刺的手臂,挥动的呼啸声摄人心魄!

展开双翼的天界生物目光一凝,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一挥拳之间,就已经将他变成了目标,惊讶之余,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已经发动了天界生物天生的高等传送术的能力!

这是最为精准的逃离手段,高等传送术联动这七环的魔网,号称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便捷的移动手段,也是第一保命的方法!

“想跑?”就在那星界使徒移动的一顿,那个人类忽然冷笑道。

于是,星界使徒的身体顿时僵硬了!平时如臂使指的力量,竟然失去了效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魔网在身周盘曲着,然而,那位面的反抗,却骤然增加了无数倍!在这力量面前,他刚刚曾经打破的,那些法师们利用环法仪式建立的壁障,简直纸草一样脆弱,不值一提!

因此,他只能举手,手中沉重的战槌挂动尖锐的风声,向着那个巨大的手掌砸了下去!

一声轰然巨响几乎让整个世界都抖动了一下。

毫无阻滞一般,手臂已经一拳轰在了那个星界使徒的头颅上!而那简直是一个虐杀的典范……星界使徒手中的钉锤,是由星界钢造的坚固武器,然而在那力量面前,这武器却仿佛化为了枯草般猛地一折,还没有来得及卸掉所有的冲击便击中了它的使用者!于是,那个金光闪烁的身体根本来不及飞出,便凌空爆开了,没有防御魔法的波动,只有满天的血肉碎片飞溅,血肉和脑浆的混合体挥洒开来,随即化作一天闪动的能量火焰!

而那半截腰身还在空中站了一会,喷溅出一些金色的血野,这才一软向下坠落,随即燃烧殆尽!

太快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一瞬,两个星界使徒,便已经各自消失!

仅仅只是动念之间,区域内的重力便已经完全颠倒过来。在反重力术作用下,原本向上飞的飞翔术反而使他以倍速向下飞去。

但这难不倒他:他只是随意的身体一震,随着萦绕在四周的,奥术的能量波动,反重力术的作用消除了,他的身体随即停在了半空。

但随即,无数翻卷的刀刃在空中组成闪烁的墙壁,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可这几乎无孔不入的几百支刀剑似乎却无法与那一支长刀抗衡,公爵的手腕只是高举,然后旋动了一圈,所有的刀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撞击声都没有出现过一个。

“当心,他拥有操控魔网的力量,任何的魔法对于他都会被反弹……”艾瑞埃尔喝道,但那个人类已经截断她的话。

“这应该就是王权最强大的力量吧,对于魔网的操控,作为潘铎瑞恩的牢笼,这是一种必需,那么,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阁下,你又要如何,来应对这种能力?”

心灵术士伸出手扯扯兜帽,将自己的面庞大部分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留下不带一丝表情紧抿着的嘴唇。瘦长、苍白的手从袍袖之中伸出来,紧紧握住灰色法杖的木柄,无数的雕刻正在那法杖上浮现,幻化,仿佛游动的蛇群,向着杖头聚集。

力量随即爆发出一圈明暗不定的银色光泽……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魔法飓风!

力量随即爆发出一圈明暗不定的银色光泽……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魔法飓风!(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结

没写完,等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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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仅仅如此。

心灵术士抬起头,目光一瞬间掠过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像是在验证他的言辞一般,随着他目光的落点,碧绿的光泽开始爆发!这光线连续闪动了三下,于是空间里也响起了三声惊呼——三道绿色光门从空气中一一浮现,从上至下的将三个星界使徒的身体罩了进去,惊呼的余音袅袅,但那些身影已经消弭无踪!

一时间,一些惊叹莫名的声音,从周遭传来……

能够观察到这一幕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星界使徒,都沉浸在莫名的震撼中……虽然这里出现的星界使徒,都不过是他们本体的投影,力量上无法与原本的存在相提并论,然而召唤了他们的力量,源自于炽天神侍召唤的神能,那个人类将他们直接被砍瓜切菜一样屠戮已经足够惊人,如今竟然仅仅意念一动,就切断了他们与本体的联系,这样的力量,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然而造成了这一奇迹的存在,却并没有丝毫的直觉,他只是低低的叹息一声,呢喃着难以理解的自语。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一直给你如刚才那样的帮助,因为……卡特泽耶克,你也,应该从我这里滚开了!”

这语声短促,但话语落下,一道白色的影子,就从他的背后显现……幽灵一般的闪动,继而,如同一个幻影般消失,只留下短促的半声叹息,在周遭所有人的心中轻轻回荡。

这个令人不解的停顿,极端短促。但对于某些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从战斗开始的刹那,炽天神侍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人类哪怕半分……而下一刻,光影闪动之间,她已经悍然而出!

光耀的十字剑向外一划,一道璀璨的光泽顿时破开周遭朦胧的黑暗,向着那个人类斩击过去!刹那间,空气划开的爆鸣连缀成为一道尖啸!她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一道光,而那光芒收束。便只剩下了十字斩剑的剑锋,向着心灵术士的身体划出!

炽天神侍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对于眼前的那个敌人,她自忖有着足够的了解,对于对方的狡猾多变。也知之甚详,但正因为如此。她知道、也自信在这个距离上。她的力量绝非那个心灵术士可以抗衡。只要自己占据主动,那么就……

然而,下一个瞬间,艾瑞埃尔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那个敌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再用上一次相遇时,那种等级来进行计算了!

炽天神侍的目光收缩,他看到爱德华的伸出左手,那里的空气顿时凝聚起来。灵能的惰性护甲立刻如同棉花堆一样将挡开神侍的十字剑刃,虽然那护甲随即就在剑刃的金光中崩溃,但旧力破碎,新力又生,四面无形的盾牌嘣碎的刹那,那个人类却已经不再站在长剑的轨迹上!

而在他扬起的手臂间,一层橘红的半流质正在流溢着,紧紧擭住他,然后,无数的波纹正在那橘红色的半流质上浮现,幻化,仿佛游动的蛇群,向前聚集成为一柄长剑,直直地向艾瑞埃尔的身体刺来!

不,不对!

那柄橙红色,散发着高热的剑刃,根本就不是一柄长剑……就在炽天神侍的身体如电一般旋转,准备在闪避的同时收剑划过对方的颈间的时候,那柄剑已经扭曲着变化了,剑刃向前,剑锋膨胀,一柄硕大的偃月刀已经呼啸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橘红的弧光!

噗!

刀剑的交击声里,艾瑞埃尔举起手,一道

一道无形的护罩出现在他身体周围。

于是那水桶粗细的电龙撞上无形的阻碍,化作上百条金色电弧从魔法护盾上掠过,然后碎解成无数烟花一样的电芒!

“你应该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

心灵术士在所有人的心底冷笑,风吹拂着他身上漆黑的长袍,将兜帽滑向脑后,露出他的面庞……让艾瑞埃尔的目光,不自觉地收紧——那个人类的发丝,不知何时已经掺杂了一种奇异的银白,金属的颜色,在风中,却像是光,银色的,闪烁的光。

而那发丝之下,他的眸子,正在盯着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金色的瞳仁里,映出那双眼睛,无限一般的深邃里,包含着七彩的星光,与勾勒出了无数光斑的银色一起,组成了璀璨的天宇,以及一轮螺旋,有些像是星界,或者宇宙之中的那种奇景……

“世界上的规则,本就是由力量制定的……王权,掌控着整个宇宙中,某种终极的规则,终极的破坏之力。它可以毁灭这个多元宇宙,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操纵这种本源之力,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建立一种终极的秩序。”

“神祇……依附在某种规则之上的虫豸,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当真正的使用者出现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恼人的存在,只要稍微动手,就可以让他们云散烟消。”

“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你几乎可以改变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每一条的法则,为你所用。傲视整个位面的强大力量,与长久的近乎无限的存在。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拒绝毫无价值,正是你的欲望,让你拿起了这王权的一部分,除非你放弃你的欲望,否则,你必将终生为之所累。”

“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多少缓和的余地,你可以逃避一次,逃避两次,但是没有力量,你最后只能等待着被消亡,你的一切,都会被消亡。”

“杀死他们,撕裂他们,砸碎他们,献祭他们。你自然拥有力量……你的力量,以及我的愤怒……这个世界,是你的。”

一个喃喃的低语,像是诉说,又仿佛自言……无数的音符高高低低,组成了某种优雅,宏大,无比繁琐的,语言。这语音之中蕴含的东西,是冰冷。是孤寂,是空虚,是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就像是冰泉,流过爱德华的心底。

而他记得这个声音。

记忆在这里开始延续,这声音属于谁。属于什么,已经逐渐地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当这话语逐渐的变得悠长。他就能够想到更多……

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

从艾瑞埃尔手中得到第三,还是第四块王权的碎片之后?抑或是之前,在主动分裂了英凯布居俄罗斯栖身的那一片,将之送入乱序传送之后开始?

由于种种这样那样的原因,爱德华便已经开始排斥王权的力量。而不再轻易去与之产生联系,于是之后,在不知什么契机之下,两者的联系就此开始疏离。虽然仍旧可以借助它操纵魔网的变动,但爱德华已经不再感受到这件神器那种浩瀚如海的压力,但也同样无法再从中得到一些什么启示。

即使是在不久之前,他吸收了那些神血的时候……

仿佛这柄神器,只是一个寄生在他身上的生物,正在无止境的沉眠,只有在进食的时候,才会苏醒过来……

不过就在此刻,心灵术士却能够感受到,它于沉睡中猛然地复苏!

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意直冲进了自己的身体,让他不由猛然颤抖,身体之中,某些东西开始产生了变化,开始不断膨胀与扩大,就像是开始奔腾的潮水。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

是的。我会试试看……去得到一切的。

他说。

两个人,一瞬间的战斗,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阴暗的云气里,心灵术士的一袭长袍化为流光,描绘出一条向前延伸的黑色折线,黑色折线上下起伏眨眼的一瞬间就已经越过数百尺的距离!而那黑色的光里,夹杂着一抹橘红。然而,不论如何腾挪变化,那晨曦的火焰如影随形,

如果说艾瑞埃尔手中的圣剑,是绽开的花朵,那么爱德华手中便是挥舞的枝桠与藤蔓,每一条,都在无限延伸,在末端化为巨大的利刃,不只包括了简单地刀枪剑戟,还有更多五花八门的东西,无数利齿构造的锯刃,攒刺挥砍,如水一般在他的身体上流动,幻化,无数的武器延伸而出,将他化为三头六臂的鬼神,兵器,手脚,羽翼,触须,各种各样的力量就在这个

一切的风都停了下来……

似乎传说中的上古巨兽奎泰拉,在这一刻降临在勃艮第上空,将他无穷的恐惧,压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中……成百,上千,乃至数万的人们停下自己的工作,走出自己的房屋,呆滞着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城市的中心,看着那白昼一样的天空里,慢慢升腾起的阴影。然后不由主的膜拜其下,惊恐莫名。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虽然在他们的视觉里,一切都被那巨大的黑暗所遮盖,唯有混合起来,也嘈杂起来的声音,逐渐响彻在城市的上空,那一团弥漫的黑暗就像密布的浓厚彤云冉冉向上,被巨大的力量旋转,牵引着……代表着玄奥意义的咒文牵动了无所不在的魔网,将奥法之力幻化成为飞旋的气流——云层卷起了厚重的漩涡,仿佛要通往地面的通道,而随着空气急速流转,隐隐的雷鸣声开始压过所有的声音。

蓝白相间的电光开始激射了,无数光之蛇从那黑暗的漩涡之中探出头来,然后化作庞大而恐怖的枝杈,遍布在一片晴朗的青空。

那景色,恍如传说中的末日来临。

而在之中的人,则能够看到更多,也惊讶得……更多。

听觉里,唯有剑与石相交,发出的巨响,摩擦、抑或,毫无声息的撞击。

在那黑暗里,模糊的两个人的身影,在同时向上升腾,将那一连串的爆裂,闪光和轰鸣不断推向天空!当时间静静地流过沙漏上一个小小的刻度,战场已经从地面上的城市。升到了几千尺的高空里!

“这是……什么?”

在这样的一场战斗中,常人,甚至是战士们的力量,都很难发挥作用,因此能够留在这战场里的,是爱德华领地之中的精锐施法者……但是即使是以他们,也几乎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场战斗。

魔网在颤抖,在扭曲,它给炽天神侍带来近乎无穷无尽的神能,但却又被强行抚平。不管是巨量的正能量,抑或是其他的力量,甚至就连那源自于蓓尔莱娜的赐予,那些黑暗,在那个人类面前。也同样会收缩萎靡,随即化为虚无!

魔法已经无法作用于那两个人的身周。神术也几乎完全

就在黑色短暂的停顿里。十字剑斩开心灵术士的肩头,随即将之挥成两半!

但在众人发出惊呼之前,那人影已经扭曲着融化,然后如巨大的捕蝇草一样张开花瓣,直接向着艾瑞埃尔扑过去!而当这带着利齿的花瓣并拢出一声轰响,炽天神侍的身影却又在一串幻影之中出现在另外一边。十字剑划出流光,削向心灵术士的腰侧!

“啊……”

黑暗边缘的观众里,丽莎小姐不由捂住嘴,发出一个压抑的惊呼。只是这惊呼还没有结束。爱德华的身体已经转过一圈。形同生物的橘红锋刃扭曲转动!当那十字剑刚刚分开空间出现在爱德华腰际,一根长枪一般的触须就已经锵一声架住了十字剑的剑脊,同时另外三条触须已经扭结一体,化作一柄巨斧迎头斩下!。

喀!

炽天神侍不得不收剑后退,用竖起的长剑架住那大斧!细微的响声里面长剑劈开厚重的斧刃,仿佛那散发着高热的武器不过是一片奶酪、然而斧刃已经在下一个眨眼之间变化了形状,被劈开的部分犹如钳子一样夹住剑脊,而其余的部分却猛地膨胀无数刺刃就此向着炽天神侍的手肘,肩膀和腰腹要害攒刺过去!

那一瞬间艾瑞埃尔只是咬了咬牙,竟然不闪不避,只是叱喝一声,将左手推上了剑锋!

这是骑士们最为擅长的战法,以双手的力道,来对抗铠甲的厚重,而在一位炽天神侍的手中,这小小的技巧发挥出的力量只能用骇人来形容——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里,剑刃已经彻底分开那坚俞精金的石元素聚合体,斩向爱德华的肩头!

而那些从斧子上延伸出来的尖刺,在刺中她之前,已经被一片金色的铠甲挡住!那些凝成实质的光泽上上荡起一圈涟漪,但水波似的纹理过后,光之铠甲的外表却光滑依旧,甚至连一道浅浅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圣光燃烧的剑刃,距离爱德华的面孔,仅余数寸,灼热的圣光,瞬间就让他的额发卷曲,燃烧!

但人类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因为第二根,第三根的触须已经从那柄化身武器的元素生物上飞出!而这一次,已经不是尖刺,而是一只拳头!

咚。

一声令人牙酸的颤鸣声,这橘红色的石元素构造的拳头瞬间爆发的力量,几乎与抡圆轰出的战锤也相差无几!双翼造成的冲力终究无法与之相比,炽天神侍的身体猛地向后飘飞,原本向对手的斩击也就此落空了!

“死吧……”他冷漠地开口道。双眼中的星河,缓缓旋动……

“你在干什么?爱德华!”

她们的力量,无法插手那场战争,但并非是不能,而是根本没有意义——在掌握了那样强大的力量的存在面前,即使已经借助了同伴的力量,他们拥有的,还是太过微弱,无法相比。

但没有意义,也必须要做。

银色的巨手阻挡那利刃,虽然也被它刺穿了掌心,但奥术的力量还是顽固地在消散之前挡下了那股冲击力,毕格拜擒拿掌砰地一声化作无数光点,但毕竟勉强将那土元素的枝桠截停。而在另一边,黑暗在丽莎小姐的手中凝聚成为实体的刀刃,斩断了土元素的利刃!力量上的差距仍就将她纤细的身体向后猛推!不过半精灵咬了咬牙,黑暗立刻又在她身后凝聚成为两只羽翼,一个展翅阻挡住她的身体,也彻底将艾瑞埃尔拦截在后!

“快住手!你是打算杀死她吗?”她尖叫起来。

只是在接近的一刹那,那金色光带猛地增加了亮度,瞬间化作一团炽热的光芒、向着四面八方放射状扩散开来,但那种金色却丝毫没有减淡……膨胀弥漫的金红像是触手一般的向外延伸,吞噬黑暗,化作生机,这光芒是如此之盛,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浓密的金光中燃烧,消融,在空气中剥剥燃烧竟形成一种类似于龙吟的声音!

那锋锐的刀刃,猛地停滞下来,而得到了这样的缓冲,炽天神侍终于摆脱了单方面被攻击的被动,她发出一个短促的喝声,带着一串的幻影向后飞退,四枚光翼张开,几乎眨眼之间,她便已经化作了天际的一个小小光点!

“你们……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改变

除了叹息,似乎也做不到什么了吧。

时间如同孤独的河流,无论人们察觉与否,都自会滚滚向前,一去不回……人与人之间的相聚,离别,悲欢离合,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被湮没其中,即使撼动世界的大事,最终也不过是其中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而已。

浪花消逝,时间流逝……染红了夕阳,低垂了夜幕。即使有人有心伸手去挽留那时光,也只会看着它在那挽留的指缝间流去……

慢慢放下手掌,爱德华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那里正有一片淡薄的云层,掠过青黑色的天幕,轻纱般的薄云间,星光闪烁。

夜色已经深沉。

弦月的光辉,黯淡地洒落法师塔塔顶的房间,勾勒出心灵术士孤独的影子,他坐在一张长而舒适的椅子上,微微仰首,呼吸缓慢而悠长,就像是进入到一种半睡眠的状态里。那奇妙的感觉,让思索也同样徜徉在半睡半醒之间,

身体沉睡,只有精神似乎保持在一种活跃的状态之下,可以想到很多的事……这似乎是几个沙漏之前,那场战斗之中,那种奇异的状态的……一种延续。

或者,并非是延续。

毕竟那个时候,那种感觉可绝非如此的平和。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于是几个沙漏之前那短暂而又剧烈的战斗,再一次在思绪里重现,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得失,刀剑的交错,力量的碰撞,似乎都是如此清晰,触手可及。

一场措手不及的。与原本的计划相去甚远的战斗。

本来是准备依靠魔法的封锁,加上蓓尔莱娜和罗丝两个教会几十名牧师祈祷而来的力量,钳制住一个炽天神侍的能力,然后再借助灵能,王权对于魔法的增幅,以及石元素的能力,与之慢慢打上一场消耗战,尝试在正能量逐渐消退之后,将炽天神侍依附的身体捕捉下来,再做出处理。

然而没有想到。这一场短暂的接触之中,却发生了如此多的意外。

卡特泽耶克的出现,王权的觉醒,以及那个艾瑞埃尔的骤然出现,都让这场战斗的结局。更加扑朔迷离。

最终的结果,算是自己‘获胜’了吗?

或者唯一的一点收获。就只有重创了卡瑞尔而已……被王权吸取的天界生物本质。应该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尽数恢复,而一个能够承载炽天神侍依附力量的人类,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可是自己付出的东西呢?

她……还会回来吗?下一次的面对,会不会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会不会是一场更加残酷的,不死不休的战役?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还是那个陌生的神侍?

在那一刻,自己骤然萌发的那种感觉,那种判断,是真实。还是虚幻?那个美丽的,温柔的,曾经是属于自己的圣武士,是不是真的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那究竟算不算是一种失控呢?

或者不算吧,因为他记得那时候的每一个细节,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想法,鞥够控制自己的每一分情绪,判断,思索,每一个决定都出自于深思熟虑间。电光石火,然而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又都很模糊——就仿佛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一般,就像那一时刻,做出了决定的,不是自己。

因为她已经死了,面前的就是敌人,所以,要坚决地抹除掉。

那是意识最深处泛出的冷漠和冰寒,如地狱中吹上来的幽风,缓慢却稳定地侵蚀着一切……让他的经历,他的爱恨,欢乐与痛苦。一点点的褪色成为可有可无的记忆,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麼模糊,

曾经那麼坚信的,那麼执着的,一直相信著的,

其实什麼都没有,什麼都不是。

至于说其他,那不值得考虑。

挥下那刀刃的意念,无可阻挡,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它引导着心灵术士,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天空中俯视众生。从最为宏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比如艾莲娜是否存在。

那答案很现实。

或者,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它是正确的,而且无可辩驳。

但是……

“好蠢啊……”心灵术士吐出一口气,低低地呢喃。

尽管纵越时间长河,横跨宇宙天空,从最为广阔的角度来思考,当视野足够宽广,时间跨度动辄以千百年计时,就会发现人们原本的坚持与信念,往往是如此的无稽和可笑。然而,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

,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哪怕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令人发笑,笑的眼泪都掉了。笑自己这麼傻,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

再期待,再失望……

但人生,本该这样,人,也本就是这样……

正因为愚蠢才会有聪慧,有冲动才与偶冷静,既然生而为人,便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高高在上……

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决定不为这种肯定得不到具体答案的问题烦恼。

随手从桌边拿起了一架竖琴。轻轻调了调,他拨弄出几个熟悉的他并不太擅长这种七弦的乐器,仅仅是约略知道用法,不过当他开始轻轻的拨动一两根琴弦,记忆里的乐曲,也就在那颤鸣里流泻成简单清澈的调子。

心中有过多少梦,梦中落下多少花红,春风吹,吹尽繁华;吹散了我的梦,

一滴相思,化作一抹血红,我的梦围绕着你春夏秋冬

过去的点点滴滴,牵出心中林林种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青山依旧,桑田几变……泪光莹然,静思尘澜。一江东水不复还……(歌是斯卡布罗集市。“南阳历尘”作词,不过我改了几句。)

轻轻的乐声慢慢响着,

轻声的脚步,在门扉前变得轻缓,安娜苏有些讶然地抬起视线,看着那个唱着歌曲的人。

那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他用一种从未听过的奇怪的言辞在唱,其中有些温婉,有些清冷,声音也并不是很动听。但那旋律,与那言辞,却自有一些动人之处,让女子不由放缓脚步,慢慢靠近。但又不忍打扰似的。在那张躺椅之后静立……

乐曲与歌声在耳边回响,于月光中。越发悠扬。飘渺……于是少女心中的思绪,似乎也随之有些漫无边际。

轻快中似有几许悲伤。

悲伤?

为了白天的那一场战斗吗?听说,是那个名为艾莲娜的少女……

幕僚小姐蹙起纤细的眉头,在心中猜测出答案。

对于那个英武的女子,安娜苏曾经与之有过数面之缘,但却很奇妙的。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正面的记忆……或者,

是因为那女子强大的力量,让人只能记住她手中的那柄剑吧,直面那头盔之下的面孔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勉强记忆的,只有一张略带着几分稚嫩的,却又令人惊艳的面孔的轮廓,剩余的,便只有美丽,清秀这样空泛的词汇罢。

那悲伤,源自于什么?

爱情吗?

爱情?好像很难想象,那是那个强大、狡诈而冷漠的男子,会有的情绪。

“是你啊?”

乐曲终于在几个悠扬的音符里结束……于是沉思中的男子抬起头,注意到身侧,静静驻足的女子,月光轻纱般洒落,勾勒出她黑色裙装上暗淡的银色轮廓,画卷一般的美丽。

“没什么,只是……”从无边的幻想中豁然惊醒,心头却被莫名的情绪占据……女子惊惶的退了两步,让黑暗掩饰自己脸上的晕红,然后用力抓住自己的衣角,半响才挤出一个回答:“只是觉得这歌很好听。还有,没想到你会弹琴。我……”

她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女孩子慢慢地瞪大了眸子……清澈的蓝灰色眼瞳就像一面镜子,映出那个人的面容。

但那个相处月余,有几分熟悉的人,如今却似乎完全陌生,即使五官的轮廓,丝毫未变,然而那银色的发丝,已经让那张脸格外不同……

那双眼睛里,漾着的两点银灰,虽然同样光洁如镜,却并不反射,任何的光泽。只是目光与之相对时,那不过覆在瞳仁上的银色,却像是骤然变大了,仿佛无限宽广一般,占据了她整个视线,无限深邃地,要将她吸纳其中!

而那银色,是如此的冰冷,冰冷得如传说中大陆极北的寒冰荒原,让少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咚咚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空洞。

可任她如何努力,却无法断开,那交汇的目光!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去。

到底是一瞬间?还是一个沙漏?抑或是,一天?

那双眼睛动了一下,于是,那引力就像一种恍惚,一个错觉,在下一个刹那便消失了……银色的光泽,就此被那平凡的褐色取代,于是安娜苏发现,眼前又是那个平凡得让人仿佛难以想起的青年。

难以想起……?

安娜苏不由伸手,按住自己的额角,因为她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一片空白,记忆也变得模糊,甚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从头脑里飞散了……她努力平静,但恍惚记忆起来的,只是是在那冷漠的目光中,似乎着数不尽的傲慢……

一如在那双瞳孔之后,其实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视着这个世界!

幸好,心灵术士似乎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没有事情的话,去休息吧。格陵兰公爵那边的武器,最近需要的很多,你有时间的话,多监督他们一下……”

“是,是的。”

若是平日,即使听从。心中也说不定会对于这样直接的命令,有些反感吧?即使不出言讽刺,也会用表情来稍微反抗……但现在,安娜苏却发现自己的回答极为自然,就像是发自心底的……

臣服。

“你的样子很奇怪。”那奇怪的感觉,让女幕僚心中忽然有些不忿,于是定了定神,她终于稍微回复了一些心境,低声开口道。

“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似乎与之前不同。好像……一下就变了很多。”

“人呢,本来就是时时刻刻在改变,这个时候不同于过去的时候。今天,也不同于昨天。”

奇怪的疑问,基于女性的直觉。不可捉摸,也没有根据。于是心灵术士不觉一笑。回答出一段令她侧目的律言。

那么,自己到底产生了什么改变呢?

回答的同时,心灵术士忽然发现,自己应该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确实产生了一些变化——仅仅在这一战之间。

精神的力量,似乎又变得强悍了一些。感觉好像变得敏锐,当意识集中,他能够感受到周围空气流动,拂过肌肤的触感。也能听到,那种类似水波一眼的摩擦音,皮肤下,血液的流动,肌肉的张弛,甚至是骨骼的摩擦,似乎都变得清晰可辨……身处这高塔之上,夜幕之下,他却能看见整个领地的街道间,石板缝隙间的每一粒沙砾。

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看见面前那个女子领口上,每一道细细的丝线。

但今天的战斗中,那种无所不能的力量——那从炽天神侍身上吸收而来的东西,如今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即使只是感觉。

心灵术士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如之前战斗中一样,做出那些惊天动地,与一位炽天神侍近身搏斗的举动——即使是拥有着石元素生物的帮助,也是无能为力。因为已经丧失了那种意识无限的扩张,他即使指挥着石元素来辅助,也仅能能够顾及到自己的双手,再加上三四支触须。那已经是竭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

那样强悍的力量,仅仅换了那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爆发?

爱德华的笑容,有些无奈……或者,这样的邪恶存在,本就是如此可怕的,自己的作为,真的是在助纣为虐而已。

但变化,似乎确实发生了。

精神力微微的流转,一抹流光,就在他的掌心旋转。

那是一直被存储在戒指中,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的一份力量之源,这东西本身,需要帝国的血脉才能够激发,因此对于爱德华而言,多少有些鸡肋的意思,也就一直被他留了下来。甚至遗忘在了力量的角落里。

可是如今,这力量似乎正在变得活跃,当精神力探入其中,爱德华的身体,就产生了一些变化。

“咦?”

这个变化发生的刹那,即使是心灵术士自己,也不由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因为他的身体,从那长椅上落了下去。

身体穿过木头,他狼狈的落下,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就像是那长椅忽然被施展了一个魔术,把他闪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

念控之力将长椅拉起,心灵术士有几分狼狈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盯着他的女幕僚,后者面孔上的惊讶,逐渐化为笑容,最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而且注意到某人的表情,这位幕僚小姐就笑得越发欢快了。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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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之中,隐形只是幻术的一种,它的作用,是透过对于光的折射,扭曲,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结果,所以,不管是造成光线纷杂散乱的闪光尘,还是破解幻术的真实目光,都可以对它产生作用,甚至因为幻术只能起到欺骗的效果,,老练的猎人甚至可以用一把沙子就解决

“爱德华,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丽莎小姐低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

“果然还在生气……”

这位大小姐咬着嘴唇,把裙角在手里扭来扭去,低垂着头小声道。

“我知道,因为我胡乱行动,结果那个家伙……那个占据了艾莲娜姐姐的身体的天使跑掉了……不过,爱德华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你看起来,好像是就要一剑把她给劈成两半似的,啊,我知道,你不会怎么样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忽然就觉得,你会那么做……”

辩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种嚅嗫,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儿啜泣,半精灵小姐垂下头,从金色的额发里偷偷关注着爱德华的脸色:“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呜呜,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我我……”

“不用担心,你没有看错。我当时,确实是有那样的打算。”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然,我可能就会做出不知道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了。”

“你是说,你会杀了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穿过了惊愕的幕僚小姐,爱德华的身体再度消失在空间之中。

那种感觉,有点奇妙,但却显然并不是单纯的隐形。

隐形只是幻术的一种,它的作用,是透过对于光的折射,扭曲,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结果,所以,不管是造成光线纷杂散乱的闪光尘,还是破解幻术的真实目光,都可以对它产生作用,而且由于真实的存在不容改变,所以一些老练的猎人,诸如爱德华这样的,甚至可以通过对于周围环境的精确观察,辨认来确定大概的位置,很多时候,用一把沙土和石灰就将那些依仗着卷轴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白痴们给揪出来。

但现在,爱德华的状态却颇为奇妙——别说是沙土之类的,他甚至可以穿过任何的实质性物体甚至是人类,躯体交叉的时候,仅仅能够感受到少许的一点异样,甚至微微凝神之间,他的身体已经穿过了脚下的一块石板,直接进入到了下面的一层房间。

身体却变得似乎不再受到重力的控制,即使穿过了地板,他也没有下坠的感觉,而是停在空中,直到意识里做出了向下的判断。他才轻飘飘的,向着下面落下去。

自动获得了飞行的力量,而墙壁之类,也不再构成任何的阻碍了,不过,似乎有些法阵或者魔法加护的地方,倒是没法直接穿过。而且不过与之相对的,周围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那种感觉就像是在ph值高过头的时候出行,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晦暗之中,视线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即使是自己往日敏锐的的视觉也不过就能看个五六十尺远近。普通的行走或者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想要观察周围的环境,可就有些为难。能够看清的,就只有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从周遭每一片物体的轮廓上散发出来,旋即消失不见。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又穿过了几道墙壁,爱德华已经大致上掌握了这种形态的行动方式。心中的喜悦,却越发膨胀起来。只是就在他开始加快移动的速度,到处飞跃时,一个声音却就此传进了他的耳朵。让心灵术士的动作,不由一僵。

“有什么事?爱德华?没有人告诉你进入别人房间之前应该先敲门么?”

些许停顿之间,一个身影已经走进了他的视野,虽然仍旧是由灰色构成的模糊形象,但那熟悉的女子声音。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做出判断——因为视野受限,却又能穿墙过壁。一个不留神之间。是闯错了地方了。

可是既然被发现了,现在要掉头逃走,显然不是个好办法……因此心灵术士只能叹了一声,解除了那种古怪的能力。

晦暗的颜色瞬间褪去,空间在视野里扩展。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女法师正在十几呎之外站定。身上并没有穿着法袍,而是一件白色的简式长裙,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挽起,似乎是已经就寝。却又被不速之客给惊醒了。

她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漠,看不出不悦,只是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爱德华的面孔,一眨不眨,让心灵术士只能心虚的笑了两声,讪讪地不知如何开口。

悄悄的进入一位女士的房间,还是在这种时候,即使并不是想要盗窃,这行为本身就有很大的道德问题……好吧,虽然说亚莎莉的房间跟传统的女子闺房没有丝毫相同之处,甚至除了墙角的一张简陋小石床之外,这里就只剩下了巨大的实验桌,工具和法阵,完全就和一个魔法实验室雷同,不过毕竟还是她的私密空间,而且还是爱德华自己亲口说了给她的。

“……嗯,那个,老师,我,这个嗯,学会了一个新的能力,所以就实验看看。另外,可能还需要老师你的一些指导,看看这到底是种什么能力。不过一时兴奋,没注意时间,既然您已经就寝了,那么我明天……”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女法师的眉头开始微微蹙起,遍布在空气中,心灵的触须回传的一抹厌恶,让心灵术士心中不由一跳,于是情急之下,倒是让他找出了一个不算最为拙劣的借口来。

“嗯,确实有点奇怪,等等,你的那个状态,让我再看看。”

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感谢幸运女神给了机会,还是应该感谢魔法女神让法师们都拥有了超强的求知欲——总之,倒是成功地让心灵术士逃过了一劫。

“看起来,这应该是将你送进以太位面的一种能力。至少,它在真实视野的监控之下。不过要是说到具体的能力……”听着爱德华说出了大部分感觉,亚莎莉露出思索的神色,她蹙起细细的眉头,慢慢道,然后忽然抛出一个问题:“对于这个多元宇宙,你了解多少?”

“多元宇宙?”

突然的提问让爱德华怔了怔,然后开始板着指头,压榨脑袋里那可怜的一点儿知识:“一般而言就是所有位面的集合体吧?不过从大的方面说的话,好像是分成上层界和下层界吧……有九层地狱,无底深渊,呃……还有六大元素位面什么的……”

“看来,你在魔法基础上投入的时间太少了,虽然你说过你并不是个法师,不过,至少你应该是个施法者,所以,这些你应该有所了解。”

亚莎莉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阻止了某人献丑的说辞,然后开始讲解:“好,如果准确的说,位面分为几大类:主物质位面,过渡位面,内层位面,外层位面和半位面。包含地狱,深渊和天堂山之类的地方,那些都是十七个外层位面中的一个。而元素位面就是内层位面。至于我刚刚提到的以太位面,是跟星界还有幽影位面一起,被称为过渡位面。”

关于位面的知识,爱德华倒确实是理解的不怎么多,除了星界他还算熟悉,曾经去过。别的地方可就只是从书本或者听闻中稍微了解,所以点了点头,他听的也算认真。

“一部分位面是完全分离的,既不互相交迭,也没有直接连结,有些是通过特殊位置相互接触的相连位面,可以通过这些地方离开以及进入。但除了这些,还有最特殊异类,就是并存的位面: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建立连结,所以被称为过渡位面……”

所谓的基础知识。通常都颇为枯燥,虽然眼前这位老师是个美女,莺声呖呖,虽然有些冷漠,却格外悦耳。所以听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腻烦,但毕竟还是有点无聊。更何况本就是借口而已。所以爱德华虽然表面认真点头,思绪却不由得有些偏了开去。

说起来,如果当年学习的时候有这么一位主导老师,大概不说成了霍金一类的人物,也至少是能弄个学霸之类的头衔,搏一份不错的前途了吧?

当然。如果是那样,也就没可能会被那个倒霉的家伙一把推下了楼去,更别说是在这个世界有如此多的经历了。

不过说起来老师……

爱德华不由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一幕里,似乎总觉得。多少缺了点什么。

女法师如今穿着的,是件简单的白色裙装,可能是因为作为睡裙使用,因此是无袖的样式。挽起的发丝,让她露出了白腻娇嫩的肩头皮肤,托那裙装上半身紧凑的裁剪,让她胸腹间的玲珑曲线也一览无余,带着纤细的锁骨线条的大片胸口肌肤,在月光映照下,更是白腻得让爱德华不得不悄悄地压制吞口水的感觉。最后只好抬起目光盯着她的眼睛。

对了,眼睛……眼镜。

那些岛国动作片里面,作为老师的重要辅助到道具,可不就是一副眼镜么?亚莎莉的脸型清瘦,下颌稍尖,正适合一副细框的金丝边眼镜,若是配上之后……

不得不说幸好亚莎莉是一名法师,而非心灵术士,否则如果换了是爱德华的那位师姐,恐怕早就因为他脑袋里的这些古怪念头而翻脸,直接给他一记闪电链之类,不过女法师只是扫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面孔,继续道:

“星界,以太位面和幽影位面当然各有特点,其中来说,星界连接所有的位面,所以是传送法术的基础,而幽影界最适合生物居住,除了有着数量众多的幽影生物,还有幽影兰之类的植物,甚至传闻中,当年魔法王国的余孽们,也有一支生存在那里。至于说以太位面。则是最容易连接到主物质位面的,连接的范围也很广,除了一些特殊的魔力混乱地区,都可以相通,以太位面没有任何的障碍存在,又没有空间上的扭曲,最重要的是,能直接观测到与之相连的主物质位面,所以经常被当做是魔法的捷径。”

“那么我这个能力就是穿越到以太界的咯?”

爱德华点点头,总算找了个机会制止了这长长的解释。

“也不是,以太界里面,虽然生物稀少,不过也还是那些幽灵之类的家园,嗯,通常来说,将那里叫做灵界,也没有什么错误。如果你以现在的样子进入,恐怕已经招来了一群了吧。”亚莎莉道:“不过,这看起来又有点象,所以不大好确定。”

“那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法术,是这样运作的?”爱德华心中一动。

“类似的法术倒是有一些的,比方说,闪现术,幻化灵体,或者相位门,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幻化灵体那个类型的……”亚莎莉思索了一下:“只是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你并非是施法来使用这个能力……那这个能力,倒是更适合游荡者。你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个能力的?”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我还有些时间,而且如果可以,你配合一下我的试验,我想能更清楚的了解一下。”

“这个,哈哈,今天的战斗消耗了我不少力量,现在我已经没法随心所欲的使用这个能力了,我看我还是明天再来……明天再来……”

……

“幻化灵体……吗?”走出亚莎莉的实验室,爱德华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高兴了半天,却发现这技能,原来不过是一个魔法之中早就有的能力。这感觉自然是颇为泄气。

不过仔细思索,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伊斯甘达尔虽然号称千年大帝,还有着战神之类的诸多头衔,但也毕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连神都不是,能力自然也就超不过魔网的限度,不可能那么逆天。

不,这能力应该说,确实是不逆天,但若就说它弱小,倒也不对——爱德华的思绪转了转。已经想起了刚才女法师提到的幻化灵体这个词汇为何如此熟悉了——因为在灵能之中,也有这么个异能,他曾经从那些章鱼头们手里得到过,是个心灵传送系的异能。高达七级。这已经超出了爱德华目前能够使用的限度,所以他虽然研读过。但却印象不深。

但即使是那个异能,也并不是那么好用的——通常来说也就是持续个一分半钟。即使是一位高级的人物来施展。也就是延长个二十几秒就到头了。而通常来说,灵能和魔法,在某些能量有些相通之处,所以估计这个同名的法术,效果也应该差不多吧。

可伊斯甘达尔这个能力,却显然要强悍不少——爱德华从实验开始。到晃荡进了亚莎莉的实验室,中间晃了一圈,穿过了几重的墙壁,尝试了起码五六分钟。所以这个能力,持续时间可是远比法术要长多了。

而且,这能力优势就是可以任意使用,没有什么特别的羁绊,不只是可以用来隐身,穿房过屋也不是问题,甚至也可以用来规避攻击,灵体状态之下要躲个刀之类的可容易得很,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

心中浮现的记忆,让爱德华的嘴角重新浮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对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可是用来建立军团的!

一个适合游荡者的能力啊……

所谓游荡者,这是一种比较客气的称呼,同时也和施法者,战士之类的一样,是种含义非常宽泛的称呼。

就像是‘施法者’里包含了诸如法师,术士,吟游诗人德鲁伊甚至是牧师,战士里面有骑士剑士弓箭手或者猎人之类的人物一样,一个人若是被称呼为游荡者,那么他很可能是个精擅隐遁暗杀的杀手,也可能是个飞檐走壁的窃贼,还可能是个成天混迹酒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八卦消息爱好者;他有可能精通安装拆卸各种陷阱机关,也有可能擅长调配各种毒药,还有可能是个易容化装高手,或者样样都懂点。

这是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宽泛到你没办法直接知道对方到底擅长什么……但毫无疑问,女法师无意之中下达的这个定义却下得非常准确。

如果有一支可以隐身的军队……

如今,爱德华倒是暂时没有必要担心普通的敌人了,有了那五个老法师坐镇,五千人以下的袭击,都可以无视,再加上一个亚莎莉和一个安娜苏的话……虽然两者都没有什么指挥战役的经验,不过智力上肯定足够确保勃艮第的安全,即使爱德华离开,又有几万人围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城市失守,

但是另一个层面上,爱德华却知道自己处境并不大妙。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王权的秘密,但实际上,秘密解开之后,也没有能让麻烦变少,反倒带来了更多的问题——比方说,那些对于这宝物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的来头,至少也都是神的等级,虽然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闹得很大,可兰森德尔的行动已经足够反常的了,若是哪天引发了更多神祇们的关注,恐怕少不得会有一场大规模的争斗,而作为争夺的中心,自己的力量又能不能抵抗得住?

另外就是罗丝,这位蜘蛛神后委托给自己那个奇怪的任务,是不是根本就是用来掩饰她的真正目的的?这位疯狂的女神可是个最欣赏背后捅刀子的主儿,如果时机成熟,那些卓尔们,甚至包括达赫妮在内,是不是一眨眼就会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另外还有那个蓓尔莱娜……

慢慢走动着的时候,爱德华忽然抬起头,注意到不远处畏畏缩缩的人。

“爱德华,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丽莎小姐低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

“果然还在生气……”

这位大小姐咬着嘴唇,把裙角在手里扭来扭去,低垂着头小声道。

“我知道,因为我胡乱行动,结果那个家伙……那个占据了艾莲娜姐姐的身体的天使跑掉了……不过,爱德华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你看起来,好像是就要一剑把她给劈成两半似的,啊,我知道,你不会怎么样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忽然就觉得,你会那么做……”

辩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种嚅嗫,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儿啜泣,半精灵小姐垂下头,从金色的额发里偷偷关注着爱德华的脸色:“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呜呜,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我我……”

“不用担心,你没有看错。我当时,确实是有那样的打算。”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然,我可能就会做出不知道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力量种子

后面没完,稍等

那个不知为何出现的极端想法,现在已经模糊不清,思索自然变得和缓,而由此推导出的莫名其妙的答案究竟是真是假,便也需要重新考量……所以现在,对于那位艾瑞埃尔的处理方法,爱德华自己也无法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

如果可以,他当然还是希望能够将艾莲娜恢复的……

“真的?太好了……”半精灵小姐惊喜地抬起目光:“我就知道我没想错,爱德华你不可能会要杀了艾莲娜的,哼,那个该死的烂香瓜,居然还跟我说什么……等等我就让她好看。”提起那个敌人,小丫头便不由咬牙切齿,只是这位小姐的情绪变动,向来幅度巨大,惊喜和愤怒都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心中的隐忧取代:“可是,可是如果艾莲娜姐姐真的变不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把她变回来的,不用担心。”

“真的?”

“真的。”

沉吟了一下,爱德华伸手抚平她额头的几缕乱发,也做出一个‘相信我’的表情。

只是就像那些把握的事情才需要个保证一样,这肯定其实有点缺乏底气。

在这个魔法主导的世界里,总会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比如灵魂的具象化存在……所以正常情况下,凡人遭遇意外故,只要死亡时间不长,是有可能复活的。虽然往往代价不菲——至少需要一个位阶很高,深受神眷的牧师的帮助,只要他的神眷深厚到这个神祇愿意放手帮助人们解决问题、那么复活就会非常简单,

但即使是有神祇愿意出手,有些灵魂若是被处于一些特殊的状态,可就很难复活。

说穿了。灵魂才是这个过程之中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灵魂,即使是最为强大的神祇也照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偏偏那个艾瑞埃尔与艾莲娜的灵魂,很有可能已经合并,要想分开,实在是有些困难。

“嗯,对了,爱德华,如过有办法直接跟兰森德尔的话,其实让他把艾莲娜姐姐复活。是不是能容易一点?”注意到爱德华脸上的沉思,丽莎小姐犹豫了一下,忽然建议道。

一个看似比较合理的建议。

出于对于信仰的一种鼓励,有一些神其实很乐于创造神迹,尤其是晨曦之神的兰森德尔。他本身就鼓励信徒勇敢地跟邪恶斗争,而死亡之后复活之类的传说也不时有所耳闻——加之又是艾莲娜和那个艾瑞埃尔共同的信仰。如果能够说动他。确实应该比较容易解决。

但爱德华摇了摇头。“我不会去求助于他的。事实上,我不大想求助于神。”

“为什么?”丽莎问。

“很危险。你知道的吧,有时候,对于一些麻烦的事情,一般人都会怎么做?”爱德华抬起视线,跟她一起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你说。如果兰森德尔为了应付差事,随便弄一个灵魂洗脑再灌了一份跟原本差不多的记忆塞进去,然后再把这个灵魂灌注回去,那么这人复活之后。还能算是原本的人么?”

一瞬间,丽莎小姐的小脸蛋上就少了几分血色。

心灵术士这个想法,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但很可怕、却又不可否认的,这个想法拥有着很高的可行性——如果神祇真的要如此做的话,那以凡人的能力,恐怕是没法看破……只是认同了这个可能性,心中也依旧有种无法接受的情绪,驱使她去假设:“但是但是……但是神不一定呼怕麻烦啊?而且一个人的记忆即使能够造假,但灵魂不同的话,总会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吧?比方说性格……”

“如果复活要耗费的力量,远超过作假呢?而且一般的人类,恐怕花上一生也未必能够真的发现出现了什么问题,”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人的性格,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并非天生,而是受到环境影响的……比方说,一个人如果每天都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里,什么事也不需要去自己动手的话,他就会逐渐变得不爱说话,而且傲慢了不是么?而且神祇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吧,他们一定会做出修整的,而且,随着人的经历不同,最后每个人都会多少有那么一点儿的变化,这样一来,谁又能真正分清楚,到底是不是原本的那个灵魂呢?几十年之后,人就会死,到时候到底那灵魂到底是不是原本那个,可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这……”丽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幸好,这一次还没有那么麻烦,不管如何,艾莲娜和那个艾瑞埃尔的灵魂还是在一起的,抓住她的话,至少应该能够想到一些办法吧……所以,恐怕只能自己亲自去做才可以了,但显然,那绝对不是那么容易。

一层的楼梯,并不需要什么攀登,因此心中盘算了一番目前能够进行的方法后,心灵术士已经进入到了顶楼的房间。

叹了一口气,爱德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垂下视线时,却注意到,丽莎小姐仍旧一脸的不安……于是,想了想,爱德华举起手,指尖上闪烁着一点光辉,像是一滴小小的水珠,萤火般散发着朦胧的绿光。

“给你一个礼物好了。”

这一团小小的光辉,是一颗种子——

虽然并不是非常理解,但一种无理由的想法却告诉心灵术士,只要得到了这点种子,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得到他的那种进入到以太界的能力——那就是伊斯甘达尔能够建立起一个军团的秘密。

“这是……咦?”

一点荧光缓缓地飘飞,进入到半精灵小姐的额头,但是还没等到爱德华开始讲解这个力量的使用方法,他却看到那荧光却又飞了出来,在女孩的身周环绕,像是不得其门而入的飞虫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还不能够掌控这力量?

他对于这个力量确实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如今做出的举动,都不过是依靠感觉——那应该是刻印在伊斯甘达尔那一份力量之源中的记忆,虽然得到了这力量的爱德华也明了这种用法,但却了解的非常模糊,不清楚细节。

“挺有趣的,不过,这算不上是礼物啊?”半精灵小姐显然并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目光盯着那闪烁的小光球,她撇了撇嘴:“还有别的么?”

“嗯。暂时没有了”

“不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可怕了,我肯定会睡不着的,所以爱德华。你得像个办法,让我能睡着。不然……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嗯……嗯?”爱德华愣了愣。随即转开视线:“自己不敢一个人睡的话,嗯,我让安娜苏陪你好了。安娜苏……”

“不行!”小丫头在他扬声之前尖叫起来,猛地扑上来,一把按住爱德华的嘴,“才不要呢。那个蠢女人,对我总是一脸不满的样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掐死我?她虽然武技不好,也不会魔法。但是我的脖子可不够硬,经不起她掐的。”

“那让辛迪……”

“不要,她又不会说话,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只有你才会喜欢跟她一起睡吧,还有,不许提那个烂香瓜,让那个和我一起你不如杀了我!”

“我的个小祖宗啊,那就找莎琳娜……”

“那丫头跟那个小蠢蛋成天腻在一起,我才不要去打搅呢,再说跟她也没有啥好说的事情。”

“哪有那么快啊……他们两个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吧?”半精灵大小姐熟练地连手带脚一起缠了上来,在爱德华脖子上像个树袋熊一样牢牢挂住,于是爱德华只能叹息了一声,知道这个小丫头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可惜,偏偏女孩子的胡搅蛮缠,他真就没有什么办法应付。

其实说起来,若是单纯地想点办法,哄她入睡,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最多不过是自己再找个房间……

不过这小祖宗的主意,哪里会是那么单纯的?

“唉,不知道是不是累到了,我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痛,所以,你帮我揉揉。”果不其然地,刚刚被爱德华放到床上,大小姐眼珠一转,便来了一个主意。

“你……”

“嘻嘻,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啦……爱德华,真好色!我跟你说……我只是让你揉揉肚子而已,可不许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你这丫头才是吧……”

小丫头贼忒嘻嘻的笑脸,让爱德华颇为无奈,但是这只缠人的小猫,显然不可能就此放过他,所以想了想,爱德华只好小心的伸出手,在她柔软光滑的小肚皮上慢慢揉动,听着她夸张的小声轻笑,不由一阵火大。

说起来,这小丫头的身体,发育的实在还差了不少,虽然说,关系颇为亲密,但若是谈到什么更进一步,就让爱德华心中总有种道德上的坎儿过不去——他自己这个本钱太厚,连达赫妮这样的卓尔都吃不消,普通的女孩子也就罢了,那丫头的小小身体,实在是……当然,这些还是其次的问题,实际上若是你情我愿,他倒也并不是非要伪君子似的排斥不可。

唔,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是不是矫情得有点太过了?

脑中混乱的思绪,让爱德华自己都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暗骂了一声贱人。

最重要的,是在白天那一场战争之后,如今脑子里的深层全都是关于艾莲娜的问题,就连得到了那力量的兴奋,也没有能够维持太久,如今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心情,再跟别的女孩子谈情的……

脑子里面闪过了几个念头时,爱德华忽然发现,这位小小姐有些安静……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整个身体蜷缩着,用手紧紧揽住爱德华的胳膊,像一只调皮撒娇的小猫似的缠着。那可爱安静的睡脸,让心灵术士不禁莞尔。

之前的战斗之中,她操纵着黑暗女士的力量,负责协助。但实际上黑暗阻拦炽天神侍,削弱对方的力量发挥是一个时刻需要集中精神的工作,做出来的贡献却未必比爱德华少多少,除此之外,跟随艾瑞埃尔到来的十个星界使徒被爱德华干掉了四个,但另外六个就可能是被那黑暗直接吞噬了的,让一个小女孩子来做这种工作,造成的精神压力,确实是太大了。

所以想了想,爱德华干脆和衣躺在她身边。任由她抱着胳膊,闻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觉睡意涌来,也沉沉睡了过去。

……

……

荧光落入额头,几个半精灵佣兵的脸色僵了一僵。随即。便蒙上了一层狂喜,他们各自凝神。身体便随即虚化。消失在空间里!

这种变化,自然瞒不住爱德华的眼睛,不过却并

可惜,他随即发现,自己还是想的有些想当然了……这几个佣兵虽然自己都先后领悟了那种力量的使用方法,可是各自能够进入以太界的时间。却都不大长……最长的一个,保持了大约不到三十个呼吸,还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十分之一的时间,便已经气喘吁吁地现身了。想要再次进入这种状态。至少也休息了一刻钟左右。

这样的时间,即使动作迅速,在战斗中倒也不堪大用,不过,作为一个溜门撬锁的小偷倒是不错——甚至都不用撬锁,只要是没有施展过魔法防御的墙壁,他们都可以直接穿透进去,拿了东西再溜之大吉。

可是爱德华现在需要的,是一群能够强化战斗的人才,又不是一个小偷集团,

当然,这些佣兵若是没有提前寻思退路,一辈子也就是个浪荡江湖的下场,年轻时拼拼血气,到老了晚景凄凉,其中能力出色的,百不足一,至于说那些勉强可以凭借剑术闯出一条路来的……只有传说之中才有一二,对于他们而言,那根本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虽然跟着梅利安涅弄了个不错的前景,但是到了这个岁数,个人的潜能已经激发得七七八八,对于未来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如今这神奇的力量却忽然砸到头上,又怎么能让他们不兴奋莫名?

但那位伊斯甘达尔的力量,还真是有些可怕的。二十几颗种子挥洒出去之后,爱德华感觉自己也感觉精神充沛,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注意到他们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热情,像是敬仰,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如果我有命令,让你们却执行,但这命令非常危险,可能会让你们丧命,你们会不会去?”

“当然会啊,我们现在可是已经效忠了的,只要领主大人您一声令下,即使你让我们去龙巢里面走一趟我们也会去的”

“这是佣兵的命嘛。”

“就算是你发了疯,让我们自杀我们恐怕也没别的办法把,哈哈。”

虽然是一种玩笑的口吻,但是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伸展之间,却已经探究到了他们的思维,那里几乎不存在丝毫的空隙,全部都是认真的在回应着这问题。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佣兵可不是骑士,他们从来不会遵循什么知恩图报的理念,只有利益才是他们行动的根本,即使有莫大的恩情,感念多少的恩典,佣兵最道德的做法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没做出来救命的恩惠,他们才不会玩什么誓死效忠……好处再多也不行。

他竖起手指,虚空随手一抽,,那一点灰绿的光泽顿时从那个能力最弱的佣兵额头离体飞出,回到他的掌心,而那个佣兵却因此一声惨叫,委顿于地,让周遭的几个人齐齐一惊。

爱德华的眼神微缩,将他们的疑惑尽收眼底。同时注意到,即使惊讶,这些佣兵们心中却并没有一丝的不满,唯有那个被抽离了力量的家伙,心境变化极剧——刚刚那种忠义和慷慨,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以及一些潜藏颇深的……怨恨。

理所当然,不是么?

这样的控制力量,确实是可怕的,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路线,换句话说

显然,对于那些信仰深厚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牧师,似乎是行不通,但是这些佣兵的话,问题似乎不大,

,是深入到了灵魂的层面。

显然,对于那些信仰深厚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牧师,似乎是行不通,但是这些佣兵的话,问题似乎不大,

难道这东西,只对于自己效果非凡?而对于分出去的,就只能提供这么点儿的能力?

爱德华摇了摇头,显然不是——至少他曾经见识过那些绯焱骑士们,他们那火焰的力量,可从来不是只能持续如此短的时间,即使这种化身为灵体的力量要超越了那火焰不少,不过也不可能相差的如此之多。而且从这些人的状况来看,明显使用的时间有多有少,有些人能使用上几十秒钟,但有些就只能维持一两秒的时间而已。

难道是精神力的多寡来决定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控制

————(

嗯,看看又是一个礼拜一到了,所以向大家求一些票来耍耍,最近被后面的新人追得好不爽啊……

——

看着那些佣兵们洋溢着热情和崇拜的面孔,以及那一个佣兵脸上的恐惧,爱德华不由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这伊斯甘达尔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一些。

撇开进入灵界还是以太界这种能力暂且不论,这些种子显然还拥有着一种力量,一种从认知上改变一个人的思维的方法,对于心灵术士来说,更加专业的说法就是——那是深入到了灵魂层面的力量。等于是一个长期起效的魅惑暗示,被种入了这种种子,也就意味着力量源头的拥有者,也就是控制者。

在爱德华看来,这恐怕是远比什么隐身,穿墙之类的,还要可怕的力量。

记忆中,那些被史书里记载的无敌的军队,什么某家军,某家将,或者是马木留克,斯巴达,耶尼切里之类的军团,他们能够名垂青史,靠的是什么呢?

将领天才、战士用命、军纪严格,训练有素……爱德华并不是军事家,所以他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这些……只不过,爱德华记忆中,有关军队最为深刻的倒不是那些名将的感言,而是军队里最常见的一句话“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实际上,这句话核心的要求,就是对命令的绝对执行。

少了这一条,什么勇猛,训练,指挥才能,通通都是虚的。

世间的真理。总是一些奇怪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做到它绝对千难万难……要在军队或者是人民中建立起崇高的威望需要多少时间,付出多大的代价?关心子民士兵的衣食住行,为他们解决遇到的问题,往往还得与士兵子民一起住行,吃同样的食物,在一些小的战阵上冲锋在前树立形象……古往今来历代名将和帝王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最后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必要的时候。每一个命令都会被不折不扣、不计代价的执行。

但是现在,,爱德华却用不着去做这些玩意儿,他只要把这个种子随便的一撒,他就拥有了一群忠诚的追随者。而他为此付出了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而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控制似乎就没有什么上限。二十几颗种子挥洒出去之后,爱德华反而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更加格外的充沛了。

这几乎可以媲美,甚至是超越了灵吸怪的心灵控制——至少不管是魅惑,抑或是支配,都是拥有着所谓的时间限制的。

当然,限制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接下来的一个沙漏里。他又做了一些尝试,而得到的发现,非常简单——几乎没有规则,只是对于那些信仰深厚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牧师,这种能力似乎是行不通的,而且似乎连法师也不行……而普通的佣兵的话,问题似乎不大。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佣兵们都无法长时间的使用进入以太界的力量,最多的也支撑不到一分钟,而且会大幅度消耗体力。

微不足道,是不是?

“那是伊斯甘达尔陛下拥有的力量之一吧?是传说中,暗影卫的能力?”

“你也想要?”爱德华转过目光,在刚刚走进门扉的女幕僚身上稍微停驻,忽然笑道。

对于这个带有一些令人厌恶的轻侮的双关玩笑,女幕僚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只是贝齿轻咬樱唇的小动作却稍微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任意穿过墙壁,免疫实体的攻击,甚至可能一些魔法也会对于这种敌人毫无效果……有了这个力量,溜门撬锁自然是小菜一碟,但只要稍微思索,就会发现更加合适的使用方式,其实莫过于暗杀。一柄毫无声息从虚空中递出来的匕首,可以绕过大部分的防御,那又会有几个人能够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防御住它?

事实上,在帝国的某些黑暗传说里,暗影卫从来就是个禁忌的存在,在伊斯甘达尔崛起的最初时代,那些敌对国里,对一个贵族最恶毒的诅咒不是“让魔鬼抓走你的灵魂”,而是“暗影卫在你背后出现!”。

这种力量,当然令人倾慕,尤其是对于有着难以跨越目标的弱者。

“想要的话,开口求我好了。”心灵术士‘大度’地继续道,于是一抹莹莹的绿光,在他的指尖游来游去,让安娜苏美丽的蓝灰色眸子,也随之轻转,直到她苍白的双颊泛起恼怒的晕红,用力的别过头去!

那本来就是帝国皇帝留下的伟大遗产,你这无耻的强盗!

暗自抓紧了身上女仆装饰的裙角,贵族的少女一瞬间咬住牙齿,在心中怒吼。

这愤怒源自于嫉妒,嫉妒眼前这个该死的小混蛋身上,那种无法想象的好运,为了那号称可以统治世界的,伟大帝王伊斯甘达尔遗留下来的力量,自己一行人的足迹几乎踏遍半个帝国,足足耗费了三年时间,以及数以万计的财富,但这个家伙,却在最后的时刻懵懂一般地闯进来,又不知为何便将那力量掠夺了半数,让这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功败垂成的悔恨!

不仅如此,这种力量,本应只在帝国的血脉中流传,然而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身上,又哪有一丝一毫的帝国人的特征?即使如今他的发色已经从棕褐色转为灰白,但那暗淡枯黄的肤色,却是可卡人最为典型的特征,这些只能在大路中央山脉附近游弋的野蛮牧人血脉,盛产拙劣的骗子,毛手毛脚的小偷,愚蠢的强盗。从来都是些卑劣又野蛮的人种!

可惜不管在心中咒骂多少次,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史诗之中那位辉煌强大英明睿智的皇帝,显然没有提防到眼前这个拙劣的小偷……

或者就像是那些黑暗哲人们常常发出的亵渎感言……事实就是一个拙劣的玩笑,是幸运与厄运,那对双生的命运女神编织出的谎言——而安娜苏简直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这种诅咒的现实存在……

当然,没有力量作为后盾的诅咒,不过是弱者的呻吟,因此少女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东西,只是冷笑一声。

“你怕了?”

“我怕什么?”

“比方说,我什么时候就会用这个能力,刺穿你的心脏。”

“不错,学会了不跟着别人的步调了呢,这样你在吵嘴的时候。就能占据不少优势的,不过,这种招数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最好别用。”

看着她凝起细细的眉头,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爱德华不禁轻笑起来,幕僚小姐显然是受到过最为完美的贵族式教育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满满的贵族淑女气息,即使如今穿着的不过是件女仆装束,也照样无法掩饰那种高贵,而这样的女孩子,想要扮出凶恶的难度自然要大了一点。尤其是她。

秀气的五官本就不常用来表现他的情感,如今即使勉强调用,也只会让她看起来满是……嗯,蹭得累的样子罢了。

好吧。让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孩子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这也算是一种萌吧……所以爱德华也并不打算那可怕的力量授予她。

对于眼前的这些佣兵们来说,他并不介意……或者是因为,不管有没有这样的力量,佣兵们都不过是佣兵,他们在勃艮第城里面住着,在这里终老,最后的解决已经固定就是他的收下了,不管忠心与否,他们的命运都不会有太多的改变,但是她不同。

当她无法抗拒这力量带来的改变,她也就不是她了。

激将法成功无望,安娜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她转变了话题:“一个沙漏刻度之前,那位王子殿下送来了消息,传召你入城觐见。当然,是以国王陛下的名义。”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说到詹姆斯那个家伙,如今正被那个托马斯当成是一个工具来运用,只是他的身份特殊,那个老家伙虽然危险,但也还是在他身上投入颇多,显然可能还需要这个冒牌的王子殿下,因此爱德华一时间倒也并不会担心这位朋友有性命之虞。

当然,即使他自己也似乎对于那种环境,有些享受,但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死党,所以爱德华也还是留了一份可以与之通讯的手段的。而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爱德华单方面联系过他一次而已。那个托马斯的计划似乎颇为复杂,显然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和他的重要棋子有点特殊的关系。

“他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大概是那个邪符,对于通讯之类的法术造成的影响吧,据说最近一段时间之内,所有的通讯联系都采用了比较简短的模式,不过我仔细辨认过,他在最后留下的花押,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会见时间,也是选择在中午时分,也并不只有你一人受到邀请。”

“看来,我不得不夸奖你,安娜苏小姐,相当优秀的资质,对于各种细节关注得非常准确。爱德华点了点头,笑道。

“我,我才不是为了你而做的,这是一个贵族最起码的素质!”

气势汹汹的幕僚小姐转身离去,爱德华的眉头也就重新拧起,他挥手让那些佣兵们退下,然后开始了一个小小的长考。

不过一份传讯之中能够得到的情报却也不可能过多……如今,自己的实力虽然有了一定的增长,但相对于那个托马斯还是有着相当的距离,而事实上就算是这件事能够一直隐瞒,他也不愿意这样很随意的出现在对方视野之内,那只会让那家伙对于自己今的力量得到更多的了解,对于以后谋划的事情颇为不利。

更何况,谁有知道这次见面究竟是不是那个托马斯计划好了的一个陷阱?再一次陷进他的那个空间魔法物品的范围的话,自己仍旧会处于绝对不利的状态……已经吃了一次亏,对方如果不想办法封住所有的逃走通道,那可就只可能是个傻瓜了。

但有些事情,一味逃避。也并非解决之道……

细微的思索之后,心灵术士轻叹一声。思维的触须延展扭动,于是他的身影,便在一片扭曲的光影中,消失不见。

从勃艮第到罗曼蒂的过程,倒是没有什么麻烦的,虽然卡特泽耶克所说的,有关于那个名为潘铎瑞恩的什么大异怪的传说,似乎确实所言不虚——整个大陆的上,所有的传送效果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即使作为王权的拥有者的爱德华也不能免俗——当星界的银光在视野中褪去,他就注意到,那座巍峨雄城,在视线中还只是巴掌大的一片。

但这个偏差,至少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因此不久之后,一辆带着几分陈旧的。以及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徽标的马车。已经被安静地穿梭过罗曼蒂的西面城门,从第四大街迤逦而前,慢慢地靠近了这座城市的中枢。

与图米尼斯的所有贵族一样,车子的主人,一位男爵先生,显然很乐于对于能够对一位法师阁下提供帮助。甚至这个不经意的邂逅,让他颇为受宠若惊,短短的旅途里,他很快就丢掉了自己的拘禁。不时地跟这位年轻的法师阁下谈起一些自认为得意的事情,然后在后者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里,精神一点点的高昂起来。

但当目的地几乎遥遥在望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抱歉,皇家骑士抓捕罪犯,闲人请绕行。”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与一队士兵封住了路口,那闪亮的全身铠甲,以及刺绣着郁金香标示的斗篷中代表的意义,足以让最为骄横的贵族马车也气势全无,黯然绕行。

“竟然触动了皇家骑士团?究竟是什么大事件?”高声的喊喝,让马车里年轻的‘法师先生’,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道。

于是作为主人的男爵自然更加兴奋了:“啊,法师先生,您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罗曼蒂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清剿行动,名叫那个……从重从快严厉打击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简称‘严打’行动,不得不说,虽然陛下偶染小恙,但现在正在代理陛下理政的斯特兰皇子殿下,确实是一位年轻有为,英明神武的皇位继承者,光是最近的几天,就已经至少剿灭了三四个大型的邪教组织,还有十几个从事走私,盗窃之类勾当的团伙,这几天里,虽然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辛苦了一点,但是罗曼蒂的治安情况可是大大好转了,即使是半夜,那些该死的骗子和小偷们也只能窝在巢穴里瑟瑟发抖吧,哈哈哈……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走私团伙也在打击范围内?”年轻的‘法师’忽然打断他。

“嗯,当然了,主要打击的对象,就是这些走私犯,您大概不大了解,皇子陛下宣布过,这些家伙们就是堕落的根源,虽然他们做的事情看上去没有那么血腥腐臭,但实际上却是在偷窃我们所有人上交给国王陛下的税款!这帮该死的贼,还用它们那些肮脏的钱去养活一些流氓强盗,小偷骗子,无恶不作……”

男爵先生兴奋地喋喋不休,却并没注意到,面前那位贵客的罩袍兜帽下,那个沉思的神色。

在这个时代,贵族们名义上最为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他们的土地和领民——事实上,罗曼蒂的大部分贵族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靠着压榨那些平民养活自己,不管什么饥饿疾病,贫穷灾荒,不离不弃。

简单又快乐。

但幸福往往不能持久。

这种情况,其实正在随着时代的变动,慢慢改变……比方说,对于那些罗曼蒂供职的,国王陛下的幕僚贵族们,拥有的东西,就要比有领地的人物们差得多了。

这些人在名义上拥有着的一块领地——就是那种真正的名义上的。

这些领地除了几个特殊特殊人物的所有物之外,通通都是被集中在帝国西方,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而且作为帝国近臣,他们一辈子恐怕也见不到那片土地,只能每年按时受到一笔税金——与他们在罗曼蒂的收入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哦,说是永不见面也不一定,有些悲哀的犯下了某些巨大,却又没有不可挽回的错误的倒霉鬼,还是拥有着一定的机会在那片土地上终老的,就像是老詹姆斯一样,名义上是回到领地经营,但实际上就等于被从首都的圈子里面除名。只能在那荒蛮的乡下度过余生,死后还会削掉一层爵位,领地也随之减半,如果子嗣中没有一个神通广大到独立回天的人才,那么三代之内,便会因为领地的丧失而完全沦为平民。

可呆在王都,也不见得就意味着生活多么优渥——国王陛下发放的薪水从来都是落后于时代的……在物价已经飞涨的今天,他却从来没有改动过薪俸标准,显然,那每个月几十或者上百的金币,是不可能支撑一个家族在罗曼蒂享受生活的,因此首都贵族只能无奈的面对着两种选择,要么养成清苦的习惯,拒绝任何应酬与排场,节衣缩食的过日子,一心一意服务于国王陛下,要么便只能另开财源,想办法从各种生意之中谋求填饱肚皮的费用。

显然,具体应该选择哪一个,诸君应该都有了和我一样的准确答案。

那么,下面就是最重要的问题,那些各种生意的贵族财源,自然就是那些来钱最快,却见不得光的各种生意了。

走私之类的买卖,正是其中最大头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想不想要……当个领军大将?

“詹姆斯,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是在从那些首都贵族们的嘴里面抢食吧?”

爱德华问道:“你这样闹起来,你觉得被你撬了墙角的那些家伙们会不会想办法反击?你对于这一切,有做出过相应的对策么?”

罗浮堡之中的道路曲折而冗长,也不可能有好心的小贵族陈旧但舒适的马车代步,因此从正门来到那华贵而雅致的会客室,花去的时间,竟然比心灵术士从城外到堡前用的时间还长了些,而这段时间,也足够让他心中的疑问,发酵成为不大愉快的质问。

被他质问的那个人,已经遣开了房间里所有的仆从,作为皇帝的居城,罗浮堡的巨大法阵,保证了几处魔法的效果难以侵染的脉点,而这里,便是其中之一,即使不可能完全避免法术的窥瞰,但也足够让爱德华安心的表露出他自己的真实情绪。

“有什么关系,我的朋友?反正头痛的事情,都有那个家伙帮我解决。”

被质问的年轻皇子好脾气地微笑,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钱这东西,人人喜欢,我就算搞得狠了点,最后收益的也是他,更何况,我之前已经已经了解过了一些,这个窝点,是桑切斯那个老家伙在罩着的,如今那个家伙准备备战,所以这个保守派的将军阁下,自然是他必须要搞掉的目标,所以,我就就算是招惹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本来就快要死了。”

“哦。对了,你大概不了解,桑切斯是军务大臣,负责所有军事调派,但是这个家伙也是个老顽固,对于任何的军事行动都想过问,即使我的命令,他也仗着资历深厚,不放在眼中。”

端起桌上的茶水,斯特兰皇子轻轻嗅了嗅那淡淡水雾中的一抹清幽。然后才浅浅地呷了一口。

“老家伙……嗯,国王陛下之前对于他颇为新任,所以对于最近鲁道夫统领了魔狼的事情,他颇多不满,而且还在后勤和部队移交方面弄出不少事端。所以我估计,他活不过多久。可能就是这两天。所以。自然要趁现在把他手里的东西好好地滤出来啊,不然一旦他死了,那些东西眨眼就会被那些老狐狸给刮去。”

“他准备干什么?”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

“不知道,他可能是准备抢地盘,也可能是准备借此机会把国内的军队同合起来。但战争不可避免。”放下茶,年轻的皇子蛮不在乎的回应道:“法师们的想法,有谁能猜到呢?还是你以为,他会告诉我?”

“不过。我有个猜测。”顿了顿,他问道:“从前天晚上开始,出现的那个天上的东西,你知道吗?”。

心灵术士的眉头猛地一紧。

“短距离的传送也会出现很大的误差,甚至在这两天之间,就已经有几起因为传送而出现的问题了,到昨天晚上,国家法师的报告是几乎全国的传送法阵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故障,最有趣的是一个皇家法师,他在闹肚子的时候使用任意门,却一头栽进了粪坑里。”

露出一个有些幸灾乐祸地笑容,这位皇子继续道,“我稍微问过,据说,这个异象很可能波及了整个大陆,所以,接下来是我猜的……你说我如果是帝国人,我是不是可能错过这个好时机?”

没错,图米尼斯以魔法立国,第二个魔法王国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一旦魔法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对于这个国度,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比方说,当传送法阵出现问题,那么各个城市之间的粮食补给,以及援兵的派遣手段?

这到底是打草惊蛇,还是引蛇出洞?

“看起来,他很信任你。”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眼前,那个已经有些不同的朋友。

虽然仍旧有着熟悉的那些放荡不羁,然而,在某些层面上,詹姆斯,不,如今的斯特兰皇子,似乎已经完全地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新的身份,而且看起来,适应的很好。

至少,在对于这个国家的归属问题上,他已经不再有什么疑虑,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看成了自己的东西。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还算可以,至少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很配合他,所以,他很满意。”

并没有关注到同伴来年上的思索,斯特兰只是简单的回答道:“他说,只要我表现得好,那么我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代替他管理国家,反正他对于这个国家也没有什么兴趣,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他会把那个家伙,那个把白杨镇毁了的家伙交给我,任我处置。他说反正那也是个违背了他想法的白痴,他当初并没有让他把白杨镇毁了,只是让他去抓我而已,让他做的干净一点,但他做的太过分了。”

“原来如此。”

向后靠了靠身体,但并不移开目光,爱德华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变动。

不过却足够让斯特兰敛起脸上的笑容:“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忘记了我最初的目的吧?”

心灵术士微笑。

年轻的皇子殿下身上带着几件高等的魔法道具,不过,并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一位心灵术士细微而又灵动的心灵触须,因此,他心中的一切想法,都在爱德华面前一览无余,而那种兴奋,期待,渴望凝成一股的的东西,或者,就应该称之为野心吧?

那么,是不是应该警告他,那位托马斯谋求的东西,绝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需要告诉他,一旦对方完成了目的,留给他的那个图米尼斯,很可能就会是满目疮痍?是不是必须提醒他,那种扩张最后导致的是魔法师之间对于不同理念的大战?

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沉声道。

“权力是一件很古怪的东西。有点像是外套。”

“总有些人穿了太华贵的东西。就会被人拼了命的撕碎。总有些人很珍惜,希望穿得长久些;总有些人希望这衣服之下能够给别人带去温暖:总有些人穿上了就从来不敢脱了洗洗,越是黑得发臭,越把自己裹得更紧;当然也总有些人穿了很久,衣服看起来还是和刚穿上时一样的明亮光鲜——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那么,你准备怎么穿着它?

他盯着视线里,那双燃烧着兴奋的眼睛。

“是啊,这衣服确实很麻烦啊,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它很引人注目。而当人人都在盯着你的衣服的时候。衣服下面裹着的东西……”年轻的皇子歪了歪头,很‘爱德华’样式的耸了耸肩膀,“who

care?”

“啊,你来的稍微早了点,不过正好。我有不少事情要跟你说呢。能不能……”顿了顿,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水晶。放在桌上。于是光线从中发散,构造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幻境。

光线变幻,勾画出一个个的身影,一排坚固的巨大塔盾,被成片地放下,下方奇怪的两根尖钉刺进泥土。构筑起坚固的防御,然后,一根根枪尖,从盾牌的缝隙间伸出。而伸出之后,一根长杆,便飞旋着与之连接,将那原本六尺的短枪,延伸成为接近十尺的长度。

人影的动作,极端整齐,不过是数个呼吸,一座被长枪武装的堡垒,便在地面上矗立!而在他们身后,是带着大刀和短盾的步兵,他们行动快捷,喊着奇妙的口号,几乎连脚步,都是整齐划一的。

“魔狼?”爱德华的目光,在那幻境之中,逐渐明晰的旗帜上稍微停驻。然后落在那些造型奇异的长枪,巨盾和有环的大刀上。

“……看着很熟悉,是不是?”年轻的皇子一脸得意。

于是爱德华的嘴角,也微微翘了翘。

“确实……我或者应该称赞一下,这确实是很完美的……山寨货。”

“啊对,山寨,你说过的,山寨是仿制品的意思。不过,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也是可以征服世界的一种模式。”斯特兰哈哈大笑:“山寨……当然了,这些确实都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主意,不过就像这个词汇一样,除了你之外我没发现任何人能想出如此有效地东西。”

“还不错吧,不到一个十日,准确的他们只练习了三天,就已经很整齐了,虽然魔狼的底子确实很优秀,但能够如此之快的起到效果,还是因为你。以前,这都不过是你跟我说的一些构想,你说这种东西只有在大队枪兵,用来对付大队的骑士的时候才有威力,但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大队的人手,最多的一次,还是用来对付那个什么巴卡拉的时候,不过,几十匹马还是没法跟几百匹马相比啊……”斯特兰皇子继续道:“想想看,如果帝国金瑾花骑士团在这个时候迎面冲过来,然后面对着这样的枪阵的时候,会不会吓得尿了裤子?”

“我猜八成不会……他们会用火球术先在你的队形里面砸出几个口子,然后再把你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们直接撞飞。”爱德华道。于是年轻的皇子大笑:“不错,不错,没有什么兵种是无敌的,即使是传说中,古代魔法王国的构装骑士,甚至是一队巨龙。这句话也是你诉过我的,我当然也没有忘记。”

“你准备怎么做?和骑兵混合?”

“骑兵?我不需要那玩意儿,以后的战争,我觉得也没有必要有那种东西了,远距离奔袭可以用传送法术,而你看……”

年轻的皇子摇了摇头,他指着那一小队士兵里面隐现的几席长袍,“这样的一队步兵里,我会有一个乃至多个施法者,三个法师学徒,至少两个牧师,法师学徒们可以向战场上倾倒源于法术的……嗯,你说过那叫什么来着?火力支援?对,就是这个词儿,他们只需要记忆很少的法术,法师们给出来的建议是,用“灼热射线”。你有没有用过这个小法术?”

“啊,你可能确实不会在意的,那只是个不起眼的法术,但是我觉得很有用,如果打得准,它比那些箭矢什么的有效多了,一下就可以打穿一个人的脑袋,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什么叫什么枪的武器,可能就是这样的。而且那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还可以施展法师护甲和护盾术,或者是加速术,我记得你当初就最喜欢这些东西。”

爱德华点了点头。于是斯特兰的兴奋也就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我给他们每个人再配备一个魔法飞弹魔杖和几张火球术卷轴……装备这样一个法师学徒大概只需要一千多金币,可能够做到的可远比装备一个重装骑士要经济很多了。一支满发的飞弹杖有五十个法术。足够把一般的骑士给打成肉泥,而火球术就更不用说了。还有牧师。那些牧师们用的魔杖也都差不多。这样的一支轻步兵,在野战中造成的效果绝对要比骑士大,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农兵可以比拟的,你知道,我们的军队里马匹一直是个劣势,虽然克鲁罗德人已经跟我们签订了新的契约。但是战争一起,依靠他们那一点点的草场,我们是不可能拼得过帝国人的,即使克鲁罗德的马匹质量较高。然而,战争之中,数量更重要一点儿,合理的实力和足够的数量,才是战阵需要的东西。”

“啊,抱歉,我太兴奋了。”

喋喋不休的一个沙漏刻度之后,他终于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有些尴尬的笑道:“看我都在干什么啊,真蠢,这些事情,有很多还是你告诉我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交流,太闷了。”

心灵术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这位当年的同伴,如今的王子殿下只是个年轻人,实际上也不过就比他现在的岁数大了三岁多罢了,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又能有几个对于自己取得的成果毫不在意呢?尤其这份明珠暗投的心情已经在心里面堆积了这么久之后。

“这些东西,没让你得到国家法师们的赞誉么?”他问。

“国家法师?哈!别提那群蠢蛋了,能力不怎么样,却一个个架子大的出奇,明明不过是一群国家法师而已,说起话来臭屁得好像他们都是霍金二世!”

年轻的皇子摇了摇头,然后奉送一个低声的咒骂:“你知道为什么在之前没有任何人提出这种打法?至少是类似的想法?那是因为法师们从来就不会参与到野战之中!连国家法师都不会!虽然说图米尼斯以法师立国,但事实上,你知道图米尼斯的法师们参与到真正战争之中的次数是多少吗?”

这问题显然是不需要回答的。

“没错,五六次?七八次?总之那些法师老爷们只会在守城战之类的时候帮帮忙,或者布成阵势向着敌人扔火球闪电,让他们与普通的士兵混编向前冲锋,这种事儿你就算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想要去干的!所以我之前提出让他们进入野战部队的时候,他们那张鬼脸你真是没看见……如果我不是王子他们说不定就要掐死我了!就现在这些还是我冒险跟托马斯说出了构想,才弄来的东西。但也只有这一个大队,多了不给!一群短视的蠢蛋,谁说法师都是智者来着?见鬼去吧!”

他愤愤地伸手关掉那个水晶球里映出的画面。

“好吧,你之前似乎也说过这个问题,你曾经质疑过,说如果有几百个能够使用火球术的法师的话,即使不能灭了帝国,但至少也可以从他身上啃下一大块肉来。我那个时候还只是当你在说笑话,可是现在看起来,爱德华,我不得不承认你实在是个天才,是图米尼斯,不,整个大陆上近百年来最伟大的天才,没有之一!”

“愧不敢当,而且殿下,这个马屁并不高明,说吧,你又想要什么了?”

“所以,大天才,有没有兴趣玩些大的?我知道你最近弄出了不少大动静,你跟老布莱霍克家族扛上了,是吧?不过有你的老师在,我看他们暂时也不敢动你……另外前几天你跟我要的那份旨意结果怎么样了?老格陵兰到底有没有被你从嘴边抢下一块肉来?我听说,他们那里已经开始有些人口的迁移行动了,说吧,这一次你弄了多少好处?”

从自己的位置上蹭了蹭,爬过半张桌子,这位王子极为没有形象地伸手攀上爱德华的肩膀。

“没有多少,只是一些人家不要的半精灵而已。我的那个城市里人口有点少,实在很难发展。那些人还要吃要喝的,要不你想办法给我匀点粮食出来?”

“去死!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去!

王子笑骂了一句,然后面容一整:“我是说,你想不想要……当个领军大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合作?

“反击战吗?”爱德华道:“真是聪明,这样一来,想必你的皇位就稳如泰山了吧?”

如今,图米尼斯的局面混乱,国王陛下‘病重’,诸侯异动频繁,并不适合选择主动出击。但若是已经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中,其实主动与被动,恐怕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那位托马斯,八成是想要用一场成功的卫国战争作为幌子,巩固斯特兰皇子在民众之中的声望,从而操纵民心走向,更可以借助这个缘由,为再一次出兵攻伐帝国打下一个舆论上的基础——一场伟大的自卫反击显然是个不错的名义,而一旦反击开始,结果就不是平民能够操控的了,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一场能够给帝国人带来河瓶皿煮滋油的大战了吧?但不管如何,这一步步的引导着民意的路数,是绝对百试百灵地。

消息在心灵术士的脑海里旋转分解,不断的推导出更多的东西,然后,化作一个疑问。

关键是……潘铎瑞恩的邪符。

那个奇怪的符文出现在夜空到现在,其实不过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可是这个计划的前置过程,似乎却不可能是这两天里就完成的。

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有条不紊的阴谋啊……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奇怪了——既然天上的邪符是属于潘铎瑞恩的力量显现,而关押着潘铎瑞恩的王权却大部分落在爱德华的手里,那么这个托马斯?爱丁森什么的,他究竟是如何依照一个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东西,来做出一个如此缜密的计划来的?

是他胡蒙的么?

或者,他认定自己一定会收集到足够的王权碎片,以及那些诸如神血或者天界生物灵魂之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但总之是激发王权的反应的东西?

爱德华摇了摇头……一个大法师所进行的计划,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却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然后最奇妙的是他这计划还一丝不差的成功了……这已经不是那种头脑是大人身体是少年的名侦探一样的撞大运,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的玄幻故事了!

最简单的推论,自然是他一直就将一切掌控在手里,但如果不是潘铎瑞恩的邪符,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刺激帝国来向图米尼斯再发动一次攻击?

“喂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想不想当个将军之类的?”好友自顾自的陷入沉思让年轻的皇子有些不满,他用力摇了摇后者的肩膀。将之从沉思中唤醒。

将军?

爱德华微笑一下,摇了摇头:“你有办法?”

“当然,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帝国人是肯定要来进攻的,如果你愿意,在开战之前。我可以让你带领一支军队,你是大法师的学徒。那些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然后我可以从这支魔狼里面选择出一部分来,大约一千人左右的精锐,替代上一次被你杀了的那一批家伙,这样一旦开战,按照亡国的规则,他们就都成了你的临时下属。”

斯特兰得意洋洋地坐回身体。压低声音:“都是些普通的战士之类,法师也都是从国家法师里选出来的,不受关注的学徒,这样一来你只要想些办法。就可以将之收归己有了。然后只要你稍微有些表现,我就可以在战后顺势扩大你的领地,给你几个城市让你成为一个实权伯爵的话……”

“算了吧,你觉得托马斯会允许你这样做?他对于我的警惕,可不是你想象之中那么简单的。”

爱德华思考了一秒,然后拒绝道。

实际上,托马斯说不定有一半……不,至少六成以上的的可能性愿意让他来领军,以寻找更多的有关他的破绽。

所以爱德华自然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弱点,露给敌人看。

虽然如今,他的力量增长,已经逐渐开始踏入了超凡的领域,然而他却很清楚,那并不意味着在任何领域他都能够傲视对手……行军打仗的各种行伍知识,他知道的并不多,也没有受过相应的训练,其实就是换到现代,一个班、一个排是多少人他都只知大概,更遑论古代的军队编制了。最简单的军中常识或者能够应付,但是至于行军安营、埋伏冲锋、战场厮杀、指挥调度不用说了。更何况,他还没有自我膨胀到因为比人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就能做一个将领,指挥一些具体的战斗。到时候即使能力出众,他也不可能照顾这一群人的周全,若是碰上敌人的大股部队,歼灭敌人不敢说,被人包圆了倒是有很大可能地。

“可惜了……鲁道夫这个家伙打仗虽然是一把好手,不过,我并不喜欢他,心中想到的东西太多,而且对于那个托马斯,他太过言听计从了。”看着好友坚决摇头的态度,斯特兰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个老友只要决定,就很少改变,但苦心计划,勾勒出的美好前景,就此消亡,多少会让他无法心甘:“你真的不想试试?如果是你的话,给你多少我也不会在乎的。”

“好意心领了,不过,你最好别做些让那个家伙反感的事情。不过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其实本来如果你同意,我还接下来打算要跟你去看看这些新的魔狼军团的……不过真可惜你居然没有兴趣。”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却未免暗自叹息了一声。

詹姆斯这个家伙,毕竟还年轻,更没有任何的政治经验,所以即使表面可以在短期内大大变样,但某些想法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幸好他能托付意图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人而已,而且还有那个托马斯来保证他的安全,否则这幼稚得仿佛小鸡仔的思路要他在那些老狐狸们里面游走,不被吃干抹净才是问题!

不过,这一趟行程,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并非毫无意义。

实际上正相反。

以目前所知的事情来看,那个托马斯想要谋求的还不止是这个国家的统治权,他想要的比那个大多了,现在,国家法师似乎已经被那个家伙抓在手中了,然后是逐渐要将军事权给弄到手里……

其实以他的能力,如果不是为了避嫌,恐怕这种反对派早就已经直接除掉了吧?

可关键就在于,他这些事情,真的是因为做得足够隐蔽。让那几位大法师都没有注意到么?

显然那不大现实,当自身的力量逐渐成长,爱德华也越来越对于力量有着更加深层的认知……不管是霍金还是阿尔伯特,拥有的力量都足以称得上深不见底,既然这个国家是他们实质上的囊中之物。那么对于这种事情即使再不关注,也不可能完全不知。

那么就是说……这件事情还有着别的大法师的默许?甚至是……参与?

这或者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了吧?

应该不是霍金。作为学院之主。也是这个国家实质性的掌控者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弄出这些问题,其他的,那个叫莱昂纳多的大法师,据老侏儒的说法是快要死了,不会离开星界,然后弗莱明已经被干掉了。那么六名大法师里,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一直没有被提到的家伙,好像是叫,沃尔特?

以及那个女人……

跟随着侍从走出皇宫的大门。爱德华的抬起头,目光里,盛夏的高空碧蓝如洗,阳光从些许的洁白云朵之间投下,明亮而不耀眼,于是,远方天空若隐若现的巨大尖塔,便越发的清晰。目光在那巨大的暗影上停顿,于是爱德华忍不住又反射似的,长长叹息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向着那巨大的幻影的方向,迈动脚步。

魔法学院之中,并非一如既往的安静。

在门口的店面之中盘桓了一会儿,爱德华将时间调整在课程结束的时间里,踏入了学院的大门。于是三两成群的长袍人们,就成了最好的掩护,虽然那一件漆黑的罩袍拥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魔力波动,但至少,并没有人向这位矮个子的‘法师’投来特别的目光。

走近变化系法师塔那古怪的主体建筑里,爱德华熟练地转过几道走廊,又穿过一道传送门,于是,一阵七彩的光泽之后,他已经站在了一座宽敞的空间里。大大小小的金属制品凌乱的堆砌,十几名学徒在空间里来回的奔行。没有人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投注关注,只有迎面的墙壁上,‘米奈希尔专属实验室’的字样,微微闪光,算是通告了客人的来临。

不过客人也没有停留太久——爱德华眯起眼睛环规四周,于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匆匆的穿过几架半成品的机器,握住那个人的手,在后者反抗之前,让两人在一道传送的光晕里消失。

又重新出现在一处安静的走廊里面。

“你……”

被这样拽着,转过了三道走廊,进入到一处阴暗的通道,被心灵术士牵着的人,才第一次发出了一个声音,不过,仅仅发出了半声,男人已经出其不意的揽住她的肩膀,伸手从她的兜帽中摘下一张面具,然后俯下头,用嘴唇重重地吮住她的双唇。

女子唔了一声,似乎是在拒绝,本能地要推开揽住自己的手臂,但却被爱德华按住双臂。从那纤细而有力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不小,可惜心灵术士的身体,却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因此少女挣了两下,也没有挣开。

于是,这个轻微的抗拒也就到此为止,塞西莉亚不再挣扎,反而环臂抱着他的脖颈,檀口微张,主动迎合,两人唇舌绞缠,彼此吮吸着对方口中的香滑津液。

当初入学的时候,这个女子的身高其实比爱德华还要高了一点,不过如今,自己却已经稍微超过了,

“你脸上的装饰呢?”

“你是故意的吗?”女孩子的表情忽然古怪起来,然后轻叹一声:“在克鲁罗德,未婚的女孩会在脸上绘制出家族的图腾神文,不过在举行了婚礼之后,这个权利就要让渡给她的丈夫了……尤其是第一次,家族的神文必须是由丈夫来亲手绘制在妻子的额头。和双颊上的,但是那应该是婚礼之后的一个步骤,不过因为某个人在这一个十日里,一次也没有出现,自然我也就一直没有机会画上了。”

爱德华不由愣了愣,然后轻笑起来,盯着她的面孔。

她的皮肤并不像是罗曼蒂境内的帝国人种或者混血人群的女孩子那样白皙,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高原牧民的那种干枯的黝黑,而是健康光滑的小麦色,与那褐色的眼瞳一样。似乎反射着细微的光泽,有着别样的美丽。

“算了,我也没有什么家族纹样,现在这个是随便弄得,我自己都不喜欢。而且,你的脸这么漂亮。我在上面胡乱画。如果画坏了,岂不是一辈子你都得画着这种奇怪的图案了?”

“说起来,你们的崇山之神……他到底是个什么神啊?他有名字么?”

心中一动,爱德华问道。

那一场颇多惊险的婚礼仪式,似乎产生了一个莫名的效果,只不过爱德华一直只能模糊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作用。

“神就是神,我们对于我们的神,只有一种称呼而已。”“不过我倒是知道,这祝福。也是一种高保证,你如果背叛了我们的关系的话,崇山之神就会对于你降下天罚,”

“因为我们是夫妻啊。而且,你似乎很喜欢这样做,那么,我为什么又要拒绝呢?”女孩沉默了一下,用低微得仿佛蚊鈉一般的声音开口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崇山之神的祝福,所以,所以我并不害怕什么……”

“真是热情。”

“哎呀真抱歉,打扰了你们的体液交换行为,”女法师轻轻掩住了嘴,但脸上的笑意可没有半点‘抱歉’的意味,只是一双格外深邃的眸子在爱德华身侧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顿,“嗯?哎?哎呀呀,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克鲁罗德人竟然是个不错的小美人儿呢?虽然跟普通的有点不同,不过看上去却非常和谐,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反差造成的美感呢?让姐姐好好看看,好不好?”

这个女子突然出现的手法,以及她的身份,都让塞西莉亚反射性的呆了一呆,所以当她想起来去拿身边的面具时,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就连爱德华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如何穿过自己的阻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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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只是个友好的表示,别生气嘛小鬼。”女法师轻掩着嘴角,呵呵地笑:“哦,抱歉,现在似乎已经不能把你叫做是小鬼啦,现在爱德华文森特这个名字,可是逐渐的变得让人耳熟能详了呢。姐姐我可以是一直等着你回到法师塔来啊,上一次你说你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蓝天与草坪的景致幻化扭曲,最终变成了有些阴暗的室内。

光线之中仍旧带着天空一样的蓝色,只不过,更近,也更加通透,令人有明亮的感受。

“这一次又是什么实验?”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那过道两侧,巨大的水晶,注意到里面已经不再是海水和游鱼,而是如茵的绿草,几块石头,以及一群悠哉的啃食草皮的羊儿。若非那水晶的墙壁闪烁着一些厚实的光泽,爱德华几乎会认为那是一扇巨大的窗棂。

于是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啊啊,那个啊,跟你刚才做的差不多哦,就是交换体液的行为嘛。”

玛丽莲大法师连眼神都没有向那个空间里瞟上一眼,只是径直穿过回廊,妩媚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想研究一下所谓的半羊人的产生过程,不过似乎并不怎么成功,实际上从现在得到的资料来看,想要让两个不同的种族繁育出后代还算简单,只要一个小型的魔法在他们生殖过程中持续起效就可以了,但不管是半羊人,人马或者是鱼人,似乎都和现有的人类或者动物种群有所区别,我将之分类为六肢的科目……所以我准备从根本上加以改良,不适用一般意义上的人类来完成这个试验……”

半人羊?

眼中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房间内的光影,在行进间悄然变化,让人无法查知的瞬间,便已经变得截然不同。就像三人行走过的路径,不过是一道独立于空间之间的罅隙,而两侧的水晶,则是窥瞰着各个位面角落的巨大荧屏。

爱德华伸手握住塞西莉亚的柔荑,微微垂下视线,静静地跟在那个女人身后。

真是太大意了。

本来以为,如果是这个女人要找自己的麻烦,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的……

从上一次见面之后他就直觉地想要避开与这位女性大法师见面的可能性,在进入变化系的法师塔之前,他一直全神戒备,不过这种警惕性本来随着穿过了传送门,到达了法师他的深层之后变得放松了一些,见到了塞西莉亚之后,就越发失去了警惕性。

但现在看起来,这个举动无疑愚蠢透顶。

“我说小爱德华啊,你真是令人失望呢,没有事情,你就不能到我这里来坐坐么?要知道我可也是跟随着阿尔伯特导师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也算是你的前辈了。”

女法师的脚步轻盈,时不时地还会倒退前行,巧笑倩兮。她满头柔顺光亮的粉色发丝在发角挽成两缕简单细细马尾,一对造型别致的三角形珠饰微微闪烁着光辉,竟然让她的面孔看起来充溢着青春的气息,至少看上去绝对不比塞西莉亚更加年长,轻颦浅笑之下,更是无时无刻不隐藏着诡异的魅力——

慑人心魄。

只是爱德华可绝对不会产生什么错觉……魔法的道路,从没有任何的捷径,天才和庸人的区别,不过是步伐的快慢而已,在那广阔无边的知识海洋中畅游。时间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所以即使眼前的女子拥有着多么亮丽的外表也好,她的年龄,都不可能会是……

“不行哦,小爱德华,早就说过了,随便猜测女孩子的年纪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而且你在心中胡乱加上一些恶毒的猜想就更加过分了,如果思想老是这么极端的话,你以后可是会莫名其妙的碰到很多阻碍。树立很多对手的。”

大法师忽然开口道。

而语声里,她的身影,瞬间已经消失了。

爱德华的目光闪动,伸手一拉身边的女子。

这一次,心灵术士的预测看来准确得多。当塞西莉亚的身体在轻扯之中向后一步,刚好从玛丽莲实体化的身影旁离开。

不过。眼中惊讶之色只是微闪。女法师已经伸出手,摸抚着她面颊的皮肤,但那纤细柔软的手指,却带着一些冰冷,像是蛇一样的触感。让女孩儿的皮肤不由轻微的颤动起来。

“呵呵呵,可爱的小妹妹。你的素质真不错呢?嗯,那个标记,是米奈希尔那个小家伙的吧?高阶法师里他也算是很努力的,不过。毕竟还是差了点,而且太死板了……怎么样,要不要成为姐姐的学徒,我保证你能在两三年之内,就可以拥有绝不逊色于那个家伙的能力哦?”

“那个……大法师阁下,您的……我的……”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塞西莉亚不由呆滞——这本就是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期盼已久的事情,若是能够师从一位大法师,对于克鲁罗德人的魔法发展,起到的促进作用,可能是飞跃性的……然而这位导师阁下的名声,塞西莉亚也曾经有所耳闻,其中诸多可怕的传说,足以让她在下一刻犹豫不决:

“那个……玛丽莲大导师,我的资质驽钝,恐怕是无法回应您的期待,更何况我对于魔法接触得太晚,如今仍旧只是处在入门的阶段,恐怕会给您增添很多麻烦,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从基础开始养成……不,是培养一个学徒的,能让你少走很多的弯路,就是对于时间的最好节省方式了,”

女法师嬉笑一声,自动忽略掉其中的推脱:“哦,你似乎并没有选择特别专精于哪个学派的魔法嘛?虽然对于魔法也没有太多的研究就是了,米奈希尔那个笨蛋,真是不知道珍稀人才……这样吧,这里有本附魔术比较齐全的魔法书,你先拿去看……”

手腕轻转,一本厚重的魔法书籍,已经从空间里落下,于是对于魔法的渴求,让塞西莉亚下意识地伸出手,唯有一丝犹豫仍旧让她踌躇:

“但是我……”

“好啦,我知道,肯定有些人会造谣说,附魔学派,只是为了控制人心智出现的,我想你大概也有这样的偏见。但那根本是乱说,他们只是嫉妒这力量的伟大,要知道,附魔是帮助他人实现愿望的!”

大法师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唇角:

“还有人说,附魔学派的法师,行为都不太正常。其实我承认,对于魔法研究的专注,会导致一些行为看上去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但你要理解,那些是为魔法学献身的人,他们为了魔法的发展贡献了自身的一切,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活标准,因此才会与你们格格不入,对于这样的英雄,你们应该保持敬意!”

“这……是,是的。”塞西莉亚垂下头,手中厚重的魔法书,像是磁石一样牢牢地吸住了她的目光。

于是,场景在悄无声息之间再次变换,这一次,三人终于离开了那通道,进入一间凌乱得颇有法师风格的巨大空间中。

爱德华的目光一紧。

巨大的空间里,摆放着巨大的实验桌,各种零散的道具,但最为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一侧立起的巨大铁架——

死灵派系,在大部分的人,即使是法师的眼中也是一种禁忌,虽然就爱德华所知,也有些法师擅长使用其中的某一部分,比方说吸血鬼之触。或者是诅咒一类的手段,不过其中真正的精华,比方说汇集,制造,以及操控死灵的方法,却是一根很少有人愿意触碰的界线,施法者对于奥术的崇拜无限,可却没有几个会愚蠢的认为自己可以与世间的常理为敌,魔法女神对于强调杀伤的亡灵派系,也并没有给予丝毫的偏重。所以精擅亡灵派系的法师虽然开发出了大量强力的法术,但毕竟不可能与漫天神祇争锋,即使是那个传说之中的巫妖之神维沙伦,也同样要托庇在风暴之主的护翼之下,否则可能早就已经陨落了。

不过。就爱德华所知的一些蛛丝马迹,加上某些主观的推测。得出的结论。就是死灵法术恐怕从未被法师们真正禁绝,只是秘而不宣地进行着研究罢了。

就如同眼前这一幕一样。

当然,爱德华并非什么正义人士,也谈不上高尚的情趣,因此他更多注意到的,是那尸体上很多部分。都已经与人类有所不同——畸形膨胀的手臂几乎拖到了脚边,由一层层的古怪的纤维缠绕成为灰色的肌肉层,而其后露出的骸骨上,呈现出一种乌黯的色泽。那颜色竟然与精金相仿!

“是尸体魔像吧?不,应该是更加高级的东西?更加接近于,构造出来的生命?”

“不错。”女法师的表情,为这句判断而微微凝重起来:“我打算在

“但是,爱德华,这……这是亡灵法术啊……”

目光在那一团人形的红色上微微停留,塞西莉亚的脸色不禁苍白起来。

克鲁罗德民风彪悍,游牧部落之间的冲突也在所难免,作为首领的女儿,她也曾经见识过战场,然而,这样一具被解剖的尸体,可就不是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子能够承受的——尤其此刻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具被漂亮的剥去了所有的皮肤,却清晰得丝丝可辨的肌肉人形。所有的重要脏器,都向外伸展,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没错啊,这是亡灵法术,怎么,小妹妹,有兴趣学么?”玛丽莲微笑道。

“你……大导师阁下,您这样做,会受到各个教会的追责……”

“哦,是啊,那些家伙们会说三道四呢……”

大法师盯着她,认真地开口道:“亡灵法术这东西,确实是令人厌恶的存在,亵渎了生命,打扰了死者的宁静,即使不是十恶不赦,也是罪大恶极的。所以在这里,我得诚心诚意地向那些尊敬的牧师,神官大人们说一句……有本事来咬我啊?”

严肃的解释,在最后化为一个恶质的嘲笑,那媚意十足的笑声,让塞西莉亚有些呆滞,眼前可怕的尸体,轻笑着的女子和对于力量的崇敬让她脑子里乱作一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结结巴巴的应答:

“但是……那仍旧是亡灵法术的一种吧?而且,还是最为邪恶的……”

“我已经说过了,小妹妹,不要轻易判断一件事情。人类攻击死灵法术是因为什么?第一个研发出死灵法术的人,可能只是为了让爱人复活而已,可能是研究生与死的本质,可能只是为了提升人类的寿命……那些诗歌里歌颂的英雄,最后都会在神国里得到永生,神赐的……多么光荣?可是为什么人类自己研究复活和永生的方法就不行?不就是因为触犯了他们的权威么?”

“但那不是对于尸体的一种亵渎吗?”

“亵渎尸体?只要有点魔法常识的人都知道的很清楚,所有生命的本质,从来都是灵魂,失去了灵魂的尸体和烂肉没有两样不是么?你吃着猪肉牛排的时候,可不只是简单的亵渎尸体吧?不过是因为施法材料简单易得,于是就有些愚蠢之辈滥用了这力量而已。”

轻松伸手,尸体便慢慢地扬起手臂,那暗红的光泽映在大法师的眼中,闪烁生光:

“这个世界上滥用力量的愚人很多,复活的僵尸或许很可怕,但他们跑不快,攻击也只能用咬而已,会有一个精准的酸液飞溅杀死的人多么?被酸液腐蚀的话,人类不但不会立刻死去还会痛苦很久!禁止了亡灵法术的传播,难道世界上因为魔法死亡的人就减少了?哪个初出茅庐的毛孩子学徒,不能用一根魔法飞弹杖干掉一队人?实际上,要杀人的话,一根木棍就够了。可那些自命高尚的神棍什么时候禁止木棍在人间出现了?”

“可那是不同的……”

“力量就是力量,它只是工具,不是主体,有些人歧视所谓人体改造,但实际上,改造不过是为了纠正神的错误而存在,想想看,如果是一个人生下来的时候是畸形的,难道就让他痛苦的过一辈子么?那些低劣的神能号称无所不能,可他们何尝对于一个畸形者有什么作为?对。他们会发明一种言论说,这是邪恶的诅咒,是邪恶的具象,然后就把那可怜的孩子杀了……多么可笑?”

女法师笑声,变得阴冷。像是解说,但又仿佛自语:

“而且啊。他们居然管这个叫做道德……可笑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莫过于那些所谓道德……那不过是一些人用来为自己的利益作出的虚伪墙壁而已,用猪肉去喂流浪的狗,还要伤心流泪的时候,考虑过猪的感受么?贱人的矫情罢了!”

大法师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能够送进人的心底,塞西莉亚有些呆滞地望着她。心中想要坚持自己的观点,然而视线与那一双带着一点红色的眸子相对时,她便会由心底油然的产生一种对强大神秘的超乎想象之力量的敬畏。嘴唇微微开阖,却是没法说出什么。

“道德其实倒并不怎么可笑。只是人类……不,不只是人类,实际上所有的智慧生物,都喜欢将一部分东西圈出来,当作敌人,从而在攻击他们的时候,将他们自己置于一种所谓的言论制高点上。这个时候,他们管这个叫做道德,这是任何时代,都曾经用过的东西罢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思维的触须卷动,在塞西莉亚的精神上凝聚一层无形的防护,也抚平她凌乱的思绪:“玛丽莲导师。我想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要向我们抱怨这些吧?”

“哎呀哎呀,身为男孩子,不,男人,你应该时刻牢记,女士,尤其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应该是有抱怨的权力的,不是么?女人就是为此而生。”

大法师道,随即便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

“喔噢,对了,我都差点忘了,阿尔伯特大法师说过,你是个心灵术士嘛!论及到对于生物,以及对于灵魂的研究,那种叫心灵异能的东西,是应该不逊色于任何秘法的,我听说有些心灵术士很擅长玩弄脑浆?正好我这里有个不错的样本,给我讲解一下这些脑子的部分都是干什么用的?”

“抱歉,大法师阁下,您弄错了,那并非是心灵术士的专长,而是灵吸怪的。而且心灵术士的能力更加接近于术士,那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力量,很难……”

“哼,真小气,有什么关系嘛,就算是教人家一点点也不会让你有什么损失。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啊,真是……”

“这个……”爱德华不由郁结,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这位女性的大法师的思维,却让他完全无法琢磨,令人头大无比,时时都不得不处于一种时刻的高度警戒当中,连思路也有些凌乱:“很抱歉,我”

“啊呀呀,小妹妹,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啦,好吧,喝点东西,我们放松一下。”女法师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下一瞬三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张金色的盘子。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装满各种烈酒的盘子里胡乱的选了一杯,只是并没有喝的意思……作为心灵术士他也照样猜不出眼前这个妖精一般的女子究竟在计划着些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就笑涔涔地盯着他,他甚至不愿意碰触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不管那是不是可以附魔。

“真是个性急的小家伙,姐姐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呢,这一次我可不会容许你半路上装头痛就跑掉了。”女法师面容稍整,巧笑倩兮:“嗯……扯到这些事情,真的非常麻烦,我就直接说了吧,小爱德华,你最近跟那个托马斯?埃迪森什么的走得好像很近啊,到底在谋划什么样的事情?”

爱德华不由一惊!

“嘻嘻,看起来这里面果然有有些事情啊?”女法师眯起眼睛,牢牢地捕捉到心灵术士那一点惊异:“那个讨厌的家伙鬼鬼祟祟的,恐怕不是在计划什么好事情吧?小艾的话,千万不要以为跟他这样的家伙合作会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啊,当心一个不留神,他就在背后给你一击解离术。”

不知是否是直觉,或者是错觉,在那一瞬间女法师眯起的眼睛里闪过的光泽,颇为令他不安,那种眼神就像是盯上了一头肥壮短毛胖兔的尼罗蝰蛇一样全神贯注,充满贪婪。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

“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不然的话,哼!姐姐我这里可是有很多的实验需要助手,我想阿尔伯特大法师不会介意我把你借过来当作助手的,哦,这位克鲁罗德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很聪明,可能很适合帮我整理一下实验数据,我这里的助手们一个个都笨的可怕,本来选择他们的时候我都有特意的挑选过,不过不知为什么,这帮笨蛋总是逐渐变差,会越来越疯疯癫癫的。真让人心烦。”

“崇拜你这婆娘的人,不变成脑残才是有鬼!”

爱德华在心中鄙视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需要平心静气地表达出一种崇敬。(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去帮我查清楚

“哦,那个托马斯副导师?抱歉,大导师阁下,我只是跟他见过那么几次面而已,互相之间交换过一些建议,但谈不上任何形式的合作。所以,我当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进行着什么样的谋划。”

爱德华想了想,开口道。

他的语言看似随意,但其实并没有将话语完全锁死,不管如何解释也都算是合理的——虽然他确实没有与托马斯达成什么交易,不过却有一位大法师死在这个过程之中,若是认真追查起来,他也确实脱不开干系。

尤其是这个询问者,还是一位最为擅长操纵灵魂,专精附魔派系的大法师。

“是吗?那么,你对于我们的那个国王陛下遇刺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那不是恶魔的所为吗?”

“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真话……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没能力让你说出实话来,你说是不是?”女法师点了点头,红色眼眸中,意味深长的光泽,让爱德华皱起眉,感觉自己的后背上似乎有一股冷气流过。

“哦?难道说,那并不是一般的恶魔侵入人间的事件?而且竟然是和那位托马斯副导师有什么关联么?那么,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来监视这位副导师阁下的异常举动?”顿了顿,爱德华扬起头,送给对方一个‘真诚’的微笑:“如果那位副导师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于学院,或者是这个国家不利的举动,我想,霍金大法师一定会出面制止他的行动的吧?如我这样的小小学徒,也不需要操心这种大事了。”

“真是单纯的借口。”大法师叹了口气,眼神中似有落寞闪过。但仅仅一瞬:“算了,你的进步虽然很快,但显然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所以并不能够理解那些老东西们想要的是什么。”

“那么,愿闻其详?”

心灵术士脸色如常,但在心中稍微放松——对方似乎无意在此事上过多纠结。

若是深究起来,他多少也应该算上一个帮凶的罪名。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等级的惩罚。

“啊呀呀,小家伙,放松一点,不要胡乱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好吧,喝点东西,我们休息一下。”

玩味地再看了他一眼,女法师的表情又是一变。她令人难以捉摸地似笑非笑,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下一瞬三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张金色的盘子。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装满各种烈酒的盘子里胡乱的选了一杯,只是并没有喝的意思……作为心灵术士他也照样猜不出眼前这个妖精一般的女子究竟在计划着些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就笑涔涔地盯着他,他甚至不愿意碰触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不管那是不是可以作为附魔的媒介。

“法师们的追求,一般来说都比较简单,也就是他们自己最为感兴趣的东西。”

从盘中端起一杯酒香四溢的葡萄酒。女法师一饮而尽,陈年的酒浆,让她的红唇更加润泽柔媚,粉嫩的舌尖在唇角轻轻一挑。她的声音越发勾魂夺魄:

“比方说我,我认为,这个位面,甚至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大部分生物,都并非是一开始就创造好的,而是通过无数时间的磨砺之后,变化成那个样子的,所以,我想要推进这个位面生物这种多样性的发展过程。从中甄选出各种完美的雌性生物。作为种群繁衍的标本,然后创造出一个可以打破现有的生殖规则,更加完美的位面。怎么样,是个伟大的梦想吧?”

“这个,恕我直言,没有雄性的世界,这似乎不很符合生物进化理论的观点……”

“进化……咦?很贴切啊。”从心灵术士口中滑出的异界词汇,让女法师露出了一点真正的讶然:“难道说,老……阿尔伯特大法师也在这个领域上投入了关注?不会吧?”但并不等待回答,她已经将之据为己有,心安理得:

“既然你也对进化的理论稍微知道一点,那么小爱德华,我只能说你刚刚的发言就是为男性的刻板偏见……你如果觉得雄性在这个进化,没错,就是在进化的过程上拥有优势,那么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据我的研究,构成了雄性的因子是非常脆弱的,每一个生命诞生之初都默认为是雌性生物,只有加入了这个雄性因子,才会被再次转化,所以,只有雌性和雌性,女性和女性之间的关系,才是最符合多元宇宙的物种产生规律的方式,那是最为纯洁的,就像美丽的白色百合……啊,不知不觉的就被你带离了原题了,真是的,小鬼们的注意力总是容易分散呢。”

喂,第一个把话题带到了这里的是你才对吧?

“好吧,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这座学院里的法师啊,其实是有大概地分成了三个派别的,以霍金大法师为首的一派,哈……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两个人。你的老师是其中一个。他们并不关心这个王国,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实质性事物,他们将整个王国视作一个来源,矿场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为了魔法的研究服务。”

完全忽视掉某些人翻起的,用以表达鄙视的白眼,女法师吐出一段秘辛。

“只要能够更好地为了这个大前提服务,他们并不会在意某个领主拥有分裂国家的权力,或者是有个雄心万丈的国王,甚至可能如果后者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更好地魔法资源,他们也不介意其扩张,甚至是统一大陆他们也乐见其成、就算是这个国家换成了恶魔统治,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所以,他们才对于一些事情视而不见?

爱德华点头,但又摇头——这个理论,似乎有些似通非通。

女法师轻哼一声:“但也有一群家伙,那些法师里面的蠢货,想要重现古代魔法帝国的荣光。他们认为,那个时代的存在,才是这世界上最应该出现的样子,认为只有征服才是建立一个稳定国家最为稳妥的办法,”

“那么……玛丽莲导师,您……支持哪一个派系的做法?”一直安静聆听的塞西莉亚忽然开口道。

“我?我是第三类人,我只想要维持现状就好了,扩张的太严重,就会引发那些神奴们的不满,最终惊动了他们背后的那些大怪物们。只会让环境不稳。古代魔法王国的覆灭,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所以说,这群蠢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而且还偏要死在闹市里。给别人添麻烦。”

大法师望向那个正在试图努力融入她与爱德华的对话之中的女孩,眼神温柔;似乎忘了不看着对话者的面孔。是一种轻视和无礼:“所以。小爱德华,现在就轮到你来做这件事情了,评断一下,这个托马斯到底在搞些什么,会不会引发一场愚蠢的灾难。必要的话,我就只好亲自给他一点的颜色看看了。”

“也就是说。您希望我能够探听出这位托马斯副导师阁下如今正在进行一些什么样的研究,是吗?”

爱德华当然不会追究对方对于自己是否礼貌,只是微微沉吟:“不过,这好像是有些侵犯了他人的自由啊?而且。想要对于一位副导师阁下的行踪进行监视,我的能力,似乎是还有很多的不足……”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在魔法学院,所有认识你的人,甚至是你的老师,是怎么评价你的?”

爱德华只是摇头,快捷的转移话题:

“嗯,玛丽莲导师,我最近碰上了一些学术上的疑难,正好是您所专擅的领域,所以,希望向您讨教。有关于真名,以及一张难以解除的魔法契约方面的问题。”

“改变真名?哦,这倒确实是个附魔派系的法术,我似乎也记得有些资料里有过关于它的描述,不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至于说有关于能将人变成奴隶的魔法契约嘛,这个其中的变化很繁杂,除非见到实物,否则的话,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凭空指引,要知道契约往往与诅咒一体两面,而且对于强行的拆解都会有特殊的防御,这样才能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还有那契约的原件,那么就把它带来吧,否则就只能带着那个契约者过来,我才能想想办法了,”

也就是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么,请恕我告辞。”

话题到了这里,也就告了一个段落,因此爱德华伸手握住塞西莉亚的手掌,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在一片流动的银光里。

光华流转,随即淡去。

这个有些突兀的告别颇为失礼,但女性大法师只是静立原地,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阻止那片扭曲的光泽,当流光散尽,她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呵呵,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带来能够让我愉悦的东西好了……”

她轻声的自语,在空间里回响成为一片阴郁的嗡鸣。

……

就这样?

望着学院中庭之中,那一片蔚蓝的青空,心灵术士眨了眨眼睛,几乎无法置信这对话已经结束的事实——在他的计算里,那位大法师出手拦住他的离开,才是最为正常的情况。

但预料的事情却没发生?

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还有什么更加隐蔽的手段,已经施展在自己身上,方便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当然,这种怀疑毫无证据,但心灵术士却绝不敢大意地将之否定——虽然玛丽莲看似只询问了他几个不大相关的问题,而他的回答也自认为并无破绽,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似乎仍旧有着一种莫名的不快,阴霾般挥之不去。

他并不认为这只是自己吓唬自己的虚惊一场……

心灵异能中的某些预知更加接近直觉,虽然从来就不是唯物主义的精神感官理论可以解释的东西,然而这种预知却往往会切合最为严密的事实。

“喂,爱德华,你太过分了,我还没有跟玛丽莲导师商讨有关于成为她学徒的问题啊。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把我带出来了?”

蛮族女士的抱怨,让爱德华抬起头,不过对于抱怨的回应,斩钉截铁。

“……绝对不行。”

让塞西莉亚跟着那个疯婆子学习?别开玩笑了!

克鲁罗德人本身就心性单纯,不善谋划……跟着那个妖怪一样的婆娘,耳濡目染的谁知道会落下什么毛病?若是学会了一堆有关生体试验的奇怪东西,有事没事就在自己这里尝试一下,自己还不得头痛死?更何况那个女人那种扭曲的价值观,还有那满肚子似是而非的歪理,只要学会了一点。就够人受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爱德华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位大法师的立场究竟何为,将塞西莉亚放在她的身边。不等于是授人于柄?好不容易亚莎莉的事情才看到了一点点解决的曙光,这要是再把塞西莉亚给搭了进去。到时候恐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我看得出来。你不大喜欢这位大法师。”

这个蛮横地决断,让塞西莉亚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僵硬,但微一犹豫吗,她还是尽量放缓了语气:“爱……爱德华,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可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考虑。能够成为一个大法师的学徒,那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我并不认为她真的能给你带来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在魔法上,向来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所以,你最好脚踏实地的先学好魔法的基础。事实上,如果是我的想法,我倒是希望你能先找一个在能力刚刚达到高级法师程度,并且比较年长的法师来当你的老师。”

“为什么?”女孩子愣了愣,脸色稍霁:“爱德华,你不能因为我得到了一位大法师的……”

“因为经验。”

女孩子的推断,让爱德华轻叹一声:“这里面并没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否认,不管是米奈希尔还是玛丽莲导师,都是很强大的法师。然而,我认为他们并不见得适合作为老师,你要知道,一个好老师和一个强大的法师,两者并不等同于一个概念。”

“老师……法师……”

微微一愣,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克鲁罗德人的血脉中虽然充溢着直率的因子,但那并不表示她们就不会思考,事实上这个提醒对于塞西莉亚已经足够,她很快就明了了对方的意图——年龄越大的法师或者越证明他们缺乏能力和天赋,但也让他们在每一环魔网上耗费了更多精力,经过了更多的失败,这些经验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没有太多的意义,但对于一个教导者而言却是很宝贵的经验,可以轻而易举的纠正学徒们的错误,避免他们重蹈覆辙的可能。

但思及此处,她又不由悄悄摇了摇头。

因为她的目的,可并不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名强大的法师,而是为了尽可能多的给克鲁罗德人带回魔法的文明,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师从于一名大法师仍旧是一个不错的抉择,即使对于自己的魔法之路有所影响,但肯定能够接触到更多更完善的魔法资料,那对于建立一个体系显然是大有好处的、即使她自己最终无法取得太高的成就,但是却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加快实现她目的的进程。

“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更多的法术的资料的。”

知道她的心中,并不会因此而放弃,爱德华只能稍微转变了劝导的方向:“另外,你经常在学院里,也应该很清楚有关于这位导师的传闻吧?在一位附魔派系的大法师面前,你恐怕是未必能够有隐瞒自己心中秘密的机会的,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多跟她进行接触。另外,你也看到了,她对于亡灵派系的法术也有所研究……如果你珍稀生命,最好不要将这一次看到的任何事情,传给第三人知道。还有,亡灵法术的危险性,不用我去提醒你,过早接触它,只会让你的发展,误入歧途。”

“这个给你,”

温和的劝慰之后,爱德华伸出手,掌心一枚漂亮的小小戒指,散发出柔和的彩光。

这是上一次购买的通讯道具,可惜的是,如今受到了那枚邪符的影响,这戒指的传音效果,似乎已经大为减弱,很容易出现一些杂音。

因此,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手从脖颈上解下了一枚十字形的珠饰。

“把这个带上。还有,如果没有什么”

这枚十字珠饰上,带有一个非常完善的精神防御结界,可以保护持有者不受到一般的附魔系法术干扰,虽然魔法道具并非万能,不过只要小心提防,至少还是能够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晕……

将那枚珠饰小心的给女子系好,爱德华心中多少放松了些。

虽然这一次来到学院的本意,是想着最好能够跟阿尔伯特悄悄见一面,即使有些冒险,但能够尽快解决一些问题也好——而如今,虽然没有见到老侏儒,但想要达成的目的,却基本上都已经有了眉目。

当然,大法师玛丽莲的话不可全信,但至少她说的有关于法师们的追求的那些说法,说不定倒并非谎言。

想要了解一个大法师的交易底线,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恰好是个自己能够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达成的条件……所以,与其冒着泄露风声的风险去向阿尔伯特讨教有关于更改真名的法术,还不如直接靠谱一点,完成这位大法师阁下交托下来的任务。

托马斯的行为,颇为鬼祟,其实爱德华倒也并非全无兴趣,因为在心中似乎可以朦胧的确定,他做的事情,绝非是那么简单,否则便不可能如此执着于战争与杀戮,那帝国腹地的数万冤魂,不可能只是鲁道夫一时兴起的手笔,其中的根源,还是要落到这个幕后的操纵者手边。

到底要策划些什么,本来是事不关己的,不过如今既然可以换到好处,那么自然也就可以稍微去探一探。

只要弄到了那个更改真名的法术,爱德华可就跟这个家伙毫无瓜葛,倒是可以顺便给他打倒在地,也不介意再踏上几只脚……虽然心灵术士并不认为,自己对于这个世界那唯一的亲人,那位铁匠老爹有多少感情,但毕竟父子一场,而且。整个白杨镇都已经毁在了那个家伙手里,这个仇,不仅仅是詹姆斯,他爱德华也是一定要报的。

更别说,詹姆斯看来也不怎么靠得住。

心中将这些思虑稍微整理的时候,爱德华的目光忽然一紧——他身边的那位公主殿下伸手按着额角,稍微弯下了腰。

“怎么了?”

“不,只是稍微有点头晕,可能是刚才太过紧张了,还有那个尸体。那血腥味儿……不要紧的,我想一会儿就好了。”塞西莉亚公主轻轻摇了一下头:但心灵术士却不由面色一整。

“她给你那本书,给我看一下。”

与玛丽莲合作,也并非百利无害——那个女人个性古怪,变化无常。更不遵循常理……因此即使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过半丝敌意。但对于一位大法师。尤其是附魔系大法师的任何举动,都应该抱有十万分的谨慎,更何况现在已经知道,那位大法师还在亡灵法术上,拥有着同样等级的专擅……那么所有被她直接或者间接的碰触过的东西,便都有可能是魔法的传递物。

别说是一本本就可以作为施法媒介的书了。

然而。认真的检查之后,爱德华却发现,这本书也没有什么特别。

魔法书上标示着附魔系法术能量的橙色灵光虽然明亮,但却不过是记载其上的法术书页。自然散发的东西。而仔细回忆起来,刚刚与玛丽莲的见面里,塞西莉亚的行动也算是非常谨慎,从始至终,她并没有再跟那位大法师有过其他的接触,就连最后,那个女人变化出了酒品的时候,她都并没有去碰。如果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地魔法,中招的也应该是爱德华本人才对……

或者,真的只是因为紧张?

“既然不舒服,就别再在那黑黢黢的塔里面闷着了。”

想了想,爱德华干脆伸手牵起她的手,向学院外走去:“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单独来罗曼蒂逛逛,既然现在正好有机会,干脆你陪我去游览一圈怎么样?”

“游览?但是……”

塞西莉亚愣了愣,随即停步:“不行啊,刚才你就是没头没脑的把我从实验室里给拉了出来的,米奈希尔法师布置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那可是关系到他对于魔法的传授……”

“米奈希尔那家伙的任务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啊?不用管它,如果他追究,你就说让他来找我好了。我就不信他能那么多废话,实在不行,一会儿我给你说说,让他多教你点什么还不简单?”

爱德华撇了撇嘴,毫不顾忌地牵起她继续走——

按照一般的规则,不管什么任务,布置给学徒完成的,根本就不可能重要,充其量不过是高级一点的打杂……更何况若是其他的法师,他或者还多少有些顾忌对方的脸面,但是米奈希尔那家伙,哼,只要随便给点什么小玩意儿的设计图,就足够那研究狂乐得屁颠屁颠的了。

哦,说起来,自己最近战斗连场,倒是颇为损失了几张高环法术的卷轴……是不是应该弄点什么东西,跟这个家伙来一场交易看看?

脑中掠过的念头,让心灵术士不由一笑,事实上,就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区区的两个月之前,他的思维方式,也和现在的塞西莉亚一模一样吧?作为学徒,只有拼命的讨好导师,才能用自己的劳动换到一点点需要的知识和力量……

不知不觉之间,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啊……

改变了这一切的,或许就只是单纯的属于自身的力量吧——事实上不过短短的半个月之前,爱德华在面对着那位女性大法师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有些揣揣,但如今,至少也能有些资本,来跟对方进行交换条件,来谋划自己的利益了。

作为一座拥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城王都,罗曼蒂的商业,已经进入了这个大陆上最为繁荣的一种模式里,穿过了那条因为魔法而幽静的胡迪大街,一些大路侧面的小街里,便已经有着零零散散的摊贩,叫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当然这些东西在精致程度上,完全无法与那几条商业街上的东西相媲美,不过既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散心的话,也就无需再计较这些。

只是沿着街道慢慢行来。爱德华随即发现,记忆中那些女孩子的所谓共同习惯,其实也并不是可以百分之百的套在每个女孩子身上。

这位塞西莉亚公主殿下,似乎就属于较为独特的一种女性。

行走在道路两边,她虽然也对于周遭的街道,以及一些精巧的小东西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但是也仅此而已,完全没有如同爱德华身边那几个女子那样浓厚的消费癖好,很多东西,只是拿在手里看一看。然后就放回去了。

甚至更多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似乎更加热衷在跟爱德华的交谈上。

“……爱德华,我听说亡灵法术拥有的威力,都非常强大……比方说制造出无敌的军队。可以轻易地灭亡一个国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过一座百年历史的石质拱门。她的目光。在上面刻蚀的古代人物上停留,然后忽然问道。

“当然是不对的了。”

爱德华对于魔法的奥秘,其实也同样一知半解,不过,他倒是很清楚,亡灵法术无敌天下这种说法。也不过是坊间的传言。

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无敌的存在呢?事实上即使是精研亡灵系法术,最为强大的死灵师,也依然要受到法术位和魔网能量的限制,能够控制的死者数目也不会超过几百的界限。就和专精于咒法系的召唤师拥有的上限一样。

而且,数量一旦增加,亡灵怪物的素质就会变得极差,几百个骷髅兵或者可以吓阻一群愚蠢的平民,但在专业的武者面前根本就和会动的玩偶一般,当然死灵师也可以控制更加强大的怪物,但那就必然让怪物的数量骤减……更别说正能量对于亡灵有着天然的杀伤加成,所以一个强大的牧师自然也就可以破掉一个死灵师的大军,直接超度了所有的麻烦……

等等……

“我说你,不是还想要再去跟玛丽莲导师有什么联系吧?”爱德华停下了脚步,转向那位公主殿下:“先警告你,如果你要那么做的话,我只好采用一些特殊一点的手段了,比方说,把你这段记忆消除掉。”

“真是霸道……我知道啦,放心,我不会试着去跟她学习什么的,至少现在不会。”塞西莉亚垂下头,脸上少见的泛起了一些晕红。或者是因为被看穿了心中的想法?

于是爱德华轻轻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兜帽下的面颊——由于各自不同的立场,虽然关系上已经算是远比一般的男女要亲密的多,但是毕竟并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互相了解并不深——比方说现在,他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殿下,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语气忽然僵硬了一些,公主殿下显然已经注意到某人眼中的玩味神色,于是伸手在脸上擦了擦,不过实际上,却是去遮掩脸上的晕红。

“不,只是觉得挺好看。”

“平原人从来就不会觉得我们很好看的。”突如其来的赞赏,让她愣了愣,然后不知为何,心中不由慌乱起来:“请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咦?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如果不觉得你好看的话,我干嘛之前要跟你……”

“住口啦!那不是因为你喝了药……”

“那刚才呢?我要是不觉得你好看的话,怎么会跟你……”

“不……不知道,你这家伙一直就是古怪透顶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虽然游牧民族的民风彪悍,粗犷,也没有严格的贞操观念,据说克鲁罗德的年轻人,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有可能已经婚配,而在那之前,便已经尝试过禁果的味道。

然而,作为金帐王庭的公主,与普通的民众的区别,可就非常大了。

塞西莉亚生平便没有什么人敢于在她面前如此无礼地调笑,更何况还是有关于那令人心头撞鹿的事件……因此一时间她竟然手足无措,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的笑容越发可恶,也不由得双颊发烧。心慌意乱之下,她干脆提高了声音,用怒气来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说起来,刚才我都忘记了。你居然从实验室里把我扯出来,还在走廊里做那样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法师塔里面的任何角落都是受到真实视野的监控的,即使看不见人,也不表示不会被人注意到,如果我的身份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才刚刚想到这个啊?莫非有天然呆的潜质……”爱德华笑道,

不过轻笑声半途已经戛然而止——塞西莉亚的身体晃了晃,忽然靠在了他的肩头,他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注意到她脸色仍旧红润,只是目光有些迷离。

“啊,不要紧的,”女子有些倔强的挺直身体:“其实很奇怪的,并不是很难受的样子。只是多少有些晕,只要不再活动。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好吧。

离开了胡迪大街。周遭的店铺,以茶馆和书屋为主,不过其中有些茶馆,也多少兼营着旅馆的营生,所以爱德华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给女孩子找到了一间可以用来暂时休息的客房。也买了一些食物给她。只是她的症状没有发热或者发愣。似乎也并非是贫血或者心脏的问题,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她已经神采奕奕,然而一旦起身准备离去。甚至不用离开客房,便又开始感受到一阵阵的眩晕。

“真是古怪……算了,睡一会儿吧。”又试过正能量治疗,以及解除法术等招数,这奇怪的眩晕却没有丝毫的收敛迹象,于是万般无奈之下,爱德华只好提出最为普通的方法。

坐在床边,他帮助她脱下厚重的长袍,准备让她躺下来,却注意到女孩穿在里面的,是一件无袖的半长裙装,似乎是古老的晕染技术,在那纺织粗糙的布匹上勾画出抽象的图案,倒是让她肩头脖颈上的皮肤,显得格外细腻。

于是忍不住有些心动。

原本要向下放的手臂抱得紧了些,然后向着她俯下脸,凑近她的嘴唇。

塞西莉亚被他抱在怀里,只觉整个人被暖暖地包围着,也便不抗拒,只是“唔”了一声,主动将嘴唇凑了过来,于是爱德华含住正在吻他的柔软的唇,贪婪的吸允。然后将自己的舌尖也度入她的嘴里,让舌头和舌头纠缠住一起,互相吸允到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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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公主的娇躯一颤,那灵巧的手指,终于已经点上了两片丰腴的花瓣间,指尖轻转,一股股奇异的触感就像是电流一样划过女子的身体,在这颤抖里,两片黏在一起的花瓣被温柔剥开,露出柔美的媚肉,两片花瓣上方的接合处,那粒小巧的花蒂被粉红的皮摺包裹,含而不露。下方娇嫩的秘处却微微被手指扩张,吐露出其中红腻的蜜*肉,犹如一朵鲜花娇艳绽开,丝丝水渍,将那逐渐嫣红的粘膜侵润,闪烁着细微的光泽,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爱怜。

“别……别看……”女子咬紧嘴唇,终究还是忍不住从咽喉中挤出一丝低吟。

低吟声中,一根指尖,却已经悄悄向前,没入了那美妙的花径,于是一层层的媚肉像是纠缠一般的绕住这侵入者,像是箍环一样紧凑。但在蜜汁的润泽之下,爱德华还是开始慢慢的活动着,似乎想要详细的探索出那里最为深切的秘密,而片刻之后,他便在那一层层柔软的褶皱里找到了一小片光滑的地方,而指尖在上面一抹,塞西莉亚便情不自禁地尖叫,盘起双腿,像是一只抓住了猎物的母兽一样,将他紧紧勒在怀中。

这里就是记忆中那些科学或者不科学的文章里,曾经讲述过的,女人的弱点吧?

果然,理论还是要联系一下实际才算是最好的……否则的话,如此美妙的感触,可能就要一直浪费了呢

“别,别动啊啊啊啊……”

那些怪异的感觉让塞西莉亚喘着粗气,但问题很快就变成了惊异而短促地叫喊,身体里面一股股涌出的热量让她的皮肤逐渐晕染开一层漂亮的粉红颜色……而这样叫喊的的时候,那被撑开的可怜的花径口里,又涌出一大股的蜜液,将爱德华的手指打湿,在透进了窗帘的光线里,发出美丽的光泽。

轻轻的挑逗之下,柔腻褶激的褶皱紧紧勒住,在指上不住滑动,充满温润的触感。那因为充-血而变得红润的皱褶开始隆起,一点点的露出下面膨胀的嫣红色珍珠。充溢的血液让这小东西慢慢地挺翘起来,就像是一颗更加小巧的樱桃,不过却拥有着尖尖的前端。

啊……

塞西莉亚发出一个压抑着的叫声,伸手按住男人的头,不过却并不是推开,反而有些像是在鼓励他继续一般。

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将脸附上那密境,伸出舌头,在遍布着汗水和女子气味的花瓣上轻轻舔舐,发出唧唧的一阵细微响声。

“你,你在干嘛,啊,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虎虎虎……?

那两根可恶的手指,在最为恰当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像是应承了她的命令。

但那样的停滞,带来的却只是巨大的空虚感觉,塞西莉亚的身体猛地绷紧,然后又放松,一小股清亮的花蜜,就从重重包裹的的花瓣之中流淌出来,黏黏的滑下,打湿了她的腿,在房间暗淡的光线里,带出一道闪闪发光的线。

“这是……怎么回事?”

她细细地喘息着,她跪着,支撑着身体,像是解脱,又或者幽怨一样的揽住他的脖颈,伸手去抚摸他甩掉长袍和兜帽后,露出来的头发——在她的记忆里那本来应该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深褐色,与那张脸一样普通,甚至是让那张脸显得更加普通;而不是如今一般,灰白,甚至是透明的颜色。

或者应该说,她并不是在关心他的发色,因为她很快就翘了翘嘴角……这种银白,比原本的褐色要美丽的多了,他本来平凡的面孔,因此也带上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感到愉快。

或者她之所以去问,只是想要掩饰此刻,她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

羞怯,羞涩。

是的……她本来以为,在这个人面前,她已经没有秘密,因此也不需要再因为那些秘密被被窥瞰,被探索而感到羞耻……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个认知是错的,错得很大,很多。

她不仅仅会害羞,而且还比原本更加厉害,那感觉就像是一团火。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一下下的,仿佛胸口那丰满的肉-体也在跟着跳动,她的脸像是烤过一样的发烫。而这种热度正在沿着她的颈项,向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燃烧,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毛刷,刷到哪里,就会让她那里的肌肤紧崩起来。

尤其是他的指尖,碰触到她最为柔嫩的那一点上的时候,这毛刷就变得更多,更大,就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张柔软,又宽大的皮毛。把她装在里面,然后每一根毛发,都在不断地蠕动着,那种麻痒,让她几乎无法支持。

她并不想要逃走,相反。身体里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遗憾着刚刚的半途而废,也在催促着,让她揽住他的肩头,像是要压住他一样跨过他的腰,去索取更多,更多。

脱下它吧……

男人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那裙装的肩带,微笑着说。“我解不开,所以你自己把它脱下来,好不好?”

“这……不行。我不能那么……”塞西莉亚摇摆着通红的脸,像是要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凌乱的头发之中一样,然而这个拒绝根本就没有成功。

那两根可恶的手指,又开始轻轻的活动了。

轻轻的挑逗之下,柔腻褶激的褶皱紧紧勒住,在指上不住滑动,充满温润的触感。那因为充-血而变得红润的皱褶开始隆起,一点点的露出下面膨胀的嫣红色珍珠。充溢的血液让这小东西慢慢地挺翘起来,就像是一颗更加小巧的樱桃,不过却拥有着尖尖的前端。

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将脸俯上那密境,伸出舌头,在遍布着汗水和女子气味的花瓣上轻轻舔舐,发出唧唧的一阵细微响声。

“你,你在干嘛,啊,别!”

女孩子最紧要的地方被袭击,柔软的舌尖灵巧的扫动,带来那种酸麻的感觉,让塞西莉亚发出一个压抑着的叫声,她像是要站直一样挺腰,伸手按住男人的头,不过却并不是推开,反而有些像是在鼓励他继续一般。

所以,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啊,难为情……”就像是不能控制自己一样,她小声的抱怨着,伸手在腰际,肋下和背后的三个地方扭开一些扣子,于是布匹终于松弛下来,慢慢的从那光滑的皮肤上滑落,露出其下大团的柔美肌肤,随着她慢慢褪去最后的一点武装,那两团丰腻就像是两只大兔子一样颤颤巍巍地从衣服下面跳了出来。

“真好……”

抬起头,爱德华低声的赞叹道,然后张开手掌,将那硕大的果实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是两团柔软的脂玉,虽然并非洁白,但那种弹性,却又不是玉和油脂能够比拟的,在他的掌心里柔顺地改变着形状,像是拥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一样,把每一根手指,都温和的收进其中,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活动,想要探索,想要得到更多。

这是一幕美景,他应该是已经看过了,得到过了,但是实际上,却是错过了更多。

因为那个时候,他不仅仅喝醉了酒,还中了一种迷药,即使他借助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他能够保有几分清醒的意思,但是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而控制不住自己,自然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欣赏这样的美丽。

当初那危险地环境,尴尬的身份,也同样让事后的欣赏,变得不大可能。

但是现在,这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不会难为情啊,因为你的美丽,值得让任何人惊叹。”让她慢慢地坐在自己的怀里,爱德华轻笑。

虽然带着那种促狭的笑容,但爱德华的话语,是很由衷的——因为面前的这这一具女子的躯体,有着近乎完美的比例,健康而不失纤柔,曲线完美无暇,光滑的皮肤,在透过窗帘的暗淡光照中,似乎在散发着朦胧的光,那种最纯净的黄金的光泽,诠释着一种所谓美的标准,因此无论展现在任何人面前,都足以自豪,不必羞愧。

但他毕竟不是她。

女子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不会因为一句赞美而被打破。

即使那赞美让她的想法忽然变得很复杂,兴奋,惊讶,羞涩以及幸福在这一刻都混合在一起,冲进她的意识里。把那里变得都有些发空。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这样子的男人……也必然是最后的一个。”俯下身,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唯一一件物品,她紧紧地抱着他,将自己的一切都贴合在他的身体上,同时在他耳边轻轻地开口道。

女孩子的面颊似乎要沁出鲜血来,声音嚅嗫,因为那不仅仅是一种描述,也是一种誓言,代表着克鲁罗德的金帐汗王血脉的女子,必须要遵守的一种规条。一种不可侵犯的权威与戒律。

可偏偏那个男人是个不解风情的混蛋。在这个时候也要轻声调笑。“如果你一不小心,被别的男人看见了,你要怎么办?”

“杀死他,死人就不能算是男人了。”沉默了一下,塞西莉亚回应道。然后一口咬住了那个男人的耳朵,直到他惨叫出声。才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惩戒:“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他的全部族人一起陪葬。而如果……”

“如果杀不死他,那么我会毁灭我自己,作为对于你的……”

誓言并没有完结,因为男人已经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口,同时耸&动着,让自己早就已经愤怒的分身。分开那两片柔软,慢慢地进入到她的身体。

“慢……慢一点……”

女子好像喘不过气一样的张开嘴,似乎已经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短促语声,想要抵抗却又不知如何抵抗。只能任由那鸡蛋一样的椭圆形慢慢分开柔软的花瓣。拉扯着柔软的媚肉,将之扩张成为能够容许它进入的圆形,然后一点点的

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即使有着很多的润滑,但那里仍旧紧凑而娇嫩……甚至不见得,会与第一次有任何的不同,当那硕大的分身慢慢分开一重重的媚%肉,她甚至又皱紧了眉头。发出低低的,疼痛的嘶声。

而这样叫喊的的时候,那被撑开的可怜的花径口里,又涌出一大股的蜜液,将两人逐渐开始交叠在一起的鼠蹊部打湿,在透进了窗帘的光线里,发出美丽的光泽。

真是美好啊……

那一具柔软的胴体,紧紧地贴合着自己,两瓣丰腴的臀|瓣,就像是硕大的桃子,坐在他的腿上,而此刻,正有一根粗壮的凶器,刺破了这桃子……一下下地,不断地分开那柔软的肉瓣,把它们扩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然后随着每一下的抽|动,更加深入,最终顶上最深处,那一块柔软的媚|肉。

塞西莉亚的声音忽然哑了下去,她感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冲撞,每一次都像是要冲进她的内脏里面,而目前这个姿势,让那件可怕的凶器更加容易发挥自己的长度优势,也让她更加难以阻止自己的疯狂。

啊……

好……啊!痛……!不要用力咬……要轻轻的……

喘息着,甜美娇媚的呻吟声从口中低低吐出,塞西莉亚纤腰拱起,努力迎合。于是,那丰满的胸,就随之跳动起来,顶端的两颗蓓蕾,不由自主地一点点挺立,变成圆润坚挺的小肉球。

但如今这种姿势下,她的胸口,正对着爱德华的脸,所以那种柔嫩和挺翘,颤颤巍巍的,格外刺激男人的视觉,因此轻轻低头,他已经噙住了那小小的肉粒,用牙齿给予轻柔的压力,让女孩的身体在些许的恐惧和那种更强烈的刺激之中,剧烈颤抖。

牙齿的摩擦带来的并非疼痛,而是无法形容的强烈刺激,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随着那一点点的摩擦,向大脑直冲,她不由扬起美丽的颈子,用迫切的声音喊叫。发丝在空中散开美丽的曲线。

几乎完美无瑕。

爱德华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抱住她的臀|瓣,让她两条修长的腿,可以攀住自己的腰,于是这柔软的躯体,就在他的怀抱里不断的扭动。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分身摩擦着她的粘膜的时候,那从内部荡漾开来,令人迷醉的颤抖。

随着女子的情|欲一点点的浓烈起来,那原本紧密的摩擦,也带起细微的水声,汩汩的轻响,随着臀|瓣的不断轻摆,一下下响起。对于男人来说,也是很刺激的声音,更何况,这种姿势之下,每一次撞击,都能深深地刺进她的体内,撞上那一团软软的肉块,就好像是一张小嘴,在最深处给予爱德华的分身一下下的温柔舔|舐,让他一时间竟然也需要刻意忍耐。才能保持自己的优势了。

必须把注意力分散一点才行。

艾莲娜的身体,与她似乎有着很多共通,同样健康,纤长,紧实。比例完美,还有着足以令她也羡慕的如玉一般洁白温润的皮肤。

只不过。克鲁罗德人的寿命。在通常意义里要比平原人更加短暂,因此在相同的年龄上,塞西莉亚发育的更好,也更加成熟,那是时间催化出的,一种可以用饱满来形容的成熟。

看着那在怀中不断颤抖的娇躯。爱德华忽然想起了这些事……

达赫妮的身材,或者比她要玲珑有致,不过却矮了一些,那是卓尔们天生的缺憾。即使多么曲线玲珑。在比例上也要稍微逊色了一分。而那个远在帝国的贵族夫人,则要差得更多了,因为时间,虽然给她带去了更多的不同于少女的魅力,却也无情的夺走了她的弹性,光泽,那被称为青春的东西。

而这一切,塞西莉亚却都拥有。或者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可以媲美的存在吧……比如说……克劳迪娅?至于说丽莎小小姐……哈,那丫头想要参加进这个比赛,可先要把个人的生物钟向后拨上二三十年再说……

但如果是所有的一切进行比较呢?

是谁会赢?艾莲娜的英气,达赫妮的魅惑,又或者克劳迪娅的冷漠?一时间,心灵术士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有个机会,去验证一下这种猜测。比方说,让她们都在这里,在这一张床上,真真切切的比较一下,到底是谁的胜利。

爱德华摇了摇头,停止这种漫无目的的联想和比较……因为那让他感觉自己非常邪恶,也太愚蠢了。

轻微的撞击声,很快就变得频密起来。

塞西莉亚的身体,扭动的更加厉害了,毕竟只是第二次经历,虽然只是单纯的摩擦,但那种狂放的撞击,很快就将她带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疯狂,那种如同电流一样的麻痒的感觉已经传遍全身,越聚越多,既舒服又难受,仿佛不断积蓄的洪水,迫切需要寻找一个决口破堤而出。

于是很快,高|潮就找到了塞西莉亚。

仿佛一道电流冲进脑中,塞西莉亚仰头尖声,她抬起盘住男人腰间的双腿,秀气的脚趾在空中扭来扭去,只觉要魂飞魄散一般,身体绷紧,在一阵阵痉挛如潮水侵袭而来时,她的指甲用力的在男子的后背上抓出一道道的白痕……事实上,这力量颇为巨大,让爱德华都有些钻心的疼痛感,如果不是他的体质有些特殊,这一下恐怕就要多出了八道血痕来了,

“嗯……嗯?”

爱德华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特别在意,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有些事情必须要他在意……掌心里,那柔软的皮肤触感正在变化,变得非常古怪,有一点蓬松,有一点光滑,又有一点刺刺的。

怎么会?

是……毛?

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是的,那并不是发丝,而是毛发,也不是眉毛睫毛鼻毛甚至腿毛之类的东西,而是短而浓密的毛,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塞西莉亚那光滑的背部皮肤上生长出来……或者用更加切合实际的说法,就是喷涌,很快就形成了一层暗金色的毛片,覆盖住她的后背,然后蔓延到她的肋下。

这柔软的毛皮光滑油亮,就像是一件兽类皮质制作的衣服,遮盖住她的腰肋,小腿,前臂和半个后背。一眼望去,就能看见那是不同于她发色的,更加光滑的棕色,但又有些许黑色掺杂其中,构造出一道道的花纹。

她美好的前胸,腹和大腿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变化还不止是如此。因为生长的更快的,是她的尾椎的末端,那里向外延展,伸长的毛发如编织一般形成长长的形状,带着棕色和黑色的环纹,然后,随着她身体的颤抖,慢慢地甩动着。

而两点碧绿的光在视野里闪动,那是她的眸子,正在盯着他的脸孔

两点尖尖的犬齿,从嘴角边突浮出来,但幸好,五官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在头颅两侧,耳朵变得纤长,柔软,微微弹动——硬要说的话,那是精灵的纤长和猫科动物的灵动,同样带着柔细的短绒毛,而原本的头发与皮肤在脖颈上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这变化,是如此之快,让爱德华只能在震惊之中看着它完成,甚至可能,连塞西莉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她仍旧轻轻的吟唱着,唯有声音为带着“呼噜噜”的低鸣,就像是真正的猫儿,正在表现舒适心情的猫儿一样。

有种别样的……妖艳。

但她可不是猫。

“我的老天爷……”

爱德华闭上眼睛,然后不由得诅咒般地低吟道。

对于一位大法师,尤其是附魔系大法师的任何举动,抱有十万分的谨慎都是不够的,应该抱有十二万分的谨慎才对,

好吧,接触……那刚一见面,就已经被偷袭的地方,又怎么能不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兽化……?

这是……兽化?

心灵术士紧紧地皱起眉头。类似的情景,他曾经见过几回,那是在海曼城,以及帝国境内的时候,遇上的帝国狼人一类的士兵,临阵变身,可以将自己变成半人半狼的样子,力量强大不惧刀剑,颇为凶悍。

然而眼前正在发生的变化,却又有些不同。

与那个时候全身皮毛,肌肉贲张的半人半兽相比,塞西莉亚此刻更像是个没有完成的作品——事实上她除了背后,前臂和小腿上生长出来的毛发,以及头顶上的耳朵之外,便只有手掌上的指甲变得尖锐了一些,长长了一些,再加上那条灵活旋动的尾巴,与其说是变成了兽化人,还不如说……

变成了兽耳娘。

而实际上,变化似乎非常准确的,就此停滞了下来。

而塞西莉亚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她仍旧只是紧紧地抱住爱德华的身体,不断地摇动着自己的臀峰,肉体撞击出啪啪的轻响,而那紧凑的花径之中,却似乎变得更热了……那种滚烫,几乎已经超过了体温的限度。

虽然身后长出了一根尾巴,但塞西莉亚那个部分却并没有产生多少的变化,应该说是变得更加紧凑,紧紧地勒住了爱德华的分身——本来眼看着怀里的女人忽然兽化,是个正常人都要精神紧张,爱德华也不例外,真是差一点就软了下去,可是被那种惊人滚烫的热度包裹,血液却又一次涌了回去,女孩儿在怀中不断的蠕动,那种紧密的摩擦里,他发现自己反而更加亢奋起来。充溢的血液让海绵|体猛烈膨胀,与缠绕的媚|肉一起,挤压得他隐隐作痛。却又刺激了心理上的快感,那种感觉,实在是很美妙的,难以形容。

好吧,实际上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塞西莉亚现在这半人半猫……不,半虎的形象。

猫和老虎,又能差得了多少呢?

一个全|裸的猫耳少女。此刻就坐在自己怀里,星眸半闭,媚眼如丝,两人的身体紧密相合,湿润绵软。火辣滚烫……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刺激无疑是绝对的——因此咬了咬牙。他干脆将这兽化的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先享受眼前的美人儿再说。

轻轻揽住那皮毛光滑的背,他仰起头吻上她的唇瓣,而塞西莉亚此刻正沉溺在那不断的撞击之中,只是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抱着他的脖颈,乖乖吐出香舌迎合着,原本刚刚有些清醒的神智又陷入迷醉中。

两瓣柔滑舌尖像游鱼般纠缠。吮吸,彼此品尝着对方的津液,一直到过了很久,她才恋恋不舍地分开。然后,她的瞳仁就如同真的猫儿一样,骤然抽紧!

“这……这是怎喵了?我怎喵会……”

女孩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她惊惶的伸手,抚摸着手臂上覆盖的毛皮,然后注意到那已经和她自己连为一体——于是不由提高了声音。

也证明了这不是她本身的能力。

于是,爱德华只能赶快展开精神的触须,开始安抚她的精神,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忽然变成了怪物,这种可怕的事情,不管搁到什么人身上,也不可能泰然处之,别说是塞西莉亚这样的妙龄少女,可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得大喊大叫,惊慌失措了。实际上塞西莉亚还能保持冷静的询问,这已经是比大多数人的表现都要好。

当然,爱德华也并没有忘了给予她足够的抚慰——继续活动着身体,用一波波的快意,搅乱她惊惶的心灵,同时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没变多少。别紧张,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是那个……玛丽莲导师喵?”

那种舒适的摩擦,一波波的冲进自己的身体,于是静了静,塞西莉亚似乎终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或者说,迷迷糊糊间,她轻声开口,同时开始伸手拉扯自己手背上那漂亮的皮毛——不过很快女子就轻嘶一声,紧紧皱起眉头,显然那让她疼痛非常。

“除了她还有人有这样的手段么?”

活动着自己的身体,爱德华的笑容,有些发苦,只能抱着她,安抚一般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紧张,虽然这可能是什么古怪的诅咒,不过应该不会很难解开的,虽然那个女人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喵也没有说。不过这到底是什喵东西……”

“停!”

爱德华忽然提高了声音,他按住塞西莉亚的肩头,盯着她的眼睛:“等一下,你重复一下我接下说的话看看。嗯,是哪个……在斜面七十七度的排列一边哭泣一边远瞭七台摩托车毫无难度地排列着发出嘶叫。”

“……在喵面喵十喵度的喵列喵边喵泣……还有什喵……是喵边喵瞭喵台喵喵车……的喵无喵度地喵列着喵出喵叫?”

“算完美……才不对!”

这种兽化的详情,爱德华并不清楚,但显然,这确实是一种‘诅咒’啊……

“喵?我这个样子……你不要闹了,爱德华,喵,怎喵能……不行啦喵……”

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忽然又膨胀的了一些,塞西莉亚不禁低声地叫了起来,不过男人却并不打算停滞……他双手绕过女孩的膝盖,捧住她的臀峰,半强迫地让坐在怀中的少女分开双|腿,于是那粗壮的分身,顿时借助女子的体重开始一点点陷入得更加深入,那里已经变成滑腻的泥沼,热度惊人地一层层的媚|肉纠缠上来,就像是活物一样紧紧包裹住他的分身,微微活动,就发出了唧的一声轻响,挤出几滴粘稠的蜜汁。

然后,他小心地托起那两瓣如同被火焰炙烤一样灼热的臀部。慢慢地将自己退了出来。

“喵……所以说……我们先停下,然后……喵!?”

已经化为了猫女的公主的声音骤然中断,因为已经退到了花径口的那东西已经重新蓄势,重重地撞了进去!

咕唧的一声轻响里,它重重地冲进花心的那块软肉之中,将那里那两片小小的,如嘴唇一样的结构都就此分了开来,向内凹进去,那可怕的快|感就像是雷电一样穿过脊椎,猛烈的轰进她的脑海。让塞西莉亚一下子眼冒金星,意识一片空白!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肉体撞击出淫|靡的轻响,但很快就被埋没进女孩子高高低低的吟唱。

“喵啊啊……喵啊啊啊……不,不行了。别再……喵喵……”

中断的尖叫仿佛折断了气息,塞西莉亚双眼上翻。眼泪已经溢出了眼角。她紧紧地抱住男人的头。好像要让他窒息一样压在胸口上,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男人继续做出那种可怕的举动,因为爱德华发现,产生了变化之后,她的反应似乎反而更加强烈,或者是更加敏感了吧。每一次突刺,都会换来她长声的尖叫,如果不是这个房间里已经加上了静音结界,爱德华怀疑这里的房顶说不定都会被她震破。

只是。这兽化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力量,已经几乎和现在的爱德华不相上下,而那尖锐的兽爪更是异常的棘手,几下抓挠之下,爱德华的后背已经从白印转而沁出了血丝,不过心灵术士并没因此而松懈。反而更加亢奋了。

“不要了……不要了喵……我,我快要死了喵……我飞起来了……”

那可怕的凶器,在身体之中疾风暴雨一般的冲刺,大开大阖的每一下,都仿佛把内脏撬动一般,痛苦向上升华,很快就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让塞西莉亚低低哭泣和哀婉娇吟中接连被送上了四次高|潮。当爱德华最后在她体内爆发的时候,少女的身体无法抑制地绷紧,痉挛般剧烈颤抖着,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然后才软软瘫倒。

啊的一声大叫里面,她尽力的伸展开身体,温暖的液体就大量的从两人结合的地方喷涌出来,将两人一起,沾湿得一塌糊涂。

男人拥抱着那具娇躯,直到她不再僵硬,才心满意足地从少女体内退出。

随着已经变软的分身慢慢离开,哗地一声轻响里,大股粘稠的花蜜就从塞西莉亚里面流了出来。那些白色的浆液已经被翻搅起了成片的泡沫,夹杂着爱德华自己的精华,将床单染的一塌糊涂,而塞西莉亚则仿佛棉花一样,依靠在爱德华的身上,呼吸微弱,仿佛全身的力量已经被榨得一丝不剩。

爱德华自己实际上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不过与少女相比,他还算是不错——将她放在床上,他发现自己还有一些闲情逸致,去观察这具美丽的躯体。

她的身体,像是火烧样的嫣红,而长时间的蹂躏之后,密处里面的肉瓣松开,隐约露出粉红的内部粘膜,发泡的白色浆|液流尽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最深处那块软肉,不过少女的肌肉终究弹性惊人,肉瓣层层合拢,腔口也就合拢起来,虽然还是不免有点软软的,但是两片殷红的细小花瓣已经缩进了大花瓣的里面被紧紧遮掩起来,只剩下淡褐色的两片大花瓣中间,细细的一道粉红缝隙。承受了这一番疾风暴雨,那里已经红肿了起来,却还是有一道细细的蜜液,从内部断断续续的向外流。

不过让人稍微安心的是,塞西莉亚背上的皮毛正在逐渐的收束,消失,露出原本光滑的脊背皮肤……然后是耳朵也逐渐收缩,最后,那轻轻摇来摆去的尾巴,逐渐收缩消失,精巧的尾椎缩回到盆骨后面,依旧光滑,只留下与常人无异的一点尾椎的骨骼凹陷。

“你……感觉怎么样?”

“快要被你折腾死了。”

心灵之语的疑问,让塞西莉亚无力的睁开眼睛,喘息了一下,才用嘶哑的声音低声抱怨:“这跟上一次……差得太多了,你……怎么能坚持这么久。”

“当然,上一次那是中了药,这次才是我的实力嘛……”男人得意洋洋的声音换来了一个鄙视的白眼。然后塞西莉亚勉强的抬起一只手臂,仔细观察:“我……变回来了?”

“嗯,变回来了。”爱德华点点头。

面前女子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多余的毛发。片刻之间发生的一切变化,就像是一个真实的梦境,在阳光下肥皂泡一般地破掉……或者唯一可惜的是,那种梦幻一般的口音也因此而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并不表示,一切就可以就此结束。

“可能是一种兽化的诅咒,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再发作。”爱德华道。

用‘诅咒’来形容这种宾欢,或者也是不错的——仔细想想,这个手法真是足够阴毒,更兼没有半点的证据,就算爱德华当面质问。那女人也照样会一推二六五,来个死不认账。而且按照一般论推测。这种奇怪的手法。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最为拿手的,隐秘的独门手段,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爱德华再另找什么途径来解开诅咒,而不去跟她接触了。

事实上,如果爱德华返回去跟他讲理。反而会变得更加棘手。因为这变化的触发条件,现在还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很可能是在情动的时候。可现在又不能当面去再做一次,触发条件让塞西莉亚变身——自己享受到也就罢了。但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演什么兽人.avi,或者是变身.rmbv。

可是如果放着不管……

好吧,如果这个模样只会在这种时候爆发,爱德华也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只是增加一种格外刺激的情趣,

问题是据他所知,兽化这种毛病却没有那么简单

传闻中这种兽化是一种非常令人厌恶的诅咒,人类会在染病之后不断的定期发作,越发频密,最终完全变成兽人。在有些神话里,兽人就是受到了这种诅咒之后,才就此出现在大地上的。

当然,传闻只是传闻,但实际上兽化人和兽人还不是一个概念。

兽人这个称呼其实比较笼统,中央山脉那些兽人是个与人类相似的种族,或者叫做亚种,只是可能因为环境恶劣的缘故,他们的长相也十分丑陋,据说都是绿色皮肤,青面獠牙,更加接近于食人魔,或者巨魔的外貌,兼且性格暴躁,将弱肉强食奉为圭臬,如野兽一般,所以被人类称为“兽人”,实际上如果真正的进行分类,所有的蜥蜴人,狗头人,食人魔巨魔之类的都应该归于兽人一属,因为他们都是天生就拥有着那种类似人类又类似野兽的外貌、而他们也大部分都杂居在中央山脉之中,只有少部分还游荡在大陆上那些人迹罕至的地区,作为人类开拓地域之后留下的残余。

至于说兽化人——最典型的就是爱德华曾经在海曼城和帝国见过几次的,服役于帝国军队之中的狼人,这号人他们其实原本是人类,只是感染了兽化症,才逐渐增加了某些能力,会定期或者依照自己的意志,变身成那种和野兽混合的样貌。

但无论如何,这都只是一种疾病,总会有治愈的可能,所以与纯种的兽人相比,这些兽化人虽然也受到人类的排斥,不过,却并不怎么特别,有不少的吟游诗人的故事里,兽化人还能登上主角的宝座,借助这种偶然变身的能力,在跟最终的boss们的对战之中,一发入魂……不,是一发逆转,反败为胜。

好像传说之中也有一些提及到了克鲁罗德——据说野蛮人的狂化,就是源自于他们久远之前混入的兽化人血脉,这种强大的变身,在让宿主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抹去他们的负面情绪,让痛觉迟钝,对于恐惧的感知也麻木。

那么,那个女人做的手脚,是激发了塞西莉亚血脉中原本就有的这种因子?

“我不知道……那本来就只是你们平原人的传说而已,我……我们克鲁罗德的战士,想要学成爆发的能力……必须要经过崇山之神的一系列考验,才能得到那种力量,”休息了片刻之后,塞西莉亚似乎终于能够正常的思考。

果然。

按照学院的资料里的说法,如果感染了兽化,人类的心理都发生变化,还会受月亮移动的影响,所以,这还不是塞西莉亚自己的力量,

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根除了兽化的这种副作用,恐怕就连她本人也不敢担保……这样一来,自然是要让她解开这种诅咒,可问题是,她要是不给解开怎么办?

难道要让她以此为借口,一直要挟自己不成?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是钥匙,也是监牢

——

“当然了,不行么?”

这个声音在质问,但即使是质问,也仍然无法掩盖其中的清澈。

恰倒好好处的柔美,恰到好处的温和,似有笑意,这声音中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完美到可以作为女子声音的典范,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不多不少的一丝妩媚,更像是一根纤细的,在人们心中骚动的羽毛,让人联想到女子动人的身影。

即使声音是从一个飘渺不定,由黑雾组成的影子里发出来的,也是一样。

“我不能够跟他见面?”她问道,“亲爱的恩威阁下,我并不大清楚您什么时候拥有了跟老师一样的权力了?你是在审问,并且质疑我的行动吗?”

声音穿过黑影站立的,这个飘渺巨大的厅堂,恰到好处的落在另外的一个黑影的身边。

黑暗等色的氤蔼,在空间中凝成了一团变幻不定的阴影——浓淡不匀的雾气闪烁着,气团中央幽暗朦胧,聚集成为人形的轮廓。在这空旷的厅堂里,他虽然身居侧围,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其余站立着的三个身影的视线,也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当然不是,莉斯特女士,这并非强迫性的,我也只是向您询问一下,毕竟,这个名叫爱德华的小鬼,他做的事情跟我们的筹谋,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如果他与法术学院,尤其是阿尔伯特以及霍金之间,有了太多的接触,那么对于我们的计划,可能会有些不利罢了。”

点了点头,他开口道。

“不利?”

被质问者结束了发言的一刹,另外的一个尖刻声音不失时机地插进对话之中:“如果有什么不利。那么更大的可能是不是有些人行事太过明目张胆,结果被意想不到的人盯上了?你说是吧,恩威?”

“格拉特尼阁下,我是一名法师,喜欢法师们的规则。而法师们共同承认的一件事情就是,如果害怕暴漏便畏首畏尾,那么我们又要如何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被称为恩威的影子再次欠了欠身,而他的声音,则温和,平缓。彬彬有礼。

“你说什么?”

“请停止无谓的争吵吧,二位阁下。恩威的要求并不过分,我认为。因此莉斯特阁下,今天和那个小鬼接触的原因,能否做出一个合适的解释。给我们?”苍老,衰弱的声音。适时地制止了可能开始的吵闹。将重点带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啊,哪里有什么啊,恩威,你不是在学院里设置了监视网么,那么你自己都应该知道,我跟他才说了不到两个沙漏刻度的话。而且其中还有一杯酒的时间,加上稍微寒暄一下……”

女子的声音轻松无谓,仿佛向情人抱怨着的少女:

“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你们都看重的东西在那个小鬼手里,所以我今天才临时起意。想稍微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嘛?可惜,那家伙应该说是个小傻瓜呢,还是个小风流种子?他来到学院似乎只是为了跟他的那个小情人见面,亲密一下而已。不过不得不说,那倒是个不错的小姑娘,我看她的能力也还好,所以,就给了她一点指点而已,不过那个小鬼对我好像很有戒心,所以忙不迭的就跑掉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出什么。真可惜呢,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本来想要再多逗逗她的,你知道,女孩子还是这个时候最为可爱,青春可是短暂,酸涩,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甜蜜啊……”

“仅此而已?莉斯特阁下,他没有询问些什么?”

“哦,对了,您不说我都忘记了。”女子的身影用食指点了点额角:“他确实是有问我说,附魔术能不能解开一个什么魔法契约的能力,而我回答说,要看上面的契约内容,以及履行条件,好吧,现在,我的回答让你满意了么?恩威阁下?”

“您确定他说的是契约?莉斯特阁下?”被称为恩威的身影沉思一刻,才开口道。

“当然,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我只是想要知道,以您的角度判断,他的力量,是否产生了什么变化,毕竟,那个东西典型的力量表征,现在已经出现了。”

“没有,在我面前那就是个胆怯的小鬼头,谨慎小心得令人讨厌,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暗示,都不会被撼动分毫。”女子顿了顿,声音冷漠下来:“不过,如果说变化,那么就是他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你也知道吧,那个小鬼是个心灵术士,对于这种存在,我们向来所知甚少。尤其是附魔系的法术,对于他们那种构造奇特的脑袋实在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您过谦了,莉斯特阁下。”恩威用恭维的语气回应道,似乎不再纠缠于此事。

“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作为这个问题的交换,恩威阁下,你似乎也应该透漏一些你的理由吧?”女子的身影,慵懒的拨撩了一下发丝:“否则,你擅自开启联系,就只是为了向我索要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表面上看那,这个小鬼最近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动作,当然我是指那种惊动了异位面的,但实际上,他最近又到鼓山城去了一趟,然后我就听说,鼓山城发生了一场骚乱。格陵兰公爵在前天已经开始将他城市里的所有半精灵,已经开始了一个迁徙的行动。”恩威犹豫了一下。

“所以,你觉得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名为恩威的黑影沉吟着,似乎纠结于词汇:“但不论是什么,都是危险的,实际上不止如此,格拉特尼阁下,我怀疑他已经进行了一系列我不为我们所知的行动,”

“是的,我同样探测到了罗曼蒂西方的一些异动,就在昨天。是一种被掩饰过的,魔网的震荡。虽然短促,但异常激烈。跟他未必没有必然的联系。我想。”

“好吧,你们知道,我从来不喜欢玩这些遮遮掩掩的游戏……或者有人愿意大发慈悲,给我一个提示,那就是那个东西,就那么值得关注吗?说实话,我不觉得我们都象拉斯那个笨蛋一样关注着那些所谓古代的神器啊,圣器啊之类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不就是魔法物品吗?尤其是如果那东西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危险,那么它应该早就不存在了。而且我怀疑,真的有一种个物品,可以在掌握了之后就拥有毁灭整个多元宇宙的能力么?”

那个被称为格拉特尼的尖刻声音冷哼道:“我就不信它能有毁灭众神的力量,别说是众神,就算是一个神。听着也是那些愚蠢的家伙们传出来的谣言而已,不然那些神不早就摒弃异议。联合起来将之消灭了?怎么可能让这种威胁到它们存在的玩意儿。存留在主物质位面那么久?”

“如果拉斯今天与会,他肯定会喊着告诉你,你的脑子里除了匕首和毒药,就装不下任何的东西了,格拉特尼。”被称为莉斯特的女子冷笑:

“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毁灭,才会收到如此的重视啊。你以为那些神是什么?他们比你可是聪明得多得多,任何能够威胁到他们存在的物品,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都会被他们毫不要犹豫的摧毁掉。你知道为了摧毁一颗黎明之石,格拉兹特耗费了多么大的代价么?黎明之石的赝品,还不过是个低等神器而已,而王权是由奥比里斯们锻造出来的东西,作为神的死敌,你觉得他们会弄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半吊子?可以轻易被你毁灭?”

“他们不是不屑于毁掉,而是根本无法毁掉,实际上,在金精灵统治大地的时代,在地精王国繁盛的末期,以及古代魔法王国的毁灭前,便有诸多的神祇进行过这种尝试,但除了古代神们成功摧毁了它的完整外形之外,剩余的神祇也不过是在和它残留的碎片作战,但最后的结果呢?它仍旧在你我面前出现。

恩威的影子,接过叙述。

但这引发了名为格拉特尼的存在的,更加蓬勃的怒气:

“杀了那个小鬼,把东西抢过来就好了吧,既然已经知道在谁的手里,那么我们又何必去等待?”

“很好,格拉特尼,真的很好,我应该恭喜你。”

莉斯特发出咯咯的轻笑,身姿摇曳,如风中的一朵黑色罂粟:“我今天才第一次发现,你拥有很不错的天赋,甚至不需要培训,就可以承担起马戏团或者舞台上的工作,所欠缺的,不过是一张涂了油彩的小丑面具而已。”

“你!”

“试图拔下沉睡巨龙的睫毛,结局就是面对龙的牙齿,这是古代尔弥尔人的一句俗语,我想,也同样适合现在。”

被称为恩威的人影开口道,不卑不亢,恰到好处:“以格拉特尼阁下您的智慧,不会想象不到这种明目张胆的举动,最终会引来多少势力的窥瞰吧?当然,在拉斯阁下已经失败的现在,我也不否认,以您的力量,或者有得到那东西的机会,但是您能保证它在一天之后,一年之后或者是一直到实现您的愿望之后,都还保留在您的手中么?那可是会引发众神关注的物品,不是吗?”

有理有据的声音,让名为格拉特尼的声音沉默了一刻。

事实上,他知道对方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作为一名大法师的斯特拉都无法正面击败的敌人,要想要杀死他要动用多大的力量?而如果不能做到无影无形,干净利落……尤其是,这个人还受到至少一位大法师的关注,在无法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前,没有人,至少是没有聪明人会愿意去触碰这个蓄势待发的火球术的。

“所以呢?你们的对策,就是我们就任由他这样逍遥下去?等待时机?如果时机不出现呢?我们等待他们和神打的乱七八糟的时候才出手吗?”他发出了一串冷笑:“真是无趣。恩威,这是最后一次,你记住。”

黑暗摇动,如轻烟一般飞散。

“呵呵……恩威,或者我应该对于刮目相看了,可怜的爱德华。我看,要不了几天,格拉特尼一定会去找那个小子的麻烦的,男人这种生物啊,总是孩子一样的幼稚,对不对?”女子忽然发出了一个轻笑,她微微摇头,将视线转向身边的老者:“那么大师,我的这推测,和你的观察吻合吗?”

“如果他不去。他就不是格拉特尼了,当然,我是指‘这个’格拉特尼,你知道。”苍老的声音微微叹息:“至少一次,至少要经历一次失败。他才能甘心,但愿不要出现什么错误。他。”

“那么。我也先告辞了。两位前辈。”

微微点头,名为恩威的黑影道。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到这种较为私人的对话之中。

黑暗烟雾一般的散去,施法者的精神,也就在不可预知的远方苏醒。

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暗红的法袍,施法者站起身,盯着面前逐渐消散的黑雾。他漫无表情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冷笑:“已经知道了?真不愧是这个国家的大法师,确实有着独特的直觉,不过,对于心理的掩饰。似乎做得还是不够到位。还有,真是拙劣的试探啊,玛丽莲,你不是自诩为这大陆上,五百年间唯一的一个天才法师么?那么你的天才,就仅仅是这样的程度?”

低声的自语结束时,周遭的光影,也完成了变化。

身穿红袍的法师,静立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撑起这个空间的周边。空间里的光芒,晕染在一片蒙蒙的浓雾里,唯有漆黑,光亮的大理石地板,组成了脚下最为坚固的基础,而放眼望去,那几十尺外,耸立的石柱,便都没入了天顶上的光晕中,让人莫名的根绝,那石柱的每一根,都有千尺之高。

“你来了。”声音静静的回响在空旷的厅堂中,这声音在黑色的大理石之间来回回荡,使整个大厅发出一种奇特的嗡嗡声。

红袍的法师向前跪倒,即使他的面前,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存在。

然而,只有站在这里的人类方能明白,那个存在,就在他们的面前——形状、气味、声音,甚至肌肤和舌头上都能感觉到不可思议地存在,他是无形的,然而就存在在那里,那种存在感,渗进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味蕾。挤压大脑,撕扯神经,吮吸骨髓。让人在一瞬间身体僵硬,肌肉松弛,忍不住向着地面倒下去。

对,不是行礼的跪倒,而是倒下,尽管这可怕的力量,仅仅是一发即收,仿佛人的错觉一般,消失在这个小小的,石柱之间的空间,唯有那个短促的声音余音袅袅,让这里显得格外空旷。

“我的陛下,一切都在按照您的旨意进行,一个十日之内,计划就可以开始实施第一阶段的内容了。”

法师开口道,并不起身。

“很好。”

发出了这个声音的存在,就在这空间的中心,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中央,矗立着一支长长的木质造物——大约六尺长短的形状,看上去是一支未经任何雕琢的树枝,带着一些天然形成的瘤木,唯有紫红色的外表平滑细腻,而在杖头上,四根带着金属般光泽的分叉,巧妙地圈转出,包裹着中心的环装波纹。像是一个抽象的,星辰的符号。

法师支起身体,躬身行礼,并不掩饰脸上的敬畏……即使他面前发出声音的,不过是一根奇异的拐杖而已。

“但牢记,计划,总归只是计划而已,你最好做好准备,各个层面上的准备。”拐杖的顶端,那星型的中心,一枚莹蓝的水晶闪动,于是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声音,相对和缓。

于是,法师终于有机会微微喘息,然后犹豫着,发出一个疑问。

“但是,我的陛下,对于那个人,就这样弃之不顾,会不会有一点太过大意了?如果是那些天堂山上的生物……”

“要对他有一些信心。作为一个凡人,你大概还无法了解,力量这种东西并非绝对,唯有时间,方为永恒。”扭曲的法杖微微颤动,杖头上的水晶明灭闪烁,那个怪异的声音,似乎在笑。

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声调:

“经历了如此之久,但我还是头一次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即使他不是最为接近成功的那个,但是他的经历,却可以让我得到不错的经验。”他说:“他是个很好的目标。,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不那么引人瞩目。”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不妨再一次提醒你,王权的碎片,是钥匙,也是监牢。”

“是的,我的陛下。”

法师认同地点头。

他知道,那支名为王权的法杖,具有着特殊的力量,即使是多么微小的碎片,也会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向着最近也最大的碎片附近聚拢,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影响,甚至可能魔网,都在这种影响之中,他迟早会让力量聚集到可怕的程度,而那个时候,人类的精神,便必然被那权杖里封锁的,那强大的力量捕获,成为它的奴隶,所有的行动,看似出自持有者自己的意图,但事实上,都不过是那支法杖在不知不觉里产生的影响罢了。

那是永久起效,无法被免疫的困惑术。也是扣锁在人心上,最为可怕的监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时代的车轮

改好了

——

对于罗曼蒂而言,夜晚总是姗姗来迟。

魔法的辉光,照亮了宽阔的中央大街,那些引自于能量位面的光辉,将这条能够容纳八辆马车并行的大道永远笼罩在白昼的气氛里,而以此为轴,灯火向着整个城市辐射开来,驱离黑暗,将环绕着皇宫罗浮堡的半座城市,置于人为的白昼中。

晚宴,舞会,贵族们就如蝴蝶般穿梭在这白昼里,享受着这神赐予他们的欢乐时光……那如同延长了的,虚假的生命。

但常态或者总是与非常相伴,就如同,那位于上城区的斯瑞尔大街的中央,那一片总是出奇的,灯火黯淡的区域。

这是一座规模庞大的贵族府邸,但在这并不深沉的夜晚,除了大宅的主厅书房等几个地方还亮着灯光之外,这座建筑的其余的地方已经是一片与罗曼蒂上城区的环境完全不符的黑沉。仿佛那高墙就是一道位面的界限,把墙内墙外完全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当然,这里并非什么传说中不祥的宅邸,只是整个罗曼蒂都知道,这座宅邸的主人,那位年近七旬的军务大臣桑切斯阁下是一位刻板的老人。作为整个图米尼斯军人的表率,他的家中向来严格按照军中的时间表作息,几十年如一,因此上城区中的所有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任由这座宅邸成为罗曼蒂这座以不夜自夸的城市的一抹暗影。

但在这个如常的,安宁的夜里,这座军务大臣的宅邸,却出奇地,并没有进入沉睡中。

宽阔的书房,被四座灯台上十二点点火光照亮。但这种北疆特产的海兽蜡烛持久耐烧。火苗却不旺盛,那光线只够铺满了半个房间,映亮对坐在一张书桌旁边的,年轻,和苍老的两张面孔。

“他这样说?”“是的,爷爷,他是这样说的。”

书桌里的老者沉吟了一刻,开口问道。而对坐在他面前不远的年轻贵族恭谨的低下头,目光却并不离开老人脸上,思索的表情。

是什么引发了老人的思索?

是自己刚刚叙述的。那个年轻的皇子,在今天早晨的朝会上,若无其事的提出的,所谓教育政策?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桑切斯侯爵与斯特兰皇子间的不睦。早已不再是一个新闻,因此向称病在家的军务大臣叙述最近朝堂上的动态。便成了公爵嫡孙的他的一件例行公事。然而即使是家族里的一些维持生计的生意。已经被连根拔起,至少一半的管道让财务一下便捉襟见肘也好,还是自己家族的几个旁支成员,被剥夺了原本的职务也罢,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些令人不安的风言风语已经开始四下流传。传闻之中,那位王子殿下恐怕会在最近的几天之内,就解除老人的职务,即使老人向他低头。他也很可能同样会将骑士团和城卫军的最终指挥权,从老侯爵手中剥离出去。

这一切的坏消息,都不曾让眼前的老人,露出如此长时间的,思索的神情。

或者因为仅仅只是这种程度,能够给家族造成的损伤,其实都不过是片面的,一时的,凭借家族深植于罗曼蒂贵族圈的根系,以及在军界的影响力,那位皇子殿下的压迫,最终都只会变成他的烦恼之源,要不了多久,那个狂妄的年轻人,就会品尝到莽撞带来的恶果,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需要深思的暂时问题。,

但自己刚刚所说的事情,又为何需要老人做出什么思索呢?

那位皇子提出的东西,非常简单——在罗曼蒂建立一些所谓的小型学院,雇佣那些没落的贵族或者识字的佣兵作为老师,训练那些平民们的子弟识字,算数或者是剑术,然后再在其中选拔更为优秀者进入更高的学府,学习更加深奥的知识,比方说会计,文学。或者是推荐进入骑士团里,成为骑士们的侍童。

这样的初级学校,他准备兴建三十间,而高级的学府,则只兴建两间而已,其中雇佣的人手,都只是些下层的贵族和闲散人员,花费的预算是在几个下城区内腾出一些房子,每年再补充几十个金币的补充,其余的费用,靠那些平民自己交出的学费来供给,于是总体下来,至多不过是几千个金币的消耗,这位王子殿下甚至提议这笔钱由国王陛下的生活开支中节省,国库一个铜子儿也不用掏。

在今天的朝会上宣布了这个计划,完全不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那个年轻的‘准皇帝陛下’,留下的只有一句得意洋洋的感言。

“托了诸位大法师们的庇佑,他们建筑了的魔法学院,让今天的我们拥有大陆上最多的法师,但我深信,这些小学院则会让十几年后的我们可以拥有大陆上最多的会计,书记员和骑士,王国百年后是否能够站在大陆巅峰,早在今天这些孩子们的书桌上就决定了!”

多么傲慢?

“总之……百年之后的事情如何,或者没有人清楚,不过或者不出一年,这位王子殿下,就要面对他自己的傲慢,带来的麻烦。”年轻人小心的评论道,并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以及敌意。

“不仅仅是傲慢,这是个格外危险地……愚行。”

老人从短暂的静思中抬起视线,看着自己着意培养的接班人,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让他轻轻摇头。

毕竟还是年轻了些啊……有些事情,不是言传身教,便能够轻易传达的,比方说,对于事情直觉的判断,就只有几十年的经验,方能养成。

而对于这件事而言……最为关键的,是那个年轻人的敌意。

并非特别针对自己的家族的……这个做法透露出的敌意,是在向着某些牢不可破的规条发出挑战。在挑战,整个图米尼斯,不,整个大陆的传统。

贫富。贵贱,无论是帝国,还是图米尼斯,甚至是克鲁罗德人的金帐汗国,甚至是已经被人类驱逐的曾经的精灵王国,这两种差异造就的鸿沟几乎不可逾越,对于这个大陆上的任何平民和穷人来说,想要爬上金字塔的狭窄上端,要么一出生就拥有魔法女神的宠爱,感受到魔网细微的脉动。成为大把的法师愿意收集的天才,努力个三五十年,你就可以在天边俯瞰着众生,至不济也能成为某个贵族的私人法师,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否则。便只有试着锻炼身体,加入到佣兵的行列之中。与野兽。魔兽搏命,又或者在某个领主大人手下,依靠着战争中捞取功勋,当然前提是活着回来。除此之外,就只能奢望有些商铺能看重你的手脚灵活,心思活络。给你一个学习算账或者站柜台的机会,花几十年的功夫从活计爬升到掌柜,若是这三样能力一个没有,恭喜。你就准备一辈子仰视贵族和富人吧。

这道鸿沟,是国王,公爵,侯爵,伯爵……所有的贵族合力外巨额出来,用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或者,贵族们总是喜欢嘲笑平民的愚蠢,然而在背地里,一个真正聪明的贵族是绝不会去轻视平民智慧和力量的,因为多少世代之前,他们的祖先,很可能也没有任何的贵族血脉,依靠的不过是在开国皇帝的麾下听用时,立下的一点功劳。

可是如今,这条壕沟上,却出现了一条桥梁——总会有一些平民聪明的看到这条道路的宽阔,现在拿出让他们子女去读书的闲钱,一旦这些孩子们学业有成,那么他们想必很快就会成为那些小贵族们雇佣仆从的首选目标,成为仆从的薪水,足够他们一家子都脱离平日里那种贫困的生活。

然后呢?

“你……曾经看过那些猪吗?知道它们是如何喂养的吗?”

长辈突然地的问题带着太大的跳跃性,让年轻人一时间瞠目结舌,但最终还是诚实地摇头,于是老人再次轻叹一声。

不过他也并不对于这种无知表示责备,只是沉声开口:“一般的方法,是跟牛羊一样的放牧,不过,这样的猪,要两三年才能长成,而且,猪有一些很坏的毛病,比方说掘食草根,在牧草上打滚,往往一头猪就要浪费跟一头羊一样大的草场,而被他们拱坏的草地,往往要等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够彻底恢复。所以,意雷郡那些最擅长赚钱的商人们想出了办法,他们将那些猪关在小小的围栏里,只给它们能够站立和卧倒的空间,那可以防止他们乱跑而消耗体力,尽快长大。”

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头,听着老人继续下去

“这个方法很好,他们养的猪可以达到一年就变成肥猪供人食用,但是却有个问题,就是那些不能走动的猪,会很容易就烦躁不安,有时会发狂一样的撞击兽栏试图冲出去,或者就此绝食。因此那些聪明的意雷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在那些栏笼外面,放上一两头普通的猪,让他们不受束缚的走来走去,于是看见这些的猪就会安静下来,不再发狂。”

“那些如今在贵族们身边的平民仆人,就是那些自由的猪?”年轻人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老人嘴角的皱纹皱出一道满意的弧度。

被这个小小的褒奖所激励,年轻人很快就顺着思路想得更远——

在这比喻里,贵族们就是在那草场上悠然生存的羊儿,他们或者不会介意一两头猪在他们的远处同样悠哉,然而如今王子殿下的做法,却是在那围栏上掏出了一个大洞,把猪放到了羊的草场上。这些横冲直闯的肮脏怪物一旦享受到了和羊同样的待遇,羊儿们还能不能保住自己悠然的生活?

当那些平民们也同样拥有了读书识字的权力,拥有了学习的条件,他们巨大的基数,必然造成可观的改变……即使贵族们在先天上具有多大优势,最终也会在数量的冲击之下,被淹没在那些普通的民众的浪潮中。

长此以往,贵族们的血脉,将置于何地?当一个国王陛下的平民幕僚,遇上一个赋闲在家的子爵甚至是伯爵时。他们互相之间,又要以如何的眼光互相观察,以何等的身份来对待对方?

最终的结局将会如何?百年之后的图米尼斯,所谓贵族的平民的分野,是不是还和如今一样的清楚?

这可怕的设想,让年轻人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难道,那个年轻的皇帝,真的是打算,动摇图米尼斯,不。这个大陆上万年以降的,贵族统治的根基?

桌上的灯光,忽然轻轻的摇动起来。

两名贵族的视线,随着灯火的光线,落在书房角落形成的阴影。继而双双一紧。

在他们眼中,那阴影瞬间如同强风吹拂的水面般剧烈抖动。继而。三条漆黑的身影从阴影中融解而出。

“来了啊……比我想象之中,要缺乏一些耐性。”

骤然的变化,并没有让房间里的一老一少产生丝毫的恐惧,他们只是抬起视线,看着那不断靠近的黑影。

那是看上去很简朴的,黑色无光的衣服。衣服外面的身体要害处,套着经过特殊处理的黑色鳞甲。三个人都戴着金属制成的头盔,只在眼睛处有着一条狭长的缝隙,在隐隐发散着不似人类暗红色光泽。与之四目相交的时候。年轻的贵族打了个冷战——那两点红光让对方的眼眸异常诡异,而了无生气。只是瞬间的对视,却仿佛能够让灵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触感……

“但是,颇有几分能力。他花了多少代价,来雇佣你们呢?”

这个赞扬,并不过分——毕竟不管是辅政还是军务的臣僚,在这座城市里,没有那个人的府邸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各种机关和暗地里窥视的守卫者,足够让任何图谋不轨者付出代价,其中有些足够谨慎和胆怯的家伙们,布置在府邸中的力量强得离谱,甚至连一支齐装满员的帝国骑士大队,也能抵抗得了。

而军务大臣,无疑是其中最为谨慎的那一类。

黑衣的刺客们并没有回答目标问题的欲望,他们只是垂下手,各自的指尖便演化成为长长的,血色的爪,同时,周遭的空气里,忽然爆发开一种恶臭的,硫磺的味道。

“恶魔?”

老军人的瞳孔,骤然抽紧了,

“喀嚓!”

魔物无声无息的扭动身体,刀刃般的爪子在空气中劈出了一个轻微的嘶嘶声!但就在那爪子向前伸出的刹那,洁白的光泽在空气中完成了一个环形,一名骑士从中跨步而出,双手持剑向上迎击!

半透明的红色血爪立时与锋利的刀锋发出了金铁相交的磨擦声。

骑士一声沉喝,似乎是试图硬碰硬的卸掉那一击,但事实随即告诉他,那根本不可能,因为随即而来的强大力量把他的整个身体都推飞出去,轰地一声撞上了房间的墙角!他努力翻滚着躲开紧接的追击。但第二名刺客的身影,却悄无声息的从旁边出现,双爪一挥,卡的一声轻响里,一颗头颅,已经飞出老远,带着血色的弧线,落在两个贵族面前!

“怎么只有……”

地上那头颅圆睁着双眼,依旧像是在怒视着取走自己性命的敌人,不断跳动的烛光立刻在他眼中倒映出了一些绝望。

目光交错的时候,老军人不由得面容扭曲。

作为军人,他早已身经百战,早年在海曼城服役的十年里,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和杀戮,即使最近的十年已经没有再亲临过第一线,然而经历是不可磨灭的,本来别说是这样的尸体,即使是开膛破肚血流遍地对于他来说也和垃圾废水没有区别,然而此刻,与那个卫兵的眼里,那种晦暗的死意对视时。老人的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本不应如此的,负责防卫的,应该是十二个高阶骑士,他们应该同时出现在这里……

但如今只有一人?

老人抽身后退,他的身周,同时环绕着三层神术,奥术的组成的防护,然而他却没有半点安全感,他心底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哪怕是再厉害的法术与魔法物品,都不一定能够从这一次的对手中保住自己的生命。

“新的东西到来的时候,陈旧的东西就只能被取代,慢慢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若是还打算阻拦,自然是要被时代的飞驰的车轮,撞成粉碎,消散无踪。”

一抹血色的目光,奇妙的盯着老人的脸孔,而刺耳的低语,就在这位军务大臣的耳边回响,其中蕴含的意义,让老人不由一怔。而当他终于考虑到另外的一个事实——这目光为何会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时候……一片炫亮的闪光,已经在周围迸发!

迅若闪电!

暗淡的烛光摇了摇,终于熄灭,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中。

被灯光夺取了辉煌的月光,从窗口挥洒进这个空间,落在地面的尸体上,血液慢慢蒸腾成为一种雾气一样的存在,于是天上那弯蓝月的月轮边缘,也悄悄地染上了一抹血样的色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心灵革新

——

“比尔?科林?城卫军千人长,子爵……乔治?博森,城卫军千人长,子爵,第九个了,这还真是够快的啊……这是第几天了?”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将手中写满娟秀字体的纸张团了团,丢在面前的桌子上。

“第六天,领主阁下。”

站在桌前的安娜苏伸手接过那团从丽诺比丽商会的探子口中得知,再细心禽兽抄录的资料,语声冰冷,抗议对方浪费自己的劳动果实,只可惜那个可恶的男人向后仰了仰身子,便将女幕僚的表情漂亮地无视过去。

“六天……”点了点头,他轻声自语。

六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比起与剑圣和公爵的谈判,比起应付那两个炽天神侍,比起与那位不可捉摸的女性大法师相对……这些日子对于爱德华而言,是难得的和缓时光,只是虽然和缓,但那却并没有惬意,因为他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做一些以前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

这六天的时间里,他半步也没有离开领地,对于自己手头上所有的力量开始粗略的统合整理,完善纸张制造的机器,招募人手,形成新的生产线,监督量产化武器的质量,还有强化训练,几乎占据了他百分之九十的时间。

然而付出了时间,得到的成果,却并不怎么理想。

成功还是有的——比如说,那几个法师聚集在一处进行了一番精密的研究之后,找到了消除那个什么潘铎瑞恩邪符的影响的方法。在原本的空间法阵外嵌套了一个保护型的法阵之后,他们终于成功的抵抗了邪符带来的不稳定影响,将火元素与水元素位面的两个空间通道的效果,重新恢复到了最大。

但那也并非没有代价——为了彻底稳固这些空间通道。砸在这两个法阵上的宝石价值,便至少达到二十余万的金币,那可是黄澄澄的,货真价实的黄金,数量上足以让一位国王陛下也倒吸一口冷气。

那几个老家伙连同亚莎莉,对于问题的思考方式都是标准的学院系——只要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他们就不会去计算什么代价。这笔钱足够让任何的一个孤立无援的法师彻底破产,即使是小领地供养的法师可能也无法得到这样的一笔财富。事实上即使是对于某人来说这付出也并不轻松,他手头上积攒的各色宝石和施法材料至少蒸发了三分之一上下。足够让某个‘剥皮手’肉痛得暗自乱骂。

幸好投入带来的收益同样令人欣喜,新的铁匠熔炉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物般吞进矿石。通红的铁水也日夜不断地被送进了锻压机,然后在那些巨人沉重的动作里,被成批的压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第一批的武器很快便已经就绪,而如今,第二批的一千件铠甲。也已经需要离开勃艮第,前往鼓山城——根据最新得到的讯息。那位黑鹰公爵的士兵。已经开始了向齐齐伦伯爵领地的第一轮试探性迁移。

很多的事情,是不是?

但同样是六天的时间,对于爱德华那个远在罗曼蒂之中的同伴来说,却显然可以做出比他多得多,也更加耸人听闻的大事。

继那位可怜的军务大臣之后,罗曼蒂城里在这六天已经出现了数起谋杀。而每一个案件之中,必然有一些令人——两名将军,一名骑士团副团长和六个城卫军的正负统领相继殒命,老皇帝的军政班底之中的实权人物。已经因此而凭空消失了四分之一。

这个速度,委实是太快了一点。

一名侯爵,两位伯爵,还有七个子爵的损失,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大事,即使那只是些服务于国王座前的空头爵衔,也同样足够让整个贵族圈子震颤。

然而那位皇子殿下对外宣称的理由,不过是一句‘有邪教分子役使恶魔,杀害贵族,对此我们正在加紧追查’,便再也没有其他补充。干巴巴的,几乎媲美石灰粉的托词,恐怕即使是连毫无政治头脑的贫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其中真正的内幕。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国王可以不仁慈,可以不聪明,可以不勇猛,但杀伐果断,却绝对是一个皇帝所必须具备的优点……这一场清洗的目的,显然是明了又准确的。因此,贵族们明智地选择了集体闭嘴,“贵族的血液是宝贵的,绝不可以轻易洒出任何一滴,”这句古训,早就已经被他们丢在胆怯的后面。

“你对此看法如何?”

“什么?”

“关于这个斯特兰王子,以及他身边的人,你觉得他想干些什么,又能做到些什么?”沉吟了一刻,爱德华开口道。

“杀人并没有什么可出奇的,每一次那张尊贵的椅子上换上一个新的主人,大概都会选择这种肮脏的游戏,作为交接的仪式。”贵族的女子发出了一个不知是叹息,或者是嗤笑的声音:”无非是为了利益。”

爱德华微笑着伸出手,示意继续。

“贵族们行动的唯一目的,便只有利益,正义或者公平,都不过是披在外面的华丽外套,就像他们的一贯做法那样,或者会因为外套的污损而降罪与人,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绝不会介意脱下这布匹作为垫脚,来博取那个名为利益的淑女的笑容,若是必要,再铺垫上一些名为善良,或者人性的衬衣,他们也同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娜苏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用词也没有半分客气:“这位新任的国王陛下,无疑是聪明的,打击一方的时候,他指缝间漏下的利益,已经足够让几个大家族的聪明的闭上嘴巴。而有了军权这根足够长和坚固的棍棒,他自然就可以让这些臣子们明了,他们应该听谁的话。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几天。我们可能就可以听到一位国王驾崩的消息。”

爱德华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安娜苏的分析,是最为稳妥,但也最为保守的,而这件事,可不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轮替……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倒是很愿意将幕僚小姐的思路整理一下,然后就此向玛丽莲大法师报告,再任由那个疯女人自己做出判断——他对于这种乱局,向来没有参与其中高的觉悟。只要对方能够履行她的承诺,心灵术士并不介意稍微就行。

只不过这种事,即使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

那个女人的要求是,希望知道托马斯“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是这样浮皮潦草的报告。恐怕是不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送出改变真名的咒语的,更别说是对于爱德华和克劳迪娅之间的契约的解读问题了。

对了。还有那个出现在塞西莉亚身上的。莫名的兽化人血脉。

实际上,在六天之前,对于塞西莉亚忽然爆发出来的这个诅咒,爱德华多少还存有一些侥幸心理——他认为这可能是那个大法师施加的诅咒,而诅咒这东西也是魔法一属,只要是魔法就跳不出魔法的范畴。虽然在普通人眼中看来玄妙莫测,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门复杂的技艺。既然是技艺,自然就有其门道诀窍。分析出法术的性质、构成和能量脉络之后,就能想办法顺势引导或者逆向消解。只要多花点时间代价,照例说没有解不开的法术。

可惜,结果跟亚莎莉进行过一轮讨论之后,他才知道,一知半解是多么麻烦。

兽化症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的范畴,反而更加接近于一种病毒——传染病,而最大的问题是,就连神术对于它也有些无能为力。

本来,这个世界魔法发达,很多疾病都能够用神术直接治疗,但兽化症是个例外,再高明的牧师用再强力的神术也无法祛除。有人说那是因为它源自于一个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的邪恶神只,也有人说,这是一种人体自身的特殊变动,虽然是由兽化人的唾液或者血液引发,但最终的问题是它会永久性的改变人体自身的结构,让它自如亲和魔网产生变化,并随着人类的成长越变越深,所以不管什么神术,对于这个疾病都没有什么有效的救治方法。

基本上没救。只能看着患者一步步的在兽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彻底成为混合了人与野兽特征的怪物。

在本质上,爱德华并不排斥和自己的女伴是个猫耳娘,十几年耳濡目染的所谓萌化文化,早就让他的接受力宽泛得超乎这个位面中普通人的想象,只不过猫耳娘当然很好,兽化却极端的危险,兽化症的最终状态,可是完全不再拥有一丝的人形,若不尽早救治,作为感染者的塞西莉亚,可能就会变成一只货真价实的猫儿了。

于是毫无疑问地,爱德华与玛丽莲大法师之间,进行的是一场交易,但并不公平。所以爱德华并不奢望,对方会乖乖的按照他的意图行动。只有双方都付出一些诚意,或者事情才能解决得更加容易一些。

那么,托马斯想干什么?

从表面上看起来,那个家伙想要的,显然并不只是这个国家而已,他正在将这个国家的力量集中在自己手上,然后他就要控制住这种力量,向帝国发动一场战争。

这战争,恐怕并非是征伐那么简单,否则的话,他大可不必如此劳心费力,并且冒着被大法师们追责的危险——他拥有的力量至少已经触及了九环法术的的边缘,并且还拥有着一种分割出独立空间的魔法道具,或者是能力。以这样的力量,在帝国境内扶植起一两个领主,然后逐渐取而代之,不管是扩展势力,或者是对于某人的报复,都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如果他的目标是个人,那么只要付出一些代价,找上几个大法师联手,想要抹除任何的神只以下的生物,恐怕都不为难。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思路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死胡同,最近的两天,他已经数次思索这些问题。但毫无意外的,他发现自己难以给出答案、

利用个法术或者灵能侦查?

显然那并不现实……那么就需要足够的人手,来探查出这位副导师阁下,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领主大人,您委托……交代的工作,我们已经全部办完了。”

门口轻声的敲击,让爱德华抬起目光,注意到门外是负责护送第一批武器的那位镰刀与锤子佣兵团的团长阁下。

于是年轻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伸手一弹,一点晦涩的绿光就从他的指尖飞出。落入到佣兵头子的额头间:“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多加适应,我希望它有让你变强的那一天。能够更好地为我服务。”

列尼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继而露出了一丝喜悦。

有关那种奇异的力量的知识,正在流入他的脑海。然后下一个瞬间,这位佣兵的身体。就化作了一团灰色的烟。穿过开启的门扉。继而重新聚拢。然而身形出现后,这位老佣兵微一思忖,忽然开口道:“领主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这样的力量,您还是赐给更需要的人吧。”

爱德华不由一愣。

伊斯甘达尔那种力量的种子。一旦种下,下属就不可能有什么反抗的心态,至少到目前来说似乎如此。但现在,面前这个老佣兵竟然提出了异议?

他有办法反抗这种控制?

“这样的力量对于我来说。太过奢侈了。”

注意到年轻人的疑惑,列尼恩消瘦的脸上挤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慢慢开口:“我不擅长隐秘活动,速度也并不快,擅长的几手剑法,也不过就是对于普通人有点作用,即使多了这种力量……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佣兵团长摇了摇头,心中一叹。

刚刚那种力量的感觉怪异,但美好,看着自己的身体如虚影一样穿透障碍,他就就立刻联想到,自己可以用这一招透过对方挥来的刀剑,然后冲进对手的怀中,仿佛化身魔物的效果,足以让一个武人心中的欲望成倍的膨胀。

但几十年的佣兵生涯,早已带走了列尼恩心中那属于年轻人的旺盛野心,佣兵头子稍微思索,便做出了决定,那力量使用之后,那种令人心神恍惚的感受,是无法接受的破绽,区区两三个呼吸的虚化时间,只能给他带来少许的优势,而随之而来的轻微眩晕,已经足够让这种能力变成了令人遗憾的多余东西。

“任何级数的战斗都会有一个准入门槛,低于这个门槛的盟友只会给同伴带来反作用——自己毫无价值的战死,是为愚蠢,如果还连累盟友一起陪葬,那就是罪恶了。对于能力低微的人来说,增加一两样独特的能力,并不会大幅度的的提升他们的战斗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制造一场乱战,来消耗对手,获取胜利。但这显然,是一种浪费。”

佣兵头子的话语颇为真诚,让心灵术士不得不认同地点头。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即使努力,也未必能超越目标,还要有天份才行。但是这个世界又是格外公平的,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他们独特的个性,如果能够灵活的对应优势,选对适合自己道路——一个小孩子可能天生就没有魔法的资质,但经历了数年的成长之后他会发现原来他的肌肉爆发力相当不错,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一个大力士。或者知道自己在音乐艺术等领域拥有独特的创造力,从而成为吟游诗人或者画家。

可为什么,自己似乎总有着一些感觉,认为自己可以突破这种限制?

记忆中忽然翻起的一个念头,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列尼恩怔怔地看着那个年轻人,直到那一只有些凉意的手掌,按在他的额前。

下一瞬,如水流一样的存在,沿着那手送进佣兵的头脑,就像是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过很快地,这种冰冷就化作了一丝的温暖。

这种感觉,无比怪异,思绪随着那种能量慢慢游动,有些清晰,有些模糊,而一段段浮起的记忆,在闭上眼睛的黑暗里如烟尘般起伏不定,最终又消失无踪,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正在翻动着他脑海里的内容。

可却让佣兵团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一些原本并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头脑中。

是新的力量?

当那只手从他的额头离开,佣兵头子尝试着抽出腰畔的长剑,挥了挥,但却皱起了眉头。

似乎……意外的笨拙。

十二岁开始练剑,到如今已经二十六年,这长剑陪着他也已经有六年了,虽然只是一把附着一环法术的长剑,但对于一个佣兵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武器,陪伴了他最长的时间。因此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将自己的手指放进那剑柄上的凹凸握痕,即使在失去平衡时,也能从剑鞘中将之抽出……

但如今,那件他最为熟悉的武器如今竟然如此的陌生,早就已经摩擦得发乌的把手竟然如此坚硬,硌手生痛。

不过与之相对的,身体却仿佛因此而轻松了太多。身体微微晃动,他已经出现在十几尺外的的房间一角,而门口站立的位置,那个曾经是他的影像,却刚刚扭动着消散!(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与九级异能还差多少?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让列尼恩自己也忍不住呆滞——刚刚,一个在他脑中响起的声音,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跨出了几步,然而那种感觉,却远超出了他对于‘快’这个形容的认知,如果不是他控制及时,恐怕已经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快?

“感觉不错,好吧……试试看这个。”

而这个时候响起的声音让他抬起头,迷茫地接过年轻的领主随手扔给他的一柄短刃,那既象短剑,又像是枪尖,拥有三条锋刃的武器,是他从未见过的式样,让他的目光在那黑沉沉的剑刃上,疑惑地游弋了一瞬。

但接下来,这柄看起来有些奇怪,陌生的武器,此刻却在佣兵头子手中轻轻流转,仿佛侵淫多年的随身配兵一般,舞出一道道的黑色光晕,嗤嗤的轻响声如胡蜂振翅,而那点点的黑光,却带着凶狠的杀意,迫人眉睫,阴寒凛然!

“这……”

事实上,对于这个表现,恐怕最为惊讶的,就是列尼恩本人了。那短刃的使用方法,熟极而流,从他的脑海中……不,更像是他的身体已经记忆下来的一样!几乎就跟片刻之前,他对于自己那柄长剑的熟悉感觉一样。

献祭。

佣兵头子不由得想起了这样一个词汇,传说中那些最为强大的祭司,会主持一种与神对话的仪式,献上自己的祭品,用于换取神对他们的恩赐……虽然记忆中那应该是一种冗长的而神圣的仪式之后的结果,但此刻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无疑就与那种仪式带来的完全相同——他献祭了自己对于长剑的使用手段,而换来了这种类似于游荡者的身法。还有对于这柄奇怪武器的熟练。

“再试试看吧,灵体化……”

他脸上的惊讶让年轻的领主轻轻一笑,然后提醒道。

于是,列尼恩的身影,消失在一团晦涩的雾霭中。只是这一次,那奇异的力量维持的效果,可不是仅仅两三个呼吸的短促——在那晦暗,轻飘,却又毫无障碍的世界里,列尼恩整整徜徉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

“很不错。平时再多适应一下就可以了。另外,我会给你一张人体的要害的图样,还有关于锁和房屋的结构之类的东西,你还需要练习一下弓箭和十字弓……嗯,是适应一下。因为你现在应该比以前更熟练这些东西了。”

看着那个从虚影中走出的人,年轻的领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退下吧。把手里的工作,和史达林交接一下,我会给你新的任务的。哦,对了,还有,去跟那些法师学徒们学习一下魔法的基本应用。你现在应该至少可以学会魔法伎俩,可能还有一环的法术。”

“法……法术?”

佣兵头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已经只能用‘呆傻’来形容了……使用法术,那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那可是每一个佣兵都曾经梦想过事情。真正的法师很少有服务于佣兵团的习惯,所以那些法师学徒,甚至有幸拥有一点施法能力的人物,从来都是佣兵里的抢手货色,列尼恩虽然拉起了一支数量不少的佣兵队伍,不过一直在黑鹰领这些较为繁华的地区晃荡,虽然安全是安全了一些,但也就没有了什么吸引施法者的本钱。

但现在,自己也能够触碰到那个玄奥世界的大门了?

显然,那个年轻的领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佣兵头子脸上的震惊,他只是挥了挥手,就把那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赶出了房间。“别忘了提醒我,以后我会给你配制一些合适的魔法武器,还有饰品和卷轴等等,不过,这些东西,你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好了,下去吧。”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看着那个男人走出房间之后,站在爱德华身边的安娜苏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震惊。

幕僚小姐深深地皱起细长的眉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原本她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围绕于这个人身周,那种层出不穷的奇异事件;但如今他才意识到,这个家伙能够创造出的奇迹,仍旧要超出了她的想象的极限。

对于那个佣兵头子,她从来就没有投注太多的关注——在幕僚小姐看来这个家伙不过是大陆上最为常见的那种人物,有几个能力一般的手下,一点蛮力和剑术,还有些因为时间而积累的经验,但已经被榨干了所有的潜能,只能依靠卖命来换取一些酬劳。通常来说即使是将之收纳到军队里,也就是能够作为一个兵长使用。

可就在她面前,那一个多沙漏刻度,不,准确的说,只是被那个年龄领主触碰了一下的时间里,这个不名一文的佣兵,竟然就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游荡者,一柄可以令人胆寒的,暗影中的利刃……还是带有魔法的?

就算是魔法,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如此彻底的改变一个人,那涉及到的是知识,身体的全方位变化,更别说是让他完全掌握一些原本并不熟悉的东西,甚至是魔法了!

恐怕只有传说中那些魔鬼的伎俩,妖术之类的东西,才能做到这一点!而掌握了这样的力量,岂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创造出一支无敌的军队?

当然,问题出口,她已然有些后悔,因为如此强大的力量,本就不可能让她这个身份尴尬的人得知,但就在她垂下头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却意外地听到了那个回答的陌生词汇。

“那是心灵革新,心灵异能的一种。”

幕僚小姐瞬间竖起耳朵,继而又装作不在意的做派,让心灵术士恶作剧地一笑……当然不会继续详细地向她解释,自己的力量究竟为何。

心灵革新,这个附魔系心灵异能需要的灵能点数不多,然而产生的效果。却绝不一般。

它可以让受术者重新回归成一张白纸,他全部的能力都将转化为纯净的灵魂能量,然后,他可以按照自身的意愿,用这些能量重塑自身所有的能力。他的各种技能,剑法,擅长的力量,甚至是所有他已知的法术——只要他是拥有的力量,都可以毫不费力地转化成新的,他以及显能者能够知道的力量。

嗯。这个说法,或者确实有点繁琐,或者用一个爱德华比较熟知的表达方式来形容……就是所谓的,洗点。

其实这个异能,或者可以算得上是爱德华最熟知的能力了。为了能够方便地对于各种异能进行选择,他经常会利用灵吸怪寄生体之间的交互作用。来给自己施展这种能力。不过,将之用在别人身上,这倒还是头一遭。

可惜的是,这种力量毕竟并非无所不能,它能够调整的范围,并不包括显能者与被显能者的知识范围以外的东西。而且,还要受到被显能者的天赋局限,比方说,爱德华可以调整列尼恩的体能。取消掉他原本在剑术,战斗方法上投注的精力,转而将之重塑为一个精于匕首,注重速度的游荡者。爱德华也勉强赋予了他使用一两环法术的施法能力,这样产生的精神力对于催动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种子大有裨益,

但也就仅此而已。作为普通人的列尼恩,对于魔网的感知太过迟钝,更别说是掌握哪怕最为粗浅的心灵异能,因为他的大脑,根本没有那样的天赋点。

不过,就算是换了一个拥有天赋的人,爱德华也不一定有办法将他迅捷的塑造成为一个施法者——这个灵能对于灵魂的干涉,仅限于塑造而非补强,若是原本的灵魂没有经过锻炼,不够强大,就算是天赋秉异,爱德华也只能将之改变成为一个法师学徒罢了。

显然,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是足够精密的,并不能够接受滥强的变动……

如果没有这种局限的话,某人当然就会直接把他领地中所有的人,都给变成了施法者——到时候勃艮第至少也是个不逊色于罗曼蒂的法师之城,不,肯定是个心灵术士之城。他还何须烦恼什么棘手的敌人?挥手之间,千百名法师组成的环法仪式,催化出无数酸液闪电,冰霜火焰,死亡射线,那得多么带感?

可惜如今也只能在脑中勾画一下那个景象,聊以意淫。

幸好,这样一来,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种子的泛用性问题倒是迎刃而解了。

耗费了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爱德华便拥有了一支三十名佣兵组成的游荡者队伍,无论是速度或者能力都足够称得上顶尖,而且他们的精神力一般都超出了普通水准,使用一些诸如魔法飞弹杖之类的道具,也并不为难。只要稍微进行一些必要的培训,就能成为一支令人胆寒的黑暗利刃。

不过另一个问题也就接踵而至,为了武装这一支队伍,看来又得画出一笔钱,武器倒是简单,三棱刺刀和链甲之类的就可以,虽然拥有了灵体化的力量,他们也就不需要什么辅助工具,可还需要一些特殊的魔法道具,比方说加速术,蛮力术的物品,卷轴之类的东西。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今,爱德华手中的财源已经不再只是那点勒索回来的老本,他手头上武器的销售才是完整的大头,即将开始的布莱霍克与齐齐伦家的战斗,会让武器的销路供不应求,格陵兰公爵的货款,付出得也相当痛快。虽然为了取得这位潜在盟友的新任,爱德华确实是提供了远超普通质量的的好货,不过,油压机与火元素界面通道制作的熔炉带来的大批量生产的效果,已经足够让这买卖的成本,压低到不可思议的境地,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可惜其他的东西,倒还是没有多少进展……第三批汉白玉石雕已经出货,这个生意已经开始到达巅峰的饱和状态,订单已经趋于平稳。而纸质书籍,最近倒是有了很大的一笔订单,是来自于斯特兰皇子,需要至少一千本以上的纸质课本,给他的新教育系统使用。

虽然这是公家消费的玩意儿。不过背后有个知根知底的老友阻碍,所以这一笔生意爱德华显然是没有多少多少油水好捞,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三百金币而已。其中还赔上了他一点时间,来设计这些初级课本的印刷版式。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

摇摇头,结束漫无目的的思考,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力争完美的强迫症怪圈。

这一批人物虽然强大,但在他的终极目的面前,却算不得重要的组成——若是能够跟他自己一样,近乎无限地进入以太位面。再加上如同格陵兰公爵,还有他的妹妹那样强大的伸手,倒还可以在对付艾瑞埃尔的时候有些作为,否则的话,顶多就是一股奇兵。做个一波流的效果使用。

事实上,他们能够显出作用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损失了一位高阶的同伴之后,那位炽天神侍显然不可能将战场选在爱德华的主场,甚至未必会再次出现,所以若想要与之继续作战,能够依靠的,仍旧只能是以自己为主体的力量。

比如。石元素生物。

在与两名炽天神侍的战斗里,石元素生物颇有消费——那些柔软的岩石触手能够抵抗住炽天神侍的圣剑,唯一的原因就是其中灌注了巨量的魔法能量,不过由于爱德华最近的手段越发多样。又有了两群牧师的合力援助,这个损失倒是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巨大。

可其实,那代价也并不能说是太小……最近的几天,丽莎和达赫妮似乎不约而同的进入了又一次的祈祷活动中,少了这两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他身边安静了不少,虽然她们都没有说出原因,但爱德华自然不需要猜测,也知道那是为了之前那个围攻付出的代价。

而若是失去了黑暗女神的神术辅助,只依靠那石元素,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与一位炽天神侍,当面硬碰?

这个问题,让爱德华苦恼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问题似乎越思考就越繁多……比方说,如果他真的侥幸赢了,那么接下来又要如何救助,分离艾瑞埃尔与艾莲娜?

心灵术士心中目前还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而已。

比方说,九级异能,逆转现实。

虽然在灵活性上无法比拟魔法,但心灵异能能做到的事情,似乎也相当的多——爱德华从灵吸怪们手头上弄来的资料里,就提及了这个异能的名字,而简单地介绍里,似乎说明,它几乎可以完成显能者所有的愿望,无论是不是可行。

可难点就在与,那毕竟是九级异能啊……

依托着王权那强大得令人难以理解的能力,爱德华的力量增长的很快,如今,六级异能,在他手中倒是已经熟稔了不少了,几次冥想里,他甚至有些能够摸到七级异能边缘的感觉。可惜的是,实力进展不是文字游戏,69之间的差别,可不是倒个个儿就能完成的事情。

某位先哲似乎说过,我们每个人的世界,就是画了一个圈,当你画出越大的圆圈,就会对圆圈外的未知领域越好奇和更畏惧。

而心灵异能也是如此,爱德华毫不怀疑,接下来的路程上想要前进一步,要耗费多少力量。

那么,自己的力量,到底要在多长时间以后,才能跨入那被称为神迹的巅峰?

或者,想办法再一次进行某些献祭?

太危险了,那个名为潘铎瑞恩的怪物,究竟是不是拥有如传说中一般的力量,爱德华并不清楚,但即使那力量只有传说里的几分之一,爱德华也同样不会想要尝试放出,这个与神为敌的家伙。

纷乱的思绪让心灵术士伸手按了按额角,站起身,他来到阳台上,俯视着自己的城市。

随着第一批迁徙的半精灵陆续从鼓山城抵达,勃艮第倒是变得热闹了许多,虽然已经逐渐形成规模的城市管理机构,用不着爱德华费心管理,只是原本的城防系统,似乎也就有了扩建和修整的必要。

说起来,要不要趁此机会,将那个传送法阵也干脆笼进城市?

目光落在城外,那座用塑石术勉强围拢起来的寒酸碉楼,年轻的城主动了动眉头。

但很快否决掉这个有些诱惑的想法。

传送法阵的方便性,对于城市来说弊大于利,除非自己能够彻底掌控住它……其实自己还真可以这样做,只是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恐怕会引发国家法师们炸庙的行动。在如今这个敏感时期,为了些许的利益,不大值得。

当然,若是隔三差五的去那法阵上抠上几块宝石,倒也不失为一个细水长流的办法……

不过,说起国家法师,那个托马斯,似乎是跟他们有点什么联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合同工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确实跟有些根据。

但问题是,这点线索似乎太过模糊,即使知道,又要如何侦查呢?

抓几个家伙来询问一下?但国家法师这个圈子似乎很大,那个托马斯的行踪又神神秘秘的,低阶的家伙们未必能够知道其中的问题,高阶的,又难以确认……难道要乱枪打鸟?可阅读和清洗记忆可是个很费时的工作,一个个的尝试要到什么时候?更何况,级别越高的法师精神造诣越高,也就越容易抵抗心灵异能的效果……

爱德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阳台的围栏。

但漫无目的目光,从远方收回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一凝。

勃艮第的东城区部分,与西城区的繁荣相比,有点落魄。

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显然更加喜欢那几条连接着城门和城中心的,经常会被入城的商贾青睐的大道,而通往后山农田的地方,则暂时无法引发他们更多的兴趣。所以,经过仔细考虑之后,这里的预留地,就暂时成为了城中的杂物堆积区域,以及练兵场。

而此刻,这片空地上,正有二三十个士兵列成了松松散散的队伍,他们顶盔冠甲,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木质的训练器械,围成了一个攻击的半圆,但灰头土脸的状态和垂头丧气的表情,却让他们看上去颇为狼狈。

而在这一摊子人的对面,武器指向的地方,克劳迪娅正站在一个圈子里——周遭是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大片的,二三十名的佣兵。他们大部分已经一动不动,另外一些则低低的呻吟着,不过似乎是一种莫名的畏惧。让他们甚至不敢大声的哀号,连呻吟声都是断断续续,经过了极力的压抑的。而每一个清醒的人都在试图支撑着爬起身,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虽然只有三五个人勉强成功。

“你们这是士兵的表现么?一群废物!搞清楚,你们以后要面对的是战争,这种表现只配去当地里的肥料!战场上的工事,投石机里的烂泥蛋!连砸死人都办不到!”

轻轻用手中的木剑,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发出啪啪的轻响,克劳迪娅的目光扫过这些佣兵。冷笑着开口: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废物是不是习惯了逃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面对魔兽的时候,逃走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在战场上背对着敌人。等同于找死!从背后刺来的刀剑你们能躲开吗?你们刚才有多少人是背对着我被击中的?而又有多少人想到了应该在前方的人缠住我的时候从背后来偷袭我?你们的胆量呢?不是说,已经有杀过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的经验了么?让你们拿着长枪。怎么居然连碰到我的机会也没有?”

清冷的声音并不是很高。但却如刀刃一般刺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有人在这一刻似乎都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有些佣兵们的面孔已经涨得通红。

但即使他们举起了手里的木质武器,紧了又紧,却仍旧没有一个人敢于再次冲向那个女子……

因为倒在她身边那一群人,已经给他们做出了最好的榜样——几乎在所有人没有看清的刹那,女子的身影就已经从四面八方攒刺劈砍的武器中穿了出来。就像是一个诡异的影子,闪动几下之后,又不知何时返回其中。

然而,战斗的第一个批次就这样结束了。那些人横七竖八的倒伏下去。只剩下他们的对手,静立原地——仿佛根本没有做出过什么移动。

“只有面对着敌人,才有可能战胜,这可不是不只是奋勇作战与否的问题,而是战场上保命的唯一底线!溃逃的敌人只会被人追击。如果双方态势和实力相当,气势经常会决定胜败,在战场上,可能碰上任何可怕的对手,但是若没有斗志,人人都希望其他人先上,那么你们只会被敌人一个个杀掉。如果遇上斗志高昂配合有序的敌军,就算对方实力较逊也能把你们打得溃败。反过来说,就算对手兵力、态势比我们强,只要每个人都奋勇作战,当敌人被惨烈的伤亡所震慑后就会开始溃逃。如果连这个也不懂,你们就真的连猴子也不如,是粪块一样的废物!只配用来繁殖蛆虫!”

“说的容易,出手就把几个队长打翻了,又没有人指挥,乱七八糟的谁会有办法……”一个佣兵忍不住瘪了瘪嘴巴,低声抱怨,不过下一刻他就注意到,那双如宝石一般的红瞳,已经盯上了他!

怎么这么近?

这个问题还没有在他脑子里完全形成,大腿上传来的一股剧痛就已经让他惨叫一声,当场跪倒!

“给我记住,白痴们!战场上从来就是当官的死得最快,只要是个有经验的敌人,都知道先清除指挥官!所以你们这些没有能力的狗屎,就给我动动脑子想想怎么利用部下的配合!还有那些更加狗屎的家伙,如果你们所有的长官都死伤殆尽了你们要怎么办?领主大人给予你们这些名为军衔的荣誉是干什么的?你们要做到的就是听职位高的人的命令!职位相同就听资历深的人指挥,如果掌管连续发出两道不同的命令,那么就要遵从最后下的那道命令。这样简单的事情,连猴子都知道,难道你们还不如猴子?”

那个倒霉的家伙腿上传来的骨骼裂响清晰细碎,让剩余的一群倒霉蛋噤若寒蝉,甚至忘了后退,避开那个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阵列中的对手,于是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克劳迪娅冷漠的语声。

“农夫的天职是耕种,工人们的天职则是制造,而你们也是制造者,你们是制造死亡的人,是主人的武器,如果你们不能做好这些事情,那么你们就是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女子的声音清雅。但平静得充满了令人心颤的威慑力:“主人如何对待废物,我不知道,但我的规则,是历来不会留下废物,在战场上一件损毁的武器很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我会在训练的时候就挑出这些渣滓,将他们直接报废!而根据我的经验,用人脑袋插在木桩上,最容易让剩下来的人集中精神,努力用功。”

“明白了没有。”

做出之后的总结。女子红宝石般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火焰,让每一个与这目光对视的人都不由得全身一颤,忘记了应声。

不愧是传闻中,那个可怕的领主大人的女人……你们到底是有多喜欢往木头上钉尸体啊?

佣兵们的脑海里瞬间翻起这个让他们心颤的联想。但那一片寂静让克劳迪娅不满地竖起美丽的眉头——微微吸气,她接下来的声音。几如滚雷颤鸣:“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耳朵嗡嗡作响的佣兵们反射性的回应。用最大的音量喊出回答。

……

跨出传送门的银色光晕时,女子高声的斥喝,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印象之中,已经至少有一个多月了吧,这位女骑士如此长时间的开口说话,几乎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少数的言语都是短促的几个词儿,爱德华还以为那是因为那张契约已经损坏了女子的言语系统。

但现在看起来,好想又不是……或者,是那契约的效果。出现了什么问题?

至于说眼前的事情,显然是简单的——目光扫过他们的状态,加上稍微读取了一点的那些散露出来思维残片,爱德华便已经大致理解了过程。

无非就是老套的新兵不满教官,然后被狠狠教训了一番的戏码。

站在这里的家伙们,除了少数几个是城里招募的农夫,大部分都是前佣兵,其中有十几个半精灵,剩余的几十个,就都是镰刀锤头佣兵团,以及后来零零散散的加入到城卫军里的一些小股士兵,哦,还有几个是被爱德华抓回来的那一帮子俘虏里表现良好的家伙。

佣兵出身的家伙们大多都是刺头儿,与军队相比他们实力稍强,但自由散漫已经渗进了每一根骨头中,想要让他们听话,除非用实力说话。但很不幸的是,偏偏他们大多都不具备准确判断对方实力的眼力——因为其中的精英,正好被爱德华给挑选了出去,洗成了一群游荡者,于是剩下这些家伙都是些二流货色。

但就是这样的家伙凑到一起的时候,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傲慢才最容易发酵,即使还有少数一些有点眼力的家伙,也会被其他笨蛋们怂恿,变得极为容易犯二和激动。

而克劳迪娅似乎……不,本来就极端熟悉如何对付这帮兵痞,稍微出言挑拨两句,一个使用训练兵器以一敌众的提议,便很容易就被这帮家伙给接受了。

当然,这五六十个家伙的实力也不能说是差劲儿,但面对着一个半龙血统的高阶骑士,而且是真正在战场上打熬出来的老兵,他们那点伎俩,显然只有仆街的份儿而已。

……

“暂时解散,去牧师那里医治伤口,半个沙漏之后,开始你们的例行训练,不过,因为你们的表现太差,今天你们必须负重二十磅完成训练!”目光微微移动,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心灵术士,女骑士命令道,然后微微躬身。

“干得很好。”年轻的领主笑了笑:“不过,你真今天似乎很能言善道嘛,平时为何不多说些?”

“如果是有必要,我并不会吝于说教。但对于主人而言,您不是我的教导对象,我也没有遇到需要进言的事情。”这个问题,让女骑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她的回答依旧简约:“多说一些无意义的话……主人,这是一个命令吗?”

“不,算了。”爱德华摇了一下头。

他并没有继续询问,因为稍微稍微转过视线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

还有那个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人。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莱恩家的大小姐似乎一如既往地激动,即使她的弟弟正在拼命地试图拦住她的行动,从场地边缘的不远处冲过来,远远地,她已经气势汹汹的竖起了眉毛:“我问你,为什么福兰他忽然说想要成为你的学徒?你到底是给他用了什么邪术?”

“姐姐。不是这样的,爱德华阁下并没有强求我什么……”

小莱恩在一旁拼命的扯动他姐姐的衣角,可怜的小家伙显然已经拼尽全力,不过两者的身高差让他的努力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小丫头仅仅是伸伸手就按住了他的脑袋,让他的喊声也被堵在了嘴里。

“你闭嘴!”用一个凶狠的眼神搞定了弟弟,这个丫头冲着爱德华尖叫道:“你有什么权利,将一位伯爵的继承人限制自由,还把他带上战场?你竟然还让他和那些危险地邪教混在一起,而且还用他作为诱饵!还有……”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伸出食指轻轻一点。灵能触须卷起的力量就在这愤怒的女孩额头上敲出一个咚的轻响,让她痛呼着后退了两步。

“这位,嗯,莱恩小姐,请你镇定一点。”

某人施然地点头。那个嘴角轻微扭曲的笑容,可恶至极:“限制自由。带上战场和什么?邪教?很抱歉。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概不承认,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否认我认识什么莱恩家族的继承人的事情,相反如果你不能谨慎言辞的话,我倒是有可能追究你用子乌须有的理由污蔑一位王国贵族的事情。虽然你可以自称是莱恩家族的成员,但是我不认为你拥有可以任意诽谤一位贵族的权利。”

“你说什么!你这个……”

捂住脑袋痛呼了一声,但对方那种毫无责任的发言立刻就让莱恩小姐火冒三丈,伸手戟指着那个年轻人的鼻子。她几乎破口大骂。

但语声在半途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目光与那兜帽的阴影中,微微闪光的瞳孔相对,一种莫名的森冷让她颤抖了一下,充塞在头脑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下去,一股寒意却从不知何处的地方窜上了心头。

脑海里那一腔怒火以及对于弟弟过剩的那种保护欲形成的激动,似乎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了,当被冲昏的头脑稍微冷静,她就明白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过鲁莽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几乎深不可测,自己就算再有十倍的怒火,又能将他怎么样呢?

“你……你……你这个无赖,骗子!你……”

“好吧,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闲人免进的,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爱德华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这位情绪化过头的大小姐,无疑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几个人之一,按照事实上来说,自己可以是给了这对无处容身的姐弟一个庇护所,结果换来的却是有事没事就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也算挺漂亮个小丫头,怎么就不能学着文静一点儿呢?哪怕行事之前,多用用脑子也好啊?

所以说,才会有这么长的头发吧……唔,好像是确实也有点无脑的资本啊?虽然现在还不算什么,不过过上几年……等等,那是什么?

有些愕然的垂下视线,爱德华注意到一块小小的牌子,两个^的符号刺绣的一个精致的臂章,就挂在这位小姐的左上臂的衣袖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是他发给了领地里“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衔级标志,只有其中的队员才能拥有。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这位小姐有些骄傲的翘了翘鼻子,我现在是你那个什么“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临时契约人员,他们说是叫什么‘合同工’的!契约时间是三个月,我可是有契约,不,是合同的!以公正之神的力量,你没有资格免除我的职务!”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恍惚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个规定——用来约束那些跑到勃艮第来混饭吃的佣兵,免得他们被驱逐的时候,留下一些不良情绪的影响、

“这么说,你不是就成了我的下属么?”爱德华冷笑道:“有你这样对待城主大人的下属?”

小丫头顿时愣住了,

“是……刚刚……刚刚……刚刚是,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吱吱吱……子爵阁下。”

眨了眨眼睛,她咬着嘴唇,眼圈一下就红了起来,但还是勉强着,几乎像是要吐出血来一样将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实际上,她知道弟弟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事实上是极为稳妥的,那个年轻的领主拥有的力量,可不只是有一点那么简单。

有关这位领主的消息,在这个城市中已经慢慢传开,而那一个个——一个大法师的学徒,即使是他的父亲莱恩侯爵并没有被占据了领地的时候,面对着这样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与自己整个家族的兴亡相比,自己名誉上的一点点损失又算得上是什么?

“”

在那位国王陛下病重的现在,也只有这个人,才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有限的,但却可能的帮助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远古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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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好了

——

“很好,显然人都是会有进步的。”年轻的领主眯起眼睛,冷冷一笑:“不过,我的队伍里,是不会养废物的,能力不足的人我会让他直接滚蛋,所以辛迪,你来试试看,这位女士是不是拥有足够的实力?”

“爱德华子爵阁下!”对于自己姐姐的关爱,让小莱恩一瞬间鼓起了勇气,大声喊道:“我的姐姐已经通过了那个,那个城卫军的测试,相关的条款,已经写进了契约之中,所以,在契约失效之前,她都是您城卫军之中的一员,您不能……”

“哦,是这样?”

年轻的城主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只是想要给这个丫头一点合适的教训让她老实一点,而不是要把对方逼急了一走了之——毕竟城管大队的临时合同是为了保证普通佣兵的干劲儿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处罚条款,只要对方舍得那几十个金币,就可以违约……但要知道那个小家伙身上还有个有关什么宝藏的秘密呢,爱德华可不想要让这把钥匙就这么丢了。

“那么,这样吧,你如果通过了测试,我就让你成为正式的成员如何?你也应该知道吧,三倍薪水,每个十日一天的带薪假期,如果你有资格成为小队长,薪水还可以提高一半。”

“少来这一套!”抢在弟弟发言之前,贵族少女瞪大了眼睛:“什么测试,这种没有任何标准的测试,要怎么样才能出现结果?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比我要强得多,我无论怎么战斗都是个输,那么结果不都是不合格么?”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啊?

“这样吧,你用你熟悉的武器,而我让辛迪用木剑,你如果能伤到了辛迪。那么就算是你赢了,我返还你之前被扣掉的东西,你的武器,钱,还有侍从等等。并且额外送你一百个白金币作为赔偿。”

年轻的城主微微一笑。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气鼓鼓的小姐:“但这样一来,又有个问题,如果你还是输了呢?你要用什么赔?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没剩下什么财产啊?要不然。把你弟弟的爵位……”

“住口,你这个无耻的混蛋!那些都是被你抢走的!”那个男人是无忌惮的目光,让莱恩小姐刚刚勉强压下去的怒火又腾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输了我就……我就……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佣兵!”

女孩尖叫着,然后低下头。伸手锵地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同时她借助这个动作,隐藏住眼中的一丝得色。

她轻轻地握紧了左手。在手套下面,一枚戒指的触感,让她的信心满满积聚……

不过,或者是因为计划得逞带来的得意,她忘记了观察,没有看见那个年轻人无声地张开嘴,变化出一组嘲讽的口型:“真是个好骗的家伙。”

战斗刚刚开始,女子手中的长剑已经一刺。一挑,一记横斩!眨眼之间,已经进攻三次!而一旦开始,便得理不饶人似的,一剑一剑。连绵不绝地向前攻击出去!

迅捷的进攻,自然是有利的——为了保证足够的韧性,训练用的木剑使用坚固的楠木削制,并不是一件趁手的武器。因此至少对手在挥剑的速度上会被拖慢……但一次进攻之后,莱恩小姐便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在一位高阶骑士面前。以快打快,这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即使对手手中的武器,不过是一把没有锋刃的木剑,然而不管莱恩小姐如何努力,手中的长剑仍旧无法碰到对手分毫!只是轻轻晃动手腕,克劳迪娅的木剑剑尖就晃出一片虚影,在她靠近之前,就将她全力的劈斩引向一边!

女孩狠狠地咬紧牙齿,干脆自暴自弃一般地,将原本用做存留的力量也加进了挥击,于是长剑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半!然而对手手中的木剑却仍旧只是那样轻轻挥动,金木交击的劈啪的轻响里,她的攻击就尽数落在了空处!

呛啷!

金色交鸣的一声大响,贵族小姐手中的长剑已经被卷起,一股大力让她的虎口一痛,长剑就此脱手飞去!

不过,她却借机举起了手,zzr!她喊道。

这是一个古代精灵语词汇,意为闪电!而随着她的声音,一道白炽的电管已经从她的手套下激发,向着那个敌人飞去!

很好,这样就给了你一个教训了吧!你就去后悔,自己没有说明白是要用剑来决斗好了,所以我也可以用魔法道具赢了你!

女孩得意洋洋的想道。

但下一瞬,颈间传来的压迫剧痛,就让她的笑容扭曲成痛苦!

不知何时,克劳迪娅已经站在她的身侧,手中的木剑落在她的肩头!而更重要的是……莱恩小姐瞬间就瞪大了漂亮的眸子,但无论她如何仔细打量,却没有在对方身上找到哪怕一丝因为闪电而焦糊的痕迹!

难道是打偏了?但这怎么可能?这个闪电魔法,可是最为迅捷的……除非对方比闪电还要快,否则根本不可能躲开啊?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输了,莱恩小姐、希望你能新信守刚刚的承诺。”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年轻的城主点点头,嘴角仍旧带着那种冷漠的,嘲讽的笑:“这样吧,就允许你留在这里好了,不过,因为表现不是很好,咆哮长官,抗拒命令,这个月的薪水,我要扣掉一半。”

“你……”

“别再闹了,姐姐。”

克劳迪娅收回了木剑,于是喉咙得到解放的莱恩小姐顿时提高了声音,不过这一次,在这位小姐子再一次发作之前,她弟弟已经冲过来,扯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劝慰。

“姐姐,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试图爱德华阁下作对……我们的力量相差的太远了,这一点,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保持敌对的态度呢?他可以帮助我们的,不是吗?”

“那个可恶的家伙帮助我们什么了?”

注意到周遭那些佣兵们怪异的目光,女孩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高声的咆哮出来,她一把拉起自己的弟弟。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纠正他奇怪的思维:“他一直就在想办法从我们这里掠夺,即使留我们在这里,也是为了我们的宝物,否则的话。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可恶的强盗,仗着有那么一点点的力量,就来欺凌弱者,这个该被诅咒的混蛋!真是够了。我是不是发了疯,为什么要听你的建议,去参加这个该死的什么城卫军来赚钱?这一下倒好!等于是被他把我们彻底抓住了!还是我们自己送上来的!不行,我明天就要离开,宁可被冰冻火烧,我也不能给这混蛋服务!”

“姐姐,成为他的骑士,我觉得这样……也并不是不好啊,”

小贵族沉默着。好不容易在姐姐换气的时候,找到一个插口的机会:“姐姐。爱德华阁下他身边,有很多很强大的人,比方说刚刚的那位女士,她可能是个大骑士呢……如果你有什么机会。可以找些借口向她学习武技,还有,作为亲卫,如果你能够立下什么功劳的话。也可以利用它来向爱德华阁下请求帮助。”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声音建议道:“如果得到了他的帮助的话。想要拿回天鹅堡是很容易的事情啊,前几天他带着我回去的时候,几乎没有碰到任何的阻碍呢。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恢复我们家族的领地,一点点的,嗯,不愉快,应该不必放在心上才对啊……”

“你……”莱恩小姐皱了皱眉头。

但反驳的话,却被堵在了心里。

实际上,她知道弟弟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事实上是极为稳妥的,那个年轻的领主拥有的力量,可不只是有一点那么简单。

有关这位领主的消息,在这个城市中已经慢慢传开,而那一个个——一个**师的学徒,即使是他的父亲莱恩侯爵并没有被占据了领地的时候,面对着这样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在那位国王陛下病重的现在,也只有这个人,才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有限的,但却可能的帮助了……

与自己整个家族的兴亡相比,自己名誉上的一点点损失又算得上是什么?

“好吧……”她恨恨地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一个诅咒:“但我绝对要让这个家伙不得好死!”

……

Nzzr……是吗?

虽然可以感受到,然而爱德华并没有理会那个女孩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慢慢地转身离开训练场,他忽然皱了皱眉头。

对方刚刚召唤闪电的咒文,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

用一个伪造感觉的异能,那个藏在戒指里的魔法,自然就会随着打偏……这本不过是个小把戏。但很奇怪的,那个语声,却很轻的,但开始越发响亮和冗长地,在他耳边响起。

应该说那是另一个声音。

很悦耳,像是歌唱一样,带着轻轻的韵律,但那又不是歌唱——只有真正渊博的人,才能明了那是一种语言,一种极端华丽,优雅的言辞。记忆中,与之最为接近的,唯有精灵语,然而,那却和爱德华记忆中有些印象的精灵语,有着极端的不同。

像是一种召唤。

它在念诵着一个音节,一段音节。

爱德华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却似乎可以理解……心灵术士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向一个方向,似乎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做出判断,便能够明了那声音的源头。

眼前,忽然变黑了。

他似乎是眨了眨眼睛,然而,眼睑闭起的动作,不知为何,被延长了……而耳边那长长的精灵语,因为他听到哗哗的轻响,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当声音越发响亮,他终于得以睁开眼睛……但却注意到,周遭的原本应该是晴朗下午的景色,已经不知何时。笼罩在一片阴霾里!

向天空中望去,浓云组成的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翻滚隐晦的黑暗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拢在他的怀抱之中……缓缓旋动。那浓云的中央,涡心有如一头无比庞大巨兽正张着大口,准备吞噬能够吞下的一切。然而在那云层的缝隙之间。却又有无数闪电不断炸裂。给整个世界带来转瞬即逝的,煌煌的光芒。

而在唯一的观察者眼中,那些闪电并非是云层中的自然现象。

是强悍的力量,正在不断冲击着乌云的屏障!这力量显然相当巨大。已然超越了覆盖天空的威能……瓢泼大雨从乌云中挤压出来,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冲刷着天穹之下的地面!

而这冰冷的水珠却无法冲淡寒风中的腥味——

在爱德华的身边,一群身穿着精良盔甲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彼此厮杀着。而更远的地方,一队队,一群群的人正在从视线远端的水雾之中显出身影!

这是一个梦境。

爱德华的心中升起如此的明悟。

即使所有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让他能够看见,听见,甚至皮肤能够感受得到雨水的潮湿冰冷,鼻子可以闻到那带着腥臭的血味。身边发生的一切如真实一般的鲜活,但对这场地狱般的战争。仍旧只是一个迷梦,一个被强行塞到他的头脑中的,属于他人的记忆。

因为他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最大的明证,就是如今被他握在手中,那一杆长长的。银色的法杖。

那是无法想象的,精致而奇妙的造物,华丽或者庄严,似乎都已经无法形容。唯有奇迹这个词汇,方能与那支银色的长杖。联系在一起!

应该说,这件物品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那是王权。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想要苦笑一下,想要低下头,看清楚手里这柄可怕的法杖。

然而他做不到。

或者,这个梦境与以前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次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事无巨细。

他只能顺着视线,看见正在身边厮杀的队伍,无论敌友,都穿着着精致的袍服,外罩的金属铠甲极端精致秀美,有着完全不同于护具的纤细线条,甚至在每片甲板上,都拥有着盘曲的花纹,镂空的纹样。然而锋利的刀刃,在那些空隙面前毫无建树——在锋刃落在那铠甲上之前,便已经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扭转,随着细碎的点火向着一旁划过去。

但攻击者却并不会显示出一丝的气馁,他们仍旧继续。

围拢在视线周遭的,是人数极端不利的防御者,与对手相比,他们的身体更加高大,剽悍,然而动作却远比对手迟钝——他们挥动着武器,脚步踉跄着,沉重的呼吸随着他们的动作从那头盔中透出,不时有人被对手打翻,按倒,掀开头罩,一剑刺在地上。但他们没有一人后退,头罩的空隙里,是充满了战意的目光,他们已经放弃了剑术,忽略了对方的攻击,只是简单的向前冲撞,撞碎了对手的手脚,不像是他们的对手的剑术,拥有着无比的花巧和华丽,而只是完美到极点的简单——最为有效率的杀人伎俩!

战争。

已经接近尾声的战争。

爱德华看着面前的杀戮。如此评价道。

站在这里,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似乎每一条生命的消亡,都和自己全无关系。就像是有无形的墙壁围在了他四周,让他永远无法迈出身边这块狭小的范围,甚至不能转头,只能选择旁观。这场战争的画面,不由让他想起了书籍中曾经描绘过的那场战争。

战斗,已经结束了。

防守的一方,正在溃败,无论他们如何强壮,但在数量的绝对优势面前,能做的只是挣扎而已。但他们的溃败,并非逃走,而是在战斗,以无比疲劳的动作,反攻,倒下,被杀死,但在死前,仍要努力地拖住最后的一个敌人,一同前往冥域!

空中突然响起了物体的破风声,闻声抬头,爱德华注意到视野里,在空中那急遽变大的黑影。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什么——伴随着从空中传递下来地尖利呼啸,进攻的一方的战士惊恐的抬起头。而映照入他们眼中的是一片漆黑的颜色,雾蒙蒙地雨水之中,就像是天空中的彤云忽然落到了地面。

滚滚的黑色浓雾不断的扩大着面积。然后,那黑暗逐渐被暗红取代,翻滚的雾气一刹那就被驱散了,仿佛是太阳的幻影一般的存在,从那黑色中里缓缓的出现……

在它完全的金色的身躯上,不时有大团大团的淡淡云气涌出。十余根金色长角自它的颈后伸展出来。双翼的边缘和折褶上带着金色的斑点,而这斑点在更里面的地方连接起来,并成为身体的主要颜色,这让这条龙的通体好像黄金铸成的,亮晶晶的鳞片反射阳光,闪烁着温暖光华的色泽……

仿佛仅仅是一瞬间,那庞大地身型,已经从天空中的黑暗里完全被扯出来,它昂起巨大的金色头颅,下颌慢慢张开,露出交叉突浮的锋利牙齿,然后,就是滚滚的,朦胧的,仿阳光的光,占据了爱德华仰望的全部视线!

巨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da)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四百三十五章 扭曲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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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孔收缩,爱德华盯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巨大头颅,似乎能够看到,那一对如同融化的金球一般的瞳孔深处,愤怒如火焰一般肆虐燃烧。

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他知道这一切早就已经结束,在这里,他不过是在分享着早已湮没在历史之中的,残存的感情,然而他仍旧抑制不住的颤抖,体会着恐惧,因为那是回归本源,来自于自然界最原始的威压,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垒。在那自然神祇的恩宠与千百年岁月一同铸就的灵魂,那磅礴的威严面前,他一时间感到自己正立于无边无际,澎湃的巨浪里。而他的本体,却是无边大海之中的一粒沙砾,渺小到微不足道。

那就是龙。

那一幕仿佛极静,连时间都冻结。

当巨龙微微探下头颅,审视着眼前的一切,而沉寂的战场上,甚至连进攻或者防守一方的战士,都暂时停滞了自己的行动,他们默默地抬起头,看着那庞然的黄金巨龙震动蝠翼,于是黑暗在他的身周一扫而空,狂风吹拂雨水,仿佛在空气中鼓起一个有形有质的巨型球体,再向外迸发,在他双翼的尖端形成白色的漩涡。向着两侧的天空挥洒开去!,

而爱德华的心神,却骤然一松。

因为,一种莫名的气势,正在从他所立足的地方,他所依附的存在周围弥漫开来,然后。心灵术士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虽然参杂着一丝沙哑,但依旧是那种优雅繁琐,宛若歌颂的言语,然而这声音却又带着莫名的冷漠,仿佛一阵寒风,带着簌簌的,冰晶摩擦的声音,吹过人的心头,令原本就冰寒刺骨雨水,一下就变成了小小的尖刀。剐魂蚀骨,令人心痛难消。

“道格拉斯,最终,我还是一定要面对你,是吗?”

其中的意思并非无法理解的……或者应该说。那发言者的思维,正在传进爱德华的头脑。震颤着他的灵魂。

“愚昧的存在……金精灵骄傲的禁忌之子啊。你已经失去了一切了!”

巨龙发出一个轻微的嗡鸣。那声音仿佛咏叹,与天际的雷鸣混为一体,在风中回响,“你的王国,你的仆从,你的领民。你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甚至你的生命与灵魂,也即将消亡。在这个时候,你可曾悔恨?你可曾想过,放弃挑战永恒的秩序,不再将整个世界,都拉进毁灭的深渊之中?”

“道格拉斯,黄金之王。或者,让我再称呼你一声,吾友啊……你,仍旧在无尽的错误之中徜徉。而这里,不是你和你的族人们应在的地方。巨龙不应该参与到这种毫无意义的杀戮中,无谓而短暂的利益,蒙蔽了你们本应能够看穿时间谎言的双眼,你正在将你,与你的族人,甚至整个世界,带进永远也无法挣脱的漩涡,与毁灭相比,更加无法挣脱的桎梏。”

爱德华听见自己在说,缓慢,平和,流过心底的字字句句,仿佛在叙述永恒的真理,但讽刺的是,他所说的,却并非是有关于真理永存的那一套:“世界上从不存在所谓的永恒。一切的一起,都只会在变动之中存在,我也好,你也好,或者,这天地万物,这多元宇宙也好。消灭神祇,从来称不上是对于秩序的挑战,否则,星界也就不会成为诸神的坟场。”

“精灵,我已经不想再跟你做出任何形式的交谈,你已经被夺去了神智,不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金精灵。”巨龙脸上的角质与鳞片,微微移动,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呼吸喷出来,雷鸣一般的声音里,混合着奇异的感情:“那么,你就用你我的力量,来证明各自的理念吧,虽然你我都认为,这真的是最为粗暴和愚蠢的方式,然而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最好的选择……”

一道金色的火焰,从天而降。

远远超过了人类能够想象的速度,让爱德华眯起眼睛,事实上,眼前的一切变化,甚至超出了他能够看到的……

他仍旧是沙砾,是汹涌的海浪面前的沙砾,然而那金色的火焰,才是真正的海洋。

这不是吐息。

而是魔法。

一个念头,如水泡一样从他的脑海里浮起,可是,那并不是他的思维,因为他这一刻,已经什么也不能够想。

提起了魔法,人类或者会想到那些穿着长袍行动诡秘的法师,或则会想到魔物,甚至是神,然而在那数万年之前,太古的年代,蒙昧的人类之前,真正能够掌控了魔法的奥妙的,只有精灵,与巨龙。

巨龙是天生就拥有施法能力的种族,它们的语言天然含有与魔网沟通的力量,那是与人类拥有的魔法完全不同的种类,以毁灭性的威力而著称。绵延数万载的时间之后,仍旧占据着这个世界有关魔法的巅峰。

而这巅峰,就出现在爱德华的眼前。

巅峰的火焰。

那是金红色的火焰,看上去并不灼热,甚至并不耀眼,然而,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够让任何的一个大法师也要叹为观止,一丝丝,一缕缕,每一丛火焰,都拥有着不逊色于焚云术的力量,而他们编织成的魔法,已经不再是能够令人拥有概念的东西,那只是暴力的,恐惧的足以炼化太阳的烈焰!

死亡,一瞬间,这明亮的火焰让人能够想到的,只有死亡。

然而,死亡变得黯淡了。

因为金色之中,掺杂了其他的颜色,灰色,深的浅的,粗的细的,但却在微微发亮。能够发出亮光的灰色。便不再是灰色,而是银色,无数银色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组成了一幕很奇妙的影像,是浓淡不一的光芒,勾勒出的最为抽象却美丽的纹样,这些纹理排列着,勾勒出占据了半个视野的,长长的银色画卷。

是银色的长杖。

那根长杖。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圆。

就像再小的石块投进水中也会泛起涟漪……周围的空间无形而猛烈的震颤了一下,或者并非空间,而是隐藏在整个多元宇宙不可见得暗处,却又无所不在的魔网……对于这个无限巨大的存在来说那不过是眨眨眼睛或者捻动手指一样的小动作。然而其中激发的巨大能量却仿佛利剑一般扫过整个空间,扭曲的魔法能量让人心生惊惧……

爱德华呆滞着。

惊恐随着时间的经过而麻木。而如今让他的思绪停摆的。是眼前那看不到的一切,无法用常理来解答的样子……

他看着那金色的火焰升腾,消散,无数的暗金色的轨迹就在那银色长杖的尖端扭动,收束,魔网的扭曲挣扎。将能量完全收束,成为一种不同的样子。

魔法,被束缚住?

但不仅仅是束缚而已,那是魔网的能量。被分解,拆散,还原成为能量,最为纯净的能量。并不是如同法术无效结界一样的单纯抚平,也不是反魔法力场的解脱其中的束缚,而是经过最为复杂的解构,重新塑造成为新的力量,新的魔法,‘自己’并没有耗费丝毫的力量,便已经将那可怕的火焰,凝聚成为一团无比深沉的,青黑的迷雾。

然后,银色的法杖,向前一点。

一股黑色的魔法波浪就此绽开!

那阴影就像水流,流淌,外溢,从空中,到地面,勾勒如同触手一般纠缠向外,喷涌的痕迹。但黑暗是模糊的,只有从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外延才能看到这近似雾气和流水混合体的东西真正的面貌,那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邃色泽,仿如可以吞入所有的一切……

那环状的黑,速度极快,转眼就把方圆近百尺的地面全镀上了一层晦暗。即使是空中的黄金巨龙,也在一个低沉的咆哮中,向后滑出!

黑暗在凝聚。

一团团,一片片,这与片刻之前,承载了黄金巨龙的黑暗,几乎完全一致,或者唯一的不同,便是那连接在无数条黑暗触手的尖端的,是放眼望去,至少成百上千颗的黑暗云团!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如此做!”

巨龙咆哮着,可怕的怒吼声中,他几十尺长的尾巴,猛然圈转!

金龙修长的尾巴排开雨滴,湍急的白色尾迹像是一条鞭子横扫过半个战场,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于是,最近的一团黑暗,炸裂了。

第一个惨白地身影就在其中浮现出来,长长的骨骼撑开翼膜,展成一片惨白的,通透的颜色。虽然是白色,但却充溢着污染的,裹尸布一般的不洁。惨白连缀成的纤长尾巴,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墨迹,似乎要将整个天穹都染成绝望的色彩,

也是巨龙。

但这个词汇,与那些身影并不完全相符,因为那巨大的身影,那惨白而通透的外表,不过是一种幻景——半透明的外形如光芒一样模糊,漆黑的眼光中,燃烧着莹蓝的火焰,跳跃不休。唯有那惨白的模糊光线里,白垩色的骨架,是真实的——通常而言,这样的存在,被是骨龙,幽魂龙,是最为强悍的生物的骸骨与他们的灵魂一道,构造出的强大的亡灵。

霜龙。

这巨大的尸体,静静地平伸着双翼,那包裹在灵魂物质内的骸骨,却自有一种力量,让它悬浮在空中,猩红的火焰,正在它硕大的里静静燃烧,那种令人心惊目眩的红光扫过脚下的战场,它毫不犹豫的凌空一划,于是它后脚上尖锐的骨爪,立刻扯烂了十余个士兵们的盔甲和血肉,让浓稠的血浆混进雨水,将地面上的泥土混合成为暗红色的泥浆,

于是进攻一方原本还能称之为阵线的队列开始崩散……在这些强大无比地生物面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就足以令他们的意志支离破碎。

然而,战争的局势,一转,再转。

柔和的光芒驱赶了黑暗,这光亮。是从天空中映照下来的……

爱德华茫然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明亮的光带。

天空平静了,那闪烁着电光的云层,正在缓缓的挺知足自己的旋转,云层重叠之间,一道道缝隙,让无数的光,温和地从地面,从空中。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缓缓地开始旋动,千丝万缕洁白之中带着淡色的光芒微张。刹那间扩张成一幅巨大的幕布,将那灰暗的浪潮包裹在其中。

天空似乎微微一暗,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

就仿佛漆黑的天空中撕出了一个破口。纯净的白光像潮水般从破碎处挤出,疯狂的涌入这个刚刚被漆黑阴冷的暴雨。占据的世界……

爱德华努力眯起了眼睛。看着那片诡异金色的波纹向四周荡漾开去,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淡金颜色,眼前的画面停顿了下来,原本嘈杂的声音也停止了,甚至他四周飘散的孢子固定在了空中,整个世界被一层奇异的光辉给笼罩了。

周围的一切在这瞬间都已经被镀上了一层奢华的金色。明快的光辉在天界的尽头,勾勒出辉煌的影子,那是一个笼罩在金光耀眼的铠甲中的人影,金色的光辉凝结成灿烂的阶梯。而当他沉稳的脚步声从天界逐渐靠近主物质位面,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身影上,那双眸子。

一对明亮的眸子,那深邃的眸底中似乎燃烧着灿烂的阳光。

然后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被抹去了,狂风,暴雨,阴郁的暗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光,在那光之中,只能看到那九尺高的人影,像是一座无声的雕像,正在逐渐地靠近,而两人之间,一切仿佛定格,巨龙,精灵,或者魔兽,所有的身影在这一刻,都如同沙尘一般云散烟消。

好冷。

与那目光的相对的刹那,人类想要缩起身体——在这一瞬,他不由自主的对白光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与仇恨,因为它是如此的强烈,让人无法反抗,强行将那片苍白塞进双眼。而那种白,通透的,纯净的白色,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

冷雨,战场,巨龙,人类,和那通天纬地的光柱,都在那一瞬间化作了破碎的光影,繁杂地向着四周爆发,然后,是无法揣测的漆黑!

爱德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低声嘶吼……汗水浸润了他的衬衫,就如同刚刚梦境中残留的冰雨,即使阳光是如此的温暖宜人,他的灵魂,也仿佛都被浸透在,那一片冰冷的金光之中!

阳光的温暖,在这一瞬,也犹如寒冰。

一切都已经消散,一切都已经消弭,周遭的人影憧憧,似乎正在向他围拢,他们嘈杂着,问候着各自的关切,然而爱德华茫然地转头四顾,看着他们走近,看着他们将自己扶起,然而却似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他只能听到,那个正在低声颂唱的语声,那如同咏叹一样,连绵不绝的温和声音。

那不是王权本身的呼唤,而是,有人……有什么存在,透过那戒指,激发了某种信息,在他的身上!

这个念头,就像是一个开关。

脑海中炸开的信息,正在向着四面八方散开,冲撞翻搅着脑浆,用无可比拟的剧痛让那里几乎沸腾起来,即使只是一刹,也让爱德华抱住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自己发丝,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而在他耳边,那个声音依旧。

仍旧在继续,忽远忽近的,纤细或者响亮的,在耳边回响,爱德华抬起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勉强自己开始移动自己、

全身的肌肉仍旧在不住的颤抖,可他甩开了周遭的人,精神的触须在空中游弋,扯开了一道灰色的光影,下一刻,他已经穿过了空间,也穿过了,勃艮第城的东门的区域。

平缓的山坡,已经被农夫们开发成为一片片的田野,然而在更远的地方,仍旧是连绵不断的翠绿。树木呈现出纷杂的颜色,展开着深厚的枝桠,地面上铺着松软的落叶,光与暗交错着,勾勒出一副静谧而又光怪陆离的景象。

然而,在爱德华的眼中,一切似乎又变得并不相同——眼睛微微眯了眯,萦绕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便让心灵术士提起了最高度的警觉……不可能有什么雾气会在阳光普照大地的下午时分出现,更何况,那也并非是通常的灰白色水汽,而是一层很奇异的,暗色的云雾。颜色就像是某种平均而分散的黑色烟雾,在空间之中平静的翻滚着。

而下一个任意门帮助他穿过了千尺的距离时,那深邃处的丛林,就变得更加阴暗,被雾气笼罩的树林深幽起来,短短的十几呎外,光线就已经开始受到影响,看起来并不宽阔的杂木林,现在竟然带上了几分原始丛林中才有的深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妥协无用

哎呀呀,抱歉抱歉,我没写完,所以,请等一会儿我改好了再看吧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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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在这林地里似乎丧失了形体,光线穿过树梢,便呈现出一种晦暗的,灰沉沉的颜色,细微的风声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但在这响声里,却又夹杂着某种特殊的声音,那清亮,清脆,仿佛咏叹歌一样的,却又不过虫鸣一般的颂唱声。

爱德华停下脚步,身体却不由得微微一晃。

巨龙、亡灵、神祇……刚刚的梦境里,那光怪陆离的一幕一幕,都在这个孱弱的声音里嘶鸣,似乎还要将他的灵魂,重新拉回到那个太古的战场中。

是诅咒?还是某种仪式?

不,这应该是一种特异的……呼唤。是唯有自己,方能感受到的,特殊的共鸣。

因此,抬起视线的时候,面前的树木,似乎一颗颗的分开一般形成一条宽阔的道路,将他迎接到这个神秘所在的深处。沉吟片刻,他一步踏进那深幽的黑暗,

于是,所有的光线,都在身周的林木之间褪去,当脚步迈出第五十步,这通道便仿佛进入到了一个黑暗笼罩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静寂下来,唯有脚下年深日久的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才让人有着此处并非梦境的感觉。

通道很安静,也很冗长。

黑暗,那种奇妙的黑暗,就这样一直延续,但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考虑这黑暗的存在,心中,不知道何处的某处,有一个声音正在催促着他。催促他向前,向前……知道时间悄然经过了一个沙漏的刻度。

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光、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转动,看到那一抹可爱的淡黄的颜色,也注意到面前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路的存在——借助那淡淡的光泽向前望去,便只能看到只有一棵高耸,粗壮的,仿佛占据了周遭所有空隙的巨大树木。

而那个给予他呼唤的存在,似乎也就在这里。等待着他的来临。

“欢迎你的到来,凡俗者……我本来以为,你会再耗费上一些时间之后,才能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清脆的声音,随着身影逐渐显现。仿佛从那树木旁的空气中慢慢融出一般,混合了灰色和绿色的长袍随着林间的清风轻微的摆动着。勾勒出静静矗立的。人的影子,无声无息,就好像一个幽灵。

实际上那不是幽灵而是精灵。

“嗯,有什么事儿?”

心灵术士抬起头,看着人影头上那一抹翠绿的发丝,以及其下标注了身份一般的。纤长的耳朵。嘴角扯动了一下,他回答道,语调轻松地仿佛跟一个街上见面的老友打着招呼。

而后者则因为这个回答而瞪大了眼睛——显然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都被这个没心没肺似的招呼给闹得一团乱,不得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终于勉强开口。

“我们准备,请你到一个地方去。”

“不去!”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接二连三的反调,让女精灵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她恼怒地喝骂起来,同时举起了手。

仅仅是这个动作之后,在那颗巨大的和树木更高一些的地方,便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更多的人影。

寥寥几个人却涵盖了所有角度,让人觉得好像被千军万马包围了一样,浅褐色的斗篷与树荫完美的融合成为一体,甚至连弓箭上的锋刃都呈现出这种不起眼的色泽。

居然是半精灵。

“可是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心灵术士抬起头,疑问的语气,似乎出自自然。

“别虚张声势了,他不是你的部下吗?”女精灵的眉头瞬间拧紧!顿了顿,她声色俱厉的喝道。

然而那个人类,不为所动。

“啊,是啊,是部下啊,不过只是拿钱办事的而已,虽然一个德鲁伊多少有点能力,不过……哦,对了,你们抓住他,是因为他是从你们那里叛逃的么?”心灵术士仰着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哦……你不会是认为,他们俩的存在。已经重要到了可以要挟我的程度吧?”

“你!”

女精灵柳眉倒竖,却一时语塞。顿了顿,她垂下目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质问。

“别想骗我,你的整个城市都是由他们指挥建筑的,而这个老人则负责你整个城市的所有工作!还有这个女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柯瑞隆陛下对于我们的教会是如何说的,对于这些卑鄙的堕落者们,除非他们改变自己的信仰,否则的话,我们绝对不会介意将之送回到那个肮脏的母蜘蛛身边!”

爱德华的眉头,微微皱紧。

“这个笨蛋……”他无声地用口型如此咒骂道,但显然没有人能够在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丝忧虑的成分:“嗯?你们的本领不小啊?不过据我所知,精灵和卓尔们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么,你居然没有杀了她,真少见,哦,对了,你是德鲁伊,所以早就已经放弃了对于柯瑞隆陛下的忠诚了是吧?”

“收起你的镇定自若吧,无论你如何掩饰,你也无法坐视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

女精灵冷哼道,她紧盯着那个人影的面孔,似乎想要从他最细微的面部表情里观察他的思想变化,可惜面对着一个心灵术士这样的努力注定换来失望,那张平凡的面孔即使与她面面相觑,也不曾暴露出哪怕一星半点的心理活动。

不过,他们显然并非善类。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

达赫妮暂且不说,剩余的不管是法米尼还是老汉斯,都是城市里不可或缺的人物,能够让整个城市之中的所有人都一无所觉,说明这帮家伙显然是刚刚动的手,但这里的法阵可就不是随手课程的东西。那么显然他们就是抓住了这个时机有备而来。

这显然要比随意性大的事情更难对付、

“好吧,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去做,你能做些什么,杀了他?请随意,反正我也不缺这种人手。”心灵术士笑嘻嘻的说道。

看来自己真的应该考虑给那些卓尔们在底下开辟一条直通到城内的专用通道……不,或者还是找几个卓尔的女牧师,在地下城的部分给达赫妮建立一个专用的祭坛好了——真是失策,本来以为最近比较风平浪静,才将达赫妮送回到了卓尔们的聚集地,多少让她聚集一点威严。但没想到竟然被蓄势已久的家伙钻了空子,面对着世界各德鲁伊的话,达赫妮自己的力量,加上那几个护卫也确实是不够看。

幸好,对方这一次是为了完成某种目的。才没有造成麻烦的结局。

虽然树林之中的光线极端的昏暗,但对于爱德华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的目光扫过。便注意到三个人胸口的微微起伏规律悠长,是熟睡时的人的标准体征——对方似乎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或黄。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一道心灵之语就传进了三个人的思维之中。

可惜,似乎睡得非常深沉。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请你跟我们……到一个地方去。配合一些我们需要的活动而已。啊,请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毕竟我们甚至已经违背了阁下作为精灵的原则,并没有对于这位卓尔女士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长时间的沉默像是一块铅。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神经紧绷,于是停顿了片刻之后,一个德鲁伊忍不住出声喊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她的意图,而且,以自然之神的伟大名义保证,此行对于你或者是这些人,都不会造成任何的,哪怕是最为微小的威胁,不敢是对于你们的财产,还是你们的生命、”

爱德华不由翘了翘嘴角。

这威胁实在是足够拙劣,即使是最为蠢笨的贵族都不会用这种直白的形式,不过这也难怪,这些整天与野兽为伍的家伙显然不可能懂得如何在文明世界里与人打交道。更别说是所谓的威胁和讹诈的技巧,事实上能够想到抓捕人质这一点,就已经完全的突破了他们思维中的战术底线了。

那么,能让这帮家伙做出如此出格儿的举动的,又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爱德华眯起眼睛,扫过这些人的脸,但很快他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似乎对方对于他的作战准备异常的充分,每一个德鲁伊的意识,都像是被撞进了一个铅盒子之中,零星流露的一两点的思绪,也是被紧张模糊的,

后退!”

她提醒道。

但仍晚了一步,

一道无形的心灵力量像是重锤一样在他脑门上炸开,而那个德鲁伊显然压根就没料到这个法师打扮的年轻人竟然说出手就出手,连一点准备都不给他,而且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手中的人质,所以这一记打得就格外具有威力,这个可怜的家伙惨叫一声向后飞了出去,然后体会到了没事爬高的坏处——那棵树的高度和并不茂密的枝桠恰好帮助他在半空中完成了了一系列难度系数高得惊人的三千六百度转体运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时他已经全身破裂,狼狈不堪地昏死过去。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插嘴,还有,我也没兴趣让别人把我当作傻瓜,”心灵术士慢慢地摇了摇头:“你觉得什么情况之下,才会有人为了请人,便如此煞费苦心的布下一个如此规模的陷阱?”

那个德鲁伊或者是听见了,然而在那双银色的眼瞳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条巨蛇盯着的青蛙般,四肢微微颤抖,却根本动弹不得!

将一只手在树枝上一抹,一种碧绿的光泽翻涌着,向着那树木里疯狂的灌输进去!那磅礴的力量几乎赶上几个复原术的能量总和,而事实则证明了那并非是浪费,那一颗高大的橡树猛烈的抖动起来,几乎把自己摇倒。.

叮的一声轻响,他的手中已燃起真红烈焰,这烈焰顺着他的手臂翻腾而上,一瞬间就如同羽翼在他身后延展。那一刻他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在身后留下一道火焰之瀑布,仅仅一个眨眼之间就将周遭的百尺之内燃点成了一片火海!

操控火焰的力量,其实并不是非常强大,毕竟作为初级的灵能,它并不能将火焰的温度催化到足以灼干水分的程度,能够操控的。其实只有火焰的大小而已。

不过,对于树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火焰,其实都已经足够致命——火焰几乎在眨眼间就攀上了他们的身体,任凭他们挥动巨大的手臂拍打不休。也不会熄灭,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树人并不是自然界中的魔法生物。能够在悠久的岁月中积累战斗的经验,寻根究底,它们不过是魔法加注在植物之中后,暂时拥有了生命的伪树人而已,

大量从地下翻起的树根。粗大的枝杈和根茎纷纷扭曲纠结,配合裂开的树干部分形成巨大的四肢。而树干上部的大量木瘤形成了一个有点类似脸孔的部分,仰天发出了了一声狂风吹过树林产生的呼啸般的呼隆声。

——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好像整个森林都被震动了。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气凝神,盯着那泛起的烟尘。漫天飞舞的树叶,由破土而出的根系扬上半空,就像反过了它们掉落的过程,而等到那些根系彻底脱离大地的时候,已经活物一般缠绕,卷曲,几十颗树木就这样在烟尘中拔地而起,随着缠绕和变形,变成一个十几尺高的,拥有着粗糙人类外形的生命。

“树妖》”

六支箭矢穿过他的身体,就像是穿过了一缕烟雾,巨大的动能在松软的地面上溅起无数枯叶,可是毕竟无法伤害到那个黑色的影子,而后者只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一连串可怕的嘣嘣声就接连响起!每一个弓手都不得不狼狈的稳住身体,才不至于被突然断弦的长弓的反弹伤了自己!

她的眼神抽紧,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传说之中那个存在的话,那么自己无疑就是在玩火……挑衅一个能够与神交锋的存在,这是不是太过愚蠢?

然而随即,她就倔强的咬紧了嘴唇,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即使一件件的预言里的描述正在吻合,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存在,那个德鲁伊们的救世主。

“卑鄙!”女精灵不由尖声喝骂,但还是挥了挥手:“只是火焰而已,浇熄它!”

于是,不过眨眼之间,森林中竟然真的传出一阵闷雷声,一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树冠层之上汇聚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道金色的闪电,突如其来的大雨瓢泼而下,几乎是瞬间就将才刚刚燃起的大火浇了个通透

火势一熄灭,雷雨就继续向前延伸,几道闪电

魔网的震荡,平复和重新组合——那个回忆之中的某些场景,似乎正在和眼前的一些事情互相合并起来,于是他便半是尝试,半是顺应自己的直觉一般的伸出手去。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点爱德华刚刚能够学习法术时,放出的第一个魔法的感觉,混合着兴奋与紧张,小心的一点点的灌输着自己的力量……

“这不可能!”

在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德鲁伊都在狂叫——心理上的,或者声带中的。

因为在他的视线里,那头巨大的、两层楼高的巨兽竟然生生在爱德华面前趴了下去,纠缠的树枝松脱开来,疲软的四肢一瞬间就让它硕大的头颅下巴着地地撞出了一片枯枝烂叶组成的尘埃——动作就像是一位虔诚的喇嘛,在即将静立的漫长的行动中,对于佛祖的臣服一样。

它不得不臣服,因为巨大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已经直指她们的生命本源,他的关节僵硬了,变为无法活动的

而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就仿佛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一种臣服。

“天啊啊,诸神啊,他果然是,他果然是……”面前堪称奇迹的景色,让一个德鲁伊忍不住低声自语

所有目睹到这变化的人,都不由为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根本无法相信,一个树人为何会突然失去了控制——这些灌注在树木中,由神术驱动的生物是绝对可靠的盟友,他们免疫冰冷毒液等等很多种的魔法效果,甚至刀砍斧剁对于坚硬如铁的他们身体来说也不算什么。即使丢掉了肢体,也可以瞬间补好,,简单的智慧可以理解命令却又不会受到控制的核心,还有即使被轰掉一半仍旧可以拥有七战斗力的优点,让一个树人都至少有与一个法师正面对抗的能力,

但在这个人类的面前他们简直像是海滩上的沙雕,只是轻轻一碰,便就此散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火焰几乎一瞬间就将这些巨大的木块包围其中!

操纵火焰虽然不过是个基础的灵能,然而一旦拥有了燃料,心灵术士甚至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将一座房屋化为灰烬!而随着爱德华心念微动,火势便肆意扭转,如同一条蛇蜥探出了所有的头颈,那燃烧的火焰竟然真的张开了大嘴向着树木上的七八个人同时撕咬过去!

虽然事实上,那不过是一层无根的火光,然而,毕竟进化的特质,已经将对于火焰的畏惧深深地刻蚀在了所有人的灵魂上,即使是作为施法者的德鲁伊,在面对这怪物一般的火光时也只会选择后退,而树冠上狭窄的空间,让他们一时间手忙脚乱,根本没有余暇,去对于那些树人发出更近一步的命令了!

“笨……不要怕!”女精灵不由尖声喝骂,但还是挥了挥手:“只是火焰而已,浇熄它!”

在她喊出声音之前,几个德鲁伊已经同时放弃了手中的神术,转而发动了另外的力量——于是不过眨眼之间,森林中竟然真的传出一阵闷雷声,一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树冠层之上汇聚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道金色的闪电,突如其来的大雨瓢泼而下,几乎是瞬间就将才刚刚燃起的大火浇了个通透!

火势一熄灭,树人们已经各自转动了身体,他们体表烧蚀出碳化的痕迹,甚至让一些薄弱的关节随着动作折断掉落……然而这些巨大的人形却根本不以为意,模糊的面孔里发出仿佛呼啸般的吼声,他们已经各自举起手,向着那个敌人扑过去!

组成了他们身体的树木离开地面,这里也就成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足够他们肆意活动。而那长达十尺的手臂轮动,竟然拥有着绝不逊色于普通人的灵巧,张开的五指间厉风呼啸,威力决不逊色于一座攻城槌!撞击地面的巨大声波震耳欲聋,地面上的残枝落叶混着泥土,竟然形成了一圈环状的波浪,鼓胀,收缩,然后化为向外散射的泥土流石!

“你休想逃!”

即使暴雨倾盆,飞散的土石和烟尘仍旧让几十尺的范围内一片狼精。水雾弥漫,但静立于树下的女精灵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她双手一展,一张精致的卷轴就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绿光。径直刺进烟尘与雨幕,而在那射线的尽头。一个人影已经从模糊中扭动了一下。继而化为身穿黑袍的心灵术士。

这个法术,就像是一个信号……周遭的六个德鲁伊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檞木手杖,于是那萦绕在林中的雷雨云朵间,顿时轰隆隆地翻滚起蛛网一般的电光!然后在同一个刹那,电光汇聚,向着那个刚刚现形的人影。迎头落下!

金色的电光闪动,仿佛一柄巨大的金色利剑,直刺而下!明亮的闪光,让空间里的一切都为之一颤!

而这一刻。爱德华正好抬起头。

于是心灵术士的视野,一瞬间便被这电光铺满!

金色的电光,让他的瞳仁收缩,那无法形容的短促刹那,思绪似乎正提醒着身体,应该向着一侧或者异空间又或是其他什么障碍的方向躲闪……然而那金光落下的刹那,爱德华却仅仅是眯起眼睛,静静矗立。

世界在他的眼中闪烁变动,树林,敌人,空气乃至天与地,在这一刻似乎都褪去了自身的色彩,暗淡的一切成为一种半透明的外壳。拥有色彩的,唯有遍布了整个空间的,如蛛丝一般纤细,却又银光闪烁的线条。那些细线盘曲翻转,连接延展,翻卷,颤抖,构造出无法形容的景色——银色的丝线,在面前的天空中致密编织,汇聚成为无比耀眼的能量聚合体,在视野中越发宏大!

那就是魔网吗?

一种明悟掠过心头时,爱德华心念微动,于是那广阔而神秘的网络,便在这一刻震荡起来,而于是此同时,那太古的战场,那那金色的巨龙,以及那银色的法杖……无数记忆的碎片,再一次在他心头掠过,回忆之中的场景,似乎正在和眼前的一些事情互相合并起来。

只待他便尝试着伸出手……

于是,心灵术士顺应了自己的直觉。

伸出的手掌向前,食指中指与拇指一起,占据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在魔法的领域里,这是一个最为基础的,稳固的符号,三点可以确定的平面里,法术能量形成一个象征着提取,塑造,与释放的完整循环。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点爱德华刚刚能够学习法术时,放出的第一个魔法的那种怅然,混合着兴奋与紧张,小心的一点点的灌输着自己的力量……

磅礴的力量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那是自然神术聚集起来的力量,足以让每一个人的内心之中感到悸动……而那一瞬间,时间似乎被无形的手掌攥紧,变得无比缓慢,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抽紧,瞳孔里映照出无法形容的奇景——云层之中跳跃的闪电汇聚成为芒火,闪电的能量会合,落下!

但想象中的景象……能量的爆发,却没有出现。

粗有合抱的电光,在那一瞬,停滞了!

柔软的长袍猎猎作响,让那只伸出的手掌显得越发苍白,细瘦,然而,就是这平凡无奇的手掌前,蓝白的湍流回旋缠绕,那激烈迸发的电光,却不得寸进于前!当纤长的手指微微收拢,那可怕的力量也随之压缩,就在那三根指头的小小间隙内,越发明亮!而当隆隆的雷声停息,电光已经化作了一团明亮刺眼,却仅有拳头大小的光球,被那缓缓收回的手掌,笼在指缝间!

“原来如此……”

微微收拢手掌,心灵术士的目光,在那个球体上停留了一瞬,白炽的光球映亮了他兜帽之中的面容。那里的迷惑,化作一个明了的表情……然后,他挑起目光,那低微的喃喃自语的后半,淹没于一阵爆鸣间!

一道无形的白色从那黑袍的周遭,向外发散!

天空之中的雨水,刹那之间便已经凝结,化作晶莹的冰粒,纷纷落下,寒冷的霜雾向外翻滚。附着在周遭的地面,木头和石块上,烂泥顿时一片蓝白,带出一片瘆人的咯咯轻响!

几乎在眨眼之间,空气中的温度就降低了十几度不止。而随着心灵术士握着光球的手掌,有力的挥动。无形的力量沿着一条弧线。掌扫出去成为刺骨的寒风!

风暴一卷,其中无数的晶莹便开始汇聚,刺穿了昏暗和几十尺的距离时,一支足有三尺长的冰枪,已经轰然落在当首一个德鲁伊身上,冰刃砰然爆散。摧毁了他身周那一层薄薄的神术护盾,但残余的力量,却仍旧将他像是垃圾一样向后抛飞!

然后就是第二道,长枪刺穿。炸裂,几乎完全冰结了一个弓手的上半身。然后是第三道,将另一个德鲁伊生生的撞出了近百呎,生生穿在了一刻树木的边缘!更多的冰锥则呼啸着,打断了一大片树木,不过是眨眼之间,丛林中便经历了一次无法形容的灾难!

天空中的乌云终于散去了,冰冷的风中的泥土碎屑化作极为滑腻的灰尘,混合着闪电烧蚀空气的焦糊气味,仿佛刀剐一样扑进每一个人的鼻腔,让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

“这不可能!”

在那一瞬,几乎所有的德鲁伊都在狂叫——心理上的,或者声带中的。

他做了什么?

“是魔网……竟然扭曲了魔网……”一个德鲁伊张了张嘴,仿佛梦游一般的开口。似乎回答了那个出现在所有人脑中的疑问。

是的,那个人类在刚刚的一瞬,操纵了魔网,他平复了法术的力量,紧接着,将这将他们的力量,重塑成了其他的法术……

然而,这个回答,却无疑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德鲁伊同样是施法者之中的一员,他们自然清楚,要做到这一点,便需要对于魔网的变化,做到完整的操控——形容起来或者并不复杂,然而遍布这多元宇宙的魔网,是至高的法则之一,即使是神祇也不可能拥有操控它的伟力,恐怕也只有魔法女神,魔网的管理者密斯特拉,才能随心所欲的做到这一点了。

就像要拉开一张弓,利用其弹性放出箭矢,击碎一块木板,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做到,可是要想反过来,让那散碎的木板重新还原,拼凑完整,然后再用弓箭的尖端,在上面划出几个字呢?严格的说,做到这一切要使用的力量,在大致上应嘎是等同的。可要让后者实现,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那无疑需要一个奇迹,才能办到。

可如今,在这些人面前发生的,无疑就是一个类似的奇迹——之所以说是类似,不过是因为在能量的范畴上,要比刚刚说的弓箭与木板的事情,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罢了。

但眼前,那奇迹一般的现实,却远远没有结束。

相反,它才刚刚开始罢了。

吱嘎作响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也让几个德鲁伊的精神微微一震,挺立在那一片冰雪之中的树人们,已经感应到他们的心思,开始向着一处围拢了!这些庞然大物身上覆盖的冰雨在窸窣滑落,而举起的手臂,却极有默契的,将那个敌人所有的退路,尽皆阻拦!

只要手臂挥起,落下,一切便……都结束了吧?

一些人瞪大了眼睛,心中划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这个小小的希冀,还没有完全升起,便泡沫一般的分散,消失不见!

因为每一个人,每一个盯着战局的人看到的是,巨大的树人停下了动作……它们向前躬身,做出扑击的态势,甚至有一只那巨大的木质手爪已经落在那个目标面前一尺!

然而,那木爪却就此停顿,不得寸进,仿佛与那个人之间的距离里,有着一层绝对的壁障,能够支撑住它超过十尺以上的。超过四千帮以上的躯干。

而那个人类,却仅仅是停下脚步,冷冷地注视着它。

于德鲁伊而言,这些灌注在树木中,由神术驱动的生物是绝对可靠的盟友,它们的身体极端坚固,不逊钢铁,密的结构却足可以应付冰冷毒液等等很多种的魔法效果,紧至于刀砍斧剁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算不上什么危险了。木头并不像动物一样拥有疼痛的感觉,这就让这些能够活动的树木。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发挥出他们的力量优势,那是几乎可以与一头青年的巨龙抗衡,牢固的力量。同时,即使被轰掉一半以上的身体,这些木质的魔物。仍旧可以拥有七成的战力,在德鲁伊的帮助下。那几乎可以瞬间补好。

简单的智慧可以理解命令却又不会受到控制的核心。无论受到何种的伤害,也不会产生畏惧,或者是臣服于他人一类的弱点。

它不得不臣服,因为巨大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已经直指她们的生命本源,他的关节僵硬了。变为无法活动的木块,晦暗的颜色,正在从它朝向那个人影方向的部分上蔓延开来,让他的动作。完完全全地僵硬。

而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就仿佛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一种臣服。

然后,人类伸出手,在那树人的身体上轻轻一敲,那头巨大的、两层楼高的巨兽竟然就这样生生趴了下去——动作就像是一位虔诚的神官,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最终匍匐于自己的神前,结束最后的一次求祈……纠缠的树枝松脱开来,疲软的四肢一瞬间就让它硕大的头颅下巴着地地撞出了一片枯枝烂叶组成的尘埃。

原本粗糙而坚韧的外壁,就这样化作细微的灰粉,在微风之中呼地一声飘散开去!简直像是海滩上的沙雕,只是轻轻一碰,便就此静静地消散掉。

“不,不可能的,但&……难道,他果然是……果然是……”面前堪称奇迹的景色,让精灵小姐忍不住低声自语。

她的眼神抽紧,似乎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传说之中那个存在的话,那么她无疑就是在玩火……挑衅一个能够与神交锋的存在,这是不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显然!

不,不可能的,那只是传说……

女精灵倔强的咬紧了嘴唇,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即使一件件的预言里的描述正在吻合,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存在,那个德鲁伊们的救世主。

一瞬间,女精灵从自己的呆滞中惊醒,她的目光闪动,便立刻预感到了危险……

“凯伦,文森,戴恩!跑!”

简短的命令被幻术放大,震醒了所有仍旧无法

看守者三名人质的德鲁伊一共有六人,显然是这一群人中最为训练有素的人物……在火光燃点的一刻,他们就已经各自施展了特有的神术,三人化作三头老虎背负起昏迷的人质,而他们的同伴,则挥手从树枝上延展出十余条藤蔓,帮助他们,落向地面。

他们并不是缺乏了

但这种伟力,却并非没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说,现在,你要怎么办?人质好像已经没用了,而且,我这边多了一些新的战力啊

施法者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嘲讽,而同时,三头巨大的老虎向前扑击的动作,也生生地被静止在空间中!所有的德鲁伊目光转动,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可思议的惊惧,因为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从面前的空地上消失了,而出现在女精灵的眼前!就仿佛刚刚女子施展的次元锚,不过是一个精巧的幻术,根本没有办法禁绝,他穿越过空间的壁障般、

对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正握住自己的手,而从手掌上传来的巨大的压力让他的手骨不住的噼啪作响,让他高大的身体也失去了重量,不由自主的向上浮起!

然后,在所有刚刚反应过来而冲上来的战士面前。施法者灵活的一翻一扭,已经把骑士的手拧到了背后……后者尝试反抗,但是施法者低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

那是一种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仿佛一根细针,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中央,将他们尽数打到在地,痛苦的翻滚咆哮……甚至所有围拢过来的佣兵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惨叫,捂住自己的脑袋有些摇摇欲坠……

“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如此做,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让阁下跟我们去一个地方而已。正是因为您的不合作态度,所以才让我们出此下策。”她咬紧了牙关,支撑着自己,与那银色的目光对视,而不是叩首:“事到如今,我们仍旧不想改变初衷,若是您依旧”

这叫什么道理?掳掠人质,刀兵相见,如今已经输了个底掉了,还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这种糟糕的态度,让爱德华

最重要的是,爱德华能够感觉得到,他们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王权,当然是王权,除了王权的碎片,还有什么可以激发这件神器的共鸣?如果不是那种冥冥中仿佛销魂蚀骨的力量,爱德华恐怕也未必会回应那个呼唤一般的挑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在你来之前上门

“好了,安静,美丽的小姐,请安静一点。”

纤细的手臂被拧向背后,心灵术士巨大的力量,让那精巧的关节咯的一响,顿时软软的垂了下来,精灵惊惶地试图继续挣扎,但换来的却是那只手游鱼般一转,随之攀上她的另外一侧肩头,一拧一扯,肩头的关节顿时被大力拉离。然后,那只手向外轻轻一伸。一柄三棱的利刃已经从他袖口滑出,随之点在了那纤细白腻的脖颈上……

可怕的刺痛从被卸掉的关节上侵袭而来,女精灵几乎是下意识的试图施展一个医疗神术,但绿色光华流转,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然后,脖颈上的丝丝冷意便阻止了她接下来动作。她抬起头,便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

依旧是那张平凡的面孔,可恶的笑容,只是对方兜帽之中露出的一缕发丝,洁白得仿佛透明,在这微暗的丛林中,闪烁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让她不禁一呆。

咬了咬牙,女精灵倔强的忍住疼痛,只是用那双碧绿清澈的眼眸瞪着面前的敌人。可是她精致如上好的瓷器一般的脸蛋上,那种眉头紧皱的坚毅神色,却让让爱德华不免失笑。

掳掠人质,刀兵相见,如今已经输了个底掉了,还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这叫什么道理?

如此想着的时候,心灵术士嘴角的笑容习惯性地微微扭曲,扩展,成为那个带着恶意的神色。

“那么,这位漂亮的精灵小姐,我很感激你的诚意,只可惜对于你们的盛情邀请。我认为我还是没有什么兴趣赴约。嗯,不过你看,我倒是不介意邀请您,以及您的手下到我的领地中一游。当然,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如您一样的,这种奇异邀请手法,所以若有疏忽之处,也请诸位不要见怪。”平静的叙述者,心灵术士平伸而出的五指轻轻一紧,那三头老虎和他们身上的人质。便向着他的身边加速飞来。

“这是没有意义的,你以为……”精灵冷哼,但喉间的利刃,随即让她的语声顿了顿。

“好吧,漂亮的小姐。让你的属下放下武器,也停滞所有的连接魔网的行为。否则的话。我并不会介意做出什么辣手摧花的事情,哦,可能你大概不理解这个词汇,不过想想你漂亮的头发,似乎这也不难理解吧。”心灵术士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于敌人的做法,所以……”

他的语声,忽然一顿。

空气之中,思维的触须传回的恶意。让他闪电般的转过视线,正好看到那个方向上三个德鲁伊向他举起手,下一个瞬间,他脚下的土地之下立刻传来低沉的轰鸣,藤蔓、根茎从下面掀开土壤疯长而出,纠缠着向上攀延。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缩,思维流动之间,周遭的魔网晃动了一下,原本加持在德鲁伊的这个纠缠术上的力量顿时被抚平,那些植物晃动着枯萎下去,而能量转换之间,已经凝聚成无数紫色的光弹,哗地一声向着那三个德鲁伊砸了过去!

这就是王权的力量……转化,操纵,甚至篡改魔网的力量。

然而,这个力量的使用,并非全无代价。

当心灵术士的所有精神集中在手掌上的戒指间,操作着灵能念控的灵吸怪幼体,便变得有些缺乏灵活,而偏偏就在这一刻,最后的三个德鲁伊低吼一声,已经凌空跃起,伸手便向着那三个被念力控制住的同伴掠去,准备重新掌控那些人质!

爱德华的眉头紧皱,伸出的手掌微微移动,无形的力量,便就此先一步抓住了三个人质!

这个骤然的变动,并非毫无代价,急转的心念拉扯着大脑,一瞬间竟然好像要将它扯成两半!剧烈的痛苦让心灵术士的眼角沁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不过,他还是成功的将三人各自变动了角度,让那三个德鲁伊的动作,同时落空!

但那三个家伙的反应,迅捷的可怕。

身在空中,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的两个竟然在空中就此转身,向着爱德华的方向上举手,“焰击术!”随着他们低沉的怒吼,一道白灼的火焰从天而降,向着那个黑袍的身影笼罩下去!

这是德鲁伊们最为常用的攻击方式之一,那能够笼罩数尺方圆的火焰几乎比火球术也毫不逊色,而且其中一半源自神力的能量,并非普通的火焰效果,通常而言,即使是对于火焰免疫的存在,也无法逃脱这种可怕的打击!

只是他们的对手,不能用通常来推断。

火焰几乎刚刚开始燃烧的刹那就已经被扭转,变化了,那圣白的烈火扭动了一下,竟然收缩的更加灼热,然后轰地一声崩散,化作十余道光的影子!下一瞬,已经在两个德鲁伊的身体上,烧灼出了令人厌恶的嗤嗤闷响!

然而爱德华的动作,却不免一顿。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白的眸子里映照出一幕不寻常的场景——两名德鲁伊静立在原地,承受下那十余道火焰的射线!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躲闪,但显然他们自己放弃了那个机会,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他们神后的那名同伴,争取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而那个德鲁伊的身影向下,同时抖开了左手,一卷刻蚀精美的卷轴!片片流光游动闪烁,逐渐将他的身影湮没,也掩盖住了,他抓住的那个纤细人体。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爱德华的瞳孔,收缩如针!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冷笑了一声:“精彩的反击,不得不说,如果你们是想要告诉我,世界上真的有视死如归这种事情的话……”

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些德鲁伊的精神竟然坚韧如此,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因此当他思绪转动,试图再封锁住周遭的传送时,已然不及,那个残废的德鲁伊手中,魔法的光晕闪烁消散,两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传送的闪光中了。

“那么,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呢……”人类微微仰起头,目光之中银色的光晕流转,让近在咫尺的精灵不由呆住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紧紧地擭住她的心脏,让她本能地颤抖起来。

“不要……”

顺着那目光转过视线的时候,精灵大叫……但这尖叫声并不能阻止那可怕的事情——心灵术士的手指,轻轻一紧。那是三头德鲁伊化作老虎的身体便被拉直,将之像是一条毛巾一样。向着两侧旋扭!于是这几头凶猛的怪物全身上下发出连串令人牙酸骨痛的碎裂摩擦声!那可怕的声音里。三个德鲁伊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嚎叫,扭曲成为奇怪形状的身体已经让一大股血浆占据了它们的喉管!

“实际上,这位小姐……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

目光悠悠地扫过场地中,所有静立的残存者们,心灵术士向前一步,慢慢将面孔贴近精灵的耳朵。那冷漠的声音,像是小小的利刃,让那纤细修长的精巧耳廓轻轻颤动:“最近啊,我碰上了太多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些过于习惯了面对大的危险,而对于那些较为小的警讯……不屑一顾了。不过如今看看,这还真是个非常危险的问题。所以,感谢你,让我能够恢复一点儿,以前的那种心态。”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法则,实际上更加适合于形容施法者的对阵——即使借助了灵吸幼虫而形成两个显能核心,而心灵异能的显能也不同于施法,爱德华可以以远超出一般的施法者两到三倍的速度来碾压对手,但此刻他面对的,却是有着十五六个的德鲁伊,就算是被他出手之间就用冰枪术毁掉了七八个,但毕竟剩余的德鲁伊也足够在同一时间,发出数量繁多的神术了。

实际上,作为罗丝眷宠的达赫妮,之所以被抓,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不管如何,勇气这种东西,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爆发的——尤其是在目睹了那个可怕的死亡之后,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选择了默默接受投降的命运,跟随爱德华回到城市中,束手就缚。

当然,那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此便结束了。

……

一排拇指大小的水晶在桌面上静静地闪烁着光泽,而在它们旁边,是十余张长长短短的卷轴,此刻,它们正被一只手有条不紊的拿起,一件件的放进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内,柔软贴身的马甲中。

“城主阁下,您准备听从那个精灵的要求?到他们的巢穴中去赴约?”

静静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有条不紊的将自己武装起来,直到最后的一件魔杖被挂在腰带下,那个年轻人满足地叹息一声时,一直静立在一侧的安娜苏才忍不住开口:“她就然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负责策划者说不定已经计划好了要将之作为弃子使用,如果他们因此将计就计,引你入毂,那么你要怎么做?”

“引我入毂?”

爱德华随口回应道,仔细的将次元洞的银线挂在腰侧:“在他们刚刚得到了一点甜头的现在行动,可以收到一点奇兵的效果,况且,我也并非是赴约,而是去杀人的。既然他们有了跟我作对的觉悟,我自然得称称看他们的斤两……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既然您要求我说,那么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如果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幕僚小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应道:“我认为,这没有什么必要。”

“哦?”

“如今丽莎小姐进行祈祷还没有结束,而就我的观察,你似乎也没有再带上别的施法者甚至是克劳迪娅小姐,来进行您的行动的打算,但您应该知道,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施法者的巢穴,这种情况的危险性实在是太高了。”

安娜苏皱紧漂亮的眉头:“既然他们自称没有恶意,那么不管是你是否要去,他们最终都不应该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才对,所以抓住人质根本就没有必要。所以,直接要求他们前来面谈。并释放那位卓尔……达赫妮小姐就好。另外,说到那位达赫妮小姐,应该说,她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被抓住的吧?如果因此而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不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吗?另外,作为一名卓尔的高阶祭司,她应该是拥有着足够的权利,让她的同伴们担负起拯救她的责任吧。”

“这可不像是你能做出的判断……”爱德华不禁失笑。

拯救同伴?卓尔?这个玩笑确实是太过冷了些,几乎有传说中那位亲王的……啊,当然。和那种传说中的存在相比,还差得远了。不过,卓尔们显然是没有可能会承担拯救同伴的责任的,即使达赫妮如今是罗丝的侍者,颇受宠爱。但不管如何失败就是失败,蛛后还没有宠爱一个失败者的心情。所以在卓尔们的认知中。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一旦被替代了,那么就说明它毫无存在的意义与必要。

幕僚小姐盯着面前的年轻人,然后不由轻轻一叹。

与这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几乎是朝夕相伴的状态下,她如今已经从对方的笑容中。大概猜测出对方的一些想——那种微笑之中带着一些轻蔑的神色,表明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劝告放在心上。

确实。面前这个人拥有着太多的神秘……毫无疑问,他的实力足以与一个大法师匹敌,普通的陷阱,确实是不可能被这样的存在放在眼中的。不过。作为一个贵族和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冒险者,德鲁伊们的大名,安娜苏还是听说过的。

他们是有组织的施法者,更加接近于牧师,而牧师的特征,就是不需要如法师一样讲究资质,施法者的数量,也就因此而增加了一个数量级,况且,两者之间还不是没有和解的局地,这样闯进了对手的老巢,除了多树立一个危险地敌人,难道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不过是一个淫荡的卓尔精灵而已,值得你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么?我承认你很有力量,不过有时候自大、鲁莽与勇敢只在一线之间。区别在于,鲁莽者自以为是,勇敢者英明睿智。而这样轻视所有的对手,尤其是施法者的想法到底有多么愚蠢?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绞住裙子的边缘,幕僚小姐暗暗在心中诅咒着那个讨厌的笑容。

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讨厌对方现在的这个决定——实际上……一个

“真是少见,你最近对于我似乎很关心嘛?越来越关心了啊,令人感动。”忽然近了一些的语声,打断了心中凌乱地思绪,安娜苏猛地抬起头,然后注意到那个近在咫尺的微笑,不由受惊的燕子一般向后滑开了好几步。

“谁关心你!这……嗯,城主阁下,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通常来说,在帝国,人们将这种感觉,称之为自作多情。”表情僵硬了一瞬,幕僚小姐随即强撑着发出一个冷笑:“如果你就此一去不回,你觉得丽莎小姐会如何对待我?”

“很简单啊,那么你就自由了,可以回到帝国去,悠哉悠哉的裹着自己的日子,或者再去找你的那个什么……至于说小莉莉,呵呵,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她要想的恐怕就是如何将我复活了,肯定顾不上你,所以按照图米尼斯的说法,你这种担心就该叫做被害妄想。”

爱德华离开那张桌子,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拍了拍女幕僚娇嫩的脸蛋:“啊,还有,你也不必拐弯磨脚了,安娜苏小姐,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很简单……为了那个卓尔?值得么?”

是啊,值得么?

其实这位小姐的思路倒确实是明晰,明智的——卓尔是以风气开放淫荡而著称的,这在一部分人的眼中,是不能接受的缺点,而在鼓励所谓正能量的所谓社会风气中,这种理念尤为根深蒂固。人类即使与精灵进行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争,但对于精灵这种存在,仍旧带着一些仰慕,敬仰于他们灿烂的文明和优雅的姿态,即使因此而产生了欲望,也

然而对于卓尔,他们的普遍评价,就是恶劣的亚人种,凶狠,淫荡,只能作为用完即弃的棋子或者奴隶来使用。

说起来,人类这种存在,总是很有意思——喜欢猥亵纯洁,却又对于肮脏抱有蔑视的态度,尽管造成那肮脏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他们本身……大概就是所谓的,对于玩坏了的玩具没有兴趣吧?或者更加简单点说,就是都有点所谓的名为洁癖的,古怪的情愫。

所以其实有时候,人类这种生物,才是最为古怪的,罪恶的化身。

或者,自己决定动身,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爱德华能够感觉得到,那些德鲁伊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王权,当然是王权,除了王权的碎片,还有什么可以激发这件神器的共鸣?如果不是那种冥冥中仿佛销魂蚀骨的力量,爱德华恐怕也未必会回应那个呼唤一般的挑衅。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他的思绪,转过身时,他注意到刚被营救回来的老管家正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城主大人,城外,城外有几个人,要见您……是,德德,德鲁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我们会服从您的命令

唔,稍等,一会儿改

——

“那么,这位大德鲁伊阁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轻轻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爱德华的视线越过了面前的木桌,开口道。

如今心灵术士坐着的地方,并非是他魔法塔的内部,而只是城门附近的一座酒馆里的一个房间——听说城主大人要使用,店主人受宠若惊地清空了最上层的雅间,于是此刻,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爱德华这一桌的人而已。

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做似乎对于会见敌人,并没有什么好处——没有防护法阵,没有陷阱,更没有地方隐藏合适的人手,只要是有点本领的人,便有很大的机会,来去自如。

但事实上,这并非是什么疏漏——

爱德华很清楚,如今他魔法塔之中那些简陋的防御法阵,对于面前的这个德鲁伊来说,是起不到什么牵制作用的,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寒酸底蕴,所以反倒不如索性选择一处没有丝毫准备的地点,还可以反过来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没错,是‘这个’——如今坐在爱德华面前的德鲁伊,就只有一个而已。

一个老人。

他拄着一根檞木削成,已经被磨得光滑乌黑的拐杖,披着一条长长的斗篷,袍子下摆完全拖在地上。尽管德鲁伊那种传统的,厚重而灰蒙蒙的衣料,总是有些像落满了灰尘还带着些许腐烂的树皮。但这个老人身周似乎有着一种雍容气度——即使他的眉毛须皆尽灰白,脸上皱纹沟壑交错,但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注意到雕塑般清晰地脸部轮廓。显然,若是除去时光的雕琢,这个老人应该是个极端俊美。风度翩翩的人物。

但决不仅仅如此而已。

“啊,爱德华阁下,您实在是太可气了,我今日到此,只是为了向你道歉——莱亚那个淘气的孩子,做事情的时候,确实有失稳重。我谨代表金峰之子的成员们,向您表达最为诚挚的歉意,因为沟通上的小小失误,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的误会。若是由此产生了任何损害。以及赔偿,我们都愿意一力承担。”

老人深刻的皱纹拼凑出一个虔诚的神色,向面前的年轻人恭谨地弯下腰,额头几乎触上桌面。而抬起头时,他忽然又有些尴尬似的笑起来:

“啊。迟了自我介绍,真是不好意思。爱德华阁下。我是蒙滋托克,金峰之子现任的多兰……嗯,这只是一个称呼,您可以理解成为领导者中的一个。”

“您好。”爱德华盯着他,象征性的开口。

“虽然有些抱歉,不过这位黑暗精灵的小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为了防止她纠结于这个误会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稍微限制了一下她的自由。“

对于心灵术士的态度,老人似乎也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于是一直静立在他身后的女子,便微微一颤,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四顾,继而如同受惊的鸟儿一般,猛地跃起,一步便跳到了爱德华身侧,途中撞翻了几张椅子也顾不得了。

爱德华伸出手,握住卓尔微微颤抖的柔荑,轻轻送过一道心灵之语,安抚她心中的惊恐。同时小心地翻动着精神的触须,以确定她是不是被某种特殊的法术禁制。

不过,看上去那个老德鲁伊并没有使用什么保险的手段,至少卓尔的精神,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魔法的影响,甚至连身上的几件魔法物品也没有丝毫的损伤。

“既然您说这是一场令人遗憾的误会……好吧,我们姑且,就将之当做一场误会好了。”

对方如此客气,前倨后恭的做派,大大地出乎了爱德华的预料,一时之间,他反倒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了,顿了顿,他尝试性的开口道:“既然并没有造成太令人遗憾的结果,那么我也会将你们的同伴送回,不过,您知道,在战场上,毕竟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这个轻飘飘的说法,几乎等同于在推卸责任——实际上,爱德华盛怒之下出手阴狠,德鲁伊一方其实是损失惨重的,至少有一半施法者殉命当场。

然而这个自称为蒙滋托克的老人,却似乎对此也并不关心。

“没有关系的,爱德华阁下,既然是他们挑衅在先,主要的责任自然也就由他们来负担。若要怪罪,也只能怪罪他们受到了诅咒的命运,以及没有对于力量的危险,没有足够认识。”

老人摇头叹息,轻轻从桌上拿起了一杯玫瑰茶。

“嗯,爱德华阁下,您的力量,以心灵术士的标准衡量,也已经颇为不凡,至少已经拥有了六级异能显能能力了吧?不,或者无需多少时日,便能够碰触到七级灵能的门槛,除此之外,您还对于魔法有所涉猎,喔,三环魔网的施法能力,这可真是不得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通常如您这样的年轻人,能够拥有这个等级的能力,便已经可以带上人才的桂冠,而如今,这能力却成了一种辅助了。唉,看来,时代的车轮之下,永远碾压着旧日英才的枯骨……”

“长老阁下,您太客气了。”

心灵术士眯起的眼睛里,光火微动,虽然他知道面对着的这个老人既然能够成为德鲁伊的大长老,自然不可能是个泛泛之辈,不过,王权的力量,对于佩戴者拥有着某种奇妙的掩护作用,能屏蔽大部分预言法术的侦查,而心灵异能并不通过魔网作用,并不像施法者的魔网那样容易感知……可如今在这个老人面前,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对方只是目光一扫,便将自己看了个明明白白!

这种认知,让他不禁仔细地重新观察了对方一遍——对方也一脸镇定自若地打量回来,那高耸的眉弓个仍旧形成一道浓厚的阴影。让他明亮的眼睛躲藏在这阴影中闪闪发光——只是眼神柔和,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然而,爱德华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是特拉斯,玛丽莲,又或者艾瑞埃尔,甚至是曾经在幽暗地域见过的几个灵吸怪长老……对方的实力,绝不会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之下,即使与阿尔伯特或者霍金那样的存在相比,仍旧稍逊一筹。不过,用来作为自己如今的对手,却应该已经足够了。

“呵呵呵,这并不是什么恭维,但或者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您是希洛陛下挑选的神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具现之一。继承了他的传承。所以,天纵英才也并不是非常奇怪。”

老人的眼瞳呈现出一种灰绿的色泽,然而目光微动,却又有一丝智慧的光泽闪动,他似乎猜到了爱德华的心思,却也并不说破什么。只是随意的饮了口玫瑰茶:“神使大人,老朽年轻时,曾经在大陆各地游历,直到七十一岁才回到了自己的故里。所以自然稍微知道一些他人不大了解的事情,更何况这观察他人的方法,只要经过时间的锤炼,多少都能够有所长进。”

“请等一下。”爱德华的眉头微皱,打断老人的话:“我并不明白,您所说的话的意思,似乎之前,您的一个同伴,名为卡尔罗斯的,也曾经对于我说过类似的话,但很抱歉,我对于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了解,也不认为,我跟您口中的希洛,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

“嗯?唉,人老了,对于这种过于甜蜜的感觉,便已经失去了享受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更愿意饮用我们德鲁伊自己种植的茶,不是用花朵,而是用某些树木的叶子来烹煮,另有一种香醇的回味。”老人似乎并没有关注,爱德华的边界,只是自顾自地品尝着那香醇的茶。

啜饮了一口,慢慢品味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红茶,轻笑道:“啊,人老了,话也就变得多起来了……所以,请让我回到我们的交流上吧,恕我冒昧,爱德华阁下,您的意思是说,对于您的力量,您没有多少的认知。尤其是那个,希洛陛下传承给您的力量?”

“或者很多,或者很少,我一向认为,多与少,不过是个相对的概念罢了。”爱德华心中一动,却并不给对方一个准确的答案。

“确实是这样的,那么,老朽只好卖弄一下我所知的微不足道的知识了。”老头神秘地一笑:“按照我们的判断,您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恢复全貌,但毫无疑问的,它产生的力量了已经开始让整个主物质位面,都陷入了一种干扰中,这不可能不引发那些神祇的干涉,但在他们的力量面前,您有多少把握,保护好希洛陛下留下的传承?”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若是再多的话,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不再引起更多的关注,不过显而易见的,他也不会再贸然去增加这种力量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停滞自己的力量增长,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爱德华阁下、尤其是如今的条件下。”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样,

“实际上,称呼我们为德鲁伊,并不十分正确。”老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应该说,我们只是大体上的,德鲁伊的一个分支,但我们的教义,与普通的德鲁伊,是有所差别的、很大的差别。而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们虽然同样信仰自然,但我们真正追随的,却并非神祇,而是希洛陛下。”

对方在撒谎……

爱德华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个老者脸上的表情,声音,动作,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然而,爱德华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异样——仅仅是限于心灵术士,对于某种玄妙直觉的理解。然而即使没有任何的证据,他也选择相信自己。

“你们会服从我的命令?你?包括你的所有部下?”爱德华问道:“没有条件?”

“是的,所有忠于希洛陛下的德鲁伊,以及战士们,都会服从您的命令。”

“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

“即使我命令你们去死?”

“如果必要的话,我并不介意您发出这样的命令,”老人露出一个微笑:“但您和我都清楚。那是并不现实的。爱德华阁下,那只会让如今的金峰之子内部,原本就并不坚韧的忠诚彻底走向四分五裂而已,对于您来说,这不是个最好的选择,以您的睿智,应该并不难看出这一点。”

若说爱德华在这一刻没有心动,那确实是有些太过不真实了……德鲁伊们的力量他并没有见识过很多,不过即使对方所说的,仅仅是他自己。这个条件也已经足够吸引人,如果再加上几十上百个施法者……乖乖,那可是足以撼动一个传统公爵等级的领地的力量!

可问题是,可能吗?正是因为那种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一个施法者团体,直接整个投稿了一个人的先例。更别说其中。至少还有两个差不多可以匹敌传奇法师和的人物了!

“不必疑惑。你是他的继承者,因此我们本就是你忠实的追随者,你是希洛在人间的化身,会为我们带来他伟大的意志,在这历史即将再一次改变的关头,引领我们。走向辉煌的胜利。”

“然而据我所知,你们所谓希洛的使者,已经转生了数次,至少魔法帝国毁灭的时代里。便与他的存在有关,可是从古至今,万年以降的时光里,你们的这数次努力,最终都失败了,没有错吧?这样失败的努力,难道你们无休止的尝试下去么?”

“那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并不畏惧,而希洛的每一次轮回,都最终带来我们伟大战争的转折,他们”

“命运?命运吗……”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慢慢咀嚼这个词汇:“我不喜欢这个词汇,因为它不过是个借口,那是不自量力的人面对失败的时候,使用的最多,最方便的托词,但托词就是托词,并不能够成为真正的理由。”

“不,命运足以成为理由,因为命运是没有形体的,命运是无从捉摸的,但不可否认,命运,也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神明,人类,魔鬼都无法逃脱。或许他们当中有人不认为命运的存在,也不相信它可以控制所有的事物。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正如人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生气了要杀人高兴了要大笑一样,命运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它是所有规则容纳之后的整合体,并且忠实的在多元宇宙的角落要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德鲁伊呵呵一笑,轻声诵道。

“有人认为命运是不可知的,而事实上命运正是如此,它是包括着混乱的秩序,一个人或许会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也有可能变成一堆干尸,甚至最终变成一个恶灵,这都取决于命运本身的不可测定性,然而这是可掌握的规则中必然出现的不可确定性。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未来究竟会向着何处前进,但是即便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一盆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你也应该知道在晚上睡觉前应该脱掉衣服。这就是规则,这就是秩序。命运只不过是在无数的秩序,选择,规则与起源中寻找一点,默默的观察,注视,引导着所有人走向因为他们的选择产生的任何结果。

“所以,无论您做出任何的选择,我们都必然会前进,这是命运决定的事情。我们这些凡人,无力更改。也无需去更改。”

“……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日放光。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是你们的王,唯一属于你们的王,我曾死过,我会再一次死亡,但我同样注定会再一次的活过来……直活到永永远远。”

爱德华轻声颂唱道,让面前的老人眼前一亮。

“原来,您也听过这西风之诗?”他说道:“那真的太好了,这样一来,您应该清楚,金精灵的圣王,必将回归大地。预言终将一一验证。”

“神使大人,您不必怀疑老朽。您就是那个我们正在寻找的人。实际上老朽年轻时,也曾经对于祖先的遗训不屑一顾,然而如今痴长百年,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百年来,德鲁伊遵循着避世的原则,然而却随着人类的扩张,逐渐衰落了下去。然而预言之中的旧主

神谕?那神谕究竟写了些什么?

“其实神谕一直就非常简单,只有教导我们,吾主的样貌,以及特征,教导吾等,他终将回归的现实,”

“当然了,爱德华大人,为了您的安危,老朽可以调派一些人,作为您的专门护卫。他们都掌握了一些粗浅的神术力量,刚刚接触到第五级的神术而已,不过对于本派系忠心耿耿,我想,他们应该可以帮上您的忙。还有啊,目前为止,我们的同胞在大陆上的各个地域,也都有着一些小小的势力,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力量,不过至少可以给您带来一点儿情报上的补充,尤其是对于那些神的问题……莱亚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能力不错,只是脑筋上多少有些……呵呵,精灵嘛,多少都有点保守,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说让她回来的话,可以让她留在您的城市之中,作为我们之间联系的信使。或者,嗯,她的能力,其实也不错,如果需要,您也可以给她下达任何的命令。您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当心她们

“命运……啊。”爱德华轻声道。

这还真是个充满了神秘的,动听的字眼儿呢……

或者对于这个词汇的感触,源自于自己独特的身份——拥有着一个不知怎么会来到这个异界的灵魂。然而正因为如此,对于命运一说,爱德华从来都是……

并不深信的。

什么命运啦,杀戮啦,神秘啦……卖弄这些半哲学,半神秘的词汇口才来哄骗他人,倒确实是爱德华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不过如果是被别人哄骗……想要让一个从小经受马某人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外加一脑子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法律口工作者去听信什么命运说,你以为你是搞传销的?

更何况,心灵术士的思想,从来都建立在某种程度的悲观,与恶意之上……这种突然地示好,而不求回报的态度,自然更容易引起他的警觉。

听命于希洛?

一个数万年之前存在的人物,真的能够对于现在的人产生那么大的约束力吗?用信仰这种方式,或者可以解释,然而那个希洛,似乎根本就不是个神祇,王权在这数万年之中也确实经历了数次甚至可能是数十次的复活,但爱德华还是不认为,这种单纯的忠诚就能铸就起牢不可破的关系,甚至战胜了时间的侵蚀。

而到现在为止,他们所说的唯一凭证,便只有对于希洛,以及王权的某些传说。然而传说可是不能作为任何证据的。而且,爱德华还知道,面前的这些德鲁伊们,似乎还跟布莱霍克家族有着很深的交情。

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行动,才让人颇为迷惑。

有什么理由如此的放低姿态?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的话。对于自己的力量又有着如此的了解,那么最好的方法,不是应该立刻联系一个什么神祇,将自己作为筹码卖出去么?

或者,他们自认为也有吃掉自己力量的机会?

“听起来很有道理。”抬起头,爱德华的视线扫过劳德鲁伊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回应道:“好吧,长老阁下,我姑且相信,您所说的事情好了。”

是的。不管心里如何猜想,他不会出言拒绝。

不管如何,如今的爱德华都必须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他不可能阻止对方对于自己的窥瞰,更不能选择与之翻脸敌对。因为不管是面前这个劳德鲁伊,又或者那个能够变成巨龙的家伙。都不适合,也不应该作为自己现阶段的敌人来对待。

与其增加一个潜在的敌人。还不如看看。对方究竟会开出什么价码。

加深了解,更加容易掌握主动……既然对方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了,那么,至少前期,自己还不会有什么损失,只要自己小心提防那几个老东西。说不定还可以用来牵制一下另外的几方势力?

“我知道,您的想法中,可能存在着一些误会,神使大人。”自称为蒙滋托克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表情真诚:“实际上,我们对于您的邀请,也仅仅是想要让金峰之子们知道,您的存在而已。既然您对此并不满意,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而对于我们来说,您是希洛陛下降临在我们之间的恩赐,但我们必须学会谦卑,保持服从,顺应自然。因为只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才能驱散眼前的阴霾,直到那时,命运之路方会出现,指引出我们真正的目的所在。”

“如果你们真的如你们所说的,会尊重我的选择,那么事情就很好办了。”

心灵术士微笑道:“短时间里,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你们这些……哦,金峰之子们做的事情,所以,你们暂时也可以按照你们的轨迹,继续你们的生活,也等待我的命令好了。我想,或者不需要多久,希洛或者就会给予我们更多地指示呢。”

“确实,我想这并不会太久,因此,我的建议是,神使大人,您最好早作准备。”蒙滋托克摇了摇头,建议道。

“在永恒的命运面前,任何人,神,甚至整个多元宇宙,都是渺小的,所以,应该学会谦卑,命运会给予我们需要的试炼,让我们踏上应有的道路,有些人妄图预测命运,但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命运,他们追求的其实不过是捷径而已,他们想要遵循两点之间最短这个原则,但是有一句古老的谚语是这样说的:追求捷径,会过于注重结果。而以结果作为一切,就会使人犯错。就想精灵一族,他们放弃了抗争,信仰那些伪神,所以才会不断衰落,最终失去了大陆上生存的权利,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

这是什么意思?

试炼?

“啊,神使大人,其实这都不过是金峰之子们世代流传下来的教诲而已。如我这样渺小的存在,不可能明了这其中的奥秘……

老者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再去续上新的茶水,就此站了起来。

“我能够做到的,只有享受命运给予我的一切。但我很幸运,因为即使我不了解这其中的问题,但只要跟随在您的身后就够了,当希洛陛下逐渐赐予您更多的传承,您就会了解到这个世界中更多也更加深邃的秘密,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会在您的面前豁然开朗。”

“哦,对了,神使大人,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能够听从您的差遣,老朽可以调派一些人作为您的专门护卫。嗯,当然,如果之前被您抓住的那些人您看的过,那么直接从他们之中挑选一些也是可以的,正好让他们反省一下自己对于您的无礼,他们的能力不高,只是掌握了一些粗浅的神术力量,刚刚接触到第五级的神术而已,不过对于本派系忠心耿耿,我想。他们应该可以帮上您的忙。还有……嗯,目前为止,我们的同胞在大陆上的各个地域,也都有着一些小小的势力,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力量,不过至少可以给您带来一点儿情报上的补充,尤其是对于那些神的问题。

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就像一个健忘的老人一样,他说道,然后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莱亚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啊,这样说其实也不对,因为她今年都快要七十岁啦,比大部分长老也不年轻……呵呵,不过。我至少跟她认识了几十年,所以知道。她其实是个标准的精灵族人。天性善良,只是脑筋上多少有些……嗯,精灵嘛,多少都有点保守,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说让她回来的话。您可以让她留在您的城市之中,作为我们之间联系的信使。或者,嗯,她的能力。其实也不错,如果需要,您也可以给她下达任何的命令。需要多少人手,我们会竭尽所能的派遣来的,这样您意下如何?”

爱德华愣了愣。

这确实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条件。

德鲁伊们的能力确实是不错的,并不逊色于任何的施法者,尤其他们的神术有许多部分偏重于进攻,这是比那些牧师更好的能力,另外,勃艮第的粮食产量一直都是个问题,虽然爱德华可以通过很多的渠道弄到粮食,但毕竟不如自己种植那么方便快捷,另外,他们之中似乎还有一部分能力不错的战士,这都是自己目前为止非常需要的。

但就是这么简单?

“哦,既然事情都已经得到了您的应允,那么误会也算是解开了吧,神使阁下,老朽还有些安排,所以就暂且告辞了,至于后续的问题,我会派遣一些得力的人来给您一个交代的。”

老头儿的语声顿了顿。

表面上看起来,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自己的袍子,但他的声音,却在转身时,一字一句的传进爱德华的脑海:

“留神,神使阁下,按照我们的判断,您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恢复全貌,但毫无疑问的,它产生的力量了已经开始让整个主物质位面,都陷入了一种干扰中,这不可能不引发那些神祇的干涉,但在他们的力量面前,您有多少把握,保护好希洛陛下留下的传承?”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王权,这件神器正在一点点的凸显出它独特,而强大的力量。虽然这种力量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越来越重要的资本,然而说实话,他却并不认为,这东西适合再增加——仅仅只是三片,如今便已经能够融合神血,灵魂,甚至是扭曲魔网……若是这种能力,再随着碎片的凝聚而继续增加……恐怕心灵术士也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不再引起更多的关注。

或者,最显而易见的解决方式,就是再也不要贸然地去增加这种力量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停滞自己的力量增长,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神使阁下。尤其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样,老头儿说道:“他们终究会发现您的存在,自己压抑自己的力量,只为了隐藏,那并不明智,没有什么权利,是依靠躲藏和隐忍能够得到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您,因为我发现,您似乎与某些神祇的关系,太过于亲近了。”老人的身影,开始慢慢走下楼梯,但他的声音,却一直在爱德华耳边回响。

“您掌握的力量,是希洛的传承,与那些神明,可以说是针锋相对,将神祇们驱逐出凡人的世界,便一直是希洛陛下最为终极的目标,而那些神祇们为了能永久的奴役这个位面中的存在,自然也就不会允许希洛陛下的的力量重返于世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什么错误,应该有一些神祇已经开始将您作为了必须抹去的目标了吧,为何您还会如此信任这些神奴们?尤其是这个卓尔……蛛后罗丝或者总是被传说成为一个疯狂的神祇,但这并不表示,她就可以与您有安全合作的可能,请三思而行。”

这一番话之中包含的意味,让爱德华的目光一凝。

作为心灵术士,他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过,显然这番话产生的效果,并不是如表面上那么毫无作用。

是的,罗丝的危险性……

对于身边的人,爱德华知道自己最近的确实不再投入太多防备——因为外部压力的干扰,他不得不对于身边的人更加倚重。或者可以说说,他在潜意识之中,已经开始忽略了这种威胁,以前的时候,他觉得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或者并没有那么危险,但逐渐的了解了王权的力量之后,实际上这种可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自己还能够如以前那么天真的话,真的会很好么?

王权确实拥有着可以匹敌神祇的力量,可是那肯定不是指如今这种残缺的状态。罗丝这样的神祇越是有心,想要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凡人。可不见得需要消耗多少的力量。实际上她只要降下个神谕,让达赫妮趁着半夜给自己一刀,说不定就能有七成的把握,把自己给弄死。

可是她如今没有做些什么,就能够说明,她的合作。是诚心实意的么?

当然不可能。

面对这样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力量,一个神祇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吧?如果她的沉默,是别有目的的等待,那么。自己又应该如何去防备?自己能解脱开王权力量的束缚,得到真正的安宁么?

而且,危险或者还不止是从这一处而来,实际上如果仔细想来,不管是蓓尔莱娜还是罗丝,他们的青睐都来的相当的蹊跷,尤其是在她们而言,自己目前的这个位置,并非是重要到无可替代,甚至罗丝照顾她的理由本来就非常的荒谬,

从一开始,这种关系里,就夹杂了其他的成分了吧,如果从从之前的不知什么的时候开始,黑暗女神蓓尔莱娜,注意到了他存在的意义,一开始,与丽莎?丽诺比丽的见面,都不过是一种安排,那么要怎么办?

除此之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

以阿尔伯特,以及霍金的智慧以及能力,他们对此,又察觉了多少?自己似乎是曾经在阿尔伯特那里,看到过有关于王权的某些记载,那究竟是无意之间的获得,还是那位大法师有心为之的?还有,那个玛丽莲大法师,对此又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是完全不知晓内情么?

……

老人的身影,已经在楼下消失了很久,但爱德华却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旦进入了某种深层的思索状态,似乎零零乱乱的思绪,就会从各个层面之中纷至沓来,组合成为无数可以深入探究的可能性,于是脑海之中的思绪,一时间几乎夺去了他的神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一只手轻轻抚上肩头,爱德华轻轻摇头,眼中银色的光泽闪动,将脑海中这所有的一切想法,压制在心底,

“他们做了什么?”他露出一个笑容,向卓尔祭司问道。

“他们突然以优势的兵力,围住了我们,虽然我试图笤帚,不过,他们的施法者人数太多了,所以最后还是失败了。”卓尔祭司的声音低低的,并没有多少的fenugreek,只是似乎不敢与他对视一样低着头:“抱歉。给你增添了太多的麻烦。”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结果好,即一切好。那么,那些家伙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爱德华愣了一下,因为女祭司似乎从来就没有如此放低姿态的与他说话,所以摇了摇头,他转移了一下话题。

“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已经开始开拓地下坑道,准备建筑一座新的城市,”“蛛后陛下的神谕已经开始在幽暗地域传扬,如今,已经有二十余个家族的部分,或者说全部力量开始聚集到这附近,但也并不是非常顺利,更多的人并不准备听信你的事情,他们各自以相应陛下的神谕为傲,不过大多却都选择了最为接近的出口,另外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了狩猎人类的活动,”

“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已经开始开拓地下坑道,准备建筑一座新的城市,”“蛛后陛下的神谕已经开始在幽暗地域传扬,如今,已经有二十余个家族的部分,或者说全部力量开始聚集到这附近,但也并不是非常顺利,更多的人并不准备听信你的事情,他们各自以相应陛下的神谕为傲,不过大多却都选择了最为接近的出口,另外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了狩猎人类的活动,”

卓尔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爱德华转过身,注意到她漂亮的红色眼眸。

“我很害怕。所以,你能不能……留下来一会儿?”

当然可以。

不过大多却都选择了最为接近的出口,另外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了狩猎人类的活动,”(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心灵探针,棉花糖……

害怕?

害怕什么?

爱德华的眉头微皱。

这一次的事情,自己确实疏于防范,而那几个德鲁伊却干得挺漂亮,竟然不声不响之间从领地里掠走了两个人,还掌握了达赫妮的部分动向,在她回程的半路上行截,一举成功。

只是这番经历,或者确实是有些险死还生,不过对于一个卓尔来说其实应该不算什么——阴谋杀戮之类的事情,对于卓尔来说几乎和吃饭睡觉一般都是日常活动,即使不那么频繁,但达赫妮身为贵族,正处在这争斗漩涡的中心,类似的经历应该不会太少……如今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无法平静下来?

然而她的恐惧,也确实是真实的——心灵的触须微微游动,贴合上她的精神,爱德华就几乎可以完整地体味到那种沮丧,恐惧和不安混合的情绪。

“碰上了很危险的事情?”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不应该算是什么大事的。但是……”女祭司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从刚刚开始,从感觉清晰起来之后,我心里就感觉有些古怪,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失去了重心,摇摇晃晃的,还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不停地在脑袋里面转来转去,母亲,姐妹,甚至还有我曾经杀死过的人……脑子里晕乎乎的,可是又好像很清醒,已经施展了安定心神的神术,不过也没有用。”

那个老家伙做出了什么手脚?

爱德华眯起眼睛,伸手抱住了卓尔,然后下一刻,两人已经回到了魔法塔顶层,他的卧室之中。

“放松身体。心里什么也不要想。然后,回答我的问题……”给卓尔脱去了外袍,让她躺在床铺上,爱德华轻声道,伴随着语声,轻微的嗡鸣响起,一层细微的星界物质的丝线,在爱德华身周散开,于是他的声音,也变得轻飘。虚无。

心灵探针。

这个异能可以让爱德华的精神化作一根尖针……或者说,更加像是一只手掌——慢慢地,一层层的探入到达赫妮的大脑,翻阅探寻着她记忆之中的秘密,随着问题。将之一点点的,活灵活现地传递到心灵术士的思维中。

不过。结果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的记忆里没有多少特别需要注意的——从被掳走之后便陷入了沉睡。在不久之前被唤醒,然后那个老德鲁伊问了她几句话,似乎也有使用某种能力,让她无法说谎,但也仅仅是说出了一些有关于心灵术士的情报,仅此而已。

再往前一点的记忆中。比较有价值的,也就是在卓尔们的议会会议上,与几个家族的主母互相攻吁而已。

而如果接着向前……

“女神这这一次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心灵术士的询问,格外温和。而女祭司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女神没有从正面回应我的祈祷,只是稍微鼓励了我,好像是……我不确定,蛛后的侍女她们……”她低声道,似乎颇有惊异,但仍旧坚持着回应道……而随着她的思绪转动,一支足有七尺高的,有点类似人形的怪物影像,也就送进了爱德华的脑海。

那是一团无法形容的魔怪,它站在视野的正中,随着记忆里的达赫妮抬起目光,便已经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半边拥有着模糊的人类身体的形象,但另半边则不规则的融化了,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燃烧滴泪的蜡烛,从那半流体的部分上,伸出八条鞭子般的触手在身旁扭动着,而一只巨大的眼睛就在那融化的中心,猩红的眸子盯住思想的中心,一动不动。

“你做的不错,然而还远远不够,如今你做到的,并不足以让蛛后感受到伟大的欢愉……蛛后希望你可以加快速度,好了,就是这样,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打扰我!”这个怪物发出了一阵嘶哑,仿佛摩擦金属和沙砾一般的声音。

蜡融妖,这种喜欢不断变幻形体,在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像是蜡烛的恶魔被尊称为“罗丝地侍女”,是所有卓尔都耳熟能详的存在,在各种和神后相关的仪式庆典上都可能出现。当罗丝不想亲自出面的时候,蜡融妖就是她的官方代言人。

这个画面,其实应该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的,因为那个怪物也仅仅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长声尖叫之后,这个怪物便开始收缩变小,最终就此消失不见!

然而心灵术士的目光,却闪了一闪。

他敏锐的注意到,就是在这个记忆之后,达赫妮就开始被一种负面的情绪影响了。而对比刚刚翻查过的记忆,他发现这种感觉是一种若有如无的负面能量,原本似乎只是依附在周围,但随着后来的那个意外,可能是被激发了出来。

果然还是罗丝做了什么?

实际上,这也有些难以确定。

柯瑞隆和罗丝的仇恨其实说穿了也没有多复杂和惊天动地,虽然名义上是说罗丝腐化,想要抢夺主神的位置,才被柯瑞隆击败,赶到幽暗地域,但实际上,爱德华听到的最靠谱的版本,倒是柯瑞隆的问题——在跟罗丝大战一场,将之赶出了精灵的神国阿泛德后,他立刻就迎娶了一位新的皇后,现任的精灵神后生命女神安格芮丝。

而且这位神后陛下,正是之前告发了阿萝诗也就是罗丝,有篡位之心的那位女神。

所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这里面多半有些……很大的猫腻了,不过说穿了,这位女神也不过就是妒妇一名……有关她的传说里,除了那些有关于毒妇,暗杀以及林林总总的可怕故事之外,提到的有关目标,其实几千年来都是跟柯瑞隆纠缠不清。甚至有些人认为,她根本就已经安心于幽暗地域和深坑魔网,不再想要反攻大陆上的精灵了。

但看起来似乎不像。

然而。这一点点的异样,实际上无法推断出任何东西,跟恶魔打交道,本来就很容易沾染任何的负能量,况且这能量只能算是少少一点儿,很难说那是出自于女神的授意,很大可能会是那个蜡融妖自己的某些行动,造成了这点小小的影响。

原因是查明了,可问题似乎更多了些。

爱德华不由轻轻叹息,他虽然是个心灵术士。然而对于人类灵魂的操纵,显然不可能比得上一个生存了数千上万年,早已研究过无数灵魂的女神……如今所能够做的,就只有暂时安抚达赫妮的情绪,不再碰触这个地方的记忆。

眼中光泽微闪。爱德华施展了第二个异能。于是,卓尔望着他的目光忽然迷蒙起来。当那双红色的眸子里再次澄清。她表情中的惊恐,已经被迷茫取代……灵能抹除了她的一些片段的记忆,也就截断了大部分影响。

可是,娇小的身体,仍旧在不住颤抖,

然而。对于这种单纯心绪上的变动,爱德华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治疗办法,

心灵异能对于读取,操控和摧毁他人的思维。拥有着无以伦比的效果,然而说到安抚,慰藉……却似乎有很大的缺失——尤其是对于本体之外的存在。从灵吸怪那里得到的一些文献上,对此并没有特殊的解释,但爱德华推断,即使再过个几千上万年,那帮章鱼头们也恐怕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面上研究的可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大脑的种种负面情绪,正是最好的调味品,在享受美食之前先让对手陷入绝望恐惧,一向是这些美食家们最喜欢的事情。

安抚情绪?你会把做好的菜再过水冲淋一遍,去掉所有的调料味道么?

调料……调料?

对了。

科学研究已经证明了,甜食能够缓解各种负面情绪,因为口腔里甜味的感受体,是直接连接到大脑中分泌脑内啡的地方的,所以糖可以快速诱发人体产生快感。同时,因为糖可以马上转化成热量,减轻压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吃巧克力,紧张时也会想吃甜食的原因了。

可惜,这里似乎没有巧克力,这个世界的可可还不知道在哪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沉睡,而对于代可可脂什么的,爱德华的了解也就是仅闻其名。

单纯的糖的话,倒也并不困难,不过……

稍等。

随手从房间的另外一半的地方扯起了一块铁锭,爱德华张开手指,于是在他的掌心上,那一大块金属如同液体一样融化游弋,变换形态,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一架奇怪的机器,便已经在空间里制造成型。

“这是什么?”

卓尔有些慵懒的斜倚在驼绒的靠枕上,看着男人手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盆子,不过却又比盆子高深,在中心的地方钻了洞,有金属管支撑着一些什么,而一点火光正从那个仿佛金属小罐子一样的中心部分下面点燃起来,随着心灵术士轻轻捻了捻手指,那个部分就开始旋转不休,发出嗖嗖的摩擦声。

男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小包,把里面白色的粉末倒进那个旋转的罐子。

接下来,眼前的事情,让卓尔稍微瞪大了美丽的红眸。

她看见无数纤细的白色丝线在那个大盆一样的东西里出现,丝丝缕缕仿佛蛛丝一般,而男人则好整以暇的用一根钎子在盆子里绕了绕——很快,那些缠绕起来的丝线便成了一大团蓬松的团块,就像是她到了地表之后,才第一次见到过的,那些飘荡在天空中,被称为云朵的东西。

或者说,更像是蜘蛛巢穴里,那些猎食者们缠绕起来的猎物?

或者是吧,因为男人接下来就把那一大团东西,送到了她的唇边上。

“唔,真好吃……”

小心的咬下一块时,柔软的感觉逐渐收束,糖果的清香慢慢地浸润了舌尖,卓尔小姐于是不由细声惊呼,然后又咬下一块儿,细细咀嚼……当一团糖果在口中融化。那甜蜜的感觉满溢的时候,思绪中那种种可怕的不安,也随之慢慢消散了。

“慢一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大口小口的撕咬着那棉花糖球,这位卓尔主母脸上的惊喜,让爱德华不由莞尔,于是,将那个简陋的机器放到一边,他伸手拈起沾在女孩脸上的一片糖丝。塞回到自己嘴里:“甜的东西吃得太多,会流鼻血哦?”

还算不错。虽然口感单一了一点儿,不过,与记忆中的味道相差无几。不过,这种东西似乎甜的过分了点,如果没有那些膨化的玉米花棍子。似乎吃起来有些腻得过分了。

“怎么样,还觉得害怕么?”他问道。

“其实。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不那么害怕了。”女祭司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我刚刚忽然想起来,如果你这一次跟着我回去的话,说不定一切就会变得很顺利呢……”她的声音低低的,脸却慢慢凑近了爱德华,温暖的呼吸。带着一些糖果的香馥:

“或者,我这么说,会让你很高兴吧&……现在跟那帮家伙们交谈,感觉都很怪异。好像比以前累得多了,真想让你去帮我跟他们说。不过,这样一来,我不是太依赖你了?不过是个男性而已……”

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不过还没等到他说什么,女祭司柔软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发言。

不只是嘴唇……

卓尔少女的整个人,那柔软的身体像是一条大八爪鱼一样缠绵上来,让仿佛燃烧一样将滚烫的体温传到男人的身体各处,但轻轻吻上他的时候,那两瓣樱唇却带着一些冰冷,混杂着刚刚吃下的糖果的清甜,黏黏的糖浆,似乎粘住了爱德华的舌头,让他不由也伸出舌尖,纠缠着,认真地开始品尝那香滑的柔软媚|肉。

“唔,唔……”

达赫妮发出甜美的哼声,一边密密的吸吮着对方的嘴唇,用舌尖调皮的舔舐男人的牙齿,一边已经开始帮爱德华解开腰间的束缚。

只用了几个动作,便迅捷地将长袍,衬衣和裤子一股脑的解脱开去,然后探手抚摸上男人已经开始逐渐充|血肿|胀的分身,用细长的指尖挑逗着,轻轻套|弄了几下,她开始施展出很不错的技术——用柔嫩的掌心夹住尖端,用指尖稍稍用力抚摸着分身背面那一道敏感的棱线,让它在自己的手掌里完全舒展,变成坚硬|粗|长的可怕凶器。杀气腾腾。

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解除自己的武装。

将那一小片包裹着腰间的布匹稍微向外剥开,两片花瓣之中已经是湿润的,因此唇分之后,卓尔已经娇笑着一个翻身,将爱德华压在身下,然后,肉虫一样的蠕动了两下,她用臀峰夹住那个硕大的家伙,然后再微微扭动,随着噗嗤的一声轻响,那滚烫的巨物已经分开两瓣花瓣,被她纳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结合的一刹那,强烈的刺激仿佛是雷电一样在身体间游走,让她扬起了修长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层层叠叠的花径里的媚|肉包裹住爱德华分身,像是一圈圈的箍环一样,柔软,滑溜,让男人感到畅美的滋味。

而随即,她已经开始灵活的摇动起自己的腰。

爱德华的几个女人之中,若比较各自的优点,那么达赫妮最突出的自然就是她灵活的腰肢,当她上下摆动丰硕的臀|瓣,灵活的画着圈,让男人的分身不停地感受到那种揉挤的时候,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几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可以扭动向任何的角度,臀|峰上下前后的抖动,在男人的鼠蹊上撞出啪啪的淫|靡轻响,真的是一种极端的听觉刺激。

发出充满灼热的娇吟声,断断续续地自凛喉间溢出,她半闭着眼睛,享受地来回扭动,黑玉般光滑的脸颊上红艳艳地,那种满足却又饥|渴的表情,简直娇媚欲滴。这一刻,爱德华忽然觉得卓尔们的行爱艺术绝对名不虚传,那个摇动的娇小躯体,在听觉、视觉、触觉……各个层面上的刺激都是如此强烈,事实上若是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经丢盔卸甲。

可惜,爱德华并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仍旧可以好整以暇的开始自己的反击,腰间微动之间,正好迎合上卓尔少女的动作,一下一下,狠狠地击中那柔软媚|肉中心,有几次甚至把中心那一张小小的如同嘴巴一样的缝口顶得向内凹进,像是要被突破一样。

“啊啊啊!”如此大力的攻伐,达赫妮很快就抵偿不得,失声尖叫起来,脖颈高高昂起,两眼翻白,全身触电般急剧痉挛,颤抖着,每一处都绷得紧紧的,刚刚有些放松的花径刹那间收缩了一倍,一股热热的液体自少女体内深处喷涌而出,透明温热地,沿着她黑亮光滑大腿|内侧不断流下,将膝盖下的床单浸得透湿。(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花儿朵朵……

嗯,今天是礼拜一了,所以,请支援我一些票票。

另外,随便废话几句吧,之前好像有个人在书评区里发言,问为何女祭司的经验不多……怎么说呢,实际上这个设定是一开始的时候旧有的,因为我之前把罗丝设定成了那种取向嘛,所以也并非是讲不通的道理,就是这样的。

当然,这段话的主要作用,好像也不只是为了解释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某些原因&……哈哈哈。

————

恶魔的体质,药物的作用,加上心灵术士完美的神经控制。

三者结合,便构造出了爱德华如今的能力,虽然这种事情,先天的生理构造差异就决定了男方在体力上总是要多付出很多,所以很少有人能做到如记忆中某个国家足球队那样强力持久,不过,至少只要爱德华愿意,就不会在任何床上的战斗中,居于下风。

而相对男人的强悍,达赫妮已经经历过“开发”的身体,却已经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不堪承受男性的攻击,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不过是多半个沙漏的时间,卓尔的女祭司便已经被接连送上了三次高|潮,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黑玉一样的身体被汗水浸染,已经染上了一层娇艳的桃红色,每一次攀上绝顶时,身体的痉挛便更加激烈,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般弹跳。

只是即便如此,她却仿佛仍旧完全没有尽兴一般继续索取,卓尔浸透在血脉里的淫|乱本性都被激发了出来,即使主动权落在了爱德华手里,即使已经有气无力,她的身体仍旧主动迎合收缩。那层层的包裹简直像是某种特异的生命体,在不断的向爱德华的分身施加压力,试图将他的汁水榨取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这种徒劳的抵抗让爱德华在无意间变得更加强势起来,于是达赫妮第四次的绝顶很快就已经到来了,“哦……哦……”的轻声尖叫里,她缠绕在爱德华身上的娇躯剧烈地颤抖!像是触电般急剧痉挛,银白的长发甩向后面,两眼翻白地攀上一个猛烈的巅峰。

随着那无比强烈的快|感,包裹着爱德华分身的。四面八方的媚-肉也开始重重收缩,而最深处嫩嫩滑滑的软肉的花蕊,不断的喷涌着透明的液汁,却又仿佛仿佛一张柔软的小嘴,吮吸着分身的尖端。让爱德华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差一点就喷发出来!

可惜。就在这种感觉将发未发的时候。卓尔的颤抖已经到达了高峰……随着长长地哦声,她的身体终于瘫软下来,软绵绵地躺在爱德华怀里,已经是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喂饱了吧,”看着怀中女子那已经魂不附体的表情,爱德华笑了笑。“真不愧是卓尔呢,真是贪婪。”

“不,不行。还没有……”虽然几乎停止呼吸一样的顿了几十秒左右,才终于从那个无比的高|潮中清醒。但重重地喘息了几声,女祭司气喘吁吁却仍旧不甘示弱地哼声道:“你是在小看……小看一位女祭司吗?还是在小看卓尔们的性|爱艺术?更何况,你还……没有出来呢。自然是不可能算作结束的吧?来吧,继续吧……我今天,绝对有信心,能够让你……啊……”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一个人的性格形成,似乎多多少少,总是受到环境影响,而卓尔的社会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位高者决定一切的这种理念,早已经侵透了他们的灵魂,所以事事都要争个第一,尤其是在床上,女祭司们听说似乎总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的。

不过这毕竟是一般论点,毕竟面对着爱德华这样的怪物,似乎每一个对手的信心总是会被无情的碾压,不管是在什么战场上……尤其是上一次,被他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开垦出一片新的田垄,让卓尔心中充满了挫败的感觉,因此这一次势要讨回公道。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挣扎着坐起身体的时候,却从男人的身体上滑了下去,于是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一分,一大股花蜜便随之畅快的喷涌……

“算了吧……你看来已经不行了呢。”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垂下,注意到卓尔精灵原本娇嫩的花园此时已经红肿起来,沾染着一层半透明的花蜜——虽然透露出更加诱人的颜色。但爱德华知道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下去……事实上就算是卓尔自豪的情-欲艺术,也毕竟是建立在血肉之躯的基础上,被他这样连番疯狂蹂躏,花径已经大大扩张,失去了弹性紧致,几次高|潮喷出的花蜜更让它湿润得仿佛汪洋,快感大幅度削弱。想要恢复,最少也得花上一点儿时间才行。

刚才反射性的强制忍住了爆发,看来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如今刺激降低,加上毕竟一口气不停地干了半个沙漏,人也有些疲累,暴漏在空气中的分身,也就有些泄气的感觉。

“哼,才不过赢了一点,别想要跑掉啊……”

喘息了两声,卓尔笑起来,轻轻的念诵出一个咒语,笼罩在全身的光泽,就让她有气无力的神情逐渐退了下去:“再来吧,我还可以的,不过……”她低下头,小心的碰了碰自己的花径,然后皱起眉头,不过很快,那两道银色的眉毛便又舒展开了:她慢慢地翻转身体,趴在床上,丰满的花房被挤压着,但却高高地翘起了臀部,轻轻摇动了两下,语声似乎有些颤抖:“那个,就像上次,上次那样……用这边吧……”

太魅惑了吧……

爱德华甚至不由咽了口唾沫,那光滑柔软的臀肉沾染着些许的汗水,在房间稍显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诱惑的光泽,两瓣臀峰美好的曲线延展,紧紧地将那最为神秘的地方遮盖起来,却又好像故意一般地随着摇动分开一线,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那最深处的奥秘。

即使对于已经了解那其中奥秘的爱德华来说,也同样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邀约,一瞬间他甚至可以完全回想起上一次的那种感觉——紧窄,湿滑,带着一种特殊的肌肉纹理和收缩性……

只是刚刚向那里伸出手的时候,心灵术士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这一刹,房间拴好的门扉发出了一个沉闷的轰鸣,继而就在痛苦的吱嘎呻吟里被踢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风一般的卷进了房间。发出一个刺耳的尖叫。

在整个罗曼蒂,不,可能这个位面之中。会这样做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吧?

“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家伙,两个混蛋,果然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大叫大嚷着。丽莎?丽诺比丽小姐已经向着床上扑过来:“臭鸡蛋,烂香瓜。我就知道爱德华你会偷偷的跟这个女表子……你个色狼。变态,只知道喜欢这样的……”

喂,你闯进来也就算了,捣乱也就算了,一边扑上来,一边脱衣服是想要干什么?

盘肠大战之后却又被人突然撞破。凌乱的想法,让爱德华的思维不免有些迟钝,所以当阻止的念头浮现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箭一般一头扎在了床上,不仅如此,她身上那件挺漂亮的裙装也被她直接撕开踢掉,只剩下了一件纤薄的裘裤,

“喂喂,丽莎,快别闹了,快出去,我答应你不再……”皱了皱眉头,心灵术士不得不试图敷衍地解决问题,可是丽莎小姐看来已经根本不管不顾,伸手臆测,刺啦一声,最后的那一件遮蔽也被她拽掉了,然后便直接向着爱德华扑了过来。

“不行!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啦!如果你今天不跟我……那个,我就,我就,”伸手抓向男人的分身,她叫道:“我就找个机会,不穿衣服在城里面跑!”

喂,这是什么新版的威胁方式啊?

这奇怪的举动,让爱德华一时间也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大感头痛。

不过显然,比半精灵小姐的举动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达赫妮的反击。

“放开,你这个家伙,我才是爱德华的……唔,唔?”

虽然一直在两人的吵嘴里居于下风,让烂香瓜这个名字已经几乎成为了专属的黑暗精灵,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就在丽莎扑上来,手脚并用地试图将她从爱德华身上扯开的时候,她忽然恶作剧般的,一把拥住那个小小的身体。

凑近她,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唔唔?呜呜!”半精灵小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挣扎,不过那个夺走了她嘴唇的可恶对手却并不就此罢休,一边密密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她灵活的手指已经一路向下,左手的指尖噙住了她胸口的一颗小小红豆,而右手则探向了她最为神秘的青涩花园。

“你干什么?你疯了啊?我……”

唇舌袭扰上她娇艳挺立的蓓蕾,让半精灵发出一个惊叫,试图用双手推拒贴在胸前的人,可是进攻者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双手环绕,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舌尖不足的划过一个个小小的十字,细微的啧啧声中,电流一般的刺激从胸前传进头脑,半精灵那玲珑单薄的身体立刻弓了起来。

湿润,酸麻,痕痒……种种古怪的感觉几乎已经将半精灵打了个晕头转向,不知何时,那两片可怕的嘴唇已经放开了她的唇瓣,却又随着蠕动的柔软触感不断的向下,在所有经过的路线上烧起更强烈的电弧,然后吸吮著那山峰的顶点……就像是一个不知名的饱含着,又挑起无尽欲望的怪物。

“哎呀,叫得那么凶,我还以为你已经学过这种事情了,没想到,还是个小雏鸟呢。”片刻之后,卓尔抬起头,轻轻地笑,微带磁性的嗓音,妩媚又轻蔑:“就这样都会害怕,还喊什么这是你的男人?连要怎么打败我的偶不知道的话,还是不要接触这种大人的世界为好呦,小丫头,你还什么也不懂呢……”

“你说什么?”

挑逗的言辞,一下子就激发了小小姐好强的心绪。她口头不服输地停下了挣扎,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这个空隙却是达赫妮正好想要的——她移动着头,那柔软的舌头像是带着某种魔法,一下就含住了丽莎小姐胸前其中一颗粉红色的坚挺蓓蕾,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舐着,间或恶作剧似的贝齿轻咬。而熟练地,达赫妮的另一支手也在温柔地抚摸一颗柔嫩的花苞,揉捏不知何时变硬的蓓蕾时,丽莎小姐忍不住发出一个鼻音的哼声,惊惶地弯腰。想要躲避那在她花苞上肆虐的舌头,以及灵动的手指,不过在力量上,她完全不是对手。而卓尔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淫|靡气息。却随着两人之间的纠缠钻进鼻孔,让她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混乱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只能下意识的扭动小小的腰胯。

“你,烂香瓜……你疯了,放开我……”

随着舌头爬行在更敏感的蓓蕾,一切的感觉早已钝化了。难为情与恐怖感渐渐消失。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娇吟。而在另外一边,卓尔的手指攻势绵延悠长,灵巧而极有韵律的刺激着那看起来不过刚刚开始显现形态的柔软小小樱桃。

虽然抗拒。但是她显然并没有经验,所以推开了达赫妮的时候,一点点甜美的味道已经开始从她拼命夹紧的双腿间散发出来。那里微微鼓起的花瓣已经开始充|血,膨胀的秘贝下的裂缝。在她微微张开的双腿-间,好像一朵绽开的花蕾一样,隐约可以看到内部粉红色的肉尖。裂缝的上端微微凸起,与其说是粉红色,应该说是肤色更恰当。而隐藏在两片粉红下小小的花蕊,左右对开的花瓣,再下面就看不清楚了。

“你对这种事情,好像很熟悉啊?”

“嗯……嗯,是啊,以前……有做过。”

“所以,你是讨厌男人的么?”爱德华问道,但随即摇了摇头——跟自己做的时候,卓尔祭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的感觉,也能很好的应和,反应得比一般的女性要淫|靡得多了,更别说是什么排斥。

所以,大概的可能性就是……

“嗯,应该说,我更喜欢女孩子吧,而对于雄性,除了你之外,我没什么太多的感觉,虽然不是特别讨厌可也不是很喜欢,实际上即使是你,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非常的……”卓尔小心地开口道,用词繁复,也小心地注视着爱德华的眼睛——确认他是不是因此而不满:“嗯,对不起,但是,我……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女神的神谕,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更好一点,不过这种事情,在卓尔之中,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风俗,你知道……”

“什么啊,这种事,不是应该早点说么?”

似乎正是这样。

因为之前,她似乎曾经跟自己说过,她的经验,并不是十分丰富——当时爱德华也并没有特别去追究,因为追究女人的过去,绝对是一种不智的举动,更何况,还是以淫乱闻名的卓尔精灵……她们诸多的习俗里面,两性|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禁忌,而是一种文化,过于在意,大概只会让自己平添烦恼罢了。

但如今想想,达赫妮的这种说法,确实有点怪异……如果不是谎言,那么当然就是因为,她……守备的范围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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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不行啊。”卓尔轻轻地笑着:“前面的话,恐怕不行,因为可能会撕裂,不过还是有办法让你和他结合的呦,要不要是试试看?”

“什……什么办法?”半精灵小姐咬住嘴唇,挤出一个蚊鈉一样的声音。

“用?这?里?啊……”卓尔的手指悄悄地沿着她的脊背下滑,落在她两瓣小小的屁股上,轻轻的语声有些戏谑,却又带着满满的诱惑:“用这里的话,就可以勉强进去了。”

“胡胡胡胡胡……胡胡说!”愣了一愣,爱德华皱起眉,准备阻止卓尔的口不择言,不过在那之前,小丫头已经尖叫起来:“你骗人,根本就不可能的!”

“咦,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呵呵,成熟的女人啊,都是用了那里的,实际上,那没什么区别啦,”(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开……

稍等,后面没完

——

“别胡说了,放开她吧……”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道。

眼前的光景,已经超乎想象,这个时候,爱德华发现自己再不开口阻止,事情或者就会变得非常可怕——虽然不知不觉之间,如今的境况已经是挺可怕的了。

好吧,这个可怕并不是用来形容面前的那一幕场景……

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稚嫩与成熟的胴|体,仿佛是光与影的对比一样,拥有着相似的特征,却又完全不同的女子,乳白与深褐的光华肌肤,丰润或者青涩的身体曲线,以及魅惑和仍戴着迷茫的,两种痴态,几乎像是无数的纤细毛发,在拨撩着男人心头,那名为色|欲的柔软。

用来形容这一幕的最好词汇,应该是香艳才对。

但无疑让心灵术士感到害怕的,是这香艳引发的结果——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分身膨胀得疼痛,坚硬如铁,紫色的尖端沾染着卓尔的蜜汁,闪闪发光,就像是一只无法控制的野兽一样一跳跳的。

“哎呀哎呀,我的神使大人啊,我觉得,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满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你看,她可是很心急地,想要把自己奉献给你呢?”大惊小怪了一声,卓尔将目光转向怀抱里的半精灵——小丫头不断的摇晃着脑袋,似乎要借此把自己从高|潮的余韵中拉扯出来:“小姑娘,你看,这可不是我的错,爱德华似乎不喜欢碰你啊?”

“胡……说!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半精灵立刻提高了声音:“我马上就让爱德华舒服,你看着吧,就算是……那是什么啊?”

语声半途便顿了顿。目光之中那个超乎想象的可怕凶器就让小丫头朦胧的眸子一下子瞪得溜圆,声音也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悲鸣:“这不可能吧……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大?这……这不是怪物吗,你是不是使用了什么邪术?我……我……不可能的,那么大,不可能的……”

“你不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么,你上一次跟我炫耀过的,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说你已经跟爱德华做过了?”早就猜到的反应,仍旧让卓尔乐不可支。但她也没忘了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还说以后他所有的地方都归你话说有,这一类的事情,都有你来解决,怎么,你现在连碰一碰的胆量都没有了?这可真是奇怪呢?”

“你。你这个烂香瓜,离我远一点。不许碰我啦……”

丽莎小姐挣扎着试图离开卓尔的怀抱。但无力的感觉却从全身上下蔓延开,让她力不从心:“我才没有说过那种事情,还有,我只是……只是因为……嗯,那上面都是你的那些下流的,尿水。才吓了一跳的,对,你这个肮脏的家伙,除非牠洗干净。否则我才不会碰呢,我死也不要碰你这个烂香瓜的东西!”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你不愿意,这就是我的东西咯……”女牧师挑衅地呵呵轻笑,然后放开她,跪在男人面前。

捧着男人坚硬的分身,她盯着这刚刚从她自己体内拔出不久的东西——上面均匀地沾染着一层卓尔的蜜露,湿淋淋的。巨大的尖端像是一个鸡蛋一样的大小,带着一点粉红的乌黑色泽,闪闪发亮,那条青筋暴胀、粗壮到自己居然不能一手握全的雄伟东西,让达赫妮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瞬间的魅惑,格外撩人。

用纤细的手指将一缕银发拨到耳后,然后,她俯下头,用自己的舌头将自己的蜜露一点点的舔舐干净,连最为隐秘的角落,也没有放过。虽然有些慢的动作说明她并不擅长此道,然而那津津有味地舔舐,仿佛在说明那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食物,而她正在做的,就是享用上面酱汁的香甜。

“你,你……混蛋!”

丽莎咒骂了一声,似乎终于恢复了力气,于是她一个飞扑,就已经揽住了爱德华的肩头,狠狠地抓住他,用双腿和双手缠着他,然后蛮不讲理的将自己的嘴唇向着男人的覆盖过去。

实际上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为‘色|情’的姿势。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姿势,也将她的弱点,完全暴露给了自己的对手——达赫妮抬起头,便已经轻而易举的将嘴唇凑近了她的要害,一团柔软湿润的、热热的又充满弹性的物体自被撑开的花径入口处挤了进来,那是达赫妮的舌尖,女祭司灵活而有力地搅动着,打着转,进进出出,让丽莎忍不住尖叫,全身紧绷,喘息不止。

“放开我,我……放开我!”半精灵大叫,胡乱踢蹬着手脚,想要摆脱那魔性的舌尖。

但达赫妮对于此的回答,只是嘻嘻地笑着,适时地捉住了她的腰间,然后用嘴唇噙住那花径外面,鼓起的小小骆驼趾。甚至将两片花瓣轮流含入口中,亲吻吮吸,再小心的用舌尖将那枚深藏起来的红豆轻轻舔舐出来,灵巧地让她与舌尖起舞。

舌头跳动着,仿佛在弹奏着一件上好的乐器,于是不消一分钟,丽莎就发出哭泣一样的声音,把头高高扬起,全身绷紧,攀上了又一次高|潮。一小股花蜜从她的花径之中喷涌,被卓尔祭司吸进嘴里。

“喂,你别再拨撩她了,丽莎还小,身体不可能受得了的。”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抽紧全身的肌肉,颤抖着,最终将头埋进自己的肩头失去知觉之后,爱德华不由皱眉,轻声开口道。

“嘻嘻,真是体贴啊,神使阁下,对待我的时候,可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呢。”女祭司从半精灵的溪谷之中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上一次几乎不由分说的就用水灌进来,然后横冲直闯,一个劲儿的干了那么久。我差一点以为自己的肠子会被你给翻了出来。还以为会死掉……你知道我是用了多少个神术,才让自己恢复原状的吗?”

爱德华语塞。

“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啦,今天只要好好地享受这个丫头就好了,至于说尺寸,我会让你变得小一点的。”轻轻的抱怨声中,她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男人的分身,慢慢活动着,上下按摩。

于是爱德华的分身,便真的开始逐渐变小了。

并不是因为血液的回流而导致的疲软。而是确实缩小了……爱德华垂下目光,注意到女祭司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正在闪烁生光,酥麻的感觉是魔网引发的能量,那一圈代表着变化法术的柔和的黄光里面,

那枚戒指里的法术。是个人类缩小术,这个法术可以将人的身体收缩差不多一半——长宽高方面都是如此。

“你就这么想要……让我跟她……?”他问道。

“当然了。不然的话,我干嘛要帮她呢?这可不是我喜欢的事情啊……”卓尔轻轻伸出舌头,舔去唇边的一点蜜汁,半真半假地开口:“喂,别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这样算了。就算你这么想,你的这位小兄弟,可也已经忍耐不住了呢。”

她纤细的手指在爱德华虽然缩小了近一半,但却仍旧坚硬的芬身上弹了一下。然后。将半精灵从爱德华身上抱下来,搂着她,然后分开她两条纤细的腿,让那青涩尚未盛开的的花园,完全暴露在爱德华的视线里。

两片小巧结实的臀瓣被大大掰开,一片有些青涩的雪嫩之中,有朵粉色的精致花蕾,那种微红的颜色和几条细细的皱褶组合成为精致的小小肉圈,紧紧地收缩在一起,正微微颤抖,仿佛已经预见了被侵|犯的命运。

“难道真的要用这里?既然已经缩小了,不如就用前面好了……”爱德华看着那个忽然变得元气十足的女祭司,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今天这件事情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操纵了似的。

“不不不,以她的这个样子,其实还是比较适合这个吧,因为在没有长大的时候,这里似乎比前面更坚实一点……”

卓尔拒绝道,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狡黠,抱住因为高|潮而失神的半精灵小姐,她细长的黑色指尖轻轻的探进对方那狭小的方寸之地,然后用食指和无名指灵巧地那两片紧紧闭合的花瓣撑开,露出里面同样娇嫩,仿佛果冻一样的水粉色皮肤,中指轻轻抚摸着那刚刚显露,沾染着一些透明蜜露的花径口:

“你看,比我想象的还要小呢,这样即使是缩小的,也肯定会把她的这里给撕裂了,就算用神术治好了,也会造成一些伤害吧?要是以后她因此而讨厌起这种事情来,又不想让你和别人做,又不像自己做的话,那不是非常麻烦了?不过如果是后面的话,那么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排泄的东西,也至少差不多会有那么粗嘛,说不定这个丫头早就习惯了。”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忽视掉女祭司恶毒的判断,爱德华看着她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几分狐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女祭司后面的第一次也是被自己在不久之前采摘了的,对于这种事儿,理应不会有太多的了解才对。

“不要小看卓尔的性|爱艺术啊,男性。为了能够洗刷上一次失败的屈辱,我可是特别在回到城市中之后进行了一些研究,利用神术,能够知晓的东西,可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了。”女祭司柔软的舌尖在嘴角轻轻滑动,一瞬间的笑容诱惑之极:“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来享用的,不过,这一次就算是便宜了这个小丫头好了,毕竟蓓尔莱娜陛下,跟蛛后陛下的关系,也算是非常好的,所以啊,算她走运好了。”

“神术?所以你才知道了这么多古怪的方法?可那个算是什么知识啊,竟然可以通过神术学到?而且,就算你这样说……”

“快点来吧,这个时候了,还能半途而废?”

那言辞,似乎是带着一种邪恶的魔力。让爱德华眯起眼睛,但最终还是挺起自己,慢慢抵上了那小小的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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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的接受着,她不住的上下颤抖着,发出不知道是抽泣还是低吟的声音,最终在那种极端的感官之中,低吟变成了长声的尖叫,昏厥过去!

“别怕,很快你就适应了,只是开始的时候会有点痛罢了。”达赫妮道。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对准了那一朵还在轻轻抽搐的小小花蕾褶皱,他温柔地对她说,“进入的时候,屁股一定要往后顶。”

仍然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丽莎迷迷糊糊的。与往日的死对头抱在一起,还不时伸出小巧的舌头。跟她密密的吻着。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意识。象做梦一样,只是乖乖地照着卓尔祭司的话做。就像要讨对方欢心似的。

滚烫、紧凑和入口令人发疯的那禁忌的柔软,

分身的尖端用力分开那圈紧紧的肌肉时,小丫头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虽然男人的身体已经被缩小了一半左右,但也仍旧比按摩棒粗多了的龟头进去了有一英寸,紧张敏感的肛门根本无法适应那里的压力。一定有肌肉被撕裂了。火辣辣的感觉疼得她“咻、咻”直吸凉气。

“不要,不要!住手!”

只能断断续续地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呜……呜……”地婉转哀啼。一只手掐着爱德华的手臂,另一只扣住他的肩膀,的屁股在空中绝望地上下耸动。似乎竭力想把那侵入的异物,从她的身体里面给挤压出去。

开始用力,向前又挺进了一寸。分身的尖端终于完全消失在撑开的一圈粉肉之中!

“噢——”她难过地呻吟着。虽然随着男人的动作,屁股拼力向后顶去,但她还是疼得眼前金星乱飞。敏感的小小入口,有被火烫着的感觉,让她不顾一切地只想往前逃。“天呀…怎么、怎么会这么胀……快要爆开了……”

“这就不行了?如果一会儿,法术的效力过了,你要怎么办?”达赫妮轻轻的用手指在她的小小屁股拍打,发出啪啪的轻响,受到疼痛刺激的肌肉逐渐放松,这样才能将那件东西逐渐的吞进体内。

“嗯…等、等一会儿…天呀……先停在这儿,让我适应一会儿。”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爱德华也正想要停止一下,

那种超乎想象的紧窄,简直有点像是噬咬,虽然被这样夹着,也疼得厉害。

慢慢地向内又挺进了大概一寸,肛肠死命地勒着肉棒。现在已经进入了大约四寸。又经过三次间断的深入后,男人的分身终于完全插进了那个小小的空洞。。

“做的不错啊,全进去了呢,没想到,这么小的地方,也能塞进那么大一条……”阴谋得逞的卓尔嘻嘻的笑,“不过,可不是全部哦,一会儿等到我解开了魔法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感觉的,那可是非常的,非常的……美妙的感觉呢。”

“怎么……怎么可能……”

保持着那个姿势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胀痛的感觉终于渐弱,丽莎似乎终于也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了。只是她小小的身体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细嫩的皮肤,因为欲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色。漂亮的金色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

“黑暗诅咒你……你,你这个该死的烂香瓜啊啊啊啊……我怎么会愿意…愿…意让你……骗我同意…做这个…”小丫头的声音颤抖。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挤压出一个咒骂,

那怪异的疼痛让她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已经无法做出明确的思考……但肠道的肌肉自然而然地做着排出异物的蠕动。却让爱德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轻哼,

那是窄小得不可思议的所在,但又带着火焰灼烧一般的滚烫温度,让爱德华不禁想起了塞西莉亚兽人化之后的花径,但实际上,这应该是比那个还要紧迫惊人,让他刚刚勉强的塞进去的部分,都被一层火焰箍住一样,而且蠕动的效果,更是极为强大,温暖的肠腔虽然是光滑的,可是却在不住的收缩扩展,爱德华一个失神,险一险精|关一滑,把积累的种子都给抛洒进去!

“嘶……”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那个冲动,

“不用担心,这样,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你是一个大人了哦”

她的语声轻而温柔,但俏丽的肩头随之诱人地抖动着,显然是在偷偷忍住笑。

“啊┅┅这……好难为情啊┅┅”嘴里说着难为情,但扭动的动作逐渐变大,于是爱德华改变了姿态,用双手拥抱住那刚刚显出柔美曲线的可爱臀丘,开始逐渐的活动起来,上下移动,画圆圈扭动……动作也逐渐增强了。而欲魔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活动——她的身体似乎软绵绵的,一点力量也没有,带着汗水靠在康斯坦丁的胸上,任由他摆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双……

“嗯…”

“对不起,很痛的话,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我马上就抽出来……”

爱德华摇了摇头,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他也正想要停止一下。

油腻术的效果,在持续时间之内不会干涸,但那种出奇的紧窄和包容,紧紧地箍住他分身上的一寸,分开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的腔道的时候,光滑和细嫩粘膜摩擦的感觉,简直是致命的,他几乎是屏气凝神才最终完成了这个工作,但如果再不停止一下,肯定就会喷出来了。

虽然大部分的原因还是由于之前,在卓尔身体内积累的快|感,不过刚刚给一个女孩子开|苞就一泄如注,这说出去也多少有点丢脸的。

虽然说刚刚如同受到了诱惑一般的完成了一次奇妙,又禁忌的体验,只是虽然那种火热,紧勒以及柔滑,会带来心理上那种极端的,征服的快感,不过注意到那个小小的,带着青涩感觉的身体,那兴奋也就随之消失了一大半了。

虽然已经与之结为一体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等于是完成了任务,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做到最后才行。他也不想要再给这个没成年的小丫头留下痛苦的i记忆。

“不行,不行……爱德华,你不能动……嘶……我……女神在上啊……我快要被你给劈成两半了……”

在他打退堂鼓之前,小丫头无力地叫道,她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抱着她的卓尔,用一种啜泣的声音说着,但却并不是要求结束:“你是我的,是我的,记住……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逃掉的!”

“放松。放松你的洞洞,迹象你平时的时候那样,这样才感觉不到痛。还有放心,你不会那么轻易被撕开的,女人的身体可是比你想象之中要柔韧的多的,我们的传统仪式上,学院第一名的学徒,他们的对手可是一只从深渊召唤而来的迷诱魔,但也没听说过,会有哪个倒霉的家伙直接被干死。”

卓尔吃吃地笑着。在半精灵的耳边低语道:“你知道么,迷诱魔啊,它的东西几乎都有你的腿那么粗。但也没有人死掉的,至多用几个神术治疗一下,躺两天也就好了。”

“胡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这些淫荡的家伙们相比……黑暗在上……”

半精灵小姐紧皱着可爱的眉头。眼角已经噙着泪花。但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开始尝试着适应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别……”下一瞬间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发出半个惨叫——因为那根钉在她身体里的坚硬椿子,正在活动着,向外拔出去。

“哎呀,所以说啊。自己动一动也不会吗?真是没用呢,收紧腰,摇摇你的屁股这点儿小事,你应该还是会的吧?不然。你可永远都不会感觉到舒服了,尤其是那种能够让你舒服得飞上天的感觉,那可是只有大人才能感觉到的东西呢。”

达赫妮忽然开口道,于是半精灵顿时不满地反唇相讥:“啊┅┅你这,你这混蛋的烂香瓜……你以为……这种,这种下贱的事情谁会去做啊┅┅”

嘴里说着不做,但丽莎的身体还是开始逐渐的扭动了,结合的地方简直紧密得像是粘贴在一起,每一次的些微活动,都会让她的身体颤抖不休。张大嘴巴喘息着,她慢慢地尝试着一点点地将那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来,一点点的——虽然爱德华的东西已经被缩小了一半,还是超出了她身体能够容纳的限度,因此这个过程几乎个进入的时候一样耗费时间。

不过极限也就是抽出了一多半的时候——那一圈鼓鼓的粉色肉环紧勒住分身头下的那一环凸起,再向后拔,便引发了小丫头一个压抑着的尖叫。爱德华吓了一跳,注意到自己的分身上,那透明的油腻里已经带上了一层浅粉色的痕迹,显然,即使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缓,但小女孩内部柔嫩的粘膜还是被扯开了一点。

于是爱德华一时间只能再次停滞了动作。

“真是……还以为没有准备,就多少会带出来一些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干净。”

但这个时候,达赫妮忽然撑起了身体。用手推了推男人,示意他朝后坐下,又伸手托着半精灵的小巧屁股之后,达赫妮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结合的地方,低声的咕哝了一声。

确实,不仅仅是紧,嫩,而且非常干净,虽然没有做过事前的清洁,但别说是异物,异样的颜色……就连一点点其他的味道也没有。

这个抱怨让男人也垂下目光,不过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爱德华想了想也就很快释然——丽莎这丫头,可能是刚刚结束了对于蓓尔莱娜的祈祷便冲了过来,在这种宗教仪式之中,沐浴净身和减少饮食也是必不可少的。

“别愣着,继续啊?或者,你是想要冷静一下,让她多享受上几个沙漏的时间?”

只好伸手托着那纤细的胴体,让她的背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亲吻着她纤长的耳朵,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

而另一边,卓尔俯下身,轻轻的沿着半精灵的身体一路吻下去,最后用舌尖去翻开那闭合的小巧密贝,像是要吃掉一样,吸吮出细微的声音,同时伸出手,她纤细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爱德华的肉|袋,轻轻揉捏……显然她从来没有为男人做出这样的服务,手指的动作并不是非常灵活,不过那来来回回的拨弄,还是让爱德华反射性的收紧了身体。

然后,爱德华开始了第二次的探入。

前面的花径被一条灵巧的舌头不断侍奉,舒适的感觉就又一次逐渐高涨起来,点点的蜜露从小小的花径口往外流出来,被舌头舔舐时,将那疼痛也慢慢掩盖了……而经过刚刚那一次慢慢地开发,半精灵的身体似乎也稍微适应了那种感觉。她发出甜美的哼声,肌肉也慢慢松弛,于是那那朵小小的后|庭|花蕾逐渐放松了很多,虽然依然紧凑得让人发疯。可爱德华却不至于一点也无法动弹了。

于是爱德华改用双手捧住那刚刚显出柔美曲线的可爱臀丘,稍微的施加一点力量,再次缓缓地,分开那布丁一般柔软的粘膜,在半精灵瞪大了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又一次进入了那极深之处。

“啊啊啊……涨……不能那样……”

再次感受到那种撑开,推挤。涨满的感觉,半精灵发出抗议声,但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活动——她的身体似乎软绵绵的,一点力量也没有,只能单纯的承受着那逐渐变得规律起来的进进出出。

而与此同时。卓尔也开始灵活地拨动着她精致的花唇,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用食指和无名指按着两边的花瓣。中指找到中间的蓓蕾。开始快速抖动。

多重刺激下,快感迅速堆积。丽莎的喘息变得高亢,她感觉身体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所有的疼痛都在变成轻飘的感受。于是她纤细的腰肢逐渐的活动起来,上下移动,画圆圈扭动……动作也逐渐增强了。

“啊。这样就是……你们说的……舒服么?……好,好像,好像很好啊……好热,好麻……好像什么也不能想了……”

梦呓一般。她扭动着腰,但全部的神智都被下半身的强烈快|感淹没了。稚嫩菊|花蕾之中的疼痛和不适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把她包围——身体里被那火热的巨大东西翻搅,熨烫着每一寸腔肠,那是不可思议的充实,彻彻底底地被展开,完完全全地被占有。

男人的分身开始加快了速度,每一下的活动,让那小巧结实的臀峰紧紧地压在鼠蹊上,发出啪的轻响,光滑和柔嫩的小小屁股撞击的感觉,重新刺激起爱德华心中的那种感觉,于是他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快,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到最深,开拓着仍旧是处女的女孩的身体,罪恶感似乎也变成了快意的一种。

经过了之前与卓尔充分的缠绵,这快意积累得很快,在那花蕾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在最深处酣畅淋漓地爆发出来。积蓄了半个晚上的滚烫液体,浇在那柔嫩滑腻的腔道深处。

而这一股滚烫的液体冲入身体,丽莎也终于陷入了那种极乐的境地之中,仿佛细微的电流在她身体上四处流窜,让她小小的身体颤抖不休。她开始猛烈的扭动。发出不知道是抽泣还是低吟的声音。然后在那种极端的感官之中,眼泪和口水一起从她的眼角和唇边流了出来,低吟变成了长声的尖叫时,她也双眼翻白地昏厥过去!

“真的……很舒服。”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爱德华不由低声道。

算是赞叹么?

怎么说呢,虽然怀中那个小小的,洁白的胴体,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然而或者也正是这种随时担心会坏掉的感觉,才能催发出那混合着残忍和犯罪感觉的快意。抱着那小小的身体,他不禁又低下头,仔细的吻去女孩脸上的泪痕。

发泄之后,他的分身软化下来,终于可以从变得稍微松弛的花蕾中慢慢退出。爱德华将早已精疲力尽的半精灵少女放在一边,女孩子闭着眼睛,似乎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喘息。两条纤长的腿交叠,一点婴儿肥还没有退去的雪白腿股间,隐约露出那朵饱经蹂躏的娇嫩菊蕊,随着呼吸轻轻收缩,变回有些红肿的小小肉块,只是中间的肉洞还未完全闭合,一小股浊白的液体从中汩汩流出,夹杂着几缕淡淡的鲜红血丝,看起来格外醒目。

不过,显然一切还没有结束。

“啊啊……变小了还真是可爱,不过,你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儿?我还想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尝一尝本体的滋味呢?再等上一小会儿,保证让她舒服得飞到天上去!”伏跪在男人的腿间,卓尔抬起头,向上看的目光里满是热切,手指则在那仍旧溢满了油腻,滑溜溜的分身上不住揉捏。不时调皮的竖起手指,用指甲却刮擦那层油脂,然后危险地笑。

“算了吧。以后别开这样危险地玩笑。”爱德华的脸色整了整,低声警告道。

人类的身体即使比想象中柔韧也好,或者反之也好,爱德华可并不打算用一场流血事件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对于身边这些女人们。

“好吧,不过我要求补偿。”

卓尔皱起眉头,在男人的表情里看到格外的认真,于是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她舒服了。可是我还没有呢,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卓尔慢慢地爬上爱德华的身体,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而耳边轻声细语,但一只手已经向下伸出。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要害,麻痒的感觉之后。原本被缩小的东西。便开始逐渐复原了:“更何况,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嫉妒你们的关系,而且还尽了最大努力来帮助你们,我这样是应该得到奖赏的。”

这是哪门子的奖赏?

“而且,你看看。还是一样的硬啊,没有丝毫倒下的征兆……”她轻轻地伸出舌尖,在爱德华的耳廓里面打转,声音也娇嫩得能够挤出水来。与此同时,手指不断的揉捏,将男人已经准备回流的血液,重新滞留在他的分身里:“你的这里,应该还能继续吧?那个小丫头可没有能力把你榨干了的,不是吗?啊……”

诱惑的言辞在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惊叫,但卓尔女子的眼中满是笑意——人类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两个脚腕,一把将她翻了过来!

被那种诱惑的声音刺激,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再一次重新聚集在那分身中,于是扯开了她的两条腿,他已经昂然地刺进卓尔已经微微红肿的花径,让她轻轻皱起眉,不过,卓尔精灵的体质,还是让她很快就分泌出足够的润滑。

当然,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爱德华并不缺乏润滑——虽然那个局部缩小术的效果消失了,可油腻术却仍旧在起效。

只是这样一来,反而降低了感觉……男人皱了皱眉头,干脆抽了出来,将她的身体翻过去,让她伏跪在床上……双手掰开了那两瓣丰硕的臀|瓣、露出了深处那仅仅收缩着的一朵粉嫩。

达赫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显然已经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不过她并没有反抗,反而还魅惑的开始轻轻摇动腰肢,引诱着男人。

卓尔的后|庭只是经历过一次开发,但是她却并不是未成年的少女,即使身材不高,不过身体发育和肌肉的弹性都远非刚刚开|苞的半精灵小姐可以相比。

那一朵潜藏在深褐色肌肤深处的粉蕾精致而紧凑,但充满柔韧弹性,借助油腻术的润滑,爱德华的分身并没有耗费太大力气,很轻易便分开了那一圈柔韧的括约肌,挤了进来,慢慢深入到底。感受到异物入侵,少女的肠道自然而然地产生排斥反应,一阵阵地蠕动收缩着,温热有力却不紧迫,仿佛温柔的爱抚。

爱德华不由又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次,他不紧不慢地抽|插着,少女乖巧地扭动着屁股,配合他的节奏前后移动,努力迎合。几分钟前刚刚放出的精华,让男人现在可以从容不迫地慢慢享用,仔细品尝情人菊穴的美妙滋味。

可活动的同时,卓尔也并不甘于寂寞。她伸出手,恶作剧一般地把手指探进了自己满是泥泞的花径。隔着那道薄薄的肉膜,给正在抽动不休的男人的分身奇妙的压力。

“用力啊……男性,再快一点儿……”

她大声呻|吟着,用露在外面的拇指找到了自己的小蓓蕾,按在那里,快速地抖动。

手指上回应的感觉,似乎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根巨大的分身慢慢的震动,那种逐渐变得强烈的感觉,几乎传遍了下身的所有敏感地带。源自于自己体内深处的震动,和分身直接在自己的花径里摩擦,撞击花唇的感觉如此不同,让卓尔几乎无从逃避,无可回旋。

这样的感觉足足持续了半个沙漏,男人刻意的放纵着自己,不再忍耐,将第二股的精华,重重地喷进卓尔的肠|道,那巨大的冲力,让她将自己身体内所有的欲望爆发出来,她几乎在瞬间就越过了临界点。

“啊——”她被一生中最强烈的高潮冲击得泪流满面。花径和花蕾深处,无穷无尽涌出的的快|感,一波波冲击着她的全身,从头顶到脚趾,让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柔软的娇躯随着下身的收缩一下下地绷紧。但她根本感觉不到这一切。

她的身体似乎早已经被溶化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来找你了 爱德华

死亡,并不是常常能够与欢乐联系在一起的。

……

光明逐渐隐去,黑暗便降临了大地。

因为自由生长的而变得直不起腰的桐木弯得更低,将变得狂妄的风从他们的头顶上让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好象有人在粗鲁地翻着书页一样。但当狂风过去,天空之中雨水立刻就连成了一片,甚至为了弥补之前的空隙一般更加凶狠的滑落,天上,地下,水线白茫茫连成一片。

一道狰狞的闪电长长的划过天际,将刚刚黄昏却已经仿佛午夜一般的天空氛围两半,也给原本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的城墙带来了堪比正午的明光……只可惜一切都只有短暂的一瞬。不但不会带来应有的光明,其后那仿佛怪兽咆哮一般的闷雷,更是让人心中升起莫名的烦躁。那震天撼地的声响一瞬间让雨中的一切都猛烈的摇晃了一下,

哦,那并不包括卡达要塞的外墙……这段传说中,由几百里之外的海中礁石上开采,运来的石料是被特殊的方法堆砌而成……在经过数百年地风霜洗礼之后,没有丝毫摇摇欲坠,反而变得像他们在海中时一样顽固,稳定而坚强。

只是这种东西,能够提供多少的依仗呢?

特伦斯?金斯顿伸出手,抚摸着流淌着雨水的粗糙砖石,那种从手掌上传来的冷硬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这是作为这座城城市主人的他非常喜欢的感觉……每当心情烦躁时,抚摸着这祖先建筑起来,守卫了家族几百年的坚硬的石块,往往就能够让他感到安定,就像是自己的心也会变成了这石材一样。冷静,坚实,无所畏惧。

可是不知为何,那种奇异的稳定感觉,今天似乎并没有出现,好像是耳边哗哗作响的雨水,让他的心绪也跟着烦乱起来。

“伯爵阁下……”

穿透了雨幕的声音,让特伦斯从沉思之中清醒,他转过头,扫过站在他身后的几个骑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每一个人的斗篷。水花溅开在许多人斗篷上逐渐形成了蒙蒙一层雾气。然而他们仍旧挺立于雨中,仿佛也是那坚韧的砖石铸成一般。

“好了,走吧,还有一小段了。”

伯爵收回手掌,抖了抖自己的兜帽。雨水在这位中年人的帽沿滚落几乎构成一道水帘,让他的眉毛、头与胡须上沾满了水珠子。

脚步虽然还在有条不紊的踱过每一条熟悉的垛口。哨楼和女墙。但是雨水的哗哗声响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特伦斯的精神似乎又开始向外飘飞……飘向最近那个在他心头越来越切实的问题之上。

传送法阵已经失效了。

一个坏消息。

无疑,在伯爵三十九年的生命里,似乎还没有哪一个消息能够让他如此的震惊,然后这种震惊就变成了最近十天以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一块重石。

失去了传送法阵,就等于失去了增援。失去了稳定的粮食供给,失去了退路……这等于是凭空损失这个要塞一半以上的防护力量,不,鉴于同时丧失的援助里可能还有大批的法师。因此即使乐观的估计,失去了传送法阵,也就意味着城市的防守力量,损失超过了三分之二以上。

图米尼斯之所以能够如此长久地与帝国对抗,让那个面积和军力都超过了王国两倍以上的怪物不敢轻易寻衅,这种城际之间的灵活联系和调动,无疑是起到了最大的作用的……而如今,帝国人又能够留给图米尼斯,多少喘息的时间?

应该没有关系的,因为这一场变异,是覆盖了整个大陆的,图米尼斯固然会变得薄弱,然而帝国,也同样丧失了迅速调集兵力的力量。

所以,或者自己的担忧,不过是是杞人忧天吧?

这样的自我安慰,仅仅在他脑中存在了一瞬——能够成为一座城市,尤其是如卡达这样的要塞的主人,需要的可不只是爵位,能力,足够的谨慎才是绝对必须的东西,可也正因为如此,种种的可能就像是这漆黑的雨夜一样,粘稠的包裹着他,让他寒冷得只想要打个冷战。

特伦斯的眼神一凝。

狂风呼啸,一道雨水划过面颊,带走那上面仅有的体温,水流竟然产生了冰块一样,那种麻木的刺痛让这位以曾经亲历了边境上三次战争为傲的,真正的骑士伯爵在一瞬间就反映了过来,手掌一挥他已经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不,或者战栗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声音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就是特伦斯?金斯顿?三等伯爵?卡达要塞的城主?”

连续的问题穿过雨幕,但声音并不高亢或者尖锐,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点点的虚弱……只是却清晰的出奇。即使是在这个凌乱到了极点的环境里,也让每一个音节都传进了耳朵——仿佛发言者近在咫尺,且有办法遮挡风雨……

中年贵族一瞬间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这是他历经战阵之后唯一能够做到的,一个骑士应有的能力,但当他混合着惊讶的视线探进雨幕,才发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事实上距离他还有着相当的一段距离。

他怎么到这里的?穿过了三百个卫兵的防守,落在这距离地面三十呎高的城墙上?

运用魔法?不可能,这糟糕的雨夜和随之而来的警惕,早就让自己下令打开了真实之眼的监视网,再加上无时无刻不在生效的反传送法阵,没有任何法师,能够穿过那种强烈的干扰随便落在城里。

“什么人!”

在城主闪过的念头中,周围的众人虽然喊喝着询问的词汇,但身周的几个卫士在地一瞬间已经递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在这个紧张的时局之下,如此的雨夜之中,出现在城墙之上,这已经是格杀勿论的罪名。

然而疾刺的长剑瞬间已经在一层闪烁的明亮白芒之中各自偏向一边。挂擦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个时候,所有人似乎才注意到对方身上套着一身长而宽大,有点褶皱的袍子……容貌也被兜帽深深地遮掩起来,只出一个苍白的下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似乎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用隐藏在兜帽黑影之下的目光来观察其他人。

“一个正式法师,不……甚至说不定,是个高阶法师?”

特伦斯几乎马上就注意那古怪的灰暗颜色和袍角边缘上支愣着的细碎毛刺——看上去像是经历了遥远的旅途的考验的耐用物件,然而最近两年越来越多的来往者让中年贵族的眼力增长了不少,那灰暗完全没有任何实质上的破旧,甚至没有丝毫的雨水沾染其上……非皮非布的外表上流转的一丝隐晦的微光——虽然毫不起眼。却非常符合那些只有在传闻之中才出现过的,魔法物品的光泽。

当然,在惊讶之中伯爵也没有忘记有条不紊的后退,将自己隐藏在一片城墙的垛台之后——一个高阶法师虽然是相当可怕的对手,但在城墙上这种地方。几个骑士和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应该……

“战神在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特伦斯的预料,他眨了眨眼睛来确定他看到的东西。甚至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句已经根深蒂固的祷言——十几个站在城墙的阴影中。雨帘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冲出来的士兵们便已经木头一般的齐齐栽倒。

但映在伯爵眼中的,不过是对方一个简单的动作——仅仅是从长而宽地卷袖之中伸出一只手,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掌……

“你……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

部下的惨状让劳伦斯心惊胆战,显然,对方跟他实力上差距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下意识就想要后退。向城墙上其他人告警,可正是这个时候,一片莫名的光泽便已经在眼前闪烁,而特伦斯的努力。只有勉强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可是下一刻随着一声大响,可怕的麻木刺痛就在手腕上迸开,让这位正骑士也忍不住松手!而一抹耀眼的光泽已经他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

喀嚓。

摩擦的声音,在耳内鸣响,那是在面前闪耀的光,影子一般的东西互相交叉时发出的。

黑色的影子,仅仅闪动了一下,冰冷的气息冻结雨水,在空气中留下腐坏一般的气息,那是负能量法术专有的气味,但如此浓郁的味道,或者足以说明那是个强大得可以瞬间将人化成灰的即死法术。

然而,这汹涌的负能量却没有造成任何生命的消失。

在集中的一刻,强烈的闪光中,可怕的电沿着空气中凝聚起每一滴的水分,跳跃成为一片圆形的弧光,那闪电就如同手足一样凝聚,分化……大大小小的,却又浸满了整个的空间!如线条一样互相编织,竟然就那样遮挡住了可怕的负能量。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野,几乎都被这莹蓝的电芒填充!

电光映照着雨幕,跳向那负能量勃发的期房,只是那里的一袭长袍之中随即伸出一只手,曲起一个指头,然后,凭空卷起的暴风在空间里塑造出一面环形的气流的墙壁,气势汹汹的闪电在碰到的一瞬间就被化成了无数散落的尘埃!

“至高引导者在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劳伦斯盲人的回过头,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老法师发出一个感叹。

然而这也是他最后能够说出的一句话。

毫无征兆地,他身周的法术护盾便轰然炸裂!而法师护甲则没有发挥出任何的作用——那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膜仅仅是闪动了一下,便被五根褐色的东西挤压。

那是一只手。

只是这只手异常的巨大,就像是一只怪物的爪子,仅仅是简单的合拢,就已经将法师的整个脑子,都包裹其中,仅仅留下了在缝隙中瞪大的眼睛和嘴巴。而手的主人,并不是个怪物。只是个身材至少超过了七尺的巨汉——如果那种几乎有身高一半那么宽的身体,也是一个正常人能够长成的样子的话。

一只手握住了法师的头,将他向上提起,法师于是反射性的伸手抓住那只手的几个手指,试图将之搬开,可是却只能绝望的踢动着腿脚,被拎在空中!

这个人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近几十年来颇为流行,被戏称为杂种的双手大剑,但在他手中。却也仿佛普通的长剑一般毫不起眼……他俯下头,一张十分的平凡的,平凡的令人难以记忆的面孔上,甚至连一个壮硕的人最常见的络腮胡须都没有,只有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目,

“你见过这个人吗?”他问道。声音就像是天际的闷雷。而那个被他抓住了脑袋的法师,却只能徒劳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叫喊,却根本喊不出声音,

“不知道?你没用了。”他粗声粗气的说,而话音的结尾已经混合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刺耳破裂以及摩擦声——红红白白的粘稠液体在雨幕中飞溅。残余的部分泉水般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倾盆的雨水一时间也无法冲刷干净,那种刺鼻的腥气混合进周围的空气,即使一丝。也薰人欲呕。

但大汉只是毫不在意的随手一甩,那个原本尊贵傲然的法师,已经在雨中划出一道白线,垃圾一般的落向了城下。

“布鲁斯,够了,”

这位法师,是家族聘用的法师,虽然不过是高阶法师而已,但常年居于边境城市的经历,让他拥有着一定的战场

“我正在问你,你是否就是特伦斯?金斯顿?三等伯爵?卡达要塞的城主?”

他的声音磁性,清亮,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只是落入鼓膜时,总会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不适——那是一种高傲,刻在每一点血脉里,每一根骨髓里,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之中。

这是个年轻人的面孔,而五官的比例,漂亮得令人吃惊——如果不是他还拥有着那宽阔的肩膀,以及,眉弓与鼻梁间一点坚挺的轮廓,那么说是男装丽人也不为过,只是一双桃花眸子里光泽闪烁,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心中发凉,仿佛那里永远燃烧着的,是一层狂傲,炽热地……寒冰。

年轻人开口道,顿了顿,他转向劳伦斯:“我的名字,是提比略?格拉古,帝国侯爵。”

“哦,我还以为是些强盗,好吧,那么,侯爵阁下,深夜到此,有何见教?”劳伦斯神色坦然,口中却是讥讽道。

“嗯,我只是准备告诉你,伯爵阁下,我们已经接管了这座城市,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达卡已经是帝国的神圣领土,而这里的领民,也成为了帝国的子民,但那并不包括您。”

被人骂作鸡鸣狗盗之徒,似乎对于自称为帝国侯爵的年轻人毫无影响,他垂下目光,按部就班的开口道:“因为您的贵族身份,我自然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并且,我会免除掉你的赎金,并且给予你必要的东西,让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你想要侮辱我?作为一名军人,你或许还不知道,军人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伯爵愣了一愣,然后冷笑。对于这恩惠,他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

“相信我,伯爵阁下,我对于职责的了解,并不比你浅薄,但这里有个简单的例子,我想你应该可以明白。”年轻人挑了挑眉头——或者是由于对方言辞中的挑衅:“你觉得,你的要塞莫名其妙的丢失,然后你也死在这里让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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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

伯爵大声的冷笑起来,

“如果你是想要我就此配合你们,支配这里,那么很不幸,那只能是你们的妄想而已。”他提高了声音,让自己的话能够尽量传进每一个可能听到的人耳中:“我随时可以为了国王陛下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但以你们的力量,是否有能力,对抗这个城市中的五千名士兵,以及六个高……”

六个高阶法师。

这本来是特伦斯想要说的话,可惜的是他只能卡在这里,因为尽管他将自己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那正出现在他视野中的事情,还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借助那跳跃的火光,他也能够看清楚

“是的,六个高阶法师嘛,我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所谓权力

稍等,后面没完事儿

)——

伯爵沉默着,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骑士剑。

他并没有去记忆面前的人所说的东西,因为他不相信,卡达,这座属于自己的要塞就会这样陷落。

或许,卡达并不是如海曼一般,号称铁壁的城防,但它也同样是组成了第二道防卫圈的支撑点之一。若仅仅是区区的渗透,便能将之无声地消灭,那么它也不可能在这数百年间,一直挺立在海曼——科隆沿线。成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

即使这种坚信,说不定会让自己因此而丧命于此,但伯爵却仍旧抱有希望——死亡或者令人畏惧,然而他早就已经做好了直面它的准备;否则,便不会来到这座要塞,这座在海曼消失之后,便如同一颗钉子孤悬在图米尼斯的前沿的小小城防。

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换来家族繁荣的延续,那么,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吧……

或者贵族们在平民眼里,永远都是富贵,堕落和黑暗的混合,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或者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份锦衣玉食后面的代价——背负在身上的家族的传统与荣誉,一个真正的贵族,只要活着,就只能为家族而战,只有如此,死后方能去追寻自己的东西。天堂山上的光耀,或者是喜悦之野的歌声。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被慢慢侵染的冷漠所驱逐,眼睛周围的一阵阵发紧让伯爵抬起头,注意到面前那个年轻人手中燃烧的卷轴,以及一支指向了城墙内侧的手指。

要我……看什么?

伯爵疑惑着,但却得不到答案……或者,也无需得到那个答案了。

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脚下。撞出叮叮当当的一片脆响,在雨中也传出老远,然而伯爵本人却浑然无觉,他瞪大的双眼里,魔法的萦绕,折射出黑与白勾勒的光影,在那光影里,刚刚城墙上的那一幕正在重演,在远处,在近处。在城市的每一个碉楼,每一处街区,每一座营房之中。

视野中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变得狭长而开阔,一道道耀眼的闪光在其中明灭,从人影化为人影。于是在两道影子的中间。一个个士兵的身体就那样委顿,或者滑落。化作这黑与白的冷雨夜中。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艳丽血红。

每一道电光,都标示着死亡的蔓延。

那些影子,绕过长长的空隙,落在每一个士兵的面前,钻进每一处行营,当他们离开。原本的安静就化作了最为深沉的静谧,死亡带走了这个夜晚里,除了雨声之外的一切声音。

他们并非在闪电般的行动,而是化身成为闪电……而拥有这种力量的存在。有多少人?

十人?一百人?抑或是……一千?

无法回答,因为伯爵几乎已经无法再捕捉到那些身影,他能够看到的,只是一面面的旌旗,正在插上卡达要塞的每一个重要地点。

“这是什么?他们……那旗帜……你是谁?”伯爵的嘴唇哆嗦着,但终于发出了一个语声,虽然他自己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正在说话了,他做的事,似乎就是在将将自己心里的疑问提出来,可是他心中一时间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疑问,无数的思绪,无法整理出任何清晰的脉络。

每一个要塞的士兵,都是他的嫡系,他相信他们的能力,他相信如果有意外发生,那么他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反应,即使是在这漆黑的冷雨之夜,在这诡秘的突袭之中。

然而,如今,这一份信心被彻底的打碎了,

颤抖的疑问得不到回答,他只能茫然的盯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看着他身后,城门的掉楼上,一道电光划过天际,苍白的光影里,代表着家族的那面蓝色狮盾旗在雨中颓然飘下,如落叶一样消散,取而代之的漆黑旌旗上,一条红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然而口中吐出的,却是闪电一般,明黄的冷光。

那光芒,是如此的冷厉,是比冰还要冰冷的,在看到这一切的人身上,滋生着一种仿佛抽紧了心弦的恐惧。

……

千里之外的地方,同样明黄的光线,却呈现出一种如此温暖的颜色,尽管它们不过是魔法营造出的,没有火焰温度的辉光。

这些辉光,从穹顶吊下来的青铜大吊灯上洒下,几百块魔法水晶倾吐着柔和的光焰,把整个大厅照耀得灯火通明。

辉煌的灯火映照出一种分外妖娆的气氛。在无数的银质餐盘和烛台之间闪亮,笼罩着上面摆放着无数精美的食物以及美酒,与蝴蝶一般穿插游动的,侍应们忙碌的身影。于是贵妇们在谈论衣料,香水以及情人等话题;男人们却端起酒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生意,时局还有最重要的,那些女人们的容貌或者兴趣。这无数的喧嚣,也交汇出了罗浮堡中,最为常见的繁华景象。

喧嚣在高大的厅堂之上凝聚,汇集成为一种嗡嗡的鸣声,然而那巧妙设计的穹顶,会让这些杂音互相碰撞,消失,于是在这个厅堂的最上方,那个高于所有人的空间里,便可以安静得能够听见,轻微的液体的碰撞轻响。

杯中的酒浆在光泽里闪着血色的艳丽,在晶莹的水晶杯上挂出一道道的痕迹,浓稠的芬芳萦绕周遭,恰到好处的和周遭的香水气息,混合成为一种熏人欲醉的浓。

这是最为上等的精灵古树葡萄酒,据说酿造的方法是真的传之于那些精灵之手,被赞誉为历经时间锤炼的芬芳浓郁,最耐久藏而不失其味,王子手边的这一瓶,已经窖藏了七十年以上,是价格比同等的黄金还要贵重,也被人称为流动紫晶的珍品窖藏。

不过当那酒液进入喉咙的时候,握着酒杯的年轻人,却仍旧忍不住皱眉……

或者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理解那种酸涩的味道,更别说是从中感受到什么芬芳。

但却并不妨碍,他继续饮啜的兴致。

就像这样的宴会一样,对于他来说,仍旧是新鲜的,具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虽然不能参与其中。

不能参与其中,自然会让原本熟悉的事情,变得分外陌生。

即使他成为皇子,已经有接近于两个十日之久。而这样的皇家宴会,几乎是每天都在举行,他也同样还是不能享受什么,在任何的公开场合,为了‘那个原因’他仍旧必须减少与那些可能引发麻烦的人们。共聚一堂。

不过,也许。这样也是一种享受吧。从高处俯视,他真正享受的,是那些人望向他的目光,那永远充溢在其中的崇敬,迷恋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即使其中有太多的虚假东西,这也是身处这个隔绝之地。唯一能够让他恣意享受的东西。

当然,能够享受的东西,还有另外一样。

“您好,伯爵大人。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呵呵,我的伯爵大人,谢谢,我同样祝你身体健康,干杯!恩,那么最近的布匹的生意如何?”

“该死的,那有你贩卖香料赚钱来的快!我们已经认识了多久了,你怎么还在用这个在我面前炫耀?明知道这只会让我生气!”

“呵呵,我的老朋友,我平日也只是比你多赚了一点点辛苦钱而已。不过,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你又何必再隐瞒……那位仁慈的殿下,让你的生意至少扩大了三分之一了吧?”

“还一点点,看在渥金陛下的份上,你一船香料的利润是我得三倍!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的陛下,也同样给了你足够吃上一辈子的好处吧?”

“嘘嘘……我的老朋友,你还是这么直率……别忘记是殿下,殿下。虽然有些事情是那样的,但话是这么说,就像是我,现在的货源快要让帝国佬控制光了,生意同样不好做了。”

“那是,该死的帝国佬!”

……

“大家对目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

“呵呵,当然是一片安宁了,如今只要诸神庇佑,国王陛下逐渐康复,一切便都安稳如常。”

“哦,是的,是的,当然,我们举杯,为了国王陛下的安康。”

“对,为了陛下的健康。”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佩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层极淡,几乎微不可查的光泽在他的身边环绕,于是目光所注视的地方,那些人的低语,也就一字一句的,轻轻传进年轻的皇子耳中。

这就够了。

年轻的皇子无心于接下来的东西,这些贵族们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来说与狗屎无异,事实上,若是从高处俯视,这些所谓的贵族,本身与狗又有多少区别?想要养出一条好狗,只要给足饲料,在必要的时候教晓他们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而对于这些贵族,呵呵,只不过是将饲料换成那种名叫利益的东西,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不同。

而如今,国王陛下饵料已经散出去了,如果光是从这些对话看来,效果不错。

贵族,贵族,这种东西,或者远比狗还要低贱,至少狗儿们不会去啃食死亡的同类,但如今,年轻皇子洒下的饵料,却无疑源自于那个倒下的家族的尸体。那位军事大臣的财源,如今已经拆分成为几十份,被他原本的同僚,吞噬的精光。

当然,最大的贡献,被握在最合适的人手里,那个家族在各个城市里囤积的货物,还有一处藏在罗曼蒂成为不远处,某一处庄园之中的秘密铸币厂,还有与之相关联的那个金矿矿脉,对于年轻的皇子来说,是最为丰厚的回报。

当然,在那些贵族们看来,这些又不算是什么,毕竟若说这些实体的财富是几十个金蛋,那么那些走私线路,就是会生金蛋的鸡。只要给他们一小段时间,他们就能得到几倍于那些东西的价值。

各取所需而已,不是么?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金母鸡。就要被人屠宰了……当战争的烽烟燃点起来的时候。

“所以所谓权力的核心,其实不过是信息权——因为知道的比不明真相的人多,或者假装比别人多,所以以此为凭来管理他人。眼界不那么深刻的人,或者会将之归结到关系网上,,可关系网的维护也是靠信息流来支撑的。啊,我说这些你大概不会懂,总之就是说,是否动手搁在一边。但白杨镇周边那几个大股的马贼,我们必须都得了解得透彻才行。”

年轻的皇子摇动着酒杯,忽然想起这样的一句话。

并非出自于哪个先贤,或者能臣之口,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猎人。说出来的东西。然而不得不说,这似乎是比那些大图书馆之中的手卷上。任何的理念。都更加准确,实际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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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些都是要上断头台或者绞架的勾当,不过就像是爱德华经常说的一样?一个被砍掉了头的人,是不会咒骂你去剁掉他的小鸡鸡的。

这就是所谓的权力,他的本质就是对分配权的掌握,谁可以得到什么。得到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这是权力存在的根源。至于说什么生杀予夺,那都是由分配权衍生出来的。也是受分配权操纵的。

那个小鬼,总是能够说出这样令人无法理解,却又深刻可怕的道理,他总是说,那是那些来往的佣兵们告诉他的,不过,自己也曾经学着他的样子,在酒馆里呆了三天,但除了几句骂人的俚语之外,就没学到过什么好听的大道理。

但不要紧,至少,自己已经可以实践这些道理的意义了,是不是?

这位魔狼,永远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

或者,他也同样讨厌这种排场,或者,他是在监视自己,不过,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无聊的收回目光,

第一次坐在这里的那种兴奋早就已经消退,这样放平视线的时候,代之而起的竟然是一种难言的恐惧和无助感,眼前的视野是如此的空旷。仰起头,便只能看到那高大宏伟的穹隆,上面悬挂着倾泻而下的巨大天鹅绒长旗,隐约能看到狰狞恐怖的纹饰;向下俯视地面,又觉得离那里太远。在这不上不下的半空中,的确没有多少安全感可言。就算环列在身周,9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也无法提供那种切实的安全感。

不,或者这种不安,并非是源自于位置,而是源自于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惶恐。

那本名为米斯多尔克手卷里,同样记载了许多和权臣,与法师斗争的古代皇帝,他们都没能够获得好下场。这种从历史中沉淀出来的智慧是任何一位帝王都需要具备的,否则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现在他的一切都是那位法师给予的,所以一切都不需要他来操心,然而,这样的局面是不可能一直维持的,一旦无法得到那个人的认同,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目前为止,自己必须拼命地积攒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自己有好感的人,可能帮助到自己的人,拥有施法者的人。

脑中思虑着这一切的时候,年轻皇子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是在笑,看上去他的眼睛正追随场地内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好像正在努力弄清楚,那华丽的孔雀羽毛扇的后面,遮掩着的樱唇是精巧诱人,还是丰润野性。

“”

他们分别是罗希恩?安德泰尔和麦尼恩?普尼安特,家族和奥斯家族同样古老高贵,最重要的是传说中,它们拥有着几个高阶法师的拂罩,哦,当然也不能忘记了那位到场听完了开场白就离开的金鹈鹕,以及那位已经得到了十三张请柬却从未到场的密探的头子,它们掌控的力量里,肯定有一部分可以利用。

只是,这帮老家伙都是油罐之中爬出来的老狐狸,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要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只能依靠欺骗才勉强行得通。

时间,时间……一位都在于时间。

太早了一点吧?

年轻的皇子,不由一愣。不过,他仅仅只是张开了嘴,便将自己真实的意图,压制在了心中:“怎么回事?帝国人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他问道。

卡达?

脑中闪过一些粗略的有关的画面,对于帝国的疆土和分布,他记忆得并不牢靠,

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决策者,一瞬间的失神而已。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那个法师计划之中的,受到控制的,帝国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蒸汽机,浮空城遗迹

三个边境城防相继失守,对于常年交战,呈现出一种拉锯状态的两国边境来说,同样是前所未见的重大事态。而尤其令图米尼斯一方无法容忍的是,在这一场进攻里,他们似乎变成了瞎子,聋子……敌方部队构成不详,数量不详,进攻方式手段不详,不但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之下丢了三座城市,

若说这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攻击令人不安。那么三个城镇的守军无人生还报信,就更加令人恐惧……要知道图米尼斯在边境上放置的边防军虽然在树枝上无法跟那些大贵族贵族的私兵相比,不过至少也都是训练过的精锐,全城无声息的陷落这种事情,恐怕最近的几百年里,还未曾发生过一次。

这一次,显然不可能是一种试探,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侵略攻击。

作为应对,图米尼斯只能第一时间巩固住沿线的城防,并且宣布向各个领主下达了召集令,集结大军。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那是各个贵族们作为家臣需要承担的为数不多的职责之一。

然而显然,长时间的和平之后,郁金香费尔南迪斯家族作为王者的威望,显然已经降低到了一个不堪,甚至是危险的程度了,魔法的敕令传达之后,在一天之内进行回应的家族,也仅仅只有

这些事情,对于中小贵族们来说根本不值得关注……帝国大举入侵又怎么样?就算是打到了罗曼蒂城下,也不过就是再被大法师们给推回去一次,可是要组织起相应的私兵出征,那就得征集人手,马匹,发给武器。尤其最为重要的是粮草,从各自封地赶往边境,过程中人吃马嚼可都是要自掏腰包的,别说是上阵打仗损失的人手,就算是一来一回,这食物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的数字。若是不想自己的领地损失人手,那么就得雇佣佣兵,那更是一笔为数不小的财富。

因此对于这次征召,大部分小贵族采取的手段,就是一个拖。

需要操心的是那些上层的家伙们,爱德华一个子爵,领民不过三万,这种家国大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半大不小的官员参与。更何况作为大法师的学徒,就算是一个兵不派。过后有人追责起来。他也可以来个佯作不知。“哦,有这种事情?嗯,我当时在进行一个长期的魔法试验,并没有关注这个方面的情报。”这种借口扔出来,哪个闲着没事儿干的家伙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这种是否听话的问题?更别说按照规定一个子爵只需要带领三百军队助阵即可,可帝国还差得了那三百名农兵么?

所以。那张盖着王国玉玺的动员令,在爱德华看来,其效果自然就远远比不上,他手中正在闪烁生光的法阵了。

此刻。爱德华正坐在他位于魔法塔第五层的房间里,眉头

这是一个空间法阵,可以用来制造出一个永久的火元素位面的缝隙。

潘铎瑞恩的邪符笼罩之下,整个位面的空间魔法都受到了特殊的影响,不过经过了一些试验后,爱德华发现,这影响并不是很深的,至少暂时状态下,开启的空间越小,收到的妨碍也就越少。

比方说他手中这种小型法阵的开启和关闭,就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毕竟碗口大小的通道对于整个多元宇宙位面来说,不过是比汗毛孔还要小了百万倍的东西。

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永久的火元素界面法阵,代价并不是很高——相对于那个巨大的耗费了一百四十四颗纯净红宝石的玩意儿,这个只需要区区十二枚就可以驱动的小玩意儿,只能算是个平价的货色,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毕竟这个法阵的通道开口已经达到了碗口大小,其中的高热温度可以在几十秒钟之内就烧开一大锅水。

通常来说,法师们对于这种程度的玩意儿,是不屑一顾的,用来召唤火元素,规模实在是太小,只能召唤最低等的东西,而作为坩埚一类的融化金属制品?与其耗费时间在闷热的地方等待,还不如用一个鬼斧神工来的实际。

当然,这就是所谓魔法师的常识,但或者,也正是这种常识,束缚住他们的思想,让他们错过了很多东西。

比方说,那无穷的热动力。

火元素位面就如同它的名字,是一个充满火焰的位面,火元素生物的家园,当然也只有火元素类的生物能够生存在那里,因为在那里,石头也要融化成为岩浆,更别说是谈及生物了——当然,魔法无所不能,因此传说中也有许多家伙曾经到过那个地方,不过对于爱德华这个半调子的法师来说,对于那里的了解也就是这么点儿了。

按照这些消息,他也仅仅能推测出那里的一点合理解释——那里可能是一个靠近一颗恒星的行星表面。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融化岩石的温度至少也要超过了一千摄氏度以上吧?有了如此优质的热量源头,制作出一些机器来,显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所以对于爱德华来说,能够实现的首个目标,自然就是被成为工业化心脏的——改良蒸汽机。

通常意义上而言,这玩意儿的构造和原理虽然是简单了一点,不过却绝非那么容易制造,光是筑造各种零件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难题,不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这已经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工作,因为那个高级鬼斧神工,能够制造、改变的原料大小,是普通鬼斧神工十倍!

所以并没有耗费多久,第一台样机也就制作完成。

这个玩意儿高度超过了六尺,长度则在十尺以上,大部分都是活塞结构的筒子——因为火元素法阵的应用,它可以完全忽略掉原本的锅炉结构,因此在构造方面占据了足够的优势,不过。这个玩意儿却仍旧承袭了蒸汽机那种极为重大的缺点——噪音的问题不容易解决。

因为这个时代能够使用的润滑构造实在是少了些,光是依靠牛油这类动物类油脂解决问题有点不堪重负,虽然爱德华尝试做了一些减震性的结构,但这蒸汽机开动起来,仍然是震耳欲聋的吵闹。最后爱德华不得不在上面又多花了一些魔法材料,制作了一个静音法阵才算解决问题。

这台蒸汽机的最大作用,自然是用来替代那些巨人的。

光是让这些巨人从事简单的转动曲轴锻压机械的工作,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一天一头猪加几十磅的食粮如果只养了几个转圈子的家伙,这种亏本的买卖爱德华是绝不会长时间去干的。即使这些丘陵巨人的智力不高,但毕竟也能承担一些复杂的工作。比方说开垦山腰间的梯田,那里地形复杂,工作种类也繁多,诸如挖掘树根,搬动碎石以及平整土地。整理等等的动作,可都不是一般的机器可以胜任的难题。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比起蒸汽机。爱德华倒是很想要直接用个现成的东西——米奈希尔法师留给他的那个飞行器上,使用的显然是一种非常成熟的旋转法阵,如果能够将之复制,也就根本用不着再耗费一番力气用热能来转化动能,可惜的是那个家伙虽然脑袋有点脱线,可是却无愧于一个研究者的身份。他那个飞行器的发动机铸造的分外牢靠,若是想要拆解就必然破坏内部结构,因此考虑再三,爱德华还是决定暂时放一放这个计划。毕竟在如今,传送法阵受到了影响的时候,有这么一艘飞行器,就能应付不少关于运载方面的事情。

不过说到搭载,发明家?爱德华却又因此萌生了一个新的思路。蒸汽机车。

只要建筑上足够的铁轨想要连通整个城市中的街道应该不是难事,这样一来,山地的开发就会变得简单多了……以后还可以在地表之下建筑一条隧道,用魔法烧水的话,就没有燃料和烟雾的问题,这种程度的发动机几乎也就可以和内燃机相提并论,就算是想要弄个环城地铁,似乎也并不为难啊?

另外,这些蒸汽机还可以提供足够的动力,用作对于弩炮,投石机之类的工具上弦的工作,作为防御系统的升级应该也不错,不过,只能用来对付一些低等的敌人,若是换了炽天神侍之类的似乎有点……

心中的思绪陡然一转,爱德华眯起眼睛,后退一步!

周遭的空间如水波一般震颤不休,下一刻,微蓝的光线,就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空间的大门!

“我靠!?”

“干什么那一幅被魔法飞弹打了的蝙蝠魔似的表情……我到你这里来有什么好惊讶的么?”伴随着空间门内银色的星界光辉,只有常人一半的身影拖着长长的法师袍一脚踏进法师塔,稍微抬头白了此地的主人一眼,低垂的兜帽里传来一个夹带不满的,爱德华熟悉的哼声。

当然惊讶啊,灵吸怪巫妖,大德鲁伊,再加一个大法师,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的……你们这是为了亲身验证我这里的反传送法阵的不重要性么?

看着那传送门收缩消散,平复不见,心灵术士心中的惊讶稍去,但却不由得低声腹诽。

不过抬起目光的时候,他脸上已经绽开了一个分外灿烂的笑容。“不是,那个……阿尔伯特老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只是有什么事情您只要随便叫上一声,弟子我自然随叫随到,您这样亲自莅临,劳动大驾,我实在是有点……”

“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的了?”

“哪有,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啊。”心灵术士的眉头挑了挑,笑得更加灿烂。

俗话说得好啊,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这种身份的家伙跑到我这里来,原因当然不会是闷了来跟我聊天,都在法师塔里闷了几十年了,突然出来……这事情小得了么?我自然得先用马屁封一封你的嘴,免得一会儿说起来没了回旋余地……

不过看来这老家伙根本就不想给别人什么余地了。

“说得好像你曾经跟学院建立过魔法联系似的,最近天上的那个邪符造成的影响太过麻烦了,传讯术也不好用,所以我只好亲自跑一趟。幸好离得不远。”

侏儒大法师的晃了晃脑袋,对于心灵术士的殷勤毫无兴趣,目光悠悠地在周遭转了一圈,他随口打断了爱德华的聒噪:“还不错,仿制的天霆之塔?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不过奇怪啊,你上次还把天霆之塔的设计图样给偷出来了么?难怪上回特斯拉那个小家伙疯了一样的要找你的麻烦,好吧,有这种东西就快点拿出来,你留着也没有用的。以你的财力,再等一百年你也别想把天霆之塔完整的复制出来。”

“那个,我只是记住了一张图纸而已,而且我也不想仿制完整的……”

“没志气!不就是一个天霆之塔么?好吧,也对。你又不是个法师。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装水的铁桶?嗯,还有个火元素界的法阵。干什么用的?”老侏儒的目光。在爱德华身边巨大的金属装备上停了停:“这是什么?”

“那个……给城市里的平民供应热水的工具。”

“你还真是悠闲,他们自己不会自己烧热水么?”老法师一把扯掉自己的兜帽,不悦地翻了翻眼睛:“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啊算了……这不重要,总之。既然你这么有空的话,那么你去给我走一趟,看看那里还剩下了些什么东西,如果有合适的。我自然会去看看。”

“请原谅,导师,您说什么?”

“嗯,真麻烦……你知道我研究的东西吧?最近我根据一本古籍记载发现,应该是有一个古代的浮空城,在卡米诺附近掩埋着,所以,你走一趟,去给我调查一下。”老头儿挥了挥手:“”

“浮空城的遗迹?那东西都已经好几千年了吧?这个……老师,您确定能找到什么东西?”

“浮空城的遗迹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尤其是其中的核心部分,都是有高度的魔法装置保护,所以保留下来的可能性很高。就是去找个东西,然后回来报告而已,至于有没有,那是我们的事儿,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问题嘛倒是没有……”爱德华愣了愣:“等一下,老师,这个……你说卡米诺?”

“对,在古代地图上,那个地方叫做拉普盾,在早些的林恩莱斯语中意思是天空之城,我最近找到了一些有关的资料,发现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古代大奥术师们建筑的一座浮空之城,拉普托的坠落地点,所以你到那附近去给我找一下,如果有什么古代遗迹之类的东西的话,我估计八成就应该有一点关联了。哦,对了,就是在影藏森林的北边一点,那个地方似乎有人曾经有发现古代遗迹的记录。”老侏儒跳上爱德华的沙发,舒适地扭了扭屁股:“你现在的能力,虽然对付不了什么太麻烦的怪物,不过,搜索一下这种地方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我记得你曾经当过一阵子的佣兵,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很熟悉吧?那个地方也并不是什么人口稠密的地区,我觉得这座浮空城没有被发现的几率还算是挺高的。”

“卡米诺,卡米诺……”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老师……如果我没记错,卡米诺这个城市应该是在旋影山脉的西北边吧?”

“是啊,距离海曼城不大远,我记得再往那边走个二百多里也就到了,这里是那个地方的地图,你拿去用好了,另外这一次你可以跟着调查队一起去,我大概可以派出五到六个高阶法师。那地方范围并不大,至于说遗迹中的东西,你们找到的东西可以自行分配,怎么样,足够满足你这个小鬼头的胃口了吧?”

“不是的,老师,我的意思是,卡米诺如今是帝国的城市。”

“嗯?哦,那又怎么了?”

“……那个,帝国恐怕不会坐视我们到他们的地盘上去进行发掘的。”大法师心不在焉的回答,让爱德华只能苦笑一声,耐心解释。

“喔噢,没关系的啦,那些帝国人也没什么胆量去管法师的事情,你只要说你是帝国的法师,”阿尔伯特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哼声道:“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爱动脑筋,想当初我可是用一个他们的低阶鸟毛徽章就跑遍了大半个帝国,挖了三个遗迹,连他们一个什么帝选侯的坟都给刨了,也没有人来管我啊,要不是那个玩傀儡的家伙紧追不放,我说不定当初就把这地方找出来了,根本用不着你去,还有还有……”

“大师,我的意思是说,如今帝国已经跟图米尼斯开战,他们对于法师一类的人物,恐怕会加意盘查的。而且,卡米诺正是帝国一方防线中,规模最大的城市之一,想要到那附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如今传送法术受到了很深的影响,想要直接进入帝国,人数太多容易受到影响,少了又不大容易成功,所以……”

“嗯?那帮见鬼的帝国佬又开战了?”老侏儒仰起脸,

“真是麻烦,这帮家伙,好吧,卡米诺是吧?既然开战,那事情倒是简单了,你跟着法师队走一趟,先把卡米诺给我占领下来,然后再以那里作为前线基地,这样我们想过去就方便了……就这样,你去办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在古老的林恩莱斯传说里,当时间悄然流过仲夏的尾巴,传说中的调皮雨神赛洛,便随着季风降临到大陆的中央,将一年中最为丰沛的降水,倾泻到这个干涸了四五个月的贫瘠之地。

而今年,这位捣乱鬼的神明似乎格外兴奋,在仲夏还没有完全接近尾声的今日,便造访了科萨。

大雨倾盆而下,阴云层层低垂。

又不断变幻,好似一个不断冒泡的灰泥潭。即使如今的时辰不过是正午之后,但德隆平原上却仿佛夜幕即将降临,黑暗浓得叫人睁不开眼睛。而科萨城中的一切,都被笼罩着一片阴霾里,这座古老的城市,就仿佛匍匐在水雾中的一团巨大的阴影。

“开城门”

“打开城门——”

哨兵的口令与叱喝声在高耸的城头上传递,伴随着尖锐的钟声,断断续续穿透雨幕,巨大的木门推开泥水,在绞盘低沉重的吱吱嘎嘎声中缓缓开启,虽然仅仅只是开启了一线,但吹进的寒风还是将瓢泼般的雨水捎进了原本就阴冷潮湿的城门洞中。

然后进入的,是一队高矮不齐的人影,全覆在他们身上的长袍低低地遮住了他们的面孔,而在雨水冲刷之后,仍旧呈现出一种雾沉沉的色泽,随着排成一排的队形,好像飘过一般前行,让所有落在上面的目光,都不由得微微颤动。

“他们是谁?国家法师?”费尽力气将城门的绞盘推回到原位,一个新兵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停驻,忍不住低声问道,普通人无法分辨出大多数施法者的区别,在他们的眼中牧师魔法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是一样神秘的存在。而他们偏好的服饰也几乎类似,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看出,这些人身上的袍子,到底属于哪一种。

“恐怕来头不小,”他身边的队长自言自语道:“国家法师们通常都会佩戴徽章,不过据我所知,越是强大的法师们就越不愿意遵守这种规则,而他们就是……好了,瞎猜什么?老实儿一边呆着,不然。我让你上城楼上去扎扎脚?”

看着那个不开眼的新兵蛋子自觉地滚开,老兵摇了摇头,望向那已经消失在城门洞尽头的一列影子。然后咧了咧嘴。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施法者们的来临。总算是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毕竟在帝国进攻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三天的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比援军到达。更加令人兴奋和心安了吧。

“啊,欢迎你们的到来,尊敬的法师阁下们,你们……”

当一众人被引领进城市的中央大厅的时候,一名穿着执政官紫边白色宽袍的老人此时正在厅中来回踱步,他须发皆白。穿着简单的链甲,腰佩长剑,一张脸上满是时光流逝的痕迹,不过八字胡须微微上翘。修剪得非常规整;下颌也有几寸长的银须,与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起组成了一种含蓄而不张扬的贵族气息。

看到一行人的时候,那双眼中瞬间爆出了一丝喜色,不过就在他迎上几步,看清那个居中者那件漆黑的长袍上别着的徽章的时候,这种兴奋就被一抹惊愕取代,

佩戴的徽章是双叶月见草,代表着触摸二环魔网的法师学徒的标志。

“我是勃艮第的领主,爱德华?文森特三等子爵。”

并没有关注到他的顾虑,黑袍中的年轻人只是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的面孔,然后伸手递过一张羊皮纸:“我奉命和学院的一队法师们在此地会合,并协助你们的城防,以及反击夺回失地的工作。”

“爱德华?文森特?”对方的言辞,让老人眼中的疑惑更深,扫过那张卷轴,他咀嚼似的低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然后不禁问道:“你们不是王国派来的援军么?”

“恐怕要”

“嗯,就这样,明天吧,明天学院会派出一支队伍跟你一起去海曼那边去跟这次学院派出的法师们汇合,对了,好像海曼已经没了,现在还没建起来?科隆呢?也不行?”

“老师啊,这个我这里也有很多事情啊,不是可以轻易放手……”

“我知道,我知道,过后我会给你的,总之,如果这次你的发现足够丰厚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弄来,贪心的小家伙,啊,就是这里好了,这地图给你,还有这个,全国通用的行动许可,做好准备明天就跟他们汇合,把那帮帝国人清理一下,弄回卡米诺,给你一个月时间,应该够了吧?那么就这样吧。”

这就是昨天,阿尔伯特留给他的最后的叮嘱——作为一位大法师,阿尔伯特显然拥有着足够的威严……或者说,独断。这一番言辞中似乎从来也没有考虑过什么余地的架势,简单的吩咐之后,这个老家伙就消失在了一片传送的光影里,只剩下爱德华下意识地抓住空中飘落的那两张羊皮纸,然后看着那光泽苦笑出神。

这个任务,实在来得有点没头没脑。

可是也没有拒绝的选择。

强行拒绝的话,那老家伙或者也不会太过坚持,然而恐怕关系上就很容易尴尬了,毕竟相对于那老头,爱德华本身没有什么优势,他对阿尔伯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因为心灵术士的身份,以及一些小聪明而引发了对方一些兴趣,算是个有趣的样品而已,但对方对于他来说却是个可能的强援,不管是地位上还是实力上,顿时间内他都没有摆脱对方自立的可能。

幸好,只是对于遗迹的一种探查,没有必要深入,只要找到存在的证据,其实就已经足够。

而且,一座浮空城市本身,就已经是个不容人拒绝的理由了。

当年的魔法帝国,是整个星球历史上最为光辉灿烂的魔法文明。那些名为奥术师的大法师们创造了数不清的魔法奇迹,其中之一就是能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通常被成为飞行城市或者浮空之城。不过后来,发生了一场浩劫大灾,这个传承了数千年的文明被毁于一旦,根据传闻,是魔法师们准备将手伸向神所管辖的权利,甚至直接向神开战,于是导致了凡人和神祇的战争,整个帝国骤然陨灭,而现在的魔法,不过是在那一场大灾难之后留下来的片面残骸。已经远远无法与那个文明媲美。

浮空城就如其名字一样,是浮在空中的一座座城堡。但它们也是那些古代大奥术师的家园。他们所有的贵重物品几乎都被放置在这里——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古代遗迹的发掘,向来都是现代魔法师们仅次于魔法研究之外最喜欢的事情,因为那相当于寻找捷径。只要找到了古代法师们残留下来的资料,便可以在魔法研究上省下无数苦工。更何况。那些古代遗迹之中自然少不了前人制作的精致道具,甚至有些威力强大的武器等级的东西。传说中……不止一次的,有些幸运儿得到了那些古代的异宝,在这世界上掀起了宏大的波澜。

当然了,和所有的探宝故事一样,这也是一种理想状态……毕竟浮空城既然是大法师的家园。就少不了房门锁头之类的东西防盗,而魔法师们的物品通常都要比凡人的危险万倍,基本上每座浮空城都有自己的庞大法阵,通常都是些超强的防御系统。其中必定隐含着无数危险的机关陷阱,附带的秘法力量可绝不是什么黄泉瀑布,尸阵,麒麟竭之类能比的,对付个两三千人可能也不在话下。

爱德华曾经经历过的,在低语之森下面的那次冒险,就是个最好的例证……不过更常见的结局,是所谓的遗迹早已经在千百年的岁月里,被先来的鼠辈们给掏干净了。

好吧,应该说,这个可能性已经小得多了。

这一次,消息是由一位大法师提供的——阿尔伯特大法师可不是蟊贼,在发出命令之前,他至少应该是考虑到这样的遗迹,是否有前人下手的可能性。

“那么里面的油水,应该不会太令人失望。”

伸出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角,将所有的可能大致考虑过之后,爱德华最终还是决定接下这一次的冒险。

不过,就在心灵术士打定主意之后,一个小小的插曲却随之而来——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丽莎那个小丫头表现出了浓厚的……没有兴趣。

“死人那么多的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又没有市场。而且所谓的遗迹,一般都是些又脏又臭的地方,肯定还有那个烂香瓜他们的同族之类的东西……”猫儿一样在爱德华垫着厚厚兽皮的沙发上蜷缩起来,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对了你之前给烂香瓜弄得那个用来做糖的东西赶快给我也做出一个来否则的话你什么地方也别想去你这个偏心的家伙负心汉始乱终弃……’

至于说另外一边……似乎是要跟这位大小姐斗争到底一样,达赫妮在随后也表示,最近不打算劳动。

“每次跟你出去,有趣的事情倒是不少,但是也少不了会碰上麻烦,即使是在幽暗地域里,也没有你身边这么多的事情……或者,你大概是拥有着令人不大了解的魅力吧,所以受到了本莎芭女神的青睐也说不定?”这位卓尔小姐如是说,根本不去看爱德华翻起的大大白眼。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两位小姐的决定对于爱德华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消息,至少不用再在旅途中去忍受这两位小姐全年无休的吵闹了。

可惜的是这样一来,他能够带上的人手,似乎也就少得可怜。

虽然自己这个最大的目标不在的话,领地应该就会减少不少威胁,不过毕竟还是需要留下一些人手来照看的,至少,安娜苏需要留下作为行政的中心,几个老法师根本没多少冒险经验,爱德华倒是属意亚莎莉,不过等他敲了半天实验室的门扉,最后还是借助灵体能力进入之后,才注意到里面空空如也,这位老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了一个传讯术,告诉他学院里有事。所以要出去几天。

实际上,对于这位炽天神侍,爱德华如今的心境也在发生着变化——那是力量增长带来的,对于魔网的操纵能力,让他几乎从未有过如此的自信

只是,操纵魔网的力量,也并非没有代价啊……

这种探险活动,带的人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累赘,又会影响到传送的效果。所以思虑之后,爱德华仅仅带了七个人作为随从。而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人员的组成上有些单一,除了辛迪这个骑士之外,队伍的剩余部分。便都是由德鲁伊组成。

当然,这并不是说。对于这帮新来的所谓盟友。爱德华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只是因为德鲁伊这种存在,确实在野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是拥有治疗能力的申诉施法者,但在元素之类的攻击性能力上也并不缺乏,而天生的野性变身。更是保证了他们的良好近战能力。所以

当然,最重要的是,其将之留在自己的领地内增添一些隐藏的危险性,他倒是更愿意将之带在身边。顺便也可以测试一下这帮人到底有多少的诚意。

这帮橡木的使者。或者连脑子也都是木头雕刻的东西吧,随着那个大德鲁伊的离开,一个什么长老会的命令便被传递过来,于是这些德鲁伊们在关押他们的牢房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意见交换。之后,对于爱德华态度多少也转变了一些——至少表面上,爱德华的命令他们凛尊不误。

但也仅限如此,任何命令之外的事情他们连一根指头都不会动,应该说是处于那种合作的边缘状态吧,尤其是面对着心灵术士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想法也不免用一个咒骂开头,只可惜‘烂树果,小地精’之类的单调言辞,甚至都无法引起爱德华的兴趣。

败犬的吠叫而已。

或者应该说,这个反应并不算是出乎意料,毕竟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简陋至极,魔法是那些少数位列顶端的精英们才能享受到的便利,而依靠耳口相传,最大的范围距离,恐怕也不会超出二十里,

只是爱德华也并不在意这种变化,只是微微一礼便不再出声……对于他来说,低调一点并没有什么坏处,

不过爱德华对于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非常麻烦,帝国佬们似乎调来了很可怕的精锐部队,他们掌握了独特的能力。”年轻的军官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小了一轮的法师并没有多少尊敬,只不过是在上司的命令之下勉强配合,不过看得出来他平日里的训练还算严格,至少对于情况的描述比较准确:“有人目击到他们的身影化作闪电,在战场上任意流动,还有些士兵发现数量众多的魔像,不过也有可能是土元素。他们的力量极端强大,至少可以匹敌一个小队的普通的士兵,但数量并不多,或者,帝国人并没有想要展现出他们所有的实力,”

“土,闪电……”爱德华微微沉吟,然后开口:“有人目击到他们中有操作冰或者火焰的人物么,我不是说魔法师,而是说这些人几乎可以任意的操纵这些元素,比方说将火焰任意塑型?”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人看到。不过,侦察兵的损失非常严重,目前已经有至少两个小队的侦查兵,和一百名以上的佣兵被派遣去这几座城市进行侦查活动,到目前为止,回来的只有三名,而且他们能够看到的东西也非常有限,大多都是在远处稍微观察到的,”

“提比略和福克斯……至少是这两个家伙的属下带队,不知道剩余的几个帝选侯什么样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对于这两种能力,他多少有些了解,而既然能够混在进攻的序列之中,就证明帝国人至少已经找到了数量足够的,高精神力的人物来操纵这种力量。

实际上,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并不适合于常规战斗,但他们却又有绝对的能力,将战斗的节奏扭转到有利于他们的方向。

虽然不会像是绯焱骑士那样棘手,不过也足够麻烦……而讽刺的是,这两种能力,都是经过自己手的手卖给了帝国人的,如今,他们又变成了麻烦的

人至少已经找到了数量足够的,高精神力的人物来操纵这种力量。

实际上,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并不适合于常规战斗,但他们却又有绝对的能力,将战斗的节奏扭转到有利于他们的方向。

虽然不会像是绯焱骑士那样棘手,不过也足够麻烦……而讽刺的是,这两种能力,都是经过自己手的手卖给了帝国人的,如今,他们又变成了麻烦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内部的杀意

“好了,爱德华……阁下?”伯爵制止了部下的叙述,也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绪,老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排道:

“我会给您,嗯,和您的同伴安排舒适的住所,所以,请您暂时休息一下,以缓解旅途的疲劳,唉,这见鬼的天气,我猜两三天之内,我们都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了,不过不要紧,我注意到您刚才提到了,学院会给我们派来一些法师的援助,我想,一切的问题可能都可以很快解决的,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尽力配合您和您的同伴们。只是攻城事关重大,所以我希望还是您的同伴……法师们都来到的时候,再行决定吧。。”

等到法师们到来,认为自己没有对话的价值,是吧?

这老家伙,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啊,至少,这份务实是货真价实。

不过,这反应倒也并不算是出乎意料,毕竟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简陋至极,魔法是那些少数位列顶端的精英们才能享受到的便利,而依靠耳口相传,所谓的对于某人的传言,最大的范围距离,恐怕也不会超出二十里的范畴吧。

只是爱德华也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只是微微一礼便跟随着一个走上来的侍者转身离去……对于他来说,低调一点并没有什么坏处,

但并不表示,行动也如此。

“你们应该可以跟树木交谈什么的么,想要探听周围的情况,不是很难吧?”当跟随着一个侍从,走过城堡一道长长的回廊时,爱德华的目光掠过那片雨雾中,朦胧的城市。忽然问道。

一阵沉默。跟随在身后的德鲁伊们似乎约好一般的低下头,无人开口。

意思是,不准备告诉我有关于德鲁伊神术的事情?

心灵术士的嘴角翘了翘。

这算是什么呢?非暴力不合作?

“咳咳,领主大人,树木虽然确实拥有着自己的语言,不过您要知道,他们的语速实在是……”

当走廊接近尽头,尴尬的沉默最终被法米尼?鲁西鲁打破,干咳了一声,他解释道:“通常而言。即使是相对‘灵敏’的树人,也没有办法以常人的速度进行交流,至于说树木,从有所反应,到打完一个基本的招呼。大约通常要用掉一个沙漏的时间,而且树木感知世界的方式与人类不同。更是很难让他们确定。所谓的敌人到底是什么。”

“动物呢?”

“这种天气里,没有动物愿意离开他们的洞穴的,而且如果是侦查人类的活动而不是笼统的震动一类的动作,那么派遣出去的动物,就得拥有足够的智力才行,兔子。鹿,或者渡鸦,猫头鹰一类的,可是这种雨水的密度。鸟儿根本飞不起来,动物会因为淋雨而生病死亡……”法米尼苦笑了一声,建议道:“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用神术将雨云驱散。不过,以现在的人手,似乎得花费几个沙漏的时间,以及很多的神术力量。”

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

但爱德华还是摇了摇头。

“驱散的话,他们恐怕会立刻开始大举进攻,”他说道。

他并不害怕帝国的大举进攻,只是如果事情演变成了那样的话,那么必然会变得很麻烦——这座城里的士兵看来不过聚集了五六千人而已,如果敌方那两支帝选侯军团的数量超过了两百,就足够在一次攻击之下造成至少一半的损失,大军压境,人心已乱,那么别说是进攻,想要防守住这座城市都是个很难的事情。

“那样的话,看来只能劳烦你们出去侦查一下了。实际上我怀疑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能够化身成为动物吧?那么,想要安全的搜索一下,应该不是困难的事儿?”

几个德鲁伊同时一怔,继而不免将头转向那位精灵,不过后者在这个时候也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地帮助——犹豫了一下她直接放弃了跟眼前那个可恶的人类辩论这个命令究竟是对还是错的念头,只是翻着那对好看的碧绿眸子,恨恨地瞪了那个人类一眼。

当然,爱德华不需要听他们开口,也知道他们是在心中抗议,人类的战争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却要在这个讨厌的天气里奔波忙碌,可以想见的就是这是一种变相的欺凌……不过心灵术士也并不想要修改自己的命令,只是微微一笑:

“我跟你们一起去。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提出来,如果你们能说服我,我不介意放弃这个命令。”

“有必要么?领主大人?”法米尼愣了愣:“啊,我是说,这个程度的雨水,对于侦查来说,似乎并不非常合适,如果只是周边的观察,法师们的预言法术应该就足够了吧?”

“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帝国人准备攻城的话。”

爱德华笑了笑。

在大概听到了这个城市状况的刹那,他的直觉就告诉他事情可能已经很大了。

帝国既然已经开始进攻,就应该不会就满足于攻克两个前沿城市,即使他们不过是刚刚展开进攻——如果是自己,有机会攻下更多的城市的话,为什么要停下脚步呢?在敌人的援军到来之前尽量地巩固战线,正是优势一方最适合的事情,而恶劣的天气可从来就不是停滞进军的借口,要知道战争之中很多条件和和平时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实际上相反的想法反而更加合理,大雨足以将哨兵的感知和警戒程度压制到最低,也更适合偷袭。

“您的决定很正确,主人,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在这个时候派人进行前期的准备。”出乎意料的,克劳迪娅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微一犹豫,她又补充道:“不过,我认为没有必要特别去歼灭他们的侦察部队,那只会让他们产生警觉。对于攻击他们的攻击部队,会造成一定的障碍。”

“我并不打算等着他们过来。如今,最好是速战速决,如果从对方的进攻方式来看,他们应该是准备一直依靠这些伊斯甘达尔的特殊部队进行攻击,所以,最好能够先尽量杀伤这些特殊部队。”

爱德华道,然后抬起目光:“如果你们没有异议,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不过就是人类之间肮脏的杀戮罢了……输赢又能如何?决定你们的领地范畴?”一个声音轻声嗤笑道。

心灵术士的目光转向那一袭灰绿色厚袍子里的精灵小姐,不过只是轻轻眯起眼睛。并没有开口——还以为,随着时间的经过,她的态度会改变一点……不过看来,这帮自称为橡木的使者,或者连脑子也都是木头雕刻的东西吧。

实际上。想要进行一个行动,目前的人手上多少有些堪虞。不过老家伙也言明只给他一个月的期限。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浪费什么时间,虽然对方也答应给他几个法师作为支援,不过想必那帮家伙绝对不可能听从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命令,即使他是一个大法师的学徒。

当然他也没有兴趣去指挥这帮法师做什么,那些学院派的家伙们在战争之中能够不添麻烦就已经足够谢天谢地了。

离开城堡,并没有耗费太多的力气。仅仅不过是一个支配术的效果而已。不过离开城市的警戒圈,却稍微有些麻烦,雨势在这个时候似乎变得更大了一些,天地间似乎拉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帘子。天上,地上,沟壑之中全是水,甚至可以听见远处类似山洪奔腾,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这种情况之下,隐身的效果无疑大打折扣,不过幸好,这个发展不足的位面里,人类还远远没有能以心灵术士记忆中那种唯一的主宰的面目出现,因此,穿过城堡外的一片空地之后,一切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文明……

而前面那一大片茂密的杂木林就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虽然对于军队的指挥毫无经验,不过他也听说过一些这个时代的攻城伎俩,而无一例外的木头都是其中的主流,虽然魔法可以在眨眼之间就搭建起一座通往城头的桥梁,可是在双方都拥有魔法力量的时候,云梯和攻城车,通常才是最平价也最有效率的攻城良策。

好吧,火球能够烧掉云梯,冲车,也可以让投石机相形见拙——或者大概正是魔法的繁盛,反而让这些‘原始’的手段,变得不大容易引起注重?

“这位伯爵阁下,看起来并没有对于军事投注多少关注,或者他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吧?”克劳迪娅开口道,不知是不是野外或者战争的气氛,触动了她的某些记忆,这位女骑士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准备不足,最重要的是没有想法,不过,这个姓氏似乎也不是属于边疆上的那几个善战的家族,没有受到过多少训练也不奇怪。”

爱德华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代,军事院校还没有真正出现在人们的社会,甚至是头脑之中,所有的将领拥有的军事知识来源,依靠的只有军旅之中的耳口相传。唯有极少的一些人才能拥有机会去学习融合数个老将领的经验,但由于军事力量的保密性,这些人往往还要敝帚自珍,录述成为的书籍变成了一种类似传家宝的‘秘籍’之类的东西,加上没有印刷术和造纸术的流传作用,现有的一些军事书籍,大多浅显平凡,或者与时代脱节严重。

另外,封建领主这种制度,也是阻碍军事发展的一大原因,诸如布莱霍克,格陵兰那样的公爵领地,通常是不会轻启战争的,互相摩擦最多的,往往是伯爵一级的领主,这类人的领民通常不过三五万人,穷兵黩武,也募集不出一万以上的军队,更别说是养着一批大规模的精锐了,当军权作为自己权力的保证而被他们牢牢抓在手中,而他们面对的敌人,却不过就是领地周遭的那些强盗,或者是另一个领主的窥瞰,受到生产力的限制,大部分的伯爵领能够募集的士兵也不过区区几千。而这种不以决战为目的的战斗,一次能够投入一千几百人就是极限了……

这种规模,又能产生多少优秀的军事理论呢?

“你们分散开吧,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用心中想着的方式通知我。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发现不是战斗,可以的话,看清楚他们所有的行动,但保命第一。可以用所有的办法逃走。”爱德华的眼中,银光一现。无形的心灵触须,便接上每一个德鲁伊的身体,在心中响起的声音,让他们不由微微一震。

犹豫了一下,德鲁伊们各自扭动着化为小小的动物。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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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偶尔灌进斗篷的缝隙里,竟然像是一把冰刀直刺入背心之中。冷得叫人哆嗦起来。唯一欣慰的是。至少衣物、斗篷是干燥、温暖的——这就是魔法造就的最让人称道的奇迹之一。

雨水冲刷着红泥岩地让道路变得又湿又滑,不过,对于德鲁伊们而言,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行走的道路上不管是水坑还是泥浆都仿佛干燥的岩石一样平缓,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的脚印。

盯着那个人类包裹在漆黑长袍中的背影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化了……

光线扭动着,回到那被火焰笼罩着的黑夜,那个人类的身边。倒伏着两人的尸体,那半人半鹰的尸体的脸正好向着她。脖颈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软垂着,一张苍白面孔上凸出的双目,正死死的盯着她的眼。

这幻觉一般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一瞬,然而那种恨意,却越发地升腾,如同火焰一般,炙烤着精灵的思绪。

杀了他,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了自己死去的同伴。

这个念头,在女精灵的心中激荡,就像是一根细微的钢针,

慢慢地,却又清晰地,刺进她心中,最为柔软的所在,让那种尖锐的刺痛一点点汇聚成为脑中更加明确的念头。

她无法相信,无法容忍,更无法理解,长老们所谓的命令……那算是什么?追随这样一个人?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太可笑了,为了一个数千年前存在的契约,就要让所有的人踏上一条未知的的道路?不,即使是知道那道路的尽头,可能是无底的黑暗深渊,也仍旧义无反顾?

这是在谋杀!

将那些从出生以来就已经熟悉的生命,送给一个恶魔驱使,却无视他可能做出的可怕举动……这能够称之为所谓的遵循古代的契约?什么样的契约,会做出如此罔顾生命的举动?这不是那些邪教的行为么?这不是那些恶魔的做法么?

这算是什么?

但长老们的决断,是不可违逆的,至少,对于那些同为人类的同伴们来说,他们并不打算质疑这个奇怪的举动——或者是人类的天性使然,或者是,因为这种念头已经根深蒂固地被灌输在他们的脑海里……

所以,自己必须阻止他,阻止这一切愚蠢事情的发生。

从一开始,从违抗了长老们邀请这个人类的命令开始,她就已经下定了自己的决心,而之前的那次失败,也没有让这决定出现过半点动摇——必须毁灭他,必须毁灭这个狡猾邪恶,凶狠残暴,却又掌控了不知何种力量的人类,不,是邪魔的存在!

但这很难。

那个人类的力量,远远超出想象,真的与那些远古律言之中所描述的相似……虽然那些古老的诗歌里,这个所谓的禁忌的圣子,几乎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能够杀死所谓的神明,而这个人看来还并没有那样的实力。

然而,他正面匹敌卡尔罗斯长老的那一幕如今仍旧历历在目,更别说之前的那一次失败的人质行动了,如今,仅余的几个同伴已经被分散开来,凭借自己的力量,要如何才能与之敌对?

或者,出其不意?

那黑色的罩袍之下,那人类的脖颈是如此的纤细,脆弱……借助这雨声的帮助,如果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召唤出野性之力,化身为熊的话,是否可以一掌就打断那里的骨头?又或者,以鸟抓或者狼吻的形态,一下扯开他的喉咙?(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春光乍泄

袖口中一个小东西游动了一下。

这个警讯让精灵心中一跳,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顺势向一旁打了个滚儿!

泥泞的林地让这个动作水花四溅,精灵虽然灵巧的一翻而起,向着旁边一跳,精灵天生的灵活身体让她一下就跃出了十几呎远,但身上的绿色斗篷已经沾满了泥浆,就连白净的面孔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的腥气一下就充满了鼻腔。

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一瞬间就将目光转向原本站立的地方时,然后不由抽了半口冷气——那里一颗碗口粗细的山毛榉正在簌簌拉拉地随着树干上的切口向一侧栽倒,但在那之前丰茂的枝叶已经黑了一大片,显然如果不是倾盆的雨水,那里已经燃烧了起来了。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存在,此刻就站在那树的一侧,不过这个本来十拿九稳的偷袭的失败显然让对方更加惊讶,一时间竟没有就此追击,于是莱亚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手。喊出一个模糊的精灵语。

纤细苍白的手指尖上绿光闪动,周围的树木弯曲起来,抖落枝干向那个一身暗色的人形抽击过去。这些树枝藤条一般的延伸,在雨幕中甩开一大片白痕,这种藤鞭术,是森林精灵的德鲁伊著名的法术之一,那些藤条并不具备很高的杀伤力,但是却带有细微的倒钩,一旦刺到肉里就会让敌人被牢牢的缠住,挣扎只会让它们缠得更紧,而且还可以产生麻痹的毒素。

或者正确的方法是应该首先呼叫同伴?

但最近一段时间,天空中出现的那个邪恶符文,却让传讯术失去了作用,德鲁伊的神术之中并没有增加自己音量的力量。而在这雨水的隆隆声中,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出多远?几十尺恐怕都不可能吧?

或者,有人能够听到的,精灵小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某个人类的方向上一转,但随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或者可以,但让她向那个该死的曾经杀死了她的同伴的人类求助,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想那样做。

这个短暂的目光移动,让精灵随即发现自己的攻击落空了——面对着四条缠绕过来的树藤,那个敌人仅仅是弯了一下腰,然而随后那些树藤就劈里啪啦地打进地面。溅起了一天的泥水。

精灵小姐的瞳孔收缩起来,映出那个敌人的身影——他的外形模糊了一下,在雨幕中竟然拉出了一道明亮的黄色线条,弯曲的折现仿佛闪电的痕迹,在空中一闪即逝的时候。一柄长剑已经刺向了她的心口!

情急之下,莱亚猛地抬起一只手。挡住了穿心的一剑!

喀嚓的一声摩擦声响。但并不是钢铁与血肉的声音——锋锐的剑刃划过,豁开了斗篷,然后划过其下露出的一层褐色的树皮。德鲁伊的树肤术起效了,木化皮肤的防御力几乎不逊色于法师著名的石肤术,硬度稍逊但坚韧更过,普通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及。不过对方手中的刀刃似乎也并非凡品。木屑纷飞之中竟然卡在了精灵的手臂上,钻心的疼痛随即让女精灵尖叫一声,但她毕竟有些战斗经验,几乎毫不犹疑的反手一轮。就将那长剑荡开。

然而攻击者一瞬间却冷笑出声,另一只手向前一伸,拳头上噗地一声迸开了一大片火花,电流的巨力让德鲁伊不由尖叫一声,踉跄后退的时候,她全身发木,思想一片混乱,神术的符号在其中混成了一大片杂音,面前的景色都扭曲了!

恍惚之间,她只能看见一道流光,那是一柄长剑的锋刃,向着自己的心口刺过来,刀刃上电光闪耀刺眼,让精灵小姐不由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要死了么?

撞击的疼痛从心口附近荡开,然后是一丝异样的冰冷……精灵的心中一时却泛起了无以复加的恼恨。一张平凡的人类面孔,在她眼前浮现,让她不知觉地要紧牙齿。

不甘心,还没有杀死这个混蛋给自己的同伴报仇啊……

冰冷逐渐消散,一种温暖开始在身体上弥散开,柔软的触感让意识变得清醒……然后下一刻,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目光里的一切变得清晰——那张脸,那张人类男性的平凡面孔,就在她眼前不远,还带着那双令人心中发冷的银色的眼,以及嘴角扭动的那令人厌恶的笑意。

她是被那个人抱在怀里。而那温暖,似乎是来自于人类的一只手?

“你你你您……你干什……唔!”

意识到这一切的精灵小姐发出一个穿透了雨幕的尖叫,受惊的兔子一样试图从那个人身边逃开,可是稍微挣扎的时候,胸口冰冷的刺痛,就让她的惊叫变成了半声呻吟,不过那感觉也让她总算回想起刚刚的遭遇。

被刺中了。

垂下目光的时候她就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胸口的斗篷和内衬已经被豁开了一道三四寸长的口子,衣衫被电能烧焦变脆,随着活动已经掉落下去,一大片空当就这样露了出来。

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树肤术仍旧在起效,皮肤上那一层褐色遮挡了可能暴露的春光。然而那毕竟是自欺欺人——女精灵洁白的面孔顿时染上了一片血一样的晕红,低呼一声,她捂住那个破口弯下腰去才遮住那片乍泄的春光。

“呜呜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你早就知道我跟在你后面,是不是?”几声尖叫之后,她总算想起了如今自己的处境,于是恨恨地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只有这一个解释了,否则在这雨中他根本没可能会如此迅捷的反应过来,是啊,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可恶,可恶!

质问当然不会得到回答,但那并不妨碍精灵小姐咬紧牙关,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对于她来说,被这种人类救了一命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耻辱——没错,绝对的耻辱,如今别说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连一个不知名的帝国的侦察士兵竟然都可以打败她,这简直是……还不如刚才被一剑刺死了算了!

当然,不得不说这种反应真的是非常的危险地——在战场上,没有敌人会仁慈的容忍你去顾忌个人的什么情绪。

不过,女精灵仍旧是安全的。这只是因为,那个敌人根本没有空去追击她——就在他将要行动之前,目光已经对上了那双银色的眼,可怕的精神冲击随之而来,眩晕和剧痛几乎让他一口吐了出来。只能猛地向后跳开,躲进一颗树木的后面。

有一手。战斗力。判断力,和战斗力都很不错。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

这个敌人显然是一个野外作战的老手,不仅仅是正规的骑士而已,记忆中这种闪电的力量,是被提比略拿到了的,而现在看来那个小白脸显然是个很善于动脑子的家伙。对于人员的选择比较精准,并没有使用通常意义上的骑士,而是选择了这些更加经善于野外活动,暗杀和侦查的游荡者。

但比这种人更加讨厌的却是那种源自于伊斯甘达尔的能力。似乎可以将人化作闪电来进行短距离的移动和攻击,这种力量……说实话在爱德华看来,可是要远远超出了他手中那个进入以太界的能力。

如果早就知道这力量可以被不久之后的自己消化掌控,那么爱德华当时说死也不可能把这种能力便宜给外人。

不过后悔这种情绪也只能偶一为之,对于事态的发展不可能产生有用的推进。

思维的触须布展在周遭几十尺的空间里,但他完全无法接受到那个敌人太过于明显的思维波动,对方显然在精神力方面也经过足够的锻炼,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多次,长时间的利用那种能力。

真麻烦啊。

“提比略那家伙还真是大方,居然舍得把你们派出来当做斥候。”他开口道。然后如愿地在对方脸上收获到一个惊讶:“或者,他认为没人能对付得了你们?很可惜,”

“对付?小法师,虚张声势并不能够让你取得优势,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军团长的名字的,但你知道吗,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游荡者冷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乘机后退的意思:“从你们离开城门开始,或者说我应该夸奖一下你们的脑袋,至少还知道提前来探查一下,在你之前,这城里的图米尼斯猪猡们就没有一个做出这种事的。”

这家伙准备拖延时间么?不过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个是谎言,还是真实的?

心灵术士微微抬起头,注意到雨势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悄然减弱了。灌注的气势一下就变成了斜飘的雨滴,雨势视野变得宽阔了一些,也让他随即注意到,远处的林木中,那几个正在飞奔而来的身影。

好吧,是追与逃。

前方的是德鲁伊们,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正在穿过树丛,向着这个方向奔过来,很快就已经出现在这一小片空地的边缘。

领头的是法米尼,或者这个时候,最容易判断出一个人战斗经验的丰富与否——被驱逐的德鲁伊显然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场面。他身体上闪烁着熊之坚韧,和蛮牛之力之类的神术光泽,皮肤也已经带着褐色的光泽,

但在他身后刚刚到达的几个德鲁伊却显得生疏了一些。

冲出空间的时候,三个人的表现几乎如出一辙地先看了一圈周遭的事物,然后向周围的人出声询问“你们没事吗”之类的——这显然是非常愚蠢的习惯,然而爱德华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来提醒他们。

几乎马上地,敌人就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当第三个家伙刚刚开口,三道电光就从一棵弯曲的柳树后面喷发出来,鞭子一般抽上他,将他们接踵打飞出去十几呎,撞进一团树丛。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层惰性护甲,他们恐怕在一瞬间已经化成灰了。

这群家伙,起码必须经过一个月的培训才能真正成为战斗者。否则的话就是一群能够施法的白痴。

恨恨地在心中思考道,爱德华举起手。

碧绿的光泽在他的指尖向外迸发,化作一道笔直的线条!然后,那个方向上,噗地一声轻响里,一道烟雾,便在雨中飞散。

空间中静谧了一刹。

所有目睹到那一切的人,帝国的士兵,女精灵,以及那几个刚刚呻吟着爬起身的德鲁伊都不由得深深地呼吸。甚至咽了一口唾沫——在刚刚那一瞬,他们瞪大的眼睛里映照出的绿光像是利剑一样刺穿空间,仿佛燃烧一般的火焰过后,一捧飞灰就此扬起,再被雨幕吸收。然而这个并不壮观的场景面前,就算是最勇敢的人此刻也忍不住要微微一抖。

“解离术!”

一个刚刚窜出了林间的帝国人不由低呼一声——他在半空一个转身向自己的同伴们悄悄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一群人便各自像是麻雀一样在散开。一个大半径转弯四面向这边围拢来。

但心灵术士甚至没有多给他们一点注意,

即使正在从树木的阴影之下走出来的人影已经增加到了六个人,将他们三人包围。但在心灵术士眼里,这帮玩意儿,嗯,也真和玩意儿没有什么区别。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对方的数量。

通常来说,一支斥候小队——佣兵们使用的——数量不会超过四人,因为他们的工作并不是为了解决战斗而是用来侦查的,人数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爱德华曾经听一个有过军旅生涯的老佣兵说过,军队中的前线上使用的斥候数量要多一些,但却分为两种,其中一种为轻骑兵,大部分是用来作为十里之内的哨马,而另外一种则是步兵,不过他们的警戒范围却可以很宽,承担的责任也更重,除了侦查,还需要承担破坏,甚至是攻击吐息小股敌人的人物,通常是有二十到三十人组成,或者干脆就是小型的佣兵。

但八个人,这个数量不多又不少……

联系刚才那个家伙的透露出来的一点信息。这个数字,似乎不单纯是因为追求两方的数字对等——如果他们不是刚刚浸入,而是追随自己出来的话,那么就表示……

“真麻烦。”

心灵术士低声道。

然后,他抬起头,身体似乎晃动了一下。“好吧,我并不打算让你们受苦,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痛快点说出我感兴趣的东西来,否则的话,变成这个样子,那就是你们自己找的了。”

这个声音,并非空气的震动,而是在每一个人,每一个帝国人的心底响起……让他们的心跳都不觉漏了一拍,然后,这些游荡者们同时瞪大眼睛,

那个一身黑袍的人影,仍旧站在原地,但是不知何时,他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衣,手中的长剑,皮甲,皮靴……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眼熟。

是的,那是他们的一个同伴,但就在一瞬之前,他应该还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才对啊?可如今,他却站在那个人身边,而且,垂手而立,似乎丧失了意识一般,动也不动!

所有人同时举起长剑,不是为了攻击,而是那可怕的事实成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如此。

然后就像是要验证这种压力一般,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人提起手,按在那个曾经是他们同伴的人身上。

曾经……没错,就在这刹那,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们的同伴,至少看起来不是了。

就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扯、无数只手在摺叠,那个人形的身体就这样变化着,甚至在瞬间之后,那东西便根本没有资格称之为是具躯体——手脚和头颅陷进胸膛,脸上的皮肤向外延展,真的要形容的话,只能说,那是个方整的肉块。并不是血肉馍糊的肢体惨剧,也不是把头和脚砍下来之後才插进胸膛,在那个之前被称之为是人类肉块上头,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渗出任何一滴血,但就是在不断的收缩下去,仿佛一个巨大的方块!

这是什么能力?

“咕…喀咕……咕喀喀……喀……喀…………”肉块微微的抖动着,呼吸器官被血肉填满,迟早会气绝,但不会那麽快,一口气能维持良久,是他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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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人的大军正在一片雨幕中沉寂前行,整齐划一,沉闷的脚步与马蹄声混在雨水冲刷的哗哗声中,变成仿佛闷雷一般的隆隆杂音,目光所及之处,雨幕中的山岗上蒙上了一层灰白之色,甲胄、盔缨、斗篷,交相辉映,无数旌旗,在雨水中展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诈降,反诈降

康尔鑫坐在马背上,目光扫过自己手下的私兵,这些正在展开的士兵们的动作有些迟缓、因为泥泞和雨水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长途的本性更是极大地损失了他们的体力,如今甚至连队形也被打散得的乱七八糟,雨声和嘈杂让各个队伍的队长不得不用最大的声线嚷嚷着、推挤着,一片混乱。

不过总算是布好了阵型。比他们的主官预计的还快了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

但这位帝国伯爵阁下也不想要苛求太多——毕竟作为步兵,这些家伙们干的不错,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跑出了六十里这种事行情可不是普通的队伍能够做到的,如今大部队已经被他们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如果没有意外,恐怕他们攻下城池的时候,那帮家伙们也不过刚刚赶到而已。

当然了,在雨中急行军的滋味,远比平常的时候要辛苦了几倍,他们头顶上的雨水被体温蒸干成为一层雾气,身体在风中不住的颤抖,但有弊就有利——每一个人抬起头,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时,眼中流露的,便不是恐惧,而是希冀——在这种前提之下,城市中干燥的床铺,温暖的炉火和热的食物也成了一种可用的诱惑。

士气可用。

伯爵满意地点点头,再在这个诱惑上加上一个砝码——他高高举起一只袋子,喊道:“诸位也要加把劲,开始攻击后,第一个冲进城的勇士,可以得到五十枚金币的重赏,第一个冲进去的大队,每个人奖赏一枚金币!

声音穿透雨水的呖呖声。远远地传了出去。于是,士兵们的欢呼声也随之响起,让康尔鑫伯爵露出一个微笑——没错,借助这股士气,他要立刻开始攻击。

伯爵抬起头,抹去盔缘上的雨水,看着眼前那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中,灰沉沉的城墙。

眼前的要塞拥有着中规中矩的三十呎高的墙壁,雨水冲刷之后的石条墙壁呈现出金属一般的青灰颜色,让那些垛口看上起像是一块块堆叠的塔盾。几架弩炮从垛口的间隙瞪视着远处的军队,金属的尖锋仿佛眼睛一样闪光,雨水在水量暴涨的护城河里打着漩涡一排排细小的,似乎在提醒人注意那里的木桩,而金属的大门则呈现出黑沉沉的颜色。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口正在等待着即将送上的美食一样。

真是一座不错的要塞啊。

伯爵眯起眼睛,在心中赞叹。

如果是自己负责防守的话。应该可以自称很久。至少……面对个几万兵马的围困,也至少可以支持三个月……不,至少半年吧?至于说少于一万,而又没有压倒性施法力量的部队,面对着这样的一座要塞,除了望洋兴叹。还能做什么呢?

但如今,自己却要向这个不可能挑战了。

他回过头,检阅一样的目光扫过自己的队伍,士兵们正在排成十人纵横的方阵。三十个方阵,三千人正在慢慢汇聚成为一个弧形的进攻面,在他们身后,一袭袭长袍正在围拢成为一个个小小的圈子,随着他们含混而低微的吟唱,土元素的魔法,正在空气中汇聚。

毫无疑问的,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以三千人要攻下这样的一座要塞,连他自己都要问一句自己是不是睡醒了,不过如今可不大一样……目光扫过城头上,在雨水中蜷缩起来的旌旗,以及影影绰绰地露出脑袋的十几条人影,他微笑着,习惯性地抹了抹自己上唇修剪精巧的胡须,

如果是一座失去了大部分的领导者以及魔法师的城市,还能再进行什么像样的抵抗么?

他马上就要面对这个答案了。

实际上,在这位帝国贵族的脑海里,此刻正在转动着另一个问题——构成一支优秀的军队最必要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即使是对于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需要统合几条乃至几十条的分析,不过,对于康尔鑫来说,实际上有时候,答案有一个就够了。

比方说,令行禁止的问题。

即使在数量上要少于对方,但对于命令拼死用命的队伍,总会缔造出最后的胜利,但有一个相辅相成的条件,那就是主观的命令,必须要准确的传达到才可以。因此,中下级军官,才是一支队伍的核心,是蛛网上的节点,没有他们,

他并不怀疑这一点,因为这个战术已经成功过两次了,第一次见到这种效率的时候,他自己几乎也同样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座防守严密的要塞城市几乎在两个沙漏不到的时间里就完全陷落,攻击一方甚至没有付出超过百人的伤亡,

他向侍从点点头,金属环甲摩擦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于是,那个身穿皮甲的侍从拿起挂在腰际的号角,鼓腮一吹——

但号角声没有如愿响起。

“伯爵大人,你看!”侍从端着自己的号角,但欣喜的声音却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城头上,那边!”

一面新的旗帜,正在从城头升起。

一面……白旗。

然后是第二面,第三面,从城墙的垛口,箭塔以及角角落落慢慢伸出来,很快就布展,那些原本是床单,布匹或者是斗篷之类的东西被捆扎在旗杆上,仿佛窒息之前的挣扎一般的晃动着。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领主伯爵已经死了,魔法师也死光了,我们不想再打了,你们必须给我们合理的待遇!”

城墙上传来一个喊叫声。

是图米尼斯腔调的通用语,只是没有一点贵族那种讲究的发音,而完全没有使用幻音术的辅助,让这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垂死般的声嘶力竭:“只要你们承认我们的平民身份,我们就不做抵抗,让你们进城!”

“不然的话,我们会死战到底的……一定……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另一个声音不失时机地吼叫着。不过提升过度的音节听起来仿佛被阉割了一般的尖利。

惊愕的沉默之后,一个嗤笑声打破了静谧,随即就像是一点火苗点燃的干草,这笑声一下就扩展成哄笑。

“这群蠢蛋!”

一片嘲笑里,连康尔鑫自己也不由得扬了扬嘴角,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八字后,冷笑着咒骂道,“居然连谈判都做不到么?好一群愚蠢的图尼猪猡!“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作出了一个手势,让身边的一个法师学徒给自己加持上一个幻音术。同时没有忘记在那个女学徒柔软的小手上抚摸了一把,然后才开口道:“你们的要求,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如果你们只是试图演一场拙劣的闹剧。那么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丢脸的好。你们怎么才能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

幻音术的效果很好,想必对方的呐喊,他平稳的语调,尽显贵族的安逸,高雅。

“我们说的当然是实话了!不信你们看!”

城墙上产生了一阵混乱,几乎过了半刻钟之后。几十个人扛着东西,在城垛后面出现,随即将那些东西用绳子从城墙上吊下来——一具具的尸体,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的都穿着贵族的军服,以及铠甲,只是此刻那些漂亮的织物上,已经遍布着焦痕,而比那黑乎乎的东西更鲜艳的,是恐怖的刀伤。

割断喉咙或者划开胸腹,已经凝结被雨水冲刷着,露出其下翻卷的灰白色肉块。

康尔鑫露出一个笑意。

他知道那些伤势是什么人造成的,而这些人,也正是他敢于轻率地面对一个城市的原因。

雷霆红龙的渗透。

不得不承认,这个攻城的方式,确实已经完全脱离了常理,而它产生的效果,甚至远比投石机齐射的投石,轰开了城墙的魔法还要富有威力——没有什么人能够在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被杀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更别说是这一群已经丧失了领导者也丧失了依仗的普通士兵了。

“好吧,我以帝国伯爵,康尔鑫?林?李斯德伊尔的名义,接受你们的投诚,恭喜你们,你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看着那座要塞的大门,慢慢地洞开,而护城河上的吊桥,也在吱吱咯咯的摩擦声中慢慢降下,轰地一声砸在岸边。帝国的士兵之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用标准的古老语句,颂唱出国王陛下的名字。是为陛下至高。

不过看起来,可能真正至高的,是能够进城享受的炉火,美食和一块舒适的休息地?

不管如何,这个顺利的进展,让伯爵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但随即他又把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帮愚蠢胆小,龌龊又狡猾的图米尼斯人,比想象之中的更加不堪,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抵抗的想法就选择了投降?

一个念头一下子就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不由得暗自咒骂了一声!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城市固然很好,但可惜的是,这些胆小鬼们这样一搞,自己‘力战而克城’的光辉战绩,肯定也就因此而泡了汤!最终攻下城市的功劳,便只能属于,也是完全地属于雷霆红龙军团的那个小混蛋,提比略?格拉古了!

这算什么?

这样一来,自己在之前的军事会议上付出的努力成了什么?自己像是疯狗一样迫退了那些同样疯狗一样的白痴的表现成了什么?难怪提比略?格拉古那个小疯狗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看戏,还笑得那么诡异,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局!他不过是把自己,还有那一群家伙都当成了是抢食的疯狗,当成了小丑一样的东西!

但自己怎么办?

就这样认了这个结局?让自己小丑一样从那些白痴们口中枪来的这块肥肉,就这样全都要白白地拱手让人?

这群该死的图尼佬!他们难道就不能再有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再咬咬牙?哪怕是关一阵子城门,等到自己开始冲锋了,再溃散也好啊?那样一来,自己好歹还有一半的功劳……伯爵眯起眼睛。将本应按部就班发下的命令压了下来,仔细的考虑之后,他的瞳仁猛地收缩了一下。

“将骑士队拍在最前,隐蔽命令,让他们做好攻击准备!只要那群图米尼斯的笨蛋们打开了城门,我们就冲进去,允许抢掠,告诉他们,杀死一个敌人,我奖励一个银币。以人头为准!”

磨了磨牙齿,他一把揪过身边正在欢呼的副官,力量之大,几乎让对方的马也踉跄了一下。

“啊?”年轻的参谋官被自己主人脸上狰狞的神情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可是……可是大人。他们已经宣布投降了,这是杀俘啊。这种不名誉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

“闭上你的臭嘴!谁会说出去?你吗。还是他们?这里都是我的人吧?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付叛徒的,如果有人敢说出去一个字儿,我叫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伯爵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低声咆哮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压低了声音:“我这是在报复。不,复仇,你知道吗?这是一场复仇之战!一场高贵的复仇之战!你知道这些该死的图尼佬们,在之前的那一场偷袭中杀了多少我们帝国的臣民?十万!他们甚至连妇孺都没有放过。还纵火焚城!我们只是攻下城市,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仁慈!是仁慈你知道吗?”

“但是伯爵,不,将军阁下……”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你知道这里可能有五千士兵驻守,还有那些协防要塞的农夫……而我们只有三千人,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么……”

伯爵不耐烦地举起手打断他的话,他仅余的那点耐心已经被这场见鬼的雨和急行军给消磨殆尽了:“我们必须谨慎,我可不想让这些跟我出来的好小子们去送死!”

“这……是的阁下。”年轻的副官咽了一口唾沫:“但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些人?”

“哼,这个圈套不错,但是他们太过看重自己了!不过是些守城的卫兵,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图尼佬们的士兵,他们除了射箭和等在魔法师后面捡便宜之外,还能干些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人指挥了!他们的法师也死了,他们还能有什么花样可以玩?”

深吸了一口气,他厌恶地将自己接下来的话一口气吐出来。

“你最好不要小看那个小混蛋弄出来的那些杀手,虽然他确实是个小痞子,但那是伊斯甘达尔大帝陛下的力量,那种士兵不是现在这些白痴的图尼佬们能够匹敌的,你应该清楚,即使只有二十人,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甚至都可以把这座城市清理干净,你以为他们在城里的时候,这些南方佬们还能有能力组织什么像样的进攻么?”

参谋官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虽然心中仍带着一些不安,但他知道规劝已经毫无价值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长官正在打着什么主意——如果再磨蹭上一两个沙漏的时间,大部队到来之后,他们的行为恐怕就会引来布纳雷斯将军的不快,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地将这个功劳捞到自己的手里。

“让骑兵们上,给他们装备上鹫盾,披上马甲,城门打开之后你们就冲进去,借助冲击的速度优势,这帮家伙即使有埋伏也顶不住冲击,另外让法师们先带一批人上去,把城头先控制起来再说,明白了吗?”

“那个……大人,您确定他们真的会上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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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光,箭矢竟然直接贯穿了当首那名骑兵手中的圆盾中心部位,顺势穿透了这个倒霉蛋的脖子,再带着飞散的血花击中了后面一个骑兵的xiōng甲。砰一声巨响,第二个骑兵竟然直接从马上飞了下去。

仿佛时间定格又忽然恢复了流动,扑哧一声,长枪直接从那士兵张大的嘴中贯脑而入。枪尖刺穿喉管,然后巨大的冲击力完全震碎了他的颅骨,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哗’一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哈!”

“敌袭!”

凄厉的号叫像是尖锐刺耳的警报一样穿过纷乱的雨幕,几乎无法比得上平常对话音量的声音,去让周遭的嘈杂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所有人齐齐刹住脚步,仿佛为了确认一般面面相觑,然后下意识的侧耳倾听。

康尔鑫伯爵脸色苍白,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回头看去,骑士们面面相觑,如同从梦中醒来一样,似乎刚刚发觉,敌人并不如同想象中的软弱可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剥光他们

吊桥的断裂其实并不是问题,毕竟在这些骑兵的面前,仍旧是一片坦途,冲过了中央大街,面前的一切便再无阻碍,一只五百人的骑兵只要指挥得当,夺路冲杀一阵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然而那个巨大的声响,对于骑兵来说却是致命的……比刀枪还要可怕的东西。

马匹是一种极端敏感的动物,对于声音的警觉早已在千万年的进化里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血脉中,因此一匹上好的战马往往需要数个月甚至几年的训练,才能习惯于战场上的嘈杂,但即使如何训练他们也不可能忍受太过的巨响。

尤其是,在这狭窄的城门隧道中,可怕的声浪被最大限度的聚拢。

于是马匹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发出惊恐的嘶鸣,没命一样的向前冲了出去。而骑士们……可怕的声波像是小刀一样钻进每个骑士的耳朵,可怕的震荡刹那间就撕破了他们的耳膜,然后势不可挡地冲进三半规管,一刹那就让那个负责平衡的精致器官失却了作用。

天旋地转……他们只能茫然地夹紧双腿,扯住缰绳,才不至于被摔下马去。几百匹马奔腾冲撞,在这个时候落马的后果,只能是被铁蹄踩成一团肉酱。他们跟随着自己的战马,忙目地向前冲出。任由晦暗的烟雾在他们身后的通道里旋转着,将他们的身影,完全遮蔽。

瞪大的眼睛里映出这一幕,让伯爵咬紧了牙齿,甚至感觉到一股血液的腥咸在口中弥漫……

步兵和骑兵不同,长足之间重新整队是不可能的,鞭打和踢刺在面对惊马的时候,只能完全失去作用……但放弃他们?任由他们被这个陷阱剿灭?

不。绝对不行!

这支骑士队伍虽然只是轻装,但为了将他们武装起来,他投入了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更何况那些骑兵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即使只是对付过一些暴民和地精,狗头人之类的东西,可是杀人见过血的专职士兵,和身边这些训练过一阵的家伙们可不相同。

为何非要用他们去探什么路啊?

一时间,那种悔恨简直像是妖兽一样啃食着伯爵的心脏,让他眼前有些发黑!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忘记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圈套的话,那么敌人的法师可能也没有损失呢?

提比略?格拉古!

他忽然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嘶哑的低吼,没错,都是那个该死的混蛋,他派过来的那些什么雷霆红龙。真的有在执行原本的计划吗?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城里造成了足够的破坏?难道说,他们根本毫无建树。甚至是故意要坑骗自己跳进这个卑劣的陷阱?

不。不可能。

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伯爵猛地抬起头。

这说不定只是个意外。

面前的城墙上,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伏兵,更别说是齐发的箭雨……现在看上去,这座城市仍旧是处在不设防的状态之中。甚至连刚刚还在城墙上喊话的那几个家伙,也消失不见了。骑兵冲进了城内,也并没有看到有人试图关上城门,或者是城里出现伏兵。

所以。这有可能这只是个别幸存下来又不想投降的法师搞的鬼?

“进攻,进攻,冲上去!只要占据了城楼,我们就赢定了!”

找出了几个可能的理由,在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下自己,康尔鑫定了定神,然后拔出了腰畔的长剑,下达了……看上去最合适的命令。

得到了信号法师们挥动法杖,蓄势已久的塑石术让六道石质的长梁从地面拔地而起,泥土翻涌着构筑成为黑沉沉的岩石,轰隆隆地撞上城墙,眨眼之间,就构造起了一座通往城头的通途!

而在那之后,贵族私兵们凌乱地开始冲锋,一个又一个的方队开始攀过石桥,冲上城楼。然后,那空无一人的城头,让他们胜利一般地开始发出欢呼声。

……

“这些愚蠢的家伙……”

千尺之外,一座二层房屋的顶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莱亚低声哼道:“真是悲哀,竟然反应得完全跟那个混蛋所说的一模一样。”

精灵抬起目光,本就白皙的肌肤几乎变得透明了似的,耳朵里嗡嗡的响声让她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刚刚那个可怕的震响,让千多呎之外的这里,都能感受到隐隐的震动,而对于听觉分外敏锐的精灵而言,那几乎是震耳欲聋的……

“好可怕,那究竟是什么?”与几个德鲁伊一起站在这段卫墙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就是那个曾经向爱德华介绍过情况的城主的侍从,他的目光紧紧地瞪着脚下,正在零乱地冲过街道的骑兵。嘴巴大张地可以塞进一个橘子。而缠在他胸口,手臂和半个脑袋上的绷带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狼狈和滑稽。

从这里看过去,他无法看到城门口的爆炸,只能通过那巨响和震动来推测这一幕的发生,但他很清楚这也是这个圈套的核心所在——不管是城墙上,还是通道里,都没有丝毫的伏兵,也没有魔法师的存在,更不存在有什么魔法的陷阱,否则的话,敌人之中的法师必然会发现其中端倪,即使那个指挥官再过白痴,也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命令部队冲过护城河。

但很讽刺的,恰恰就是那个‘没有任何陷阱’的护城河,便已经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了。

“啊,那是城主大人制作的一种药物,不是魔法,但只要一点火焰就可以爆炸,他刚刚就是把那个东西放在了桥下面。”站在他身旁不远的法米尼一脸兴奋,甩出一个引导动物情绪的神术,让经过他脚下街巷的那些马匹跑得更快后,他大声回应道:“领地里会用那东西开采石料,威力虽然是比不上魔法,不过。也非常可观。”

“世间万物各有所长,但若比较自相残杀,人类的手段确实没有什么生物能够比得上。”精灵发出一个冷漠的嘲笑,从那些可怜的骑兵身上收回目光——实际上也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爆炸的震动,和德鲁伊们有意的引导,早已让这些马匹们陷入了疯狂,它们尽情跃动着身体,不管不顾地向着每一条可以冲过的道路狂奔,而这条路的尽头。却隐藏着早已准备多时的士兵,

“毫不费力地抓了五六百名轻骑,只是损耗了一些药剂?”

年轻的军官似乎已经无法合拢自己的嘴巴,一脸不可思议:“那位子爵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啊?”

……

“你。你是什么人?”康尔鑫的目光,猛地抽紧了。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厉声开口道。

仿佛有意一般,那一刻闪电分开云层,雷声轰鸣而至,将他后半截的话语直接掩盖——电光闪耀,映亮了铅块一般的浓云,也照亮了与康尔鑫近在咫尺的一片暗影。

那是一件长长的法袍。一道明亮但不刺眼的银色光辉,正在从其上退去,露出一种如同阴影一样黯沉的颜色,银光在它后面闪烁了一下。勾勒出那个人类的外形,然后它就这样静静地,立在伯爵马前十尺,一人多高的天空中。

在伯爵发出惊讶的疑问同时,两名骑士已经一抖马缰斜里杀出,一左一右想要将这个胆敢冲到他们前面的狂妄敌人交叉穿透!

然而,他们仅仅是刚刚移动。

“安静一点。”黑袍之下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充溢着力量的嗓音,又仿佛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开口反驳。而随着这声音,一只右手从其下伸展出来,赶苍蝇似地向那家伙一挥。

一刹那。

念控之力被心灵术士的意念驱动,可怕的巨大力量撞上那个勇敢地骑士,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哗’一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然后,那个身体在空中扯出一道艳丽的血花,在砰一声巨响中,撞上身边的第二个骑兵,两个人和两匹马的重量,在这种力量面前几乎也恍若无物,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扬起大片污泥和水花,直到冲出了五六十尺之后,才停了下来!

这样可怕的冲击,即使是巨龙的力量,恐怕也未必能够做到。

伯爵大人几乎是死命地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娘们儿一样的尖叫声。中年人脸色苍白地稳住自己,如果不是下意识的抓紧了缰绳他差一点就要从马上一头栽倒下去,

而这位伯爵大人身侧仅余的十几个的随从也是刚刚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的样子目睹了两个同伴的死亡,他们脸色灰败,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座下的战马也传染了主人的紧张,不安地嘶鸣踢踏,

战场上有了一瞬间的沉寂,

“啊,没有了?”他的目光巡视过残余在这里的三十几个骑士,用一种低沉的、略带嘲讽的嗓音说道:“聒噪地、不知所谓的家伙们,就让他们去亡者之主那里报道吧。

而至于我们,或许可以回到这之前的话题上了。



“我是来告诉诸位,并恭喜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俘虏了,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的话,你们这几位的同伴,就是你们的榜样。”

“啊!”

康尔鑫伯爵这个时候终于稍微回魂,但脑海中可怕的慌乱让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是该下命令让身边的人攻击还是撤退。他身边就站着两个法师,然而与这个人的手段相比,简直是不入流的货色,就在这时,他们刚刚想起来念诵咒文,试图撑起一道防护,但那个人仅仅是挥了挥手指,两个法师便齐齐闷哼一声,一头栽倒下去!

这是什么力量?

一名高阶法师?甚至可能是……大法师?

伯爵的喉咙颤抖着滑动了一下,只感到脑海中又是一片空白。

作为军人,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才是真正无可匹敌的力量。他并非没有见过法师——他手下就有不少玩家法师,而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法术的威力,但如此给人以震撼的,他却还是第一次亲身体会。

“好啦。伯爵阁下,我的问题很简单,乖乖的投降,我可以让你保留你的性命,否则的话,你看到了,所以,请你选择吧。”

“我……”伯爵瞪大了眼睛,狼狈的盯着眼前这个身处包围的人,对方兜帽阴影下的半张面孔。那个嘴角扭曲的笑意,似乎带着无尽的冰寒,让他战栗,但心中最后的一点骄傲,却兀自支撑着他吐出干涩的疑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哦。鄙人文森特子爵。”那一袭黑袍在半空中弯了弯,似乎是一个礼节:“恭忝……嗯。这座城市的代理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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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阁下已经投降了”

战场静谧了一刻。

战线在这一刻终于动摇起来。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发现失去了自己的领主之后,进退不得的士兵们终于全线崩溃,或者说本来就只是稍作抵抗,然后就彻底放弃。

“爱德华阁下,”年轻的军官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们的城里根本无法囚禁这样多的俘虏,否则的话,只要敌人攻城,他们跟着闹起来了的话。我们就会被牵扯很大的注意力的……”

“什么,这……”军官又呆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爱德华阁下,您是准备向他们收取赎金……”

这里足有三千名的俘虏,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农兵,而是至少有正式头衔的骑士,而依照惯例,帝国方面是需要花费巨资将这些高级战俘赎买回去的,虽然他们大部分都只是些勉强获得勋衔的家伙,但至少也是每个人数十到上白金币的高价。

可问题是,帝国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付出这笔钱来呢?

“赎金?那也得收的到才行,嗯,你派几个人去,告诉他们后面来的大队,说让他们用粮食来换取俘虏,给他们二个沙漏的时间筹集,如果他们到时候不交,就要杀死这些战俘。另外,去之前先把这个话也告诉这帮家伙们知道。”

“那就杀了他们。”

“杀了……别开玩笑了。”那个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年轻人忍不住叫起来,但这个时候心灵术士抬起头,于是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军官的声音一下哑了下去:

“这个,爱德华……代理城主阁下,按照惯例,杀俘是一种很严重的……那个,罪行。除非情况危急,否则的话,是不会有人轻易那样做的……”

“哦,这样啊?”

爱德华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到最后你可以宣布,由于国王陛下的慈悲,饶了他们的性命,不过要用他们的所有装备来抵偿,然后就让他们光着屁股回去好了。

这古怪的命令让几个骑士扈从面面相觑,顿了顿之后才由希优顿率先提问:“这个……爱德华大师,剥掉装备倒是还好,但是连一件衣服也不留给他们……是想要冻死他们吗?可现在已经快要仲夏了,即使是在山里,半夜的气温也不足以让这帮健壮的家伙生病,这个……

“谁让你们晚上放了?就是明天,两边对峙的时候,让他们光着屁股回去!天越亮越好!他们的人越全越好!”

“那是严重的侮辱……”

“侮辱?有什么好侮辱的?难道你觉得被神制造出来的人体是很肮脏龌龊的东西?我没有杀掉他们,也没有给他们造成不可治愈的伤势,更何况他们就算遇到了什么不快,那也是对方不肯付出赎金的缘故。他们是战俘,战俘是没有所谓的自身的财产的,我已经宽恕了他们的本身,你还想要替他们争取什么?”

希优顿缩了缩脖子,明智的不再跟那个人发生争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裸奔,战役的开场

后面差了点,稍等一下……

抱歉,

——

“啊,不过这些都不着急,那个谁啊,你从俘虏里面挑几个人带给我,我会告诉他们怎么做的,还有,把那些俘虏缴下来的装备分发给城里的士兵和农夫,尽量把所有人的铠甲做到最完善。把擅长使用弓箭的人聚集起来,佣兵也要集中。”

“是的,代理城主大人。但是那些佣兵……他们很,桀骜难驯,还有,嗯,那个,我不是那个谁。大人,我的名字是希优顿?明克斯科尔……”

“我有我的办法。”

生硬的打断,让年轻的军官脸色稍霁,不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他选择了顺从地垂头领命。

在一个强大的施法者面前,他这样的凡人最好保持谦卑。

强大的施法者……没错,即使面前这个人的外表看上去与这个词汇多么无缘也好。然而作为这座要塞的核心成员,年轻的军官已经有幸见识过了,对方究竟拥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回忆将时间倒回到两个沙漏之前的那一刻……一瞬间,名为希优顿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颤抖。

那些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如此清晰,似乎已经深刻进记忆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些可怕的敌人,一瞬间就穿过了重重地防御,卫兵,魔法护盾和武器,在面前化作璀璨的电光……眨眼之间便已经夺去了整个要塞七名核心成员之中,四人的生命——没有丝毫的夸张、就是那样惊人的瞬间。

虽然同样是用长剑杀人,然而那些家伙们的存在本身,似乎便已经超出了常理的束缚。当那些人的剑刃划过四个人的脖颈,鲜血带着腥臭的气息喷涌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指,甚至还没有碰到自己武器的边缘。

怪物——那个时候,能够想到的最佳的形容,便只有这个。

或者正是这样吧……怪物。

有人说过,所谓的施法者,就是一群怪物,从人类能够掌控自然的伟力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人了,是怪物。而怪物,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衡量的存在……而如果这句话说的没错。那么眼前这个漆黑长袍中的,小孩子一样的家伙,就应该更算是施法者中的代表,怪物里的怪物了。

因为那些怪物一般的刺客,就在下一个瞬间里。死在这个人,这个自称为文森特子爵的。魔法师的手上——他跨出传送的光环。抬手,一枚晶莹剔透的球体,就在四个敌人身影交错的刹那,于他们的身周爆炸,那如雨的晶体破片,在下一个瞬间。就将四个敌人同时撕成了碎片。

或者也正是因为这力量,残余的三名贵族,才会坚决地,甚至是独断般地。要将指挥权交给眼前这个年轻到令人担忧的法师。

这是个不合常理的判断。

即使后者在那个时候确实已经成了这个要塞之中爵位最高的人物,而且还拥有着一批施法者的属下,可他明显与城主大人并不相识,甚至不能提供一个可靠的身份证明。要知道一枚法师学徒的徽章可是没有办法证明什么的,虽然城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法师们可以证明那是一枚真品。

不过……

年轻的军官随即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扔出自己的脑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年轻的施法者的表现……那种令人震撼的成果,已经足够抵消所有的质疑。如果不是他,那些刺客可以轻易地粉碎城中任何反抗的力量。那样一来敌人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占领这座要塞,根本不需要什么一个伪装成增援的,蹩脚内奸。

“哦,对了,还有,那个谁,你等一下,你去把城里面的士兵聚集起来,我要找大约一两百个手脚比较灵巧的,善于使用长剑或者匕首的家伙用一用。”

“是,是的,代理城主大人……在下名为希优顿?明克斯科尔,是城里的千人长,代理城主大人。”随意的命令圣印,让年轻的军官放弃了思索,挺直身体用无可挑剔的仪态磕了一下脚跟,转身大步离去。

但当他的第三步刚刚落地,某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哦,那个谁啊,你回来,我问你,城里还有多少的牧师?全都给我集中过来,不管是什么级别都好,只要能够施展治疗神术就可以了。让他们一会儿到中央大厅报道。”

“是,代理城主大人……另外,您可以叫我希优顿,代理城主大人。”

“哦,那个谁啊,回来……另外还要一些学习过对于医疗包扎的士兵,另外,去找些足够多的绷带来。把城里能够使用的布匹尽量都集中,那些没有什么用的旗帜之类的也都可以拿来用,不过在用之前用开水煮一遍,记住了吗?”

“那个,我不是那个谁……是的,代理城主大人。”

“还有,那个谁啊……嗯,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您已经没有别的命令了么?代理城主大人?”

“你觉得不够多?”

“不……但是,根据俘虏们的供述,敌人的数量,至少超过两万,施法者的数量,则至少有五十名,其中有超过十名是高阶法师,而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之前,他们就会来到这里,以城中现有的实力,未必能够与之抗衡,即使是您说过的,法师学院的援军会在明天到达,但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在那之前,要塞就被对方攻陷?”黑袍下传出的轻笑,让希优顿抬起头,看到那兜帽阴影下露出的半张面孔上,微微扭曲的笑意。

“四十八名法师,高阶法师九人,分别是一个七环,三个六环,五个五环。重装骑士两千,游击和轻装骑士三千,重装战士三千,剩余的是枪兵。领导它们的,是帝国的大万夫长,德雷克?布纳雷斯一等侯爵,五十五岁。有慎行者的称号,计划周密,未思胜,先虑败的谋略家。个人的习惯是从不轻率前进。所以,我们至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来准备应付。”

希优顿的言语一滞。

在这个世界,军制中还没有出现太多统一的编制,各地贵族领主自订规则,各大军团也都自有一套体系。为了保密起见,这些编制甚至会被设定得古怪非常。因此就算是同为军人。也不一定就了解其他军团的编制。往往只能通过判断战旗、抓俘虏等手段来勉强判断自己对面的军队是那一支而已。更不用说要一口就说准敌人的来路、指挥官,甚至是他的性格。

年轻的军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对方言辞里那不容怀疑的肯定,一时间他几乎要怀疑这个代理城主大人是在用一串谎言欺骗自己了。

但显然,代理城主爱德华的预料,没有丝毫的错误。

十几个沙漏的时间匆匆流逝……当一抹晨曦照亮远方的地平。一名身披甲胄的骑士出现在了原野的尽头。随后,他身后出现了更多军队。那名骑士将手中的旗杆狠狠插入脚下松软的泥土中,一面鲜红底色的纹章旗便迎风展开。

帝国的金瑾花与盾纹,在旗帜上高高飘扬。

而在这旌旗的后方。百名骑士环绕之中的,便是亲临前线的,帝国大军的领袖。

德雷克?布纳雷斯将军很瘦,深陷的眼眶下下垂的深褐色眼袋和花白的头发,已经在他的面孔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时间印记,但硕大的骨架依旧让他看起来像头雄狮,脸上钢针般的胡须参差不平,显然那并不是贵族们喜欢使用的剃刀修出来的,而是刀剑刮削的结果。他的脸色黝黑,短发和胡须是同样的风格。沉陷的眼框透出深深的疲倦,但里面却显示出勃勃的生机。那是只有经历过艰苦卓绝战斗的人方能拥有的神情,在远处河岸之上巡视的目光仿佛鹰隼一般锐利。

这位帝国的一等侯爵身边骑士环绕,他手按剑柄,挺立在马背上姿态也如同一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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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为壮观。

几千人在旷野上组成了一片肉色,像是一张蠕动着的呃地毯,他们跌跌撞撞地动作无比笨拙,即使争先恐后,也同样步履阑珊。

“狡猾的混蛋。”

荒野上那蠕动的肉色,让将军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当然可以看穿对方的计划,可是他也承认,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破解这个诡计。

如果他是帝国的至高统帅,不,哪怕他身后的这些军队,是他的亲卫,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把面前这群毫无战斗力可言,却又给军队的士气造成了极端破坏的废物,用弩矢和石块变成战场上的烂肉血泥。然而在这里的并非只有他和他的亲卫,而那几个脑满肠肥领主,却绝不会介意在皇帝陛下面前耍弄他们分叉的舌头,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些精力去处理这样麻烦的善后工作,如果不想要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扯皮他就只能忍耐着看完这场闹剧。

那个士兵带回了敌人城主的口信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因为对方的要求,不,那个讹诈,听起来简直是可笑之极——一个士兵换二百磅的粮食?六十万磅的粮食足足一万蒲式耳,这都足够万人大军吃上半年了!就算是他随军带着的粮食都不可能有这么多,这样一批粮食的价值,恐怕早就远远超过了那三千名地方私兵本身的价值。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惊人一幕,大批的人类,从敞开的城门之中冲出来,不,是驱赶出来,几乎让将军和他的幕僚们都惊呆了!

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邪魔大军,恐怕也不会如此让这位将军感到如此的惊讶,更何况这些冲出来的家伙们都只是些步履蹒跚,瑟瑟发抖,手无寸铁的人类而已。然而惊人的或者就是因为他们的手无寸铁——或者说是晋级的形容。

身无寸缕。

一个身无寸缕的男人,或者会让人捧腹大笑,或者大声斥骂,取决与观察者的心情等等因素。但是三千个身无寸缕的男人在视线中冲过来,即使他们不过是

一个士兵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将军面前,他身上草草的披着一面旗帜,但仍旧羞愧得满脸通红,

“他说,因为将军您拒绝了用粮食赎回我们的建议,所以只好给我们一些惩罚……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要把我们砍头,不过后来他们说没地方埋我们的尸体,所以干脆就一人割几刀饶了我们的命……”

“狡猾的混蛋。“

他的双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整齐的切口。像是被利刃划过,不过伤口已经收口,只剩下一条红色的印记和扭曲着的筋肉,不过那只手软软地垂下来,根本完全无法用力。将军随手在上面加了些力量,但那个倒霉的家伙尖叫了一声。手掌却依旧软垂。

几十年的军旅生涯让布纳雷斯将军稍微皱眉。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被利刃割断了肌腱,然后又草草地用神术封住了的伤口。

但这个看似简单的处理,却分外恶毒。

筋腱的损伤并不同于皮外伤,因为筋腱断裂后会收缩,这样伤口草草愈合之后,肌腱也就被分开了。普通的治疗术或者复原术没法处理这种伤口,只有更高等级的再生术才能接驳上断裂的肌腱。

可是再生术的等级高达七环,这可不是一般的随军牧师能够施展的。

一个能够施展七环神术的牧师,至少也是某个教派派驻在一个地区的主教的等级。根本没可能随军出征。好吧,事实上即使帝国方面有这样的人,三千多人的俘虏想要全部医疗好,又要耗费多少时间?至少一百个高阶牧师的才能够吧?而这样的高阶牧师,即使是搜刮了整个加索地区也只有三十几个而已。

失去了两只手和一只脚上的力量,这些人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哦,区别很大。

当这些士兵如果死了,那么也就是需要一片地方安葬也就是了,但现在这些人已经被送回来了,他们如果再弃之不顾那就说不过去了。

然而这样一来,要照顾这一批俘虏的人就变成了他们。粮食之类的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些人都变成了伤病者——一个手脚不灵便的人至少要一两个人进行服侍才行,就算要将他们送回去,也得用车而不是让他们走路,这样一来,不仅浪费了他们的粮食,还拖住了他们的人手,尤其是后勤的人手。。

但他必须把这帮人送走,否则可能还有更严重问题

他并不是笨蛋,自然能够想到这样做的后果——经历了这样的事件,这帮子人必然成为他们内部的嘲笑对象,而在手脚治好之前,他们却又没有什么实力去对付那些无聊人的嘲讽……枯燥的军队生活对有些人来说压力很大,争吵、打架是很平常的事,严重时甚至会拼刀子。憋了一肚子气的家伙们干出什么事情也都不奇怪了。

这样一来,对于士气的打击,究竟会有多大?

老将军闭起眼睛,久久没有开口。

这样一来,他们对于自己有什么看法?当然,仇恨是肯定的,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两百磅粮食还要轻贱,虽然在某些时候他们确实就是那样的……这些人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很奇怪的旗帜……这支队伍的番号还有指挥官。”低下头忽略到那令人厌恶的场景,他简短的命令道。

“这支部队并非正式骑士团。将军,”将军身后,一个年轻而干练的副官应声上前:“是,于今年暴风之月刚刚调任到此处的,总人数4760人,团长是,图米尼斯三等伯爵。六十四岁,无战场记录,弱点雷同。”

所谓的弱点雷同,意思就是好色,好财,懦弱,无能,与一般的贵族完全一样。没有战场记录,也就是说他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这样的家伙在情报之中通常都没有详细记录的价值。

然而眼前这一切可不符合这种记述。

“还有可能的指挥者吗?”将军的眉梢跳动了一下。

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旁系贵族,而且爵位不高,这样一个人并非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计策,但是显然概率实在太小。那么也有可能,对方拥有一个不错的参谋……布纳雷斯将军对于自己的情报系统有着充分的自信,对于图米尼斯的军事力量,在十年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如今虽然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同样足够精细,全面。

然而这一次副官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可能性太多,将军,因为这个军团是最近整合的,其中成员全部都是新晋册封的骑士。”副官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虽然大部分都是贵族种,不过其中也有选拔的平民,还有学院之中送出法师,不管是哪一个类别,都有可能出现一些人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远距施法

“这支队伍的番号还有指挥官。”良久之后,布纳雷斯抬起视线。

“并非正式骑士团,将军。”将军身后,一个年轻而干练的副官应声上前:“是兰卡斯特家族的地方私兵,于今年暴风之月刚刚调任到此处的,总人数四千七百余人,团长是图拉尔?卡兹洛?兰卡斯特,图米尼斯三等伯爵。六十四岁,无战场记录,弱点雷同。”

布纳雷斯将军的习惯里,对于情报是非常重视的,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一流的指挥者,但却笃信“胜利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因此对于图米尼斯的军事力量,在十年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如今虽然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同样足够精细,全面。

只是情报中的所谓弱点雷同,意思就是和那些普通的贵族一样,好色,好财,懦弱,无能……而没有战场记录,也就是说他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这样的家伙在情报之中通常一抓一把,大部分是世袭贵族,依靠家族的势力拥有一块领地,能力平庸甚至没有详细记录的价值。

然而眼前这一切可不符合这种记述。

“还有可能的指挥者吗?”将军的眉梢跳动了一下。

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旁系贵族,而且爵位不高,这样一个人并非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计策,但是显然概率实在太小。

那么也有可能,对方拥有一个不错的参谋……

然而这一次副官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可能性太多,将军,因为贵族通常习惯在私兵之中提拔助手,这支私兵是最近整合的,其中中低层领导者成员全部都是新晋册封的骑士。”副官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虽然大部分都是贵族种。不过其中也有选拔的平民,还有,这个城市里还有二十余名图米尼斯通常的国家法师,这些人都是为了战场而训练,所以不管是哪一个类别,都有可能出现一些人才。”

“法师们呢?他们怎么说?”

“这座要塞的法术防御程度较高,城墙中埋入了金属锭,而普通的预言系探查法术会被排斥,而一些对于人的探查,法师们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那个法师学徒埋首于自己的水晶球。半响之后才抬起头来,但并没有带来什么可喜的消息:“目前只能勉强监视到周遭的动向,可以肯定的是,由于我们的高速推进,图米尼斯方面的反应很迟缓。他们的援军至少要三天之后才能抵达。数量也并不是很多。”

“施法者呢?”

“城内的施法者数量,不超过二十名。但无法判断他们会不会派来援兵。可以肯定的是,传统的传送方式不可行,他们或者会采用从近处飞行过来的办法,不过法师们认为,他们不会冒那样大的风险,更何况在其他两条路线上的友军也会牵扯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

“这样么?”老将军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远处那座要塞上。

虽然确实是三路突进,不过眼前的这座要塞,却是最为合适的中继点,在路线上最短。也最为平坦,帝国擅长的骑兵战术,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其余两路的想法他并不十分了解,不过以他的判断,这里是一个必须要拿下的目标。

“将,将军……”

身边的一个声音让老人稍微回神,她垂下头,注意到那个被叫来问话的倒霉家伙——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似乎颇为伶俐,虽然已经结束了对他的询问,但他却一直呆在旁边没有离开,而这个时候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大声地开口道:“属下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他们似乎是换了一个新的城主,是因为雷霆红龙的攻击……原本的那个城主好像是在昨天就死了,好像是所有的决定,都是这个新的城主做出来的。”

“临阵换将?有趣。”口中说着有趣,但将军的表情却为之一凝:“这个新的城主是什么人?”

“是一个魔法师,听说是从他们的那个什么法术学院直接调派来的。”

“一个法师?能力如何?”

“不知道。”士兵努力回想,但最后仍旧只是遗憾地摇头:“不过,我听说,是个年纪非常年轻的家伙。哦,对了,敌人那边的人里头,还有人管他叫小屁孩的。可能,不会超过二十岁……吧?”

老人的紧皱的眉头,微松了松。

如果是年轻人,或者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至少他就曾经听过一段教诲,‘魔法的道路没有捷径,所谓天才与凡人,都不过是攀登者而已,无分高低,他们只能在这阶梯上匍匐而行。让他们的成就有所区别的,不过是他们攀爬时能够留下多少汗水,来换取那微不足道的知识罢了。’

只不过,这句话是那个著名的留声大法师爱丁森的名言,布纳雷斯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资格,能够跟一个法师来谈论力量的事情,不过,如果是一个年轻人,那么他就很难拥有足够的世间经验,缺乏了时间淬炼,只是依靠知识来判断战场,最终很容易就会被死板的知识冲昏头脑。

就陪他玩一玩好了。

“不过,这一次的损失不小,雷霆红龙借调的十八名骑士,到现在连一个也没有回来,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恐怕他们已经……”看着将军调转马头,年轻的副官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要联系提比略?格拉古侯爵,或者福克斯侯爵,让他们改变一下攻击的方向,给予我们必要的援助?”

“不必了,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迅捷的占领,所以,用一般的方式围城就可以,不过,从现在起,要派出三倍的斥候。严密监视他们的所有动向。魔法师也参与,另外,严密封锁所有通路,命令附属第九,十,十三团靠近这里。让他们的法师团在第一时间到这里来。”

将军命令道。

敌人或许是狡猾的,但人数和形式上的优势,无法用狡诈弥补……计策永远只能用在实力相若的时候,而凭借这样的一座小小的城镇,即使是再出色的法师。也是无法抵挡住十倍军力的攻势。

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进军速度就会被大幅度拖慢。将军阁下。”亲卫参谋的眉头挑了挑,他虽然已经很熟悉这位老将的谨慎,但是面对着一个城市五千人的敌兵,却要动用四个师团。将近一个兵团的兵力,这未免也谨慎的太过了一些。

“没有这座中继点。向前突进的部队如何保证后勤?谨慎无大错。更何况。你应该不会期待着我们可以一举攻下图米尼斯吧?或者诱杀一两个大法师确实是很诱人的说法,不过,去当诱饵与那些怪物们相对,我可不会觉得好玩。”

将军调转马头,转回本阵:“不过,不管怎么样。倒也不妨先试试看这个小家伙到底有多少的本领好了……”

当将军远离,他身后自有一位骑士端起号角,呜呜吹响。

……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爱德华正站在城头。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即使三千人的裸奔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记忆中任何一次的同类活动。不过,如果不能设法解决掉眼前的敌人的话,下一次漫山遍野的逃窜的,可能就是城里的这些人了。

“……代理城主大人,这座德烈形式的城堡是无法用挖地道的方式攻进来的。当初建造的时候护城河被掘得特别深,而且整个堡垒的地底是一整块的砂砾岩,如果那些地鼠想钻过护城河底挖进来,到时候通道内会充满积水。除非他们有本事潜在水中挖洞,要不然这招是行不通的。另外在城墙的地基通常都会埋设铁块以干扰魔法作用,想用地系魔法破坏城墙底部也是很困难的……”

名为希优顿的年轻副官,跟随在这位更加年轻的新上司身后,尽职尽责地解说着城市的优缺点,而爱德华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心中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以这个要塞的强度来看,四面城墙上能够布展开的士兵数量不会超过三百人,五千左右的士兵正是满员的最佳状况,粮食和水源似乎也不成问题,即使是数倍的敌军围困,也能支撑很久。

敌军虽然有兵力的优势,但缺乏攻城装备的话,想攻陷任何一座城塞都十分困难——行军之中,无法带上撞门锤车、发石器、投石机等大型攻城武器,而直接就地制作,就算是就地取得木料,制造攻城机具也要花上相当时间。如之前那位倒霉的伯爵带领的先遣队一般,用魔法贸然进攻是极为危险地,因为那会将所有的魔法师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除非确定对手没有攻击的手段,否则那种奇袭根本就是拿魔法师宝贵的性命开玩笑。

但爱德华对于前景,可并不乐观。

比较安慰的地方,实际上也就是他从那位什么鑫伯爵的脑袋里挖出来的一些资料——帝国的主攻击面并不在这里。这一次,这个巨大的国度仍旧延续了他们一贯的作风,一次性出兵在十万以上……当然,实际上如果认真地说,这些士兵根本就是上一次进攻时募集起来的,鲁道夫的突袭让他们暂时性的回到了帝国境内,不过却并没有就此解散,一直虎视眈眈伺机反扑,而这一次攻击,更是增加了数个帝选侯的军团……

可惜的是,具体是哪几个军团随军出征就不清楚了,毕竟这已经是那位伯爵能够知道的全部消息,以他这样一个跟着来捞取战功的外围贵族,对于核心机密自然是不可能接触到很多的。

悠远的号角声一时响彻两军。

随着号角声,一个方阵的士兵,开始脱离对方正在延展的主阵,数千红蓝色相间战袍的步兵像是一条洪流一样漫过干涸的荒原,整齐地跨步前行,一直向着城市流动而来。直到接近了两千尺外,才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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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城墙本有两具弹石机和四门弩炮,早已经无法发挥原有性能。对在长弓射程外的敌人,只剩弩炮能进行反击。面临质量均远胜己军又做好战斗准备的对手,若毫无组织地放弃城墙保护冲出去攻击发石机阵地,可说是形同自杀的鲁莽行为。

“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法师,只能估计敌人现在有两万人以上,只不过,从他们现在开始建造的营地来看,大约是为五万人准备的。”年轻的军官答道。

弓弦不分先后的颤抖起来,所有人都听到‘嗖’一声仿佛空气被抽空的声音,天空为之一暗。箭矢猛然腾空而起。摩擦的利啸远远听来就像一群突然闯出巢穴的大黄蜂!箭雨在空中形成一道漆黑的箭柱,箭柱在失去冲力之后迅速化为一把沉重的榔头。榔头似乎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猛的砸向地面。

“举盾!”幕然传来一声高喝,方阵的队形瞬息密实起来,宽大的盾牌被战士们举过头顶。盾牌紧密连接在一起,方阵便像浮动的铁质飞毯一样缓慢飘动。

箭雨终于敲响了战士的盾牌。最初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锋线上的战士终于失去了坚忍的耐心,他们托举方盾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箭矢纷纷钻入缝隙,中箭的战士在前进中发出凄惨的闷哼。

那具弩炮已经轰地一声燃烧起来,吱嘎的闷响里,硬木的弩身崩地一声断裂了,半截弓臂呼啸着掠过一名士兵的头颅。红红白白的液体顿时在空中扬起了一道残忍的弧线。碎肉如雨般扬起,但在凶器去势不竭,弹开的弦仿如刀刃一般横扫,另一个士兵的脑袋便随之被切飞!无头的尸体向后飞了出去。血水喷泉一样向外挥洒,却正好命中了精灵小姐。

纷纷扬扬的碎肉沾染全身,刺鼻的血腥气冲进鼻孔,这位小姐顿时忍不住跪倒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哎呀哎呀,真是失策。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动辄生死了然,和几人甚至是几十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可是不一样的……

火球术,刚健朴实,凶残无比,堪称性价比最高的法术之一。一旦爆发,四十尺的方圆之内,大部分的活物都会被猛烈的爆炎一次性烤熟。而越是能力技术高超的施法者,施展出来的魔法也就越可怕,甚至造成难以想象的致命破坏,譬如如眼前这样,带着可以融化石头的高温。

“不能反击吗?”

“那是环法仪式……城主大人,那些帝国法师们应该是特殊训练的,在射程上我们无法匹敌。”“不过,他们无法这样做很多次,这只是为了要试探我们的虚实而已,我们最好的做法是不要还击。”

火球术得到奥术施法者青睐,不仅因为它爆炸面积大,伤害高,而且它的射程在所有攻击法术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一个高级施法者,如果他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超魔技巧,甚至可以让火球术的范围距离增加到两千尺以上——不到七百米的距离,在爱德华记忆中这并不是个安全的范畴,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已经是安全的距离了。

不过这也是这个法术的极限了……接下来的几颗火球径直,砸在城壁和城门上,但那种高温对于坚厚的城墙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的损害,当熔岩慢慢流下,城墙上除了一些不起眼的凹痕之外便没有什么损伤。

这个世界上的法术的有效范围,并不是爱德华记忆里,那些奇怪的小说或者电影中描述的那么无远弗及,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之类的,法术能量也是能量,自然也会受到自然地损耗,所以通常的法师,都只会选择在千尺范围内对战,而如果超过两千尺之外,便通常被称为超视距,因为法术反制或预言术的预警通常都有一定范围,所以这种袭击拥有突然性足够让所有防御者头疼,(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偷袭

如果不是他对魔网的感应已经变得强烈,刚刚这一下子就算不会干掉他,也肯定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群愚蠢的帝国佬!你们不用担心,做好防守,在这个距离上,他们根本打不准的,只是浪费法术而已,哈哈哈哈哈……傻瓜的帝国人!老子们就在这里,有种正面上来啊?”

希优顿提高了声音的笑声远远传了出去,让城墙上传来了寥寥几声跟从……但这位年轻军官的脸色,却已经苍白如纸。

实际上不只是他

对于魔法,普通的士兵了解不多,可是这里的军人,大多听说过一些传闻,也能够推断出来不少事情——对方既然拥有如此射程的魔法,攻击就成了一面倒的形式,可以一点点的攻击城守士兵,而最为可怕的是,对方的弩箭抛射距离也远超想象,那个位置上除了弩炮,投石机,其他的东西根本无法反击,若是对方一直采用这样的消耗攻击,城墙上根本就留不下多少人,可如果城墙上不留下多少人防守,若是对方这个时候配合冲锋,城堡岂不是要被一鼓而下?

更何况,敌人能够使用火球,自然也可以用一些别的手段,若是他们在原地召唤一场闪电暴风甚至是传说中可以砸毁城墙的陨石,那么这个仗,还怎么打?

这种想法,未必符合实际,其实里能够如此方便的攻击远处的手段,也只有火球等寥寥数种,然而魔法师们在这个大陆上的地位崇高,神秘非常,因此对于他们的力量,人们总是会在无形中将之夸张到可怕的地步——或者。这也是帝国一方如此进攻的缘由,

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恫吓的小手段罢了。

“没有错,那些帝国法师们应该是特殊训练的,利用了环法仪式,不过法术增程的力量,会让原本简单的法术变得困难,不仅仅是打不准,他们甚至没法维持几次这样的攻击,这只是为了要试探我们的虚实而已。不用担心。”

心灵术士开口道。

那个声音,并不高昂,只是平和,然而却在一瞬间传进正面城墙上的每一个人耳朵里,一时间甚至让城墙上陷入了一片沉寂。但这言辞中,却又蕴含着无法形容的魔力。让人不能不信服。于是士兵们面面相觑,那种盘踞在心头的可怕不安松散崩溃,再将视线投向远方的时候,他们眼中的怯意便已经消散了大半。

像是为了验证,接下来的几颗火球的轨迹就出现了稍微的弯曲,砸在城壁和碉楼上。但那种高温对于坚厚的城墙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的损害,当熔岩慢慢流下,城墙上除了一些不起眼的凹痕之外便没有什么损伤。

下一刻,城中的法师团们开始了反制策略。一道风墙在空中扯开,于是原本雨点一般落下的箭矢,也变得稀疏了。

然而爱德华皱起眉头。

他的视线,从远方的阵列中稍微收回,集中在城墙的下方……在那里,中央的地面忽然轰一声突起来,向上凸起的岩层让泥土泉水一般的喷涌,还在一突一突地升高,沙石滑落,然后随着轰然一声巨响,一只灰白色的、岩石构成的巨手突破地表伸出来,足有一人多高的结构向下抓住地面,支撑起更多的结构,甚至让城墙也开始不住的颤抖。

“石巨人!”

恐惧再一次在城墙上弥散,士兵们惊恐的看着城楼前的地面——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厚实的土块就一层层往外剥离,从里面冒出巨人的身体。那东西有些像是粗糙的巨像,但却几乎超过了三十呎,由浑然一体的青色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而这庞然大物向前移动着身躯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会在地面上带来隆隆震动!让坚固的城墙似乎也开始随之晃动了……

箭矢在他们身上打出霹雳啪啦的的杂音,可是即使深深地嵌入其中,对这些没有感知的家伙也毫无意义,身高腿长的优势让它们几乎转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城门附近……然后抬腿,

轰地一声巨响!

元素强悍的力量传递到,即使是钢铁的大门,同样也无法承受,吱嘎的扭曲声中,大门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尖顶柱体的缺口,整个门扉向内侧凹陷!铁制的合页连带粗大的钢钉被从城墙之中拉扯出来大半截!

很厉害的家伙……不过,也颇有趣。

爱德华抬起头,目光里银色的光火闪动,映出敌方军阵中,那个由五人组成的小小的圈子,魔网的丝线,在那周围闪动游弋,卷曲成为巨大的力量。

但下一刻,那汹涌的能量就被减缓了,巨人伸出的巨大脚掌,在一阵可怕的摩擦破碎声中崩裂开来,这个变动不仅仅影响了召唤物,也让施法者本身一阵心悸!站在帝国射手队伍中央的法师抬起头,目光瞬间就凝滞了。

那是什么?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加持在身上用作火球术瞄准的魔法增强了视力,也让他清楚地将那一袭黑袍从翻滚的烟尘中分离出来。

他甚至可以看见,那如同阴影一般的黑色里,冷静地由上至下地扫视着自己的眼神,那种冰冷的银色,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帝国的法师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家伙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而自己的法术在他面前,恍如微尘,不值一提。

那是一种恐惧。

那个站立在城头的身影举起手,轻轻点指。

黑色的长袍在两千尺之外,也不过是视野中的一小片痕迹,而被城头的碉楼遮掩,便似乎更加无法看清。然而那一刻,不仅仅是几个法师,就连举起了长弓的帝国士兵们却似乎不约而同地稍微偏转了左手的角度,即使心中非常清楚,抛射的箭矢想要准确命中两千尺外的目标这种事情。不过是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传说,然而这一刻所有人却似乎都认为自己必须这样做。

是心中那种毫无缘由的战栗,让他们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恐惧,随即就成了现实。

一点光泽,就在他们的眼前炸裂,爆发出的可怕能量,然后与之相应的冲击波接踵而至!无数道纠缠在一起的闪电向外伸展,盘根错节的电芒绽放开,仿佛一个巨大的电笼,将周遭四十尺之内所有的弓手笼罩在内。可怕的电流仅仅一闪,三十多个人体的尖叫声就被混在了那刺耳的劈啪声中!

巨大的电能在人类身体上跳跃,铁制的链甲无法提供任何的防护,反而成了危险地帮凶,一时间人类的躯体便在电芒里燃烧、焦黑然后散发出烧焦的刺鼻恶臭!

烟尘散去。射手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他们反射性的后退。于是原本整齐的阵型。就被半溃逃的移动挟裹,连其中的法师,也只能后退。

这就是优势。

目光扫过城下,随着主人离开而不知所措的石巨人,爱德华微微一笑。

灵能之中同样有着增加异能距离的力量,与法术相比。擅长操控能量的心灵术士,甚至不需要任何代价,就可以使用这种伎俩,虽然爱德华的心灵能力仅仅接触到六级而已。然而能量球这种异能,在他手里能够造成的伤害,可远比火球术那样的东西,更加多变,而富有杀伤力。

借助心灵革新。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就足够爱德华将这个技巧刻印在自己的头脑中。

可惜,异能双生和链式显能,并不像这个技巧这样简单,否则的话,造成的杀伤,肯定会更加有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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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情况,有些乏善可陈。

在两侧同样投鼠忌器之下,攻击就变成了最为单纯的攻防战,帝国方面开始用连夜砍伐的树木修造出的简陋云梯和魔法的帮助,冲击墙壁和宽阔的护城河,而防守一方按部就班的进行漫长而枯燥的静态防御,则以充足的油弹,落石,箭矢来接待这些不速之客。

短弓,投石机,弩炮,炽火胶石块,在城墙的高度增幅之下,无一不是有效的杀戮工具。准备不足的攻城,其实只是

更何况还有格外阴损的,从城中的茅厕里淘来,兑水烧开的粪尿汁水,更是守城一方的利器

而帝国人的弓箭,魔法,却不能有效的击中躲藏在那坚固要塞后面,用大盾维护全面的敌人。几道足以致人死地的魔法也难以奏效,虽然还是有一些火球术在城墙上轰开了艳丽的死亡之花,然而那种稀疏的频率,却让攻击的成果变得微不足道了——与一位‘大魔法师’并肩作战,这样的传闻对于防守一方的士气提升简直有着可怕的加持作用,但大部分都被某人巧妙地干扰,只在城墙上留下几片焦黑的融化痕迹而已。反倒把一些有点松弛的墙砖,牢牢地黏在一处!

双方在要塞城防前激烈争夺着,每一段城墙上都星星点点的染着猩红的血,有几处争夺最激烈段口,那血迹甚至将墙染得一片通红。

“他们没有布置环法仪式。”为首的法师将自己藏在一件厚重的暗红长袍里,连声音也仿佛从深幽之处传出。

他的评论,颇为简短,然而却让帐幕之中的空气,变得有些凝固,许久之后。布纳雷斯将军才开口问道:“也就是说,他的力量,跟你不相上下?”

“可能还要强一些,甚至强很多。”红袍的法师语气一顿:“如果是元素转化,那是大法师们才能掌控的技巧,如果有人可以不依靠特殊的魔法道具或者法阵来补强自己,就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至少也应该是拥有接近于大法师的天赋。”

“我还以为,你会对此不屑一顾,卡利大师。”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虚幻可以掩盖真实,但妄图扭转便是蠢物的笑谈,而吹捧自身的力量,是更是愚不可及的表现。”红袍人的声音。平稳无波:“更何况,即使是大法师。也并非不可战胜。而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还并没有到达那样的程度。”

那么我们有获胜的希望吗?

“如果他没有保留实力,那么,我们有很大的希望获胜。”红袍人开口道:“事实上,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关键。”

坚城占据地利优势,就算面对三四倍的敌人。也有把握固守,再加上一个大法师……哪怕是刚刚进阶的大法师,他们具有的魔法威力,也是惊人的。可以瞬间毁灭攻城方数百最精锐士兵,从而瓦解攻城方的攻势。这等于将守城方士兵的战斗力放大了数倍。也正因如此,拥有大法师防守的城池,纵是小城,也会变成不破的要塞。就是攻方拥有十倍的兵力,也只有用无尽的血肉才能辅出一条通向城头的路。

当然,这并不表示就不会破城,毕竟即使是大法师的魔力也是有限的。消耗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他们也只能选择撤退……只是那样的猛攻造成的损失,很容易就会让这只远征军原本的任务无法完成了。

也相信实力而不是计谋,策划这一次夜袭,只不过是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伙体验一下亡命的感觉罢了。

但让爱德华有些头痛的是,原本说好在这里会合的法师们,即使在如今也不见踪影——四周被围困对于法师来说或者是个问题,然而绝不会是个大问题,只要一个飞翔术加上一个隐身,想要突破纵深只有几里范畴的包围圈进入城内,并不算是个什么太棘手的问题。

从这天开始,超过万的人轮番向着铁山要塞的高墙发起冲锋,巨型投石车的呼啸声此起彼伏,众多撞城槌在大盾的保护下冲向城墙,潮水一般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要塞的守军

但要塞军撑下来了,连续发动了三次进攻,都被那可恶的煤油逼退。就连魔法师们的强力魔法,也未能打开局面。

灰色的铅云如一张遮天大幕,密密实实的笼罩在整个天空,残留的寒气将乌云凝结在空中,如不断翻卷的巨浪,层层加厚。即使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天仍是阴沉沉的……每当利如刀锋、势如猛虎的冷风呼啸起尖锐的嘶嚎,分不清天上降下,或是地面上卷起的细碎的雪片便被夹杂在寒风之中,让周围的视线变得极为模糊。

那种弓臂弯曲的吱嘎颤音,羽箭破空的嗖嗖鸣响,火球爆裂的隆隆轰鸣,白刃相交的金属撞击,濒死之人绝望的凄厉哀号……在嘈杂纷乱到了极点的战场上,一个个战士登顶又被刺杀,一次次冲锋突破后又被逐回,血液肉块随着武器的起落回旋而喷溅,怒吼呼嚎伴着肌肉的运作而响彻。琐幕子在长剑下扭曲,迸射出腥臭热辣的激流,白铁盔在战锤中凹瘪,挤压着散碎如浆的凝块。

来到这个世界的十五年,这铁与血的时代……不过才刚刚向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仅仅花了半个沙漏,他们已经潜行到了离敌方营地不到一百呎的地方,这些黑暗中的王牌猎手的眼睛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看到远处的哨兵,而人类身边的火焰,却让他们的视线被束缚在几十尺的范围里。更何况,但在这些天生的猎手面前,人类的速度实在不值一提。他们化身动物的能力,也是最为容易潜行的……

“前面就是他们的粮草大营了,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八成是一个圈套,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根本不是精锐部队应该有的东西,如果那个将军真的拥有和名声相符的真才实学的话。”心灵术士微微点头,心灵感应的力量,让他根本无需开口,就能联系上周遭百尺内分散的“你们小心一点,有什么异常就立刻撤退,我并不要求你们有什么成果,只要能够造成混乱就足够了。”

德鲁伊们对于有毒的植物运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反而因为那是自然地一部分,他们对此更加擅长,而那些毒物,即使是用见血封喉来形容,也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的,虽然哨兵们都是强壮的战士,但那些从地面生出来的毒刺,仍然很有效的让他们在喊出警告声前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借您的人头一用

“好了,去吧,记得量力而行。找不到目标的话,就在这军营里多布置一些你们擅长的东西,毒虫,植物,动物,什么都可以。”

爱德华收拢思绪,命令道,于是身周

他只相信实力而不是计谋,策划这一次夜袭,只不过是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伙体验一下亡命的感觉罢了。至于说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是烧毁对方的粮草,可只要是有些军旅经验的人,便不可能把营地中的粮草完全囤积一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魔法这种东西存在,即使是几万大军的粮草,用缩小术处理后,也不过就是一个马车之类的地方就可以装下,若是敌人有了空间口袋之类的玩意儿,那根本就不可能偷袭成功了。

这些人真正的作用,只是一个保险,在他需要的时候,稍微扰乱一下对手。

对于爱德华来说,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能够尽快的散去眼前的这一股敌人,至不济,也要将之稳住,这样一来他才有点希望,可以去完成老家伙交给他的事情。

但让爱德华有些头痛的是,原本说好在这里会合的法师们,即使在如今也不见踪影,本来约定的时间,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几个沙漏了。天空中的那个邪符对于传送哥虽然有影响,但还不至于完全封死了传送,只是容易干扰而造成偏差过大罢了,传送阵那种精准的点对点的传送自然会受到影响,可普通的传送也不见得就那么难。

至于目标的城市被围困,对于法师来说或者是个麻烦,然而绝不会是个大麻烦,只要一个飞翔术加上一个隐身,想要突破纵深只有几里范畴的包围圈进入城内。并不算是个什么很要求技术难度的问题。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爱德华轻轻叹息,举步向前,不过迈出的步子随即又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身后,那位精灵小姐正在不远处静立,似乎一点也没有和同伴们一样领命而去的念头。

“我刚才交代的不够清楚?”心灵术士问道。

“不要搞错了。人类,长老们的指示是你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与长老拥有同等的地位,但其他人我不会管,但我是有权力不听从任何长老的意见的。所以,我并没有听从你的命令的义务。“

“嗯?”爱德华抬起目光:“当然,如果不想干的话,你直接回城里去也可以。”

精灵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站在那里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如果想要跟来。那么就跟进一点儿,否则如果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是可以随时离开的。”那张漂亮的脸上强作的平静。让爱德华摇头失笑,只是碰上了这样一块倔强的滚刀肉,即使是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摇了摇头,他干脆迈开步子,向着那座大营中走了过去。而名为莱亚的精灵小姐则沉默着。小心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越是前行,精灵眼中的惊讶,就变得越浓。

或者,那位布纳雷斯将军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统帅。他手下的士兵建筑起这座营寨布局精巧,防御紧密,而巡夜者的安排也同样巧妙广泛,几乎并不存在视野视角的问题……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的戒备。

然而,对于那个人类来说,这些瞪大了眼睛的卫兵们根本就没有意义。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那里像是在探入敌人的营帐腹地?简直,不,就是在自己的城市中闲庭信步,也未必有这么闲适,可是就这样一路走来,穿营过地,竟然就没有什么人敢向他问一声——

实际上也并非没有人来盘查,可是与那个年轻人对答几句之后,他们竟然就挥手放行,仿佛他本来就是这营地里的人一样。

精灵小姐就看着几个帝国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却似乎完全没有往这两个明显可疑的家伙身上关注过一眼,越接近中央的主帅大帐,来往的哨兵就越来越多,然而那个黑袍人仍旧不慌不忙地走着,在军营之中绕了一个小小的圈子,两人来到一片较为华丽的帐篷面前,这里周遭没有生火,只有帐幕中的光泽透过缝隙营造出来,不过在精灵的感知中,周遭却又有星星点点地遍布着彩色的光晕,那是魔法留下的痕迹。

“在这里等着我,最好是变成动物藏起来。”

精灵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小心的站在了一处帐篷的阴影中,看着他走进了一顶帐篷,而片刻之后便又走出来,又进了一顶,片刻之间,他已经将二十多个帐篷都走了一遍,然后向着有几分忐忑的精灵微微一笑。“好了,走吧。”

莱亚美丽的眉头深深皱起。

世人皆知精灵的听觉优秀,能够察觉到常人两三倍的范围之外的细微声响,什么蚊蝇振翅皆在耳内,但实际上这种高贵的生灵在五感上都要比常人更加敏锐,昏暗的火光里,他也能注意到那长长的黑色袍脚上,一抹迸溅的血迹。

但更加令人在意的,却是那个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味——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淡淡的腥气,但莱亚清楚,想要在身上保持整洁的同时,沾染在身上如此大的血腥味道,可不只是杀了一两人就能做到的。

“那里是法师们的住所吧?”精灵小姐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杀掉了。可惜,这些帝国法师们穷得很,二十几个人身上,才不到一百本卷轴,有一些还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装备也没什么好东西,我还以为至少应该能有些不错的法杖之类的,结果全是些魔杖。我记得帝国人不是这么穷酸来着。”

心灵术士的话语带着几分愤愤不平,然而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落在精灵耳中,却不啻于一声雷鸣,让她心跳加速,脸色苍白……

二十几个法师。就那么容易被……杀了?

“偷袭一帮睡着的人,也不算什么麻烦吧?一个法师最脆弱的时候,就是睡觉的时候,这帮家伙太过于依靠外界,死了也怨不了什么人嘛。”爱德华的声音,轻松得有些异样:“不过还有十几个家伙是女的,就算是给帝国留下一点好了。”

“你疯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匪夷所思的回答,让精灵小姐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在敌人的军营之中如此任意妄为,而且毫无计划。如果被成百上千的人围攻,即使是大法师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这里可是敌人的营地中心,为了防止偷袭,反传送法阵,在这里可是必须的东西!

“发现?他们恐怕不会想到。这一次过来偷袭的,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吧?所有的防卫都是为了对付劫营的。所以其他方面自然就会松懈。只要有办法应付他们的口令。一般的士兵可不会轻易去找一位法师的麻烦。”

精灵小姐皱紧了好看的眉头,狠狠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于是爱德华微微一笑,继续带着她在营地中游荡,不紧不慢……当然,心灵术士并不会告诉她。有个灵能的效果叫做群体遮蔽心灵,而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想要造成十来个人的错觉,已经不是什么问题。除了那些岗哨,一个陌生人初选在守备级别比较高的营地中央其实反而安全,类似“出现在这里的都是通过了一定审核的”,这种自然地的思维盲点倒是反而不会让他们轻易暴露了。

至于那位小姐,爱德华不过是用跟一个命运连接,把自己身上的异能效果和她暂时联系在一起罢了。

几乎不过片刻,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联营的中枢。

那一座高达二十余尺的巨大的帐篷之中灯火通明,

“这一代的树木不少,制作大型投石器并不会很困难,只要聚集五十名以上的法师,配合召唤两个以上的土元素长老,想要攻陷城市也并不是很困难的,即使那个人是个真真的大魔法师,他也不可能跟如此多的法师正面交锋,攻下要塞的时间或者会比计划中晚一两天,不过这个偏差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红袍之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在一幅硝制精美的皮张地图上点了一下,随即,一抹火焰,就在那地图上燃烧起来。映亮了他兜帽中的那个笑容。但身处他身边的老将军,仅仅是叹息了一声。

“但愿如此。”

“您有些过于忧心了,将军阁下,对付高阶法师的办法,我想,只要想做,您也是也能做到的,甚至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对。”高阶法师伸手一抹,于是那火焰就在他指间消退,只留下完全没有了灼烧痕迹的外表。

“通过今天的攻城战,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他们的法师数量太少。所以,我们可以先用精锐士兵分兵数路同时进攻,待攻上城头之后,一旦确定了那个施法者的位置,就把普通士兵和新兵们源源不断地派上去!”

“你打算……”

“是的,很简单,这是几乎所有魔法师都无法解脱的战法。”红袍的法师笑了笑:“用一些东西去牵扯他的注意力,并且消耗他的力量,再借助我们的魔法,一个大魔法师并不在话下,当然,一般来说越是高级的法师,对于自己的后路就准备的越充分。即使不是杀了他,只要危险系数足够让他警觉,我想他就会自己主动逃走的。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大师,你刚才的意见,我无法接受。”

布纳雷斯将军抬起头,萤石的光泽悠悠,在他的面孔上染上了一层红润:“战争之中死人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战死和让士兵们去送死是完全的两回事。这种以士兵生命寻求消耗大魔法师的魔力行为,根本是为骑士精神所不容的。那是为世人所谴责的邪道,如果那样做,你觉得我们的士兵能够抵挡对方么?更何况这东西还往往会在士兵中激起强烈的反弹,就是引起兵变,也不稀奇。在……”

两人的争辩开始积累起来,然而。所有的观察者身后的一个身影,却在这个时候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法师似乎对于战术没有任何的兴趣,因此他的注意力,也就时刻集中在了周围,这位名为林克的法师年纪不大,不过却已经是一位触摸到了六层魔网的高阶法师,而他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地继续力量,除了天分,可能更多地原因还是属于个人兴趣、

二百尺,一百尺……快要进入帐篷了

林奇的嘴边展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他不知道前面的那几道岗哨是如何放这两个人进来的,不过,按照布纳雷斯雷斯将军的命令,能够接近这个帐篷而不通报的人只有二十三个,而在那道界限前面还不停步的人只有五个。而这两人显然不是其中之一,而对于这样的人。他有权力任意处置。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然而林奇的笑容顷刻间凝固,因为就在他举起手,准备用一个定发效果的法术让两个入侵者被一道闪电击穿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想死就别动。”

那是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林奇的耳边响起。在他说话之前,林奇完全没有感知到任何人接近。

林奇的身体僵硬。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恐惧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他很想逃跑,可是过度的恐惧让他全身冰冷,所有的关节都如同冰封,根本动弹不得。但最终,死亡的压力终于让他勉强挣脱了恐惧的束缚,他狂吼一声准备后退……

那个逃跑的念头,已经成了他最后的一点思维,下一刻,无法形容的力量击破了他的精神防御,洪流一般冲进他的脑海,野蛮地将他的生命本质碾得粉碎!

于是,在帐幕内所有人的视野中,这个拥有了真名的高级法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目光中那一点生命之火涣散开来,他的身体仿佛一截木头一样向后仰过去,在地毯上砸出一个咚地轻响,事实上,在落地之前,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发青,停滞了呼吸。面孔上的惊恐表情里,又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在问着最后的问题。

这是什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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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姓大名?”老将军抬起头,眼眸中光泽微动,但表情仍旧平静无波。

“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心灵术士的目光,一直就落在这位老将身上,只有刚刚杀死那个法师的时候,才稍微偏了偏,如今他转回目光,微微一笑:“您就是布纳雷斯将军吧?还有,若我没有猜错,这里的军队,大部分都是您的直属部下?”

“其中的一半左右吧。”这个跳跃度颇大的疑问,让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他只是看似随意的开口道:“哦,原本还不到一半,其余的部分分属于几位下属。”

“那么,请您暂时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怎么样?”心灵术士也不去计较他的刻意隐瞒,只是笑道。

“我的任务,是前进,而非固守。”老人微微一愣,苍白的头抖了抖,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加深了许多。

“但那个任务,已经无法完成了。或者说,是注定无法完成的。没有足够的力量匹敌强者,也没有足够的数量侵占领土。这种鲁莽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只有失败。”心灵术士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了:“与其将自己宝贵的人才消耗在这个无聊的地方,还不如保留他们的性命,以及自己的实力为好,否则的话,您的领地想要防守住,可非常困难,而且,”

“作为一个军人,我并不害怕失败,但若是停滞不前,那就不是失败了。”

“啊啊,真是麻烦呢,家族的领地反倒成了制约么?帝国什么时候开始采用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了?”

爱德华笑得分外开心:“那不是一个理由,或者说,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比方说,借您的人头一用如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我喜欢战争

改了几个错字。

——

“老朽的头颅?若您有兴,不妨自取试试好了……”

老将军冷笑,盯着那个黑袍中的身影。

军帐之中魔法的辉光明亮起来,却完全无法浸润那长袍的兜帽下的影子,就仿佛那里的黑暗,是一种最为客观的存在……然而布纳雷斯将军的目光随即收紧,因为在那黑暗深处,还有着两点光明。

那是冰冷,纯粹,明亮的两点银色。

“啊,当然,当然,不过您放心,我会还礼的,我会还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喜欢战场。但您,并不是那样的人。事实上,如您这个岁数,这个身份的人,更适合于在自己的领地里,颐养天年,不是么?”

那个温和的声音,钻进老人的耳朵,慢慢地传递着欣喜……或者,是在震颤他的心灵。

“两万人的军队,你有两个得力的部属,不过,他们两个据说有些不合,因为你的副官是你的远亲,但你的总队长却是你着力培养的人,是吧?如果你死了,那么他们自然会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行动,我想,这也不错。你觉得他们会继续攻城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在称赞你的想法……一旦你死了,这战争,便与你无缘了吧?那么,不管是你的领地,还是你的士兵,最终都会得以保全,而我想,帝国皇帝,也不会让你家里那几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儿子接替你领兵作战,而你。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跟你的孙子们呆在一起了,颐养天年,天伦之乐,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你是想要威胁我?”

老人脸上的皱纹深邃得仿佛刀刻一般,那个恶魔的低语,叙述的正是他心头的遗憾,也是他不得不来到这里的原因。

即使老于战阵,但又有几个人愿意奔赴战场呢?

答非所问的说法,却完全刺中了问题的中心。这位将军阁下出征的保证,自然是为了自身领地的安全,事实上,这也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惯例。没有一定的保障,一位国王陛下怎么可能会放心将自己的一部分军力交给他人?

所以。他是在暗示自己。他可以做到什么事情?

“吶,布纳雷斯将军阁下,或者说,我应该称呼您为帝国万人长,图米尼斯讨伐骑士团第二军司令长官?您认为啊,您的一生。算是没有遗憾的吗?”在老人思绪转动的似乎,那个声音也在继续诉说着,好像毫无联系的事情。

那银色的诡异眸子,似乎一瞬间就占据了全部的视野。让老人脸上的皱纹凝聚,但嘴角却展开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没有遗憾……那是成功的人才能骄傲地宣布的吧?然而自己的一生,是成功的吗?

即使三十年之后的如今,家族已经是是帝国之中崛起的新贵,然而就像暴发户会被‘富不过四代’这个怪圈勒紧脖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族,也会被‘一个贵族需要五代人来经营’的潜规则拖拽得筋疲力尽。

斯布雷斯所长之事,也只有武力而已,讨伐盗匪,征伐叛党,领地战争,与一个个宿敌之间的死斗,为了扩展和保卫自己的领地,他在无数的杀戮之中,得到了自己在军事上的名声,成就了他作为一个军人领主的一切。而这,或者就是报应吧——当家族的一切,源自于战争与杀戮,所以致使它陷入了危机的,也就是杀戮,与战争。

所以,他如今就站在这里,他必须要用这个征讨来为自己的家族争取一线生存的空间,即使这场战争,在老将军的看法之中,是多么鲁莽,多么不可行,它也是让家族不至于走向衰落的唯一途径。

或者,还有其他的方法。

他不能容许失败,因为失败,是不能让他的家族逃避这一切的……但他的死亡能。

啊啊,如果自己死了,那个皇帝为了安抚,想必在近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吧?或者,让一位能力无法衡量的强大存在,给自己这一生一个完满的结束?

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结局啊。

老人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他苍老的面容似乎变得怪异,仿佛是在笑,但下一刻,一抹血线已经在他的脖颈上绽开,向外延伸,在下一刻,心脏有力的搏动推挤血液,那压力也就让人类的头颅,向着天空高高飞起,温暖的血液,在光线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心灵术士伸出手,于是那半空中翻滚的人头,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怎么可能……

名为卡利的法师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咆哮起来,因为从刚才的一刹,他已经在将军的身周,布置下了数重法术,即使那个诡异的敌人猝然发难,那各种不同的法术也应该能够保证那位老人的性命,至少足够让他施展出更加强大的法术来防御危险。

然而事实是如此的残酷——就在他的面前,老人的头颅,一刹那就被‘借走’了。

“嗯,不要忘了,你的两个副官,会对于进军各执一词,在这里僵持不下的话,想要撤退,就容易了一点点。”拎着那颗苍老的头颅,那个年轻人开口道,仿佛是仍旧在与之对话。

他是个疯子吗?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思绪,都不由得被那怪异的行为震慑,但短暂的停滞时,那个人已经伸手一挥。

手中的老人头颅,于一瞬间爆炸!

一道无形的震波骤然扩散!

军营坚固的麻布外墙上瞬间已经布满了龟裂,下一刻那些甚至可以抵挡住箭矢穿透的布匹墙壁就变成了无数飞散的碎布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擒住卡利的身体,可怕的刺痛让他瞬间便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呼喊!

但就在那刹那,一层淡薄,却金光闪闪的能量在他身周向外撑开!一刹之间就遮蔽住法师的身体!那一层薄薄的金色,似乎家不可摧。但那力量却仿佛攻城槌一般将他向后猛推,烟尘飞扬之间,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深深地沟壑!

法师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形摇摇欲坠,而心中的惊骇,几乎已经无法形容!

如果不是脖颈上这个护符,他恐怕已经被那种力量一把捏碎了——项链上附加的法术,是欧提路克灵动法球,这个七环的法术足以抵挡任何的攻击,瞬间爆发的效果。总算是免去了他被捏碎的命运。

但实际上如今也不见得有多好,双臂已经软软地垂在两侧,前臂更是扭转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刚才的一击,那股古怪的力量几乎无法预测,就像是一只。不,无数灵活协作的手掌。拉扯之间。已经让他的双臂上的关节,都被卸脱,即使没有一点伤口,却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了。

作为法师,他大部分法术,都要依靠手掌身体的配合。或者一些小型的戏法不在此列,然而在战斗中丧失了手臂,对于法师来说,简直就和死了一半一样凄惨!

他是什么人?

法师瞪大了眼睛。他能够看到这个一身漆黑的晚辈身周淡淡的魔网联系,不过三环,浅薄,稚嫩,是魔法道路上无知的后辈,十分符合兜帽阴影下,那张年轻的过分的面孔。然而掌控着七环法术,距离大法师门扉不过一步之遥的卡利却绝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一个正式法师等级的存在,能够用一个法术就击破他的防御?让欧提路克灵动法球也毫无建树?

看着那个呆滞的敌人,那黑色兜帽下的、苍白的、削尖的下巴扬了一下,抿成一条细线似的嘴唇轻轻曲成一条漂亮的弧线——冷漠而傲慢的微笑,似乎是赞叹那提抗住他攻击的法术力量。又仿佛不过是单纯的嘲讽。

从袍袖中伸出的右手五指轻轻挥动,他若无其事地踏出了那座大帐,走入了帐外那一片凌乱。

“你,你疯啦!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的话……”

站在一旁的女精灵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高声尖叫。她后退了两步,伸出手中的榭木杖,但一时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应付面前的境况——被那一声巨响吸引,周遭的数十个营帐之中都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叫骂声。

然后是一片喊叫和命令,组成向外环形散开的喧嚣,能够驻扎在主帐周遭的人都是战士中的精英,因此一瞬间已经有几十名战士奔向中央,而其中的一半以上,甚至已经是全副武装!长剑,长枪,甚至还有几个提着军用弩。

完了。

女精灵几乎眼前一黑,即使是怎么样强大的施法者,也不可能面对这如此多的敌人的围攻,她咬了咬牙,心中一时间也只剩下了如何逃走的念头,但目光里,那一袭黑袍之下的人,却只会是抬起头来扫视着周遭围上来的人,反而更加平静。

“是敌人的法师!他杀了将军!什么……杀了他!”

一片纷乱之间,十几条人影已经一拥而上!而心灵术士这一刻刚刚抬起手臂。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奔在最前的一道流光。“异能链化,能量射线。”他平静地开口道,但在那之前,指尖上一点碧绿的光泽已经向前喷发,化成一道醒目,笔直的线。

那绿光点上第一个雷霆红龙的胸口,将他的动作,一瞬间就静滞下来,碧绿的光泽,在闪电萦绕的皮甲上扩展,刹那间包裹住他的身体,于是那身体,在空中坠落,然后在下一刹那,他噗地一声撞上地面!

噗地一声……原本健壮的身体仿佛一个烂掉的破口袋,撞在地面的一瞬间,已经四分五裂!绿色的汁水噗地一声从那‘口袋’的缝隙间喷涌出来,地面上顿时就腾起了一大股白烟!

刺鼻的酸腐气息随着烟雾向外流窜,那些向着这个方向上冲来的人影在一瞬间都停住了脚步,因为就在那同时,穿透了那个死者的光线却仍旧在向远方黑暗深处延展——击中了第一个目标,然后在一瞬间转折了十二次,竟在空间中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连线。

而每一条线的终点。都几乎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结束……十三名靠得最近的骑士,只有最后的三人才勉强在那酸液的射线之中逃脱了厄运,但胸口的铠甲也已经完全被那酸液溶解了一大块,其中靠得较近的那个家伙,仅仅也不过比他的同伴们多活了一瞬间。在心脏被腐蚀外露的时候,能够如此已经算是他格外健壮了。

剧烈的惨叫声,让所有前冲的家伙反射性的停下脚步!毕竟面对一个敌人冲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哪怕那是一位强大的法师……然而若目标换成了一大片迸溅开的刺鼻酸液,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提起勇气前冲……

“法师呢!这家伙是个……他们上不来。用破魔箭!弓手呢?”

凌乱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然后是几条,十几条,甚至上百弓弦的颤鸣,连成了一个刺耳的嗡嗡声。

箭矢精致的三棱箭头在空中扯出嘶嘶的尖啸。帝国的弓箭手无论是在训练还是装备上,都远超出其他任何的国家。即使是可克鲁罗德人用魔牛犄角做出的短弓也无法和那种六尺长弓比较。

然而在这个距离上,那些金属却只能停滞下来——一层无形的粘稠的空气,抵消他们所有的动能,最终这些精工作物只能颓然下坠,在地面上划出一个黑压压的整齐圆环。

而心灵术士根本连一眼也没有看过他们,只是向着那个方向上伸手点指。

异能扩展?能量之球?闪电。

异能扩展这个技巧。其根源仍旧不过是对于能量的操控,掌握了它的心灵术士,可以让灵能的爆发半径,增加一倍。然而,对于环形的能量之球而言,这就是增加了三倍不止的力量!

巨大的电弧翻卷缠绕,在夜幕中构成一组电与光编织的幻景!

那是震撼人心的一幕,八点蓝白的点火,从八个方向上崩裂开来,能量隆隆地奔流,如同闪电的风暴向外本法,一瞬间点亮了整个军营,每个人脸上都映下一片呆滞如死的苍白——他们之中没有人预想过,如此可怕的的力量会在他们面前出现,也没有人能够知道,这用于杀戮的能量,会是如此壮美,瑰丽难言!

然而,那是死亡的光束。

隆隆的轰鸣震动天际,当它沉寂时,更多的嘈杂就从周遭出现,火焰轰然从坍塌的帐篷上燃起,然后是怪异得无法形容的声音……钻进人的耳鼓时,才还原成为混杂的尖叫,那是人类凄厉的,濒临死亡时的呐喊。

那是什么?

“大……大……大……”

卡利法师站在那里,原本准备释放的一个法术在他的眼前凝聚,但随即,却因为凌乱的思绪,而一举溃散。

他看到,那个人影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模糊,仿佛从身体的周围伸出了七八只手掌……然后,周遭的世界,就被闪电铺满!那几乎笼罩了周遭六七百尺范围的爆发,像是幻术一样,将一切都摧毁成为冲天的火焰!

在一个魔法世界里,看到“逻辑上不可能存在之物”,最常见的反应便是“这是幻术”。然而法师随即就发现自己错了,惨叫,火焰,迸裂的爆炸,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恐怖的钻进了鼻子里的灰尘,酸腐和其他的气息,让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法师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喉咙中是干涩的,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那是绝望,绝望带来的感觉,尽管这里是他们大营的中心,身周士兵超过两万,而面前的对手不过区区两人,然而与那个黑衣银眸的怪物相对时,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和死亡对面。

因为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那个对手的动作,那个仿佛生出了八只手臂的样貌并不是真实,但也不是虚幻——不是幻术创造出来的,而是时间。是极度压缩的时间,让他的动作变得几乎不可见。

时间停止。

在所有的法术表征之中,唯有这个闻名遐迩的法术,才能做到这一点。

VIIII环法术。

不是什么幻觉,不是什么谎言,那个看起来不过是个小鬼的敌人,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

“大法师,是不是?”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这个问题,是吧?其实,有点遗憾,目前的我还称不上吧。”年轻人轻轻地躬身一礼,给所有人一点希望,然而他下一句话,便将这希望的火花,毫不留情地扑灭。

“你们知道,虽然我个人很讨厌这种东西,不过呢,程序啊,步骤啊,这一类的老头子玩意儿,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体,所以,我暂时还不是,但或者很快,就可以得到这个称号了。”

这是真实,抑或谎言?

或者,不需要怀疑了吧?

“至于说这场战争吗?哈哈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喜欢战争,诸君,我很喜欢战争,诸君,我最喜欢战争了……所以,我期待着战争,一场好的战争,诸君,不要让我失望。”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迈动了脚步,轻松地步伐,就仿佛他是在自己的魔法塔中散步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爱德华传播的疯狂与混乱

“战争,大战争,一心不乱的大战争……那么,能够感受到战争之中的愉悦吗?,能够看到那漆黑的欲望之火吗?”

被操纵声音扩张的言辞,穿过漆黑的夜幕,传进每一个的耳中,甚至让人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话语,是说给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

喜欢战争?什么样的人会喜欢战争?

疯子。

那话语滚滚震鸣,虽然洪亮,却并不刺耳,甚至很平静,很好听。但落入耳鼓时,这平静的话却似带着无比的冰寒,渗进身体的每一处,让所以听到的人,都在不由自主的寒颤。

一个疯子,或者并不会让士兵们心生畏惧,然而一个无所谓遵循常理,又力量强大到无法匹敌的疯子,要如何面对呢?

于是,每一个人都不由后退了。

即使是紧跟在那个人身侧的精灵小姐,这个时候也身不由己般地放缓了脚步,让自己稍微远离那个正在微笑着,诉说着的人类。

这就是这个家伙的本性?一个嗜杀成性,血腥残忍的疯子?对了,他本来不就是如此的么?残酷,冷漠的杀人狂魔,一个怪物?

与那银色的目光交汇的刹那,火花般短暂,然而精灵仍旧不由自主地颤抖。

即使心中不会承认,然而她确实是在害怕,面前这个人,刚才的那种模样,那是藐视一切的力量,将恐惧深植在每一个听众的心中……那是发自本能的一种恐惧,就如同老鼠在猫面前,如青蛙在蛇的面前,如同任何动物,在自己的天敌面前一样的恐惧。

眨眼的刹那。那个人类已经趋前,不由分说的揽住她的腰肢,然后一阵天旋地转间,眼前的景色,就已经换成了一片昏暗的世界,脑海中刹那的眩晕,让她差一点失声惊叫,或者,实际上她已经这么做了,不过。在叫声出口之前,便已经被某种力量分解重组,化成了低微的气流声。

“集中精神,注意周围,时刻记住这里是战场。否则,如果被围住了。我也不一定来得及救你。”心底响起的话语。让精灵又反射性的一震,不过又不禁愣住——因为那个声音,是平静和温和的,那种怪异的疯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起头,便又看到那双银色的眼睛,然而在那目光之中。她忽然有一种莫明的安定感觉,原本的恐惧张煌,都逐渐离她远去了。

“谁用得着你来救!”镇定下心神的颤抖,精灵小姐便几乎是下意识地讥刺回去。那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同时她猛力的一挣,从那双可恶的手臂里抢回自己的腰肢,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她注意到这里不过是一座帐篷之中,里面一片凌乱,却并没有什么敌人,看来是之前已经被调派出去了。

“你不是……原来你没有发疯啊?真是可笑……不过,那个愚蠢又疯狂的样子,我看倒是挺适合你呢!”定了定神,她忍不住问道。

“那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军队的军心,最为重要,”心灵术士微微一笑,难得耐心地轻声解释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制造恐惧。只要军心散了,这军队就算是如何剽悍,也和农夫的集群,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样也能害怕?战士不是应该至生死于度外的么?虽然人类之中也有不少愚蠢的家伙,不过,一支军队里,不怕死的,才应该占多数吧?更何况,他们那么多人,会因为一个疯子就恐惧到军心什么的乱掉?”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他不知何时会到来……未知,才是这个世界上的恐惧之源,而一个疯子的想法,同样是未知的,因此疯子才容易让人恐惧。”人类解释道,探手掀开帐篷。让外边的喧哗传进帐幕。

精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冥冥间,她忽然想起,那就像草原上的狮子与羚羊,互相之间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然而在狮子吃饱了的时候,羚羊就可以安心的在狮子附近玩耍,没有丧命之虞,同理,一个正常人无论怎么强大,也有人可以接近,因为有道德伦理的束缚,可以让人预测他的行动何时危险,何时安全。

但一个疯狂的家伙,却丧失了这种束缚,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疯子,究竟能够做出何等离奇的事情。

或者,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吧,否则,他怎么会想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怎么会因为如此无法验证的荒唐理由,就随随便便闯进了万人敌阵之中?

“所以,趁着他们乱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真是狡诈的计划。”咬了咬嘴唇,她猜测道。

然而答案依旧匪夷所思。

“离开?不不不,不够,远远不够,我的目的,是要他们混乱。越乱越好,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始呢。”

帐篷外面的火光萦绕着,映亮他嘴角上,苍白扭曲的笑容,那个面孔,带着恶意的混乱,让精灵紧紧皱起眉头。

……

混乱正如瘟疫一般蔓延。

“布纳雷斯将军已经死了……”

“被一个大法师杀了,现在,那个大法师正在到处杀人,快点集合,不然你就死定了!”

“集合个屁,那可是个大法师,大法师呀!一个魔法就能烧死三五百人,你们聚集到一起,是嫌被烧死的还不够多么?”

“撤退吧,呆在这里只会引发混乱的,只要到了高处,用箭阵的话……”

“白痴,弓箭能比魔法放得远?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大法师?还弓箭,他一挥手,你都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就已经成了肉末了!听老哥我的,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找不到才行啊……”

“整队,整队!你们这帮天杀的。再跑老子砍了你们!”

粗豪的声音咆哮起来,声如雷鸣,稍微压住了周遭的嘈杂,士兵们的混乱终于稍微一震,他们瞪大了眼睛,在声音的中心看到那个骑在马上,身高接近七尺的魁梧身影,然后稍微安静下来。

血狮亚联内森伯爵。

在帝国南方一带,这是个颇为出名的人物,而出名的原因。就是他的带兵手法一——并非因为训练出色,而是由于残忍暴虐,被他杀死的士兵,据说每年至少也有百人以上,所以砍了你们。这种话,对于他来说可真的不是什么威胁。

事实上。就在咆哮的刹那。他已经挥刀连斩,两个士兵的脑袋便腾空而起,策马奔腾之间,又有几个人被毫不留情的砍倒了,只是因为他平日里便一贯高压,因此这个时候。虽然周围喧哗减低,可是所有人仍旧在不断后退,反而更加混乱了!

“够了伯爵,你这样没用!不过这群饭桶。竟然连一个人也找不到吗?”

卡利法师高声喊道,幻音术甚至反映出了他牙齿摩擦出咯咯的轻响,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布纳雷斯将军死亡之后,他这个随军法师之中品级最高的人,必然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然而如今的状况下,就算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牧师来处理那些脱落的骨节,想要负责地跟那个敌人一战,却也无法如愿。

混乱初起,他便已经用魔法通知了营地里的法师团,然而,这个举动只换回了一个更加不堪的结局——可怕的消息接踵而至,一个营区的法师,不知何时已经被杀死在各自的营房里,无一例外都是一刀封喉,救无可救。于是原本五十名的法师队伍,就只剩下了十几个女性。

仅仅靠着这十几个初级法师,搜寻范畴根本就无法覆盖整个营地,何况法师的法术,也并非说有就有,那是需要准备的。而这些随军法师们的职能,本来就是为了在环法仪式之中,给予高阶法师们以援助,他们准备的法术自然也要与战争相关,如今攻城一天,法术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睡眠途中被打扰,睡眼忪惺的情况之下,准备法术都来不及,更别说是立刻参与搜捕了。

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之下,就连那些可以使用神术加持的牧师们,也会因为睡眠不足以及没有祈祷而能力大减。

而且,一座军营的面积,几乎超过了一般的小城镇,一万余人聚集于此,营帐,辎重,马匹互相堆叠,简直像是迷宫一般,在这漆黑的夜晚,想要从中找到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擅长隐身,变装,控制人心的,力量强大的存在……

何等艰难?

或者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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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万多人的大营,竟然被一个敌人,就给搅得天翻地覆,混乱不堪!

惊慌失措,或者别有用心的士兵们,在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所过之处,带来更大的混乱,人人自危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去注意那个神出鬼没的人影。而当他们聚集起来,准备展开集群搜索的时候,火球,闪电,冰霜或者是酸液……如此种种,威力巨大的力量,就会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和更多的损伤。

八十尺的方圆范围或者不大,可是已经足够笼罩住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士兵了,

能量球这个异能不过四级,六点数的需求,对于如今已经有一百三十三点总数的爱德华来说。本就是个不大的消耗,更何况,他还拥有着灵吸怪幼体身上,一百三十个灵能点的储备,以及在灵吸怪手中得到的,几块储量不小的灵容呢。

而且,那有意引发或者无意传播的谣言,在这一片混乱中变得根深蒂固,‘敌人是个大法师’的说辞,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一个惯性思维。帝国一方已经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自己被完全误导了——营地中的火光四起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反射性的认为那是那个‘大法师’的逆天力量,慌慌张张地聚集人手,甚至会很‘聪明’地作壁上观,以求自保。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如临大敌的应付的。实际上那可能是一个德鲁伊随手的一个燃火术,造成的小麻烦。

此时的状况。就像是一个勇士发现自己的铠甲内侧有一只毒虫一般。想要处理却又无从寻找,唯有等到被毒针刺到,才会感觉疼痛,可是伸手去抓的时候,却又只剩下一个伤口,那毒虫已经不知何处而去。而那毒性,虽然不至于一击致死,可积累下去,很快就会让人陷入衰弱和疯狂。

那是个无解的局面。

当然。实际上也怪不得这些帝国人的手足无措,因为有史以来,不曾有过一个法师干过这样的事情……法师们是理性的象征,珍稀自己的力量,更看重自己的生命,他们不可能像是一个武夫一般闯到敌人的面前,他们也不会选择杀死所有的敌人,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

当然,帝国军中负责带兵的大多老于战阵,也并非完全是一包脓水,几个将领都在试图聚拢人手,平息混乱……

可惜的是,在一个心灵术士的眼中,这些普通士兵的思维,简直就是一个个赤裸在外的开关,任由他扳动操纵,几十个营地里胡乱跑动破坏的耀眼散播者,很容易就将原本动荡不安的局面,给搅和成了一团糜烂!

呻吟惨呼的伤者不能不管,可是照顾他们却需要更多人手,更可怕的是,在这些伤者面前,士兵们难免人人自危,心理上的障碍对于任何精兵而言,都同样是沉重的心理负担。

对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的军队来说,内部产生的,永远都比外部的敌人要可怕的多。

在战场之上,士兵长期处于生与死的考验中,精神压力沉重得难以想象。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大战之前,一些慰劳的方法,诸如劳军演出之类的东西,才会成为了必要的手段,而部队文工团之类的存在,也就成了必要的一种建制。

不过在这个荒蛮的时代,这种思想可还连萌芽都没有产生,而这个时候的所谓军纪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定之规,更别说是保护个人的权益——大多数军队的内部黑暗几乎是必然的,因为能够跑出来当兵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善类——除了佣兵,就是躲风头的罪犯,亡命徒之类,见过血的暴徒司空见惯,再加上克扣军饷、虐待士兵,勒索新人之类的事情,出现什么情况也不新鲜……

这个时代军衔军功之类的东西没有制度,全凭借上官的一己好恶,所以军队中的人往往必须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时不时互相打黑枪下黑手,再加上宗教矛盾、种族歧视……可以说,军营就是个大大的火药桶,平时的时候,还可以借助欺压平民来缓和化解各种矛盾,但战时可就只能靠严酷的军纪来勉强弹压。

而一旦纪律失控、矛盾爆发开来,其后果可就是山洪暴发一般,雷霆万钧。

失控的原因,有时候甚至可以极为简单,可能是一名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可能是几个人之间的口角斗殴,可能是小股敌兵的一次骚扰偷袭……总之,起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军队里有一大伙人因此而精神崩溃,被感染上了某种歇斯底里的狂乱气氛,从而决定要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畅快淋漓地疯狂发泄一通。

即使是那些头脑尚且清醒的家伙,往往也会趁这个军纪失效的机会浑水摸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提起武器对那些平日里的冤家对头乱砍乱杀,于是引发成全面混战。如果在第一线的军官素质不够,控制不住局面,这种毫无理智的自相残杀就会仿佛滚雪球一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最终导致整支军队的瓦解崩溃。

至于说现在的帝国军里……

一个大法师在阵营中肆虐的传言四散纷飞,更何况,作为主帅的布纳雷斯将军,已经死在了他手下……

听到了这样的传闻,第一线的军官们,又有什么兴致,再去约束自己的部下?

混乱就像是水波,一环环的向着周遭扩展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血狮与红龙

只有五百人,不,是四百更少!是一群游骑兵!

然而在这个不见一丝星光的沉夜,在这个纷乱的环境,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判断出敌人的数目,因为这一彪骑兵竟然没有点亮一支火把,穿过要塞与帝国大营之间平缓的坡道,人与马都像是黑暗中出没的鬼怪,金属马掌的马蹄成百上千地抬起、落下,整齐划一逐渐汇聚成一股震彻人心的力量——一阵急促的鼓点穿透了所有人的鼓膜,恍如天际的滚滚雷鸣。

“所有人,结长矛阵!拉上拒马,五个,不,三个就够了,他们的锋面很窄……”

亚联内森发出一连串的高喊,显示出他区别于传言中只会杀戮平民的疯子武夫形象的军事素养,然而这一连串的命令,在纷乱的大军中几乎完全被喧嚣吞没,几个试图执行命令的军官四下散开,却甚至连整理出一个队伍的人手这样的简单事情都无法做到,慌乱中的士兵们已经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们脸色苍白地聚在一起,却完全手足无措,更别说去弄到不知道放在何处的长矛了。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凌乱纷杂,人人畏战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够拦住一股骑兵。哪怕只是一群轻骑兵。

“混蛋!”

伯爵怒吼了一声。

因为这个时候,仅仅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一支骑兵蹄声,似乎便已经震耳欲聋。

当伯爵的目光转向那个方向,营地里燃烧的火光,刚好映亮了那一幕惊人的场景……两扇原木捆扎起来的厚重门扉发出了一个令人牙酸骨痛的刺耳鸣声,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木头竟然仿佛皮条一般向内弯曲。成为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形状。

时间停滞了那么一刻,在所有帝国人惊恐的目光里,那门扉弯曲,断裂,木条崩起……在最后的一声吱嘎怪响里,离开门闩,带走两旁的木墙,然后那摩擦就像是迸发一般化作轰鸣!轰鸣里,原木的碎片带着锐啸箭矢一般飞向四周,恐怖的动能削飞了几颗脑袋。带走六七个人身上的零件,让他们的惨叫声激发出人心中更多的惊恐。

防御在一刹那就被突破了。

轻骑在木屑的飞舞中前行,穿过狭窄的门扉,然后如鸟儿展翅一般布开阵型,些许的凌乱在眨眼间就被整理。马匹吁吁地喷出一声响鼻儿,有些笨拙地开始新一轮的加速和冲锋。

黑色的布匹在他们身上被撑开。一朵朵黑色的郁金香便在风中盛开。闪亮如银的长枪从旗下伸出,在火光中跳跃着血色,恍若死神镰刀的锋尖。

而它们面前的敌人,仍旧在呆滞着,看着那一枚枚闪亮的枪尖在眼中越发扩大,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直线。没有对于切入点进行什么细致的选择。长枪刺入胸膛,分开肋骨并继续向前!

两个,三个……

终于不堪重负,长枪的木杆在脆响中接连折断。但在那之前它们已经刺穿了四五个人的胸膛,马蹄纷飞着踏过仆倒的伤者,迫使他们发出最后的濒死惨号,而骑士们面无表情地扔下手里折断的矛杆,长剑挥动,一颗颗头颅就在空中画出了鲜血的弧线!

神皇在上啊……

千尺之外,目睹了这一切的卡利法师在咬着牙,然后从牙缝之中挤出那个低微的祷言……作为帝国的一员,他能够想到的武力信仰的只是那位古老的皇帝。然而,伊斯甘达尔的威能在当今或者已经消弭殆尽,法师的声音在这纷乱的环境里听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简单的轻骑在这一刻竟然如洪流一般倾泄而下,不大平整的锋面或者像是缺陷,然而在此刻的帝国人面前,那在火光中闪动的枪尖,几乎等同于无数地狱犬的獠牙,可以在眨眼之间吞噬掉任何人的灵魂。

人体在刀光和马蹄间变成纷飞的血肉,触目所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屠场。

可怜的帝国士兵们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他们慌张地夺路而逃,向着任何的方向,然而不过区区半个沙漏的刻度里,他们就会注意到,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那支恶兽一般的骑兵仿佛早有预知一般,他们转过头便将这些可怜的逃票者圈在一处,仿佛形成了一个死亡的漩涡,几百名胡乱逃跑士兵被聚合,被席卷进入这个漩涡之中,转瞬就被碾成粉碎。

耳边的嘈杂,忽然有些遥远。

这位强大的法师此刻也已经丧失了法师那种独有的高傲淡然,燃烧的火光也无法掩盖他面色上的那一片青白。眼前那崩溃已经无法遏制,而速度他想象中还要快得多……三角的阵势冲开帝国人的军营,仿佛传说中的圣人用神迹劈开海浪,骑兵在后,溃兵在前。

战争,这就是战争。

卡利的唇皮颤抖着,忽然发现自己此时才明白了战争的真谛……

永远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在接触过这样的面对面的厮杀之前,生活在和平里的人很难去臆测战场上的空间。战斗就是一抹彻骨的寒冷,凛冽森然、雪亮的刃锋是如何插入喉咙,让鲜血飞溅,融入夜色——垂死者竭力挣扎,血沫逆呛入肺叶,伤者因而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无比悲惨地蜷缩着死去。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用衰悲无力的目光盯着他所能目及的最后景色。那应当是一幅逐渐变得黯淡、并且静止下去的画面。

已经输定了……

法师悲哀的想到,在普通的战场上……战损超过一成半左右,双方就会分出胜负,能坚持到战损三成不退的就是部队中的精锐了,而部队数量越多,这个数字反而就会越低,兵员之中精英一旦低于某种比例,那些可怜的农兵根本就不可能有固守的勇气,对方汹涌而来的马匹就足够让他们溃退。冲散己方的阵势,最终撒得到处都是,而这些溃兵更加容易影响更多的队伍,传播恐惧。

所以,战争中经常有人会抱怨领主的残酷,因为大部分农兵都会死于督战队的刀或者箭矢之下——但实际上这种做法也有其无可奈何地一面,如果不能制止溃退,那么整个战争就输定了。

但还有机会……

没错,还有机会,牧师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法师用力的抬起头。将视线转向身后,在那里,洁白的光泽正扫过一片片士兵,充沛的神能冲进每一个人的身体,用温暖和兴奋驱走他们心中的惶恐。让他们重新拿起剑,列齐阵型。尽管他们武器长短不齐。衣甲凌乱不整,然而至少已经具有了名为队伍的东西,

“亚联内森伯爵……阻止那队骑士,这里所有的士兵,都交给你来支配!”

法师喊道,同时念诵出一个咒文……软垂的手臂因为胸腔的扩张而舞动了一下。钻心的疼特让法师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油汗……不过,几十年在奥术中探索而得来的意志力如同坚固的堤坝,挡住了这一波侵袭,让他将这个咒文念诵完。五个光点在空中闪烁了一下。刷地一声带着光泽的尾迹,冲过几百呎的战场,将两个不小心靠得太近的图米尼斯轻骑洞穿!

两人两骑倒地的刹那,法师就注意到那支骑兵队伍在变动……优先攻击敌人的法师,这是冲锋中骑士们的惯例,否则即使只是一个正式法师,也会在骑兵队伍里扯开一大块最危险的空间。

“混蛋!”

亚联内森伯爵瞪大了眼睛,在心中咒骂着,咒骂敌人的疯狂,也咒骂身边那个法师的狡诈……因为面前那骑兵绕过了一个大圈,他们冲向的方向,是这位伯爵的阵营,他带到这里士兵都是精英,上阵见过血的老兵,即使武力不见得多么出色,但战场经验却绝不是那些农夫们可比的,每一个死亡都会让这位血狮伯爵感到胃部一阵抽痛。

然而咒骂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位伯爵低下头,被须髯和横肉填充的面孔微微颤抖,可是扭曲的面孔竟然逐渐平静下来,那种疯狂嗜血的表情在这一刻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

“听我号令!反V字,弩手两翼,塔盾侧风!”

血狮不是屠夫,这位伯爵自然并非一个只会欺压平民的狗屎贵族,他拥有的,不仅是与他的外表相称的力量,还有高等骑士的能力,几乎绝不逊色于任何的一位武夫。

冲刺无法遏制,但可以减缓,包围他们,骑士的两翼正是最弱的弱点,尤其是这些没有任何马甲防护的轻骑士兵!

图米尼斯的骑兵还在前进,人和马都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他们的面前,没有敌人,只有溃兵,溃兵,溃兵……溃兵就是战场上的毒药,在敌人的冲击之下,丝毫无法起到任何阻拦的效果,只是一味地沿着军营的两侧逃窜……

“呵呵呵呵……”

亚联内森伯爵张开嘴,然后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嘶哑的低笑,像是狮子发现猎物之前低沉的咆吼声,兴奋的咆哮。

这头血狮的眼中,密密麻麻的浮现出一层血丝,在火把的光泽里,如涂上了一层鲜红的光影,这眼睛盯着那个目标,将所有的一切,士兵,阵营,崩溃或者责任,都抛在脑后,只有炽烈的战意,火焰般燃烧。

他轻抖马缰,那匹巨兽一般的坐骑便开始加速。马匹的肌肉颤动,蹄声轻盈,仿佛知道,自己的主人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猎物,他将要在下一瞬间,就撕开它的咽喉,戳穿它的心脏……。

那一支骑兵的咽喉,就是奔在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这支拙劣的轻骑队伍不齐,人员不丰,他们甚至连二流也算不上,然而正是因为有那一骑在,有那暗红色的一骑在,所有的一切劣势,才会没有迸发。

那个人,那个首领,用他的声音压制住身周的锋线,将之化为切断敌人的利刃,用他的智慧驱动着这利刃刺向帝国人的每一个要害,也用他的力量化作这武器最为锋利的尖端。正确的说,是因为那一个人的努力,这支骑兵才会一直保留着冲锋的力量,将十倍于己的敌人,一次次地冲散分割,

那红色的身影,竟然是一个女子,随手甩脱身上被剑风撕裂的披风,露出下面那做工精致的甲胄是如此的轻柔贴合,在火焰中勾勒出女子惊心动魄的曲线。即使她的脸上,那金属的面具仍旧没有露出一分她面容的秘密,然而似乎已经可以,从这身体的比例中推测出她面容的一点秘密,那是令人惊叹的。绝美的

然而,如同玫瑰娇艳的花朵总是与毒刺相伴。这美丽下隐藏的。是足够的恐惧与更多的危险。

她手中的剑。

那或者不应该称之为剑,长近六尺,宽一尺,厚一寸……深沉幽暗的金属,或者更像是一块钢铁而不是武器,当距离足够接近时。那黑影挥动的风声沉郁,便惊心动魄得如龙的咆哮!

她一剑挥出——带起一道泥土与烟尘构成的鞭子,直接将一个骑士连人带剑分成两段。然后圈转回来,劈在另一个骑士的盾牌上。厚重的钢盾在一击之下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四散飞射的钢片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主人的身体,一道血箭冲天而起,让这位英勇的骑士一下子就变成了散碎的血肉团块……

弩矢来了。

帝国人终于发动了这混乱与崩溃的一晚之中,第一次的进攻,尽管军弩的弓弦响动稀稀落落,然而稀疏的箭矢还是把一些麻烦带给了那些骑兵,被箭矢击中的马匹嘶鸣着摔倒,于是那锋矢上,就出现了一些空隙。

危险地空隙。

亚联内森冲锋。

一人一马的冲刺,几乎是在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那匹怪物一般的巨马从纹丝不动到最高速度,只用了了一个呼吸!隐约的风声几不可闻,然而对于剑手来说,这无声远比呼啸更加惊人——漆黑的大剑在火光中挥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弧线向前,近十尺的距离内,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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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相交。

伯爵手中的剑也同样是一柄魔法武器,两臂长,一掌宽,用他领地之中近半的财富,从一小队佣兵的手中换来的古代遗产,剑锋上隐约有电芒闪烁,在击中目标的刹那,就会化为爆破的雷光,然而这柄价值万金的利刃在敌人的面前几乎不值一提,两者之间的重量差异,让这交剑的结果几乎完全注定……巨剑蛮横的撞开对手,去势不竭地擦过伯爵的头顶,可怕的暴风掀掉他的头盔,那金属防具的边角刮开伯爵的额角,一刹那涌出的鲜血便溢满了他的半张面孔。

心中的惊恐让这位伯爵咆哮起来,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力量的交锋上输掉,那从剑刃上传来的力量让他一瞬间联想到传说中的巨龙!火烧一样的疼特从虎口,从每一个指节上传来,虽然勉强握住了那柄剑,然而手腕已经麻木得丧失了知觉,更别说是舞剑继续作战了

不出意外的

将军狞笑一声,那一刹那他的手里已经紧握住了另外一柄剑,那是一柄细细的刺剑,剑刃上浮起一层血红色的雾气,简直像是黄蜂的尾针一样锋锐,刺向了女子的心窝。轻盈的刺刃在他的力量推动下迅捷无论,向前划开空气,仿佛一条拉的笔直的血线。

魔法武器

这是杀戮的手段,挥开了长剑的女子已经没有武器,根本就避无可避,男爵用尽全力向下一刺,它几乎可以想象到马上自己就可以享受到这个女人的闷哼或者尖利的叫喊。‘可惜了’他的心中一瞬间掠过这个念头,因为手中的魔法武器拥有的力量是血之诅咒,被这恶毒的武器刺中的伤口,周遭血液就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被吸食干净,即使没有能够刺中心脏,也同样会让对手在一个呼吸间丧命!

但下一刻——

他却心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贯心的伤口 诅咒之刃

那一刻,仿佛整个战场都静了一下,围拢在周围的士兵们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动作。火把暗淡的光泽从周遭汇聚,恰好映亮了两匹马,两位骑士交错而过的一幕,那位将军的头颅高高飞起的刹那,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几乎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一个幻觉,但随后,那颗头颅落在一面塔盾的金属上,那一声沉闷的响声,让每一个人都反射性地颤抖。那咕噜噜的细碎摩擦短暂而又漫长,让帝国人瞪大眼睛。

那也似乎就是他们心中响起的声音……是勇气,是勇气碎裂的声音。

他们无暇再去给弩矢装填弹药,哪怕下一箭就可以杀死一个敌人,他们无力端平自己的长矛,哪怕下一枪就可以刺穿一个敌人,他们也无心再支撑住面前的塔盾,哪怕那是唯一有效地防护方法,能够切实地隔绝开他们,与那些冲上来的敌人。

因为他们已经看不见那些敌人了……

在他们瞪大的眼睛里,只能映照出一片火海!火把,灯球,甚至周遭燃烧的帐幕,在这一刻,周遭的火光在一瞬间腾起,扩展成巨大的形状,肆虐的火云!

火云仿佛有生命般地快速涌动着,旋转着飞舞着向上,组成像是巨龙,又仿佛怪物的形状——三五个头颅从火海中伸展,层层叠叠好象液体一样流动的火焰之冕从他们身体内释放出来,向着周围席卷而过,十几名护卫在最前排的士兵顷刻之间便已经被这火云覆盖,痛苦的惨叫,一刹那就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第一个士兵扔掉手里的长剑,怪叫着转身就跑。而第二个人紧随其后,第三,第四,第五……一群接着一群,一团接着一团,他们没命地冲刺,翻滚,用给所有能够移动的肌肉来逃走,逃走……尽力奔逃,要跑的比身边的任何人都快。只要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最后的一点希望,已经被无情地摧毁,最后的制约,也被痛快地粉碎。面对着那个可怕的火焰的怪兽,即使是牧师加持在身上的正能量也不可能修补他们已经荡然无存的勇气了。每一个人唯一的一点心思。都只会用在逃走上。

于是,这一场以五百对一万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以压倒性优势的一方的失败而告终。

“愚蠢的家伙们。”

银色的光泽,在天空中勾勒出那幽暗的人影,心灵术士低低的嗤笑,火焰于是收拢消退。在他手中化为一团细碎的火光,被他轻轻一吹,便消失无踪。

实际上若有些心灵异能的知识,便能知道。这火焰的怪物,不过是燃烧着的外形,一个花架子的东西,即使被扑击也不过是点燃一些易燃物而已,普通士兵的铠甲就能保护它们不受重伤,若是稍微忍耐,人类甚至可以穿行其中。

然而对于这些可怜的士兵们来说,他们又怎么有能力分辨其中的差异?从远古生物开始就在进化中埋下的印记,所谓的本能在这一刻轻易地支配了他们,溃逃一旦开始,便无法遏制了。

附近的士兵们选择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向着远处伏跪下去,叩拜着那个漆黑色的身影,战场上了无胜算,他们抵抗已毫无意义。而距离一位大法师如此接近的距离,逃走远不如投降,能够切实的保住生命,而在更多的地方,帝国军已经穿过了军营的范围亡命奔逃,在远方的黑暗里,他们狼奔豕突的影子几乎铺满了整个山野,呜呜的凄厉号角声,就是他们失败后的悲鸣……

“恭喜您,代理城主阁下,您引领了一场伟大的,奇迹的胜利!”

很快整个战场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摇曳的火光与伤者的哀嚎。当最后的一个人已经奔出营地,几百名骑士结束了他们的追逐,他们欢呼着收拢马匹,继而向那个人影靠拢。为首的骑士掀起面罩,露出希优顿年轻而激动地面孔,他跳下马,单手握拳,在胸口处的铠甲上敲击出一个铿锵的声响,单膝跪地,向着那个引领他们创造了奇迹的人物致以最高的敬意。

“冷静一点,胜利可还离我们很远。”黑色的身影,从天空中降下,落在骑士的头顶:“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现在立刻带着这些士兵去追击敌人,到天亮的时候,再收兵回城。不过注意,不要跟敌人过多接触,如果敌人试图组织有效地反扑,你也可以直接撤回来。”

“但是……”希优顿仰起头,脸上的神色转化为不解:“代理城主阁下,帝国军已经彻底溃退了,如果您要追击的话,我想必须要立刻执行,因为城中的士兵们……

“没有必要,我们追一下就可以了,注意不要让他们成军,但也不能让他们散开太多。”

“这……可是爱德华阁下,这样的话,他们就会退回到卡达……那样我们等于是……好的,城主阁下。”

居高临下,银光闪烁的眼睛,让声音更见冷漠,于是希优顿犹豫了一下,但似乎仍旧不想放弃谏言——即使能量球的杀伤半径被扩展了不少,然而爱德华一个人的杀伤,毕竟有限。死在他手下的敌人,大约只有几百而已,所以此刻帝国的溃军实际上足有一万以上,这样的一支军队只要简单地收拢,再加以鼓舞,仍旧是一支完好无损的力量,若是不趁着溃退的时候将之彻底散去,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第二次回到要塞前。

但年轻的军官最终放弃了……那个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言语,已经指引他们走向一条光辉灿烂的大路,那条道路……通往奇迹。

“没有力气再追就直说嘛,没有必要?真是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只是即使刻意压低,也无法掩饰其中的柔美动听——精灵小姐慢慢地穿过那些坍塌的燃烧的帐篷,而在他身后,是几个德鲁伊的身影。

不过此时这些家伙的样子其实更加适合“没有力气”这个评语。那些厚重如树皮的斗篷上,灰尘,泥浆和血迹还有一条条被利刃撕裂的口子,都足以说明他们刚刚经历过多么狼狈的事情。

不过,这一番斯巴达似的战场体验,似乎还算不错,至少,他们现在的神情,已经不再是刚刚到来时那种愚蠢的胆怯和兴奋,而是多了一些严谨与精干……

嗯。至少是对于死亡的敬畏。

唏津津……

马匹的长嘶,让爱德华的注意力骤然集中,然后便看到,那个向他冲来的身影!

面前的几个德鲁伊,几乎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精灵小姐甚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昏暗的火光之中,那个冲过来的身影格外高大。一人一骑的身上。跃动的光影仿佛火焰燃烧,而最可怕的是,那骑士一身铠甲上,独独缺了头盔……和头颅!

无头骑士?

“真有趣……”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凝,不过,随即微笑。

锐利的目光。让他随即注意到,那是刚刚与克劳迪娅对阵的那个敌人,只不过,他已经死得透了。

实际上。这位曾经的血狮此刻已经化为了马匹上的尸体,不过猝死的肌肉蛋白高速硬化,倒是让他凝固在了马背上,仿佛无头骑士一样地随着马匹冲锋——真正疯狂进攻的,不过是那匹马而已。

为主人报仇么?倒是一匹好马。

心灵术士的目光转动,在那匹狂奔而来的巨兽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后不禁在心中称赞——而实际上,那动物也真的适合这个称呼……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然后这些再乘以个一点五,或者就差不多了?

心中联想着奇怪的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一转。

在这个刹那,那匹巨马正带起一股暴风,迎面跳起!试图以前蹄直接踏死这个一身不吉黑色的渺小的人类,然而,当那手指转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让那势不可挡的巨马在空中猛地转了个圈子,陨石一样坠向地面!伴随着一声惊讶和痛苦的嘶鸣,高高扬起一片烟尘,然后生生从地面上之中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泥土纷飞里,它发出一声痛鸣,划动着四蹄从地上爬起来,可惜那股巨大的力量压住它的侧腹,马的身体结构,注定了它无论如何挣扎嘶鸣,都顺利无法起身。

“啊……啊!”

看着那可怖的‘亡灵’一头栽倒,精灵小姐总算是从惊恐中苏醒,不过拍了拍心口,她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竟然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个人的袍脚,连忙尖叫一声猛地跳到一边!

爱德华翘了翘嘴角,却也并不借机嘲讽,只是踏前两步,伸手按上那匹马的额顶。

失去了自由的巨兽喷出一个呼噜噜的响鼻,唇皮展开露出一口白牙,似乎想要用这个方法来给这个贸然靠近的小鬼一个教训,然而,那种紧扣在它身体上的力量,却骤然加重了一倍,让它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靠近自己。一只手抹上了它的额顶。

一对银星般的眸子,与琥珀色的兽眼相对……几个呼吸之后,这巨兽的眼神,便缓和下来,身上的束缚解开,那力量甚至帮助它挣扎起身,而它则伸出舌头,在眼前的那只手上亲热地舔舐了几下。仿佛那是多年的老朋友。

爱德华拍了拍这匹马的脖子——幸好,这匹马确实是拥有着一些魔兽的血统,否则心灵异能可不一定能控制这些低智力的生物。不过魔兽毕竟是兽,只要替换了它记忆里的人,它自然也就成了爱德华驯服的东西了。

可惜,自己倒是用不着马匹,看样子,它还是更适合于辛迪……

等等?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克劳迪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和她的马匹静立在一旁,但是此刻爱德华才注意到,她的气息,竟然变得微弱了不少——不是那种屏气凝神的压制,而是……衰弱?

“辛迪。你怎么了?”

一个箭步越过十几尺的距离,爱德华沉声问道,同时用灵能将女骑士从马上伏下来。

伸手摘掉她的面具时,心灵术士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

她原本健康红润的面孔变得苍白如纸,眉间的细微跳动,以及一层细微的汗水,似乎证明女骑士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但即使如此,她的表情仍旧似乎平静的,或者说。她倔强地努力着,保持着那样的平静。

“啊,抱歉,主人,我没想到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女子的声音里少有地虚弱。她松开了手,让手上握着的一柄长剑落在地上。那是一把普通的制式骑兵剑。但就是这普通的武器,在最后的一刹削飞了亚联内森的头颅……不过爱德华注意到,跟那长剑一起跌落的,还有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应该是一柄刺剑,不过已经折断了半截……在爱德华充溢秘法视力的眼中,那柄细细的刺剑上灵光闪动。竟比周遭的火把还要明亮一点。

“吸血的诅咒武器?”

那个光泽的颜色让心灵术士皱起眉头。

魔法物品的效果各异,不过大体上都有着一定之规,但威力的大小,却会因为制作者能力的不同而有着很大的不同。附着在长剑上的电暴属性,一个略窥门径的炼金术师只能将之做成让人麻木的辅助伤害,而一个大法师手里,那可是可以挥动之间就将周遭几呎内被电能覆盖的强大威能。

魔法灵光的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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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准备拔起那剑刃,却在下一刻闪电般缩了回来……那把剑刃上,竟然生着无数倒刺,原本似乎是鳞片一眼贴合在剑刃上,但此刻那些东西竟然都开始扩展开来,显然就是这东西勾住了血肉,让拔除变得极端困难。不仅如此,那些鳞刺竟然仿佛活物一般缓缓蠕动,仅仅爱德华试图救助的功夫,就深入了两三分。

很麻烦。

爱德华想了想,反手抽出一柄精金的小刀,沿着那件龙皮软甲割了几下,勉强将之扯开,露出下面的那一层骑士装束,然后他注意到女子肩头上,伤口处的衣服竟然凹陷了一些。

嗤地一声轻响,那片衣帛便已经爱德华撕裂,然后他的眉头便因此而皱的更紧。那柄刺剑此刻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女子的第三根肋骨的间隙,只差一点就贯穿心脏。虽然伤口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但这并不代表安全——周遭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灰,遍布细微的皱纹,竟然仿佛长久的时间留下的刻痕。

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唉……

爱德华摇了摇头,

当然也并不是

那道剑痕的伤口紧贴在心脏上端,刚才情急之下,他的力量用的有点大了,连半个肩头和大片白腻的胸膛也露了出来。

女骑士的伤势应该是大量失血引发了心脏的萎缩,倒也并不是特别危险,用神术什么的都可以恢复,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其实不必治疗也不会致命,只是可能就要更加危险一些,毕竟这里可是在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抱歉,主人。”

或者是注意到心灵术士难得形于外表的情绪,女骑士只是垂下头,

“能动吗?”

“身体有些乏力,有点晕,不过主人,这不算什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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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亚静静地站在一旁,碧绿的眸子一眨不眨,注视着那个人的神情。

那个怪物,那个恐怖的疯子,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么?

他也会愤怒,也会惊慌?也会……如此小心,而温柔地对付其他的人么?这真的是那个凶残而恐怖,可以一人之力杀戮百人,击溃千人,战胜万人,仿佛怪物一样的存在?这一切究竟是一个幻觉,亦或者,是一场无良的骗局?

精灵小姐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暗自咬紧了下唇。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无法置信,但随即,心中似乎却有些释然……是啊,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

实际上,敌人确实是溃退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第四百六十一章 啥建议?

“你这是什么意思?”

爱德华抬起目光,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那七袭长袍。

无需刻意分辨,他也能够察觉,这些人身周魔网的微妙波动——与那些奢华的挂饰,和遍布金属线刺绣的华丽长袍相应的,那是几乎接近,或者超乎了七环魔网的能力。

七个最顶级的高阶法师么?

当然,也不需要费神去分辨什么了,这个能力和数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学院派遣过来跟他汇合的那一批探险队人员。看来为了那个古代浮空城的遗迹,阿尔伯特大法师还真是舍得出本钱。

不过此刻的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跟他们客套寒暄。

“好吧,不管你是谁,请你让开,因为我觉得你们的事情没重要到超过一个人的生命。”他叹息了一声,做出一点让步。

克劳迪娅的状态,很危险。

女骑士安静的躺在爱德华的臂弯里,只是脸上已经有些发青,那是缺氧和大量血液丧失的征兆,那柄剑的制作者颇为阴损,剑刃上附加的东西,可不只是诅咒那么简单,所以,爱德华判断必须亲自动手,才能以策万全。

然而显然,他这一点让步,似乎反而让对方误解了他的意思。“救助一位伤者或者确实是一件紧迫的事情,不过城中的牧师还是有几位的,所以您大可以选择将这件事交给他们,或者,我们也可以使用一些魔法。但是爱德华阁下,我们还有事情要询问你,所以请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唔。”

一排法师的第三人开口道,缓慢的腔调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高傲。只可惜或者他的语速过分注重发音而减缓了速度——话还没有完。那个唯一的听众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尽了。

一道无形的震波,在心灵术士身边猛地炸开,纷繁无序的震动传进周遭的每一个大脑,尽情震荡着那最为柔软的部分,几个法师只感觉脑中一个眩晕,已经在闷哼之中,齐齐后退!

虽然对于这些脑力发达的人物而言,厚重的意识屏障,足可以保证了他们能抵抗心灵震爆的冲击。但可以抵御,并不表示可以无视——那纷乱嘈杂。却又无影无形的震波搅动他们的大脑,即使是大法师或者也免不得要失神一瞬,而这个空隙虽然短暂,也已经足够让心灵术士穿过他们。

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大堂的侧门后面了。

“这个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发言的法师嗔目结舌。有些无法置信似的开口道,然后。似乎才想起此刻应有的反应:“他想要干什么。竟然敢对上级法师无礼!他以为……”

“够了,”位于中间,似乎是首领的人发出一个不悦的声音,然后一拂袍袖:“或者那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们稍微等等他好了。”

“但是……”

“他是导师阁下指定的人手,自然有受到重视的理由。”领导者推下兜帽。露出一张微胖的面孔,狮子鼻和小眼睛让这张面孔平淡无奇,然而从中线开始,褐色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剃掉了一半。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于是青色的毛囊都已经消失,光滑头皮上,一个神秘的重重交叠的符号,从他的头顶一直延伸到脖颈,覆盖了一半的面孔,若是仔细观察,便会注意到,那青黑色的纹理竟然在黝黑的皮肤上微微游动,就仿佛是一条盘曲其上的蛇或什么其他的活物。

穿过了大厅,爱德华直接走进了领主的书房,随手一挥间,就把那张宽大的书桌清空,将克劳迪娅放在上面。仔细观察她的伤口。

表面上看,女骑士的伤势应该是大量失血引发了心脏的萎缩,倒也并不是特别危险,用神术什么的都可以恢复,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甚至不必治疗也不会致命。

但爱德华可不是这个位面那些基础生理知识都极端缺乏的土著,他几乎在看到那把剑的第一时间就发觉了这东西的阴毒——通常的魔法武器由于魔力的导入,会被动性的强化武器的质量,因此即使是一把简单的法储物品,木质也会如金属一般,金属更是强化如精金等级,然而这柄剑却并没有特殊强化,虽然坚硬,但反而远比一般的金属更脆,简直与爱德华记忆中的玻璃相仿。

这种伤势,若是换了这个时代的普通治疗方法,或者未必能够救得回来……那些细小的碎片刺进血管,随着血流向心脏突进。只要稍微的移动就会造成血管壁的二次损伤从而致命。

更何况,那些碎片还有吸血的效果。

作为治疗的工具,几乎完全没有,不过,这对于爱德华来说也不算什么。

鬼斧神工……将一柄刀刃随意的融化变形,爱德华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手术刀,止血钳,镊子,托盘,以及以魔法汲取一些清水……勉强算是可以记忆起外形的东西,也就是这么几样了,其实,也应该有其他的东西,不过,那种玩意儿,就算做出来了,他那个二把刀的医术,也不会用,

用火焰烧灼消毒之后,他小心的切开伤口……于是翻卷开的白色皮肉里,便露出了几片细碎的金属碎片。

伤口处的血液已经被吸收的一滴不剩,倒是帮了很大的忙,不过不出意料地,那些精致的刀刃前端已经被完全碾碎,分散在肌肉,和血管之中……

“你在干什么,如果是治疗的话,只要用我们的……生命之树在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精灵小姐匆匆地走进房间,不过在看清楚房间中的情况时,那可怕的苍灰色伤口,就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嘴巴:“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如果让你来的话,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好了,你回来的正好。用神术帮我治疗她。”

爱德华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偏斜,手中的镊子精准的地从那皮肉中挑出金属的碎片,一片片扔在一旁,叮叮的脆响,让精灵不由微微颤抖。

把腐烂的肉一片片的切去,治疗术的滋养之下,新生的肌肉总算是慢慢的弥补了那巨大的创伤,只是治疗神术对于血液的再生总是有些障碍,

---------------------------------------------------------------------------------------------------------------------------------------------------------------------------------------------------------------------------------------------------------------------------------------------------------------------------------用念控把碎片拉出来?但念控并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只扯住那些碎片。

德鲁伊的神术也和牧师一样,必须在保证睡眠的前提下进行祈祷,而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有那么长的时间。

法术里面有个永恒静止可以停止一个人的状态,或者。灵能里的晶化术?不过两者都是魔法和灵能之中的高阶形式,那是爱德华如今接触不到的领域……或者。用时间精粹将她整个人包起来?不过时间精粹那东西一次只能提取半个拳头那么大的一小块。如今力战之后爱德华的灵能点数几乎已经见底,再说哪有时间去一片片的制作那东西?

“这碎片太多了,它好像是吸收血液之后还能成长的……要是有什么东西可以一下子兜住就好了,对了用水冲洗或者……啊,不行,那样会让心脏停止……可是……”不只是精灵小姐。几个德鲁伊在这一刻都在面面相觑,眼前这个情况,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冒险把所有的部分。包括心脏切下,重新用神能塑造一个……”顿了顿,法米尼犹豫着开口道。

不过这个建议随即就被另一个德鲁伊给否决:“我们现在的神力根本不足,如果是大长老他们的话或许可以,我现在去找他们回来吧……”“根本来不及,你知道树木传送门最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使用起来偏斜的很严重,有时候甚至会在土中开门……”

“如果是用排开金属的神术的话,一下子就可以了,可是我今天并没有准备那个……”

排斥金属……等等,这不是很简单么?

金属就在那个人手中流转,化为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无数细细的金属视线被拉伸出来,缠绕在一块仿佛马蹄铁一般的金属上,然后,那个男人伸手握住了金属丝的一段,细微的电光就在他

这个家伙,到底要创造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东西来?

那道剑痕的伤口紧贴在心脏上端,刚才情急之下,他的力量用的有点大了,连半个肩头和大片白腻的胸膛也露了出来。

“白痴啊,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跟这种家伙单挑?你以为是在玩三国么,单挑赢了敌人就会溃退?这把剑再深一点,你以为你会有命在?”爱德华不由提高了声音,在这个世界上,魔法,尤其是神术的盛行,使得一部分伤势变得不那么致命,然而或者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有些人——尤其是战士们,对于某些伤害丧失了必要的警惕性,尤其越是强大,就越有这样的倾向,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伤害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神术都能给吊住性命。

“您给我的命令,是要粉碎敌人的一切攻击,杀死每一个可以组织起战斗力的将领。”

“但我可没让你去拼命做到这一点!”

“不,主人,您的命令。就是我的命运。每一个都必须切实地执行。”

“好吧,那么我现在给你一条最高的命令,无论在什么前提下,你都必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优先,其余的任何妨碍到这命令的事情,你都可以无视!”

“是的主人,但这样的话,很大程度上会妨碍我完成使命的能力,一些本能完成的事情会……”

“我的命令用不着你来质疑。”

“好的,主人。很抱歉我又让你失望了。”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那么我只能说,所谓失败的责任,只能用更多的成功来弥补,所以。养好你的伤势才是你现在能够做的最好的补偿。”

“爱德华阁下,请注意你的态度!女士是一位高贵的副导师。也是一位可敬的长者。你……必须服从她的智慧!”

“哦?”

这番言辞倒是让爱德华一惊——下意识地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家伙。

说实话还真没注意到……副导师,或者长者之类的头衔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个面孔又黑又粗,剃光了半边头发,脸上还纹了身的胖子,竟然是个女的么?

这幅尊容的一个女人。还真是够抱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概才女和美女并不兼容,才是世间的常态?

至少,萦绕在她周遭的魔网

“阿尔伯特导师指定了我。作为这一次行动的指挥者,所以爱德华,你现在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你能够带领这座要塞的士兵击溃帝国人,这很好,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利,值得赞扬。”这位造型‘前卫’女法师开口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用冷漠地目光上下打量着爱德华:“不过,为了更好地完成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敌人究竟是如何被击败的,还有,他们的军势如何?这对于我们的任务比较重要,我希望你能认真仔细的回答我。”

这算不算是拿着根鸡毛当令箭?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过对方的语气虽然冰冷,措辞倒也划算谨慎,不卑不亢,并不给人能够抓住的把柄。

“我用了一个假装投降的手段,首先逼迫他们的先锋军的一部分冲进城里,然后以这些敌人为诱饵,迫使对方攻城,再趁乱离开城市,擒获了他们的将领。逼迫他们投降。然后,再在这三千人之中散播了一些谣言,把他们放回制造混乱,最后,在刚才,用袭营的方式烧毁了他们的粮草,将敌人击溃。”

整理了一下思绪,爱德华淡然回应道:“嗯,不过仅仅是击溃而已,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大概就会重新聚集起来,再进行进攻了吧。毕竟,卡达要塞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敌人想要汇聚兵力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至于说其他的情报,大概也就只有帝国此次出兵十万以上,分成了多路进击这种模糊的说法了。”

爱德华没有什么兴趣宣扬自己的功绩,毕竟太过显眼的话,只会招人不快,因此这一番话,三分真,七分假,大体上的流程似是而非,把原本他自己起到的作用,都轻描淡写的盖了过去,当然,对方或者也可以去跟那些士兵们核实,不过这帮家伙的本职又不是来调查他爱德华的,从心理的角度考虑,他们恐怕也没有跟一群大兵扯皮的心情,些许的流言,想必只会被当做是普通人对于魔法的夸大形容之类。

总而言之,这一群家伙的做派,似乎颇为不符合心灵术士的心意,所以他也没什么心情去跟他们搞好关系。

“原来如此,看来,您在别的方面,也拥有着不错的天赋,果然不愧是是导师的弟子。”女法师点了点头

大法师给予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还有,爱德华阁下,请注意您的身份,副导师阁下是在布置我们的任务,并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如果需要,请在她出言询问之后再进行作答,我想对于计划的制定,您还是欠缺了一些经验。

所以,我们直接穿过卡达要塞,

拿下这座城市,也就切断了帝国人的补给,只要有足够的守军,这并不为难,我们可以强化这座城市的传送法阵使他可以联系上我们的主法阵,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源源不绝的的兵力守住城市,让帝国人的攻击

“那个……帝国人的队伍中有一些很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操纵闪电的力量,其能力不逊色于法师。”

“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要紧,这一次除了我们,还可以调用学院之中,至少一百名正式法师等级的学徒进行援助,这些帝国人的能力不值一提。”

爱德华微微一笑,他也没兴趣提醒对方太多东西,这个女人显然对于他颇有成见,却又是老侏儒派来的,他又何必做些多余的事情,看着好像是抢功劳一般?提醒到这里也就够意思了,

亲儿子么,还什么都给你想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二章 龙化

“好了,您出色的成绩有目共睹,保住了这座要塞,并且击溃了帝国人的进攻,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非常有利。”女法师点了点头,冷冷地开口打断了爱德华的叙述:“不过,导师交给我们的目标距离这里还很遥远,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希望爱德华阁下您通力配合,以完成任务为前提。”

“好的,副导师阁下……”

“很好,因为导师的要求比较具体,所以,我们无需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穿过卡达要塞,攻下卡米诺是我们目前的目标。”女法师打断了他的发言,继续叙述道,同时伸手在空中一划,于是光线扭转,空中便多了一张全景的地图。而一道无形的界限,却在周围展开,将外侧的光线和声音隔绝起来,防止了其他人的查知。

“卡达成不是一座大城,虽然如此,它却紧靠着巨人之剑丘陵,建筑在一座几百呎高的山顶上,易守难攻,所以动用大军进行攻击,并不合适,只会无端的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而已。而卡米诺的规模却相对大得多,同时也是帝国的南方重镇,只要拿下这座城市,也就切断了帝国人的补给线路,同时只要有足够的守军,我们可以困死帝国的远征军,这并不为难,我们可以强化这座城市的传送法阵使他可以联系上我们的主法阵,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源源不绝的的兵力守住城市,让帝国人的攻击在中央被截断。而在这个同时,我们的行动也不会再受到限制,如果帝国人回军围攻卡米诺,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个合理的牵制,如果他们对此不加理会。我们也同样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还真是……

“令人耳目一新的计划,您的智慧令人钦佩。”爱德华轻轻拍手,用赞叹地语气开口:“那么,您打算由多少人去完成这个任务?那里好像不是一般的要塞,除了守备军之外,还有人数超过三万以上的普通平民。”

也符合法师的思维,但用个法阵调用城守军去城里防守?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传送方式,一次传送的人数也不可能超过五百,你要用多少人负责传送?在那之前你准备怎么拿下卡米诺的守军?那里就算人数再少也有三千多人,更何况卡米诺作为帝国的边境城市已经经营了至少上百年了。在那里的人会轻易地降服吗?你们准备如何对付那些城守部队?你们加强传送法阵需要多长时间?在第一批军队传送之前,你们能够掌握住状况不失控么?如果失控了,那个法阵怎么办?更何况帝国的守军里,也少不了伊斯甘达尔军团的人。

好了,就算是这一切都有详细的计划。但你们这几个人又能有多少后备力量,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光是第一批混进城市的人。恐怕未必能做到这些吧?一个环节出错。可就是要面临全部推倒重来的局面。

“只要消灭守军,平民的事情,不需要投注注意力吧?”女法师眉头挑了挑,似乎对于这个疑问有些不悦,但仍旧还是开口地回应道。

不过,那个负责补刀的家伙立刻便颇为尽职尽责地跳出来。替她表达出不满情绪:

“卡米诺的驻军并不很多,我们之前已经用遥视水晶进行过确认,守军人数在两千人左右,应该是帝国军在那里进行了征召。这正是个机会。爱德华阁下,我想我不需要再提醒你一次,阿尔伯特大法师给予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我们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还有,爱德华阁下,请注意您的身份,副导师阁下是在布置我们的任务,并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如果需要,请在她出言询问之后再进行作答,我想对于计划的制定,您还是欠缺了一些经验。”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注意到这家伙看上去岁数已经不小了,矮小的个子却长了一张颇大的脸和相称的大蒜头鼻子,加上习惯性眯起来的眼睛,还有那几乎秃到了后脑勺的发际线,就构成了一副习惯于久居人下的面孔,嘴里面说话,目光也时时在身边的那位女法师身上游移,一脸的谄媚就差没把鞠躬尽瘁四个字刻在额头上。

“那座古代遗迹距离卡米诺的中心,有大约六十里左右的距离,受到魔力侵蚀的影响,那里生长了一片森林,其中的魔兽数量也非常多。另外,从上空观测的景象判断,那一带的地表曾经受到过严重撞击,不过现在已经无法观测地表的原貌,而且很有可能,我们的目标已经深入地底,”

完全是没有特殊想法的计划,而且,既然能够进行遥视。为何不干脆借机深入探查一下?

当然,这个时候吐槽这些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干脆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一系列的布置尚算详细,不过却不免僵化,爱德华听了几句,就发现他们的策略简单至极,就是魔法,魔法,魔法……一切的一切都是用魔法暴力开拓,除了法师的手段没有什么考虑的问题,战士的工作召唤物代替,斥候的工作预言法术代替,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即使是一头龙的窝,也照样可以轰平。

但作为一个老练的猎人,爱德华很清楚探险这种事充满了未知,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控制,所以通常的穴熊们出发时,总是尽量的混合一些各个方面都有专长的人。

就像那句古老的谚语所说的——“世界永远不会如你所想”。

时间就这样过去,心灵术士静静地听着法师表述完自己的看法,温和地笑,“副导师阁下深谋远虑,啊,对了,尊敬的副导师阁下,这一次的交战中,帝国人的队伍中似乎存在着有一些很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操纵闪电的力量,其能力不逊色于法师。”

“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要紧,这一次除了我们,还可以调用学院之中,至少一百名正式法师等级的学徒进行援助,这些帝国人的能力不值一提。”女法师微微一顿,然后点头:“爱德华阁下,看来您在别的方面,也拥有着不错的天赋。果然不愧是是导师的弟子。”

言辞似乎是赞许,不过那一闪而过,目光中的轻蔑,却并不掩饰。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也不在意。

“那么。既然这个计划已经如此成熟了,我也会通力配合的。另外。天色已经不早。就请诸位在城中休息,我会命令他们安排住宿的。”他礼节周全地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自然,他也没兴趣提醒对方太多东西——这个女人显然对于他颇有成见,却又是老侏儒派来的,他又何必做些多余的事情。看着好像是抢功劳一般?提醒到这里也就够意思了。

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力量是何等强悍,九种力量七个军团的能力又有多么诡异……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不过是学院中刚刚教导出来的一百名法师若是被渗透了,恐怕十个雷霆红龙就有大把机会。把那些没上过战场的蠢蛋直接虐杀。

这一切,就此被一句‘特殊的存在’就轻轻揭过。

其实提醒一句当然不是问题,可这帮货色,又不是他爱德华的亲儿子,没事为他们着想那么多干啥?更何况,对于这种自信心过分繁盛的家伙,善意的提醒往往刺耳,起到反效果的可能性倒是更大,徒惹怨恨。所以唯有命运的猛烈一击,才能把他们那层名为骄傲的壳子给彻底摧毁,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宇宙广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当心灵术士走出大厅,那个半秃的法师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副导师阁下,这个小鬼似乎没有什么力量,就算他同样是是导师的弟子,似乎我们也没有必要给他如此的优待吧?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他,会不会造成什么妨碍?”

“卡米诺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导师给我们的任务也不是那座城市,但他却特别提到了这个小鬼,所以对于他留点神是必要的。”女法师哼了一声:“据说,他似乎掌握着一些特殊的力量,类似那些术士们的能力,不仅是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有特殊的效果,也很受到老头子的关注。所以,你们最好注意一下,在他面前,别表现出什么。”

“这……是的。”

远处的门扉之后,心灵术士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满是嘲讽

房间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但爱德华犹豫了一下,却推门而入。

这里本来是城主的书房,建筑的颇为舒适,经历了半夜的沉寂,天空中的彤云已经裂开了几道缝隙,于是苍白的月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棂,撒在那些华丽的家俱摆设上,投下了如流水般的点点白影。而一个纤美的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窗口前,那月光就这样静静地洒下,勾勒出了女子玲珑有致的曲线。

门口的声音,让她回过头,苍白的月光从背后投过,她的面颊仿佛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如金线般柔和的线条仿佛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银辉,那头暗红的长发就柔顺地在肩上披散开来,一双红色的眸子就像是鸽血红宝石一般的瑰丽,深潭一样清澈而深邃。

然而目光的深处,却仍旧带着一点迷茫的痕迹。

爱德华的眼神,微微一紧、

她已经将那件破损的服装脱去,但却并没有再换新衣,于是月光之下,那胴体便静静地映在心灵术士眼中……只是,并非记忆中那种凝脂白玉一样的温润,和通透。

而是红色的。

那红色,源自于一片片的角质。

一层鳞片光滑如镜,一片紧邻着一片,铺满了她平滑流畅的小腹,酥胸和肩头,甚至是前臂,鳞片大约只有指甲大小,看起来形式也与指甲相似,薄薄的,只是在月光下,闪耀着一层嫩红色的光辉。

“主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刚才……这些东西就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女骑士开口道。

爱德华的眉头一下紧皱起来。

并非为了那奇异的形态……只是目光中。女子的手臂的部分有些异样——手腕的部分上,是一小片不同的红色痕迹,不再光滑,而是血肉模糊的。而她的脚下散落着十几片这样的鳞片,根部宛然的血迹,足以说明她正在做的事。

“你这是做什么?”爱德华问道。

“不知道怎么,就长出了这些……”语气中的疑问让女骑士愣了愣,然后她仿佛做错了什么一样把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嚅嗫:“我不想要变成龙,所以……”

“不想变成龙?为什么?”

“因为主人好像不喜欢龙。龙和人也无法和平相处。而且,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不想这样。”

她脸上的惶急神色,让爱德华不由失笑。

克劳迪娅是个半龙血裔。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但却不知道她竟然会对于这种身份不大满意。

大陆上对于龙族的描述褒贬不一。形式各异。但对于现状的说法,大体上都还算是一致,都是说经历过一场大型变动之后,龙族如今已经基本上退出大陆舞台,幸存者大多蛰伏。从此只在吟游诗人的传奇故事中登场露面,每次都充当抓走公主的大反派……而这个设定倒也并不算冲突。因为龙族强悍的力量,似乎也包括了跨越生殖壁垒这种逆天的能力,他们几乎可以和大陆上任何的生物生育后代,从人类到魔兽。从哺乳到两栖,几乎都可以拥有混血的龙裔。

这些后裔的共同特点,似乎就是拥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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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龙啊,我倒是记得一个三哥们……啊,总之是很古老的传说哪。据说,有一条恶龙盘踞在一个小城附近,他拥有着一个洞窟的宝藏,和无比的力量。所以每一年,它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要求城里的人,献祭一个美貌的处女给他,但是呢,这座城市的城主是个不愿妥协的人。于是,每年当那恶龙来警告过之后,他就会发布任务,寻找一个勇者与恶龙搏斗。”

想了想,他说道。

“然后呢?”女骑士开口道。

看得出来,其实她对于这个故事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毕竟这个开头,跟那些吟游诗人们所讲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你觉得最后无非就是勇者击败了恶龙,然后和公主一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他们是被巨龙击败了,但巨龙却被并不会发怒,只是在第二年差不多的时间再出现,恐吓那个小城里的人。年复一年。”心灵术士笑道:“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主人。它不是应该没有完成心愿么?为何要隐忍一年?”

“是啊,所以后来,当又一个英

“没羞没臊……主人,你的说法总是这么……奇怪的么?”

“总之,每一年,都会有一个佣兵去讨伐巨龙,但每一年都无人归来。有人传说他们是被巨龙击败了,但巨龙却被并不会发怒,只是在第二年差不多的时间再出现,恐吓那个小城里的人。年复一年。”心灵术士笑道:“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主人。它不是应该没有完成心愿么?为何要隐忍一年?”

“是啊,所以后来,当又一个英雄出发时,有人悄悄尾随他来到了那个龙穴,发现英雄在一场大战之后,终于杀死了恶龙,但就在他们坐在尸身上,看看满地的金币珠宝洋洋自得时,身体上却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角,最终变成了一条龙,

“也就是说,这些佣兵们变成的恶龙虽然一直要求得到处女,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每年都是在满怀希冀的渴望中迎来一个糙老爷们儿.……这是个何等悲伤的属丝故事啊,

“其实,龙和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所有人都变成了龙的时候,他们的要求,其实都是一样的,普通人,和龙之间有什么两样呢?只不过一个有力量,一个没有力量罢了,变成龙啊,其实和获得了力量一样,”

“什么叫做屌丝?”

“嗯,就是又穷又没有能力,生活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取代了衣服,因此即使从生理上说她确实仍旧是赤裸的,不过却并不是

不由哑然失笑,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女子会这样想事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三章 暴力破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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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鳞片的收放,应该算是龙裔的一种能力,在紧张或者感受到危险的时候,龙鳞会自动浮现出来,保护自己。精神放松,自然就会收回。只是如今的女骑士还不能收放自如罢了。不过既然已经经由受伤这个契机激发,以后只要多加锻炼,这应该也不是很难办吧?

心灵术士心头转折着这些念头……是刻意的。因为他想要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可惜,这个做法或者注定不会成功,毕竟面对着那样一具胴体的时候,一个雄性生物,是不可能完全压抑住自己的本能的。

或者是失血的原因,或者是龙脉的影响……此刻的月光下,那具胴体,显得如此洁白而细腻,温润通通。即使曾经看过,但仍旧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绮丽’之类的感叹。

或者,这就是号称完美的龙族血统塑造出的奇迹吧。

云层之中的月光,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让爱德华的目光不觉从女子优美锁骨线条滑下,越过丰腴挺实,傲然挺立的双-乳,直到那片能让男人疯狂的欲望深渊的边缘,柔细的嫣红毛发柔软贴服,让他的呼吸也停滞了那么一小会儿。

作为一位武者,克劳迪娅的身材非常挺拔,而且健美匀称。尤其是一双能让美腿控癫狂的修长美腿,极直,却又并不是单纯的纤细,柔韧而并不显露肌肉塑造出那种流畅的曲线,沿着完美的比例向上,在臀部化为丰满高翘,却又在腰肢处勾勒出仿佛只能盈盈一握的纤细。

男子的目光,仿若实质一般地。在那具胴体上激起细微的颤抖,然而女骑士仅仅只是垂下头,安静地静立着,任由羞涩的晕红,在她的身体上渲染出淡淡的玫瑰色泽。

尴尬的沉寂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只能由男人来打破。

“嗯,那个,哦,对了,你换洗的衣服不在这里。要我帮你去拿来吗?我这里有长袍,你先穿上好了……”

“您希望我穿上衣服?”女子抬起头,嫣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宝石般晶莹。

“这不是我的愿望问题吧?这样你不是被看光了么?”

“我的一切,都是主人你的所有物。所以我……并没有羞涩的权力。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需要我做的事情。不管是查看。或者别的什么……我都会,都会毫不犹疑的做到的。“

“原来如此。”心灵术士的语声淡淡的,但目光的闪动游移,却暴露了一些他心中的犹豫。

奇怪……这一反常态的活跃,不像是她常时的表现。那么这究竟是那契约的影响,抑或是女子真正的心意?

其实。不必要去想象和疑问吧?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又何必将之复杂化呢,美人当前,还挂着个准推的标签。只要一个命令,所有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此时多加犹豫,是不是太过矫情了?

可令人沮丧的是,他爱德华发现,自己还真就是有些矫情。

即使克劳迪娅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算是太短,然而想要拥有那样真正的心灵相通,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时间?两情相悦么?或者,是否服从于心中的兽性,这就是任何动物的根本区别?

“主人?”看着那个人温柔地将一件长袍披在自己身上,克劳迪娅的表情似有变化,她沉默着,直到那个人转身。才开口呼唤。

“什么?”

“我想留在你身边。”

“嗯?”爱德华轻轻笑了笑:“哦,不要紧了,今天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不必为我警戒了。你应该好好休息,我可不需要一个战斗力不够的人来保护我呢。”

“是的,主人,但我是说,不是。”女骑士沉默了一下,血色的双眸之中似乎混杂了颇多的情绪:“不是的,主人,我是想……一直,一直……即使并不是为您警戒,我也希望……留在您的身边。”

“可以啊,你不是一直就在我身边么。”

“谢谢您,主人。”女骑士垂下目光,低声道,但下一刻她的身体轻轻一摇,就此向着爱德华倒下,而当后者扶起她,却注意到她已经陷入了深沉的沉眠,只是一只手,却紧紧地扣住了他。不愿放松。

夜晚很短。

爱德华从深沉的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女骑士就依靠在他的身侧,在薄薄的毯子下身体微弓,睡得香甜。已经升起了很久的阳光穿过窗纱,映亮她五官精致的面庞,若不是那匀净平缓的呼吸,她被薄薄的丝绒遮盖起来的身体,便宛若一尊雕塑——那是即使最为天资卓越的艺术家也不能完成的,完美无瑕的造物。

或者,还有能够与之媲美的存在吧,那个已经远离了自己,如今仍不知在何处的人……

爱德华的思绪,忽然有些凌乱。

定了定神,他小心的起身,抖了抖身体,魔法加持的长袍随即便褪去了所有的细微褶皱,然而即使是这个轻微的动作,也仍旧惊醒了他不愿意惊动的女子,后者利落的站起,向他微微躬身施礼。

“睡得好么?”

“是的。”

“那就好……”稍微叹了口气,爱德华搔了搔眼角,注意到女子的神情已经回复了自然——确切的说,是毫无表情的冰冷,那双红色的眼眸里,原本的情绪皆已消失无踪。

本来是令人心安的表现,但为何,自己多少会感觉有些遗憾呢?

……

来到了大厅的时候,爱德华注意到那七名法师已经等在那里——或者说,他们正在完成了他们的准备,正在进行出发之前,最后的调整。

原本用来召开军议的空间已经被彻底清空,地面上,一个二十尺方圆的法阵简略的延展开来。六个法师占据了作为本体的六芒星,色泽艳丽的宝石星光点点,在他们身周布置出错落有致的图案。

中央的十尺之内,一片空旷——这个法阵,只是在普通的传送法阵上增加一个模式,与爱德华领地之中,那些用来增强水元素通道的法阵有些类似,在材料的使用和能量的灌注上,自然有上下之别,但基本的原理。或者是一样的。

当然了,这样增幅一个传送法阵的稳定性,所产生的消耗,绝不会比制造一个传送法阵要少,那以百为单位的各色宝石晶莹的光泽。几乎点亮了心灵术士心中一半以上的贪欲——若不是这里的人多眼杂,对手的数量又有些多。他说不定就要尝试耍个花样。弄点过手的好处看看。

“你迟到了,爱德华阁下。虽然我们出发的时间还早,但这已经与我昨天给予你的要求有所不同。”注意到他的到来,作为首领的女法师点了点头,语气中倒是没有多少不悦:“我们即将进行一次合作,艾德华先生。请不要让我怀疑你的能力。还有,作为潜入的成员,你本应也承担一部分法阵的布置工作,但是现在你还有多少时间。来熟悉这些工作?”

心灵术士微微一笑,也不做出具体的回应。

这些家伙在计划上对于心灵术士多少有些遮遮掩掩——一些详细的部分掠过不提,昨天跟他说起的时候也只是告诉他今天要在早晨的时候到达,显然根本就是准备好了一副刻意刁难的戏码,要知道法阵的布置,对于平面的位置需求极为苛刻,通常必须做到分毫不差,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让一个从未见过某个法阵的人去记牢其中的部分,还没有划出辅助线条,这要不是强人所难那才有鬼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何不直接将法阵在石板上布置完整,然后拆分成几个较大的部分,缩小携带?”目光在地面上散落的宝石上扫过,他微笑道:“需要使用的时候只要拼接起来,就可以完成绘制,直接输入魔力,效果不就可以完成?”

不高的声音,让周围陷入一片安静……七个法师在这一刻面面相觑,继而全都沉默下来。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倒是很想要挑出一些什么可供反驳的话来,然而,这个做法却没什么疏漏,

当然,这点意见对于爱德华所受到的教育形式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了,模块化也是机械化流水线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可以简单的大规模生产制造的东西最为省时省力。但对于这个位面的法师们来说,这无疑是个相当新颖的,几乎没被考虑过的思路。

本来,按照他们的一件,便可以让面前这个小家伙担负一个不大不小的责任……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到时候向大法师复命的时候,就有了编排对方的资本,然而对方随口提出来的意见,却显然拥有着绝对的可实行性。如果在这个方面再多做纠缠,只会显示出自己的愚蠢。

所以顿了顿之后,才由那位作为首领的女法师安伯利纳开口道。“灵活的想法,爱德华阁下,值得赞扬。”

“多谢。”

爱德华心中冷笑,但也被并不揭穿对方的意图。

与其节外生枝,还不如赶快完成了任务了事……不过跟这种家伙们共事。显然波折绝不会少,所以看起来这趟回去之后,一定得跟阿尔伯特那个老家伙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弥补自己的损失。他就算是快石头,也要给榨出了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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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准备上来看,其实这个计划应该也颇为简单,无非就是混进城里,将法阵加注在传送阵上,然后开启传送,确保从内而外。攻陷城池而已——由于那枚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各个城市的传送法阵都无法正常启用,所以这个方式倒也不失为一个心理盲点,或者说是一个以长攻短的战术——至少作为法师数量较少的帝国一方,自然不可能奢侈到可以用上百多名法师来保证传送。

嗯,更贴切的说法,或者就是类似暴力破解吧。以优势的法师数量来保证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座城市的传送阵目前处于停滞状态,只要我们必须要尽快

任何计划,断没有一成不变、毫不修改的道理。历史上那些名将,都具备了根据战场情况随时修改计划的能力。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事物千变万化,一个死的计划不可能将所有的变化都计算在内。制订得越精细的计划,往往要修改的地方就会越多。

街上看不到社么繁荣地景象,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大吉,街上的百姓们紧闭家门。行人来去匆匆,热闹的街巷更是没有。取而代之地是一排排肃立地、头带铁盔的士兵。马车上运载地也不再是香料、啤酒与水果,而是冷森森的器械、刀剑与铠甲,还有一袋袋夯实的粮食。

不过作为前线中较为后方的城市,这里仅在各个旅店酒馆以及主要街道和城门处布置了几支配置有法师的巡逻队,其他地方的监管倒不是很严。

所以,在这一片萧条之中。一辆双人马车正悠然的穿过这一片萧条,轻巧的沿着石板的街道前进……与那些偶然经过的金装车辆相比,它并不那么起眼,白漆的板壁显得光滑平整。张贴在壁沿上的那些复杂的花边,似乎是刚刚褪去了流行的款式。两匹拉车的马儿柔顺灵巧,与周围的场景没有分毫的冲突……

只是如果有人能够开启那精巧的车门进入其中,便绝对会为其中的布置感到惊讶。

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奇异的马车,车厢里面却宽敞的几乎堪比半座贵族的豪宅,虽然里面的布置看上去和普通的贵族房间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楠木天花板上还是椅子上精巧的刻饰。湖绿色天鹅绒的厚窗帘和摆设着柔软的驼绒衬垫的宽大木椅,都不过是普通的式样……可出现在一辆行动的马车之中,这些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自诩为见多识广的普通人,哪怕是一位王国的将军感到惊讶。

“他们”

“嗡——”

沙庭钟塔的钟声第三次响起,鸟雀们被惊起并扑腾着翅膀飞向夕阳下的彩霞,此时,石剑城的每一条街巷都被染成了灿烂的金色。当残阳开始渐渐沉入西方地平线下的静谧之海时,我们的法师和他的三个队员也行动了起来。

古铜色的阳光越过古旧的街道一侧的建筑之后,将浓浓的阴影涂抹在一排排木质的建筑的另一侧。黄昏时分还没有人来点燃路边的油灯,于是整条街道几乎都沉寂在一片寂寞的黑暗之中。只有偶尔卷过的风吹拂起地上的沙土尘埃,沙沙的响声在巷子里回响。

不过这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三四个人影从街巷的尽头穿行过来,脚步在石板上的撞击形成了一片凌乱的金属与皮革的低沉闷响。似乎在宣告着他们有别于平民的身份,然而走近时,那种制式不一的皮甲和乱七八糟的武器,却仿佛又告诉每个见到他们的人,它们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巡兵或者城卫军。

不过,若拥有看穿了魔法效果的视力,便能够注意到,那些奇怪的外表,不过是一场虚幻——他们真正的服装,并非甲胄,而是长长的袍子

真是一群土豪。

这些法师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跟盘查的巡兵多做任何的纠缠,无论是什么前来询问,他们的做法就是直接给予一个魅惑法术,而且往往是两三个一起施展,完全杜绝任何可能的危险。

但那种行为,真的非常费钱。虽然魅惑人类不过是个

在心中骂了十几句的狗大户……

灵魂之语的声音冰冷,深邃,一如对方瞳孔中诡异的银光……远远地,那个人类露出兜帽阴影的嘴角似乎看上去还挂着一丝微笑,可是那些晦暗而不住涌动的暗流,却使这唯一还带着些许人类特征的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的狰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亡灵军团的女统领

亡灵?

而且,不是一般的骷髅,这些明显拥有着异族血统的东西,不只是体形巨大而已,走近厅堂中的动作流畅灵活,顾盼俯仰之间,与普通的生物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夕阳的光辉投进厅堂,在这些亡灵的身体上镀了一层殷红的光泽,仿如血液,无形中给他们增加了几分狰狞的杀气!

“诸位,不得不说,我佩服你们,佩服你们的勇气,以及愚蠢。”

空气微微震颤,厅堂的中央还原成为一个有些嘶哑的语调,连其中那种轻蔑与嘲讽,都一丝不差:

“想要偷偷潜入卡米诺?只有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图尼佬法师才会用这种傻到极点的方法!你们是不是以为在距离城市四十里左右的地方使用传送法术就不会被发现了?哼哼,很遗憾,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聪明一点的话,乖乖投降,或者我们可以看在你们还能产生些作用的份儿上,饶了你们的性命,嗯,或者,我听说你们法术学院里号称拥有整个大陆上所有的法术资料啊,用几个九阶法术的资料来换你们的话,我们也说不定可以让你们回去?”

“完全的准备,就凭这点玩意儿?”爱德华冷笑了一声:“拖延时间等到朋友到来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你最好编造一些可靠的谎言,至少别这么假。”

法师们进城之前使用的是普通的马车,并没有采取仓促的方式,但也并非很慢,进入城市之后便径直向着传送阵而来,其间没有半点耽搁,用到的时间不过一个沙漏。就算是帝国人探子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城中的人,这陷阱也不可能布置得多么周密,更何况如今潘铎瑞恩的邪符在天,普通的通讯法术根本无法使用。

就算他们提早做了准备,但恐怕也不算什么周全——至少如果他们之前清楚自己一行人的目的的话,就绝对不可能选择在他们进入了传送阵之后才开始吹响号角——早有预谋的话,选择先行破坏传送阵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喔噢,真不愧是学院出身的法师……嗯,没错,这点儿玩意儿。这种低等的亡灵怪物,在各位大法师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了,还请各位高抬贵手,不要突然用一个传奇法术把我们的城市掀翻了才好,毕竟这里还有不少可怜的平民呢……哈哈。哈哈。”

那个声音嚣张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发即收:“图米尼斯的法师学院又如何?法师就是法师,只有愚蠢和聪慧的区别。不过。我可不认为你们这些图尼佬的下等人,真的能聪明到哪里去!”

而随着这冷漠的发言,周遭忽然传来了喀嚓的一声轻响!所有人的身形一晃……地面,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随着声音震颤了一下!

“反传送法阵!”

七名法师脸色齐齐大变,对于他们这种一辈子和法术打交道的人而言。魔网能量的细微变化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空间凝结,那是反传送法阵被启动的标志,即使那东西应该是有十几个低阶法师临时组成的。但涉及空间类型的法术拥有着最为特殊的力量,传送与反传送并不存在互相之间角力,而是一面倒的倾向于克制,除非反传送解除,否则这一群人就只能通过门口出去!

但是门口……

两扇大门吱嘎作响,继而在轰地一声击中震颤起来!虽然这一击对于那个沉重的土元素而言,算不得什么,然而却仿佛一个信号,那些巨大的牛头人骷髅的身体一震,已经向着所有人扑来,而与此同时,又是几个大型的骷髅穿过了墙壁上的暗门,冲进了厅堂之中!

那些惨白的骨头架子,一件挨着一件,偶尔挤在一起前进,好象是一波白色的潮水,漫过厅堂,向着几个人卷而来。

“有准备驱散亡灵的装备吗?”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些亡灵,随口向一个法师问道。

“驱散的法术倒是有一些的,不过不多,毕竟亡灵法术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这帮该死的帝国人!”被询问者愣了愣,反射性的将目光投向他们的首领,而后者仅仅是阴沉着脸,连飘过半分目光的兴趣都没有。所以又犹豫一下,他开口道。

“麻烦。”爱德华沉下脸。

亡灵这种东西,在这个大陆一直都是令人谈之色变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涉及到无人了解的死亡的领域,还因为这种力量,非常的强大。

在这个世界的传说中,曾经有流传过一句俗语,“给我一具尸体,我便可以征服一个王国!”而后来,随着无数个传说的逐步夸大,这个目标也变成了一块大陆,一个位面……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当然说法或许有太多的自夸之处,但是有一点确实毋庸置疑——一个专精亡灵系法术的法师,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尸体,便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那些不死的,不知道恐惧,疲劳,以及背叛为何物的傀儡,如果不能将召唤者毁灭,他们就会一次次地尝试毁灭主人的敌人。

可讽刺的是,这个学派的法术对于制造,役使各种亡灵颇为专擅,然而能够克制亡灵的东西却并不是很多,除了自己召唤出来的亡灵,剩余的都不能随意应付。命令,呵斥,消灭亡灵的手段,大多是牧师们的看家本领——操纵负能量来操作亡灵,释放正能量来毁灭亡灵,都涉及到正负能量的操控手段,牧师们通过神能可以调用,而法师们却恰好不擅长这些东西。

当然,这东西也不算是什么无敌怪物,没有针对性的法术,那么一般的破坏能力也可以对付,只要将它们的核心火焰摧毁,也照样可以杀了他们,只不过。要稍微费力一些而已。

顿了顿,爱德华又问道:“没有准备传送之外的手段么,比方说融身入石,或者是灵体……”

“现在考虑逃走还太早,更何况离开我们也无法冲出去!不过幸好,传送法阵没有被破坏,我们继续!”安伯利纳的声音打断了心灵术士,微一思索,这位副导师伸手从斗篷内侧取出一支象牙法杖,一道耀眼的电光从法杖的尖端射出。打在一个骷髅的胸口上,强大的能量让它炸裂开来,爆裂的闪电随即转折,撞飞下一个敌人,再转折……一瞬间就把房间中的亡灵都清了个精光!

但或者不出所料的。更多的亡灵从那些门扉中涌进来,几乎一无二致。又无穷无尽。除了地面上那些烧焦的碎骨。刚刚法师那威力惊人的一击就仿佛完全不曾出现过一般。

“注意防御!”安伯利纳紧了紧斗篷,身周光泽骤然明亮,而在他身周,几个法师也已经各自激活佩戴或携带的魔法装备,各种灵光此起彼伏地笼罩全身,构建起坚固的防御。

这是标准的法师们之间的战斗方式。先将自己防御妥当,再考虑攻击,然而这套教科书一样的东西显然只适合礼貌的决斗——爱德华脚下一紧,向后退出了五六步。而这个时候,空气中一道闪耀的黑光已经流动着,凝结成为巨大的战锤,狠狠向一个法师头顶砸落,将他刚刚布建起的一层的防护打了个粉碎!

而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另一道光线扭曲成为古怪的模样……上半身还是人类,但下半身已经弯曲成为一对雪白的蹄子,蓬松的软毛向着上面一路延伸,同时将他变成一只羊的模样!他惊叫了一声,奋力的挣扎起来……可惜咩咩声无法当作咒语使用。

下一刻,一道光线就啪地一声打在他身上,可怕的力量立刻将那只羊儿的半截身体化成了灰粉!刺耳的惨叫声里,他终于恢复成为人类,但血液也随着在半个缺掉的身体上喷涌而出!

混蛋!女法师咒骂道。

随着一句隐晦难明的咒语,原本装饰花纹的大殿一侧,坚固岩石结构瞬间变成了一堆泥沙!随着恐怖的岩体断裂声中,巨大沉重的一道拱形梁架呻吟着,咚地一声砸了下来,翻滚着下坠,而在那下面,一个人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了半声惨号!

与此同时,几个法师伸出手,耀眼的蓝色电光便如同树木的枝杈一般从他们手中喷发出去,冰枪贯穿亡灵,将之变成一坨,而灰白的光线里面,骷髅便化成与岩石无二的颜色,继而摔得粉碎,然后是是甚至还有些些硕大如车轮般的骷髅空气中浮现,尖利的如同猛兽的獠牙咬住那些牛头人的骸骨,毫不费力的就将之扯成一地的碎骨头,然后自动找上下一个目标。然后,四个大型土元素破土而出,将所有人牢牢地护在中心。

看似形势一片大好,然而法师们的心中的焦虑,却是逐渐堆积。

那些亡灵生物不断的从各个地方向着内部侵入,即使他们随即学着爱德华的做法击垮了那些门扉,但帝国人很快就会用解离术之类的东西再开出一个洞来,而几次之后,这座殿堂的顶棚已经开始发出哈吱吱咯咯的摩擦声,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为了应付大规模的部队集结,这座建筑物的规模不小,若是坍塌下来,几个法师在失去了传送的前提下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更何况,如果这座建筑倒塌,众人定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那个时候,攻击可就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更加难以防御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从那些门扉中冲进来的亡灵越来越多,虽然这些骷髅什么的对于法师根本不堪一击,被力场类的魔法一扫就会崩溃一片,但是从外面冲进来的敌人却是源源不绝!一次几个,速度不快,但也绝对不慢。让法师的努力直接都成了白费力气。

其实亡灵的部队也有容易对付的地方,只要干掉了指挥者,他们就是一堆碎骨头……然而反过来说,如果不能攻击到那个施法者,将它彻底灭杀,那麻烦就大了。法师原本就不擅长持久作战,讲究的是瞬间爆发力。因为他们的法术是有限的。一旦用完,在重新准备之前就只能干瞪眼。所以对图米尼斯的法师们而言,时间拖得越久,情形就越不利。

更何况,帝国人在这个地方远比他们更加占据优势——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的犹豫里,又有几道功效不同,但都同样阴毒的魔法从周遭的窗口或者其他缝隙之间射进来,虽然只能在法师们准备好的防御上撩起一些火光电芒,但其中蕴含的能量还是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那个仍旧在指挥着法师们向传送阵中灌输能量的副导师,爱德华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抱怨或者并不合适,但这家伙的策略显然是错的离谱。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是天算不如人算,任何计划,断没有一成不变、毫不修改的道理。历史上那些名将。都具备了根据战场情况随时修改计划的能力。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事物千变万化。一个死的计划不可能将所有的变化都计算在内。制订得越精细的计划。往往要修改的地方就会越多。

可这个家伙现在的表现简直是个反面的典型,对于敌人估计不足导致情况危急,她居然还敢不顾一切地孤注一掷。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伸手撕开了一张卷轴。

于是闪烁的魔纹在一瞬间化为灰粉,这些粉末一遇空气就变成一团浓浓的云雾,云雾翻滚。飞快地膨胀,一瞬间就将以心灵和舒适为中心的所有人都包裹在内,厚重的云雾就像是一床被子一样盖在每个人头上,密不透风。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几个法师不由得同时一个趔趄——这是重雾术,笼罩在这个法术之中,便会让所有的存在身上都增加几倍的重量,而且无法顺利的观察四周。

“让土元素在我们身周布防!接近的就攻击,否则就别管了!”心灵术士道。

明显的命令口吻让所有的法师都反射式的抬起头,试图用目光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然而下一刻他们却不由齐齐一颤,灵魂之语的声音冰冷,深邃,一如对方瞳孔中诡异的银光……看着年轻人眼中那宛如看死人的目光,即使是安伯利纳也不免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

只有站在这个人面前,只有承受着他的目光,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令灵魂战栗的压力。

“你们还需要有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东西启动?然后召唤呢?会不会受到影响?”

“你懂什么!传送法阵的效果与一般的传送术不同,点对点的单一性保证了它的稳定,一般的反传送法阵对于它是无效的,只有封闭传送门才能阻止它的……”

安伯利纳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当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而住口时,便发现问话的那个人的身影已经向着四面散开,消失在浓雾之中——如同鬼魅一般的变动,让她瞠目结舌,手中的法术灌注险些失手。

穿过那虚无缥缈般的异界,黑色的影子,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中成型,下一刻,就被隐藏在一片莹莹的波动之中消失不见。

背靠着一堵墙壁,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前方一片狼藉的广场。

那原本是一片安静的所在已经被忙忙碌碌的人群填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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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在这撞击之中各自向一个方向退开,然后是黑烟中几道碧绿的光门延展开来,丑陋的,仿佛肉块一般的怪物从中跳出,但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呼吸这个世界的一丝空气,大片的火焰在地面上升腾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

远远地,那个人类露出兜帽阴影的嘴角似乎看上去还挂着一丝微笑,可是那些晦暗而不住涌动的暗流,却使这唯一还带着些许人类特征的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的狰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五章 时间属于我

召唤者,但并非法师。

或者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从来就接近于术士……利用自身血脉的力量,沟通魔网,塑造能量,铸造出特殊的效果,那些骸骨,拥有着远超普通亡灵的灵巧,几乎不逊色于任何活物。

而那个蒙面的女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身侧白骨凝绕,拼凑成一条长达数十呎的白色蟒蛇,足有半人高度的硕大头颅在她身侧,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匍匐,任由她的一只手搭在那光洁的头壳上,指尖轻轻敲打,而亡灵巨蟒眼眶中橙红的灵魂之火,收缩膨胀,演奏出一曲无声的诗歌。

两者之间的距离,超过了六百尺。在这个距离上,心灵的触须无法给爱德华带来什么便利,而广场上的嘈杂也让那些高声命令之外的语声变得模糊不清。或许正是因为因此,目光的交汇才会带来某些危险地感觉。

或者不是因为她的力量,而是因为那种慎重——并不选择在第一时间跟没有摸清底细的敌人对战,即使能够取胜,也不会浪费手下的生命,损失能够不产生损耗的话,就会选择不要产生,这说来简单,但对于占据了优势的一方来说,这种谨小慎微,或者应该算是最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过,也仅此而已。

如果他们的力量仅仅依靠亡灵,那么便有了太多的局限,只能依靠正面冲击的战士,面对着背后阴影里的匕首时便不具备任何优势,即使那些灰袍的亡灵役使者身边,还有着一些不同装束的强者,也不行。

那些极为正统的胸壳甲与链甲组合的全套防护上,红黑相间的花纹。让心灵术士露出一抹冷笑。如今,那个千年大帝的力量在他面前已经展露出了四,不,五种,因此他无需仔细辨认,也能认出眼前这些,就是那些鼎鼎大名的绯焱骑士,拥有的力量,是对火焰的掌控。

就在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了这些敌人的刹那,他的敌人。也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带着面纱的女子眯起灰色的眼眸,看着那个敌人。漆黑的袍子在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里也仿佛最为深沉的阴影。长袍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好象没有血色,露出兜帽阴影的嘴角似乎看上去还挂着一丝微笑,

但所有人也只能看到下巴。之上的地方都隐藏在一抹幽深黑暗之中。

唯有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亮若朗星。

是一个法师。一条漏网之鱼?然而为何与之目光交汇的时候。心中有着一种熟悉的感悟产生?

或者是无聊的错觉吧,总之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女子涂抹着娇艳花汁的樱唇微微在张开,准备命令属下们做好一起出手,将那个危险地存在扼杀在萌芽之中!

然而,就在女子开口的同时。那个敌人已经抬起了手臂。

指尖轻点,女子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失去了意义。

并非消失,而是被淹没。

所有的灰袍人在那一刻都停下了动作,转过目光。因为他们的耳中正在响起嗡嗡的怪异声音,很轻,像是虫鸣,但在随后的一个呼吸,音波就已经高昂到让整个世界都同频震动起来……

两片八十尺的范围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那些如同牛头人骸骨一般的亡灵忽然顿住了脚步,细微的震颤让他们的身体可笑地抖动,继而砰地一声散开!

灵能扩展?能量球?音波形态。

由爱德华和他的灵吸怪寄生体同时发出的异能笼罩了所有的召唤者,让他们身周一切的金属或者类似的坚硬物品——戒指,护符或者是在那范围内几个战士的铠甲,都随着这尖利的声音中震毁成无数碎片!然后是地面上坚固的岩石条表面——一道道裂纹蛛网一般向外扩展,以一个圆心向四周蔓延开去,而那些作为攻击目标的家伙同时张大了嘴巴,但尖利的惨嚎声却完全混合在尖锐的颤鸣里,于是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直接捂住耳朵倒在地上。被震裂的耳膜与内脏,让血液一瞬间就像爆发似的从他们耳鼻口甚至是眼角中喷涌出来!

街道在这刺耳的噪音之后,沉寂了一刻。

广场的周遭,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在忙着瞪大眼睛,因为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接受的界限……

死伤狼藉。

在所有人都没有理解那意味的刹那,无坚不摧的召唤军团刹那间便尘归尘土归土。二十多名亡灵召唤者,最少已经有一半命赴黄泉,而其余的也不过比死人多出了一口气息,几乎可以看到,最后一丝生命的火焰正在从他们身上逐渐消散。

何等恐怖?

“那个法师!杀了他!”

沙哑的叫声终于刺破了这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女子终于发出她几个呼吸之前就应该发出的呼喊,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声音转向,终于注意到那个可怕的敌人。

可怕,可怕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敌人,

城市的大街小巷错综复杂,对于爱德华来说算是非常有利的环境,即使直面一位大法师,他也有几分取胜的把握——当初在帝国的皇城,他就曾经与特拉斯玩过一次这样的游戏,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失去了英凯布居罗斯的帮助,不过对手也并不是特拉斯那样的大法师,或者是炽天神侍那样的异界大能。

干掉他们,也不是什么麻烦吧。

只不过如今的目的,与那个时候有些不同……那个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破坏,打完了就跑。只要不威胁到生命就可以了,而现在,他却还得把整个城市拿下……一切都要只能寄望于那几个并不是那么废料,能够在这些干扰之下修复传送阵并完成传送,否则的话,他就只能战暂时放弃这一场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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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了,一会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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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紧不慢的动作。也同样是一种策略,与敌人保持四百尺以上的距离——在通常的魔法效果里,这是中与远的绝对界限,石化,律令,诅咒以及所有与射线有关的法术,对于这个距离来说都有些力不从心,即使是拥有法术增远的技巧,还是很难对于这个距离直接起效,而且距离上的效果也可以让法术难以瞄准。还能够给她多了一点儿的反应时间,不要小看这可能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对于一个反应敏锐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亡灵生物的危险性,不只是因为他们取材容易而带来的众多数量,还源自于那随着灵魂一起消失的局限——痛苦。恐惧,麻痹。精神操纵等等负面影响对于他们完全丧失了意义。而不同种类的亡灵,还有着不同的特点,比方说眼前这些巨型的怪物,那坚固的骸骨让它很难受到很多种的伤害,电击,火焰。甚至是刀砍斧剁可能都不会影响他们的

两道身影在这撞击之中各自向一个方向退开,然后是黑烟中几道碧绿的光门延展开来,丑陋的,仿佛肉块一般的怪物从中跳出。但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呼吸这个世界的一丝空气,大片的火焰在地面上升腾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

它从头到尾全长超过二十尺,支撑起来的高度超过了十二尺,大约两层楼那么高,向前探下来的巨大颅骨兼具着牛马的狭长和掠食动物的坚固下颚特征,凿子似的牙齿凸浮交错。深陷的眼眶之中,熊熊燃烧的赤红火焰,将周遭映照出一片血似的殷红。

它挣扎着要摆脱心灵力量的控制,长长的尾部脊椎在半空中来回摆动,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地面。那种扭动的姿态让爱德华在第一时间想到巨龙……不过那个四肢着地却并没有翼的身形,或者称之为某种大型的亚龙更加合适一些?

它或者没有那种高傲的血统,血脉之中流淌的法术能力,喷吐能力,也不会飞行,但那个外形,却更加精炼而纯粹地,强化了它在肉搏之中撕碎敌人的本能。

爱德华放弃了与之角力的想法,盯着它,缓缓后退。

而那巨大的亡灵一下就拉近了距离,就像一只猫一样微微伏低身体,后肢轻轻一撑,霎时间,那个巨大的身影跃入半空。在一座民居上踩出一片破裂和摩擦声,但是动作却格外的轻盈,一瞬间已经拉近了距离。

与空中扑下的刹那,这怪物的前爪已经延展,仿佛镰刀一样的刀刃,带出恐怖的破风声!

“我靠!”

这一刹那,爱德华几乎吓出了一头冷汗!

来不及显能了。

心灵术士的身体向后一倒,几乎是本能地一个前滚翻钻了过去,堪堪避开了那刀爪,然而砰地一声巨响同时响起,一条粗壮的带着尖刺的尾巴不知道何时从另一个方向猛抽过上他的肩膀!惰性护甲的空气向内凹陷,然后那巨大的力量呼地一声将他狠狠地抛了出去!

混蛋!

但他没时间转身。因为背后已经感到微微一沉。一道黑色的射线打在身上!惰性护甲和法师护甲对于这种纯粹的法术防御有限,心灵术士闷哼一声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燃烧起来一样、血液从血管、表皮之下激射而出,像是雾气一样弥漫在空气中,又消弭于无形。

有多久了?

剧烈的疼痛沿着脊椎冲进大脑,让爱德华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忍痛转身,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的精神反而清醒——记忆中,这样的疼特他曾经在心中经常准备,但不知何时起,已经鲜少再尝试了。

是个不错的提醒。

亚龙的骨架从房顶一跃而下。硕大的双脚着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上的石子和沙砾随之一跳。尾巴扫得漆黑色碎石四下横飞,溅到脸上针扎似的疼。

靠,有点大意了哪。

这鬼东西的身体。不只是坚固,甚至可以任意变动组合。改变原本的外形……刚刚那个女人显然就是在一刹那间将之从一条蜿蜒的骨质大蛇变成了眼前这条亚龙——因此。移动不受阻碍,靠近寂静无声,若不是爱德华对于时间的感官远超常人,恐怕很难在那一秒不到的变形空隙间闪避开。

目光在一瞬间捕捉到那灰衣女子的身影,就站在一栋建筑的阴影中,蓝灰色的眸子盯住他的每一个动作。

这头怪物。是完全受到她操作的?

不近不远的八百尺,但足够堆砌出数个充满敌意的方阵。此时,站在爱德华眼前的众多敌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嫣红的焰光在身周回转,正是帝国如今风头最劲的绯焱军团。

骑士们齐齐举手,火焰从他们的手中喷发布展,黑红的烈火喷涌燃烧,沿着剑尖的方向,

然而,与一位心灵术士比赛玩弄火焰的能力,是个颇为不智的行为。

当骑士们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有些晚了,

心灵术士扬起目光,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然而眸子里,银色的光芒暴涨。

于是,绯焱骑士们惊恐地发现了一些变化——从每个人手中喷涌的火焰里扬起了一丝,与骑士身周那些深深的血焰相比,微不足道,然而这一丝火焰却毒蛇一般昂头,随着那黑袍人探出袍袖的苍白手掌一个轻轻捏紧的动作,闪电般向前一探!

于是二十余名绯焱骑士的惨呼声,便在一瞬间爆发了!

火焰要想烧蚀一个人的全身,并不容易,然而对于某些要害而言,只需一瞬间的高温就已经足够,晶状体之中蕴含的水分在高温里几乎只用了一秒就沸腾,爆裂,夺去光明的刹那,也将无法言喻的疼特刺入每一个人的脑海和中心,在大部分惨叫仅仅持续了半声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的精神扔进了昏厥的黑暗。

如果爱德华真的被吓呆了的话。

但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当那个巨兽扑上来的刹那,女子的思维已经被那纤细的思维触须操纵,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清脆的仿佛敲击银铃的声音,又让她恢复清明,她看到对手静立在那里,而骨质的巨兽伸出了爪子,那些仿佛钙质构造的短刃围拢起来,像是一个刀笼一样将那黑色的人影包裹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然而实际上,心灵术士站在这头巨兽的尾端,他微微的仰起头,目光扫过他的每一根骨骼,注意到那上面隐约的拼合痕迹……显然,这就是那位伊斯甘达尔能力的实质,每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可以制造一个这样的巨大骸骨傀儡。

可能还不止是这样,他眨了眨眼睛回忆起与那位皇帝交手时的景象,似乎对方除了骸骨,甚至还召唤了阴灵之类的东西

“好了,小姐。”心灵术士的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收起你们的把戏吧,如果是我的话,我或者会想要想想其他的办法,比方说,往那个地方赶快增加一片拒马或者长枪阵,哦,当然了,或者,是拉起一片石墙更好一些。”

女子蓝灰色的眼睛里露出惊异不定地表情。

她看着自己的亡灵傀儡……后者的如匕首一般的爪子已经合拢,仿佛刀剑的笼子一样将那个敌人勒紧,切割,但是在她眼里那个敌人伸出手的身影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身体就像是柔软的泥块一样被揉捏,但指尖上一道碧绿的光束向前延展,在那巨兽的身体上打出了噗地一声轻响!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跳动了一下,就像是连贯起画面的轨迹在这一刻断裂,终于看见那个人,施施然地从那漫天的灰粉之中走出,但有两点银光,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六章 苏菲和妮可

解离术虽然号称可以破坏一切,但也有所谓极限的分别,如果是用来对付一个人类,自然绿光过处就灰飞烟灭,若无魔力的阻挡,只会剩下一撮残渣,可是一条二十呎长的骸骨亚龙,至少也有六七千磅的重量,通常的解离能量,充其量也不过是能将之穿透出一个窟窿,损坏若干的骸骨罢了。

女性的召唤师的想法里,也是这样预料的,所以,她本来准备在对方施法之后的刹那,利用残余的骸骨,再次进行攻击。

不过眼前的人,显然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法术极效?强效?

解离术的效果已经足够强大,很少有法师会愿意选择增加它的力量,毕竟超魔施法的技巧虽然可以大幅度的增强威力,但这威力,却都有相应的代价。

比方说法术极效,固然可以把原本的法术杀伤提高到极限,但原本作为六环法术的解离术就要变成九环,若是再加上强效施法,可就是十一环的能量了……理论上固然可以办到,然而那种程度的能量,已经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调用得了的东西了。

大法师?

几乎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幻术。

真的很像是一个幻术啊……因为就在那个刹那,那个人迈动了脚步。

似乎极慢,可当这一步落下,他的身影在女子视线里已经骤然变大,就是这一步之间,竟是已经越过了面前四百尺的街巷,突兀地站在了距离她不到十尺距离的巷口前!

“你……你是谁?”

女子后退一步,开口问道,语声颤抖。但灵动的眸子却迅捷地四下观望,试图寻找到对方使用的法术的蛛丝马迹。

当然,她不可能看到,周遭那已经消散的一抹银光,自然也不知道,刚刚那一瞬,自己已经被抛进了时间的洪流。更无法明了,那代表她六秒钟的时间已经悄然失去——就像她不知道,对于心灵术士而言,增强诸如解离术这样的灵能的威力。不过是燃烧更多的灵能点去推动,动念之间的效果而已。

法术的效果,因为魔网的介入,而变得精微宏大,然而细致太过。便会丧失了那种灵动。

“驱血术是吧,很不错的偷袭啊?”那个声音。传进女子的脑海。冷漠,平静:“你是术士?”

那仿佛在灵魂中回响的冰冷,让女子娇躯不由微微颤抖,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爱德华在心中一笑。

术士们无疑是施法者们之中,最容易取得成就的一众人,他们的力量。源自于血脉中的异变……有可能是与恶魔的交易,有可能是天使的恩泽,或者是很多龌龊的魔法试验之后的牺牲品……但不管如何,这种血脉之中的遗泽。便已经足够让他们一声享用不尽。凭借这本能的影响力沟通魔网,让他们天生就可以‘使用’神秘的力量,引发出法师们需要头悬梁锥刺股一般拼命学习才能得到的能力。

就如某些人仅凭着一张脸便可以横行天下,只要不是智障,就可以凭借唱歌跳舞买脸皮傲视天下,哪怕智力低能口齿不清,也能被称之为天王天后,变成美丽的花瓶。

但就象花瓶的构造都是内里空空,大部分术士的精神,也并不如一般的奥术施法者那样坚韧紧密,难以侵蚀——眼前无法置信的事情接踵而至,震惊之下心神难免涣散,心灵的壁障自然也就出现了一丝缝隙,于是灵能的触须便悄无声息地探入了她的思维中。

恐惧,或者就是心灵术士最喜欢的助手。

“怎么,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你不回答我么?真是没有礼貌呢……”

女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已经清明起来,面纱之下的红唇翘了翘,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慢慢地摊开手掌,她似乎想要表示自己已无战意:“或者,需要姐姐我猜测一下?嗯,图米尼斯最近盛传的年轻人物,不过那么几个,或者,是最年轻的那个?米奈希尔?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得到了高阶法师头衔的大天才?不对啊……”

有意无意的,她挺起胸膛,那一身灰色的长袍之下,便有两只硕大的兔子不安地躁动,将那里的布面高高地撑起。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施展最为常用的手段,试图脱身,不过这位女子也确实拥有着天生的傲人本钱,那两只硕大的兔子颤颤巍巍,摇摇晃晃,似乎不知何时就会挣开束缚,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忧,却又心痒万分。

“我说过了,时间在我这一方,拖延对于你没有任何意义。”心灵术士语声不带半分情感,轻轻打个响指,一股无形念力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将她包裹其中:“发出命令,让所有人后撤。”

“呵呵呵……真可惜呢,小弟弟啊,不是我不想要帮助你,可惜,这里可并不是姐姐我一个人在指挥呢。”

女子目光流转,夸张地呵呵轻笑,胸前那两只硕大白兔,就跟着不安分地轻轻颤动,柔软沉重,配合完美:“应该说,是伊斯甘达尔大帝的护佑吧,啊,不过,你们还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呢。本来,或者你们的计划是很有希望成功的,可是啊,我的白凤骑士团,还有绯焱骑士团,却刚刚好受命支援前线,今天中午的时候,刚刚到达这里,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刚来到,就碰上了这一尾大鱼呢。”

“啊啊……原来如此,不过你应该说,是运气不好吧。”心灵术士一笑。

“是啊,碰上了你这样的存在,确实幸运也要变成了厄运,你……啊!快帮我……”女子的目光一闪,骤然直直地盯着爱德华的身后,夸张大叫。

真正的杀机。自然不会是在心灵术士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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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嘣

无数的弹动

一只暗淡乌光的手掌,从脚下的石板中悄然现形,从目光难以企及的角度,向着心灵术士的胯下狠狠抓上来,飘忽之间,空气中已经充满了一种浓浓的尸臭!

幽影之手,这种力量可以穿透所有的障碍,传递接触类型的法术,无影无形,颇为阴损。而更加可怕的,还是那散发着尸臭的食尸鬼之触——这个法术足以让中招的人瞬间麻痹,慢慢化作一只亡灵食尸鬼,但更可怕的是,在那之前。中招的倒霉蛋会先被那无法形容的恶臭包裹,一直持续到他死为止都要散发那种臭鸡蛋。腐肉和大粪混合的浓烈气味。别说中招,就算是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

躲闪,向外逃会被无数魔法的刀刃扎成刺猬,不管是前后左右甚至是上面都会被笼罩,而地面上是坚硬的青石板,别说是躲闪就算是想要用气化形体都无法穿透。更何况,对方也不会给他那个时间,

如果是普通的法师或者战士,只有向着一个方向拼一拼。拼着自己的防护可以撑过剑刃壁障的效果,即使防护能力差一点,也要比活生生的变成僵尸的好。

但爱德华不是普通的法师或者战士,

爱德华是心灵术士。

一个有准备的心灵术士是最快的,在他们能够显能的时候,没有任何事物的速度能比思维更快,即便是光。

两道身影在这撞击之中各自向一个方向退开,然后冲天的火光扭曲变动,化作人类的形影,只是人影初成,但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向那个目标举起手中的剑,一抹雾气,已经在他们身周蔓延,极寒的冰雾随即向外扩展,升腾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强烈的对流掀起风暴,咔咔的摩擦刺耳震响,两座冰雕晃了晃,向后倒下,砰地一声,雕塑已经碎成了七八块的血色碎冰!

爱德华头也不回,似乎根本不知道身后,两个绯焱骑士的死亡,

若是换了别人,或者真的要被他瞒过,不过爱德华额头上那枚水晶额眼,却

弓弩第一拨泼水劲射已然扑面,但爱德华仅仅微微偏头,身周的空气就已经飞快的粘稠,凝固如果冻,飞羽箭矢在在其中穿过,动能成倍消耗,那打造精致的三棱锋刃,最终只能颓然停在距离黑袍不到三寸的地方,然后随着心灵术士下颌轻点,便劈里啪啦地在周遭的地面上,落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房舍猛地崩裂,尘土飞扬怀中,一名壮硕骑士伸手大踏步前冲,手中巨剑如同火炬,一剑横斩,已经笼罩了周围十余呎的范畴,力图不给‘黑袍法师’任何出手机会,然而爱德华却只是反手一点,念力汇聚如破城锤一般无声而至!那壮汉整个庞然身躯就侧飞出去,光是传出肩膀碎裂声就十分耸人听闻。

火焰跃动中随后跟上的三名剑士心中大惊,但显然训练有素,虽惊不乱,三柄长剑交叉挥动,一刹那间,腾起的红炎流转弥散,竟然将自身包裹其中!火焰漫天,攻击的同时,也将自己完全护住,剑刃分别刺向那一袭黑袍。叮叮作响中,长袍上的防护法术启动,碎裂,在火光中爆散成为一闪而逝的光焰!

爱德华双手摊开,念力已经分别拧住两枚剑尖,向内一合!两柄利剑立即扭转,嗤地一声,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将稍前方的那一名绯焱骑士横着切成三段!武器被抓,一个聪明圆滑些的剑士跟着手中长剑做出一记翻滚。才使得佩剑不至于脱手,

至于另外一名动作迟缓一些,被那千磅的巨力拧得虎口开裂,手臂也转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只是好不容易保住武器的骑士才暗自侥幸,一股力道就由剑尖涌至手腕。身体被凶狠前扯,正想弃剑后撤。

胸膛。喷出一团猩红血雾,踉跄后退时,徐凤年抬脚高不过膝,蕴含巨大寸劲的一脚踹在剑客小腿上,让其身体腾空前扑,紧接着一记膝撞在那人额头。

噗地一声。

沉闷的声音不大。然而却让所有人都不由侧目,那个可怜的骑士踉跄腿,但整个人实际已经没有了呼吸,头骨被撞进了半寸深浅的一个凹洞。这个位面的大部分生物,都要死亡,更何况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那火焰的能量,可无法强化他头骨上的防护。

“去!”

两侧屋顶上吱吱咯咯的弩臂弯曲音不绝于耳,爱德华皱起眉头,伸手一挥,地面上几十只箭矢骤然向上腾起,最终被反向刺去,箭矢破空,风声竟然比劲弩射出的还要迅捷一倍!那些刚刚开始上弦的弩手根本不提防那双手空空的目标,于是这一轮箭雨顿时被他们照单全收!躲得快的才逃过一劫,但那比劲弩射出还要快了一倍的弩矢,又怎么可能容易躲开?

啊啊啊的惨叫此起彼伏!不过一挥手间,便有十三名弓弩手死于非命。

这句话若说给别人听,或许那人会惊得立刻回头;但绝不会是身经百战的爱德华,心灵术士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指轻拧之间,那躺在地上的绯焱骑士喉咙里已经咯喀一响、然后,他随手将那柄长剑拾起,搭在面前女子的肩头上,才不慌不忙地回过头——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后不远处,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奥派恩团长阁下,您没事吧?”

矮了一些的骑士高声开口道,虽然一件精致的全身甲胄将他严密地包裹,但那金色的面甲带来的金属回音,也无法掩盖他声音中的一腔稚气:“这个人是图米尼斯的大法师阿尔伯特的弟子,力量强大,用一般的方法是不能打败他的,请使用骸骨傀儡帮助我们进攻。”

那声音带着一些少年才有的中性,语气一板一眼,却又有些怯怯的,就像是一位没有经过成年礼,恪守家规却又缺乏历练的贵族子弟。

然而与之相应的那身影,却绝不是那么温柔。

身高不过是五尺多些,不过,却被那一件暗红的全身甲完全包覆,手肘,膝弯,每一寸都被暗红的金属包裹,唯有面甲,手臂上些许黄金的纹路,让他看上去有些超脱了这个时代,这个位面的气息。那金色的纹理,在他的胸甲前勾勒出一个抽象的龙头图案,两点龙睛上的水晶,微微散发着蓝盈盈的光晕。

而在他身边的高挑身影则一头黑发在火焰的热风之中飞扬,仿如镀上了一层嫣红,

声音大方而爽朗、或者并不是一个绝美的女人,但却是一个看了就无法从记忆之中抹去的女人:她微笑着,漂亮的眼睛也眯成细细一条线,只露出闪烁着深青色光泽的一线眸子,那袭玫瑰红的甲胄在火中闪烁生光,醒目得刺眼;鳞甲覆盖的、充满力度的线条先是一拉而下勾勒出它主人高挑的身形,但之后又与一般的铠甲充满了差异,血红色的、长长的裙甲几乎一直拖到了地上,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件金属的长裙。

“居然担心那个废柴女人啊,我的苏菲,真是好温柔好可爱呢。”她爽朗的笑着,青色的眸子迎着周遭闪烁的火光:“哎呀呀,真是糟糕,真不愧是图米尼斯的新星呢,竟然杀了我们这么多同伴,这个帐,可要好好地算一算。好吧,苏菲,你就呆在这里,团长姐姐我去教训一下那个图米尼斯的混蛋法师给你看好了,要好好

“那个……不要叫我苏菲啊,妮可,而且你是副团长,我才是肺炎骑士团团长啊……还有,战斗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去做啊……”矮小的身影发出了一个抗议,不过随即就被同伴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发出彭地一个闷响。

“咦,男人?那种粗暴的生物在哪里?我可没看见啊?”

“我就是男人啊!”

“别闹啦,苏菲就是苏菲啦,不是什么男人哦。所以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好了……啊,走之前,来,苏菲,亲一个……”(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为了手段,不择目的

“别冲动,妮可,那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的,根据提比略侯爵提供给我们的情报,这个人,可能就是上一次在伊利里亚造成了大混乱的元凶之一,他拥有的力量,几乎与特斯拉大法师不相上下。”

“你说那一次……啊啊啊,我知道,不过那篇东西真的值得信任么?提比略?格拉古那个蠢蛋不过是在掩饰他自己的无能罢了,那所谓的情报,通篇都是些臭不可闻的谎言,趁着我们远征未归的时候,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记得吧,翡翠之家给我们的消息补充里也有提到,根本就是提比略那个家伙,把那个什么什么……哦,叫做爱德华什么的的人,给送进了帝都的。他们似乎还与那几个家族达成了一个见鬼的协议。”

女骑士露出一个思索的神色,但很快便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将手按上腰间的剑柄。

“我看,提比略那混蛋在这件事上恐怕参合得比表面上所说的多多了,至于说与大法师不相上下……而且,哼,我倒想试试看,一个大法师拥有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夸称无敌!甚至可以比帝国两个帝选军团合力还强!”

“好吧,我们尝试一下,不过,答应我,别贸然犯险。妮可,你知道我承受不了有关于你的任何不测。”似乎知道自己无法违逆同伴的意图,被称为苏菲的年轻贵族从面罩下发出了一个叹息。

“啊拉拉,我知道,苏菲,我当然知道。”

女骑士微微一笑,跳下房舍,一股火焰在她的脚下盘绕。让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嘿,那个叫爱德华的,放下你手里的剑,也放开兰斯菲尔阁下,否则的话,姐姐我可没法保证,你那件漂亮的黑袍子会不会在一会儿之后变成烤焦的颜色。”

当然,这个意见不会得到回应。

“爱德华?文森特阁下,我是帝国绯焱骑士团团长,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

矮了一些的骑士追随在他的同伴身后。不过动作中不带什么火光,他只是伸手掀起面甲,露出一张不出意外的,年轻得可以称之为稚气的面孔——圆圆的脸和挺大的眼睛,带着一种令人一见心喜的诚挚神色。就像是某些天真的少年,唯有浓密的双眉。给他增加了一些坚毅的气息:“有幸见面。”

真是个有趣的人。

“那么。帝选侯阁下,有何见教?”爱德华淡淡的回应道。

“按照我一贯的印象,我认为一个法师应当是时刻动用自己的头脑,理性地判断周遭的一切的智者,而不是一头在人群中四处冲撞,散播混乱的公牛。因此……”年轻人并不拔出自己的武器,只是试图用言语来和心灵术士交流:“请您放弃挣扎,投降吧。”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请求。”心灵术士并不多言。只是手中的长剑一紧,于是那位女术士的颈侧便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在她白腻的脖颈上,鲜红得刺目。

“是的,您手中有一位人质,您拥有着很强的力量可以抗衡我们很多人。但是,我想,您并不是恶兽,我们作战,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目标,而您的目标,我想已经很明确了,可是您可以看到,图米尼斯王国策划这一次的攻击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你的同伴死亡,剩余的法师们也撤退了,原本的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在这个四面受敌的情况之下,城市的反传送法阵运作的时候,您甚至不可能离开这里。”

年轻人叹息了一声,语声更加诚恳:“我的绯焱骑士人数是一千两百人,而兰斯菲尔阁下的凋零白凤也在九百人左右,而卡米诺的城卫军是三千人,还有百名以上的正规法师,您自信有能力在这样的劣势之下逃出卡米诺吗?”

爱德华眯起眼睛。

眼前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虽然他的语气平和,甚至似乎有些软,然而在这一瞬,却自有一种独特的气势,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一柄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即使是爱德华此刻也不由心生警觉,那种神经自然开始紧绷的感受,在他的生涯中,也只有在面对着灵吸怪巫妖,大法师,或者是龙之德鲁伊这样的强敌的时候。才曾经有过。

不只是伊斯甘达尔的力量,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位优秀的武者。

爱德华在心中如此判断。

当然仅仅是这种力量,还并不足以撼动心灵术士的决定。只是虽然心灵的触须无法穿透对方稳固的精神防御,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个年轻人的言辞看成是一种毫无谋略的软弱,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的同伴肯定不会像如今一般沉默不语。

那么,也就是说,对方还隐瞒了一些对于自己有利的事实,他仍旧在拖延时间。

他们的弱项是什么?

心灵术士转过脸,目光扫过周遭,更多的骑士们正在从街道两侧的房舍上现身出来,清一色的金红甲胄,手中的十字弓上,大部分都是那种闪烁着乌光的精金破魔箭头。

不过这对于爱德华来说,不值一哂,他的视线落在地面上那几个头颅上,虽然后者似乎看起来也并没有太多的破绽,沾染着一些血迹,不过法师那种独有的苍白消瘦的面容,带着一点纹身的皮肤和长长的头发,都应该是自己曾经看过的那几个人。

爱德华在心中不由暗自骂了几句……

那几个家伙看起来似乎太没用了一点,自己离开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七个七环法师,竟然就被人打破了防御,斩杀了接近一半的人么?

当然,如果执行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人的话,或者确实有可能的。

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爱德华自己也拥有一部分,所以他自然清楚。那些真正被授权,并且拥有较高的精神力量的存在,是可以使用出不少匪夷所思的用法的——比方说他自己的那一份,就可以做到长时间的进入以太界,穿房过屋无所不能,而提比略的那些手下,也同样可以化身电流,达到不可思议的速度。

至于说绯焱军团,从刚刚短暂的交手中

,他们的能力应该是操纵火焰。以及……在火焰中移动自己吧?似乎法术中也有类似的能力。而且这也就解释了当初,海曼城为何那么快便会轻易失守,只要将火焰散布开来,他们就能通行,如此神出鬼没。可以轻易地将兵力大规模集中,在战术上几乎可以居于不败之地。

自己能对付多少个?

几十个人的集团或者没有问题。若是不计后果。实际上可能这个数字还可以增加十倍以上,毕竟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似乎源自于某种神能,而操作能量的通道依然不出于魔网的范畴。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大对劲儿。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

那个什么白凤骑士团么?

“目的。目的吗?啊啊,小家伙,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所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吧。所以,你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凡事都逃避不了动机与目的,没有了目的我们就不会存在?”

心灵术士抬起头,目光掠过已经变成了群青色的天空,阳光消失之后的傍晚,最后的一抹殷红也被青紫的光泽吞没,天空之中已经亮起了第十颗的星斗,但却又有一抹余光,在两侧房舍的侧延慢慢亮起。

爱德华笑了笑,心灵之语冷漠的语声,在每一个人,绯焱骑士,女术士,甚至每一个登上了房顶的骑士们的耳边回响,让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由凝神静气。

“是啊,目的创造我们,目的紧扣我们,目的鞭策我们,目的引导我们,驱使我们,塑造我们,规范我们,所以一切都有目的……不过啊小家伙,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类人,是为了手段,不择目的的。而实际上这种人呢,哈哈哈,就是我们了。”

“什么?”

心灵术士的嘴角扭曲出一个狡捷的微笑,但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个笑容,便是冷漠,怪异,疯狂……的代表,他的言辞通过冥冥间的联系渗进每一个人的思维,其中蕴含的意味,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恐惧。

或者在个人的感觉里,那只是一种不大舒服的感受,就像是一阵吹过了后脖颈的冷风。

“什么敌人,国家之类的,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实际上啊,目的这玩意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啊……破坏一切,毁灭一切,将天地万物化为尘土,这才是我所希望的,战争,只要能够战争,那么不管什么军权,什么国家,什么正义与邪恶,我都可以投身其中。”

“疯子。”场地之中令人惊愕的寂静持续了一阵,那名为妮可的女子,才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疯子?哈!研究法术,使用法术,创造法术,使用任何超自然的能量的时候,每一个施法者不是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法术可以对于人类有益?应该对人类有益?别闹了,法术是破坏的伎俩,施法者是破坏者,我们本就不应该用什么道理衡量,春种秋收,道法自然,那才是世界的正轨,你希望一切守规矩,那么为何不放下手中的长剑跑去种地呢?”

令人无法理解的言辞,似乎有着深刻的道理,可是仔细一想,或者还是毫无意义的。

那位女性的绯焱骑士显然已经不想要再跟这个疯子多做废言,她漂亮的铠甲上,凝滞的黯淡红光骤然明亮起来,一瞬间已经仿佛熔岩一般明亮!拔剑,滚滚的热浪在他手中凝聚成条……蛇一般窜出,扑向心灵术士!火焰升腾的声音仿佛低沉的长嚎,随着温度的提升,那火焰越发深闇,深沉得仿佛吞噬了周围的光!

然而,对于心灵术士而言,火焰,毕竟是毫无意义的。

伸出袍袖的手掌翻转,那巨蛇一般的火焰就已经圈转,在空中扭动向着自己原本的主人直扑而下。让她大惊之下后跃开去。但那条巨蛇却并没有继续追逐,只是在原地一盘,接着一飞冲天!

火焰在群青的天空中冲起,继而炸裂成为无数的细微光焰,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天空,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爱德华阁下,看来,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我的建议了,是吧?”

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拔出腰畔的长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开口道。

“属臣对上位者效忠,为了他们的追随者尽忠,即使付出性命,也是应尽的职责与义务,而作为被追随者。同样承诺给予追随者荣耀与庇护,为了我牺牲于此的骑士们。为了他们的荣耀不至被玷污。我要与您一战。”

对此,爱德华不置一词,只是在心中微微感叹。

这样的人,即使是成为了敌人,或者也并不令人心生厌恶吧。或者,自己之所以感慨。是因为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了?

这样的念头,自然不足以为外人所道,所以他只是轻轻伸手,手掌微弯了弯。

苏霍伊骑士也不再开口。他左手压下自己的面罩,而单手按在长剑的剑柄上,整个人向前一步。

然而仅仅是这一步,便仿佛将两人之间的空间折叠为一点。下一刻爱德华已经注意到那柄燃烧着火焰的剑刃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心口!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剑锋上,灼热的温度!

太快了。

仿佛它本来就放在那里,而心灵术士引以为傲的时间感知,对于这一切都毫无作用一般!

喀吱吱!

刺耳的鸣响,随着地面上一道深刻的沟槽向前延展,一瞬间已经伸出数十尺,然而名为苏霍伊的骑士却顿了一顿,因为他想象之中的穿心一幕并没有出现,眼前的那个人竟然在间不容发的刹那转动了一下身体,于是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就和澎湃的火焰一起,从他身旁擦过,燃烧的火焰在一层无形的壁障上擦出细碎的火花,但那个敌人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按上了他的肩甲。

肩头可怕的刺痛随即让骑士纵身后跃!

然而,不管他的动作多么迅速,一切也已经晚了。

一层细微的血光从他的肩头弥散开来,随即便消失在空气中。而那个敌人刚刚的动作,却仿佛一场幻觉——那一袭黑袍仍旧安静地矗立在那里,这个过程里,他平伸的左手臂甚至没有一丝颤动,那柄普通的长剑剑刃仍旧抵在女术士的脖颈上。

“时间停止?”

女术士瞪大了眼眸,顾不上脖子上刺痛,她发出一个惊叫:“驱血术,不,吸血鬼之触?可是……这是什么法术?”

她能够感知到,那个敌人身上因为驱血术而丧失的活力,正在迅速的恢复,就像是那个敌人向绯焱骑士施展的驱血术造成的伤害,正在回流到他自己的身上一样……但是那种散失的血雾,却不是吸血鬼之触这个力量可以相比的。

自然,她不知道,这个灵能叫做恶意伤痛转移,是一个非常阴毒的手段,可以将显能者自己收到的伤害伤痛转给他人。

脑中转过这些念头的时候,女术士忽然感觉脸上一冷。

那黑色的面纱已经离开了她的脸,森森的寒气让她猛地打了个冷战!

“想要打败我,要速战速决,苏霍伊阁下,否则的话,这位漂亮的小姐,可能就不知道要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了。”心灵术士冷漠地开口道,手中的长剑稳稳地架在那位女术士的肩头。

“卑鄙!”

“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心灵术士开口道,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做法,已经收到了回报。

周围的嘈杂,有些变动了,天空的紫红颜色,似乎稍微变得浅薄——一些奇怪的光晕,逐渐在周遭腾起,让暗紫色的晚霞变得又有了几分明艳。

“就像现在一样。”他说道,微笑着,盯着眼前的人。

“出了什么事?”

名为妮可的女骑士一惊,然后向周遭房顶上的骑士们问道。

“着火了!城东,城南,啊,还有城西……”

让对方反应过来,自己所拥有着的人质,可并不只是手中的这一个。实际上,整个卡米诺之中的所有人,都可以算作是他的人质,面对着一个恐怖分子,尤其是一个大法师等级的恐怖分子,通常的手段,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如此一来,我们只能一战了。”

绯焱骑士团长一叹,然后拔剑,

他这一剑带起一道炎浪,但与他的同伴不同,这火焰脱刃而出,形成一只只展翅的飞鸟四散开来,在旁人看来那就像是一只只传说中的火鸟一样振开双翼带起一条长长的尾流向爱德华射去,飞腾飘摆的羽毛似幻似真!

心灵术士的眼神紧了紧,他一言不发地伸手点指,一大片冰风顿时在空中崩裂,(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八章 你投降吧

今天我很渣渣,改得太晚了。

——

心灵术士的眼神紧了紧,他一言不发地伸手点指,一大片冰风顿时在空中崩裂,席卷了四十尺范畴的冰风瞬间就将一只只火鸟卷入其中,两种元素碰撞的爆鸣震耳欲聋!

轰鸣声中,街巷两侧已经不堪重负的墙壁猛地绽开一道道长长的裂口,沙砾从那些裂缝中滑落下来。仿佛整个街巷的所有房舍都在摇晃不休!摇动中墙壁顶端的一大片房顶断成两截掉落下来,轰隆一声倒在地面上,激起更多的烟雾,从四周弥漫起来。

然而爱德华的眼神不由一紧,注意到四点红光映亮了烟尘,正在向他飞速靠近!

间不容发的刹那,心灵术士的手指微动,灵能的力量随即圈转,无形的手掌就在那刹那卷起了地面上的东西,破旧的水桶,一个架子,一辆小木车……轰轰的爆响再一次绽开时,火光几乎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在这里跟我纠缠,真的合适吗?越来越旺了啊?”

尘埃和火焰逼退了所有人,却将一个悠然地声音,送进每一个人的耳内。

于是,骑士们在这一刻都不由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天空——夜幕被一条隐隐的暗红分开成两半,城市中的火光燃烧着,仿佛在这短短的一刻就连成了一道一片,尖叫声哭喊声奔走和撞击声成为了周遭嘈杂的主流,那暗红的光越过街巷,在墙壁上勾勒出抖动的暗影,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浩劫。

“无耻之徒!竟然将无辜的平民也卷入到……”女骑士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诅咒。

但那个人却随即用冷笑打断她:

“是啊,这些笨蛋真是无耻呢。手脚慢得要命,一群蠢货。酒囊饭袋!我早就告诉过他们,放火时一定要快,要大,带着火凤燎原,烧尽一切的气势,哦,对了就像之前,烧光了海曼城的那一场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烈焰焚城啊。那真是杰作,你说是不是?

那冷笑里带着嘲讽,令人一时间无可辩驳。

图米尼斯的城市烧得,帝国的城市就烧不得?凭什么?

“你……”

少女微微哽了一下,她清澈的眸子里似乎也爆发出一抹火光。举剑就要冲上去,给那个可恶的敌人一些教训!

但名为苏霍伊的骑士却伸出剑。阻止了她的行动。

“妮可。这里交给我吧,你去指挥火场的士兵,尽量减少损失。”苏霍伊道。

面甲下传出的,这位年轻骑士团长的声音仍旧是平稳的,但带着不容忤逆的气势,于是跺了跺脚。女骑士最终还是选择服从:“可恶,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苏菲,要帮我好好教训他!至少要见到他一只。不,两只手脚!第二小队跟我来!”恨恨地磨着牙齿,她命令道,随即消失在一片腾起的火焰中。

总算是,稍微减少了一些敌人。

心灵术士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叹——眼前的这位骑士团长虽然年轻,但拥有的力量却着实可怕,那种剑气离体的技巧,虽然依托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形成,但也不过就比他曾经见过的格陵兰公爵,还有他那个逆天妹妹展露出来的力量,相差一线而已。所以这绯焱骑士团长的本体能力,恐怕已经接近了所谓大骑士的门槛!

事实上,或者这种梦幻一般的剑技更加灵活,那漫天飞舞的火鸟,比起魔幻还更加近仙侠……真他喵的不科学!

靠近耳后的脖颈上,似乎正在一下下的跳动,刹那间过于注重技巧的操作,让灵吸怪幼体在爱德华的精神中惨号,那种凄厉的感受,并非声响,却几乎在瞬间就让心灵术士的脑中仿佛被千针穿刺一样。而灵能点也仿佛流水一样,从他的精神中外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倒下。只是靠着坚韧的神经,他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支撑下来。

或者,也应该算是幸运吧。

女子的身影,与一小队绯焱骑士悄然消失在火海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仍旧不容乐观,至少仍有二十几个绯焱骑士分列在两侧的墙壁上,手持重弩虎视眈眈,他们的团长阁下看起来更是毫无怯意,甚至说不定,他连爱德华控制着的那名女术士的安危,也已经彻底置之度外了。

要怎么办?

放弃目的,将后手召回来帮助自己?又或者,开启王权的力量?

等等……爱德华眯起眼睛,敏锐的从无数的思虑中抓住了一条细微的线索,随即,他紧皱的眉头,也稍微舒展。

原来如此。是人数么……

……

匆匆离去,女骑士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敌人的表情变化,自然也无法查知,自己无心的一句指令,竟然会暴露了某种玄机。

身影踏出火焰的时候,女骑士已经身处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不过当火光退却,她却瞪大了眼睛,吸进一口冷气。

目光之中,一座建筑物正在熊熊燃烧,那里原本似乎是个漂亮的酒馆,不过如今已经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熊熊烈焰金红色的火光在每个人脸的边缘形成一条由明渐进到暗的色差线,也映亮了他们脸上的惊恐。

神皇在上……

事业中心,那一袭灰黑的长袍你让女骑士下意识的低声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的传送出现了失误,而在原地没有能够动弹。

她咬了咬牙,眼前的三个绯焱骑士,他们正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半弧形,每个人手中的焰纹长剑遥遥地指住那个静立在或眼前的身影。而周遭的街道,则被一群贵族私兵占据,他们吵闹着,组成更加扩大但却松散的队形

而与之对峙的敌人数量不多,不过寥寥一人而已,普普通通的灰黑色斗篷。将他的身影尽数遮掩,在这火光之中,显现出一种别样的神秘。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里,世界竟然似乎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在那些木然而立的敌人面前屏气凝神。

地面上,几具扑倒的尸体兀自在汩汩地流淌着血液,在火光中反射着一种诡异的紫红。

装神弄鬼!

女骑士冷哼了一声。

城卫军不过是当地招募的普通人,装备也不过是三流,斗志更是不用评述,这些家伙成平日久。看起来早已被血腥和死亡吓傻了,即使在绯焱骑士们的努力下没有形成溃逃,但大部分士兵面如土色的样子,看来在短时间内根本别想再投入战斗。

不知为何,这些敌人的气势。让她立刻就将之与刚刚的那个可恶的黑袍人联系在一起,于是心中的憎恶。一瞬间就达到了顶峰。“给我用点力气。让这些图尼佬知道,他们那点把戏,对于我们来说不值一提!”

得到了命令的绯焱骑士,一瞬间已经迈步前冲,左右各两人,四柄长剑横斩竖劈。冲天的火焰上已经包夹上那个诡异的对手!

虽然无法做到如他们的领导者一样化火焰为实物,然而绯焱骑士那火焰形成的刀刃,却仍旧延伸出了十余呎的长度,随着两人的手腕翻转。火红的两道弧月型就各自斩击上了那个黑袍中的身影!

“不行的……那个家伙……”

一个外围的贵族私兵高叫起来,试图提醒什么。只是话音未落,所有人便已经明了他的意思。

暗红的火焰在一瞬间就点燃了那个目标的长袍,然而与所有人想象中不同的是,他没有逃走——仅仅是举剑一抬,两剑相交发出嘎吱的一声怪响后面,已经混上了右侧那绯焱骑士的一声惨号,剑断的瞬间,那个敌人已经一剑卸掉了他的一条手臂,而去势不竭地再一转折,惨叫声便戛然而止——发出声音的脑袋已经被一剑削掉!

在这个刹那,其余的三柄剑已经不约而同地向前推进,刺进了那一袭黑袍,将之轰然点燃!

然而三个绯焱骑士的动作,齐齐一顿!

除了一片丁丁当当的脆响和嗤嗤的摩擦声之外,他们缠绕的火焰的刀刃就没有收获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似乎在某种光滑的表面上被停止了!

魔法甲胄?

可是,即使是魔法的铠甲,给予他们的感觉也不应该是如此的“怪异”,因为那种沉闷的撞击,简直就像是士兵们正在斩击的身体,是用整块儿的钢铁铸成一般!

惊异让骑士微微一惊,然而就是这个空隙间,一只手已经从那黑袍中伸出!

首先,是一柄乌沉沉的黑色金属,锋芒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呜地在空中划出了半道弧线,向着一个绯焱骑士斩下!

那骑士立刻横过长剑,下意识地格挡,可他举剑的动作才停留在一半,一道闪亮的剑光已顺势而入从中将他永远地分成了两半——‘哗’一声,金属甲环和内脏碎片,被血压推开两边,如同天女散花洒落一地。

然后,第三名绯焱骑士根本来不及挥剑已经被撞上,就那样被顶着向前,一直撞进人群中!

这是什么怪物?

尽管面前火光冲天,但所有人心中一时间都冒起了一股寒气,他们看着那那个被黑布和火焰包裹着的人,就那样向前猛冲,速度快逾奔马!而靠近了他的东西,不管是刀剑还是人体,都会在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中,被直接分成规则或者不规则的两片……当然,也有一些倒霉的家伙卷得太深,被切成了十几块之多!

杀人盈十,那件宽大黑色罩袍耐不住火焰烧灼,终于滑落,于是露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座黑沉沉的金属造物——仿佛黑铁铸造的箭楼,只是要小得多,三条纤细修长的金属‘手臂’上各自拿着一柄刀刃,实际上说是手臂也不过是个形象一点的方法,那些细长的杆棒一样的东西,由金属铸造。每一根手臂上,三道可以向任意方向旋转的关节,让它在轮动出刺耳锐啸的同时,几乎把周遭的十余呎方圆,都变成了一个血雨腥风的地狱!

“那是……魔像!大家后退!不要跟它正面对阵!”女骑士高声喊道。

她的记忆中。只是曾经见到过天霆之塔附近有过类似的东西——当然和眼前的几乎完全不同,那些通常都是石头雕凿而成的巨像,拥有类似恶魔的高大体型,即使被激活,也只能笨拙地前进后退,优点就是全物质组成的身体结实无比,而且几乎大部分的魔法都无法对这种东西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可是缺点也就更多。

笨重,以及昂贵的制作费用,让他们很少被用在远征的战场上。而智力欠缺,更是一个重大的缺点,一个魔法师曾经告诉过女骑士,如果魔像离开了主人的指挥,那么就只会凭借本能行动。即使是骑士,也可以想办法将之摧毁。比方说破坏它的魔力结构……

不过……

女骑士瞪着眼前直直地冲过来的黑色影子。简直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骂娘的冲动——即使那很不淑女,和自己的一贯形象不符。

但眼前这东西……几乎完全颠覆了她们心目中魔像的印象,与人类不相上下的体型,灵活的动作,强大的杀伤力……这玩意儿,真的是魔像么?

惨叫连成一片。

在那东西冲向他们的刹那。普通士兵的士气就崩溃了,也不管背对那些可怕的敌人,是不是会带来更大的危险,他们掉头就跑。速度快得惊人。

这些贵族私兵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意志可言,能够在这里支持着,完全是因为那些绯焱骑士还在身边,而如今,连这最后的依靠也被敌人轻易抹杀,他们自然不可能去守护那些诸如荣誉或者贵族的命令之类的东西,与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比起来,生命的意义无疑重要得太多了。

不行了吗?

看着那个可怕的敌人横冲直闯,女骑士咬住嘴唇。将长剑改为双手紧握,弓起身体,眼中燃烧的战斗意志,让她身周的火光炽热地向外延展,升腾起几乎照亮了天际的炽焰朱红!

……

不好。

距离跨过三里,在另一片的战场上,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心神猛地一震,作为团长,力量的分配者,他对于每一个属下的力量波动都有着一定的感知,尤其是那位最为亲近的女士。

年轻的骑士不由回过头,望向那片稍微明亮的天际。

以这个情况来看,图米尼斯的攻击,绝不只是派遣了几个法师,试图打通传送那么简单的……

自己要如何阻止?

如果是一千二百名绯焱骑士的话,或者不成问题。

当然,苏霍伊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够调用的力量也不可能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强大,绯焱骑士团如果全体动员,数量确实可以到达这个数字,但是为了强化各个连接点城市的防御,如今整个骑士团已经被分成了四个分队,在这里由自己领队的一支又是其中人数最少的,两百二十名……但如今,已经只剩下一百九十三人了。

可能,还会继续减少吧,年轻的骑士团长这样想着,心中不由一阵抽痛。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帝国骑士中的精锐,对于绯焱之力的契合性也是其中最为优秀出色的,但这样宝贵的兵力竟然就在这里,在这个怪异的家伙手里,如同落叶一般的凋零,这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残酷。

然而如今,计较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他咬了咬牙齿,强迫自己冷静,魔法强化的头盔让他的视觉丝毫没有受到面甲的阻挡,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个敌人的一举一动,然而就是那个看似随意的动作,竟让苏霍伊产生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仿佛那是一块宽阔而坚固的铁壁,无论自己从任何角度进攻,最终都无法撼动对方的分毫,反而会被那崩落之势彻底葬送!

一个大法师。

法术与剑术之间,无疑间隔着互相无法触及的天堑鸿沟,然而衡量两者的标准,却并非完全没有相通之处,至少,除了努力进取之外,天赋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而魔法,对于u天赋的要求,更是无法想象的苛刻。

所以,这个看起来与自己的年纪相差无几的敌人,显然是一个无法衡量其极限的天赋英才?

自己能够敌得过这样的一个天才吗?

至少在力量上,自己已经屈居下风。而如果想要依靠其他的方式来抢回失去的先机……

视线对上那黑暗中闪烁,两点银火一般的目光时,那兜帽阴影中平静而冷漠,嘴角扭曲的笑容,苏霍伊便会下意识地产生一种错觉——那个人正在无声地嘲笑着他,告诉他,一切的思考,一切的反抗,一切的挣扎都毫无意义……

洞察人心,明晰万物。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啊……想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心灵术士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就仿佛对于敌人的想法,洞若观火:“不如我奉劝你一句金玉良言,你投降吧?”

“投降?笑话!”苏霍伊冷笑了一声。

然而这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却骤然响起,那个被幻音术扩张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翻滚,打断了绯焱骑士接下来的话。

“我投降,别杀我啊,别杀我……我投降啦!”(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九章 胜利宣言

“救命啊,饶了我啊,我是城主,是贵族,你们不能杀了我啊,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但请饶了的命啊啊啊啊……”

那个嘶哑又尖利的吼叫声在空中回荡,让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向着一个方向——卡米诺城主堡的尖塔上聚拢。

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那里的阳台上出现,只不过那座塔楼颇高,距离地面超过了六十尺,而在这夜晚里,能够清楚的分辨那些人的,就只有骑士中的那些精英。

能够准确辨认那些人身份的恐怕也而只有爱德华一个人而已。不过或者喊话的这个家伙的声音,已经足够听众们想象他的样子——吼叫与抽泣混杂在一起,他尖利的嘶嚎仿佛一头濒死的猪:“所有人,所有卡米诺的臣民,所有,所有士兵,所有人,不管是谁,快给我住手啊……我投降,我投降啊,你们放下武器,不然的话我会死啊,不要再打啦,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们!你们罔顾一位帝国贵族的性命于不顾!你们你们……”

“住嘴!”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这鬼哭狼嚎的尖叫,在幻音术的扩展下,带着些金属的回响,但却依旧有几分女子的柔软:“你,可以成为图米尼斯王国的臣民,那么伯爵阁下,请选择吧,你究竟是想要活着离开这里,于原本的爵位之上,加升一级,还是要跟这座城市共存亡呢?”

这个时候的选择,实际上还有什么意义么?

“我……啊,当然,当然,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

“诵读?好的。那个,那个我,埃尔斯通?康布罗纳……以卡,喀米诺城城主名义在此宣布,今天是一个特殊的,应该永载史册的日子我们卡……米诺城今日,将脱离邪恶的帝国统治,重新回归到图米尼斯王国的统属之下,我们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王。将领导我们的城邦向着美好的明天不断前进神圣图米尼斯王国万岁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王万岁……”

那个声音磕磕巴巴的持续了几句,总算是比较流利起来,却又开始缺乏停顿。越过好不容易的一个转折,在几个沉重的呼吸之后他却又一次开口:“作为城主,我还要。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是的。一个令人兴奋的。激动地……那个,好消息,那就是图米尼斯的国王陛下,阿尔,阿尔法……”

“图米尼斯的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国王陛下圣恩甚隆,特赦卡米诺城所有子民。为图米尼斯臣民。并给予每人两个金币的奖励作为安抚,另感卡米诺城卫军喜迎王师之功绩,特赐予每人五个金币的奖赏,若有特殊贡献者。另外奖励五到五千枚不等!每人!”

冷漠的声音打断城主的哭诉,显然已经不耐这个胆小鬼断断续续的腔调,而他喊出的声音,则无异于一记雷鸣,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所谓特殊功勋,即为杀敌,不从王化,冥顽不灵者,暗中破坏,敌对王师者,皆为敌人!”

此言一出,全城震动。

五个金币?

金币的价值,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至高的。一个金币可以换来一个蒲式耳的粮食,五个就是一个平民家庭差不多半年的收入……甚至可能还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天上掉下了馅饼,而风险,则完全由城主大人承担。

或者,应该出现一个振臂一呼,高喊着外国佬滚蛋的英雄志士?

如果是爱德华熟悉的另一个位面,或者存在不少为了国家与民族的兴亡而战的人物,可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教育程度低下的平民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拥有国家的概念呢?贵族们或者会有些国家的概念,但他们更关心的,往往是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家族,至于说平民……在那些争执比较激烈的乡村地区,往往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因为当某个领主来到这里,意味着的也不过就是更换一面统治者的旗帜,换几个人来收税罢了。

当然,这同样不过是个牵制而已,

“怎么回事?”

年轻的骑士团长的目光,片刻也未曾从那一袭黑跑上离开,只是扬声问道。

而这个看似突兀的提问,却还真的得到了一个回答——光影闪动,一个骑士从火焰构造的门扉中扑出,但随即就一个踉跄几乎扑倒。他胸口上的甲胄不知何时被掀掉了,露出一件内衬的环甲,在哗哗的摩擦声中落下十几个钢环,落地叮叮有声。

“是法师,城主大人身边的几个法师,不知为何一齐反叛了,咳咳,还送进了几个敌人进来。”那个骑士沉重的呼吸着,胸口上溢血的伤口,让他的话语变得艰难,但他还是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每一个字:“还有一个敌人,最少是个高阶骑士,咳咳,她们……我们负责城主安全的几个兄弟死了……然后城主大人就……”

“该死!”

即使是一直保持冷静的骑士团长也不由低声诅咒,然后,他眯起眼睛做出一个决断:“不用管那个蠢货了,杀了他!背叛了身为帝国臣民的荣誉,他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个决定足够正确。

只要杀了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就可以了。什么声明之类不过一纸空文,而那个叛徒的死亡也可以确实惊醒一下那些不知所措的平民们,甚至敌人在他们面前的死亡,反而可以迫使他们继续抗争。

可是,有那么容易吗?

“哎呀哎呀,这一下子,没得玩了么?真可惜。”

心灵术士发出一个冷笑:“不过也没什么关系,那个白痴不可能命令得了你嘛。你只要一声令下,把所有的城卫军都宰了,然后就可以继续打过,反正你不是有一千多手下么,对付两千贵族私兵。不算什么大事儿吧?放心,我会等着的。”

嘲讽,不过是为了笃定事实……若不是人手不够,绯焱骑士们恐怕咋就已经开始了全城的清剿活动……或者,只要有足够数量的,凋零白凤的成员都已经足够了吧?凭借他们制造亡灵的能力,帝国一方也仍旧可以占据绝对的主动。

或者应该说,胜负的天平,正在逐渐向着爱德华的方向逆转。

但一切都不过是必然。

首先是在行动开始之前,一个沙漏时的准备——以遥视术的方式。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这座城市里,预先派遣来的几个部下身上,虽然这个灵能持续的十几分钟的有效时间很短,或者无法让他真正对于这个城市作出什么破坏,但是要让克劳迪娅混进中央的城堡。实在是不要太容易。

一座城堡,对于一名大骑士来说。本就算不得什么铜墙铁壁。随便用几个支配术控制住几个负责防御的法师,再加上一个法米尼的辅助,在全城大乱的前提之下,轻而易举便掌控了城主府里的一切问题。

至于说全城的烟火,那就更加简单了,几个德鲁伊放起火头。稍微操控一下局面,这很简单,至于说雅毕娜斯,布罗克和那几个卒兵。他们的作用,就是专门用来袭杀精英、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备用手段,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特别希望发动。

可有什么办法呢,那几个法师提出来的方式,本来还有几分成功的可能,然而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或者又一次说明,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不出现问题。即使是爱德华的计划——比方说现在其中最大的纰漏,就是这些绯焱和凋零骑士的到来了,时间上实在是太巧,爱德华甚至没有得到事前的通知。

还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现在,算是勉强将之对付过去了。

再拖延一点时间,一点儿就好。

“我承认,与您的战斗,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走入了陷阱之中。”绯焱骑士的团长开口道,他似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爱德华阁下,其实,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是吧?”后退了两步,他手中的长剑轻轻下垂,然后掀起自己的面甲:“很高明,用最显眼的你自己来参与行动,用一个大动作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以为你们此次的行动不过如此,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一举拿下整个城市。”

“你可以任意去想象。但我会告诉你,你只是在过度解读而已。”

“是否过度,这一切的结果已经足够证明。”骑士轻轻点头,显然不再准备相信爱德华的任何言语:“战斗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

话音刚落,剑光已一闪而至。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瞪大眼睛,他们原本正在那个小小的停顿中微微松弛,但甚至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视野中一线红色!

绯焱骑士手中明亮的剑刃向前,一股灼热的气息就像是爆发一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他挥剑,暗红的光辉就延长成为实质的剑刃,周遭的一切景色在这一刹那扭曲,然后周遭的一切,崩塌的墙壁,粉碎的杂物,甚至是周遭的人身上,都猛地爆开一层红雾!

而随着那层雾刚刚扫过,咔嚓嚓土层断裂的脆响便随之迸发,地面上开裂的石块像是柔软的果冻一样荡起了一道向前延展的涟漪,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只是那波浪的颜色,是血一般的赤红!

然后才是扑面而来的,仿佛煮铁熔金一般的热浪!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过短短的半个又半个的眨眼间!

爱德华预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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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铠甲上爆开的一道流光残火,金红闪烁之间,砰一声闷响。空气中立刻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裂纹正在进一步扩张,然后四分五裂,但那一片绿光也随之生生化开。眨眼之间,便已经了无痕迹!而在爱德华的魔法视野中,那铠甲的光泽,仅仅是暗淡了一瞬,继而,便重新恢复到明亮刺眼的程度。

心灵术士的这一次攻击,便止步于此,仅仅消耗了一层魔力的墙。

爱德华眉头紧皱。

应该说是果然么……刚刚的一击,为了防止对方有逃走的余地,他已经使用了一次时间加速的能力。解离术也是全力输出。然而对方不仅仅是力量强大,装备显然也是特制的,灵能解离术虽然是灵能的一种,不过在造成破坏效果的方面,灵能与魔法也并不存在太多的差别。

比方说解离术就是同样可以被比较强烈的力场类型的护盾阻挡。也同样只能损耗护盾,无法对于敌人造成应有的伤害。

只是解离术无效的话。如何对付这位骑士大人呢?

应该说。这也是灵能的弱点之一吧……在战斗之中,尤其是一对一的施法战斗之中,灵能的力量是极为容易占到优势的,它强于进攻,却又难以防御,不过。灵能与魔法相比,失之于宽,有很多魔法可以做到的事情,灵能都有些难以适应。

于是。在面对一个大骑士等级的对手的时候,爱德华的攻击方式就有些匮乏——能量一系的灵能,很难在一击之中敌人造成巨大伤害,而心灵一系的杀招,却又难以攻破这位骑士的精神,事实上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能够依仗伤害敌人的,就只有解离术而已,但没想到这个家伙的铠甲,居然还对于这个力量有着专门的防护性。

耗子咬龟无从着手啊……

而且,灵能的另一个弱点,也已经开始凸现出来——从战斗开始到现在,爱德华的灵能点数,已经消耗得不少了,两个意识如今残存的点数不过接近一百……他或者还可以发动一次饱和的攻击来击杀这位年轻的骑士团长,不过那样一来,他就只能依靠灵容里的储存量来,

在这种敌人环伺的环境里,这样的孤注一掷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挣扎已经毫无意义,只是徒然地浪费生命,因此我们会退出这城市,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者,是您。”

“这倒真是令人惊讶的。”

闪耀着火光的剑刃重重地挥砍在那个法师的腰际,然而想象之中的一分为二的惨烈场景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手上重重撞回来的弹力,几乎震得他无法把持住自己的武器。

然后,下一个刹那,那秘银的长杖末端带着尖利的锋刃,如一柄剑从骑士左肋下刺进,从背后第三根肋骨之间穿出。然后抽出,冰冷的锋刃上不带一丝血迹,然而那个绯焱骑士的生命,却已经随着一大股的鲜血喷涌,无力地栽倒在地上,瞪的大大的双眼,似乎还在质疑着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

可惜,即使是最为低阶的恰图兰尼魔像——士兵棋子的外甲,也是由混合着一定比例的秘银的钢铁铸造的,绯焱骑士们无往而不胜的火焰,在他们的面前根本毫无作用。钢剑除了卷刃之外更无意义,甚至好不容易用少数的几柄魔法武器造成了的一点点破损,在几个回合之后,就被火焰的热度给治愈了。

而士兵魔像们手中的刀剑,却极端的富有效率,每一次挥舞,便必然带走一条甚至是数条性命,那种魔力凝聚的动力,几乎可以媲美魔兽,挥舞着魔法绝不是人类的防具,能够匹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七十章 巨大的心理落差

这个时候,恰图兰尼的女王正举起手,轻声念诵出一段祷文。于是,空间之中剧烈的震颤摇动光线,四个点上的景色已经开始扭曲着延伸,空间被撕裂,扭转,构造出边缘遍布裂痕的粗糙圆环!

随着层层环状的涟漪向外扩张,炮击一般轰鸣里,硕大的暗影仿佛铁块一样被喷吐出来,在地面上砸出一片隆隆的闷响,周遭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

王之所在,兵之所在。

几乎是下意识地,绯焱骑士们开始了反击,苏霍伊与爱德华的战斗,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但这些敌人,却必须要被阻挡在这一场决斗的外面。

可惜,这是一种奢望。

或者是冥冥中的某种力量,正在干扰着世间的万物,那是名为泰摩拉的女神,所管辖的范畴。

即使是最为低阶的恰图兰尼魔像——士兵棋子的外甲,也是由混合着一定比例的秘银的钢铁铸造的,绯焱骑士们无往而不胜的火焰,在他们的面前根本毫无作用,劈砍在他们身上的钢剑,除了卷刃之外更无意义,甚至好不容易用少数的几柄魔法武器造成了的一点点破损,在几个回合之后,就因为构装体的特性,而被火焰的热度给治愈。

而士兵魔像们手中的刀剑,却极端的富有效率,每一次挥舞,便必然带走一条甚至是数条性命,那种魔力凝聚的动力,几乎可以媲美魔兽,挥舞着魔法绝不是人类的防具能够匹敌。仅仅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有三个骑士尸横就地!

“够了!住手!”

年轻的骑士团长喝道,然后向爱德华微微一礼:“就如同我刚才所说的,我们已经接受了这一次失败。这座卡米诺城,是你的了。”语声简短,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冲天的火焰,便从他的身体上迸发!继而,如同融化蒸腾一样,他的整个人摇动了一下,就消失在这火焰里面。

不,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几乎就是在同一个刹那。无数的火柱,就在城市中迸发开来,一道一道,将半边天际,也渲染得殷红一片!

“这倒真是令人惊讶的……干脆啊。”直到那火光慢慢地熄灭。爱德华环首四顾,空寂的街道上。除了些许残存的火焰。便已经没有任何生命,那刚刚环绕周遭的绯焱骑士们,真的已经走得踪迹不见。于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心灵术士微微摇头,低声自语。

“苏霍伊那个小鬼,是个死脑筋。他既然说了撤退,那就一定会撤退了,所以,你根本用不着再去担心他啦。小家伙……”柔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爱德华的目光转向自己的那位俘虏——凋零白凤军团的长官。

这位女子隐藏在面纱之下的,是与那双秋水剪瞳不大相称的艳丽面孔——除了殷红的唇彩,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颜料,在她的眼睑上画上了闪光的蓝色,只是两者都有些重得过分,事实上在爱德华看来,那唯一的修饰,反倒是一种破坏,破坏了她那种明丽的气质,除了给她增添几分不必要的诡异之外,便毫无作用。

不过,她此刻正眯起了眼睛盯着爱德华,露出一副颇有兴趣的神色,似乎一点也没有做了俘虏的沮丧,甚至话语的结尾,还带着轻声的嬉笑。

“他不回来救你的话,难道不怕承担罪责?据我所知,对于贵族见死不救,即使是在帝国的法典里也是个很严重的罪行吧?”

“除了他军团里的那点人,那个小鬼从来也不会管别人会怎么样,说不定就算是他的老子被你给抓住,他也照样不救,帝国的法令?哼……”女子轻晒,

其实,这番话不无道理。

对手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若仍旧尝试冒险,最终只会搭上所有的本钱。还不如干脆撤退,以图日后反击。

然而,刚刚的局势,似乎也并非没有冒险的余地……若是对方对于骑士精神遵守得再死板一点儿,爱德华残余的灵能点,恐怕就完全无法保护他再躲过两三次刚刚那样的突袭……不,那种几乎接近人类神经反应极限的攻击速度,别说两三次,说不定连一次都危险!

或者对方不了解灵能的方式,但即使是换成魔法,消耗的手段,似乎也一样说得通?

那么,是什么原因,迫使对方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宁愿担负,见死不救的罪名?

爱德华抬起头。

在他的视界之中,暗影正在从脚下不断退散,在一个方向的地面上拉扯出长长地黑色,然后收束,而当他抬起视线,便注意到那光芒的来源,那是一道明亮耀眼的光柱,正在从千尺之外的传送法阵大厅上冉冉升起,直冲云霄,击中云层的一瞬间形成一个细小的光点。

然后转眼。

光辉缓缓的扩展,成为繁复的线条,那些千丝万缕的魔法之嫌,正在一点点重新描绘着无数规则的、或者是不规则的图案,形成一个繁复奥秘的巨型法阵。磅礴到令大气震颤的力量,就从其上缓缓向外扩展,一波波地冲刷着每一个看到了这一幕场景的人类的心灵,让它们下意识地惊悸起来,加速人的呼吸,撼动他们的心灵。

光芒经久不衰。

……

“女神在上,奥法无所不能……”

在这光芒的核心。迸发的无数符文,构造出沛然无伦的能量的光辉,映亮了三个穿着长袍的身影时……安伯利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声喃喃自语道。作为一个法师,在他的一生中,这些对于女神的赞美,她或者已经念诵了无数遍,但能够与此刻的这种虔诚心情相比的次数,确实寥寥无几。

就在刚刚过去的,那短短的片刻里发生的事情……或者确实是女神保佑,才能做到的吧。

或者,那是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可怕体验了吧。女法师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指,正在不住地,微微颤抖。

真是一场苦战啊……

那些可怕的操纵火焰的骑士们拥有的力量,简直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虽然在来到这里之前,对于帝国最近出现了某些特殊的魔法骑士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但在这位副导师阁下看来,那不过就是所谓的奥法骑士——兼修了一些低阶法术的骑士们的某个变种。

然而事实却仿佛想要让她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

那个从火焰之中走出的身影。简直仿佛是一个冲出了九重地狱的魔鬼之灵!石元素在一剑之下已经崩溃成粉,然后仅仅是一个疏神,坎特和米尔达就已经尸横就地!

在那一人一剑面前,他们身上的魔法护罩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而相比于那漫天飞舞的火焰之鸟。作为牵制的次级飞弹风暴简直就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烟尘。只击中了一团火焰的影子,利特便已经步上了两个同伴的后尘!

如果不是安伯利纳当机立断的命令后撤。同时施展出了一个融身入石。那么可能所有人在接下来的一个呼吸里,就要全军覆没!

但即使融身入石在这个环境中最容产生作用的逃命法术,也没有办法让她们完全脱身。卡姆登那沿着地面被削去了一半,鲜血狂喷的残躯,让安伯利纳曾经接有过的几次尸体解剖之类的试验经验,完全化作了狂喷的胃液和半消化的食品。

这一次的计划。确实是有些太过于小看这些帝国人了……

女法师不免叹息一声——四个手下的折损,已经不只是个令人心痛的损失。

那还等于断去了她的一条手臂,等于失去了她在学院中一半以上的,可以调用的力量!

七环的法师。那是难以取代的力量。

人们都知道。一万个凡人之中,未必能够成就一个法师,但他们很少去推断的是,一个触碰到七环魔网的法师,也同样是几千个法师中的精英。即使她如今已经是十六个副导师之一,但这样实力遗留,又能够听命于她高阶法师,也只有这么几人而已。

但沮丧也毫无意义了。

事实上,这件事又能责怪得了谁呢?恐怕任何一个法师,都只能在见到之后才能相信,那些人对于火焰的操纵,竟然与奥术不相上下,不,即使是最为强大的奥术,也不可能如此随心所欲的将火焰玩弄于股掌之中!

更何况,他们最大的敌人也并非只是会玩玩火的凡俗,而是一个剑圣!是在某些条件下,可以与大法师对抗的存在!而他们不过就是运气太差,恰好就是那个满足了“某些条件”的倒霉敌人——如此近的距离内,能够逃得性命,就已经是女神的护佑加身。

是的,魔法女神这一次显然在冥冥中保佑着她的忠诚信徒,就在狼狈的逃窜到了那个陋巷,连她自己都已经认为这一次的战斗已经彻底失败时,留在传送法阵附近的一个鹰眼锐耳术,却让她注意到,那里守备的敌人,竟然有大半已经消失,骸骨的亡灵摊散一地,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几个杂兵。

究竟是疏于防范,还是有更需要他们的情况发生?

不过,怎样都好了……那群白痴到底是去干什么,副导师阁下已经没有兴趣过问,问题是,要如何去做。

艰难的抉择之后,她选择了原路返回,继续将法阵完成……这是个极端危险地赌博,若再一点点的纰漏,那么输掉的,就是她的所有本钱,甚至生命。

但她认为,自己必须赌。

幸好,她也赌赢了。

女法师叹息一声,握紧双手,抑制住那细微的颤抖。

传送法阵的强化阵型本来是由六个人启动的,即使在被杀散的时候,魔力的灌输已经完成了大半,但剩余的工作,还是几乎耗空了她所有的法术位,也将她的体力几乎榨取得一干二净!

但或者,这颤抖更多的还是由于兴奋而发吧……法阵既然已经开启,那么这一次的计划,便已经彻底成功了。

拿下了这座城市,一切问题便已经迎刃而解。虽然探索遗迹的事情,少了几个人,自然会增加很多困难,但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

那毕竟,是一座太古的浮空城。

这个等级的遗迹里,能够遗留下的东西,即使对于一个法师而言也同样是一笔宝藏,虽然最大,也最为神秘的,浮空城的核心。必然是属于阿尔伯特大法师的,但即使是那些残余的东西,只要抢先得到手里,便已经足够安伯利纳受益一生。

如果魔法女神的拂罩一直如今天一般的的延续,那么说不定此行之后。学院中大法师的名单上,也会多了她安伯利纳的大名。甚至可能……嗯。最近有几个老家伙已经久不出现,说不定已经是死在了什么地方,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够得到一个导师的称号……掌握一个派系法师塔的实权?

女法师停滞了思考。

面前的光芒,正在逐渐的淡去,消散间。勾勒出无数人类的身影。

第一批现身在传送阵中的,是全副武装的重装士兵,走出的同时,他们已经向前冲出。手中的巨大塔盾连成一片,盾面上展开双翼的昂扬鹰纹闪烁着固化魔法的微光,与后面的长矛一起构造出一座简单,但无比坚实的壁垒,

然后才是身着长袍的法师们,当传送的光影再一次稳固,他们已经整齐地念诵出同一个咒文,魔网换快地翻卷着,在他们周遭构造出魔法的连线,于是原本微弱的魔网的震颤,已经变得清晰。

环法仪式。

安伯利纳眯起眼睛,感受着那环法汇聚起来的魔力,汹涌澎湃地冲进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虽然之前已经耗费的法术不会再一次被回忆起来,然而那些作为外环的法师们的力量,却在这一刻完全为他所用,即使这些法师们都不过是低阶的存在,然而从他们身上榨取的,仍旧是远超出他个人巅峰时两倍的力量。

“所有人注意,帝国的特殊兵种,他们可以操纵火焰与亡灵。缓慢推进。”

女法师命令道,放大的音量滚滚扩展,而她已经抬起手,将一个‘减轻能量伤害’加诸给每一个人。然后是铿锵有力的步伐和金属的摩擦混在一起,这道钢铁的墙壁,已经开始向着大门缓缓推动!

即使敌人拥有一些诡异的力量又如何?

借助了足够的准备,即使是剑圣,我们也同样可以杀死!只要这个源源不断的增援,即使是耗,她也能够完全消灭对方的抵抗!

如此想着的时候,向前推进的队伍已经踏出了传送阵大厅,但想象中万箭齐发,或者是刀兵交击的嘈杂,没有出现,只是无声无息的,队伍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停顿。

“你们在干什么?继续前进!不遵军令者,杀!”

“大法师阁下,这个……这里有我们无法解决的事情。”

安伯利纳的声音冷漠下来,在幻音术中高声叱喝。然而在前方的士兵传回了回答之前,女法师的眉头,便随着视线的转动而猛地抽紧!

那是什么?

空旷的广场上,几十根长枪被高高举起,斜斜地指向前方,荡开枪尖的下方,一面一面的旗帜,在晚风中无力的飘扬。

即使上下翻飞,簌簌地发出抖动的轻响,但那也仍旧是无力的——一面面的旗帜上,没有盾徽,没有家徽,甚至没有颜色。

那是一面面被高高挑起的……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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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卡米诺城的城主,埃尔斯通?康布罗纳,法师大人,”地上的老家伙仰起头,露出一张油光满面的猥琐面孔,谄媚地开口道:“圣图米尼斯王国千秋万世,正义为先,王师所至,义旗所指,平民自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这个这个……我等代罪之身自然应当……”

“这……这算什么……”

安伯利纳的唇皮颤抖着,发出一个喃喃的低语,那种即将迎来胜利的喜悦,一下子就从他的身体中散去了,巨大的失落感让他脸色苍白,力量似乎一点点的被抽取,那种疲劳又一次袭上了她的身体。让她不由摇了摇,差点摔倒。

是啊,这算是什么?

他们就这样投降了?

那些操纵的火焰的强大骑士呢?那些亡灵呢?那个在一个瞬间就杀死了自己四个手下的剑圣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七十一章 没良心的小混蛋

“副导师阁下,恭喜您取得了一个辉煌的胜利。”第三道传送的光泽,将一批五十名的骑兵送到传送阵上,他们踏出传送大殿时,其中的一骑小步奔跑着,来到了安伯利纳身旁,“全靠着您的高妙策略,我们才能一举攻破卡米诺这座坚城,让帝国人的进攻计划彻底破……”

马背上的骑士全副武装,不过并没有覆盖面甲,露出一张鹰鼻深目的中年人面容,两道浓密的褐眉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英武,不过热情而恭敬地神情却有点破坏气氛,策马奔近,他小心的恭维,但目光相对的刹那,女法师眼神中的不悦让他一惊,最后的一个词儿也被噎在了喉咙里。

“我可不敢冒领什么功劳,魏克金伯爵。”

女法师冷哼了一声,目光却又落在士兵盾阵之外的那一片白旗,和半跪在那里的那个家伙身上。

魔法长袍上恒定的魔法伎俩似乎失效了,一阵阵的燥热让她简直恨不得给自己身周划出一片冰墙,她恨恨地挥了挥手,然后去按自己的耳朵,因为那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疑问——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呢?自己耗费了大把珍贵的魔法材料,魔力,还有几个手下的宝贵生命,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轻而易举的结局?

如果那那些奇怪的骑士没有出现也就罢了,可现在,这算是什么呢?

胜利?

别闹了,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被戏耍的小丑!

虽然无法理解女法师心中充溢着的愤怒,但或者也不想理解,被称呼为魏克金的中年人只是微微垂头,小心地策马离开。不敢表现出一丝温怒。

一位王国伯爵在贵族中已经算是举足轻重的一城之主,尤其他铠甲胸口处那只展翅欲飞的黑色雄鹰盾徽,足以证明他出身的家族,是那个声名显赫霸道的布莱霍克,但这一切在一位法术学院的副导师面前不值一提,对方伸伸手就能让他这个名义上的行动指挥官滚蛋。

穿过了盾阵的前沿时,他终于可以让脸色阴沉下来,看着眼前那个双手托着佩剑,一脸猥琐的帝国人,他在马上伸了伸手。从一个亲兵手中告诫过对方的剑,然后不满地哼了一声:“投降么?总算你们这些愚蠢的帝国佬识相,来人呐,把这个家伙给我带下去,在战俘营里给他找一个好点的位置。”

但就在魏克金准备策马离开。指挥不断钱来的属下们慢慢占据这座不设防的城市时,那个帝国人却惨嚎一声。刺耳的声音让他不得不转过身来。

“不不不。将军,将军阁下,你不能这么做,我已经投降了,不不,应该说是我已经被赦免了。已经是王国的臣子了,所以你不能把我当成俘虏对待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魏克金皱眉道。

“这个……不,是,是你们说的。图米尼斯的国王……不是,是伟大的阿尔法国王陛下会赦免我,只要我投降就可以……你们不能,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啊……”

这位同样是伯爵的帝国人显然已经吓破了胆子,任何喝问都会让他心惊胆跳,喊了两声,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扑倒在身后的一个人身边,扯住对方的袍脚:“是你说的啊,是你给我看的国王陛下的旨意啊,我可以投降的,是吧,我可以……”

“闭嘴!”

被抓住的人冷冷地喝道,立刻就让那个帝国伯爵噤若寒蝉,她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一张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只是从下面传出的声音虽然冰冷,却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我的主人许诺过了,自然不会反悔。”

“你又是什么人?”

魏克金盯着那张面具,脸色更加阴沉——对方虽然只是静立在那儿,但却自有一种沉稳的气度让人心折,不过这也让这位布莱霍克家族的伯爵阁下心中不爽——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人才能拥有的威严,即使他在马上俯视着对方,可是这个人身上那种气势,却让他感觉两人的地位好像反过来了似的。

“藏头露尾,鬼鬼祟祟!是你告诉他,他会保留原本的爵位的?谁给你这样的权力做出这样的许诺的?还有什么全城会得到金币的奖赏?”

心头的不快,让中年人提高了声音:“我作为这一次行动的指挥官,可以肯定国王陛下根本没有发布过这样的命令!你知道假传陛下的旨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我拿下,我……”

“是我命令我的属下这么做的,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假传旨意吧。“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伯爵猛然一惊,可是当他抬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跟他讲话,而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这声音却又悠然地继续:“斯特兰王子殿下允许我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接受帝国官员贵族的投降,而其中伯爵和以下等级的官员任免,我有权利决定,只要过后由他复批就可以了。”

惶然地将视线向外扩展巡视,魏克金才终于还注意到那个从广场的角落的黑暗里,慢慢踱近的身影。

正确的说,是两个人。

虽然同样用长长的施法者长袍遮盖住自己,不过那个走在前面的灰色人影,并没有带上兜帽,于是,那张在火光中慢慢清晰地女子面孔,便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画的眉目和精巧的五官,却又用脂粉与唇膏,修饰出一抹动人的妖异,这样的一张面孔,不得不说拥有足够的魅力,而显然,她也很擅长利用这种魅力。一路行来,左顾右盼的眼神,袅袅婷婷的步态,都让人的目光有些凝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所以,直到这两个人穿过广场。走近了众人时,魏克金才真正注意到那个跟自己说话的正主儿,隐藏在黑袍之下的家伙。

“有关于这位埃尔斯通?康布罗纳阁下的封赏,我自然会跟王子殿下详细禀明,至于说剩下那点钱嘛,当然这没有经过什么允许……不过这一笔钱又不是很多,不过区区十万金币而已,就以我个人的名义来出好了,虽然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但我可以先给你打个条子,从本城的库存中借出来,过后我还给你就是了。”

他手中一柄长剑,就这样搭在那个女子的肩头,但语气却轻松得像是在下午茶的茶桌上。

“一点儿钱?好大的口气!”魏克金不由大声冷笑:“你又是什么人?”

“啊。爱德华子爵,好久不见了。如今竟然能在战场上与您并肩。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在那个黑袍中的人物开口之前,一个热切的声音已经抢先回答道,魏克金微微一惊,转过视线时时就注意到身后一个年轻人已经跃下马背,大步迎了上去。

摇了摇头,伯爵不悦地准备提高声音喊住那个小鬼——作为自己的侄子。这个年轻人一贯特立独行的态度他已经领教了多次,但平时是平时,如今却是在战场上,这种没大没小没有规矩的行为。必须得教训教训。

不过那个名字却又让他停住了念头。

爱德华子爵?

伯爵皱紧了眉头,容纳后心中猛然泛起的念头让他身体一震,继而识趣的随着自己侄子的话,向那个黑袍中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爱德华这个名字在图米尼斯算不得是个什么好名字,不过却曾经属于一个古代神话里的英雄,随意不说那些低贱却时刻不忘一步登天的平民,即使那些三流的贵族末裔里,时常就能出现一个半个,

然而若是将之与子爵,还有魔法师,以及年轻人这几项联合起来,那么这普通名字代表的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勃艮第的领主。

在布莱霍克家族的领地里,这个恶邻的大名,也算是多有流传,广为所知了——公爵的长子被‘无辜’教训了一次,打了个几乎半残,然后率军想去报仇却遭到反杀,全军覆没的消息实在是有些震撼性的。虽然已经被刻意压了下来,可在家族内部,这已经是一个茶余饭后的隐秘笑谈,这位大法师的学徒,也因此早已经被有心人关注了许久,

虽然魏克金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毕竟还是略有耳闻,至少有关这个名字最前面的那一条描述,‘大法师的学徒’,就足够人想忘也忘不掉了。

这样的身份,请求赦免一个帝国的战俘,可算不了什么大事儿,更何况,他好像确实还跟那个王国的王子殿下有着什么联系……至于说那点钱?十万金币对于一个城主来说,是一笔了不得的大钱,可是对于一个法师而言,那不过是多了一点的实验材料的费用而已,跟一个法师纠结这类的东西,根本毫无意义。

“哦,是你。”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他稍微耗费了一点时间,才想起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戴蒙?隆?布莱霍克。好像是那位布莱霍克公爵的第几个儿子来着?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在他的记忆里确实应该加上一个阿卡林的标签,可能还没有他那个哥哥留给爱德华的印象深刻。

毕竟前者多少还算是‘攻破了’爱德华的领地,还送上了七八个巨人这样的一份大礼,而这个却只是在一个酒会上跟爱德华碰过那么一面,如今身上的贵族服饰已经换成了一身铠甲,倒也颇有几分英武,就更不容易让人联想起来了。

“请不要误会,我的叔叔只是生性细致,对于这个过程比较关心而已,并没有问责什么人的想法,作为一位武者,他对于贵族的礼节有些轻慢,所以在言语上难免粗俗了些,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子爵阁下海涵。”

年轻人脸上的微笑仿佛见到了多年的知交,却不动声色地将长辈的失误掩饰掉,继而话锋一转。

“爱德华阁下,这位小姐……是什么人?”

“哦,这个人是我的俘虏,帝国的一个什么什么的军团长。是个施法者吧。”心灵术士不动声色的抬起视线,扫过已经开始向着城市之中分散的士兵:“嗯,你们的临时战俘营设在哪里了?帮我把这个家伙送进去好了。”

几个法师从一旁走过,利落的念诵起法术无效结界的咒文,当那绿色的结界笼罩住四周,几个健壮的士兵才从心灵术士那里接过了那位兰斯菲尔小姐,不过,一贯安静的的女术士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心灵术士一眼。

爱德华只是微笑。

“请小心一点儿,这女人的能力有点奇怪。”他不痛不痒地解释道。然后转向那位呆萌,哦,是戴蒙?隆:“据我所知,帝国两个新组成的特种骑士团已经在附近聚集,他们拥有着非常强大的战斗力。而且恐怕绝对不会坐视卡米诺城落入我们的手中,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是能够通知后方。尽量调集一些人手过来,尤其是法师,至于具体的情况,曾经跟他们交手的安伯利纳副导师应该非常清楚,你……”

简短的交代,被一声惨叫打断!

负责押送那位女术士的四个法师。在同一个刹那扑倒在地,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了两半!血液喷涌,可怕的腥气便猛地弥撒开来!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当法术无效结界的效果骤然褪去。一个刺目的电环已经从女术士身上迸发,可怕的力量将四个钳制住她的骑士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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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小混蛋,你跟那个见死不救的苏霍伊一样没良心,更不是个好东西。你记住,姐姐我跟你没完没了!等着瞧吧!‘

语声消失的时候,她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那比银铃还清脆悦耳的笑声飘荡在风里。

这一下子……可真是遗憾。。

啊,对了,她说她是帝国新建成的那几个军团之中的一个的军团长,叫什么凋零白凤军团的,就是今天在这里,操作亡灵的那个。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国际公约之类的条文,只是按照一般的惯例,战争之中个人抓获的俘虏通常属于他的个人财产,事实上,这些俘虏们通常也都是可以用来换取一笔财物的,身份越高,就越有被被赎回的价值,

而这样的一个俘虏……帝国新建成的那个

“领主大人,这是我从那些家伙们身上搜来的东西,那些什么凋零白凤的身上大多没有什么魔法物品,不过幸运的是,那几个法师的尸体上东西不少,这是他们的卷轴匣和空间袋,还有身上的几件饰品,不过,在战斗中有很多魔法物品已经被消耗掉了,我就没有拿着,另外他们身上的法袍也没办法,太大件了。周围一直有人看守,我找到不合适的机会。”

“嗯,品质不咋样,看起来也不是很多的样子,一群七环法师,居然这么穷酸。四个法师才四个空间袋,外带十三四件东西?法杖只有三根,卷轴……倒是抄了不少,算了。”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德鲁伊手中得满满地一堆玩意儿,随手拨拉了几下,然后摇了摇头:“唉,法米尼,你这搜索能力真不行呢,看来你还是需要多加锻炼一下……哦,对了,回领地之后,你跟梅利安涅多多学习一下,他对于打扫战场很有心得。好了,这里的东西,你们一人挑两样拿去吧,还有,这一次十六个火头,你一个人包揽了四个是吧?这个空间袋给你了,作为奖励。”

“我才不会要这种卑鄙的财物,根本就是在偷窃死人的财产,跟强盗有什么两样……”精灵小姐退后两步,别过头,悄悄地,很不符合精灵优雅仪态地啐了一口,然后再仔细打量着那个人类的面孔,似乎想要用目光测算出那里的皮肤究竟拥有多少的厚度,能不能赶上远处城墙的墙基。

不过,显然那个人类不只是拥有卑鄙这一种特质,他还有着满肚子的歪理。

“自然环境要大家爱护的,就算是普通的东西也不应该扔到那里当垃圾啊?更何况是魔法物品,这种东西想要降解可是困难的很哪,乱扔的话岂不是对于环境大大的污染?你作为德鲁伊竟然想要对此不闻不问?”

看着女精灵漂亮的眼睛,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一脸沧桑地感叹:“算了,一看你就不知道自然降解的原理,唉,怎么当上了德鲁伊的啊,对于自然法则都不了解,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七十二章 浮空城里的巫妖

精灵冷下了俏脸,放弃跟这个无聊的家伙斗嘴,几天的相处让她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个方面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口舌之利只会徒增烦恼。

“我记得早上告诉你了要侦查附近,你的那些朋友有什么消息?”

女精灵送过来的大白眼,自然不可能穿透心灵术士的脸皮防御,所以顿了顿,他又开口道。

德鲁伊能够役使动物为他们服务,当然,通常来说,他们认为这是朋友的关系,是互利互惠的,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能力很适合侦查,所以爱德华在早上他们出发之后,便交代他们,找了一些鸟儿去这一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处侦查一番。

“我们只能够确定,那片森林与外表看上去的不同。”女精灵瞟了那个可恶的人类一眼,冷着脸应道:“那里的森林,它们不欢迎我们,或者说,他们拒绝和任何的外界存在交流,充满了敌意,很危险。”

“没有更详细的了?”爱德华扬了扬眉头:“你的朋友们不是很厉害的么?”

“金雕的速度很快,但是交流的天赋却并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你需要详细的消息,最好是等到明天我们派遣的渡鸦回来之后。”女精灵的俏脸更冷,但还是回答了问题:“初步推测,我认为那里可能有一个魔法结界,至少是幻术结界,因为这一次,金雕看到的东西大多模糊,对于它们来说,这很反常。”

“幻术?是有人布置的?”

“真可笑,你觉得自然会象你一样,喜欢偷偷摸摸的阴谋诡计?”女精灵嘲讽道,不过。犹豫了一下,她补充道:“那个幻术似乎已经有很多年了,至少超过三十年。”

爱德华点了点头,思索了一刻,当他抬起目光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城堡的门口。

一个法师迎了上来,向一行人深施一礼,随即带着他们走进城堡里。

“你知道这个地方么?”当一行人走进了位于城堡下方的客房,爱德华展开一张地图,向那个法师问道。

“那里?啊。那一代是原土森林,是这附近比较有有名的地方。”

被支配术控制的帝国法师知无不言,而且出乎意料的,他似乎对于一些传说也有点研究:“传说中有很久的历史了,据说那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王国的……国王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在荒蛮的时代,他能够驱使那些魔法生物。座狼。熊地精,或者食人魔,他这些怪物四处劫掠附近的国家,为他积聚了相当可观的财富。而且那些在在战争中被杀掉的敌人们被葬在一些掘入山中的巨大陵墓中,他永远的役使着这些人的灵魂,将之作为不朽的奴隶。而他的城市就建立在这些陵墓上。”

“然后呢?”爱德华皱起眉。

想想也是。如果是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就任其荒凉?

但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个很坏的消息。如果这个地方曾经被一个法师占据,那么价值显然就会大大降低了。

“后来就没有什么什么了,当伊斯甘达尔大帝的远征军经过这里之后……您知道,他向来没有留下任何敌对势力的习惯。但这个邪恶的法师却自持力量,选择与大军对抗,所以最终他的城市被大帝的愤怒夷为平地,彻底的摧毁了。只剩下那些墓穴残留了下来……好像后来,这个法师手下的几个类人生物部落曾经想把它当作堡垒,但是闹了几次,大帝遗留下的部队就把他们彻底剿灭,从那以后,这里就开始荒凉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魔法的影响,那里的树木就开始飞速成长,据说不到五十年,那里就已经成了现在的这片森林。”

帝国的法师继续叙述道,似乎注意到这段话传说的成分太重,所以他干咳一声,将话题扭转向务实的方向。

“附近的人,把这个地方叫做原土森林,是因为这片浓密而狭小的森林拥有着令人吃惊的回复力,任何地方被采伐在仅仅几年之内都会重新生长复原。而且据说是那位法师留下的诅咒,导致这片森林就再也未曾被冰雪覆盖。不过,从那里伐来的木头据说也带有魔力的诅咒,使用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也通常避开这片森林。让那里几乎已经成了一个野生的区域,有很多人在那里目击到大量魔兽,还有一些魔化的野兽什么的,经常离开森林伤人,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往哪里走了。”

“魔化的野兽?能确定么?”爱德华愣了一下。

魔法师们利用魔网,任意的改造周遭的环境,但这些扭曲的魔网如果在一定时间中没有被复原,就很容易造成魔力的富集,久而久之,这地域就容易引起魔力侵蚀的发生。被魔力侵蚀的生物,会拥有比普通动物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特殊的能力,比方说操纵自然元素完成简单的魔法效果之类的手段。

与那些传统的魔物其实系出同源,不过更快也可能更加凶狠,如果用一个爱德华比较熟悉的方法,就是魔物的产生是处于自然进化,而魔化生物,则大部分是因为基因突变。

当然,这个形容也不那么准确,事实上可能那些普通魔物的祖先也就是那些魔化生物也说不定,但魔化生物一般来说更加危险,因为超自然的力量在侵入它身体的同时,造成的异变也会让魔物的习性发生巨大改变。

“是的,很多人试着到那里一探究竟……最近一次,是十年前,曾经有冒险者曾经试着建筑一条通往森林内部的通道,但是他们似乎没能成功地活着离开。从那以后,就只有爬虫和啮齿动物在使用这个通道了”。帝国的法师道。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这些所谓的古代遗迹,大多都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古代魔法王国的残留东西,对于魔网的影响很大,而且说不定。这里还是一座浮空城的遗迹呢。”女精灵撇了撇嘴,“你看,从金雕们的描述来看,这个地方方圆的十几哩之内,树木特别繁茂,大致呈现一个圆形,很像是传说中那些浮空城的样子吧。”

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周围的位置,示意德鲁伊们坐下来,自己也找了一张舒服的靠背摇椅。放松地靠着。

这小半晚上的战斗强度,确实不小,不但要对抗一个大骑士等级的家伙,还干掉了几十个能力不错的各种帝选骑士,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分散到个人之后。虽然并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不过毕竟也是一种实打实的力量

再加上早些时候的那些布置所耗费的……一种深深地疲劳。开始擭住了他的意识。因此一旦坐下,眼皮就开始不断地打架了。

耳边只有女精灵有些得意的声音,仍旧在继续。

“你们这些法师还真是贪婪,我小的时候,从族里的长老那里听来的一些故事里说过,一座浮空城之中的宝藏。胜过龙窟之中的一百倍,不过,通常来说没人愿意去碰的,因为那些奥术师们都是很可怕的家伙。”

“奥术师是什么?”这一次发问的。是法米尼。或者是为了尽早取得一些信任,他最近一直在努力融入德鲁伊的每个话题。

“传说中,当年的这种浮空的城市很多,在古代魔法王国,最高等级的法师被称为大奥术师,享有崇高的地位,而浮空城自从被发明之后,他们基本上人人都有建筑一座。每一个大奥术师就相当于一座城的城主,就居住其中。浮空城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女精灵道:“所以,这些浮空城非常危险,喂,人类,你应该不会是想要到这个可能是浮空城遗迹的地方去吧?事先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怕了?”爱德华靠在椅子上,也不睁眼。

“你以为,那里只有魔法陷阱和魔兽之类的么?”女精灵冷笑道:“每一个浮空城的遗迹,很有可能会有他们原本的城主在守着,你的力量或者在人类聚集的地方,那些大法师们都不在乎的时候还算凑合,但在那些活了几千岁的老妖怪面前,根本没有机会的!”

“别闹了,莱雅小姐,”法米尼摇了摇头,笑道:“浮空城的城主,那些大奥术师们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人物了吧,古代魔法王国已经毁灭了几千年的现在,即使是精灵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寿命能还留在这里吧?”

“你这种小家伙知道什么?”

精灵小姐冷笑道:“大奥术师们虽然都是人类,不过,你以为曾经向神挑战的家伙们,会是凡人?”

爱德华睁开眼睛。

这确实是个可怕的推测,但并非不靠谱。

古代魔法王国的兴盛,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并不表示,就不存在这位大奥术师活下来的可能——根据那些传说,大奥术师们拥有的力量,几乎可以匹敌神祇,自然也有长生不老的方法,所以说,有那么几个大奥术师活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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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都有终结的时刻,而一般而言结构越是简单,依靠的力量越单纯,存活的也就越久。越是精致,就越难以抵抗时间的侵蚀,就像是爱德华所知道的传世古物,青铜鼎啦,香炉啦之类粗苯物事,轻轻松松就扛过了几千年的岁月,但丝绢这类精制品,能够保存几百年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即使是利用魔网的力量,法阵也是一种精致到极点的造物,不可能持续几千年之久。别的不说,那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都是些消耗品,若没有人员的补充。调整,一个持续型的法阵能维持几十上百年就已经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不敢肯定,但不像是最近布置的。

“古代魔法王国的大奥术师倒是有活下来的,不过,他们原本的长生手段,恐怕早就已经没法使用了。”女精灵开口解释道:“所以,他们其中的大部分没有活过太久,而剩余活下来的那些,都是选择了将自己转化为巫妖。”

“巫妖啊……”爱德华摇了摇头。

女精灵所谓的危险,看来就是指这个。

“你是说。传说中的这个魔法师,就是原本这个浮空城的城主?”

凡人转化为巫妖,需要进行一定的魔法仪式。将灵魂通过仪式转移到预先准备好的某个“容器”中,从此以后,就成了一种介于死与生之间的状态。半永久的存在于世间,而这种储存了巫妖灵魂的容器。就被称为命匣。对于巫妖来说。命匣就是生死关键。命匣被毁,则巫妖就彻底完蛋;命匣存在,那么就算躯体被炸成粉末,过段时间依旧能够重新复原。

所以这个什么森林里的法师,如果真的是个巫妖的话,那么就算是伊斯甘达尔的大军推平了他的王国。只要他的命匣在那个时候没有被摧毁,就有可能依然存在,占据了地下的堡垒,一直生存下来。

从这个法师擅长奴役魔法生物。还有亡灵的描述来看,即使他不是一个大奥术师,但也一定是个能力非凡的施法者,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自己这一次的行动就等于是上门抢劫,颇有些困难。

要知道伊斯甘达尔意图统一世界,也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这个巫妖不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大奥术师,这么多年过来,他的实力也跟那些人没有太多不同了

变成亡灵之后,巫妖的心态自然也会发生变化,再不会和活人时一样。既然选择变成巫妖,选择了这条不生不死路,强行逃脱万物皆有灭亡的规律,便也就承受最深的诅咒——丧失一切人类的情感和快乐。

死人的想法,从来与活人不同——具体如何不同,爱德华也说不清楚,因为他曾经见过的巫妖,也就是卡特泽耶克吧,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个人类,不过就爱德华的观察,大概就是会变得冷漠,不管是物质的享受或者是对于生命的感悟,都已经离开他们了,所以他们也就变得纯粹,不会去追求那些常人需要的东西,但对于他们自己的目标,不管多么荒谬,他们也会尝试去实现,就是对于实现目标的手段,也会变得直接。

据说,这是让他们变成了亡灵的负能量的影响,在那种侵蚀下,即便是生前再善良的人,变成亡灵后也会堕入黑暗,成为邪恶的存在。

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奇怪,本来魔法师这种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而且知识的积累,似乎也有着某些类似成瘾性的特征——就像是爱德华知道的浮士德的故事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无知,于是便更加孜孜以求,传说中很多能力高强的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法师塔,即使得到了巨大的成就,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亡灵不会再死了,时间变得不再是奢侈品了,巫妖们完全可以花费上百年去研究某个魔法,而不必担心死神的召唤,

他跟布莱霍克似敌非友,犯不上为他们考虑的那么多,提醒对方注意,不过是为了不至于在探险半途被人掏掉了老巢,比较麻烦而已,至于他们能不能守住城市,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帮他们考虑周到。

或者说,其实这帮家伙损失惨重,反而更好。

如今城市中的兵力的话,一场常规的防守其实不成问题,毕竟传送法阵打通,援兵就等于源源不断,可是如果是那个绯焱骑士团混在攻击中,那么事情就有点不好说了,图米尼斯的法师虽然多,却大多是些没有多少战场经验的青头,无法跟绯焱骑士的能力相提并论,如果绯焱骑士真的集中了八百,不,或者只要五百以上的绯焱骑士,这城市想要守住可就难了。

对于那个什么凋零白凤……爱德华也没啥所谓,逃了就逃了,虽然有点可惜,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图米尼斯跟帝国为敌,爱德华却并不打算去搅合这趟的浑水,图米尼斯是输是赢,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适逢其会参与其中,自然不会让图米尼斯输了,不过其他的,他就没什么心情去多管闲事了。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是人算不如天算,计算的再完美,也有算计不到的事情出现,所以有时候只要留出临敌应变的实力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遗迹

旅行好像总是开始在期待与不安之间,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只就身处其中了。

这句古老谚语的创造者,是那位传说中的旅行骑士罗曼,这个在诸多故事中,与自己的老马一起踏遍了整个大陆的智者,或者确实是几千年以来,最为深谙旅行的真谛的人类,因此他这总是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就被旅人们奉为圭臬,津津乐道。

或者也是因为,这是一位漂泊者,对于旅行最为深刻的见解……就如现在——好像不过是一转眼间,发生在卡米诺的那场激烈的夺城战,就成了记忆中的一瞥,而法师们对于古代遗迹探寻的队伍,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目标,那座厚土森林的前方了。

坐下的平板马车在颠簸和车轴的辘辘声响之中缓慢下来的时候,爱德华伸了伸腰。

视野中,那一片灰绿的颜色,已经细化成了褐色与浓绿交错出的线条,太阳的光芒越过那一排排高大的栎树的尖端形成耀眼的光晕,稀疏地光落在近处的草地上。那些遮天蔽日的树木枝条构造出深幽的影子,似乎能够吸收掉周围的光。

他跳下那一架简陋的平板马车,看着同行的三辆车一辆辆的在附近停下来,围成一个喧嚣的圈子,然后如愿地,在所有人的脸上收获到一些呆滞——那些正在林地前面面面相觑的的家伙们逐渐聚集起来,他们瞪大眼睛,无法接受的看着眼前深褐色的树木枝干排成一道突兀的墙。

黑褐色的木头矗立在那里,在苍翠的草坪上扯出一道突兀的墙壁,两人多高的树干间,枝条纠缠着,像是一层层的网子一样封锁住大部分的视线。也构造出一道分界,一面是如荫的绿色,盎然的生机,而另一边,则是昏暗与沉寂。

这究竟是什么?

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森林应该是美丽的。一颗颗的树木之间,是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窜来窜去的松鼠、悦耳的鸟鸣,偶尔还有野兔轻快的跳过。同时,还有着那么多植物散发出的醉人香气。这一点,无论是平民或者是骑士。都会欣然接受,而后者们则更容易产生一些诸如‘与心仪的女孩,策马奔驰在林荫的小道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幻想。

然而。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嘲讽,大自然在此刻却用残酷的另一面。无情的碾碎了他们心中那些美好的印象。

就如同心灵术士所想。原土森林,是一片与低语之森相近的魔原。

“骑士……”爱德华摇了摇头。

经历了卡米诺城中的战斗,或者让那位安伯利纳副导师的脑子变得稍微灵活了一些,他带上了足够的法师,足够的随从,帐篷。食水,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和二十几个扈从骑士装载了五六辆大型马车。

而这些骑士,也不是简单地士兵。为了讨好一位学院的副导师,那位魏克金伯爵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调来了负责这一次支援的布莱霍克家族选送过来的精英,一群马步战斗皆能的战士,剑术和体能上都有着不错的表现,即使不是上阵,也是以一敌十的精英,

看起来似乎准备周到?

在一些更加熟悉各种冒险的人,比方说某个心灵术士看来,这种组队的方式,简直是愚不可及。

如果是一片荒野之中的遗迹的话,那么这些准备倒是还算恰当的,可是这里,原土森林这样的原始森林里,扈从骑士什么的,根本不仅仅是废物,而且还是累赘。没有冒险经验的家伙们,就算是聚集上再多,也不过是肥料而已。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远离了图米尼斯的土地上,你让一群侵略者们,从什么地方去雇佣合适的穴熊?更何况,对于那些善于钻营的冒险者,不管是正规军的士兵,还是高贵的法师大人们,都同样

但愿那些法师们,能够照顾一下这些倒霉的家伙吧。

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向这些愚蠢的又或者可怜的人表现出自己的怜悯和嘲讽,毕竟对方是死是活,跟他的关系都不大,从一开始,他就没对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法师们,抱有哪怕一丝的指望。

“你们勘察的怎么样了?”

眯起眼睛,打量着森林深处,那里幽暗得就像是一幅暗色调的油画。重叠扭曲的树木将所有的空隙填满,即使是爱德华的目光,也无法注意到更深处的动静。所以他只能转向一旁的几个德鲁伊。

“普通的动物似乎都不愿意靠近丛林中间,他们能够靠近的最深地方,也就是在三里左右的一个圈,再向里面就是它们认为是危险的区域了。暂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但肯定是有东西的。”

在他身后跳下马车的法米尼回答道,他手中握着一小片地面上的泥土,把那一片混合着苔藓的东西凑在鼻子下用力的嗅了嗅,他回应道:“附近的魔力很混乱,但足够强势,树木因此对于外界产生了极端的抗拒,我也没有办法从中刚得到什么讯息。”

“是魔法么?”爱德华皱起眉,对于魔网的感知,心灵术士从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在这样的一座魔力富集之地,他鞥够感受到的,也只有那种沉重而宏厚,弥漫在周围的魔法力量。

“我感觉不像,虽然这里的魔力非常浓郁,但也很有可能,是某些生物。”一直沉默的女精灵忽然开口道。

生物?

作为一个穴熊,爱德华倒是明白她所指的——生物这种东西,大都会拥有势力范围,或者说,领地。

这种势力范围的划分,大多数跟他们的力量有关。比方说,一只兔子的势力范围可能只有它洞口几尺的范围,而一头老虎的势力范围甚至可能包括好几条山脉。而这划分的方法,则有些是有意,有些则完全是无意的。

例如一头奇美拉之类的大怪。只要在领地上空飞上一圈,就足以把范围内的小生物都吓破胆子,而若是换了一条狗,它就只能跑来跑去的到处撒尿,不过,不管是有意划分还是无意,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领地永远具有排他性,一旦主人发现外来强者的入侵。那么,除了某些极个别情况,一场战斗总是不可避免。

事实上,这种说法之中的动物,也同样包含人类。比方说,在人类的城市里。你就很难看到大型的鸟类和动物的活动。当然,动物园除外。而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些比人类更强大的生物,比方说龙,在它的巢穴周围,你可能连一只老鼠都看不见。

而如果是一只巫妖。可能产生的效果,也和巨龙差不多吧?

但无论如何,在这里犹豫对于实现目标,没有半点帮助。若是想要真相,也只有亲自进去看一看。

阳光在森林深处,映照出一片沉郁的浓绿,就像是玉石层层叠叠而成的天盖,在远远近近黑色树干的支撑下,密密层层地笼罩在头顶上方。

光线从云层之间的缝隙透出,将周围一片染成深浅不同的新绿,而背光的地方近乎墨黑。黑暗中一束束光柱,灰尘在光线之下上下起伏”光斑落在虬结的树根上树根之下,森林中翠绿色的水潭古井无波,偶尔有一只水蜘蛛从上面划过,才荡起波纹。

这景色,即使诡异,但同样充溢着一种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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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中参合着一点绿色的恶心泥浆,腐臭的汤水从可怜的皮靴缝隙中流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克鲁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可是周围所有人扫向自己的严厉视线,却又让他无法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

站上一块厚实的草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森林中阴沉让周遭的空气充溢着完全不似夏日的湿冷,但却少有地沁人心肺,充足的氧气带着一股而草木的清新,让人的心情格外愉快。

对于这样的环境,他说不上喜欢,不过却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在低语之森中游荡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的自己,恐怕完全无法想象,几个月之后,自己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强者了吧,即使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对于魔法,对于力量有着无限的憧憬,可是自己却从未奢望过,那力量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些低沉的,若有若无的低吼随即此起彼伏的响亮起来……那是一种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有些像是咆哮和狂呼的综合体,饱含着的恐惧,不满,还有欲望,只是似乎极为遥远,吐字也含混不清。

而更让人们心中发寒的是,那些吼声从开始的一两声,瞬即便发展为到处都是,时时还会连接成片。在静谧之中此起彼伏,仿佛回音一般混响不休,让所有人,包括那些全身重甲的骑士都不由得全身巨震……

这些怪异的吼叫声是真实的,却似乎让人产生某种错觉……可以感觉得出其中的饥渴与焦虑。仿佛这原本静谧如死的森林中,埋伏着无数的未知凶兽!

“这里被布置了一个大规模的幻术结界,我们如果前进,就会陷入其中,”

“是古代的遗迹?”

“不敢肯定,但不像是最近布置的。

世间万物。都有终结的时刻,而一般而言结构越是简单,依靠的力量越单纯,存在的也就越久。越是精致,就越难以抵抗时间的侵蚀,就像是爱德华所知道的传世古物,青铜鼎啦,香炉啦之类粗苯物事,轻轻松松就扛过了几千年的岁月,但丝绢这类精制品。能够保存几百年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即使是利用魔网的力量,法阵也是一种精致到极点的造物,不可能持续几千年之久。别的不说,那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都是些消耗品,若没有人员的补充。调整,一个持续型的法阵能维持几十上百年就已经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难道这森林里面。真的有个活着的大奥术师么?”

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奇怪。本来魔法师这种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而且知识的积累,似乎也有着某些类似成瘾性的特征——就像是爱德华知道的浮士德的故事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无知。于是便更加孜孜以求,传说中很多能力高强的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法师塔,即使得到了巨大的成就,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尤其是既然已经化成了亡灵。就不会再死了,时间也变得不再是奢侈品了,巫妖们完全可以花费上百年去研究某个魔法,而不必担心死神的召唤,

如果他们对于成名没有兴趣,就此隐居在这个地方再长时间也不奇怪,再说,也说不定,他可以随便离开这里,到处去逛逛也没准的。

几个法师显然对于这种环境有所预料,他们施展了一些法术,脚下的泥泞就变成了

或者,行进最为顺利的,也就是故意落在队伍的最后,爱德华和他身边的几个人了。

对于德鲁伊来说,丛林就是他们的家园,穿行其中,大部分的树枝,藤蔓或者是矮树,都会自动让开他们的脚步,甚至在一些水面或者淤泥上为他们形成自然的踏脚点,行动起来与平地没有丝毫的不同。

而那些初到贵境的骑士们就惨了,脚下的长靴并不能够帮助他们在那些恶魔的鼻涕一样的苔藓软泥之中打开一条通路,而等到他们领悟了利用树根和石块作为踏脚垫来支撑自己的时候,水和泥土已经在他们的靴子里形成了一层咕叽咕叽乱响的滑腻物,

冲进鼻腔的,永远是一片腐烂的恶臭的气味。每一脚踏出,都要留神自己的落脚点,以及到处狭窄晦暗、那些隐藏在灌木、蒿草从中的沼泽、深潭,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了你地命,千篇一律的景色,让人更加的疲惫。更不要提在这种错综复杂、光线暗淡环境下生活着的怪物。

但这不过是一些小小的麻烦而已吧……

这里是孕育生命的所在,但生命却并不只是令人欣喜的东西……传说之中,在那些没有人胆敢踏足的茂密丛林之中,你几乎可以碰上大陆上一半的,赫赫有名的怪物……有毒水生生物、魔法生物与异怪潜伏在高大的乔木气生根下的幽暗之中、树干上或是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中。或者是什么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水生粘液怪,蔓生怪或是杀手藤,还有几种更加可怕的——像是大的堪比车轮的蝙蝠,蜘蛛,以及一些罕见的鱼人部落之类,或是暗中窥视人类良久,不知何时就会投来一根淬毒标枪的狗头人。

如果发生一些什么意外……

呵呵,甚至用不上上回那样,出现一批食人魔之类的,只要一些熊地精之类的,就够让这些毫无野外冒险经验的骑士们全军覆没了吧,甚至都不用……这帮全身铁壳子的白痴,一小块沼泽就足够弄掉他们之中一半人了!

这种没有任何土著向导的可怕地方,也只有魔法的力量才能让人规避掉大部分的麻烦……

这种地方,马匹之类的驮兽只能被野兽蛇虫当成难得的美餐,那无所不在的剧毒蚂蟥和吸血蚊,甚至可以用它们的叮咬让这种大牲口在一个沙漏时之内就死于失血过多,更别说那些枝杈横生的小道有时候只能容得一个人侧身通过。根本容不得更大的生物前进了。

“女神在上……”队伍中三名法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相似的声音,这扇巨大的门扉高达数十呎的表面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在奥术视觉中散发着仄仄光焰的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其中勃然散发而出的奥术之力,简直令他们生出顶礼膜拜的情绪……事实上就在这门扉出现的刹那,即使是没有任何奥术天赋的佣兵和骑士们也似乎被那能量的暴风吹拂,都不由得退了几步!

让人望而生畏的门扉本体,就像亘古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山峦一样,沉重,牢固,仿佛永不会开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试炼

呃,后面没写完,请稍等我一会儿,我会修改掉的……

——

一层飘渺不定的蓝光,随着脚步的前行,水波一般从每一个人的身边流过,而就在这光晕之后,所有人眼中的世界就在一个令人无法理解的变动中显露出不同的样子。就像是翻开了一张书页,或者是掀起了一层帷幕,光线在那莹蓝之中跳跃出七彩的轨迹,再重新组成新的样子。

令人惊讶的景致。

萦绕在头顶上,那宝石一般的翠绿消散了,树木的阴影之间,已经露出了大片大片的,蓝天与白云的痕迹。

当人们停下脚步,他们所立足的地方,是一片平整的空间,有半人高的绿色植株编制出一片翠绿的的海洋,但那遮天蔽日的树冠,却已经在身后的某个地方构造出圆形的边际,明亮的阳光从天空中挥洒,将眼前的一切映亮。又有一层淡薄,而扭曲的光泽,在半空之中漫漫展开,于是已经偏西的夏日艳阳,就带上了一种温和宜人的色彩,清肺吹拂着眼前宽阔的的谷地。

“阿尔伯特导师掌握的情况,果然是正确的。”

安伯利纳抬起视线,望向那一片草木的深处,就在视野的远方,纵横交错的岩石建筑成为古老的残垣断壁,但其中自有方圆的规则,在那些荒草,与扭曲的树木之间,构造成比记忆中所有的废墟,所有的遗迹,或者说曾经到过的城市还要巨大的建筑群落。

放眼望去,你能在这里见到一切,巨石搭建的而成的样式,或者还能依稀地推断出他们曾经考究的做工。精细的布局,与那些庞大的体积一起,组合成为足可以媲美大陆其他地方的任何建筑的精品。然而那所有的建筑物,却又与记忆之中大大的不同……

“……门之城,”

向前走了几步,女法师在一座高耸的石碑前驻足,她挥动手杖,用一小股奥术的力量扯去盘绕在其上的嫩绿藤蔓,试图从那尚未被时间抹去的条纹中寻找出这座城市的某些秘密,可是很快。她放弃了,因为那些文字已经被时间无情的侵蚀,残存的模糊线条,即使是凝结在脑中奥术,也无法将之还原成为一种可供参考的文字。因此她只能颓然移开视线,将更多地目光。投给这座城市。

这座已经死去的城市。

没有磨肩擦踵的居民。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亦或者偶尔经过的旅人……所有的生机,只是那些挂满了巨石堆磊的墙壁上,青翠,深绿或枯黄紫红的藤蔓。纠缠着蔓延的爬满了建筑物的每一处缝隙的奇异叶片,大片大片的苔藓和淤泥。以及间偶尔,在角落之中探出头来的一点点小小的影子。

哪怕这一片建筑群所代表的是曾强极一时的霸权,它们的主人曾经是这个大地之上的唯一声音。但这都过去了,曾经的辉煌如今也只存下废墟。代表着城市生命的所有部分都已经失去……只有那些巨大地、高耸的断垣残壁,才是这一片建筑往昔雄伟唯一地见证者。

时光如水,史诗也要化作尘埃。

那蕴含在岁月里的沉重,让所有见到这一切的人,都静静地吸了一口气,寂静在无形之中弥漫,将一种沉郁,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打破了沉寂的,是爱德华,年轻人的声音似乎并没有破坏那种静谧,只是随着它一起伸进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在那一刻抬起视线,将之凝聚到远处,那个在碧蓝的天空之下,形成了暗影的建筑。

大概是一座规模庞大的神殿?或者说祭坛?

法师们在这一刻,同时露出思索的神色。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座当年魔法帝国时代的浮空城遗迹,那么通向它核心的,便一定只有能够进入其中的通道,而通常来说,它们都会被建立在最为中心的,法师们的城堡中。

众人沿着淹没在草丛中的石径,徜徉在这座几千年的城市,由于没有阻碍,脚步声传得很远,空洞的回声通常从两头响起,远远的击打着每一个人的耳鼓或者说心脏。天空中的光线透过那一层若有若无的护罩时,投下的光泽偏向于金红,连云层此时也显得有些低垂下来,最为深沉的寂静,让每个人感觉到了一种压抑,可是他们只是把这种压抑克制在心头。

“真是奇怪,这里太安静了吧?”

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含混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但仅仅是这个声音,也引来了法师们的侧目。

“爱德华阁下,您不妨尝试一下去寻找一些可以让这里不那么安静的东西,不过,要等到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安伯利纳抬起头,狠狠地瞪了这个不分场合地点胡说八道的家伙一眼,但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这时候跟他浪费口舌与时间。

一座上古的,上一个魔法时代遗留下来的城市,从来就不会是个安静的场所,即使是普通的大型的废墟之中通常也少不得有些可怕的怪物盘踞,亡灵和魔法兽都会在时间缓慢的淬炼中变得可怕……

更何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的魔法的遗迹?

在大法师们可以移山填海,无所不能的时代,他们创造的那些奇迹般的建筑里总是少不得出现令人惊讶和毛骨悚然的恐怖生物,那不是简单的魔法兽,甚至不是简单的生物,不管是恶魔还是异怪,都有可能凭借他们的特质永久存留下来,即使在他们的主人消逝在时间之中的现在,这些生物们依然有可能在那些辉煌的残骸中苟延残喘。

太阳悄无声息地又滑下了一个角度的时候。那座建筑的暗影,终于在视野中明朗起来。

它拥有着一大片已经在时光的洪流中被摧毁的石墙,以及断裂的、巨大的石柱围造而成的,分外高耸的石台。但即使已经成为了被植被覆盖的废墟,那残损的外貌留给后人的也只有一个印象……宏伟,惊人的宏伟!

然而唯有接近时。才能注意到这建筑的真正模样——并非一座建筑,而只是一座门扉。

但那并非是一座残迹。

在魔法的世界,门扉通常代表着特别的含义,就像眼前这扇巨大的造物。

高达数十呎的表面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在奥术视觉中散发着仄仄光焰的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而凝视着它的刹那,其中勃然散发而出的奥术之力,即使是没有任何奥术天赋的骑士们也似乎被那能量的暴风吹拂,不由得退了几步!

这巨大的造物。就如此安静地立在那里,亘古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山峦一样,沉重,牢固,仿佛永不会开启。

“此处的主人。乃莱尔德?fe?萨乌德,黑暗的帝王。骸骨之主宰。亡灵的统帅,深渊第十三层的领主,法师中声名最著者。此处的一切,尽数归属他所有,所有的财产,也尽在此门之后。只是伟大的帝王,并不欢迎弱者的到来,他会亲自测量汝等,存在于世上的资质。因此汝若有胆,尽可入内一试”。

一个法师的目光转动,轻轻地诵读出刻蚀在那大门的角落上的一行字迹,然后不由勉强一笑:“好个自大的家伙。”

不过,显然并没有人有兴趣附和他那个嘶哑的笑声。

“萨乌德家族,是古代魔法王国之中的望族,我记得那是一个对于冶金,活化物体方面有着极高声誉的古代法师家族,这个墓穴的主人可能是其中的一份子。”安伯利纳道:“不过,这扇门上的力量,似乎非常的奇怪,做好准备,这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

“或者,是这位法师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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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奇怪,本来魔法师这种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而且知识的积累,似乎也有着某些类似成瘾性的特征——就像是爱德华知道的浮士德的故事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无知,于是便更加孜孜以求,传说中很多能力高强的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法师塔,即使得到了巨大的成就,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尤其是既然已经化成了亡灵,就不会再死了,时间也变得不再是奢侈品了,巫妖们完全可以花费上百年去研究某个魔法,而不必担心死神的召唤,

如果他们对于成名没有兴趣,就此隐居在这个地方再长时间也不奇怪,再说,也说不定,他可以随便离开这里。到处去逛逛也没准的。

“副导师阁下,我们要进去么?”一个法师环顾四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那个年轻人忽然提起的疑问像是撬开了他们心灵防御上的一个小孔,怪异的联想就以溃堤的势头,冲进了他们的脑袋。

“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如果按照这里的说法,你觉得这里是一片普通的墓地?”

“女神在上……”队伍中三名法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相似的声音,

魔网最为初级的层面震颤着,摸构造出一团无形的力量,然而这个简单的敲击术。在下一刻,却急剧地变化,魔网的力量在那一小团力量上,慷慨地赋予更多的东西,直到无形的力量。拥有了能量的实质。

当那扩展着的蓝白相间的光团刚接触到金属,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地在金属上的花纹之间蔓延开。魔法的能量汇聚着。而这尘封在厚厚积灰之下的铁门的另一侧,传出一阵阵喀喀的轻响,然后又夹杂着刺耳地嘎嘎声,被一双无形的地手给推开。

光亮可以照亮楼梯间的一半。一个5英尺宽的楼梯向上延伸。

你走的这条回廊的尽头是一个碎石堵塞的凹室。一个设在一面墙上的小龛里有一条类绿色的火焰在燃烧。几块石头从天花板上落下,罢一个绿色金属门挡住了。门上刻了某种短的铭文。铭文是用古代通用语书写的

岁月的风霜,已经剥去了他们光泽的外表。许多石头已从墙壁上掉落,露出下方参差不齐的断茬——不过几乎与凹坑融为一体,因为那无数个世纪的时光,已经抹平了大多数这种破坏的痕迹。

一个形状不太规整的房间。后面。开放的楼梯间形成了一个20尺高,5尺宽的坑。这里的空气好像有一点轻微的沼泽的气味。

一种暗色的粗糙蜡状的石头覆盖着地面。地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破损不堪。尖锐的碎片到处散落着,还有烧焦的骨头碎片和木头、金属碎片。一层层的灰盖满了所有东西的表面。

房间的形状很像个箭头。

与心灵术士不同,大部分人的目光,在第一时刻,都落在那宽阔的房间中央,就在正对着他们的面前,一座三尺高,十尺长的青石上,放了一具巨大的石棺。时光悄然模糊了那石台与石棺上,雕琢精美的花纹,让人只能依稀分辨出,盖子上倚着一个极老的,穿着长袍的老人形体。

只是,虽然你形体的长袍上,闪烁着魔法光泽的神秘印记光洁如新,但这件袍服之下,隐藏着的,却并非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那种带着点点寒光的黑色,是金属才有的痕迹,

你可以看见台子前面有一排6个钥匙眼。在台子上浅浅的刻着一张浮雕的脸,脸上有一张张开的嘴和两只闪亮的宝石般的眼睛。

墙上雕花的大柱已经模糊了,不过其中还是有些清晰地东西,十余个金属的巨大雕像,就站立在每一根柱子的前方,雕塑有着栩栩如生的雕工,精致到每一个衣褶,有男有女,每个形象都各不相同,不过都有一个巨人那么大。所有的雕像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学者或者施法者。

“欢迎,勇敢者。我是隶属于萨乌德家族的仆人,一个管家。我的主人,莱尔德?fe?萨乌德欢迎你,按照古来已有的好客规矩,他给你留下了一件荣耀的礼物。要想得到它。你要先找到用来开启这里的六把钥匙,并把每个钥匙都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按照这里留下的规则,对于钥匙加以转动。而视乎你们行动的结果,我手下的几个仆人,也许还有我将为你服务,你只能挑选正确的的仆人。挑选错了你就的为了你的小命战斗了。在你还能呼吸以前快点挑罢。”

这个声音,缓慢,冷漠,一字一句之间,都要停顿良久,不过倒也字正腔圆,即使古代通用语与如今的多少有些不同,也不妨碍每个人理解它。

“你如果还想再听一遍,你只需再问我一遍。”顿了顿,他补充道,继而在一片细微的吱吱声中,沉寂下来。

解密?

“这是一个简单的题目,第一把钥匙转动的圈数是个很奇妙的数值,它与一个人看见,听见以及使用东西的方法息息相关,而第一,第二,第三把钥匙转动的圈数相加,和第一把钥匙转动的圈数增加第三把钥匙转动的圈数那么多倍的结果相同,而第四把钥匙的转动圈数,增加它自身那么多倍之后,刚好等于第五把钥匙转动圈数增加它自身那么多倍加上第六把钥匙转动圈数增加它自身那么多倍的总和。而第五把钥匙转动的圈数,加上第二把钥匙转动的圈数,等于第六把钥匙转动的圈数。”

“特么的真绕三……”

其实如果简单点来考虑的话,这个方程并没有多麻烦,只是叙述者的意识里,显然没有乘的概念……结果光是解读这一篇东西,就足够费时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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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提示到此为止,你有足够的时间解开谜题,而如果还想再听一遍,你只需再问我一遍。”顿了顿,那个声音补充道,继而在一片细微的吱吱声中,沉寂下来。

深幽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解析传送门的效果,是不会出现问题的,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传送门上应该是个多层结构,我们中了一个圈套。”摇了一下头,安伯利纳开口打破了沉寂:“这是我的失误。但现在考虑它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么,其他人呢?”

“副导师阁下,我是在最后走进了传送门的,所有人应该是都进入了那个传送门里,但是只有我们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一个法师开口道。

“或者是,对于施法者的甄别吧,将对于魔网有所反应的,或者是没有的进行分离……”犹豫了一下,另一个法师说,但随即就闭上了嘴,毕竟爱德华手下的几个德鲁伊也算是施法者,而如今跟在他身后的克劳迪娅却没有丝毫的施法者天赋的人。

“我觉得,首先,我们得找到钥匙。”

心灵术士转头四顾,四周是在一片最幽深的黑暗之中。在他的眼里这里却好象是阳光下一般纤毫毕现,房间不大,几乎一览无余,除了安置在一侧的那一排雕像,以及中心的巨大石头之外,便没有了任何的装饰,四面一周斑驳的地墙上,似乎曾经挂着一副副油画,但如今已经腐朽成墙角堆积的灰尘,地面上,灰尘散乱的勾画出一些空气流动的轨迹,和那些垃圾一样的散乱的东西混在一起。有些不堪入目。但爱德华的目光却闪动了一下,他轻轻挥手,地面上的一些东西就悬浮起来,径直落入了他的手中。

“从这种感觉来看。我们似乎已经到了地下,如果不尽快找到出口的话,恐怕我们会很麻烦。”

“你这种小鬼懂什么?我们有什么必要非得按照别人要求我们的来做?被人当猴子一样耍弄么?”显然,在这一群人里,爱德华是一个绝对不受欢迎的角色,纳波利纳身边,那个专属的狗腿子立刻就跳出来:“法师自然有法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帮不上什么忙的话,你最好安静地呆在一边!”

不过,爱德华显然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这条吠叫的狗儿,他伸出一个手指,然后七八片闪亮的东西。就从他手中升起,转动着。然后被一片片拼合在一起。凑成两颗漂亮的晶体,一紫一红,足有鸽卵大小,水滴一样的外表在不灭眀焰的火光中,颇为纯净通透,只可惜裂痕处处。已经无法恢复原本的晶莹……

“副导师阁下,这些你应该很熟悉吧?”他问道。

“紫水晶,还有一颗绯红之泪?”安伯利纳随口回应道,但随即眉头皱了皱。

作为一位高阶法师。他一眼就看出那宝石的形状雕琢得非常特殊,不是一般的饰品,而应该是一柄法杖上用的东西,紫水晶和绯红之泪,正是变化系法师最喜欢的增幅法杖之中,最好的一种制作方式。

“这里曾经的访客之中,也同样有一个法师,不过,他最后显然挂掉了。而且,从绯红之泪都被粉碎这个结果上来看,这个危险可是不小的。而且,你认为能够拥有一柄高阶法术增幅法杖的法师,应该是个什么水平?”

“哼,不过是一个法师,我们这里有四个高阶法师,而且你知道安伯利纳阁下她……”马屁精冷笑道。但心灵术士已经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隐藏在兜帽的幽暗之下阴沉的一道银火,心灵术士抿着嘴唇,仿佛任由阴影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组起伏的曲线与相对应的表情。你令人厌恶,所以闭嘴吧。

与那金属一般冷漠的目光相对,马屁精只觉得微微一惊,然后便发现,他无法移开目光了,全身上下的肌肉,似乎都僵硬了起来!

“你觉得设计这里的人,既然为了做出了一个足够让你们进到这里面来的巨大陷阱,从一开始就用到了一个多重传送门这样的大手笔……那么他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你能够随意地从这个笼子里跑掉么?”爱德华面无表情转过头,盯着其他三个人继续道。

没有回应,因为答案太过明显,但却又足以令人心惊。

“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曾经大规模的喷出过什么东西。”爱德华也并不在意回答,只是伸出手,用一束亮光,点指着周遭的地面,那里的灰尘,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流云曲线:“既然这个房间里的通风效果还不错,你觉得能够大规模的喷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应该算是提示吧,刚才,他说过……你就得为了你的小命战斗了。在你还能呼吸以前快点挑罢。”

在你还能呼吸以前?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色不觉未变……这里的空间近乎密封,如果喷出大量的水,而一时间又找不到出路,那么众人的结局,说不定就是活生生的溺死,而且如果不是水,那就更加糟糕……事实上,如果周围的墙壁之类的突然崩塌,将人封闭其中,也算是不能呼吸……

真实之眼,奥术视觉,水下呼吸……一连串的魔法光泽闪耀起来,而在地面上,石头仿佛融化一般,向着周遭移动,只不过过刹那,就将地面上几道细细的小沟完全封死,之后是墙壁,以及天花板上的一些部分,也同样如法炮制。

“我们正身处一个整个的笼牢之中,这里的魔法防护不仅仅是阻挡了传送,连以太界和星界的跳跃方法都不行。”做完了这一切,一个法师颓然开口道:“融身入石也不行,因为这里周围除了最上层的一层石头之外,下面都是金属铸造的,而且还是……”

爱德华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这帮法师的想法,在他看来简直怪异——确实,听从一些没有根据的建议只会受人摆布,但在这里,设计者的目的,显然是要人出去的,否则,进来的时候直接就将他们传送进酸液池或者是熔岩里面,不是更好?而如果对方设计了活路,那么就按照普通的方式离开不就得了?

尤其普通的方式相对直白得多。走上两步,爱德华随手扫开覆盖在那石块上的灰尘与碎石,就注意到那巨大的石块上——或者说,一座石棺上,面向着众人的方向。有一排6个核桃大小的孔洞。。

“就是说,第一二三个钥匙孔的圈数数值相加。等于第一和第三的乘积。然后第四个的平方等于第五个和第六个的平方和是吧?但那个和看的听的还有用的有关的是啥……这破题,特么的真绕三……”

其实如果简单点来考虑的话,这个方程并没有多麻烦,只是叙述者的意识里,显然没有乘的概念,就更别说是平方了……结果光是解读这一篇东西。就足够费时间的了。不过,谜题倒是容易解读,可问题是,重要的钥匙。

提示是在现在才到。那么自然也不可能是在外面找到钥匙,但这个房间几乎一眼就看到头了,能够找到钥匙的地方,可是少的可怜。那么应该就是……所谓的‘我手下的几个仆人,也许还有我将为你服务’自然是指,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会对于解密有所帮助,不过问题是这里能够称得上是个的。也就只有那些巨大的石像了。

“不行,这里没有任何隐藏的东西,即使是那些雕像上都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方,不过,说不定是在那雕像里头?”在他开口之前,一个加持了奥术视觉的法师已经抢先开口。

“何必非要这么做?所有的所谓钥匙,都不过是用转动来移动某些开关罢了,只要把他们的表面撬开,根本用不着找什么钥匙……”这个时候,马屁精先生忽然喘息了一声,似乎终于从那个怪异的麻痹中醒来,但眼珠一转,他已经理所当然地开口道。

爱德华眉头一皱,刚要再给这个家伙一个什么异能,让他能多老实一会儿,但他已经抬手发出一道解离术,嗤地一声打在那钥匙孔上!

然而就在碧绿的光线接触石头之前便已经炸开,那无坚不摧的能量,只是迸开了一串晦暗的光火。连石头表面的灰尘,都未曾溅起半点!

“不行,这个东西,是被魔法力场包住的,而且不只一层,想要破坏它,至少也得三五十个解离术的效果,才能将这个法术效果完全抵消,而且,不能中断,否则的话,这里的能量场就会逐渐地将之补充完好。”最后的一个法师仔细地观察着那石棺一阵,然后得出结论。

三五十个解离术……当然的,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毕竟这个世界的魔法系统,可不像某人知道的那些无聊的三流游戏,可以把一个法术用到蓝槽空管,即使这里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法师,但他们能够使用的解离术加起来,能有十个就已经算是很多了。

“有没有人带着解离术法杖?”

“我有一支,不过只剩下六发了……”

看着那一群有些慌乱起来的法师,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再出声。

心灵术士和法师的能力不同,他如果拼尽全部的灵能点,倒是也能凑出个二三十道的解离术来,不过那就意味着在充分休息之前,他就只是个身体灵活一点的普通人,但眼前的事情,无论怎么看也不会那么轻易了结。而且,解离术连发这种事情如此惊世骇俗,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在这帮本来就立场暧昧的家伙们面前臭现。

更何况,这里的问题,实际上可不只是能够困死敌人那么简单。

‘我手下的几个仆人,也许还有我将为你服务……等等。

那说不定是说?

地面上骤然的一个轻颤,让爱德华猛地抬头转向那位女法师:“那些雕像上面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可以遮蔽灵光?”他问道。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安伯利纳愣了愣,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无法计较对方没有使用敬语的无礼:“传说中……似乎有个法师,名叫涅斯图。他发明了一些魔法以掩盖魔法的灵光,不过这个法术毫无意义,所以很少有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实际上,最后的疑问毫无意义——地面上的又晃动了一下,就像是地面突然有了生命的心跳,隐约的隆隆声随着向外扩散,而女法师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些雕像上已经骤然腾起了五颜六色的灵光,几乎强到足够晃瞎眼。

天花板上灰尘簌簌直往下掉,雪花一般地扬起一片尘埃。而那些接近了二十呎高的巨大雕像中的一个,已经放下了原本向前伸展的手臂,甚至转过身来!原本铸造在一起的金属在这一刻也软如棉花,它低下头,一步便已经跨过了半个厅堂。向着众人冲来!

“真见鬼!”

爱德华不由咒骂一声,这几个法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很显然。这是那一记既然那个制造了这陷阱的家伙,已经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自然不可能准许你用他想法之外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白痴却偏偏去踩地雷。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铁魔像。

魔像这种东西,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对手,他们力量强大。无坚不摧而又难以破坏,更何况即使是被断胳膊少腿,只要核心不坏,也照样可以继续战斗。而最重要的是。大部分法术对于它们也难以产生影响,虽然它们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些法师们所制造出来专属盾牌,但若是成为了敌人,那么恐怕也就是最令施法者头痛的一种魔怪。

更何况,还是这个狭窄而又几乎毫无掩护的地方,如果这些魔像活动起来,都不用战斗,只要手挽着手冲过来,这几个法师说不定也就被碾成了泥了。

当然,对于爱德华,这虽然是个令人头痛的东西,但也不那么致命——必要的话,开启了王权能力的爱德华完全可以用一个酸液法球召唤出几百磅的酸液,把这些玩意儿服饰干净,甚至光是切断魔网的联系,就已经足够让这些东西失效,只不过铁魔像不是生物,所以也未必能够完全破坏罢了。

咒骂中,他手一挥!

指尖跳跃着一丝电芒,这道电芒很快汇聚成一束强光向魔像射去。电光在那黑色的表面上跳动了一下,那魔像迈开的步伐顿时缓了缓!

闪电能减缓铁魔像地速度,正如火焰能治疗它的伤害、强酸能腐蚀它地身体,这是少数几个能对魔像能造成影响的法术。

陷入迟缓状态的铁魔像极其缓慢的转身,但这个过程已经足够让法师们惊醒,安伯利纳叱喝一声,杖头送出一枚涌动着绿色水波的酸液球。这球体击中一只铁魔像的脚,酸液哗的一声向四周飞射开。冒起一阵白烟!那铁疙瘩的腿脚顿时在强烈的腐蚀中化为一堆废铁,轰隆一声倒了下去。手臂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口子!

但接二连三的,又是四座铁魔像转身,向着众人走来!

“后退,用酸液法术!”安伯利纳吼道。法师们顿时乱作了一团!

“主人,请后退!”克劳迪娅在爱德华的耳边大声说,同时伸手抽出一柄黑色的匕首,但念诵了一个咒文之后,那匕首就化作了巨大的剑刃,咚地一声火星四溅,那个摔倒的魔像伸过来的手指就被砍出了一道几乎断裂的痕迹!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魔像的身上,灵光似乎有强有弱。也不仅仅都是魔像……这里一共有十一座雕像,但其中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的,不过是其中的五座,而其他的,只不过是精工制作的雕像,上面附加了一层魔法,似乎跟石棺上的那些相差不多?

明白了……

心灵术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双手,指尖微动,剩余的六遵雕像,也随之动作起来!一层厚厚的灰尘顿时铺开!然后,绿色的云雾在眼前聚集,一点点扩大。

一点点弥散。

直到笼罩了周边直径超过240尺方圆的可怕范围……

但爱德华愣了一瞬。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魔像的身上,灵光似乎有强有弱。也不仅仅都是魔像……这里一共有十一座雕像,但其中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的,不过是其中的五座,而其他的,只不过是精工制作的雕像,上面附加了一层魔法,似乎跟石棺上的那些相差不多?

明白了……

心灵术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双手,指尖微动,剩余的六遵雕像,也随之动作起来!一层厚厚的灰尘顿时铺开!然后,绿色的云雾在眼前聚集,一点点扩大。

一点点弥散。

直到笼罩了周边直径超过240尺方圆的可怕范围……

铁雕像的脚底都有一块空室,(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少年大奥术师

风声忽然变得剧烈了。

嘶嘶的风声里,那可怕的绿色已经向着周遭散逸开来!随着铁魔像笨拙的身体扯动的气流,几乎是一眨眼间就遍布了半个房间!

“是……死云术!防死结界!法术无效结界!”

法师们的面孔一瞬间就已经更加青白,死云术的等级不高,然而若论及在狭窄的地方使用,却没有多少法术能比它更可怕!一片慌乱之中,作为停滞魔像的闪电术便因为防护法术而停滞了一下,于是两个铁魔像已经各自张开手,风车一般地向着法师们卷了过来!

呯!

沉重的闷响像是敲打一只破皮鼓!但随着这声音,一层防护结界已经崩开了无数裂纹!虽然随即就被第二层能量阻挡,但其后的法师还是发出了一个闷哼,口中鲜血狂喷!只是铁魔像不可能有什么同情心,的手臂几乎毫不犹豫的一翻一卷,那个法师就连着他的护罩猛地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墙壁上面!

安伯利纳咬了咬牙齿,猛地洒出一大片蓝白的光泽,这电光打中一个魔像,将之完全静止,然后那电能又啪地一声甩了出去,像是一条鞭子一样扫过了整个房间,让几个魔像一时间全部静止!

但谁都知道,这并不能够起到太多作用——电能会让铁魔像的动作缓慢,但不管多么强大的电能,能够减缓的也不过是它们五六个呼吸时间的动作,并不会因为法术威力变强而造成更久的停滞。

更何况,那绿色的雾气,也在一点点弥散,逼近所有人!

但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放下了手掌……于是。喀喇喀喇的声音,便在房间里响起,甚至盖住了铁魔像沉重的脚步声!

“是那个!”

那座石棺上,坚固的防御魔法荡漾着,一层层的消失殆尽!最后,当那个老者站起身,石棺已经发出了吱吱咯咯的一阵轻微细响,慢慢地向下沉了下去!只是由于高度不高,所以仅仅是眨眼间,地面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一人多高。两人宽的洞穴,黑黝黝的,不知有多么深,房间里的不灭眀焰闪动,也仅能照亮其中。十几个石质的阶梯!

“跳下去!快!”女法师高喊起来,同时伸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将那个被掀飞到墙上的倒霉法师给拽了回来!然后跟着剩余的两个人一起,一头扎进了那狭窄的通道中!

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逃生通路,那狭窄的通路,铁魔像无法进入!

“主人,你先走,我掩护你!”克劳迪娅喊道。手中的巨剑在一个铁魔像上划出一道尺许深的沟壑!但那金属实在太厚太重,魔像根本毫无影响一般,挥手又是一拳!

然而喊声里,爱德华却犹豫了一下。

在这种战场上。这无疑是个愚蠢的举动……刹那之间,那没入了地面的棺材已经消失,而下一瞬,咔嚓的一声金属摩擦,那巨大的,石棺沉入的黑洞,竟然被已成金属给牢牢封闭,严丝合缝!

一台铁魔像挥动拳头,一把拨开了克劳迪娅的大剑,可怕的力量将大剑荡飞,于是女骑士纤弱的身体,便也跟着向后飞出!

不过,下一刻,女骑士的身体已经落地。

心灵术士回过手,一股念力已经将女骑士拦住,但随着他微微曲起手掌,女骑士下一个近乎反射一般的冲锋,也被阻拦下来!让女骑士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但随即,这惊讶就成了了然。

五尊魔像的动作,已经完全停止——他们齐齐的转过头,朝向房间另外的方向。

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门扉,这两扇高达十尺的大门,表面银光闪烁,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那细如水纹的纹路间流动着点点星光,两只活灵活现的恶魔浮雕装饰在门的左右。

果然吗?

爱德华微微一叹……刚刚的语声,显然也是提示,而它曾经说过,要等到和铁魔像战斗之后……才有与主人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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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布置得相当漂亮,房间并不是特别巨大,但是却格外精致,天花板上是浮雕假顶和附带着魔法照明的水晶灯,棕黑色的橡木护墙板被打磨的闪闪发光,四周镶嵌着精致的漆金装饰花纹,窗上悬挂着和墙壁颜色相同的天鹅绒布窗帘。

地上铺着来自南方,那些托尔草原精灵之手的,足足有一寸厚的褐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感觉好像踩在繁茂的草地上一样,让人有一种躺在上面的冲动。

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房间的主人正从一片晶莹光洁,打磨成为平板的水晶上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仿佛尖锐反光的烟水晶镜片。

目光与之相对时,爱德华心中一动。

还略带稚气的容貌有着惊人的艳丽,只是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一寒。

那只漂亮的手优雅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华丽的水晶杯杯口镶嵌着纯金的花边,纯净得犹如冰晶一般的杯体上篆刻着前任主人的族徽,炫耀着它不凡的身世。优雅华贵的外形已经让它堪称为一件艺术品,几乎使人忘却了它作为一只酒具而诞生的意义。

少年扬起了手中的杯子,有些懒散地一饮而尽。

心灵术士收敛心神,重新审视房间。

透过王权带给他的秘法视觉,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这里到处都闪烁着魔法灵光……那种霓虹一般的七彩光泽,带着无比的危险——任何施法者都不会容许外来者在他的老巢随意搜查,更何况主人是以恶毒和残酷著称的巫妖。爱德华甚至敢肯定这里到处都是魔法机关,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于此。

“安静点,小姑娘。我对于你的小情人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担心。”少年收回手,眯起眼睛,在静立的女骑士身上打量了几眼:“嗯,也不错啊,竟然是个半龙血裔,虽然那些蜥蜴们在中央山脉之中刚还有不少,不过这种人如今确实越来越少了,不过,你还真是有点浪费。要知道,半龙血裔对于魔法都有着相当的亲和性,偏偏依靠着那点蛮力舞刀弄枪的,浪费啊,怎么样。想不想试试看跟我学习,如果你不是因为太笨了才选择了这些野蛮手段的话。我估计不出五六十年。你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至少可以是个触摸到六七环魔网的高阶巫师吧?

律令?震慑,

不过,外貌对于一个施法者,尤其是强大的施法者来说,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爱德华就曾经听说过有很多种类的法术。可以任意的改变施法者的外表,其中不仅仅是幻术,还有很多是永久造成改变的,比方说永久变形术。还有类似身体互换之类侵占身体的方法,而能力到达一定程度,用自己的一部分重新复制出一个身体来的方法虽然罕见,可也并不是没有人做过。

即使是巫妖,也有很多传说中他们会使用变形法术,化身成为商人贵族或者普通法师的形象,混迹在人类之中,体验某些经历,而年轻的样貌也同样会受到一些欢迎,所以就算是出现了一个喜欢扮演正太的大奥术师,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请问阁下是谁?”

“你想知道么?也罢,我就告诉你,反正我对你也很有兴趣。”这个介于小孩儿和少年之间的诡异人物扬起下巴,轻轻一笑:“其实,答案不是很简单么,看见我这里的布置,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嘛?,我,是这里的主人啊?”

“主人……哦,那真是打扰了,阁下,根据最近的消息,我们还以为这里早就已经是个无主之地了呢……”爱德华心中一动,但表情上却不动声色。

“愚蠢的家伙,这里的主人,一直就是我!从遥远的时间之前,我建造出它的一刹那开始,这里就已经是我的了!”少年冷笑道。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正是这里过去,现在,未来,也是永远的主人!被你们称之为大奥术师的存在,这座城市,就是我的家!”

“你就是那位莱尔德?fe?萨乌德本人?”

这个回答,倒是真让爱德华不免呆了一呆:“这座浮空城的主人?”他追问道。

“住嘴,不许用那种名字……”少年面孔猛地一沉,声音也随之变得震耳欲聋,轰隆隆的闷响,甚至让天花板上落下了细微的灰粉!顿了顿,他的声音缓和下来:“我是说,谁给了你用那个名字称呼我的权力!你这个无礼的小东西!我是黑暗的帝王,骸骨之主宰,亡灵的统帅,深渊第十三层的领主!这才是你能够称呼的!还有,你要在称呼我的时候,加上伟大这个前缀!必须!”

“好吧,那么伟大的骸骨主宰,你在之前的那个坟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块牌子,是吧?”疑问在半途就被打断了,少年道:“那只是一个兴趣,一个坟墓,呵呵,这样你们这些小贼自然会认为这里已经成了没有主人的地方,然后跑来给我增加一点乐趣。”顿了顿,饮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浆,然后他咯咯的笑起来:“你知道吗?整日里研究魔法,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所以,我必须给它增添一点必要的调剂,否则的话,思路也会因此而变得空洞的。”

“所以,你就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行动,对于你的那些陷阱是如何破解的?”

“怎么,你觉得我对于那些小贼们还要过多的客气什么么?既然闯进了我的家,自然也就应该有所觉悟,如今我没有放狗出去咬他们,反而给他们一点谜题猜猜,让他们活动一下脑筋,这难道不是仁慈么,这简直比劳薇塔还要仁慈了。”

错了吧。劳薇塔可是痛苦和虐待的女神,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仁慈的么?或者,他是想说裳提亚?

不过这个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少年,显然也没有兴趣跟这个外来者一起关注自己的口误,“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那个问题的?蒙的么?”他问道琥珀色眼睛里满是兴奋:

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吧。

“第一个数字跟听看和工作有关,那么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还有两只手的数目。也就是二了,而它和第三者相乘的结果等于三者相加,然后结果自然就是213,至于最后的那个虽然结果很多,不过我想你最有可能使用的就是平方和公式里面数字最少的三四五了。毕竟钥匙的转动数目,不可能要转十圈以上。尤其还是要求在那些铁魔像发动攻击的是时候。”

微一摇头。爱德华没有做出什么隐瞒。

这种玩意儿,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些数字游戏,虽然爱德华对于奥术没有什么天赋,不过奥数多少还是学了几年的,相对于那些大人都难以回答的小学题目,这种引导思考的计算。只能算是小菜而已。

“嗯,不错不错,说得好。”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少年点头道,从宝座上俯下目光。打量着那个黑袍的年轻人:“虽然是猜测,但是并不是胡乱猜测,但你所谓的;‘平方和’是指什么,一种新的概念?”

“两个数相加,结果叫和,相减,结果叫差,一个数增加某些倍数,是为乘,结果为积,而一个数分割成为多少份数,称为除,结果为商,而一个数和他自身相乘,就是所谓的平方,这是我个人的称呼习惯。”

爱德华的眉头微微一皱,仍旧平心静气的回答。

“原来如此,这样……这样的新称呼啊,呵呵,也不错哦,比我用的称呼简单一些。不错不错,很有前途,最近那些后辈之中,已经很少有你这样的了。”

把那几个词汇细细咀嚼一遍,少年随即大笑:“虽然能力不怎么样,唔,我看看,对于魔网的感应一塌糊涂,链接的魔网也才第三层,不过,至少脑袋挺聪明的,竟然那么快就解决了那棺材上的问题,即使是我,也……总之很好很好。哦,还有,施法速度也相当不错么,你最学习的是法术定发的技巧?挺聪明的。”

“难道古代的大奥术师,就不能活下来么?你应该很清楚,所谓的大奥术师是什么样的存在吧?你以为长生,就真的那么困难?”

“原来如此。”

对于古代魔法王国,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作为法师,学院中大量的资料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当年古代魔法王国的所谓大奥术师,都是力量绝强的的强者,至少也有超过如今的大法师的力量,而如今面前这个如果真的是个正牌的大奥术师,那可真是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能量自然更上层楼,更加深不可测,可能都可以用半神来进行称呼了。

然而要说能够凭借这个身份就把爱德华唬得倒头便拜,却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不说女神的化身,或者是曾经寄宿在王权之中的红袍巫妖英凯布居罗斯,就算是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力量上也比面前这个家伙强得多了,那可是个奥灵双修的怪物,而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却不过是个魔法师的等级

“我已经有老师了,”

“你的老师?他是什么身份?就是刚才那几个高阶法师里面的一个?真是愚蠢,那种白痴,你这样一块大好的材料,放在他们手中,却只能塑造成这个蠢样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当老师呢?”

“多谢您的抬爱。”

“那你这是答应了么,我可爱的学生?”

“我是说……您不觉得您用来招收学徒的这种方法,似乎有点过时了?一般而言,您不是应该说,这位小友,我看你灵气充溢、资质上佳,天生就是研习奥术的好材料……此等良材美玉,不可轻弃,所以你就拜我这个大奥术师为师,让我指点你几手,以后光复古代魔法王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喔噢,不错啊,听起来确实挺像样子的,不但很有诱惑力,而且还很凸显神秘的气势,嗯,下一次应该试试看呢。”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难道你都不懂得珍惜么?不过你不愿意那也算了,”少年一样的‘奥术师’晃晃脑袋,冷笑道:“看起来你那些同伴们找路出去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我送你回去帮帮他们好了。”

“请随意。”

“嗯?你倒是爽快啊?”

显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少年愣了一下,他针尖一般的橘红目光在爱德华身上盯了一会,仿佛想要看透他的想法,不过最终,他只能失望:“算了,你的运气和脑瓜,也算是不错,若是让你跟他们汇合的话,那些东西似乎就要减少了很多困住他们的机会,那就有些无聊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还不够火候

改好了。

——

“你真的有仔细的听清楚我的话?一个大奥术师的弟子,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难道你都不懂得珍惜么?”

不可思议般地,少年一样的‘奥术师’摇摇头,然后发出一个冷笑:“不过你不愿意那也算了、看起来你那些同伴们找路出去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我送你回去帮帮他们,如何?”

“抱歉,我不想改换门庭,至于您想做什么,请随意。”

“嗯?你倒是爽快啊?”这个显然又出乎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自称为莱尔德的少年奥术师又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目光在爱德华身上上下巡梭,仿佛想要看透他的想法。

不过最终他注定只能失望——那微微抿起的苍白嘴角,就像是一片亘古不变的石刻:而心灵术士的内心,更是绝对无法碰触的。

“是啊,你的运气和脑瓜也算是不错,若是让你跟他们汇合的话,那些东西似乎就要减少了很多困住他们的机会,那就有些无聊了。”

自称奥术师的少年拍了拍手,于是,虚空中便敞开一道门扉,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裙,头戴白色发冠的侍女们,从那门扉中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的黑袍柔软贴身,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胸前长长的领口,让那深深地沟壑一览无余,洁白的赤足踩在长长的地摊上,悄无声息,但袅袅婷婷,轻摇慢摆的身体,足够构筑起一副令人目不暇给的风景。

“好吧,或者。你不怕死?有趣的想法,那么他们呢,你觉得,我会不会在在你面前,把他们一个个的杀了?”

享受着侍女们放进口中的一块水果,大奥术师那小孩子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个笑意,带着几分天真的神色。但即使是克劳迪娅,在目光与之相对时,也不由脸色一变……

而这张面孔上那种天真,或者是小孩子们专有的吧——带着笑容。将虫豸分尸,将水灌进蚂蚁洞穴的天真。

“那也随你,反正他们与我的关系也不过就是有同一个老师而已,少了他们……”心灵术士仰起脸,目光中。似有笑意:“你有力量,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杀人。或者其他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在吓唬你,不会真的杀了你?”

少年模样的大奥术师猛地站起身!一字一字地开口道。

随着动作,他身上宽阔柔软的长袍垂落下来,却将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一头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金发。轻轻飘动,也让面孔显得更加白皙——但不是法师那样,长期不见日光而缺乏血色的惨白,而是更加莹润一些的细腻。事实上,在爱德华曾经见过的人中,或者只有半精灵丽莎小姐,可以与之相比。

哦,或者,精灵德鲁伊莱亚也可以?

只是这种白皙,却让他的嘴唇越发的殷红,而当他垂下视线,冷冰冰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心灵术士那黑袍兜帽下的半张面孔时,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似有火焰闪动,颇为诡异。

那种清澈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阴森。

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周遭的光线似乎猛地暗淡了,就像一层无形的雾霭,正在周遭弥散。而周围的气温,却猛地降低了几度!那并非是某种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变化,甚至让爱德华唇边一层白雾豁然凝结,寒霜眨眼间就从他面前的兜帽角落上延展开来!

并非寒冷,而是负能量的力量,那与生命相对,死亡的表征,会抵消任何存在的能量,而生物,则是其中最为首当其冲的目标!

嗤地一声轻响,克劳迪娅扬起了手中的巨剑,护持在爱德华面前!然而,那位悬浮在空中的少年,仅仅是转动了一下视线,女骑士的身体便猛地一震!她的面容僵硬在一个发力的神色上,就像是准备冲锋,但身体却就此一动不动,似乎连张开嘴巴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

律令震慑?或者是麻痹术?

爱德华的眉头微扬。

银色的瞳孔里,眼前这个家伙的身上层层的魔法防御隐约可见,那闪烁的灵光若是在一个熟练地法师眼中,或者可以被层层剖析,针对性地想出解决的办法,不过爱德华这个半调子的法师可没有那样的本领,更何况,那可怕的闪光,可不仅仅只是在对方的身体上闪烁的。

桌椅,地面,墙壁,甚至是那一队垂首静立的侍女身上,同样有五颜六色的,数不清的奇异光芒聚散流动,简直堪比霓虹!

在这里与之战斗,太不利了。

“当然,你如果会杀我,我应该早就死了。”

一瞬不瞬地与之对视,心灵术士轻松地回应道,仿佛对方那种阴冷的气息,不过一阵凉风:“总之,我说了,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的力量,也足够你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一个大奥术师,想要杀掉一个法师学徒,用得着去争取他的同意么?”

“呵呵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好吧,安静点,小姑娘,我对于你的小情人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担心。当然,到底结果如何,还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少年收回手,眯起眼睛在静立的女骑士身上细细打量:

“嗯,没想到呢,你这种小小的学徒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呢?竟然是个半龙血裔,虽然那些蜥蜴们在中央山脉之中刚还有不少,不过这种人类如今确实越来越少了。不过,还真是有点浪费呢,要知道,半龙血裔对于魔法都有着相当的亲和性,偏偏依靠着那点蛮力舞刀弄枪的,浪费啊,怎么样,想不想试试看跟我学习,如果你不是因为太笨了才选择了这些野蛮手段的话。我估计不出五六十年,你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至少可以是个触摸到六七环魔网的高阶巫师吧?”

“如果您希望的话,指点她一下,倒也无妨。”爱德华道。

“可惜,我并没什么兴趣去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啊,对了,这个女孩子呢?她的死亡,你也不在乎么?”少年奥术师轻轻扬了扬手。于是,一片彩光,就在他面前幻化扭动,组成了一副奇妙的图案:“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介意。将她的手指一点点的切下来,然后一点点的剔掉她身上的肉哦。拿来喂我手下的那些宠物哦?虽然很可惜这身挺结实的肉。不过,我听说龙裔的身体,都还算是不错,说不定我可以试验一下生命力极限到底在哪里。”

光泽在他的面前,扭曲成为一幕令人心悸的图画——一名长发的男子靠在已经满是赤红的墙面上,扭曲的双臂被一根粗大的银钉牢牢钉在了墙上。两臂自肘部以下几乎全是白骨,只剩下几丝模糊的肌肉挂在了骨头上。

“哦,当然了,我也可以用治疗法术。来让她的死亡时间拖后,让那种伤痛无限制的折磨着她,每天,让你听着她的惨叫声度日,直到你老去,你看怎么样?”

说到这里,这个自称为莱尔德的奥术师的脸上已经满是兴奋的神情,恶作剧一般地,伸出了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哦,对了,虽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不过,我还是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我会控制着你,一点点的完成这种东西的制作,那会是一件令人无比兴奋快意的工作。”

“你可以随意啊?反正,她只是个负责保护我的人,被那些法师们招来的而已,我才跟她见面了三天,虽然要杀了她的话多少有点可惜,不过,她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

爱德华忽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不过奥术师阁下,其实你这些手法,好像有点……请原谅我找不到比较委婉的说法,怎么说呢,你的手法太老套了。”

“你说什么?”

“想要摧垮一个人的意志,其实用不着什么残忍的手段,只要让他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无时无刻地面对着自己的清醒就够了,到最后,声音,光,交流的对象,任何能够证明他存在的东西,都会变成一种无比的渴望,用不了一个月,就足够让一个普通人疯狂,而即使是法师,也同样不会坚持太久的。其实想要一个人痛苦,也不一定非要鲜血淋漓的,因为你知道作为人类,他们传递痛觉的感知系统,是有一个极限的,一旦超过,就感受不到什么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法,其实结果都一样,人会习惯的。”

心灵术士开口道,轻松地语气甚至带着一些笑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的胁下:

“还有,让人痛苦最简单的办法是刺激人神经系统……哦,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就是感受各种感觉的一种肉体结构,而人的话,最疼痛的地方是在内脏里面,肝脏,右侧的腹腔中,这个地方。用空心的针插进去,导入一些酸液,不需要太大的动作就可以让人生不如死,至于说一些幻术来刺激人的手段嘛……其实想要人痛苦的回忆,最好就是给他一个历尽坎坷,付出无数努力,即将得到结果的一刹,将之完全摧毁的过程,或者是让他体验到幸福后再夺走的过程,最容易让人崩溃。”

“你……哼哼哼……不错嘛,”少年一样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一些动摇,他瞪大了眼睛,冷笑起来。

而心灵术士,似乎仍旧不紧不慢:

“威胁一个人也是一种很麻烦的事情呢,最好是能够不动声色的,一下子找到对方的弱点,否则的话,问题就不容易解决了。尤其是有一点,威胁的人,不能丢掉主动权啊,还有,自己的情绪,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冷笑是个很好的表情,不过,如果三番五次的大声冷笑啊,那事情就很无聊了,你知道,有些时候,大声的冷笑,只会让人误解,以为你已经无话可说了,会让场面变得很没意思。”

“够了。住嘴!”少年忽然提高了声音!

“好,很好,小东西,你很好啊!”

顿了顿,这位‘奥术师莱尔德’冷笑道:“巧舌如簧,嗯?但是不管如何。对,不管如何!你,和你的那些同伴,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竖起眉头,恶狠狠地哼道:

“你现在能够选择的结局只有两条。死在这里,或者成为我的学徒。当然,看在你那聪明的头脑的份儿上,如果你选择了第一条路,我也可以使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法。保证你可以保留生前所有的智慧和性格,把你变成一个最高级的僵尸……那个傀儡。幸运的话。你还可以继续学习法术。跟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不能反抗我的任何命令罢了,只不过,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自主性的灵魂,所以我个人建议,你最好选择第二条路。”

爱德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既然你的同伴们,还没有全都死光,那么。我也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慢慢地来思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莱尔德’忽然又笑起来:“或者,你会想清楚的。”

他轻轻拍了拍手,于是,一个女侍便走了出来,向爱德华一礼。

“跟着她去吧,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思考。”

爱德华不再开口,径直而去。

重新穿过那两道带着恶魔的门扉,但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再是那铁魔像的残垣断壁,而是一间明亮,奢华的客房、宽阔得堪比厅堂的房间里,古色古香的家具,应有尽有。

“主人。我们要如何出去?”看着爱德华在床上躺下,轻松地伸展手脚,克劳迪娅忽然在心灵之语中,发出一个疑问。

“暂时不用着急。”爱德华笑道:“着急也没用,那个小混蛋,似乎是掌握了这座浮空城里的大部分空间,若是没有他的允许,我们想要离开,颇有些费劲儿,这周围的墙壁都会干扰传送,否则,他也不会放心的把我们扔到这里。”

克劳迪娅微微皱眉,但随即沉寂下来。

“不必担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莱尔德,更不是个什么大奥术师,不过是个幸运的比我们先进入了这个古墓里的家伙罢了。”爱德华一笑。

这虽然不过是个推断,但却也八九不离十。

对于古代魔法王国,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作为法师,学院中大量的资料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当年古代魔法王国的所谓大奥术师,都是力量绝强的的强者,至少也有超过如今的大法师的力量,而如今面前这个如果真的是个正牌的大奥术师,那可真是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能量自然更上层楼,更加深不可测,可能都可以用半神来进行称呼了。

然而如果说,光是凭借这个名号,就能把爱德华唬得倒头便拜……

显然,那还差了些火候。

女神的化身,或者是曾经寄宿在王权之中的红袍巫妖英凯布居罗斯撇开不谈,就算是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力量上也比面前这个家伙强得多了。

而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却不过是个魔法师的等级。

更何况,一个真正的奥术师,绝不可能因此而对于爱德华的直言顶撞如此迁就,即使是所谓看上了他的才能……真正的奥术师,更不可能对于一个学徒没有办法,就算是他在这几千年之间,一直就呆在这座城市中没有出去,也没有接触过外边的人,原本的知识,也不可能退化的。而那种幼稚的威胁,之后稚嫩的反应,更绝不像是一个大奥术师能做出的。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大奥术师’在对话的从头到尾,都使用着通用语。

通用语虽然是大陆上使用最多的语言,但并不表示它就不会变化,实际上,即使是几百年前的通用语,在用词和读音上,也有不少与现代通用语不尽相同之处,更何况是几千年前了,而对方若是学会了这种语言,则没有什么理由,不了解外部的情况。

所以,爱德华才故意夹枪带棒地讽刺他,刺激他。

如果他离开了那些隐藏的力量,或者动手使用法术,,那么心灵术士倒是也有了几分的胜算了,可是这个家伙狡猾又谨慎,他的身周,至少有十个隐形的怪物,可能是魔像,或者是异界生物,在护卫着他的安全,我就算是动手,也不可能一击致命。

而对于一个大奥术师,若不能一击致命,那么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稍微费一些脑筋,或者也能赢吧,不过,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呢,比方说,这里的操纵权。”笑了笑,爱德华自语道。

不过,就让他暂时跟那些法师们玩去吧,反正那些个家伙进入古墓之前,应该是早就跟学院方面进行过汇报了,那么恐怕要不了多久,阿尔伯特就会再向他们提出询问的,所以安伯利纳才会心急火燎的尽快动手,也就是说,就算是这票人失陷在这里,最多两天之后,老家伙就会派人来了,而更乐观一点的估计,可能都用不上十二个小时。

“所以,目前我们最大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我看,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在心灵之语中如此说道,但下一刻,爱德华却忽然挑了挑眉头。

因为目光里,克劳迪娅静静地站立,但却眉头紧皱……(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半龙进化……

“你怎么了?”

“啊,我没有关系。“女骑士摇了摇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主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

“或者是一天,或者是两天,如果那几个法师能不能聪明一点,早些想办法求救了,不过也要看那家伙会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想了想,爱德华干脆脱掉了身上的魔法长袍,微微阖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或者还是要自己突出重围吧,毕竟那几个家伙面对着的,应该是这个浮空城原本的主人,那个大奥术师留下的种种机关。

从开始的那一座来看,这个奥术师研究的层面确实很深,至少对于魔像和建筑方面的造诣非常优秀,而这些加上一点点数学的底子和那种有些坑爹倾向的谜题,那几个倒霉的法师说不定还真撑不了多长时间。

可惜了。他们身上的装备,至少那个什么副导师的东西,可应该算是一流的,好好利用的话,几乎可以装备一个小队的普通法师,若是就这样扔在这里实在浪费。还有就是法米尼和精灵莱亚那一群,如果他们没有进入传送门那么还好……这几个德鲁伊能力还算是不错,给爱德华帮了不少忙,若是就此死了,那么浪费得可就更严重了。

那么,就得在他们死掉之前,采取行动吧?

不过,如果是自己单纯想要离开的话,似乎也并不困难?

该说是胆子不小呢,还是胸有成竹呢……那个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家伙,可真是一点也没有防范——没有搜身,没有手下跟从,甚至偌大的房间之中。连个监视魔法的灵光都看不到,就算是这建筑物之中,可以完全阻隔空间的影响,但也并非是坚不可摧的程度吧?

空间之类的法术确实被阻碍得很完全,即使是灵能任意门也无法打开,但其他的防御就完全没有——甚至墙壁也是普通的泥土,如果用融身入石,不,即使是爱德华的以太界面旅行的方式,也并不难以离开。

还真是。被彻底的被小看了吧。

所以,这个家伙看来不会是个什么高深的人物,毕竟,若真是个古代的大奥术师,哪里会对于灵能没有丝毫认知的样子?

不过暂时来说。心灵术士并不准备轻举妄动。

之前,在那个密室之中。爱德华也没有看出。那些隐藏的魔像身上的玄机,几个法师似乎曾经提到过一个法术名字,是叫……尼斯,不,涅斯图遮蔽灵光?显然顾名思义,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可以遮蔽住魔法灵光。不被探知的东西。如果巧妙地利用的话,也说不定可以在难以注意的地方留下机关。而对方那个可以任意在某些地方打开的大门,更是让爱德华心中颇有戒备,他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一个可以随意操作空间的存在正面冲突。

最起码,要把他引出那个严密的防御圈子才行。

“好像……又开始了。”

女骑士忽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考,他抬起头,注意到克劳迪娅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床头。

“好……热。”她弯着腰,双手环在胸前,美丽的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蹙起,发出像是呢喃,又仿佛呻吟的低声:“好热啊……主人。”

糟了,又是龙化么?

爱德华连忙坐起,一手扶住她的肩头,一手去摸她的额头,只感觉入手一片冰凉,但那身体颤抖着,几乎软软地向他倒了下来。连忙将她放在床上,却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

“我……没什么关系……并不像是上回那样严重,只是有些发热,就好像是,有力量却难以发挥出来的那种感觉吧。”微微的颤抖持续了一会儿,女骑士睁开了眼睛,细细喘息,继而轻声道。

“没关系,尽量休息就好,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注意到这丫头显然是在逞强……距离近了,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随着她的言辞从口中吐出的气息,竟然是一片片红雾!带着些许淡淡的香馥气息,但无论如何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这很可能是之前,被用律令震慑魔法控制住身体之后的一种自然反弹……可是即使这个猜测可能接近真相,爱德华也不可能因此而想出解决的办法。

若是一般的受伤,失血,甚至缺手断脚之类,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灵能中也有类似神术的复原方法,但是对于这种疾病,不,这还不是疾病一类的问题,心灵术士也有些束手无策。

说是热的话,用什么降温的办法?制作冰块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女骑士的身体,如今一片冰冷,这样的情况之下再降低体温,似乎并不是个高明的主意……神术之类的驱逐疾病?自己还似乎没有准备这种玩意儿,而且也不见得有效。

“……主人,能不能帮我一下?”

“什么?”

“你的手……好像……是很凉快呢,能不能……一直放在我的头上?”女骑士重重地吸着气,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伸出的手抓住爱德华的手腕,贪婪地缠绕上去:“啊,冰冰的,好舒服……抱歉,主人,我……”

只是虽然在喊着好热,可实际上,爱德华却能感觉到,那皮肤的触感是冰冷的,光滑,柔软,就像是石块。而一层嫣红的鳞片,正在从她的皮肤上逐渐的生长出来,覆盖了她的手臂,再从颈后慢慢浮现。

心灵术士摇头苦笑,颇有几分无奈。

怎么办?

这样看来,似乎除了向其他人求助,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幸好为了这一次的冒险,爱德华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装备进行过一些整理,次元洞里基本上腾出了大半空间。之前又得到了几个法师的次元袋,如果需要的话,将克劳迪娅装进去带着离开,也并不怎么为难。而那个自称为大奥术师的敌人,似乎也对于自己没有多少防范,借助穿透以太界的能力,想要离开这里,应该还可以办到。

这样一来,这一次对于宝物的争夺,就只能退出了。虽然那些人也不见得能够得到什么,不过想办法打入对方内部的机会,却并不会经常有……

噼啪!

细微的崩裂声让心灵术士一愣,但随即注意到,那是女骑士的身体正在变化——她蜷缩着。颤抖着,背后的龙皮甲却猛地膨胀起来。连接的麻线在一连串的噼啪声中纷纷崩断!当克劳迪娅猛地弓起身体。那两片甲胄已经彻底撕裂,嫣红的颜色,从下面伸出,展开,化作一对伸展的蝠翼!

然后是纤细的角质,从额角的两侧生长出来。几乎在肉眼可见的刹那,就已经化作了五六寸长,向后弯曲的螺旋,从发梢向外伸展。

“呼呼……啊啊啊……”

女孩子张开樱唇。发出可怕的的咆哮,这吼声开始时,还不过是女子的尖叫,但最终,已经成了几乎震颤了地面的闷雷!如果不是爱德华的思维电闪,用一个操纵声音将周遭的音波通通滤去,这一下说不定就要引来那个敌人的注意了!

好家伙……

心灵术士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正在变化的女子,皮甲和下面的训练服已经被撑裂,缓缓滑下,露出下面,光洁的身体——与上一次见到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鳞片仍旧只是覆盖了肩头,胁下以及小臂和脚踝,不过那宽大的张开的蝠翼,和头上小巧纤细的角,却赋予了这鳞片另外一种,不同的含义。

如何形容呢,虽然那已经是完全不同于人类,但却又出奇地融合,只会让观察者感到惊叹的一种……美丽?

“感觉好一点儿了么?

“是……好像是的,但是还是啊……”女子发出柔细的呻*吟声,忽然向前一扑,将爱德华抱住了!她身上已经被翅膀撑开的铠甲随着这个动作彻底滑下,胸前光滑洁白的丰润一览无余,而且比爱德华还要高挑了一些的身体抱上来的时候,就让心灵术士的面孔,深深地埋入其中。

“我靠!”

心灵术士不由低声咒骂——不是因为那种贴满了面孔的柔软,温润和少女的体香,而是因为下一瞬间女骑士的手臂已经用力收紧,似乎要借助这个动作来压抑什么!只是那力量大到可怕,一瞬间,爱德华感觉自己手臂和胸口就像是被钢筋勒紧一般!爱德华反射性的试图撑开手臂,然而那些被英凯布居罗斯以魔鬼力量强化过的肌肉,在这一刻却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了。他只觉得胸口发闷,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臂骨和肋骨发出的吱吱声!一时间,男人只能咬牙硬撑着,抵抗住那种巨大的力量。

“好热,好热啊……啊啊?”

或者人的身体,真的可以让那种不适的感觉缓和下来,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沙漏刻度的时候,女骑士瞪大了眼睛,似乎终于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这才让某人不至于就这样可笑地死于窒息。

“抱抱……抱歉,主人,我……”

克劳迪娅惊惶地支撑起自己,想要离开爱德华,但身体却又不听使唤一样软软地靠着,像是难为情的扭动,而两个人的身体就更在一起摩擦,产生更强烈的羞耻感。透过身上薄薄的衬衫,爱德华似乎能够感觉到女子的身体柔软地贴合在身体上,冷冷的,形成一种无法形容的艳丽,和欲望。

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快推开她吧,理智一点,这里不是合适的地点,也不是合适的时间,更何况,那只是契约在作怪,她并不一定会对于你有什么……

有什么关系?从刚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么?而且,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嘛,男子汉大丈夫,对于送上门来的美食怎能拒绝?这明明已经挂上了准推的牌子了……

心中一个声音,正在试图阻止这种发展,但却又有另外一种想法,在唱着反调。鼻端满是那种属于女子的。百合花一般的甜香,而那双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眸里,却满是混乱和说不清楚的……

“啊……我……在干什么?但是,但是……”

女骑士有一点痛苦的样子皱起眉头,但还是发出细小的,压抑着,却又甜美的哼声,将自己的腰用力顶在爱德华的身上,细微的摩擦着,那种样子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完全和他合为一体一样。

不可能拒绝吧?

心灵术士仰起脸,去寻找那两瓣柔软的红唇,而在找到之前的那一刻,就已经与之碰触在一起了。就像是一种契合一样,随即开始互相吸吮。那冰冷的柔软的唇瓣在轻轻颤动。但却又贪婪的吸吮,柔软香滑的舌头随即向前伸进爱德华的嘴里,灵活地扭动着,发出噗噜噜的轻响,让香滑的唾液也慢慢地流出,细细的黏滑的银色线条。

“好像。变得长了一点儿呢,舌头?”爱德华伸手揽住近在咫尺的香肩,盯着那张脸,

女子闭着眼睛。轻轻的舔舐着嘴角的唾液,“好奇怪……”她低声的咕哝道,然后扭动身体:“好像,好像身体越来越热了,身体像是火烧一样。可又不像刚才那样难受。”

半眯着的红色的瞳仁中满是湿润的光泽,微微张开的嘴唇里,伸出一点舌头。急促的呼吸,让小小的鼻翼轻轻张翕,脸色也变得通红……女骑士的外表,本来是冷漠而刚硬的,但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风貌。依靠在爱德华身体上的,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好吧,是女龙人才对。

那双展开的蝠翼,像是要提示什么一样地环绕在左右,幸好,纤细的骨架支撑起一层细嫩的皮膜,末端的爪也是光洁的象牙色,并不让人觉得丑恶,反而有着一些特殊的感觉。想要伸手抚摸,体验那种光滑的触感?

说起来,这个程度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吧,若是继续下去,让她真的变成了一头龙,那么爱德华可就要丧失了兴趣了,他虽然并不介意跨越种族的爱恋,不过,在审美观点上,可没有扭曲到连非人形也能接受的样子。

“主人……主人……我……我想……想……”

那细细的呢喃,像是撒娇一样,让爱德华开始接下来的动作,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美丽的锁骨,向着她的峰峦金发,健康的赤-裸肌肤带着一种滑溜而充满弹性的感觉,而其中流动的血液仿佛燃烧的烈焰,将所过之处都点燃,渲染成为一种诱人的浅粉色泽……唯有视线中那两点最为注目的嫣红,向下延伸出盈盈一握的坚挺丰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把持在掌中好好感受……

很大,手掌几乎无法包容起来,不过稍微用力的时候,手指就会陷入到其中,感受着那种沉甸甸的分量,那柔嫩丰盈而挺翘、带着仿佛布丁般惊人的弹性,以及从内部延展出的韧性,一点硬硬的抵住掌心的小小触感,就像是在倔强的抵抗,可是轻轻一碰就足以撩起冲天的欲望,让人着了魔似地不停用掌心摩擦,感受着那种柔软和坚挺的混合,舍不得离开。

“啊……不……”媚惑一般的呻吟弥漫在四周,声音仿佛因为第一次的娇羞而颤抖着……

“要停下来吗?”爱德华停滞下自己的动作,感受着手中的异样柔滑……颤抖着的不仅仅是女子的声音,还有她所有的一切。

“不……”女骑士无力地低声仍旧如同呻吟……但是身体却坚定地,将自己向前送上去,将所有的一切,在颤抖中交托到对方的手中……“没有关系的,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的一切&”她弯下丰腴高挑的身体,将喘息的呜咽送到男子的耳中:“我愿意奉上,我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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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在神秘而被细软毛发遮掩的桃源上轻轻抚过,微微弯曲,刺入那业已湿润粘腻到泛滥的缝隙中,一轮轻柔的蠕动之后,中指也顺势挤了进去,只不过,都并不深,仅仅是一个指节而已,那小小的,柔软而狭窄的地方,就已经容不下更多了,

那健美的躯体再一次在尖叫中向后弯曲成为魅惑的弧线!两只手指像模仿走路一般前后摆动了起来。令成熟而美艳的身体几乎陷入了失神状态,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那种如泣如诉的呜咽也越发响亮,终于在一声仿佛牵扯到灵魂的长呼中,丰润油滑的蜜液喷涌成为一片细微的水珠!(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被破除的契约……

他喵的,恨死我了,恨死我了,还要早起上坟啊,尼玛今天卡了一下没传上……必须多写五千补数,这他喵的是要我过中元节的节奏吗?魂淡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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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请让我先为您,为您服务吧,我的主人……”

从身体内激起的电流让女骑士不住地轻微颤抖,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她竟然还是挣扎着逃离了爱德华的掌握,开始小心地解开他的衣扣,伸出手,在长裤前方已经开始膨胀起来的地方慢慢抚摸,指尖游移着,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只是短短的一刹,她便解开那里的搭扣,让那昂然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之中。

真正见到的时候,她反而平静了一点儿,或者因为之前曾经在浴室的时候,看见过那东西的缘故?

但这并不表示她就知道如何对付这样的东西——实际上连服务两个字要从她空中说出来,都是非常生涩的。

“用手握住它,轻轻的抚摸,对,就是这样,”

轻轻揽着她,爱德华最终还是放弃了让这位女骑士自行摸索的念头,毕竟那双柔荑虽然洁白纤长,但他从不怀疑那纤纤五指可以一把捏碎一块花岗岩。

不过,心灵术士也没有忘记用两指轻轻的擒住硕大花房上那一粒坚挺的小花苞,轻轻揉搓,让女骑士蹙起眉头,从喉咙里挤出腻人的细微呻|吟:“以前没有试过这样吗?没有在不穿衣服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他调笑道。

“没有……只有侍女,而男人的话,没有过,曾经有人……啊……”她的语音颤抖着。像是无力发出声音似的:“想要偷看我,但我当时就戳瞎了他们,挖出了他们的眼珠,然后砍了他们的头……”

“哎呀,真凶啊……吓死我了。”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组成一个恶意的笑容:“哎呀呀,兴致都被吓没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主人?是……这是我的错。”克劳迪娅似乎很认真地吃了一惊,嚅嗫道。也好像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无良家伙的分身还在她柔软的小手里不停脉动。充血膨胀,又哪里有什么‘被吓没了兴致’的可能?

“说说看,你有没有偷看过别人呢?”

“没有,除了上一次,看到您……“女骑士很快回答道。

迷茫和认真的可爱表情。让爱德华想要亲吻她。

这个长吻持续了一会儿,细细地舔舐着她的唇舌。与之纠缠在一起。甚至碰触到她的牙床,几乎直到两人已经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再度分开,晶亮的口水,在嘴唇边扯出粘腻的丝线,让空气中充溢着花香的味道。

“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细细地喘息了一阵。女骑士鼓起勇气似的询问道。

爱德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他也有那么一点儿犹豫,毕竟,对于这个‘主人’的身份。似乎他一直到如今都从来未曾真正融入过——对于这位女骑士,他抱有的更多、也更常见的感觉,应该是类似于一位战斗的伙伴,或者是下属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某些教育,让他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人人平等’这种基础的道德理念。

但或者,有些东西想要打破,也不过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嗯,是这样,用你的舌头舔,然后含进去吸吮……对,慢慢地,注意,不要用牙齿碰到了。”他按下她的头,让自己的分身靠近那张明丽的面孔,谨慎地命令。

女骑士于是乖乖的张开嘴巴,伸出舌尖。那小小的丁香虽然仍旧嫣红柔软,只是长度上确实产生了变化,而舌尖也稍微尖细了一些,更加接近龙的血脉,

“您的……您的感觉如何?我的主人?”

当那根硕大的东西慢慢进入口腔,女骑士抬起湿润的眼光看爱德华,同时开始活动舌头。那个笨拙的动作,和不小心碰触到分身的牙齿,都说明她从来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但变得细长的舌头这个时候却似乎帮助了她,小心翼翼地用嘴唇夹紧分身,用力吸吮的时候,她的舌头在爱德华的分身上缠绕了一圈有多,而舌尖依旧能够灵巧的跃动着,在下边的痒筋上不断的挑动,丝滑柔软的感觉,让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哼声。

“真厉害啊……”

“谢谢您的夸奖。”

虽然口唇紧紧地吸吮着爱德华的分身,不过两个人之间,那种心灵上的联系,让她无需开口,也能与爱德华交流——或者事实上,可能还要更多一些……当作为主人的爱德华没有刻意的抑制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她似乎也能隐约的感受到,那些古怪而淫|靡的想法。

就像现在,在口舌侍奉的同时,她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但很快便伸手捧起自己柔软的两团丰腻,向内挤压,将无法含进嘴里的男人分身包裹起来,缓慢摩擦。当口唇间发出‘哧噜哧噜’的细微声音时,丝丝透明的唾液也不断的从她的唇角泌出,然后随着她不断上下摆头的动作,将爱德华的分身涂抹上了一层晶亮。

那种湿滑柔润的感受,虽然不可能与女子体内的那种感觉相比,不过却绝对是一种新鲜的刺激,柔软的花房随着她上下移动的动作,在男人的鼠|蹊部不断摩擦,更何况,光是俯下视线,看着那个平日里冷漠艳丽的女骑士尽心尽力地为自己做着‘服务’,这对于男人而言已经是一种巨大而绝对的,心理上的满足。

喔噢,这么浪,受不了。必须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轻轻抚摸着女子额角上,那两根小小的龙角上的螺纹,爱德华硕大的分身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限度,将女骑士的嘴巴撑开,血管在分身上蓬勃的脉动,让那一条东西像是一个独立的活物一样跳个不休。而由此引发的强烈快|感,沿着脊椎直蹿向大脑,简直是一道宏猛的电流!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爱德华才压制住在女骑士口中喷发的冲动,同时伸手抱住了她的臀,将那精巧而神秘的桃源,显露在自己的视野中。

细软的红色毛发似乎经过一些休整,整齐的贴服在洁白的皮肤上,虽然两腿已经被分开,但那两片花瓣仍旧紧紧地合拢。只露出一道粉红的可爱缝隙,掩映在红色的毛发中间,心灵术士不得不用食指和中指分别轻轻压住两片花瓣,然后再慢慢地向着两边分开,才露出下面粉红色。布丁一样细滑湿润的粘膜。

两片大的花瓣分开时,里面那狭长的小花瓣便看得清清楚楚了。而其中最深处。那被一小块粉红而嫩滑的粘膜正在轻轻收缩蠕动,将一点点黏黏的蜜露,从内部的深处挤压出来。稍微张开一点儿的时候,似乎能够窥见内部,那一环生长在粘膜壁上的结构。而在这个小小的可爱的欲望深渊外面,更上方的地方。一粒小小的花蕊,正小心翼翼地从层层的皮摺之中探出小脑袋,像是在小心关注着面前这个一窥密境的幸运儿。

真是美景啊……

感叹的同时,爱德华已经忍不住俯上去。将那小东西噙在自己的嘴唇里,恶作剧似的轻舔,摩擦。

“呜呜……”

要害被侵袭,火一般爆发开的快|感让克劳迪娅眩晕,她摇着脑袋,似乎想要抗议什么,不过爱德华一点儿也不给她机会,毫不犹豫地向上挺腰,就用那硕大的棒子将她所有的抱怨都给堵回到了喉咙里面!分身的尖端向里面突进,柔软的喉头肉自然发生反应,想要把那个异物吐出去,却只是不断地挤着它,给予更多的刺激。

“啊……主人,不要这样,很脏……太……难为情了……”

女骑士终于摆脱了那根几乎刺进喉咙的东西,难过地干呕了几下,她抱怨道,不过男人根本就不放过她,不仅仅得寸进尺的继续舔舐着那敏感的蜜径,甚至还用手抓住她丰满而不失弹性的臀瓣,用力地向两边掰开。

那种感觉,是女骑士之前的生命里从来不曾有过的东西,一波波向着头脑涌来的电流几乎让她感觉到全身都已经麻木!她拱起腰来反抗,两片蝠翼仿佛要飞起一般的不断拍打着,一阵暴风将床铺周围的家具掀飞得一塌糊涂,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止那种潮水一般的快|感。

很快,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次极乐的到来——两条修长匀称的腿紧紧地夹住那个人的头,秀气的脚趾不住的扭动着,一大股花蜜从花径深处喷涌出来,将男人的脸也打湿了!

“不是很舒服吗。你看,这是什么呀?”当那个持续了几秒钟的痉挛结束的时候,爱德华微笑着饶过她的小肉|豆,他坐起来,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蜜液,然后将手伸到她眼前,张开指尖,两指中间就拉出一根亮晶晶的细丝。

“那是……那个是……”女骑士瞪大眼睛,然后垂下头,原本白皙的脸颊如今已经快滴出血来——实际上她也确实无法说出那银亮的液体究竟是什么,而想到一点什么的时候,猛烈的羞怯就像是火焰般烧蚀着她的理智,让她快要发疯。

那么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吧……

“知道应该如何做吗?”爱德华抱起她,在那两团丰腻上轮流亲吻,同时问道。

“是。”

女骑士简短地回答道,然后便毫不犹疑地转过来,抬起自己的纤腰,跨坐上爱德华,让那个硕大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花瓣上。然后手指的辅助之中,她已经分开了花瓣,让厚重的杵尖,慢慢刺进了她的身体。

“嗯,慢一点,不要着急,不然的话……”

爱德华小心的引导着,女骑士的身体,虽然已经成熟,不过,毕竟是没有经验的,而作为第一次的对象,拥有着巨大本钱的爱德华无疑是不适宜的,所以他准备轻柔地留给对方一个温和的回忆。

然而,克劳迪娅却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的。爱德华话音未落,随着狠狠地一个下压的动作,这位女子已经选择了强攻。

这个猛烈的进攻让爱德华不由得低声闷哼!

无论是克劳迪娅的花瓣还是爱德华的分身已经被充分的侵润了,润滑上并不成为问题,不过克劳迪娅因为锻炼而紧绷的腰身肌肉,以及那种刚刚被分割开来的紧致,都几乎让他得到了一种“被折断”,“被挤扁”的强烈感受!

就像是冲进了一大块粘稠的胶冻,重重地柔软肉瓣被分开来,坼裂了一些东西。然后分身的前端便狠狠撞上了一团柔软又分成两瓣的结构!

啊啊……

女骑士仰起脸,发出一个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尖叫。

这样一下子就贯通的动作,更是格外鲁莽,一瞬间。撕裂的疼痛让女骑士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一根长矛整个洞穿了!刚刚升腾起来的些许快感,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痛苦所抑制住!

“好痛……”那种痛苦。从最为柔嫩的地方而来。与记忆中的伤痛,完全不同,火辣辣的感受,被撕裂一样的,让她心中的燥热完全化作了冰冷,粘腻的汗水贴在身体上。这种冷意就更加沉重。

不过,很快温暖便来到了。

“放松一点儿,慢慢地……”

爱德华在她耳边嚅嗫道。抱住女子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将她重新暖热。他轻轻的亲吻她冰冷的嘴唇。舔舐耳珠,揉捏着那柔软的乳|房……以及体验着一些不同于蜜液的粘稠液体,从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慢慢地流淌出来的感受。

不得不说,当真正得到时,就会知道这是一颗格外美味的果实……经久锻炼的身体和从无使用的经验,让花径格外的紧致曲折而又幽深,那种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火焰一般的灼热和粘稠的湿濡娇嫩,完全不甘心被强力的分开,于是夹带着惊人的力量,层层迭迭地缠绕上来。狠狠地,一段段的勒紧挤压!

那种蠕动无时不在,即使如今,她的身体在爱德华的怀抱中轻轻颤抖,不敢稍动,那身体的最深处,也仍旧在不停地蠕动着,似乎要将那个侵略者自己吞吃掉。

“你呀,那么心急做什么……”

啪。

柔软的的摩擦,从分身上传来,那种层层叠叠的肉瓣摩擦着,让心灵术士的话也有些断续,他惊讶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而对方则挣扎着微笑,好像不想过給他发言的机会——柔软唇瓣重重的再次覆盖上来,而一轮又猛又烈的耸-动也拉开了序幕。

哦……撞击声连成一串轻轻的噼啪作响,很轻,因为那并不是两人的身体撞击,而只是摩擦和内部的些许声音,毕竟,爱德华的东西,并不是通常的尺寸,一般的女子,很难将之完全吞下,更何况初次经历的女骑士?

但即使如此,男人也感觉自己的欲|火在不断的升腾,只因为女骑士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美好,他仿佛被包裹在一个娇嫩、紧迫而又温暖湿润的腔道里,每一次到达最深处,就会撞上一团温暖,柔软,仿佛果冻布丁一样的柔软肉块,于是一阵阵地蠕动收缩就更加温热有力,如果爱德华不是刚刚见识过她的笨拙,真的会怀疑她是否是初次体验这种感觉。

与之相应的,女骑士发出一连串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低吟,但动作却是大开大阖,她两条长腿跪坐在爱德华腰际,用柔软的腰肢支持着每一次的移动,而有力的腹肌,让那每一次的扭动,都必然是从起点到达终点,催生出的液体奔涌飞溅,一对弹性十足的丰腻随着她的动作,在爱德华眼前不断地上下跳动着,双手甚至无法捕捉……

那种疯狂而强烈的气息,让爱德华感觉自己就像是骑上了一头魔兽……唔,或者准确的说,确实是应该是被一匹巨龙骑着才对!

很快的,他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或者是因为半龙血脉的关系,女骑士的身体内部,那种吸引力甚至比塞西莉亚公主化为虎人时更加强烈,更加紧凑,尤其是随着她重新开始聚集起的快|感,她的每一次婉转娇啼,都会让人血脉贲张,难以自持……

很快地,就在她再一次绞紧了全身的肌肉,颤抖着,小声的叫喊着的时候,爱德华也已经到达了忍耐的限度,考虑到目前的环境,他干脆也就不再抑制自己的欲望,抵住最深处那一块滑溜溜的柔软肉团,他痛快地在那温暖里喷发出来,

啊啊啊……

女子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吟唱……终于全身瘫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轻轻的抱着她,爱德华享受着身体中慢慢褪去的余韵……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感觉怀里的人微微一震,挣开了他的怀抱。

“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迷迷糊糊的开口道,却得不到回应,于是睁开了眼睛,注意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正在看着自己,眼神迷离。

好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女骑士轻轻的晃头,然后陡然一震。“你是什么人!你在干什么?啊……我……”她忽然喊起来,声音中带着说不清的惊惶,恐惧,以及愤怒!

“你怎么了?”

心灵术士一惊,四目交汇的时候,他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话音未落,女骑士已经猛地伸出手,指尖上秀气的指甲一下就向前生长,化作带着点点红光的勾爪,恨恨地抓向他的面孔!(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该寻回的……

第一章,第二章还差两千,给我加油吧

——

改变……不,应该说,是原本就有的某些东西……那由一纸契约建立起来的,心灵上的联系,忽然消失了!

喀嚓!

鹅绒的枕头在巨大的压力下被撕裂开来!羽毛迸飞,但刹那间就已经燃起了火焰!

风吹拂,飘飞的羽毛化作大捧燃烧的火星,将赤裸着的男女包裹其中!

爱德华微微吸气,注意到女子从枕间扯离的指尖,指甲化成纤细的勾爪,不过是一丝流溢的红光,却让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一成!若不是他对于灵能的运用,已经更进一步,念随心发,将那手臂直接牵向一边,如今周遭迸发的,可就是他的鲜血和脑浆了。

但危险可没有就此解除……不过是这刹那的犹豫,女子指尖已经横转,嗤地一声,半截床头上的木块,就纸板一样被生生撕裂!

“该死的,刚来了合欢之好,就想要谋杀亲夫么?”

爱德华大惊,双手交叉之间,已经折住了女子的手腕,手臂加力猛地旋拧!可是这个动作,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绞在手中女子纤细的手臂,却如钢铁般坚韧,动用全力,也无法撼动!

心中惊讶,念动也不由得微松,于是女骑士的左手猛挥,从爱德华的肩头掠过,那里的皮肤顿时绽开了五道半寸多深的伤口!不过鲜血四溢的场面并没有高热跟随者切割一起来到,可怕的高热几乎在刹那间就将血管和肌肉烧成一片焦糊,空气顿时满是肉块焦糊的刺鼻气息!

那可怕的刺痛几乎让心灵术士嘶声惨叫!

“杀了你,竟然敢对我做出这种……这种事……”女骑士咆哮着,白皙的手臂上绽出几线青筋,刹那间。爱德华扣锁住她的念控触须,竟然一点点地迸开,那锋利的爪尖,也距离爱德华的喉咙越来越近!

用自我催眠强行压制住那彻骨的剧痛,爱德华的目光在女骑士脸上停驻,立刻注意到异样……她的眼眸如此鲜红,不是那种通透的宝石般的红,而是瞳仁已经变得赤红一片,如同熔岩,又宛如血液凝结一般的东西。低声咆哮时,那气息里甚至带上了一种焦糊的硫磺的味道!

难道是在刚刚的高|潮之下,那束缚着她的契约被解开了?

这推断实在是太不科学,也太不魔法,所以刚刚在脑海中出现。爱德华就已经将之否定,可是那种结果。却正明明白白地出现在眼前……

那个契约粗制滥造?不。应该是那东西无法承受半龙少女的力量?或者,是那个该死的,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小鬼搞出来的把戏?为了让自己乖乖就范当他的学徒么?

总之,惊异也罢,咒骂也好,不管是不是那个契约的错误。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造成了契约的毁坏,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爱德华若不想个办法,赶快把这位暴走的女骑士制住,这片刻前还香艳的地方。非成了血池地牢不可。而且,用的是他爱德华的血……

相爱相杀这种事儿,放在故事里说说,说不定还能换来些许感叹,若是自己摊上了,可就愚蠢至极了。

凝神屏息,念动的力量顿时

而就在这同时,克劳迪娅忽然一声惊叫,力道一松!

念控的力量顿时啦开她近在咫尺的手爪,将之束缚到背后,整个人也随之向前,重重地撞在男人的胸口!

怎么回事?

女骑士那两团柔软虽然丰润腻人,不过撞在胸口的伤口上,仍旧是让爱德华疼得呲牙咧嘴,但这种机会显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念力收束之间,把女骑士的手脚全都拗向无法用力的角度,同时

慢慢把这个危险地尤物给控制起来,看清楚周围状况时,爱德华不免哑然失笑。

两人爪来拳去,互相攻杀,但下面的部分,却仍旧紧密的结合,虽然男人的血液已经在尽兴之后逐渐回流,然而仍旧颇为硕大地撑开她刚刚受伤的花径,轻微的活动,也会让那丝丝刺痛与高潮的余韵混合,把她全身的力量完全抽空,酸软的腰肢几乎无法挺立,更别说是想要再接再厉,撕开面前那个男人的喉咙了。

不过,这位女骑士可不会是个就此放弃的人,柳眉倒竖之间,她一口就朝着爱德华的脖颈!龙化之后,两颗尖牙锐利纤长,牙釉质光滑闪亮,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被这一口咬得实了,钢铁也要陷出齿痕!

可惜,对于无所不在的心灵力量,这不过是徒惹人笑的小小反抗。

“好吧,我们来看看吧,你应该是辛迪?克劳迪娅,图米尼斯王国的前?万人长,军中之花?最喜欢用人头装饰自己的军营,对么?”

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牢牢牵扯住克劳迪娅每一个能够活动的关节,手臂,双腿,甚至是那对蝠翼……心灵术士灵活的操纵着那力量。让女子的身体就这样转了半圈,变成背对着他跪在腰间的姿势,轻轻伸手一推,她无法稍动的身体就半跪着,趴伏在床铺上。美丽的双峰被挤压成为一个惹人怜惜的形状。

而他自己却乘势坐起,变成了跪在她身后的,标准的后|入姿态。开始悠哉游哉地,不紧不慢的活动自己的腰。

为了恢复被念力约束了的自由,女骑士咬牙切齿,尽力挣扎着,只是这种挣扎徒劳无益,只是让她的花径因此收缩。那种勒紧的感受,反而让爱德华感到格外刺激,干脆开始逐渐加强自己的活动,一下一下,用杵尖寻找着她身体深处,那一团柔软华润,刚刚给他带来了无比美好的东西。

“好痛……你这婆娘还真下得了手啊,不过那契约可不是封禁记忆的东西,按理来说,你不是应该记得所有的事儿才对么。要说那可是你自愿的吧……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啊,”一边肆意的活动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伤痕,火辣辣的刺痛让心灵术士不由怒从心起,语声中便带上了满满的嘲讽:“苟秀金莎马,人家可以想你奉献忠诚,刚才是谁娇滴滴的这么说的啊?”

“混,混蛋!谁自愿!老娘杀了你这个可恶的……啊!”女骑士俏脸晕红如火,羞愤欲死地咆哮!

她此时的姿势,简直像一只美丽母犬般温顺乖巧。跪伏着,双手被在背后,臀部高高翘起,等待着身后男人的“宠幸”。即使对于普通女孩子来说,这背入式也带有非常强烈的屈辱意味。何况如今记忆已经恢复,她已不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女仆。而是辛迪?克劳迪娅。图米尼斯的女将军。

那个飒爽的女子,怎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可惜,形势比人强,在心灵术士强大的念力面前,在那身体中不断活动的东西带来的,酥麻的感受面前。她的力量,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如今这种情况之下,她自然是不可能动情的。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身体由内到外都在反抗。绷紧肌肉,试图挣扎。

只是,不过片刻之前,她却与这个男人两情相悦,刚刚一泄|如注,花径之中的肌肉柔软,浸满蜜汁,因此爱德华活动起来,却也并不十分涩滞。随着动作,他的分身一点点地开始抬起头来,变得坚挺,硕大的蘑菇一样的头刮擦着湿润的粘膜,将蜜汁一滴滴地被从源头带出来,发出吱吱的轻响,一阵阵的酸麻痒痛,让女骑士更加又羞又气,几乎疯狂。

身体酥软原本便难以抵抗的念控,便越发无力拒绝了。

“杀了我?若不是老子,你早就稀里糊涂地成了那个屠龙者福克斯的填房了,我要是记得没错,半龙血脉跟人类可是不大容易产生后裔的,还说不准他要跟你来上多少回呢!”心灵术士懒洋洋的活动着,逐渐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一团柔软滑嫩,已经随着女子的反抗,悄悄藏进了花径的最深处,不过对于爱德华的尺寸来说,这种小小的躲避,无疑就是徒劳的。

“再说了,要是记忆没出毛病,你就应该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喜欢让很多不认识的人,跑来观赏这一幕活春宫的话,其实我也没有所谓啊,反正之后我也得跟他们收取利息。”冷笑了一声,爱德华又道。

对于这种看重尊严的人来说,这些话无疑等于重重地一击。于是女骑士呆滞了一下,喊叫顿时停了。

可是那个邪恶的家伙。却显然并不打算放弃羞辱她——随着语声,她两瓣臀峰被狠狠地抓住,那根硕大的东西,从她的身体中慢慢后退。

但就在她心中升起了一点小小期盼的时候,那可怕的东西已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地插了回来!分开刚刚闭合的柔软粘膜,直直地冲进她身体的最深处,撞上那一团柔软的肉块!让那上面小嘴儿一样的开口,都向着内部陷进去!

“你……啊!”

那种感觉简直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尽皆贯穿,女子惨叫了一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抛开你那些无聊的感觉,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吧。也放松你的身体,不要抗拒,你自然会享受到曾经享受过的美妙感觉,抵抗只会增加你的痛苦,而事实上,若是你的记忆没有受到损伤,你自然应该明白吧?那种感觉真的是只源于那契约吗?还是你和我,共同营造的出来的?”

爱德华放缓了自己的动作,轻轻的撞击,却清晰地,一下下地,敲打在她的花心,挤压着那光滑柔软肉块,让女子不由自主一般地轻轻颤抖,那低声的嚅嗫,就是恶魔的耳语,正在勾起她心中某些特别的思绪。

“不是……我才不是……”

女骑士惊惶的摇着头,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思维中甩出去……可是,那却只会让她感到莫名的眩晕,似乎有一些存在正在吞噬着她的理智,将之冲淡,和那些电流一样。从那些摩擦与撞击中产生的古怪感觉,混合在一起。

温暖的身体,在背后慢慢地靠上来,肌肤的接触,每一次都引发出更多的电流,让她的身体像是火烧一样再一次红润,那只手慢慢的拂过她后背上的鳞片,在股沟的上端,慢慢地画圈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好像已经不能思考了。什么尊严,仇恨,记忆,都在逐渐从思维中消失,只有那种一下下地撞击在身体里的感觉。承受着一波波地冲击着她全身的激流到来,从脚趾到头顶。

“……我……啊……主人……”

女子从喉咙中挤出一个细微的颤鸣。花茎里的嫩肉开始急速而有力地跳动。一股蜜汁便从那漂亮的粉红色的密境外慢慢向下滑落……就像是水中漾开的波纹,她身上的鳞片正在一片片的消失,露出其下,细腻平滑的皮肤,带着艳丽的粉红色泽。

然后,是那细长的双角。以及背后的蝠翼,骨骼收拢,折叠,最终化为身体上。一层无法分辨的薄膜——用消失来形容或者更加合适了。

又恢复了?

爱德华心中一动,感觉中,与克劳迪娅心灵上的联系,逐渐变得强烈。

而就在这同时,那恢复的心灵连接,仿佛加速了女骑士体内巨大的感触的洪流,她猛地仰起头,身体向后尽力的弯过去!殷红的半长发丝高高扬起,仿如火焰燃烧,全身触电般急剧痉挛,颤抖着,每一处都绷得紧紧的……

而爱德华却骤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从分身上传来,那刚刚有些放松的桃花源刹那间收缩了一倍,强烈的挣动从分身上源源不绝的传递过来,温度也在急剧升高,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比她的皮肤温度还要明显高很多!

这位女骑士的高-潮极为猛烈,热热的液体自少女体内深处喷涌而出,温暖的涂布在分身前端,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格外的酥麻……心灵术士发出了一个闷哼,最终也开始颤抖起来!

“呵……”

慢慢地从那个光滑的身体上支撑起自己,爱德华随手从一旁的衣服里抽出了一支治疗法杖,按在胸口的伤口上,心念微动,正能量已经源源涌出,皮肤上的伤口,逐渐地收拢,结痂,旧的皮肤零落掉下,露出其后稍有些细嫩的,新的肉皮。

感受着那冲进身体内的能量,心灵术士叹了一声,虽然那火烧刀割的疼痛都已经消退,但似乎还有一种紧张的感觉,遗留在那伤口里。

或者,是遗留在爱德华自己的心上?

原本以为,那契约只是给女骑士加上了一个约束,让被契约者不能做出一些伤害和违背契约者的命令的举动,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并不只是如此,它可能甚至压制了女骑士的某些理智?

而现在,这契约或者已经被重新修复,可谁知道,随着女子的力量不断增长,随着她血脉中的能力逐渐清醒,未来的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能够挣脱这个束缚?而那个时候,她要如何选择呢?杀死自己,还是就此远去?

远去吗?

不,我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属于我的,就是我的,失去了的,不管有多么困难,我也要拿回来。哪怕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轻轻咬了咬牙。

这是一个誓言么?好像是的。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格外清晰,就像是刻蚀在其中的一样……

但自己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怀中的女孩子动了一动,经历了这一番的劳累,她似乎疲倦已极,长长的睫毛低垂,呼吸声均匀而悠长,已经进入沉沉梦乡。但仿佛是怕冷,她弓起了背,微微蜷缩着身体,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偎依在男人怀里,慢慢地拱了拱。

爱德华不由轻笑了一声,将那个健美的身体抱在怀里,拉过一片毯子盖住她的身体,然后伸手握住她的一只大白兔,慢慢摩挲,感觉那逐渐又变得硬硬的柔嫩花苞在掌心轻微摩挲。女骑士的胸部不小,柔软沉重,非常结实,更难得的是弹性十足,光滑柔腻得像是能够将人的手指吸进去一样,仅仅是这样抚摸着,就足够让男人感到舒服。

房间里安静极了,爱德华慢慢地收敛精神,开始按照从灵吸怪那里得来的一些资料,进行着心灵术士独有的冥想,精神力逐渐聚集,不知过了多久,也渐渐有了些睡意,眼皮越来越沉重。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是什么?

陌生的声音,就像是很远的地方,有人在低声絮语,但这话语,却无疑是说给他自己的听的……脑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他察觉到了异样。没有理由,仅仅是一种直觉,或者说心领神会。

眼前的黑暗似乎在扭动,然后,无数的光亮。朦朦胧胧的,开始在视野中汇聚,组成朦朦胧胧的光线,勾勒出大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梦中的真实,王权之争

后面有点乱,我再改改

——)

“他们把它召唤过来了。他们把它召唤过来,然后背叛了它……尽管在这个过程中有无数人为此而死去,但他们仍然将它封印起来。他们为了与诸神对抗而召唤它,并且他们真的做到了。而诸神也对此作出了回应。十三位神明永远失去了他们的一切,然而,战争的胜利属于神。虽然,那邪物依然存在,被囚禁,被束缚,等待着解放的那一天。”

耳边回响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就在爱德华还没有想起在何时何地曾经听过之前,眼前的一切,就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暗哑的呼吸声从身体内部响起……意识似乎终于开始掌控住肉体。于是,各种各样的感觉纷沓至来。

光影变换着,就像是随着脚步向前迈进,用一种奇异的高速,穿过幽暗深处的一道道甬道,一道道门扉,最终,在两扇高大的门扉前,停留下来。

那是熟悉的,高达十尺的大门,表面银光闪烁,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那细如水纹的纹路间流动着点点星光,两只活灵活现的恶魔浮雕装饰在门的左右。

门扉在身侧打开,出现在后面的,是幽深的厅堂。

没有一丝一毫,从皮肤上传来的压力,唯有看见的光影和细微的声响……那一层朦胧的,无处不在的雾霭,让心灵术士产生了一种明悟,眼前的一切,是梦境。

不过即使有了这样的认知,周遭的那流光溢彩的幻境,也并没有丝毫的消退。反而随着他逐渐清醒的精神,变得更加瑞彩纷呈。,

这并不是一座宽阔的厅堂,当门扉在身后关闭,便可以看到几十尺外,华贵的墙壁,然而上方的深幽却格外浓重,不知道拥有多少的高度。

不灭眀焰碧绿的光泽升腾,映照出这一座造型特异的厅堂,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符号。灌注金属,那黑沉或者灰白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纯粹的精金,或者秘银。但更多的,还是闪烁着各色光泽的宝石。它们共同封锁住魔网的能量。将之灌注进地面上,纤细的灵线,闪烁着的魔法徽记、符文,构造出一座威力强大无比的封印结界。

以爱德华的能力,充其量能够辨认出,这是一座封锁的结界而已。因为当‘他’踏足那法阵之中,巨大,仿佛浪涛一般的感觉,就向着他猛冲而来!

那是一种紧绷的压力。重逾万钧!远超出一个人能够想象的恐惧,压抑,或者其他什么相似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从内心的最深处反刍出来,冲向身体的每一个感觉器官,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每一个孔洞,毛孔,或者其他的什么……

突如其来的感受,让眼前的视线变动,也因此而停歇。

当那可怕的感受逐渐消退,爱德华看到,在这个房间的中心,静静地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紫色的晶体。

至少十五尺高,八尺长宽的立方晶体,像是一根短粗的柱子,散发着悠悠的光泽,但很奇怪,爱德华发现,在随着那视线进入到这个阵势的中心之前,自己竟然没有对于它产生一丝一毫的察觉!

没有发现,一件如此特殊的东西?

那是如此特别的物品……即使最为纯粹,通透的晶体,也无法与一块东西相比,那种透明,让人甚至怀疑它并不是一块固体,而只是最为纯净的水构成的东西。然而,这种通透,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欣喜,相反,从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就能够明了地感受到它脉动着的,不祥的黑暗能量,仿佛正在吸收任何进入房间的光线。

但水晶是发光的,一层莹莹的紫光。几乎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

紫色的光芒有节奏地忽明忽暗。有好几次,水晶深处会突然散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甚至比照亮它自己的光源还要明亮。偶尔,当它陷入比较幽深的黑暗时,一团光芒,才会浮现在水晶深处。

银色的光芒。

爱德华的眼神在不断的抽紧,虽然那肃静化为幽暗的时间不过一刹那,而那银光是如此的明亮。然而,他却似乎看清了,其中蕴含的东西。

一柄精致无伦的,散发着无比的光辉和神秘的气息的长杖。

它在那光芒的中心。

视线与那光线的中心,相隔仿如千万里之遥,然而这一瞬间,那柄长杖就像是被他捧在手中一般清晰而明澈,就连杖身上镂刻着的,无数美丽花纹之中最为细微的一条,都深刻于心!

一切,是一个梦境,但这一切,似乎又不是幻觉。

为何是它?

为何是,王权?

紫色的光影在变幻,于是,声音,变成所有感知中最为明确的一个,下一个刹那,好像有成百上千的个体同时开口,汇成一股声音的浪潮摇撼着心灵之舟。

心灵之语。

心灵术士在第一时间辨认出那声音,然而忽然又想要推翻这个判断——那声音与单纯用来传送语言想法的能力,高下之差简直就是尼亚加拉与自来水管。他几乎要凝聚所有的心灵力量,才能勉强在那纷繁复杂的声音中保持自我,分辨出对方在说的事情。

“我早已说过了,凡人。我的使命,早在第一次被召唤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下。我会把这个宇宙中,所能找到的,所有被称为神明的东西,都消灭掉。他们奴役你们,榨取你们,欺骗你们,杀戮你们……而你们,打败他们很容易,但这些名为神的虫豸,是种很难彻底杀死的东西……他们是你们的这个世界上的某些规则的体现,想要杀死他们,需要同他们存在的现实本身一并抹杀。”

那个声音如此说道,而语言的内容,几乎和那种传递方式一样震撼人心。

“你们是无法做到的。但我可以,那就是我的使命,虽然,我在久远的时间之前失败了,我杀死了其中的大多数,但却被剩余的几个困锁在这里,但一次失败,对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离开这束缚,我就可以重新开始。”

紫光停滞了跃动。于是,因为与那繁杂声音对比,而变得格外可怕的寂静,就在空间中持续。

终于,对话的另一方。从那紫光的笼罩处现身。

“不必忧心,潘铎瑞恩阁下。您很快就能够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自由,可以去尽情地杀戮那些窃取了力量的伪神们。”

发言的这个人的语声沉郁,阴冷,而那一件暗红的长袍兜帽下,神情也是与之相称——双目凹陷,鼻如鹰钩。虽然五官确有几分英俊之意,然而那种冷漠的气息,似乎能从燕耳鼻口中之中溢出。唯有闪光的黑眼睛里透出他充沛的精力。

那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红袍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几颗紫色和绿色的艾欧魔法石漂浮在他的头部周围旋转着。一层层的魔法辉光。闪烁明亮,显示出对于魔网深厚的控制力。

“封锁住您的这个牢笼,在一天之内,我们就可以解开,哦,如果乐观一点的说,甚至不需要那么久,只要一小会儿之后,您就可以将您的意念,自由地投射到这个世界里。”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但那那种语气,却让爱德华一愣。

这种冷漠,干硬,但其中夹带着的诡异,以及那种古老的语式。让他似乎感觉,有着几分熟悉。

但仍旧是陌生……一时之间,爱德华想不起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谁的语气了,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那千百个声音合成的低沉语音,发出一连串像是摩擦的震鸣,仿佛正在大笑。

“不好了,英凯布居罗斯长老,浮空城,几座城市,拦住了我们!”

笑声被打断……被一个细小的,颤抖的声音。

一朵碧绿的火焰,在这个声音里轻轻颤抖,下一瞬间便扩展成了巨大的幻境,明暗的绿,勾勒出层层的云海的雏形,而在那浓密的云端之中,一些巨大的物体,正冲破浓厚重的云之墙壁,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是一幕,壮阔的奇景。

然而,爱德华却仍旧没能,在其中投注应有的注意力,因为那个细微的声音里代表的含义,已经足够他分外震惊。

英凯布居罗斯?

是啊,既然王权已经出现,那么这个曾经被封锁在其中的巫妖也出现在这里,岂不是顺理成章,简简单单?可这样一来,那封禁在紫色的水晶里,那柄完整的王权法杖中的东西,也是这个无比宏大,恐惧的声音以及气息的主人,又会是谁?

又能是谁呢?

“这些愚蠢的存在,他们是想要向那些自高自大的怪物们卑躬屈膝,放弃掉作为奥术师,作为掌控一切的智者们的尊严吗?”

被称为英凯布居罗斯的红袍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冷笑,他伸出手,于是整个房间中,那大大小小的魔法材料雕琢的符文,便一一开始闪烁起不同的光辉,这光辉原本不过是微弱的一点,但几乎眨眼之间,便已经明亮如星,如月,最终已经光华刺目!

当视野中的一切,都在向着下方退去的时候,法师已经离开了那晶莹的紫色晶体,从黑暗,进入到一片阳光中!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明亮的光线,映照出那一袭血红的长袍,以及他身后,被各种各样的服饰包围的身影,他们一起冲出一座高耸的塔楼,而在塔楼周围,风呼啸着,勾勒出那云层之上那湛蓝色的天空,阳光从更加高远的云里露出空挡地地方倾泻而下,远远的看起来就像金色的瀑布从空中垂下,

一切,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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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打量着那座云端里的城市,一座倒立的山峰上,构造出那座无比恢弘的建筑群。层层向上,构造出几十层的白色城堡。无数相间的三角形,四边形,圆形。繁复的,简单的几何图形,彼此搭建在一起,这座雄伟的建筑就像是未来要塞与古埃及金字塔的结合,每一块石头里都充满着异样的韵味。

那是灿烂夺目的,是一种超越,一种沧桑,一段历史。

站在城头的两人,都是金发碧眼,眉目如画。面容五官,带着几分相似,身高也有些雷同,似乎是一对双胞,只是金色发丝分别打理成长短不同的男女发式。身上长袍的周遭,无数细微的符文上下飞旋。带动袍脚轻轻飘动。飘然若仙。然而每一颗符文灿烂如星,目光与之一触,便让心灵术士的心神为之一颤,似乎其中蕴含着无比宏大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摧城灭国!

这恐怕,就是所谓古代魔法王国的大奥术师了吧?

身侧稍后一点的两名。则而在他们身后一点,却又有几位女子,美女。

梦境中的景色,并不完全随着爱德华的意志转移。而是跟随某个特定的观察着的目光,而这个人虽然加持了一种增强视力的法术,但主要的注意力,却是在中央这一男一女身上,对于他们身后的一众女子,仅仅只是稍加关注,因此爱德华也只能勉强看出,那几个女子各自拥有着不同的力量,外表或者英姿飒爽,或者温婉大方,或者娇俏可爱,或者聪慧狡黠,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是同样的明艳无俦!

兰尼斯特导师,你似乎已经来晚了,啊,不,或者说,您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要向整个多元宇宙展示这一奇迹般的伟力,虽然我本来的意愿,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神祇下手,因为这个任性的毁灭者,只对于那些神祇有些兴趣,但如果是被诸神称呼为超脱凡物的你,再加上你这一大家子的人,或者潘铎瑞恩也可以勉强看得上眼?

无数的能量流随着光芒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宛若奔马,又似激流,可怕的胀痛在术士神经中打转,视觉无法观察外物,但是感觉却似乎清晰到了能够体会到身周的流动——空间魔法的撕扯在不断的摩擦着身体周遭,每一个方向上都带来无穷的疼痛,内外交加。

“得到力量?你的行为,只会让灾难降临在所有的奥术师身上。或者,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想借助那个远古的神孽,来完成你自己的复仇?英凯布居罗斯,你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得太过圆满了一点儿。你以为你这个愚蠢的计划,真的能够行得通吗?”

“我可不象你那样惧怕诸神,他们只是自然的规则上依附的虫豸,窃取了整个世界的规则为自己所用,然后还洋洋自得的世界树的榭寄生!”

如同一团黯淡无光的云雾。仿佛由翻腾的气体构成的触手在它的边缘随机地生成与消失。这个不规则的球体并没有清晰可辨的前后左右,并且围绕着一个倾斜的轴心缓缓旋转着。它看起来总是像在飘荡

那一团巨大的雾气凝聚起来,纵横闪烁的光芒在层叠的晦暗之中密布出无数的星火,构造出一团旋转的圆盘,就像是晴朗的夜空里,灿烂的星河,仿如透过这一方天地,便能窥视到宇宙最为深邃的奥秘。

只不过,这光亮给人的,并不是令人惊叹,兴奋的,感受宇宙宏伟玄奇的缤纷,而是一种不吉的压抑,一种仿佛一切都在面前崩塌的,零落而残破的恐惧。

那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大法师的砸场方法

实际上,那星空一样的黑暗并不是非常巨大的。

弥漫的黑雾凝聚成为浓密的时候,渗透着光泽的阴暗,大约不过是四十尺方圆罢了,可那种澎湃汹涌的气息,却让每一个人,都为之颤抖。

它就飘荡在空间之中,如同一团黯淡无光的云雾。翻腾的气体如波浪一样在它的边缘扭动飘飞,让这个不规则的球体看不出清晰可辨的前后左右,只有光影细微的闪烁变化,但天际的光线,似乎有些暗淡,仿佛那黑影一样的存在,会将周遭的光线都吞噬其中一般。

“这就是你追求的东西吧,屠神者潘铎瑞恩……上古神族诞生的怪物,神孽……英凯布居罗斯,你真的期望它能够完成你的愿望?”宏大而洁白的浮空城上传来对方的质问,带着淡淡的厌恶。

“哈哈哈哈……我可以将之称之为奢望吗?兰尼斯特导师?即使是被盛传伟睿智的您,毕竟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英凯布居罗斯大笑,伸出手中漆黑的法杖,于是那一团黑影,便缓缓向着对方飘了过去。

“好好看清楚吧,它不过是潘铎瑞恩那庞大无比的力量之中,一个小小的渣滓而已,但我敢保证,即使只是这样,它的威能,也不是你这样的凡人能够承受!”

就仿佛是在回应着他的声音,那一团漆黑的阴影,骤然开始加速!

天空之中,七八团浓雾在空中翻卷起来,空气翻滚着凝聚出漩涡,而漩涡之中迸发出更多的风暴……空气翻卷着构造出乌黯的人形,在一瞬间已经凭空构造出七个巨大的身影,发出一阵震颤周遭的尖啸。那些人形的范围里,青白黄蓝颜色各异的电能,便开始喷涌!

无声无息之间,两道乌黑的光泽在空气中滑动,直接向着那些巨型风元素的身体挥了过去!

六面光盾接连在虚空中出现又碎裂!低沉如闷雷一般的爆音里,风元素的身体向后猛退,但以机动性为傲的巨大身体,在这一刻却根本无法灵活的闪避!那黑光一闪而没之间,光盾粉碎,于是天空中。三个巨人身体内的电光骤然闪烁起来,继而轰然破碎,化做无数道闪电银蛇飞散!

然而这一幕,甚至不值得关注。

面前的画面向上扬起,那湛清的天空里。一抹晚霞的光泽,正晕染开来。

日光正午。因此这并非是真正的晚霞——青色的天幕。在这一刻已经被一环黑暗涂抹,像是顽皮孩子拙劣的画作,黑色的星空里,几十点散碎的金焱,正在越发扩大。

仿佛扩大了无数倍的雨点一般凌空铺开,但只有视力最为锐利的人。才能注意到那些火球其实都是包裹着高温火焰的石块,那些包裹着火焰的岩石在空中迸裂着,散碎成为大片的火花,落向整个城市的范围!

“流星爆……”

爱德华轻轻抽了一口气息……虽然九环奥术流星爆大名鼎鼎。在那些吟游诗人的段子里也时有所闻,不过或者只有亲眼见识到它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源自于星球外层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宏大。

这绝不会是普通的法术。

巨大的震荡之中,脚下的浮空城开始猛地加速。

远处,那座乳白的浮空城上,一座圆形的城堡建筑的最上层骤然变得明亮,那艳红的光辉从篆刻其上的巨大附文字中之中迸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笼罩在一层耀眼的血色里!

轰!

这个景象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随着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大声浪,红光铺散开了,一道明亮的光泽冲天而起,像是一道划破了天空的利剑向着漆黑的浮空从直指而来!几乎就在眼光所及的刹那,那红光已经连接上了黑与白的两点,重重刺进,脚下浮空城的边际中!

没有想象之中的撞击声。

噼啪的声音轻微,刺耳,足够令任何拥有听觉器官的生物心中酸麻。浮空城边缘,一座低矮的碉塔一瞬间已经被那耀眼的红光完全覆盖!而光焰一张一缩之间,便已经透过它径直向前!那圆形的碉堡,最终只留下一抹波浪般的烟雾向着斜上方的天空飞舞,阳光照射之下,绚丽如虹。

而随即,震荡波从那建筑中心向着周围扩散,整个广场,整个城市的地面竟然摇动起来!而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不由得通通转向了那里,在那光线的终点,鲜红色的波纹在空气中四散飞腾!

爱德华瞪大眼睛,盯着那崩塌的光影,看着那火焰的光柱,穿过城市,留下喷发而腾起了焰柱的人工建筑焦黑扭曲的残骸,魔法的能量在周遭盘旋崩散,与火焰一起,将那残毁的建筑,渲染成为五光十色的美景!

即使明白,自己不过是身处于一段记忆,一组画面,但眼前,那种壮丽的景象,仍旧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震撼心灵。

那恐怖的爆发,仿佛将生命卷入了一种未知漩涡,使未来变得虚无缥缈。而凡人往往在这种壮阔的画卷面前,会察觉自身地渺小,灵魂的脆弱,不过是脆弱到随时就会折断的丝线。

“莱尔德?fe?萨乌德!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谁准许你让浮空城后退了!”英凯布居罗斯发出了一个愤怒的咆哮,穿透隆隆响起的爆裂声,轰鸣在爱德华的脑海!

“导师,我的浮空城……这样下去,会无法支撑的,”

然后,爱德华听见‘自己’发出了一个惶急的吼叫:“老师,您能不能让我的浮空城稍微后撤,否则的话……您知道,我的浮空城无法与您的黑神堡垒相提并论,而且即使您的城堡也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魔网冲突,我想维持不了多久,浮空城的核心就要……”

“不过是一座小小的浮空城而已,就算损毁,我给你再做一座就是了。如果还不够,我可以再给你增加三层防御法阵,作为补偿。”英凯布居罗斯不耐烦地冷哼道:“在这种时候,这种小事有必要去考虑吗?莱尔德,你最近越来越缺乏一个奥术师应该有的智慧了!”

“可是,这上面有我的家族千余年的……这……是的,老师,我知道了。”城市的主人嚅嗫了一下,但最终不敢再次开口,只是作出了一个法术的手势。

于是浮空城再一次停滞下来。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潘铎瑞恩吗?”

属于那位名为兰尼斯特的大奥术师,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再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导回战场的中央。

在那里,火焰的光芒正在慢慢消散。而一团黑影,则在其中闪光。银色的光泽铸造出它昏暗的外表。四条阴影一般的触须,就在它的周遭滑动,不过这眨眼之间的场景变换,天空中七个风元素长老,便已经全部炸裂,被送回了原本的位面。而那黑暗的边缘游动不休,仍旧不知道有多少触须,还隐藏其中。

“兰尼斯特导师,我不得不说。你的浮空城,确实拥有着与传闻中相符的力量。”红袍的大奥术师朗声长笑,毫不在意他脚下那座黑色城堡,正在一点点的崩裂燃烧:“但你为何会认为,你就可以与潘铎瑞恩对抗?你应该清楚,他可是在远古的世界存在以前,就已经称霸了一个多元宇宙的存在!你以为凭借你们微薄的力量,能够对于它造成伤害?算了吧,你可是议会之中,唯一一个最没有野心的存在了。何必为了那些神祇,赔上你宝贵的性命?”

随着他的话语,天空里荡开了一层涟漪。

那是半透明的动荡,却全无水雾的轻盈,而是爆发出腐败的狰狞……浓郁的负能量在中心汇聚成为无尽的黑暗,唯有天空道道紫色、黑色或是血色的闪电降下,映亮周围无尽的恐怖……

绿雾氤氲勾勒出无数的面孔,似人似兽,如怪如魔,光怪陆离却又全无常理……只有最为强大的感官才能察觉其中的本质,似是而非的影像不过是庞大的如海如狱的死亡力量最外层的表象。

无数的恶鬼,冤魂,幽灵,女妖组成这负能量的大军,间杂着无数干枯骸骨般的祈并者,向着光明的世界,猛扑而来!撞上那洁白的城市外,无形的屏障!

轰隆。

实际上,已经分不清楚什么声音了,那不过是一种震动,一种爆发,亡灵与光芒碰撞,摩擦,在远方看来,那是白与灰的交融,于近处所见的,便是无数生物的消散……

正负能量之间的交锋带着最为原始的特质,无数的游魂在闪耀的圣光之中泯灭,簇拥在外围的亡灵甚至来不及散开就变成漫天飞舞的灰烬。然而铺天盖地的雾气却是无孔不入,他们一刻不停的寻找着光芒的间隙,一点点的,将那一层光明挤压,力图制造出任何一点细微的伤口,不管自己是否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野心,可并不表示我就会不在意这个世界的存亡。”兰尼斯特导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野心,不过是贪欲和阴谋的污地,诡诈妄念的都会,在与欲望的战场上,所有的失败者都会坠落其中,但这丑恶意念的渊薮,绝不会诞生出任何的希望……“

这清朗的语声,穿过纷繁复杂的爆鸣,震撼了天空,

“什么……不!”

英凯布居罗斯的冷笑瞬间化为了尖嚎,而爱德华面前的视线,则不过刚刚转动,匆匆一瞥之间,他注意到身后的一切,都在崩毁,天摇地动。

“怎么……有人破坏了法阵!不!”

黑色的浮空城正在崩溃,塔楼,地表,魔阵,散落在光芒里,化为漫天飞舞的黑影,所有的建筑,都在离散,仿佛重力和摩擦力,在这一刻已经无法统御他们,浮空城巨大的影像,正在向着远处散逸,而不过一个短短的呼吸之间,视野中便已经显出了所有一切的核心。

那是曾经为中央主塔的存在,但那现在已经成了一座拉长为地面上光滑的石材散发着幽幽的暗淡光泽,隐约可见的细微纹理从光滑的表面下方透射出来,组成宏大而繁琐的法阵……每一个符号都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不吉的光辉……并非常见的五芒六芒之类的法阵形式——各种复杂的图案符文交错排列着。彼此勾连,组成的近似环状法阵上,拥有着十六个芒点。

但目光,在那一刻却在抽紧,层层扩展,凝注在其中,一个黑色的影子上!

“我的浮空城啊啊啊啊啊……尔……伯特……霍金……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爱德华听见,‘自己’嘶声的狂吼,那可怕的声音简直像是亡灵的嘶嚎,但接下来。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那法阵的中心,一抹银光,已经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银光之中带着令人恐惧的魔力,仅仅只是注视。精神便不由自主的恍惚,一瞬间就像是全身上下。不。应该说全身全灵都被阴寒无比的冰冷浸透,而飘飘忽忽之间,意志就要向着那洞穴之中飞过去,被吸引进那些银光之中!

刹那之间,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失去所有的光和色彩。天地间唯有那双亮着点点寒光,深邃而又可怕的眼!

爱德华不由惨叫一声!

无法想见的黑暗猛地从周遭包围!亡灵,火焰,奥术师与浮空城。上古的战场旋转着从他的视野中消退,但潘铎瑞恩最后的力量,似乎显现在了他的身上,无数的能量流随着光芒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宛若奔马,又似激流,可怕的胀痛在心灵术士神经中打转,视觉无法观察外物,但是感觉却似乎清晰到了能够体会到身周的流动——空间魔法的撕扯在不断的摩擦着身体周遭,每一个方向上都带来无穷的疼痛,内外交加。

……

周遭的景象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最终一切都已经收缩消散,唯有那法阵的银光,还在爱德华面前闪动不休……

“啊啊……”

心灵术士按住额头,猛地从床上惊醒!

凌乱的房间,毁去一半的木床,还有身边安静而蜷缩着的,女子的身影,周遭的一切,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然而,视野里的一切,似乎是如此的陌生,几千年的影像中,仿佛沉淀着无比的力量,冲击着所有的思绪,即使是心灵术士,在这一刻也无法

明白的事情,并不是很多,然而,爱德华却似乎能够理解,自己为何会忽然看到了这一幕,

潘铎瑞恩,是一个灵能者,

以强大的意念,扭曲自然地能量,塑造出想要实现的力量……或者那个上古的怪物并不会认同灵能者这个称谓的意思,不过,他使用力量的方式,无疑是和灵能者们完全相同的。

所以,自己能够得到王权的承认,是不是也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呢?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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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阵突如其来的可怕震动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打断了——似乎是在遥远的地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轰轰的轰鸣,仿佛有一组巨大的齿轮组在地下疯狂的转动起来。然后是一波波震动透过地面传来过来……

那种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不过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让人站不稳。地面轻微的跳动着,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一直延续到远方。但是一波波更加可怕的震动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更深处传来,然后通道那粗糙山壁产生的晃动已经肉眼可见,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已经开始倾覆!

“出了什么事?”

这可怕的震颤简直就像是刚刚的梦境被重现了一般,让爱德华霍然而惊!

墙壁上,本来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闪烁不休的光影应和着那些震荡和巨响,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日感受,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剧烈的摇动让人仿佛置身于骰盅,而当一切缓缓停止,魔法光源也已经完全熄灭了,黑暗从四周围拢,尘土仿佛瓢泼大雨一般零落,带着呛人的浓密灰尘,

这些7尺左右的阴影,乍看上去似乎是一些亡灵生物,纤细的骨架构造出细长的身体,带着一种似乎能够吸收光线一般的黑色,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过是铸造精巧的金属外壳。而一层黑暗的雾气填浦了那金属骨架间的中空部分,两条修长的胳膊末端,尖锐的金属爪子有四个闪烁着寒光的趾。不过并不是人类样子,而是鸟爪一般两两相对。一个黑乎乎的骷髅一般的脑袋,被装置在他们的身体上。

在黑影之中,慢慢的巡梭着,只是原本是脚的地方,也同样是如手臂一般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灭眀焰制造的冷光一直向前延伸,又在身后隐去。光与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赋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样吞噬了声音,因此这个地穴一般的通道中异常的静……只有偶尔传来遥远,而沉闷的撞击声。

但即使微弱的光线抖动着,终究在视野中消散,那些魔法的灵光,仍旧是清晰的道标,指引着熟练的穴熊——心灵术士灵巧地伸手点指,灵能无形的力量不时聚拢,拆解下那些陷阱的核心,品质不同的魔法材料……

虽然大多不过是些杂色的魔玉,不过也足够慰藉一个寻宝人的心情。

猎人真正享受的不仅仅是结果,还有追迹的过程。而魔法陷阱的原态,则正是这里之还没有受到更多破坏的明证。

当然,这些小小的收获,终究不过是零食一属,如今猎手之王胃口,可已经远远不是不是这些小小的糖果,能够满足的。

首先,心灵术士需要确认这座浮空城的核心,是否正在运作,那是整个城市的魔力源泉,也直接控制着整个城市的大部分法阵,若是能够到达它所在的控制区域,那么就可以让这些防御法阵无效化,这样,他才有可能把那个小鬼占据的东西夺回。

当然,浮空城的核心是整个城市最重要的部件,也是城主隐藏最为贵重收藏的场所,虽然一般情况下,浮空城的主人都会在那里添加无数的重兵守护,而城主自己也会添加种种联系,以求在必要的时候亲自坐镇。不过,如今爱德华已经有六七分把握认定,那个小鬼,肯定不是那位莱尔德?fe?萨乌德。所以,想要取得这样一个无主的东西,应该相对轻松得多。

现在,外面闹起来的那些人,无疑给他提供了一个最佳的机会,那么大的动静即使不是大法师亲临,也绝对够那个小鬼手忙脚乱,自然不会关注到那个‘法师学徒’已经在短短的两个沙漏刻度里就穿过了回廊,进入到了更下一层。

但这里的状况,显然就不再那么令人欣喜了。

从那些荡涤起的灰尘下偶尔露出的光滑来看。过去这儿是一条宽敞的、充满了气势的街道,但现在,却已经成了一片彻底的废墟。互相倾倒的石柱,四处落下建筑残骸和天然石块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一个迷宫,四周的空间非常狭小。可以说四处都是通道;不过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你不知道那一条路是死路。而那一条路又能通向坦途……

爱德华微微摇了摇头。

心灵术士静静地在原地站立。漆黑的法袍似乎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唯有兜帽阴影中,双瞳里的银火闪烁如星。

精神力的汇聚,牵扯着力量的变化,四级异能?心灵革新冲刷着人类的身体,将他灵魂之中的能力扭转。重塑,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专精的力量,就已经转变成了预言系的心灵异能。

时间的力量是如此的宏伟。它一直缓缓向前,所经之处一切湮灭,不给任何人以申辩的机会。唯有心灵的力量,才能真正逆流而上,将座城市曾经包容的辉煌与纷繁,映射在人的脑海中……

心灵术士伸出手去,抚摸那些粗糙的巨石时,历史的感应从这些经历过沧桑的断垣残壁上传递过来,一段段波澜壮阔如水一般流淌过他的脑海,沉重的时间演化为森罗万象冲刷过人类的精神,让他不由低声闷哼。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最终在一片凌乱的思想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扯了扯兜帽,他向前迈步,周遭的光线朦胧起来,他整个身体已经化作一片雾霭,消失在虚空之中。

身体正在轻飘飘的向下,在一团团黑影中行进,这些都是厚厚的岩石,其中有些还参杂着金属与魔法的网络,可以阻止融身入石的穿行,不过在以太界寂寞的、黑暗而无声空间中,金属与魔法大多没有什么意义,不管是裂缝又或者死胡同,在爱德华看来,不过就是一两道暗淡的光芒勾勒的形状,就像是幻觉一样,转瞬即逝。

周围的沉寂,却让注意力千百倍的集中了。这使得他将心神投入周遭的环境之中,感知也千百倍地敏锐了起来。

一种奇异的悸动,让他稍微转动了一下方向,最终,在一片空旷的空间里,重新成型。

原本狭窄的通道,在这里已经变得宽阔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眼前那高耸的石质岩壁上打量,勉勉强强,将之和曾经在梦中看到的,这个城市的中枢联系起来……宽阔的街道,在上下两层的结构上构筑起来的,高塔或者是城堡的外形。

只是如今,这一切已经完全毁灭了,地面的花园向下倾覆,碾压过近百尺高的第二层,而在它们中间,原本流淌在上层的河流已经横空穿过,漫过的路面上面长满了青苔与覃类。粗壮的植物根系从灰石房舍里长出来,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的枝条随着原本的岩石残骸向外蔓延,搅碎它们,在扭曲的悬崖边缘,断裂的岩块交错排列,一些凄惨模糊的光源从它们奇形怪状的阴影中隐约渗出,仿佛恶魔沾染鲜血的牙齿。河水流淌,水雾充斥着裂谷,倒映着遍生石壁的苔藓真菌等发出的魔法幽光,形成光怪陆离的幻境。

但视线如果能穿越这一切,就能从中找到比自然景观更加宏伟的东西。

半座高塔,带着粉碎的身躯,斜倚在地表上,犹如一只昂首的龙骸,千百年来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唯有塔顶上,那一人多高的浇筑符文,至今仍旧在黑暗之中微微闪光,勾勒出巨大地、高耸的断垣残壁,作为往昔雄伟唯一地见证。

光耀之剑。

爱德华微微张开嘴唇,吐出一个喃喃的低语声。

回想起那个贯穿了千年的梦境,那乳白的浮空城上迸发出的金红光束时,脑海中便因此。而跳出这样的一个名称。

那真的是一门可怕的魔法巨炮,无匹的温度让它无视了一切魔法的防御,即使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浮空城也无法抵御它的正面一冲,而实际上,爱德华判断那几乎已经超越了凡俗的极限,即使是神祇,也无法与之抗衡。

当然,在这个规则并不单纯被自然规划的世界里,不能抗衡,并不意味着无敌天下——比方说。潘铎瑞恩就只是利用了一个时间跳跃,轻松地将那一击给躲开了。

嘎啦嘎啦……

一个细微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从那些宏伟的残骸,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回忆中挪移开来,下一刻。那摩擦声就变得响亮起来,最终。在视野的一侧。一块已经不堪重负的天顶发出吱嘎的低鸣,一种暗绿色的东西,慢慢蠕动着,在它上面拉扯出一道道长长的裂口,沙砾从那些裂缝中滑落下来。在剧烈的摇动中,大厅墙壁附近的一根黑耀石大柱断成两截掉落下来。轰隆一声倒在地面上,激起更多的烟雾,从四周弥漫起来。

烟雾缓缓弥散,一队人影。就从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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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布莱霍克派遣过来的那些护卫者之中的一个……其实也怪不得他想不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身上东一块儿西一块,全是干涸的污泥和血迹,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铠甲也带着焦黑和划痕,底下的的斗篷更是一条一条的,活像个乞丐。

“你……你的导师们呢?他们在哪儿?”

“我的导师应该在法术学院里,如果你说的是那些跟着一起来的家伙,我跟他们走散了。”

“天啊……诸神保佑……走散了?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他们,或者,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家伙声嘶力竭的吼叫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灵巧的一偏身体,让对方那四溅的口水喷到一边。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办法。”

简单的交谈,却让那个家伙的脸色大变,他眼中那种狂热的兴奋,一瞬间便化作了冰冷的死灰色,五官都垂落在了一处,慢慢地转过头,回到那一群人之中,他低落的声音简直像是垂死的哀号:“完了,我们完了,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只有一个法师学徒……学徒、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我们碰上了很多麻烦,”女精灵的面孔上满是疲惫,似乎连根这个可恶人类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跟随在她身后的德鲁伊只剩下了三人,让爱德华不由眉头微皱。“这一路上,有太多的机关,谜题,这个城市的建筑者简直,不,根本就是个疯子,我们几个能够和你见面。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儿,还有你们忙的呢,那么,神术还有多少?”思忖了一下,他说道,然后伸手从次元袋里掏出一大包肉干。

“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大部分是作为治疗使用了,这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多少能够

“可怕的事情太多了,”

话语被震耳欲聋的爆炸湮没。这近在咫尺的轰鸣,使整个殿堂都在摇晃,气浪裹着烟尘碎石从一端翻涌而起!

折射着队伍中的火把,竟然成了一种迷人的粼粼波光,

然而。那并非是什么水晶,而是岩石被热能彻底融化形成的乌黑油亮的玻璃。但或者也正是这些坚韧的晶化物。才让它们的本体免于受到风化的侵蚀,大致保留着原本的特征。

“小家伙,你还不出来是么?”

这些7尺左右的阴影,乍看上去似乎是一些亡灵生物,纤细的骨架构造出细长的身体,带着一种似乎能够吸收光线一般的黑色。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过是铸造精巧的金属外壳。而一层黑暗的雾气填浦了那金属骨架间的中空部分,两条修长的胳膊末端。尖锐的金属爪子有四个闪烁着寒光的趾。不过并不是人类样子,而是鸟爪一般两两相对。而在下半身连接着盆骨,原本是脚的地方,也同样是这种结构,向前弯曲的膝盖,四趾的脚爪……或者说那是一个悬浮的身体加上四只手臂更加合适?

对方身上那一层金属的光泽,和闪烁不定的灵光,让心灵术士判断这东西应该是个构装生物,而不是亡灵,

一个黑乎乎的骷髅一般的脑袋,被装置在他们的身体上。静悄悄的漂浮在黑影之中,慢慢的巡梭着,

这国度之内,仿佛还保留着几千年之前的风貌,一丝一毫也没有改变。

沿着空荡荡的螺旋甬道盘旋而上。水晶塔里静悄悄的,只有的脚步声在甬道里空洞回响。

没多久甬道就走到了尽头。

反魔法力场这个奥术,虽然等级不过六环,却几乎是所有的法师们的克星,因为它创造出的隐形力场可以使范围内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被压制失效……法术、类法术能力、超自然能力。同时,它也阻止了所有范围内的魔法物品和法术的运转。即使是九环甚至是以上的魔法,也不能幸免。

一阵空气的流动,黑暗中显出一片巨大的黑影……那宏大的建筑似乎是一座规模庞大的神殿、或者说祭坛,断裂的、巨大的石柱。倾倒的巨石墙,错落有致。

心灵术士的瞳孔层层收缩……注意到那黑影中,一层直属于魔法的,绿莹莹的光辉。

这是一条极为整洁,宽敞的走道,平整光滑的地面一尘不染,仿佛镜面一般的反射光泽,优美而细密的纹路间或其中,但与地面相比,四周的墙壁却要粗糙的多,嶙嶙的岩层刻痕宛然,似乎是某种巨力直接劈凿而成。只有每隔一段区间镶嵌于岩壁间的精巧的魔法灯,用清幽的光辉证明着此处形成并非出于天然的伟力

几千年的时光在这里似乎化为了虚无,这里美丽,亘古不变。

然后淡淡的烟云漫过它们,又将城市重新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

黑暗中弥漫着一种寂静的气息。

他注意到周围的景色事实上在不为人知的产生着某种扭曲,如果不加留意的话,或许很容易就会把它当成火光的的摇动,而且这种变化本身似乎也有一些力量阻止外界的探察,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恐怕就只有心灵术士一个。

那是一阵难以抵御的感觉,它似乎在感受到的同时,便完全覆盖了精神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包括灵魂!仿佛天与地都开始了毫无规律都旋转,这座城市都跟动了起来,本来面前的光明变成一团黑暗,他闭上双眼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向着各个角落渗透的那种奇异的触感并非不能抵抗,可是无论爱德华如何尝试防护自己,都是无济于事,越是集中精神,能够出现的空当就会越多一般!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种感觉不过持续了短短的一个瞬间,然后就消失无踪。

一道绿色地波纹从他的身体中四散而出,凡是被这绿光所触及的,法师身的一切魔法物品纷纷灰暗下来,好象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一般。法师的黑色天鹅绒长袍飞扬起来,一波绿光继续向外扩散,它所经之处一切与魔法产生联系的事物都纷纷变成普通的装饰品。

铠甲,甚至他们手中的武器在这种攻击中,也仿佛焦脆的木条一般,一排排的整个崩断!只是眨眼之间,四个人已经完全冲断了扈从们刚刚组织起来的简陋阵势,

四个旋风几乎在转瞬之间,已经清除了所有战场前面的人!飞扬的鲜血,肢体和碎肉让血腥的气味瞬间已经铺散开来,跟残余的火焰法术混合成一股股刺鼻的焦臭气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可怕的惨号里,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僵硬了一下,他们瞪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那些骤然现身的黑影——星界的油腻物质,带着闪烁的银光,勾勒出这些怪异的杀手们枯瘦的身影,于是所有人在这个时候,才终于能够看清楚这些怪异的对手。

就像是四个原地卷起旋风一样,在同一时刻,就已经清除了第一线所有的防御者!飞扬的鲜血,肢体和碎肉把视野中染得一片鲜红,血腥的气味瞬间已经铺散开来!

虽然他们拥有着类似于简化的肋骨笼子一样的身体,而且还有一层黑暗的雾气填浦了那金属骨架间的中空部分,但两条修长的胳膊末端,尖锐的金属爪子有四个闪烁着寒光的趾已经足够说明,它们是出自人手的精巧造物,

那些鸟爪一般两两相对的指头尖锐黝黑,在星质油腻的光泽中也只是闪烁着一层幽幽的冷芒,而更加危险的是,他们的下半身,在连接着盆骨,原本是腿脚的地方,也同样是这种结构——向前弯曲的膝盖,四趾的脚爪……或者说那是一个悬浮的身体加上四只手臂更加合适?

而这四根手爪,便足够让这魔像成为一种可怕的凶器——每一个关节几乎都可以球面的转动,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地撕裂人类们简陋的防御,盾牌,铠甲,皮肤,手爪开阖之间,血肉就被扯碎,甩开,仿佛那些不过是烂泥堆砌而成的玩偶。

残余不到十个的骑士们在眨眼的时间里,便已经被各自牵制,杀伤,而那些怪物,已经毫不犹豫的掠过他们。向着正在颂咒的法师或者德鲁伊冲去,速度之快,仿佛切断了时间的湍流。

战斗的素质在这一刹表露无遗,几个德鲁伊当机立断,以最快地速度放弃了手中的神术,向后翻滚出去……而剩余的几个法师则各自有些迟疑——结果就是哭爹喊娘,他们身上赖以保命的防护在这些钢铁制造的凶器前面毫无意义,后者甚至都不用在意那些法术爆发出的力量可观的能量流。

但这种描述,也不十分正确,因为有些犹豫的人里也有一个德鲁伊——法米尼脸色苍白的抬起头。似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弃即将准备完成的法术。而这个时候,那些魔像刚好抬起身体……

那些简陋的肋骨笼中的黑色骤然暴涨,化作一道有型无质的涟漪向外扩张,所过之处,人体或者金属立刻便挂上了一层严霜——黑色的冰晶结构向外蔓延。而所过之处,一片死灰。所有生气都被这种寒冷吸收了一样!

心灵术士抬起手。苍白的手指随手一扯。

于是震耳的金属撞击声顿时乒乒乓乓响成了一片!

扣住的毅力脖子的魔像的身体僵直了一下,继而松开手像是木棍一样被甩开,以诡异的姿态,在空中转了个大大半圆,以绝大的将它的四个同伴像是垃圾一样甩到周围凌乱坍塌的墙壁上,溅起大捧的灰尘。而随后它自己也在转过一圈之后远远飞了出去,撞进了河水垂下的瀑布!

“厉害……”

注视着这一切的一众凡人们瞠目结舌,几秒钟之后,才想起发出一些呻吟似的赞叹。

他们之中并不缺乏聪慧之辈。自然也能够想到,就是眼前这几个怪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这些东西神出鬼没的力量,几乎让他们之中的一半人不明不白的客死异乡,而他们却甚至连对方的真面目也没有看清楚,只能借助一个个的牺牲制造一点点的逃生机会,仿佛沟鼠一样在这个地方逃窜了大半宿。

然而如今,在这个黑袍的年轻人面前,这一切仿佛都像是一个玩笑,一个幻觉——那些玩意儿在挥手之间,就已经被处理掉了。就像是

“那是毕格拜……毕格拜飞击掌?”

队伍中残存的几个法师无疑是受惊最重的一群,他们看着那一堆怪物在远处的尘埃中挣扎起来,才想起由他们那个领头儿的——那个一身乞丐装的倒霉家伙无法置信地喃喃发问:“但是……但是你不是只是个学徒吗?就算是用卷轴也……”

“不想死的话,赶快到那边去。”

爱德华已经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疑问了,因为敌人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棘手,它们在在下一个刹那就消失了——石块,树木或者是其他什么遮挡出来的阴影,对于他们而言似乎是绝佳的庇护所。

坚固程度,也是不同凡响。

心灵术士吸了口气,神经开始全力运转。刚刚的念控力量,已经是他精神集中的极大化形态,单一位置施加的力量超过了四百磅,在这个情况下,即使是精钢也要被敲出弧度,但那这些魔像,却毫发无损——几乎连停滞都没有便开始再一次聚拢了。

说起魔像,这种东西虽然造价不菲工艺繁琐,一向被视为法师的最高成就之一,但其基础原理,却并不是很复杂——铸造一副身体,然后召唤一个生物的灵魂,将之塞进里面固定,就成了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傀儡了。

虽然因为制作者的能力,兴趣,需要不同,魔像在精巧或粗糙,聪明与笨拙之间往往差异很大,不过倒是符合那句老话,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但正因如此,眼前这些东西,才弥足珍贵——一个能够隐藏在影子里的魔法造物显然价值不菲,而能够制造出负能量冲击的傀儡,这简直就是堪堪和巨龙相比的东西了。

是的……巨龙一样稀少,也一样危险。

“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你们变成大一点的生物把这些家伙带上。”目光扫过那些再一次聚拢的傀儡,爱德华道。

“咳咳,刚才,第一次碰上这些家伙的时候……失血太多,我已经没法……变身了,颂咒都……勉强……”

法米尼踉跄了一下。这位德鲁伊抬起头,兜帽下的面色苍白如纸,声音更是嘶哑怪异,像是摩擦一只破瓦罐:“他……们身上,负能量的密度太高,比城主大人……你还可怕,只要靠近,普通人都……都动不了……”

难怪这家伙从见面开始,就一言不发,本来么。即使其他几个德鲁伊对于爱德华总是不冷不热,这个家伙多少也应该热情一些的——早知道如此,刚才就应该稍微多休息一下了,不过,失血过多这种伤势。就算是休息个一时半会儿也……等等,话说什么叫比城主大人你还可怕?”

一瞬间。心灵术士眼中的光泽。让德鲁伊打了个寒战,但还没等到他开口为自己的顺嘴胡扯做出几分辩解,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已经拎起了他的后颈,让他腾云驾雾一般的向着那个通道里飞了过去!可怜的德鲁伊手舞足蹈,却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嚎!

那声音让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们,都不由心中一抖。

不过。爱德华可没有闲心顾忌他们的想法。“不想死的话,跟我来,最快速度!”他丢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也不理会一帮莫名其妙的家伙。只是一马当先朝着那断裂而露出的隧道方向开始奔跑。“快快快快……再快点!”

因为看来,必须收回之前,对于那些魔像的判断了……

——巨龙一样危险?,没错,但巨龙一样稀少?这玩意儿,可真不少!

心灵额眼闪烁着微光,将周遭三百六十度的景色,完全映照在心灵术士的心头上,也让他的瞳孔环环收缩——凌乱的丛林中,岩石旁,断裂的通道里,一个个骷髅一样的黑色身影,正在不断的聚拢过来,在光的边缘处,构造成影影绰绰的人墙。但没有一丝声息,只是那些模糊的,骷髅一样的头部摇晃着,黑色的雾气缠绕,让人的目光与之接触时,便感到一阵发凉。

三十四十?七八十?或者更多?

爱德华没有心情仔细点数。

实际上,若是拼尽全力,他确实拥有那个能力,将这些构装拆成碎片,实际上他也并不介意这么炫一把以一敌百,然而,这个做法肯定不是全无代价,灵能本就重视爆发力而弱于持久性,纵使如今距离城市的核心已经不远,但他想要干掉这些敌人,恐怕没拼尽全力他作为灵能者的预感隐隐告诉他,在前路之上,肯定还有着更大的麻烦!

所以,选择离开才是聪明的做法——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一些利益的考量。

于是一众人就这样不明所以地,狼狈地跟随者那个人穿过苔藓丛生的河岸,向那个缺口跑去,那里已经有一棵树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上生长,盘曲的枝桠正好组成了一些可供踏足的支点,就像是一道天然的旋梯那样。

“还算聪明,”爱德华的注意力扫过那些傀儡,注意到他们已经穿过了众人原本的位置,星界油腻映照出他们漆黑的身影,那速度竟快得像是一串长长的幻影,而数量上似乎又有所增加!

但就在这一失神的功夫,身边忽然扑通一声——精灵小姐显然没有注意到溪水上的石头已经被那些地衣植物分泌出的粘液侵蚀,竟然一个失足摔进了溪流中!

水坑并不深,可是她甫一跌倒就顺着水面下光滑的鹅卵石向下滑了好几英尺。竟然冲进了一个大坑,已经奔波了半夜的劳累,让本就纤细的精灵手足无力,那冲击力竟然让她咚地一声撞进水里,鼻子里呛水险些晕去,要不是爱德华手疾眼快,直接用一个念力把她扯住,她说不定还要灌上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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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可能曾经刻蚀着美丽的花纹,但如今已经被一层绿色的晶体给彻底覆盖了——爱德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一层厚重的铜锈,同时也注意到,门扉中心的部分上,一个显眼的黑洞。

用精金制造的钥匙孔。

一道绿色地波纹从他的身体中四散而出,凡是被这绿光所触及的。法师身的一切魔法物品纷纷灰暗下来,好象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一般。法师的黑色天鹅绒长袍飞扬起来,一波绿光继续向外扩散,它所经之处一切与魔法产生联系的事物都纷纷变成普通的装饰品。

脸色都已经变得白里透青,反魔法力场这个奥术,虽然等级不过六环,却几乎是所有的法师们的克星,因为它创造出的隐形力场可以使范围内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被压制失效……法术、类法术能力、超自然能力。同时,它也阻止了所有范围内的魔法物品和法术的运转。即使是九环甚至是以上的魔法,也不能幸免。

也就是说任何施法者在这个范围之内都会失去他们的魔法。即使是个大法师,在这里也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方式行事!

然而,作为魔法的造物,魔像却可以忽视这个效果,或者附加在他们身体上的一些增效法阵会失去作用。可他们本体的行动,却是不会造成任何的障碍的!

“请出示你的钥匙。或者说出口令。”

“那只是个普通的锁头。没有魔法加护,用个敲击术就能打开了!”一个法师气喘吁吁的建议道。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那个小小的锁孔,让那里发出喀嚓的一声大响,不过门仍旧严丝合缝。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那个小小的锁孔。让那里发出喀嚓的一声大响,不过门仍旧严丝合缝。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那个小小的锁孔,让那里发出喀嚓的一声大响,不过门仍旧严丝合缝。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门扉上的灰尘慢慢卷动出空气中的气旋。光亮逐渐向着深处延伸开去。

这是一座巨大的,至少有几百坪的巨大房间……实际上从它的规格和内部装饰来评价的话,似乎宫殿这个词更适合形容它……而让所有见到它的人感到眩晕惊叹的是,它的内部是如此的精致而华丽,地面是几乎可以映出人影的黑耀石地板,四周是放射状排列的青灰色的云石大柱,黑色大理石做成的墙裙用暗金色的金属浇注起一圈圈丝状花纹,浮刻着神秘的花纹——而如果仰头望去,就会发下整个大厅的顶端是由一种绿色的矿石构成,这些矿石有些像绿水晶或者绿宝石,但显得更加昏暗一些,半透明的绿色物质中包含着更多的杂质和沉积物。

火炬台散布在空间之中,燃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黯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火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让这个宽广的空间之中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无形而巨大的力量从他身体上迸发,力场像是墙壁一样向外推进,冰锥几乎无声无息的便被消弭……王座附近光滑的石地板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大块大块的被掀起。大厅边缘那些支撑着空间的巨大廊柱也摇晃起来,一根接一根的轰然倒下,扬起的烟尘遮住了整个大厅。

可这并不是一个防御的法术——原本立于恶魔周围的人类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被冲击笼罩了,他们的身体被那狂暴的力量剥离——服装和皮肤像是暴风中的纸片一样被从骨架上撕扯下去,然后在下一眨眼之间化成一道灰粉,当烟尘在周围弥散开来,那个百多呎的范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了……

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法阵中央,那个巨大的环形空间正在仿佛一个年深日久的破皮球,逐渐收缩,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射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然后一阵模糊嘶哑地声音响起。无法分辨含义及性质。听起来就像是精神病患者梦境中地呓语。毫无意义地呢喃。这些声音很快转成低沉不绝地轰然声响。穿透所有地一切。

爱德华的瞳孔一环环的收缩起来,嘴角也扭曲着抿成一道直线——他已经想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法阵了……或者确切的说,他是记起了周围的空气之中弥散的,令人熟悉而又厌恶的感受。

“别躲了,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高等吸血鬼

所有的视线随着这声音转向,然后注意到发出声音的,是硕果仅存的几个骑士之中的一个。

他随手扔开手中的盾牌,任由那金属在地面上撞出砰地一声闷响,而这声音,却像是开关一样关闭了周遭所有的嘈杂,人们屏息而立,盯着他迈步向前。

一步跨出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闪烁着点点黄光,身材逐渐收束,斑驳的铠甲也被拉平,闪烁出丝绸的光泽,在他他停下脚步时,化作一身华贵的短袍,装饰出那个矮小而从容的身影。

“真是灵敏呢,我才刚刚到了而已,居然就被你给看穿了,那么,我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破绽?扮演骑士的话,我自认为还是很到位的。而且我也有骑士的头衔呢?”

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家伙仍旧挂着那个招牌一般人畜无害的微笑,背着双手向爱德华轻轻点头。他身上的贵族短袍,似乎是有些过时的老旧式样,但金银丝线勾勒成繁复的花纹,华丽的手工简直堪称最为高阶的艺术品,在因为连续遇险而灰头土脸的人群中,便越发高贵不凡,恍若神灵。

“其实挺到位的,不过,你太投入了。一个演员过分投入,就会忘记了自己的本能,而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些如此好的骑士加入。”挑了挑眉头,心灵术士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实际上即使是他,也没有完全察觉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替换了那个可怜的猎物的,只知道大概是在所有人开始向着这个房间奔跑的之后,队伍之中已经混杂了一些奇怪的气氛……那种令人稍微熟悉而又厌恶的感受。

或者说,亡灵身上,那种负能量的气息。

“真是麻烦啊,啊呵呵呵……”

曾经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小男孩儿摇了摇头。掩口轻笑:“我就知道,像你这样聪明的小鬼,真的是需要严密的看管,一点儿也不能放松的,你看,我稍微一松,你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啊,警告你们最好老实一点,我现在心情非常好所以不会跟你们这些下等生物计较什么,不过那并不代表连向我挑衅的行为。也可以获得饶恕。”

他的语声不快,轻描淡写,唯有饶恕这个词儿稍微咬紧,而就在那个词儿出口的刹那,两个法师已经齐齐惊呼一声。整个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手抓住一样,向着大厅中央飞了过去!

这两个法师显然有点作战经验。身在空中。虽慌不乱,齐齐取消掉手中准备了一般的法术,一个念诵出符文,一个握起拳头,于是代表着羽落术的大片白羽就在他们身周炸开!

但就在那个刹那,他们的移动。忽然加快了!

本来,那一股跑起了他们的力量并不是很大,抛物线的轨道,只会让他们飞撞到大厅中央的地上。可如今,却仿佛有莫名的引力扯住他们的身体,径直向着那颗剔透的大球飞了过去,没等到他俩来得及调整姿势,就各自一头撞在了上面!

爱德华眯起眼睛,瞳孔微缩。

想象中撞击的闷声并没有出现,两个法师碰到那球体的刹那,已经化作了耀眼的荧光!他们的身体扭曲,延展,就像是没有厚度一样卷曲起来,不过刹那,已经被一种狂暴的力量剥离——服装和皮肤像是暴风中的纸片一样被从骨架上撕扯下去,而身体在下一眨眼之间化成一道灰粉,当烟尘在周围弥散开来,那个范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了……

“两个蠢蛋!算了,正好省得你不信呢。”小男孩儿冷笑道,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不曾有一丝偏斜。似乎那两个殒命的倒霉蛋,或者身周刀剑在手的所有人,都不过是毫无生命的木雕泥塑。

“这东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终极能力结晶,是一个能够不断汲取魔网能量的能量源,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碰触,无法移动的东西。它还会增幅法术,所以,你可要小心点,别离着它太近了。”

爱德华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目光之中,那些周遭装饰的柱子周围的光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摇曳起来。影影绰绰,也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慢慢聚集!无声无息,但那敏感的魔法灵光,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判断出它们的身份。

魔像。

收回了目光时,他轻轻的叹息。

并非因为那些魔像,而是因为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虽然那颗核心上,莹莹的银光闪烁如阳,但是站在那里的小鬼脚下,却没有一丝的黑暗存在。

皮肤苍白,尖锐獠牙,光下没有影子……所有这一切特征集合到一起,只有一种可能。

他这一笑,却并没有习惯性的掩住嘴,于是唇角边,便清晰地露出两颗短小却尖锐的獠牙,在兜帽下的阴影里闪着凛凛寒光。

亡灵种类繁多,数不胜数,就连专业的法师都不能尽知。亡灵……亡灵虽然种类繁多,但能看起来这样完全如活人的只有一种:吸血鬼。

但吸血鬼却是其中鼎鼎大名的一种,虽然这个世界里的吸血鬼,并没有爱德华所熟知的那些传说里面可怕,但不可怕的原因却并不是多么正面,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吸血鬼只能退而居其次。

通常来说,公认巫妖是亡灵的最高阶存在,其次差不多就要数到吸血鬼了。而那些吟游诗人传唱的各种英雄故事里,还会给予更细化的分类,比方说主角如果撞上一群亡灵大军,那巫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统帅,僵尸骷髅是底层士兵,尸巫是中层施法者,还魂尸是尉官,队长,那么吸血鬼往往就是参谋,或者是军队的直接指挥者。

这世界里的吸血鬼与爱德华所知没多少不同,具有独立意识的高阶亡灵。聪明、狡猾、阴险而残忍,拥有着比常人强大得多的怪力、行动如风,兼又有超强的自愈回复能力,同时还拥有各种异能,吸血、变成蝙蝠、或者化成雾气无一不精,乃是亡灵中的精英,甚至以贵族自居的个性,都和心灵术士所知的雷同,所以想到的时候,爱德华也曾经怀疑过。他所知道的那些传说里,吸血鬼的某个先祖,是不是也是个跟自己遭遇相差不多的位面旅行者,只是方向相反,跑到那个世界去了而已?

对付的方法其实也差不多。吸血鬼惧怕阳光和圣物,圣水。其实也就是正能量充沛的玩意儿。而银质的东西也会给他们造成伤害,

难怪从一开始德鲁伊们就被隔绝到了最后面,原来就是为了充分消耗这些神职者的能力?

“嗯,真的有点儿讨厌呢,事情总是会在别人最高兴的时候找上门来,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跟着我赶快回去,”

“这东西周围的力量,直接汲取自魔网核心,因为太过浓郁所以一般的魔法在碰到它之前就已经被搅乱了形状。脱离施法者的精神控制。小一点的魔法会被就此吞噬,大一点的话……呵呵,我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问题。”

他苍白的手指点了点那颗浮在半空中的硕大晶球的下面。在那里,有一块不规则的石块,雕刻着的花纹却又在上部崩裂上来看,它象是个什么东西的残骸。

“这里本来是有一个托架,专门用来承载它的,不过现在已经损坏了,在几千年前,这座城市坠落的时候就已经损坏了,所以这城市虽然没有完全失去功能,但是也无法自我修复,除非能够有一个大奥术师来到这里,否则的话,我不认为这里能够有人能够真正把它拿走,另外,我试过用次元洞来直接裝走它,不过,只是浪费了一个次元洞而已。当然你们想要试试,也尽管随你们。”

可是在见识过那两个可怜人的遭遇之后,谁又会有那样的胆量,试图靠近那个玩意儿?

“古代魔法王国的魔法技艺极其发达,而发达的原因,就是这个玩意儿,它能够自动从魔网的核心中不断汲取能量,虚拟出小范围的第二重魔网。正是有了这个核心,浮空城才能永远维持飘浮状态,不仅如此,它作为魔法能量的核心,只要在它周围一定范围之内,魔法就会变得特别简易,而且,还能衍生出很多准魔法物品。”

这个小鬼老气横秋的点了点头:“嗯,对了,你不知道这东西……其实所谓的“准魔法物品”,

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魔法物品,它们制作简单,消耗甚少,也能达到和真正的魔法物品差不多的效果,而且,即使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也能够随便使用——但这些东西,只在以这个核心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有效,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就成了废物。因为不是依靠消耗法师们的能力来进行灌注,而只是一种单纯的能量接受的法阵而已。”

原来如此。

传闻中说古代魔法王国里有无数的魔法物品,每一个城市都成千上万,而古代魔法王国的每一个臣民,都是经过训练的法师,所以可以自如的使用这些东西,创造出了一个极端发达的魔法文明。

而这些传说之中的问题之一,就是人对于魔网的感应能力受限于天生体质,有好就有坏,拿爱德华自己来说,他经过无数训练,也才能达勉强触摸魔网,使用几种一环二环的魔法物品而已,那还是他天生精神能力比较强韧的缘故,若是感受和精神都最差的农夫,一辈子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感受到魔网,而这种人,比比皆是。

看来,这就是传说和现实的差别,而且难怪古代魔法王国的魔法物品,流传到现在的也没有多少——通常的说法是它们的大部分,都在之前的魔法王国大毁灭中损坏了,但这个说法的破绽也同样很大,毁掉了魔法王国的存在,根本不应该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干这种无聊的事。

原来如此,是破坏了供能……这就等于在现代社会,毁掉了发电厂一样,于是几乎所有用电的东西都成了废物,只有一些类似带有手摇发电的东西还能用一样了。

不过。这个发明的真正意义就在于,让魔法从少数天才才能掌握运用的秘艺,变成了人人可用的工具。正因为如此,古代魔法王国,才谈得上是辉煌的魔法文明,这正是对于能源的认知和使用之间的差距问题。

难怪阿尔伯特那老家伙,一辈子都在试图研究这个问题了。

“这些法师们从来就是这样,自诩聪明,却什么也不懂,实际上。这种东西也只有他们才会将之当成是宝贝呢,想要的话,你们就把它拿走嘛,我以我族……我以我家长的名义保证,我绝对不会阻止你们的。若是能拿走的话,尽管拿走好了。”

“您真大方。”

“那当然……之前。那些愚蠢的法师们似乎也有几个准备研究它。不过,其实那没有什么意义。你……嗯?你不知道么?”小鬼挺了挺胸,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个赞美,甚至提高了声音:“唉唉,现在的法师学徒,都已经贫乏到了这个程度了么?好吧。古代魔法王国之所以骤然消失的原因,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因为……诸神?”

“不错,有点认识,不过准确的说。是魔法女神啊,”小孩子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但却掩不住声音里一点炫耀的得意:“她封闭了魔法网络的一部分关键,限制了人类能够使用的魔法力度,力量减弱,人类自然也就无法轻易地制造出这种东西来了,而那一场战斗之中,大部分的核心也被毁灭,存在世界上的寥寥无几,所以啊,魔法王国的辉煌,自然也就没办法恢复了。不然你以为呢?”

爱德华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猜忌,法术学院的资料里似乎也隐隐提及——古代魔法王国固然是被毁灭了,但是那些魔法物品的制作方法也传下来不少,而且这几千年下来,历代杰出的法师也有很多,但即使是如此,如今的法师,却连一个王国的一半盛况都无法恢复,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神这种虚伪的存在,除了几个之外,都是要依靠人类的信仰而存在,维持力量啊,所以,他们怎么可能看着人类的力量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呢?只要出现类似的苗头,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消灭的。所有的神祇,莫不如是哈?”

“住口!”精灵小姐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叱喝,虽然那倒霉的一跤让她仍旧在发昏,但德鲁伊也是神术施法者,对于神祇的诋毁,同样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咦,我说错了什么么?如果我说的错了,单纯的咒骂,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然错了,实际上,那可不只是神的缺点,这世间所有的生物,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会容许你曾经的部下有一天超越你吗?比方说这些魔像,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拥有了力量,可以如你一样”

“咦?啊,啊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小孩子愣了愣,然后用手捂住嘴巴,一脸天真地笑:“没错啊,是这样的,我们也不能容许眷族的背叛呢,确实,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不可能容许,这样看来,我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去说那帮家伙的,好吧,以后看来得注意一点儿了。”

“不错不错,我越来越中意你了,小家伙,你确实足够作为我的族裔”

“哦,这么说,开门确实是太麻烦了,没有钥匙还不如拆掉房子呢。”

“是啊是啊,没错,那个莱尔德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守财奴,不管是实验室,还是藏宝库,都死死地用法阵锁住了,有了信物还不行,到处都要什么口令!该死的……”小家伙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抱怨,不过下一刻就瞪大眼睛,猛地捂住了小嘴。

脸上的得意一下子被恼怒取代,他一手点指着那个嘴角扬起的心灵术士。

“哇……你这聪明的小混蛋,居然套我的话!不对,混蛋,竟然给我试用暗示术这种小伎俩,哼,我才不会被这种东西控制呢!”

“你以为你的那些援军能够进得来么?哼,我敢保证,如果我不想要放任何人进来,他们连最外层的防护都没法打破!而城市的整体防护,至少有三层!如果我希望的话,谁也抵挡不住这城市里的魔像大军!即使是大法师也不例外!”

拆掉了这颗核心,整个浮空城的法阵就会失去持续的供能,虽然或者能够起效,但却再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会直接失效,

拆掉了这颗核心,整个浮空城的法阵就会失去持续的供能,虽然或者能够起效,但却再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会直接失效,

块,甚至可能会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这是我的了

这个词汇就像是一道微光,照亮了思路。爱德华回想起更多的细节,比如说对方曾经提到过的,有关‘眷族’‘家长’之类的词汇……

真麻烦。

心灵术士不由低声抱怨道。

在这个世界,魔法是整个多元宇宙一种必要的组成结构,因此,应该说不出意料地,就会出现一些与爱德华记忆中,那些传说里相符合的生物。比方说木乃伊,比方说兽人,还有妖精或者亡灵……

而吸血鬼,自然也就是亡灵中鼎鼎大名的一种。

通常来说,所有的研究者公认巫妖,是亡灵的最高阶存在,其次差不多就要数到吸血鬼了。而那些吟游诗人传唱的各种英雄故事里,还会给予更细化的分类,比方说主角如果撞上一群亡灵大军,那巫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统帅,僵尸骷髅是底层士兵,尸巫是中层施法者,还魂尸是尉官,队长,那么吸血鬼往往就是参谋,或者是军队的直接指挥者。

听起来,这个世界里的吸血鬼,似乎并没有爱德华所熟知的那些传说里面可怕。但那其实是一种错觉——不可怕的原因却并不因为他们的实力不济,而是因为,巫妖实在是太过臭名昭著,也太强大,于是本来也很滥强的吸血鬼就只能退而居其次。

事实上究其实质,这世界里的吸血鬼与爱德华所知的东西没多少不同——具有独立意识的高阶亡灵,聪明、狡猾、阴险而残忍,拥有着比常人强大得多的怪力、行动如风,兼又有超强的自愈回复能力,同时还拥有各种异能。吸血、变成蝙蝠、或者化成雾气无一不精,乃是亡灵中的精英。甚至以贵族自居的个性,都和心灵术士所知的雷同,所以想到的时候,爱德华甚至有点怀疑,他所知道的那些传说里,吸血鬼的某个先祖,是不是也是个跟自己遭遇相差不多的位面旅行者,只是方向相反,跑到那个世界去了而已?

而且,这个种族天生就具有一些独特的类法术能力。与普通的魔法不大相同,即使是法师们的资料中,也没有太过详细的记载,当然这也是因为爱德华看到过的东西都是些比较一般的参考消息。

“真是令人惊讶呢,说起来。您似乎也不需要再隐瞒您的名字了吧?或者,您更希望我用骸骨之王者之类的说法来称呼您?”

思虑在脑海中闪过。心灵术士抬起视线。露出那个嘴角翘起的笑容:“但至少应该告诉我,我面对着的,是一位子爵,抑或伯爵阁下?”

“哎呀呀,终于稍微恭敬了一点呢,小家伙。”吸血鬼有些得意地翘了翘鼻尖:“唉。真伤脑筋,我本来无心将这名字说出来的,否则就像是我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吓唬你这样的小辈了,好吧。我是……血月瑟特斯家族的一员。克里斯托……嗯,太长了,不值得说给这些下等人听,所以,叫我克里斯托公爵就好。”

公爵?

一片沉寂之中,几个倒抽冷气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公爵。

这称号可不代表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有一块领地,十几几十万人的封邑,可以建筑砖石的城堡,以及豢养官吏,收税……或者是募集士兵之类的特权。

对于吸血鬼而言,那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它们的爵位,代表更加单纯的意义——

那是位阶,吸血鬼的能力到达了何种程度的证明。

传说中,这些混合了生者特征的亡灵,有一个至高的王者,他统帅所有吸血鬼,在无敌深渊之中构筑自己的王国,力量不亚于神明。而在主物质位面,血族大君的称号就是这些亡灵的顶峰。在幽暗之地,在荒芜的原野,在人迹罕至的山脉,他们同样拥有着广阔的领地,支配着数以百计的高阶奴仆,和召之即来的军团。

但在人类开始拓展自己的生存领地的现在,魔物只能为了众神的私生子而退让,血族大君已经凤毛麟角,几乎无人可见。所以通常来说,公爵的爵衔,就已经意味着吸血鬼的最强者,那是几乎代表着人类剑圣,或者大法师的能力的勋衔。

意识到这样的一个强大怪物,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的刹那,那种令人绝望的感触也在心头蔓延,于是乒乓的闷响不时传来,几个无法承受这压抑感觉的家伙,已经跌坐在地。即使是残存的施法者们,也同样要踉跄后退,惊恐难言。

“公爵……吗?还真是有点令人不敢相信呢,你知道……”

心灵术士喃喃道。

伸出手,似乎要去擦擦眼睛,或者……但下一刻,闪电的光辉已经映亮了他兜帽中的冷笑。

手臂粗细的电光看上去并不十分可怕,可却直奔对手的面门扑去,若是被击中了,即使是不是生物恐怕也难免呆滞,但那个小孩子模样的亡灵仅仅微‘咦’了一声,一道蒙蒙的雾气就在空中成型,电光在那一层淡红的的烟雾上一闪,便炸裂成了一片细碎的光影!

“你好像很喜欢偷袭,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的习惯,偶一为之或者不错,不过,若是每次都来,那么就太没有品味了。”

摇了摇头,小鬼头老气横秋地教训道:

“我对于你的评价可是下降了啊,小家伙。虽然说面对强敌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不能够理智的判断与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这就令我有些失望。你觉得,这样的挣扎,对于我有意义么?而且,你到底有没有考虑,即使你可以一时间占据上风,但你的力量是不是能够消灭我?然后再对抗这里的这些孩子们?嗯,或者我应该告诉你一点,作为侵略者,你们能够或者,实际上可是因为我的强制命令哦,不然的话。这些魔像,足够将你们扯成碎肉渣了。”

他的语声,慢条斯理,足够心灵术士脚下后退,双手连挥,三四道闪电,火焰,酸液的射线已经向他喷洒过去!不过,那一团淡红的雾气却在空中旋转蔓延,将之全部接下。虽然逐渐变得淡薄,甚至消失,但毕竟让接连的攻击,变得毫无意义。

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已经走出了五十余尺。

“啊呀呀。看来我还真就有点没有办法对付啊……”心灵术士笑道,但话音的结尾。被淹没在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破声中!

封闭的大厅让那声音震耳欲聋。而声音想起之前,火光已经膨胀,像是一团绽放的金红色的蔷薇,爆炸引起的可怕热浪四下席卷,几乎将半个大殿,也笼罩其中!

“狡猾的怪物……”

退后到几十尺开外。莱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息,精灵语轻柔悦耳,即使是在诅咒,也同样仿如歌曲:“他想要连我们一起烧死么?为什么不早一点说话?”

“早了的话……就算不得是偷袭了……”一片火海之中不绝于耳的惨叫。让法米尼苦笑了一声,不过沙哑的声音,却豁然而止——那颗硕大的核心,在视野中仄仄闪光,一刹间,火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站在厅堂中的两人。

“这就是你的杀手?一个火球术挂件?真是,净是这些小把戏呢,虽然借助魔力核心能够增幅魔法这一点,普通的火球术确实可以对于我造成致命伤,但你以为你能打中我?”小孩子一般的吸血鬼冷哼道,那种天真的笑容终于在他脸上消失不见:“唉,没办法了,看来,我只能抓住你,然后再去跟你的老师直接交涉了。”

叹息一声,他随手一挥,一袭血红的斗篷,就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像是蝠翼一般微展。

一片血光在他的手中延展又收缩,下一刻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细细的刺剑,剑刃轻颤,像是一团跳动的微光,盘曲的金属丝像是血脉一样从剑刃上延展而下,构造出精美漂亮的剑锷和笼柄,只是那丝线呈现出一种殷红的色泽,犹如凝固鲜血,给这件精致的武器增添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

用一颗浮空城核心交换一个学徒这种事情都是无需要考虑的,反正学徒丢了可以再找,至于资质的问题,大陆上那么多人,等个一二十年总是可以找出天才来的,可这浮空城的核心,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如今,这座浮空城早就已经失去了主人,保护着这些地方的,不过是预先设计好的法阵,虽然精巧复杂,但毕竟是些死物,只要慢慢破解,自然可以打开,实在嫌烦,用些什么召唤物之类的去触发,放干了能量也就行了。但浮空城并不像是一般的魔法阵势,破解就废掉了,只要这个核心在,法阵就有用之不竭的能量,所以还不如将之送个人情,只要有人有办法拆了它,那么其余的宝物,也就顺理成章被他收入囊中。

不过,他显然没有发现,从开始到现在……那一次次进攻,都不过是一种试探。那个黑袍中的人类目光流转,正在思虑着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答案。

要如何对付一个吸血鬼呢?

大蒜?木桩,还是范海辛?

嗯,对付的方法其实也差不多,虽然吸血鬼惧怕大蒜或者木桩之类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不过阳光和圣物,圣水都是他们的克星——即使多么强大,也无法避免正能量给予的伤害,这是基础规则造成的,亡灵的通用弱点,

难怪从一开始德鲁伊们就被隔绝到了最后面,就是为了充分消耗这些神职者的能力?可就算是如此,德鲁伊们也不是牧师,除非能够将治疗术打进他的体内……可那要接触攻击的玩意儿,要怎么才能……

思绪戛然中断,因为眼前的敌人,已经化作了一片冰寒的刃尖!

在周遭的人眼里,那一瞬间,那个吸血鬼小小的身体似乎一化为三,从前方,从左右同时进击!完全封死了心灵术士的去路!

但这并不是魔法的分身,而是一瞬间爆发的速度太快。而那刺剑则更是快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喀喇一声撕裂般的脆响里,从他身上延伸出了八道莹蓝的光火!

那余音不绝的响声缓缓散开时。细心的人才能注意到那实际上是连绵一处的八个声音!而爱德华则踉跄后退……法袍外面一层薄薄的护盾闪烁着消失,而那黑色的布面上已经出现了八道缝隙,正缓缓地弥合一处。

不过心灵术士自己倒是毫发无伤——在那一瞬他抬起手,用双手袖口中的三棱刺刃将这连环八剑完全架开了。

“哦哦,又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吸血鬼好整以暇地压下刺剑,扬了扬眉头:“没想到,一个法师学徒也能够有这样出色的反应呢,就算是加持了猫之优雅也算是很不错了。”

“承蒙夸奖……”心灵术士答道。他向后不断倒退,试图远离对方的纠缠,但吸血鬼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每一次看得清的前进,都已经刺出了两三剑。但他每一次的攻击都是瞄准了人类的关节,一旦发现不能如愿,攻势就噶然而止,仿佛玩弄老鼠的猫一样。显然是打着生擒对方的如意算盘。

但很巧的。爱德华也是这样想。

眼前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弄到了什么东西。取得了这座城的一部分支配权限。不过并不是全部——一些核心的地方,诸如实验室,宝库,图书馆,都是一个法师居所里最有价值,也防护最严密的地方。一般来说,除了主人,谁也不得进入。

而爱德华的目标,也是那边。

也就是说。能够免去探索的活地图,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而对方的精神防护,似乎并不非常严密,至少从刚刚的暗示术,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那么,也差不多了吧?

“动手!”

对方的高声叫喊,让吸血鬼少年露出一个微笑,他看到周遭的几个德鲁伊纷纷举手,抛出一片种子或者蛇虫,而面前的敌人则咬牙向前,张开双臂似乎要以此限制住他的行动。“愚不可及!”吸血鬼如此想到,手臂伸缩之间,刺剑已经指向了那一袭黑色袍袖的手肘,只要破坏了那里的筋肉,什么法师也不过只是废物,至于那些德鲁伊的东西,等他们法术完成的时间,都足够自己将那些树根草皮削成碎末了!

剑刃向前,向前,马上就要落在那黑色上了……

蓝色的光映亮了他的视野,也将他胸有成竹的笑容,化作一片惊恐!

电能火树银花一样汇聚,化作粗如手臂的电蛇……但并非一条,而是成百上千!吸血鬼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可怕的电能猛地迸发,一道圆环从那黑色的罩袍上向着周围翻滚伸展,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额啊啊啊……”

惨叫在喀嚓的闷响之中几乎微不足道,可怕的电流穿过身体,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可是还没等到颤声的惨叫结束,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抓住了他的剑锋!剑柄从手掌里抽出去的摩擦引发刺痛让他闷哼,但随后而来的更多的疼痛随即爆发——十几道剑刃,已经接踵刺进了他的四肢,肩窝,以及脖颈之中!

不可能!

怎么会这么快?

一时间,吸血鬼简直认为眼前的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他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一柄柄闪烁的,钉穿自己的手肘的小刀,那从创口上传来火烧一般的感触,立刻让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银。

吸血鬼的外表近似于人类,但他们却拥有着亡灵的特性,伤口能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即使是开膛破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小伤小痛,但唯有被称为破邪的银器,会给吸血鬼造成确实的伤害,坏他们的血液成分,让他们优秀的再生能力,不成成形

可除非早就知道,否则普通人,怎么会随身携带银质的东西?

不,会携带啊……

那剑刃上,一片细微的花纹,揭露了某些事实。

那花纹,是半个人的面孔。

是钱币……用随身携带的银币铸造成为剑刃。可是……他就在那一刹就完成了这个陷阱?

“可恶……”这个时候,血族已经明了了自己的错误,他面对的,从来就不是个什么简单的学徒,而是一个掌握着可怕力量的人物,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可笑自己被骗得死死的,竟然还认为他没什么力量,只是有些小聪明……

这个念头,一瞬间简直让血族感觉自己在燃烧!愤怒,羞恼化为的愤怒,恐惧化为的愤怒,不甘化为的愤怒,一瞬间就包围了他的心,他的理智!

杀了他,杀了他!用所有的力量将这个该死的骗子,碎尸万段!

没错,碎尸万段,即使我的身体不能动,但我还能控制这座城!我还有一千两百个影钢魔像,足够将你,将所有人撕成碎片!

“你死定了!影钢魔像,杀了他!”

吸血鬼尖声咆哮道。

但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抱歉,现在,那些东西,已经成了我的了啊。”那个人类嘻嘻的笑着,伸出手来,探进吸血鬼的领口:“我看看,就是这个东西,在控制么?”

“呀~~~~~~~~变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幸运女神的裙角下

“干嘛这么激动?叫得好像我对男人有兴趣一样……”

那刺耳的尖叫声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手掌不动声色地伸展,认真地感觉了一下指尖的触感——软中带硬,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东西?于是送给他一个蔑视的目光后,回手将自己的目标摘了下来。

“混混混混混蛋!你这卑贱的人类,低劣的短生种,你竟敢用那肮脏的肢体碰触本大人的身体!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把你的灵魂封锁在尸体里,让食尸鬼啃食你的肉,再把你的骷髅扔进粪便里浸泡!一千年,一万年!”

吸血鬼狼狈的尖叫着,瞪大了血色的眸子。

他苍白的皮肤上也晕开了几分血色,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地咬牙,力量之大,让那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几分,可惜那些银色的刀刃几乎刺穿了他全身所有的关节,连脖颈锁骨,甚至是手指末端也没有放过。尖细锋利,不一而同,稍微一动,那刺骨的疼痛便让他不住颤抖!

而那人类却又胆怯得令人唾弃——另一只手轻轻点上那些银刺,手指微微蠕动,一股力量就让那刀刃上的部分融化开来,变形连缀成为银板锁链,整个化作一副钉穿,紧缚着他身体的刑具,这种情况之下,即使吸血鬼力量再大,速度再快,也被那可怕的疼痛约束,根本无从发挥。

可恶……影钢魔像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冲过来,把这个混蛋撕成粉碎?平日里这些东西的动作,可是从来没有慢过眨眼的时间的!

思维几乎完全被这疑问填满,吸血鬼简直想要咆哮,不过这声音最终没能发出——

视野里的一点变动,让他终于明了了某些事情。

那个晶球。离开了原有的位置了?

僵硬的身体无法移动,但红色的眸子刚好映出那个精光四射的球体,它所处的位置,是这座大殿的正中。那里也是整个城市的绝对心点,这样,魔法的能量就可以均匀地分布在这城市的每一处,地面上那个双星复合的法阵,用十二个芒点,分割出整个城市之中十二个最为主要的建筑,再由它们作为脉点。将能量均匀分散到每一条经线上,提供给每一处设施。

可是如今,那个巨大的晶球,虽然仍旧悬浮在空中,但显然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吸血鬼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一点。即使他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

毕竟作为一位长生种,他拥有着那些食物们无法比拟的优异血脉。在各个方面都要远超他们。尤其是良好的记忆,他甚至记得自己初生那一刻的感觉。更不用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已经在那能核上耗费了足够的时间。

“可恶,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吸血鬼安静下来,转动了一下全身着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地方,他恨恨地开口道。

是刚刚战斗的影响吗?吸收了几个火焰的时候?还是自己将那几个人扔过去的时候?因为失去了底座。所以早就已经不再安定,产生些许的撞击就已经歪掉?

但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既然解释了所谓准魔法物品的秘密,那个该死的人类自然能够想到,这些影钢魔像。也是准魔法物品构造的——否则的话,按照魔像的制作程序光是要制作出这样数量的百十个成品,就至少需要几百个法师和几千个铁匠的通力合作,更重要的是魔法物品对于灵魂的大幅度消耗……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奥术师,也不可能弄出这么一大批人力来做这些事情。

可这个该被最低贱的狼人吃掉,变成粪便的人类小鬼,怎么会这么狡猾,这是那些短生种的脑袋,能瞬间想到的事吗?!

“可恶啊!”

吸血鬼不由发出一个不甘的低吼,“你们这些该诅咒的,低劣的短生种!泰摩拉那个女表子真是疯了!如果早知道那个核心那么容易就松脱,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你们的……可恶,可恶可恶,太可恨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呦。”爱德华打断了他。

心灵术士扬起嘴角,露出那个可恶的微笑。

当然,他绝不会告诉这位吸血鬼,那个核心沉重无比,坚固异常,如果不是这位‘公爵阁下’得意洋洋的罗嗦了一会儿,他爱德华恐怕还不一定有时间,用灵能无声无息地将那东西挪开呢。

说实话,爱德华也没有想到到,一切竟然会如此顺利……

能量爆发确实是心灵术士用来对付一个近战型敌人的最好武器。这个灵能虽然只有三级,可是速度奇快,威力强大,而且毫无死角,为了能够迅速起效爱德华还特意选择了闪电作为这个异能的能源,同时填充了六个灵能点进去,在敌人接近的瞬间骤然发难,果然是一发入魂。

只不过,吸血鬼的外表虽然与人相似,但毕竟是亡灵生物,没有生命体征,对于各种元素的伤害本就应该有些忍耐力才对,所以这个异能之后,爱德华又启动了头冠里时间加速的异能,准备再补上后续的几个异能,只是当动作加快,他才注意到,这个敌人竟然完全中招,于是干脆使用了一个鬼斧神工,把口袋里的几十个银币化为刀刃,又显现了一个念控,在时间加速结束的刹那,将这个敌人给完全封锁了。

或者,一切不过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家伙的实力,与传说之中吸血鬼公爵差距太大——从那进退如风的动作,怪异的能力和娴熟的剑术来看,或者他的力量货真价实,但是在战斗经验方面,他实在是差得太多。

从一开始,自己的谨慎,是不是就有些多余?

“这东西怎么用?”不理会那个倒霉俘虏的歇斯底里,爱德华将目光转向那个战利品。

这是一枚金灿灿的徽章,有半个手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的刻蚀着数百个符文,而最中心的部分,则是一个呲牙咧嘴的骷髅,两颗漂亮的红宝石镶嵌在眼窝里面,闪烁着幽幽的红光,仿佛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巫妖头颅,正在欣喜而笑。

整个徽章上紫光莹然,带着强大的咒法系的魔力,只是这显然并非是一件普通的魔法物品——爱德华发现,凝聚了的精神。也无法催动其中盘绕的那一股力量。更别说是驱动那些魔像或者浮空城的传送门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堂堂一个高阶法师居然装作学徒的模样引人上当!利用别人的怜悯来阴谋暗算!你到底知不知道尊严这个词究竟是什么?啊啊……你简直是人类,不,生物之中最为劣等的存在!”

吸血鬼咬牙切齿的尖叫道,可惜这指责对于某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心灵术士仅仅是微微弯曲手指。念力就将他小小的身体提了起来,身上那些银环轻轻一抽。可怕的疼痛顿时让这位‘公爵大人’瞳仁收缩。猛地吸了一口气,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只是你自己的误解而已,由始至终,我曾经有说过,我只是学徒么?”

“……混蛋!”吸血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咒骂,似乎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卑劣的家伙说些什么。

可写。这对话,注定不会如他所愿,就此结束。

“够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一个学徒,那么你觉得我是不是有办法对付你的沉默呢?”

心灵术士抬起头,冷冷地开口。兜帽中两道银色的目光,对上吸血鬼的红眸,阴寒的气息,让自称公爵的吸血鬼也不由气息一滞!

“你应该清楚,如今你能够做些什么,尤其是为自己做些什么,我听说血族之身虽然并非你们吹嘘的那样不可摧毁,但只要小心保命,活个几千年也是不成问题的,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厌世求死的老鬼,更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家伙。所以现在,你最好仔细想想,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

“我……你拿了那些东西,就可以放了我?”‘克里斯托公爵’沉默了一瞬,但眼珠转了转,他忽然问道。

爱德华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指引你,到那些地方去。”吸血鬼叹息了一声:“莱尔德的实验室,就在能核室上面,现在传送门已经不能用了,不过,走上去也不是很远。”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莱亚,你跟着我来。”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残存的几个家伙,向几个德鲁伊命令道,然后再在心灵之语里补上一个命令:“看住了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伸手拉出一张浮空术的卷轴,爱德华便带着女精灵,以及那位已经被捆成了木乃伊一般的‘吸血鬼公爵’缓缓漂浮,从一处破洞,登上了一片新的通道。

浮空城虽然在规模上与一座城市相差仿佛,但布局上也和普通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周遭一圈是普通居民的居住区域,而作为城主的莱尔德的居所和实验室等等的地方,都是在城的中心,倒是颇为显眼。

对于吸血鬼的指引,爱德华本来是做出了一些提防的,可是看来,这个小家伙倒是出奇的配合,一路上所有的陷阱位置和路线都指引得非常准确,没有多久,三人便已经来到了一道幽静的走廊前,这里同样一尘不染,两旁的不灭眀焰冰蓝暗淡,显得有些沉寂,但在爱德华的目光里,这里繁多的法术灵光,却耀目欲盲。

“好了,”吸血鬼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正中央的第一个门是实验室,左手边上的是魔像制造场,里面是储存的魔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而右边的走廊尽头是藏书库,你把一滴血滴在那徽章上,就可以暂时进入……不过,这里的法术最内层是一个永久起效的虹光法墙,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展开,就算是能核已经停止了供应能量……”

吸血鬼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他大张了嘴,看着那个人类就那样向前,走进了那条他从未踏足的走廊。号称无法破解的七彩虹光,却连一点影子也没有出现,只有那个声音,那个一直冷冰冰的叙述着;‘请说出口令’的声音如一响起。

却正在发出不同的旋律。

“获准进入,欢迎您的到来,导师。”

“这简直……混蛋,这世界上的法则已经崩坏了吗?凭什么,凭什么……?”

‘克里斯托公爵’安静了一瞬,任由那个人类牵扯着自己,推开那道大门。半响之后,他才发出一个仿佛被灼烧了一样的尖声咆哮!补骨疼痛的用力挣扎!

看起来,如果不是那一套银质的锁具控制住了他,他就会立刻跳起来咬死眼前那个小鬼,然后去找泰摩拉评理。问问这位幸运女神为何要格外给那个人类如此的恩惠——这个世界有句俗语叫‘掀起了幸运女神的裙角’,用来指代那些奇迹的幸运儿。但在吸血鬼眼里。眼前这个该死的人类何止是掀起了裙角那么简单?

这简直已经是女神脱光了衣服钻进他被窝里了啊啊啊……

爱德华可没有时间跟着这位公爵大人发疯,他的目光,正落在眼前的一张桌子上。

桌上的物品同样琳琅满目,但更多的却多装载了被恶心液体浸泡的恐怖生物的罐子,手术刀一样的各色锋锐利器以及不同刻度的度量工具。

与刚刚看到过的那个实验室不同,这地下大厅之中显得格外空旷。墙壁和地面都是那种巨大粗糙的砖石,却没有什么桌椅家具,只有中央地板上绘着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显然已经有些岁月了,一个个紫黑色的魔法符号表面已经有些剥落了。但室内始终弥散不去的腥气。以及那诡异的颜色,却让人有种错觉,仿佛这些魔法符号全以鲜血绘成的一般……

“可恶,居然是凤凰战袍,这件东西传说是用凤凰的羽毛熔铸编织的,穿上这个,可以保证你在战斗的时候完全不受火焰的伤害,而且,还能当成飞行斗篷用,而且这个东西几乎不存在实体,所以也不会被损坏,可恶的狗屎!”

吸血鬼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似乎随时都可以吐出一口血来,实际上,在那一排架子上,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件价值不菲的宝物,但是那个该死的人类,竟然也在第一时间把手伸向了它,显然对于

“我怎么看着不对啊?”

“可恶,你是在怀疑我嘛?怀疑我这个奈瑟斯家族的第一博学士?我告诉你,你还没出生之前,我就已经是魔法物品和古代传说的专家了,在这个世界上关于魔法物品的辨认,就没有几人能够与我相提并论,你们人类的那些所谓学者,根本就是些学童,就算是中央山脉的那些蜥蜴,也不见得比我知道得更加全面,你……”

------------------------------------------------------------------------------------------------随手从那小台子上拿起了一块石头,那东西黑沉沉的看起来似乎不起眼,但在他的眼中却又是另外的模样,其上代表着变化系法术的黄色光晕,明亮得几乎刺眼!

将它拿起来的同时,心灵术士不由脸色一变——一股奇妙的冰冷触感便顺着手掌渗透进来,继而,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种声音,就像是压抑的,痛苦中的哀嚎与呻吟。

“啊,你的眼光还真不错,那是悲鸣钻石,用强大的魔法将一个土元素的灵魂封印在里面,制作出来的东西。”

吸血鬼哼了一声:“这玩意儿每天能够使用三次呢,调用它的力量就能发动一个塑石术,不过,每次可以影响的范围啊,比一个高阶法师能够施展的塑石术还要大了两三百倍!你要是准备修筑一座城市,那么这个东西就是最好用的了。还有每天一次,它可以召唤一名土元素长老为你服务,啊,你这个该死走运混蛋!据说这东西即使在古代魔法王国的时代,也没有制造出超过二十颗!真是太浪费了!”

艾恩石。这东西爱德华倒是认识的,他也有那么几个,是英凯布居罗斯留下的遗物,只是因为这东西的使用方法是在脑袋旁边浮空旋转,颇有些显眼,而巫妖留下的那几个能力又不是很高,所以他一直也没有什么兴趣拿出来现,就将之扔在次元袋里面积灰了。

不过,艾恩石只是一种魔法装备的总称,实际上根据颜色和形状的不同,他们各有各的用处,像是爱德华如今拿在手中的这一枚,呈现显眼的紫色,菱形,手指碰触的时候,爱德华似乎能够(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丰硕但不完整的结果

“艾恩石有什么新鲜的,难道你连这个都没见过么,啧啧啧,果然,短生种的知识真是太过匮乏了,尤其是你这样的小鬼……”

注意到那个人类握着那块魔法物品,有些怔怔出神,吸血鬼冷笑了一声:“那种形态的艾恩石是用来储存法术的,你只要把它启动,就可以往里面灌注魔法,总共可以灌注六环的魔法,不过不限制数量……嗯,对你这种家伙可能有点儿难了?具体点儿说,就是一个一环一个五环,一个二环一个四环或者两个三环都可以……”

爱德华微微一笑,将那艾恩石握在手里,然后松开,那石块便鸟儿一般绕着他的身体游动,在周遭环绕而飞。

或者那位吸血鬼说的没错,在这个房间里面,艾恩石真的没有什么新鲜的——放置着这石头的柜子被分成了十几份,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的艾恩石似乎都被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起。所以爱德华想了想,干脆打开次元洞,直接把那个箱子塞了进去。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他拿起旁边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打磨光滑,拇指大小的水晶,只是其中却有一抹光晕流转,将盒子的内壁映照成一片血色。

“都是强化晶体,用来锻造铠甲或者魔法武器使用的,是一种已经炼制好的半成品,这些红色的是火焰,除此之外还有酸蚀,音波……喂,我干嘛要告诉你?你能……咳咳。”心灵术士转过视线,那银光闪烁的眸子立刻让‘公爵大人’提高了的声音又一次哑了下去:

“咳咳,我是说,我多少也给你帮了一些忙了吧,你是不是应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把我放开了?这该死的毒蛰可是被你开了锋的。动一动都快痛死我了!我听说过,即使是在你们这样野蛮的短生种之中,虐待俘虏也是一种非常愚蠢和令人不齿的行为,而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至少也应该把这些带尖的东西去掉吧?”

“很抱歉,在人类的刑事规则中,对于俘虏的评价和怜悯,也同样只限于人类而已。而且我听说,一位公爵等级的吸血鬼,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有他的仪态,向敌人诉苦求饶。这行为可十分有损于一位长生种的尊严。”心灵术士微微一笑,轻轻巧巧地堵住了这位大人的话头:“我当然会履行诺言,不过现在你做的距离我需要还差得远。”

放走他么,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爱德华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立下什么诺言。

虽然不知道这位‘公爵大人’盘踞在此到底有多久。但是从他对于此地的掌握来看,爱德华肯定他绝对已经搜罗了整个城市剩下的地区。换句话说。这个家伙才是最大的宝库所在,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要赶在外面的大法师来到之前把高价值的东西拿到手里。爱德华一定会选择先把这个吸血鬼身上的油水榨干!

虚言抚慰了一番之后,心灵术士开始继续清点着自己的战果。

强化晶体旁边的箱子里,放置的就是普通的宝石了,只是这个普通。只对于法师而言,那细分成五十个方格一层的盒子里面,不乏黑玉月长石,缠丝玛瑙。烟石英之类的普通高级货色,也有锂辉石,墓玉,无色碧玺这一类难得一见的高阶宝石,甚至用于可防护敌方魔法的装置的星彩蓝宝石。传说中指称可以驱离精魂和不死生物无魔法的虎眼玛瑙之类等等,都一应俱全。

所谓‘价值连城’在魔法的世界里可绝对不是什么虚言,光是这一个五层的小箱子,恐怕就已经能够抵上几个城市。但对于这座实验室而言,这不过是几十分之一的一点。比方说更后面一些的箱子里,则是一个个的小口袋,看样子都是容量相同的次元袋,而上面的标签,则写明了各种金属的名字,精金秘银,或者星铁等等,不一而足。但还有星界漂流铁,极暝曦朔钢,巴托碧炼铁,石英合金钢这这类稀奇古怪,根本不曾听过的东西。

当然,某人不可能会留下一星半点。

除了这些材料,看起来那位奥术师莱尔德也在这里放置了一些自己常用的装备或者工具,比方说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就并排摆着七八个不同的戒指,护腕之类的东西,然后旁边一座精致的托架上摆着七八根棍棒,长短不一,姿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或者就是其上都隐隐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爱德华随手从戒指中拿起了一枚,套在右手无名指上,戒指上代表着咒法系的紫色灵光萦绕,虽然强度上没法跟那些艾恩石或者悲鸣钻石之类的刺目光泽相提并论,但在这些戒指里,却已经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不过出奇的是,这一次那位吸血鬼公爵大人没有再炫耀自己的知识,爱德华转过头,注意到他一脸兴奋和不屑的混合,眼中闪闪发光,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自己的知识,可是却又紧紧地咬着嘴唇,好像正在为不让自己说出来而努力。

“我不会再配合你了。”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心灵术士不由哑然失笑,然后伸手一点。

“不要……”

吸血鬼尖叫着,但那已经来不及了——从他的脚下、头顶以及四面的地面上、天花板上以及四壁中,一条条十尺多长、滑腻的黑色触手像从未知地空间缝隙中奔涌而出,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围绕住他,然后缠上他的手脚。那无所不至的力量压上吸血鬼身上的银刃,可怕的疼痛顿时让他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

“哦,原来是艾伐黑触手……看样子,能用个五六次?”那些触手随即消失,爱德华了然地点了点头,将剩余的戒指全都收起。

“你……你这个该死的短生种,你应该被食尸鬼啃掉……”吸血鬼重重地喘息了几口,有气无力的咒骂道……但随即。一件斗篷就从架子上飘起,将他兜头蒙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又将他转了个半圈,面朝着外边。

不理会那位莫名其妙的‘公爵大人’愤愤的大呼小叫,心灵术士随手打开了次元洞,将克劳迪娅放了出来。

精灵莱亚发出了一个“啊”地轻叫,礼貌地垂下视线,不去看女骑士赤裸着的身体……不过顿了顿,这位精灵少女的面颊忽然晕红起来,白皙的皮肤眨眼间就血沁一般。

同为女性。女骑士的裸体或者并没有什么令她太害羞的地方,不过莱亚此时却忽然想到,那个人类把这样的一个裸体美人儿放在随身携带的次元洞之中的原因——有利于行动,为了疗伤或者是单纯的照顾……好像是有很多理由都可以合理地对此进行解释,然而仔细一想那些似乎又都太过牵强。而最简单也最符合那个人类个性的推断……那位女骑士疲惫的神情,赤裸的身体甚至是脖颈上几块小小唇形的红斑。委实让人无法不浮想联翩。

“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这下流的家伙!”

精灵小姐用力的摇了脑袋。低声咒骂道,然后却又忍不住偷偷向女骑士瞄了几眼——克劳迪娅的身体高挑健美,但胸前丰润流畅的曲线,却足够引发同性的嫉妒,尤其是对一向以纤细轻灵而闻名于世的精灵来说……与女骑士那挺翘丰满的身材相比,莱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黄毛丫头一样。又瘦又干。

爱德华自然没兴趣去留意这位同伴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目光落在垂手而立的女骑士身上,他轻轻一叹。

之前的那一次变化,多少让心灵术士心中留下了一点阴影。如果那契约真的逐渐失效,面对着那个女子,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不过幸好,面前女骑士的神情虽然有些疲劳的萎靡,但脸色依旧平和,沉静,没有什么不良的变化,显然至少一段时间之内,不用担心她会忽然闹出什么乱。

“把衣服穿好,另外,这个给你,”

心灵术士从衣甲上拿起了一件衬衣,一双长靴,一对护腕,随手抖了抖,抽出空间袋里,女骑士原本使用的服装,以及那件龙皮甲,聚集精神,用一个鬼斧神工将之修复如初、然后转向另外一边的女精灵。

“这些东西,你可以挑一些,随便你喜欢。”

“真少见,你居然也会这么大方?”女精灵愣了愣,用漂亮的绿色眸子盯着心灵术士的脸,好像他忽然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什么都可以吗?你不后悔?”

“这是你应得的。另外,记得顺便给法米尼他们也挑几件,不过,别太好高骛远,你估计一下他们的精神力范畴,如果不能使用的话就别贪了。”精灵脸上那种惊喜的神色,让爱德华不免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叫少见?你曾经看见我亏待过自己的属下么?”

“我们只是暂时的盟友而已,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向你效忠了。别把我跟法米尼那种家伙相比。”精灵小姐勉强地扔下一个不屑的哼声,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矜持——能够在一位大奥术师的宝物中任意挑选,这样的机会毕竟千载难逢。

一阵简单的搜刮之后,房间里剩余的东西上,看来已经并没有那么夸张的灵光附着,所以爱德华已经懒得再去一一查看了,他风卷残云一般的将剩余的七八件法袍,几箱子的魔法材料和一架子长短不一的魔杖扫进次元洞里面,甚至也没忘了把桌上的那些水晶器具一起装进去。

至于那些架子上的魔杖,爱德华并甚至没有留下太多的关注——匆匆一扫已经足够他注意到,这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是恒法物品。法师们通常来说都有一支习惯的法杖,所以摆在这里的都不过是些用于应付特殊情况的储法物品,虽然其中灌注的法术环数不低,但不过就是些类似于卷轴的消耗品而已,特殊的情况下足以改变局势,不过对于他而言没有太多研究的必要。

事实上,这里面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固然是一笔大的收获,却并没有太多的令人惊喜的东西——那种可以改变自己力量的。

其实这结果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实验室虽然也算是法师们经常放置物品的所在,不过。一个法师毕竟不可能将所有的作品都放在这里,如果那位大奥术师真的拥有与身份相符的头脑,那么他制作出的作品恐怕应该是大部分被分发出去,作为城市中的力量,而这里的,都是一些他自己想要使用,或者作为试作品的东西。

还有,如果自己在那个类似共鸣的梦境中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话,那么这座浮空城应该就是在那场战斗之后被彻底击毁的,城市里的市民似乎已经先被遣散。而他的主人很可能也在其后身亡,所以那些较为有价值的东西,可能早就已经随着这位奥术师的死而烟消云散。

当然也有可能,他在那场战斗之后并没有死,只是离开了这里。可是那又不符合常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可能把最好的部分带在自己身上。

“你那个通行用的徽章。是从哪里拿来的?”顿了顿。爱德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具学徒的尸体上,不过也只有那一个而已,他被卡在一处坍塌下来的石墙里面,而这整个城里除了他之外我就没再见到有人的残骸了。”吸血鬼公爵回答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大部分城区比那些狼人舔过的还要干净。除了那些装载在各个仓库或者是什么地方的魔像我就没见过其他的魔法物品。”

当然,这句话真假掺杂,不过爱德华也懒得分辨,转身跨出实验室的大门。他转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构装体陈列室没有什么好看的吧,据我所知,萨乌德家族虽然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炼金术师家族,但这个莱尔德却并不怎么喜欢变化系的法术,他更精通亡灵类的手段,所以通常都只会制作一些准魔法物品,你还不如去图书馆转转。那里可是有很多古代魔法书的”

吸血鬼眨了眨眼睛,‘好心’地建议道。

不过,爱德华却懒得管。

本来,图书馆对于一个法师来说,也是重要的宝库,不过爱德华可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法师,就算是弄到了那些稀有的资料他恐怕也没有什么兴致去仔细研究,毕竟他如今累死累活,也只能勉强碰到第三环的魔网而已,而且,对于使用魔法,他心中未尝没有一种顾虑——王权的力量正是依托自魔网产生,如果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会不会让这件危险地神器,慢慢复原?

第二道门扉之后,是一条短短的走廊,而绕过那拐角之后,映在眼中的景色就让三个人齐齐的发出了一个低声赞叹——女骑士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那位‘吸血鬼公爵’可就忍不住惊叹。

首先是这个地方的宏大,柔和但一片片的光辉倾泻而下,照亮了一处足有爱德华记忆里,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然后,众人站立的地方,是一座高高的台座,正好可以俯瞰到这个空间中的全景,而视野里,一座座,一台台,一架架形态各异的魔像,就被放置在各自的位置上,矮小敦厚或者高大沉重,完整的不完整的一眼望去,差不多至少有五六百台之多!这些或者没有影钢魔像那样整齐划一的外表,可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几种,也要超出了人类身高的一倍,几百台形态各异的巨人排列在一起,产生的威慑力,真的非同一般。

可惜,当几人行走其间,就发现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半成品,缺手残脚的非常常见,有的甚至只是一些半身手脚之类的零件,中间的身体都只是支架。

爱德华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若是被一个变化系的法师看到,恐怕已经欣喜若狂了吧?可惜在自己眼里,这些玩意儿还真就不值什么钱——就算有意勉强弄回去几个,他自己也没法完成他们,而这种大家伙,可不是用次元洞之类就能简单运走的玩意儿。

勉强走了一圈,他发现在巨大的场地里,只有两条青铜巨蛇,看起来似乎还算完整一点。

这种巨大的构装有十几呎长,身体完整,不过看上去似乎没有人输入最后的精神力将之激活,但就在他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已经从门口传来,几十袭颜色各异的长袍一股脑儿地从那条走廊之中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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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小插曲与大变动

奇怪?

“我是怎么知道的?”爱德华忽然道。

“什么?”一片嘈杂里,似乎只有站在一旁的精灵小姐听见了他的话,但却不大明白他问的究竟是什么:“知道什么?”

“魔像……”

太奇怪了,自己从来没有研究过关于魔像的构造,对于给法阵充能,也只是在之前建筑法师塔的时候,稍微向那几个老家伙学了一下罢了,可是由于法阵的不同,

那自己究竟是怎么明了这种青铜巨蛇的启动方法的?

利用解析物品的灵能,似乎确实是可以得到所有有关的信息的,可是自己却并没有动用过这能力,刚刚的一刻,他只是走马观花一样的看着那些魔像,不经意地似乎就能明了,其中有多少是刚刚开始制造,多少是刻蚀了法阵,而又有多少,是几乎接近完工的、

就像那些知识,他早已经烂熟于心,现在只是在记忆中随意地调用而已……

这些,也是那个奇怪的梦境带来的么?

或者,还不止是这样而已……比方说刚才打开门扉的时候,那个合成的声音说出来的称呼……还有一些更加怪异的感觉,比方说,此时萦绕在心中的,那种遗憾的感觉,完全没有收获的喜悦,反倒是一种怅然若失,以及越来越浓烈,升腾起来渴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去收取,去得到,去……

掠夺。

这感觉似曾相识。

一旦意识到,那种愿望便更加强烈起来,有那么一瞬,甚至有点像是尖锐的长针一样刺进意识!然后膨胀。弥漫,将所有的思想都占据起来。将所有的想法都变成它们……

幸好只有一瞬。

“我们离开这里吧。”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自己的意念将那一股莫名的冲动深深地压下,但是却因此,心中点点兴奋也完全被一种烦躁取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摆放在旁边的两枚金属戒指形状的,青铜巨蛇的控制符,转身向门口离去。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骤然从一旁窜了过来。向着爱德华猛地落下!

爱德华的眉头一挑,注意到那是一只鹰隼,似乎是被称为桃花隼的一种鸟儿,虽然体型不大,但却因此而拥有着不错的灵活性。能在高速飞行中做出灵活的动作,常被训练成猎兔的猎鹰。不过这一只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动物。除了那雪白的毛片之外。它的眼睛里紫光闪烁,而双翼微动之间,那锋利的勾爪便直抓爱德华手中的青铜护符!

能抓住么?

所以,当那只可怜的鸟儿哀鸣着撇下一大片羽毛作为自己愚蠢的举动的代价时,几乎没有什么人为它感到哀悼——实际上吸血鬼的声音反而更吸引他们的注意:

“就这样走了?这里可是有这么多魔像呢,虽然有很多没有完成。但是其中的法阵都已经充能了,其实你只要把完成的部分拼接一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得到至少四百,不。五百以上的完成品了!”

“你有兴趣的话,自己去好了。”

爱德华抬起视线……不出意料地,在他们接近了那条通往门口的阶梯的时候,有人将去路拦住了。

六个人站成了一个简单的半圆,冷冷地看着他们,当距离接近到五十尺,一个家伙已经气势汹汹的开口了,刚刚那只找麻烦的鹰隼就落在这个人的手臂上,见到心灵术士的时候,也不忘哀鸣了一声,让它的主人的愤怒增加几分理直气壮的成色:“喂!站住!你是干什么的?竟然胆敢伤害我的魔宠?而且居然敢偷盗这里的魔像,赶快道歉,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否则的话……”

心灵术士停下脚步,冷冷地打量着这些家伙。目光最后越过那个聒噪的家伙,在他们身后的人身上停了一瞬。

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子,只是和心灵术士一样低垂着头,将自己的面孔藏在华丽长袍的兜帽里,不过暗青色的长袍上细细的红色纹路象燃烧的火焰闪烁,显然比单纯的黑色要耀眼的多,长袍左胸前的徽记上徽章上,双瓣的阴影兰闪烁微光,但外层上却又多了一条头尾相衔的蛇纹,微光闪烁,很是显眼。

爱德华眯起眼睛,稍微回想起这是代表了学院中,取得了一定成就的法师才才拥有的一种荣誉,不过具体代表着什么,他就不甚了了,毕竟所谓成就来源并不狭窄,出众的能力,一种新的思路或者是对于前人想法的完善,都可以为学院的成员们赢得这样的装饰。

无论如何,对于心灵术士来说,毫无意义。

他甚至不屑于回答什么。

在他身后,那两条二十多尺长的青铜巨蛇齐齐扬起脑袋,蓝宝石铸造的双眼似乎有了目标般微微闪光,盯着前方渺小的人类,而嘴中长长的獠牙萦绕着一团蓝色的电光,不时有电火花滴在地上,留下一片焦黑,另一头慢慢变细的尾部,有如利刃般的弧度微微挥动,带出嗖嗖的刺耳轻响声。

“呃。咳咳。”那个发出了喊声的法师被这可怕的构装生物吓得愣了愣,他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才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但气势上却已经不觉弱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让开。”

“哼,你以为……”架着鹰的家伙扬声开口,准备给自己提振起一些气势,然而下一刻这声音就嘶哑了——那巨大的铜蛇已经张开大嘴向着他咬下来!刀剑一般的獠牙闪烁雷光,迎头扑下的奇袭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这个时候即使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无法保持镇定,何况是习惯了远距离战斗的法师?六个人不由齐齐惊叫,四散躲避,但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几十尺之后,他们才注意到,那两条构装生物并没有追上来。甚至没有听到他们扑击时的撞击声——而回头看时,那一行人已经旁若无人地登上了台阶,两条青铜蛇蜿蜒其后,蛇首低垂,哪有一丝进攻的意图?

“混蛋!”架着鹰隼的家伙后叫了一声,被戏弄的愤怒以及仇恨的让他抛开了一些东西,举起手立刻就要施展一个法术。

然而,这是极端错误的决定。

那个人没有回头,但微微伸出袍袖的右手移动,细长五指微微并拢。于是也不见什么魔力的波动,但是眼前那小法师肩上,那头漂亮的鹰隼忽然一声哀鸣,无形的力量狠狠收拢,而生物反射性的剧烈的一挣。继而就像是溶解一样向着四下喷溅,在一蓬血雾。散于无形。

魔宠与法师之间的羁绊绝非役使那样简单。而是深层的灵魂契约,猎鹰一死,这位学徒顿时如遭雷击,全身抽搐着跪了下去!

于是这一刻,周围的十几名法师不约而同的停下自己的动作,讶然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慢慢的软倒下去。膝盖撞在地面的石板上撞出咚地一声,在这一片沉寂之中,竟然有些刺耳。

“你……!”这一次,冷眼旁观的女法师似乎终于再也无法沉默下去。她迈出一步,挡住那慢慢走过来的一行人,发出一个愤怒的声音。

“你也想死么?”

但黑袍中的语声却打断了她,阴测测的,冰水一般流淌进法师的耳朵,再刺穿他的心灵,法师不禁激灵了一下,她呆呆的看着对方仰起头,半边脸庞在微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而影子就像是浓浓的墨一样拖在灯光之下,就像是最为纯粹的晦暗。

“你……我……”

女法师张着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然而却哽住了。

作为一位高阶法师,她对于一位学徒等级的存在,本应该不屑一顾,而对方这样的举动已经是明白地先行挑衅,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严厉的回应来应对否则就会颜面尽失,但与那银色的双目相对时,这位法师却感觉心中的阴寒就像冰风一样蔓延,手指也被冻僵一样无法移动,脸色连变了数变,她才终于努力地发出一个沉声低喝:“文森特学徒,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抢夺属于学院的财产,还伤害了学员,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学院的规定,你以为你的老师可以容忍你在这种时候任意妄为么?”

“哦,原来你认识我啊,那他找我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好吧,虽然说学院的规定里确实没说你有这个义务。不过,这里显然也不是在学院里,说有些事情,还是让我们各自保留意见吧。”

黑色的兜帽阴影下,心灵术士的眸子像是宝石一样幽幽地闪光。这目光掠过那位女法师颤抖的嘴角,轻轻哼了一声,爱德华冷笑道。

他登上阶梯,仿佛站在面前的女子是透明的气雾……轻轻的脚步声在一小片沉寂里低沉作响,心中鼓胀着的某种烦郁,让他根本无心去平静地面对这些家伙。

“你……你站住!”

女法师终于愤怒的尖叫起来:“狂妄的家伙,你以为你得到了大法师阁下的一点儿欣赏,就可以在这里任意妄为?你以为他会容忍这种极端的事情发生,你必然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我会向整个学院通告并控诉你的行为,你最好做好准备去……”

“去怎么样?你觉得,大法师会因此而把我怎么?杀了我?将我囚禁一辈子?”

思维中怪异的感觉让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偷袭也不回地冷漠开口,那仿佛震颤灵魂的声音一下子就打断了对方的怒吼:“只要我死不了,你的麻烦就少不了。或者,你想要当我一辈子的对手?你想到了要如何防卫我对于你的手段了么?”

“你……你怎么敢这样……”女法师呆了呆,这个声音里,赤裸裸的威胁让她简直无法相信……继而怒火中烧,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爱德华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一声,一拂袍袖,领着三个人径直穿过她的身边,走出了那扇门扉。那个女法师猛地转过头,似乎有心想要拦阻。但张了张嘴巴,却最终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她本来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挑唆,有意地来找这个年轻人的麻烦的,本来以为,以人多势众的优势,只要让手下们出手,就足以得到合适的结果,只不过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那种直接的说法让她的心脏轰鸣。脑中却乱成一团。

即使背后的靠山再硬又怎么样?即使以后有各种办法报复又能如何?那一袭黑袍中的小鬼,已经将目标表露得明确无比……你为难我,我就杀你。

好处是别人的,命可是自己的,法师都是些聪明的家伙。自然明白如何权衡利弊,对方作为那位大法师的学徒。自然是不会受到这点小问题的影响的。而就算她再怎么骄傲,身边的人再怎么多,她毕竟也不敢再多纠缠这样一个力量强横的家伙。

小小的令人不愉快的插曲被抛在脑后,爱德华一刻不停的来到了下一个位置。

法师的图书馆外,本来同样有着一层虹光法墙的机关,但当爱德华走近这里。便注意到那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魔法波动,甚至两扇黑曜石雕琢的大门,也已经坍塌了一半,有些凄惨地挂在两侧的墙壁上。

哼了一声。他走进了房间。

与那间墙缝中也会透露出阴冷的魔法实验室不同,这座书房显得超凡的安静。墙壁上的不灭眀焰也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墙壁被不知何种涂料漆得雪白,但是那上面却又隐隐的印着一些银色的图案,但是除此之外,这房间中只有一个分不出是木制还是石质的写字台——实际上那仍旧是一张实验桌,一组小型的坩埚和器皿被摆在正中,几本羊皮卷凌乱的拍在上面,唯一能够证明它还是个写字台的只有那个大理石的墨水盒里插着几支羽毛笔。

此时身边的周围还有着一排排书架,上面陈列的都是许多法师梦寐以求的法术书籍。书卷、笔记和图纸,它们井然有序。数量庞大,闪烁着魔力的光辉,但是它们此刻也不能引起爱德华的丝毫兴趣。

心灵术士皱起眉,注意到那周遭十几袭长袍中,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位女性的副导师阁下,还有她的三个手下,正在一脸贪婪地盯着书架上的卷轴与书籍,不过,一层淡淡的光晕却阻止了他们进一步的行动,所以,剩余的几个人正站在一起,低声颂唱着,一层波动的魔力网络,就将他们的力量连接起来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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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第一道,呈现灰色的光线已经冲上了那件黑色的法袍,这传过来魔法波动并不凌厉,也不汹涌。只是如同一股股浓臭的淤泥一样不断地往四周蔓延开来,将沿途的布料都染臭,染黑,再用那极具腐蚀的味道扯动着整个身体的魔法波动和共鸣。尼古拉哼了一声,奥术的能量在他身体外面翻涌出强烈的暴风,他的身体周围开始爆出一道道白色的电火花,环绕着某种微微发光的屏障,好像一层薄薄的水幕。这种防护场发出咝咝的静电轻响,肆虐的黑色气浪火焰一触到它就被驱散了,同时护盾也在闪烁,瞬间崩溃消失。

如果不是这那一层转瞬即逝的防护,法师肌体恐怕只是接触到这波动的瞬间就会变成一团连老鼠和苍蝇都没兴趣的腐肉。而就在同时,随着噼啪一声轻响,他手上一颗戒指的宝石爆裂开来,

立刻就凝聚成了五彩精英的光球。将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放出一片绮丽辉煌的彩虹——这团光有着无法形容的美丽和闪耀,炫目的七色光华交错着跃动喷涌。(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实力的差距

但那实质上并非黑暗,而是压缩后,近乎实质的血迹,蔓延游动之间,仿佛拥有生命,几乎将几十尺方圆内,完全笼罩!一两声惨呼从中传出,却微弱得仿佛粗重的喘息,刹那就消失在那黑红的颜色里。而那凝滞的黑,在转瞬已经镀上了一层鲜艳的色泽,暗红色的液体从中汩汩涌出,膨胀,弥漫,向一个人身上聚拢过去。

但也有人逃脱了厄运,

安伯利纳副导师尖叫着吼出一个字符,让奥术的能量在他身体外面翻涌出强烈的暴风!因为在之前的探险里几乎耗尽了法术,所以她没有参与到解除防护法术的工作中,反而有机会迅捷施法,一道环装的力场在周遭爆出一道道白色的电火花,黑红的血雾顿时崩散,虽然这微微发光的屏障,转瞬即逝!不过借助了这个缓冲,副导师已经擦到了她中指的一个戒指,一道环状光晕展开,那任意门就将他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呵呵哈哈哈哈……”

喜悦,或者轻蔑的清脆笑声环绕四周,凝聚的血污分散,露出其中干瘪,勉强支撑起宽袍的残骸,软软地委顿在地。而那猩红的液体,已经源源不断地冲向空中——吸血鬼的身体已经静立在那里,血雾在他的身周回旋环绕,如同连缀在一起的蝙蝠,他抬起一只手时,那些束缚住他的锁链,便在一阵叮当脆响之中纷纷断开!

“该死下贱的短生种杂种,我刚才说过的话,你大概是不记得了吧?不过没关系,你会记起来的,当你用你的身体一点点地实践我的誓言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猖狂最终只会为你送去高昂的代价,一个你绝对承受不起的代价。”

伸手捏住一片银刀,将之从肉体中一点点的拔掉,每一次金属与肉体的摩擦都带来吱吱的轻响,也让他苍白的小脸上微微扭曲,但他却还是在笑,尖细了些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些妩媚的味道,颇为诡异。

一道火焰从精灵小姐手中的檞木手杖上爆发,眨眼间已经化为六股红亮的火光,向着他飞去!

然而对于这些足以洞金穿石的热能。吸血鬼却混不在意,甚至连目光也没有挪开一下,仿佛那六道灼热的火焰不过是一缕青烟……而就在那射线击中他之前的刹那,一道血光向上翻卷,嗤嗤轻响中。便已经挡下了德鲁伊少有的攻击能力之一!

空气中瞬间已经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息,精灵皱起眉头。最终忍不住捂住口鼻。才勉强抑制住那种反胃的感觉……

“无聊的小把戏只会彰显你的愚蠢,精灵,看看你的主人吧,他就不会选择这样的垂死挣扎!”吸血鬼冷笑道。

笑声中,血液在他身周流动不休,在每一根银刃离开他的身体时汹涌而至。补充骨肉,弥合伤口,短短的片刻,便已经将他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修补完整。“好了小鬼。现在,你准备好了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吧?”

“好把戏,时机抓的也非常正确,几个高等法师……嗯,从面对着那帮小蠢蛋的时候,选择了隐忍这一点来说,值得夸奖呢……”人类抬起头,语声里说不出地轻松,仿佛在评价的,是邻家小孩儿的恶作剧。

吸血鬼微微咬牙。

“哼,对了,你叫做……爱德华,文森特?原来是一个大法师的弟子么?难怪拥有这样的力量,不过……咦,三个月?不会吧?你这样的能力才只是当了三个月的法师?你……难道是带着什么血脉的么?”

冷笑中,血液流淌着化为烟雾,再在他身后组成一对几乎有八尺多长,大张的蝠翼,但这翅膀并不是常人印象中的,上下拍打,只是展开着。血红的翼膜上,一个个银色的古代符文,隐约的光线流动回转。在不灭眀焰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过闻起来,除了人类那种愚蠢的气味儿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啊?而且还是个肮脏的家伙,这个岁数居然就已经开始和异性胡搞,你这家伙难道是个狗屎人类贵族出身么?”抽了抽鼻子,他冷哼道:“真是愚蠢。”

“啊,这个把戏不错。好像是听说过,据说高等级的吸血鬼拥有很不错的能力,通过吸收血液,就能得到对方的记忆,甚至是一部分的力量?”人类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血液是灵魂的货币,意志的铜板……好像是这样说的吧?不过,你确定你现在已经吸取了足够实现你想法的力量?”

他伸手拉开头顶的兜帽,银白的发丝无风自动,与眼中闪烁的银光相映,目光在那些死灵身上缓缓扫过,他哂笑了一声:“真的可以吗?我听说有些人进食之后思维能力就会变差,所以公爵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进入到这城市里面?”

“不要让我对你的夸奖变得愚蠢,哼,不过是一个人类的法师而已,你以为我会害怕?而很不幸地,他们既然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自然就是在能核室里,那个古怪的东西,少不得要他们花费上一番功夫,恐怕是没有时间顾忌你这个无趣的小东西。”吸血鬼冷笑一声:“或者,你也可以期待一下,刚刚逃走的那个跟你不大对付的家伙,可以团结了那些菜鸟们,跑来援助你?”

“重燃汝之魂火,侍奉于吾!!!”

并不等待爱德华的回答,他双手合拢,念诵出一段低沉婉转的古代语言。于是身周回旋环绕的血液,轰地一声扩张,一时间红光大盛!

“啊!”站在爱德华身后的精灵小姐忍不住发出了一个低呼……因为在她面前,原本瘫软在地的法师们的尸体随着这句话开始活动!挣扎着,站立起来,仿佛复活了,但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地垂落,露出的头手部分上。可以看到紧紧地包裹在骸骨上的干瘪肉皮,呈现出一种紫黑的颜色,显然全身的血液已经被一滴不剩地榨干,甚至连凹陷的眼眶里,眼珠已经变成了干瘪的半球,但其中那种火焰一般燃烧的红光,却给他们的面孔增添了几分生气……亡灵生物的黑暗气息。

“小心,这些家伙拥有施法的能力,而且已经转变了形态……是魔物!”后退了一步,莱亚低声提示道。

爱德华只是微微点头。

这样的亡灵。显然不可能再像法师那样凭借对于魔网的感知与熟稔,卷曲震颤魔网来释放能量,而只是借助直接的联系,来调用其中的力量,与其说是法师。倒不如说是术士的伎俩更合适一些,但这并不表示实力就被大幅削弱了——相反。因为这种施法方式完全不需要物质的媒介。反而要比一般的法术更加直接而迅捷。

“不错嘛,我之前倒还是疏忽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精灵。也不错,说不定,她们都是远比你更加适合的血裔人选呢。”

吸血鬼眯起血红的眼睛。盯着眼前那个人类,轻声慢语,但那目光闪烁,却仿佛想要在对方的面孔上找到一些破绽。

精灵虽然不明了血族秘法的内幕。但猜测的也算是八九不离十,这些法师的尸体精炼而成的东西可不是通常的僵尸,残存在尸体中的魔法力量让他们拥有施法能力,这种力量源自于血族的秘术,因此远比自然形成的亡灵要强悍数倍!只要自己愿意,他们便可以发动连锁闪电,付能量射线甚至是更高一些的奥术,比起一般的法师,这力量欠缺了灵活,只注重于攻击,可是数量的优势,几乎已经足够弥补一切,对方已经被包围其中,只需一声令下,爆发的奥术足以破开虹光法墙一类的最高防御,就算对方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在这一瞬也要淹没在这种数量带来的优势中!

然而,对方的面孔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恐,哪怕是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是一味平静,甚至,被那银色的眼瞳仰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仍旧无可避免的感到寒冷,凛凛的冰寒锋利尖锐,让他背上寒毛都不由自主地悚起。

仿如自己不是在面对着一个丧失了先机的人类,而是一头与自己对峙的……

怪物,还是……神祇?

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伎俩吗?那个德鲁伊,龙裔的骑士,又或者是那些远在另一个空间切割出来的房间里的那些法师?

不,什么都没有,他不过是在故作冷静!

血族克里斯托仿佛惊醒一般的怒吼,身体已经化为了空气中斑驳的残影!“嗤嗤嗤”连声锐响,三支碧火萦缭的螺旋骨矛自虚空中穿出,向着三个目标疾刺而去!同时在心中命令,那七个法师的亡灵齐齐举手,可怕的魔网的波动,如潮水一般汹涌!

喀嚓!

那一瞬间,时间像是被传说中的力量束缚,在所有人的眼中缓慢起来,他们的瞳仁收缩着,看着奥术的能量一点点地压缩成为一点,然后点亮无法形容的蓝白黄红交集的痕迹。

可爆发开来的,却是一片金黄!

“啊!”克里斯托发出了一个惊叫,那光线在他的瞳孔中炸裂,让他的世界一瞬间便已经被那种仿佛温暖,灼热,清爽或者什么的金光铺满,但也给他的心中,带来无比的恐惧!

吸血鬼自称为血族,又叫做暗夜之子,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习惯在黑暗中活动,也是因为这种亡灵对于负能量的要求远超一般,通常来说,他们在阳光之下立刻就会受到烧灼一般的伤害,这金色的光线对于他们的威胁,远超出了任何武器魔法。

对阳光的本能厌恶和恐惧,早已经深深铭刻在了灵魂里。这是吸血鬼被诅咒的,悲哀的本质。

光芒一闪之间,克里斯托便反射性的放弃了一切,小小的身体仿如折断一般在空中急停!他身周的血液涌动,蝠翼一般竖起,总算遮住了强光,但就在他准备后退的刹那,他忽然反应过来,那光线中。似乎没有带着半点灼热的痕迹?

上当了!

蝠翼刷地一声展开,露出面孔铁青的吸血鬼,他刹那间已经反应过来,这里根本不是地表那种危险的地方,而这个时段也不可能有什么阳光出现,那金灿灿的光辉虽然与阳光极其类似,但不过是某种法术模拟出来的幻觉罢了!

可战斗之中,这样刹那之间的失误已经足够致命。

念头不过一转,可怕的电能就已经在他身周迸发,轰然炸裂的雷蛇沿着那血色的羽翼翻滚。炸裂,莹蓝的电光一闪即逝,可是空气中的温度已经上升了两三成,血液被烧灼的焦臭气味薰人欲呕,吸血鬼的身体在蓝白的光芒中颤抖蜷缩。下一刻,就被那巨大的力量猛地抛飞出去!

轰隆!

身体在空中翻滚。撞上一片书架。也引发了无数魔法陷阱的连击!电能,火焰,酸液或者魔法飞弹轰然乱舞!吸血鬼便一路球一样被抛飞出去!直到猛地撞上一边的墙壁,才算勉强停下,

虽然周遭的血液形成了一片坚实的防护,但那连串的魔法都是出自于浮空城原本的主人之手。岂能等闲视之?强大冲击力带来可怕的晕眩,眼前的一切都不停晃动着。甚至半边身体已经彻底失去感觉,只剩下麻木。

“混蛋!”

他不由高声咒骂,但这声音随即就哑了下去。

目光里。一座黑色,造型怪异的金属雕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视野和中央,三根纤细的金属手臂展开,分别握住一柄长长的战刀,而自己召唤的一群法师血傀,就在它的周围瘫倒,四肢,头颅都已经离开了身体,纯净的负能量鼓动着,却无法再次凝聚他们的身体,只能在嘶嘶的细微声音中,四下散逸开去!

这怎么可能?

吸血鬼悚然而惊,却并不知道,那个敌人在攻击的刹那,不仅操纵了光,也操纵了时间,当他在一路飞出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抹去了十二秒的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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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散发出的黑红色雾气在空中像蟒蛇一样交错缠绕着,凝聚成吸血鬼克里斯托瘦小的身影,可就在爱德华凝神的刹那,那影子微微晃动,便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克劳迪娅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碧色的刺剑,向前挥出了一串电光石火一般的刺击!

叮叮,噗噗!

猝不及防,但却临危不乱,女骑士手中的巨剑向前一抬,如同盾牌一般挡下两剑!而另外两剑身上的龙皮软甲坚韧胜铁,一刺之下,那剑刃也被滑开,克劳迪娅毫不在意地向前,一拳挥了出去!可是这虎虎生风的拳头却只击中了空气,吸血鬼的身影在这一刹已经再一次幻化为四,那柄碧绿的剑刃游动,又在女骑士身上划过了两次,软甲没有覆盖的手腕和腿测各中了一剑,女骑士的肌肉反射性收缩,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歪,手上的攻击也因此而偏离了轨迹!

对着那位飞身扑来的吸血鬼,爱德华伸出了右手,那动作看起来是如此地缓慢。瞬间,整个世界失去了控制,所有事物都拉出了层层重叠的残影,化成了黑白的一片。

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身姿轻盈的骑士猛然朝下一顿,身前的空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生生地拽向了地面。

在空中留下了慧尾般的余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吸血鬼瞪大了眼睛,妥帖地向后梳拢的头发都在逐渐蓬乱,甚至竖起了几缕来!

他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那空洞的语声只是擦过耳边,而一种冰寒,死亡一样的气息却几乎瞬间笼罩了他的全部意识!

谭恩刚看见,眼前的视野里,那个人的面孔还是那样平静——

被阴影遮盖,或者显露,都不会让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平凡的五官,普通的组合,一些细细的疤痕和因为习惯于隐藏在阴影之中,而逐渐失去血色的面孔。如果不是那额头上,闪烁着点点荧光的晶体,构造出一顶造型奇异的水晶额冠,这张脸上便无法找到更多吸引人的特质。

然而,吸血鬼克里斯托的视线却在惶恐地闪烁,他甚至不敢与那一双眼睛对视!

他想不清楚身为高等级血族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畏惧一个年轻的人类,但是他就是不想……即使心中清楚,那不过是个被血族称之为短生种的,毫无特征的存在,即使知道自己不过一时屈居下风,也不应该丧失了气势……可是身体却忤逆着他的倔强,他甚至能够感到自己身体上的肌肉,每一块,每一束,每一根在不断的颤抖!战栗!

那是……源自于生物本能的恐惧!

这很荒谬,吸血鬼的外表虽然与人类无异,但实际上他们却并非是活人了……准确的说,他们与亡灵无异,只是负能量的使用方式并非充溢全身,而是如血液般流动而已,并不像是人类那样受到身体的束缚,更不应该在惊恐中出现呆滞。

以一种他们自己也不了解的和说法来说明。那就是已经死了的身体,根本不会受到肾上腺素的刺激,产生国度的麻痹之类的副作用。

“好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说吧,你把从这座城市里拿出的东西有多少,都放在哪里?”

人类的声音,越过了空气的窠臼,拨动着吸血鬼的心弦。让他的心跳,随着那一个个的词汇。跳得像是要破开束缚,炸裂成为一团碎肉!

吸血鬼对于呼吸的需求并不特别迫切,但克里斯托依旧张大了嘴巴,贪婪地试图吸取一点点的氧气……血雾,血影。所有的血液都在向着身体里收缩,显露出他纤细的身体。仿佛一只小小的野兽一样。垂死挣扎……

他只能挣扎。

那只握住了他脖颈的手掌,五指纤长而白晰,完全没有沾染上一点血迹,也没有一丝的变异。但就是这只完全没有一点异样的手,却正是让克里斯托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的气息!

那精神上。仿佛一点点剥落的可怕压迫,让他感到五脏六腑似乎都在被火焰炙烤一般痛苦……可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一刻竟然正在源源不绝地向外散失!他发疯似的撕扯,踢动。但即使用尽了力量,他也仅仅只是能够徒劳地抓住那只手的手腕,可是逐渐模糊的视野,让他拼了命也无法在那只手上留下丝毫的痕迹,更别说是挣脱钳制了!

“我……在我身上……”

“拿出来!”

“我……”吸血鬼的声音嘶哑,但些微的犹豫之后,他终于颤抖着念诵出一个字符,在空间中一拉,便扯出了一个陈旧的皮面箱子。但他的力量,似乎已经不能支撑这种重量,手一抖,那箱子已经砰然落地,打开,布匹,金属和其他的东西就散落开来,滚了一地!

这是李欧蒙秘藏箱,虽然无法与空间袋或者次元洞相提并论,不过,存在专属以太界半位面中的东西,就很难丢失了。而其中的储存品,也会收缩一些——被打开的箱子下面,很快摸魔法的物品就就开始出现,而那些闪烁光泽的东西滚落的时候,即使是爱德华也不得不微微偏开视线。

然而就是些许的疏忽,终于让吸血鬼挣脱了恐惧的束缚。

他狂吼一声,

心灵术士的掌心一松!那个小鬼模样的吸血鬼骤然就模糊,流动,化作了指缝间流溢逃离的黑烟,这黑烟一瞬就重新聚拢,组成吸血鬼弯下腰痛苦咳嗽的的景象,但晃眼之间,他的身体再次流散,一个呼吸之内,那几乎笼罩了半个屋子的黑雾,已经消失不见!

逃走了吗?不过唯一的出口,就在身后……

爱德华的身影闪动了一下,地面上凌乱的物品,便被一片暗淡的影子覆盖!而当次元洞的效果消失的时候,心灵术士也已经消失在房间的尽头!

推开书房尽头那座隐藏在书架后的门扉,他毫不犹豫的跨步向前!

门的后面,不灭眀焰碧绿的光泽升腾,映照出这一座造型特异的厅堂,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符号,灌注金属,那黑沉或者灰白的颜色,精金,秘银,闪烁着各色光泽的宝石,让爱德华无须辨认,就将之和那个怪异的梦境的景象重合在一起,

但重合,并非重叠。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那些纤细的灵线,闪烁着的魔法的徽记都已经消退,符文构造出的封印结界,此刻已经化为了掩藏在尘埃之中的,残损的石头和金属,数千年累积的尘埃随着那一袭黑袍下摆的拖动,腾起呛人的烟。

而在这个房间的中心,静静地漂浮着的紫色的晶体。也已经消失不见,

“真蠢……当然不在了,”

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那个梦境即使多么真实,也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既然王权已经分散,这里自然也不可能再存在一柄王权。

可是,为何那种感觉,仍旧重新在自己的心中升了起来,而且非常的清晰和强烈?

那是……呼唤。

极具传透力的,诱惑的呼唤响起在心灵的深处,让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了一下。恐惧,压抑。或者其他什么相似的负面情绪……似乎一下子就从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每一个孔洞的最深处反刍出来,冲向身体的每一个感觉器官!

一片沉寂中,骤然想起了细而锐的尖啸!

心灵术士的眼神一紧,已经捕捉到那一道向着自己直冲而来的黑影!刹那间那东西已经近在咫尺,两点尖锐的金属光泽,在其中闪耀,向着他的脖颈,绞合下来!

不过,光泽一闪而逝的时候。只有一个金属撞击一般的咔哒声响起,那两排尖锐的利齿,仅仅在爱德华的脖颈上咬了个空!继而,一股大力已经将这小小的黑影猛地甩开,空气中紫色的光晕一闪。几枚魔法飞弹已经接踵而至!噗噗噗地一串轻响中,已经将这怪物直接洞穿!

“咪!”

小小的黑影发出一个惨叫。冲势不减。一直撞进另外的方向,身体在惯性作用下不断在地面上滑行,一直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从落地的地方一直到墙壁边,魔法飞弹的力场攻击几乎可以打碎精金,这只小怪物连中四发,半个头颅已经被轰开!被洞穿的身体在地面拖出一道浓厚的血痕。

爱德华皱起眉头。看着地面上那一条深色的痕迹。像是那怪物的体液,可是却呈现出一种黯沉的褐色,不断冒着细微泡沫,嘶嘶的声音中。地面上斑驳的石板竟然开始逐渐凹陷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

尸体没有即时消失,说明它们并不是召唤兽,可是爱德华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时,却也没有想到,有什么魔兽,会是长成了这个样子的。当然,这个世界上的物种,远超他所知道那些,可是不管是什么魔兽,至少要有一些

--------------------------------------------------这两天真废柴,老写不完,稍等,我马上就改好-----------------------------------------------------------------------------------------------------------------------------------------------------------------------------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心灵额眼在他的额头上闪烁着光辉,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收进他的视野中,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攀附着几只猫一般大小的动物,爪子轻浮在光滑如镜的表面,行动寂静无声,同伴的死亡,显然让它们有些犹豫。每一只的头上,分成两列的四只眼睛闪烁不定,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人形,

这东西与其说是猫,不如说是缩小了十几倍的雄狮,通体金黄,肩头长长的毛发让它看上去绒绒的,纤细的腰身也被隐藏其中,身后两条毛茸茸的长尾甩动,颇有几分可爱,然而那个不大的头颈上,一张嘴却几乎咧开到脖颈,其中交错排列的牙齿尖锐如钉,闪烁着金属的乌光,加上那些闪烁着碧光的眸子,便形成了一种极端的危险感觉。

一道闪亮的电环已经向着周遭猛地扩张!

可没有料到的是,那些扑来的怪物对于电击竟然有着顽强的抵抗力——被雷电击中的刹那,他们全身的毛发炸起,电流从其上流过,可是它们扑击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如果不是爱德华的反应极速。微微扭身,恐怕就要被两只怪物同时咬中!

在暴龙腹部一碰,立刻让它失去重心,旋转着向上飞出,重重在天花板上一撞,然后笔直栽落。

犹豫了几秒钟,这怪物仍然低吼一声,后肢加力,爪子深深地刺入地面,带出一溜火花。帮助它以远超箭矢一般的速度开始奔腾跳跃!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它柔软的身体灵活至极,仅仅三四个纵越之间,身体就已经快得令人难以捕捉,张开的大嘴里,牙齿的寒光带起一溜溜的金属光泽,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央冲击!

“嘶!”它出诡异的叫声。一个纵跃就跨过了十几尺的距离,布满利齿的大口横咬向爱德华的咽喉。

爱德华的身体周围已经带上了淡淡的残影,

三个女子,三种颜色,

一个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裙,长长的裙摆如同一朵空谷中的百合,与她银白的长发互相辉映,带着让人无法目注的光泽,接下来的一位是一袭鲜红的半长礼服,就像烈焰之中的玫瑰。精致柔软的靴子扣住纤长的双腿,在裙角和皮靴之间露出的一抹洁白皮肤,足以吸引住所有雄性生物的目光,而最后一个,是深幽的黑色郁金香。那一袭类似男装的礼服,但在她格外丰满的身体上。反倒能够展现出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最为完美的身体曲线。

皮肤白皙精英,长发宝石般闪耀,嘴唇是淡而柔美的樱色,睫毛纤长,身材则从高大丰腴到纤柔骨感各自不同,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拥有着最完美的曲线比例,给人一种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的奇妙感觉。

三名女子的表情如出一辙。沉默而淡然,三双明亮,却冷冰冰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爱德华。

给予人的感觉,非常奇妙,虽然极端完美,却让爱德华感到一种冰凉,就像是面对着三个人形,而不是人类……即使多么精美绝伦也罢,但是那却并非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而是一种模仿,一种……

制作?

“是敌人吗?”洁白的女子开口。

“他带着学院的徽章。没有挂出来。但有那种魔法的气息。”红色的女子借口。

“可是他杀死了达玛。”黑色的女子接上。

“因为闯进了这里,引发了攻击。是巧合。”

最后,三人一起开口,近乎完全重叠的语声间那种默契甚至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异口同声’:“

那么,你是谁?这里张挂的结界,严禁出入。”

“你们又是谁?”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在第一时间里离开,我们就要排除你,你有十个呼吸的时间。”微微一顿,三个女子又是同时开口,对于爱德华的疑问充耳不闻。只是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

闪耀着兰红光焰,长达七尺的双头剑,细细的金属枝条盘绕扭结,绿意盎然的华丽长弓,以及几十片金属利刃勾连而成,紫光流转长长的链刃鞭。

“哎呀呀,原来是爱德华啊……你这小淘气,怎么,还要给我找点事情不成?不行哦,我可以是有重要活动的。”

“玛丽莲导师……”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但还是回过头,向着那个骤然出现的身影,弯下腰去一礼,

“嗯,算啦,我不喜欢这种虚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女法师,一如既往的一身嫣红法袍,黑色的纹理勾勒出无数魔纹,粉红的发丝轻轻飞舞,微微一笑,她伸出手来,一只金色的小兽便跳上她的手掌:“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我做的小东西,并不是很强,不过因为是和地狱猫的血脉融合出来的,所以能够隐身,倒还算好用吧,用来侦查之类的,很方便呢,哦,他叫皇家地图达玛兽,不过这个名字有点拗口,所以,你也可以叫它黄图兽或者达玛。

这名字真是让人有种怪异的联想方向……

心灵术士

“咦,咦?怎么?又换了?这一回是龙族血裔?哦,还有一个精灵血脉,啊啊,好纯的血脉呢……我说爱德华,从以前我就有点怀疑了,你的后宫这么大……难道你是个装扮成男人的强大女性?”

“你在说什么?建立后宫虽然跟女性有关,不过都是女性的话,你还算是后宫么?”

“好吧,看起来你不是,真是令人失望呢。不过我说,少年,你有没有兴趣换个身份?”女法师巧笑倩兮:

“什么身份?”爱德华的眉头紧皱,眼前这位女子,或者并非敌人,但在他心中,却一直就挂着危险的标签,尤其是在他能力日渐强大之后,对于这个

“就是成为伟大的女性啊~想想吧,和拥有共同理想的姐妹们一起并肩作战,庇护女孩纸,想想这不是一件让人可以投注一生努力的事情么?”女法师道,然后似乎恍然地点点头:“啊,你不用担心,更换身体这种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保留你自己的部分,只是做出一些细小的改变就行了,快的话,只要一天,你就可以脱离那令人烦恼的男人的身体,成为一名伟大的女性。”

“玛丽莲导师,我想你我都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到这里,所以这玩笑,也请就到此为止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算了,不管多有趣,你还是个男人啊,唉,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候,真的无法沟通。”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这个精灵可以换给你么?

大鼻涕郎汤……伤风还是鼻炎呢?算了,我的事不重要,不过那头狒狒号称要恢复一天一更,各位作何感想?

——

不是错觉。

瞳孔收束之间,爱德华于心中做出判断。

虽然王权拥有着可以隔绝灵光的效果,在任何人眼中,都与一枚平常的金属戒指无异,甚至可能,连外形都无法被关注。但作为拥有者,心灵术士仍旧能够从上面感受到那种有些奇异的,无法说明的联系。

但对方是否也已经察觉到了这种感觉?既然已经将之带上了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已经拥有了那些特异的能力?

“你这是什么表情?就算不愿意,也多少敷衍一下,这是作为一个人必须要学会的生存能力哦?唉,跟你这种小鬼解释什么叫人情世故还真是累人。”大法师摇了摇头,一脸遗憾:“所以说啊,不管身上有多少有趣的事儿,本质也还是个男人啊,唉,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候,真的无法沟通。”

对于这些毫无理由的论断,爱德华垂首而立,只是付之一笑。

玛丽莲……与那个美丽的外表相对,这位大法师阁下的个性实在令人头痛——说起来,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对于她一向是敬而远之,不过偏偏对方对于他的兴趣颇‘浓’,时不时就会牵涉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中。

不过,那个老侏儒到底是在想什么?

按理来说,浮空城能核这东西的研究,一直就是阿尔伯特的研究目标,他理应不会让其他人插手其中才是。或者……法师本来就是为了打破常理才存在的人物,为了证明谁也无法猜测他们到底都是在想些什么。他们就会故意把步调打乱?

爱德华垂下目光,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扑灭。

好吧,那几个老家伙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反正爱德华本身也不关心那个晶球的所属——虽然一个浮空城的核心,范围内可以制造大批魔法物品之类的,确实是非常便利的存在,但却不是他这个半调子的入门法师能掌控的东西。

还不如就让老家伙们去头痛算了。

只是,爱德华自己现在头痛的问题,恐怕也不会比大法师们更少。比方说首要的问题……如何才能将那枚指环,从眼前的这位大法师手上给弄来?

强抢?偷窃?诈骗?

当然抢夺根本就不是能够出现在考虑中的选项。别说来到了这座城市中,不知多少的学院法师,就算是让爱德华对付这位大法师自己,他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动用王权的力量或者可以抹消她的攻击,可是若是她一心逃走。爱德华可没有能力将她留下来。

至于说诈骗也是一般,去诈骗一个以操控心智。扭曲灵魂为主业的附魔。亡灵双料大师……即使附魔系的心灵术士号称传心者,但以爱德华能力,恐怕连在对方的精神防壁上破出缝隙,都是极为困难。更别说是用言语来跟这个想法诡异的女人交流了,那简直是一种灾难。

偷窃,或者有可能。不过这个几率嘛……相对于抢夺也就是有和无的问题,想要从一个大法师手上摘下一枚戒指不被发现?那恐怕得是盗窃之神麦斯克亲自出手才能保证八九不离十。

或者是交换呢?

天知道要多少代价啊……

“哦,不错的青铜巨蛇,这种构装很适合女子使用。不过缺点就是有点太笨重了,攻击方式也太单一,要不要我帮你们改装一下?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新的法阵,虽然是塑能系的,但利用触发方式,可以让火焰和冰结的双重攻击连发九次,被攻击到的敌人可是会爽得飞到天上去呦?不喜欢?嗯,那么群发的艾伐黑触手也不错,捆绑紧勒揉搓之类的都很好,特别适合对付魔魅或者是欲魔之类的,”

就在心灵术士轻轻摇头,一一否决脑中急转着的念头时,玛丽莲已经脚步轻盈地绕着两女转了一转,继而恶作剧般地弯腰,用鼻端在精灵的耳尖擦过。看着后者惊惶地后退一步,就咯咯地轻笑起来:“啊,淡雅的香气很纯正呢,爱德华你这个笨蛋该不会那么走运,碰上了一个纯血的精灵吧?而且龙血的成分也很出众呐,唉,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个迟钝的男人,自己成为强者?”

“什么,什么强者……您想要做什么?”

女精灵捂住耳朵,惊讶地瞪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即使是以身为精灵的眼光来看,对方也拥有着完美的外表,但那种隐藏在其中的深厚魅惑,却又不是任何精灵能够拥有的……让她情不自禁地脸颊绯红。

尤其是那个女人碰触的地方,像是有无数蚂蚁爬来爬去,痒痒的感觉让一抹红晕很开就从那里弥散开来,耳后,脸颊,最后连脖子根都红了个透,那种热力,让她的语声都有些颤抖起来。

“强者,就是强大的存在啊?扼住命运的咽喉,那是如你们这样优秀的人应该做的。掌握更多的权利,有不屈服于男性的尊严和自由,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应该为之付出毕生努力的事情么?”

大法师滔滔不绝起来:“作为优秀的女人,可千万不要相信所谓男人的庇护,那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啊,只有人人自强,强者为尊,才是这个多元宇宙在发展的正确道路,每一个女子,都应该拥有强者的方向,并且,将强者的理念传播至多元宇宙的…女性~~~”

“咳咳,玛丽莲导师,这个我觉得……”

“爱德华,跟在谁身边这种事情,应该是她们自己的自由吧?你可没有什么干涉的权力。至多你只能提出你自己的想法来参考而已!”女法师冷笑道:“不过据我所知,你这个家伙似乎已经有了好几个女孩子了吧?你到底有没有决定选择其中的哪一个?上一次,跟你交换体液的那个么?”

“导师阁下,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说法?还有我不是在说这件事情……”

“啊拉。不是事实么?”女法师笑吟吟地摊了摊手,转向两个女子:“你们看看,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啊……愚蠢又贪婪,却又天真地希望整个世界都围着他们旋转,却不知道实际上他们拥有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能力罢了,只要愿意,就算是没有他们,这个世界也照样会按照自己的轨道行动!”

心灵术士明智的闭上嘴巴,不再参与这种话题。

然而,大法师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嗯?这是个附魔术嘛。倒是挺高深的……喂!爱德华,你太不像话了吧?居然把附魔术用在这种地方?强行控制一个女孩子的灵魂,这种卑劣到了极点的行为哪,真是令人失望之极!看来,我算是彻底看错你了!”

目光在克劳迪娅的脸上停留一阵。大法师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转向爱德华的刹那,那个笑容已经消散。冷漠得声音。仿佛冰风过境……

“哈,真不错,看来,你对于你力量的认知,有些自己的想法,可惜……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你一些合理的纠正了?”

心灵术士眉头一皱,面前不远处,一直静立在女法师身后的三个女子,已经在扭曲的光影中。各自移动!尤其那个一身洁白的女子,手中的双头剑烈焰跃动,遥遥点指着爱德华的鼻尖。而在她身后,另外两名女子则张弓落鞭,虽然表情仍旧一片冷漠,然而杀气竟已瞬间满溢!

“为你的错误,在冥河的深处忏悔哭号千年吧!”

“如果您说的是那个契约,很抱歉那是帝国人的手笔,我花了不少钱才将她从一次卑劣的奴隶交易中解救出来。”

爱德华的眼神收缩,源自大法师的无形压力,一瞬间竟然猛恶得超越巨龙,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但心灵术士的精神流转,只是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身形都没有移动半寸:“不过实在才疏学浅,解不开那附魔术,如果导师阁下你能指点一二,那么倒是万分感谢。”

“嗯,星莲,墓茉,灰百合,住手……你说帝国人干的?好吧,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看看……呦,施展这个东西的家伙还真是有点手段,法术的脉点几乎渗透进了灵魂的每一个区域,动作,思想……竟然连记忆都有所操控?等一等,我解开这个附魔术的话,你把她送给我么?”

“说笑了,导师阁下,您不是刚刚教育我,要绝对尊重女孩子自身的意愿么?”

“可恶,什么自身意愿,借助这个法术你不是已经把污染送到灵魂最深的直觉层去了么?这样我就算是解开了,她也会不自觉的倒向你啊?”女法师皱起眉头,仔细地观察着克劳迪娅的额头,手中的光辉伸展成为极细的光之芒,慢慢地在女骑士的头上微微点动,喃喃地低声自语:“太麻烦了,时间太长了,这样解开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她自己的人格?这里用解析,这里用回溯……啊,烦死了!怎么这么细?这个该死的制作契约的家伙绝对是短小又ed的砸碎!一辈子勃-起不能!”

“请原谅,玛丽莲导师阁下,我的老师是不是已经……”

女法师的注意力,又开始在自己的同伴身上集中,这个认知让爱德华只想叹气……轻咳一声,他试图转移话题,但玛丽莲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他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嗯,两位院长似乎有新的工作要忙,所以霍金大法师这一次就不出来了,你的老师也得一段时间才能来,这一次的行动由我带队,处理这个浮空能核的问题,哦,对了,老头子,嗯,我是说,你的老师交代我了,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很多帮忙,所以,之后你就得听从我的指挥了。”

“听起来不像是我的老师说的话……”

“啊拉,你是在怀疑我骗你咯?小家伙?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天知道……”

“哎呀哎呀,我记得某些人可是还有求于我啊……话说小鬼,我上一次托你调查的东西,你找到一点儿头绪没有?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看那件交易的事。干脆就算了吧?”

这个麻烦的女人!

“嗯,是这样,玛丽莲导师,虽然克劳……咳咳,总之她是不行,但是这位莱亚小姐的话,应该是自由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我想她应该很愿意帮助您完成您的各种试验的?”

心念一转,爱德华毫不犹豫地抛出了一个诱饵。

对于他来说。这位精灵小姐可不是什么好的盟友,能力虽然还算不错……但呆在自己身边时却一刻也没有忘记要为那几个蠢蛋同伴报仇的事情,实在不算是个聪明人。虽然一个纯血精灵养在身边也聊算养眼,她的能力也不至于对于自己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不过时时刻刻要防着一手。委实累心。若是能扔了出去换些好处,倒也算是一了百了。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她过后来找自己的麻烦?有了阿尔伯特这一层关系碍着。玛丽莲恐怕不会轻易帮忙,而德鲁伊那边也同样不会轻易允许这种寻仇的蠢事发生。更何况德鲁伊作为神术施法者,在一个法师身边想要增强力量可不容易,除非她愿意放下对于自然的信仰学习法术——但神术不同奥术,一旦放弃,可就意味着重新开始。等到她学有所成,恐怕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哦呀呀,不错,还算是聪明。够上路的,好吧,那么,这位美丽的精灵小姐,你意下如何,可愿意与我一起遨游在我的床……魔法的海洋里?这里有你希望得到的一切,力量,财富,或者是,古代精灵帝国的光荣?”女法师轻笑起来,音声里,带着细腻的魅惑,柳腰轻摆,她已经靠近了精灵,用两根手指,将她同样纤细白皙的下巴勾起:“一切喔?什么都可以的……”

“这个……大法师阁下,我只是他的盟友,跟随他到这里来而已……”精灵的面颊已经赤红如火,她挣扎着,碧色的眸子却越来越模糊了:“我,我……”

“怎么?”

“不,不行!”忽然惊醒一般,莱亚伸手在玛丽莲身上一推,倒退出了十几步:“那个,我的信仰,已经献给了森林之神,所以很抱歉,阁下,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啊啊……真没趣,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啊?”

女法师的眼神闪了闪,无聊地摇头:“好吧,好吧,等到你有那个想法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不过啊,警告你,呆在这个男人身边的话,你的目的可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你根本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所以,好自为之吧。”

“我说爱德华小子,这一路走过来,我就没发现什么,这座城市好像被刮得有点过分干净了,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这个跟以前做过猎人的某人有关?”

“这个嘛,我想是没关系的,不过这里原本有个公爵等级的吸血鬼驻扎,刚才与几个高阶法师作战之后,他便逃走了,我追到这里时被您的手下拦了下来。”

“公爵等级的吸血鬼?你怎么不早说!我正好想要一个这种蝙蝠精呢。混血的吸血鬼可是远比一般的人类好得多的素材,一个公爵等级的?你确定你没听错?那种东西,可是比雄性的欲魔还稀有啊?”

“他是如此自称的,另外,之前的几个高阶法师也被他吸干了血液,虽然是在施法的间隙……”

别废话了,他什么样子,我马上就抓他回来!实验材料实验材料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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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

其实,关于王权,还有一个额外的选项,也并非不成立。

不去管那个王权的碎片,顺其自然就行。

他现在的力量,也未必就不能与那位炽天神侍一战而擒之,王权的力量偏重于破坏,对于救助可没有什么帮助,他就算是再多凑齐了一个部分,也不过是徒增了几分危险而已——不仅仅是对于自己,也是对于这个世界。

王权,不仅仅是抹消平复魔网力量的神器,也是关押着潘铎瑞恩的牢笼,这个号称要杀死一切神祇的存在,究竟是否拥有实现目标的力量,爱德华尚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他一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造成的动乱,绝对不是一场混乱之后就可以摆平!

若是有人帮助自己分担一些的话,岂不是更好么?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召唤来一个?

(一只黑色的鸟儿从天空飞过,在天空留下一点暗影,似乎被某种力量依附,他嘎嘎地叫声不断重复,竟然有些诡异地,类似人的语声:《灾厄降临》正在起点冲榜,书号2959961,大家去给点帮助,照顾一下绯焱骑士的黑子,现在名为黑十三郎那个人吧……)

找到那个吸血鬼,确实应该可以弄到一些不错的东西。

只是一个吸血鬼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到?尽管玛丽莲的追踪方向,应该是经过魔法的预测的,一路飞来,爱德华甚至注意到了一些诸如脚印,打开的门扉等等细微的痕迹,不过当那座森林的边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大法师最终还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看来,是跑了啊,可惜,如果这座城市的魔法防御还在的话就好了,真可惜。”大法师伸手拨了拨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却并不见什么‘可惜’的神色:“不过,他应该是跑不了的,爱德华,让我看看你的记忆,我要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

心灵术士竖起一根手指,于是光影变换着,就在指尖上勾勒出吸血鬼的容貌。

“嗯,一个狡猾的小家伙。很擅长用外表来迷惑别人么?”大法师目光流转,未语先笑,她的面容绝美,同样也知道如何将这种美丽发挥,一颦一笑之间,即使是同为女子的女精灵莱亚,也不免目光一滞。不过,对于心灵术士而言,这笑容却仿佛只是一种表情,指尖轻捻,他的语声平静至极:“这座城的城主,那位大奥术师书房里面有一些这家伙遗留下来的血液。如果您有兴趣,或者可以提供更多的信息。”

“狡猾的小家伙。”玛丽莲叹了口气,身后的光翼一展,靠上了心灵术士的身边:“呐,我说爱德华,你在这里得到了多少东西啊?我记得你们这些探宝的家伙们有句俗语,从东方的卡拉图传来的,叫做‘见到的就有一份,’或者是,见面分一半?”

“导师。您说笑了,”

那件红黑间色的法师袍似乎极薄,当距离接近,微风轻漾间,包裹其中的圆润曲线。便越发清晰。心灵术士的目光流转,喉头不免一动:“东西倒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我只是进入了那位大法师的魔像库。找到了那两条青铜巨蛇而已,如果您真的要的话,我也只好分一条给你,不过,那里的魔像至少超过了五百个,您又何必非要拘泥于我手里这点不甚精致的东西?”

语声诚恳。不过,这话里的说服力嘛……心灵术士很清楚,是半点没有的。逆境,他伙同那个吸血鬼。前后两次的劫掠,几乎将城里值钱的玩意儿,给搜索了个遍。

嗯,历经劫掠,这座城市之中剩余的东西也并不太多了,除了制造场里那几百个形态各异的魔像之外,就是那些法阵,以及那颗浮空城的核心……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称之为一笔财富。

“那个核心是你老师要的东西,而且太过复杂了,我没兴趣。这个城里的法阵也不是我专长的,那是归属霍金大师的领域,至于说魔像,你很喜欢那东西么?”女法师的眼波流转,轻声问道。

但不等爱德华回答,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不能思考,不能施法,它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用金属铸造的身体,可是他们又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还不如亡灵……我对这种永远也不完善的东西,才没有什么兴趣呢。真正强大的,应该还是人,啊,不,有智慧的生命。”

爱德华默然。

这话其实听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对,甚至还颇有几分人定胜天的积极思想……不过若是联系到这位小姐的能力,便是细思恐极——她感兴趣的如果不是操作魔像这种不够强大的造物,那么就是要去操作真正强大的东西?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强者的思维方式,让整个世界,为自己旋转?

“实际上,法师们发明这些铁疙瘩的本意,是要追寻一种超过生物的生命体,但是造物永远无法超过造物主,似乎就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定律。而魔像,永远不可能象人类那样思考,不能像人类那样行动,他们只会听从命令,就算是那些被活化的构装,仍旧只是笨重的机器,他们无法接触魔网,却又过分精密,不能大量产生,而且,从此便不再拥有更强的可能了,所以,从古至今,魔像虽然经历了无数的改良,但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仍旧是人。甚至,连战争的主角,也同样是人。”

“造物无法超过造物主吗?”爱德华眯起眼睛,心中却流转着某些念头。

实际上,在他熟悉的世界,也不曾存在,超越了造物主的造物,可是隐隐约约,他又觉得,在那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情,可以证明这个理论并不那么正确。

“啊,差点被你这个小家伙把话题绕开了啊,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些。”

注意到心灵术士的沉思,女法师挑了挑眉头,淡红的双眸盯着爱德华的眼睛,樱唇轻扬之间,声音分外迷人:“那么,我再问你一遍吧,真的没有?”

“没有。”

“真可惜,好吧,悭吝小鬼爱德华,你猜猜看,这是什么?”女法师叹息了一声,翻过手掌的时候,掌心里已经躺着一支小小的卷轴,只有手指长短,银色的细丝编织成为它的主体,上面闪烁的光辉却是三色的。她纤细修长的五指轻轻把玩着那小东西,看着爱德华的眸子里却满是戏谑的光泽。

爱德华不回答。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但不想回答,而大法师玛丽莲也知道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也用不着他回答。

但是交易中自己的底牌也是最大的筹码,爱德华作为一个老手,或者并不精明。但预先表现出自己底线的这种错误……他又怎么可能会犯呢?

于是,银白与红色的目光就这样沉默相对,笼罩在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一样粘稠。时间的流逝,仿佛有些怪异……

“呵呵,或者,你会想起来的……反正这一次的任务,看来不会很快结束……我就给你一些考虑时间好了。”

最终,是大法师选择了将话题结束。

目送着那四个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半空,爱德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跟这位大法师交锋。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种压迫感,并非像是霍金那样沉重而冷漠,只是水一般包覆,但却又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光是听着她那些古怪的言辞。却会让爱德华感到心中疲惫,更何况刚才拿不动声色的交谈之间。她至少也已经发动了四轮的精神攻击。心灵术士几乎是严防死守。才没有让自己的思维顺着她的思路偏过去。

幸好,接下来的任务,倒还是轻松了一些。

既然已经赶走了原本的恶客,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了。当爱德华领着两女回到城市中心那片凹陷的广场,近百名法师已经在那里忙碌不停。

城市中。各个地点那些残破,或者完整的法阵上,各种宝石被采取,阵势被细致的刻画抄录下来。这些法师们的动作准确而熟练,想必是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次拆卸法阵的训练了,几乎不过是一个沙漏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拆掉了三座方圆超过一百尺的大型法阵。

而这些被拆解的魔法材料,被用来构建出新的造物——当那座传送阵成型之后,便又有更多的人手,加入到这探索大军之中。

……

“呼……”

将手中的一枚宝石随手抛进一旁的一个器皿,爱德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即使真实的能力,已经是不逊色于任何高阶法师的强大,但表面上,爱德华?文森特仍旧不过是一个特殊了一点的学徒罢了……因此在回到了这里之后,他便成了拆解大军之中的一员,只是可惜这个领域,爱德华还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研究。连续失败了几次之后,一旁那个负责监工的法师,似乎已经可以用眼睛来发射雷霆魔法了。

因此,伸展了一下之后,爱德华干脆光明正大地找了一处角落,在哪里的一块石头的雕塑上躺下来。靠在那平滑的弧面上,酸痛的身躯终于找到了支撑点,他不由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喂!你!”身边的女子语声,让心灵术士挑起一边眼皮,不出意料地看到精灵小姐气势汹汹的面孔不,不过也只是看看,那半阖的眼睑,随即就完全闭上了。

“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说不定还有的忙呢……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

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性格,精灵小姐发现自己或者永远也无法搞懂,干咳一声,她板起险些被那懒洋洋的德行和俏皮话逗乐的面孔,却又压低了声音:

“爱德华?文森特阁下,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刚刚你是要做什么?竟然想要把我当成货物送出去!?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恶魔,骗子!”

“咦,我只是赞同了她的说法啊,我觉得你是自由的,我不嫩限制……而且不是很好么?你应该一直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吧?而她的力量很强,是一位大法师,你要是得到她的帮助,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实现愿望了?”

心灵术士懒洋洋地再撑开眼皮,慢吞吞的语声,让女精灵更加火冒三丈。

“我才不需要什么力量,如果可以的话,只要能够看着你死就行!”

“所以说才让你去求她啊,想点办法取悦她,说不定她一高兴,我就死了。”爱德华笑道:“你看,你都知道我在她面前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的,还不赶紧去请她帮忙?”

去求那个怪物的女人帮忙?

想起与那双粉红的眸子相对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让莱亚发抖——就像是有无数纤细而修长的的丝线,缠绕住她,从每一个空隙,鼻子,嘴巴。耳朵,眼睛甚至是毛孔向内渗透,麻麻痒痒的感觉并不难受,甚至有些舒服,但精神上的洁癖却让她无法忍受……

那种抛开了肉体而从精神上感受到的那种侵蚀,在脑海中复苏,莱亚几乎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用力摇了摇头,才将那种个感觉彻底从自己的思维中赶走,

没错。你和她都是一路货色,你们这些法师都是些不可以理喻的怪物!

女精灵恨恨地咬着漂亮的贝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会让牙齿不齐。

可是瞪着那个家伙懒洋洋的表情,心中的愤怒却又似乎在无力地一点点消散,最后只能颓然叹息。

相识日久。她自然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无聊地消遣自己,所以她也已经学会了一定程度上。不去跟这个家伙进行言语上的交锋——可能也没有几个主物质位面的生物能够辩驳一个恶魔。所以一旦到了一定程度,她就干脆放弃随他去。

“有点没想到……不对,应该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倒是不经常会把你这种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啊。不过,能够看看你那种卑躬屈膝的愚蠢表情,也算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消遣呢。”

女精灵尽力露出一个奚落对手的微笑:“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没有什么畏惧的东西……但现在看起来。原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人力有时穷

天数有时定嘛,我又不是个神仙,当然也会碰上无法解决的事儿啊?”爱德华无谓地一笑:“而且,就算是神。也是有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嘛,就算是高级神,碰上了创世神不也照样会保持礼节不敢檀越,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爱德华摇了摇头,干脆坐起身来。

视线的远端,几个忙碌的法师匆匆而过,向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却并不停下脚步。

那位副导师阁下也在其中,但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对于爱德华之前的一些举动,她没有任何提出质疑的意思,目光偶尔交汇,她也只是稍微停顿,便随之转开,情绪中,似乎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

他们正在整理那些黑色的魔像,将之收拢,传送回去。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这个东西叫做影钢魔像,是用一种特殊的金属构成,虽然硬度上与钢铁无异,不过却有着特殊的性质,只要在阴暗的地方放上几秒,就会和黑暗融为一体,难以查知,如果是法师刻蚀了法阵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在阴影中任意移动,因为制作不易,所以在成色上也不见得逊色于精金了,思考之后,玛丽莲下达了命令,参与行动的每一个法师都可以获得一个这种影钢魔像作为奖励。

虽然这东西是准魔法物品,离开了能核就无法行动,不过却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要扩展一下,增加几个法阵再灌注能量,就能够成为一种很不错的护身卫兵,算是个很好的收获了。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也不算是啥有意义的东西,他本来也不缺乏这种程度的魔像,恰图兰尼们虽然无法隐形,但在攻击能力上可是远超这帮家伙数倍,精金的体魄足够坚固,又拥有施法能力,可能以一敌五也不会落于下风

当然,若是从性价比上进行比较,或者这些影钢魔像,才是真正较为符合作战意图的造物吧,便宜,迅捷,又拥有隐藏自己的能力,足以用来扫平大规模来犯的敌人……

如果自己的领地里有那么几百台的话,即使数万大军的进攻,可能也不在话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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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得到的东西确实是不少的,虽然大部分对于他自己没有太多的用处,不过,

那种古怪的感觉,让他颇为不舒服,虽然精神上唯恐避之不及吗,但身体却总是在下意识般地做出一些反应,比方说像是施法一样的感觉,或者是对于魔网的无意识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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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领地上,也已经有了七八个法师了,那几个老家伙的能力虽然不算太高,但也姑且算是好用,然后就是那个自己从格陵兰领弄来的法师,不过,那是使用了支配术的手段勉强控制住的家伙,虽然可以算作是最为忠诚的棋子,不过支配毕竟是强行的控制,以目前自己的能力而言,十余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那些灵吸怪们,还有着更加强悍的方法,可以直接完成

它静静地亘在从一片倾斜的岩石开凿而出的立面上,犬牙交错的石钟乳尖柱中央,与周围的景色一样呈灰蒙蒙的颜色,不过那石头的平面上其实是精雕细琢的——当当一行人走近时,才能注意到那一层被掩盖在一层灰粉之下,四凸不平的浮雕。(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两强交锋

在那块晶石探出自己的脚爪之前,爱德华的心念扭转,一个异能已经无声无息地,环绕在他的身周。

“咦咦,这一次又是多久,我说爱德华,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混蛋了,如果对于本晶体有意见,你可以选择解约,我还不愿意跟你这种废物搅和在一起呢,你以为空间袋里面的时间是停滞流动的吗?如果本晶体不是个伟大的特殊的存在,早就已经发疯了,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了你的精神力还没有……”

“闭嘴!”心灵术士不耐烦地打断这个话唠的家伙,瞳孔微缩,已经将周遭细微的光泽,尽数收在眼中:“唔,去给我侦察一下,那边的法师们正在忙活什么,小心一点,快去快回。”他命令道。然后放开那块黑色的石头。

但当那个小东西不情不愿地迈开八条星质腿的时候,爱德华的眼中,已经闪烁出一片银色的痕迹,无数细微如同蛛丝一般的星质从异界空间里喷涌出来,在周遭拉出一片片细密纤薄的网帘。

“你在做什么?”站立在显能者身边的精灵首当其冲,被那黏滑的星质兜了一头一脸,滑腻腻的感觉让她不由尖叫,但下一刻,那个人类在她心中的低语,就让她愣了一愣。

“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不管发生了什么,自保就好,都别参与其中。”

“你又想要……嗯?”精灵皱起好看的眉头,那个人类脸上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但这种畏缩却又让人有些不快,

一个人伸手扯了扯她的长袍,回头时。她就注意到那个不算同伴的同伴正在拼命的向她眨眼睛。

“莱雅小姐,请先听从命令吧。”扯着同伴的袖口将她拉出一段距离,法米尼低声提醒。“是那个笑容啊,你看见了吗?那个笑?”

“什么笑?”

莱亚愣了愣,然后才注意到那个人类嘴角的笑容……他静立着,目光深邃,而那种稍微扭曲着的笑容,似乎让本就没有什么特点的面孔变得颇为讨厌,也勾起了精灵心中的一线好奇——但对于这个人的了解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她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那笑容意味着什么。会让同是高阶德鲁伊的法米尼如此避忌。

“那个就是,嗯,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张了张嘴,德鲁伊忽然发觉这很难解释:“总之,城主大人一旦露出那种表情。就是他要做出一些……嗯,比较可怕的事情的时候。这种笑容只有常在他身边的人才能看到。我之前也稍微见过一两次,后来,还是听城里的那些佣兵们说的。”

“什么可怕的事情?”女精灵问道,但心中终于隐约的想到了一点东西……

“不知道,”法米尼摇摇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或者是杀人,或者是抢劫……之前他把几百个人钉在木架子上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我听说……而且那一次笑的特别高兴呢……”

“嘶……”莱亚不由轻轻地吸了一口冷气。

并不是因为那段话。而是周遭的的空气,似乎忽然陷入了一片奇妙的阴冷。

似乎那闪烁着点点萤火的黑暗之中,一股股冰凉的气息正在扭动着,从脚下的长桥面上和空气中爬上所有人的手脚。尽管法师们的衬衫上,经常附着着可以让衣物变得温暖干燥的魔法伎俩,但是那股冰冷的寒意还是很快就侵袭了他们,那温度降低得如此快速,第一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都留意到自己呵出的气,在空气中结成的一股股白霜。

什么问题会引发这样的变动?

法师们惊愕地停下脚步,反射性地吟诵着咒文,试图查明这变化的原因,但下一刻,那原因似乎已经显现出来了。

“你们这些蝼蚁,竟然胆敢闯进我的城市,偷窃我的宝藏?”

一个声音,在周围的所有人的心灵之中反复回荡,不但藐视了物理的法则,也不似是人所能发出的语声——那既非冰冷、也不是激烈,没有任何人类能够理解了的情感波动,听起来就似是一个完全没有生命的物体发出来的一样。

“糟糕……快,环法仪式,是这座城里的东西,可能是亡灵!”一个法师的目光中闪烁出一丝迷茫,但很快地,他的身体一震,大声地喊出了一个毫无根据,但却又似乎理所当然的答案。

喊声形成了一个答案,但又像是拧开了一个开关,在所有人的心头浇上了一桶混合了水的冰。

作为法师,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于亡灵都不陌生,甚至在学院的庇护之下他们都可以实际地接触那个世界,那些禁忌,对于亡灵如果说有一个群体能够称得起经验丰富的专家,那么这个集体就一定是由法师组成。

而正是这种知识上的专精,让他们在这一刻心头揣揣——亡灵并不神秘,不过是负能量支持的尸体残骸,区别只是在那能量的多少,比方说,一般的荒野,可能会有零散的骷髅游荡,而一些荒废的坟地则可能出现食尸鬼这样的高级种……

可若是一个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城遗迹里出现的,会是什么种类的亡灵?

总之,决不会小。

手指捻动之间,操控声音的异能宣告结束,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惶的面孔,轻轻后退,扯上兜帽,让那深邃的阴影在面孔上留下一道冷漠而阴狠的痕迹。目光在那一张张凝聚着惊恐的面容慢慢掠过,最终,停留在一个身上。

序幕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即将登场的主角。

而他,来了……

那可怜的既定牺牲品刚刚在自己的身周套上一个触发的法术,正在紧张地四顾,但很不走运地,他并没有看见那块慢慢爬过来的,小小的石头……于是。在他面前,一层黑色的光幕开始蔓延,空间扭曲起来,一团包裹在黑色烟雾中的影子划破空间出现了,

下一瞬,这祭品猛地发出了一个哀号……他举起手,一粒小小的火光,从指间弹出,向着那个黑影冲去!

但仅仅是一瞬,惨烈的呼号就被掐断了……一抹磅礴的力量冲进他的身体。让他的每血肉,骨头,乃至每一寸皮肤都蒙上了一层石灰的颜色,然后,那些活体的器官。就像是一层冷凝了的油脂一样慢慢在皮肤下面流动,倾泻。收束。最后,那个活人已经只剩下了一架骷髅,和包裹在其上,干瘪苍白的皮肤。

这过程仿佛无限漫长。但实际上又非常短暂……只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而已。

“你……”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法师反射性地举起手中的法杖,但却仍旧犹豫了一下——那个静立着的家伙干瘪的模样和仍旧静立的姿态让他一瞬间难以判断对方究竟是已经死亡还是一息尚存,但随之而来的。几乎浓烈到实质化的负能量感觉,就让他魂飞魄散。

“巫妖!”

“很有趣,人类们,虽然不知原因。不过,你们是想要向我挑战么?……”静立的尸体开口道。

他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一个细微的魔符,一圈无形的波浪在四个人的身边缓缓荡漾开去。

啪!

很短促的声音,就像是一块,几块石头落在了地面,可是就是这个声音里,空间中已经开出了一朵花……炸开的鲜血和肉块均匀地四散飞溅,在空间里组合成为血腥的植物,然后几道粘稠和花花绿绿的血肉碎片,缓缓地从距离最近的几个法师的长袍上慢慢滑下去,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倾听着那一片惊叫,几百尺外,石刻的阴影中静立着的那个人影无声地轻笑。

自己的时间掌握的不错,控制温度,声音和光线,三个最为初级的异能,却产生了最好的效果。错误已经铸成,接下来,就是一点点的推动,让这混乱扩大,一直扩大到,可以让他浑水摸鱼的程度。

第一步是最为艰难的。

其实作为实行者,爱德华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让这一幕如此快的呈现……毕竟卡特泽耶克可不是他养活的宠物,想要召唤就召唤得出来,而灵晶仆与那个灵吸怪巫妖的联系也并不紧密,更别说是必然的因果关系了。卡特泽耶克很可能忽略了这个信息,很可能得到了信息后只是用一个灵能监测一下而不是大驾光临——

但这却并不妨碍心灵术士想要赌一赌。

赌的是卡特泽耶克绝对无法放弃他的存在,赌的是那个老巫妖上一次被强制送返之后难免存在的一些恙怒,另外,还有那个老家伙对于王权的那份执着,以及旺盛的好奇心,这些种种凑在一起,就足以让灵吸怪巫妖在发现这个联系之后本能地直接选择到来。

然后,为了增加成功率,心灵术士还用上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那是一个六级的异能,名为遥视陷阱,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对付那些喜欢远距离偷窥的家伙的,它的作用,是会在显能者在察觉到那些从远处施展的探知,同时给那些偷窥的家伙们一个可怕的意外——货真价实的天打雷劈足够把一头猪烤熟,当然了,对于一般的敌人而言,这个伤害会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足够让他的观测立刻失败,但是用在卡特泽耶克身上,顶多能够给他造成一点点的小麻烦。

但不管怎样,作为显能者,爱德华都将意识到对方的探知意图,而且,在一个如巫妖这样的显能者来看,这也是一种适当的挑衅,毕竟他知道,爱德华也清楚,拿出灵晶仆,就等于打开了和他联系的管道。

而现在看起来,很侥幸地,爱德华今天的运气很好。

一切都在顺理成章地发动。

巫妖这个词汇,是一个无需要任何修饰的,令人恐惧的定义——在这个世界过去的几十上百个世纪之前,它们就已经是绝对邪恶的化身了,他们会尝试占领一个国家,会掠夺无数的财富,会杀死成千上万的无辜。也会吃掉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们的耳朵鼻子或者屁股……无数人用无数个虚假构造出了一个真实,真实的恐惧,所以每一个人在看见这种会说话的骷髅的时候第一个反应除了惊惶就是惊惶,即使是法师们也同样无法免俗。

而对于爱德华而言,所谓的恐惧,就是肾上腺素的分泌,激素的刺激之下,人类的感觉会变得敏锐,反应会变得快捷,身体可以迸发出更多的力量……但是大脑的理智思考也会被摒弃。变得更加容易犯错误。

而这种紧张的前提下,一点点的错误,就已经足够致命了。

十几个火球,在第一时间被塑造,向着那个腐败的人形飞去。可惜,这些仓促出手的法师们。根本不知道用火焰挑战一个灵能者。是一件如此极端的,愚蠢的事情。

“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我虽然并不会赶他们离开,但至少也希望他们能够保持安静……”

明黄色以及暗红色的火苗不断的翻滚着、膨胀着,最终形成一团……一道屏障凭空出现在他们与火球之间,让那些炽热的能量凭空炸裂开来。火舌似乎沿着无形的墙壁四溅飞扬,在空气里拉出刺鼻的硫磺气味!

无数璀璨的彩色,一瞬迸发!

那是防护魔法正在耗尽他们最后的能量,跃动着。熄灭着,崩毁的魔法护罩下,一道道火焰穿越法师们的身体。它们仿佛利刃,扯碎了最后的魔法防御,然后就是内部柔软的人体,火焰从他们的五官迸射而出,喷涌的红光一瞬间便将他们变成了沉郁的焦黑……脆化的身体在火光中粉碎,只有地面上地一滩模糊的焦痕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地存在。

那黑色的烟雾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噪音……那是一种令人疯狂的低沉,强大的压迫感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这可怕力量完全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残存的十几个低阶法师们甚至忘记了继续他们施法的动作,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正缓缓转回身的身影,完全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场盛大的宴席。但我已经不曾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很久了。”

卡特泽耶克的化身头上,空洞干枯的眼眶里,一点银红的光火闪烁生光,一个个符文正在从他的身周剥离,能量的七色光泽包裹着他,微微拂动他的发梢袍脚,也让他发出了一个得意的冷笑。他用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远处的爱德华身上。

“我或者该说,承蒙款待,那么,作为款待的回礼,可能要早一点献上了,所以,你想要什么呢?”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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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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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同时举起了手,一阵尖锐的音律组成的透明波纹从她手中划了出去,划过百多呎的距离,击中那落下的巨石。在空中将它解体成为一大片参杂着沙砾的石片,轰隆隆地在仿佛一场陨石雨一样砸落,在地面上卷起了一大片滚滚的烟尘!

“有点本领,触发术也准备的很合适。”巫妖冷哼了一声:“不过,这样的试探,还是不要随便使用的好,太拙劣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灵能,回收术

发出建议的,是一个普通的法师。

但实际上,这个提示,不过是为了打断,打断两方面互相了解的意图……那个法师口中喊叫着,却又微微低头,让兜帽的阴影,遮掩住自己眼神中迷茫的晦暗。

“原来是一位前辈?真是有趣?”

女法师发出一个柔美的笑声,但眯起了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危险地光,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三四种魔法的反制,被同时激发出来。闪电、烈焰和寒冰编织成的风暴绕身疾旋,两只刚刚发出了混沌之锤的迷诱魔还未来得及再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冻结,然后在火焰中烤成焦炭,随即崩塌成了一片灰渣。

可是他们的死亡已经足够有价值了。

就在那个刹那,随着周围突然出现的一系列闪光,更多的身影已经在周遭闪动,那些形如骷髅的的影子半弓身体,刚刚出现又很快消失----少数几个没有隐形的则晃着手臂和大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手挥舞锯齿阔剑一手握着明亮地火团开始大步冲锋。

“杀!”

包裹在洁白铠甲中的女子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叱喝!她紧握手中的双头剑向前一刺,那个包裹在重重甲胄里的的小小身体这一刻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莹蓝的剑刃像是长枪一样贯出一道长长的冰雪的痕迹!沿途的空气发出被冻结的嘎嘎轻响,而那暴风早已经洞穿了两个恶魔的胸膛,将他们定格在一个丑陋的姿态上!

但莹蓝却似乎毫无衰减地向前,贯穿了恶魔的尸体,继续冲向灵吸怪巫妖的身影!

转瞬即至!

巫妖的身体僵硬下来,虽然它在最后一刻试图侧身避开惊人的轨迹,可是虚空中另外两道光影却一左一右如影随形。缠绕和撞击,将他身周一层刚刚支撑起来的防御壁直接击碎!那力量的推拒产生的撞击,让卡特泽耶克僵尸一样的临时躯体破布一样扭曲,穿透外层的魔法防御的冰冻寒气将他蒙进一层莹蓝!然后是蛇骨鞭十余根剑刃缠绕周遭的锐利气流,然后在弓弦震鸣的锐响里,三只箭矢穿透了那个身影的胸口!

红与黑的影子,这个时候才真正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她们已经同样被厚重而华丽的甲片包裹成为巨大的身影,全覆形式的甲胄严丝合缝,唯一留给人们分辨的只有颜色。与她们手中的武器。

“很有意思。不是依靠锻炼,而是用特殊的方法来制造近乎于巅峰等级的生物?这是个有趣的打算。”

巫妖的声音几乎不变,他扭曲洞穿的身影正在发出莹莹的光泽,消失在空气之中,但另有一个僵尸一般的身体。从不远处的一片残骸上站起身,空洞的眼眶里。冷漠的银色火焰闪烁跳动。带起嗡嗡地细微声音。

一只全身通红的巴布魔吼叫着接近了那副白色的全身铠,只是当它挥动恶魔铸造的大型弯刀,身影却忽然摇晃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齐齐从中间被分为两半,哗啦一声变成一堆蘸满鲜血的烂肉向两旁滑落。恶臭的内脏甩落一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气息!

“不错。确实很强大,但也避免了死灵生物对于正能量特别敏感的一类问题,但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巫妖侃侃而谈,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召唤物正在被砍菜切瓜一样斩杀。也没看见大法师身后那一排开启的光门里面,更多的恶魔正在踏空而出。

“是否完善,前辈您不妨一试。”

玛丽莲的身体缓缓飘动,向着空中升起。微风拂动她大红的法袍,宛如一团火焰般飘逸,居高临下,她咯咯地轻笑着,身后踏出光门的恶魔们,在力量阶位上相比之前变得弱了不少,只是一些犹如兀鹰一般的弗洛魔,扑扇着翅膀的夸塞魔,但是数量上却令人无法忽视,而弗洛魔几乎在出现的刹那就开启了他们自身的镜像力量,于是那黑压压的身影几乎铺满了半个浮空城遗迹的天空!

当大法师的轻笑声落下,这些嘈杂的怪物汇聚成乌云一般向前猛扑,翅膀挂动的风声和弗洛魔的尖啸汇聚,简直犹如闷雷滚滚,而大法师的吟唱声则紧随其后!三名重甲的女子同时动作,身体上已经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血光!

遮蔽了天空的黑暗之下,卡特泽耶克有些偻佝的亡灵躯体,简直像是巨浪前的一截枯木,似乎转瞬就会被湮没其中。然而巫妖只是仰起头,盯着那无数飞近的恶魔。

下一瞬,一圈儿莹蓝从他身体的周遭想外翻涌!

那一幕只能用‘壮观’形容。

无数的冰块于空间内成型,空气流动着,翻卷成堪比飓风的空压!

就像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漏斗,或者是一口大钟,在巫妖面前慢慢倒下!兀鹫一般的恶魔群甚至连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就被卷入其中!寒冷刺骨的冰息和气压瞬间就已经剥夺了他们的飞行能力!掺杂的冰锥在到达他们面前的时候正好已经凝聚成形,铺天盖地的雾气才没有什么兴趣分辨真实和幻影……几百个恶魔不但被寒冰冻结,同时也被冰锥刺穿,散碎的冰块纷纷落下,这位处地下的巨大洞窟之中,也仿佛下起了一场红蓝相间的冰雨!

“……神啊……”

战场的一侧,惊魂普定的法师们刚刚聚集起来,但却几乎已经忘记了要组成环法仪式来贡献他们的力量,只是瞪大了眼睛,呆滞地看着……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着的,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可怕的龙卷风并不是他们惊讶的东西——虽然一个被强效极效增强到极限并且还带有冰锥术效果的控制天气在一瞬间出现确实意义非凡,但对于一个巫妖来说这并不算是很难,而在它出现的那一刹几乎所有的法师都在心中冷笑,因为它虽然对付了恶魔的群落,却让巫妖接下来不得不放弃前方的女法师,转头迎战那三个逼近它的。全副武装的女战士了。

可是,那是什么?

三具铠甲各自发生了变化,双头剑分裂成了两柄长剑,蛇骨鞭甩出另外的两重刀刃,而长弓则化身两柄弯刀……五柄近战武器下一瞬间就已经化作了漫天的刀影!

黄沙被风扬起,让那个黑灰的影子变得模糊,但是银色的锋刃飞舞着从周围的空气中飞出,组成两圈漂亮的环状物,然后还有更多细碎刀刃的环绕着它们飞舞,形成能把敌手粉身碎骨的墙壁,向前推进。封锁住那单薄的骸骨所有的退路!

可惜劳而无功?

这片纵横交错、密集无比的剑刃网络中,巫妖却似乎游刃有余,它就像是一条游鱼一样在光网之中穿棱,超过九成的剑刃擦着它的边打偏,只有少数几道打在这法师的身体上。但一层乌光严密地将那些攻击给偏斜到一边,对于那个僵尸一般的身体根本不痛不痒如果不是攻击的频率太过频繁。他肯恩跟在下一个瞬间的反击就足够让那三个女孩子直接退场。

法师也不是没有办法近身肉搏。借助那个著名的

法术,他们也可以化身为战士,暂时掌握战斗技巧……但是即使再高明的战士也不可能在这种频率的攻击之中如此轻松写意,那简直已经超出了人,不,所有生物的反应范畴!

一种奇异的静谧。就在这战场上慢慢蔓延,在那刀刃摩擦,恶魔嘶鸣的嘈杂中。

唯有战场的边缘,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

首先是……心灵传送系的异能闪避冲击。这个灵能制造一个星质的外壳来替代自己,而让真身远遁到几十尺之外;而现在的是,心灵预言系的异能,危险感知,能在正常感觉到危险之前觉察到它的存在。仅仅凭借直觉,就可以闪避掉危险的一种能力。

爱德华轻轻吸了一口气,几乎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溢在自己得心头。虽然他自己已经与这位老巫妖有过几次的交锋,不过作为旁观者,亲眼看到一个真正的心灵大师与大法师的对阵,详细分析他们的力量,这还是第一次。

可惜,爱德华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感慨,因为这个时候,战场中的局势再一次的变动了。

“不行啊,前辈,只用这种无聊的小东西,可对付不了我的女孩儿们哦,如果你不能加把劲儿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意义了呢……”

“确实是不错的造物,以人类作为基础,但却用各种各样的生物的部分来强化他们?融合数个生物的优点,而且,只要按照流程继续,就可以大规模产生,是个很不错的方式。”灵吸怪巫妖的目光在三个女子身上停了停:

“洗脑进行的很彻底,他们已经完全成战斗的机器,你甚至还用灵魂直接增幅了他们的战斗技巧,很有趣,唯一可惜的是,你的手法还不够精湛,这样直接的替换固然会让她们掌握到那些牺牲品的剑技,不过同时也损伤了他们自己的记忆力,移动能力上会造成缺憾,对于武者这种恢复会影响到他们的力量,嗯,所以你才给他们配给了这些铠甲?不过又进一步的削弱了移动了,可惜,可惜。”

“真是一位渊博的前辈呢,不知道怎么称呼?”

“你可以称呼我为,思考者。”

稍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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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坚厚的铠甲喀嚓一声架住一道攻击,但随即从虚空之中探出的手爪,却瞬间将那甲片掀开,摩擦着飞舞的金属,顿时露出下面鲜血淋漓。而对方乘胜追击,一根粗大的鞭子一般的东西随后杀到,那惨白色的尾巴尖端上,带着一个尖锐而弯曲的,蝎尾一般的倒钩

金属当的一声在骨质上面撞出一溜火星。撞击力让怪物的身体向后一缩,女子才有机会滚落地上后弹开。

骨魔是死去的魔鬼或者恶魔在地狱的影响之下复活而成的一种强大的魔鬼。这种魔鬼虽然有着骷髅一般的外貌,但是其战斗力绝不是弱小而又脆弱的骷髅所能比的了的,

他们有着坚硬锐利的牙齿,撕裂钢铠也不是什么难事。那雪白的骷髅手指也同样能刺穿铁甲,而且全身都有着可怕的毒素,

一道耀眼的电光从大法师手上射出,打在一个勉强能爬起来的倒钩魔身上,强大的能量让它炸裂开来,爆裂的闪电甚至在面前清出一小片区域。

冷哼了一声,卡特泽耶克伸出手,喀嚓一响,他左手四根指骨已经被扳断下来,掷落在地。下一刻这骨骸就膨胀延展,化作四只巨大的骸骨武士。

虽然不直接参与攻击。却将她身周空间完全封锁,切断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掷出一枚菱形水晶,无数团紫色光球飞溅而出,将四只判魂魔瞬间变成了一滩血水。但骸骨武士却并不如何受影响,依旧挥舞巨剑快速逼近。

无声无息的,一道专门用于强化的法术被卡特泽耶克施展出来。叠加在骨魔的身体之上,让它们的力量猛地增强,骨骼更是投射出乌沉沉如同精金般的反光!即使是经过魔法强化的全身甲胄,被那旋转的尾椎划过的时候。也要爆出成片的火光,三个全副武装的女子压力陡增,虽然三人配合之间还能将那些骨魔迫退,但却无法再如之前一般砍柴切瓜一样干脆地解决了。

召唤来的恶魔不过是用来消耗和试探的棋子,两人对于附魔系的法术深入骨髓,互相用来消耗的炮灰也几乎无穷无尽,虽然玛丽莲占据了主场的优势,手下三个女性战士远攻近战,远比那些临时召唤来的恶魔和亡灵强力得多,但是卡特泽耶克却是灵奥双修的灵吸怪巫妖,天生对于很多法术直接免疫,负能量射线使用的更是纯熟无比,任何靠近他身体周遭的攻击立刻就会被化解一空,

老巫妖绝对没有净尽全力,他游刃有余,不,甚至可以说,连一半的力量,都还没有发挥出来。甚至可以说,从开始到现在,他不过是在进行着一个游戏。

灵能的力量——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同样在隐藏着自己的杀手锏,从开始到现在,他也不过就显现了了闪避冲击,能量波两个异能而已,对于一个灵吸怪巫妖而言这点灵能点的消耗不过是九牛一毛,或者是寄宿体是个人类的关系,他的外形并没完全转化成灵吸怪的模样,而他则直接利用了这一点。

而再高明的法师都有她地致命缺陷:法术是有限的。虽然到了大法师的等级,每天能够使用的法术早已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相比,可是极限也不过就是几十个,再多就要依靠卷轴和装备的力量,因此即使是大法师,也同样注重魔法物品的收集。

但奥灵双修,就意味着除了奥术之外他还可以使用灵能,能够依靠的手段自然也就多了一倍。尤其灵能,在爆发力上,可不是奥术能够比肩——比如九环奥术,即使再强的法师一天能用的法术位也就不过五六个而已,可是一个心灵术士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将所有的灵能点数都转化成一种灵能,反复显现释放。

除此之外,灵容的优势也不容忽视,那是完全超越了卷轴的灵巧物品,可以重现心灵术士掌握着的,所有种类的力量……

如果是自己的话,实际上可能还要更加占有优势,毕竟他拥有着灵吸怪幼体这个辅助的头脑,能够动用的灵能点数,凭空就比别人多了一倍,

“后退,能退多远就给我退出多远!”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命令道。

与一个附魔系的心灵术士,尤其是一个灵吸怪交手,普通的弱小对手根本就毫无意义,甚至只会成为对方的力量——这可不是概率不高的警告,而是铁一般的事实……就在爱德华的话音落下时,那些刚刚开始聚拢,试图使用法术阵列的法师们便已经再次乱了起来,一个法师手中的魔杖疯了一样地吐出火球,转瞬间就将他的两个同伴化成了焦炭!

屏气凝神,小心的呼吸,让自己的脑海中变得空旷起来,爱德华正在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一个破绽,不用太大,只要一小段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个非常偏门的心灵传送系异能,叫做回收术,可以将可见的物体直接传送到显能者的手中。即使是对方正在带着,或者使用着它也是一样的,实际上可能用偷窃传送这种说法,更加适合这个灵能的本质?(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超态变化

手指在前方虚虚一点,不过是眨眼的瞬间,然而那一刹的紧张,让心灵术士感觉时间正在无止境地蔓延……他的目光收束,呼吸也停滞下来,唯有眼前那一层淡淡而细微的零质银线向前延伸,穿过两百余尺的距离,扭动着缠上女法师的指间,那枚毫无花俏的戒指,再在虚空中勾勒出细密的空间罅隙。

“加油……”

爱德华的嘴唇微张,无声地努力,但事与愿违,灵能的线条微弱纤细,逐渐暗淡,下一瞬啪地一声轻响传进心灵术士的心头,让他感到心脏都随之一揪!不过此时什么感觉也无法影响到事态发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细细的灵质瞬间断裂,开启的空间也在一瞬间重新归于虚无!

该死的!

爱德华低声咒骂道!

唯一幸运的,就是这一切都没有引起玛丽莲导师的注意……或者吧。

下一瞬,法师面前已经光芒大作!刺目的白光将所有人的面孔映照得一片青白!一瞬之后,黑暗聚集……事实上不是黑暗,而是人类眼睛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敏感变化而造成的暂时失明!

闪光的源头,一道长白的光柱像是沟通了天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下一刻这光柱显示出它的真实面貌,霹雳一闪,震雷无声,蜿蜒而下的能量掀起一阵可怕的飞沙走石!超越了听觉的震波推开周遭所有的人,而空气中电解的那种怪异气味随即钻进鼻腔,变成令人无法忍受的麻木!

可怕的能量激荡,让心灵术士一时间也有些呆滞,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看着那闪电轰然击中巫妖身周。将偻佝的身体连同他身周护卫的两个骸骨武士,以及骨魔一起包裹其中!

当这可怕的光芒消失,遗迹中已经是一片死寂。那雷电轰击的位置上,已经是一片虚无!坚固的岩层在高温下直接气化,熔点更高的金属直接被烧成钢水从中溢出。燃烧着点点淡蓝的火焰,沙砾结晶成为乌黑的波流,闪烁出光滑光滑晶亮的色泽……余烟袅袅,有些像是一片被打破的鸡蛋,只是这些流淌的蛋清呈现出刺眼的金红色,遗迹下烧红的金属一流淌到沙地上。

而原本静立在那儿的巫妖,与他的四个护卫,已经踪迹全无!

粉身碎骨?

当然不是……

大法师的动作顿了顿,引导如此强大的能量,即使是超脱了凡俗的存在。也不可能不付出任何的代价,但代价本应物有所值——那宏伟的能量已经超脱了九环魔网。可以锁定所有的对手。毫无阻碍地击碎他们,无需瞄准,只要发动,即使那目标能够在一瞬间逃出了这个位面的封锁,也无法脱离魔网的桎梏!

这本就是被称为传奇的力量……

然而,事与愿违。即使那个身影如今消失不见,但大法师敏锐地领悟到,对方已经从死地之中,走出了一条生路!

爱德华抬起视线。静静地注视着空中……

与空间的躲避手段相比,心灵术士们,更加看重时间上的变动……在那一刹那,卡特泽耶克,时间跳跃了自己。

下一刻,银色的光辉抖动,灰色的身影,已经静立在空气之中……那个破烂干瘪的身影,在人类之中也只能算是中等,可当那细微晦暗的火焰明灭闪动,竟然让他看上去巨大,沉重,仿佛与巨龙有着相若的气息。

“年轻的后辈,你的傲慢,是你失败的原因,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与我匹敌么?”灵吸怪巫妖的声音,平静,冷漠,缺乏起伏:“虽然不清楚,你究竟为何要帮助那个小鬼,进行如此危险的尝试,不过,你应该清楚,你是没有胜算的。”

“哎呀呀,看起来,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但是所谓的胜算呢……如果不尝试看看,又怎么能知道呢?”

玛丽莲冷笑,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牵扯出一片碧绿的晦暗光线,而在这个刹那,远远包围着卡特泽耶克的,白红黑的三套铠甲顿时向着四下散开,隐约在空中构造出一个立体的包围网!

但有些出乎意料地,攻击并非由她展开。

巫妖背后,白色铠甲举起手,随着动作,一只半透明的金属色巨手从空中浮现!五指微微并拢,这手掌以一个标准的姿态轮出一圈,一拳直捣巫妖身后,虽然后者马上挥起手臂,张开一面黑色的巨盾挡住了巨手的攻势。但那盾牌在接触到巨拳的同时,立刻咔嚓一声碎裂成千万片!

巫妖干瘦的身体在骨质折断一般的咔咔声中向前退去。但这个时候,名为星莲的女子另一只手已经跟上!第二只银白巨手紧跟上来,直接将一个圆弧形的轨迹便将这个瘦小人类抽飞了出去,轰然一声撞进附近一栋倒塌的建筑之中,大街上顿时烟尘弥漫!

红色的铠甲同样举手,一道碧绿的射线之后,光泽如水一般向外蔓延,魔法的力量,顿时就被强制地平息,抹消!而黑色的铠甲仰起头,双眼中一道蓝白色射线一闪,已经从另外一个方向延展而来……突破了巫妖身周的防御力场,笔直射向他的脑袋。

毕格拜击飞掌两次,解除魔法,然后就是一记时机抓得非常完美的法术……几乎称得起是施法者战术的典范竟然被三个战士重现!抓住的正是巫妖身体腾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瞬……四周的电光正盛,而八阶法术,极冰射线的威力,也正好足够突破他法袍上附着的三个防御法咒!

噼啪的声音轻微,刺耳,足够令任何拥有听觉器官的生物心中酸麻。街边上的一堵墙壁一瞬间已经被厚厚的冰霜完全覆盖,一阵微风吹拂,那冰霜便化作细细的粉末,在空中飞舞,阳光照射之下,绚丽如虹。

然而。仍旧是劳而无功!

光芒水一般流转。卡特泽耶克的身体已经离开了那冰风四溢的深坑!但他的对手却已经增加到了四个人,那三具铠甲之中,各种魔法轮换迸发,冰风闪电,飞弹风暴,零乱而劈头盖脸地向着他发射出来!各种魔法的光辉交相辉映,正在自顾不暇地后撤以免误伤的法师群之中也响起了几个叫好的声音!

但静立在一片石隙之间,逐渐接近战场中心的爱德华,却不由一声轻叹。

显然,玛丽莲已经放弃了单纯的攻防消耗战的方式。转而施加强攻,寻找一击制胜的机会。

这个决定,不能算错,法师之间的决斗,不能简单以造诣的深浅来判断。就算是初出茅庐的学徒,抓住一次稍瞬即逝的机会或者破绽。放倒一位大法师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玛丽莲和卡特泽耶克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大到那个程度。各自都是掌握了九环魔法的大师,看似没有破绽的地方,也能用魔法轻易制造出一个缺口。

只是在爱德华看来,这想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

到了卡特泽耶克这个程度的大法师,精神精密洗练,破绽却极之难寻。更何况他本身不是人类,而是灵吸怪,这个种族的思维本身就缜密却又怪异,没有常人的诸多心理弱点。再加上已经是个巫妖,死灵天生对于很多法术直接免疫,对于魔法的防御手段也是极端熟稔,任何靠近他身体周遭的攻击立刻就会被化解一空……

巫妖的另一大优势,就是成百上千年的经验积累让他对于法术的研究同样透彻,即使不是心灵异能,他的施法也同样完全无需诵咒,只要一个简单地动作或者口令,就能激发出最强大的法术来。女法师的手指跳动着。急速划出一个又一个咒符,一面面,一层层的防护就在她身前布展开来,稳稳抵挡卡特泽耶克的攻击。不过相比之下,这已经是失去了先手,虽然她随即开始不断在空中拉开传送门,瞬移传送,可是巫妖的法术仍旧如影随形,几乎算准了她的所有的目的地,完全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不过,那也与他爱德华无关。

心灵的力量于脑海中盘旋,构造,眼中的一切,似乎都开始逐渐变化,边界与边界之间的界限,变得虚无,一切都成为了若有若无的表象,真实的唯有那千丝万缕,散布在其中的灵质,以及在灵质纠缠的终点上,那一团团银色幻象。

大法师是其中,一团明亮如月的能量核心,而其他的人则是暗淡不同的另外一些……散布于周遭,似乎能够隐约地感受到,其中强大与弱小的不同。

唯有卡特泽耶克是一个例外。

在爱德华的视野里,他只能勉强地看到那一团人类一样的表象虚影,其中却拥有着一团深不可测的暗影,似乎并不只是因为面前的巫妖并非实体,而是由于可怕的能量……就像是黑洞,几乎无所不在的心灵触须,在接近这个个体的时候,也只能被吞噬进那强悍无比的虚无核心中!

而那种虚无,似乎正在不断膨胀。

他抬起手,大片的电光就从指间流谢,虽然威力并没有刚刚大法师发出的霹雳一般宏大,仿佛铺天盖地一般的的气势,然而那蓝紫色的电光却另有一种灵活诡异,几十道人类腰身粗细的电光随着伸手动作瞬间已经遍布了大法师身周几十尺方圆!

虽然女法师的身影在空中飞退,那电光没有碰到她分毫,可是当她灵动地转了一圈,却注意到,第一道电光并没有就此消失……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个攻击,而是极为细腻的,一道由闪电勾勒组成的巨大箱笼!

陷阱吗?

电光四溅的笼子闪烁不休。大法师皱紧了细细的眉头,在无数飞散的点点火星的电光冲到她面前之前,已经划开了一道蓝色的光环!

“别进去……”

巫妖空洞的双眼中,银色的光泽跳动,让心灵术士的心跳也随之多出了一拍!周遭空间震动的一刹那间,他顾不得隐瞒,直接用心灵之语向玛丽莲发出了一个警告,然而大法师或者是没有听到,或者是没有听从的意思。下一步之间,已经迈进了那洁白的光圈中,就此消失!

但却没有再次出现在另外的一个位置。

看着灵吸怪化身那枯干的人类面孔微微抖动,爱德华轻轻一叹。

那是七级心灵异能,传送变向。

这是个灵能中排的上号的阴险技巧,只要直觉转念就能显现,一刹那可以改变范围内一切传送的终点。无论这传送是灵能的还是魔法的,也不管是大型或者小型的传送,什么空间滑步、行影术、相位互换、任意门……传送术乃至异界传送、传送法阵。不管原本的传送方式有多么保险精确,那个传送的过程都会被显能者接管。然后,重新指定一个新的终点。

比方说现在,灵吸怪就将大法师的任意门的终点,直接送进了……嗯,看样子大概是地底的深处。如果玛丽莲身边护身的装备没有足够强悍,反应稍慢。这位大法师恐怕根本就无法再返回到战场上。而是被那重逾万钧的岩石给直接压成一团肉酱。直接死‘有’葬身之处

“你到底是在做些什么?我的耐心虽然很好,不过在毫无理由的时候,你也可以看到我另外的一面……”

牢笼一般的电光四下飞散,轰地一声爆鸣里,像鞭子一样将三具盔甲全数击飞!灵吸怪巫妖的化身转过视线,空洞的眼眶盯着不远处。那一袭黑色的身影。心灵之语里的声音,已经变得冰风般阴寒!

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扭曲,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空间的震动就将他和卡特泽耶克的视线一起牵向空中。

“哎呀呀。大意了,大意了……”

再次随着一片闪光出现的时候,大法师的身影周遭流光闪烁,但鲜红的法袍已经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绛紫色,灰尘随着移动的微风四散飞扬,颇为狼狈,而如果目光敏锐,变可以注意到女法师原本挂在耳边的两枚缀饰已经消失了,皓腕上的银镯也只剩下了一边,显然是在刚刚为了抵受攻击而毁掉了。

“真是好手段,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法术嘛……”

她的笑声仍然清脆如银铃激荡,但原本娇艳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隐约的一抹血痕,在唇边划出刺目的痕迹……显然刚刚那一次攻击出乎了她的想象,毕竟也伤到了她。

爱德华的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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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泛起了银光,他的头颅不断地膨胀,手脚和脖颈却在萎缩,两只眼睛向着头脑的中心挤压融合,成了一只巨眼,然后,数不清的细小触须从那个逐渐巨大的脑袋外面,头皮和肩膀的地方钻了出来。

借助变形灵皮,爱德华将自己变形成了一只眼魔。

变形灵皮的实质,所谓的超态变化灵能,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力量,他可以将显能者变形成除异界生物、构装生物或不死生物之外的各种形状……甚至成无生命的物体也不在话下。

而以灵吸怪为首的心灵异能使用者们,在久远的岁月之后,还专门在此基础上研究出了有一个与之相配合的显能技巧……可以把这个心灵异能的功效最大化。它可以使显能者变形成某种生物之后,一天三次如这种生物的本身一样使用它的超自然能力天赋。

眼魔的超自然能力天赋是多种多样的眼魔射线,现在我所需要的只是其中最基本的一种。

中央主眼的一百二十英尺锥形范围反魔法力场!

反魔法力场张开的一瞬间,所有的魔法能量,无论是进攻的还是防护的,来源是魔法的还是魔法物品的,全都被压制消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我要称赞你一句,干得不错。”(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真名转换术

那种冰冷光滑,却又微微震动的感觉,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成功了?

……或者,是必然的吧,因为刚刚那一瞬感受到的力量,是超能共鸣——融合了爱德华以及卡特泽耶克的心灵力量显能出的力量,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即使对手,是一个大法师。

但这个老家伙这是抽得什么疯?他干嘛要帮助自己?

虽然印象里,他曾经说过对于王权,他没有任何的野心,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并不是实话……他如此推波助澜,是准备在这个过程中,获取什么利益么?还是单纯的,想要在最后的时候抢夺?

“该死!让他逃了!”

玛丽莲恨恨地一挥手,手中一个蓄势待发的解离术顿时迸射,将远处的一片崖壁上划出恐怖的痕迹!但这显然已经毫无意义,灵吸怪巫妖的化身,已经完全土崩瓦解,腐肉与骨骼从空中纷纷散落……

实际上,巫妖这种存在,之所以被作为亡灵的顶点,可不只是因为他们的施法能力——即使身体被摧毁,也能很快借助命匣重新复活才是他们最被称道的邪恶本能之一,更何况卡特泽耶克这一次是借助了遥视术,用一个倒霉的家伙的尸体化成形状的,爱德华不过是解除了那种魔法而已,根本算不得击败了他。

这种程度对于那个老巫妖来说,充其量就是小小地劳动了一下筋骨罢了。

“该死的混蛋,赢了就跑么?卑鄙无耻!这是想要挑事儿啊,老娘我这次跟你卯上了!喂,爱德华,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家伙?”

大法师的声音,让正在联系着自己的灵晶仆的心灵术士抬起头。却注意到那双桃红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与自己近在咫尺,而其中光泽闪动的危险地意味,让化身眼魔的爱德华不由下意识地向后飘飞了一段。

“导师,你这是……”

超态变化在一阵银光中解除,他开口道,但随即就被打断了……女法师再一次飘近,红色的法袍飘动间,一把就扯住了他的领口!

“少说废话,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手下?年纪多大?来历如何?你知道有多少都给我说出来!”盯着黑袍中少年的脸,她连珠炮般问出一串问题:“还有,你们用的能力肯定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你到底怎么做的给我说清楚?

“那个,我只是个学徒。对于巫妖这种东西也不是很了解……”

“少给我耍花腔!不了解你怎么知道我刚刚的任意门不能用?啊?难道你跟那个该死的家伙是一伙儿的?你这个小混蛋倒是真胆大啊,居然勾结这种怪物伤害学院里的人。嗯。我要是这样跟你的老师说说,你猜他会不会把你放逐到下层界去?当然了,放逐的也只有灵魂,你的身体可能会被用来实验尸体傀儡哦?”

大法师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动了一下殷红的唇角,笑容变得格外危险。

“导师。含血喷人可不是一个法师应有的品质,您不能光凭借我对于您的帮助来恶意的揣测我,察觉危险这种事情,自有预言魔法……”爱德华摇了摇头。严防死守。

这个女人的经验显然足够恐怖,仅仅是推断也能直指目标,不过,毕竟没有证据,而且爱德华没有义务帮助章鱼头巫妖保守秘密,不过他可是向来信奉等价交换的原则的。

“含血喷人?好吧,我们来看看,学院中什么时候出了一个预言系法术的天才?因为如果我没记错,学徒能够掌控的预言系法术,恐怕只能维持几个呼吸而已,但你刚才有施展么,还是说你已经学会了静默施法的技巧了?真是天才啊?还有,我怎么不记得变形术可以让人使用魔法兽的能力了?”

轻移莲步,她又气势汹汹地向前,于是心灵术士只好继续后退。

可惜无巧不巧地,这个落点实在有些麻烦——身后几步之外,便是一堵倒塌的墙壁拦住了退路。后背砰地一声撞上那墙壁时,大法师整个人也跟着压了过来。

“好呢,你觉得,你的这个理由,是不是会让人信服呢?算了,我看还是把你抓回去,请各位导师们来判别这件事情的真伪吧?”那两片嫣红的嘴唇,慢慢地凑在爱德华的耳边,轻声絮语:

“不过嗯,现在探索这个遗迹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很遗憾,恐怕需要你在静滞状态之下带上一段时间了,不过不要紧,那一点儿也不疼,而且你也能够思考,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已,两个十日之后,我估计我们就可以开始审查了,只要你有能够说服几位大师的理由,我想他们是可以还你清白的。不然的话……你知道吗。虽然女人能够忍受更多的痛苦,不过实际上男人才是能够体验到更多疼痛的,只是他们往往无法忍受而昏倒,所以呀,只要想点办法让男人不会昏过去,其实可以让他们轻而易举的的达到疼痛的极限哦,你知道那是在什么地方么?”

“这个,不必那么麻烦,劳动那么多位导师,实在是……那个。”被这位导师扯着衣领贴近了脸,那柔软的丰腻就便直接贴在爱德华的胸前,气势汹汹的气息,在鼻端萦绕出清甜的花朵香味,让爱德华的喉结不由上下滑动了几下。

那可是真的很软,很香啊……

不过为什么那甜腻腻的话语,却会让自己感觉到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不断紧缩?那微笑的面孔,更是隐藏的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咳咳……真是麻烦啊。

“他好像是跟这个遗迹有点什么关系,那个吸血鬼说不定就是他的手下?总之我只是稍微看见了他一眼而已,至于说认识……我只知道,他名叫卡特泽耶克……

当然,即使那种香味正在慢慢地钻进鼻腔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让心情也随之飘飘然起来。心灵术士也不是会头脑发晕地和盘托出实情来的笨蛋,不过嘛,这位导师阁下如果不能满意的话,看来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稍微犹豫,爱德华开口道。

“好像有一点儿是实话,不过你这小鬼隐瞒了很多东西吧?给我实话实说!否则的话,姐姐我可是会对你不客气的!”

“您到底是要做什么?”爱德华苦笑道:“何况这个,玛丽莲阁下,您不是已经赢了么?”

“不行,什么赢了。我亏大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丢了什么东西吗?你知道天上天下无敌铠充能一次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吗?而且最重要的是,星夜她受伤了啊!那个该死的骨头渣子,区区一个死灵生物竟然胆敢伤害我可爱的后宫成员!这个仇我是必须要报的!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全身的骨头都磨成壮骨粉来喂猪!”

大法师怒气冲冲地低吼道:“总之,我一定要找到这个混蛋。掀了他的老巢,给星夜报仇。再顺便拿他的家当补偿我的亏空!”

爱德华发现自己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了。

“不过……你好像很难受啊?看你呼吸都变得不均匀起来了……”

似乎是刚刚的发泄。稍微缓解了一点怒气,大法师忽然在心灵术士的耳边咯咯地笑起来,轻轻的气息拂过爱德华的耳垂,痒痒的:“小家伙,我很好奇哦,即使现在。姐姐我也猜不出你这个小小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很热的样子?”

“确实很热……”

“嗯,热其实只是个表现而已。其实啊,男人的心思,很容易猜你,你现在已经感觉感觉很奇怪了吧,是不是……想要推倒我?别否认哦?在一位附魔师的面前说谎,是一种很愚蠢也很失礼的行为哦,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能力不值一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被你这样趴在肩头上吹耳朵,不论是男是女,都不可能感觉不奇怪吧?而且,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你是不是……很想推倒我?”

“……”

“可惜哦,我是不会被你推到的……猜猜为什么?”

“我太弱了?”

“叮咚,答错了!答案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是女人啊,只有女人才能推到我,你这个男人可是不行的哦?”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奇葩理由啊?

不过,无论心里如何腹诽,爱德华都聪明地选择了不动声色,否则的话谁知道眼前这个会走路的麻烦到底会弄出什么奇怪的理由来刁难自己?虽然最后如果闹到了阿尔伯特那里,他也不会真的吃什么亏,不过谁知道呢?女人就算是变成神也照样是女人,执着记仇睚眦必报这一点,是绝不会错的,若是真的被惦记上了,隔三差五来点麻烦,那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导师,情报这个东西呢,说穿了,其实也是知识的一种吧,而我辈法师,对于知识的态度,是不是不应该有所轻忽呢?”轻咳一声,心灵术士的身体虚实幻化,轻而易举地便脱出了女法师的掌握。

“这个贪婪的小东西,你这是在要挟我么?好吧,按照法师的做法,知识是应该交换的……不过,你现在想要的知识,似乎并不是很多啊?可是我还必须要给我的女人们讨回一个公道……嗯,好吧,我知道了,就把这个魔法交给你好了。”

大法师转过身,眼中微微的惊异一闪而逝,但眼波流转,她摊开手掌,那个小小的卷轴便在其中打转:“真名转换仪式,是吧,这个东西,可以把任何人的真名转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就算是签下了真名契约,也可以无效化。虽然并不是最高级的魔法,不过,呵呵,也有八环了。所以,你觉得,我可能会就换这么一点点的情报么?”

“我或者可以用一个八环法术的卷轴来换……”爱德华回应道。

“你是想要戏弄我?是不是想试试看十三到十四级的疼痛?”这个近乎耍赖地答案,让女法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法术可是我专心研究出来的,除了我谁都还用过的专属魔法!”

“那么,您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是个贫穷的学徒,虽然有一块贫瘠的领地,不过我想那不会被您这样的大法师放在眼里的、”爱德华耸了耸肩。

总之是耍赖耍到底。反正如今主动权已经在他手上了。

“我要你身边那个精灵,还有龙裔……你肯定不给。”大法师轻笑着歪了歪头:“但是,光是提供这么一点儿关于那个巫妖的情报,想要从我这里换取一个法术的资料,这可有点亏了啊?你觉得,我应该管你要点什么好?”

“要不我给你一个巨蛇魔像……”

“……你这悭吝的小混蛋!好吧,这样吧,我就留下你那两个小姑娘身上的一点东西,作为一个纪念吧,每个人给我一缕头发怎么样。不能少于一寸长的一缕?”眼珠转了转,大法师道。

“但您得保证,您基于这头发的任何实验不会对于她们产生任何连带的影响才行。嗯,最好是签下一个契约。”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满肚子坏水么。我堂堂大法师怎么会做那种事情?”玛丽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被卡特泽耶克挑起的怒气,似乎都被这该死的悭吝小鬼给磨光。堂堂的附魔系大法师。却似乎真的有些奈何不得这个小小的学徒:“我不是说了,只是个纪念品而已么?好啦,以魔法女神的名义起誓!”

“这样倒是可以。”爱德华不紧不慢地伸手,结果那慢慢飘飞过来的小卷轴,至于说头发,他倒是不用特别去取。心灵之语里说明,克劳迪娅自然会去做的。

但卷轴在他手中转动着旋开,目光扫过那似乎是龙皮材质的表面,爱德华却不忙给出对方要的东西:

“导师。您这是一张八环的卷轴,虽然我对于您万分信任,不过您知道,这种卷轴失效的几率,可也是不小的。我可能需要让阿尔伯特导师看看……”

魔法卷轴只要是用正确的步骤制作,当然是百分之百保险的,否则大陆上早就没有这么多的法师了,然而作为一个大法师,玛丽莲完全有能力在一个卷轴上做出奇怪的手脚——其中写上某些特殊的句段,从而让魔法在运行的时候的出现不可预知的效果。而以爱德华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察觉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事实上大法师就算在这个卷轴里抄的是个永久变形术之类的玩意儿,一用就把人变乌龟,又或者拿着一张三四环的卷轴扔给他,他也照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给了你,肯定也瞒不过那个老家伙的。”大法师叹了口气:“小鬼,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我听到的不多,不过他说过,他跟一个名叫火焰之扉的城市,有点关系,那城市应该是距离这里不近,因为他是用了高等传送术的……另外就是,他应该是一个什么秘密组织的首领,手下有不少部下,还有,他外号叫做思考者。思考者,卡特泽耶克。”

真正意义上的半真半假。

准确的说,火焰之扉当然跟老巫妖有点关系,毕竟它是个灵吸怪城市……秘密组织的首领也差不多,卡特泽耶克确实是有一批灵吸怪部下的,名字没有错误……可是这三种东西组合起来推断,意思恐怕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以后的事情——玛丽莲导师是直接杀上火焰之扉跟那些灵吸怪们研究仇恨的事儿,还是能够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那个巫妖,都不是他爱德华能管得了的。

微微一礼,爱德华转身离开,于是这一场由他掀起的风暴,就此告一段落。

其实剩下的事情,已经大多与他无关了,等待着灵晶仆悄然钻进他的衣袍,他回到自己几个人的小群体里,开始盘算这一次的收获。

魔法物品不少,虽然自己大部分用不上,不过,自己的领地上那七八个法师的装备,也可以换一换了……那几个老家伙的能力虽然不算太高,但也姑且算是好用,然后就是那个自己从格陵兰领弄来的法师,不过,那是使用了支配术的手段勉强控制住的家伙,虽然可以算作是最为忠诚的棋子,不过支配毕竟是强行的控制,以目前自己的能力而言,十余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那些灵吸怪们,还有着更加强悍的方法,可以直接完成……嗯,要不要再找个时机联系一下那个老巫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敲下来点什么?

心中思索着,他的手抚摸着那金属的指环------------------------------------------------------------------------------------------------(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核心,阿尔伯特的赠予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并没有将那枚戒指套上自己的左手,而是将之放进了腰畔的口袋中。

对于这件神器的了解日深,他的心中也不免产生了某种避忌之心,尽管知道它能够给予自己莫大的好处,但那可能会让这个世界毁之一旦的隐忧,却也越来越深植在他的头脑。

可以的话,还是尽力防范为好。

所有的事情已经终了……接下来就是回到领地了吧?

爱德华抬起头。

既然更换真名的魔法已经到手,那么剩下的,就是将它用在亚莎莉身上了。而一旦女法师的真名更换,爱德华便不需要再受到什么牵制,与那个托马斯副导师的关系,便可以单纯化一些。

不过,直接将这件事捅出去似乎也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毕竟,那个家伙手里,还掌握着詹姆斯。

周遭的空间,骤然震颤起来,让心灵术士转过目光,注意到他身边划开的一道小小的缝隙。

于是这件事幕后的策划者,终于大驾登场。

“干的还不错,总算是得到了这个东西,不过,安伯利纳那个家伙告诉我说,你在中间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

老侏儒阿尔伯特依旧跟平时一样,将自己裹在那件长而油腻的法袍里。不过飘飞在空中时,袍脚轻拂,倒也让他有了几分飘逸的高人姿态。目光扫过广场中心那颗闪光的球体,他那张老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对于这个长久以来的梦寐以求之物的入手,并没有感到多少激动。

“只是感觉他干得不怎么有效率罢了,不过反正结果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东西到手了不就行了么?”

爱德华嘿嘿一笑。省略了繁文缛节,也懒得跟这位老师解释那些乌七八糟的小事,反正看来老侏儒也不可能去关心那种事情——转了一圈,老侏儒的视线便已经回到那个球体上,他眯起眼睛咂了咂嘴,似乎颇为感叹:

“唉,魔法王国的东西,确实是超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的想象了,可惜,可惜……看到它。就知道自己这几十年来做的事情,其实有一大半都是错的。浪费了时间啊,最后还是要跟随前人的脚步。”

“魔法王国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魔法王国不是一天建成……是啊,说得好。我是有点过于操切了……”大法师晃晃硕大的脑袋,似乎勾起了什么会议:“不过有了这个东西以后的问题就简单了。这一次算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不过爱德华。现在你的工作。还有最后一步。”

“什么工作?”

“我已经做了一个承载这个核心的台座,一会儿我开一道传送门把它送过来,然后你用你的灵能那个核心给我弄到台座上吧,能源核心的缺点就是会干扰所有的法术运行,不能穿过传送门也不能直接传送,想把它弄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不过。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了,我自然会派一群人去看着送回来。”

“所以你才让我来干这次的事情?”

爱德华仿佛有样学样地晃着脑袋,忽然心中一动。似乎脑海里,有一些事情逐渐地联系起来:“不对。从一开始,你其实就打算让我当这个苦力了吧?嗯,我猜,本来其实你是想要让我这个学徒做饵,钓艾萨克来做这些的,不过后来知道他死了,所以你才找到我?”

他盯着老侏儒的眼睛,声音逐渐平稳下来,不见喜怒。

“嗯,算是说对了吧,”阿尔伯特点了点头,好像也没有什么辩解的意思:“只是看见你的时候才有这么个小想法而已,不过,你倒是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还以为,最少还得十几年,你才能有移动核心的力量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爱德华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脸色有些阴沉。

或者说,大法师等级的老家伙,不愧是老谋深算吧。

可能从第一次碰到的时候起,阿尔伯特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灵能者身份,所以才给了他那些任务……这样说来,在帝国的那一次,可能也是为了这颗浮空城核心的打算,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那么惊天动地,专门跑到敌人的地盘上去了。

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是吧?

他的嘴角扭动,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或者,这个世界上本就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赠与……若不是自己还算是有用,一个大法师真的会因为少见这个理由而给自己那么多的帮助么?

“那么大师,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您准备给我的报酬?”心中的念头转动,他也并不将之表现出分毫,只是向着老侏儒微微一礼,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啊,那个啊,好吧,这件事里你似乎也出了不少力呢,想要什么,说吧?”

“等等,事先说好,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法离开学院,有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你能现在就找到那个目标?过了今天我就没空了。”就在爱德华提出那个要求之前,大法师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淡淡地抢白道,一下子就熄灭了他的希望。

爱德华不由恨恨地磨了磨牙齿!这炽天神侍又不是他家养活着的,哪儿能说找到就找到?最近他几次施展遥视术都没能发现目标,说不定那个天界生物,已经跑到哪个去寻找那些被乱序传送的王权碎片了。

这老家伙,看样子是下定决心不参与到与天界生物,以及兰森德尔神殿的分歧之中去了……

“那么……给我一些强一点的魔法装备吧。”强求显然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想了想,爱德华干脆改口道。

“你这小鬼,在这里拿了不少东西了吧?莱尔德虽然不是最出名的大奥术师,不过也多少有些产的,嗯。我也懒得管那些小东西,不过你也别想跟我要什么……你这个小鬼的能力增长也算是够快,我现在也没什么能够给你的东西。”

老侏儒抓了抓散乱的头发,斜眼瞟着心灵术士:“我看看,你现在应该能使用,哦,是显现六级的异能,嗯,都快七级了吧,这个能力都超过了一般的高阶法师了。我这里关于灵能的那点东西,你都已经给搜刮得干净了,我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可以给你啊?”

“……”对于这个抱怨爱德华也不回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就那样盯着阿尔伯特,直到老家伙无奈地敲了敲头:

“哦。对了,要不这样吧。我认识一个老朋友。嗯,也算不上是朋友,是个老相识,他多少还给我一点面子,我让你却跟着他学习一下关于灵能的问题吧。当年艾萨克就是跟他学习的灵能……”

“你如果有这种朋友为什么不早点介绍?”

一时间,心灵术士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度。

这一次。他可真是有点动了火气——要知道他现在手头上这些关于灵能的资料差不多都是自己巧取豪夺得来的,稍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其间还差一点命丧在灵吸怪的城里,若是早有门路。哪儿还用得着跟那些章鱼头打交道呢?

“唉,我不是说了么,他不是朋友,嗯,而且住的那个地方,也不是轻易就能到的,他住在星界里面,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那里,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给我这点面子来指导你,你知道,龙族这种存在多少都有些喜怒不定,很难相处的,而且都几十年不见了,他能不能记住我都难说。”

“龙族?”

“嗯,他叫彩牙,是一条宝石龙,这种龙通常都是灵能的大师,当年我和艾萨克……”

“算了,当我没问您没说,换个别的吧。”

暗自在心中擦了一把汗,爱德华干脆地扔掉刚才的想法。

对于生物图鉴面的龙分类,他也曾专门下功夫看过一两天,所以也很清楚,宝石龙这种生物远不是主物质位面残余的金属龙和五色龙能够相比的,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龙这种生物,通常被分出了五色龙和金属龙两个大类,指的是主物质位面栖息的十种龙类,但这些龙类虽然占据了龙族的九成,然而剩余的少数种,除了那些混血的亚龙,剩余的无一不是无法揣测的怪物!例如力能龙、光耀龙、地狱炎龙之类都是在一定范围之内近乎无敌的存在,至于说鈈龙,蓝钻石或者时光龙,那是连神都能秒杀的传说中的变态。

与之相比,宝石龙虽然不过是相对比较平凡的种类,但是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心灵术士能够揣摩的,与这种深不可测的妖怪打交道弄不好就是被拿去垫肚子的下场,有这工夫,爱德华还不如去跟灵吸怪们玩玩手段,至少还知道那些章鱼头的喜好。

“别的……不然的话,你看看这里有什么魔像不错,挑上几台去好了。”

“不要,太笨重了,材料也没有特别好的,除了和数量上都没有优势,如果你能按照我的想法帮我做一个还差不多。”

“现在我可没有那个时间!我手头上一大堆的工作要做,找几个人帮你做也可以吧?还不行?”老侏儒的声音里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他瞪着年轻的学徒,不客气地斥责道“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啊,对了,既然已经拿到了核心,好吧,就把这个东西给你好了。”

用力在油光铮亮的脑袋上挠了挠,老侏儒似乎总算是想到了一件东西。

“这是……”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他拿出的是一颗大约有人头那么大的水晶,七彩斑斓的外表与那颗城市核心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光芒温和,并不如那一颗真正的一般刺眼明亮,但心灵术士的目光里,那上面狂飙的魔法能量,几乎如风暴一般汹涌澎湃,明亮刺目。

“嗯,是我做的仿制品,虽然没有真的核心那么好,不过勉强也能用了。你要是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说了半天,才给了我一个残次品啊?导师,您这做法……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仗义是什么?是在抱怨么你这贪婪的小混蛋?还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了?”

老侏儒瞪大眼睛,连嘴唇上的胡子都在一翘一翘:“这已经是我制作的成品之中品质不错的一个了!能够联通的魔网有四环,虽然没法支持飞行,不过有了这么一颗,至少你在它附近制作的小型魔法物品,都可以简化成为准魔法物品!还能给大部分的法阵充能,一般的防御法阵。基本上就是攻不破的了好不好,你知道制造这个花费了我多少资源么?”

“不过就是四环嘛。又不很高……”

“再提高就不能传送,也没法用次元袋装起来了你这个笨蛋!不想要的话还给我,我还不想给你呢!”

“堂堂大法师,说了送的东西还能往回收么?”

手掌一圈一转。那颗闪烁的晶球就已经落进了爱德华的口袋……嘴上的不情不愿,可毕竟掩不住眼里得意的笑意。

对于这种东西的重要性。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已经明了——足够做成一座法师塔的能源核心。尤其是他自己的那一座。只要在那些已经刻蚀好的法阵上填充上适合的宝石和金属,再借助这个东西,他就可以省略掉大部分法阵充能的工序!而且这种纯粹的魔法能量,显然也同样适合给土元素生物使用,以后再借助它的力量,自然也就不用再把它派回到地底深处去充能。

不过……

“勉勉强强啦。不过导师,那些叫做影钢魔像的玩意儿,能不能也顺便给我两三百套?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准魔法物品……”

“你当那是什么东西?”老侏儒又瞪起了眼睛,不过想了想之后。只是无奈地挥了挥手:“好吧,等到有空,你拿个几台去吧,反正学院里也用不着这种东西守卫,你的领地上能用的话,也不算是浪费了,对了,把你的徽章拿来,我给你进出我的实验室的权限好了,对于心灵异能,我没什么可以指导你的,不过如果你对于魔法还有那么点兴趣的话,我会给你点指点的。”

“嗯……”

爱德华点点头,心情忽然莫名地,有些酸涩……

怎么说呢?

似乎是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太过阴暗了些?可能是与太多敌人,阴谋的东西打交道,自己的心理也跟着有些变态的倾向……实际上仔细想想,阿尔伯特也不一定是真的在计算自己——若真是需要心灵异能的帮助,以一位大法师的能力,到幽暗地域去找那么几个灵吸怪来,跟他们交易一下让他们帮忙弄这些事儿,并不困难,移动这个核心而已,用不着什么大能力,何必非要等到他这个还判断不了未来的学徒来做这些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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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猛兽之口一般阴森灰暗的苍穹笼罩着整个城市。城市中闪烁着火光,火光在城墙上汇聚成几座巨大地篝火。借着依稀的星光和淡弱的夜宇之色。哨兵的身影就显得那样孤独,但这孤独的个体又在静寂地天穹之底透出一份壮丽。

篝火燃烧的地方自然光芒万丈。火光映出千疮百孔的城墙和斜斜插在墙体上的无数刀兵。火光在跳跃,断折的刀兵就一闪一闪地反射着耀眼的豪光。除了这些似有声似无意的点点光亮,城头和夜宇一般寂静。

篝火散发出烤牛粪的气味,浓烟很快便冲淡了尸体和血液发散而出的气息。大团大团的苍蝇蚊虫在城墙上下不断翻飞。这些弱小却又极为招人厌烦地生物吸着血、啃着肉,对面相凶悍、动辄杀人取命的士兵浑不在意。

“不合时宜的举动?缩在自己的乌龟壳子之中不敢出来,白白放跑了帝国人,老子们不怕死,帮你们把帝国人大腿了,结果老子的兄弟们负了伤,借个地方给伤员你们都不给?”

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早已经被铁血磨尽了最后的一丝谦和,瞟了一眼那骑士整齐漂亮的衣甲,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似乎可以传遍周遭。(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她是将军阁下么?

城头上的火焰升起又熄灭,喊杀声震耳欲聋,又复归平静……

这一切实际上只持续了短短的半个沙漏,如火焰一般烧掠过来的帝国军队又如火焰一般退却下去,只留下遍布城头上倒伏着的尸体,城头上,图米尼斯的郁金香旗帜仍旧在火光中骄傲的飘展,只是火光中每一个战士的面孔,都不见一丝成功的喜悦。

城头上,几百具的尸体里,帝国的损失十不足二三,剩余的,都是图米尼斯王国守城部队的兵将。

虽然借助城内传送法阵的运作,图米尼斯人获得了源源不断的补给,然而或者这就是那些帝国人想要的,他们就是想让这些孤悬在敌人土地上的图米尼斯人沮丧,恐惧,最终放弃,所以不过是一个白天加上半个晚上,这样短促的攻击,就已经重复了二十几次之多——全部都是小规模的进击,可是造成的损失,却似乎并不比一场大的城防战斗更少。

“该死的帝国狗杂种……”城头上的士兵们诅咒着收敛起同伴们的尸体,将城头恢复原状,然而这样的损失,似乎已经让他们麻木,在长官的命令中,一队队的巡逻的卫兵重新登上城墙,替换下残损的队伍,负责监察的督战队则沿着城墙,来回巡行。

毫无疑问,守城战里面,督战队的工作,或者是参战士兵中最为优渥的了,他们不需要占据第一线,也不需要面对敌人,只要能够化解自己一方里,那些可疑的异动,便足够了。不过这种优渥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纠察叛徒。闹事者,逃跑者这一类的工作,同样繁琐……

毕竟,战争虽然被称为领主们的游戏,但身处其中,却没有哪一个存在,能够真的如同游戏一般的轻松。

“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这帮混蛋都堆在这里干什么?想造反吗?”

当一切秩序逐渐井然起来时,城门附近的空地上,士兵们却正在逐渐聚集起来,那逐渐分成了两方的士兵群体。竟然足有几百人之多!而他们之中的几十个,正是一支全副武装的督战队,此刻正举起手中的长枪长剑,对准了面前的一群人,高声斥骂:“退回去。滚回到你们的狗窝里去!违令者,军法从事!”

“军法?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个婊子养的……”

两边对垒的中心上。一个士兵冷笑着。他身上的铠甲破烂,血迹和灰尘浑成一团,声音也并不高,但是却自有一种气势,远超了面前的对手——瞟了一眼眼前那督战队骑士整齐漂亮的衣甲,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楚,

“老子在克劳迪娅将军手下当上百人长的时候,你这种小龟蛋还在你老娘的肚子里面耍,敢跟老子们这么说话。毛都没长全的东西,滚一边去!”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督战队中的一个骑士吼道,但目光和对方一交,却忽然打了个哆嗦,声音一顿——眼前那个一身肮脏的家伙,瞪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让他这个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也不由心头发冷。他又憋了一口气,勉强要叱喝一下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家伙,但还没开口,他身边另一个人已经骂了出来“见鬼,是忠勇营里面的家伙……”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立刻就让一帮督战队的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把手里的刀柄握得紧了些。

难怪有那么重的杀气……

忠勇营实际上并不算是个真正的编制,而是一种称呼,是图米尼斯军中,用来惩罚犯下重罪的骑士,或者一些士兵的,其成员都是犯了大错,比方说在军中斗殴杀人之类的家伙,这个营地里的人,即使顶着个骑士的头衔,平日里也没有骑士的待遇,还得从事一些剿匪,修路之类的粗重脏活,几年之后再根据表现重新撤编,但战争时期,算法又不大一样,通常是一次战役减低一年呆在营里的时间,可是每一次作战,都必须要负责要冲锋在最前面,其实和敢死队无异。

但正因为如此,这忠勇营里面的人往往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罔顾生死,一般的士兵管他们叫做疯狗,谁也不愿意得罪,毕竟这帮死定了的人已经一无所有,可不在乎再拉几个陪葬的。

“问我们干什么?帝国人攻上来的时候,你们这帮怂包缩在自己的乌龟壳子保命,帝国人退了,你们还不敢出来,结果白白放跑了那帮帝国人,让他们一遍遍的攻上来,老子们不怕死,帮你们把帝国人宰了大半,结果呢,现在给老子们放饭了,拿馊的糊弄我们?老子我还想问问,你们这帮杂碎们是想干嘛?”

一个人向前走过来,人群在他身侧分开了一条道路,露出这个身材颇高的家伙。

他比平常的壮汉还高了半个头,只是脸上带着一层灰尘泥土,上面又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翻开着,血液已经干涸,紫红色血痂已经和凌乱的胡茬子腻在一起,像是在他脸上覆了一层面具,看不太清楚面貌,只有充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显眼,颇为狰狞。身上套着的一件胸甲松松垮垮地,随着他的行动发出吱嘎的摩擦声,大团大团的苍蝇在他身边围绕,嗡嗡的声音参合在他的话语里,显得颇为怪异。

但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铠甲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制式货色,可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却透着一层诡异的紫黑,一种浓郁的血腥味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散发,正是引来了那些苍蝇的根源……

有经验的士兵几乎可以肯定,那根本就是人血在铠甲上干涸成的颜色,可是究竟要杀了多少人,溅在身上的血,才能凝固成这样的紫黑色?

“你们这帮杂碎好歹也算是个当兵的吧,知道不知道克扣粮饷是个什么罪名?按照我们那里的规矩。是要把脑袋砍下来晒在城门楼上,你们这里呢?是不是就抽上几鞭子就了事了?所以你们才敢干这种没屁眼的事情?”

从人群之后走上来,大汉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老远:

“住草堆,睡大街,我们都忍了,可你们这帮天杀的混蛋拿我们当什么?今天我们只想要找那位号称跟士兵同甘共苦的将军大人问个明白,这种猪狗都不吃的馊饭剩菜,是不是他命令发给我们的?”

他抬起手,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手里拎着个瓦罐,借助火光。可以看见里面一种黑黄色的东西,已经成了一团,几十只苍蝇乱哄哄地围绕在周遭,快乐地在瓦罐里钻进钻出,一股恶心的酸腐气味冲出罐子口。即使是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还是说,有些狗屎玩意儿的胆子倒是不小。连大爷们的口粮都敢克扣?!”

“我看。胆子不小的,是你们这帮蠢货吧?”

一个被幻音术扩展开的声音,让所有人瞬间反射性的回过头,注意到附近不远处一堵用作城内防御的内墙垛口上,发话的人。

“将军大人也是你这种人渣能够见的么?你那个脖子上面的东西只是用来装着那张嘴的么?或者,是为了看着显得高?”

这个人不出所料的一身贵族打扮。在这个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他一身铠甲却是锃亮的,还微微发光,罩袍上黑色的鹰徽和交叉的百人长勋带似乎说明了一点问题。而他的开口也是小贵族士兵那种一贯的尖酸刻薄,“馊饭?按照将军的命令,全城发下来的东西都是一样!怎么别人吃着没事,你们那些就馊了?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喜欢吃些酸汁辣味的东西,所以才给放馊了吧?”

这话并不好笑,不过他已经带头笑了出来,于是两边的士兵也只能跟着起哄,而对面的一众来抗议的战士,也并没有因这个哄笑而暴跳如雷,他们只是按着腰畔的武器,冷漠地盯着这帮士兵,那种沉默的气氛带着莫名的威压,让那些凑趣的士兵很快就张口结舌,不敢出声。

其实这种事儿,一点都不奇怪,战乱期间能够在忠勇营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所以通常来说,这帮人都是被当成消耗品来对待的,因此克扣点军资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一般的忠勇营士兵也很少为这种事儿闹起来,因为他们都是代罪之身,没什么地方评理的。

但眼前这一帮子忠勇营的家伙,却似乎有点不同。

“少来这一套!馊没馊,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还想当面抵赖?也不打听一声,大爷我们是什么人!”

高个子的士兵不耐烦起来,却又挺了挺胸:“老子们是北方师团第四团的人!北方四团的汉子,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老子们遭人陷害,可没软了骨头,我们堂堂的骑士,想要见你们那个将军,也不算让他丢了脸!你给个准话,到底是让我们见,还是不让见?”

“北方师团?哼!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你们的骨头是硬是软……我也不想要知道!”

挂着百人长头衔的贵族骑士眉头一皱,但随即发出一个刺耳的冷笑:“我只知道站在这里的,是一帮临阵脱逃,丢了应该要守护的的城市的废物人渣!对于你们这种废物,能让你们保留着骑士的头衔回战场,已经是伟大的国王陛下格外开恩给你们机会了!不想着拼上你们那条烂命来着找回点名誉,还在这里挑三拣四?我说你们还是不知道羞耻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吧?”

“你们这骑士不过名头而已,进了忠勇营,还想着吃香喝辣?还逞威风?好啊?闹啊?接着闹,公爵大人赐给我的头衔,正好也是个百人长,不过呢,老子是督战队!杀上几百个意图谋反的砸碎,就算是挫骨扬灰,也是老子的公务!没有半个人敢过问这事儿!怎么着,你是不是想要试试看?”

顿了顿,他大声笑起来:

“算了算了,老子今天懒得再看死人了,打了一天仗,也没兴头看你们装死狗,所以。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们这些家伙每人先记上藐视上司这一条的十军棍!”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一声不吭的狮牙骑士,语声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点了点头,却又露出一个狞笑:“按军里的规矩,晚饭就该在饭点儿吃完,你们呢,赶快把饭吃了,然后给我滚去睡觉!帝国人要是再来,”

忠勇营的众人顿时大哗。那些饭本来就是馊臭的,如今在城头一过,成团苍蝇蚊虫落在里面,都已经和那些稀粥搅和在一块儿,哪有人能吃得进去?这个军官分明就是在借口整治他们。因此忙乱之中,呛啷啷的金属摩擦不绝于耳。大部分人都把手按上了武器。有一半已经给抽了出来!

“呵呵?还真有几分的狗胆啊,这是想造反么?”

对于这种威胁,那贵族军官似乎早有预计,扫了一眼这些杀气四溢的老兵,一脸的狞笑:“反正帝国鬼子们今天尽是零敲碎打,督战队兄弟们的家伙今天还没见过红。你们这帮杂碎想要试试?行啊,那就来试试看啊?”

随着他举手的动作,身后一队士兵已经展开,手中的长弓吱吱作响。劲箭已经搭上了弦,明晃晃的的箭头对准了忠勇营的人,虽然这些忠勇营的人都是些漠视了生死的老兵,不过这种时候也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身上也都是顶盔冠甲,但却没有带着盾牌,在这个距离上,那些甲胄可未必挡得住长弓劲箭,而且他们站在空地上,那些弓箭手却是站在墙上边的,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冲过去,这第一轮的箭矢少不了要放倒他们几十人,眼前亏是吃定了的。

更何况,一旦真闹起来,对方一声令下,整个城上头的弓箭手,甚至还有法师,都少不得要参与进来,就算能冲过去,也不过拼掉百十个士兵,可这些士兵也都不过是些当兵打仗卖命混饭吃的,就算杀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倒霉的家伙陪葬罢了,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知道怕了?果然是一群渣滓货色!”

贵族骑士冷笑道,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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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门,开城门!”---------------------------------------------------------

“等等……”看着那几个人慢慢走过,那个忠勇营的骑士忽然变了脸色,张了张嘴,他伸手指着那法师身后一众人之中的一个,大声开口道,但一时间,刚刚流利的口吻似乎变得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那个,你……你是谁?你是……”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

那个为首的,黑袍下的矮小身影停下脚步,转身向他开口问道。

这个人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稚气,可却又有一种冷漠的感觉沁入到每一个音调,让人一听之下,心中就是一凛,那个杀人如麻的忠勇营骑士竟然也怔了一怔,疑问也顿了顿、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下去:“嗯……法师阁下,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您的同伴似乎有些眼熟,像是我们熟悉的人,所以才……这个,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让我看看她的脸?”(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战阵剑术

“别胡说八道了!团长阁下已经为国捐躯,不可能会在这里的……”士兵群中安静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人大叫起来:“但她确实很像啊,那个行走的方式,还有身高,还有……您能不能说几句话?”

叫声更多了,每个人都在试图发表自己的意见,每一个人都在向前涌,

“没错,你们有谁真的看见师团长阁下死了?说不定她当时是突出重围了,只是没有多少人看见而已。”“可如果是那样她为什么没有回来?应该跟那群该死的家伙们说清楚……”“蠢蛋,她如果回来的话,只会被那帮混蛋给诬陷,你以为那些该死的贵族们会按照事实去承担责任?他们只会想办法脱罪,就算师团长回来了也只会……”

人类是一种从众的动物,大多数人的想法,会成为一种诱导,所以这种言论一旦开头,所有人就会一股脑儿地开始将思路向着这个方向上转动,一袭长袍和金属的面具或者可以阻碍无心之人的视线,但对于心意已动的家伙们,那不过是一点点的视觉上的阴影。

“够了,现在还没有认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师团长阁下,你们都给我安静!”

高大的骑士用一个咆哮让场面暂时安静下来,他转回头匆匆地行了个礼,诚恳地向那个黑袍的矮小身影开口道:“法师阁下,虽然我的这要求对于您来说有些唐突,但这对于我们而言非常重要,您能否让您的同伴脱下面具?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住口!”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但还没有开口,他身边那个贵族骑士已经再一次呼喝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法师阁下吗?好大的胆子!”

“他们是什么人?”爱德华问道,但是随即注意到这个货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给我退后。你们这群该死的杂碎,兵痞,否则的话就射杀你们!”

或者是为了讨好眼前这几个‘法师老爷’,那个骑士队长吼叫得格外卖力:“滚回去!什么将军不将军的,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给我把道让出来,听见没有!”

“他们是什么人?”

摇了摇头,心灵术士用上了精神沟通,耳边响起的声音让那个贵族骑士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我们,那个。我不是很清楚,他们是后方配属到这里的忠勇营,他们……”军官脸色苍白地回答道,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法师们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大多都是脾气古怪。偏偏地位又颇为崇高,他这样的小贵族军官身份可是经不起对方的迁怒的。而心理上的作用又让他将那种平淡的语气理解为一种不耐烦:“我马上就把他们赶走。不过法师阁下。您看这个,能不能请您和您的同伴们稍微……稍微移步?我的部下,不,我会亲自带您到城主府去的。这个这个……”

“好吧。”

爱德华不由有些头痛——本来只是为了要借用城里的传送法阵回程才回到卡米诺的,没想到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出,关于克劳迪娅原本的那些部下的事情他似乎是有过耳闻。说是那个什么城主为了推脱责任栽赃了一把,不过那个时候他自顾不暇,当然那不可能去关注这些外人的事情了。但他却没想到这件事有这么巧,竟然被他在这个时候当面碰上了一群苦主。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的大不了的事情。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和当初完全不同,就算藏匿了克劳迪娅,也没人能够弄个什么大帽子来压他了,只是……太刻意了。

他皱紧眉头。

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啸营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不过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发生,尤其是自己明显不过是无意间参与进这个事件的时候,。

显然,这事儿的背后早有猫腻,他只是适逢其会,然后又被……

心灵术士目光微转,注意到那一袭长袍之中,女骑士的身体似乎也在微微颤抖——“我……不认识你们,也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的话……唔,我的头,好痛。”她从面具下发出一个低微的声音,幸而在这纷乱中,一时间竟无人注意。

“没错,就是将军阁下,就算带了面具我也认识,绝对是将军阁下!不用让她摘掉面具,摘掉兜帽就好了,将军阁下的头发颜色很特殊的……”“那些白痴们果然不可能将我们的大姊怎么样……”“你这个混蛋说什么,竟然胆敢对将军不敬……”“将军阁下,帮我们想想办法啊,我们现在就算肚子肠子都在忿忿不平啊!”“没错我们不是叛徒啊,我们当初浴血奋战了,那帮混蛋们却陷害我们……”

混乱在忠勇营的士兵们里蔓延,后方的人们急着了解前面的状况,但狭窄的街道却不足以让他们从侧方绕上来,几百人向前拥挤着,而城卫军们正在纷乱地从另一边加入到维持秩序的力量中,只可惜这些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维持秩序的经验,一时间金属的撞击声叮叮当当,竟然已经大乱!

“这里出了什么事?”

幻音术的宏大声音,凝聚成为魏克金的声音——这位将军阁下走出城头的指挥塔,居高临下的看着场地上骚乱的人群:“所有人,立刻……”

命令尚未结束,就被一声闷响打断。

一个正在向前挤个不停的骑士忽然脑袋一歪,脖子上多出了一支还在微微颤抖的羽箭。然后一声不吭地翻身倒地!那撞击声虽然不大,却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闹哄哄的纷乱一下子就被卡住了脖颈一般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

在几个呼吸之后,爆发出更多的喧哗和咒骂——

“混蛋,你们想要杀人灭口?”“造反了,造反了,”“这般混蛋。杀了他们!”

当然,究其原因,这更像是一次失误,在紧张气氛之下本就难免的问题。但这样不幸的失误却往往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更多的箭矢已经接二连三地离弦,惨呼声和喝骂,金属的撞击声立刻就混成了一片,然后就是最能够刺激人们神经的血腥气味!

“让弟兄们住手!你们疯了吗,都给我停下!”

高个子的骑士大惊,可惜如今这个时候,什么命令之类的似乎都起不到作用了。积怨已久的两边士兵已经短兵相接,好像只是一个眨眼,这里就已经有三四个人尸横就地!

“安静,你们这群蠢货!”

与将军大人那被幻音术增强的声音不同,这个叱喝声低沉平稳。却是所有人的耳中响起,让他们的精神不由为之一震。而随着这声音。无数条黑影从地面和周遭的墙壁上升起,直接卷向城墙上的一众弓手的手脚,将他们牢牢控制!而就在同时,场地中,那一袭黑袍已经收回手,向前迈动脚步。似乎视眼前那些交错撞击的刀剑为无物!

随着他轻松写意的步伐,无形纷乱的能量像是波浪一样汹涌,膨胀,冲向那些交手的人们。心灵震爆的效果蹂躏着他们的头脑……在这种折磨神经的痛苦下,抵抗力稍弱的家伙们已经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身体就像是虾米般蜷成了一团。就连那几名身体强壮的大汉也已经软在地上,一脸的痛苦神情。让那些侥幸还能保持清醒的家伙们陷入了一个呆滞。

骚乱终于停滞了下来。

“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也不管你们想找谁。”那个声音清清楚楚地刺进每一个人的脑海,像是冰块一样冷去他们的斗志:“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来处理你们这些无聊的烂事!所有人,都给我列队集合!”

残余的忠勇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在无法理解的局面中选择了服从强者——虽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列队,但至少已经不再寻找目标去寻衅。

“目标,南城城墙,以最快的速度驰援,有问题吗?”

那个声音继续道,于是所有人顺着他的言语望向那个方向,然后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在视野里逐渐连成一片,但是如果记忆没有错误的话他们能想起那个地方本来是卡米诺的仓库区,一部分的粮食和军械就被堆放在那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

长官的口令、兵长的呐喊、千百名战士的呼吸很快就纠缠在一起,片刻前的纷争已经毫无意义,守卫城池才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要务。

“他们有多少人?”爱德华道。

“从昨天开始,帝国人已经开始逐渐驰援,今天白天他们发动了一系列小规模的试探攻击,虽然很快就都被打退了,但布莱霍克家族的士兵损失不小……帝国人里有些很可怕的人,可以变成火焰,雷电或者其他什么的,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那个高壮忠勇营骑士简略的回答道,目光有些好奇地在那一袭黑袍上扫来扫去,在他的印象中,一个法师本应该是高来高去的存在,就算不能‘画个白圈钻进去’,也至少应该飞在空中才对。

这些法师老爷的身体不是应该和病人相似,只要跑上几步路,就一定会喘不上来气吗?但眼前的这一位,似乎很享受跟随在一群战士中间奔跑的乐趣?

战神在上,这个世界果然已经疯了……否则,或者也不会让那位已经在传说中舍身殉国的将军阁下,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

但腹诽归腹诽,他作为一个军人的军事素养却让他的回答准确完善:“最麻烦的是,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居民,对于我们有很深的敌意,而且也足够狡猾,他们表面上恭顺,但实际上可能跟帝国人有什么联系。”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这是我个人的判断,法师阁下,没有什么证据,不过那些人对于我们态度非常诡异。我怀疑帝国人正在策划一次大的攻城行动。”

爱德华点了点头,而心中却转向了克劳迪娅。

“如果是我的话,就是现在。”女骑士与心灵术士的连接,让她无需听到任何的提问:

“用不断的小规模攻击挫伤对手的士气,掩饰自己的行动意图,这是一种逆反对方想法的战斗手段。守军得不到喘息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明白对方正在策划什么,在大军到来之前攻城,可以让对手疏于防范。如果我拥有他们那样的资源的话,我很可能会试一试……”

“他们会……”

爱德华正要张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可怕震动给打断了,他敏锐地向着那个方向上转过头,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可怕的魔网的震颤!然后是一波波震动透过地面传来过来,地面下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很快化为隆隆的巨响!然后就是更大规模的震颤!

隆隆地巨响从地底最深处由远及近地传了上来。那种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不过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让众人站不稳了。

“糟糕!”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变了脸色,但不等到他们说出什么,地面的震动已经大规模加剧!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一双无形巨手猛力晃动!轰隆隆的闷响声震天动地!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停下脚步抬起头,看见一股庞大的能量从地底爆发开来!眼前那夜色中被火焰映照着的城墙。正在象是个发冷的巨人一样颤抖着!然后,那平整的青灰色上。一道道不和谐的黑丝开始向上蔓延。再扩张成肉眼可见的裂缝!

裂缝在一眨眼之间就扩展成了缝隙,然后,一道y型的大口里,砖石猛地开始向下坍塌。灰尘和碎石瀑布一样从城墙上开始流淌,眼前不断晃动的景色里,一条接着一条的缝隙像是活物一样延展。然后被厚厚的灰尘掩盖!城墙上的士兵们惊恐的吼叫着四处逃窜。

但下一刻就都随着他们的脚下的砖石一起跌入了那腾起的灰雾之中!那些绝望的惨叫回荡在这要塞的上空,让人心中发寒!

震颤终于停滞了,而人们的目光,也随之呆滞。他们望着的那大股大股腾起的烟尘,注意到里面摇动的影子——一队队的帝国步兵,从灰白色的烟尘中现身!他们呐喊着,高举起手中金瑾花的战旗,从三道城墙的缝隙中向前,如同灰色的洪流,冲垮了堤坝,带着火光,冲向了这座城市柔软的内部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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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批人在能力上确实有着胜过普通士兵倍数的素质差距,虽然不过五百来人,可是分散开来的时候,竟然将整个城墙上已经冲上的帝国精锐给阻拦了下来!

两个帝国步兵从藏身的民房之中蹿出,气势汹汹地逼近了爱德华,不过跟随在他身侧的大个子随即低吼一声,连人带剑向一个人扑了过去!似乎对方手中同样明晃晃的长剑不过是一种幻影!在交锋的刹那他一扭身就让帝国士兵的武器从自己的半身甲上划过,带起了一道火星,而借助这个空隙他用左手的铁手套握住剑脊,用力一起就弹开另一个帝国兵劈过来的武器,然后毫无花巧地向下一记反刺击,剑刃一下穿过对方的半身甲下的空隙刺进大腿里!

然后在对方尖嚎声中合身一撞就冲进了对手的武器防御圈中,伸手一推对方的头盔把它转了半个圈子,让对方一下就陷入了什么都看不到的窘境中,就在对方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头盔时,高个子的剑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在喀嚓的一声令人心中发沉的摩擦里,那个敌人已经喷涌着血浆倒下去,但却又被毫不犹豫地推向另外的一个敌人,趁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已经再次一剑刺出,穿了对方的颈侧!

爱德华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一点赞许。

这应该就是那些佣兵们曾经提到过的战阵剑术,这种士兵们经历长时期战阵生涯的磨砺之后摸索出来的一种东西,不追求固定的招数,甚至是固定的战斗方法,灵活多变,阴狠高效。实际上与其说这是剑技,倒更加接近于一种综合格斗术,它是完全放弃了花俏,追求最大限度的一种杀人手段,但在战场上却没有比这种剑术更加适合的——杀人和保命,就是这种剑法追求的唯二两种目的,在那个铁与血的地方,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的任何思考都是多余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悲鸣钻石

若说冲入缺口的帝国士兵就像是决堤的潮水。那么这些忠勇营的战士们就是在风雨中抗击着洪流的一叶扁舟。

但这样的情景,不过昙花一现。

令人牙酸的砖石摩擦声压过了士兵冲锋时的吼叫,那已经断裂成了五块的城墙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点寿命,在哗啦啦的闷响里,无数的裂缝粉碎了它残存的躯块,砖石像是流体一样坍塌!将浓厚的灰色烟尘扬起了几百呎高,在一团缓缓扩散,覃装的云朵里,化成了一片堆积开的瓦砾的小丘。然后再填进护城河里,眨眼间就已经将水道完全填平!

于是城内与城外之间,终于再无隔阂。

“已经不行了,法师阁下,我们掩护,您带着团长阁下赶快……”

高个子的骑士喊叫起来,一剑刺穿一个敌人的下腹,但这个操切的攻击也让对手在临死前在他的腰侧添上了一条血口,剧痛让他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但却合身撞进了另一个敌人的身边,他咆哮着一拳轰上对方的下巴,可怕的力量不但扬起了敌人的脑袋,还让那脖子里发出一阵可怕的吱嘎怪响。然后整个人软软地倒地,竟然被一拳给打死!

但杀死了敌人的骑士却殊无喜意,他转过视线,看着浓烟和火光从四处蔓延开来,好几条街道都陷入了混乱无序的状态中,

不远处一群群图米尼斯的士兵们正在巷口堆积,布起一层层的盾阵防线,军官们他们推搡着慌乱的士兵在堆砌城墙废墟的缺口后面组成了一个阻击阵势。然而每一个战场上的老手都明白,如今的情况只能用大势已去来形容……在这个时代,巷战从来就不是一场攻防的主流,一旦失去了作为依托的城墙。防守一方能够凭借的最后防线,也只有中央城堡那稍显脆弱的防御而已。

“法师阁下……”他再一次提高了声音,但目光里的不远处,那个黑袍的人影却仍旧静静站立,没有法术的吟哦,没有舞动的姿态,唯有黑色的长袍上,阴影流转着,构造出一片片深刻的折线。

被战场的杀戮吓傻了吗?

骑士紧紧地皱起眉头,然后让目光越过了这个看上去不过是个少年的人。落在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上——而她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个年轻的法师身后,似乎同样没有任何参与战斗的兴趣,这让骑士一时之间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不是太过于感性。

但他很快就已经扔掉了那些想法……或者说,是一种声音。让他不得不如此——大地似乎仍就沉浸在那可怕的地震法术的余韵里,但当战士们抬起头。就能分辨出那沉闷而细密的撞击声属于另外的一种力量。

还来不及让他们细想。更多的征兆就已经验证了那个可怕的猜测!

灰烬正在逐渐落尽,露出其中那高举的旌旗,那摇动的黑色在视线的地远端里,和火焰的光辉混合在一起,人和马并拢城的黑色潮头,在地平线上。组合成为逐渐扩大的潮头!

夜色消散了。

城头的天空明亮起来,但那并非是因为子夜已过——那些七彩的霞光代表着,两个国家的法师们终于加入了战斗,魔法与魔法的撕杀。在高高的天空上上演,代表防护系的绿光频繁而凌乱的闪烁着,紫色或者红色的光芒将整个夜空染上了一片奇特的色彩,魔法带着绚丽的尾焰向各个方向射去,有些坠落地面,造成可怕的爆炸。

然而随即,弓弦发出的沉闷震动声和细微的尖啸污染了这种施法者间的纯净战斗,几个刚刚升起的图米尼斯的法师发出了一阵高高低低的惨呼,一个个的从空中栽落!

高级破魔箭,那些使用精金和魔力惰性金属打造,以洞穿防护法术的三棱箭头射速极快,又不象施法一般会引起魔网震动,而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中,对于这些半高不低的法师们来说无疑是个可怕的威胁,只要配合上魔法的长弓,千多尺之内,它们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法师杀手。

“兄弟们,锋矢!”

高大的骑士喊出一个口令,于是所有的战士们开始向内部收缩,但并非是软弱的撤退,而是智慧的聚合,减少了的迎面上,已经至少杀死了两个对手的士兵们得到了片刻的喘息,而当他们重新

这样的气势,还算不错。

在战士的怒吼中,心灵术士微微点头。

作为一支没有装备,没有魔法,没有依靠的队伍,在如此的危机之下,仍旧能够激发出如此旺盛的战斗力和士气,这一组人马的能力可见一斑。

而能力出众,能打敢拼又没有所属,这样的一支队伍,无疑就是心灵术士的领地之中正需要这样的;毕竟佣兵和农兵之类的东西用来守城或者不错,可是要带出去执行一些任务之类,便有些难以入眼。更何况爱德华领地上现在的士兵数量远远不足,却要应付一位恶邻的窥瞰,所以他也没有兴趣一点点的培训,而一支精锐也不可能只是凭借培训来打造出来。

另外一个优势,就是这些家伙原本就是克劳迪娅的部下,只要拿回来就可以直接成为建制,指挥磨合之类时间完全可以省略,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可算是个相当不错的诱惑。

所以,倒是不能让这帮家伙,轻易地折损了。

心念微转,一大片油腻从星界的原生物质之中被分离出来,随着心灵术士的手指轻点,便在队伍的最前方喷涌开来,不但让几个冲锋中的敌军滑得四脚朝天,而且那夺目的七彩光辉还在空间中勾勒出影影绰绰的形状——遍布在街道,墙壁和屋顶上的几十条身穿灰褐色紧身服装的敌人,手中漆黑无光的匕首显示出了他们擅长的战术,而即使被解除了隐形的状态,他们也仅仅只是一愣,就已经各自前进趋退。手中的折弩齐举,发出了嗖嗖的破空声!

看来,帝国人之前的攻击远远不是几次佯攻那么简单,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次攻城的伏笔。

心灵术士这样想道,然后注意到挡在身前的高大身影。“快离开这里,法师阁下,我们会为您和师团长断后!”骑士吼叫着,用力拔出嵌在铠甲缝隙中的一枚细小箭矢,而在他身前。五六个战士已经无声地倒地,原本平滑的防御面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缺口,高大的其实自己不得不在第一时间顶上去,以肩头撞开了一柄长剑,才没有让整个阵型崩溃:“让我们拥有这最后的荣耀吧。师团长阁下,祝您武运昌隆!”

最后的些许遗憾。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他甚至察觉到自己正在微笑……或者在这个时候,恶名,屈辱,劣等感……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在死神陛下的镰刀面前,那都已经是虚无飘渺的东西了。但或者应该感谢诸神。因为他们让自己这一众人最后的一场战斗,奉献给了那个唯一拥有他们忠诚的人,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够了,足够了……

“真蠢。”

骑士高喊的语声一滞,注意到那一袭黑袍,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身边擦过……那个并不高大的人影昂起头,让兜帽沿着银色的发丝向后滑脱,露出一张年轻而平凡的脸孔,但那张脸上冷静,甚至冷漠的神色,却在刹那之间,让骑士心中一缩。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些有关于最为强大的施法者的传说——在那些故事里,施法者是无所畏惧的,只要他们的头脑还有一刻可以思考,那么他们的心就可以一往无前,改变世间一切规则。

首先是,那些已经围拢的帝国步兵。

小小的乌光,从那黑色的袍袖中甩出,膨胀化形,在碰触地面之前,已经还原成为七八尺高的金属城垛,三只钢爪舒展伸长,这具魔像生物发出一阵轰隆隆的低声咆哮,身体前倾,如同野牛一般冲出,立刻便在那人群中翻搅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是构装体!法师,法师快……”敌人之中爆出惊讶的吼叫,但随即就已经化作惨呼!恰图兰尼们从不知道所谓的怜悯究竟为何,它们踏上战场的理由,就只有杀戮,杀戮,以及更多的杀戮!

精金的刀刃转动起三圈绕着身体的乌云,不管是金属或者是人体,都只会在它翻滚过后,化作一片片摊在地上的猩红!人体倒在血泊之中,溅起一浪血水。就像裁剪过的破布。而构装生物就飘飞着越过这些破烂的血水口袋,冲向下一个鲜活的生命。那些可怜的牺牲品穷尽最后努力所挥出的长剑或者射出的箭矢,只能在魔像生物精金的表面上划出一片细微的火花,然后就被喷溅的血液掩盖,消失无踪!

然后,是第二个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战场之上,似乎形成了肉眼可以看到的淡红色烟雾,但爱德华抽动了一下鼻子,发现自己的嗅觉,似乎竟然可以从中分离出一种粘稠的甜味,混合在烟尘之中,就像是烧熟了的焦糖的味道,让他的神经变得敏锐而兴奋。

或者,只是错觉吧。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袍袖中的手,已经握住了那块悲鸣钻石!

一瞬间,脚下的地面,开始了再一次的颤抖,这诡异的变动,首先影响到的,就是帝国军的冲锋——所有人仍旧在惯性的奔跑,穿过那崩塌的城墙堆,但不由得放缓脚步,因为一种诡异沉闷的气氛,让他们心中的警惕悄然而生。

在纷乱的夜间战场上,唯有那些最为敏锐的人才能够注意到,地面上坍塌的城墙碎片正在消失,他们化作流淌的烂泥融进地面的沙砾,然后一起化为有些光滑的表面,而几乎在一刹那间他们就像是泥塑一样开始移动,变得平滑,闪烁着乌黑的光泽。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站在那个施法者身边,高大的战士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虽然在战场上,这本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但此刻,心头的震撼。让他只是看着那一袭黑袍的年轻人伸出手,让一块拳头大的宝石在他的掌心中闪烁着乌黯的光泽。

当这宝石被缓缓举起的刹那,一种深沉浓重的鸣响声便随之撼动空气,从细微的摩擦到铺天盖地的轰鸣只用了一瞬,那轰鸣仿佛从地底、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它轰鸣着、咆哮着,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色,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然后,爱德华摊开手掌。

壮观的一幕,由此产生。

地面产生了一个颤抖。一时间所有人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瞪大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可怖的奇迹,地面就像水一样波动,沙土和石块似乎在这一瞬化作了一片水面,一个巨大的涟漪。一股波浪一般向外荡漾,迸发!

就像是传说中神祇引发的奇迹。让禁锢着一切重量的引力法则。在这一刻黯淡失色。平滑的石块从地面上一条条地升起,就仿佛重力不再束缚它们,帝国的士兵们惊慌失措。

大喊大叫,但那一刻世界被一种诡异地静谧所笼罩,每一个人惊慌四顾时,只能看到同伴们一样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嘴巴。像一条条离了水的鱼……

忠勇营的骑士们在这一刻都回过头,即使是对于魔法一窍不通的他们,也能感受到魔网那宏大的颤抖,而源头就在他们视线的交叉之处。那个黑袍法师的手中!

世界处于一种静止之中足有一两个呼吸之久,好像作为绝对存在的时间在这一刻也被无形的巨手拖慢,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然后,随着那只手向上举起,那沉闷的雷鸣声也随之打破寂静,宣告着声音的回归,地面上唯有那些石块在升高,他们向上移动,旋转,构造出一块又一块的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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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他们只能无助地看着那在刹那间就已经恢复了完好的城墙,像是从地面上升起刀锋,将他们的军力切割成均匀的两片,失去了弓箭手和法师守护的骑兵,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众

地面上

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拥有他那样的力量层级的话,实际上可能还要更加占有优势,毕竟他拥有着灵吸怪幼体这个辅助的头脑,能够动用的灵能点数,凭空就比别人多了一倍了吧?

“表示谢意?”心灵术士转过头,目光在那位公爵之子的脸上扫过,让他神色一凛:“好吧,既然要表示谢意,那么就把这些骑士给我好了。”他轻松地说。

“啊?”年轻的贵族瞠目结舌,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客气的恭维竟然换来了对方直白的要求,但随即他就紧紧地皱起眉毛:“这些骑士,爱德华阁下,您说的是这些骑士?但他们……应该是忠勇营的吧?那个……”

他们的身份是经过王国的审判所定下,没有国王陛下,以及首席法官的允许,没有人可以抹去他们不荣誉的罪责……戴蒙?隆?布莱霍克张了张嘴,想要如此回应眼前的那个年轻人,然而与那双银色的目光碰触时,他心头的准则一下子就崩溃了,吐出的言辞似乎已经不经过脑海的决断:“好……好吧,如您所愿,爱德华阁下,您可以带走他们,”(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战利品清点

“很好。那么你们,列队,跟我走!”

黑袍的法师转身离去,干脆地下达了一个命令。

“但是……爱德华阁下,他们……”年轻的贵族呆了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开口道:“按照既有的发令,作为忠勇营成员,他们必须要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才能重新获得自由的身份,即使是将军阁下,也没有任意免除他们罪责的权利,所以我只有在请示过本战区的指挥官,布莱霍克公爵大人的前提下才能批准他们的调动……”

“有关这个,您随意就好。”心灵术士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而年轻的贵族这时候才注意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百尺的距离……

随意……

这个词汇的的意思很简单,但如何理解,就要复杂得多,而那个人想要表达的,恐怕是‘你随意去请示,但是结果不会改变’……的意思吧?

目光在那个黑色的影子上停留,直到他消失在远方的幽暗之中,戴蒙?隆?布莱霍克苦笑一声。

既然亲眼目睹那个奇迹一般的场景——看着那个年轻人在弹指之间塑造出一座城墙,直接将帝国人的进攻化为了梦幻的一幕之后,还有什么人会质疑,这个年轻人拥有的实力呢?就算他并非是传闻中的大法师好了,但即使只是一个高阶法师,想要挽救那几百个戴罪立功的忠勇营骑士也不为难,如果再考虑他的身份……其实还不过就是一句话之间的问题?

“好吧,爱德华阁下,我就帮助你一下好了,但愿你的个性。与我推断的相差不多,但愿我的帮助能够让你感到满意……”

当那一袭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年轻的贵族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语。

“但愿,你的力量,真的可以成为我的一种助力。”

……

几百人想要离开卡米诺,实际上绝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

首先,这座城市如今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离城管道,而几人和几百人,在使用传送法阵的难度上可是有天壤之别。后者涉及到施法者数量,以及军队调动等级的大问题。本来是不应该

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倒也并不是非常麻烦——当灵能突破了那个领队的六环高阶法师的精神屏障,支配术便可以让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变得顺理成章。

当然,这样做的缺点就是。支配术不可能永久持续,所以之后肯定还是会有些小麻烦……一劳永逸的方法。其实也不过是在卡米诺浪费一点时间与各方面沟通、打点一下而已。不过一种莫名的烦躁,让爱德华还是选择了不去管那些无聊的小麻烦。

在经历了三天中的几场大大小小的战斗之后,战场上的气氛,似乎格外令人生厌,心灵术士几乎是不耐烦一般的突破各个关口——传送法阵,罗曼蒂的盘查。不应该开启的城门,将那只队伍带向了自己的领地,而在最后,当他们开始向着勃艮第进发。爱德华则干脆地扔下了几个德鲁伊带队,而自己则启动了腰带上的回返咒文,直接回到了自己位于法师塔的顶层房间。

空无一人的房间整洁而宁静,在这个凌晨之前的时刻,整个领地之中的人,似乎都已经沉睡,唯有墙壁上晦暗的魔法灯光,勾勒出房间里物品的轮廓,那种沉寂的熟悉感觉,让爱德华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安定的感受,或者,也仅有自己的家才能给予吧?

“真是……嗯,你也已经累了吧?”微一摇头,爱德华慢慢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坐下来,向一旁侍立的女骑士开口道:“身体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能够想起什么吗?”

“没有。主人,我现在很好。”

女子从面具下传来的语声简短平静,似乎与平日无异。

但爱德华心中一动。

他似乎可以直觉地感到,这位女骑士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但那种感觉却非常短促,一闪即逝,即使他集中精神,也并没有在与她的精神联系上再找到什么可疑之处。“好吧,什么也不要想地睡一觉,能让头脑更加清醒。”

“我……是的,主人。”女骑士微一犹豫,转身离去,留下心灵术士一个人,静坐在黑暗之中。

“有趣的,没趣的,都已经来了啊。”

微微闭目养神,但片刻之后,爱德华便已经睁开了眼睛——很出奇的,当那种焦躁逐渐在脑海中散去的时候,精神却并没有产生舒缓的慵懒,反而更加清晰,明确,让他全无睡意了。

或者,这兴奋,是有别的原因的?

这一次冒险获得的收获,还没有仔细的甄别过。

随手捻动,爱德华已经从空间袋中拿出了几枚宝石,但仔细的观察之后,他又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如今在能力上,爱德华自认为可以与任何一位法师相抗衡,不过若论及到对于魔法物品的辨认,鉴定以及相关的知识,他恐怕是连一个低阶法师都比不上,所以,在浮空城里弄到的战利品,他甚至都没有去打开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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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拥有他那样的力量层级的话,实际上可能还要更加占有优势,毕竟他拥有着灵吸怪幼体这个辅助的头脑,能够动用的灵能点数,凭空就比别人多了一倍了吧?

“在这个时间偷偷跑来。又是什么事情?我记得,我应该是告诉过你,进入别人的房间之前先敲门才是礼貌的表现吧?”越过了空间的间隔,直接传进耳朵的声音让爱德华从以太中跳回到主物质界面,望着那个在身后不远处凝立的身影,尴尬一笑,

“阿尔伯特导师不是给予了你一个长期的任务吗?怎么,已经完成了?”女法师的目光在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灰土上略作停留,也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再浪费时间:“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只是得到了一些东西,想要让老师你帮忙鉴定鉴定功用。”

心灵术士伸出手,露出掌心里的几块小小晶体,黑褐

“这是最高级的远程护符石。这东西也是用在护甲上的,可以让你的防护那些飞过来的攻击。所有的。不管是箭矢,还是投石索的石弹又或者是手投掷的飞镖,只要将它镶嵌在盔甲上,这东西就能够保护穿戴盔甲者不受伤害,哦,当然。你可以将它缝制在你的法袍上,效果是一样的。”

然后,她随手又拿起了一枚黑色的仿佛牙齿一样尖锐的晶石:“这个是吸血獠牙,将之融合在武器里。就可以让武器在攻击敌人的时候吸取活体生物的血液,嗯,也不一定是血液,可能是i体液或者其他能量,但它可以将这能量转换成为一种神术的能量,治疗那个拿着武器的人。这种恶毒的亡灵法术相传是那些吸血鬼们研发出来的一种诅咒技巧,不过如今已经很少见到了。哦,还有这个,这是钢铁守卫钻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东西可以自动产生一层防护,不仅能够抵挡魔法也能抵挡武器的攻击,即使被破坏了,也可以在第二天重新充满,真是令人惊讶,这是古代魔法王国的造物,但他们的制作方法好像是并没有流传下来,所以这样的东西已经很少见了,这些应该是少数……”

女法师的语声顿了顿。但美丽的眸子瞬间就张大了一倍,因为就在这一段话间,她面前已经多了一只花纹精美的小箱子——心灵术士轻轻转动手腕,几十块晶石就在其中发出丁丁当当的轻微脆响,光泽跃动着,将亚莎莉的眸子,映照得七彩斑斓。

“你是怎么……”

女法师的声音顿住了,因为就在她提问的时候,第二只,第三只这样的箱子已经被眼前的年轻人从空间袋中取出。然后是一捆长短不同的法杖,用一根破旧的布条随意地捆扎在一起,颇为暴殄天物,可是与另外一边,穿在一根项链上的一串各式各样的附魔戒指相比,这好像又不算是什么冒犯。

“真是惊人,你是去掀了一条龙的巢穴吗?”

片刻之后,终于能够勉强接受现实的女法师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让心灵术士不由轻笑,能够让这位平素里面容清冷的女子露出奇妙的表情,那种视觉上的享受,或者就已经算是一种奖赏。

不过看来亚莎莉也没有什么兴趣真的去探究这些东西的来历,她只是一件件地查看着爱德华拿出的东西,指尖拂过每一枚宝石,眉头皱起或者舒展,似乎整个精神都已经沉寂在那些物品所包含的秘密里。

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宝石晶体或小型物体的形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不过如果你把它附在一件武器。盾牌,或盔甲上时,它就能够提供一种魔法效果。你看

她拿起了箱子里的一块宝石,这颗蓝宝石被打磨为圆形,晶莹透亮的质地让人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中心含有的,一颗小小的箭头,呈现出燧石一样的棕黄色,看上去似乎不大起眼。但当将宝石触及那件铠甲的时候,这宝石闪烁出一种流动的光晕,附在了那件皮甲的领口上。然后。光泽晕染,龙皮甲便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能量光芒,

但这个世界上变态实在是太多,他又运气太差,总是能够碰到。遭遇的不是大法师就是灵吸怪,要不就是巫妖。还是灵吸怪的变种巫妖……而现在。他想要去攻击的敌人,却又是个

“这个……应该是一个新的法术吧?我看看,法术仪式……这是?”并不需要仔细的阅读,女法师脸色已然一变:“真名法术?”

“做出了一点贡献,从玛丽莲导师那里换来的,应该可以用来破解掉托马斯对于你的真名约束。”

“玛丽莲导师?”女法师不出意料地又呆滞了一下。看着爱德华仿佛像是在观察一个异界生物:“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和那位也能有所联系……不过,如果是她的话,那么这个法术应该是可以产生效果。”

半响之后。她垂下目光,检视那张卷轴:“不过,这个法术只能由别人施展,由另外的一个人指定被施法者的真名,虽然它确实是可以将我的真名进行更换,不过,如果施法的话,这个真名也不是由我来决定的,我仍旧会受到一定的牵制就是了。

可惜让爱德华有些失望的,是这一批战利品中,真的并没有太多令人惊喜的货色——好吧,我们得承认,这是一种无耻的土豪言论,事实上即使是那些最为平价的魔法宝石,每一颗也至少可以换来一两千枚金币的价值,而且往往有价无市,毕竟它们之中的每一件都是用一位法师的部分力量作为牺牲制造出来的东西,

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就仅此而已,

再多稀奇古怪的力量,如果不能应用,最终也不过就是华而不实的摆设和玩具,在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比方说炽天神侍的时候,能够防护普通魔法或者武器的物品,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只能是起到相反的效果。

“嗯,老师,如果想要制造一件可以存储七环法术……嗯,比方说虹光法墙的物品,法储物品就好了,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钱?”

“用钱可无法衡量,虹光法墙的话,抄写一个卷轴”

“艾莲娜那个孩子,与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我在冒险前寻找的帮手,有些类似于雇佣关系,但那个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女法师摇了摇头:“可能,我说的这些,会让你有些反感,不过……天界生物,同样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们已经不是这个位面之中的生物,所以他们的思维方式,也不是我们可以揣摩的,尤其是炽天神侍,他们是神祇的侧近,也可以说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为完善和强大的物种之一,以我们的力量,想要与之敌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事情,

“这个……这应该是阿尔伯特老师的作品吧?”这一次,女法师的惊讶更深,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这一直是他最为秘密的研究物,我虽然曾经看见过,但他一直很少容许别人接触它。你……”顿了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是阿尔伯特老师将它交给你观摩?还是……爱德华,这样东西不是你能够,嗯,不问自取的。导师是不会轻易放过窥瞰它的人的,更别说是……所以如果你弄错了什么而得到它的话,最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它送回去,否则的话,结果只会令你感到后悔。”

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喜欢不问自取的家伙么?

“至于这些,一支死亡魔杖,里面的法术是死亡一指。一支强效极效解离术法杖,一支法术强效权杖,一支法术增远权杖,剩余的这些都是符文法杖,这是一种转换能量的魔法器具,它可以让你原本准备的法术转换成上面的几种法术中的一种,里面的法术分别是塑石术,地震术,音波系列的法术,这一支是魅惑人类和魅惑怪物,还有这一支……”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那些增强晶体分门别类,各自给自己留出两枚,而剩余的,准备分给身边的人,这些东西对于他的意义虽然不大,不过给这些人增加一些防身保命的机会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些精锐,以后

至于说女法师对于那些法杖的解读,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或者说不出意料地,这些东西的效果都比较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蒸汽机车与思想的改变

呃,看来还是得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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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让我考虑一下吧。”女法师稍有犹疑,将那枚卷轴放回到爱德华手中,然后垂下目光:“一天……不,两天之后,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答案。”

“好。”爱德华也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

其实对于他来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倒是也不难,只要他用灵能篡改那个施法者的记忆将关于真名的部分抹掉也就是了,不过那样一来,其实也不过是就是形式上的解决,无论谁作为施法者,爱德华恐怕都是必然会得到这个新的真名的存在。

所以她才犹豫着无法说出口吧,不过,爱德华倒是也不至于感到不满,毕竟自由是人人追求的权利,那种不想要再一次受制于人,也并没有什么错误,不是吗?

“谢谢你……”亚莎莉忽然抬起头,向他一笑,美丽的笑容,让爱德华不由一呆,但女法师这个时候已经垂下头,拿起了一件魔法装备:“这个是固魂护符,它可以帮助持有者防御变形术的攻击……”

从一般的意义上来说,心灵术士这一次的收获实在是只能用‘丰厚’一词形容,各种各样的物品,魔法的首饰,几乎超过了一百件,虽然在爱德华本人看来,这些都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鸡肋,但实际上,若说是那位大奥术师莱尔德的一半家当,已经尽在爱德华的毂中,也是并不能算错的。

当亚莎莉将最后的一双巨力手套重新放回爱德华的次元洞里,晨光已经从小小的窗口,挥洒进了法师的实验室,于是稍微踌躇。爱德华起身告辞。

“虹光法墙的卷轴需要的材料,我会交给你,以我现在的能力,大约可以抄录三张左右,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女法师道:

“只是……艾莲娜那个孩子,与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我在冒险前寻找的帮手,有些类似于雇佣关系。但那个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轻轻摇了摇头,亚莎莉皱起眉头,似乎在寻找一些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显然在这些层面上。她并没有过人的天赋:“可能,我说的这些。会让你有些反感。不过……天界生物,同样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们已经不是这个位面之中的生物,所以他们的思维方式,也不是我们可以揣摩的,尤其是炽天神侍。他们是神祇的侧近,也可以说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为完善和强大的物种之一,以我们的力量,想要与之敌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事情。”

“已经是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想要尝试争取一下。”爱德华垂下目光,对方眼中忧虑的色彩让他微一沉默,但还是回应道:“如果放弃了希望,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慢慢地踱出法师塔,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中细微的烟尘气味,却又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亚莎莉想要说什么。

这位女法师当然很清楚,爱德华想要用虹光法墙法术去做什么,而与艾莲娜之间的关系,对于爱德华与艾莲娜之间关系的认知,又都让无法站在劝阻的立场上,但她显然仍旧不希望爱德华去进行一次冒险……毕竟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两人一旦对阵,爱德华的获胜的希望,仍旧算是低得可以了,

尤其是,作为上一次在勃艮第之中那一场战斗的参与者,她或者更能够理解,那个曾经的友人,年轻的圣武士已经拥有了何等的力量了。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那些随时可能被派遣下来的,更多的同类呢?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开始慢慢地沿着中央的街巷,向前走去。

晨光之中的勃艮第,已经开始逐渐地醒来了,一种异样的活力,正在这座新兴的城市逐渐涌动起来。

“百年老店,新磨的豆腐,城主大人直传,最上等的黄豆豆腐脑!咸甜酸辣,口味任选!”“上好的油炸的面包圈!”“城主大人传授的面饼,新种类的馅饼,单层馅饼……”“跑起来跑起来!那边的小鬼,别闻了,跑完了自然有你们吃的!一二三四,一二一,开始唱!”“十个好汉在一班,能打能冲又能担……”、“轰隆轰隆……突突突……”

各种各样,奇妙的声音,开始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传出,叫卖,士兵们的早操,还有和机械转动的摩擦声,让徜徉其中的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有点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新的叫卖方式,似乎很快就被这个城市中的人们接受了,因为他们发现,这种俏皮的吆喝,就和那些领主大人教给他们的菜色一样,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益,新的练兵方式,是被强制的,但是十几天来,似乎就已经被慢慢地习惯,而还没有习惯的东西,或者就是那有些吵耳的机械鸣响,不过没有关系,他们很快就会试着习惯。

城里的几个畜牧磨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活计,新的磨坊就只有在市区中心的那一座,蒸汽机推动的磨盘在效率上,完全不是骡马能够比拼,对于勃艮第这样缺乏牧畜的丘陵地区来说,这或者正是最为合适的动力了。

齿轮系统带动了一个足有五次半径的石磨盘,在漏斗的配合下,面粉流水般被倾入口袋。而一台蒸汽机的力量,足够带动六个这样的磨盘,整个城市中的谷物脱壳,面粉磨制工作,便完全被这一座磨坊给包下了。幸好,勃艮第之中有着充足的就业岗位,而闲适的生活和充足的粮食,也足够让人们承受这点小小的损失。

跑步有利于扩张心肺功能,增强体质。身体好,人才不容易疲倦。健壮的体魄可以加强心肺功能,也增加头脑的供血,促进脑细胞的增长,对于大脑来说也是一种休息的方式。对于这些孩子们而言,都是以后生存的资本,所以对于这些小孩子们来说,早上的晨跑,也是爱德华安排给他们的必要科目之一。

“城主大人……那个,不,老师。您回来了。”莱恩家的继承人离开了队伍。弯腰行礼,恭谨的态度让爱德华一笑,也没去计较对方将他称呼为老师的事。

这绕城一圈的运动,对于他这个岁数的孩子来说也不算是特别轻松地,小家伙的面孔涨得通红。气喘吁吁,他身上那套贵族服饰已经换成了一件普通的短袍。显然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相对来说,跑在他身边的半精灵莎琳娜可就轻松得多了,不过,爱德华关注的,却是他身周那种若有若无的波动——那象征着他已经碰触到了魔力的源泉。最外层的那一道魔网。

当初自己用了多久呢?真是让人有些嫉妒的才能啊……

忽然发觉,在他心中那种对于力量求之而不得的窘迫,在记忆中似乎已经逐渐淡去,说不定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被完全的遗忘。

“不错嘛,小鬼,竟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学徒了?让人羡慕,好好努力,说不定以后我的领地上,也会出现一个天才。”

“请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天才……那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担当得起的。”小贵族有些慌乱地,把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这样的恭维,如果是别人来说的话,莱恩或者会偷偷地接受,但是自己的这位老师……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传闻,早就已经在领地之中流传开来,而其中最为惊人的,当然就是那个矮人所吐露的事实了,那位年轻的城主阁下,在夏天到来的之前的几个月里,还不过就是西封邑地那个乡下地方的一名佣兵,只是从小立志于魔法,于是在来到了魔法学院之后,如此短暂的时间,他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强大的到不可思议的法师,这样的能力,除了天纵英才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说法,可以准确滴形容了。

或者,传说中,那些个神祇在人间界的私生子,就是这样的?

小贵族在心中偷偷地如此想着,不过爱德华随即伸出的手,就让他吓了一跳——那只手里握着一支漂亮的褐色木杖:“作为恭祝的礼物,拿去吧。”

“这……给我的?”

爱德华轻轻一笑,

这支魔杖里面封存的是魔法飞弹,最简单的法术,爱德华入手之后,也没有用过几次,至少还剩下了四十发以上,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了,不过对于一名学徒来说,

倒是个不错的厚礼——那可是一支由一位大法师亲手制造的物品,只要瞄准,一个高阶骑士,也会被那激发的魔法打出几个透明的窟窿来,

从格陵兰公爵那里迁徙的半精灵居民们已经到了半路,而城里面也应该开始准备给他们居住的新的建筑了。幸好当初在城墙的设计上,巴洛克那家伙勾画出了足够大的面积,如今的勃艮第容纳那些市民倒是不成问题的。

“领主大人。”女幕僚的表情同样平静,简短地开口:“准备发给格陵兰公爵的第一批次的武器,已经全部打造完成了,但他们送来的联系,似乎是准备要让我们等一下,由他们的人来进行检测。”

“他们的人?恐怕是要来查看一下,我的底细,以便决定要合作到什么程度吧?”爱德华一笑:“没关系,让他们来就是了,反正这也是瞒不住的。”

“还不错吧,小子,”几个老家伙聚集起来,一脸的得意洋洋,似乎总算

对于环城铁轨的构思,爱德华仅仅只是在离开之前,稍微提出过一个设想说给他们听过,但是没想到这才离开不到三天,这几个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给建设了起来了。

铁轨已经从穿过了勃艮第的一个城门通往城市的一角,这里是木材和矿石的集中地,钢制的轨道,被一根根的木头在土地上架设起来,而法师们现在显然已经发现,这些钢制的轨道与车厢。拥有着什么样的优势——钢铁之间的摩擦力之低,原本就不是那些牛马车辆简陋的木轮可以相比,而坚固程度却又数倍于前者,在已经假设好的固定轨道上,车厢绝无下陷之虞,载重量自然也就不是那些普通的马车能够相比的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钢铁的车轮,车厢,车轴以及轨道,看来都已经不是问题。毕竟爱德华修筑起来的火元素熔炉,以及锻压机。甚至是螺丝,弹簧,已经给勃艮第搭建起了一个钢铁工业的雏形,想要制造出这些东西,不过是水到渠成的过程罢了。

但实际上。这些东西,都并不是其中的关键……关键是爱德华带给这里的。那是从魔法。向着机械转变的方式,一种思想上的变革。

只不过,想要产生一场变革,显然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比方说眼前的这些吧——

几个老家伙看起来确实是努力想过了,至少他们制造了双面的轨道,成排的车厢。凹槽型扣住铁轨的车轮,甚至还专门制造了连接和拆卸型的车厢连接装置,而且,运行起来。也颇为顺畅,可惜在爱德华看来,这种车辆还有着太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比方说那过小的车厢和狭窄的轨距,那些没有切削成方形的枕木,以及没有预留接缝以适应热胀冷缩的粗糙的方截面钢轨,还有,那个用巨人拖拉着的车厢组合。

一时间,心灵术士的笑容有点无奈——不得不说,这些巨人真的有点可怜,他们如果是落在这个大陆的其他领主的麾下,或者会生活的很悠闲吧,平日里只要吃吃喝喝,然后在战争的时候跑出来镇压场面,踩踩人,砸砸城门就好了。甚至若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人们回忆起被统治的恐惧,和被困在鸟笼之中的屈辱什么的……但在勃艮第,他们除了能吃得饱一点儿,似乎就和大型牧畜给画上了等号……

“嗯,不过,从蒸汽机的数量上来看,你们多少算是有点苦劳吧,所以,这些东西,你们拿去分一分好了。”

几个老家伙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不过下一句话之间,这些家伙就此回嗔作喜——爱德华随手从袍袖里面扯出一个空间口袋,扔给领头的老杨格“里面有几根魔杖,还有些材料,拿去分了吧,算是你们这段时间的酬劳,我一会儿就把图纸给你们画出来,从枕木到铁轨。另外,你们就没有试着想想看,用机械动力取代巨人的力量吗?”

“又要举行仪式?”

对于这个世界的宗教来说,爱德华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很少有什么教派要三天两头的举行仪式的,因为神祇存在的实质性,这个位面的信徒们通常不会用那些无聊而空洞的祭祀来取悦神明,而是更愿意聆听神祇的直接要求,来为自己取得恩赏,当然一些小的以信徒个人的名义举行的祭祀活动,其实倒也并非没有,不过

可都是固定了的。神祇的喜好,

达赫妮也不在城里,而目的则是回到了地下城市,要进行一次宗教的仪式。

不只是蓓尔莱娜,就连罗丝也在这样做,可真是有点奇怪……

难道说,这两个大姐忽然看着对方顺眼了,所以想要来个二教合一?单纯的神祇之间的联合,其实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并不少见,不过罗丝的名声在人类中实在是臭得可以,更不可能改掉背后下刀子的习惯,蓓尔莱娜即使落魄,应该不会那么糊涂,饥不择食地选择这么一个盟友吧?

想要找到一位炽天神侍,能够依靠的,恐怕只有非凡的能力了,

遥视术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本还是异能失误的无法联系,而现在甚至连显能都无法成型了,一旦显能到达构筑的层级,一种莫名的力量就会将之消耗,别说是一星半点的言辞,甚至就算是定位,也无法寻到了。,

作为散播主神教义的存在,这种天界生物的能力是极端强大的,甚至图鉴上还曾经用个小字标明,他们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那些半神,尤其是那些存在的时间足够长的……

“这个……这应该是阿尔伯特老师的作品吧?”这一次,女法师的惊讶更深,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这一直是他最为秘密的研究物,我虽然曾经看见过,但他一直很少容许别人接触它。你……”顿了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是阿尔伯特老师将它交给你观摩?还是……爱德华,这样东西不是你能够,嗯,不问自取的。导师是不会轻易放过窥瞰它的人的,更别说是……所以如果你弄错了什么而得到它的话,最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它送回去,否则的话,结果只会令你感到后悔。”

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喜欢不问自取的家伙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龙嘴里的座狼

在这个魔法的世界,运送的成本相对低廉,质量恶劣只要拒绝收货就好了,当然不需要派遣一群人来就地验收……所以公爵此举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两个,胡恩泽那位公爵对于这场交易,以及这个盟友的前途不大看好,以及,他想要由此确认这个小盟友拥有的真正能量。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什么错误的话……

“恐怕也同样是个不堪寂寞的家伙啊……这位公爵阁下的消息倒也真是灵通。看来,这一次,倒是很有热闹看了。”回到塔顶,自己的那张椅子上,爱德华微微仰头,点了点肩膀。惫懒的姿态让幕僚小姐贝齿紧咬,但还是乖巧地站在了椅子背后,开始给他按摩肌肉。

“你要参与进去吗?他们的战争?”

用力揉捏了一会儿那个人并不宽厚,却充满弹性的肩头,这位小姐试探着问道

“参与?我没什么兴趣,武器商人统治世界的原因,就是其他人都在忙着自相残杀。”

爱德华摇了摇头:“说起来也真是……老头子这一次的事情,根本没有顾及到各处的想法啊,这样大张旗鼓,说不定图米尼斯全国上下都会产生一个误读吧,呵呵,不过,对于詹姆,不,我们的那位皇子来说倒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这一场战争下来,运气好的话他至少可以把国土的面积再增加个一倍半倍的了。”

“战争?”

幕僚小姐不由一呆。

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什么因特奈特,连报纸也还等着爱德华去发明,没有专门的探子,她自然无法如此快地知晓关于千里之外的那场战争的详情:“你这一次去执行那个……那位大法师交给你的任务,是对帝国的……进攻?”她问道。

“占领了一个叫卡米诺的城市。”心灵术士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少女沉默了一下。指间的力度也从温和熟练转为僵硬。

刨去边境上连绵不断,但从未伤筋动骨的小规模交锋。图米尼斯与帝国之间的和平已经持续了近百年,但很少有人会真正将之作为力量平衡的一种表现,只要稍微读过几本历史的记录,就能明了这种平衡的支点,从来就是魔法学院——即使在历史上,图米尼斯一直扮演着备受压迫的羸弱角色,可世人也很少怀疑怀疑这个魔法王国的后继者的拥有的力量。只要那六座高塔的主人表现出一种意图,一次伊斯甘达尔大帝式的席卷战斗,也并非不能在这个大陆重新上演。

六名大法师的力量,要真的将这一块大陆清理一遍或者有些吃力。但若是在一个国家的配合之下,这样的力量便是所向披靡,帝国尽管也号称有三大魔法师镇守,不过就安娜苏所知,除了雷霆大法师特拉斯尚算活跃之外。大傀儡师戴尔温已经很久没有在现世留下行踪,而那位据说作为皇室守卫者的留声大法师的托马森。则更是被忌讳莫深。很难让帝国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目标只是一处附近的遗迹而已。”

爱德华淡淡地开口,打消对方的疑虑:“顺便说一句。帝国已经全面出动了帝选侯们的军团,至少绯焱骑士,还有一个叫凋零什么的军团,都已经参战了,图米尼斯损失不小。而那个领军的家伙显然没有很高的能力,我并不看好他能够守住。”

安娜苏并没有开口。似乎对于这些已经不再关注,但那个人似乎并不想要就此结束话题,抽出一张纸。划出简单的图样,将有关于蒸汽机的动力如何转化为车辆动力的关键指引出来,他同时不经意般地扔出一个消息:“雷霆红龙如今也已经出场了。”

于是,肩头上的手指如愿一颤。

“你……碰上他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娜苏努力让自己的语声保持平静,她当然知道,所谓的雷霆红龙就是提比略所统辖的军团——那个怪异的通俗名字,是那个人特意挑选的,觉得很有‘英雄气息’的东西。

男人,或者在战争这种东西上,总是有些愚蠢的执念,那个人是这样,而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这样。

“想知道?”爱德华道。

幕僚小姐沉默。

“可惜,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个军事情报吧?你觉得作为王国公民,而且是一位领主,我能够任意透露这些有关国家谋划的事情给不知情者么?”翻了翻眼睛,心灵术士一本正经地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却又不忘了再用毛刷轻轻的擦一擦:“当然,万事有商量也是世界的公理,大贤者纳兹不是说过吗?不管是女人的贞洁还是男人的忠诚,都是有价码的,只要合适,我并不介意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稍微跟我的幕僚交流一点秘密。”

女幕僚继续自己的动作,但对于这个小混蛋言辞中的无聊暗示无动于衷,既然已经很清楚自己不管是战斗技巧还是脸皮厚度都不是跟这个男人在一个级数上,安娜苏知道自己只能用沉默来对抗对方。

幸好,这招很管用,甚至有的时候,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说起来,这次帝国也算是志在必得,三个帝选侯的军团,尤其是那个火焰与亡灵的组合,确实挺棘手的……”

将这一次有关帝国的见闻描述一遍,其中过程,不过三言两语,一笔带过,但也足够让幕僚小姐惊心动魄——绯焱骑士和凋零白凤,是在提比略出发寻找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传承之前,便已经被那位大帝授予的力量,人员的组成优中选优,倾尽了金瑾花王庭近半的能量,而威力自然不同凡俗,那位团长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本身,更是帝国公认的剑术天才,十三岁时便已经获得了高等剑士的证明,而得到了绯焱之力后,更是被公认为最年轻的剑圣,至于那个奥派恩家族的女人。虽然不清楚她的真正底细,不过她是一名能力颇高的施法者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

但眼前这个家伙,却与之敌对,还差点把其中的一个给抓住了?即使其中有太多巧合,但如今的帝选侯军团,真的能够如很多人期望的那样,依旧拥有可以横扫大陆的实力么?

“唉,好像一时兴起,让你知道了不少事呢。连我的力量都被你知道了……所以我看我真需要小心一点对待你了,不然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跑掉了,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

享受着肩头上温和的揉捏,爱德华舒适地向后靠了靠,笑容促狭。仿佛闲聊般自语:“卡米诺不算什么,只要稍微有点战略。想要孤立它也并不困难。你们剩下的两路军队,若是对此不管不顾,以战养战的话,图米尼斯的后勤补给也不见得就占据优势,不过,我们那个未来的皇帝陛下野心不小。肯定是不会就此罢休,我怀疑我的那个老师这一次的举动也多少有些默许他的野心的意思,另外还有我那位邻居布莱霍克,似乎也已经闻到了鲜肉的血腥味儿。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手。”

“他们会全力以赴?对于贵族而言,背后的匕首,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吧?”

“贪婪会让智者也变得愚蠢,就像那头在龙嘴里的座狼。”心灵术士一笑:“困守一国可不如锐意进取,图米尼斯国内的领地,即使全都抢到手里,也不过就是那样,我记得,帝国人最常拿来讥讽图米尼斯的,就是他们的一位伯爵,都可以跟图米尼斯的公爵比拼一下领地的面积?”

幕僚小姐沉默一刻,冷笑道:“你们这些图尼贵族,还真是贪婪成性。”

龙口里的座狼是个流传甚久的故事,说的是一个穷鬼偶然救了匹掉进了陷阱的座狼,于是狼为了感激他就把他带到了一头龙的巢穴,让他在巨龙回潮之前拿上一些财宝,但这个家伙却贪得无厌,最后被巨龙发现,烧成了一句尸体,不过有趣的是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说那匹座狼后来又返回此地时,被烤熟的人类尸体的香味吸引而忍不住大快朵颐,不曾想巨龙去而复返,将它也变成了一顿美餐——

“贪婪?别忘记,刺激了这头狼的凶性的,不正是你们这些帝国人么?”爱德华冷笑一声。

随手几笔,将手头的图纸简单勾画完毕,他抬头看了看塔外已经大亮的天空:“把这个给那些老家伙看看,顺便,嗯……丽莎那丫头还在睡?差不多的话,帮我把她叫来吧。”

既然关于浮空城的收获都已经结束,心灵术士便需要开始筹划,自己的行程。

虽然这一次到手的东西,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优秀,不过,阿尔伯特的奖励,却是个莫大的惊喜,只要能够将之转化成为石元素生物充电器,爱德华自然有信心向自己的夙愿发起进攻。

只可惜,如今他的敌人显然也没有停滞力量的增长,原本还能稍微有效地遥视术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从异能失败变成了连显能都无法成型——一旦灵能到达构筑的层级,一种莫名的力量就会将之消耗,连定位都变得没有可能。

其实这也并非不可理解,作为散播主神教义的存在,炽天神侍在法师的图鉴上还曾经用个小字标明,他们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那些半神,尤其是那些存在的时间足够长的……

想要找到一位这样非凡的存在,能够依靠的,恐怕也只有同为非凡存在的神祇。

“丽莎小姐正在进行一个重要的仪式,几天或者十几天之内,都不会有空闲的时间。”

“又要举行仪式?”爱德华皱了皱眉。

对于这个世界的宗教爱德华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很少有什么教派要三天两头的举行仪式的,因为神祇存在的实质性,这个位面的信徒们通常不会用那些无聊而空洞的祭祀来取悦神明,而是更愿意聆听神祇的直接要求,来为自己取得恩赏,当然一些小的以信徒个人的名义举行的祭祀活动,其实倒也并非没有,不过绝不会那么频繁也那么长久。

“另外。达赫妮小姐在前天夜里离开了,目的则是回到了地下城市,给我的理由,同样是要进行一次宗教的仪式。”

爱德华这次是真的有些无语。

不只是蓓尔莱娜,就连罗丝也在这样做,可真是有点……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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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这两个大姐忽然看着对方顺眼了,所以想要来个二教合一?单纯的神祇之间的联合,其实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并不少见,不过罗丝的名声在人类中实在是臭得可以。更不可能改掉背后下刀子的习惯,蓓尔莱娜即使落魄,应该不会那么糊涂,饥不择食地选择这么一个盟友吧?

说起来,他对于这个黑暗女士的教义也没有更深层的了解。虽然说曾经从丽莎那里听过一点儿,感觉跟普通的教派倒是没有大的区别。但也不过是皮毛罢了……但如果蓓尔莱娜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什么善良属性的神祇的话。倒是真的

诸神同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和其中的凡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在世界中扮演着积极的角色,发扬他们赞成的事,监视他们负责的领域,而且通过不懈的保护他们的崇拜者和鼓励他们信仰的积极扩张,来试图增加或至少是防护他们的世间力量。

虽然,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相信。一个没有信仰的人的下场是可怕的,会受到永恒的折磨。不会有神护持他前往死亡之地中他应有的终点,他将永远在无信之墙上遭受痛苦,或是在魔鬼的地狱或恶魔的深渊中消失无踪。

“你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无信者罢了。不知道这些事情,也非常正常。”

“哦,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可是一直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跟随三个代表的重要讲话为旗帜坚定不移地前进呢。”

“……世上有这样长的一个神的名字吗?而且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常的神名,反而接近那些邪恶存在用来蛊惑人心的代号……”

“仅凭名字便恶意臆测未知事物可不是个聪明的做法……更何况还是一个最终将解放全人类让真正的和平平等与自由降临在大地之上的伟大存在……”

“那倒真是伟大……可怎么感觉不像是真的?”

“算了,本来也不应该指望你这样,根本没有政治觉悟的家伙能够理解……”

“信仰跟政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有?”

“有吗?”

“没有吗?”

但狂热的跟随单个神祗的存在毕竟是少数。选择一个信仰神并不意味着你的人物仅仅敬拜这个神、向他做祈祷、并对教会做捐献。互相之间的妥协或者说调和,将这里构造成了一个多神世界,而不是xx唯一,xx至大的单纯信仰。

很多人堂而皇之地供奉多个神祗,并拥护某个神作为他们个人的主神。还有些人供奉尽可能多的神祗,当环境和需求允许时便改变效忠;

毕竟在这个方面,似乎所有的神祇都奉行着宽松的原则——改变信仰神则只需要做出决定,甚至不必与那个准备重新信仰的神的教会产生任何关系。接受祝福象征着对该神的皈依这种事儿,往往只出现在决定第一个信仰的神祇的时候。

善良的水手绝不会选择邪恶海洋女神安博里作为自己的信仰,但你很难找到一个不在出海前到安博里神殿中祈祷,或是在风暴来临前向她许诺献上供奉的海员。同样,一名盗贼之神的邪恶信徒也许会在干一票大买卖前到幸运女神泰摩拉的神殿中进行捐献,尽管泰摩拉是一位善良女神。(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连珠弩炮

改好了……

——

“没有吗?嗯,或者没有吧……总之有些事情,你不承认,那么就不存在啰……”

心灵术士微笑着,恶作剧似的把头向后靠了靠,感受一下后脑勺上柔软的触感,然后看着幕僚小姐愤愤地结束了按摩,冷着脸站在一旁去。

当然,这话题就算争辩下去,也出不来个什么结果吧,毕竟关于那个名字很长的神祇的事情,可能自己早就已经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全都还给了老师。除非有个搜索引擎,或者还能战上一场?

可惜,那都已经只是一种过去了吧?

那个规则不同的世界,那个有着自己灵魂烙印的,主观的世界,那个自己曾经奋斗,却一无所得的世界,那个印在自己的记忆,灵魂之中的世界……或者,已经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摇摇头,轻轻叹息,把视线转向了前方的帐篷壁上,似乎陷入了那遥远的记忆之中。

安娜苏也同样安静下来……幕僚小姐抿起精巧浅薄的唇瓣,有些入神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看着他叹息似的吐气,看着他呆滞下来,那双棕褐色的眸子里,目光有些迷茫。

迷茫……吗?

她有些不可置信。

在这个人的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安娜苏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人,习惯了那些怪异的举动,习惯了那张平凡的面孔,也习惯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可是记忆中,那双眼眸里的思索,冷漠,狡诈,促狭……甚至是愤怒之外。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迷茫神色……那是她从来不曾想到的,会从那双眼眸中看到的东西。

这个卑鄙的,狡猾的,强大的……怪物,也会迷茫么?

“哪……你想过回去吗?”

“嗯。”安娜苏用鼻音回应道。

“回到他身边去?”

“当,当然不!”闲聊一样的问答结束了,仿佛终于明了似的,幕僚小姐一惊,然后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她恨恨地摇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恼怒于自己那怪异的反应。些微沉默之后,她终于让语气变得坚定了一点儿:“只是有点想家罢了。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和妹妹……虽然都是些虚伪的,贪婪的人,不过。还是有些想要再看看他们,想要在他们身边……”

“哦。原来是这样。是啊。家……不管是什么样子,毕竟能够见到家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爱德华微笑道:“那么……”

“你想说什么?”

“嗯?”突然愤怒起来的声音,让爱德华挑起眉头。

“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期盼着我表现出什么来是吧?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有关于他的事?”幕僚小姐狠狠地瞪着他,从唇间发出了一个细微的磨牙声。似乎心中已经将质问变成了肯定:“无血无泪的魔鬼!”她用了一个帝国的俗语咒骂道。

但显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恶毒诅咒,对于脸皮厚度足够媲美晶壁间隔的人来说,都不会起到作用。“啊拉。猜到啦?真是的,不知道女孩子天然呆一点,才会很可爱吗?真是让人好伤心呢,浪费我教导的心情。”那个人咕哝着,甚至还带着一点哀怨的语声,让安娜苏更加怒不可遏。

“不那么呆还真是抱歉了!”

安娜苏狠狠咬牙。将原本准备好,有关于两个牧师以及女神之间的联合可能造成诸多问题的谏言埋进心底。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等到眼前这个家伙陷入一场大麻烦之后,再用最冷酷的笑容,来面对这个讨厌混蛋的沮丧落魄和恐惧。

当然,这一点儿小小的心思,是瞒不过一个心灵术士的探知的。

不过,爱德华也并不去点破幕僚小姐的小小诅咒,只是将自己的思绪,也重新拉回到这些问题——蓓尔莱娜和罗丝,这两位神祇大姐互相看得顺眼与否其实跟爱德华没有半点关联,即使他们愿意成就一段纯洁的爱情也不关他什么事。

但问题是,那会对于自己,以及勃艮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或者是有一定的益处的吧?罗丝虽然疯癫,可毕竟也是黑暗精灵的主神,若是卓尔真的能够重返地表,必然会是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但这些益处,未必就赶得上其中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存在着比国家之争更加宏大的,各个神祇之间的斗争。尽管水面上的神与神之间亲自的交战早已经被某种契约的形式禁止,但神祇们可从来没有停止将自己的手伸进这个位面中,牧师作为代理人鼓动起来战争不计其数,甚至往往可以持续数个世纪之久,而其中最为尖锐和直白的,自然就是所谓善良与邪恶的争斗。诸如正义之神,太阳神或者是审判之神,对于那些邪恶之徒的征讨,从来就是毫不容情。

原本,那位黑暗女神也只是属于一个闲散的神祇而已,神的世界,力量是绝对唯一的标准,像她这样经历了某种劫难,神能大跌几乎丧失了神籍的存在,通常不会引起什么巨大的关注,然而和罗丝这位臭名昭著的邪神联手,可就不容忽视了。消息一旦走漏,八成会惊动那些所谓正义一方的神殿,在这种大义的谷催下,他们会爆发出可怕的能量,甚至可以借助贵族们的力量直接征讨,想要摆弄这一帮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半精灵,似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要怎么做?阻止?

当然不可可能,即使是个心灵术士,再得到几十倍的力量也好,一个凡人也没有可能去插手操控两个神祇之间的事。

当然隐瞒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反正卓尔的主神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插手地面的事情,而蓓尔莱娜如果具有一个神起码的智商,就至少不会把罗丝的名号给直接亮出来,除非她们做出了某些明显的举动,一时间应该还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

不过。一旦引起了,就是个绝对的大问题。

爱德华露出一个苦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离这种麻烦尽可能地远一点儿,但形势比人强,想要与一个正义神祇的部下作对,他不借助这些所谓邪神的力量,又能够去找谁帮忙?

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或者就是最好的吧。

可自己的力量……够么?

一个能够显现六级异能,拥有一件神器的存在。这样的力量,其实应该够了吧?但这个世界上变态实在是太多,他又运气太差,总是能够碰到,遭遇的不是大法师就是灵吸怪。要不就是巫妖,还是灵吸怪的变种巫妖……最重要的是。想要救回来的人。又是一个炽天神侍附了体。

如果这就是自己获得的力量带来的代价的话,那这代价,还真是令人沮丧的不成比例。

自己能做什么呢?

提升自己,或者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了吧。然而力量到了如今的程度,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并不是容易的事。

或者。还可以通过别的办法积累力量,比方说,将这个王国掌控在手里,然后将那些可能捣乱的家伙们驱逐出去……不禁止邪神的国度也并非没有。据说在帝国境内,甚至还有一两个公爵领,是暗藏着谎言与谋杀之神的神坛的罪恶之地?

当然,想要实现,可真不容易。

爱德华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脚下,那一片小小的繁荣的城市。

作为一片小小的安居之所,这已经足够好了……可想要达到那样的势力,还远远不够,或者,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发展才行,可现在的自己,最缺乏的,仍旧是时间。

必须要联合更多的力量。

但前提是,自己也要拥有足够的力量,所谓的联合,自然不可能是被对方逐渐吞噬掌控的前兆,而爱德华从不天真,自然知道所有的盟约,都不过是建立在一种互利互惠的基础之上——也就是所谓的互相利用罢了。

他皱起眉头,但很快便舒展开来——目光在远处的城墙上停留了一下,在那里,一众新征召的城兵,正在老兵的带领下,实验着操作弩炮——丽诺比丽商会第二批送来的货物里,就包含了这样一台违禁品,而在充足的矮人和铁匠之后,精巧的仿造品便以一天一台的速度,在城墙上逐渐增多了。

说起来这种在城市的墙壁上必备的武器,已经算是机械化武器的一个顶峰了,采用的力量来源,是其前端两侧装有两具金属的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支弩臂,弩臂末端连按弓弦,弓弦正中是容纳投射物的编织网袋。横梁末端装绞盘,还设置了棘轮,既能够让开弓的工作不必一气呵成,又能调节武器的抛射力量,从而获得需要的射程。

弩炮的射程,一般在千尺以上——算不上这个时空能找到的射程最远地武器,投石车和魔法都可以超越它。但是在精度上,它毫无疑问已经是冷兵器类的远程王者。

只要有点知常识的人,就知道再精心设计的投石车都只能保证一个小一些地散布范围而已,毕竟那个用于甩出石块的网兜实在是很不靠谱。没有指东打西就算不错,而魔法或者精准,但法师培养不易,除了图米尼斯这个魔法大国,就算是一批能够使用魔法卷轴的准施法者,也不是能够那么轻易找到的。

射出的箭矢的时候,长矛一般的形态依靠强大地动能,可以让每一支箭都能掠夺不止一条生命。被串成葫芦,已经是司空见惯。而经过一定的改造之后,弩炮不仅仅是可以射出箭矢,还能挂载燃烧的石弹之类的东西,石弹或者铅弹,很容易在战场上跳跃,造成成片的杀伤。

可以说,这几乎就是冷兵器的极致,在群攻的状况之下,已经算是最好的武器。

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个武器应该还可以衍生出更强的东西。

凝神思索之间。他随手从空间袋里扯出了一大块铁锭,灵能的闪光在指尖跃动,那铁锭就已经幻化成了细长的形状。

一个如同铁盒一样的发射机构。

弓臂结构自然是可以用扭力弹簧的构造取代的,所以两个巨大的螺旋形钢片是动力的主要来源,而传动装置则换成了齿轮,细长的中轴和弩匣套在一起,将之拉出来的时候,一支箭矢就可以通过滑轨被放进中间的射机腔中,然后,他轻轻扣动扳机。嘎地一声怪响,那支钢铁铸造,又短又粗的箭矢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而视线远端,一排无人的房舍下的墙基上。迸出一股白色的烟雾。

至少五百尺远,不过。看来已经洞穿了那里的石头墙基了吧。其实这个武器与其说是箭矢。倒不如说是穿甲弹——那支没有箭羽的弩矢,是依靠箭杆上的螺纹产生的旋转力来维持平衡,而漩涡弹簧带来的压力,足够让这力量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威力上应该是比现有的任何弓弩,都要强得多了,不过……爱德华晃了一下脑袋。揉了揉在墙壁上撞得生痛的肩头——这东西的后坐力着实不小,他的力量经过下界生物型的强化,几乎比一个矮人还要大些,但刚刚如果不是身后就立着法师塔的一堵墙。可能他就要一个跟头翻进房间里,让安娜苏小姐好好地解一解气了。

不过,如今的幕僚小姐似乎也没有去嘲讽他的心情,她站在一旁,眯起眼睛盯着那箭矢的落点,脸色苍白。

“没有魔法强化?”

安娜苏不可能拥有那个年轻人一样强悍的视觉,但顺着发射方向观察,也同样可以注意到那石头被击碎时腾起的烟雾。

五百尺……在这个距离上的平射,即使是最好的硬弩,恐怕也无法让箭矢洞穿包铁的塔盾,更别说是穿凿石头了。实际上,那个人手中拿着的东西,威力可能绝对不逊色于任何的弩炮!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没有得到任何魔法的助力!

作为一名贵族,安娜苏或者对于军事并不专擅,但也至少通晓,所以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东西用来对付骑兵,简直是无比可怕的凶器,甚至还要远超法师——毕竟没有铠甲,体力孱弱的低阶法师在战场上的存活能力并不很高,防护箭矢的魔法并非没有极限,而往往一次箭矢的齐射就可以报销掉一两个运气不好的法师。

但这种东西可不一样,它显然拥有着跟弩机相同的简便性,只要是个士兵,无论是谁都可以在简单的训练后轻易操纵,而且,没有魔法的灵光就意味着不会引发法师的关注,如果有一组步兵装备着它在盾牌后面……

不过,就在幕僚小姐为了自己的设想感到一阵发冷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开始打破了她的想法了。

一块块的铁锭,在爱德华手中逐渐化成七八个几近相同的箱子,然后被有条不紊地排列在一起,构筑成一个环形。然后,是更多的构造,当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机构也变得更加精炼……于是最终出现在那个阳台上的,是一架拥有着脚架的,六个弩箱轮转排列构造的古怪东西。

嘣!嘣!

随着一个轮盘被慢慢转动,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就在远处的那个标的上,打出更加繁盛的白烟!

如此多的弩箱,想要联动拉开,这样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了,可是那连续不断的箭矢发射声,仿佛巨槌一样一记记击打在安娜苏的心头。

不知为何,幕僚小姐几乎立刻就已经想到了后续的发展,那个最近几天,在城市里面引起了轰动的东西——既然那东西可以用来拉扯那沉重的石磨飞速旋转,那么一组箭矢的箱子又算得了什么?在看过了那个人画出的各种图画之后,甚至连安娜苏自己都可轻易地联想起一种大致的结构——当那个机关转动,那些弩机的箱子,就可以以十倍,甚至是几十倍的速度旋转,在一个方向上,投射出接连不断,无数的箭矢!

这种联想让安娜苏咬住了樱唇,感觉脸上的血液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褪尽……

幕僚小姐的思维中,这样一幅画面正在慢慢变得清晰——帝国骑士们骄纵地跃马奔驰,冲向一支没有防护的步兵,但杀戮却在他们接近时便已经展开,随着金属的摩擦鸣响,无数的箭矢飞蝗一样向前迸发,骑士们身上的铁甲就像麻布一样被撕裂,当那马车微微甩头,骑兵们就像强风前的稻草一样悉数倒伏……

不,甚至有可能,是一辆马车,它在骑兵们冲锋的时候从侧面突入战场,用穿甲的箭雨向着骑士们软弱的侧翼尽情挥洒,即使是步兵手中的塔盾也被如同羊皮纸一样轻易撕裂……然后就是其后的人体。

效果似乎还算凑合。

爱德华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可以的话,用火炮来颠覆这个时代当然会更加美好,然而材料上,显然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就算爱德华已经开始了前期的准备,但是那些尸体和粪便想要化为硝石丘大规模的开采,没有一年以上的沉积时间是绝对办不到的,而目前来说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去大张旗鼓地找这种矿藏。

还有最重要的,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种出口创汇型的武器,所以威力上,自然是不能太过离谱……(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如果以量产型的兵器的标准来要求,这东西无疑非常合适。

以这个时代的普通的锻造方式,显然是不可能大规模制造出如此高规格的精密机器的——那个复杂的传动结构大半脱胎于另一个文明几百年的智慧结晶,如果不是爱德华对于一些枪械的机构原理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以前常常找些动态图片看看,也糊地记住了其中一点结构,那么这样的东西即使有异能的辅助也不大可能能做得出来。

但如果不是鬼斧神工的灵能效果,想要将那些齿轮和弹簧制作到精确契合的程度,便是一件足够累死一两个铁匠的差事。而作为大头的,那些刻着螺纹的钢制箭矢,哪怕几百支的一组,也够让大批的人手浪费上三五天的时间,才能成事。

——这样的高科技生产方式,对于制造者来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优点。

对于爱德华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勃艮第的工业能力,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位面的大部分范畴里……想要量产相对容易,比方说作为耗材的那些箭矢,可以用蒸汽机带动一个简单的车床来给粗钢筋刻出螺纹,然后再车出箭头就行,其余的部件基本上就可以用油压机或者铸模技术来生产,哦,既然要制造出一个车床,似乎连那些高精度的齿轮也可以用它来进行制造?

另外,只要稍微改动排列的方式,他就可以从这种高速连射地攻击目标的攻击,改变成大范围,大批量地将箭矢投向对手,只稍微牺牲一些时间,甚至可以将两种方式组合起来。做成冷兵器版本的金属风暴?虽然一次只有那么几十支箭矢发动,不过用来对骑兵,或者是大范围的步兵,这已经是足够的。

当然,这种大规模生产的产品,是不可能在质量上比得上原版的——千中选一的枪只是偶然,没有必要考虑。所以普通版的射程应该会降低一些,但即使是在八百尺范围内洞穿铁甲的威力,也已经足够让这个世界上的战争模式,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可以想见的是。在未来几十年的战争里,它必然将成为一种主流,即使不会像火枪那样完全摧毁骑士的浪漫,也必然会让这个世界的轨迹,产生些许的偏移。

预期中这样的变动。甚至让爱德华这个制造者犹豫了一瞬。

或者……不会那么严重吧,毕竟这个世界的主流。仍旧是魔法呢。

心灵术士咬了咬牙牙齿……

其实这东西倒也并非全无缺点——几百只箭矢不断的连射。会对于弹簧造成很大的负荷,金属的疲劳很可能会让弩匣报废。

但爱德华已经对于这一点做出了修正——每一个弩匣上,爱德华用了上下两组漩涡状弹簧,这种最常在钟表之中的见到的结构相比于一般的扭力弹簧具有更长的动力臂结构,也更容易抵抗金属疲劳,而且在这连射弩上。还有六只弩匣分担过程,虽然这样还是可能就会因为损耗而产生弹簧断裂。不过,也至少应该是弹动一万次以上的事情了。

一个弩匣一万支,六个六万。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可不是他记忆里那些动辄‘起兵八十三万,诈称百万’或者‘坑杀降卒四十万’的无敌级别战役,一场战役里能够死上几千人,那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史诗规模了!哦,当然,随着最近帝国方面那几个帝选侯军团的投入,这个记录,可能要尽可能扩展一些,不过,也不可能高到可怕的,所以这个使用量,已经足够满足任何需要了。

当然如果不够的话,那弹簧可以用魔法将之加固,这种东西用不上太高级的魔法,估计不会消耗太多……另外就是,如果自己把这玩意儿全盘魔法化,比方说,魔法高能弹簧,魔法铸造的箭矢……

如果用长矛一样的箭矢配合大量魔法,能不能对于较强的对手造成伤害?比方说,一个天界生物……炽天神侍?

爱德华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这种玩意儿,对于常人或者是威力巨大,但对于那种真正的怪物根本毫无作用——光是自己就可以想到几个简单有效的灵能来躲避这种实体武器的突袭,更何况炽天神侍?要什么样的魔法物品,才能对她造成伤害?到了哪一步,用简陋的机械能去推动,能有什么意义?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能造成效果,然后呢?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让艾莲娜跟着艾瑞埃尔一起死。

拍了拍手,爱德华转身回到房间中。

“那么,你还有什么事?对了,格陵兰……”他点了点头,向安娜苏问道:“他说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嗯?”幕僚小姐显然还沉浸在对于那个可怕武器的惊讶之中,定了定神,才想起回答:“公爵大人的消息是在前天送到的,很巧,在你刚离开的那一天,说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就应该到了。我虽然回应过他你不在的消息,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没有放在心上。或者,他认为对于武器质量的检查,没有必要非要通过你的允许吧。”

“今天?”爱德华愣了愣。

格陵兰的领地离他这里可是不近,通常的办法是不可能的,难道他要应用传送?嗯,也对,如今那些半精灵可能已经完全离开了他的城市了吧,对外自然可以说他完成了承诺,但若是这次检验不甚满意,他八成会把那些人口给追索回去个大半。

真是好算计。

“哦,对了,领主大人,前天您离开之后不久,那些国家法师们便传来一个消息,城市侧方的那座传送法阵,如今已经建筑完毕,而且还加强了规模足以应对最近的不良影响。”幕僚小姐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但在那里忽然又停了下来:“看来,那位国王陛下对于您。真的是倚重非常啊,随时都准备着借助您的智慧。”

喂,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这种刚要碎叫,身边就掉枕头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有碰上过呢?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禁腹诽。

然后,幕僚小姐轻松地语气又让他不由怒从心起,他当然听得出来这位小姐言辞中的嘲讽幸灾乐祸——这种传送法阵自然是代表着国王的一种控制手段,而现在这个控制者则换成了那位托马斯副导师,如果不多加留意的话。说不定自己哪天不在的时候,勃艮第随时有可能大军压境,被一个一个法师团什么的把这小小的城市夷为平地。

虽然已经将解救亚莎莉的关键,那个真名转换魔法掌握在了手中,不过提起这位老谋深算。野心庞大,力量又深不见底的副导师。爱德华还是感到有些头痛。

心中无名的火焰。让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

该说这个丫头很聪明么?这种直戳弱点的恶毒……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轻轻弹指,一小股无形的力量就在刚刚走出门口的幕僚小姐,那柳枝般轻摆的腰臀上炸开,弹性十足的皮肤发出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于是幕僚小姐顿时被火钳烫到一般惊叫一声。再也不顾帝国淑女标准仪态地,跳起来两尺多高!

可惜她反射性地以手抚臀,转过身来瞪大了眸子的模样,显然只会让那个恶毒的家伙感到快意而已——瞬间这位小姐就又羞又怒地意识到。对方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等着她这个反应。

“你……!”幕僚小姐恼羞成怒地攥紧了拳头,但屁股上那片酸麻疼痛让她一片凌乱的脑筋里根本想不出合适的方式加以反击——耳朵里一鼓一鼓的跳跃着,嗡嗡地响动,好像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已经涌到脸上,然后从火辣辣的皮肤上渗出来了!

“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变态色狼!”呆滞了一瞬之后,她才想起来咆哮,然后随手抄过了门边的金属衣架,当作长枪向那人刺了过去!

……

应付这位恼羞成怒的小姐倒是并没有耗费爱德华多少时间,不过,在这个间隙里,客人已经大驾光临。

老管家零乱地脚步声算是让安娜苏找到了一个逃走的借口,一阵风似地离开,于是爱德华只好独自面对那三个走上来的人物。

当先的一位,不出意外地是一位法师,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下颌上整齐的胡须和深邃的眼睛,很适合他那件蓝灰色的朴素法袍,不过,只要是有些魔法造诣的人,就不难感受到,萦绕在那长袍上的法阵的波动,以及它主人更加澎湃的魔力。

与他胸口上,那枚两瓣花叶的徽章相符。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仅仅在那位高阶法师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他身后的人——那一袭旅行的外袍作成男装式样,但穿着它的却是一位高挑的丽人,微红色的半长发丝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只在额前留下一缕,却越发显得那张面孔上的五官深刻而精致,红色的眸子光泽流转,饶有兴趣的看着从桌后面站起来的心灵术士。

爱德华心中一动。

这位女剑圣竟然也亲自跑来了……看来格陵兰公爵对于自己这个不过刚刚认识的盟友,还真是投注了颇多的注意力?

“嗯,我只是比较喜欢旅行,所以跟来看看你这位大法师的领地会是个什么样子,啊,你也不用在意我,这一次负责的人是朗隆法师,你跟他谈谈就好了。”轻松地抬了抬手算作招呼,这位大姊毫不客气地往旁边的长椅上一靠,顺便还从盘子里拎起了一枚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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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这样的机关枪出现在战场上,普通的弓箭兵自然也就失去了了意义……虽然这样的机器昂贵的可怕,那纯粹钢铁的箭矢,一支的造价就要超出普通箭矢的数倍,可是训练一个合格的弓手的费用,也同样价值不菲。而且弓手的素质往往参差不齐。射速也不尽相同,那里能够像机械一样不知疲倦地,保持着最佳状态的持续工作?

与损坏了可以修理的机械不同,弓手每一个都是是活人,雇佣他们上战场,供给他们吃喝,也同样是一大笔费用。而且,这些弓手同样也可以是壮年的劳动力人口,如果在战场上死亡,不但所有的培训都化为了泡影。连带着还要付出一笔抚恤费用,破坏一个家庭……这种种的损失加起来,可就不只是一些钱的问题了。

“十万磅的精铁。别给我矿石或者粗糙炼制的渣滓,如果是那样我会把要求翻倍。”

“我可以交给你十架,但您必须一次性付给我一百架的价格。然后。和我签订一个灵魂契约,”

这个东西的唯一问题就是。它是一个死物。结构复杂。却也并非具有极高的技术含量,对方想要模仿出来,其实是不困难的,虽然受制于制作精度,必须要由法师动手,不过。一个高阶法师只要准备充裕,至少在一天之内就可以仿制出来一架这样的连射弩,甚至一个高等的法师,一天的法术位都能做出两架来。充其量也就就是精度上有些问题。用于战阵,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阻碍。

所以,心灵术士必须要在一次交易之中,卖出足够的数量,否则的话,这买卖就毫无意义了——作为一名光荣的中央吃货国的前国民,他也同样清楚,所谓的逆向工程,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您这里也售卖魔法物品?”

“当然了,我虽然是个法师,不过,却常常被老师斥责为不务正业,您看,就是因为这样,我被他给赶出了学院,不得不在这个小小的领地上混口饭吃。”爱德华哈哈一笑,谎话随口就来:“所以啊,武器,法术用品,魔法造物,只要是您需要的东西,我们这里都会有相应的交易。”

赶出了学院?你在学院和不在学院,有什么区别么?在学院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拥有一座这样的法师塔吧?

盯着那个年轻人面孔上的笑容,跟随女剑圣而来的高阶法师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哀怨得有些凄婉了。

天,一座货真价实的法师塔呀,附近的几万领民也就算了,就光是这一座七层九阶的法师塔,就比一座城堡的范围还大,那上面繁复的法阵,还有那个覆盖全城的反传送法阵……那些都是真金白银也换不来的财富!即使是他这个供职在一个公爵手下的高阶法师,穷尽了七成的家当,也只是勉强够建筑起一座四层的法师塔,那还是把地下室都算进去的……被导师赶出来?如果被导师赶出来就能拥有这一切的话,那么自己倒是宁愿被多赶出来那么几次。

这样针对于一个点的强效连续射击,即使是对于法师来说也是极端可怕的,低阶的法术力场护盾只要承受了一定的打击就会碎裂,而且撞击的力量会让法师动弹不得,那相当于直接等死。防护箭矢力场一定几率失效的特征在这个攻击面前就更加容易被致命!暴风壁障一旦使用敌我不分,法师除了逃走就没有别的选择;而最重要的是那种螺纹的钢箭只有两指多长,根本没有尾羽,对于风的抵抗性必然很好,附加的力量又是如此的大,恐怕普通的暴风根本就无法有效阻拦它!

只有高级的法师施展的闪现术可以跳到异界躲避攻击,但那也受制于法术的力量,有一定的可能会被击中,至于那些低阶的有一半几率闪躲的法术就更不用说了,这一眨眼的七八支箭矢连续不断,钉上一根就够要命的了。

或者,一个触发的雾化法术,是对付这种

作为一位剑圣,她尽可以对这种攻击嗤之以鼻,或者一个高阶法师同样可以……然而这个大陆上,显然不是每一个拥有重要身份的贵族都能同样拥有与之相符的强大力量,将这种可怕的武器无视掉。

当然啦,这个也不一定非要用在战场上……其实我也很头痛啊,因为这东西做的太精巧的话,用一辆马车就装得下呢,拉着就能出去走,你说有多麻烦。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苍白脸色。

一辆马车……试想一下,在喧哗的闹市中央,或者某些交通要道上,一辆贵族的马车穿过街巷,在任何城市这都是无须赘述的常见景色,可是或者是某个街道的窗口,或者是某辆交错而过的运货车,甚至可以是遥远地方的一个

这东西上没有一丝的魔法波动,很难引起预言,或者防护法术的反应,普通制约法师的那些方法,对它产生不了太多作用,而那几百呎的射程,连绵不断的攻击速度,却同样可以如同魔法一样让人防不胜防。(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忽悠

摇了摇头,法师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东西上面。

实际上,在一个法师的眼中,这是个很粗糙的造物,只有几个铁盒和圆盘,接合成为没有底的桶样的形状,谈不上丝毫的美观,更遑论魔法了。连使用的金属都是最简单的精钢,即使那暗青的颜色显示出高超的冶炼技术,可是在一个法师眼中,仍旧改变不了它下等材料的本质。

但就是这样的一件东西,却有着那样的威力?

名为朗隆的法师伸手握住那个东西下面,圆盘上的握柄,一点阻滞之后,崩地一声脆响,机械轻颤着,一枚钢制的箭矢就再一次打在了那五六十尺外的墙壁上!不过这一次却是打中了原本嵌入墙壁的一根箭矢的尾巴,那箭矢滑开又在另一片墙上撞出大股的灰尘!

“很精巧的造物,爱德华阁下,出乎我的意料。”法师舒展开眉头,接过一旁那位老管家端上来的一只水晶杯,在一旁坐了下来,尽量不把自己的意图表露在脸上。

“您谬赞了,阁下,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小造物而已。哦,汉斯,你带着几位先生去仓库,检查一下那些铠甲和武器吧。”

爱德华不经意地开口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提出的构想,他准备向我订购一批,这一台就是成品的样本。虽然这个还只是原型机,所以外型上有些累赘,不过最大的射程大约八百尺左右,精准性一般,至于说威力,五百尺之内,可以洞穿普通的钢制胸甲。另外操作简便,你摇动的越快,发射速度也就越快,极限的话,大概一个呼吸两到三发吧。当然,我还有正在组装中,可以并排发射的机型,减低发射速度,但是可以齐射,制造箭雨……”

“您是说。这个东西……也算是商品?”法师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然后就为自己的表现皱了皱眉头。不过幸好,那个年轻人正在浅啜着杯中的酒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现。“阁下您也有兴趣么?”他问道。

说没有兴趣,那是不可能的吧?

朗隆虽然是一名法师。但作为格陵兰公爵的顾问,他对于战争和领地治理。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自然也很容易理解,这武器能够带来什么……他本来就是打算提出购买的要求,但是在意识中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没想到,对方却似乎对于这武器根本没有投注多少的关注。

或者应该感谢魔法女神,让大部分的法师在法术以外的事情上。都表现得比较……漠不关心?

“当然,我很有兴趣,阁下的想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想这应该是一件令人兴奋的好武器。”压抑着心中的一点喜悦。朗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道您准备如何售卖它?”

“嗯?您难住我了,朗隆阁下。”爱德华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然后伸出一只手上的三个手指:“单价的话,三千金币如何?”

“三千吗……”

以一件没有附魔的武器来说,这确实是贵的离谱,要知道一套大师打造的全身甲也不过就是两千金币出头,往往还要附加一两个实用的小魔法,而拿去雇佣佣兵,三千金币就足够换来一个百人左右的佣兵团一个月服务了。

但这个价格似乎又不是很令人意外——这样的精工细作的机器肯定是昂贵的,别的不说,那纯粹钢铁的箭矢,一支的造价就要超出普通箭矢的数倍。最重要的是,当这样的机关出现在战场上,普通的弓箭兵自然也就失去了了意义……

它的昂贵,是物有所值的。

这种东西,不是魔法武器,但也胜似魔法武器。一台连射弩只要使用得当,至少可以替代一个中队的人手。甚至还要更多。无论是突袭还是守卫,它都具有更大的灵活性。

其实,如果仔细计算,三千金币的价格,甚至都不能算是昂贵了——训练一个合格的弓手,可不是只要一个人一张弓,能拉弓射箭就可以,力量眼力都是需要培养的,而这也造成了弓手的素质往往参差不齐,射速也不尽相同,那里能够像机械一样不知疲倦地,保持着最佳状态的持续工作?

而且与损坏了可以修理,平时只需要找个地方放着的机械不同,弓手每一个都是是活人,雇佣他们上战场,供给他们吃喝,也同样是一大笔费用。而且,这些弓手同样也可以是壮年的劳动力人口,如果在战场上死亡,不但所有的培训都化为了泡影,连带着还要付出一笔抚恤费用,破坏一个家庭……这种种的损失加起来,可就不只是一些钱的问题了。

即使是几千金币,只要能确实换取十几个最有价值的敌人的生命,那也是赚了——一百个骑士出阵一次,造成的实际有效杀伤也不过就是对方的六七百人,真正的骑士可能才几十人,而且自身还要有所损失,还要给骑士购买马匹装备,还要付工资,还要……这林林总总相加,一个最低阶的骑士也价值几百金币,而现在若是有机会用几千个金币就能办到,甚至还有可能杀死更多,那不管怎么说也是赚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武器的力量较大,一般的箭矢会因为冲击力太大而折断,射程也要受到影响,必须使用特殊的精钢箭矢,所以造价上也稍贵,一个银币一根,不过,我们毕竟是老朋友了,互相之间有守望相助的友谊,所以,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买十送一,另外每一台弩,我可以个人奉送五千钢制箭矢。”

“才送一?太小气了吧,不过,这种东西只要有个法师就能做得出来,就算你提供了,也不过就是省略了一个施法时间而已。”

“哎呦,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薇拉莉安小姐,一个五环魔法,施法成本也至少有五百金币,不管是雇佣还是抄写卷轴,那一个鬼斧神工能制造出五千,不,是五千五百支箭矢么?或者,您觉得七环法术的损耗更小?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还是不要以金币衡量的好,各位也知道,对于一个施法者而言,钱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

用一根手指点点额角,爱德华似乎随意地说道:“我现在也不缺乏金钱。所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吧。首先是五万磅的精铁。当然。不是矿石或者粗糙炼制的渣滓,我不希望再进行一次回炉的工作,还有……”

“五万磅……请等一下,爱德华阁下。”

显然,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离谱,而且毫无根据。所以所有人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阻拦住他,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爱德华阁下,虽然公爵大人的领地上有铁矿。但精铁的价格,还没有降低到那个程度,以金币折算的话,五个金币一磅的精铁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实际上法师的心中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没有学会数数……或者是对于自己期望太高了?那个数字简直像是儿戏……五万镑精铁,他以为精铁是河滩上的石头么?一磅铁从开采到精炼,其中花费的劳力也不比黄金少多少,区别只是铁矿含量比较丰富罢了。

“啊抱歉,我可能没有解释清楚?”爱德华煞有其事地露出一个惊讶:“嗯,我的意思是,我的这个商品的买卖方式有些特殊的……群发,连发的弩机各一百台起批,不零售。”

“什么?”

这一次,连女剑圣发出了一个低声的惊呼:“你这是想要诈骗么?”她随即冷笑道“你觉得,我们非常需要你的这种破铜烂铁?还是说我们看起来很像是酒馆里醉鬼和糊涂虫?”

“请稍安勿躁,薇拉莉安阁下,”

法师向女剑圣摇了摇头,然后转回视线,冷漠地盯着爱德华,显然也被这个随意的变量激怒了:“就是说,我们必须一次性买下两种各一百台,才可以进行交易?爱德华阁下,您这样做,不啻于强买强卖,是有悖交易的道德的。”

“强买强卖是在有了金钱利益纠葛的前提下才会产生。而我们只是在商讨。”爱德华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很遗憾,如果您不能对这件事做出决定的话,那么我们继续谈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想,我还是跟公爵阁下本人来商讨这件事情的好真可惜,不过,也没有关系,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或者,公爵阁下更希望能够在看到了某些成功的战例之后再做出决定?”

“我想,这恐怕不是谁能够做出决定的问题,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真的只是个决定的问题……我想公爵阁下应该是会有兴趣的,至少不会比那个谁订得还少,啊啊……本来还以为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呢。”

爱德华随意地点了点头,笑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想各位很快就会看到这东西的实际效果了。或者那时候您会改观也说不定,总之,勃艮第的大门,总是向着朋友敞开的,我随时都愿意为公爵大人和他的军队提供最好的武器。”

这是什么意思?

法师敏锐的抬起头,似乎从对方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恕我冒昧,您的意思是,您的某位朋友,定制了数量很多的……这种弩车?”他踌躇了一下,但之后还是开口道:“但”

房间里一时间忽然静谧下来,爱德华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饶有兴味地感受着眼前和所有人的情绪。

这个武器的唯一问题就是,它虽然结构复杂,却也并非电子产品之类的,拥有无法仿制的技术代差,即使受制于制作精度,必须要由法师动手,不过一个高阶法师只要准备充裕,至少在一天之内就可以仿制出来一架这样的连射弩,甚至一个高等的法师,耗费一天的法术位都能做出两架来。充其量也就就是射击精度上有些问题,用于战阵。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阻碍。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所谓的专利权保护,所以,心灵术士必须要在一次交易之中,卖出足够的数量,否则的话,这买卖就毫无意义了——作为一名光荣的中央吃货国的前国民,他也同样清楚,所谓的逆向工程,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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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知您是否听说了。在学院的帮助下,卡米诺城,如今已经被划归到王国的领地之中了?”爱德华轻轻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像是闲聊。

“略有耳闻,”法师脸色不变。不过,心中那一点异动。却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因而松懈了一点。

一座城市的易手,或者重要,但对于两个国家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关键的,是消息背后的更多信息。

学院为何要这样做?在图米尼斯建国之后。到如今的几百年来,至少是最近的三百年,学院从来就没有主动地参与进过任何的一场战争,学院的前身。那七座高塔的主人,与这个皇朝签订的契约,便是保证它的存在,但并不会为它而驱驰。

“这世界是很广阔的啊。就像是我们对于知识的渴求一样……哈哈,有很多东西,都是多多益善的好。是不是?”爱德华笑道:“所以,我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心动了吧,他有点大张旗鼓呢。当然,我是不大明白,他到底是在追求什么东西,追求这个世界的本质,对于你我而言才是生存的目的也意义,不是么?不过,真理这东西虽然只有一种,但好像是在每一个人眼中,都有着不同的样子呢,就像是核心和外皮。

他在暗示什么?

他的朋友是谁?不,是谁都好,

作为一位剑圣,她尽可以对这种攻击嗤之以鼻,或者一个高阶法师同样可以有办法对付这样的攻击……然而这个大陆上,显然不是每一个拥有重要身份的贵族都能同样拥有与之相符的强大力量,将这种可怕的武器无视掉的。

“当然,”

当然啦,这个也不一定非要用在战场上……其实我也很头痛啊,因为这东西做的太精巧的话,用一辆马车就装得下呢,拉着就能出去走,你说有多麻烦。

法师不由下意识地转过目光,与女剑圣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少许僵硬。

一辆马车……试想一下,在喧哗的闹市中央,或者某些交通要道上,一辆贵族的马车穿过街巷,在任何城市这都是无须赘述的常见景色,可是或者是某个街道的窗口,或者是某辆交错而过的运货车,甚至可以是遥远地方的一座小楼的窗口,一阵迸发的箭雨足够在瞬间笼罩一个人的周遭,截断他所有的生机,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

这东西上没有一丝的魔法波动,很难引起预言,或者防护法术的反应,普通制约法师的那些方法,对它产生不了太多作用,而那几百呎的射程,连绵不断的攻击速度,却同样可以如同魔法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我可以交给你十架,但您必须一次性付给我一百架的价格。然后,和我签订一个灵魂契约,”

这东西,不管是用在战场,还是用来暗杀,都会让整个世界震惊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成为剑圣的领悟

既然话已至此,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多了。

“喔噢,原来这个小妹妹么?哦,说起来,上次我还没有注意到,她是红色头发啊,我喜欢,红头发的女孩子,都超~~~聪明开朗,健康懂事的。咦,你能不能让她把那个面具摘下来?为何她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目光在走进门来的克劳迪娅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位名叫薇拉莉安的女剑圣,似乎有些兴奋起来,“那么,你想要让我指导她什么?剑术?不过在我看来,她的剑术并不见得比我要差啊,而且,她应该是经历过很刻苦的锻炼,也曾经有过战场的经历吧,哦,看样子经历应该还很多呢。”

“薇拉莉安阁下,您觉得,她还有更进一步的资质么?”爱德华轻咳了一声。

之前与之不过数面之缘,了解不多,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女剑圣的性格,似乎有点……太过活泼。

“好吧,你是想要让我指导她成为剑圣的方法?哦,她是个骑士,那么就是大骑士了……”女剑圣点了点头,但接下来的言辞却并不令人欣喜:“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爱德华沉默。

“别那个表情,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嗯,你既然是个施法者那么就应该不蠢吧?怎么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想不到?”薇拉莉安哼了一声:“你觉得……所谓的剑圣是什么?”

剑圣就是……

好像很难解释清楚。

对于所谓的武技,爱德华并没有特别的了解,实际上,或者是由于法师在众多的强者里,总是占据着优势的地位,因此关于所谓剑圣。以及大骑士之类的存在,传闻就变得有些模糊。心灵术士只知道那是无数舞刀弄枪的人们的梦想顶点,但真正做到却极为困难,唯有透彻武学理论,体魄能量达至一定境界,内在与外在的同步率互相呼应高度协调的人才能胜任……

这种种说法,似乎又都不过是废话,相对来说,拥有着释放八环以上法术的力量的就是大法师,但剑圣和大骑士……好像就是那些可以一剑开山之类的人吧?

“不知道?哼。这不奇怪,你们这些施法者总是这样,觉得操控所谓的异常现象是很容易是吧?念几个咒语,然后比划几下,力量就出来了。”

为他的犹豫撇了撇嘴。薇拉莉安道:“但是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想要跨越这道壁障。需要的可是无法想象的东西……名师的指点和刻苦的修炼。能够锻炼的也只是身体,反应,以及提高战斗的经验,但所谓剑圣可不仅仅只有这些,他们依靠的是自身力量对于自然力量的顺应,理解。以及操控。”

“操控吗?也可以理解成为一种方法吧?”

“是一种方法,但不是一种可以说得出来的方法,我说过了,这位小姐很强。如果仅凭个人身体的能力,力量,速度,或者是剑术的话,她可能比我还要强,差得也只有对于自身力量的理解和掌控。”顿了顿,女剑圣道:“说起来,这只是一步之遥,但想要契合自身,却是需要悟性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想让她推开那道大门的话,那么恐怕需要让她自己去寻找。每一个人的状态,都有所不同,就像我的兄长,他一直受到那种诅咒一样的肺病困扰,在力量上与我无法相比,但是他对于力量的控制,却比我要强多了,这就是个人悟性高低的问题。对于这种力量的感悟,骑士们将之称为天启之门,而战士们则叫它剑之峰,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碰触,但有的人却可以开启那道门扉,登上那层峰顶,看到与以往不同的景色。”

“原来如此。”爱德华点了点头。

与法师的真名有些相似,只不过获得的时机要更加延迟一些。哦,对了,还有自己所经历的,所谓的真理之壁……

如果仔细想一下,自己的想法确实过于简单了一点——如果仅仅凭借指导就可以指导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话,为什么现在大陆上,甚至历史上成名的剑圣和大骑士也不过那么寥寥的几十个,比大法师还要少?

“当然,我可以尝试引导她,不过,这做法并不是很有价值,各种不同的力量,这些都需要自己去认知,体会和理解的,别人的经验,其实用处不大。”

犹豫了一下,薇拉莉安道:“对于力量的流动,那种感觉,每个人是不同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有点不死心地问道:“那么,薇拉莉安女士,您的老师是如何教导您获得了这样的力量?这算是秘密么?”

“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啦,不过这种方法,也不是适合每个人的。”

“请说。”

“旅行,为了获得力量,我那时几乎游历了半个大陆,从鼓山城出发先去了黑亡荒原,然后又折返到中央山脉,在山脉之中滞留了三个月,最后我看到了一副美景,于是终于领悟到了……”女剑圣的声音有些悠远,一瞬间似乎沉浸到回忆中。

“萨加玛塔山的峰顶,夕阳下,山风卷过雪山之巅,那是我这一生所见,最为壮丽的美景……风的奔放,火的狂野,水的温婉,土的厚重,光明的热烈与黑暗的冰冷,还有这世间的一切,存在总归毁灭,永恒不过幻影,种种存在,也只由我一心斩灭,这才是剑术的根本。”

“这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有什么不满意么?”低声的吟诵之后,女剑圣的抬起目光,在心灵术士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后者的疑惑,显然让她有些不满。

“……没有。”

只是知道你是根本说不出这么深沉的话来而已。

但旅行啊……这可有些困难了。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想要进行这样一次旅行的话,至少也得半年时间,而且还不保证结果。

“嗯,其实这并不一定啦,比方说吧,我获得的力量性质。与我兄长领悟的,几乎完全相同……但他只是在鼓山的峰顶上每天练剑,在二十岁的时候偶然感受到了那种力量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顿了顿,女剑圣补充道,表情上有些无奈:“所以,小子我可以答应你,尝试给她一些建议和指导,但是否真的具有那样的天赋,就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了。你不会因此就认为我不能履行契约吧?”

当然不会。

爱德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他本来是打算让克劳迪娅在力量上再进一步。多少增加一些力量上的筹码的,大骑士和高阶骑士之间虽然也不过是一步之差,可是这一步之间,似乎便有了颇多的区别,与一个炽天神侍的战斗。是很难让凡俗的战力插手其中的,就上一次的结果而言。即使不是卡特泽耶克中途搅局。爱德华手中现有的力量,也不见得能够真的奈何得了一个炽天神侍,更何况对付艾瑞埃尔时,爱德华可不仅仅是要将之击败,时间已经经过的现在,没有更多的力量。显然是不能成事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事先说明。”思索了一下,他道:“我要您帮忙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即使是对于您这样的强者而言也同样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如果您抱有疑惑,那么还是尽早退出的好。”

“我知道啊,你本身的力量就已经够强的,上一次对付那个怪物,我几乎束手无策,但你却将他消灭了……但即使这样你还要拉上我来帮忙,可见这件事绝对非常棘手,不过,我也知道你这个小家伙贪婪的很,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矿产或者其他东西来满足你的胃口,给你用来购买这一批装备的宝石,几乎已经是我们全部家当的一半了。”

“啊,你以为整顿军备那么容易么?除了兵器铠甲,人员招募,还有那些佣兵,哪个不要钱?好吧,你这里看来跟我们不大一样,但领地大了是很不容易管理的,家族内的法师们虽然名义上需要协助我们,但涉及到出征的事情,我们就要另外给他们付出一大笔费用!”女剑圣哼了一声,恨恨地开口道:“说起来,你这家伙还在继续要什么报酬,你知道五万镑精铁要花我们多久的时间才能备齐么?”

“如果您一时间无法炼制出足够的精铁,我也可以收取矿石,不过,要酌情增加数量。”

“这个,爱德华子爵阁下,既然对于您的其他两个条件,我们都已经应允,您看这个铁矿的数量方面,我们是不是……再做一下探讨?”朗隆法师不失时机地开口道,刚刚爱德华与薇拉莉安的对话,并非是他的领域,但涉及到讨价还价,这位法师显然还是想要努力一下。

可惜,心灵术士甚至懒得给他一个回答了。

“哈哈哈,朗隆阁下,算了吧,这个小家伙是不会松口的……不过,你的领地是不是就是这样才治理的这样好的?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比那些蠢蛋管理的好得多了……我听说,你到这里才三个月吧?这就是法师的力量吗?”

薇拉莉安的目光,落在法师塔的窗外,似乎心生感慨:“可惜一般的法师,似乎都不喜欢将魔法交给普通人使用啊,他们总是藏着掖着……有了那么点力量,就想要只有他们自己占用,宁可带到棺材里!哼,普通人怎么了?他们还不是普通人生出来,普通人养大的,如果不是普通人,他们就得光着屁股过日子!用那些魔法材料填肚子!朗隆,你看什么,之前你不也是那个样子?不信的话,你到鼓山城里问问,有所知道你朗隆的名字?”

“那不一样的,薇拉莉安小姐,我是这座城的领主,对于领民来说,领地上所有的成绩,都会被归功到领主身上的。”爱德华微微一笑,替苦笑着的法师化解了一些尴尬。

“或者吧,好了,朗隆,这件事我看也就差不多了,你带着他们先回去吧。跟兄长大人说一声。让他们拟定一份契约过来,否则这个小家伙看来是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的。”薇拉莉安道,将事情就此敲定。

不过……等等?

“您……不跟着朗隆法师一起回去?”爱德华忍不住问道。

女剑圣的意思,似乎可以理解成别的,但一瞬间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你不是要我指导她么,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还有,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抓一个什么人么,难道你准备到时候再去通知我?那个时候想找到我可就不容易了哦?”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弩车可以交付给公爵阁下。所以至少也要等到一个十日左右……”

“不就是一个十日而已么,难道还要我再来回跑一次?你这里的传送法阵想要动用一次似乎不大容易,而且,你不会以为教导她只要稍微让我说上几句就可以了吧?”女剑圣眨了眨眼,笑得一脸狡诈:“这不是很好么?”

“真是太好了。”

“喂,朗隆法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爱德华皱起眉头。眼前这个家伙一脸奸笑之中似乎还混杂着某种幸灾乐祸,以及……松了一口气之类的情绪?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慨一下您的年轻有为,嗯,有关于这一次的武器的质量,我会向公爵大人仔细回报的。而弩车的方面”

国家法师的那些家伙们,仗着自己是国王陛下的直属,最近的态度越来越嚣张了,竟然过问我们传送的目的。我说小子,这样下去我们如果要把买来的武器送回到鼓山城去,恐怕要耗费不少的手脚,我们的陛下,恐怕不会坐视你跟我们有这样的联系的,

这还真是个没想过的麻烦,这位剑圣大人呆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不过领地里多了一双眼睛,有些秘密的工作还真的有些不大容易进行——可是要怎么做?拉下面子来撵走她?好像不大合适啊……

且不说会对于两地关系造成什么影响,难道还能对于一个剑圣使用武力?

另外,既然已经跟她打成了协定,那么就得优先履行——格陵兰公爵想必不会看不到这些武器最为实用的使用方法,而爱德华也不认为,他会对于眼前这块刚刚拆开了包装的巨大蛋糕无动于衷。

帝国啊,超过图米尼斯四倍以上的广袤领土,那才是一位领主,一位军事家应该展现自己才能的场所,窝在这个小小的国度里,东进的号角已经吹响,那么跟身边那些邻居们怄气还有什么意义?

一位公爵,自然应该有一位公爵的野心和气度,看看布莱霍克家族吧,他们已经抢先踏上了这个战场了。

那些齿轮的模型之类的东西,恐怕也得耗费一段时间,才能制造完成了。给那几个法师的蒸汽机车看来暂时需要停滞一段时间,剩余的么

“搞什么啊领主大人,我们正准备制作那个火焰动力车辆,马上就要……这……能量核心!”

踏出任意门,老杨格不悦地抱怨道,但当他一眼看见那个年轻人手中的晶体球,语声顿时就哑了下去,随着其后的尖叫,他的眼睛差点鼓出了眼眶!那缓缓旋转的晶球,闪烁的微光刹那间似乎已经占据了他整个瞳仁……老法师呆立原地,喉咙里咯喀作响,却似乎再也说不出什么,双手无意识地向那个晶球伸过去,但又凝在半空,不住颤抖。

实际上,他身后的几个人跟他的反应几乎完全一致。一瞬间爱德华的面前就多了五个崩溃前夕的

“镇静点!”在他们心中响起的声音带着一些冰冷,但也成功将几个老家伙唤醒,免于他们死于心动过速。“既然认识,那么就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吧?”

“这个,领领领……主大人,这东西是能量核心吧?是那个学院最高的魔法成就?您您您……您从哪里……”老杨格咕咚一声咽下卡在嗓子里的口水,声音颤抖得有点不成语句:“这个东西只有院长阁下才有……您不会是,不会是那个……不会是偷来的吧?”

搞毛啊?为啥首先怀疑来路?这几个老家伙平时到底怎么看我的?

心灵术士不由郁闷地摇了摇头:“准确点说,这是阿尔伯特大师制作的东西,还有问题吗?好了,回答我的问题,这东西如果要放在这座塔里面,会有什么作用?”

“作用?啊,塔内的大部分法阵,都可以由它提供能量,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加上这个核心,这个,空间法阵,传送法阵,还有,对了……法师塔之中至少三个以上的炼金法阵就可以开启,这样一来我们的能力至少可以增加三倍以上!尤其是对于那些金属的制作,完全不成问题,三天,只要三天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筹划的陷阱

爱德华的魔法塔,底层。

平滑厚重的石块构造出这里宽阔的空间,这座藏在法师塔的基座内部的大厅没有隔断,却有着超过百尺的半径和三十呎以上的高度,不过如今,这个广大的空间已经几乎完全铺满——被地面上,细密繁复的魔法阵型,以及那充溢在空间之中,浓厚的魔力的波动。

在房间的正中,一座石台逐级向上,构造出三重环绕的法阵,十八个脉点上魔力汇聚,拱卫着中央那颗浮动的晶球,魔法的辉光闪烁明灭,让整个空间里的光线,有着梦幻一般的绮丽。目光与之交汇,并不会让人觉得刺目,反而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吸引感,仿佛一部分意识,都会投入到那光影之中。隐约感到它们的变幻之间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这节奏仿佛蕴涵着一切的规律。

秘术之核,无穷之源。

当这个小小的晶球开始从魔网之中汲取能量,以它为核心的法阵,便拥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有了足够的材料,加上这个核心……空间法阵,传送法阵,还有法师塔之中至少三个以上的炼金法阵就可以开启,这样一来我们的能力至少可以增加三倍以上,尤其是对于那些金属的制作。

爱德华轻轻叹息了一声。

回想起来,三天前,那些老家伙们集体作出的保证,看来看来所言不虚——不过,他们显然忘记了说明,所谓‘足够’的材料,究竟要有多少的数量才行。

各种各样的魔法宝石,精金秘银,黑铁乌木,水晶。赤铜,金沙,甚至龙鳞,龙骨与龙牙……有的没有的东西,像是流水一样被融进这座大厅,以及法师塔各层的岩石之中,以亚莎莉为首,全部的七个法师以近乎狂热的情绪,投入到了这个工作里,甚至将那五个刚刚回到领地的德鲁伊。以及领地中所有刚刚开始学习的学徒们也拉进到了这个工作里面,即使爱德华在魔法上的造诣并不身后,但也需要承担了一些类似打下手的工作。

这一切的成果,就是在三天后,这个法阵终于被完成了大半。

没错。就是大半。

按照几个法师的说法,如今眼前这个东西。实际上不过是基础——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已经成为了中央的能源。但是对于整个法师塔的充能还远远没有完善,各种各样的说得清说不清的法阵,还有至少一多半没有启动。还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但工作却不得不再一次停歇下来……停工的唯一原因,自然就是材料已不够用。

如今,那些爱德华从各方搜刮而来的宝石,金属和稀有材质都已告罄。除了精金秘银这样的大路货色,剩余的都已经被布置在各层的法阵中,甚至还有一些用不上的魔法装备,也被分门别类地放入一些法阵里。作为零部件来使用。让爱德华颇为肉痛——虽然说这些玩意儿多少有些可有可无,可即使是一般的魔法物品,如果开个铺子慢慢拿来售卖,钱生钱利滚利,有个一年半载,这些东西的价值至少可以再翻一番。

不过那样的话,到手的可能就只是些普通的黄金,对于建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帮助了。

“难怪拥有一座魔法塔的法师们通常会受到尊敬……特么几十上百万的金币,还是白金币这么砸下来,有这样一座东西的家伙不就根本是个土豪了么。屌丝们不来求交友那才真是怪事!”

从那颗闪烁生光的核心上收回目光,心灵术士忍不住抱怨道。

“实际上,一个普通的法师建立起来的东西,可远远没有这样耗费钱财,领主大人,您这座塔的基础规模,就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范围也太广,还有,那个供能法阵也耗费不少啊,”

站在一旁的老杨格缩了缩脖子,似乎听出了那位领主大人话语中的不满,他极力地申辩道,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从一张老脸上挤出几分笨拙的谄媚来:“不过,您已经可以傲视整个大陆了我的领主大人,在我的印象里,可没有哪一个法师能够在如此的年纪里,便拥有一座这样规模的魔法塔,即使是学院的几位导师大人也不行。”

这个老家伙显然拥有着足够的智慧,即使那张堆叠成了一朵菊花一样的笑容有些猥琐,不过毕竟有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让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爱德华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要完成主体的部分,还需要多少东西?”

“嗯,如果仅仅是要求满足最低的需要,那么可以说这个主体已经是完成的了,不过各种空间折叠法阵还都没有启用,寒黄晶,君王之泪,还有不少的必要材料都还有缺口。”老头儿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不过那掰着手指念出来的一大堆名称,让爱德华不由一阵头大,干脆在他没有说完之前,就迈步离开。

算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爱德华走过大厅的中轴线,在那里,一座小小的平台,微微浮出地面,只是与周遭平滑如镜的青色表面相对,它拥有着一种纯净却又晦暗的颜色,一种朦胧的,有些粗糙的黄,当接近的刹那,一些燥热的气息就在周遭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并非火焰的灼烤那么猛烈,但却让人喉咙和嘴唇,都有些干燥得难受。

平台的中心,放置着一团橘红色的晶簇,外表温润而通透,像极了最为纯净的水晶,但当爱德华向它伸出手,晶体上便水波一般漾开一丝波纹,然后向内收束,成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一弹一跳,便跃到了他的手中。

事实上对于爱德华而言,整个魔法塔的建设,不过是一个附加品而已,唯有这个平台才是他需要的。最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个直接转化土元素能量的平台,土元素生物终于可以不需要再返回到地底深处去充能了。而得到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爱德华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借助那个小小的圆球一般的小东西身体里,充分而巨大的能量,辅助自己的攻击和防御,即使消耗殆尽,它也能在半天的时间里便迅速重新补充。

因为接下来这一次的战斗,想必是不能依靠卡特泽耶克,或者其他什么人。再给自己任何形式的帮助了……于是土元素生物的力量,就已经是所有的底牌之所在。但只要使用得当,这个小小的东西爆发出的力量,应该足以让自己可以匹敌——至少是在短时间内匹敌那位炽天神侍,艾瑞埃尔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伸手抚胸。

这些天来,他发觉自己的心绪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些焦虑感觉一直就在某个角落里蠢蠢欲动。只要一想到那个散发着金色光泽的身影。他就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急剧地收缩起来。这种感觉难以抑制,让他不得不用工作来极力压制——即使知道魔法塔的建设,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不会产生太多实质性的帮助。

但如今,也只能这样不断地做出准备而已,因为蓓尔莱娜。那位黑暗女神的所谓仪式,仍旧在持续的进行之中,所以爱德华也无法找到艾瑞埃尔,这位炽天神侍的具体行踪。

叮叮的轻响打断了简短的思绪。心灵术士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在下意识中走出了最底层的能核室,甚至也越过了第一层的大厅,而经过了练习场的门外,而此刻,那阵阵轻响,正是剑刃交击的声音。

犹豫了一瞬,他走进那场地之中。

法师塔的练习场也已经完全经过了一番魔法的强化,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一座单纯的空寂大厅,不灭眀焰的光亮映亮了整个空间,甚至连进入的人,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影子,而那些石壁和地面也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石头,魔法的强化让它们坚逾精钢,而且即使被破坏,也能很快修补恢复,而在大厅中央,一组纤细的金属构架,是用于吸收魔法能量,作为施法标靶的转化法阵,可以将每一个向它释放的法术的能量都分解转化,重新还原成为法师塔的备用能量。

这里是为了法师们训练,试验和准备新的法术所准备的,不过这些天来,这个地方倒是没有迎来过任何一个法师,只有两个女子经常流连其中,以刀剑进行着一场场的战斗。

而就在当爱德华走进那门扉的时候,一场战斗正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漆黑的长刀带着低吟般的尖啸掠过空间,长达五尺的剑锋与凶猛的力量,让空气扭曲,于是这一击就像是一片泼开的墨,仅仅一挥,就将周遭的所有空间,都给笼罩其中,而瞬间挥开的的空气随即填充进空间,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一起吸食进巨剑的剑锋!

然而它挥砍的目标,却不为所动。

轻轻一跃,巨大的长刀就在她的脚底掠过,但那重剑猛恶的风声,却并不会让这身影畏惧,反而不失时机地伸出脚,在那剑脊上一踏,借机再跃起,弯身,那柄介于细剑和长剑已经直指巨剑使用者的咽喉!

这一剑的剑速极快,乃至第一剑残影未消第二剑就又刺向对方的腋下,紧接着第三剑直追心口;三道残影同时出现,在普通人看来这凌厉的三剑犹如同时刺出一般,或者说,那柄长剑恍若花瓣绽放,一分为三。

然而这个时候,敌人已经猛地踏上一步!于是巨剑的剑脊,就成了最好的墙;电光般三剑在墙上拉出三道电芒的光火,但除了叮叮的轻响以外也再无寸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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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长剑仿佛刺入了一层油脂一样黏滞起来,而就是这些微的迟钝,已经足够那个年轻人发动进攻,他挥手之间已经喷出了三道青蓝的点火,一刹那间就在空气里膨胀成蛇一般的电弧!

“可恶!”女剑圣一惊,那细密的大网张开。超过了二十尺的直径,将她前进的路线几乎完全封锁,网子边上十二个重锤向前飞舞,一瞬间就把周遭整个围拢!她咬牙举剑,一道细白的湍流在剑刃前成型,向外划开!可是那网子仅仅震动了一下,却因此而包裹的更快,一绕就把她整个缠在了里面!还没等到她挣扎,那绳索已经猛地抽紧!疼痛随着可怕的力量一起勒紧,她挣扎了几下。但却完全失去了

“还不错……”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网子被扯开了两三格的破口,点了点头。

这是用精金抽丝,编织成的金属索,并不算是什么难以制作的东西,但是在附加了简单的魔法之后。这些只有小指粗细的柔软钢索,却有着可怕的强度。爱德华让悲鸣钻石召唤出来的土元素长老来尝试拉扯它。但想要将之扯断也变得极端困难,当绳索超过了五股,便只是被稍微拉长,而无法断裂了!

如今的艾瑞埃尔的力量,可能已经更加强大,但这也无法改变她使用着艾莲娜的身体的弱点。人类的身体即使加持了魔法,也不可能力大无比,坚逾精钢。所以使用捕网来约束她的行动,应该是个可行的思路。

刃气与火焰交错的一瞬间凋谢了,余劲未消的青色气芒再前进,弥散向地面,直接拉开一道七八尺长的深深划痕……漫天的火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星质油腻的闪光让女剑圣不由微微眨眼,当她凝聚目光,火焰之后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当她再一次捕捉到那人影的时候,砰地一声脆响,一个黑影已经向她飞来,在空气中猛地膨胀,扩展,化作一大片蛛网一般的脉络!

“哎呀哎呀,挺厉害呢,看来不应该手下留情的。”

女剑圣放弃了挣扎,而那金属网也在下一刻收拢,收缩,重新化为一颗拳头大小的金属球。

不过,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实际上,她自然明白,自己即使是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也不见得能够在这个小鬼手的手下得到什么优势。眼前这个年轻人在短短的交手之中展现的力量,简直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火焰,闪电,传送,从头到尾他用的手段都是常见的施法者的手法,可是从头到尾,他没有念诵一句咒文,没有做出一个法术的动作。

薇拉莉安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看过家族里在最近收集的关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情报,但显然,那些情报还是没有太多的价值——虽然并非一个法师,但对于法师的弱点和能力,她至少还是熟悉的,唯有力量最为强大的法师,对魔法的研究和掌握已经达到了融会贯通、炉火纯青的地步,拥有的力量才足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法术,不需要借助任何咒语、姿势或者施法材料。

而一个两个多月之前才刚成为法师学徒的小鬼,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实际上即使是与瑞特格家族供养的最强大的法师相比,他的能力也是远远超出,至少那位已经能够施展八环奥术的法师就没有这种完美的瞬发法术的能力,更别说是与一位剑圣在近距离内短兵相接地攻防了。

是匿名的学徒吗?可是,整个大陆,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一位在这个年纪便有着如此成就的年轻法师……还是说,他的外表有经过某种法术的滋润,骨子里他其实是个中上年纪的人物?

从目前所看到的事情判断,似乎这是最为符合逻辑的答案,但是大陆上成名的大法师寥寥无几,不过十数,即使加上那些顶尖的高级法师,也不过几十人而已,而能够达到这样的层级,坚实的基础已经是必然的东西,又有什么必要另起炉灶,再闹出这么一幕?

难道只是为了满足一些无聊的欲望和虚荣心么?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家伙就真的是个不值得结交的人选了……采用这种手段来获取心理的满足,可不算是无惧强权和品格高雅,相反只能反映出那种极端的自卑以及不为他人所喜的乖张孤离。这世上大部分人,对于这种存在的判断也只有如此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碎衣

只是这种东西,也必须要真正击中,才能产生效果。

想要与那个天界生物比拼速度,显然是不智的行为,所以这种程度的攻击,注定了只能算作是奇袭,决不可一再使用,而且最重要的是,炽天神侍拥有的力量也不仅仅是速度和蛮力,那附加了正能量的十字斩剑便足以破坏墙壁一样厚重的精金了,更别说它们还是天生的申诉施法者,简单地想要依靠这种捕网解决问题,恐怕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好吧,那个不愿意努力的剑圣大人另算。

“喂,爱德华阁下,您胡乱出手打扰我们的练习,不宣而战地向我进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缺乏一个贵族应该有的礼貌?”眨了眨眼睛,薇拉莉安突然开口道。

她大概能够猜到这个小鬼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出手的原因——最近的三天的大部分时间,这座训练场都会让给女剑圣以及克劳迪娅来研习剑技,但爱德华还是每天一次,在这个时候占据这个场地,大约半个多沙漏的时间之后,便会离开。

看起来似乎是一些日常训练,不过薇拉莉安却能够留意到,当他在那个空间中时,整座魔法塔隐约的震动……想必这个年轻人进行的练习的程度,并非是普通这个词汇能够概括的。

那么究竟会是什么程度的?

薇拉莉安发现自己已经好奇起来,想要对于那个人的底细一探究竟。这念头一旦出现,便像是一根羽毛在她心头柔软的所在扫来扫去,让女剑圣怎么也压不下去……好吧,事实上,除开在自己兄长面前的情况。薇拉莉安从来也不是能够压抑自己想法的人,于是眼珠微微一转,她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

“嗯?很抱歉。”

“如此简单就想要蒙混过去?你似乎不明白啊,如果道歉有用,那么各位领主之间就不用蓄养军队了!所以,我要求你提供补偿!”女子板起脸,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请您不要无理取闹,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有产生补偿的可能。”

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爱德华皱起眉头,虽然三天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已经足够心灵术士稍微探查出这位剑圣大人的某些爱好——这位女剑圣可没有她哥哥那种沉稳和成熟。或者说有点恰恰相反,虽然外表看来至少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岁,可是心性上却简单得可以与半精灵大小姐相比,一旦引发了她‘小小的’任性,任谁都没有办法让她回头。实际上,从第一次见面那个乌龙里。或者便可见一斑。

“哇。真是个财迷啊……好吧,我也不是要跟你谈钱,其实简单得很,你马上就要开始训练是吧?我要求旁观。”

“施法者训练对于您有什么帮助么?”

“当然……你看,就是那个嘛,对了。之后你还得邀请我跟你一起去抓什么人之类的吧?我必须要了解清楚,至少是大概清楚你的实力,否则的话,难道我还要在战场上保护你不成?”

“没有必要。您需要做的只是……”

“我想看看!否则你的训练就得改个时间了!”

“好吧……”显然,与之纠缠起来真的非常麻烦,所以些微的考虑后,爱德华点头应允,不想剑圣大人却不依不饶:“等等,事先说清楚,你必须按照平时训练的时候那种模式来进行训练,不准偷懒耍滑,否则的话,我可不确定会不会将一些什么东西教给你这个可怜的女朋友咯?”

“剑圣大人,你别忘记,按照我们之间签订的契约,你尽力教导她是必须的事情,否则……或者你想尝试一下在公正之神名下撕毁契约,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小滑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女剑圣脸色一变,随即又笑起来“不过啊,我要是把我的能力‘尽力’教给她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您可以留下,但请安静。”

于是,女剑圣带着胜利的微笑,退到大厅的一角,看着那个人慢慢走到另外一边,将两个小小的金属物扔出。

薇拉莉安眯起眼睛,看着那手指长短的小东西在眨眼间增长,化为一人多高的形态!金属的外表一黑一白,但外貌却是迥异,一位是除了外表与常人无异,却全身皆为银亮的女子,而另一个,却是如同小小堡垒,却又慢慢展开三支手臂与刀刃的怪物。

魔像?

女剑圣轻轻吸气——半个大陆的游历与古老的家族足以让她拥有足够的认知,而对于一个近战者而言,魔像可是非常难对付的东西,没有痛觉恐惧,力大无穷,即使赤手空拳也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即使是法师,也要有所准备才能与之敌对。

眼前这个小鬼放出的,明显是最高级的造物……好吧,他既然都能拥有一座魔法塔,两个魔像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他要干什么?与那两个魔像近战对攻?

旁观者思绪转动之间,魔像已经各自发出了一个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开始向着那个年轻人发动了攻击!

三只手臂的魔像微微悬浮,奔马一般向前猛冲,三只手臂轮转飞旋,刀刃破风的声音几乎刺耳!而人形的魔像手中一杆长杖上电光闪耀喷涌,毫不留情地将周遭三个方向尽皆堵死!青蓝的光泽在地上掠过,已经卷起大片的焦痕,空气间一时充溢着那种刺鼻的焦糊气味!

不过即使是闪电也无法碰触到那个人的速度,在电光及体的刹那,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一团银色之中,而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抵近了那个黑色魔像的身后。

他手中握着武器,似乎是一支长剑,橙褐色的外表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随着挥舞,剑刃在一刹那竟然架开面前轮转的长刀,发出叮叮的脆响!但那剑刃形状并不固定于此,比及第二击时。这剑刃便已经化为了三根,分别截停那个黑色构装的三柄长刀,而人类则微微伸手,轰地一声大响之中,便将那看似沉重的金属块给整个轰了出去!

故技重施,再跨出一步时,他已经与那白色魔像拉近了距离,

于是,再一次令女剑圣惊讶地……那个女子形态构装体是一个施法者,这已经足够令人难以置信。但她却还不仅是单纯的施法者——被靠近的刹那,银色的身形迅捷地移动脚步,手中一柄法杖的下缘尖锐如枪,在嗤嗤的锐风之中带起重重幻影,动作竟然更加接近于一个阴险歹毒的刺客!

而仅仅是这一个耽搁。黑色的构装体已经在远方重新立起,蛮不讲理的向前冲撞。遥远的距离反而冲了一种优势。身体仿如脱缰野马般挂动呜呜恶风,而女剑圣这个时候已经注意到,它身体上那种黑色的金属竟然是纯粹的精金,这种金属不但号称整个世界最为坚韧,而且重量也一如那个名称般堪比黄金。一个人类如果被这威势十足的一击撞上,恐怕只有骨断筋折一途……

不。在那之前,就会被刀刃搅成碎片,血溅遍地吧。

薇拉莉安盯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眼神复杂……不得不将心中。对于那个年轻人的评价再次向上提升一截。

这两个怪异的构装体精巧强大,两者联手的攻击更是难以应付,即使是换上女剑圣自己,也不敢稳操胜券,但那个年轻人似乎还没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手中那柄橘红褐色的武器摇动,前后左右,挡住了银色构装体的法杖,他的动作或者并不那么迅捷,但是有了这种奇妙的武器相助,他竟然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对于所谓天赋之类的能力,从来嗤之以鼻,世间他汲汲营营之辈多如蝼蚁,但真正成功者不过寥寥,所谓的绝顶天才同时也必定持续作十二万分努力,只是这很不容易……毕竟有天份的人很容易流于懒惰,这个人能屏除在外,心智之坚韧,可见一斑。但那仅仅是入门而已……那近乎奇迹的神速进步,往往源自于无所畏惧死亡,敢于一次次去挑战各种看似不可越的极限的勇气。

她能够以十六岁的年纪开始周游世界,越过半个大陆,深入中央山脉,攀登那号称山脉第一高峰的萨加玛塔,凭借的就是这样的勇气。

而这一切,似乎眼前这个小鬼……似乎也同样拥有。

令人有些嫉妒啊。

女剑圣叹息一声,不声不响地举起长剑,也不出鞘,只是凭空一挥,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空气旋动着化作刀刃,向着那个身影急刺!

一瞬间,那细微的旋风向外延长,竟然带出了肉眼可见的痕迹,长长的轨迹更加接近于长枪或者鞭索,真空的风刃掠过地面,竟在地上卷起了无数灰粉——负面压强的力量如此之大,平整的岩石地面竟然一瞬间就已经被抽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然而那个人对于这种程度的偷袭似乎不为所动,甚至连衣袂也没有掀起一丝。

“这是回礼么?薇拉莉安阁下?”心灵术士目光流转间,两道枯黄的颜色,便从他法袍的后方扬起,那触手一般的东西,与那刺来空气漩涡一撞!砰砰的爆响之中,化为一天尘烟!

但那空气的长枪,也就此崩散消逝

“再试试这个!”

女剑圣一声长啸,那柄长剑终于褪去剑鞘,尖锐的锋芒纵横颤动,无数细小的真空碎片四面迸发,连缀成一片浓雾一般的利刃迎面扑上!但随着这雾气成型,她的身影也猛然前冲!

并非直线,而是飘摇不定的御风而行,身侧拉出无数幻影,并非魔法,效果却又相似,一时间人影漫天,动作各异,皆如此曼妙无双!

只要并非强大到无敌的施法者,体素质撑死就是健壮。若是失去了距离与魔法防御两种优势,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老鼠。魔法的防御顶多只能争取时间,而一位剑圣的攻击力甚至可以让这些统统消散,所以拉近一尺距离就等于离唾手可得的胜利拉近一点。

心灵额眼微微闪烁,那些修长飘逸的身影,爱德华轻轻一叹。

薇拉莉安的瞳孔微缩。心灵术士似乎已经看见她眼里胜利的感叹——虽然借助土元素生物,爱德华可以在近战中拥有优势,但两个构装体的攻击,却并没有暂停,他们将两条扭动的触须死死缠住,而这个时候,一个剑圣的正面突袭,只要轻轻一挥,便可以将爱德华一刀两断。

当然薇拉莉安不会如此,充其量不过是将剑刃抵到他的脖子上……可爱德华显然并不认为。那就算是成功。

时间加速?不行。

炽天神侍不过一眼之间,就会将这个六级灵能破去,可能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或者是其他什么,但不过如何。在这模拟之中,也应该符合实战的判断。

虚体化身面对炽天神侍时毫无意义。而同理。时间跳跃亦不可行——跳跃一个剑圣或者可以,但天界生物可能免疫这种攻击,而跳跃自己……用无法移动,无法反应的招数来对付一个近战者,那简直是找死一般!

叹息一声,那依附在心灵术士右手上。细微晶球之中溅射般再甩出两条手臂粗细的元素触须!正面迎向冲刺过来的薇拉莉安,前端如同巨爪一般张开,一挥间就打偏所有的空气利刃,而第二只手凌空展开。抓向剑圣本体,预判地点极其准确,几乎完全无视了看似混乱无序的前进路线!

然而对于这些,剑圣似乎不屑一顾,径直前冲,身体几乎化成了一道灰影,土元素的触手砰然炸裂,无数土元素的碎片就雨水一般凌空洒下!

叮!

刺目的银光骤然从爱德华的黑袍上爆发!让薇拉莉安不由眯起眼睛,看到辉光中眼前那个人竟然就此变化,拓宽,延展,伸展开三条金属的手臂,而与此同时,手腕上传来的震动,仿佛剑刃刺上了钢铁一般!

一刹那,那个人类已经化作了一座钢铁的塔楼,塔楼上,三柄弯刀轮动,向着女剑圣身体直直挥砍!

两柄弯刀几乎掠过女子的身体砸在她脚下,每一条都是差之分毫,惊险万分,地面平滑的砖石一瞬间已经给掀开两道尺许深的剑痕,薇拉莉安只能后退,一退再退,因为那瞬间变成了与构装体完全雷同的敌人,身体前倾,三条手臂凶横地挥砍成为三团光环,空气被划出嗤嗤锐响,凶悍无伦,剑风过处,薇拉莉安身上的骑士服已经被卷起了毛边!

超态变化只能赋予变形者基础的外形,力量,身体的强度,力量和灵活,即使修习了相应技巧,也不过可以多出一两样异能,但恰图兰城兵?布罗克却并不需要任何的异能辅助,它三条可以任意方向旋转和高速移动的手臂,已经足够在近战中取得绝对的优势!

同等速度下,以一敌三已经极为困难,何况恰图兰尼的速度快逾闪电?那一瞬间,剑圣也只好仓皇后退,一人一怪皆是脚下浮空,一进一退,眨眼间便在房间里转了五六圈!

层层空气在女剑圣身周环绕,构造出一件青色的虚影如同铠甲,帮助她游鱼一般躲开那刀刃的挥动,可是却无法真正推开那一层层的刀刃!而她手中的长剑连刺,仓促间却也奈何不得对方那精金铸造的甲板!

于是最终,她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出手,示意认输。

“这……”

旋转的刀刃骤停,银光中,变形灵皮重新塑造出爱德华的身形,只是静立原地,他却忽然有些发呆——

面前,女剑圣全身的衣袂正在一层流动的空气甲胄中,片片断裂,如彩蝶飞舞,破碎不堪,最终只剩下遮住一些敏感部位的坚实部分,一瞬间暴露在视野中的两条修长大腿和一部分丰腴胸脯,比想象之中更加白皙而紧绷,曲线玲珑,比例完美,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见鬼!给我滚出去!”女子啊地一声惊叫,一道剑风就在爱德华面前爆发,将他生生推出了几十尺远!

显然,问题出在那一层风的护甲,它并不适合于这样普通穿着时使用,衣料不是护甲,无法承受,自然就会被撕裂无数……“明明是你自己……”爱德华不甘地辩解,但随即一步跨出门外——一道粗如盆口的空气长蛇一般轰来,将那大门直接洞穿了一个窟窿!

还是早点溜掉的好,女人不管岁数,一旦失去理智,都是很可怕的……

更何况还是一位剑圣?

叹息着接连登上两层楼,爱德华的脚步却又停下……面前,亚莎莉正站在实验室门口,一脸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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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真名转换的奖励

被发现了?魔法塔里应该还没有开启那些用于监视的预言法阵,而且由于王权的影响,自己也很难受到一般的预言法术影响,所以她也不应该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才对。而且……

“爱德华。”

“是……是!”女法师的声音,让心灵术士下意识地挺了挺身体,却又垂下头,恭谨地应声道……然后便听到一个疑问:“你在想什么?”“那个……我……嗯,没什么。”

偷偷抬起目光,爱德华便看到不远处,女法师正在看着他,那微微皱起纤细眉头的疑惑,一时间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一幕,不过是个普通的意外而已,恐怕女剑圣本人,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而自己又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男生之类的——那种单纯,或者并没有离开多远,但毕竟早就已经离去了……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有了可以平静地欣赏这一切的资格,不是么?

但是……或者,只是很单纯的,不想要让眼前这个人看见?

“那么,老师,有什么事情?”轻轻呼气,爱德华微笑道。

“别再用那个称呼了,实际上,我并不算是你的老师,你也知道,只不过有进入学院的契约权限,只有那一种而已。”女法师微一摇头,继而伸出手:“算了……我问你,你现在,能够使用几环的法术卷轴?”

爱德华皱起眉,看着女法师纤细的指尖,那个细小的卷轴,就在她掌心散发着细微的光辉。

“太高级的……没试过,不过,八环的话。应该可以吧。”

心灵术士回答道,但沉吟了一下,他又忍不住疑问:“但是这个,您已经考虑好了吗?由我来做?”

真名转换术……亚莎莉曾经做过一番研究,而结论是,它并非是施加在自身的魔法,也就是说,转换真名的权利,是在那个施法者身上的,如今若是由爱德华来施展。那么真名也就是由他来决定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等于将对于亚莎莉的某种控制权,交托到了他的手上。

“是的,也只有你可以了吧。”女法师道:“我认识的人不多。值得信任的,就更少了。如果你不行的话。也只好去找阿尔伯特大师了。”

不过没有等到爱德华对于这种信任有所表示。法师已经继续道:“控制真名是魔法之中独有的高等能力,如果是你的话,目前掌握的力量,想要威胁到我,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吧,在那之前。我会想到办法再更换一次的。”

心灵术士晃了晃,险些跌倒。

女法师转过身,让嘴角那一抹笑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

“站到这里来。可以让你的精神变得更集中一些。”她说道。走进房间里,一个大约三尺方圆的法阵中:“时间和材料都有点紧张,规模上有点问题,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她说道,然后转身,面对着爱德华,伸手握住他持着卷轴的手腕:“开始吧。”

那双手柔软而纤细,但仍旧带着一点点冰冷。让爱德华的精神一凝,微微点头。

轻轻拉开那卷轴上龙皮的搭扣,他将精神力注入其中,于是刹那间,随着空气中细微的响音,那张卷轴上,点点的荧光开始闪烁,慢慢汇聚,一瞬间已经有无数光泽在空气中沉降,仿佛夜空之中萤火雪花。

唯有仔细的辨别时,才能注意到,那每一个闪耀的光点,都是一枚细细的符文,他们正在统合成为一个个难以辨识的玄奥神纹,那符文上上澎湃的能量,瞬间将以两人为圆心的十尺范围,都笼罩在内!继而汇聚成为无形,却又汹涌的,奥术的洋流!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喉咙里震颤出低沉的语音,但那并非念诵,只是魔力流过引发的现象,随着这声音,力量正在不断的堆积,凝聚,成为

仔细的引导着每一个流过心头的意识,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在精神力的使用方面,心灵术士要远胜于任何同等的法师,不过引导一个八环的奥术,对于一个只能掌控六级灵能的心灵术士而言,仍旧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更何况,失败是不被允许的。

法师的卷轴是一种很方便的物品,不过也有些让人诟病的问题,比方说它的一次性……货真价实的一次性,你只要展开之后使用精神力引动它,立刻就会激发法术,没有回头路,不管是你的目标失踪了想要取消,或者什么危险让你停滞了,这个法术都会被用掉,再也回不来了,就算一个法师可以把一个奥术从卷轴抄写进法术书,仅仅抄写而已,卷轴也会报废。这就是所谓魔网的规则——跟爱德华记忆里的某个网络运营商的各种服务效果一样的尿性。

即使最为微小的错位,这张卷轴也会因为魔力的混乱而报废……能够再从玛丽莲导师手中得到备品的机会是否渺茫暂且不论,光是一个八环奥术失败产生的魔力反噬,就不是如今的爱德华能够承受!

一个符文,一个符文……巨大的力量,似乎都堆叠在自己的身上,那流窜的魔力,让爱德华紧皱眉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周遭的一切,法师塔,房间甚至是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都变得遥远,最后连包裹周遭,越来越亮的光泽,也开始模糊成为晦暗的一团。

最后一个符文,终于从喉间吐出的刹那,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不可言喻的刹那,便包裹了他。

但在同一时刻,感知似乎被扩展开来,于是黑暗产生了变化,不再是千般一律的黑,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象经年的银器般的黑灰色……沉浸在黑暗里的一线轮廓。很象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抑或夜空一般的辽阔。

黑暗。却并非静谧。

似乎蒙在一层浓雾之后。一道道漆黑的能量在他周围缭绕着,黑暗的空间中仿佛有无数古怪的东西在翻滚,在低徊。

“集中精神,法术才刚刚开始!”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心底回响,而随着这声音,周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银色的光火,逐渐扩展出黑暗的疆域,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当思维构成的意识圈向外扩张。那些星星点点闪着寒光的银色丝线也不断在他意识空间中浮现。丝线慢慢汇聚成一根根明晰的脉络,浮向遥远的虚空,交错纷繁,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的结构。简直有点像是一群蜘蛛结纳的巢穴

只是和真正的蛛网不同,这个庞大的网络。逐渐开始明亮,变得有些耀眼。仿佛有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着。

这一刹那。爱德华感觉自己仿佛在这网络之中穿行的一只小虫,随着逐渐的渗入,那些银线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从初时的遥远变得触手可及。他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这张网络上所有的纹理,那种不断飞跃,移近的感觉。一时之间甚至让少年有些迷醉了。

这种沉湎,一直持续,直到周遭的光亮,逐渐连成了星河般绚烂的一片。

到了。

意识中忽然产生的明悟。让爱德华抬起头,在这个没有上下左右,甚至是位置分别的空间里,他静静地站立,而无数道细微得几不可见的银线,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他面前,编织成一个复杂的符文。

阿玛斯塔夏?维坦妮雅,精灵语,星辰之花,夏之雨。

一段意念,在思想中成型,爱德华轻轻点头,他知道,眼前这个符文,就是女法师为自己塑成的真名。铭刻在心灵深处,和灵魂融为一体。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存在,与魔网紧密联接,也是象征着灵魂在魔网之中,唯一也是永久的一席之地。

但也只到今天为止了。

爱德华伸出手,将那个字符拢在掌心……在这个意识的空间里,形体已经不再重要,因此实际上,他此刻是在用自己的整个意念,将之包围。而当意识集中,那个光芒闪烁的符文便轰然崩散,化为无数的飞舞的流光!

然后,随着爱德华轻轻的念出一个字符,这流光重新汇聚,构造出这个世界之中,似乎从未有过的符号,符文凝成,刹那间大放光明,随即撞入周遭的银色之中,消失不见,而周遭的黑暗,也在一刹那间便消隐无踪!

爱德华长吁了口气,睁开眼睛。

目光里,女法师仍旧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只是紧闭着双眼,白皙的面庞上,一抹淡淡的晕红逐渐扩散,吐气如兰。然后,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眼睑慢慢睁开,那一双深沉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其中似有星芒闪烁,目光相对,那光泽也随之微微旋转,让爱德华一时间不由有些出神。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在后退回到数个月之前,重叠在与她初次见面的那一天,那一刻。

“还记得我们见面的那一天么?”

“嗯?”忽然来到的疑问,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我可记得很清楚呢。”

女法师的唇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像是揶揄:“不过是个旅途中的中转,但却让我碰上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奇怪的人。明明是个土头土脑的小鬼,一个旅馆的侍应,却很胆大地在一位高阶法师身上瞄来瞄去呢,如果是学院里的其他人,说不定当时就要赏你一个闪光爆,或者,一记废柴之触?”

“啊哈哈……谁能知道一位高阶法师竟然会莅临西封邑地嘛。”爱德华尴尬地一笑:“更何况老师您这个形容有点……我那样子,看起来就真的有那么怪吗?”

“是不怪,但怎么说……”女法师道:“俗气,平庸,或者,是愚蠢?穿着一件不符合平民身份,却又不像是贵族的服装,而且行为举止更怪,还欢迎莅临,你知道那在罗曼蒂是过时了多久的……招揽顾客的用语吗?”

“请不要用冷静的表情和语气说这种话啊。太伤人了。”

“不过,说是大胆呢,还是应该说你倒是颇有胆量呢?”弟子脸上的哀怨表情,让女法师轻笑,放开爱德华的手,她却并没有收回手掌,而是将他额前的几缕银色的发丝拨开:“仔细看看这张脸……其实可能是呆吧,对于危险比较迟钝?居然选择跟我们进到一个古代遗迹里,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啊。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你是不是会死呢。不,是从一开始,你们就只是为了去死才被雇佣的吧。”

“当然知道啊。”

女法师的回答,让爱德华有些哭笑不得——记忆中,这个女子似乎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事实上。虽然相识日久,与她之间的交谈也逐渐增加。但亚莎莉似乎很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情绪。即使是如眼前这样的微笑,也很少见过:

“没有送死的觉悟的话,是做不成佣兵的……不过说起来,如果那个时候死了,那么就表示我不过如此而已,能死在那种地方的人。未来的发展,也不过寥寥,还不如早一点死了的好。”

“这既是佣兵所信奉的原则吗?听起来,倒是很符合他们的行动。”女法师随手一挥。房间里的地面上,便凭空升起了两张座椅,还有一张小桌,桌上两个银杯中,已经注满了橙红色的茶水,腾腾地冒着热气:“不过啊……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信奉这句话的。”

“或者吧……但要不是那一次,我或者还没有现在呢,所以,那经历不值得重复,却也应该是造就了我的重要部分?”爱德华伸手接过茶水,吹了吹那升腾的蒸汽,似乎有些感慨,不过,当他喝下一口茶,便忽然想到一事:“老师,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那个法术,到底成功了没有?”

“不知道,好像有点奇怪呢,一直想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女法师皱起细细的眉头,表情之中,似乎有些困惑,不过随即整了整神色,她严肃道:“我应该感谢你,看起来,法术已经成功了,我的真名,已经被改编成了这个,但这个名字,究竟是应该如何念呢?”

“零。”

“零?”女法师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下,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就是代表着没有的……那个零?但这是用什么语言写成的?即使是龙语,也没有如此繁琐的形状吧?而且,用它来当做真名,这也有些奇怪吧?”

“文字嘛,是偶然得知的一种古代语言,而且,零作为名字,尤其是女子的名字,一点也不奇怪啊?”爱德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即为全,也为无,无生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即为开始,也为结束,是素数也是和数,整个多元宇宙,你也找不到比它更加完美的意义了。而且,它也适合作为名字,正是开启之名,是第三次冲击爆发的扳机的……钥匙哦?”

“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静静地听着那个人讲解出的含义,女法师轻轻的叹息一声,似乎能够接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不过算了,毕竟只是个名字而已。”

你要什么奖励?

柔软的唇瓣挤压在一起,略带冰甜的味道,舌尖浅浅地勾引绞缠着,品尝着对方口中香甜的津液,不知过了多久,这种细密而绵长的情绪,似乎终于结束了,爱德华睁开眼睛,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又慢慢离开的樱唇,然后注意到,女法师白皙的面颊上此刻已经遍布红晕,通红滚烫得像要发烧起来。

但是,这种感觉还是相当美妙……

“可是你分明也很喜欢啊。这样才抱怨,这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哦。”

“我哪有喜欢……”

话音未落,那柔软的嘴唇,已经再一次被紧紧地封住,将她后面的话封在樱唇中不能吐出。和前一次地温柔相比,这次要热烈得多。

女子瞪大了眸子,却发现,一种特殊的情绪,正在从心头升起,仿佛要被一团炽烈的火焰,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她手足无措,想要地挣扎着,想要把眼前那个无礼的家伙推开,但是,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散了,很快,她就放弃了那种念头,沉迷在熟悉的男性气息中,乖乖放弃了抵抗,主动地环抱着琼恩的脖颈,任由他肆意地品尝采摘。

到骄傲,让奴隶为自己的枷锁欢呼,让被剥削者向剥削者敬礼,树立一个敌人让他们去仇恨,然后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艹他们的女儿罢了.

让穷人为永远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抛头洒血,让愚蠢的无产者为我们的财富感到骄傲,让奴隶为自己的枷锁欢呼,让被剥削者向剥削者敬礼,树立一个敌人让他们去仇恨,然后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艹他们的女儿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卷 轴上的问题……

很奇怪不是吗?

为什么?

对于自己,爱德华是有自信的。但自信可不是自傲。说女法师对于他有特殊的情愫,这可以接受,可是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吧,即使是掺杂了感恩之类的心情,平日里的好感也越来越高,可是是这样轻易就可以爆发的么?或者,可以解释成为她很少对于什么人付出情感,于是一旦有了这样的情绪,就会不顾一切?

似乎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炽热起来,思索有些难以为啊……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好像又变得很清晰,鼻子能够分辨那种近在咫尺的,女子的香气,如兰似麝般,让他的心跳也变得更加急迫。

对于亚莎莉,若说爱德华没有一点特异的感觉,恐怕是不可能的,这位女法师强大而美丽,那种自然而然的力量带来的高傲,与冷漠的气质,对于大部分的男人来说,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从一开始见到的时候,便已经让爱德华心中萌生出一些期盼之类的情绪了,只是那种力量与身份之间的差距,让他下意识地有着某种隔阂,可如今,那阻碍却随着刚刚的一吻,被轻易地打破,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得偿所愿之后的紧张么?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啊。这是真的吗?那个高傲而冷漠的女子,会对于自己有着别样的情愫?但不可能有这样真实的梦境吧?况且,身为心灵术士的自己,也不可能被梦境所迷惑吧……所以,不管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的么?

一连串的疑问中。脑袋里似乎有个声音这样催促道。

“真是贪心啊……你应该知道吧,我可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呢。”女法师的声音很柔美,但却没有平日里的冷漠,流动的溪流一般,让这些小小的思想一下子就被抛开。爱德华眨了眨眼睛,目光里,那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仿佛满是揶揄:“而且,你和我似乎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么?”

“可是你分明也很喜欢啊。把两边都受益的事情,当做是一种奖励,这明显是一种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哦。”

“我哪有喜欢……”女法师的话音未落,那柔软的嘴唇,已经再一次被紧紧地封住。将她后面的话封在樱唇中不能吐出。只是和前一次地温柔相比,这次要热烈得多。

亚莎莉不由瞪大了眸子。显然。被这样对待是她人生中的首次。她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要地挣扎着,想要把眼前那个无礼的家伙推开。

但舌头再一次伸进来的时候,全身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散了,唯有一种特殊的情绪。正在从心头升起,仿佛要被一团炽烈的火焰,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因此很快,女子就放弃了那种念头。沉迷在熟悉的男性气息中,乖乖放弃了抵抗,甚至主动地伸出手环抱着爱德华的脖颈,任由他肆意地品尝采摘。

这一吻是如此的长久,两人都在尽力地索取,纠缠,仿佛可以持续到永远永远。

但终于分开了。

“好奇怪的感觉,像是……飞行术的时候,碰上了暴风……”

女法师闭着眼睛,低声地开口道,仿佛自己都不知在说些什么似的呢喃。在开始时弯腰俯身去亲吻坐在椅子上的爱德华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坐在男人的怀里,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挣扎这想要站起来,却被男人搂住了腰。

“你……”美丽的眉头皱起,又舒展,女法师咬着嘴唇:“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真的要我说出来吗?”爱德华紧紧地抱住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低语着,然后去轻吻那细小精致的耳珠,同时从厚重的法袍上朦胧地感受着那胴体的弹力和细微的颤抖,以及那一点升高而透出来的体温。

“这种事情,啊,我……不知道啊。”她喊道,提高了一点儿声音。

“……想要看一看老师您呢,所以,让我看吧,没有任何遮掩的,老师的身体。”想了想,爱德华如此要求道。

是不是过于急迫了?

感受到女子的犹豫,考虑是不是要改变一下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她的回答。“就这样吗?你想要的?”两个人的面颊贴在一起的时候,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吹在耳边的气息,火一般的热:“不过,要先放开我哦,否则,你要如何看呢?”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在心中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一样放开手。

不过看来,或者幸运女神就站在他的一方吧,所以一切……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

一切都在顺其自然……女法师站直了身体,微微摇晃着,向爱德华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那样用纤细的手指一个个地将长袍上的纽扣拨开,再把腰带解开,扔到一边的地上,双手分开的时候,那长长的黑色法袍就从肩头滑下,露出里面式样简单的连身长裙。

爱德华的喉结不由涌动了一下。

女子闭起了眼睛,但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滞,手在背后的部分拉了一下,于是那长裙的上半就松脱开来,随着她缩起肩膀,然后沿着肩头,腰肢和腿一路滑下,幽怨地在地面上堆起了一个小丘。

最后的一点武装,是蛛丝丝绸的衬裙,轻薄柔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贴合的剪裁勾勒出主人纤细的体态,玲珑的曲线几乎一览无余,甚至连胸前的两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常年对于魔法的研究,让她身体的曲线有些单薄,皮肤那种白皙里,带着病态的嫣红,在魔法的光源之中显得像是能够透亮一样显露出一种淡粉色。栗色的长发只是简单地在脑后束起来,松散的两缕搭在肩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却又让那白蛇一样的胴体带着一些耀眼的妖艳。

“别看了。”拨下两侧的肩带,让那光滑的丝织衬裙从身体上滑落下来,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试图遮掩自己,但却被爱德华阻止了。

“很美丽呢,像是宝石一样美丽。”他有意挑逗着,目光贪婪地在那曲线上,“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老师。您真的非常美丽啊。就像是,魔网,是魔法的女神一样美丽的。”

“啊┅┅不要说,我已经说过,不是你的老师了┅┅让女人感到难堪。这样也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吧……”

亚莎莉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些颤抖,在男人眼前暴露出自己这件事。她应该还是第一次吧。纤细的双手抱在胸前,因此反而忽略有倒三角形的纤薄丛草地带,那些细柔的软毛之中,隐约地透露出花园的形状,让爱德华几乎目不转睛,而注意到了这一切的女子只好夹紧修长的双腿不安地扭动。

“为何要遮遮掩掩的……是老师你先诱惑我的吧?这个时候还需要害羞什么的么?”

爱德华恶意地笑起来。让亚莎莉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过女法师很快就有些自暴自弃一般地,地把放在胸上的双手放下去,让手掌下面颤抖的又挺翘的柔嫩,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于是两粒粉红色的柔嫩肉块。似乎感受到空气的冰冷一样收缩成为两粒小小的圆球,骄傲地挺立;与下面那一小片散开的粉红颜色,以及两丘半圆,构成诱人的完美形状,随着呼吸在空中微微颤抖。

“你也,脱掉吧……这样才公平。”亚莎莉这样说,但声音却因为紧张亦或者羞怯而变得怪异。

“这样啊。不过,既然是您的要求的话……”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不过当法袍解开的时候,他忽然狡猾地笑起来:“那么,不是由您来亲自动手么?”

“啊……你一定要让我这样困惑吗?”女法师抱怨道,眸子里带着一点幽怨:“别说了……”她干脆地走上来,开始帮助爱德华解开衬衫上的纽扣,但实际上最后的几个都是被强行扯开的。“真是奇怪呢,我为什么要……”抛去那些累赘的东西,她嘶声道,但这抱怨在半途就终止下来,因为两个人的皮肤似乎很快就贴合在一起了——从胸腹,到嘴唇,男人抱住那光滑的肩背,慢慢地推动她,向着房间的角落走去,直到小小的床铺发出吱嘎的一声轻响。

“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在那张小床上坐下来的时候,亚莎莉问道,但接下来的声音就变成了小小的惊叫——那双有力的手臂已经握住了她的膝盖。向着两边推开来。即使她本能地想要合拢,可是那手上的力量,却绝不是法师纤细的体力可以抵抗。

把有如羚羊般修长的双腿向左右分开,仔细地观察着那一片发出光泽的丛草,粉红色的花瓣显示出是未经开发的处|女地,不过爱德华却敏锐地看到了那细草的深处,沁出来的一点水珠的光泽。

“别看!”女子慌张的想要用手来遮掩,同时更加用力的扭腰准备合拢双腿,可惜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根本就是徒劳的——仅仅是横起一只手,爱德华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也用肩膀与另外一个手肘挡住了她正要合拢的腿,在女法师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用手指抚摸着那柔软的草丛中,两片微微张开的花瓣了。

有些湿润,所以更加容易侵入。

指尖慢慢地分开两片紧紧闭合的花瓣,爱德华仔细的感受着粘膜柔软湿润,像是要纠缠上来的那种压迫感,让亚莎莉不由低声惊叫,但却动弹不得,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贝齿咬着嘴唇,极力想要不发出声音,却终究抑制不住,一声声低沉的呻吟声从咽喉里挤出来,断断续续,听起来反而格外美妙销魂。

只是第二个指节不过深入了一半的时候,这种探索就碰上了一点点的阻碍——像是封锁住整个路径一样,但实质上不过是一点点柔韧的东西,中间的通路。只能让指尖通过一点。

那是什么……当然不需要问了吧?

感受到她的反抗逐渐降低下来,爱德华微笑着,用大拇指探上去,寻找她隐藏在两片花瓣结合处的花蕊。而这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因为那里已经充血膨胀,变得像是一颗小豆子一样,隐约可以看见粉色的肉尖,带着一点露水的光泽,从里面探出一点点。

啊啊……停下,不……

显然。即使只是轻轻的揉搓,这个刺激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女子来说,也是非常巨大的。更何况爱德华已经开始轻轻的在那里画着圈,用若有若无的摩擦和拨动结合,亚莎莉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颤抖。发出小小的尖叫,然后双腿不断的用力踢蹬。那秀气的鞋子很快就被甩脱到了一边。稀里哗啦的撞翻了一大堆东西。

不过,无论如何挣扎,那个人都并不想要放弃,过不多时,她的身体猛然绷紧,腰腹挺起。整个人在床上反弓起来,持续了几秒之后,才软软落下砸在床上,汗水从她的皮肤上晶莹地浸透成点点水珠。而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筋疲力尽,丝毫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喘息着。

“……结束了吗?”她这样企盼着,但一切似乎不过刚刚开始,

爱德华将右手缓缓抽了出来,恶作剧一样的划过她的胸腹,然后将那食指和中指伸到她的眼前,稍微分开,让她看见那两根手指刚刚进入过她的身体的指尖上,沾满了的透明黏滑的蜜汁:“真厉害呢,老师。”他放开她的手,慢慢爬上她无力的身体,在她的耳边调笑道:“你自己有没有试过做这种事情?”

女法师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肯回答,只是此刻她艳红的脸上神情却是娇媚无比,动人心魄得令人迷醉,让爱德华的身体,也完全进入到了战斗的状态了。

“好……烫……你要做什么?”

光滑的,坚硬的,粗壮的分身的尖头在那里慢慢摩擦,给亚莎莉带来不同的感受,她从迷茫中睁开眼睛,却没法完全看清两人此刻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本能地从那种灼热的摩擦中感受到了一些不那么美妙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何,身体中哥正在涔涔的流出什么的那种感觉,又让她几乎把什么的都给忘了。

然后那缓慢而又坚定的侵入就让她瞪大了眼睛,她忍不住发出一个细微的吸气声,颤栗着,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坚硬如铁的炽热分身强硬地分开粘膜,突破湿润地花蕊。一点点地挤入娇嫩花径。在那最后的抵抗前面停滞了一下,仿佛蓄力一样,猛地冲破了它!即使有足够的润滑,那疼特还是让她恍惚中错觉自己地身体已经被撕裂!她想要挣扎,可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只能让她狠狠地勒住那个人的后背,垂死一般徒劳地用指尖在上面抓挠。

“住手,住手……好痛啊!”

晕眩的痛楚让她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也嘶哑了,可是那种哭喊却让男人感到兴奋似的,他一点点的侵入,直到碰触到那一团软软的,随着身体颤抖在躲闪的肉块,然后吻上她因为疼痛而冰冷的唇瓣,将她的呼喊封锁成呜呜的呜咽声。感受着她的身体上,颤抖逐渐消去,才慢慢放开。

“你这该死的……该死的……”她怨恨的诅咒,带着冷冷的抽气声:“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我没有……啊,好疼,谁准许你这样做的?我要杀了你,我……嘶……”

言辞很快就重新化为呜咽,因为那个人已经开始慢慢地活动,那种裂疼的感觉,让女法师根本无力反抗,也无力思考,只能抱紧他的身体,让那种冲击变得稍微舒缓一些。

“第一次都会很疼的,那是正常的……”爱德华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耳边低语:“不过……这也是因为老师你太诱人了哦,这样主动地引诱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忍耐了呢。”

“谁……谁引诱你……我是……我是……”亚莎莉发出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只是仍旧有气无力的:“引诱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是……是那个卷轴,那个卷轴……”她似乎忽然有了一些力气,放大了声音:“没错,这是玛丽莲导师做的事情……她……她在那个卷轴上……”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深坑魔网的一瞥……

附魔术吗?听起来,似乎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做法,毕竟她是可以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而不择手段的怪物。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但却并不打算停滞,女法师紧张的心情,让那柔软的蜜径变得更加紧凑起来,一层层的粘膜包裹上来了,从里岛外慢慢地收缩挤压,像是一只手,不,是无数更小的手,在通力合作。那种刺激,堪称最高的享受。

“不行……别这样……附魔术影响了你,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快住手,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法师奋力挣扎着,然后准备划出一个法术的手势,或者念诵一个咒文,可惜这种情况之下,她又能做出些什么?法术并非几句咒语和姿势的简单组合,最为重要的是施法者意念和精神力的引导,身体上的感觉如电流一样四处流窜,那是疼特,是麻痒,也是无法分辨的,混合在一起的一种……感受。每一次的撞击,都带来细微又强烈的疼特,以及无法言喻的感受,让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精神一下子就被冲击得凌乱,连最基础的术式都无法构筑。

“不必担心,放松一点,你才能感觉到舒适的,只是小小的伤势,让感觉冲淡它吧。”

“只有疼痛而已。”

“真的吗?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更何况,我亲爱的老师啊……又何必对自己说谎?”

即使恨恨地咬牙,她冷起来的面孔却无法掩藏在嘴角的轻微移动,潮红的面颊,散乱的发丝反而让亚莎莉那个冷漠的表情变得分外可爱起来,于是爱德华不由俯下头去吻她:“诚实一点吧,别违背自己的感觉……”

“别说那种令人厌恶的话!你根本就不是爱德华。只是个被操纵的傀儡……我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亚莎莉偏了偏头,让那个吻最终落在脸颊上,可是那种柔软和湿润的嘴唇碰触,却又让她的声音变得波动起来。

“啊呀呀,这样就是说,如果是爱德华的话就可以吗?”

“你在曲解我的话。”

尝试一刻之后,女法师终于放弃了施法的念头,开始试图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摆脱困境,不过看起来,这已经是个穷途末路之下的愚蠢举动。那个少年人的身体却拥有着堪比魔物的力量,法师软弱的推搡根本就无法撼动分毫!而身体的扭动却让原本的一丝疼痛更加剧烈了,她嘤地一声皱起美丽的眉头,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

“别去想那些了吧……一切都不会改变,也不需要被改变了。不是吗?那么,为何不顺从自己。让事情向好的方向转化?”

“住口!你……不许说!”

那恶魔一般的耳语。让女法师又气又急,但那种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疼痛,让现在她已经不敢过分的挣扎,只好闭起眼睛,祈求这一切能够快一点结束。

这单纯的愿望,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心灵术士如今感觉,似乎正在渐入佳境。

女子的意愿,在这种事中其实占据着很大的主导地位,并不是单纯的承受。一旦她们心中的欲望消失,花径里的蜜汁就会停止分泌,而亚莎莉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贸然的活动,恐怕会带来反向的效果。

当然,其实作为攻击的一方,男人确实有无视一切阻碍的自由——那种所谓征服地愉悦,甚至有人会感到享受。但爱德华认为,那样做根本毫无意义,

那样放任自己的欲望,无所顾忌。即使成功地达到了目的,也不过是令人鄙夷的犯罪行为罢了。过分无视女性的感受,除非是丧失了理智或者没有选择,否则,爱德华决不会产生那样的念头。

顿了顿,他干脆停下了腰间的运动,就那样静静地享受着分身上传来的,被那一层层柔韧的肉瓣包裹的温暖,以及那种徒劳地反射性的挤压。

但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却并没有空闲下来,

一只手按住了亚莎莉的右手,而右手,则抚上了女子一团柔软的丰腻,轻轻揉捏,尖头上柔软的小肉球被轻轻拨动,很快就再一次充|血膨胀,硬硬地像是两颗小石头,然后稍微弯下腰,张大嘴,他已经把右边的一颗,连同半个有些小巧的乳鸽都纳入到了自己的口里,舌尖灵巧地在樱桃上扫动,像是吸吮果冻一样开始品尝。

“啊……别,痒……”

虽然年岁上来说,是亚莎莉较长,可从本质上说,她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而已——平常的生活,都是在与书籍魔法和药水打交道,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方面的任何经验?更遑论精神上的抵抗力了。从开始到现在的激烈地反抗,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知半解的羞怯而已。

惊慌之下,她徒劳地用唯一自由的左手去抓男人的头,可是却根本无法将之推开。而与此同时,爱德华开始不断的活动舌头,发出令她羞愤的噗噜噜的吸吮声。于是那柔嫩的小樱桃被软中带硬的东西不断拨弄,挤压,舔舐,像是痒,又没有那么平淡,像是麻又不那么激烈的感觉,从那个敏感的部位流窜开去,酥麻痕痒传遍全身,女法师的呼吸顿时粗重,甚至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点点的嗯声!原本因为精神的回归而逐渐冷却的身体,也再次开始重新灼热起来,让她的语音再一次无法保持平静。

“住手吧,爱德华……我,我们之间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

“是因为……总之不应该,这是,这是两个互相爱慕的人在经过试炼之后才能做的吧?我们并不是啊……”语声颤抖这,亚莎莉竭尽最后的一点力量,想要劝导那个人来让自己摆脱困境。

但她很快即发现这是徒劳的——脑中浅薄的理论只换来了那个人在她心中的轻笑:“哦,所以说啊,老师你讨厌我吗?”爱德华问道。

“并不是那样的,但是。但是也并不是……可是……”

亚莎莉一时之间已经说不出什么,那些逐渐在身体上积累的感受,似乎比大法师的诅咒还要厉害,让她完全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单纯的抱住那个男人的肩头,任由他吻去自己眼角的泪花,再在自己的胸口,脖颈和脸颊上留下无数的吻痕。

“不是讨厌,就是喜欢咯,正好呢。我也喜欢老师你,所以,不是很好吗?或者,你希望有一个正式的婚礼?”

“婚礼……不是必须要将试炼完成的人才能……但是我们并没有杀死过一条龙或者其他什么……但是啊……”身体里的东西似乎忽然开始,变得更加灼热了。这种似乎是错觉的感受让亚莎莉感到疯狂,甚至语无伦次。

“好奇怪的想法。为什么结婚需要杀死一条龙呢?”爱德华正在进行的动作也不由得稍微停了停:“您这都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东西啊?按理来说。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应该清楚这是只需要两个人互相爱慕就可以了吧?”

“可是我看到的书里面,都是那样写的……啊?一个男人……与他的爱人是在拯救了世界之后,才能做……这种事情。”

“那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用来骗人的吧……”爱德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甚至连继续亲吻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要是爱人,就有这样的资格。不需要其他的理由哦?”

“是不是骗人我不知道,但至少,这件事情是不适合你我来做的。”女法师的表情中带着迷茫,想了想。她也摇头道:“所以,请你放开我吧,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会当作一次事故忘记的。”

爱德华放开了她的手——可惜放开的也仅仅只有手而已,在女法师还没有明白的刹那,他已经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上抬,让自己的分身更加深入了一点,再开始慢慢的移动。

“不行,不行啊……”

亚莎莉想要再次挣扎,但几乎无法如愿——缓慢的摩擦让那里刚刚被撕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男人的动作异常的温柔缓慢,终究在尺寸上还是占据了太多的优势,初经人事的花径紧|窄得出奇,粘膜的花蕊就像是要勒住一般,而这个新的姿势,却还在开发着仅余的一点深处的领域,将充满弹性的花径内壁一点点的抚平,扩展。

但那种热度,好想让疼痛一点点的变化了,那硕大的分身就像是熨烫着内部的每一个皱褶,摩擦带来的感觉电流又开始肆意乱窜,让亚莎莉完全措手不及,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会……这样……”她用双手捂住了脸,从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哀怨声。

“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放松自己……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我的……一切?”这个保证,仿佛触动了什么,或者是思维已经完全混乱了。女法师于是仿佛是听天由命似地稍微抬起腰,开始配合男人的动作。

两人的身体慢慢分合,欲望在一点点积累膨胀。爱德华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压制住自己,整个过程尽可能地轻缓,小心翼翼,仿佛自己的怀中,是最精致珍贵地陶瓷,多用一点点力气就会出现裂痕。而当时间慢慢过去,这份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蜜汁再一次的浓郁了。

“舒服么?”爱德华轻声问,“还感觉疼么?”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舒服,但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回复了一些平日里的平静,但不再是那种泉水一般的冰冷,至少,这泉水已经因为地热的缘故变得温暖了。

这温暖,源自于摩擦。

女法师苍白的皮肤下透出嫣红的颜色,摩擦的声音变得湿润,腰部起伏的动作,也终于开始变得顺畅起来。于是爱德华再一次将嘴唇从她的胸口移开——现在那里的两颗樱桃已经被唾液彻底弄湿了,小小的,高傲地挺翘着,带着浅浅的,牙齿的印记,在灯光里闪闪发光。

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他不免微笑。

视线里,女法师正在紧紧地咬牙,似乎正在努力的尝试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但那种身体的颤抖是无法掩饰地,让男人很容易猜到,她已经又达到了一次高|潮的边缘,“停下来,我……好像是要变成不是我了,我,很害怕……我们停下来好么?”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挣扎一样说道,而男人的反应,却是托起她的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这个姿势,让原本就已经陷入了深处的分身。一下子就因为重力而重新分开了最深层的粘膜,鸡蛋大小的头部重重地撞进了一团柔腻的软肉!

亚莎莉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那种从身体中迸发的酸麻。让她忍不住扬起脖颈。哦地一声高叫!然后很自然地双臂环抱。搂着他的脖颈,两条修长美腿扣在腰间!

这姿势实在很性感,很诱人。

所以怜惜的感觉变得稍微淡薄了,于是男人开始双手捧着她的臀,有力地上下地活动着,逐渐加快起来。他硕大的分身在紧|窄的花径中进出,因为兴奋而充|血的花瓣被大大的撑开,随着动作蠕动着,而亚莎莉则什么也不再说了——这种冲击对她而言不啻惊涛骇浪。让她只能紧紧地揽住爱德华并不算是宽阔的肩膀,用力抱住,好像要将自己和这个男人糅合在一起,胸前两团乳鸽有些凄惨地被挤压变形,但她根本没有注意。

身体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和闪电,那种快|感沿着脊椎冲上额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扬起美丽的脖颈,让发丝四散飞扬,但身体在颤抖着,忘记了一切。只在那不断的蠕动中个,寻找着最为原始的快乐,原本压抑的喊叫声终于开始取代了喘息。而大量的蜜汁,正在随着她的动作,像是清泉一样从她的体内被挤压出来,将两人连接着的地方打湿,然后凝成一片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水珠儿。

异样的气味,像是柠檬的酸味,混合着一点点的花的香气,以及腥味,就变成了动人的情|欲的味道。

在这淫|靡的气息里,意识正脱离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沉溺在一片黑暗中。

——分割——

黑暗构造出仿佛无尽的天空,一种暗红色的光泽弥漫其中,映照出浓密的变幻着形状的云层。

而红光源自于巨大的,天幕中飘荡的球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每个球体的光亮程度都不同,忽近忽远,却又排列成为某种形状——就像一种残忍的爬虫类的眼睛,在监视着地面的每一处细小变动。从其中一颗球体当中,另外的一种颜色,一种闪光的银色缓缓流出,横亘夜空,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那河流,流经近处的时候,才能让人分辨出其中的奥秘——并非是水,而是一个个如烟雾般缓缓摇动,却又隐约凝固成为类人形状的光团,晦暗的光线在隐约的地方构造出类似人类的五官,可是却又在摇晃中缓缓改变。

灵魂的河流。

这河流就这样流淌,向前,流过地面上的泥土、岩石、洞穴和山峰……然而当灵魂的光照亮了那些物质,就可以从上面轻易地找到手脚,身体或者是头颅,大大小小,腐败或者完整干燥的人形,类人型,枝杈翻搅在一起,但仅仅是相似的形状——那些暗红色的皮肤和爪、角,鳞片,露出直属于恶魔的特征,而这无数的恶魔的尸体,就这样延展着构成了一片荒芜的世界。

通过那朦胧的烟雾,在更远的地方,可以看到银色——那是银色的丝线,纵横交错,构成了蔓延无际的蛛网,而整个世界,仿佛,确定就构建于蛛网之上。

蛛网晃动,于是地面在不时地隐隐颤动着,仿佛地震的余波。放眼所及,看不到任何绿色,也没有水源,即使偶尔看见湖泊,其中也只有沸腾的灼热熔岩或者散发腐臭的酸液,这同样也是恶魔的遗骸所化。化石覆盖不到之处,往往露出黑色的深坑,如果不小心掉进去的话,便会坠入蛛网下方深邃无底的虚空。

这里是深坑魔网,无底深渊的六十六层。

蜘蛛神后的家园。专属的世界,在这里,一切都以她为尊,一切都遵循着她的旨意。

本应如此。

一缕黑暗,慢慢扭动,将震荡的空间,扯开一道细小的裂缝,然后,一个人形的影子,走进了这个空间——卓尔精灵特有的黝黑肌肤和雪白银发,在那些灵魂之中,格外耀眼。

一只手伸出来,于是那些幽灵的河流,便开始涤荡,一条白光像是涓娟的溪流,流淌过她的手掌,让她五官精致的面容,逐渐变化,从平和,到狰狞。

“从地表来汲取力量?是个聪明的办法。”她说道,然后抬起头,蓝色地眼眸中映照出那远方平原上,一座如城堡般的黑影:“竟然不惜与那些愚蠢的杂碎合作,但是蛛后啊,你的计划,如果缺少了那几个愚蠢的人类,是不是还会成功?咯咯咯……”

人影就这样消去,只留下一阵细微的冷笑,以及地面上,凝聚成形,茫然四顾的几个幽灵。(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补偿

黑暗逐渐从意识中退去,一种莫名的悸动,让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

那一抹温暖的体温,似乎仍就在身旁枕端残留……似有若无。可伸出手的时候,狭窄的床铺上空荡的感觉,就让男人大部分的睡意一下子被赶跑了。精神清醒之下,不需睁开眼睛,他也看到了整个周遭几十尺内,所有的景色,更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声音。

但令人失望地,思绪间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在视觉里,与听觉中。仿佛不甘一般的再动了动,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床头发呆。

虚无。

一切像是个虚无的梦境,但却又是如此的真实……一次次情浓时,女子如小小的动物一般在怀中颤抖的娇躯,那柔软纠缠在唇舌间的香馥,最后那凶猛的发泄和肢体纠缠在一起的疲劳,都深刻在记忆里,让他迷惑,不自觉的沉湎其中……

“呼……”

呼吸里似乎有清晨空气的清冷味道,但天际不过刚刚升起一抹微凉的青红色泽,从高塔上的圆窗落进偌大的空间,与各处魔法道具微弱的闪光辉映出几分淡漠的冰。爱德华呻吟了一声,慢慢从床铺上坐起来。

女子的身影已经不见,房间里甚至找不到她曾经存在的痕迹,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那张简陋的小床上,几件衣服整齐地叠在旁边。

但或者这样也好吧。

若是在,又要怎么面对?装作一切如常?或者,痛骂那个陷阱的制造者?抑或是要道歉,再想办法让这段感情更加浓烈一些?当思绪逐渐凝聚,他不免苦笑,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准备好。如何在现在的状况之下,再与亚莎莉见面……想必,那个女子也同样如此。

但抬起视线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皱紧成了一个疙瘩。

房间里,有些东西不见了。

实验室已经经过了一番改装,炼成法阵,熔炉和灯具之类已经一应俱全,浮空城实验室里的那一套工具也被安置在这里,早已不复原本空空荡荡的穷酸模样——正因为如此,爱德华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原本放在那里的一部分东西,不见了……

属于亚莎莉的试验道具。

“见鬼!”爱德华不由伸手按住了额角。

领地之中,能够去的地方少得可怜,而且爱德华也不认为,这位法师会选择跑到这里的某个地方来捉迷藏这种桥段。虽然她确实还属于做出了这种事也不奇怪的年纪,不过在这个世界。那种引导人脑残的肥皂剧什么的。还没有被发明出来,那位女子想必也不可能用这种无聊的举动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迟疑了一会儿,爱德华开始准备遥视术。可惜一个沙漏时的时间之后,他便沮丧的发现这个灵能完全没有起效。

或者应该说是理所当然吗?毕竟遥视术从结果上来说,与奥术里的类似效果没有多大区别……被防护法术挡下来也不奇怪,但接下来的问题。却足够让人头疼——适应性是灵能绝对的弱项,而爱德华的能级也远不够高,除了这个,他没有其他的手段来寻找一个人的踪迹。

但即使有。也不见得有用。

一个高阶法师可不是普通人,想找到她实际上就已经是是个非常不现实的事情——对于一个掌握了传送术的法师而言,方圆千里之内与近在咫尺没有两样。任意来去,不受阻碍,若是存心躲避一个人的查找,即使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也差不多少。

可若任由她这样躲避下去,难道一辈子也不再见面么?

些许思索之后,爱德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发动了一个灵能传送。

传送,马车,之后是几次令人晕头转向的传送,爱德华已经站在了法术学院中,变化系主塔的第一百多层上,他定了定神,穿过眼前的一道门扉。

那一刹那,周遭的光影像是浸透在一层朦胧的雾气里,在这魔法灯光凛然的环境里,这驱之不散的幽暗显然是一层魔法屏障,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那种……而跨过那幽暗,他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喧嚣得可怕的大厅。

展现在眼前,难以置信的奇景让爱德华差点以为自己又经历了一次穿越,

好吧,与其说是这里一座大厅,倒不如说是一座圆柱形的什么洞穴……但无数的金属构件,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个厅堂的每一个角落,时不时的闪过一道弧光。各种各样的构装体,魔碟,还有部分长得都好像受了辐射而发育畸形的昆虫,或者动物之类的生物,或飞或爬。来来去去,上上下下。又有一袭袭的各色长袍在其中穿花蝴蝶一般的飞舞,粗略估计,也要超过了三百之众!

爱德华眯起眼睛。

在视线近处,用某种不知名的金属铸成的圆形地面上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和符咒,而隐约可以看到熟悉的构造——不是心灵术士对于魔法的认知忽然有所增长了,只是那构造与他刚刚投注了几天辛苦的玩意儿大体雷同。不过,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查知两者底蕴上的根本不同——

这应该就是那座浮空城的中央供能法阵的复刻品,只是与爱德华那座几百呎方圆的寒酸地方不同,这里至少有超过了两个足球场的面积!

“我就想你这个小要账鬼也该来了,不过,我现在没空理会你,东西你去找管仓库的弗罗多,配套的法阵图纸他也有,好,拿着这个,快点给我离开!喂,那边是三三六二四五!你们这群笨瓜,地精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也要弄错吗?”

阿尔伯特此刻就站在那法阵的正中央,一处平滑如镜的圆盘上,不过他的声音却像是在爱德华的耳边轰鸣。

大法师的语声里明显透着不耐烦,肯定没有和爱德华讨论什么问题的闲情逸致:“什么,亚莎莉?你觉得我有时间管她的事情啊?好了,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正缺人手,如果你找到她,让她回学院报到!身为高阶法师擅离职守,我要扣掉她以后的研究材料和资金了!”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只得伸手接过空中飘飞而来的一片水晶,结束了这一次短暂的拜访。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之间,自己是没办法了。

如果亚莎莉没有回到这里,那么她会去哪儿?或者,自己这样追上来。并不是个合适的策略,应该给与她一段时间……或者说让两个人都能够仔细的在这段时间里思考一下,各自的问题?但这样是不是又有点太过放松了?如果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此不再与自己联系……哈,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她即使会放弃自己。也不可能会放弃法师学院吧?想要修好关系,还是很容易的。

但那样似乎又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还有。要修好关系……但自己和她之间。又应该是追求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如今,原本脆弱的师徒关系,似乎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啊……

慢慢地穿过了几道传送门,心不在焉地思索着脑中的问题,他慢慢地来到一座实验室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而入。

与刚刚那一幕喧嚣的忙相比。这里安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只有几个人影,埋首于各自面前的书堆之中,不过接下来。其中的一位便向着爱德华抬起头,露出一双饱含惊喜的美丽眸子。

“还好么?”

“还不错吧,前几天,最近大导师阁下忽然下达命令,让所有的高阶导师们都集合起来进行一项研究,因此这里的事情就这样停下来了,而且没有导师的允许,我们是不能随便动这里的东西,所以只能慢慢研究法术,等到导师阁下回来。不过,嘻嘻,这样也不错。”

或者是再一次见面的缘故,塞西莉亚似乎显得兴致很高,一边陪着爱德华向着塔外走出去,她一边开始主动的诉说。

“哦,对了,能看出我最近,有什么变化么?”

“嗯,恭喜。”

爱德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塞西莉亚法师阁下。”

以他现在的造诣,自然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公主殿下身周环绕的魔力波动——与魔网的联系已经突破了第三环的层级,隐约向着第四环进发的迹象,虽然说她早就已经有了二环三环的施法能力,已经能够称作一个法师。不过如今,或者才算是货真价实的了。

淡淡的回应,让女孩子脸上兴奋的笑容一闪即逝:“啊啊,是啊,跟你相比,这真的一点都不算什么是吧!”她忽然赌气似的转过视线:“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成为独自建造一座魔法塔的高级法师,在你眼里,高级法师以下的家伙都是笨蛋了吧?更别说我连那个什么‘次席学徒’的鲍勃李都比不了了……”

“嗯,这样吗?确实呢,所以,就送你一个不算什么的标志吧。”爱德华微笑着随口应道,然后伸手从次元洞掏出了两枚戒指,递到这位公主殿下面前。

“这……给我的?”一金一银,两枚戒指上的宝石闪烁生光,而其上浓厚的魔力气息,足够让塞西莉亚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全是高等魔法物品啊……”带上戒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精细的花纹,她不由叹道:“难怪别人说,法师们都是远超国王的富翁。这样的东西也能说送人就送人啊?”

“怎么可能,就算是再大的富翁,也没有做这种赔本的事情的啊?通常来说,我可是需要报酬来换的。”爱德华忽然正色道。

“这样吗?那么你要什么报酬?”塞西莉亚愣了愣,不过立刻就注意到那个人的目光,正放肆地在自己的身上巡游来去,即使以克鲁罗德女子大方豪爽的个性,一时间也不由晕红上脸:“真是个好色的混蛋!”她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不过,对于自己的女人,这点东西,可就不算什么了。算作是我这些天没有见你的补偿,好不好?”恶意的笑了笑。心灵术士补充道。

“谁是你的女人啊?你……”塞西莉亚抗议道。不过很快就忘记了要说的话,只是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发出一个讶声。

因为爱德华随手又从次元洞里扯出了一件红色的罩袍,于是一层闪烁的光泽顿时让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明亮起来。

这件被称为凤凰战袍的东西能防护闪光一类的法术,会赋予穿上它的人飞行的能力,还附加有一个火焰护盾,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自行激发,除此之外,只要说出一个口令,就能放出一道火焰的射线来灼烧敌人。虽然并不强大,不过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好的防身技能。

实际上,爱德华本来是打算将这东西交给克劳迪娅使用,但女骑士的意见是,这件宽大的罩袍在战斗中实在是碍事儿了一点;而爱德华自己身上。这件黑色的罩袍附带的防护足有三层,实在不值得为了一个飞行能力而换下来。更何况。他也并不大喜欢那种过于艳丽,像是燃烧一样流转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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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刚刚掏了一座浮空城实验室的爱德华来说,这些东西似乎已经不算什么,只有‘有用’与‘无用’的区别。不过塞西莉亚却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代表着数以万计,甚至是十万计的金币。别说是国小力弱,物产贫乏的克鲁罗德人,就算是在学院,也是不可多得的高阶存在。

“你,身边的女人还真是多呢。”

“啊?”爱德华心中不由一惊,虽然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他尽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摆出一副不被看破的吃惊模样:“女孩子的话,当然有啊,我的幕僚,我领地里的牧师阁下,嗯,你不是也见过他们嘛……”

“别想骗我啊,你的身上,有一股女人的味道,很浓烈的花香味,嗯,还混杂着一点其他的味道,不过,好像是我不知道的味道呢。”

“大概是什么实验材料的味道吧?”爱德华心中一动:“不过,你真的能够闻到?”

虽然只是匆匆地整理过,但他应该是使用魔法伎俩将自己清理过一遍,身上欢好的痕迹早就已经被消除一空,更不可能有什么香气。但百密总有一疏,身上的衣服在昨天那场缠绵的最初他就已经脱掉了,所以没有清理。

难道说……

“从之前开始,似乎鼻子和耳朵就开始变得特别敏锐了,如果特别注意的话,甚至还能闻出来,别人之前的一餐吃过什么呢。”幸好,塞西莉亚的性格并不纤细,也有可能是克鲁罗德人的传统观念里,对于这种问题并不敏感吧,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还能有些自满地笑道:“挺方便的。”

“抱歉。”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所谓的之前开始,自然就是指玛丽莲的那个恶作剧,

到现在为止,爱德华也不知道她身上这个兽人的诅咒,究竟是如何来的,但有很大的可能是受到了自己的拖累——不管是原本克鲁罗德人血液中的隐性基因被激发,又或者是一个魔法的效果,始作俑者是那位大法师阁下,但一部分的原因也是由于她发现了自己和塞西莉亚的关系,才弄出这个恶意的玩笑。

还有,自己之前与之交易的时候,其实应该首先考量这诅咒的解除手段,但当时却优先选择了真名转换的法术。这对于塞西莉亚来说,实在是个很不公平,甚至是冷酷的做法……

是因为亚莎莉的力量,远比塞西莉亚的重要?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是否还能够与自己这样亲昵的交谈呢?

“不必道歉,其实,这很方便啊,每天似乎也不需要睡那么久了,我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来研究法术,嗯,总之,每天都是,精力都很充沛呢。”注意到心灵术士眉间的阴霾,塞西莉亚似乎猜测到了他的些许心思,不过却并不在意地笑起来:

自己似乎……不,应该算是一种补偿吧。

与这位殿下的感情,似乎也源自于一段阴差阳错,(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新军

看着塞西莉亚珍而重之的将那件法袍穿上,爱德华伸手替她拉上那带着古典气息的长长兜帽,于是,魔法物品的大小便自动随着女子身形收窄,变成最合适的形状。而暗红的光泽在那长袍上流转闪烁,这位公主殿下便颇有了几分强悍的意味……只是她此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上面细微的纹理的动作,又让爱德华不由莞尔。想了想,他从次元洞里又拿出了一柄法杖。

“生物召唤杖?”塞西莉亚愣了一刻,才终于勉强发出一个赞叹的声音,显然,克鲁罗德人的公主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收获给打击得有点麻木了:“这是四级生物召唤的法杖?”她伸手接过这支包裹着金属的棍子,然后才注意到自己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啊?”

“学的不错嘛,居然一眼就知道了?”

爱德华并不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轻声赞叹——除了那件凤凰战袍,这位公主殿下似乎只是看了两眼就已经认出了他给予的其他几件东西,显然在平常的学习中,是下过了一番功夫的,要知道魔法物品这东西的外表千变万化,即使是一个法师制作的同一种物品,也可以有很大的不同,想要辨认其具体的能力,就只有通过魔法,以及常识两个方面,而想要通过常识辨别,对于那些铭刻在魔法物品表面的法阵就得烂熟于心才行了。

“别小看我,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专精了变化学派的炼金术师。”女孩子送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却难掩唇角眉梢那小小的喜悦,显然眼前这个男人的夸奖,还是让她感到颇为兴奋的:“而且。老师这里也有着足够的教材作为参考,虽然无法精确地画出来,不过那些法阵的节点我至少是记得的。”

“嗯,真是个努力的乖孩子。好吧,作为奖励,这法杖也送给你好了。”爱德华像模像样地点头道,脚步一顿,躲开了塞西莉亚挥过来的一拳,不过那只手上带着的风声,挂起了他的额发。让他不由在心中汗了一个。

谈说之间,面前的光泽一亮,他们已经站在了法师塔前的草地上。

“你……这就要离开了么?”

她道,但忽然又紧紧地闭上了嘴,脸也不觉红了红——或者并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出于下意识的一种挽留,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忽然发现。对于眼前这个家伙这话语中包含的意思。似乎就有点太多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每天都来,不过……嗯,要不这样吧,我跟老师说说,让你到我的魔法塔里去好了。”爱德华一笑。也不揭破她的小小心思:“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呢……”

女孩呆了呆。

“想得美,笨蛋!”她低低的啐了一口,但脸颊不免更加红润起来——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有些诱惑力的提议。朝夕相处啊……而且虽然说这个人只是个学徒,不过却也不见就比一个真正的法师要差,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他如此迅捷地变强的秘密。不过,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朝夕相处了,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还有他身边的女人,好像有几个呢……

或者应该感谢群山之神,甜蜜的臆想也不可能冲昏一个真正的群山之子的头脑——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到一边去:“你的那座塔里有学院那么多的魔法书和资料吗,还有高阶的可以教导法术导师们呢?”

“喂喂,你这还真是现实啊……”

“爱德华,你有没有兴趣,到克鲁罗德去?我的父汗,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将你奉为上宾……”当那个身影就要离开身边,向着那座大门走去时,塞西莉亚忍不住开口道,不过随即,她就咬住了嘴唇。

这问题真是愚蠢……他又有什么理由那样做呢?离开他的魔法塔,他的城市,跑到一个野蛮人的聚落里?

“啊,当然,我一定会去的。”爱德华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扬起一个温馨的弧度,他转过身,在女孩还在发呆的时候揽住她的肩头,在她唇间落下一吻,然后于她耳边低语:“虽然女婿从一位国王变成了个不大有名的法师可能会让你那父汗感到不愉快,不过,抢跑了他的女儿,通知一声也是通用的礼仪呢。”

……

“这个丫头……还真是糟糕,就不知道轻一点么?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踏出了法师学院的大门,爱德华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确认了一件事——无论怎么强化,人类的身体就是人类的身体,喝多了会醉,挨打了也是会疼地。

好吧,至少心情稍微愉快了一点。

但那份沮丧,显然不会因为与女孩子交流一下而完全消失的——看起来,亚莎莉的问题想要得到解决,已经注定了不会太过容易了,自己好不容易解开了那个该死的真名的问题,但结果却不那么美好……或者说,美好的部分只有一夜而已,然后需要寻找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如果自己再留意一点儿……至少在幸福的睡着之前,放上一个警报的异能,就可以完全避免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么?

他叹息了一声,回头四顾,然后消失在一道任意门里。

或者,今天是个有趣的日子,掌管命运的双子女神,似乎在今天更换了一下值班的顺序,而本莎芭小姐又恰好心情大好。至少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在罗孚堡的会客室里呆了接近半个沙漏之后,爱德华肯定了这件事。

仆役们层层报送,确认,回报之后,内侍总管才替代了那个战战兢兢的内侍,一脸遗憾地告诉他。那位王子殿下此刻并不在城中,而最终的答案则是由于最近的战事等原因,他一大早去了某个军营视察了——位于城外,如果从勃艮第直接使用传送术的话,需要的时间不过那么一两个呼吸。

当然,要见到一个国家的王子,而且还是摄政的王子,总不会那么容易。

即使身上漆黑的长袍确实能够让大部分人保持尊敬,但走进那座军营见到斯特兰,还是耗费了爱德华剩下来的半个沙漏时。

这个时代的军营。实际上更加接近于一座小型的城市,四周高耸的墙壁也带有碉楼和胸墙,除了规模上无法相比之外,这里的防御可能比罗曼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内部的设施,就要差得远了。

所有的房舍,都被建筑在墙下。而中央的部分。则是巨大空旷的训练场地。竖立着弯弯曲曲的,呈现着高低不同形状的木栅栏——为了令训练显得更加真实做的障碍,毕竟在这个世界,人们还没有真正明了,每一块肌肉和力量来源的相应关系,所以所谓的训练。通常都是采用模拟实战的直接方式。

此刻,场地的两侧,两支队伍整装待命,低沉的号角声中。他们之中便奔出了两骑。

不管魔法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宏伟的规模,即使是神战的主角也好,但提起战争,似乎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还是更愿意将思绪沉浸到两名相对冲锋的骑士,或者更多对相对冲锋的骑士的场景之中去,而在这个大陆上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公爵领地或者什么地方,所有骑士们的战术,也仍旧是简单的对冲,斩击。即使到处游荡的诗人们一直宣扬着所谓‘战场的浪漫’,也改变不了简单粗暴的现实。

不过,当两个骑兵短兵相接,号角声,沉重的撞击声,马蹄声和战马的嘶鸣混合在一起,倒也确实带上了几分战场的意味。令人不免热血沸腾。

“喔噢,真是稀客。”王子殿下此刻就坐在那座高高的木台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骑士的表演,直到注意到那一袭黑袍时才兴奋地转过视线:“怎么,又碰上了什么事要我帮忙么?”他挥手示意侍从们通通离开,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还想要再弄一批忠勇营的士兵来?”

“他最近允许你离开罗浮堡了?”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和他客气,在这种地方,想必那位导师的监视也不会太过严密:“对于你的监控好像也变松了一些?”

“哼,所谓表现不错的奖励吧。”斯特兰嘴角扬起一个苦笑的弧度:“或者也是必然的,帝国来势汹汹啊,图米尼斯需要的是士气。而且,如果不是魔法学院恰好出手,把中央的一路遏制住,然后布莱霍克家族又罕有地响应了号召,抵挡住了北路的攻击,这一次我们恐怕又要来一次背靠王都作战了。”

“啊,对了,不是学院,是你……”他兴奋地晃了晃脑袋:“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我一夜喝了三个加仑的好酒,却都没睡着觉啊!用几千兵把帝国几万人给逼退,还干掉了他们主帅……哦,对了还有,那个卡米诺城,真是一步让那些人吓掉了下巴的妙棋。我说爱德华,你这次给我帮的忙可真不小,你到底是怎么请动了那些学院的法师们参战的?”左右四顾了一下,他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所以我说啊,你还是来给我当元帅吧,凭你的能力,加上那些法师们的帮忙,我们就算是反攻帝国也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至少可以弄到一个图米尼斯那么大的疆土,我可以从里面画三分之二给你,这样一来……

爱德华微笑着摇了摇头。

以自己拥有的力量,在特殊的环境下,策划一场奇迹式的反攻,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心灵术士并不会就此自满于自己的什么‘军事天赋’。还是那句话,领兵打仗这种事千头万绪,偶一为之倒也愉快,但他可没有那个闲心去应付,更何况,光是手头上的事儿,就已经够他烦的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没兴趣,法师们追求的都是自己以一当千嘛。我知道。”斯特兰脸上的兴奋在一瞬间就消去了,他呵呵地笑,不过爱德华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些复杂的情绪——像是遗憾,或者是不快,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照这样下去,我估计可能我很快就要亲临战场了,当然,是一场反攻。魔狼已经卡住了帝国军队的咽喉,我上次提出了将这支帝国部队分割包围,他也没有反对。”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帝国这一次准备得很足。”爱德华也在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打断了他的话。

在那场地中,第一个胜负已经分了出来,一名头盔上装饰着长长红色羽毛的骑士发出一声高喝,手中长长的矛杆猛地挥起。直接扫向正在向他冲锋的对手的腰间!但这异常沉重的冲撞顿时让对手离开了鞍座,在战马惊恐的嘶鸣中。那个倒霉的家伙便被抛飞出去。重重的撞上了一组木桩,发出巨大的震响,

这样的对决里,骑士一样是全副武装,但还是有着相当的危险性的——虽然所有的武器全都是用木头做成的,不过当手握着它们的骑士们驾着战马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惊人的速度再加上双方的巨大的冲力,令这些木头做成的武器显露出可怕的威力。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那个被打飞的骑士竟然再一次站了起来,那一记足够让人翻搅出肠胃的痛击看来已经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但踉跄之间,他竟然发出了一个含混的吼叫,举起大剑向着敌人再一次冲了过去!

而他的对手,那名骑士则圈转了马匹,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有这种事情般,不过却没有再一次冲锋,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冲到自己的马前。

那个变成了剑士的骑士踉跄前冲,吼叫着一剑扫向对方的马腿。但骑手只是轻松地将长矛向下一刺,然后向外一扫就打飞剑士手中的剑,他再横过长矛将对方打了一个跟头,然后砰地一声,那木头的矛尖就扎在对方的胸甲上,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让对方石头一样翻滚出去,趴在地上挣扎了良久,却再也站不起来了……而这个时候,骑士已经策马来到了观礼台前,向年轻的王子行礼致意了。

“那个家伙是特别抽调出来的魔狼部队的一员,他们大多是平民……能力不错,作战也勇猛,虽然跟正规骑士相比缺乏了点训练,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了。”斯特兰摇了摇头,然后挥手示意给予那个胜利者奖励,只是嘴里却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让他们跟这些贵族骑士比拼一下,赢了的就可以获得贵族称号,不过看起来,实力上还是差了一点啊,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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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做法很正确,一个社会是一定会有不公平的,有底层的,但底层的人也是人,而他们也恰恰是推动了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所以一个社会能否高速发展,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有没有合理的上升通道,有了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才有动力,而不是一潭死水一般的等待着早死早超生。

只有在争斗中才能有发展,在争斗中终结旧的事物,然后才能重新开始,

“贵族?最高贵的人,不但要苍白得全无血色,而且最好是白得发蓝。”斯特兰冷笑道:“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这种人,通常都不需要在阳光下流血流汗的。可是,那样的人,和被圈养起来的宠物,又有什么不同么?他们有什么用?面对着一个这样皮肤黝黑,手持长矛向他们冲来的平民骑士,他们能做的不就是等待在下一瞬间成为一坨死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恶毒冷酷之人

“一些装备而已,铠甲之类的小生意罢了。”

“铠甲也算小生意?你知不知道超过一百套以上的链甲的制造就已经是需要通过我这里允许的了?别跟我说现在有很多人买卖……一般状况下,没人管这些事情可不是说就不可以管而已,我说爱德华子爵,你可知你这是知法犯法,应该算罪加一等?”年轻的皇子装模作样地板起脸。

“能有冒名顶替皇族的罪过大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传送阵归属国家法师管辖嘛,谁向谁送出什么东西或者人的时候,只要走的是传送阵,自然会有记录,而且要通告给我。尤其因为最近某些特别的影响,所有的传送阵要使用的话,都要进行一次强化,花费不小,能够负担得起的,只有那几个大佬了,自然引人注目啊。”

暗自向某人甩了个中指,斯特兰皇子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格陵兰这一次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或者他可能本来就想要试探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会不会引起皇室的注意,嗯,或者他还想要大肆宣扬这种关系吧,那帮老狐狸啊一个个都太精明了。

“然后呢,那家伙怎么看?”

“他根本没注意,肯定懒得管这种小打小闹,我发现他对于某些事儿特别松懈。”斯特兰抬了抬眼皮:“我说爱德,如果有办法弄到武器装备的话,能不能给我来点?”

“你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皇家近卫军的装备,一向是全国之冠,普通的全身甲他们都看不上眼的。”

“是啊,可是那帮家伙们又不归我管啊。负责的那几个家伙跟我不哼不哈的,但好像跟那个家伙却很熟……我看八成是已经倒到他那边了,你看,现在派驻在我身边这几个人能力都废得出奇,我想要提拔些人比方说这帮吧,可你看看他们,身上那个寒酸啊,之前有二个家伙居然穿的还是镶嵌甲,这能算是骑士么?”

“甲胄倒不是问题,不过就算你弄出来了又怎么样。你身边的人你能换么?这些人拿了甲胄也不过是一群普通的骑士,你能把他们调到罗浮堡里去?”

“不能。”

斯特兰干脆的回答,目光落在远处的校场上——在那里,又有两名平民的骑士被打落马下,同样倔强地不肯放弃。向着骑马的敌人发动了第二次的进攻,也几乎如出一辙地被那些对手重新打倒在地。挣扎着一时间也爬不起。看样子至少也断了几根肋骨。

“不过,我可以出去。”转回视线,年轻的皇子笑了笑。

“他不会放你出去的。”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嗯,如果你能见到他的话,让他帮我个小忙,我要往格陵兰那里的传送一些东西……军资。他不是正好需要进攻帝国吗?我保证格陵兰参与进攻,所以让他给我一点儿资助,不费事吧?”

“你说格陵兰也要参战?你怎么说服他的?帝国的进攻开始时我可是就已经送过敕令了,不过他们连个屁都没回过来啊?”斯特兰瞪着眼前的黑袍法师。眼珠几乎快要凸出眼眶:“我的天,我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啊,而且还是摄政的,我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居然……爱德华,你真是个……真特么的是个怪物!”

“命令有个屁用,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爱德华晒了一声: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不过这语言太拗口了。”年轻的皇子向椅子上靠了靠身体,好像放松下来,但却忽然开口:“利益,呵呵,利益……爱德华,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回到白杨镇去看看。”

声音压低了一点儿,但其中的意思,让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若是你能看见那一天发生的那一幕,哪怕是那些残垣断壁,或者你的想法也能够改变一点吧,因为好像你才是对于他一点也没有什么恨意,漠不关心。”斯特兰,不,这个时候,他似乎恢复成了那个詹姆斯。

他的声音有些哑,那木椅的扶手被他捏得发出一个吱咯的轻响:“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你很冷静,但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只是擅长隐藏……不过现在看来,呵呵,你不过是不在乎罢了?好啊……好啊……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干掉那个混蛋吗?你说你是在顾忌我,那么我告诉你,只要能报仇,要我是死可以!你的父亲的仇,你不想报吗?哦,对了,你根本不在乎那个跟你几乎不说话的人,对不对?”

“够了!”

实际上,或者真的不大在乎吧,或者说,活着的人比死的更重要……但心灵术士还是选择了不会刺激对方的说法:

“冷静一点,听我说。”他叹息了一声。

“三位地位显赫之人坐在一个房间,一位是刚刚承袭了皇位的少年国王,一位是并无神术的侍神僧侣,最后一位则是平民身份经商的富翁。有个佣兵站在他们中间,此人出身寒微,亦无甚才具。但此刻,每位显赫之人都命令他杀死另外两人。国王说:“我是你合法的君王,我命令你杀了他们。”僧侣说:”我以天上诸神之名,要求你杀了他们。”富翁则说:”杀了他们,我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你。”请告诉我--究竟谁会死,谁会活呢?”

“答案很简单,佣兵自然是把他们三个人都干掉啊,不然的话岂不是有了被人追责的可能?反正这三个家伙都一样孱弱。”王子冷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就皱起眉头。

对武力的掌控至关重要。拥有强大的武力至关重要。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虽然有些老套,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武力撑腰,那么财富只会引起窥视。没有武力支持,国王的权威也不过是水中月一般。没有神术,谁又会在意神的存在?所以关键就是武力,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矢志报仇。可并不意味着就可以鲁莽行事!你以为你的行为被他发现的话,他会什么也不在意地放过你?”

心灵之语中的严厉提高了,直直地刺进少年皇子的心里,让他刚刚张开的嘴巴紧紧闭起:“骑士……这些平民出身的家伙或者很多优点,但你确定他们对于魔法之类的东西真的有足够的抵抗力么?严格地说,你觉得他们对于钱,女人,或者其他什么,又能有多少抵抗力?你觉得一支军队有用么?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他现在对于你做的事情,完完全全没有察觉呢?”

“可是,我要怎么办?论武力,我难道能和他相比么?”他嚅嗫道。

“不能。”

“所以,你觉得我这样住有错吗?我在冒险。可是你知道的,如果不冒险我要依靠什么?难道我要在那个家伙手中被攥上一辈子?”詹姆斯瞪着同伴。声音逐渐提高起来。如果说不是心灵术士不动声色地显现了一个操纵声音,恐怕早就将周遭所有人都惊动了:“对,我其实可以依靠你,只要你的力量能够超越他,一切就都有了结果,但是我不想那么做!你知道。自己的事情,怎么可以依靠别人的手来完成?更何况,你对于自己,就那么有自信吗?”

“放松一点。我并没有那样说,也不想让你就这样依靠我。”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道:“我现在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得到就意味着付出,而我需要付出的东西,跟你说……你也不见得能够想象。而你是不可能与我一样,拥有个人的力量的,可是由于那个家伙的图谋,你还没有发现,你实际上已经有了一种力量了。”

“什么力量?”愣了愣,詹姆斯的目光中顿时燃烧起一种火焰一般的情绪。

“支配的力量,也就是分配的力量。”爱德华道:“你有可以支配的力量……你之前做的事情,我没有建议,就是因为你做的很正确,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还不大明白,你已经拥有的,是什么样的权力。”

“支配?分配?”

“名义上,整个国家都是归你支配的,只有你,作为国王陛下嫡子,以及下一任国王的你才能做到,如果那个家伙贸然跑来发出命令,会有人听他的么?有时候,名义就已经是力量。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受到力量支配的,但支配的方法,却又千差万别,如果你能够找到合适的方法,利益,也可以为你带来足够的力量。”

这可不是什么欺骗。

纵观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归根结体,他论述的就只有一个问题:分配。分配的根源、分配的前提、分配的实现路径、分配的社会基础以及与社会基础相配套的分配原则,就是这些。什么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共产主义,它们只是一个标签,就像人的名字,脱离开与它们相配套的分配原则,这些标签将没有任何意义。

而了解这些东西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它能让人明白,什么样的权力是必须第一个抓在手里的,而什么样的权力可以暂时放一放。

“如果只有你,而那些人感谢的听命的以及效忠的,也只是你,这样他们可以保证他们的利益,最后,如果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侵犯,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奋起反抗呢?”

“可是要怎么做呢?”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激动地年轻人消失了,斯特兰眯起眼睛,但瞳仁仍旧在闪光。

“你拥有的分配权,你得把这个绕开了他的控制然后让那些力量与你绑在一起,所以,你的眼光应该放得大一些,不是从头开始培植自己的实力,而是拉拢团结更多的力量,将具体的东西握在手心里,但具体怎么做……我想,就得交给你去判断了,我并不在这个圈子中很难给你提供真正有用的建议。”

“分配权,分配权……”

年轻的皇子垂下头,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如果我……唯有我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也就能够保证我,你是觉得,可以借助这一次的攻入帝国?”

“如今,能够调动的力量,应该都会随着格陵兰的加入而变得活跃起来。你知道那些家伙们是不会放弃的,我本来以为你已经看到这一点才会让布莱霍克进入战区,但你看起来还是没有太明白。不过你应该清楚,鱼儿应该是在什么时候最多吧?”爱德华笑了笑:“我会尽力辅助你,创造条件,但具体能不能成功。还要依靠你自己。”

“浑水摸鱼……可是要想多有收获,还要他们配合才行啊。”

“总之,普通的军队,对于一位大法师毫无意义,别怀疑我的话。他的力量已经足够成为一名大法师,而且。现在王国的六位大法师。可能已经只剩下了四个,至少我确切的知道的,就有一个被他干掉了,而另一个被困在星界里出不来。不过我们的劣势在于,他随时有可能干掉你,如此而已。”

“我不怕死。”

“但我可不觉得你应该死的没有价值。”爱德华站起身:“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就好。你应该是隐藏起来的一步棋,杀棋。另外我会给你一些铠甲之类的东西的,你尽可以武装些骑士,但我的建议是。你应该选择更强的人,比方说佣兵,尽量少数而精锐,当然,这个身份也可以麻痹他,让他不至于注意到你的想法,谁会在乎一个年轻人崇拜英雄的心情呢?尤其是这些人如果稀松平常,就更合适了。”

……

这算什么呢?

王子复仇记?

慢慢踱出军营时,比武似乎已经结束了,军人们在欢呼着,谢过王子的赏赐,背后传来的那些嘈杂,让爱德华忽然感觉有些可笑。

应该说,可笑的似乎不是同伴的年轻鲁莽,而是自己的毫无生气。

说的没错啊,自己可能真的不恨那个人了,确切的说,对于白杨镇,自己没有什么感情,那只是个曾经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所有人都不过是邻居罢了,死死活活,不过随心。

如果詹姆斯就这样死了,自己又会怎么样呢?

哈,凉薄之人。

就像刚才那个计划……

应该说,这计划或者确实行得通,但实质上仍旧是个画饼,即使真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又怎么样?托马斯只要用一个法术就能牢牢控制住他的本身。而且即使没有被发现,行动起来还是要赌一把——赌托马斯这个家伙的计划,不会各种利益产生新的平衡之前完成,但那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不过,与各个贵族打交道,显然要比虎视眈眈的暗中准备力量要安全得多,至少可以保住这个被愤怒充斥着头脑的小家伙的小命,否则他若是没完没了的作死,爱德华可就有得头痛了。

所以说,自己不过是个什么都在算计着的,恶毒又冷酷的家伙罢了。

不,自己不是从来也没有认为,爱德华?文森特是个好人,不是吗?

摇了摇头,他试图将这个念头抛开。然后凝聚精神,消失在斑驳的传送光影中。

……

“爱德华,你这坏人,这个时候跑出去是想要饿死我吗?快点给我做菜吃!”周遭熟悉的场景清晰起来的时候,有些尖利的叫声就刺进了耳膜,随之而来的就是重重的一撞——半精灵小姐轻巧的身体却带着巨大的力量,猝不及防的心灵术士险些被一头撞出塔去。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就在我结束祈祷的时候跑出去了?我都找了你三圈了!说,是不是背着我又做了什么坏事?”

坐在他的胸腹之间,小小姐凶神恶煞似的质问,但随即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得像只小狐狸:“算啦,看你那张脸也知道肯定有了,所以,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我要至少十……不,十二个菜,那个水煮牛肉,还有上次那个什么婆婆的豆腐的,都一定要有!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哎呀!”

在那张光滑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让小丫头吃痛地离开自己,爱德华站起身来,看着这丫头摇了摇头:“你啊……你们的祭祀又不是禁食的,你只是馋了吧?再这样下去,小心变成小猪!”

“你才是猪呢!魂淡爱德华,人家是正在发育的少女,吃多点有什么不对嘛!”小丫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你会救我吗?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别胡闹。你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

“是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有什么事情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都是在向女神祈祷而已,她都回到卓尔的城市去了,我怎么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半精灵小姐翻了个白眼,冷笑道:“爱德华,你干嘛这么好色啊?就算是我不行,但你那个什么野蛮人的公主,如今的王后陛下不是也比那个烂香瓜好多了?实在不行,克劳迪娅也不比她差啊?不就是两坨肉吗?你身边的女人也不是没有那些的吧?你干嘛那么在意那个黑皮白毛的家伙呢?她不过就是个卓尔而已,人尽……可……可什么的,那么淫荡,有什么值得你必须去管她啊?”

“别无理取闹……”爱德华的眉头拧得更紧,但语声中却颇多无奈——既然无理取闹本来就是女人和小孩儿的特权,身兼两者的丽莎小姐是完全有资格这样做的。

“哼,我看你就是被她给迷惑了,干过……几次那件事,就以为她会爱上你?她可是个卓尔!”

显然,这个无力的劝阻更加爱激发了小小姐心中的愤懑,她清脆的声音爆豆一样越来越快:“那个该死的烂香瓜……真是的,管她做什么?反正罗丝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好心的……她也不过就是奉命行事,你何必非要管她死活?更何况,以罗丝手下那些卓尔的一贯的做法,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跑到罗丝的那里去能干什么?只会让你自己更危险而已!”

摇了摇头,爱德华轻声叹息。

最糟糕的,或者就是丽莎小姐说的话都是事实。

卓尔们的个性如何。世间早有定论,他们的社会关系,爱德华也早就有了见识,他当然不认为达赫妮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因为卓尔的观念中根本就没有‘爱’这个词,她不过是在遵循着卓尔的古老规条,跟随他这样一个强者而已。

强者决定一切,弱者只能归咎于他们自己,哪怕是死亡降临……这就是罗丝的规则,铁则。

而将失败的女祭司用来作为活祭。这本来就是常态,即使是罗丝的宠儿或者是选民什么的,这位司掌背叛与谎言的女神也绝不会对于这些行为进行一丝的干涉,惩罚只有在失败者身上才会出现,而胜利者永远都是对的。

不过。若是任凭达赫妮就这样死了,那么自己的心里恐怕也不可能就此结束吧。或者。那样的行径才是真正的狠毒凉薄,不合规则……

爱德华自己的规则,心理上的铁则。

“安娜苏,去通知一下城里的人,让法米尼带上城里那些牛头人,还有……”叹息了一声。他开口道。

反正基本上,达赫妮能够出现的问题也就是那么几种,如果连丽莎都能清楚的话,那么就只有在卓尔的那座城市里面碰上了什么吧。

实际上。爱德华上一次已经提醒过她,那个城市如今已经变得龙蛇混杂,颇多变数,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将罗丝的祭坛建立在勃艮第的城下,不过安娜苏的回应却有些犹豫——祭坛和祭祀活动,都是人越多,效果才能越好,爱德华即使可以容许一个罗丝的祭坛,他也不可能让那些危险的卓尔们聚集在他自己的脚底下。

“不许去!”半精灵小姐猛地扑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腰,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我也不让你去!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想到那个地方去!”

不过下一刻,爱德华已经握住她的手——在腰间一扶,他已经将这位小公主打横抱起。

“别闹了。”他轻轻在女孩子额头吻了一下:“乖乖的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呀。”

暖暖的呼吸在耳边流动,小丫头的愤怒顿时飞到了一边,她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叫声,面颊绯红,不过却顺手揽住了爱德华的脖子:“嗯,爱德华,想通了的话,我们就别理会那个家伙啦,要不要我和你……”

“有点可爱呢,小莉莉……不过,吃醋的话,最好适可而止,有位先贤曾经说过,嫉妒可是女人最为丑陋的原罪哦?而且这样发火可是只会让别人认为,你是因为比不上达赫妮,才会如此暴跳如雷的。”男人轻声耳语道。让半精灵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敢!你要是敢这么想,我就咬死你,然后让女神把你的灵魂扔到死神那里去!”下一瞬,小丫头尖叫起来,把一排白亮的小牙齿咬得嘎嘣咯嘣响,虎牙似乎都抽长了一点:“我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个烂香瓜,她不过就是浑身都已经腐烂发臭的一块臭肉,只会甩来甩去而已!”

“是啊,既然你比她强得多,那么为什么还要反对我去救她呢?”爱德华笑道:“听起来很像是嫉妒哦?”

“因为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啊,为了那么个女人……呸呸,为了一块烂肉冒险,不值得的。”半精灵小姐垂下目光,火气似乎终于消散了一点儿:“上一次她就已经引来了一次麻烦了,而现在,我知道那地方现在聚集起来的黑皮们恐怕不少,这次祈祷的时候,还有上一次使用联合神术的时候,我都能够感受到很强以及很多人的气息,你一个人到那里去太危险了。”

“莎莉莎,我啊,看起来就那么蠢吗?我曾经让自己置身危险吗?”

“当然了,你就是那么麤啊。你想想吧,在帝国,在幽暗地域,还有在更早的时候,你不是都被人家给追着打?差一点就被那些人,什么大法师,还有怪物给杀了。如果不是你运气好身边总有本小姐在帮你的话,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变骷髅了!”

“……我的意思是,我曾经主动跑去危险的地方吗?”

“有啊,上次在幽暗地域你不是就跑去跟那个什么艾瑞埃尔还有她的一群手下。那些天使挑战了?虽然幸好是赢了,不过也很多巧合的吧,只要稍微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会被砍死了,而且还是被艾莲娜姐姐……”

“那个不是因为是艾莲娜嘛,有什么办法?”爱德华苦笑了一声,发现自己确实有点难以,

“总之,爱德华你不能去!或者你以为现在你已很强大?根本不是,在强大的存在眼里。你不过是个巴佬而已!这是女神说过的!”

当然,这句话包含着更多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所以爱德华只是微笑:“我得去。”

“不行!”

“你跟我一起去,回来之后我就给你好吃的东西,很多种。”

“这……不行!”

“只给你做呦,你没吃过的?”

“那……”

“不过就是些卓尔嘛。而且,你知道罗丝也站在我这边吧?你觉得那些卓尔们能耍什么花样么?还有。现在的我。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会带着小球球去的。你也跟我去的话,就不用担心了吧?”

心灵术士的袍袖传出一个低低的仿佛岩石摩擦的吱嘎声,像是在发泄对于这个毫无品位的名字的不满情绪,让半精灵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不过你……算啦,本小姐实在是太心地善良了。即使对于一块烂肉,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踌躇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屈从’了爱德华的条件,不过却也没忘了借机加码:“以后。你只能给我做菜吃,还有,如果那烂香瓜,烂肉死了也就算了,但如果她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活着,那么你以后也不许和她有什么……瓜葛,总之,除了跟罗丝有关系的事情,你不许再和她见面!”

“太不公平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本来她就不需要我去救呢?”

“你尽管那么想好了,总之,蓓尔莱娜陛下绝对不会骗我的!”

……

出发的准备,简短了一些,不过片刻之后,一行人从传送的光晕中踏出时,周遭已经是黑暗与静谧的洞窟的世界。

“真有趣,这就是所谓的幽暗地域么?”

薇拉莉安转头四顾,嶙峋的怪石在她的眼中映出零落的怪影,不过随即就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幸好,女剑圣的瞳仁中闪着一层紫色的微光,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她面前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

“请安静一点,这里对然没有太多的危险,但有很多东西都对于声音敏感。”女剑圣的声音,在周遭层层回荡,直到消失在远处,让站在她身后的德鲁伊法米尼忍不住低声开口道。但后者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就是些卓尔嘛?有什么需要回避?”

爱德华不由挑了挑眉头。

心灵术士的心中不由得开始后悔十几分钟前自己做出的决定——他本来只是要找克劳迪娅的,可是这位女剑圣却不知怎么,紧随其后就到了。

这个女子似乎拥有着格外敏锐的嗅觉,即使爱德华没有说出究竟是要去做什么,她也摆出了一副‘一定要跟着’的架势,然后又用很老套,却又很有效的说法小小地威胁了爱德华一下。

于是犹豫之后,爱德华只能妥协了。

如今的状况,爱德华实在没有心思跟她磨蹭时间,而且在这种有很高可能性产生战斗的环境里,有个剑圣跟在身边,其实也是不需要太考虑的好事——但看起来,这位女剑圣的脾气还真的有些不大适合这个环境……或者说,她实在是太习惯用那种绝对的力量来解决因为决定错误而出现的问题了。

如果真的需要进入卓尔城市,打起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不是会演变成,本来不需要打的事情,也非打不可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要如何解释自己和卓尔之间的关系呢?这位女剑圣又要如何去看待这个问题?虽然说现在爱德华已经不需要避忌一些事情——比方说跟卓尔之间的关系,他大可以用一句‘贸易’来糊弄过去,反正大陆上有不少领主都暗自和卓尔们交易,以获得那些昂贵的蛛丝丝绸。不过这件事要是传到了某些正义神祇教会的耳朵里,恐怕还是要承担一些问题的。

比方说调查之类。

小径周围怪石嶙峋。一些石笋连接洞顶形成柱子,地形显得有些复杂,碎石被踩踏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远处回荡,化作哗哗的声音。单调乏味,让人的思绪多少有些信马由缰。

“爱德华?”

“嗯。”

“你会来救我吗?”

“嗯?”

“爱德华,听我说话啦!如果是我碰上了什么危险,你会来救我吗?”提高的声音打断那些古怪臆想,让爱德华转过视线,然后就看到半精灵气鼓鼓地双颊。

“救你嘛……嗯。我得想想。”

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让丽莎小姐的眼睛一下就血红起来,爱德华笑了笑:“哎呀,这可得考虑周全才行,因为你惹出来的麻烦可是从来都很大的。如果你万一要是惹恼了哪个国王啥的还好说,万一是个神祇什么的。那么我就只好……”

“只好怎样?”半精灵瞪着那个人嘴角的可恶笑容。磨着牙齿恨恨地挤出几个词儿。

“只好跟你一起死了,我又不是万能的,我打不过神呢。怎么办?我是不是很没用?”

“呸呸呸!傻瓜爱德华,不许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招惹什么神呢,而且。就算是真的招惹到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来救我的!”半精灵小姐一把捂住了爱德华的嘴,似乎被他描述出来的事情给吓到了:“我干嘛要去招惹神啊?神之间的事儿,就让女神陛下去操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管的!绝对!”

但愿如此。

爱德华笑而不语,但心中不知为何,却对于这种说法带着一些莫名的怀疑。

然后他转过头,视线有些犀利,兜帽深深的边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并在那个地方留下一片深邃的阴影,但现在的他已不需要普通的视觉。

“出来吧。”他说。

这声音不高,但却仿佛一个信号,十一个卓尔以及他们的六爪蜥蜴坐骑立刻从石笋的阴影中冲出,将他们四人围了起来。

“地表人类?”

出乎意料的,这些卓尔们并没有如他们一贯的作风立刻展开进攻,只是对峙着,然后那带头的卓尔骑着地底蜥蜴绕着他们走了一圈。然后开口用生硬的地表通用语开口道:“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滚回去!”

“我们是商人。”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中灵能的银光一闪。

于是那带头的卓尔也不废话。

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短矛道:“跟我们来,外来者。不过,你们最好别惹麻烦。”

“奇怪,卓尔……是这么好说话的吗?”薇拉莉安不由低声开口道,虽然那声音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我听说它们对于地表上的人类可从来都是用作粮食什么的的。”

“传言不可尽信。薇拉莉安小姐。”爱德华开口道:“卓尔对于地表人类,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其实并不在乎,除了精灵之外,他们对地表毫无兴趣。”

“是吗?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跟着十二个卓尔走了大概两个沙漏的刻度,一道高大的石壁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石壁上有扇厚重地石门,门上绘着各种奇异的符号,而带头的卓尔对着那石门比画了几个手势,念出了一个暗语之后,石门顿时发出嘎嘎的声音向两边打开,让一阵喧嚣从其后涌了过来!

门后面,是一条更加宽敞的通道,几十个狗头人和地精排成了一排,推动着里面的某些机关,将一具重锤重新挂上,再服侍那十几匹六足蜥蜴走近通道,于是爱德华一行紧跟其后。

几道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爱德华不用转头也能感应到这种窥探,他知道这附近或明或暗隐藏着不少黑暗精灵的精锐士兵。

“阿莱克,你应该是在外圈巡逻才对,为什么回来了?还有这几个是什么人?”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一道掩体之中传出来,走出的卓尔精灵有着一个光滑闪亮的大头,一根头发也没有,

“人类?准许你带着一个人类回来的?光照在你头上!阿莱克,你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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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匹训练有素的蜥蜴顿时发出尖利的惊叫,不顾主人惊怒的喝骂,胡乱奔逃,猝不及防的卓尔骑士们顿时人仰马翻,几个倒霉的没有抓稳缰绳的家伙倒撞倒两边,那些低智商的地精们顿时鸡飞狗跳,杂物乱飞毫无规矩可言。(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城外人闯进城

改好了

——

“嘶……”

光头的卓尔发出了一个很大的抽气声,甚至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当然,至少作为一个卓尔他那颗油亮的脑袋并没有白长了那么大,所以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面前那几个人类造成的。

准确地说,是一个人造成的。

卓尔骑士们的座驾通常都经历了最为良好的训练,即使面对恐爪怪一类的凶恶敌人也不会失去控制,而能够在一眨眼之间就让它们四散而逃……

光头卓尔压下心中那不可思议的惶恐——力量这种东西就像是个最下贱的侏儒,不知何时就会依附在什么人身上……所以即使是在卓尔的印象里一向孱弱的人类,也同样可以拥有可怕的力量,比方说那些法师之类的。或者他们的力量算不上绝强,不过对于一个守城门的下级家族的战士长来说肯定是够用了的。

“当然,当然,请诸位原谅,我只是对于这个愚蠢的属下不满,请相信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不管是服从女牧师也好,或者服从家族也好,归根结底,卓尔们不过是在服从力量——这是卓尔们所谓的规条之后最为根本的赤裸裸的东西,所以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精金的钉锤喀嚓一声把一个地精的脑袋打得在肩膀上转了三圈,然后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一直垂到肚脐。

这个不长眼睛的倒霉蛋多少起了些作用,至少那血的腥味儿让所有人清醒了些,卓尔暗红色的视力所及之处,所有下等生物噤若寒蝉。而骑士们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坐骑,周围静得连水滴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于是秃头卓尔转过视线。用恭敬地语气开口:“当然,我们欢迎所有往来的旅行者。不过,您可能需要办理一些简单的手续,才能够进城。”

“有这个可以免去这些么繁琐么?”一袭黑袍之下传出的平静声音将秃头的目光吸引过去,然后立刻变成了大小眼。

映在他红色瞳孔里的是一块金属的徽记,八只脚的蜘蛛栩栩如生,连每一根绒毛似乎都雕刻精细,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正要从上面跳脱出来,也让秃头卓尔的声音立刻就低了下去:“当然……嗯,当然。请,请……”

挥手赶开跟上来的几个手下,他点了点头,亲自引领着几个人向前……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认出那个徽章属于哪个家族。不过敢在一个卓尔城市拿出一枚如此精致的——最重要的是带着蜘蛛形象的徽章来的家伙。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低劣的人类渣滓,联系到刚才那个人的表现。应该就足以推论出他的身份。

某个家族。而且是大家族在人类世界里联系到的盟友,部下又或者其他什么,反正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能够轻易招待的东西。不过没关系,自己的任务应该只是带着他们过了下城区而已,尽量给他们一个好点的印象,说不定就能抵消一点刚刚自己那习惯了的咆哮带来的影响。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面前的一切顿时变得不同。

“真是个大手笔。”

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的女剑圣不由开口赞叹。甚至轻佻的吹了个口哨——一个巨大的洞窟映照在她的目光里,洞穴天顶上下垂出的一根根巨大的石钟乳低端,流转绚烂的妖火,恍如彩虹。

实际上不只是她。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有些动容,也包括爱德华在内——在这座城市建筑初期,他来过这个地方那么一两次,不过,如今面前呈现的东西,已经与记忆中大为不同。错综复杂的坑道已经消失,被更加宽阔的空间取代,从众人立足的方向上望去,这个空间的另外一端甚至隐藏在朦胧的黑暗里,难以看清。

“是的,大手笔,女士,甚至可以称之为奇迹,即使在整个幽暗地域,这也是不多见的……因为蛛后降下了她的使者,只用了两个十日,便建立起来了这样一座拥有三万人以上的人口的城市。”

人类的惊叹让秃头有些得意的开口道,不过他很快就闭上了嘴。

“借助了深渊恶魔的力量?蛛后真是慷慨。”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不过在魔法的世界里这句话可不大通用,几十天乃至十几天之内建成一座城市不算是什么奇迹,爱德华的勃艮第建成就不过耗费了十几天,而如果是如今的爱德华,借助土元素生物以及那枚城市核心的力量,他甚至可以在数个小时之内就建造出一座规模更大可以容纳十几万人的城。

所以,他关心的是另外的问题:“现在这里有多少人了?”

“人数……我也不是很清楚,阁下,这里已经有了一百多个家族了,嗯,听说还有一些在路上,几天后这里就会超过两百个家族,即使幽暗地域之中也没有那一座城市会如此迅捷的建立起来,当然……”

爱德华眯起眼睛,省略掉秃子后面的废话。

虽然卓尔的家族有大有小,大的可能拥有一两千人的规模,而小的只有几十,还要包括仆从,但通常来说,十几个家族的混合就已经足够聚拢上几千人——在幽暗地域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量——成为一座小城,而一般的城市家族数量也不过就是在六十到八十个左右,超过一百五十,就已经是少见的大城市了。

看来,自己确实低估了罗丝的信心,以及耐性。

“这里的卓尔们难道是要重返地表?”

薇拉莉安惊讶地挑了挑眉头,这位女剑圣在某些方面似乎总是能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对立性——比方说沉稳和急躁,迷糊和精明:“爱德华,难怪你火急火燎的跑到这里来,不过,看这个规模。恐怕你是没法阻止什么了吧?怎么样,如果他们出来了,要不要我们来帮你的忙?不过,你应该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吧?”

“幸灾乐祸可不是一位贵族小姐应有的品质,薇拉莉安小姐。还有,你说的话他们可以听见,也能听懂。”半精灵小姐替代正在思索的心灵术士回应道,有些不耐烦——对于这个趁她祈祷的时候突然来到爱德华身边的女人,她几乎是本能地抱有敌意。

尤其是那该死的成熟……瞪着女剑圣连斗篷也掩饰不住的玲珑凸浮的身材,半精灵小姐的眸子里几乎一半是冰川。一半是火焰。

秃头的卓尔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要把耳朵也抽搐成一团以表示自己的清白,赶紧地转移话题:“嗯,这个,几位。因为刚刚建起,所以这里有些缺乏之秩序。如果有什么冒犯。希望几位不要介意。还有鉴于诸位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所以我提醒,请注意不要和任何带有家徽的贵族,还有那些女性们有什么……冲撞,总之请容忍一下她们的行动。”干咳了一声,他说道:“还有。如果诸位不那么介意,我是否能够询问,您们要找到是哪一位?”

“达赫妮?菲布兰契,那个什么第一家族的主母。”

“第一主母?深渊在下啊……”

小丫头抢着说出的名字让秃头卓尔吞下一口唾沫。半响之后他才吃力的回应道:“很抱歉,阁下,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您大概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家族的成员根本就不能走近……啊,失礼了,您本来也用不着我们的效力啊,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被称为下城区的地方,这里毫不例外地挤满了巨魔,狗头人,牛头怪地精还有他们身上那浓厚的体味——秃头手下几个卓尔的下级武士挥舞着皮鞭在他们中间开出一条路来,但那种令人掩鼻的腥臭味道还是令人无法不动容。

不过与接下来的味道相比,那些简直就像是一阵清风般温柔了。

就在一众人接近了分割上下城区的石笋连接的城墙时,可怕的腥风席卷而来,而随之出现的是三只巨大的蜘蛛——超越常理的巨大,每一只都有圆桌般大小,翘着椭圆的屁股,背部竟有骨质突起;八条腿也好似利刃,隐隐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剑蛛?”

薇拉莉安几乎下意识的拔剑,幸好心灵术士在那之前伸手按住了她——动作敏捷得好像读取了她的想法,让女剑圣也不由侧目。

“停步,卑贱的男性,还有那几个外来者!这里不是你们这样的下等存在可以靠近的地方!”充溢着傲慢的声音,和女子的身影一起出现,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是由几个牧师在担任看守的工作:“你们想做什么?”

“这几位阁下是来寻找达赫妮?菲布兰契,第一家族主母阁下的。”秃头毕恭毕敬地跪倒,向那个女牧师禀告道。

“菲布兰契?第一家族?”这个词汇女卓尔的脸色僵了僵,但却随即发出了一个更高的冷笑声:“那是什么,城里有这个名字的家族吗?下贱的人类,你们真的确定……”

冷笑声又长又尖,如同一条毒蛇在喷出毒液之前的嘶叫,不过这个过分得意的样子却让她忽略了眼前那几个,准确的说是那个人类的表情。

心灵术士抿起嘴唇,让自己的面孔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唯有瞳仁里银色的光泽透出阴影,犹若刀刃般锋利冰冷。

菲布兰契并不存在?

最先构造出这个城市的家族,当然不可能不存在,即使是对于下位者的不耐烦,一个卓尔也不可能说出这样会让自己大祸临头的谎言……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导致这种事态的发生。

权位:在黑暗精灵的世界中,没有比这更重要的字眼了。这是他们的宗教中最强的动力,是不停拨弄饥渴心弦的力量。野心凌驾了同情心和善良的行为,这一切恶行都是以蜘蛛神后罗丝之名行之。权位的提升是由一连串的暗杀来铺路的。

失败的家族只有毁灭一途,从此就压根不存在,所有的卓尔都会迅速将它遗忘,它所有的痕迹从历史上完全抹去。

“你确定是这样?没有菲布兰契?”

兜帽下的阴影中,传出的声音冷漠平静。但在这一刹那。几十双眼睛却下意识地转向,盯着那被兜帽遮挡住了一半的,人类的面孔。

秃头的卓尔是第一个……那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到有几十把锋利的精金弯刀抵近了他的背,可怕的寒意让他几乎瘫软,而在另一边,三只剑蛛一瞬间暴躁地丝丝狂叫,生物的本能让它们在第一时刻后退。

“卑贱的人类!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说话?一位菲尔伦家族的长女……”

宠物的异常表现让正在冷笑的女祭司一惊,然后为那个近乎质问的语气愤怒起来——卓尔的排外观念极重,女性为尊的规条更是不可动摇,一个家族的长女。即使是个无法踏足内城的二流家族的人,也同样不是一个人类过客可以藐视的。

随着她的叱喝,站在城门口的一队卓尔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

但不是为了以壮声势。

女祭司的尖声忽然哑了下去,她抬起头,双手死死抓住脖颈。双腿蹬踏起地面的碎石,像是在跳舞。或者抽搐……或者后者更多一些。因为一瞬间她黑褐的皮肤就已经涨红,双眼翻白,却又不由自主的腾空——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往上提起!

最先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的,是守卫在城门楼里的一个卓尔——一名法师,但他不过刚刚抬起手。在火球术在他指间凝结之前,那个人类已经抬起头,望向他。

然后,卓尔法师便绝望地张大眼睛。只觉得灵魂好象一瞬遭到重击,碾压,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伴随着‘砰’地一声闷响,从此了无声息。

至于那些舞刀弄枪的卓尔,薇拉莉安小姐只是抬起手,看似轻描淡写单手一挥。

然后冲天的血花顿时窜起!

仅仅一剑,四五颗脑袋就脱离了身躯,落地后滚西瓜似的滚出去老远,而那三头剑蛛则同声嘶叫!硕大的脑袋上被横着劈开的裂口喷出红红绿绿的浆液,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让它们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轰然倒地!

“好吧,回答我,城里面出了什么事?”爱德华的声音平静,唯有嘴角抽动的笑容方能显现出他的些许情绪。

“没有,我不知道……”

那声音在倒霉的牺牲品耳朵里简直像是雷声轰鸣,揉捏着她的脑髓,强制地挤压出答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议会的决定!”

“弓箭!所有人后撤!”

这一切其实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这个时候更多的卓尔们似乎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于是随着一声轻斥,弓弦弹动声与飞箭割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汇合在一起,形如山呼海啸!

箭矢如飞蝗砸向那不知死活的人类。

卓尔专用的连射弩精致异常,准度与力道都远超寻常普通的短弓,上面附加的毒药,只要擦破一片油皮,也可以让人类在一个沙漏刻度内毙命!

可惜思念微动,心灵力量就在人类周围织就了一层半实体的隐蔽膜。嗤嗤的鸣响声不绝于耳,但最终只是在噼里啪啦声中钉在隐蔽膜上又掉到地下,在地面上围拢出半个五尺方圆的空心圆,漆黑的箭羽仍旧因为巨大的冲击而轻轻摇曳,好像地面一瞬间长出了半尺长的杂草。却没有伤害到那几个人类,甚至连瘫倒在一旁的那个秃头都没有伤到一分!

这可怕的景象,让所有的卓尔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连射弩的威力足以洞穿地下坚固的花岗岩石,但这个人的防御却显然远超出了石头。

然后,毫无征兆的,那些远在几百呎外的卓尔们就死了。

地面上骤然迸发出无数的尖刺带着无法匹敌的力道狠狠地撞在他们的铠甲上,盾牌上,将战士的防御打得直接崩坏,然后就在战士扶着变形的盾牌踉跄着后退的时候,第二轮的尖刺已经从更诡异的地方掀开这块坚固地铁板,划过这些倒霉家伙的胸口!

卓尔们自傲的精金胸板或者链甲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就被掀开了,而那些尖刺就像是活物一样向外延伸,无一例外地将每一个伤口从胸口直拉到腹部边缘,鲜艳的红色液体喷涌而出来,花花绿绿的肠子直接就跟着流出体外。鲜血喷涌间将他们活生生地抬起,也进一步阻止了更多的人靠近这个范畴。

事实上,卓尔们在第一时间便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们天生的优秀视力和反应能力,足以让他们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而面对这种程度的强者——能够瞬杀掉i几十名卓尔,其中包括了城门卫兵和法师以及牧师的人类,显然绝不是一个狡猾的卓尔应该敌对的目标。

而能够在幽暗地域活下来的生物,显然都是狡猾的。

因此,他们就只能目送着,那个人伸手推开内城大门,踏上中央蜘蛛大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吃了的,吐出来,拿了的,还回来

在城市的最高点,那垂下的巨大石钟乳上,精金铸造的围栏构筑出精巧石台,而一袭深紫的长袍,就静立其上,黑色的线纹在长袍上勾勒出栩栩如生巨型蜘蛛,八只暗红的眼睛构造出一串宝石的造物,也揭示出穿戴者的尊崇身份,整个城市蜘蛛议会的最高领导者,

而六个与她穿着相似,但祭礼长袍更加简约一些的女性卓尔在她身后静立,妖火的光泽在她们的身周环绕,恰到好处地遮掩住她们的身形,而又不妨碍她们俯瞰整个城市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那场战斗,或者是……战争。

一个人与一个城市的战争。

“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娱乐。”

目光扫过城市中一座正在吱嘎作响中翻倒下去,掀起了可怕烟尘的石笋,以及那下面至少超过一百以上的精锐战士,女祭司冷笑一声,语气却轻松得仿佛那不过是一片朽坏的沙雕。

而她身后的每一个卓尔都在不约而同地露出残酷的笑容。

能够见证一个家族并非因为卓尔之间的战争,而从评议会中消失,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不常见的事情,在幽暗地域,黑暗精灵们的优势太过明显了,那些唯一堪为对手的矮子们——不论是灰矮人还是地底侏儒,对于一个成规模的卓尔城市都是无法造成如此伤筋动骨的影响的。

所以,卓尔们或者一生下来就注定被浸泡在阴谋与杀戮之中,但战争,真正的战争,不同于同胞之间的自相残杀的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仍旧是一种可以陌生的

但也是令他们迷醉的。

事实上来说。那‘娱乐’无疑是可怕的杀戮,在那一行人踏上蜘蛛大道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已经有十余名法师们消失,他们一个个如同木头一样从各自的位置上栽倒,或者直接消弭在一片迸发于四十尺范围之内的恐怖闪电之中,只留下阵阵烧蚀的恶臭,和一些光芒暗弱下去的魔法物品,萤火一般昭示出他们曾经的一点辉煌。

至于那些精锐的战士……他们简直像是蚂蚁一般被碾压,刺穿,那些铺天盖地。从各个角度,各个层次喷发的石刺让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徒劳地挥洒一些箭矢,几乎无法接近那个人周遭的十余呎范围中。

恍若踏进了城市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无法匹敌的……上古巨龙。

“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我还是提醒诸位吧……他看起来。有那个能力。”

战在队伍末尾的一个女祭司开口打破了沉寂。引来了一阵不屑的目光……然而她本人对此毫不在意——这个时候。是需要有人表现出一种态度,来衬托主导者的睿智的,而作为末席,这个‘愚者’的形象,自然也就是她必须承担的义务。

有能力做什么?

有能力把这个城市毁掉?

蜘蛛议会次席的女祭司冷笑。

她很清楚地知道,对方这表现的原因。大部分是由于城市不过初建——不管是增益自己,削弱敌人的法阵,还是召唤恶魔的魔像,都还不过是摆设或者骨架。而各个家族的防御力量仍旧在从自己的石笋中慢慢扩展,可那个敌人显然是没有兴趣去其中一行。

而且,她也并不担心,这会对于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至于说对于城市的……哈,很快,从幽暗地域的各个地方应召而来的蜘蛛信徒,就可以将这里的损失填充。

她真正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将这里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击毁,磨灭,粉碎与自己敌对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引发了这位指引者的愤怒,但处理愤怒最好的方式不就是宣泄么?”

次席女祭司的语声平滑得像是一匹蛛丝丝绸,似乎那些视野中的‘宣泄’消耗的,并不是属于她同胞的生命:“而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位引导者阁下,确实拥有强大的令人敬畏的力量足够匹配他的称号,因此我们伟大的女神,一如既往的正确,令人钦佩,膜拜,我们只需要依照她的指点而行,面前便一无阻碍。”

不是吗?谁能比女神更清楚?

女祭司说出一个卓尔精灵专有的谚语,然后引发了一阵低语的呢喃:

“强大的蛛后。”

“赞美我们至高的女神……”

诚挚的赞颂掩盖了所有人心中的声音——至少所有人都明白,名副其实的怪物……他的力量,与蛛后陛下的所谓‘使者’没有半点瓜葛。

“至于说我们勇敢地同胞,来自于埃林纳赫尔、肯纳梵、麦瑞特、勒罗、奥斯托,以及特肯杜斯家族的战士们……蛛后陛下掌管着这世间一切的智慧,一切都出自于她必有深意的安排,我们难道要不知情识趣的搅扰她对于使者的一点点考验么?既然她们觉得有能力阻止这样的骚动,那么就让她们为了这座城市奉献出自己的忠诚吧。”

身处第二席位的女祭司咯咯地笑:“这个城市里的人口增长太快,各种纷杂都是幽暗地域的历史上少有的,即使是议会也已经焦头烂额,又怎么可能会有余力来阻止她们的行动呢?这些可怜的同胞,但愿他们在这场不幸的误会中

在座的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点头,但当然她们同意的并不是这个表面上的理由。

一个真正的黑暗精灵自然会理解那心照不宣的问题——如今,城市中已经有了二百个家族,有六十个混进了上层,对于这个城市,这个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城市来说,太多了。

……

“太多了,你应该知道,这样下去只会引来他们的疯狂反扑,不会产生太多的意义的。而且如果你是要带着我们冲进那个祭祀厅或者什么地方,那只会让我们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而身后的几处街道里爆发的火头,将一层淡薄的烟雾弥散在空间中。与血腥的气味混合成一种让鼻子发痒的粘腻,让薇拉莉安——一位剑圣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可怕的杀戮战场上,即使是她也感受到了不适,虽然从踏入了那座分割上下城区的大门之后,她的工作就已经变得简单,甚至没有一个敌人能来到一行人周围卅尺,因此她也有时间去关注、判断周遭那些卓尔们的大体行动。

但她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身处于一场奇怪的战争中。

“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与一个城市为敌?”开口之后,更多的问题似乎便一一在脑海中浮现。而最为重要的,无疑就是弄清楚这场莫名其妙的杀戮的最终目的:“敌人的数量太多了,你确定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

“一切尽在掌握?那是娘炮党的说法,不过,其实卓尔们倒是和他们差不多少。都是一群胆怯的蠢货……当他们明白敌人的力量不可匹敌的时候,立刻就会选择跪下来舔他的脚。”

黑色的长袍上漾起细微的涟漪。那种不吉的阴暗。似乎让其下发出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寒味道,即使那还带有着一些嘲讽:“如今他们抵抗,不过是因为有些蠢货心中还抱有一些贪婪的幻想罢了,至多再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其中聪明一些的家伙,就会放弃这种不可能的抵抗。而事实上。真正聪明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想要抵抗过,你看着吧……”

“这样不过就是滥杀而已,你一向喜欢的不是用威吓和欺骗什么的来解决问题吗?你就那么担心那个烂……那个卓尔么?可这样做的话,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把那个女人杀了怎么办?”

丽莎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然后抖了抖尖细的耳朵,或近或远,刺耳的惨呼和闷哼声,空洞得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也让她感觉非常不好、

“如果他们掌握了达赫妮,那么早就把她放出来谈判了,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你看见过一个像是头目的家伙们试图出来交流么?”爱德华冷笑着一挥手,更多岩刺就从地面上,墙壁上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延伸出来,将卓尔刚刚调整调集来的一座投石机给拆成了碎片。而所有的士兵也没有获得一丝逃走的机会。

在干掉了几个法师之后,心灵术士就已经不再使用自己的灵能点数,而将全部的杀戮交给了石元素生物,一层层的岩石刺不仅可以有效地驱散与虐杀成群的对手,而且将周遭所有的通道都堵塞得水泄不通,随着他们渐进的步伐,蜘蛛大道正从四通八达变成单一直线,缺乏了法师的卓尔们根本无法清除那一层层剑刃般尖利的石刺,更别说是从上面跨步而行了。

“我已经没心情容忍这帮白痴的算计,如果他们还不能够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的话,那么就换一批更合适的好了,既然罗丝把他们交给了我,我早就应该让他们明白,我是个合乎他们神祇性格的存在,另外,这也同样是对于罗丝的一个警告,如果她想要让我帮她的忙,那么就最好收起她那种疯疯癫癫,还有背后的匕首那一套!”

他冷笑道,但冷漠的语声带出的信息让半精灵吓了一跳。

“警告一个神祇?我说爱德华,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你知道,罗丝至少也是整个幽暗地域的主神……”

“哦,丽莎,这么说你很看好她?你认为她已经可以无视审判之神,正义之神或者是太阳神这样的对手了么?”

半精灵小姐皱起细细的眉头,她当然很清楚心灵术士的意思,对于挫败蛛后染指地表的‘邪恶计划’这样的举动,

那些正义一方的神祇,想必绝对会很愉快地在第一时间进行一场绞杀,不过问题是,那对于爱德华没有半点好处。

“但是……但是……就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家伙你就要跟一位神祇翻脸?”她不可置信地问。

“首先,判断对错的时候,要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样才能让你不至于迷失了自己的目标。而丫头啊,你应该知道的。达赫妮?菲布兰契是我的,而罗丝对于主物质位面的计划却不是。”

他冷笑一声:“我的品质里或者有些优秀的地方,但可从来算不上多。而且那里面可没有心胸宽大这一条……如果是我认定属于我的,不管是谁,人也好,神也好,别想染指,否则,吃了的给我吐出来,拿了的给我送回来……对,加上利息、理所当然。”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斗篷,将兜帽掀到身后。露出他银灰色的头发,以及已经因为缺乏光照而变得苍白的面孔。

那是如同塑像一般冷漠的面孔,唯有两眼之中闪烁着刀锋般的锋芒,甚至让站在他身边的丽莎不由小小的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那是那个她熟悉的,爱慕的年轻人类能够露出的表情。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没有去关注同伴的疑惑——在他面前。一排人影聚拢,卓尔法师们专用的袍子在空气中飘动,散开,一道墙壁一般横列在蛛后大道另一侧的空中,十二双眼睛盯紧那个黑袍中的人,而魔法的波动瞬间已经将周遭的魔网扭曲成为令人恐惧的虚空。

“不管你是谁。束手就擒,或者议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而我们……”

为首的法师发出了一个冷笑,微微垂下视线俯视着那个对手。

法师们的力量过于强调爆发。即使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法师,也不可能将他狂放的力量一直维持几个沙漏,因此在同为法师的某些卓尔眼里,他们的时机已经到来,杀死了几百人的力量,已经足够让一个法师耗干他最为强大的进攻法术,而一个陷入了单纯防守的法师,便不再是一个威胁。

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

在十二个法师同时迸发的攻击面前,也没有反攻的余地,当十二名法师分成两组,封锁住六个方向的同时攻击维持十二波,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够在这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中保全自己,即使对手有着一件令人惊讶的魔法武器……卓尔法师的眼中闪烁出一丝贪婪,

但愿亡灵法术不会对于那东西造成太多的损伤。

在喊话结束之前,六个法师同时举起手,同一个法术便被同时释放,这是卓尔法师们对于法术研究的成功,叠加的魔法能力让它们几乎可以穿透任何防护的障碍,即使是号称最强防护的虹光法墙。

“自诩聪明的蠢物……”

心灵术士冷笑一声,他仰起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城市的最高处那座石钟乳,仿佛那即将碰触到他的猛恶灰红光泽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那可以崩解消灭大部分生命特质的光泽在碰触到他之前的一刹消失了,就像是闪烁了一下的萤火之光。

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还是反魔法力场?

每一个法师的心中都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就在来不及转念的刹那,他们已经什么也无法想象——他们或者想到了要后退,然后就足以到眼前飞舞而弥散的暗红薄雾,那雾气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温暖地在卓尔的红外视觉中形成一团团光亮。

然后就是可怕的刺痛,以及周围旋转闪烁的景物。

在所有仰起头的人眼中,一道扭曲的涟漪正在空中散开,波纹漾过那一排法师的身体;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没有任何声响,就这么如刀刃一般静静地划了过去……然后,一声刺耳的爆鸣绽裂,在整个场地的上方播下一场大雨,血水四下溅开,夹杂着无数残缺的肢体碎块,或者是内脏。

于是,下一队卓尔出现的速度快得出奇。

她们踏出传送的光泽,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在四个人类面前的百尺之内,躬身行礼。

“引导者阁下,我们来到您的面前,谦卑而懊悔。”为首的一名女祭司高声开口道:“我们接受您给予的惩戒,但希望您亦能够给予我们惩戒的理由。”

“废话少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废话就免了吧。把她还给我。”

“但是……”

女祭司抬起头,但还没有等到她的辩解出口,一道无形的力量就从她身边崩裂,一个卓尔主母就这样四分五裂,血浆夹杂着刺鼻的腥气,一下子就将她的辩解通通压回喉咙!

达赫妮?菲布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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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书上的手

显然,法师们的死亡,仍旧没有让卓尔主母们潜意识里的骄傲被摧毁,她们竟然没有判断出,区区百尺的距离,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恶意传送,这灵能可以让显能者将一个目标的扔进其他的空间,但不仅可以任意选择目的地,也可以任意选择目标,哪怕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留在原地的两个女祭司刹那间就只剩下了两个被剖开整齐的半片,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儿经常对于他的泥娃娃做的那样。但碍于人类与泥娃娃的结构不同,对于这可怕的伤害,即使是精于救人与自救的牧师,也同样无能为力。

“蛛后在上……”

被同胞温热的血浆和内脏喷涂了一身之后,女祭司们终于彻底警觉——下意识地反应就是颂唱,在身体上的简单防护失效之前,颂咒激活自己的防御神术,以及打开身体上的魔法物品——这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施法者最为原始,和正常的反应。

然而这个反射动作又一次让她们丧失了本就不多的最后优势——就在颂唱的同时,映照在她们的目光里的那个人类已经跨出一步。

脚步仿佛连接了两点的线条,抬起时在这一边,落下时,在这一边。

两者之间百余尺的距离,消失不见。

而随之而来了的,是恐惧。

原本就蜷缩在心中角落里,微不可查的恐惧,刹那间就占据了她们所有的思想,让她们的头脑混乱到无法思考,更遑论对敌……

因为在这一刹那,魔法防护。魔法咒文,魔法物品……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再回应她们的意志,甚至连原本就施加在身体上,服饰上,号称永久起效的魔法都一起失去了作用,女祭司们惊讶地瞪大眼睛。血色的眸子里映照出各自的惊惶,然后看到,每个人身上那些魔法物品上的光泽正在闪烁着暗淡,直到无影无踪,消失不见!

她们不约而同的后退。高声颂唱着赞美罗丝的祷词,试图寻回什么。

然而这注定是可笑的徒劳——王权,这件传古神器的力量在心灵术士的催动之下全面展开,将周遭几十尺方圆内的魔网强制镇压!

神能一直被祭司们称颂为神祇的奇迹,但魔网运行的根本规则。却不可能因为凡物的曲解改变——当所有的能量被封锁平复,就算女祭司们如何调动精神力。就算再将罗丝的称号前加诸千百个赞誉。她们也无法从中汲取一星半点能量来塑造神术的本源!

然而,能够明了这力量的,也不过只有使用者本人而已。在其他人的眼中……没有反魔法的存在,却仍旧不能使用神术。那么这情况,便只有一种解释可言。

“蛛后,请不要……请不要抛弃我!”队伍最末的卓尔主母猛地扑倒在地。尖叫起来。“请别抛弃您的忠仆,请别抛弃我!我全部的灵魂和信仰都已奉献给您,我所做的一切,都遵从于您的指示……引导者阁下。请原谅我们愚昧的冒犯,请别抛弃我们,我们永远忠诚于您!”

扑通扑通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十二个法师挥手之间便已经殒命当场,神术在一瞬间了无痕迹……可怕的事实,让几个卓尔主母终于认识到,横亘在眼前这个人类与自己之间的,是何等无法衡量的力量鸿沟。于是深埋在黑暗精灵血脉中的特性让她们立刻选择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早匍匐——跪倒在地,她们大声求饶,甚至不敢让额头离开地面。“第一家族,达赫妮阁下,此刻在第一家族的祭坛之中!以罗丝陛下的名义!我们没有对于她做出任何的不利举动!她只是在进行祈祷的仪式而已!”

“第一家族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第一家族永远都是菲布兰契,绝无更改,这是女神的恩赐,我们绝不敢有任何妄念!”

以罗丝在几千年中根植到每一个人心中的恐惧作保,确实没有多少卓尔会敢于触碰这座雷池,但问题是,没有多少,并不等同于没有——眼里银光一闪。思维卷须延伸出去,化作无所不在,灵动无伦的手臂,搭上那位兀自后退的第二家族主母的身体。

这位高贵的主母身材玲珑纤细,自然眨眼间就被被这无形的力量吊在半空中,扭动得像一条蛆。精灵血统的秀丽面孔片刻里已经蒙上了死亡的青紫,她拼命抓挠脖颈,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吸不进半点空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灵异能的压力均匀地分布在她的脖颈上,细致地压住气管,即使她把自己的脖颈抓烂,也无济于事。

窒息带来的缺氧反应让她两腿发软,天旋地转,什么声音在听觉器官里都是轰轰隆隆的。唯有那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于是女祭司坚韧的精神防护,也被撬开了一线。

一线就够了。

“她在哪儿?”

“我没有任何冒犯,我们只是等待祭祀的结果而已……

第二家族的主母想要这样辩解,然而这种辩解的言辞毫无意义。在心灵异能“阅读思想”的作用下,只要显能者提问,答案就会自动从被显能者的头脑中浮现,随即被探知得一清二楚。任何一个想法都逃不过心灵异能的窥视,限制它的,只有提问的方式而已。

“你们准备如何对付她?”

顿了顿,爱德华提出了一个准确的问题。

稍微放松的力量让那个俘虏终于吸进了一口空气,于是一幕幕的场景就在心灵术士的脑海呈现——十几个卓尔的密议,各自的隐瞒,对于女神选民位置的渴望以及对于那个名不符实的第一家族主母的咒怨……巨细无遗,远比语言的描述要清晰准确得多,几乎只用了一瞬,他就将事件大致地在脑海中还原。

“自以为是的蠢货!”

爱德华的眉头皱起。忍不住咒骂。

因为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说她们对此毫不知情当然是谎话,但是她们却也没有涉及到更深的阴谋里面——顾及到罗丝有可能对于她的选民做出警告,核心的内容,不是交给了女祭司,而是几个法师去办、她们,或者说她这个第二家族主母做的事情便只有负责笼络和欺骗一帮炮灰作为帮手,最后静等着祭典失败的达赫妮被神后惩戒,再跳出来做个忠心的表现。

对于黑暗精灵,或者说幽暗地域的生物们来说。罗丝的善于迁怒,或者只有她的喜怒无常和心胸狭窄能够相比,一个信徒在对于她的祭祀之中只要有那么半点不敬——哪怕是无心之失,这位女神也会先给这个倒霉蛋一个神罚看看,若是没死的话。再说之后的问题。

即使达赫妮是她的现任选民,但若是在祭祀中产生了一些重大的失误。罗丝也绝不会介意惩罚她两三天。而在这种衰弱的时候,自然也就很难抵抗卓尔主母们联合起来发动的诘难,还有背后的匕首,可以任由她们一举获得这座城市的统治权。

一座前所未有的大城,进攻地表的最前沿、

一个简单的连续计划……对于卓尔们来说,非常简单。只是简单往往也就意味着切实有效。若是切实实行,那么最后罗丝可能只会给那个暗算了达赫妮的家伙一些奖赏,比方说新的选民身份。

可问题是,这几个被权力和力量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显然没有想过。那是作为选民的达赫妮与罗丝的直接联系,那几个法师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之截断——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有探知罗丝与达赫妮之间联系方式的力量,自然也没想到那几个法师居然有能力这么干。

第二家族的首席法师,次席法师,还有几个人,临时的法术学院的领导者们……一个个卓尔的形象,浮现在显能者眼前,而与之相关的资料,则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敌人很多,也很难缠。

为首者是一位法师,刚刚被选择成了这座城市魔法学院的首席法师,杜阿格斯?扎维尔,一位强大的法师。一如其他的卓尔法师一般的精明、狡诈,诡计多端,扎维尔家族相应蛛后的号召,抛下了原本安稳的位置,毅然决定举族搬迁来到这座刚刚建立城市,几乎就是出自于这位法师的谋算。

而关于这位法师的力量,却让人有些无法判断——因为他极其擅长驱使他的手下,学徒和炮灰,自身的实力几乎从来没有显示在他人面前。从未碰上过巨大的危机,因此即使是第二家族的主母,也只知道他肯定能够使用八环以上的法术。至于极限是多少,便只能凭借猜测了。

还有一个棘手的消息,就是这位法师异乎寻常地长寿。从理论上说。卓尔的寿命可以达到七百岁,但绝大多数成员都没有寿终正寝地好运气,他们会在三四百岁甚至更早时候在各种“意外”中丧命。不过这个杜阿格斯是个例外,据说他已经活了将近九百岁,而且还依然不见衰老之态。有谣言说他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换来了这幅躯壳的长存,也有人认为,那是谨慎以及各种珍贵魔法药剂带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年龄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几乎也是一种珍宝,悠长的岁月就意味着对于力量的纯属掌握……而且作为幕后黑手,他应该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的,而第一家族的祭坛,那个深处在堡垒中心的地方,想要闯进去,恐怕有点艰难。

“带我们进去!”思忖了一刻之后,爱德华将一股力量深植进卓尔主母的脑海。于是下一瞬,一个绝对服从的奴隶就此出现。

“等等,爱德华,你要到哪里去?”半精灵小姐跑过来,但皱了皱眉头,她站在了距离那个人五十尺之外的地方,然后大声开口道:“你要我们去找那个女人?这帮该死的黑皮一定会在那里布置和陷阱的,而且,而且那个烂香瓜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这样去……简直是在发疯!”

“嗯,我想要发疯一下。”爱德华回过头。向她一笑:“我个人的意见,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去,不过如果跟我去的话,我就不计较你的消息不确实的这个问题了。”

“哼,我说的事情那里有不确实了?”半精灵咬了咬嘴唇,冷哼道,但却迈动了脚步:“不过,我肯定不能让你一个人跑到敌人的巢穴里送死,记住了,我这可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烂香瓜。而是为了你,爱德华。”

“好的,那么,薇拉莉安小姐,接下来的事情。较为麻烦,我不会让一位朋友一起承担风险。您就跟法米尼一起离开这里吧。这些卓尔对于您想必不会太过为难,如果我遭遇了什么意外,我想我的助手,会继续履行与你们家族的契约的。”

心灵术士转过头,手指轻点,于是那十余具卓尔法师的尸体上。十几件小东西便腾空飞起,接二连三地落进他身旁展开的次元洞中,做好了一切,心灵术士的目光才落在女剑圣身上。不动声色地开口。

不过那平静的声音却引发了女剑圣的一阵冷笑。

“小家伙,不要在我面前用这种鬼鬼祟祟的低级手段,你以为我是谁?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冒险,直接开口。否则的话,我不但要转身走,而且还得带走维拉尼卡,反正你也就要死在这里,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就一笔勾销了。”

爱德华一笑,但在他开口之前,女骑士已经几个箭步冲向他的身边。让女剑圣只能气鼓鼓地瞪大眼睛,看着心灵术士深施一礼:“那么,薇拉莉安小姐,您可有兴致,与我一起去一个卓尔的家族老巢中冒险?”

可怕的杀戮,就此终于告一段落。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沉寂……下级战士们开始清点同伴的尸体,参战的家族不满而又失落地开始撤离,剩余一些法师修理那些被岩石填充的街道,而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几个人类,正在一位卓尔主母的带领之下,乘坐着漂浮碟向着蜘蛛大道的尽头,那座十余丛石笋和错综复杂的洞穴组成的,菲布兰契家族的城堡飞去。

菲布兰契家族的堡垒,是这个城市中最先创建的建筑之一,也同样投注了卓尔们最多的精力。因此虽然不过短短的月余光景,这里却已经拥有了一组完整的防御线,巨大的石笋呈环状排列,中间用精金城墙连接着,构成家族的外围防御。每个石笋都被开凿成中空,有望口和箭孔的碉堡。

如果不是一位主母亲自引路,即使是爱德华,想要穿过这一组防御,显然也并非易事。不过第一家族的主母,达赫妮?菲布兰契从城市建成后,仅仅在这里露了两面而已,所以,这城堡中的很多事物,便都有扎维尔这个第二家族在‘友好的帮助’下,留下的一些内应,当第二家族的主母亲自莅临,甚至在没有通知之前,便已经穿越了城门和堡垒内门,进入到了城堡。

一切都平静而顺遂……但从踏进大门,心灵术士的精神便开始警惕起来,

似乎一直察觉到附近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吸引着自己。

当精神碰触到了真理的墙壁,他已经能隐隐察觉到某些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并对之做出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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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卓尔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看他的打扮,毫无疑问是个法师。可是他的样子又有些蹊跷,一本镶金属边框的巨大魔法书用两排铜扣钉牢,正平稳地搭在肩头。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就注意到那封面上,金属突浮地铸造成了一只手掌的形状,精巧纤细的手指,似乎是一个女性的,而这金属的手上,竟然带着十个戒指——除了拇指空置,食指上只有一枚细指环外,剩余的手指上都各自带了三个,一个指节一个。

法师很少会有人将魔法书这样携带的——一个法师必然有一本魔法书来准备法术,不过除此之外,基本上它便没有其他作用,而且毕竟不是刀剑铠甲之类的武具,这种东西即使施展有法术防护,至多也就能做到水火不侵,抄录魔法付出的代价又不是一般书籍能比,万一被人打坏,带来的损失绝对是灾难性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罗丝与齐雅温纱丽

“杀了他!”

黑暗或者阴影对于爱德华的视线都是毫无意义的阻碍,因此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对方咕噜噜胡乱转动的眼睛,以及伸手去抚摸那本书的小动作。

心灵之语中的命令几乎不会耗费时间。所以,在所有人的眼里,那个卓尔刚刚走出了黑暗,周围的空气就震动了一下。

最先动手的是法米尼,他举起了手,翠绿的光泽就在他指间凝聚。

卓尔的法师抬起头,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讽那个敌人的愚蠢,和缓慢——他的手在那本书上轻抚,没有颂咒也没有手势,一道绿色的光就在他面前绽开成为凝固的无形墙壁,然后几乎是在同时,可怕的光芒就从他的手中绽开,茫茫的白光立刻就把周围所有的黑暗吞噬。

闪光玻璃,在幽暗地域,这种小小的炼金物件,无疑是最适合用来拖延时间的东西……如果对手是普通人,或者卓尔的话。

空气震颤的低鸣声被淹没在一个低沉的呼啸中。所以闪光一瞬间消失时,卓尔法师刚刚从地上爬起身。

半精灵竖起了一个手指,神能骤然凝聚,在闪光爆发的同时就已经击碎了那层力场的墙壁!接着,空气随着女剑圣的长剑出鞘而凝聚,在那黑色的长袍上上扯开了一道大口子,于是嘶哑的咆哮就伴随着细细的嘶嘶声从卓尔的喉咙和伤口一起喷出来。

只是虽然半尺多长的伤口向外翻卷,但那种常见的血液四溅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一个翻滚,他已经站起了身,虽然整个脑袋都已经因为那可怕的伤口歪向了一侧,不过却还是没有掉下来,甚至还能露出一个惊骇的神色。

亡灵?

“伊凡莎丽主母。你疯了吗?”

他说道,歪着头的样子有些滑稽。声音也很微弱,似乎是破裂的气管无法有效震动声带,于是疑问就像细不可闻的耳语:“你以为你能够得到什么?”声音逐渐放大了,当他一只手按在那本书上,层层黑暗就像是云气一样缠绕着他,脖颈上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高速愈合:“愚不可及的家伙,你以为在这个时候还能对抗我们?”

“……神后自然会赐予我们足够的力量。”顿了顿,卓尔主母开口道:“对抗你们这样的叛徒。”

不过,这句话并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爱德华的授意——作为一个试探。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一刻,但注视着这个敌人的时候,爱德华忽然在心头捕捉到一个念头,但这一闪而逝的想法,让他直接对于被控制的卓尔主母下达了命令。

“呵呵……哈哈哈哈……居然发现了?”卓尔法师发出了一个冷笑。他红色的眼珠转动,扫视着眼前的人影:“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你们这些愚蠢的罗丝仆从脑袋里除了高傲还留下了一些脑浆?不过。看来也只此而已,你以为仅凭你,还有你的几个手下,就能够阻止我们?愚蠢的家伙,调集军队已经来不及了,是吧?哈哈哈哈哈……”

冷笑猖狂起来。但一片黑光已经从他手中那本书上绽开,准确地飞向面前的所有人!

那似乎是衰竭术,一个低阶的亡灵法术,不过能够同时爆发出复数来。已经是违反了魔法的一般原则,而且那个爆发速度足以让所有人都在听他的话的时候被这光线打中。而衰竭术的效果虽然不强,却足以保证被击中的人都不免要衰弱——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的停顿,也足够给施法者制造出逃跑的空隙了。

然而黑光一闪之间,动作停顿的却是施法者本人。

他瞪大了眼睛,从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抬起视线,茫然地望着面前的敌人,似乎无法置信自己发出的法术竟然会在无声无息间消失无踪,而一股力量却将那本巨大的书从他手中抽离出去,无法匹敌的力量甚至带走了他几节指甲!

然后,噗地一声轻响,淡红的雾气就从他尚未愈合的脖颈伤口上喷发!然后汇聚成溪流般的血液,汩汩地带走他残余的生命,卓尔法师茫然而挣扎般地抬起手,仿佛想要挽留什么,但最终木头一般扎在地上。

拿着这书的时候,就会拥有类似亡灵的体质?

爱德华伸出手,接住那本巨大的书册,看着上面那只手掌上,几枚戒指的光泽闪烁了一下,就此微弱下去。

一个狂暴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心里。

杀,杀死周围的一切。

那种念头,或者说在一瞬间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细语,蚊蝇一般的嗡鸣,却又是轰雷一般的震撼,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尖叫。

“杀死……无可救药者,摧毁……一切活物,唯有死亡……不可抗拒……生命最终都需面对死亡,绝对服从的不死者才是真正的力量。汝当猎捕、杀害、活化操纵那些轻视复仇怨灵大能的罪人,并对其它人的冒犯回敬一千倍的报复……”

视线一瞬间恍惚起来,但那声音却从模糊到清晰,每一字每一句渗进爱德华的精神,那声音就像黏稠的毒汁,充满了邪恶的诱惑,黑暗的魔力。这声音告诉倾听者,必须敬拜祂,信仰祂,献祭……

爱德华猛地睁开眼睛,双眸已经尽数变成了银色!下一瞬那本巨大的书籍上便猛地绽开了一层银色的流光!继而这光芒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几乎就是一个眨眼,那本厚重的书籍就化为了闪烁的光泽,在他手中消失不见!

“爱德华?你没事吧?”丽莎小姐惊叫了一声,将一个治疗神术贴在爱德华身上——虽然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但距离心灵术士最近的她已经注意到,他脸上的血色已经消散殆尽,甚至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晶亮的汗渍!

“不要紧。”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爱德华道。

“如果我是你,从开始我就不会选择去碰触那东西。而不是在试图将之据为己有,然后再去抵抗。那很危险,也很愚蠢。而谨慎应该是一个心灵术士的引以骄傲的智慧。”

“或许。”

爱德华甩了甩脑袋,将最后一点侵入了精神的力量彻底从脑海中消弭,然后抬起头,盯着眼前正向他微笑的那位卓尔主母。“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早一点出现并且做出警告,大王。那才是一位女神被传诵的……力量。”

“是女王大人,或者女王陛下!”卓尔主母不悦地提高了一点声音,然后咯咯地笑。清澈如铃:“你刚才想说的其实是美德吧?不巧,我可没有那种东西呢。”

“我当然不敢奢望。”爱德华冷哼道,目光在她美丽的面孔上停驻了一刻。

那是卓尔女子中也算精致的一张面孔,黑肤、银发和红瞳组成黑暗精灵特异的美丽,但也并非绝伦……不过此刻。就在那艳丽的红唇唇角上漾开的一丝笑容,却让这张面容完全改变了——或者说。是那种内在的。气质上的变动。如果说片刻之前她还只是个冷漠的毒妇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已经变成了一位睿智,高贵,风情万种的……

毒妇的王者。

“那么无聊的话就免了吧,女王陛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哼了一声。心灵术士开门见山。

“我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啊?”

伊凡丽莎?扎维尔——或者说,蛛后罗丝——叹息了一声:“仪式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出了问题,结果这里的笨蛋们却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刚好一个人类小鬼想要拿走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而将这里的魔法屏障破坏了,我也没法进来呢。”

这话留着去骗你手下那些蠢蛋吧。

爱德华冷漠地盯着这位女王大人,并不开口,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罗丝只好举了举手,给出一个正经点的答案:“好啦,好啦,是齐雅温纱丽。我猜。”

“……卓尔的死亡女神?”爱德华搜索了一下记忆,恍惚地找到了有关这个名字的一点儿资料:“她不是你的手下么?”

在这个世界中的传说中,一些古老的种族比方说精灵,龙,侏儒,矮人等等,他们的神都是系统化的——各自拥有一个最强大的神明作为主神,其余的几个就是主神的下属,称呼为从神。而信仰的时候也可以一起信,与人类信仰中的神祇的各自为政有些区别。而黑暗精灵虽然不过是精灵的一个分支种群,但或者是出于与柯瑞隆的对抗心理,罗丝也有几个从神,齐雅温纱丽就是其中之一,掌管死亡与复仇。

“准确的说,她曾经是我的从神。”蛛后轻声叹息:“不过现在她已经独立了几十年了,自从杀了奥克斯,抢了萨纳托斯之后她就从我的深坑魔网里面搬出去了。据说她最近的力量变得很强呢。”

爱德华眯起眼睛,眉头深深地拧在一起。

一个意外,但也不算是意外的答案。

卓尔的死亡女神——确实,除了一个神祇之外,又有什么力量能够轻易地割断另一个神祇和她的信徒之间的联系?而且,还是要在卓尔之中布置出一个陷阱,除了另外的一个卓尔神祇之外,别神也不见得有这种能力。以及兴趣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位蛛后陛下的表现,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要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她想干什么?达赫妮还活着吗?这个仪式会对于她有多少影响?”盯着眼前女神陛下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心灵术士压了压心头的负面情绪,冷声问道。

“啊啊……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齐雅温纱丽这个女人啊,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气量狭小,执着记仇,行事残忍……而且心智扭曲、又极易发怒。她的喜好似乎就是躲在暗处记恨所有人。念叨着要向所有曾经和她做对的存在复仇……唉,或者就是这样,她丈夫才把她给赶了出来的,你大概不知道,她原本没有封神之前,已经勾搭上了一个国王。成为了王后的,不过就因为这个性格才被赶了出来。这都好几千年了,她还是一点儿改进也没有……至于理由?从一开始她就喜欢给我找点小麻烦,都不知道她到底在记恨什么。”

气量狭小,执着记仇,行事残忍而且心智扭曲、又极易发怒……你确定你不是在形容自己?

或者你们俩能够凑到一块儿,就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不,用个臭味相投来形容或者更为合适!都是妒妇和八婆不是应该互相理解吗?

心头闪过的念头让爱德华眯起眼睛,压下对于这位蛛后陛下咆哮的冲动:“是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达赫妮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将她救出来?”

“啊啊,没错,女神何苦为难女神?爱德华,你确实是个天才呢。这个说法真好。”罗丝拍了拍手。然后在心灵术士的白眼里带来一个答案:“暂时的话,达赫妮还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再过上一会儿就不好说了。齐雅温纱丽肯定是在准备连接萨纳托斯和主物质位面。然后将达赫妮给掳到她的地盘上。但至于说怎么救她……说实话,说不定这次我得重新再找一个人来配合你完成计划了。”

“你可是幽暗地域至高的神祇,你想要告诉我,你打算放弃你自己的选民?”

“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

“严格点讲,这里已经不是幽暗地域了,这里距离地表只有区区五哩。或者说仅仅是是地表的一个山洞而已。这里已经是我的力量触及的边缘,所以,只要稍微运用一点手段,想要建立一个联系扭曲一部分的位面并不困难。即使时间短暂,但足够了,不得不说,这一次那个女人做的很好。”

罗丝眯起眼睛,叹息道,很出奇的,这位传说中永远用疯狂邪恶来形容的神祇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良好的气度,温婉得如同一位真正符合‘女神’称号的存在。“爱德华,你是聪明的,又何必使用这种无聊的语言伎俩?你以为我会在意你们人类所谓的‘尊严’?然后不顾一切地用这个化身跑到一位敌对神祇的国度中去?”

“我以为你刚才的意思是,她还没有把达赫妮送到她的那个什么神国里去?”

“确实没有,但现在空间重叠已经在进行中了,确切地讲,达赫妮就是被困锁在那里面,而且,如果现在过去的话,我们正好就会见证到空间完全开始扭曲的那一刻。”罗丝道:“而一旦进行到那一步,那里也就和萨纳托斯没有多大区别了,我的力量在那里无从发挥,而齐雅温纱丽却可以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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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已经不再是这个位面的生物,他们君临在一切之上,支配着规则,如果以爱德华所知道的理论来解释,他们可能是更加高次元的存在……而在这个领域,常识这东西是不存在的。什么都可能发生。

“既然你早就已经知道我会如何选择了,又何必再假惺惺的说这些?”爱德华抬起手,阻止了女神接下来的话:“解释一下,那里变成了什么?”

“她将那里和她的地方连接起来了。深渊的”

斜坐着一个一个美艳的女人。她乌黑的肤色呈现出玉石的光泽,无数细碎的银色发辫直垂到腰。三枚有着斑点的蓝白色晶体缓缓环绕她飞行,散发强烈的魔法波动,但爱德华几乎一瞬间就注意到,那东西被打磨成为精致的头骨形状,

“”声音很好听,语气却充满蔑视,杀气腾腾,无礼近于粗暴,“幽暗地域没有你们这些地表软脚虾介入的余地。”

“这算是威胁吗?一个神怎么可以使用这样的语言?”爱德华冷笑。

金色的瞳孔扫视全场,最后落到了几个走进来的人身上。她就这么笑了,美丽得颠倒众生。她全身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里,黑色的兜帽遮住了脖颈。唯有一根长长的法杖,杖子的顶端是白色的骷髅头。

“把半神的灵魂作为我的俘虏,这样的事情,让我愉快。”

罗斯忽然一笑,五指在张开,一条巨大的缺口出现了对方身后。从那缺口里,忽然出现了利刃般的八支尖爪,直挺挺的往女战士背后刺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神只的力量,神器的力量

“一个愚蠢却又有点力量的家伙,让这样的存在成为死者,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娱乐。”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妖异笑容,但是爱德华却不由微微垂首,不与之视线相交。

那双眼中,构造出了瞳孔的,是一片冰冷的黑暗,似是再无一丝情感,只带着着俯视众生的傲慢。仅仅与之对视,某种如雪山之巅的万古寒冰一般的冷漠便沿着视觉蔓延而进,鉴定地向着心灵侵蚀!

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息,脑海中无数画面回转,于是,无数记忆纷纷扬扬在心头掠过,如斯三折,才终于让那种冰冷从心中退离……

转动了一下目光,他扫视着周遭……这里是第一家族的祭坛,一间巨大的圆厅,面积是那种法师最为喜欢的,宽阔的令人惊叹的规模,高高的天顶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却在地面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盘绕着,无数形状各异的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

那是一只蜘蛛,不过,现在已经被更改了。

平滑的地板上,深深地刻痕在蜘蛛图案的胸腹间勾画出一只简约的手掌形状,仿佛扼住了那巨大爬虫的腰肢和脖颈。

八座雕刻精美,由数只石刻蜘蛛组成的火盆里,常年燃点的火焰已经熄灭,唯有一丝余烬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那种温暖柔和的光仅仅照亮祭坛的周遭。被照亮的个空间之中显得干燥,舒适。但在那之外便是常人视线难以企及的深幽。

兜帽的阴影之下,爱德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金属色泽的火焰在他的眼中凝聚,无论何种的黑暗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种颜色。但此刻映入了他瞳孔的,是一幕令人无法想象的场景。

在视野的尽头,那恢弘的大厅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由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编织成的立体网络。各种类型地魔法能量奔涌不息。它们盘旋缠绕,密密匝匝,凝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符文。而这些符文又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形成数以百计的结界,消失在虚空之中。

空间扭动着,在不知名的力量牵扯之下变得仿佛粘稠的液体,一种星蓝的光辉和碎屑一般的流萤,就从那些纹理一般动荡的实景中喷涌。将之拉扯出更大,也更加耀眼的光芒的曲面,映照出血色的痕迹——

一片无垠的空旷,冰冷与黑暗……恍惚可以看到,那空寂之中的无数黑色的影子。也只有爱德华。才能够勉强从其中分辨出那些翻滚的轮廓,那是无数若有若无的人形的光晕。只是那惨绿色的微光映照之下。他们由绿光组成的残破的衣着,扭曲的肢体和狰狞的表情足以让所有注视着他们的存在感到刺骨的寒意!

深渊的一百一十三层,冰霜和负能量的世界,死亡之野,萨纳托斯。

这是空间重叠,神祇创造的奇迹。

虽然在这个魔法的世界。空间的直接转换和连接都已经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存在,但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主物质位面拥有着多元宇宙之中最为独特的性质——亲和物质,排斥力量。甚至连普通的灵魂都无法在这里久居。这种格格不入,也让它孤立于大多位面之外,仅有星界和以太两个位面环绕着它,而其余的任何形式的空间转移,实际上都是通过这两个界面作为中转。而不是像这样直接击穿了位面的桎梏。

这就是一个神的力量吗?

祇君临在一切之上,支配着规则,如果以爱德华所知道的理论来解释,他们可能是更加高次元的存在……而在这个领域,常识这东西是不存在的。什么都可能发生。

“那个卑鄙愚蠢,怯懦可笑的家伙,竟然派遣了你这样一个,一个人类来送死?哈!”

神祇化身的声音打破臆想,将心灵术士的心智与目光扯回到她身上:“不是她的选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究竟许诺给你什么,驱动你到此?”

实际上,她此时并没有开口。仅仅只是与爱德华视线相交,便将这个声音无可阻挡地送进了人类的大脑。而这个声音落下时,又带起了无数的嗡鸣——空气在微微震颤着,轻微却又充斥着每个角落。流经周遭的大气将光影轻微的扭曲,撕扯一切,让人的皮肤也感受到一阵细微的疼痛,仿佛被溶蚀。

“可笑之极啊,蛛后罗丝?呸!幽暗地域的统治者?呸!阴谋的女神?呸!不过是个笑料而已!而你,更是笑料之中的笑料!你以为,你为她卖命?她就会珍稀你的忠诚?是谁给了你面对一个神的胆量?贪婪!贪婪!但是那毫无价值!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最后的一次……滚出我的视线,回去见那个肮脏下流的卑贱婊子,告诉她她这一次已经输定了!而不远的将来,我就会将她所有的一切握在手中,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

“恶毒的咒骂并不能够让您变得更有力量,齐雅温纱丽陛下。”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对方疯狂无序的喋喋不休:“事实上,我也并没有与您为敌的兴趣,我到此来,并不代表罗丝或者其他的什么人,而只代表自己,叙述自己的请求。”

“诉求?”

人类的无礼表现,让死亡女士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然后逐渐扩大,美丽得颠倒众生:“说来听听。”

“我要那个作为罗丝选民的卓尔精灵。要她完整的灵魂,和完整的躯体。那样的话,我就会离开这里,不再干涉您的行动。”爱德华道。

他得到的回答是一阵阴冷的风——

冰冷潮湿的风在周遭回旋吹拂,带着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细微的尖叫,刺激耳膜一般的来回回响。但如果再侧耳倾听,便又什么也听不见了——声音就像是呓语一般消失无踪。仅余的一点颤音也被掩盖在另外的声响之中。

但那却又是真是存在的,一层层魔法的防护在爱德华的身周闪动着显现,却又在下一刻粉碎成为星火般的光!层层浸透,仅仅是这一个呼吸就把所有的魔法防护全都击破!最后的一抹刮过心灵术士的面颊,让他甚至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感到全身上下从皮肤到骨髓都被寒风吹了个通透。

而在他身后,两名女子齐齐发出了一个闷哼,身体上瞬间就被冰晶覆盖,从雪白。到莹蓝的颜色,将他们的半身都覆盖在里面!

那不可能。

一种明悟随着冷风,灌输进人类的思维。

这是神之间的战争。

与人类一样,它源自于利益。但与人类浅薄而多样化的欲望不同,神与神争夺的。就只有神力。

只是争夺的过程,却并非如此简单。

诸神的力量。让他们可以建立起自己绝对永恒的国度。在那里,他们拥有莫大地优势……因此除非与来袭对象的神格神力差距过于巨大,否则很难在自己的国度中败却。在力量相差不大地情况下,一个神想要击败另一位神。只有通过各种手段一点点削弱对方的神力,从而达到削弱对手国度的效果,最终才有可能彻底达到目的。

正因如此。任何神明之间的战争。往往都会旷日持久,动辄以百年计,而有些著名的诸神之战,甚至会延续成千上万年。

但选民作为神祇的凡世代表。却是承载着神力的。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一种特殊的神职者,只是不同于普通的祭司和牧师,他们得到了直接获取神力的能力,一般来说是非常强大,远超常人的。但也因为如此,只要捕捉到了一个选民,另外的一个神祇也可以抽取这份本就属于神的力量……

只是通常而言,并没有如此好的机遇,可以捕捉到一个选民而已。

“但也就是……你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意思?”

调整了一下呼吸,爱德华迈步向前:“很可惜,我也有着我的理由,不可退缩。只能尽力而为。”

“你是在向一个神祇挑战!向不朽的死亡挑战!愚蠢的人类,卑微的爬虫,你以为你是什么?”神祇的化身抬起视线,似乎也为这个人类的决定而惊讶,但下一瞬,她发出的声音越发洪亮!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有些呆滞……那可怕的声音仿佛是从大脑中一扫而过,让耳鼓都共鸣起来,甚至直到几秒之后,还让人感到脑子里有一道嗡嗡作响的声音经久不息,良久才逐渐恢复听觉。

“我是爱德华?文森特。”人类再一次与神祇对峙,发出一个低沉的回应。

“傲慢的东西!”齐雅温纱丽的化身终于挺直了身体,她美丽的面容抽动,抬起了一只手,那纤细的指尖前端,一道黑色的细线在空中闪了闪。

那是一道黑色的光带……不,是光柱!……而这种巨大的光柱拥有及其强大的毁灭力量,当它划过空间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一滞!

沉闷的雷声震动了大地,而当一切的一切在几个呼吸之后过去……巨型的厅堂变得逐渐宽广了,因为那黑色的光泽划过,坚硬光滑的岩石,摆弄漫生出一种奇妙的颜色……灰黑的色泽向外蔓延,然后岩石的粉末飘扬出细白的灰烬,被那随后吹来,瞬间席卷过的冰冷风暴扬起,在空中卷起狂暴的沙尘!

那不是毁灭,而是死亡。

但死亡,却不过是时间的附属而已。

银光一闪,爱德华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心灵额眼的视线扫过身后那扩展了近百尺的空洞,他不由得发出一个轻微地叹息——这就是神祇的力量……如果不是时间跳跃让他离开了这个变动,恐怕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正面对抗这种伟力。

但这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使用它,必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心灵术士抬起头,盯着神祇化身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愕。

然后是狂怒!

“狂妄的人类……不要以为偷窃了一点愚拙之物的力量,就可以对我无礼!”

语声中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整个战场的光都随着她的话语忽明忽暗。在这力量的激荡和压迫下,空间中翻滚着仿佛永远是漆黑冰冷的浓雾,充斥着,激动、失望、愤怒各种情绪,刺鼻的血腥组成了所有的颜色,而就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朦胧的声音在这个永远不变的世界里响起。干涩,嘶哑。却是最为合适的语调。

“死亡才是永恒!”

-------------------抱歉,今天渣渣了,请等我一会儿,或者明天再看吧,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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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就是在用这神力抵抗齐雅温纱丽的侵蚀。只不过选民获得的神力毕竟浅薄,再过上一会儿。她就会被那力量压榨得干干净了!

爱德华身周那淡而无形的火焰猛然明亮起来。并且不断增强,转眼之间,他整个人就包裹在一层深深的夜色之中,无数力量的线条,漂浮在他的周围,静静的。微微的闪烁。

周围的魔网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难用文字来进行描述。就像一艘帆船从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闯进了海啸和暴风席卷的海域,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遵循不一样的法则。每个魔法师都能感到这种不同,他们或许会开始颤抖,也有可能会沉思。因为那种在他们身周无所不在的力量已经变得陌生,他们会本能的察觉到,他们调用的法术会产生一些稀奇古怪的变化……

对于神祇来说这种感知更加剧烈。

如果以常规的方式来做一个比喻的话,

周围仍然有很多空气,但这些空气里的氧分并不能被他自由取用。人缺乏了氧气会呼吸困难,缺乏行动的力量,而对于魔网联系的屏蔽,同样会让爱德华缺乏力量——战斗的力量。

脚踩的地方,粘稠的蛛网,好像被火焰燃烧一样,立刻脱水干枯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成神的可能,圈套

如果以常规的方式来做一个比喻的话,就像是普通人在高原上碰到的缺氧反应。

周围仍然有很多空气,但这些空气里的氧分并不能被他自由取用。人缺乏了氧气会呼吸困难,缺乏行动的力量,而对于魔网联系的屏蔽,同样会让任何依靠它的存在缺乏力量——战斗的力量。

遮住目光的黑暗在退散,露出其后蠕动的敌人的真实模样——巨大的不属于人的干枯尸骸,却又被银色的冰霜覆盖,这坚硬的冰雪补充了形体,参差不齐的冰块从肋骨和四肢伸出,铸成它可怕的粗壮身体却不妨碍其行动。只有那黯淡的头骨上没有冰,但是一圈比黑暗还要漆黑的火焰好像皇冠一样环绕周围。

而心灵术士不失时机地伸出手。

他的双手之间,闪烁起的光芒并不刺眼,只在一瞬间,将他身体都点亮了,一团柔和且浑重的白金色光芒从中散射出来,向四面八方扩张开去。有如实质,更象是水流,向四周缓慢地溢去。

黑灰……

这看似缓慢的光,流过空间,亡灵们却张开嘴,发出惊恐无声的呐喊……冰块组成的他们的身躯在这光芒中崩裂,坚固的闪烁着乌光的骸骨就像是锈蚀一样干瘪,被坑洼连接成片,最终崩毁殆尽!

亡灵们在奔逃,竭尽全力,可是仅仅是一秒之间,那光芒就缀上了它们,宛如一把刀子割开破布。炽白闪光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空气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将那波涛一般的亡灵皆被埋葬——远远看去。一股股白色的雾霭呼啸升起,散碎成为飘落的飞雪,一时间居然空间中堆积起厚重的云层。

不可思议。

那一幕幕变动闪过眼帘,齐雅温纱丽秀美的面孔已经被情绪的变动扭曲,她简直无法相信她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使作为一个神祇,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算是一种丑陋,愚蠢的象征。

但巨大的形体在下一刻就冲破了灰烬,可怕的爪子凌空而至,重重地撞上前一刻的主人的身体!女神狂怒的咆哮。那巨型的爪尖下一瞬就被裂解成最片,枯叶一般飘落散碎……然而力量毕竟还是撞进了牠的身体,让她向后被抛飞出去!

不,那是因为,能量在那一瞬断绝了。恰到好处地,将她本来用作反击的能量。消弭得一干二净!

齐雅温纱丽瞪着眼睛。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将那个人类撕成碎片……凡人对于她而言本是不需要考虑的生物,法术在神祗面前就是一个笑话——然而操纵魔网,这已经是连众神也不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如果能操纵魔网,也就意味着可以将能量平和……也就是说,可以把撕开空间的力量,一并化为无形!

神祗是法则的具象。也是近乎不灭的存在,虽然在主物质位面,会受到种种限制,但就算战局不利。也可以随时脱离物质界,返回到自己的神国,以便下次卷土重来——进出主物质位面虽然少不得要损耗一些神力,但相对于化身泯灭的消耗,可就只能算作九牛一毛。

然而如果分身无法返回神国,被损失了,造成的问题可就会非常可怕!

神力的聚集,极为苛刻,即使死亡神职,让齐雅温纱丽无需特定的信徒,但想要聚集这样的量,却也非得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几千年才能将损耗的神力完全弥补。

而分身一旦消失,被囚禁的罗丝的神仆,也会脱离控制……

要逃走……必须要逃走。

不,不是逃走,只是转移,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这个敌人,这个可恶的,却又出人意料的敌人,要将他一起拉进到自己的神国之中去!

在那里,自己就是无敌的!

“这就是你最后的王牌?看来,我小觑你了。”

耳边的噪音骤然平静下来……

爱德华的目光流转,落在齐雅温纱丽的分身上——一几乎在一个眨眼间,那张美丽的面孔就重新冷静下来——忽然放弃了那种狂怒,话语也从滚滚的雷鸣,重新收敛成冷漠但优雅动听的语声:

“灵能的把戏,奥术的伎俩,但如今还有神术?以一个凡俗而言,如此的力量已经值得夸耀,几乎不在罗丝的任何信徒之下,但若是如此,你为何还要为她卖命?你在追求什么?”

“我说过了,我的目标,不过是那个黑暗精灵而已,将她交给我,我便不会再插手你和罗丝之间的事情。”

心灵术士沉声道,而十几只巨大的亡灵如今已经开始在女神的者召唤物里掀起了一阵可怕的混乱。虽然刚刚正能量的风暴,已经几乎将对手的力量消泯殆尽,但对于一个掌管死亡的神祇来说,产生新的亡灵实在是一种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就在话语结束的刹那,两方的力量已经开始产生了平衡。

“这个条件并非不能考虑,

如果你能够让她放弃对于那个愚蠢的妒妇的崇拜,转而信奉于我的话、”

目光在眼前的人类身上停留了一瞬,齐雅温纱丽回答得相当爽快:“除去了那仅余的一点点神能,她的存在无关紧要,所以,在抽取了神力之后,我会把她交给你,不过……”

“我不希望再产生节外生枝地危险。”人类摊开手,闪烁的正能量就在他手中喷发,长矛一般刺穿所有地方的攻击,也在女神的身影上,撞击出一道道细微的涟漪。

“对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危险。”女神微笑道:“与我合作,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合作?”

人类的动作顿了顿。

“凡人,有必要犹豫吗?既然你不是我的敌人,那么就有可能成为我的……盟友。罗丝给予你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财富?力量。或者是美貌的异性?我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希望,而且,我与那个沉溺在诡术之中的愚蠢女性不同,我重视契约,从不屑于在自己的盟友身上获得更多,与我结盟,你便完全不必担心会遭遇到黑暗中递过来的匕首。”

卓尔的死亡女神慢慢地叙述道,清澈的声音里开始带上了一种诱惑的细密:

“而且现在,我已经有了对付那个女人的力量,以及周密的计划。只要再过不久,这个世界上就会在久违之后,出现一个被消灭的主神……而她的一切,最终也会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帮助我,你就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胜利者。而我,能够给你的绝对超过你的想象。”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我可以赐予你永恒的生命。将负能量替换你生命的本质。让你成为货真价实的永生。”死亡女神的声音越发柔美,诱惑:“不是像巫妖、吸血鬼那样名为永生实为“永死”的拙劣把戏,一旦我击败罗丝,我甚至可以赋予你更高的权柄,成为一位仅次于我的从属神明!那个时候,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成神啊……”心灵术士的动作稍微和缓,他抬起头,银色的眸子盯着齐雅温纱丽,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点儿可以判断的特征。

“对。成神,成为一个仅仅只次于我的从神,拥有无限的力量,成为这世界的支柱之一。”

-------------稍等----------------------------------------------------------------------------------------------------------------------------------------------------------------------------------------------------------------------------------------------------------------------------------------------------------------------------------------------------------------------------------------------------------------------------------------------------------------------------------------------

空气震颤鸣动,一张实体大网已经悄然成型。条条红黑的脉络沿着地面,沿着空中,甚至沿着无法见到的虚空蔓延交错,将这片区域彻底连成一体。而在它们的操纵下,空间整体结构也在发生变化,橡皮泥似的拉伸扭曲,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

圈套……

心灵术士心如电闪,但还没等他反应,一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

“操纵魔网,很强的力量,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魔法女神会对于这个变动多么的惊惶,不过凡人啊,对于神祇,你的理解还差的太多了……”女神咯咯咯的笑着,而更多地灰色光矛,便从她的指尖上凝成!

“确实,即使是神术力量的传输,塑造,也要依靠魔网……可是你将神祇本身的力量和他们赐给信徒的力量混为一谈,何等的肤浅?”

黑玉一般的脸庞仿佛散发着雾气,变得阴暗且游移不定,嘴唇也在光影流离间透出一抹刀锋般的残忍,双眼之中是一种晦暗,不像是阴影,而是慑人心魄的灰色,那是死亡的光华……在踏足那一圈地方的刹那,卓尔的死亡女神似乎才一瞬间真正的苏醒了。周围的时空都因此而振颤扭曲。

“凡俗,就是凡俗,你以为,你有可以与一个真正的神祇,谈论条件的资格?你以为一个神祇,能够运用的力量,会尽在你的计算之中,而不是超过你想象的极限?”

眼前的这种使用方式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一道猩红,黑暗,又像是混合了闪电和火焰的能量流动。已经倾泻下来!就像是直接迸发的纯粹能量,直来直去,毫无花俏,但那个威力却足以令人胆寒……随着隆隆的阵雷声在地面上响起,地面上的岩石已经是一片疮痍!那些黑色的能量光束不但具有着极强的毁灭能力。而且就像是瘟疫和酸液一般的带有着扩散与腐蚀的效果!目光瞟过那灰尘散开的地面上,几个数十呎方圆的巨大坑洞。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碰上一滴。他的身体连同灵魂都会化成为无形,被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抹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女人,财富,都不过是力量的附属品,只要拥有了力量,它们就会苍蝇一样闻腥而来。赶都赶不走”

合体术,一个有些怪异的心灵自塑系异能。

顾名思义,它可以让显能者与另一个自愿的活物融合为一体,融合两个人的生命力。共享知识,感觉,甚至是法术神术,能力,甚至可以让显能者在一时间里获得更高显能等级,更多异能。这种融合,实际上就是将一个生物变成了另外一个生物的增强物品。

它是一个八级异能,爱德华还不能显现,不过,他从灵吸怪们手中换取来的灵能石里面,却恰好有一枚这样的藏品,而借助超限导能的能力成功显现它,融合了丽莎小姐之后,爱德华自然也就获得了神术的能力,甚至可以自如地显现七环,甚至八环的能力了。

但时间,却

两侧的冰峰雪崖已经不再是白的,而是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闪烁着好似黑曜石一般的冷冷光辉。它们冷漠的耸立着,支撑起上面昏黑晦暗地天空,一轮硕大的残月高悬在层叠的乌云缝隙之间,散发出的朦胧光泽,勾勒出是幽寒恐怖的深渊的轮廓线。而充斥其间的,则是永无止境的冰风,和漩涡一样流转的沉重雾气,席卷过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物体,发出如同幽灵嘶吼般的锐响。

无数的人工构造的物品就在这猛恶的自然之间,月色之下,视线可及的地方散布开来,高的矮的,长的短的,尖的圆的,三角的十字的或者是不规则的石头木头铁精金甚至是闪烁着一点点宝石光辉的,材质形状各异的东西。

都是墓碑。

无数的墓碑,各种类型的墓碑,能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它们铺满地面,坡道,谷地,甚至是悬崖峭壁之间,点缀着冰冻的风景,有些独自兀立,有些又随意聚集在一起,好像一座小型墓地。而在它们的中央,一丛丛,一片片黑色铺散在任何地方,他们用于岩石不同的疏松外表和近似于黑色的浓绿宣示着生命的存在,顽强地攀附在僵硬的冻土边缘。一个个活动的影子,在冰霜风中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这里就是萨纳托斯,无底深渊的第113层,冰之狱。

他向前摊开双手——一瞬间,他身体上的黑暗无限的向外扩散,似乎也变成了一个不停向外吹着寒风的大洞。喷出来的却是一种奇异的绿色……并不像是红黑的光泽一般的耀眼,初看起来只是墨绿色纤细黯淡的一片。它从黑骑士指尖迸出,毫无光线所应该具有的那种炽烈、明亮亦或是冷冽的形态,反而有些类似于被束缚的雾气……带着一点温润,飘忽的笼罩了一片范围。

“不~~~~!”惨呼声中充溢着无比的惊恐,齐雅温纱丽几乎无法相信,她的力量竟然正在以一种不可想象的速度散逸,那个人,那个渺小的人类,他握住了自己身体的那一只手,在这一刻竟然仿佛变成了一个引力的奇迹,将她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吸取下去!

这不可能!

即使是罗丝,不,即使是至高神,也不可能如此……那是掠夺,是吞噬,无法反抗,甚至连减缓都做不到!可是神力本不应该如此,即使多么细微的每一点神力,上面应该都有着属于一个神祇的烙印,想要将之抹去,即使是那些能力最高的神祇,也要耗费时间,就如同她正在向那个罗丝的选民做的那样……

然而眼前这个人类,他凭什么可以无视那属于她神能的规则,就这样吸食自己的神力?

混沌魔犬?还是……

““这是个圈套!我懂了,我懂了!罗丝!是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我的圈套,是圈套!卑鄙无耻,但你不会成功的!”它嘶哑的嚎叫,(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掠夺神能

神只狠狠地伸手,指尖化作一层灰色,如刀刃般锋利的爪子,似乎要把那个胆敢碰触自己的身体的人类撕扯成为碎片,然而这只手不过刚刚抬起,便已经变得朦胧起来——她身体上的颜色正在一点点的退去,手臂,服饰,躯干……黑色的外袍连同她的躯体,不过短短的一个呼吸,就变得透明,就像扭曲的空气勾勒出的影子,或者一团成型的水波。

“这是个圈套!我懂了!罗丝!是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我的圈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应该被阳光灼烤出尸油的蠢物!你不会成功的!”神只发出一个嘶哑的嚎叫,将目标转向所有的:“绝不会就此结束,男性!还有你所计划的事情,在一个真神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

“再见……”

人类抬起目光,银色眸子里,似乎也带着淡淡的揶揄。

他轻轻的语声,在闷雷般的狂吼声中,几乎没有传出口腔,然而,随着这声音,女神的形体失去了模糊的外形,化作了一团扭动的漩涡,似乎想要向外散逸般地扭曲了一下,继而便消散了。

“呼……”

目注着那散逸无踪的光影,心灵术士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

与一个神只交战,对于凡人来说,无疑是最为终极的挑战……所以它才能带来撰写在史诗之中,被万载传唱的声名。

哪怕与他作战的,只是一个神只的分身……刚刚那一刻的战斗,是如此的短暂,却又如此的漫长——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心灵术士都沉浸在时间加速的世界里,若非那灵能带给他的。近乎光速的反应,他恐怕在还没有进入到这个世界中时,就已经消失在那铺天盖地的神力光芒中。

但很奇妙的,在结束后的此刻,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疲劳。

甚至相反……精神正处在空前绝后的亢奋状态之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细微的电流,从脑海中产生,蜿蜒而下,微弱的流光从他的长袍之下缓缓浮现,勾勒出一层层细密的花纹。看似魔符,却又更加繁琐深奥,出现,消逝,谷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肌肉,从中产生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就是神能?

他忍不住抬起手。让目光落在那一串连缀着中指戒与手环的金属上……微微丰沛到不可思议的能量。就在视野中,那细微的方寸之地流转不休。那些纤细而明亮到白炽的光芒,让心灵术士似乎能够察觉到,这件神器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着兴奋的感情。

虽然这种情绪,唯有爱德华才能与之分享。

心灵术士微一摇头。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更加明晰,而真实。寒风,山崖,冰壁,那些不死的生灵,一切的一切,都如真似幻。闪动的外表,却又包含着烟尘般的虚无……那是心灵力量,对于这个世界另类的理解;也是心灵术士,向着真理的核心再一次迈进的,象征。

然而这变化,是否能让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

精神的触须向外延展,撕扯开两个空间之间的壁障,然而让那缝隙不过刚刚开启,便随之被更大的力量封禁!空间中,代表异界传送的光晕仅仅一闪,便水泡一般破裂在连串的轰鸣中。

“爱德华……爱德华!”

半精灵小姐惊讶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更加巨大的爆鸣里,也让心灵术士重新抬起了目光,于是,视线的远端,那个人形的轮廓几乎一刹那就在他的视野之中变得清晰起来……

视野中,那漆黑如墨的冰壁正在碎裂了,越来越大的裂缝正沿着山体向外延伸,离析分崩,一层层至少有房子大的冰块开始争先恐后的脱离山体,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携裹着一切——苔藓,墓碑,山壁,以及那些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生命。

冰崖塌落的巨响掩盖了一切,坠冰散裂解体,将爆云般的冰烟雪雾从冰山脚下逆冲上来。托着碎冰翻滚不休,最后下落的冰块已经和上升的冰块搅在一起,形成恐怖的动态平衡。滚滚冰啸搅动空气,激荡冰尘,顷刻间便响彻这一片由寒冬统治的天和地,诞生了一场宏大至极的风暴——冷的超乎所有想象。

断绝生机,毁灭一切的黑色向前铺开,像个庞大无比的活物一般尖啸嘶嚎。在这深不可测的黑暗核心,那依稀可辨的,千尺高的类人形体以风暴为衣,每一个动作都带来一场狂风,每一次呼吸都造出无尽的暗影。

齐雅温纱丽。

死亡女神的外表,似乎与刚刚所见一无二致,只是现在,她已经高过了身侧的山峰——超过五百尺高的身体与保卫在身周的黑暗,仿佛横亘与天地之间,纵横交错的电光横跨整个战场上空,映亮她矗立在冰风之中的身影,依稀间依旧是那美丽的面孔,但那目光中燃垫着死亡的火焰,仅仅盯住与之相对的,那个渺小的人类的身形。

虽然说过了再见,但再见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一点点。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心中感叹。

在他的计算中,一个化身被摧毁的损失,应该足以让一个神只知难而退,毕竟,在罗丝虎视眈眈的现在,齐雅温纱丽至少必须要留下最低线的能力来维持警戒,过度的虚弱,只会让她丧失最后的机会,神只之间的战争或者漫长,可是却容不下丝毫的错误,一个最为微小的权衡失误,可能就会带来灭顶之灾——力量,信徒,国度……一切的一切全部丧失殆尽的下场。

不过现在看来,他显然是过分低估了这位女神的愤怒,或者说……疯狂。

被扯进这位神只的国度,是未曾预料的危险,而或者更大的危机,就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亲身降临——

传说中。神只拥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他们能够赋予凡物生命,同时也能随时夺走它……也就是说,不管凡人有多么强大,面对着在一个神的真正本体时,都不过是脆弱的蝼蚁。只要神只愿意,伸手一指就可以让凡人灰飞烟灭,收割它们的灵魂。至于屠城灭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转瞬成行。

“好愚蠢的家伙……”

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爱德华的手掌,让他的精神微分,听到半精灵的冷笑:“将神躯都使用起来,就能对于战斗产生帮助了么?笨蛋!那么大的目标,一个人落上去的话。都没法躲避了!又不是神与神之间的对抗,巨大的身体。反而会丧失灵活的特性!果然就像是传说中的一样。癫狂又愚蠢,只会不顾一切的发疯!”

幸好,她微弱的语声,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否则,可能会让齐雅温纱丽更加恼怒吧?

是啊。未必没有机会。

“还能有什么,比一个神更清楚神的事情呢?凡人?齐雅温纱丽,不过是个半神而已,对于神力的理解。还差得远呢,一百种神应该具有的能力,她至少有六十三种都不可能具备,而具备的那些,对于你却没有任何影响……”

片刻之前,蛛后陛下的某些说法,在爱德华的脑海中回转,让心灵术士不禁习惯性地叹息了一声。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蛛后的言辞,他恐怕是绝对不会参合进这个危险的游戏中的——

“或者,你的恐惧,源自于对自己的不了解,好吧,想想看这个事实吧?即使是我,也无法洞悉你的想法,更别说是改变它了……不然的话,从一开始,你以为我会与你谈论什么条件么?”

不得不说,作为幽暗地域的主宰,罗丝自有她作为神的霸气,一句话就已经足以令凡人冷汗直冒,不过却也确实地坚定了他的信心:“作为一个半神,至多是弱等神,制造与改变,都是齐雅温纱丽都不擅长的,复活或者治疗,对于你们之间战斗没有意义,神力灵感,降咒,命令……哈,但凡控制的能力,对于你更是不会起到作用,而魔法的能力,对于你更是无效了,不是么?还有,你知道她为什么以分身的形式降临到这里?猜对了,她根本无法掌握化身于信徒的能力,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来算计我的信徒。你看,是不是很可悲?”

蜘蛛神后扳着指头吐露出一串有关神的奥秘,眼中闪动着欣赏的光芒,却又恶毒得好像要流露出一首赞美诗来。恍若可以从想象对手的反应之中便得到一些快乐,以至于嘴角边轻快的笑意越来越浓,美丽的面孔上,那种媚态勾魂夺魄,让爱德华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嗯,说的有些多了,总之,不要对于你的力量有任何怀疑。如今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强大连神祗不敢轻攉其锋。而齐雅温纱丽……除了死亡领域,她根本就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力量。所以,你就算是直接抢了达赫妮,再从萨纳托斯大摇大摆地离开,也不用太过担心她能对于你有什么危害,我看她也只能瞪瞪眼睛,送你出行?”

好吧,这个瞪瞪眼睛的威力,可是真的不小啊……

心理术士抬起头。

目光中,无数灰暗的电光几乎遮蔽了整个视野,狂风呼啸,巨大的轰鸣几乎麻痹了整个听觉,寒气沿着手足蜿蜒而上,刀锋般刺戳着每一寸神经。而身体上魔法的防护,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唯有丝丝缕缕的暖意,从左手上慢慢渗透,护持住他心头的最后一点清明。

一块灵能石在他掌心闪烁生光,下一瞬间,半精灵牧师再一次化作银色的流光,与他合为一体。

“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吧,死亡女神陛下……或者人类最大的挑战,莫过于战胜死亡?”心灵术士的嘴角抽动着,扭曲出残酷的弧度,灵能的银光,在他身周环绕,将一层层的能量,重新覆盖其上。

“死吧!”

战斗的间奏,在这一刹那结束。

神只的身影,只用了一步就跨越不可查知的遥远。用它目光里奇异的冰冷和不可想象的恐怖注视着那个微小的存在,继而,一团翻滚的黑暗,便将如城池般大小的空间覆盖住!

这是神能榨取,掌管着死亡的神只,最为强大的力量。

“扭曲!”心灵术士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于是,即使是神能,在这一刻也被分散……不。分散的实际上是空间,心灵异能?扭曲现实的力量,暂时击溃了并不牢固的空间壁障,将他的身影,送向那个巨大的对手身体中。

正是身体之中——

神可以分裂出近乎无限的个体。同时存在于各个层面。也可以放大或者缩小,选择巨人。或者人类的外形。因为她的身体本就是由神力塑造——真正的齐雅温纱丽,并不是一种类人的形体,而是一种能量。只要进入其中,不但可以躲避她力量的压制,也能尽情发挥王权的作用!

吞噬神能。

吃掉,吞食。吸收……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王权在雀跃,在欢呼,在呐喊,甚至影响到心灵术士的思维。但也提供了唯一正确的道路,任何的灵能,魔法,神术,对于一个神的存在,都是无效的威胁,唯有吞噬,唯有这王权的力量,才能够将她真正击溃,才能让他真正取胜!

但那很难,非常难!

跨越了空间的刹那,神的躯体已经不在……在她的领域里,她全知全能,可以先一步地领会对方的意图,可以在瞬间出现或者消失在任何地方,而让摧魂夺命的神能闪电,死亡之力以及亡灵,替代她将那个人类纠缠其中!

疯狂的力量纠缠起来,只花了一瞬就撕破了层层的灵能防护,将他的身体刺穿,焚烧,如果不是闪避冲击再一次生效,他就会被变成一片残损的亡灵!

不过事实上,他的对手,也未必就更加轻松。

“杀死他,让他被分解成无数碎片,将他的灵魂浸透在冥河最为浑浊的河水里,一点点的腐蚀成为残片,让他享受到最大的折磨……”

齐雅温纱丽的思维,几乎已经被纷乱的念头搅动得不成形状……她从来就不是个善于思考的存在,作为法师的理智,早就已经消泯在千百年来聚集的死亡神力,以及对于对手的无尽憎恨里……

她是一个施法者升格的神,借助神力施法,她几乎可以发挥出远超常人数十,甚至上百倍的法术力量!能够抢夺到萨纳托斯,将号称深渊三巨头之一的大恶魔奥喀斯彻底驱离这个位面,她依靠的就是这种神能法术的力量……

然而此刻,当面对着一个能够任意抚平魔网,断绝魔法能量的对手时,即使多么强大的法术,也了鸡肋中的鸡肋!

不,还不仅仅是如此而已,那个该诅咒的,应该在深渊火焰中永世遭受折磨的人类,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利用魔网的能量。眨眼间就将所有的魔法完全反射到齐雅温纱丽自己的身上!即使神力的护盾可以让齐雅温纱丽完全不受到法术的影响,也同样被那可怕的力量所牵制,在防御的同时,便无法攻击。

而且……

神只咬了咬牙,身体在空间中出现又消失,刹那之间已经连续变换了四五个方向,将一道道神能的死亡长矛,投向那个人类。而后者的身体只是抬起手……那些力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吞噬神力。

这样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也不可匹敌……甚至神力构造的护盾几乎可以抵挡任何来自于凡物的进攻,但在那个人类面前,却仿如饵食一般,只要碰触,就会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这个该死的人类,难道是是传说中以神力为食,专门袭击神只的怪物,混沌魔犬柯兹夫的转生不成?

唯一的幸运,或者就是他并不能够任意的运用那些被夺取的神力……不,这已经非常糟糕了,神力几乎构成了神的存在性的力量,是除了神格之外最为关键的能量,想要恢复几乎就只有借助时间,以及信徒的信仰来慢慢积累,可现在,却是被吞掉了一分,便少了一分!

齐雅温纱丽封神的时间已经有三千多年,对于凡俗来说那是久远的时光,但对于那些亘古长存的神只,比方说数万年前便已经封神的蛛后罗丝而言,几千年的岁月只是成长的基础……所以卓尔的亡灵女神,甚至只能算是个孩童。

时间,引导万物走向终结的杀戮者,但他也会仁慈地赋予任何抵御它的存在以礼物——累积的经验或者不能称之为智慧,然而仅有智力的推断,也同样会产生太多的漏洞。比方说,对于面前这样的对手,她便是第一次遇到,交手不过数个回合,几乎谈不上任何的了解,更别说是推导出有效地对策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成神,会有这么好吗?

护罩被击碎然后重新显现,灵能被解除之后再一次发动,那个人类的力量,近乎无穷无尽……

是的,当然无穷无尽,他正在吸收着自己的力量,再转化为自己的能力,单纯被削弱的,只有自己这个神祇,而最为可怕的事实,是自己正在束手无策地饮鸩止渴,只能无穷无尽地将自己的能量送上去!

不可想象……难道自己,作为神祇的自己,竟然要在一个人类,一个凡俗面前选择退让?

绝不!

但要怎么做?

魔法,无效,死亡之力,无效,神能,无效,接近的战法……或者是最有效的方式,神祇的力量,反应和速度都不是人类能够匹敌的,获得了神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一个最为强大的战士了,即使那个人类有多么强大,也……

不,太危险了,如果被他碰到了自己的身体,那么要如何才能解脱?

神祇的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瞬间。

她是超凡的,永恒的,也是无限的,人类永远也无法与之相比。她可以想到任何问题的答案,只要她愿意。

“死亡才是永恒的唯一……”

她的语声里,滚滚的云雾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明,岩石,墓碑,以及翻滚在其中的死亡者的尸体,无数凌乱的东西在翻搅,粘合,旋转翻滚成为一大条。就像是一条硕大无朋的巨蛇一般昂起头颅,向着那个人类席卷而去,但仅仅是那张开的嘴巴便已经超出了一座宫殿的大小,将那个敌人所有的退路,包裹其中!

不过,只持续了一瞬。

城市般巨大的岩石与冰风在一刹炸裂出一道通道!灵能的银色光辉在冰块和岩石里扯出一道耀眼的银色光辉。只用了一眨眼就冲向高空,脱离了岩石山壁能够笼罩的范围!

失败了,但那也是一种成功。

歇斯底里的狂暴退出神祇的心中,她似乎终于笃定了所有的可能——心神转动,于是更多的,漫天飞舞的岩石和冰块仿佛受到无形巨手的操控,粉碎,露出最为坚固的部分,再如蝴蝶般围拢,在她的身周飞舞。之后合拢起来。

几乎刹那间,一层金属的流光在那些包裹了她的岩石上荡漾开来,把它们真正变化成为真正的金属。

精金,最为坚硬的物质,它们包容着女神的身体。构造出巨人一般的外形!突出无数的尖锐棱刺和无法形容的棱线,晦暗的外表就像是死亡真正的本质。无数的爪牙甚至不需要挥动。便已经成了一种无法碰触的凶器。

然后,向着那个人类冲锋!

人类,就是一个人类,即使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那个脆弱的身体,也是他们孱弱本质的最大特征!

齐雅温纱丽的目光向前。终于如愿地在那个人类的表情上收获到了惊惶——他甚至顾不得再去吸收空中残存的几道神能,而是以一种箭矢一般的速度,向着一个方向飞掠!

逃避,可笑又直接……可又怎么能逃出神祇的国度?

在这里。她就是唯一的,所有规则的象征!即使是空间,也必然为之所用!

下一刻,齐雅温纱丽的身体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周,是的,身周,那被精金甲胄包裹的女子,已经化作了五重,十重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用代表着绝望的尖利金属,封锁住他一切的希望!

一道灼热的火舌从人类手中喷发,将精金灼烤成一片炙红!然后,火焰之中又迸开冰霜之花,火花未消,金属已一层白霜密布,铠甲在一冷一热之间竟发出咔咔的声音。恍若随时会龟裂一般。

极热与极寒的交错,可以有效地粉碎金属,算是聪明的做法。

可惜,太迟了。

金属巨人在向一起聚合,也在还原,从十二个到六个,再简化到四个两个……手臂同时挥动,尖刺分裂,从四面八方编织成牢笼!

“啊……”

岩石的撞击如雷鸣响彻在外,金属的摩擦细碎刺骨于中,人类的惨呼,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渺小……他的身体一瞬间已经被十九道金属刺穿!上臂,手掌,腿脚胸膛腹腔肩胛脖颈下肋甚至是要害的地方,金属流水一样的变动,从他身体的内部变形,扭断肌腱,割断骨骼,穿透脊髓,挤压脂肪,翻搅起没一点每一滴,最为细微的疼痛!

“死亡,是无可逃避的永恒,享受它吧……”

人类的绝望与痛苦映在视觉里,让女神的笑容在脸上扩大,从金属下传来的她的声音,甚至甜腻得令人心惊!而那厚重平滑的金属表面化为无物,让人感受到她此刻的笑容,是如此魅惑,风情万种,倾倒众生。

“虫豸啊,如今,胜利是属于谁的?”

她的手臂向前,金属一样的长勾,毫不犹豫地拧着人类的脖颈向上提起,看着他张开嘴痛苦地呼吸着——像是将死的鱼一样,胸口急促地起伏却感不到一丝空气涌入。只是在那些贯穿了胸口的刺上挤压出带着泡沫的血浆,在冷风中结晶!面容很快就因为氧气的缺乏与冰冷而青灰,血液从他的五官之中喷涌成为细细的血线,让他看上去几乎与一具尸体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神祇并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她愉快,她欣喜,她欣赏——眼前那个人类身体中,仅余一丝的魂火闪动的光晕,简直让女神心旌摇动。胜利如同最为甘醇的美酒,流淌在神祇的意识中,任由她尽情享受。

那种滋味几乎无法形容!

只是这清澈纯美之中,仍旧有一丝渣滓。

那个人类,竟然在笑。

齐雅温纱丽能够感受到。

即使巨量的负能量灌注之下,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死亡许久之后的灰白,仿佛灵魂之火熄灭前挣扎的颜色;即使被那金属巨手卡住的脖颈已经断裂,变得奇怪的长,截断的颈椎让他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像是一匹麻布一样软垂在风中,轻轻摆荡。

但女神恶毒而精巧的控制,正在保证他在灵魂离体之前的清醒。也正因为如此,齐雅温纱丽才能注意到他嘴角那一点点的笑意,就像是无意识地肌肉的抽动,上扬。

疯狂?还是即便死亡也无法抑制的嘲讽?

嘲讽什么?

一个神祇对于凡人那一瞬间的束手无策?

无论如何,那不过是败犬的远吠,不,还不如虫豸的嗡鸣……我赢了,我。不死,与复仇的女神,是最后的胜者,胜利永恒,胜利者得到了一切的一切……你孱弱的躯体。你那称得起强韧的灵魂,还有你那莫名的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我这个胜利者!而作为失败者的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

得到了你的力量的我,会将之化为我的。依靠这力量,我会击败罗丝,击败所有的神祇,吞噬他们的规则。超越创世之神,在这几十万年之后的现在,让这个位面,不。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出现一个最强大,绝对唯一的统治者!

这思想是如此的甘美,野望是如此的宏大,让女神甚至也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她的笑容凝固。

愉悦在变化,变成冰冷的感情——仅仅在一刹之后,神祇就发现了……那个人类,那个表情,不是无意识地挣扎,不是失败者的哀鸣,而是属于一个胜利者的……嘲讽。

精金在颤抖,在崩裂,属于死亡女神的一个身体,正在悄然毁灭!巨大的铠甲散落开,露出其下,那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爱德华?文森特的笑容。

他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自己被愚弄了?被欺骗了?自己抓住的,不是他,而只是一个幻影?

女神不可思议的目光,在那个人类的两个身影上来回扫视——一个血流如注,满身疮痍,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即使透过金属,神的感知,也能察觉他身体的温度,质量,以至于那正摇摇欲坠,却又尚未熄灭的灵魂!

但目光中,另外一个爱德华,则正走出那崩落的精金甲胄,他的动作,几乎与齐雅温纱丽一无二致,平伸的手掌,扣住神祇分身的颈间,让那个已经淡薄而扭曲的神能幻影,哀号着,被一点点的吸收进他的手中!

“骗子!”

共通的感受传递来被吸纳的痛苦,思维中那种挣扎和狂怒,几乎吞噬了齐雅温纱丽所有的,最后的理智!

无耻的骗局,卑劣的诈术!

是灵能分身术,然后,还有变形灵皮?

借助灵能,他分离出了一个全无二致的分身,一样的肉体,一样的外表,甚至是一样的灵魂感觉。

那是他的一半本质,自然毫无差别……而正是利用这个东西,他牵扯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而真正的他,占据了主体的他,却借助那个卑劣的,灵能制造的物品,化作了一种没有生命的生物,岩石,在第一时间,就混进了她的身体中!

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意图?

或者,那已经无需去追究了——心灵异能是一种诡异的伎俩,依靠它,一个心灵术士在最强的时候,确实是少数能够真正触摸到时间规则的凡俗……灵能预知可以让他看到短暂的时间河流之中,前方溅起的水泡,但即使是这一刹那的景物,在战斗中,也同样已经足够致命!

女神残存的分身张大了灰色的眸子,如深潭般的光影里,映出那个人类正在轻轻摇头的动作,怜悯的眼神……

怜悯?一个人类?对于一个神?

凭什么?我还没有输!我不可能会输!

即使已经衰弱了一半,但那又如何?同样的诡计,对于我已经没有效用!而你,即使吸收了神能,也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你是个人类,渺小的人类,偷窃改变不了你愚蠢的卑微本性!你不能运用那些神能,而即使衰弱,我仍旧是一个神明!

不是你们这样的凡物能够比拟,至高的神明!

胜利仍旧是我的!而你甚至已经在我的攻击范围中。只要我一抬手,你就会重新被死亡控制……

不,齐雅温纱丽……可怜的复仇者啊,你已经输了……

一个声音,或者说,一个单纯的信号,穿过神力的屏障,投进意识。清晰,带着毫无保留的,刻骨的讽刺。但也带着一点点,怜悯,

空间里传来撕裂耳膜刺穿脑髓地恐怖哀鸣!

身影向后飘开,让垂死的,自己的分身化为一片流光。重回到身体内,那刺骨的疼痛。让心灵术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着……但仍旧不及。齐雅温纱丽正在面对的事情。

“恭喜……”

神术的光辉流转,复原心灵术士身体上那无数的划痕与坑洞,但接近三分之一血液的流逝,仍旧让爱德华不由一阵眩晕,不过他只是叹息了一声,抬头对上了那一双血红的眼睛。

与那血色的目光相对。人类不由抽紧了肌肉,在这种像似千百只蜘蛛爬上皮肤的扫视中不寒而栗……

而实际上,他正面对着其中最大的一个——

精巧的五官,闪动红光的瞳孔。细腻光滑的漆黑肌肤,洁白的长发披散在曲线优美的长颈间,黑钻石一样光滑柔亮的身躯是赤裸的,仅仅在胸腹间,挂了一圈细细的金链,宝石串成的流苏摇摆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响声。

但在这玲珑的腰肢之下,便膨胀成为丑陋的节肢动物的形状。膨大的橄榄样的身躯几乎有数倍于人体的规模,遍布着金色的纹理,海潮一般的力量,就从那纹理中散逸,而八条长满绒毛的螯肢,带着金属光泽的倒钩,锐如刀锋!

就是这些长腿紧紧地扣住齐雅温纱丽的身体,陷入到她的躯体中!卡住了她所有挣扎的可能,无数的细微的符文,在不死女神的身体上迸发,但在空间中仅仅一闪,就被这些螯枝吸收一空!

蛛化精灵,蜘蛛神后另一种最广为人知的外貌,可能也是她作为神祇的真正模样。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并不错过眼前发生的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在似乎漫长,却又出奇短暂的一瞬间之后……原本曾经是齐雅温纱丽的人形,便已经只剩下了朦胧模糊的能量,逐渐散逸,唯有八条节肢收拢时,位于中心的一小团,翻卷缠绕,收束成为一团小小的光影。

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冰雪的风暴再度猛烈起来,飓风中传来的雷声,简直像是上古巨兽的狂嚎。冰块正在从每一片山壁上滑脱,脚下,高耸入云的黑色冰山接连不断的坍塌,一座座接天峰峦在次元震动中裂成无数巨石,相互撞击着坠入无尽的渊底——无法形容的连绵轰鸣甚至动摇了整个峡谷,让一人一神立足的天空都在颤抖。

然而,爱德华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倾斜,只是紧紧地盯着,蜘蛛神后手中,那一团小小的光。赤,黄,蓝,白……那拳头大小的光,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泽,仅仅是与目光的交汇,便似乎能够让人沉溺其中,忘记了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动!

“很漂亮吧?死亡?”蜘蛛神后伸出一只手,那小小的光球,便莹然落上,无数细碎的符文在光球的周遭显现出来,

“这就是神格?”爱德华终于从那团光影上收回视线,也同时领悟到,那小小的东西,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神格,一个神最核心的存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当一个意识依附其上,名为神祇的怪物,就会诞生。

“神格,神能,神力之源,神火……凡物总是喜欢给他们不了解的东西冠上一个能够明了的称呼,但总是似是而非的荒谬,”捧着那一小团小小的火焰,罗丝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但确实,想要让你们理解它,真的又有些困难,那不是仅靠语言能够解说的,如果确切的说,这就是死亡的一种具现,是这个世界里面,所有的死亡”

“喜欢吗?”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刻,她忽然抬起头,望着爱德华的血红眸子里显出一分戏谑:“那么,你想不要要得到它?”

“这玩笑不大好笑。”爱德华的唇角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平复。

“这可不是一个玩笑。”罗丝的言辞仿佛是梦幻一般的诱惑:“不死与复仇神格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所以开口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把它送给你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成为一个神……吗?

这或者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存在共通的梦想吧?但能有多少人,真正能够面对这样的机会?真正看到,实现这愿望的可能?而现在,这个梦想距离自己,似乎只有那么五十尺的距离,只要自己走上几步,不,或者只要点一点头,它就会被自己收入毂中?

会有这么好吗?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诸神的囚徒困境

死亡与复仇之神。

如今这个称号再被提及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一种方式——被冠于卓尔的主神,蜘蛛神后罗丝的名前,成为诸多修饰她力量的词汇中的一个。

而齐雅温纱丽,如今这个名字已经永远成为了一段历史。

她的存在永恒地被抹去,她的信徒将无法传唱称颂她的名字,也不会再因此而拥有神术,她的神像被无名的落雷击毁成灰烬,甚至她的神殿,都会从那一刻开始逐渐腐朽崩坏——这就是一个神死亡的方式,曾经的所有,属于一个神的荣耀,都在神则失去的同时,化为了虚无……

当作为那一战的经历者,参与者的爱德华回忆起那短暂,却又紧扣心弦的一幕幕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前进了一日一夜。

但那一场战斗,似乎被永远清晰地刻蚀在心灵术士的脑海里——他至今仍够能够回想起,齐雅温纱丽死前,恐惧的惨叫;也清楚地记得,当一切结束,他开口回绝掉那个邀请时,卓尔主神的红眸里闪过一点的惊讶,以及随即化为了然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光泽。

“真有趣啊……对于一个永生的权利,力量的极限,竟然也无动于衷?爱德华,不得不说,你与我所知道的雄性,都有所不同呢。”

将那枚漂亮的光球收入身体的时候,罗丝这样轻笑着说道,而爱德华的回应,仅仅只是平静地略一躬身:“能够抵抗诱惑的凡物是不存在的,只不过诱惑是一个专有的词汇,对于每一个人的意义,都有所不同。”

神格,确实足够强大。但它……不是我的目的。若是得到它便要受到这个位面诸多地束缚,甚至可能被凡人击败……那么又何须非要,拘泥于‘神’这个名称?

爱德华眯起眼睛,偎了两下身体,让自己在柔软的长椅上躺得更加舒适一些,午后的阳光从法师塔的窗棂中照进,挥洒在他的胸口,那种暖洋洋的意味,让他不由轻轻扯了扯嘴角。

罗丝,这个家伙到底背地里念得是什么经?

不接受眼前的诱惑。可以解释为没有野心,但同样也不难理解成诱惑的等级太小……而那位浸泡在阴谋诡计与残忍邪恶之中的蛛后陛下,会如何理解这个回答,恐怕也就不难猜到了。

真是麻烦透了啊……

恐怕她之所以还没有表现出敌意,不过是爱德华如今对于她仍旧有价值而已……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价值。爱德华并不知道。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位阴谋之神心中谋算的东西。注定不会如同表面上一般纯善无害。还偶尔带点小诱惑的清新。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心灵术士的思考,不过他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连目光都没有抬起——如今他的法师塔早已今非昔比,各种魔力装置完善整齐,因此能够随意进出的,也不过就那么寥寥数人。而会如此轻快又莽撞的,也只有一个人罢了。

“喂!亏你还有心思睡觉!”

“嗯,怎么,已经祈祷完了?你去看过了达赫妮没有?”

又尖又脆的少女嗓音让爱德华睁开眼睛。望着长椅前瞪着他的精灵小姐。但他懒洋洋的声音顿时让后者更添了几分不快:“她不过就是消耗了些力量,然后在睡觉罢了!又不是真正受了伤……可恶!你就只知道担心那个烂香瓜吗?”

“哦,那么你怎么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

“笨蛋笨蛋!爱德华你这个白痴笨蛋!”

半精灵小姐猛地提高了声音,跺了跺脚她干脆一个纵身便骑到了爱德华身上,一把抓住了心灵术士的耳朵,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转开视线,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蓓尔莱娜陛下让我告诉你,她可不能每一次都给你提供保护,如果这件事情传扬的越来越大,不管你愿意与否,很多家伙,是不会愿意看着你在这个世界上随意行动的。你这次麻烦大了,如果不想点什么办法的话,很多人就会立刻来找你的麻烦的,你以为凭借你的力量,能抵挡吗?”

“哦,多少人?”

“所有人!甚至所有神!”

仍旧是懒洋洋的反问,让半精灵瞬间有些脱力的感觉,瞪着那个一脸惫懒的家伙,她只剩下了咬牙切齿的份儿:“你……你知不知道你拿着的这东西到底有多麻烦?还是说你以为吸收神能是个天大的好事?你这个蠢蛋!”

“嗯,蓓尔莱娜陛下告诉你的?她怎么知道的?”

仍旧眯着眼睛,似乎对于小丫头的喧嚣一点儿也不在意,爱德华慢慢坐起身:“那我让她帮忙找的有关亚莎莉以及艾莲娜的位置呢?她有没有说?”

“还找人?你自己现在已经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丽莎小姐终于忍不住又大叫起来,眨了眨眼,她蓝色的眸子里已经漾起了一层雾霭:“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把那么危险地东西放在身上?早一点告诉我的话,我……”

其实,也没想什么。

所谓大祸临头……或者确实是的。但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吞噬神力的神器,这样的一件物品的存在意义,几乎就是在撼动这个世界的稳定——至少是诸神对于这个世界统治的稳定。所以可以想见的,没有任何一个神会对此无动于衷,他们想必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消除这个威胁到他们存在性的物品,而作为物品主人的自己,自然就成了头号的通缉犯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这块壁还是宇宙令牌之类的玩意儿。

说实话,在了解了这件神器真正的作用和力量之后,自己竟然可以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爱德华觉得这个都不得不称之为是一个奇迹——如果现在罗丝,蓓尔莱娜或者兰森德尔对于此事稍有泄露……不。主物质位面中察觉这件事的存在可能更加危险,比方说卡特泽耶克,或者是阿尔伯特,还有那个托马斯,以及特斯拉……

好吧,除了灵吸怪巫妖,其他人或者是对于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不是很高,无法笃定,或是因为与自己的种种关系,有些顾忌。但不管是谁。只要这个秘密传播开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危险,便会呈几何数量地上升!

即使王权的力量干扰魔网,可以保证所有的预言法术,甚至众神的神力都无法探知爱德华的存在和位置。可探知的方式,却并不只有一种……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开来。他可就是在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祇为敌。

那和与整个世界为敌。有多少区别?

哦,大概还是有俺么一些地方,诸神的手无法伸到的所在,可以用来躲藏一下——比方说九层地狱,无底深渊……

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算作是最后的手段罢了。

“那个……爱德华。把它拿下来,交给他们处理怎么样?”

咬了咬嘴唇,半精灵小姐伸手抓住心灵术士的手,仔细地在那枚戒指上抚摸。只是她随即就蹙起了小小的眉头。在她看来,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手,干燥。五指纤长有力,但有些苍白的指节上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真正的主人,王权不会轻易显露在任何人的感知之中,那是远超出隐形的强大力量,以人类的感觉,即使碰触,也和没有感受到一样。

“交给谁?更何况,能拿下来我早就拿了,如果能够轻易跟主人分开,它还算是一件神器么?”

爱德华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么要怎么办?还有……陛下刚才还告诉我,卓尔精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罗丝更是最恶毒的一个,跟她打交道,你得提起一万分的谨慎才行,不然的话,你肯定会吃亏的……哎呀呀,这下怎么办?陛下说你能对付齐雅温纱丽,可不代表着能对付罗丝,尤其是现在,万一要是她联合了几个神祇跑来找你的麻烦,你能对付得了她么?”

呆滞了一小会儿,丽莎小姐喃喃地开口道,像是自语,又仿佛警告

对付一个神么?

……大概是不行吧?

爱德华沉默下来——与齐雅温纱丽的一战,或者就足够让爱德华清楚了解,自己与一个真正神祇的差距了。

而不死与复仇女神,不过是个年轻的神祇,在那些人类勉强所知的,有关于神的只来哦中,这个力量等级上的称呼,是为‘微弱神力’——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她不过是有微少的一点神力的一个存在而已。

但即使如此,在那个短暂的战斗里,有多少瞬间,自己已经认为毫无希望了?认为只能放弃了?至今回忆,爱德华仍旧笃定自己能够取胜的大部分原因,都是由于这位神祇缺乏理智思维所带来的,而自己有的,不过是一点点的运气,再加上罗丝的帮助,才能存活到了最终。

如果罗丝没有适时出现,爱德华就算已经吸取了齐雅温纱丽的一半神能,也照样无法应对她接下来的攻击手段。

那种如山岳般压在心头的恐惧,那种诡异多变,而又足够强大的力量,都足以让爱德华心生战栗……而这还不过是整个神祇体系中,位列最低的一等而已,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存在至少有四五十位之多,更别说上面还有数量不少的中等,甚至强大神力的神明……只有碰触到才能吸取神能这么一点点能力,对于那些高级神祇来说,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恐怕对他们来说,想要干掉他爱德华,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放心吧,暂时的话,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罗丝的目标应该不是我……”

扯了扯嘴角,爱德华伸手抚摸着扎在他怀里的小脑袋:“至少,在她完成了她的目的之前不是我。”

“什么目的?她那个侵略地表的计划?”将一点眼泪偷偷擦在爱德华的衣服上,半精灵疑惑地抬起头:“爱德华,你别被那个女人给骗了,说不定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骗你的。根本就只是为了抓你……”

“为了抓我的话,她早就动手了。作为一个神她不可能在见到我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力量的。”爱德华哂了一声,顺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拈起一块牛肉干填进小丫头嘴里,制止住了她的叫嚷:“所以,我只能假定,她有着别的目的,或者……”

“货蛇……什么?”小丫头瞪着眼睛用力嚼了两口,便把那喷香的食物咽了下去。

“或者,这种力量,是神祇所不能使用的东西……”

爱德华耸耸肩。

这只是个推断,但却应该很有可能——王权的本体。是为了囚禁潘铎瑞恩而铸造的牢笼,而这个潘铎瑞恩号称屠神者,那么它的力量不能为神祇所用就应该是合理的解释了。而这件物品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在金精灵之中培养了一位名为希洛的使用者,那么作为前任精灵母神的蛛后陛下。对于它自然知道的应该比别人要多一点。

那么,同样知道这件东西在自己手中的太阳神兰森德尔。他是否明了这一点?

“但是……但是这样一件强力的武器。谁也不可能放心让它落在别人手中的,不是罗丝,也可能是别的什么,那些神也可能比罗丝还危险啊?”半精灵皱起精巧的眉头,但这个疑问,却只换来了心灵术士一个诡异的笑。

“是啊。不过,就是这样才好啊?”

“啊?”

“嗯,这样,我们打个比方好了。比如说,你和达赫妮,都在抢夺我手里的一个化妆盒。”轻轻抚摸着小丫头顺滑的头发,爱德华道:“就当那是个解离术的卷轴好了,你和达赫妮都想要,但是化妆盒上有个解离术,谁碰到了就会爆发,那么你要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让烂香瓜先去拿啊?”半精灵小姐不假思索的开口道,继而她忽然明白了爱德华的意思:“你是说,那些神会害怕你吸收他们的力量,所以每个人都在等待别人、怂恿别人先来跟你战斗?对了,自己则躲在暗处,事成则皆大欢喜,事败则不会一个人倒霉?”

“谁都不想当出头鸟,每个人都想采取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的策略,就会导致没有人愿意带头……所以你看有些地方,那些农夫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被人数较少的领主手下的几十个人给呼来喝去,还要交重税,却不反抗,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可是这样,不是大家都在吃亏吗?”半精灵摇了摇小脑袋。

“是的,大家都吃亏,但是至少谁也不承担责任啊?杀了领主的人肯定是要被吊死的,而不交税,得到最多的也不是自己……有谁愿意为了没有好处的事情,把责任和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对于这些神祇们,也是一样?”

爱德华点了点头。

实际上,可能还要更甚一些,对于诸神整体而言,干掉爱德华,可以给整体带来最大利益。相比而言,就算有某位神明陨落,这代价也可以承受。但具体到每一位神明乃至其下属的教会和信徒……这情况就完全变了。

凭什么要我牺牲,你们坐享现成?

神祇这种超凡存在,在,什么大义名分和集体利益,对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的心。但是,还有什么利益,比自己的生存更加重要?

尽管人人都清楚这一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困境中跳出来。这就是利己主义者的悲哀。

“不对吧,爱德华,诸神虽然各自的能力不同,但是牠们可不都是齐雅温纱丽那样的疯子啊。”

半精灵小姐眨了眨大眼睛,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很聪明啦,不过,能够成为神的存在都更加聪明,他们就算自己会被你克制,难道不会去指挥他们的信徒来找你的麻烦么?那样的话,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啊,你知道吗,各个教会里面,都少不了有几个能力非凡的申诉施法者,有些的能力都不在你的那个老师之下呢!”

“那倒是更好了……如果诸神们连带他们的信徒都参与进了这个游戏,那么结果说不定,还对我更有利呢。”心灵术士笑道。

“什么意思?”

“比方说吧,我现在跟罗丝合作了这个消息如果传到了每一个神的耳朵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爱德华转了转身体,但半精灵小姐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离开他这张‘靠垫’,反而把腿夹得更紧了些:“当然是讨伐罗丝啊?”

“那么如果讨伐到一半,我跑掉了,跑到,嗯,我放出话来,我要跟太阳神的教会合作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肯定是……对了,他们为了不让这东西落进兰森德尔的手中,很多神肯定会去找兰森德尔的教会的麻烦!”小丫头啊地一声,拍起了巴掌:“对啦对啦,如果所有人都找不到你,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因为谁也不愿意让那个东西落到别人手上,对于自己的神祇造成威胁,但是兰森德尔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不在他那里,那些要人的家伙们自然就会认为,他有意藏匿你,不打起来才怪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为什么不是你们死?神?

“唉,爱德华……”

半精灵仰起头,看着爱德华嘴角那个嘲讽的弧度——那个笑容似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带着一些冰冷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她就发现,眼前的男子已经和平日里的样子,没有什么两样。

或者,是错觉吧?半精灵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一瞬间的闪念甩出脑海,然后继续问道:“嗯,总之,真奇怪,为什么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就会变得不可思议的简单呢?”

“因为它本来就是简单的问题不是么?”并没有注意到半精灵的迷茫,不过却被她的问题逗笑,爱德华伸手点了点捏住那近在咫尺的光滑额头:“你啊,还是学着多多动动这里,别碰见什么事情,就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

“人家担心你嘛,而且,蓓尔莱娜陛下传给我的喻示相当正式,说明这一次的事情相当麻烦呢,别忘了你可是人家的丈夫,妻子关心丈夫的安危那是天经地义的……

这又是啥时候来的名头啊?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不过想了想他也没有反驳什么——事实上如今,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与夫妻相差不多了,或者差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场婚礼?

啊,这样说起来的话,与他到达了这种关系等级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少呢……自己是不是也同样欠了她们一个正式的交代?可就算是自己想要交代,对方又真的能够接受吗?尤其是艾莲娜,一向奉行法理的她若是得知了真相,她到底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自己?

没准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或者,

一个破邪斩砍了这个花心的渣滓?

“爱德华?”

“啊。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点事儿……对了,如果有空,你还是去准备祈祷,帮我问问艾莲娜,还有亚莎莉的下落吧,我可不想要在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还得担心

“就知道你是在想女人的事情!哼!”

眨了眨眼睛,小丫头脸上那些担忧瞬间就已经消失得踪影不见,她挑起细细的眉头。开始动用自己的脑细胞——可惜是从爱德华不希望的方面:“啊,还有呢,艾莲娜姐姐也就算了,你让我向女神询问,你那个法术老师的下落是怎么回事?她在这里呆得不是好好地吗?怎么突然跑了?你又急着找他回来?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有什么阴谋?嗯?”

“……别胡思乱想!”

“什么胡思乱想?从之前开始。我看你就对她有点不对了,是艾莲娜姐姐的话。我倒是可以原谅。那个烂香瓜的话,也就算了,不过你这个家伙真是没完没了的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跟她勾搭上了的?对了对了,就像是那个什么王后陛下似的,我才不过一眼没看到。你就……”

像是只大号考拉一样攀在爱德华的身上,半精灵嘴角轻扬,两点虎牙尖尖地闪着光:“别小看一个神术施法者,爱德华。虽然我不那么擅长,不过对于预言之类的东西,可也是掌握了一些的。你老实交代,我或者可以既往不咎……”

“鬼才信,虽然没用过这些手段,不过跟局子里的那些前辈的询问手段比起来,小丫头你还差得远呢!”

“橘子里的千杯是什么?是人吗?听起来不像是好人呢?”

“你这是什么想法啊?胡说八道,听起来不像是好人是啥意思?你记住,光凭着一个形容词就把一个人的印象固化,这是只有那些心胸狭窄,思维消极的失败者们才干的事情,你最好别那么gz……”

“听不懂你在说啥!算了,既然不用担心你这个家伙,那我就轻松多啦,嗯,对了,托米拉大婶的豆腐干最近似乎越来越好吃,几乎跟你做的差不多了,就去帮她尝一尝今天又有进步了没有好了。”

不用担心……吗?

看着小丫头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口,爱德华不由轻轻一叹。

缺乏相互信任的情况下,个人最佳选择往往并非团体的最佳选择,反之亦然——所以若是最强的神祇在面对他爱德华时,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获得利益,甚至是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时候,那么想必他们至少不敢那么轻易地挑战了。

这确实没错,毕竟每一个神祇,无论多么道貌岸然,也都舍弃了实体的七情六欲,来换取力量与永生的存在,想必也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去掠夺更多神格与神力,因为那也同样代表了力量的增长。而在一群同样虎视眈眈的对手中间,想必没有几个家伙,会愚蠢到和齐雅温纱丽一样罔顾一切,即使是所谓的同盟,恐怕也无法让他们聚拢起更多的力量。

永恒的时间会单纯他们的欲望,千年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一段模糊的时光,但他们都是同样的一种野兽,永远不缺乏耐心和恶意,时刻等待着,等待着对手和盟军两败俱伤……

不过,囚徒困境……只是一种可能性的理论而已,距离真正解决问题,还要差了很远。

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而这个世界上的神祇也同样为数众多,实在无法保证他们之中就不会出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尤其是按照传说的某些说法,邪神之中可是有不少疯子之类的存在,野心过大的更是比比皆是,连创世神的力量他们也常常窥瞰,若说爱德华有什么把握保证他们不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那真是除非他成了神仙——而且还得是三界斗战之类的大仙。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大概是不存在那种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怪物,而且事实上,王权的历任宿主之中,既不乏巫妖英凯布居罗斯那样强大的存在,也还有希洛那样的精灵王,他们同样拥有着这样与众神周旋的资本。

可是从结果上来推断。他们最终也还是失败消亡,泯灭于历史之中。

所以,在爱德华几乎可以预想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里,他都是属于输的那一方——神能,教会,世俗的爪牙,数量上的优势……神祇的筹码,比他多出了太多。如今,他踏足的每一步,都注定是行走在刀刃缝隙之上。只要一点疏忽,导致的结果,就是十死无生。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的力量,还不够强。远远不够强……

哈……

凭什么就是我死,而不是你们死?

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心灵术士抬起目光——事已至此。担心毫无意义,就算是他愁到一夜白头也是一样……嗯,实际上他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转动的心念,让爱德华的嘴角轻扬。

不管是英凯布居罗斯,还是希洛,王权的历任使用者。他们或者是强大的法师,不过真的能够跟自己这个带着几千年的文明精华——至少是一部分精华的穿越者相比么?

变强,不就是变强么?两个月之前,自己能够想象。自己如今的成就吗?但那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一般地出现在他手中?谁又能肯定,自己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就真的无法从这困境中闯出一条道路?

命运之神?不管是幸运还是厄运……都不过是机运而已,能掌控命运的神祗太姬,早已经消逝,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那么,就来试试看,这个以一博万的赌局好了。

实际上,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即使再失败,也不见得会比自己上一个人生更加的灰暗了吧?就算失败了,最糟也不过就是一死,虽然灵魂粉碎什么的可能比死亡还要糟糕,可最大可能性也不过是被囚禁在法杖中,与之前想象中,永久虚无的死亡相比,这可又连可怕都算不上。

幸好在真相被揭露之前,他至少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可以准备——不管罗丝在筹谋什么,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将他的存在轻易泄露,而看起来她也并不像是准备暴起在背后来上一刀的样子,通常的神祇化身,如今应该是无法奈何得了爱德华的,甚至可能会被心灵术士视为养料,所以可虑的,反而应该是那些源自于凡物的窥瞰和攻击。

晃了晃脑袋,站起身,爱德华伸手打开了他的次元洞。

拿出一枚星冠。

那是一个两条小指粗细,纤薄的金属构造出些微交叠的圆环,赤红色的外表有些像是红铜,但却又更加明亮一些,光线之中仿佛有火焰流转,六枚嫣红的水晶均匀排列,当心灵术士将它戴上额头,那一层闪烁的光泽似乎让他的面颊也笼上了一层血色。

心意流转,沟通了冠冕中的灵能,然后爱德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顶名为火毁的星冠……更加注重于攻击,能量球,能量锥,能量飞弹,能量震慑都是相当不错的杀伤性灵能,而且还带有了一个用来保命的异能火焰解体,算是一件不错的宝物。不过,在等级上,可就不如爱德华喜欢的,那顶名为时间魔术的星冠了。

毕竟,那个乃是灵能造物中罕有的高阶货色,虽然附加三个灵能从数量上看来并不很多,但时间跳跃,时间加速的力量已经足够它位列珍宝一阶,尤其是最后的一个名为永恒之躯的灵能,高达九级,可以帮助使用者在几秒钟之内完全忽视任何状态的攻击。虽然内部储存的灵能点,在历次的战斗之中已经消耗掉了四分之一有多,但仍旧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因为那顶星冠,已经损失在了之前的战斗中了。

神祇的力量,实在不是凡物能够轻易抵抗。那雷霆般的每一击都附加着强大的神能,爱德华虽然仅仅是中了一击,也足够让他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都被那共振一般的能量影响。

身体上的伤势,可以修复,但那件陪伴了他个多月,英凯布居罗斯与魔鬼交易换来的魔法长袍却已经碎成了布屑。不仅如此,重踏靴,隐身手镯。回返腰带,几枚戒指,甚至是腰带上的那根同样是魔鬼精制的闪电法杖和头顶上灵吸怪造物的星冠,以及那枚全域视觉的心灵额眼也都无一幸免!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损毁,而是被魔力的暴动直接炸成了星屑,连修理的可能性也没有存下一星半点。

事实上,可能正是这个灵能在那种极端状况下被无意地启动,才是让爱德华逃避了死亡的主要原因吧……可惜爱德华的能力即使经过合体术的增强,也没有增加到使用九级灵能的程度。否则的话凭借这个灵能,就至少可以保证他在几个回合之内,可以稳居不败之地。

之前的战斗,损失得实在很多啊。

够抵抗神之一击,不付出一些代价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为防强敌,爱德华准备完善。全身的装备都是最强的一类。所以这些爆碎成粉的物件,总共价值至少就已经超过了几十万的金币!

嗯,或者损失之中,还要加上两枚存储着合体术的灵能石,那几乎是有价无市的玩意儿。

若是几个月之前,这样一笔巨款的损失。恐怕足够让他痛哭流涕,产生一生的心灵创伤了……不过即使是现在,这些东西的损失,也够让他感到肉痛的了。

或者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那层变形灵皮就比较具有适应性,虽然同样被刺穿了几十个破洞,不过柔软粘腻的外表几乎随即就合拢粘贴,没有产生一点损伤,比较有趣的是,那个缠在他手腕上的爆破球也幸免于难,虽然爆炸了,但随即就重新合拢生成,算是减少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

另外,在闭合的时候,便携式次元洞基本上处于另一个次元,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其造成损伤,而幸好这一次前往幽暗地域本来就是为了作战考虑,爱德华没有带着次元袋,否则损失可就更加巨大了——这两种玩意儿的损坏无一例外都是造成内容物四下飞扬,那可无疑是个是个让人悲伤到死的结局。

对于失去的东西恋恋不舍只是愚蠢的表现,更何况,

是不是应该再跟那些章鱼头们交易一下,找个什么理论换点更加合适的武器?

不过爱德华很快就摇了摇头——上一次自己偷走了那座城市中封存的王权,和艾瑞埃尔的交战,还把那些章鱼脑袋的城市给搅合了一个乱七八糟,至少有白多条章鱼死在那场乱战之中,虽然大部分的破坏是那些神侍弄出来的,但难保自己这个参与者之一再出现的时候,它们不会把交换的比值调到最高,更何况上一次为了直接震慑它们,把弦宇宙理论给抛了出去,一时之间,爱德华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更加吸引人的噱头,能用作交换的筹码。

或者可以再找个章鱼头的聚集地来个二次贩售?可惜那些玩意儿在幽暗地域也算是少数民族,

呃,稍等(——————

这一次吸收的神力应该是为数众多的,

即使力量增长了,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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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也应该算是不小的,他已经越过了那个门槛,

八阶……那是货真价实的,等同于大法师级别的力量,而到达这个阶层,心灵术士已经获得了部分干涉事像存在的能力,比方说,八环灵能中的扭曲现实……那是已经超脱了凡物束缚的力量。

身体像不再属于自己,眼前则是一片纯白,或者是一片纯黑,总之没有任何具体或是活动的图像……

这里是纯粹的黑暗,脚下是淡淡的水波,爱德华在水面上行走。明明没有光,却可以看清一切,然后光就那样突然的出现了!

也许是他移动了,也许是那光移动了——谁知道呢,在这个地方,他除了可以依凭脚下的水面,判断出空间的上下之分以外,完全失去了距离感。

只是知道那光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点也不显得唐突,仿佛是恒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一样的自然。

那是一团光雾,无数散碎的星辰勾画出一个模糊的,断断续续的,不连贯的图纹,一个复杂到极致的立体图纹。那图纹仿佛是包含了世间万物的真理,一切的本源,让人看到了就不能够移开目光,深深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心神已经之间迷失在其中,爱德华强自收回了目光,尽管恋恋不舍,他还是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那一团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的图纹。(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权的认可

发觉了自己的心神已经之间迷失在其中,爱德华强自收回了目光,尽管强迫自己扭过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舍。

“不必担心,它不会对于你造成伤害,只是代表着一种权利罢了。”

一个声音,或者说,一个意识,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然后,黑暗就那样退却,显示出其后的虚无,以及逐渐变得清晰,从阴沉一片的黑暗中中逐渐生出,构造成金发金眸,甚至皮肤上都闪烁着一层金光的人影。他从空中一步跃下,仿佛穿过了空间,在扭曲的涟漪里,站在爱德华面前。有些纤细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精致的金属甲胄,繁复的花纹,让他仿佛一座雕塑——一如与他的第一次相见。

只是如今,他看着爱德华的眼神,已经不再居高临下,而是平和的,甚至表情也不再生硬:“恭喜你。”金精灵曾经的王者轻声道。

有什么值得恭喜?

爱德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发觉曾几何时那种陌生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或者说,这个空间,已经不再对于他产生某种排斥的感觉了。

“今天陛下你不想说那一套要成为我的话题了么?”顿了顿,他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已经没有必要了……”金精灵曾经的王者似乎在微笑,但又仿佛在叹息:“能够来到这里,便说明你已经获得了王权的认可,成为了它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者。所以,你也将真正成为这里,这个精神世界的主宰。”

也就是说,你,已经成为了我们。

爱德华皱起眉头。从对方的微笑中读取到这个信息。

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认同啊……但记忆中,他自己同意,却要早了很多。虽然那个时候,自己也确实是处于没有选择的状态之下。

“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真正在诱惑着你的,是你自己对于力量的渴望。没有这种渴望,我们不会出现,甚至王权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金精灵回答道:“因此,也只有你的欲望,才能获得它的认可。”

所以如今。我才算是真正地陷入了毂中,是吧?

“你可以拥有你的空间,建筑起你自己的精神领域,你可以在这里练习与魔网的沟通,可以十倍百倍地增强。对于魔网的感应。”

金精灵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忽略了心灵术士思维中的不满。在这里。他与爱德华的交流,并不需要通过语言,也不存在任何察言观色:“还有你会发现,在这里时间对于你来说并不具备太多的意义,或者说,你的思维。会以平时十倍以上的速度运转,从而让你的生命,最大限度地得到延长。”

“等一下,沟通魔网?你是说。施法的力量?”从对方的解释中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汇,爱德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是的,获得法师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金精灵点头道:“我以为,你已经领悟了王权的某些力量,至少知道只要持有它,你就必然是以个施法者了。”

必然……也就是说,任何人都会在得到它的时候得到施法者的力量么?

“王权的持有者,永远是魔网施法者,”金精灵解释道:“不管你原本擅长什么,你都会获得与之相应的施法者的力量,比方说现在,你就可以是一个真正的真名施法者,哦,在你们这个时代,将之称之为高级法师?嗯,这个名字,不得不说,有些微妙的……愚蠢,施法者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高级或者低级的分野,有的不过是时间,与智慧产生的差异罢了。”

原来……这样么?

爱德华点点头,但心中不免掠过了一些沮丧。

是的,他是个施法者。

虽然因为心灵异能的存在,他并没有对于魔法投注过多的关注,甚至灵能的便捷,让他一直懒于背诵和研究那些怪异的符号与材料,又或者怪异的音节和动作什么的……但如今的他,至少可以沟通三环的魔网,也算是一个正式法师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心灵能力对于他感应力的增强,让他那种更糟糕的施法天赋得到了一些改善的原因。但若是按照这个解释……天赋这东西,还真就不可能是靠一点简单的努力就能够弥补的。

“依靠王权的力量,我曾经是我那个时代中,最强的施法者,但其实是曾经是不过是柯瑞隆陛下的一位将军。所以你也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适应施法者力量的问题,只要活用这里的规则,你也会很快拥有那力量,我成为一个奥术施法者,也不过在这里进行了不到一年的修炼而已。”金精灵道,不过,随即他又沉吟起来:“但那那个时候,王权拥有的力量,也远比现在完善得多。所以,效果上可能会有所差别,具体是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落在眼前,那一团繁复的光泽之上。

然后,他伸出手。

“这里是精神的世界,一切的存在,都取决于你的想法,就像是你之前,曾经与英凯布居罗斯的那场战斗一样,将你的精神与王权的核心相连,然后调用你的想象,你便可以在这里构筑出曾经见过,甚至是未曾见过的……”

金精灵说道,准备引导这位神器的新的主人,但他的语声还没有落下,无数的东西便从他所处的位置上向着周遭延伸开去。

红褐色印茄硬木地板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地面,平铺其上的纯羊毛手工地毯厚实异常;一组线条温柔亲切的沙发被摆放在房间中央,高度刚好可以让坐在上面的人感受到旁边的电热暖风散发出的温暖,而在另外一侧的小桌上,一组音箱中流淌出轻快悦耳的圆舞曲调,茶几、置物柜、书橱、写字台一一出现在各自合适的位置,然后是洁白的墙壁。挂上了一组组形态各异的画作,从达芬奇,伦勃朗,莫奈到

“似乎有点土豪啊……算了,就这样吧。”

这一切的缔造者转动了一下视线,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没有装修方面的才华,不过至少,用来忽悠一个两万多岁却还刚刚到达中世纪科技的古代人,这一切已经足够——金精灵的目光在那些简约的花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转向那些画布。却又被一副《日出?印象》上,烟雾朦胧的独特美感吸引住了。

“对于王权的力量,想必您已经充分的了解了吧,那么,是否能够指教一二?还有潘铎瑞恩释放。您觉得,他会做什么”

舒适地在那张宽阔柔软的沙发上仰下身体。心灵术士开口道。将那位金精灵的意识,从对于立体声像的研究中拉扯回来,但示意对方在沙发上座下的时候,皮革表面惊人的柔软,还是让这位神情冷漠的精灵王稍微吃惊了一下。

“我并不知道所谓潘铎瑞恩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不是这柄法杖的铸造者。”

金精灵摇了摇头。但那个回答却让爱德华皱紧了眉头:“我所知道的是,王权掌控着整个宇宙中,某种终极的规则,他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操纵这种本源之力,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建立一种终极的秩序。”

“什么秩序?”

“对于魔网,对于神祇的绝对操控。”

“魔网的我已经试过了,但对于神祇的操控,那是什么?”

“如果准确地表述我所知道的规则,那么就是凭借这柄世界之王……也就是被称为术士王权的法杖的力量,就可以联系,改变,扭曲魔网,隔绝一个神与整个世界的联系。这是它被铸造出来的最大的意义。”金精灵解释道:“而视乎你说要做出的规则的变动……每次调用权杖的瞬间,就会影响一个,甚至多个神祗,他将从使用者的世界被彻底放逐。而他的力量,则会为你所用。”

“你试过?”

“我曾经用它抹去了六个太古神祇的存在。”

毫不在意的的回应,让爱德华心中微动,意识里不由再次浮现出那一幕令人战栗的战阵画卷。

那远古的战场的回忆。

黑暗就像水流般外溢,从空中,到地面,勾勒令人心悸的深邃阴影,还有,那巨大的身影,惨白而通透,半透明的外形如光芒一样模糊,漆黑的眼眶中,燃烧着莹蓝的火焰,那惨白的模糊光线里,巨大的白垩色的骨架,横亘天空,硕大的胸腔里燃点着亡灵的火焰,当它们掠过战场,只留下血肉如浓稠的浆液,将地面上的泥土渲染成暗红,在这些强大无比地生物面前,进攻者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意志支离破碎,离析分崩。

“霜龙军团吗?那只是一种无奈之举,毕竟,我那个时候的某些做法,并没有得到金属巨龙们认同,而作为金精灵,与五色龙族,也没有可能去交流,

显然,对于金精灵曾经的王者而言,这是一段愉快的往事——这一刻,金精灵冷漠的面孔上似乎也扬起了一个小小的笑意:“那并不是非常困难,只不过,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准备罢了,而且,根据你的了解,这个时代,龙族已经离开了大地,想要取得他们的埋骨之地,并不会像是我们那个时候那样容易了。”

“也就是说,你可以……你还掌握着,制造那些东西的方法?”爱德华问道,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轻微的哑。

冰霜巨龙啊,大灾变的前提呢……若是能够重现的话,别说杀伤力如何,光是视觉效果上,就已经异常优秀了吧?

“啊,是的,那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只是一些特殊的亡灵而已,只要能够沟通魔网的核心,你也可以轻易地做到,所差的,不过就是龙族的尸骸和灵魂,还有一些比较珍惜的魔法材料,比方说,纯净的墓玉。嗯,你们叫做烟水晶?”

是啊,一两头亡灵巨龙。似乎确实不能被称之为什么力量——在对手是最擅长操作纯净能量的神祇的时候。爱德华摇摇头,压下心头那个无聊炫耀的诱惑:“你跟那些德鲁伊们,有什么联系么?他们之中的一支,似乎将你作为神祇一样崇拜呢?”

“我的军团之中,倒是确实有一些自然之友的伙伴,但他们几乎已经在那次战斗中损伤殆尽,我不记得还有多少有所存留……而且,数万年的时间过去,我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追求的,已经变成了什么。”金精灵这一次的回答。倒是非常干脆:

“还是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吧。对于王权来说,这里只是细枝末节……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柄法杖最大的力量,是对于魔网,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几乎可以改变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每一条的法则。让他们为你所用。他们掌控的,也可以是你掌控的。”

“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是的。难以置信。爱德华对于这个多元宇宙中的歌规则的了解不多,但他也明白那是个多么纷繁复杂的存在,一件物品,怎么可能有那种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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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断魔网的联系,让所有的信徒便感应不到与神的交流,自然也就是隔绝了神明的力量。甚至,你可以在短时间内取而代之。”

“法师施法,是要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去连接魔网,扭曲塑造出相应的形状。然后用动作,施法材料和咒文作为启动手段来换取魔网的回复,释放其中的能量。而神术者则可以省略这一步,或者说,神祇们在这一点上就像是个中介商,通过转接省去施法者们麻烦的步骤,而收取的酬劳,就是信徒的信仰。

“你是说,神祇获取信仰之力,通过的同样是魔网?”

“或者是的,或者不是,我并不是一个施法者,也不是一个神祇的仆人,所以,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不必奇怪,你应该清楚,我不是真正的希洛,真正的希洛,早就已经在历史中消泯,我只是他遗留下来的一个部分,一段记忆与人格的碎片,意识在王权中留下的信息而已。我的知识来源于魔法力量的传承,而记忆中是这么说的。

“但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拿到了王权的存在可以成为永恒?”爱德华冷笑道。

“当然可以,就像英凯布居罗斯,但我并没有选择那样做。”金精灵曾经的王者不动声色,似乎完全忽视掉了心灵术士的嘲讽:“不过,也可以说,这世界上从不存在所谓的真正永恒。一切的一切,都只会在变动之中存在,我也好,你也好,或者,这天地万物,这多元宇宙也好……”

是啊,本应如此。

爱德华沉默下来。

“你……畏惧死亡吗?”曾经的精灵王抬起头,语声沉静地指出。

“我畏惧过死亡。”心灵术士嘲讽地一笑:“应该说,对死亡的恐惧,是生为人类,不,生物的本能。但畏惧,并不意味着一定会退缩,既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战而胜之,就成了唯一的选择。”摇了摇头,他抬起视线,对上金精灵金色的眸子,“你说过,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太多余地的……你可以逃避一次,逃避两次,但是没有力量,你最后只能等待着被消亡,你的一切,都会被毫无意义的消亡。”

“不错。”金精灵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告诉过你,但如今便再说一次吧,不要太过高看神祇,如果是世界诞生之初,那些参与了世界创造的古神们,或者还当得起这种赞誉,但是现在的这些……他们不过神祇的残骸,是法则的奴隶而已,神祇……依附在某种规则之上的虫豸,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当真正的使用者出现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恼人的存在,只要稍微动手,就可以让他们云散烟消。”

金精灵曾经的王者叮嘱道:

一阵深深的寒意掠过爱德华的心头。

因为他如今已经知道,那位最早的王权的持有者,同样是一个奴隶——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服务于这法杖中的存在,服务于潘铎瑞恩,与神祇为敌,消灭神祇,吸取神能,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解开了这法杖的封印,脱离了束缚的怪物,就会出现在这个多元宇宙里。

或者,他很清楚地知道,只是认为我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访客与建议,布莱霍克家族的转手?

嗯,书评区里有两个人发动了读者的投票,大家有空可以去凑个热闹……

——

夏日的下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纱,给房间里带来了充足,但不耀眼的光线。

与整个卢浮堡近千年的历史相比,东侧觐见厅三十年的重建时间实在相对短暂,因此那些高大洛克可式的落地窗棂也同样与这座神秘坚固的古代卫城相孛,屋里浅色的柚木家具让室内显出一种令人温暖的明亮。

但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却有些厌烦这种充足的,平日里能够让他感到愉快的光线,因为这种光芒让他看不清男子的脸,尽管对方背对着阳光,面容本应该被自然地蒙上一片阴影。但是在年轻的皇子眼中,那张面孔仍旧和那修剪整齐的洁白胡须一起,被淹没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不管他眯起或者瞪大眼睛,都只能看见一片洁白。

在这一瞬,他不由自主的对白光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与仇恨,因为它是如此的强烈,让人无法反抗,强行将那片苍白塞进双眼。

“我很抱歉……但是海因克尔主祭猊下,您刚才是在说……‘邪教徒’?”

“非常确切。这正是我的说法。皇子殿下。”椅子上的老者发出一个温和的声音,如果单单只是倾听,恐怕没有人能够将之和‘苍老’这个词汇联系在一起,圆润而温柔,让人仅仅只是听见,就会产生一种亲切感。

不过,年轻的皇子对于眼前这个人却没有一丝的好感,不仅仅是因为那光,也是因为他正在说的事情。

“就我所知。这个词汇已经至少有一百五十年没有在国家里出现了。”用一根手指,在面前烫金的羊皮纸上轻轻敲打出嗒嗒的声音,年轻人斟酌着措辞:“更何况,是在爱德华?文森特的领地上……请原谅,主祭猊下,虽然我对于这位爱德华子爵的了解,仅限于几次私下里的谈话,但我就我个人对于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一个纵容邪恶之辈才对。”

“当然,至高的兰森德尔陛下教导我们。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意一点邪恶,但也不可冤罪任何一个善人,所以对于这位爱德华?文森特子爵,我们对于他同样有着足够的了解,皇子殿下。大法师最为年轻的学徒,也是最年轻的高阶法师。历年来最为天才的法师学徒。近三十年来第一个法师领主,领地欣欣向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兴旺发达、事实上,或者您不知道,他也是兰森德尔教会的名誉成员。”

“这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请原谅。我记忆中为法师与牧师们的关系一向平淡。”斯特兰笑起来:“即使如此,您还是怀疑他与所谓的邪恶有所关联?虽然我听说兰森德尔陛下的教义中对于正义的理解有着不同于他人的严苛,不过这也……”

“怀疑一位朋友确实是一件很失礼的行为,但这一次的问题太过巨大。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马虎。”

兰森德尔神殿驻西南地区主祭的话让年轻的皇子皱起眉头。

当然有大问题,否则也不会是你这个地区主祭亲自前来,还要跟我见面才能商定——在国内的四个地区,增加新的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或者是提高神殿的规模?若是跟所谓的邪教联系起来,问题可就不是要钱了。

“我想,殿下您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天空之中那个符文造成的影响,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国家法师们对于这个符文的看法是,它不过是一种自然灾害,是魔网运行之中产生的一些……嗯,请原谅我并不了解法师的说法,总之,那就是个与海上风暴一样的自然产物,虽然它可能会造成一些危害,但最终还是会在一定时间之后便自然消失,我们无需对于它做出什么过度的反应。当然,比较激进一点儿的说法,就是那是那些帝国人搞出来的名堂,你知道,他们的进攻选择的时机非常理想,让我们措手不及,在前一个时期受到了不小的牵制。”

年轻的皇子道,而他跳起的眉梢,似乎说明他正在心中对于眼前这位主祭猊下的小题大做,以及突然转变话题感到不耐。

“原来如此,”

兰森德尔的地区主祭点了点头,缓慢地开口,但语出惊人:“法师们或许有自己的见解,不过皇子殿下,如果按照我们的理解,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符文与我们教会记载中,一个曾经消失的远古罪恶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而如今它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就是那个邪恶即将回归的某种先兆。”

“远古邪恶?”王子愣了愣,然后不由翘了翘嘴角:“猊下,虽然我对于古代的传说也同样了解不深,不过,远古邪恶这个词汇,似乎是代表了一种很可怕的灾难,规模往往宏大惊人?”

“在有据可查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七次。但是王子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其中的三次,都和我们正谈到的这一位有关。”

地区主祭微微垂下目光,满意地注意到那位皇子殿下眼中些许的敌意消退下去,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在情绪控制上确实有着不错的造诣,他的努力使他的表情没有显露出内心的波澜:不过在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年人眼中,这种掩饰欲盖弥彰:“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对于这个新兴的教会产生了如此多的关注的原因。以黑暗为名,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不得不说,我们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这个名叫蓓尔莱娜的女神,确实是从来也没有彰显过自己的存在,但她真的会和这件事情有关么?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一位降临在世间的邪神?”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殿下。”

年轻皇子不出意料地惊讶和不解让老人叹息了一声:“关于这件事的详情,我们自然会送上一份详细的报告来解释,但现在我只能希望您能够相信。我所说的事情。并且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虽然说,引起了这一切的,是比邪神还要可怕的存在。但详细的解释无助于事件本身。

“当然,您拥有足够的信用。”

“那么,皇子殿下您的时间宝贵,我就不赘述了,对于建立神殿的几个区域,我们会付出相应的费用作为补偿。具体的金额已经写清,至于人员方面我们也会很快配置到位,还有。关于帝国入侵,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层面,给予王国军队以最大的帮助。”

那个年轻人轻轻的颌首已经足够作为协议成功的标志,于是老人站起身,准备离去。

“但据我所知。兰森德尔陛下对于战争,一向抱有不支持的态度?”

王子殿下似乎在尽力维持自己的情绪。但仍旧无法掩饰言辞中的惊讶——

事实上。除了少数的几位,大多自诩为正义或者是善良的神祇牧师都不会轻易参与到战争之中,因为战争不同于战斗,没有实质性的正义与邪恶的分野,他们或者会救助战争中的受难者,但并不会对于某一方给予过多的支持。不管是图米尼斯或者帝国,任何人与人之间的杀伐,都只能被视为同等的罪恶。

那么,老人最后的承诺又代表什么?神祇的意图?

“当然。我们不会忤逆我们的教义,不过,在战区的伤员救治方面,我们还是可以进行一些积极的工作的。”老人点了点头,就此转身离去。

“我了个去,这小子……这下子麻烦了啊。”

目送着那位老人迈出大门,直到门扉关闭,魔法的防护重新开始工作,年轻的皇子才坐下来,将头靠向椅背,喃喃自语。

片刻之间,一双柔软纤长的手掌落在他的肩头上,轻轻揉捏捶打,而年轻人只是舒适地轻叹一声,并不抬头。

“这样好吗?兰森德尔陛下的教会,我听说他们对于不同理念的人采取的策略似乎都有些……过激。”

从房间的屏风后走出的女子一直垂着头,似乎喜欢将自己的面容,掩盖在长长的前发,与阴影之下:“不管那位爱德华子爵的领地上是不是会有什么邪神,他们恐怕都难免发生某些冲突吧。”

“是啊……有些人是不容挑衅的,不论他们外表看上去多么温和无害。尤其是那个爱德华……而那些神棍……”

斯特兰叹息一声:“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告诉我,这帮神棍从来都比三头犬还危险,对于三头犬,你只要从前面左面和右面去提防它就够了,而对于一个神棍,你可就得在任何方面注意不要被他咬上一口!”

“真是不可思议,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会做出这种有有孛于正义的事情……参与到凡俗的战争中,这是他们最近的一千年里都没有做过的举动吧。”

年轻的侍女一直垂首,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轻声的细语几乎让人难以听闻。却让年轻皇子的嘴角弯出一个讥讽的微笑:

“正义?正义算什么?真的正义善良的话,先把他们那先付钱后治疗的规条扔到一边去啊?别说是图米尼斯,就算是把罗曼蒂大街小巷里那些乞丐们的烂脚治好,我都可以相信他们的正义!另外我也不怎么相信他们真的就没参与过战争,只不过是手尾打扫的比较干净吧?”

“但是殿下,您答应他们的条件,真的可以么?这样一来……”侍女犹豫了一下:“这对于爱德华子爵,会不会有些……”

“爱德华么?那老家伙不是说他跟太阳神神殿的关系也不错吗?我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而且……又怎么可能跟邪教徒有什么勾结啊?”斯特兰咂了咂嘴,微不可查的咕哝,然后抬起头:

“没办法,他给了我一个没法拒绝的条件啊,你也知道,战争中得到牧师的帮助是有多么有利吧?一个牧师几乎可以让七八个战士永远维持在最佳的战斗状态,而且还会最大程度的减少抚恤的费用,不然光是给那些残废的抚恤金就足够掏光国库里面的每一个铜板。”

伸手将桌面上那张精美的羊皮纸仔细的卷好,放进一个精金的卷轴匣里。他叹息道:

“唉,我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只老鹈鹕现在每天不向我诉苦二十次关于没钱的事情,可能都睡不着觉了,我也不能再给他添那么多麻烦,不过,就是在领地里加个教会,估计爱德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嗯,不要紧。反正先把这笔钱收下来再说,其他三个位置上的神殿可以先开工建造起来,至于说爱德华那里,呵呵,他要是不愿意。停工就是了,这帮神官们难道还能为了一处神殿停工……哦。是暂时的停工。而将整个计划全盘作废么?另外交了钱还想从我手里要回去,这种事儿可是从来都没有先例的!”

“当然了,你说得对,确实还是得先告诉爱德华,嗯,子爵一声的。你帮我想一下怎么说能比较委婉一点儿?,

发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些,他并不怀疑眼前的女子对于他的忠诚,但是却本能地不想要让她过多地涉入自己的秘密。不想要让自己的经历给她带来更多的负担,毕竟,如果一步行差踏错,他可能就要面对死亡,而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关注一个小小的侍女的存在,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臆想罢了——在理智的某个部分,他清楚地知道他面对的命运,若是真的有败露的一天,所有的参与者都只能踏上死亡的命运。区别只在于,死亡的痛苦来得短暂,还是猛烈些罢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您亲自和他说才是……能够彰显出您的诚意,或者……或者您干脆别跟他说……直接就按照他不同意的来做?”犹豫了一下,侍女低声建议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您最好知道,这些天来产生的异象,是不是真的和他有关了?”

————不写就会被人说跳跃性太大的分割线————

“什么?”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影响有这么大?”

“我也没有办法啊爱德华。那个怪东西似乎是影响到了神术的连通,不管我们如何祈祷,也不大容易得到回应,虽然仍旧能够感受到蓓尔莱娜陛下的喻示,可产生的意思都是支离破碎,完全没法拼出一句完整。”

坐在一旁的丽莎小姐耸了耸肩:“烂香瓜,你那边也是那样吧?我估计你那里可能更差,是不是?”

心灵术士摇了一下头,将目光从达赫妮的颌首动作上收回,落在法师塔那宽阔的窗棂之外。

天边,那枚邪符。

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够注意到,那枚隐约可见的符文已经变得清晰了许多,即使如今并非夜晚,常人的目光也能勉强地观察到它的存在了,而在爱德华眼中,它就更加清晰——那个无法形容的字符周围,一环环细碎的纹理,不断旋转,构造出令人关注的神秘。

一如他在王权之中,那个作为核心的符文。

没想到,这东西的影响一旦扩大,竟然会发展到阻隔信徒与神祇之间的联系这么厉害?

这一次,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或者说,大水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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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那些老家伙们关于火车变轨,转弯和移动的指导耽误了他的午饭时间——那些家伙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顽固到奇怪的观念,以至于爱德华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被他们质疑一番,但是不管他们如何绞尽脑汁,试图从各种技术之中找出一点疑问来维护他们脆弱的自尊心,最终都只能在那个年轻人的嘲讽里面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最后当他们终于理解到,这个年轻人给他们的是一种无懈可击的完美计划的时候,太阳已经在中天走过了很久了。

虽然这些时间是必须要浪费的,否则这些心存疑虑的老家伙们难免会去试验他们心中的可能性,但为此买单的只能是爱德华,而且他也实在想象不出到底能用什么方法来给他们一些教训,

这一次的餐点比较随意地准备了一点普通的东西,胡椒肉汤、刚刚腌制好,油煎过的猪肉香肠、牛排和蔬菜做成的拼盘,巴掌大的小面包配上黄油作为主食,装在编织过的藤筐里,被随意地放在墙边的长条桌上,随吃随拿。

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几乎顿顿炒菜的爱德华来说,这已经算是

戴蒙?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怒插阔剑和局势的变更

“哈哈哈……只是一个善意的小玩笑,来来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与我共进午餐……吃过了?不要紧,吃了再吃点嘛,虽然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戴蒙?隆?布莱霍克浑浑噩噩地点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张长桌旁坐下,又是怎么木偶一般接过一块夹着热烤肠的面包的。

这些松软的面食夹上那些肉香浓郁的烤香肠,绵软适口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来喝了,尤其那些散发着一点点刺激性辣味的调料,恰到好处地让这种甜蜜和香醇被激发到了最高的程度。或者即使是布莱霍克公爵,嗯,或者连那位至高王座上的人也未必能够经常享受到这种美味。

但是此刻,年轻的贵族却只是木然地咬着那东西,和咀嚼一截木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方的那一句轻松的开场白像是万钧的雷霆,劈头盖脸地将他思想中所有的东西都给翻搅了个乱七八糟,当这惊讶少许退去,脑海中的空间又被纷至沓来的各种猜测和思索填满,以至于他自诩为灵敏的头脑里轰隆隆的乱响,甚至连表面上的掩饰都忘记了。

至于说本来那个自觉缜密的计划——通过两三次的秘密拜访,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再慢慢地将这种关系提升到同谋的角度上,然后鼓动他作为主力……借助他的力量并不容易,但也绝不困难,毕竟自己可以给他的东西很多,减轻的压力,财富甚至可以是一两座城市……

如此种种,都已经变成了思考中梦幻的水泡。

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的目的,自己拟定的步骤。自己手中的筹码,他知道他想要在布莱霍克家族最为空虚的时刻动手,为此要调开家族的近卫骑士们,他知道自己是想要用最少的流血,来获得最大的利益,因此就要借助他的手?

还有什么?

作为一个贵族,戴蒙?隆?布莱霍克对于法师有着足够的了解,他听说过在那些最顶尖的法师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他们最隐秘的内心活动也会袒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中。任何最细微的想法都逃不过魔力的窥视。

但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传说,或者,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迹。

难道现在,这个奇迹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我或者可以假定。您喜欢这道烤牛排?戴蒙阁下?请原谅,我的仆人们是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您的。如果它还不能够满足您的食欲的话。或者我们可以再烤制一些?”

耳边那个人继续的话语,终于让思虑重重的年轻贵族猛然惊醒过来。“哦,不。”他说,“不,我只是走神了。您这里的菜色确实丰富,丰富。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了,即使是在国王陛下的几次晚宴上。”

“哦,”

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仿佛取悦了那个年轻的领主,他笑起来。“或者。您不大习惯于在餐桌上与别人谈论一些生意?但在我的家乡,这是一种传统,实际上我个人倒是非常喜欢这种方法,因为美味的饮食至少可以让人的心情放松。消除隔阂,那么互相之间的意见也就比较容易被接受了。”

“生意……这个……”

渥金在上,戴蒙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要让自己放松。

实际上,年轻的布莱霍克正在尽力地绷紧精神,他知道这样可以让那些附魔术变得不那么有效,借助自己的精神力集中让魔法难以提取需要的东西——这是他的一个法师下属告诉他的办法,不过在获得了某些能够提供魔法防御的道具之后他就没有怎么练习过,事实上,如果对手能够突破了他身上那个挂饰的精神屏障,那么就算是一个真正的法师也无法与之抗衡。

“好吧,您所说,您不是为了生意?那么我倒是得请教一下,究竟是什么让阁下在前线战局尚不明朗的现在,来到我这个小小的领地,究竟有何指教?如果是单纯的对于美食感兴趣的话,我可不得不对于您的雅致感到钦佩了。”

“啊,您说笑了。我只是……嗯,只是首先需要请教一下,您对于我们,对于布莱霍克家族有些什么样的看法?”

年轻的贵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想哭的笑容。

不对,不可能的,他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法师学徒,他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理性的思考在他的心中逐渐抬头——对,没有错,他一定是依靠了某种魔法道具的力量东西了自己的某些意图,但就算是自己的目标已经被他知道了也不见得就多么要紧,说不定个还可以让这一轮的谈判更加轻松。

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让他明白,这是个对于他更加有利的决定。

“不不不,戴蒙阁下,我想你有所误会了,我大概说过,我对于你们的家族领地没有什么‘想法’,邻居家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一个魔法师,我喜欢安静的生活,当然如果可以,或者您也可以当我是一个商人。”

心灵术士笑起来,巧妙地曲解他的意思,而不等到对方刚刚重振的脸色再次垮下去,他已经

“请不必担心,能够在此列席的,都是我比较亲近的人,嗯,所以,请不吝让我猜测一下您的来意吧?你的家族中看来有些和您意见不大统一的人,是不是?哈哈,是啊,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古怪的动物,实际上若是好好交流的话,任何事情都很容易解决,但有些人……好吧,对于一些比较顽固的存在,我的推荐是这个可爱的小玩意儿。我叫它‘阔剑’。”

戴蒙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能看着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

说实话,那与印象中的阔剑似乎不怎么相同——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一把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金属块。大概有一寸厚,六七寸宽。一尺长,带着一些弯曲的弧度。像是一块重装步兵甲裙上的厚重甲片一样不大起眼。

有那么一瞬间年轻的布莱霍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拿错了东西,但下一刻,随着对反的手指灵巧地向下一划,那金属的边缘的部分几条金属片就被拨下来,像是桌腿一样将之支撑在桌子上。

“嗯,请不要小看这个小东西,它体积虽小,但杀伤力强大,它用的是混充药剂。五十发的毫米钢珠可以笼罩一百尺范围的半圆,扩散面积大,但后坐力极低,不会因为翻滚而丧失目标,最有趣的是这个转角的支架。高低角度都可以调整,当然。我个人也推荐把它绑扎在手臂上。看起来有点像是过时的臂甲不过效果很好。”

“可以吗?”

“当然,请,只要别碰那个小金属环就行了。”

金属块一面上,此面向敌的字迹让戴蒙眯起眼睛,不过那个严丝合缝的外表却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观察,拿起的同时。他注意到这东西应该是个盒子,否则的话不会这么轻的,但里面似乎有装置了什么东西,细小的哗哗响动:“这东西。嗯,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年轻的贵族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绿的宝石放在眼前,但宝石中的铁块仍旧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于是他只好疑惑地将视线转向那个人。

“嗯?哦,当然了,就像他的名字,这是个武器,不过,当然了,它并不是真相真的阔剑一样那么经久耐用,这是一次性的。”心灵术士摇了摇头:“用话看来解释不清楚。好吧。”

戴蒙?搞不清楚状况的?隆?布莱霍克眨了眨眼,注意到这瞬息之间,他已经和他的座位一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宽阔宏大,空无一物的大厅。

就在年轻的贵族明了自己是经历了一次短距离的传送,但还来不及感慨的时候,他面前的大厅地面已经在细微的震颤声中隆起,成为一片十余呎高的墙壁。而他身边的那位主人,则伸手点指,示意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那墙壁边缘。

“把写着向外的那一边对准那石墙,好的,支架上的铁刺可以钉到地面,嗯,用力扎下去就行,一般来说这个动作被称为‘怒插阔剑’,好了,牢固之后就请把那个铁环拽出来,好的,然后您可以带着那条绳子回到这边,再拽一次。”

轰然的闷响几乎让莫名其妙地做出了一串动作的年轻贵族原地跳了个高!

那迸开的奇怪的烟雾带着某种刺激性的气息,让鼻腔痕痒难当,但年轻的贵族却只是盯着眼前那面墙壁,喉头滑动,发出咕咕的轻声,一时间甚至说不出什么。

在他的视线里,那石头构造的墙壁此刻已经坑坑洼洼,密布着半寸深的小洞,不均匀的铺散在了大约五十尺方圆的范围上,而那最后一点烟雾散去的现在,戴蒙已经可以注意到,每一个洞穴里面都镶嵌着,一粒小指甲大小的金属珠子。

正是它们制造出了那些小小的洞穴。

阔剑?真是个一点儿也不确切的名字,如果是他来取名的话,或者冰雹,马蜂或者雨点什么的都远比这个名字强多了。

但纠结于那个名字根本毫无意义,戴蒙甚至不需要多转动脑筋也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这东西的威力或者称不上是强——与最初级的法术造成的有点相似,甚至市面上售卖的魔法飞弹杖都能在这石壁上砸出拳头大小一次多深的洞穴,可是魔法飞弹就算是连续发射也只能由五六枚,即使是更加高阶的飞弹风暴,也不过二十多枚而已,而现在他面前的这座墙壁上却至少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百多个小孔。

应该是用那些金属球来进行攻击的,护盾术能够产生的影响恐怕有限,而防护箭矢根本就无法阻止这种密集的攻击……等等,最重要的是,这是个魔法物品?怎么可能?他手上的真知宝石虽然不算什么少见的魔法物品,但对于魔法辉光的探测却是从来也没出过错的!

“这样的效果,您还满意么?”

“什么?这……”

年轻的贵族目光闪动。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武器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箭矢这东西的飞行总有点速度,对于一个武力不错的人来说想要闪避就很容易了。但如果是这个东西——它从一开始就是考虑‘让对手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作为功能。如果在一个无法使用魔法的区域里,一个没有穿着甲胄的人,被这几个东西环绕着同时爆发……

戴蒙简直想象不出,那个人除了死亡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结局,或者区别就是他是变成了肉酱还是肉块?

一个人类,即使是一个剑圣,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体锻炼的比石头还硬的,他们紧绷的肌肉或者可以抵挡住一两次刀剑的挥砍,但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即使是一枚箭矢也照样可以刺穿他们的皮肤,战场上被成群的骑士消耗致死的剑圣,占据了剑圣死亡总数的四分之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件非魔法物品。就算你用真实之眼来看,也找不到一丝的魔法的痕迹。用来防身或者攻击再合适不过了。只要将它和一个反魔法力场结合起来,就算是想要对付一个法师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简直是魔鬼的造物。

“喔噢,当然了,您对付的可能不是一个猎物,但是很简单,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二十个或者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些东西我正好有那么一点点的存货。怎么样,价格方面,作为老朋友,自然是好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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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的远比那些人更远。布莱霍克在这小小的国度,小小的领土上,是无法碰触到未来的,家族的利益唯有在与帝国的战争中才能够的得到更高的体现,同时可以换取更多,只要自己能够取那个目光短浅的老家伙而代之,布莱霍克,一定会创造出空前的辉煌。

——他做了人生最错误的决定。

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这样冒失的,来到那个人面前,虽然从小他就已经知道,魔法师可能是一群无所不能的人,不过显然是某些情绪,阻止了他理性地思忖其中的问题

轻轻挥舞一下,一个装着茶壶、奶杯、糖罐和两只茶杯的大茶盘就出现在了小圆桌上。

与座的几个女孩子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怜悯……此地的领主大人的某些习惯并不非常难猜测,至少他声称对于什么东西没有兴趣的时候,那些话是绝对不能信的——而眼前这个呆子显然就是这一次的牺牲品,恐怕是要被卖掉了,还得帮着爱德华数钱呢。

这种种想法当然也被心灵术士的“侦测思想”所捕捉,“三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等这家伙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借着酒杯的遮掩偏过头,在心灵之语中威胁道,不过却只是收获了三种姿态不同,花一般娇艳的笑容。

黑玫瑰一样的奔放,百合一样的娴静,铃兰一般的烂漫……倒也算是赏心悦目,如果她们不是在嘲讽的话……嗯,即使达赫妮脸上还带着面具,我也照样能看出来你是在嘲讽!

可惜可怜的,年轻的布莱霍克可就没有心灵术士的本领了,他此刻已经完全地被

一个爆发形式的反魔法力场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防御魔法,再加上这个东西的效果,用来实现您的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

自己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地读取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言行。

他只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而已——戴蒙?隆?布莱霍克现在完全不怀疑这一点:经过了现在的会见,他终于知道长久以来自己刻意忽略了的东西。



为什么害怕他,就连他自己也不完全明白。我只知道,和他双眼对视是可怕的,而他移开视线让我有死里逃生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自己的杀手组织

改好了

——

“哦,那也不是什么困难,不过与他们打交道有点……你知道,他们的习惯和我们有点不同,所以不借助魔法的力量,很难沟通。”

盯着面前那个人的笑容,戴蒙?隆?布莱霍克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开始时候的震惊过去,被麻木的思考也开始活跃起来,心中虽然充斥着后悔的情绪,不过他已经可以强打精神开始尝试和那个人开始周旋——而他也很容易推断出来,对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原来如此,不过您这里似乎不是这么写的,您看……”他捏了捏那张灰白色的纸张,似乎赞叹于这东西的轻薄,然后念出上面的字迹:“提供武器,魔法道具以及佣兵雇佣服务,可选择人类,矮人,半精灵,卓尔精灵佣兵,战斗力一流,十人队伍可以媲美标准城卫军五十名,承担一应佣兵工作,价格面议。也就是说您这里是可以选择卓尔们的佣兵的,而且和其他类的人一样。”

“哈哈,因为是价格面议嘛,当然,只要价格合适,不管是什么佣兵都是很好说话的。这样吧,先说说看,您需要多少人?”

心灵术士打了个哈哈,那张纸上列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原本也不过是个用来吸引格陵兰公爵的初稿,大致上他能够提供的东西都给写了上去,但显然没有经过系统整理的结果总是颇有些疏漏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至少能有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年轻的贵族从那张纸上抬起视线,虽然刻意表现出平静,但眼中那闪烁的兴奋却早已出卖了他:“不过,如果他们可以使用传送术的话,这个数量我想可以降低一些。”

黑暗精灵从来就是邪恶危险地。而且在人类的认知中他们还是一种病态的杀戮者,只要他们在地表游荡,无论杀死什么人都不奇怪,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行动带有什么目的性,事实上在大陆的任何地方,被卓尔们袭击,通常都会被视作一种灾难,虽然各地的守备队会稍微追究,但往往结果就是无疾而终,毕竟卓尔们很快就会躲回到幽暗地域。而且那些混饭吃的守备队可不是圣武士,没兴趣去跟这些恶魔的子嗣们较真儿拼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用来袭击什么人的话,卓尔们无疑就是最好的,也最不容易受到注意的选择。只要手尾干净,不。甚至可以不干净。只要干掉主要目标再让剩余的家伙们作为人证,就不会有任何人对此产生怀疑。

而最重要的是,由于如今天上那个邪符的影响,很多城市的传送法阵被中断了,传送术也变得难以确定目标,甚至连传讯术也完全被封锁。所以马车的长途旅行不得不成为了贵族们向领主述职。以及进行中药报告时候的首选——在这个过程中倒霉的碰上些问题,也就成了可能,不,理所当然。

“至少那四个人。只要干掉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也就成了板上钉钉,再配合上自己如今身处前线的优势……”

念头在年轻贵族的心中一闪而过,但是对于他面前那个人来说,这些许的思维,也如同清水中的一丝墨迹一般明显,他甚至可以顺着那记忆的纹理,抽出更多也更加完善的脉络,将所有的事态掌控在手中。

想法虽然有些幼稚,但不乏亮点,大体上也没有问题,只要按部就班,应该是可以达成结果的。

爱德华在心中稍微给了这个年轻人一些赞许。

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直接控制住这个戴蒙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过问题是那样毫无意义,他想要的是个合伙人而不是奴隶——当然奴隶可以予取予求,不过现在这个家伙却并没有什么吸引爱德华的东西,他唯一拥有的良好特质就是未来的发展性。爱德华需要的是一条财路,一个可以作为后盾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可能使用一两次就被发现进而断裂了联系的傀儡。

自己拥有一个公爵的称号或者并不是太大的麻烦——这一次的战争之后,作为死党的王子殿下想必就很愿意给爱德华一个这样的勋衔;但是要想获得同等的资源可就不那么容易——这里的资源可不只是指那些土地上面的出产和其下的矿物,而是指忠诚而有能力的管理者,完整的体系,还有与之配套的种种东西,组织出坚固的根基。若是全靠爱德华自己来慢慢操办,没有个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初步见到成效的,而偏偏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而且他也没有兴趣去操持这一切——心灵术士从不高估自己的能力极限,让他管理一个城市或者绰绰有余,但是几十上百个大小城市乡村构造出来的领地,那会让他忙到没有什么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他也不想要为那么一大片的领地上的人负责。

所以,一个野心勃勃,计划夺权的年轻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在公爵本人不可能被直接控制的前提下。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乏善可陈了——无非就是适当地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总之,当年轻的布莱霍克离开了那座法师塔的时候,他已经是负债累累。先期的定金,以一张契约的形式签下,以一批各色宝石,魔法材料和金属作为代价,他可以从爱德华这里得到一队人数上百的卓尔精灵的控制权,至于说那些名为阔剑的小玩意儿,他暂时还拿不到手,只有等到第一批物质到账之后,才能有的谈。

当然,对于戴蒙?隆?布莱霍克来说,他揣走的还有一份沉甸甸的希望吧——别说是一个强大的年轻法师的友谊,质量可靠的铠甲兵器……光是那一百名卓尔的效力,就已经足够他的实力大增了。

若是要问爱德华手下是否真的有为数以百的卓尔精灵为之效力?

那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说起来这也并不是什么拙劣的谎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想要找几个卓尔精灵的帮助,实在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嗯,从你们那里弄一批人来。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顿被打断的午餐结束的时候,他向达赫妮抬起视线:“不过,信仰蛛后的人我不要,最好是能力不错,但是信仰不那么坚定地家伙。”

卓尔们天生就擅长于刺杀和隐匿,即使没有经过训练,也算是很不错的战士和杀手,只不过他们桀骜难驯而且极端,因此心灵术士必须要有个节制他们的手段——源自于伊斯甘达尔力量之源的,那种绝对的控制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而出入以太界的能力。对于他们的工作也是个相当不错的补充。

不过那位千年大帝的力量也不是全无缺点——它似乎与信仰格格不入,因此被植入力量种子的素体,必须经过筛选,选择那些对于神祇并不虔信的人。

“应该不是个大问题……”些微的沉吟之后,卓尔的女祭司回答的爽快:“齐雅温纱丽如今已经陨落。她安插在城里面的那些手下大部分被献祭给蛛后,但按照惯例应该是有一些被当做了奴隶存留下来。他们已经算是被抛弃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信仰的。你想要的话,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很好。

爱德华微微一笑。

就在刚才,与那位布莱霍克家族将来的公爵大人的交流中,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出租人力,显然是个比军火买卖更加一本万利的生意。

记忆中,有一位姓熊大侠曾经说过。天下只有两种职业,是最古老的,一是女支女,二是杀手。

虽然后来有人考证过,女支女这个行业。最初可能是由圣女转化而来,男人们与之交-媾,以期在某些高潮的时候,恍惚的精神把他们带到一个接近神明的位置……这种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确实给这个职业蒙上了一层确实的神圣色彩。

与之相对的杀手却并没有那样高尚的说辞……所以,女支女们工作的地方,是寻欢作乐的场所,可以开设在最为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杀手们却只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但其实讽刺的是,杀手从事的才是真正将一个人送到神祇身边的工作,而沉迷于女支女的肉体,只会让抛弃了信仰的白痴们掉进下层界万劫不复的冥河漩涡。

当然,实际上倒也并非需要抱怨什么不公平……毕竟,杀手收取的酬劳,总是要比女支女多了几分的。

成立一个杀手工会之类的组织,对于爱德华来说不算是大问题,实际上他早就有那个基础了。装备,人手,甚至是能力都不算稀缺……只是要如何运行,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那些原本信仰齐雅温纱丽的家伙们或者有点用,但还是要系统的训练的,而说到对于杀手的了解,其实爱德华知道的还真就不多——他记忆中的那些,无非就是大屏幕上狂拽酷霸,或者萎缩愚蠢的家伙,跟现实没有啥真的关联,而那些见过的所谓真货……走投无路,为了点点小钱就不惜一切赌上一切的家伙,不过是亡命徒罢了。

其实就算了解,估计用处也不大吧?

地球上的杀手是纯粹以杀人为职业的,在爱德华记忆之中的那些所谓的杀手都是用狙击步枪或者炸药之类的解决问题,与其说是杀手还不如称他们是狙击手或者是军械大师,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杀手的定义实际上和那些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个世界中显然是没有狙击步枪这样的东西的,实际上即使是火枪也可能没有出现,因此想要远距离击杀一个目标可就有些费事,即使你能够用弓弩做到百发百中,但是那种东西的距离和穿透能力,以及杀伤力可都是差强人意的,你不可能在超过了千尺之外的地方一箭射死一个对手。

更何况这还是个魔法的世界。

虽然也有克敌机先,穿透锐利等等更加方便快捷,适合杀敌的魔法,然而破解和防护目标的魔法同样也不在少数,甚至可能更多——普通的箭矢在防护箭矢魔法面前就是废物,即使是加诸了优秀魔法的箭矢。在多层护罩面前也会大大的丧失成功几率。

更别说那些即使受伤也能瞬间恢复的神术能力……在他们面前箭矢的威力实在是太弱小了。而魔法……这种能力固然强大,却又有几个能够施展高阶法术的法师不是富可敌国又厌世忌俗?衣食不缺又专注本职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客串杀手的工作?

严格来说,怒插阔剑之类的手段用在暗杀上一两次或者可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对方找出应对的手段——只要脱离了反魔法区域,那些钢珠的杀伤自然也就可以被魔法阻挡。所以这东西的最佳作用,还是用在防御方面——对付敌方的大规模冲锋。

“怎么,又在谋划什么?怎么才能把那个小家伙的骨髓给榨出来?”

耳边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索,他转过视线。注意到房间中已经只剩下了他和面前的卓尔,“你的幕僚小姐似乎是吃多了需要消化一下,所以离开了,至于那个讨厌的小家伙,她看来困了。所以就剩下我在这里陪你了。”

“唔……”爱德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刚刚开口他的嘴唇就被女祭司的热吻给封住了。她伸手揽住男人的肩头。把他压在椅子上,唇舌绞缠之间,也伸手去拉开他的腰带,只用了两三下就把那个束缚物给扯开了。

他们很快就已经毫无隔阂。

卓尔精灵跨坐在男人腰际的身体灼热起来,黑玉般的肌肤下透出诱人的粉红色,她伸手握住男人茁壮的分身。稍微抬起腰坐在上面,却并不将之吞进花径之中,只是用两片花瓣夹着,慢慢摩擦。让逐渐沁出的蜜露在上面:“爱德华,为什么要救我?”

“嗯?为什么……你不想让我救你?”

“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我本来想要自尽的,可是在那个被诅咒的地方,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卓尔仰起脸,低声的言语仿佛梦中的呢喃:“啊……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简直高兴得都要发疯了,但是你这个行动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实际上,这简直是愚蠢透顶,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跟一个神祇作对,就为了一个黑暗精灵么?”

“你们不是一向认为,自己是最高级的存在吗?”

“不过……啊……在你们人类的认知之中,我们卓尔不就是会随时……杀了你们的怪物么?”达赫妮低声的喘息着,两团柔软的肉块也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我们的胸腔……里跳动的是乌黑的精金……血管中流淌的是致命地毒素,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躺在……我用蛛网结成的陷阱里,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垂死的喊叫,而我则慢慢踱近,手中握着闪着寒光的尖刀,你认为这样的景色如何?”

“你尽可以试试看啊?很有魅力不是么?”爱德华大笑。用力的一挺腰,分身顿时分开那层层粘|腻、湿|滑的花瓣刺进卓尔的身体中,重重地撞上那一团软肉,让她啊地一声声尖叫。

“因为你是我的东西,我当然不会让别人杀了你。我还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呢。”他慢慢地耸动,然后回应道。

“我并不是一件东西啊……不过,你真是个……贪婪的男性啊,你明明知道,蛛后陛下根本不可能……把我给你的。”

卓尔应和着,很有技巧地扭动着腰肢,柔软的粘膜紧紧地包容住爱德华的分身,随着她的上下活动,发出滋滋的轻响,不过,男人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卓尔的娇小身体根本就无法将之全都吞进体内,而每一次尽|根而|入,都会重重地撞上她花径尽头那一团软软的肉块,让她全身酸麻难当,蠕动了十几下,便已经支撑不住俯下身体。趴在爱德华身上轻轻喘息。

“我也并不打算让她把你给我……”爱德华笑了一声。

所谓的选民,其实不过就是体内寄宿了神力的信徒而已,爱德华既然能够从一个神祇身上剥夺神能,自然也能够将达赫妮身上的神能剥离出去——虽然这一点他还没有进行过尝试,不过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只是如今并非翻脸的时候,达赫妮作为罗丝选民的身份,对于爱德华来说还算是一个必要的联系媒介,若是碰上了适当的时机,爱德华也绝不会介意将那位蛛后踢开一边——当然,这想法目前还只是一种准备,没有必要拿出来现。

不过说起这个,倒是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

“你跟罗丝也联系不上吗?”伸手抓住卓尔柔软的臀峰,爱德华开始加重力气鞭挞,然后问道。

“请称牠为蛛后陛下……”卓尔哀鸣着,似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了:“确实一点儿……也联系不上,我们可以感受到……陛下降下的旨意,但却都是模糊不清的……即使是蛛后的侍女……嗯啊……也无法与我们交流,她们甚至无法以固体的形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回不去了……

“这么严重?”

心灵术士心中动了动,他知道,那应该是王权产生的影响,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以及,这么快。

“啊……还不只是那样而已,应召而来的蛛后侍女,还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啊……”卓尔轻声喘息,但仍旧倔强地摇动着自己的腰肢,湿润的花径里很快就发出唧唧的轻响:“之后她们都无法,回去了……所以,现在每一个家族可能都不会再得到蛛后侍女们亲自降临的赏赐了吧?”

“回不去了?她们留在了这里?”爱德华的挑了挑眉尖。

所谓的蛛后的侍者。一般而言就是蜡融妖,这是一种传说中罗丝创造出来的强大恶魔,由死亡的卓尔的灵魂转化而成。她们拥有着半融化的蜡一般的身体,可以在那种怪异的形态和卓尔形态之间切换,不过本质上仍旧是下层界的生物。

主物质位面的特殊限制,没有所谓双重本质,即身体和灵魂同时的生物,都会受到位面能量的压制,每分每秒都会造成能量的损耗,即使是神祇也不例外。所以恶魔是不可能在主物质位面停留太久的,否则就会因为能量的损耗而形神俱灭,虽然所谓的召唤法术弄出来的东西,都不过是所谓的‘投影’,但是这种能量分身的损失,对于恶魔的本体也不是没有影响的。

“啊,比较弱小的恶魔……啊,直接就会死了……不过即使是蛛后的侍女,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啊,住手!”

达赫妮轻轻的喘息着,柔软的腰肢上下摇动,但忽然一怔——在她小声的惊叫之前。啪地一声脆响已经回荡起来、卓尔柔软的娇|臀瞬间挤压变形,然后弹回原状,一阵波浪就朝着四面八方荡了开去。

那一层层荡开的涟漪让爱德华轻笑了一声。

以人类为标准来衡量,黑暗精灵是“娇小玲珑”的种族,比他们亲属的银精灵还要矮小,而达赫妮的身高,在同族中已经属于偏上,而爱德华的身高不过五尺半多,但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女祭司还是矮了些。不过似乎是作为补偿,黑暗精灵的身体可要比精灵丰满的多了,虽然达赫妮的身材不算是最火爆的,可是比例上却是腰细腿长,胸围丰满。尤其是臀峰珠圆玉润,柔软紧实。拍打一下之后。荡起的层层涟漪颤抖不休,那样子异常勾人魂魄。

当然,对于卓尔来说,这种感觉并不好,虽然她并不在乎那景象是不是过于淫|荡诱惑,但这种拍打却肯定会让她有一种受虐的感觉。而作为一个卓尔的女祭司,这种感觉是她们难以忍受的。

不过此刻的达赫妮却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咬住嘴唇。像是默许一样,让爱德华又是一巴掌拍上她另外一侧臀。然后整个身体在那细微的疼痛中绷得越发紧。一层层的媚|肉像是捕食者一样紧紧缠绕住身体内的巨棒,让蜜露随着摩擦肆意地流出来。

连续不停的拍打了七八下,那光滑柔亮的臀峰红润起来,从黑玉一样的颜色上显出两个明显的印痕。爱德华才重新转为温柔的抚弄,指尖接触到那片皮肤时,达赫妮不由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抬起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那种媚眼如丝的神情却又似乎是一种允诺,让爱德华心中发热,下半的分身不由更加膨胀了一点儿。

而女祭司的腰却扭动得更频密了,疼痛慢慢向着周围扩散,此刻她整个臀|部,以及花径之内都变得异常敏感,爱德华在她身上活动的双手,让她感受到无比难受,连手上的温度都会烫的她浑身发抖。只会机械地扭动着,似乎只有那种摩擦,才能让她的身体稍微放松一点。

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种错觉,那坚硬的巨棒每一下撞在花心深处,都会带来更大,如同点击一样的刺激,那强烈的刺激沿着脊椎骨一直传递到大脑,让她的脑子处于晕眩的状态。

不过短短的一个沙漏的刻度,像是被烫到一样,她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挺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十根手指深深地抓进爱德华的胸口,发出仿佛濒死一般的高亢的尖叫声。

尖叫一下子哑了下去,女祭司身体内的颤抖和收缩,也让爱德华也爽到极点。高|潮时伴随的痉挛中,她绷紧着身体长达十几秒,两条腿更是紧紧环住爱德华的腰。好半天,身体才软了下来,像是浑身骨头都散架似的倒下来,软软地瘫在男人身上,柔软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喘着粗气。

“才这样就不行了?”

爱德华调笑道,女祭司身体里不断的抽搐和火一般滚烫也让他的欲望高涨起来。翻了个身,将黑暗精灵的身体按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他扳过女子两条修长的腿,架上自己的肩头,开始大肆冲撞起来。

虽然前两天,他刚刚跟亚莎莉春风一度,不过那一次之后,实际上他心中好像一直就还憋着一股火焰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得到了心中爱慕的女子的身体这种感觉,本来就会让男人有继续赏玩的那种欲望。但是偏偏因为亚莎莉的出走而耽搁了下来,之后再经历了那一场与齐雅温纱丽的战斗之后,这一股欲|火似乎就慢慢被培育得越来越旺盛,所以今天得到了机会释放,便猛烈非常。

每一下撞击,都直捣进花径尽头,那一团软软的花心,将之撞得向里面凹进去,也因为幅度太大,每一次进出女子的体|腔都发出噗、噗的淫|靡声响。嫩腔内壁的粉色蜜肉都被带得翻出来,透明的蜜露向外喷涌,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了一小滩水痕。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救回了性命而心怀感激,今天达赫妮似乎格外的应和,身体也异常的敏感,又再抽|送了不到一百下,她便尖叫着紧紧搂住爱德华。达到了第二次的高|潮,大量的花蜜从她的身体深处喷涌出来,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猛烈——卓尔不仅身体颤抖,甚至连红色的眸子都翻了上去,两行泪水也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直到几分钟后,她才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简直……要死了,你……好厉害啊……”她娇喘细细地抱怨道。

不过下一刻,女祭司就后悔了,因为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夸奖。可是远比什么催|情的药剂都要厉害的。

将她高高翘起的腿向一侧一转,她的姿势就变成了背对着男人,趴在了那张宽大的石桌上,丰满的臀|瓣向后高高撅起的羞人姿势,让黑暗精灵女祭司也不满地挣了挣。可惜两次高:潮过去,她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只能任由那个可恶的人类大肆征伐。

但对于这个顺从的态度。爱德华似乎仍旧意犹未足……慢慢地,他抚在卓尔臀|瓣上的手指渐渐地朝着后面挪去,探进了那深深地沟壑,按在那朵精致的雏菊上,用食指绕着那一圈粉|嫩的皱褶缓缓地打转,渐渐地停在中间的位置。慢慢用力,让指尖一点一点的滑入。那团细软的肉块就陷了下去,

里面的感觉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点点滑腻。活动饿了几下手指,他搜出来,稍微闻了闻,没有一丝的异味,只有一点淡淡的香,似乎是洗浴时候用的某种花朵味道——显然女祭司是蓄谋已久,在沐浴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了。

“真乖呢。”他赞赏道。

可惜,女祭司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她两眼无神地趴着,任由他摆弄,直到感觉到,把她撑得受不了的那根东西一下子抽了出去。

身体内的轻松感觉让她呻|吟了一声,不过少许的轻松过后,她又开始觉得空虚,而且巨大的落差让这种空虚感显得异常强烈。

这种空虚不顾哦持续了一瞬——下一刻,那分开了臀瓣的怪异触感,以及接下来的疼痛便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不行……别……”她惊叫。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爱德华并没有用水来冲洗,卓尔的肌肉也没有因为曾经撑开而放松,男人有些急迫的动作让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虽然在心理上有所准备,但是那种强烈到极点的痛楚仍旧让她大叫出声。

好在这疼痛没有持续多久,那硕大的分身上,沾满了她花径中的润滑蜜液,而她之前的准备也起到了一些作用,肌肉被挤压在一起的部分逐渐舒展开来,柔和的将那硕大的东西慢慢吞吃下去,而爱德华也没有加速自己的动作,只是借助体重,一点点儿的进入到那个美妙的腔中。

分身硕大的尖端慢慢推开了那一圈肌肉,柔软的肌肉已经被大大的撑开,贴合在分身的两侧,随着慢慢的进入向内凹陷下去,显出一种努力的感觉,而在内部,虽然肠腔的粘膜较为光滑,但也能感觉到一环环的肌理,从四面八方将男人的分身包裹住,那种挤压的感觉和花径里面层叠的柔软肉瓣又不大一样,不只是紧缩,还有蠕动,而且蠕动得异常强烈……四周润滑的软肉紧紧包裹住他的分身,那种蠕动,就好像是一点一点地把他往里面拉一样,直到最后整根都没入到里面,没有一丝缝隙。

卓尔紧紧地皱起眉头,从鼻翼下发出咻咻地吸着气,幸好很快,最艰难的这一段终于过去,随着疼痛渐渐减轻,那美妙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但接下来的活动,还是让她感到不适应,挣扎着撑起身体,她向后倒进爱德华的怀里,转过头向他索|吻,然后又从喉咙里吐出细小的哼声。

还不够,是吧?

作为一个心灵术士,而且已经是颇有造诣的心灵术士,爱德华很容易就能捕捉到她的种种细微的情绪,那种后面被填充之后的饱胀感觉,以及前面花径异常的空虚,同时也能够体味到每一下摩擦的敏感,都从她的脑中,仿佛如泣如诉一般地,被心灵的触须读取下来。

于是微笑着。他与卓尔唇|舌纠缠,在她灵敏的耳珠上舔舐,而双手却伸进那丰腴的方寸之间,开始用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小小的、从皮摺之中探出头来的柔嫩花蕊尖,而另一只手则拨弄着花径,并且把中指和食指探进去,手指不停地搅动着,探寻里面每一层湿润的褶皱。

经历了一次的高|潮,她的花径变得柔软松弛了一点,爱德华的两根手指在内部拨弄就变得轻松多了。而转了一圈,在那湿淋淋的粘膜中,手指终于碰触到一块软软的凸起,轻轻一刮,正在不断活动着身体的达赫妮顿时抽搐了一下!

女祭司的腿立刻紧紧地夹起。想要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惜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办法挣脱男人的怀抱。只能徒劳地惊叫:“……那儿不行……呀……”

“放松,会很舒服的……”

爱德华在心中暗笑,对这个方面的知识,他显然要领先于这个世界,他知道,这里就是那些书本中提过的敏感点。碰触那里会让女人品尝到另外一种美妙的滋味,和普通的摩擦不同,更加激烈,也更强烈。

哎呀……哎呀……

一时间。达赫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呻|吟还是哀鸣了,男人此时的动作幅度不大,可是却几乎拨撩着她全身的感觉,不难么强烈,却又不平淡,将她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她抓住那双乱动的手,却又似乎没有力量将之抽出来,甚至想要让他再用力一点,动作再大一点儿……

————————

咚地一声,房间的大门被撞开了。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

即使已经失去了心灵额眼,即使闭着眼睛,他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实际上现在能够这么做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混蛋!”小丫头怒气冲冲的大叫,一个箭步就冲过了三十呎,她甚至跳上了桌子,恶狠狠地一脚踢向卓尔:“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又来勾引他!”

她脚上精致的小牛皮凉鞋柔软轻便,不过这一脚却踢得呼呼带风,若是真的踢上了,达赫妮的肋骨说不定立刻就得折断!于是啪地一声,无形的心灵力量在她膝弯上一戳,肩头一托,让她惊呼一声向前扑了过去,刚好一头撞进了达赫妮的怀里,那两团柔软的丰腻肉块间。

“干什么啊爱德华,你一定要护着这个该死的家伙是吗?我要教训她,我一定要教训她……呜呜呜……”说到半截的话语被柔软的嘴唇堵住,已经因为那一阵阵潮水般涌起的快|感而迷茫的女祭司毫不犹疑的将她抱住,用一个吻把她接下来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够了哦,你怎么每一次都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这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干的事情啊……”爱德华皱起眉头,说实话他对于这种状况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两个丫头之间的对立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爱德华!你……你这个混蛋,没有良心的……你为什么非要……非要……”小丫头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卓尔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似乎能够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慰藉一般,让半精灵一时间挣扎不开,只好尖叫着

但心灵术士的问题,

却一下让她安静下来。

“你自己能做到最后吗?”

小丫头顿时瞠目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的厉害她可是领教过两次了,那种令她又难受又舒服的事情,似乎确实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实际上,男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像个怪物,一次两次地把她弄得全身瘫软,不知道身在何处。

但她也模模糊糊地知道,那件事并不应该就这样完了,而是应该一直继续到那种暖烘烘的东西喷进她的身体里去才算,而且,还不一定只是一次……可是女神在上……好像每一次,她和那个可恶的卓尔都是精疲力竭,才能做到这一点,而男人却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所以就算是她抢到了爱德华,一个人真的有办法一直做到完吗?那种飘到云端上的感觉要是一直继续,自己会不会就

“我我我我……我才不管!谁让她总是抢在我前面?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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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女神的来日……

“别胡闹。”

爱德华皱起眉头,不过忽然发现,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似乎上一次的境况也跟这差不多,而半精灵显然根本没有听从他说话的意思,从卓尔的怀中挣脱出来,她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把自己所有的武装都卸除了,就那样坐在桌边上,向爱德华露出一个狡捷的笑容。

不过接下来她就碰上了一些麻烦。

看样子她是准备将卓尔从男人的身上拉扯下来,不过结合紧密的两个人想要分开,却又哪儿有那么容易?

小丫头颇有些无从着手——只要她一靠近,卓尔祭司就会有意无意的来拥抱她,力量之大让她难以挣脱,卓尔身上的汗水似乎也混杂着一种奇妙的气味,让她很快便脸颊绯红:“这个淫|荡的家伙,我不是你的男人啦!”小丫头不由愤怒地低声咆哮着,可是这个时候女祭司的身体已经开始无意识的轻颤了……颤抖了几下,她猛地大叫一声,一股涔涔的热流,就此从卓尔的花园间喷涌出来!

“啊呀呀呀!”

小丫头不由嘶声惨叫,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了,被那温暖的液体在她腰间一划,留下一片晶亮水珠的痕迹,让她懊恼地又蹦又跳:“我杀了你这个该死的肮脏的混蛋!你竟然敢……竟然敢把那些东西喷在我身上,我……杀了你!”

很遗憾,这些威胁与咒骂,达赫妮是注定已经听不见了——大大的高|潮早已经把女祭司送进了极乐,她的双眼翻白,眼泪在脸颊上划出了两道细细的亮线,甚至连粉红的舌尖也伸了出来。身体瘫软在爱德华怀里不住颤抖着。

爱德华叹了口气,抱住那两瓣丰硕的臀瓣慢慢抬起,于是哗地一声轻响,那些被翻搅出泡沫的透明液体便从达赫妮的身体喷涌出来,把她的花园蜜径侵染得一塌糊涂,然后滴滴答答地不断流在地上。

“真……肮脏!”半精灵低声咒骂道。“真脏!真脏!你不许动!”她低语一般的连声道,随手抓起女祭司扔到一边的一件衬裙,包住爱德华的分身,开始用力擦拭——不过那种动作,其实更加接近于揉搓吧。细细的手指用力的时候,给男人带来的感觉又是另外的一种,有些快意。

胡乱的擦拭了一番,她擦了擦手上的一个戒指,将一个缩小术和油腻术就被施展在爱德华身上。然后得意的轻笑着,骑到男人身上去。

“嗯。嗯……”

大大的张开了双腿。踩在两边的椅子扶手上,她移动着腰肢,一屁股坐上了那已经缩小了一半,但对于她来说仍旧硕大的东西。然后轻轻咬着嘴唇开始慢慢扭腰,细细的喘气,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哼声。

“差不多就算了吧。我……”将半昏迷状态的女祭司放在桌上,爱德华开口道,但随即就被小丫头按住嘴巴,“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在我……出来!”她倔强地道,继续慢慢扭动身体。

作为年轻的半精灵,她的身体还很青涩,连那专属于女人的曲线都还没有显露,除了已经开始略称形状的胸之外,都称不上发育完全,那瘦瘦的腹部虽然柔软,但是却绷得很紧,纤细的腰身真的有点象是个男孩子。不过精灵裔的血脉让她的皮肤非常漂亮,弹性十足,而且嫩得就像水凝成的,白腻中透着粉红的颜色像是布丁一样娇柔,与达赫妮深色的肌肤完全构成了一种对比。

而她的那个部位虽然也很小,但也同样很软,紧紧闭合的密贝膨胀起来,但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缝隙,粉红的颜色从里面慢慢蔓延出一点儿,一滴露水就在那缝隙上渐渐地浸透出来。精致的感觉仿佛不是身体,而是润泽的水或者油凝结成的冻或者膏。

不过那个看似精巧的地方,却有着惊人的柔韧度,就在爱德华皱起眉,准备阻止她的时候,她已经摇摇摆摆地,慢慢开始座下去。

慢慢地,慢慢地……

终于,随着哦的一声轻叫,那东西终于塞进了她的身体里,但是女孩子的眼角也沁出了泪水,她的个性太好逞强,爱德华和达赫妮情浓既久,分身如今正膨胀到最大的程度,她小小的身体想要承受,还是非常困难——光是塞进了前半截,就已经将那里撑得满满的了。

“嘻嘻……怎么样,我……才不会,比那个烂香瓜……差吧?”仰起头,她靠在爱德华的胸口,有些艰难的笑,然后半闭上眼睛索|吻,那娇柔的小小嘴唇轻轻舔舐,努力的伸出舌头,却又随着身体一阵阵颤抖僵硬的触感,让爱德华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爱怜。

虽然在技巧和身材上,半精灵小姐完全无法与卓尔祭司相比,但若论对于爱德华的爱意,她确实要胜过几倍——达赫妮虽然百依百顺,想怎么玩就让他怎么玩,但严格来说那只是顺从,跟喜爱是不一样的。

这样喜欢他的人,或者严格一点来说,就只有这个小丫头了吧?艾莲娜虽然也与他两情相悦,但毕竟相处的日子有些短暂,感觉上仍有些生疏,至于其他的几个人,便更是无法相比,即使是塞西莉亚,也不过刚刚构筑起了一些感情的底蕴罢了。

这个时候,半精灵小姐已经开始活动起了小小的屁股。她花径的四壁褶皱还没有完全形成,缺少摩擦力,分泌的黏液也不多。不过,那种紧|窄确实是非同一般的,而且火一样的热,让爱德华甚至感觉自己的分身前面那一小段像是被勒住一样,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丽莎稍微弯下腰,用纤细的手指握住爱德华的分身露在外面的部分,轻轻揉搓,而自己的身体里也卖力地扭动着肌肉,尽力让那种紧密的感觉更多一些。

当然,这仅仅是这样。显然是不大够的……其实现在更多的感觉,还是对于那个青涩的身体的怜爱……爱德华这样想着,慢慢放松神经,让感觉尽量累积得快一点儿,准备在适当的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以免伤到了小丫头。

但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握住了他的要害,轻轻揉捏。

那种感觉非常怪异,让爱德华险一险丢人的惊叫起来!他两颗金球不断摩擦,带着一点点的疼痛。却又因为那手掌的温度而感觉燥热起来,好像很舒服,却又非常难受,不过揉捏了两三下,爱德华就感觉自己的身上沁出了一层油汗。他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喉咙上下滑动。却好像失去了讲话的能力。而那只手却揉捏的越来越快,让那种可怕的感觉越来越浓……

不过半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爱德华大叫一声,开始狂放地在半精灵的身体里|喷发出来!一股两股三股,液体顺着缝隙被挤压,将两人联合的地方涂抹得白|浊一片!而爱德华却感觉眼前发黑。力量似乎在这一瞬全都顺着这喷发冲出了体外!微微闭起眼睛,他的意识便短暂地飞了出去!

昏迷……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一片灰白的雾气在眼前打旋,那种脱力的感觉,好像非常舒服。又似乎相当冰冷而难耐……意识好像飞走了,但又似乎一直都在,长长的呼吸了几口,爱德华挣扎着,终于稍微恢复……

集中精神,散布开来的心灵触须,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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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女祭司纤长灵巧的手指在小女孩儿身上不断地游走,抚摸着少女光滑丰腴的耻|丘,那里两片小巧的花瓣已经合拢,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曾经吞噬过爱德华那硕大的分身的模样,只是粉红色变得深重了一些,在光线中变得仿佛透明,能够看到里面的一点阴影。

而半精灵咬紧了嘴唇,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不足阖动,大大的眸子瞪着女祭司,像是恨不得马上咬死对方!但是他仰在一堆垫子上的身体微微绷紧,却只能乖乖地躺在那里,似乎被某种禁制给封锁……而女祭司则轻笑着,手指慢慢地在她的胸口,那两粒已经挺立起来的青涩浆果上画着圈,另一只手则从胸腹一路向下,不依不饶地继续深入,玉指拨开娇嫩的肉唇,在悄悄凸起的敏感小小红豆上缓缓打转着。

她似乎有着非常好的技巧,那里的皮摺很快就被褪了下去,显露出里面娇嫩的,稍微充血的粉红花蕊,尖尖地暴露在空气中,像是怕冷一样微微颤抖,每一次那湿润的手指从上面划过,半精灵幼小的躯体就忍不住一阵颤抖,即使丽莎逞强地咬紧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她管不了自己的鼻子,令人销魂的细微哼嗯声越来越频密急促。

透明的粘液从小小的花径里面一点点地被挤压出来,正顺着手背缓缓流下。已经将身下床单打湿了一片。

这样香艳淫|糜的场景,让爱德华的呼吸一下子都急促起来——

事实上,实景的观看效果,那种刺激确实不是任何的动作片能够相比的,每一个慌乱的呼吸,舌尖与粘膜轻轻摩擦的啧啧声都清晰地传进耳朵,

在他熟知的那个位面,研究那些岛国为首的十几个国家的各种爱情|动作片,对于男人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高级的进修,所以他自然知道那些被称为蕾丝或者拉拉之类的女子互相之间的慰藉其实也和一般的男女相差不多——其中总是有一个被称为t的充当男子角色。不管是借助道具还是依靠手指或者唇舌来完成一场互相的抚慰,但眼前这一幕却又和他所知道的不大一样。

此刻的达赫妮绝对没有意思男性化的感觉,她是女人中的女人,妖艳迷人风骚入骨,配上半精灵那倔强地仿佛忍受折磨的样子。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充满邪恶和罪孽的艺术品。这一瞬间。爱德华虽然几乎充|血膨|胀得快要炸裂,但想到的不是进入她们之中任何一个的身体里,而是想继续欣赏她们的表演,他想看看达赫妮还有什么手段,想看看她可以把小丫头折磨到什么程度。

甚至那种刺激,也和自己提枪上马的感觉不大一样。血液回流,原本已经喷发过,变得半疲软的东西顿时又一下子恢复了活力,甚至青筋暴起。凶恶地一上一下的翘动着,简直让他感觉都有些发痛,

“哦……”

女祭司猝不及防,。她本能地想要往前逃脱,但腰肢被男人的双手紧紧扣着,

只能用胳膊枕着头,无力地趴伏在床上,迎接着男人的粗暴。

爱德华缓缓用力,看着自己的分身一点点挤进少女的身体,女祭司两片光滑精巧的花瓣被分开来,撑大,下面粉红的粘|膜向里面陷进去,一层层的被撞开,火热滚烫的勒紧了硕大的东西,蠕动着,本能地抵抗着这种入侵。

但这反抗反而令男人更加舒爽不已,感觉分身仿佛在被四面八方地紧紧包裹按摩着,几乎都要立刻发泄出来。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稳住阵脚,慢慢前进,最终将粗长的肉棒完完全全没入少女的体内。

忽然转过头,粉红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的脸,表情似笑非笑,樱唇轻启哼声道:“雄性的小混蛋,你的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冒犯?”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叫做色胆包天,我的陛下,既然您让我到这么刺激的东西,身为一个毫无自制力的雄性,我自然不可能抵抗您的魅力的,”那话语清脆婉转,带着一点儿磁性的妩媚,但是爱德华却感觉脊背上有些发冷,不过他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回应道。同时开始摆动腰肢,猛地一撞,然女祭司发出了一个喔的轻吟声。

当然不是达赫妮,虽然不可能被掉包,但实际上的人已经换了。

至于说是谁……其实不说出来或者还要好得多。

仍旧是那样紧,但是并不是那种被箍住的感觉,女孩子的变得滑腻起来,四周的软肉像是融化了一般,越来越软,变得仿佛淤泥一般,自己的分身好像深深陷进一个淤泥潭里,四周很软,软得难以形容,软得毫不着力……同时那里还有一股强劲的吸力。这种吸力并非来自花径深处,而是四周的肉瓣粘膜,本身带有吸力会紧紧吸住男人的分身,似乎恨不得那根东西再进去一些。甚至连身体深处的那张小嘴变成一个强有力的吸盘,紧紧咬住尖端。

这种感觉非常新鲜,甚至让爱德华有些沉醉,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品位着,感受着这种不大可能出现在凡俗身体上的感受。。

懂得让自己快乐的同时,也很清楚对方的嗜好,黑玉般的四肢互相纠缠,丰润的柔腻紧紧地抵在一起,娇艳的粉红色花蕾互相摩擦,两条舌尖啧啧的唇舌纠缠声格外淫-靡。

这名集中了黑暗精灵所有的负面性格的女神的名头从来就没有好过,残忍并且恶劣以及疯狂。而且这样的一个女神在床上的战斗力同样也是神级的,传言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更本就没有一个雄性能让她得到满足,长期的欲求不满才是罗丝性格如此恶劣的原因。

这当然只是就官之中醉鬼们的闲言碎语,至今从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去想罗丝女神求证过,当然也有传言说确实有对自己有着很强自信的雄性生物去找过罗丝女神,但最后有人见到这些人的尸体被抛在深渊之中,他们赤身裸体,身体干瘪。显然已经被榨干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女神的来日(二)……

恩恩……书评区里发问的几位,还有所有的朋友们,我先道个歉一下,这个嘛,秋高气爽,起点的大河蟹也就上岸了,所以哈哈哈……过个一两天我或者会再想点办法,不过,暂时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另外,好久没有求票了,所以趁着礼拜一的时候求一点儿,

——

“愚蠢的雄性啊,你这是在向一个神祇发起挑战吗?你以为,你会有获胜的希望?”

罗丝的嘴角微翘,言辞中仿佛嗔怒,但迷蒙的眼神,却又好像是在挑逗:“真是有趣,你不会以为,我会和齐雅温纱丽一样,被你的力量所束缚吧?”

“我怎么敢?陛下,我怎么敢向您挑战?您可是战无不胜的,不是吗?”人类轻笑道,但是却一刻也没有停滞自己的攻势,他不住地活动着,越来越深入,沉重:“但您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自然是对于我的垂怜,我又怎么可以辜负您的恩典?”

传说中,蛛后罗丝这位集中了黑暗精灵所有的负面性格的女神,确实是从不失败的——因为她从来就是在幕后筹划,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刻,在大多数时候,这都会让她立于不败之地。而既然卓尔精灵的‘性|爱艺术’远近闻名,自然也就少不了那些有关于罗丝的淫|荡的夸张传说……比方说,这位神祇在床上的战斗力同样也是神级的,整个世界,多元宇宙之中更本就没有一个雄性能让她得到满足,长期的欲求不满才是罗丝性格如此恶劣的原因。

这当然只是酒馆之中醉鬼们的闲言碎语,至今从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去想罗丝女神求证过,也有传言说确实有对自己有着很强自信的雄性生物去找过罗丝女神。但最后有人见到这些人的尸体被抛在深渊之中,他们赤身裸体,身体干瘪。显然已经被榨干了。

当然,可能这种传闻有着太多的言过其实之处,因为卓尔们的敌人包括了精灵,侏儒,矮人和人类,而这几种恰好又是文化程度最高,传播也最为广泛的几个文明,几万年的时光荏苒。茶余饭后的胡言也会变成离谱传说。

唯有人类和神祇的力量差异,是永恒不变的……即使是在这种事情上。0

估计这位女神要是认真起来,要把个把男人抽干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新鲜事儿吧?刚才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不就被她给暗算了?刚刚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的蛋蛋都会被她给捏碎。再从马|眼里喷了出来!

虽然那种极限喷发的感觉,真的很爽。

“油嘴滑舌也不会让我开心呢。你们这些雄性果然都是一个样儿的贪婪……嗯……谁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恩典你的?你以为……哈……你是谁?”

蜘蛛女神冷笑道。不过,她现在的姿势却让这个质问变得有些怪异——她丰腴的身子趴在半精灵的身体上,却又被爱德华握住纤腰,高高的撅起了臀|部,承受着心灵术士急促的攻击,声音自然无法保持原本的平静。于是原本的冷笑威胁,在轻微的气喘之中,反而更加接近于诱惑的调笑。

而且,这个可恶的男性一点儿也不想要给予她挣扎的机会。只是牢牢的按住她的腰,一下下的突刺着。

“但您降临于此,却又不说什么地就躺在我的床上,一件衣服也不穿,而且,将您身体最为美丽,也最为隐秘的部位展现在我的面前,这不是诱惑,又是什么呢?”

男人轻笑中的疑问让蛛后皱起眉头,但她如今的姿态,恐怕无论呵斥还是反驳,都不合适,而那个人类的分身实在是出奇雄伟,每一次都能深深地刺进她的花径,挤压粘膜,揉开褶皱,直直地捣进最深处那一团绵软的肉团之中,麻痒的感觉顺着神经肆意流窜,依附在凡俗之躯上,她便很难消去那种负面的影响,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身体一下一下的颤抖着,连会考都似乎受到了影响。

不,影响,应该源自于这个男人对于神力那种诡异的吞噬能力……即使如今没有发动,却也同样可以让自己的力量衰弱起来!如果是对于其他人,神祇或者还可以用无所不能的神力直接给他男人一点教训,不过碰上了这个人……

“当然不是……因为你了!啊恩……住手!你是想要挑战一位神祇的的尊严吗?我命令你给我停……”

“你做的很好,爱德华。我命令你继续!”一直仰躺着的半精灵忽然插口,打断了蛛后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但也让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爱德华心中一动,视线越过卓尔光滑的肩头,注视着半精灵的脸,她的眼睛——原本澄蓝灵动的眸子,此刻却变得深沉平静,一抹黑色,正环绕其中,那种深邃的幽暗,仅仅是与之对视,便仿佛撼动灵魂一般。

而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似乎就环绕在小丫头身周,让原本已经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冷漠阴霾,仿佛一瞬间,那个正在坐起身体的小丫头似乎变得陌生起来……甚至她的声音,也同平日里的不同——那种不成熟的尖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漠,清幽,也柔和动听的语调。

蓓尔……莱娜?

爱德华缓缓地,仿佛无意识地吐出那个名字,好像那简单的单词是最为拗口的魔咒。

“先帮我解开这个该死的束缚,爱德华。你放心,她暂时是跑不回去了,我封锁了她收回神力的通道!”

半精灵命令道,清澈动听的声音里也混杂了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似乎她虽然回复了说话的能力,不过身体仍旧无力地半躺着,被罗丝的手臂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定要给她一点儿教训!最好是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的神力吸干!让她永远也没法回到她那个蜘蛛窝里面!”

“蓓尔莱娜,是你搞的鬼?”卓尔哼了一声。

“呵呵呵……不过是个小小的回礼罢了,罗丝。你以为让我承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我会无动于衷吗?”

半精灵冷笑着,虽然她的身体仍旧软软地一动不动,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胜利的意味:“或者我应该称赞你,蛛后陛下,能够找到我降临的时机,一举抓住我的弱点,不过现在我倒是想要看看,堂堂的蜘蛛神后,要如何脱离这个困境……哎呀呀。真是凄惨,居然被一个凡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封锁住我吗?想的倒是不错,不过很可惜你的计划要有些变动了,因为看起来,他现在可是没有什么空闲呢?”罗丝眯起眼睛。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地微光,但随即便又展颜一笑。将蓓尔莱娜?丽莎小姐的身体拥抱的更紧:“而你。可是还没有脱离我的掌握哦,亲爱的?”

“你……呀!放开我!”

黑暗女士原本动听的语声终于变了,因为罗丝已经稍微滑下,熟稔地将她的一侧蓓蕾含入口中,亲吻着,吮吸着。又吐出舌尖在那枚小小的果实上轻轻|舔|弄着,灵巧地打着转。而右手的指尖则分开了两片充|血肿胀的变得艳红的花瓣,颤动着不断地拨撩花瓣结合处那小小的,膨胀起来的花蕊。被黑暗女神依附的半精灵顿时不住地扭动起自己纤细的腰肢。可惜这种反抗根本微不足道,很快地,身体上的刺激就让那细细的小东西从褶皱的皮肤里探出了头,甚至小小的花径里也沁出了一股清亮的蜜汁。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作为唯一的旁观者,一时间爱德华都不知道是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诚然,若说罗丝真的是专门下凡来找自己的,爱德华恐也要直接否定——不管是要给他什么奖赏或者是单纯的看上了他想要加深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位蛛后陛下都不可能选择这种手段。她要是真的能对于某个雄性假以辞色,那么卓尔的社会形态也就不是现在这种德行了。

更何况,神祇虽然是由凡物与神格结合产生,半人格半规则的存在,但历史越悠久的神祇,人格就越被神格规则所同化,罗丝虽然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太古神祇,不过至少也是由古神创造出的精灵封神,寿命至少也要以万年为准计算,这样的存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性,即使外表看起来再怎么相似,也无法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

但若说,她是为了蓓尔莱娜……

之前,对于眼前香艳的一幕爱德华还可以认为,那不过是蜘蛛神后一时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而已,不过如今仔细想想,那根本不对——就算神祇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凡俗不同,似乎也没有理由用一幕蕾丝边的香艳剧目来捉弄凡人的必要。所以她确实另有目的,不过若说她的目的就是为了……

所以这位蛛后陛下,还真的是个……蕾丝边?

当然这个世界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慕关系之类存在的看法,恐怕远没有自己那个时代那么开放,所以若是联系上罗丝的某些行为——厌恶甚至迫害男人,喜怒不定等等,在普通人看来邪恶而毫无理由的行为,若是这样解释倒是也并非说不通的——

只是她居然会为了这种喜好,专门跑来暗算蓓尔莱娜么?但蓓尔莱娜又是为了什么,在这个时候降临到丽莎身上的?

“爱德华,快点,快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我……住手!”

身体上如电流划过的的感觉,让蓓尔莱娜也在不住颤抖,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可惜这种威胁,似乎对于罗丝已经完全失效。“不过是个卑贱的雄性罢了,这样的存在,我早就已经了解得足够多了,你看,他现在还不是什么也不能想,只会猴子一样的顺从自己的欲望?”

“真的么?我还以为,离开了柯瑞隆,你就没有再碰过男人呢?”蓓尔莱娜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总算勉强抵制住那种感觉的侵袭,神情却似乎既是愉悦又是苦闷,但嘴巴却决不饶人地喷出一大串嘲讽:“卓尔自然……就不用说了,你顶多就是让那些蜡融妖变成……你的样子去给他们传播恩典吧?把他们玩弄于掌股之间,倒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过我们堂堂的罗丝陛下,居然被一只猴子差不多的生物按在床上,肆意地玩弄呢?”

“啊啊……没有关系,反正只是个卑贱的雄性……啊,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感到羞耻,然后就放过你?”罗丝咯咯咯的笑着,她放开了半精灵胸口上的小小蓓蕾,让那里的津液闪烁着一点儿微光,然后,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快|感的来临。这位神祇甚至开始轻轻晃动起自己的腰肢,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哼声。

“嗯啊……好棒呢……雄性,继续取悦我吧……”

那个慵懒的语声很甜美,很诱惑,即使只是细细的的喘息。也像是一根细密的羽毛,在人的心头拂来拂去。而这羽毛中好想又带着一根根柔软的小猫爪子。一下下的挠在最柔软的地方上,让男人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开始动作。

他向后收了收腰,然后猛地向前一顶!

然后,爱德华就感觉分身上,一阵奇妙的痒,继而变成一种非常畅快的舒爽。几乎忍不住哼出了声。

那是,罗丝的反击。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的,虽然那一具身体本应该是属于达赫妮,可是给予爱德华的那种感觉却与达赫妮完全不同了。体内的温度,每一片粘膜,褶皱以及深处那张一张一翕的小小的嘴,都是远超出了女祭司的魅惑,抽动之间,并不是特别的紧致,可是却又吸吮着每一片皮肤,每一次移动,那柔韧的软肉都好像不想放开似的缠绕着,给男人带来无法形容的感觉。

而一层蜜露随着爱德华的动作开始慢慢地从她的花径中浸润出来,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浓郁香馥气息,熏人欲醉。这充沛的水量,让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噗噗’地,淫|靡至极的响动。

不过区区的数十下抽|动,分身已经兴奋地跳动起来,仿佛即将要无法控制地喷发出来。

爱德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必须紧紧地绷起自己每一根神经,才能与那种几乎让他立刻缴械的魅惑抗衡!察觉不妙,他连忙收敛心神,开始回想一些关于罗丝的夸张的传言,比方说能够抽干男人的精华之类来转移注意力。

而那两位神祇,却似乎在借助他的力量——每一次抽|插,卓尔的神祇都会向前拱起腰,准确滴用她的花蕊在半精灵小小的的花蕊上磨几下,那感觉肯定很刺激,因为她这么做的时候,她和黑暗女士都会发出异常销|魂的呻|吟声。

那声音,似乎也清晰地印进人类的精神,将他的兴奋,催发到更高的程度。

这就是人类和神祇的差距?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不是一场令人舒适的欢|好,而是一场战争,胜者得到一切,而失败者最终就会被变成干尸……而且这种掠夺是单向的,只有自己输了,才会发生。

不,不对,自己应该是占有优势的。

她如今可不是以神躯出现的,而只是附在一个信徒身上,这样的她或者仍旧能力非凡,但毕竟要受到很重的限制,尤其是在力量上完全无法与现在的爱德华相比——这种依附在凡物身上的降临状态,要考虑到被依附者的身体状况,不可能会一下降下太多的神力,

而且,就算是真的降下了很多神力又怎么样,如今的爱德华可是已经掌控了一种控制神能的方法。

脑海中的思绪飘动,这场荒诞的战争仍在持续。

“继续吧爱德华,努力一点儿,让这个荡妇知道一下你的厉害……啊……然后,我会奖励你,告诉你那两个女人的位置哦?”

“哼,爱德华,你想不想……嗯啊……得到更多的神能,让你能够和那个炽天神侍一较高下的能力?或者,我可以帮助你哦……嗯,嗯……只要几天而已,你就可以积蓄到更多的力量……啊啊……甚至不在任何一个中级神明之下,怎么样?”

清冷,或者魅惑的呻吟,在低沉的喘息和呻|吟之中,吐出更多的条件,而那丰腴以及青涩的身体,却越发抱得紧了,完全不像是敌对者,甚至也没有了一点所谓神祇的气势,她们互相拥抱着,温柔地抚摸彼此的身体,光洁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粉红色的光泽,隐秘的气味儿随着蜜露不断地滴下而散发到空气中,混合成为类似花香的清甜味道,分外诱人心魂。

所以,爱德华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享用着身前这具香软美艳的肉体,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到最深,开拓着……他甚至开始习惯性地向前附身,伸手去握住揉捏,卓尔硕大丰满的乳,也顺手挑弄半精灵还没有被攻击的另外一颗小蓓蕾……(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神能,爱德华之眼

夕阳缓缓地沉入地平,艳丽的橙红逐渐退却在那深沉的蓝靛中,一丝丝抽进血一般的红慢慢暗淡,似乎不愿让出,那刚刚被晕染成自己的颜色的天空、

“已经……一整天了啊?”

在这逐渐暗淡的光线里支撑起身体,望着窗外天边的云霞时,爱德华不由苦笑一声:“我勒个去……以后谁再说神祇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老子第一个砍死他……”

晃了晃脑袋,他转过视线,目光掠过身边的一团凌乱——精致的丝织物床单皱巴巴的堆在一起,因为湿透而又干涸,变得坚硬一片,几个驼绒靠垫被扔了一地,残存的两个被卓尔和半精灵各自抱在身边,她们丰腴或者娇弱的身子,被仅余的一条单子遮掩,两只鹿子一样交颈而眠,睡得格外香甜。夕阳的残光,映照着她们柔软滑润的肌肤好像正在微微发光,微微起伏的呼吸,格外温馨而又恬静,仿佛之前她们那激烈的对抗劲头儿,都不过是虚幻。

一切,真如如梦一般……

那一对诱人的胴体上看不到丝毫激情炽烈的痕迹。肌肤掩映,那诱人的方寸之间,都仍旧紧密闭合,细嫩无暇,唯见其间一线,引人遐思的艳丽粉红。唯有几点干涸的浆液在她们的花园密境周遭勾画出丝丝缕缕的白斑,成为唯一的一点儿提示,说明那一切,都不是过眼云烟。

此刻的爱德华,只想要叹息。

所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或者,他注定无法理解何为浪漫吧?看着眼前如此美好的场景,他搜遍了记忆,却只找到这个无聊的低俗笑话作为感叹。

强撑着开始活动身体时。各个骨关节吱吱咯咯的轻响几乎连成一片,那可怕的酸痛几乎让他呻吟出声。而最严重的,就是他为自豪的重要的部位,皮肤上一阵阵的火辣辣的感觉仿佛是被剥掉了外皮……垂下头时,那里隐约的紫黑痕迹,让他忍不住轻声抽了一口冷气——如果是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光是这种坏死一样的程度,就足够他直接变成太监。

幸好,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相同——集中精神显现了一个心灵异能。调节自己的代谢,那里的紫灰色便慢慢消去,最终恢复成记忆中的模样。

“能挺过来,真是辛苦你了……戳过神的武器,也算是神器了吧?”

轻声自嘲。但他没有用到‘赢’这个说法——或者因为他心里清楚,这场战斗中。他距离胜利。还差得十分遥远。

本来,以他如今的能力,应付一两个女人还真就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不过刚刚好而已——但是那毕竟仅限于对手是指‘人’。

神祇这种妖孽一般的存在,他们的强大,绝不只是用故事和浮夸构造起来的海市蜃楼。即使不过是降临凡人身体的一部分。也同样足以让凡人汗颜——她们永远不知道疲倦,也不怕受到伤害,更快,更粗暴。更细腻……她们永远在追求着极致的感觉,标准,骑乘,后入,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侍奉,爱德华几乎用上了他说能知道的所有方式来满足她们,而如果不是罗丝将自己的目标重点放在蓓尔莱娜身上,爱德华怀疑……

不,他几乎一点也不需要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抽干。

实际上,那场战斗之中的大部分感觉,已经无从回想——仿佛能够记忆起,卓尔精灵花径中的柔软包容,以及半精灵肠腔里的紧箍蠕动……但那种种的感受在第二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模糊,他甚至记不清楚这一场战斗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那两具美丽的胴体中迸发出多少的激情……只是从床铺上那斑斑点点的干涩白痕来看,这场战斗,显然是格外的惊天地,泣神祇……

叹了一声,精神力量向外横扫,将地面上那些凌乱的床罩被单,全都席卷,压缩成了一个大球,飞出窗外。然后,火焰便轰然将之包裹,炽烈燃烧了几个呼吸后,那些织物,已经化作了灰尘,消失在晚风之间。

心情似乎确实很清爽,莫名的力量,仿佛被灵能所唤醒一般,在身体的周遭游走,让他感觉到极端的畅快。但这畅快,不过一瞬,当思绪逐渐整理,他嘴角那一丝笑容,也就随之消弭不见。

一番努力,与神战斗之后,换来的却不见得是些什么好的消息呢……

“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法确认她的位置,因为潘铎瑞恩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扩散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干扰,影响所有神祇的观测……”

蓓尔莱娜的声音,似乎在他耳边回响起来,如此真切——虽然不过是关于昨晚的一点记忆:“但唯有你,作为他的侍者的你,却可以规避这个规则,我可以给予你引导,你只要熟练了这力量,自然也可以找到你的目标。”

爱德华伸出手,精神的触须缓缓盘绕,落在他左手的中指间,于是,一点细微的光亮,就在他的指尖点燃。以越爱德华本人为圆心,一直扩展到十尺左右的范围时才不再继续扩展。

那不是灵能,也不是法术。

那光芒细微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火焰,然后,在爱德华的目光里,那单薄的光晕却在不断的向外延展,将周围区域照耀得纤毫毕现,然后,黑色白色,蓝色绿色,奇妙的彩光在他的眼中点亮,勾勒出一层层单调却繁复的景象。

房舍,人体,动物,岩石和树木,每一个形体都小小的,仿如爱德华此刻正在高空中俯视一副地图,一盒景观,但爱德华瞬间已经了然,这十尺的方圆内,所呈现的景物,却是整个勃艮第城!

彩光勾勒出每一个人类,每一座房屋。没一条道路的所有细节,甚至延伸在其下的,那一层层繁琐环绕的地下路径。当他的精神关注在任何的一处,那里的存在就会不断的放大,甚至每一个房舍中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街道上的孩童匆匆跑过,农夫打扮的人正坐在餐桌边,将一块块面包塞进嘴巴,而他的妻子,正在把灶间的一锅浓汤盛到席间。一条街之外的酒馆。十几个人形正围坐在火炉前,他们身上的铠甲半解,纵情欢笑,而眨眼间,爱德华就从其中分辨出巴洛克?夜雨。梅利安涅,又或者列尼恩。史达林——构筑起矮人的颜色暗红如火。而半精灵则是青色的一团。镰刀锤头佣兵团的正副团长则要驳杂一些,青红黄白的颜色流转混杂,但同样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比那些常人明亮了十几倍的身体,在视野中颇为显眼。

力量越是强大,就越明亮……而颜色。则是跟他们的力量性质有关?

目光稍微转动,魔法塔的全景,便映在眼中,每一层的结构。都明细可辨,那些能量的构造与岩石的结构归拢到数个节点,而最下层那个小小的核心,则明亮如艳阳般!一个暗了一点的小小球体,就趴伏在一侧,只是当爱德华的目光掠过,它忽然扭动着,转向他的视线。

这是神能的力量,神祇的视界?

这个十尺的球体,将周遭的十里之内的一切,都包容了进去……只要自己愿意,便可以观察到这个范围之内,所有的变动,哪怕是最为细微的……心灵术士的眼神微凝,脑中闪过一种明悟。

但他并没有就停留在这个喜悦里,心神微转之间,那光影便不断地缩小,也把周遭更多的景物,囊括其中。

十里,二十,三十……整个城市,在脚下收束,五十,七十……森林,山峦,河流,都在不停变换……似乎心情,也在不断地变得广阔,不再局限于一个人,而是更加崇高,更加伟大,更加超然……

刺痛突如其来!

就像是有人在脑子里面猛地抽取了什么,那可怕的疼痛是如此的巨大,让他张大了嘴,猛地抽进一口冷气,却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点——光影水泡一般炸裂,消散,只留下阵阵令眼前发黑的疼痛,一时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看在你如此努力,让我感到舒适的情分上,给你唯一的一个建议吧,以你现在的力量,可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慵懒而诱惑的声音,开启了属于罗丝的那一段记忆,或者,她正是预料到了某人得意忘形的局面:“不要以为,你拥有了的力量多么强大,不是每个神祇,都和齐雅温纱丽一样不堪,如果你已经觉得你足够强了,那么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神祇的力量?”

力量,那么,需要多少才够呢?

“虽然已经有几千年不曾将自己的手伸进这个世界,但你不要以为兰森德尔,也和齐雅温纱丽那个笨蛋一样好骗。”记忆中,恣意地抬起腰,将男人的净化吸取得干干净净的蜘蛛神后轻笑着,与交配后饱食了雄性身体的母蜘蛛几乎一无二致:

“虽然封神的时间不长,不过,他却是个彻底的疯子,一个为了他所谓的理想,可以不择手段的存在。信徒,同伙,神能,只要有必要,他便都可以将之牺牲,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号称至高的老头子的某个玩笑,这样的家伙,却拥有着最强的神能,而且,他身边也从来就不缺乏那些摇尾乞怜的忠犬,那些自诩为正义或者善良的蠢货们,甚至以成为他的附庸为荣。所以,不仅仅是兰森德尔,你还得留神那些号称关注,保护人类的家伙,他们全都是一样的,为了力量,可以不顾一切、就像是低贱的红纹蝰蛇,唯一想要的,就是比其他的同类爬得更高一点。”

“或者,这就是你们这些雄性的恶劣共性吧,过高的欲望,永远也无法填满。但是,我可以给你你想他要的东西哦?如果真的需要,就来向我祈求吧,等到你认清楚,你的力量究竟是多么微小之后,我会很乐意,给你一些可以共享的资源。比方说……”

记忆里的声音,化作了一片纷繁的回响,爱德华茫然地瞪大眼睛,清晰地注意到记忆里本来没有的画面。

那是与刚刚相同,由光构造出的实景图,但与之不同的是,那图像更大,更细,也更加的纷繁。罗丝静静地张开手掌,于是那光线勾画出平整的大地上。广阔的空间,一座座建筑皆为城市,而当陆地向前移动,一个个光点,便分散其间。

他们是最为纯净的白色。但当爱德华瞪大了眼睛,让那光影收缩成为人形。那些光线。却出奇的模糊起来,景色清晰,他们却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将树叶隐藏在丛林中吗?”心灵术士低声自语道:“那么,要怎么做?”

自问,自答,而那答案。其实简单……

是啊,很简单,只要杀了他们,一个个的除去。自然也很快,会真正找到艾莲娜的……而除去他们,也同样是必须的,因为这些天界生物的目标就是自己,如果不能够放弃王权的力量,那么剩下的道路,便只有和他们对战。

这是一场战争。

对阵天使,对阵诸神,浩大纷繁,一心不乱……为了自己的存在而战,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战。

天边最后的一丝晚霞逐渐淡去,爱德华收回了有些呆滞的视线,长长地呼吸一声,穿衣出门。

门扉推开的时候,安娜苏的身影,正好从走廊的尽头出现。

“嗯……啊,领主大人。”

注意到那一袭黑袍,幕僚小姐愣了一下,垂下脸。她似乎正在努力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在平和的样子上,不过那占据了洁白面颊的红晕,却早已出卖了她心中所想:“那个,我是要通知您,那位戴蒙阁下派遣来,和您联系的密使,已经等待了您一个下午了,还有,往鼓山城的第一批货物已经送抵,嗯,薇拉莉安女士没有同去,还有,有关于那个”

“嗯,干的不错。那个呆萌派来了使者?”爱德华扬了扬手,打断她凌乱的报告,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的脸:“还真是够快的。”

“是的……所以,您要如何回应他?”

“那就去见见吧。”

幕僚小姐迅捷的转过身,眉头舒展,但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庆幸,逃开了那促狭的目光,爱德华的声音已经在背后传来,“哦,多谢你帮我把房间的门关好了。”

“什什……什么?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城主大人。”

像是被一根尖针戳中,幕僚小姐脸上一下子就侵染到脖子根的红晕,兔子一样匆匆逃窜。只留下某人恶质地轻笑在走廊里回荡——他当然不会忘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不然的话房间的静音结界是不可能生效的,恐怕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而随着魔法塔被逐渐完善,他房间中的法阵功能也越来越完善了,自动回应的门锁,不过,这位幕僚小姐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嗯,实际上那一场激战的后期,他的警戒范围,早就已经收缩到了那张床的正中,至于说罗丝或者蓓尔莱娜……激战正酣的时候她们可能也不会介意,是不是有人的敢偷看。

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么?

……

法师塔一层那间待客的小厅里,一个一身灰衣的男子慢慢地品尝着玫瑰茶,那茶水已然因为冷却而飘起了一层花粉,几盘点心也只剩下小半,不过当爱德华走进房间,却并没有在他思维里捕捉到多少不快或者怨言。

这个人一脸平凡,低眉顺目,也没有什么精神壁垒,但似乎颇为训练有素,仅仅是简单的见礼之后,他便抽出了一卷羊皮纸地图,分摊开来,露出其上的四道红线。还有四枚宝石,激发后,便是幻术制作的,四张人脸。

“目标有四人,他们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就会离开领地,这是预估的他们行进的路线,还有他们队伍中,出色武者或者法师的简单情报,但或者做出了某种默契,他们出发的时间间隔几乎不到一天。考虑到路途上的间隔,我们希望您至少出动两支队伍,当然,这只是建议。具体的作战方法,由您来定夺,但最好要伪装成卓尔或者是山贼下手,或者意外,不过他们的属下,最好也能够尽量少留一些,只要在现场留下卓尔们的痕迹就够了,我们不希望太早惊动对方……”

目光扫过那羊皮纸上的路线,爱德华轻轻额首。

地图上山峦河谷,各种地形都标注精致,虽然这个时代注定不可能有什么详细的制图手段,不过这些图纸也足以说明大部分的问题,算是最顶尖的战略地图了。

一天的时间,说少不少,但说多,也真不能算是多了,如果考虑到路线,人数,在如今这个通常的通讯魔法已经无法起效的时候还能将情报掌控的如此详细,这位爱德华选定的布莱霍克的下一任家主,能力倒也不算一般。

“嗯,你或者应该知道吧……公爵身边,有没有什么刚刚到来的,或者是突然出现的强者?”顿了顿,爱德华突然问:“嗯,或者是传言说的……比方说天使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知道什么是围点打援吗?

“齐拉特城的城主崔凡科?这个老家伙是布莱霍克的岳父吧?你大费周章地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的麻烦?”

女剑圣薇拉莉安从不远处收回的目光,在那里,一面旗帜正在这初秋的微风中慢慢抖动,这种大型的幡旗上描绘着精致的贵族家纹,通常来说,只有在大军出征时才会被使用。

不过现在,眼前擎着它的不过是一支不大不小的队伍,两百余名骑士护卫着三辆贵族马车的车队穿过这丘陵间的大路,十几架平板大车载着七八十名步兵,在后面迤逦而行。

看起来不过是一次平常的贵族出行,虽然并不常有——在那个莫名出现在天际的符号影响了整个大陆的传送法则之后,即使是最亲和魔法的图米尼斯贵族们也不得不重新拾起这种被荒废了几个世纪之久的旅行方式,毕竟乘驾马车出游,需要注意的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贪婪强盗,即使再怎么危险,也要强过传送失败的后果——在岩石中压成血泥,或者是迷失在未知的空间中。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居然被你盯上了。”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此女剑圣不免毫不淑女地用眼白去向不远处那个人表露一下鄙夷:“不过你动了他,布莱霍克会善罢甘休?”

“善不善罢甘休,那得是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才行。”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几千尺外,正奔行在道路上那一众骑兵,这些位列在戴蒙?隆?布莱霍克的袭击目标上第一位的家伙们显然足够谨慎,至少带出了二百名重甲骑士,后面的马车上还跟着百多名重装士兵,而且最中央那一列的三辆车附近。骑士们身披的铠甲在他眼中光泽闪动,显然都是附魔装备,而那车厢上的魔法灵光更是耀眼,竟然连马甲上都带着强化系和附魔系的绿橙光晕。

“有钱人,我喜欢。”

从那车队的末尾上收回视线,心灵术士习惯性地弯了弯嘴角……这一刻,被称为剥皮者的那个部分,似乎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动。

轻轻眨了眨眼睛,他视野里的一切,便再次变动——那远在几千尺外的车队已经在他眼中浮现。收束成为十尺内一片巨细而微的光影,每一个骑兵失去了身上的色彩,化作红白黄绿的人形。

这种视野是蓓尔莱娜和罗丝传授给他的技巧,类似神能的具体应用,或者说。接近于神祇的眼中看待世界的方式,但爱德华更喜欢称呼它为‘三维视觉图形’。如果夸张一点形容。在这张三维地图的覆盖的范围内。几乎一切事物都会被拥有这个视野的存在感知到,一切强弱变化都会被关注,即是传说中的神祇的全知。

只是很可惜,爱德华并不是神明,他拥有这样的视野却没有与之相当的宏大精神,即使视野被开启。他也不能完全关注到其中的所有细微变化,只要过分关注一个目标,其他的存在就会被忽略,很多细节也会因此遗失。

但对于凡人层面的战斗而言。这已然是足够的了。

就像现在,目光扫过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骑士的圈子,是大致按照内强外弱的实力分配成的圆形,不过外圈的骑士里倒也有几个家伙,身上的光泽比周遭的同伴明亮得多,几乎不输给内部的近卫兵。

无需注意的小角色而已。

心灵术士的注意力只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毕竟那些人最强的一个,身上的光泽也未必有多么耀眼,都赶不上他领地里那几个领头的佣兵——毕竟这种正规骑士不可能如上等的佣兵一样,经常徘徊在生死之间,习惯于集群作战,一个骑士真正的力量,只需要体现在依靠马力的冲锋中。

所以真正引发爱德华注意的存在,只在那三辆马车里。

第一辆里有三人,全是施法者,第二辆里有人数四个,其中两个是高级的武者,两个法师。而那个唯一不起眼的家伙,想必就是那个正主儿了,至于第三辆并没有特殊之处,大概是装运物品的……

当然,当这一切的信息落进头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车队前行,因为这一场战斗的主角,并不是他。

“齐拉特城是布莱霍克家族领地最丰腴的一块,以粮仓著称,为了供给这一次远征军的粮食,公爵大人从他们那里征集了一批粮食,因此,他们这一次应该是出动了领地上的所有精锐骑士护送。”

看着车队再前进了一段距离,即将越过一处生长着几组红柳树的低矮的丘陵,站在爱德华身后,那位戴蒙?隆?布莱霍克的心腹终于忍不住开口:“爱德华阁下,您真的准备就这样对他们进攻?人数上十倍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虽然卓尔都是强大的生物,不过他们在阳光之下……”

他一张面孔有些丧失血色的灰白,下塌的眉角让表情看起来有些尸体般的僵硬,不过此刻这张面孔上也多少有了些生气——虽然那只是恐慌的表情。

怎么可能不恐慌呢?

本来他的任务不过是传信而已,但眼前这位年轻的法师阁下,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把他拉来一起看‘有趣的事情’。渥金在上啊,随行而来的卓尔不过二十余个,这场仗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赢的可能……就算这位法师领主真的如主人推崇的一般,强悍无比,但以一人之力,真的能对付两百多名骑兵?

不错,法师们最擅长的,就是大面积地造成杀伤,但那位崔凡科伯爵,可不是那些一般的狗屎贵族,他身边这些骑士都是公爵大人的训练出来的精英!除了依仗马力冲锋,也同样拥有对法师作战的能力,若再考虑那位伯爵的谨慎个性,这一仗至少要对上三个以上的法师,以及同等数量的高阶骑士才行……

或者,这位法师阁下只是想要用那些黑暗精灵作为炮灰。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又或者……他身边那两个持剑女子,才是真正负责攻击的伏兵?

但愿如此吧……侍从目光流转,缩了缩脖子——至少看起来,那两个女子至少也有高阶骑士或者剑士以上的水准,若是配合得当,说不定还真的能直捣核心,把任务完成……

“事先说好,我只是来看热闹的,你别想再和上次一样,坑我去做白工!”

像是非要彻底摧毁那倒霉侍从的最后一点幻想——女剑圣扯了扯宽袍的兜帽直。顺手又取出了一枚手帕,把半张脸牢牢地遮掩,提高了声音向爱德华喊道。

“放心好了,几百个倒霉蛋而已。”心灵术士微笑回应:“而且,上次你也没做啥。虽然我承认你从那冰块里面跑出来的速度,是比克劳迪娅快多了。”

女子恼羞成怒地挥起剑鞘。五六十道小小的空气旋风。就在那个可恶小鬼的身边迸发!可惜对方根本毫不在意地拢起手,周遭的空气黏滞下来,便将那几十道气刃拨离轨迹,嗤嗤乱响中,在地面上打出道道一尺多长的沟壑。

这个时候,那一组车队。已经穿过了视野中的半途。

骑兵队伍的侧面,几个轻装斥候头上的头盔造型奇异,仿佛鸟喙一般向前凸起,明亮的魔法灵光闪烁不停。显然是装置了真知宝石作为镜片,在这种视野里一切魔法的灵光或者是幻术的效果都无所遁形。

可惜他们此刻却显然无法查知,就在前方不到千码的范围里,正静静地隐藏着一批伏兵。

或者可以说,正是对于魔法的依赖,让他们丧失了更多方面的警觉,甚至不会有人想到,只要在路边简单地挖出几个深坑,再用野草和矮树作为掩护,就可以隐藏二十几名精锐的士兵。

没有魔法装备,确实也无被发现之虞。可没有了魔法帮助,这样单纯的几十个步兵当然无法撼动这样一队数量超过三百的队列,甚至没有提防的必要,这是万年以降,这个世界的常态。

所以,当左右的草丛间,二十个黑黝黝的球体被扔进骑士脚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惊愕地盯着那些藏身在黑洞里的家伙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敌人,还只是在进行着某些怪异举动的乡间闲汉。

不过,如雷鸣一般连绵的巨大震响,仿佛巨槌,一下子就敲醒了他们迷蒙的梦幻。

原本整齐的队伍顿时一阵波动!

即使是人类,在这可怕的爆鸣里也要头晕眼花,更何况马匹作为草食类的胆量本就纤弱,接连不断的巨响里,所有的马匹很快就进入到了暴动的境地,内部的还不过是在嘶鸣咆哮,但外部的已经扬蹄狂奔,猝不及防的骑士们至少有十余骑被摔落地面,人马乱成一团!

“有埋伏!”|

“伏击……”

在另一个世界里,黑火药之所以开始成为有效地兵器,除了杀伤力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爆炸的烟雾可以完全遮蔽敌人的视线——笼罩在那些呛人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烟雾中,失去战马的骑士在那里大喊,却只能听见身周可怕的嗤嗤声响混杂着无数惨呼,不知道有多少战马翻倒在地,心理上顿时就多了一层沉重的负担。

而且更加可怕的还是那些四处奔逃冲撞的惊马,一个避之不及,被马蹄撞倒踩中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种带着马甲的重型战马足有几百磅重,士兵即使穿着重甲,也照样无法抵受那马蹄的重击。

“不要慌!”随着幻音术扩张的语声,一股暴风从四周卷起,将那些烟雾吹拂得一干二净,然后,轻微的金色光火波浪般向外荡涤,将所有的惊马的情绪抚平!

就这样而已?

有些手忙脚乱地从马鞍上取下武器。几个高阶骑士目光扫动,似乎察觉到了不妙,但是他们刚想出声警告,铺天盖地的黑影便笼罩下来!

突突突突!

金属的颤鸣在一片混乱里尖锐得令人肝胆俱裂!外围的几十个骑士马上就发现那些黑影是一根根一尺长短,乌黑发亮的铁钎!

可惜当看清楚这东西的时候,他们已经注定无法发出警告……那可怕的钢钎带着恐怖的呼啸将他们从马匹上掀飞,身上精致的胸甲在这些金属面前简直麻布一般脆弱,甚至战马宽厚的身体都被直接洞穿。咚咚咚的闷响雨打竹帘,血液飞溅,骑士的队伍就像风暴中的稻草一般伏倒!

“弃马……弃马!啊!”

十个呼吸之后,终于有一个声音给了凌乱的骑士们第一个指示。

然而,箭雨从四个角度,横扫过整个队伍时,仅仅十个呼吸的短促时间,两百多骑士已经减员了几近三分之二!而事实上这些残余的家伙能活命,很大原因正是由于减员——若不是重叠倒伏的骑士的尸体成了一层屏障,那些雨点一般挥洒的箭矢便足够将他们全都钉进地狱!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武器?到底有多少人在攻击自己?是魔法。还是什么?

一个个可怕的意识编织成为恐惧,让骑士们的思绪麻木,但总算还没有浪费那些死者给了他们的喘息之机,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马匹,用它们做成第二层墙壁。拥着三辆马车缓缓后退,一层碧绿的防护法术已经从马车上亮起。经历了几层的阻碍。那些箭矢总算是降低了密度,而残存下来的高级骑士身上,附魔的甲胄也让他们大多逃过了一劫——除了两个本莎芭女神格外宠幸,直接被洞穿了眼窝的家伙!

马车在魔法的帮助下终于绕过了弯,在十几个高阶骑士的掩护之下,直接向着来路亡命奔逃!留下身后。如地狱一般的战场,而马车上的施法者,能够做到的不过是竖起了一座风墙,稍微扰乱了那些箭矢的角度。但侧壁已经被那箭矢击打得刺猬一样!

“一群蠢蛋……果然没有训练过的家伙就是不行,这种时候,再慢一点发射,给他们能够穿过箭雨的错觉,他们自然就会傻乎乎的冲上来的,这样放起来没完,除了浪费箭矢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几千尺之外,一切的始作俑者,对于这个战果,显然很不满意。

稍等---

上一次的战斗实在是刻骨铭心,如今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即使是女剑圣也忍不住心惊,一个神祇……

但或者自己的兄长说的很对,自己就是个小糊涂蛋,从来也没有一点儿吸取教训的脑子,就像现在,即使知道可能有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甚至是自己吵闹着跟着这个该死的小鬼一头扎进了另外的一团麻烦中!

刀锋刺入肉体的动作酣畅淋漓,十名身穿锁子甲的骑士一个措手不及便被一下子被各自割出四五道划痕,卓尔们从来都是天生的杀手,早就已经习惯与全身甲胄的敌人对阵,下刀极有讲究,只往手脚韧带或者颈部动脉下刀,仅仅一个照面之后,鲜血狂涌,十个骑士便已经只剩下了半数。

没有办法和这个敌人抗衡,完全没有!这个卓尔法师身周环绕的魔网波动平凡无奇,不过刚刚踏入高阶法师的行列,可是仅仅是几个魔法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将他这个准大法师彻底压倒!

“卓尔……黑暗精灵什么时候也开始搀和到了地表人类的事情之中?这位法师阁下,如果你和你的部下只是为了对于罗丝陛下的献祭而造成了这一场杀戮,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即使献祭上剩余的人也不见得能够更加取悦她了。”

语声中,一个魔法师踏出了天空中的次元门,他身披一件华丽的法袍,手执一根嵌着冰晶的法杖。查尔斯一怔,道:“贾斯汀老师,您一直跟在我后面?”

贾斯汀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仅仅地盯着正缓缓站起的胖子。

没有手势,没有咒语。

猛然爆发的魔法对战毫无先兆。

一波黑色火焰波浪贴着地面向贾斯汀袭去,然而魔焰撞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魔法护罩上,化作了漫天飞炎。贾斯汀身上的法袍发出夺目的光彩,紧接着一道寒气自他身上涌出,瞬间将胖子封在一块森森寒冰之中!

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胸中烦闷至极,差点将胃里地东西都吐出来。他靠着墙壁,软软地坐倒在地。

不过这个小鬼,看来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支车队,而是布莱霍克家族的前来驰援的法师,

手中一块小小的晶体已经碎裂,化作一团彩光直冲云霄!

“不好!”侍从一张死人一样的脸上已经遍布惊恐,大叫一声他伸手去扯爱德华的衣袍:“快让您的部下撤退,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是布莱霍克家族用来紧急传令的魔法道具,上面附加的附魔法术等级很高,即使是现在也能起效的!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来了,那些直属于公爵身边的法师们,至少每一个都拥有六到七环的施法能力!如果是他们的联合施法,说不定可以无视现在这种魔力的干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亚剑圣的秒杀

七条人影中的三人跨出传送,便各自咆哮一声,身影闪动,扑向正在被二十名卓尔屠杀的人群,各自找上了一个对手……不过卓尔们对于战斗的感知,却远比人类出色,在处处充溢着敌人的幽暗地域,不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任何人,正是基本中的基本,从地方援军出现的一刻,他们便已经开始后退,三颗炸弹落地迸发出大股的烟雾,他们已经各自逃出了两百多呎,脱离了敌群。

三个骑士齐齐顿住脚步,虽然战力不错,但人群中那是几个皮肤碧绿的死者还是让他们多有顾忌,更何况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三个长袍的身影虎视眈眈,他们也犯不着在身后有法师掠阵的时候冒险。

而他们一旦停下,卓尔们似乎也不再逃走,只是原地警戒,仿佛一点儿也不将那些援军们放在心上,只等着身后三人慢慢向前……原本喧嚣的战场竟就此寂静下来。

“呵呵……真是少见,怎么这些自诩为幽暗地域贵族的家伙们,也已经沦落到要给人类工作来换取生存的程度了?”

站在领导者的老法师身后的一名女子咯咯娇笑,尚算婉转,只是那假笑未免造作过头。

她发声同时拨下兜帽,目光顾盼,一头金黄长发在阳光下如碎金闪烁,而兜帽打开的领口也显出一道惊人深刻的沟壑,随着话语颤抖不休,只是一张面容鼻梁太矮颧骨太高,与那阳光下依旧惨白发青的肤色映衬,将诱人的程度直接拉低了大部分:“赶快扔掉武器跪下来的话,说不定还能留下你们的小命……不过,最让人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人雇佣了你们呢?对于那些诚实的小家伙,我说不定还能额外给上一点奖励呢?”

“愚蠢的人类……你们以为,你们赢了?除了跟那些黑侏儒一样堆砌人头,我看不出你们能够有什么得意的资本。”

反唇相讥。‘卓尔法师’的冷笑声在操作声音的灵能里嘶哑刺耳,少许拼字错误的通用语带着浓浓地地底口音……即使是深明底细的人,也不免产生他被一个卓尔代替的感觉。至于说辞更是没有什么破绽——虽然家族破灭而出逃的卓尔法师数目极少,但个吧漏网之鱼也并不那么新鲜,至少对于只是在书本上了解卓尔的法师们来说,已经足够。

“死在这里的,只能是你们这些废物。不过,你们身上的魔法物品也算是不错,全都拿过来的话,或者我可以翻了这单生意,给那个卑贱的人类一条活路?”

狂傲的姿态让几个布莱霍克家族的法师们满脸轻蔑,而开始聚拢的车队一边更是嗤笑处处——或者骑士们看不出这个卓尔法师身周魔网的波动仅止于五环。不过他们却很清楚前来支援的老者有何等的力量。

“惠灵顿?卡兰雅安,布莱霍克家族雪藏的七环高阶法师之一。另外,他身后的几个家伙似乎是战神的牧师。他们最擅长给战斗者增加力量的手段,所以最好别让他们和那几个家伙会合。”

看清楚那个老人兜帽下的面时,即使是慢慢趋前的女剑圣也微微色变,停下脚步,一股细微的风声将她的声音向前延伸。只被向前飘动中的‘卓尔法师’听见。

不过这个好意的提醒,只换来了他微微的颌首,随即开口,让声音远远传扬:“嗯,也就那几个施法者还能看上一看,怎么,想要在这里跟我玩上一场法术的较量么,看在你们这群短命种群能力不足的缺陷上。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容许你们三个人一起上?”

一番混账的说话,让薇拉莉安的脚步也晃了晃,女剑圣不由暗自咬牙,在心中咒骂这个该死的小混蛋,简直不知死活,三人一起?这根本等于是在提醒对方可以一起动手!

但实际上在某些角度,她也同样释然——是啊。既然他都能够对于一个神祇展露敌意,甚至还战而胜之,那么眼前这几个不管是大骑士还是什么**师之类,说到死也是凡人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

只是跟着看热闹的自己,如今又惹上了一次大麻烦罢了。

或者兄长经常吐露的抱怨说的很对,自己从来就是个小糊涂蛋,从来也没有一点儿吸取教训的脑子,就像现在——上一次的战斗实在是刻骨铭心,如今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即使是女剑圣也忍不住心惊,但即使知道可能有问题,她如今还是忍不住,甚至是自己吵闹着跟着这个该死的小鬼一头扎进了另外的一团麻烦中!

这个小鬼,看来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支车队,而是这些布莱霍克家族的前来驰援的人物……

不过,想要战胜,是那么轻松的么?

虽然从说法上,七环法师与**师的力量只差一层,但事实上这一层的间隔,也是法师三道天堑之一,尚在启发魔网之上,仅次于凝聚真名的难度。不过到了这一步的法师毕竟还是少数,因此七环的法师如果愿意,通常在法术学院能弄到一个导师之类的头衔,而在图米尼斯,这样的强者很少出现在学院之外。

所以眼前的这个家伙,在几个领地中也算负有盛名,被好事者称呼为准**师,更多的人则信誓旦旦地指称,他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师的虚名。据说正因为如此,这位法师极受黑鹰公爵的尊敬,可以无需通传。在任何时候与公爵见面,即使是半夜,公爵正在梦中时,或者是与情人欢好的时候……这种待遇在整个公爵领中也不过区区两三人拥有而已,即使是公爵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未必能够享受到。

当然,这些可能都不过是一种令敌人顾忌的手段……但只是这些传闻哪怕只有一层是真的,这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更何况那几个战斗者目光深邃沉稳,从身上的气势判断,恐怕至少是距离大骑士或者剑匠不过一线之差罢了,同时对付这四个人,薇拉莉安也要拿出真本事缠斗一番。若再加上那他身后的三个法师和三个高阶骑士……说是布莱霍克家族隐藏起来的一半老底也绝不夸张,不过更可怕的是为了这个小小的暗杀便调用如此的力量,黑鹰家族隐藏的实力,看起来还比大部分人预估的都要多了几分。

“地表虽然远比幽暗地域宽阔,但你这样的存在依旧没有逃脱的路,在这里,太阳之下。已经没有你们生存的空间,想要活下去,阁下恐怕只能选择一些新的道路。”

远远地,那位惠灵顿再一次开口,仍旧和缓,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对方挑衅的意思:“如今我们不妨换一种方式解决问题……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酬劳。我们可以付出双倍。或者以上的代价。如果你能指证那个雇佣你们的家伙,我们还可以另有奖赏,比方说,几张五环左右的法术卷轴。还有,如果你愿意冲刺为布莱霍克家族服务,并签下契约,我们便可以提供给你充足的资源。只要在战争中遵从我们的指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人类能够有什么东西?”‘卓尔法师’嗤笑一声:“我专擅亡灵法术,每个月一百具的尸体你们也能提供得出来?”

“问题不大。”

“如果我要的是女人呢?”卓尔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在女法师身上点指,于是跟随在她身后的两个法师都不由勃然色变,但那位女子愣了愣之后,却还以一个咯咯的娇笑:“只要你有能够打动我的东西。”她媚笑着咬住怪异的字眼:“我也不介意领教一下卓尔们闻名遐迩的传统艺术,虽然我听说,那种行动的目的大部分是为了女性服务?”

“我曾经是一个家族的首席法师。拥有一根单独的魔法岩柱,区区的人类,能够提出更好的条件?”

“我们可以给你一座法师塔。”

这位高阶法师垂下头,目光在那些死亡的骑士身上停驻良久,显然是对于那些攒刺得密密麻麻的箭矢产生了兴趣——二百多名骑兵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这些精锐的装备更是远超同济,只要还没有踏上入**师的门槛。即使是一个高阶法师也很难将他们消灭的如此迅速。即使是他自己出手,也至少得念诵六七次咒文,但那个间隙已经足够这些骑士展开队列,局面就不可能像是眼前这样。连人带马密密麻麻都堆砌在一处狭窄的地方了。

效力于一位大公对于一个图米尼斯的法师来说,确实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出路,毕竟一个公爵手中能够供给的资源实在是无法跟法术学院几百年的底蕴相提并论,更何况也缺乏了与高明的同济交流的机会,

不过,这个职位多少也会带来一些东西,比方说在战场上的某些经验,比方说可以轻易避开那些迷惑人的东西,直接观察到事物的真相。比方说现在……惠灵顿就可以第一时间关注到那些骑士们的死状。同时注意到,那种干掉了他们的武器的价值。

卓尔这种生物从无什么信义道德,只认同强者,只要实力足够,要让他们倒戈那是易如反掌,不过卓尔的竞争残酷,即使接触的魔网环数相同,实力相较于人类法师也往往高出一两个档次,兼且幽暗地域充溢着各种阴毒的法术,所以能够谈判解决,倒也未必需要动武。

至于说那几百个骑兵的伤亡……

若是能弄到一些卓尔来用作暗杀,再加上一个能力不错的卓尔法师,在战火硝烟的气味弥散开的如今,能够起到的作用显然是要比二百来个骑兵大了十倍不不止,毕竟若是战火蔓延,骑兵一年就能练出一茬,而一个能活几百年的法师可不是常常能够碰到的稀罕物。

至于说背叛与否的问题……只要用点心思炮制一份精巧的合约让他签下来,想要套住他还是很简单的,更何况到了自己的领地,还需要在意什么?想必这个没了家族依靠的孤魂野鬼就算想出了什么计划,也未必能够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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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能的触须流转,更多也更纷繁的咨询便传进了心灵术士的脑袋——对于心灵术士而言,那周围一颗颗没有防备的大脑,便是一个个装着资料的口袋,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错的条件,我都有那么一点儿心动了,人类。”卓尔垂下头,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值得我考虑一下。”

那个卓尔法师仿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惠灵顿也不急于催促,只是他对于这种交换看好,跟他一起传送过来的四名高阶骑士可就没有那么理智的算计了。

看来,这位高阶法师也有心试探那个卓尔的真实底蕴,稍加犹豫,也并不阻止,而下一个呼吸之间,那名剑士便已经迈开四步。冲近了百多呎的距离,怒喝一声,

对于他们的悄然行动,其实没有什么人会真的忽略,但卓尔法师仅仅是微笑,目光根本不离开空中的四个法师,至于说其他人。在

身高超过七尺,身上的铠甲仅仅包裹住肩头和胸腹,其他的地方都露出虬结的肌肉,脸上图画的褐色斑纹仿佛昭示他拥有克鲁罗德人的蛮族血统,而他手中的武器也是一柄硕大的双刃战斧,大步迈动的时候,地面甚至隆隆轻响,

克劳迪娅一言不发向前一跃。纤细的身形正好挡在爱德华与那个莽汉中间!一剑横扫,向对手的胸腹!

莽汉嗤笑,对于对方纤细的长剑不管不顾,双臂肌肉鼓胀如虬龙盘曲,正要将这个纤瘦的身影直接撞飞,给那个狂妄的卓尔一点教训,但下一刻。大斧上吱嘎的摩擦怪响就让他魂飞魄散!他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对方挥起的长剑,那毫不起眼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膨胀了十倍,化作一柄五尺还长的巨刀!黑黝黝没有一丝光泽的刀身向前。大汉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经过强化的大斧却仿佛一根树枝一般弯折下去,下一刻就爆散成为大捧的金属碎渣!千万片钢针倒射回去,然后巨大的力道催使骑手连人带马一齐高高仰起,整个人倒飞出去。

剑折,人亡,那体魄强健的莽汉在倒飞的半途就已经斜肩带背地裂成两半,血液和内脏哗地一声喷涌开,落地翻滚,血花纷扬,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几十尺长的刺目痕迹!

克劳迪娅的左脚踏地,一声轻咤。那斩下的巨剑横过,横向一挥!

一道透明的波纹越过长长的剑刃波及三十呎的空间——轰地一片巨响,地面上的岩石沙砾如同一条怒龙一样向前猛扑,将其他三人齐齐笼进其中!飞扬的碎石在他们的铠甲上打出叮叮当当的闷响,而三个战士手中的武器,两柄长剑和一把长枪在这一刻都只能颓然回指,但还是被那巨大的空气推动力撞出去了三十尺远!

后面三个人已经吓得心惊胆战,

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胸中烦闷至极,差点将胃里地东西都吐出来。他靠着墙壁,软软地坐倒在地。

眼神就多了几分由衷的艳羡,

没有办法和这个敌人抗衡,完全没有!这个卓尔法师身周环绕的魔网波动平凡无奇,不过刚刚踏入高阶法师的行列,可是仅仅是几个魔法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将他这个准**师彻底压倒!

————?

第五百三十九章 诡计重重要你命

三人于是惊叫着后退,本能地拍打,涂抹,试图扑灭脸上的火。可是那火焰仿佛带着强烈的粘性,任凭他们如何折腾,甚至倒地翻滚,都仍旧熊熊燃烧,甚至瞬间就将他们包裹其中!

皮肤在火焰中吱吱作响,鼓起一片片的水泡,火焰消耗氧气,遮蔽视线,可怕的刺痛更是让人类陷入完全无法思考的恐惧中。所以女骑士收回巨剑,毫不犹豫地向下一挥,三颗头颅便已经凌空飞起……精金锋刃撕开人体的摩擦声不大,但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让喧嚣的战场上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静谧,然后那喀喇啦的声音截断惨叫,静谧就如同水波散开。

残酷,冰冷,只有‘卓尔法师’桀桀的笑声在一片寂静中远远传开,令人难以忍受地胆战心惊。

以一敌四,秒杀。

三个战士与一个牧师的组合并不是太弱,突进战术也没有太多可指摘的漏洞,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一副普通战士打扮的女子,竟然会拥有类似巨龙的力量——不仅仅是吐息的火焰,还有那已经开始融汇规则的力能。

亚剑圣,这是与所谓的准大法师一样,由无聊的外行人所提出来的分类方法,向来被真正的学者们嗤之以鼻,但很有趣的是,它们正是形容同一个等级的力量——那是可以触碰到那些高高在上的部分规则,可以完成常人不能想象的奇迹的,半传奇存在的名称。

人群骚动起来。

援军的一小半在一瞬间覆灭,但对方看起来最为可怕的那个人甚至连半根手指还没有动。这无疑足够令所有人手足无措——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人,又拥有着什么样的实力?从那种疯狂的平静表现来看,他们拥有的力量,是不是已经和自己这些引以为豪的援军持平?

甚至是……还在其之上?

虽然战士们已经从各自的大车上跳下。将手中的塔盾乒乒乓乓地扎进大地中,组成临时的壁垒,但这些坚厚的壁障却无法带给平日里那种安全的感觉,血液在面前堆磊的尸体间涔涔流淌,刺鼻的腥气就像是无形的大手伸进他们的胸腔,紧扣心脏,让手脚冰冷。

不敢落荒而逃,甚至无法移动——在一个法师面前露出后背是最为无谋的行为,更何况他们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使命。那辆马车拥有不错的防御,带来的代价就是笨重缓慢。而作为骑士,他们当然不可能抛弃领主独自逃生,甚至不能让自己在领主出现什么差错之后再死。

弥漫的恐惧,让爱德华眯起眼睛。

这样的时刻,无疑是他最喜欢的。当灵能的触须流转,更多也更纷繁的咨询便传进了心灵术士的心中——对于一个传心者而言。那周围因为恐慌而收缩的精神。便会无形中放开了另外的一些防备;一颗颗的大脑便是一个个装着资料的口袋,刚刚革新过的空白系统,任由他予取予求,随意操控。

“镇静!你们这群白痴!”

几个法师在一瞬间拉高了自己与地面的距离,而那个女法师的声音则更加尖锐——力量对比的瞬间变化让她心生愤怒,而无疑地下那群白痴没有脑子的质疑与惊恐。更让这种愤怒成倍地发酵。

亚剑圣又如何?

可不象高阶法师与大法师的区别,一个近战者对于法则的领悟,是苛刻到近乎严酷的历程,只要她还没有跨过那一步。法师就可以借助能量死死地将之制压……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剑圣,在四位高阶法师的面前,也没有用武之地……

等到奥术粉碎那些愚蠢的地底巴佬,你们就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力量!

女法师毫不犹豫地开始颂唱解离术的咒文,也不管自己的老师究竟是在计划着怎样的行动,反正依仗着女子的身份,她一贯受到的宠溺足以让她免去忤逆老师的惩戒,而且看起来,身边的两个同僚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三重咒术的力量震动魔网,下一刻就可以将对手变成一捧灰粉,一团火焰,以及被撕裂的尸块!

然而,太晚了。

远远地,那个黑袍中的人影仰起头,被灵皮伪装成的红瞳,一瞬间已经灿然如银!

与那视线一对,一个法师口中的吟唱顿时停滞!他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两只手掌抛去法杖,一把便抓上了身边女子的胸!枯瘦的手指陷入两团丰腴的肉块,用力撕扯翻搅!几乎将之拉长了一倍,这要害上的刺痛让女法师颂唱出来的半截咒文顿时变调,可怕的魔力反噬随即就把一个防御法术变成了杀戮的武器!

当然,是对于她自己的……

原本算得上骚媚的女子五官溢血,分外狰狞,可是那个同伴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一低头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巴,把原本的惊愕大叫变成了呜呜噜噜的闷哼,胡乱的动作让加持在他们身上的群体飞行术无法支撑,于是两个人就纠缠着向下坠落!

“地球霸主,最大强盗团伙,米帝贱政府倒闭了!王八蛋总统奥巴马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万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残余的一个法师心无旁骛,这本来是战场上施展法术的第一要领,然而当法术的咒文在嘴边变成了谁也不明白的哀号,原本努力克制的震惊也就无法再被压制——他尖叫着试图纠正自己的语音,可是空中飞扬的,依旧是古怪而无法理喻的音符:“我们没有办法拿着民兵导弹和福特航母抵工资,原价二百亿,一百亿的,现在统统……”

是附魔系的魔法?可是怎么会如此无声无息,感受不到半点的魔网的波动?

这诡异的一切简直让残存下来的年轻法师魂飞魄散,甚至不敢与那双银色的眸子遥遥相对,他大叫一声,猛力截断了那个法术,手指上的一个戒指砰然炸裂。让他躲过反噬地剧痛,但恐惧之下,他几乎本能地于空中扯开一道洁白的光环。也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正在遥遥看着他的敌人嘴角上,扭曲而残酷的笑容。

在一个心灵术士面前玩弄空间,是多么愚蠢的行动?

映在爱德华眼中的一切,仿佛千百倍地缓慢起来,意识的线条勾勒出那开启的空间罅隙,然后再越过三百余尺地距离,指向天空的远端。而心灵术士只是心念转动。就将那开启的空间完全扭曲,将这个可怜的家伙抛向了另一个方向,

传送变向。

那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情。

惠灵顿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一幕——倒霉的法师割裂虚空,整个身体精准地被卡进那辆马车的板壁中。两个魔力范围诡异的结合产生出无法形容的排斥,将这个愚蠢的闯入者彻底碾压得不成人形。魔法物品在强大的力量里消散还原成最基本的粒子。而那马车上的防御,也就此在一圈刺目光晕中土崩瓦解!

弯曲的侧墙板壁四分五裂,将里面的三个人抛飞出去,处于最中间的中年人甚至还在手舞足蹈地呼救,但仅仅发出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老法师的心跳也停滞了一排!

三个年轻的法师都是惠灵顿的学徒。因为出众的能力被他当成心腹培养,辛苦寻觅的良才加上十几年的辛劳在一瞬就付诸流水,简直让他心痛如刀绞,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伤心毫无意义。因为此刻,整个战场上已经完全被敌人操纵!

坠落下去的男女还有救,不过却会牵扯身后仅余的两个牧师的行动,而底下的马车里应该还有四个法师,他们施展的火球术可以牵制一下对方的行动,而从刚才的状况看,恐怕只有省略了语言和动作成分的法术才能对抗那个敌人……

他的思考只能到这里为止——那双银色的眼睛,一瞬间就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一时间老法师甚至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漆黑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触觉、气味、甚至没有任何时间与方向感,只剩下天边一个恐怖的尖叫声由远及近,如山一般碾压着他的灵魂本质,要直接将之粉碎成虚无!

但老法师多年侵淫于法术中的灵魂顽强地抵抗住这力量,将自己的意识保留在躯体中。

他成功了,下一刻,那压在心头的诡异力量散去……可惜那并不是说他便就此毫发无伤,天旋地转的感觉随着剧痛一起涌上大脑,胸中烦闷至极,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头从空中跌落!虽然羽落术戒指随即便将他的身体托住,慢慢坠地,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是让他偻佝起来,保养良好的面孔在喉咙的咯喀轻响中扭曲发青,泪涕交流,鬼一般的狰狞。

他干了什么?

可怕的眩晕里,他恍惚听见身后两个牧师的惨叫声,而心中一闪而过的明悟让他想到,如果对方没有其他的内应,那么那就是个很可怕的魔法效果——一个眨眼之间的时间对于常人而言或者短暂,但在一个足够高明或者足够幸运的法师眼里,已经足够做出很多事情。

时间停止……不管是道具还是法术,都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痛苦的咳嗽了几声,预想中的死亡却并没有就此到来,老法师有些疑惑地从地面上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个施施然走近的身影,以及……

周围莹蓝的光泽。

大范围的幻术……惠灵顿几乎不需要法术的分辨,也能从那灵光中发现异常,他无力地抬起视线,就看见‘自己’正从天空中落下,与那个黑袍的身影走在一起,伸手交握,哈哈大笑。然后又向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扔出几个耀眼的火球!

于是,那些士兵们终于鸟兽一般的散去,当伯爵的死亡之后,唯一支持他们的信念也已经崩溃,而眼前怪异的一幕,更是让他们无所适从,

只有逃走。

老法师的脸色已经青紫,牙齿间发出咯嘣嘣的响声。

一切都不过是个简单的幻术,可是他却根本无力阻止……所有的施法者,保护伯爵的法师。跟随自己而来的牧师,还有自己的弟子,都在片刻之间被对方屠戮殆尽,甚至就连那些带有真知镜片的斥候,也被杀了个干净,剩余的这些骑士们又怎么可能分辨眼前的一切是不是陷阱?他们被恐慌麻木的大脑恐怕只能够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四条或者更多的腿用来逃跑了吧?

目光在那崩溃的马车上扫过,惠灵顿转向那个慢慢地向着他飘过来的年轻人,被幻音术扩张的语声嘶哑苦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认输了。伯爵已经死了,我的弟子们也都死了。你已经赢了。”

然而,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笑意残酷,“还早。你都没死。”

老法师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心中忽然弥漫着绝望的情绪,即使他还记忆有很多的法术。身上带着十几件魔法道具。可与那双银色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他的思绪他的理智他的本能却都在嘶嚎着没有办法和这个敌人抗衡,完全没有!

即使这个卓尔法师身周环绕的魔网波动平凡无奇,不过刚刚踏入高阶法师的行列,可是仅仅是几个魔法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将他这个准大法师彻底压倒!

“杀了我,对于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们的人知道我来到了那里,你不可能将手尾抹除干净。”他弯下腰,低声咳嗽,好一会儿才重新凝聚起力量:“如果没有我的配合。你没法瞒过他们,你的雇主应该是让你杀死他们而不引起怀疑,他图谋的当然就是公爵的位置,所以,我的帮助,可以让他更快地实现目标。”

“有点意思。”‘卓尔法师’摇了摇头:“我如果放了你回去。只怕转身之后你就会带人来追杀我了,何况你还看见了我的脸,以后想用什么法术找到我都不困难。”

“我不会那么做的,向一个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无端挑战,是作为法师的大忌。”

老法师道:“而公爵的轮换对于我毫无意义,我想即使是雇佣你的人,也同样需要一个坚固的班底,做完了这一切,我便只能支持他,”

“但你可以做好完全的准备,胜负可就很难预料了。”爱德华当即打断了他:“把你身上的东西都给我解下来,所有的魔法武器!防具,还有法杖,卷轴,所有带着灵光的东西。”

老法师欣喜地看到那个敌人明显开始犹豫,但他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我怎么能相信你?嗯,这样好了,我们都是法师,除非你以魔法之神的名义发誓,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惠灵顿不由一愣,在心中暗中嘲讽对方的愚蠢。魔法之神密斯特拉是所有法师的至高神祇。不过就算是以至高神名义起誓又如何?不管以谁的名义起誓,只要让他回到了领地上,压制住伤势,他就会立刻带人反扑!

三个弟子的损失是他无法接受的东西,而那位伯爵的死也足够让布莱霍克家族疯狂!即使你逃回幽暗地域,也不可能躲开消亡的命运,而你身后的那些人,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在心中嘲笑着对手的天真,老法师垂下的手指无声地在袍袖中扯开了一个精巧的卷轴,这东西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经过了魔法掩盖可以不散发出一点魔法的灵光,颤抖的面孔挤出一种真诚:“好吧!我。惠灵顿?以魔法之神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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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斯汀最后听见的,就是自己胸骨不住断裂的声音。

看着老法师死不瞑目的灰白双眼,爱德华冷漠地收紧手指,让灵能喀地扭断老人脆弱的脖颈,平淡的声音仿佛带着狞笑:“跟我玩发誓这套把戏,凭你也配?”(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兰森德尔的神殿,在我的领地上?

秋季以来的第一场暴雨席卷过了塔林。

似乎要弥补夏日那远超以往的燥热,这场雨来的格外的急和密,整个城市都被浓密的水流覆盖,地面在白日的阳光下积聚的热量终于被冰冷的雨水激发出来,地表以上腾起白色的雾气。远远望去,整个城市,仿佛都被笼罩在一层怪异的幕布之下。

目光掠过窗外,那正在喷吐着水雾的浓密彤云,德里克?布莱霍克公爵眯起眼,额头上的皱纹几乎挤到了一起,就像是树木在土中逐渐生长的根系。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从蛛丝丝绸的软垫上拿起一块包装精致的褐色物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让那种苦涩和香甜混合的怪异味道慢慢充溢在唇齿之间,然后丝丝缕缕的清凉就从喉咙升上额头,灌进脑海里。

这种东西被称为卞赛,据说一种可以提振精神的植物的叶子经过烤制之后制成的,不过,它生长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所以即使最近的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商人开始被巨大的利益吸引着,来往穿梭于汹涌的大海间,让这一类的商品不再那么紧俏,但它仍旧是堪比黄金的奢侈品。因此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公爵也不会允许自己使用这种东西。

眉间逐渐紧绷起来的感觉,让思虑更加清醒了一些,于是公爵低下头,目光落上桌上的羊皮纸——普通的公羊皮有些粗糙,重复使用的洗染工艺在上面擦出了毛边,所以用廉价墨水写出的笔迹就非常大,内容只有寥寥的三行,二十六个词。

但公爵却仔细地端详良久,

特里克?克里?布莱霍克于林特兰卡里城南百二十六里处遇袭。随从三百骑灭,幸存三十六,言袭击者为卓尔,战士五十余,牧师三。轻伤,特里克受惊过度,致疯。

当口中那种怪异的味道逐渐淡薄,公爵将那张羊皮纸放进桌旁,专门用于收藏紧要情报的小抽屉,而在那里。已经堆积了三张一模一样的羊皮纸。

齐拉特城的城主崔凡科,莱尔丹的城主隆顿遇袭死亡,奇卡拉城城主切斯特受了轻伤,再加上林特兰卡里城的城主特里克?克里,这已经是一个十日之内。布莱霍克家族遭受的第四次死亡打击。

虽然表面上看,袭击造成的损失并不大。类似这样的贵族城主。身份尊崇,但职责并非重要,早一点将之交给继承人,反而会让城市的治理不会那么僵化死气,虽然必然会导致后勤补给上出现一些紧张……但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这些神出鬼没的袭击已经让领地内人心惶惶。根据领地内的城卫的报告。最近的七天内,塔林城内往来的商人车队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佣兵们的生意好得出奇,但物价却在飞速上涨。每磅粮食的售价至少比夏日里高了三个铜币。

而按照那些利益至上的家伙们的一贯风格,这不过是开始而已,如果按照这个趋势持续下去,用不了半个月,借机哄抬物价,倒卖和囤积居奇的家伙们就会冒出头来,如果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魔法通信,传送被干扰造成的阻碍,某些原本宁静的局面已经开始重新郁动。

公爵站起身,将口中的植物残渣重重地吐进桌旁的小桶里。

如果说这些还都不过是可以用家族内部调整来解决的不大不小的问题……那么四个精英法师,三个高阶骑士,以及三个牧师的损失,便不可接受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惠灵顿。

“一个流窜到地面的卓尔法师和他的部下做出了这一切。他似乎是和惠灵顿法师有着什么关系。”

这是负责盘问幸存者的几个法师回报上来的唯一有一点价值的报告,虽然从那种怪异的表情和语气来看,他们自己都不甚接受这个结果……

流窜的卓尔?

真可笑呢。

作为一个拥有着十四代家族传承的贵族家族的现任主人,十年的族长生涯无疑早就证明了德里克?布莱霍克拥有与身份相符的判断力,所以,对于这件事表面上的那些东西,他只会当成无聊的笑语——这根本就不可能是那种类似天灾的小概率遭遇,而是一次算得上缜密的攻击。

或者卓尔们对于地表生物的仇视由来已久,零星袭击在大陆上更是从未间断,但是他们对于太阳的恐慌却也是人尽皆知——适应了幽暗地域的生理结构,在太阳下会受到极大的压制,更别说他们畏光的视力……所以他们通常都会以‘恐怖的火球’来称呼太阳,决不愿轻易置身其下,可这四起袭击,却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发生在白天,即使有两次是在一场雨中进行的,也同样无法掩饰其中浓重的阴谋气息。

至于说惠灵顿在这件事情里的表现……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他对于那位法师阁下,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相识三十余年来,他都是最为可靠的长辈,也是最得力的助臂,就算是从最单纯的利益角度考虑,也没有丝毫背叛的可能性。更遑论这一次的死者里,还包括了他最为倚重的三个弟子。

这是一场暗杀。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惠灵顿啊,如果是你,会怎么看?”公爵习惯性地喃喃自语,就像是那位得意的助臂,仍旧在身边不远。

一般的杀手组织,即使拥有足够的实力,也不可能接下这样的任务,与一位公爵作对,违背了他们这些行走于黑暗中的人们应该遵守的原则。而这几次的袭击都拥有着足够的幸存者,证明他们确实是遭受到了卓尔们的进攻。数量上最多的一股只有五六十个,但他们却使用着某些怪异的武器或者法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骑士与战士们在那些武器面前几乎不堪一击,往往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会有上百人丧命,不管是防御或者攻击,都根本来不及!”。

能够役使,或者雇佣卓尔,证明这个始作俑者可以指使非常强大的力量——至少是一个甚至是数个实力强大的法师。拥有很强的武器,也足以证明他的底蕴,至少是财富众多;加上对于自己的家族抱有敌意……

综合三者,有嫌疑的存在,在整个图米尼斯,就不会超过三个。

是与自己流淌着相同血脉。因为失败而蜷伏的人?亦或者,那位跟自己地位同样尊崇,有着相差无几野心的人?还是那个几乎已经将最高名义抓在手中,急于显露自己能力的人?

德里克?布莱霍克抬起头,眉头逐渐舒展。

或者。这个结论不甚正确……但一个领导者,或者总是需要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方式。来看待一切事情。至于说这个推论是否合理?公爵不会去想,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决策者,他不需要那些繁琐的东西,证据,方式,在结果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谨记寻找事件的最终受益者,那就已经足够了。

而其中最有可能的结论……

当然,年轻,有冲劲。有着最为坚固的后盾,以及足够的财富,对于自己的敌意也同样明显。甚至很有可能,其中另外的两个人,都会与之配合。

“好吧,年轻人,就让我来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拥有,和那野心相配的能力好了。”中年人冷笑了一声,目光似乎穿透了那浓密的雨帘,千里的距离,落在另外的一座城市,中心的城堡上:“我年轻的……王啊。”

……

最为典型的封建王朝之中,一位公爵如果决议与一位国王决裂,会对于一个国家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作为可能促成这个巨大误会的,一切的幕后黑手来说,爱德华本人可能也很难想清楚这个问题。他的思维里可能从来也没有推算到,自己完全利己的行动,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就会推导出完全不同的结局和意向。

而他也根本没有兴趣去做这种无聊的推想。

心灵术士此刻也同样正在将视线从自己的桌面上抬起来,而那里铺展开来的,是一张硕大而陈旧的羊皮纸,纤细的线条,在上面勾勒出繁复的轮廓,山脉与河流,城池和国境的边缘,每一个准确清晰的标注,都代表了不菲的价值——在这个位面,国家的地理代表着的意义分外重要,即使是粗糙的地形图,私自绘制也意味着掉脑袋的危险,只有国家法师们才拥有着那样的权力和义务,而一切成果,都得交由上级贵族保管。

这样巨大而详细的一张地图,如果是在黑市中贩售,价值大约是两到三万金币左右,堪比最为高级的魔法物品——虽然事实上这种交易是不存在的,即使有人出得起这样的价格,他也找不到这种复制自法术学院高级藏书室摹本的货源。

不过此刻,在心灵术士的眼中,这张地图上那些准确而详尽的位置名称都毫无意义,真正值得在意的,是其上用红色笔迹绘制出来的,一个个的点。

伸手在地图上一抹,原本的一个位置上的圆圈就此被消除。

于是那图纸上,一小块空白就又延展了一点。

叹息了一声,他站起身,慢慢揉捏着自己的鼻梁……依靠遥视术来窥视远方,并不是一件轻松地活动,而要排除掉一个个具有力量,却又并不定位的存在,更是极为困难。

或者,这就是为什么那两位女神要授自己以渔而不是鱼的原因吧。

这张地图上的点,取之于他记忆的一部分——蛛后罗丝在疯狂的一夜之后,给予他的某种奖励,那几乎是整个大陆上,所有能力较为出众的存在,所在的位置。而艾莲娜,可能就在他们中间。

当然,这样的筛选,其实并不准确,至少如果艾瑞埃尔,还在不断地追求她的目标的话,想要找到她就难于登天,爱德华如今所作的,不过是在缩小自己要寻觅的范畴。扩展自己脑海中的地图而已,除非他能够将那种神祇视野的能力发挥到相当的规模,最终的目的才有机会实现。

“爱德华,你这两天为什么不出去了?那些黑皮的家伙们已经锻炼好了,不用你跟着么?”丽莎的声音让他抬起头,注意到这位小姐趴在不远的地方——最近她似乎迷上了爱德华那两张用弹簧和棉花充填的沙发的感觉,只要有机会,就赖在那上面,再从外卖的商品里面挑上几本骑士小说,享用着零食和水果来打发时光。

“还差得远呢。”爱德华摇了摇头

实际上。关于那些卓尔们的训练,好像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虽然在野外,冲入敌阵,杀死目标,也算是暗杀之中最为流行的一种。但事实上,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却不是爱德华心中所想的杀手的模样。潜伏暗中,一击致命,之后远遁千里,这才是一个刺客真正的样子,象那个一身白色斗篷,擅长刺刃的家伙那样张扬。是永远也不可能创造出真正的刺客传说的。

但大部分时间里,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成那种事情的。

小团体则讲究精确的配合,几个或者十几个人一齐行动。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使命,这样组成的队伍才有战斗力。配合默契的人发挥的威力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能力不高的几个人配合起来发挥的效果往往能够胜过同样数量但是单干的能力较高者,

可惜,这一点正是卓尔们无法做到的,对于地位的追求欲望,早已深深地刻蚀进了他们的骨髓,即使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种子,给予了他们对爱德华无条件的忠诚,但这种忠诚,却是无法加注到任何一个同伴身上去的,

冷眼旁观是他们的最佳态度,同类的死亡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至于说人多力量大,那是什么?压制住在同伴背后挥动匕首的欲望已经是在表现忠诚,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明了所谓救助的含义。

好吧,幸好,暗杀者并不是战斗者,因此使用最多也最保险的刺杀方法,还是刀刃和毒药,这都是卓尔最擅长的。

其实用毒来解决正常目标是很容易的,很多毒素都无色无味,下毒的方法更是防不胜防,比方说在厕桶上抹一些特制的毒药,想刺杀根本用不着光明正大的动手,而这个工作,只要有心机就很容易完成,因为洗刷的工具和药品,都是从市场上购买,一般人只会将视线集中到食物和酒之类的东西上,而衣服和信件都是带毒的上上之选。

“说起来,爱德华,你为什么不把那个什么黑鹰公爵直接干掉算了?反正,你不是要让那个什么呆萌的家伙替代他的么?早点解决,不是更好?”

“我干嘛要替他做那么多?他又不是我的亲儿子。把公爵干掉,谁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直接翻脸?”爱德华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因为现在城里还没有信仰蓓尔莱娜陛下的人已经很少了嘛,你又宣扬什么宗教自由,不让我们随便去劝他们放弃原来的信仰。”小丫头无聊的踢着脚丫,抱怨道:“所以,你不如赶快把那个公爵的地方抢过来一些,我们好去再传教啊?不然,蓓尔莱娜陛下的力量想要重新恢复,还要到几百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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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城市居住法案和非法集 会

“您好,您就是这里的领主大人吗?”

心中的疑惑刚刚升起,看来能够解答的人物就已经出现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物推开房门走出来,精致的全身甲上涂抹着油脂,闪亮得如同镜面,让爱德华的眉头深深皱起,他微微抬起视线,在那铠甲上看到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坚忍不拔的气度,看不出深浅的表情,深邃的眼神,

正好是爱德华最反感的那种脸。

“这是怎么回事儿?”年轻的城主毫不客气的问道,并没有遵从应有的礼仪。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家伙胸口处那枚太阳神的护符完全是使用黄金铸造,几颗星辰甚至还是宝石镶嵌——这可是相当的荣誉,兰森德尔的教会成员,通常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从金漆的木牌混到这个等级。

但现在这家伙却显然是躲在门口等着他出现,而这通常是跑腿的工作,也就是说,这一次兰森德尔派遣来的人手,其中绝对是有一条大鱼的——当然,既然是建立神殿,那理所当然的应该是有一位牧师。那么躲着不现身又算是什么意思?嫌他这个子爵等级不够么?

“领主阁下,我们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许可,在勃艮第建筑一座属于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

圣武士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领主毫不客气,但他同样也不愿意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挺着胸膛,将国王陛下几个字咬得很重:“而非常巧合地,乔治?布斯是一位兰森德尔陛下的虔诚信者,他愿意将自己的家贡献给伟大的兰森德尔陛下,宣扬牠的信念。将光明播撒四方,所以,现在这里成为了一座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我们……”

“真是……够了!”

圣武士空洞的言辞被丽莎小姐不耐烦地打断,这位小姐尖利的声音似乎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勃艮第城:“一条街上怎么可以有两个神殿存在?而且蓓尔莱娜陛下根本不会同意让她的神殿面前,有这么一个虚伪又碍眼的东西存在!”

“很抱歉,这位小姐,您的愿望我们无法实现,现在这条街上,除了晨曦之神陛下的神殿。并不存在第二座神殿类的建筑,而根据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我们的神殿可以设立在任何信徒的财产中。”

年轻人皱起浓密的眉头,声音铿锵得如同撞击铁砧:“晨曦所在,任何的黑暗都不应该成为藏污纳垢的场所。我……”

“亵渎!你竟然胆敢质疑黑暗女士的教诲!”

并不算隐晦的指责让小丫头顿时爆发了!伸手一招。她已经把硬头槌从虚空中被拎了出来,深沉的外表如凝聚的阴影。随手一挥。一层淡淡的雾霭就在她身周荡漾回旋!

“咯咯咯……”

那雾霭淡薄无形,初看上去几乎无法分辨,但圣武士的目光不过与之一触,身上那一层隐约光焰顿时熄灭了!就像是一层阴冷粘腻的东西缠上他,瞬间就夺去了他的力气,即使他伸手握上剑柄。却也无力将之从剑鞘中拔出,反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十几步!直到撞上身后房舍的一根廊柱才停!

“混蛋!这家伙竟然胆敢质疑蓓尔莱娜陛下!圣女大人,给他一个教训!”

“没错!教训他,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别以为你们信仰晨曦之神就能借助牠的名义胡说八道!竟然胆敢出言污蔑神祇。把他吊到木架上去!”“对对!吊木架,吊木架!”“烧死他!”“对对!吊木架,火刑!”“吊木架,火刑!”“吊木架,火刑!”

事实上,对于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来说,一个简陋的神殿的开幕,也同样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的热闹,所以在片刻之前,人群已经从周围逐渐聚拢起来,很快围了厚厚一层,而这个短暂的冲突,无疑激发了他们的热情——圣武士踉跄后退时,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希望看到一些好戏的家伙们开始胡乱的叫嚷,很快就将众人的叫喊鼓噪成了统一的,可怕的呐喊声!

“现今诸神的系谱之中,从来就没有一个名为蓓尔莱娜的神祇的存在!谁知道你们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那开始逐渐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圣武士汗如雨下,不觉嘶吼起来:“我们已经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许可,这位小姐,你没有任何权力驱逐我们!事实上,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的!你们如果胆敢攻击一位圣武士,那么就是在向兰森德尔陛下宣战!”

“哼,满口虚伪言辞的废物!诸神的伟大存在,岂是你一个凡人能够任意揣摩的?还想代表自己的主神说话?”小丫头冷笑一声,并没有得寸进尺,两件武器都随着她垂手的动作消失不见:“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家伙呢?他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把这种讨厌的东西给放了进来?”

“请息怒,小姐。我为我的同伴的失言向您表示歉意。”

这个时候,那座‘神殿’的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个老者从中走了出来。

这是个高大的老人,虽然那沟壑遍布的面孔上洁白的胡须,宣告着他已逾古稀的年纪,但那六尺有余身板仍旧挺得笔直,一件白色镶嵌黄边的祭司袍已经浆洗得有些发青,但却整齐妥帖,他走过与爱德华之间二十尺的距离,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上停下,望着爱德华微微颌首。

而九名圣武士就跟随在他身后鱼贯而出,站成两排。

“伟大的兰森德尔会赐福大地上所有的人,让所有的贫苦、饥寒、困惑与忧伤,都离我们远去,滞留在他的羽翼之下,凡人便能够感受到仁慈与温暖,让灵魂得到寄讬,让快乐、幸福都聚集在我们身边。最终,灵魂会回到七重天堂,在那里寻找到我们真正的极乐!”

这段话说得缓慢悠扬、富有感情,让听到这段话的人,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舒适。然后,便是十个圣武士整齐划一的呼应:“真正的极乐!兰森德尔至高!”

一段祷词结束,周遭的阳光似乎都充沛起来。让围在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慢慢低下头去,像是在对着那座小小的神殿报以一种敬意。

“您就是爱德华?文森特城主阁下吧?请容许老朽自我介绍,我是晨曦神殿的散播光明者。伊斯卡利奥德。”他开口道:“但请谅解老朽的愚鲁,请问,我们设立神殿的举措,是不是无意间违反了王国的某一项法律?”

爱德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驻了一会儿。

“没有。”年轻的领主忽然一笑:“当然没有。”|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教会的设立。还没有被世俗的法律所约束——可能永远也不会了——神赐予牧师的力量与法师几乎对等,所以任何一位国王。或者领主都不会持权随意得去罪这帮拥有力量的家伙。

因此任何人只要愿意。而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而又符合了他们神祇订立的规定,那么他随时都可以支起一个牌子来宣布建立教会,然后拉帮结派,只要不违反当地的法律,这个教会就算合法。祈祷活动都不受干涉。

没有人去监管他们,因为那是神祇的职责,任何教会做出了不符合神祇规定的事情,神罚自然会降临。而类似兰森德尔这样善良神祇的教会,他们的日常行动中包含了救助,医疗之类的举措,对于一个地方的治安和生活状况都有着相当的改善作用,领主们自然乐见其成,毕竟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受到恩惠者之中的一员——谁平日里又没有个小病小灾呢?而哪个领主又敢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或者是碰上上战场的事情呢?

“那么,伊凡,你还不为你的鲁莽向城主大人道歉?”老人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向那个圣武士。

于是,年轻的圣武士把已经抽出来一半的宝剑送了回去,向爱德华鞠了一躬:“对不起,城主阁下,请原谅刚才我的鲁莽,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我对于我的失礼举动表示抱歉。”

半精灵小姐冷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谁都看得出来,这帮晨曦信徒根本就是针对黑暗女士的,口口声声道歉,却根本不提他刚才冒犯的事。所以小小姐干脆也不曾口舌之利,只是狠狠地抓住了爱德华背后的一块肉。

爱德华干咳了一声,开口道,“嗯,伊斯卡利奥德阁下,您大概误会了一些事情。”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教会,爱德华也同样可以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偏偏是晨曦。

兰森德尔和蓓尔莱娜,一个名为晨曦,一个叫做黑暗,互相之间看不顺眼简直理所当然,这不仅是名字,也是规则之间的对立决定的,不过与爱德华所知的那个世界不同,信仰战争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是一种不被提倡的行为,一般而言,很少有什么教会之间的传教活动引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和平安宁,只不过那些所谓的邪神信徒,已经在整个世界被压制,只能转入零散的地下,剩余的神祇信徒即使互相之间看着不顺眼,但只要没有被抓住把柄,就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冲突,

“当然了,既然是皇帝陛下的许可,我当然是不可能抗命的,希望诸位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但也请安分守己,遵守勃艮第的各项法律条文。”

年轻的领主点了点头:“啊,只是这么一点点儿的小房子,要住下这么多人可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呢,”

“为了传播希望,守护梦想,这一点点肉体上的磨练,是必经之途。也是兰森德尔陛下给与我们,善意的磨练。”那个人忽然的表情变动,让老牧师微微一愣,顺口回应道:“肉体上的享受是不必要的,只有健全,崇高的灵魂,才是作为人最崇高的理想,最大的宝物!我们……”

但年轻的领主随即摊了摊手。一脸遗憾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就有点难办了,按照勃艮第规定的《房屋使用与租赁管理办法》之规定,本城之内的居民,以及流动暂住人员,最小居住面积,人均租住建筑面积不得低于当地领主规定的最低标准。即不得小于每人一百五十平方尺的极限,而房屋设计的房间即为最小出租以及使用单位,不得擅自改建。乔治?布斯先生家的房屋,总建筑面积在两千平方尺左右,而他们家已经有了五口人。也就是说您将这里改成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也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在这里居住更多的人,最多以九人为限,至于其他人,啊。当然如果他们居住在旅馆中还是允许的,或者。您可以找一处更大一点儿的房舍。不过本城现在还在修筑之中,恐怕并没有那样的地方提供给你们。”

一众兰森德尔信徒的脸色立刻就有些发沉,不过这个结果尚算在预料之中,于是老牧师干咳了一声,准备讨价还价。

但还没等他开口,接下来那个人一本正经地言辞。就让书哦由兰森德尔的信徒们的面孔变成一块冰坨,万年的!

“喔噢,还有需要您注意,按照本城的法律规定。举行凡十人以上的集会活动,必须依照本城法律规定申请,未按照许可的起止时间、地点、规程进行,如果违反又拒不服从解散命令,破坏本城秩序的行为,就构成非法集会、游行、示威罪。对犯此罪的负责人和直接责任人,按照本城法律规定,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这简直是无耻透顶。

信徒的祈祷自然是要到神殿进行的,在颂唱中向神祇忏悔自己的行为,赋予新的希望,这不仅仅是宗教仪式也是坚定信仰的最佳方法。

可是按照这个什么管理办法……超过九个人的祈祷就成了非法的了,难道要然跟那些新发展的信徒自己在家里进行祈祷么?或者,别人要感受观摩兰森德尔陛下神像,了解教义,也得一个个进到神殿历来?甚至就算是要用救助一个什么新的信徒,恐怕立刻就超出了人数!但若是再腾出两个地方,那么就成了整个神殿只有一个牧师一个圣武士,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可以呀,你可以先申请租赁本城土地,然后扩大建筑面积,这样你就可以居住更多的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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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注意到,甚至今天早晨我在城中散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这个东西。”幕僚小姐难得地露出些许惶恐:“领主大人,这是我的疏忽,我……”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不住的……”爱德华摆了摆手:“再道歉,可就不像你了,你不是从来不会负什么责任的么”

爱德华牵涉在王权之中这件事,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是知道的,虽然在帝国首都那一次,不少晨曦之神的信徒,应该也看见了他将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乱序传送的画面,不过,显然那个粗糙的手法,并没有打消他们的怀疑。

这个时候上门,倒也未必是真的做了要找麻烦的打算,不过是留下一个监视的手段吧?

其他城市是其他城市,不归我管,但是王国发令也没规定地方领主不能颁布当地的发令细则不是么,除非这些发令与王国法规有所冲突,不然的话……嗯,您可以试着去

但问题是,爱德华的这块领地还真就是块‘藏污纳垢之地’,就算不提他本人身上那个‘众神之敌’的监牢,光是法师塔里有一个罗丝信徒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引发事端了。

要将这帮家伙赶走?那根本那就是在宣称“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过后绝对会有更多奇怪的东西跑到这里来的。

他完全没想到这一次的问题竟然会这么麻烦,别的不说,光是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层层叠叠的法阵干扰之下,想要监视那个年轻的法师领主简直跟做梦一样。而那个蓓尔莱娜的教会倒是近在眼前了,然而这种近在眼前的

整个城市中,信仰兰森德尔的信徒就这么一个……事实上他还是个泛信者,

是借助了一些神能的力量才扩展了他的信仰源头,让他可以把手头的房子献上,这样一来这座什么防护也没有的二层小楼等于是被对手随时看得一清二楚,还想要什么秘密监视,做梦!

“到了我这个年纪,可能就会自诩很少有不甚了解的东西了,可这个人却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我知道他拥有强大的实力,可是具体有多强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们是非常难对付的人,可是为什么难对付,我也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谁监视谁?

“他……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做么?”

老牧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似乎有些失望地摇头叹息,年轻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要轻视任何的对手,抱有自信是优秀的品德,但盲目自大的人,都会吃到很大的苦头。”

圣武士在他的目光之中纷纷垂下头,但老者知道,他们未必真的就意识到了面对的事情的严重性,不禁有些怅然——固然这些小家伙们没有权利知道这一次行动的隐秘内幕,可对于自己一些刻意提出来的提醒他们显然也仍旧没有注意到,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些。

不过,或者正是由于他们的莽撞,教会才会选择他们作为自己的协力者吧——为了能够多少松懈对方的警惕性,自己这一群人,不过是一种诱饵而已。

但即使如此,可能事情仍旧不会那么简单,光是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显然,对于情报之中提到的所谓‘法师塔’,所有人都没有投注更多的关注——一个法师学徒在两三个月内建筑起来的东西,可能也就是虚有其表的程度。

然而事实却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即使牧师对于奥术的了解并非深刻,但老牧师在第一眼时就已经可以确定,眼前那座高塔,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建筑——其上层层叠叠的法阵干扰之下,想要监视那个年轻的法师领主的行踪,难如登天。至于说那个蓓尔莱娜的教会……如今倒确实是近在眼前了,然而这种近在眼前的距离,反而等同于自己落进了对方的监视中。

而如今自己选定的神殿位置……或者说也确实太耀眼了一点、即使考虑到作为诱饵的功能。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整个城市中,信仰兰森德尔的信徒就这么一个。事实上他还更加接近泛信者,如果不是自己借助了一些神能的力量才扩展了他的信仰源头。让他可以把手头的房子献上,想要有一个监视的据点,简直就是做梦!

幸好,他应该还没有提防到,自己准备的后手,也没有坚决地将自己一行人赶出这座城,所以还是有办法的……

敲门声打断了老牧师的思索,他抬起头,注意到房门已经被拉开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站在门口。而其中的一个已经走了进来。

身上那件女士铠甲的曲线透露了她身份的一点秘密,而掀起的面罩下,露出的那张面孔颇为年轻——不过刚刚成年的样子,短短的绿色发丝柔顺地贴在前额上,但同色的瞳仁里。锐利的目光让她看起来颇有几分干练。

“我是勃艮第城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特蕾莎?猎德特尔……副队长。奉命前来对于各位的行为作出警告。”

这位戎装丽人扬起尖尖的下巴,似乎极力地想要摆出居高临下的气势。不过在一众全副武装的圣武士面前。这种感觉似乎还是太薄弱了一点儿:“虽然很抱歉,不过这位祭司阁下,你们是否已经决定了,哪些人要离开这栋建筑物呢?”

屋内微微一静。

“这位小姐,您的行动已经干涉了我们的行动自由吧?如果没有什么误会的话,这座城市并没有行使战时禁令吧?那么熟稔的邻居。难道不可以互相拜访吗?”一个圣武士向老牧师望了一眼,注意到后者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反驳道。

但女战士——特蕾莎?猎德特尔?莱恩,似乎对于这一套早有准备。

微微眯起眼睛。她在圣武士——所有的人——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吐出一串流利的词汇:“既然各位已经宣布这里不是居住地而是一座神殿了,那么按照勃艮第的,嗯,房屋居住和使用条例的规定……神殿与居住地不同,是属于盈利性公共空间,而盈利性公共空间内,超过十人以上的聚集行为,应该是被视为……总之就是那个非法集会,所以我们有权请各位尽快解散。至少要保证这座建筑物的最低使用空间为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难道你们的街道或者是广场上走过的那些人也不超过十个吗?”圣武士的脸色铁青,但还是出言争辩——作为神祇的执法者,他们对于各地方的法律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也愿意在尽可能地配合各项规定行事。

当然,那是在那些法规并不违背常理的状况下。

“抱歉,是我刚才的解释不够清楚吗,街道和广场是非赢利公共空间,属于基础设施异类,没有非法聚集的问题。”女战士盯着他,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某些记忆中的内容:“哦,顺便说一点,在勃艮第城内,这一类公共场所内禁止公开传教。”

“这是毫无理由的!是……”被滴水不漏的规定直接噎住了心中所想,圣武士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地提高语声:“你们有什么权力限制我们播撒晨曦之主的荣光,你们这是在……”

“很抱歉,王国法令没有禁止地方领主限制这个权利,因此他就有权限制,先生。而我个人的建议是,你最好习惯这一切,因为这个地方的规矩,可是多的令人发狂。”

女骑士冷冷地打断他,把尖尖的下巴扬地高高的:“还有,我或者应该警告你,你这种行为已经算是那个……哦,对了,这叫妨碍执法工作,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勃艮第城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可是有权力对于你行使十,嗯,不是,是十五日的拘役以及劳动处罚的!你是想要种树挖坑还是去矿区砸石头?”

“你!”圣武士脸色铁青,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噗嗤……”一个小小的偷笑声从门外那些“勃艮第城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成员里传出来,打破这个尴尬的相持,也让女士的目光啪地一下转向那个家伙方向:“……特蕾莎副队长可真厉害,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半个月之前你还是被处罚种树玩坑砸石头的那个……”

“特里,你是皮在痒。还是想被扣薪水?”

“呃,特蕾莎副队长,别学领主大人的绝招啊……”

“混账,谁会学那个该死的……给我立正!看我一会儿收拾你!”恨恨地向那个胆敢拆台的家伙甩过两记眼刀,莱恩家的大小姐正考虑是不是要立刻惩罚一下这个胆敢在关键时刻破坏严肃气氛的蠢货,却随即注意到,那位老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这位小姐,多谢您的诚挚告诫。我们会马上按照您的要求,让一些同伴到旅馆中住宿。”老人脸上的微笑温和而慈祥,让人一见之下似乎便会油然升起亲近的感觉:“请容许我向您献上晨曦之主的祝福。愿善良的心境永远能够伴随在您的生命中。”

他摊开手掌。一颗拳头大小。金色的光球从他的手中升起。慢慢地飞向特蕾莎小姐,让她微微一怔——那光芒如液体般流动,即使在日光中也没有丝毫的减退,而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错觉,少女眯起眼睛时。好像发现那光辉竟然活物一样与她对视——金光之中,一个小小的人形影子。正展开双翼。向她飞来。

但还没有等到她反应,那金色的光球已经无声地撞上她,在她的额头中消逝,而温暖的光晕,随即就在她身周闪耀起来。心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平和温暖,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种错觉。

“嗯,您客气了,这位祭司阁下。”于是顿了顿,女孩回应道。语气不知不觉间温和了许多。

“啊。并不是客气,既然我们的神殿建立在这里,那么以后可能还有不少事情,都要与各位这个……哦,叫做城市管理大队是吧?与诸位有所交流,所以可能还需要多多借助您这样热诚的年轻人的大力协助。”老人亲切地笑起来:“嗯,我们马上就会让这间房子里的人数符合标准,不过,我想我们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劳烦诸位,哦,首先我想认识一下,你们的长官大人,你知道,圣武士们总是喜欢和一个地方的守卫队们亲密合作的……”

老人和那位年轻的女战士身后,圣武士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垂下头,心照不宣地跟随他们走出门去。

他们的几个人已经清楚,现在无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们认得那个光球——天界生物的一种,所谓的圣光神使,而老人刚刚所使用的,自然也并不是普通的祝福术……

……

“我看这一次。这帮兰森德尔的奴仆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几十尺外,爱德华的魔法塔顶上,丽莎小姐正在捂着小肚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嗯,哈哈,不许非法集会……哈哈,那些个家伙脸上像是吃了脏东西一样的表情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是爱德华你有办法,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以后不管是谁的教会,也别想在勃艮第里散播他们的歪理!”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丽莎小姐。如果对手的目的只是单纯的要扩展教区,对于他们当然还算有效。只是坑怕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安娜苏摇了摇头,开口道,然后看了一眼在自己的座位上陷入沉思中的心灵术士,她垂下头,难得地流露出些许惶恐:“很抱歉,城主大人,甚至今天早晨我在城中巡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这个东西。这是我的疏忽,我……”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不住的……”爱德华从小小的沉思中醒来,摆了摆手:“再道歉,可就不像你了,你不是从来不会负什么责任的么”

这个回答不出所料地让幕僚小姐的愧疚化为气恼的冷哼,不过半精灵很快就阻止了她反击的念头:“安娜苏,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只是打算传教,还有别的目的?”

“晨曦之神的教徒数量众多,通常来说,他们很少在意一个新兴城市的神殿建设问题。而且,按照一般的配置方式。一个小型神殿,一个牧师和三到五个圣武士就已经是最高级的了,十二个……太多了。”安娜苏皱起浅灰色的眉头:“既然另有目的,即使是他们只能留下一两个人,也照样会继续在城里呆下去的。领主大人,您最好对于这些人做出一些防范,因为兰森德尔的信徒,虽然秉承正义,但行事上,多少都有些……疯狂。”

“那不是疯狂。是偏执才对……”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纠正道:“看来,这帮中二的货是下定决心要跟我找麻烦了……地方教会?哼,那个老家伙的能力至少也能施展七八阶的神术!要是这样的人,也要被派来我这个小城开辟新神殿。那么晨曦还没有成为众神之长,那才真是怪事!”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教会。爱德华也同样可以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偏偏是晨曦。

兰森德尔和蓓尔莱娜,一个名为晨曦,一个叫做黑暗,互相之间看不顺眼简直理所当然。这不仅是名字,也是规则之间的对立决定的,不过与爱德华所知的那个世界不同,信仰战争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是一种不被提倡的行为。一般而言,很少有什么教会之间的传教活动引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和平安宁,只不过那些所谓的邪神信徒,已经在整个世界被压制,只能转入零散的地下,剩余的神祇信徒即使互相之间看着不顺眼,但只要没有被抓住把柄,就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冲突,

爱德华牵涉在王权之中这件事,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是知道的,虽然在帝国首都那一次,不少晨曦之神的信徒,应该也看见了他将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乱序传送的画面,不过,显然那个粗糙的手法,并没有打消他们的怀疑。

这个时候上门,倒也未必是真的做了要找麻烦的打算,不过是留下一个监视的手段吧?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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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爱德华的这块领地还真就是块‘藏污纳垢之地’,就算不提他本人身上那个‘众神之敌’的监牢,光是法师塔里有一个罗丝信徒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引发事端了。若是多了这些人,自己很多事情必然要遮遮掩掩,包括训练杀手,生产的武器等等。

可是如果要千方百计将这帮家伙赶走……那根本那就是在宣称“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过后绝对会有更多奇怪的东西跑到这里来的。

“喂,爱德华,偏执我知道,但你说的中二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说,太过在意理想化的目标,不顾一切地想要实现它,却不去理会是否合理,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晨曦所在一切阴影都无所遁形……哈,没了阴影,你要怎么界定光的存在呢?”

“咦,爱德华,你这句话说的真好,没有阴影,也无法界定光的存在……嗯,我应该跟女士说说,让她把这句话加入到教典里面去!”半精灵小姐惊奇地瞪大眼睛,然后鼓起掌来:“我说爱德华,你为什么不信奉蓓尔莱娜陛下呢?如果你成为她的信徒的话,一定可以当上教派的教皇的!”

不过,心灵术士显然没有兴趣去理会她的突发奇想,

“是。”幕僚小姐“从鼓山城迁徙的第一批半精灵移民,已经到达了,之前您补充的粮食,已经足够城市中的日常开销直到明年的夏天,不过按照我们的建筑能力,在之后的三个月时间里,房屋又将要处于相当的紧张状态,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帐篷一类的临时住所,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另外,莱亚小姐带回来的那一批,您从卡米诺招揽回来的士兵选出了一个代表,请求和您面谈,已经三次了,我按照您的吩咐拒绝了他,但是他最近好像开始采取了在法师塔附近游荡的策略,您看,是否需要给他一个警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蒸汽压路机与未来的钢铁洪流

爱德华稍微抬起视线,扫过那个所谓的‘足够颠覆历史的创造’。

“好吧,杨格法师阁下,我或者确实应该祝贺你,你浪费了几天的时间,几万镑的钢铁,剽窃了我的一些作品的创意,然后融合了它们,就是为了制造出了这台……嗯,蒸汽压路机?”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声音冷漠,面沉似水:“你觉得,将他称呼为‘足够颠覆历史的创造’这种名字,就可以唬住所有人了是么?”

眼前这个东西……嗯,该怎么形容呢?

厚厚的铁皮卷成了两个接近六呎高,十余呎长的巨大圆筒,与中央的四个类似但只有两高的童装结构一起支撑起了上面像是铁棺材一样的舱室,更痛构造出那个简陋又丑陋的外形,两根长长的引导管从上方伸出来,呼哧哧地喷出一股股白色的蒸汽,推动那个巨大的钢铁外壳,慢慢地颤抖——事实上说它是蒸汽压路机都抬举了他,这东西就是个蒸汽动力制造出来的滚筒组合!

“我说爱德华,这不是什么蒸汽压路机,这是个武器!而且我敢打赌,你绝对找不到比它更好的武器了!”

杨格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果然你根本不懂’的神色。

“虽然我承认这东西确实是借鉴了一些你的创造,比方说核心的动力,还有一部分武器系统等等……不过它自有它的独到之处,他采用的是高级升阶的核心动力,不管是水火元素的连接法阵还是内部的不受任何法术无效结界的影响,然后这个同样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就可以替他抵挡任何的法术的攻击,再加上里面的这个你发明的连发弩炮,这东西完全可以让任何的敌人……不管是士兵骑士还是魔法师都见鬼去!

老家伙口沫飞溅。兴奋的声音也颤抖起来,象是个新手的设计员,在阐述他得意的新产品的性能:“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一个巨型的车辆向前开进,所有的骑士都只能看着,箭矢和投石奈何不了它的装甲,而魔法无法穿透它的结界,即使是炽火胶也无法烧化它!而它本身的力量和重量却可以把任何敌人碾压成泥!看看,这个巨大的轮子,只要向前冲过去。那些什么铠甲,什么马匹,什么防具,都是铁片和碎肉渣!

咽了一口唾沫,他越发兴奋地加快了语速:

“实际上。很多魔像虽然号称不畏惧魔法,但最终都倒在魔法之下。但这个不一样。它上面有个永久起效的法术无效结界,而且是升阶的,除非用九环的奥术,否则别的东西对于他们根本没有用!当然,爱德华阁下,这个都是多亏了你制造出来的这种名叫蒸机。嗯,蒸汽机的机械,大幅度的简化了动力,只需要一个小型火元素和一个小型水元素的沟通装置。就可以推动如此巨大的力量,我们才能不需要考虑魔法的互相影响而加装上这个东西。嗯,当然,对于那些可能的意外,我也做出了一些改进,你看,这里面有一个法阵,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战车的重量减轻到二十分之一,这样,即使是化石为泥或者流沙术,也无法奈何得了它了,它的四组论资历,只要有一组落在泥沙外面,就可以脱离危险!即使一个也没有,光凭轮子的转动他也能离开那个危险地带了!”

“就这样?”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

“不,当然不止这样。那些原本会让士兵们难以攻破的城墙之类的也无法成为阻碍了……哈,蒸汽机的动力效果不用我多说你也十分清楚吧?我们只要冲过去撞,一般的城墙几下子就撞塌了!大城市或许不行,但我们还可以临时加载一些变种!比方说攻城槌,比方说投石机,弩炮,哦,当然了,也可以是魔法,这里有个很巧妙的地方就是,这个法术无效结界是可以分开的,这个缺口就可以让魔法师在其中施法发射!”

老法师兴奋地眯起眼睛,伸手抚摸那战车金属的外壳,似乎是沉溺在自己所说的那种景象之中——战场上,大队的骑士们正在冲锋,带着他们名满大陆的骄傲向前冲锋,即使战场已经变成了崩溃的地狱,他们的阵形依然紧密,他们的斗志依然昂扬。几百对马蹄前后翻飞击打着地面,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人与马组成了沉郁的杀意。

然而在他们的面前,大地从内里发出滚滚轰鸣、地面开始猛烈地震动起来,摇晃起来,震动好像大地的脉搏一样越来越强烈!然后,在地平上,那些薄纱一般的烟尘里,无数巨大的恐怖的巨兽正在冲出烟尘,他们巨大的前轮在地面上压出轰隆隆的鸣响,向前推进,然后竭尽全力的骑士们顿时惊慌失措,溃不成军,他们投枪,射箭,斩击,但是任何试图伤害对手的动作,都只会让他们成为那巨大的车轮之下的血痕,并成一排的车轮向前,便留下身后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的,令人惊惧的暗红……

“而且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省略了精灵灌注的过程,它比魔像制作简单的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这个东西太便宜了,成本可以控制在一万金币左右,还有还有,不会对于制作者造成太多的影响,每一天,我们五个人就可以制作出怎么一台,甚至如果应用了你的那些工具辅助,我们可以制作出两三台!而操作这台机械,只要一两个人,而且不需要是法师,顶多是法师学徒的家伙就够了!”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么?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吧?可以成批的大量生产!你曾经说过,只有大量的武器,才能左右战争的局势,那么,如果我们有一百辆,二百辆。甚至是一千两千这样的战车,那么这样的军团,能够有人能匹敌吗?”

顿了顿,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甚至有几分沙哑了:

“军团啊!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有了一支无需补给无需休息而行军速度超强的无敌军团!当然,这些东西的速度慢了一些,但是他们可以一直保持全速,毫无停滞地走过任何艰苦危险的地带!列成一行推过山岭、沼泽、密林……”

“是啊,钢铁洪流席卷大陆,全无敌手……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从欧洲穿过涅瓦河直到远东,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没错。没错,就是钢铁洪流!钢铁洪流啊哈哈哈哈。你说的太好了!”

那个仿佛唱起来的调子。让杨格愣了愣,面孔顿时又红了一倍,简直让人有些担心这个老家伙会不会一下子撑爆了额头的血管,他手舞足蹈地喘着粗气,大笑大叫:“没错,就是钢铁洪流!象洪水一样湮没他们……”

“湮没你个头!”爱德华终于忍不住地吼道。一巴掌拍在老家伙的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yy:

“蒸汽机给你们,不是让你们这么用的,多铆蒸钢!多铆蒸钢你们懂不懂?看看你们做的这个东西吧!这什么玩意儿?连垃圾桶也比它精致一些!你确定这东西能转弯吗?敢不敢超过十度角?组成军队?啊?我是不是听错了?就这种重的要死的东西?你要它们那什么来对付人形的怪物?光用撞的?一个土元素都能把他们全都给掀翻了!之后再踩上一脚。这东西就是你的棺材!”

心灵术士愤怒的表情与提高的声音,终于让几个老家伙从兴奋中醒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免面如土色,“不是那个……城主大人,我可以给他安装上手臂,这样……”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杨格开口道,不过随即这磕磕巴巴的辩驳就被一声冷笑给堵了回去。

“你刚才不是还说,最大的优势就是便宜和泛用性么?安上手臂要多少成本?手臂就不是魔像了?魔像难道就不会耗费魔法师的灵魂能量了?还有,这种以轮子驱动的东西,能够在灵活性上和魔像相比较吗?添上个胳膊就有用了?”

“不是领主大人,我……可以将他做的更大一点儿啊?对,这个只是样车所以很小,但变大的话,那样就不会被掀翻,而且还可以在上面搭乘法师,这样就可以……”老头子手舞足蹈,一张老脸上颜色变动,从红到白再变青转黑,但显然,要害都被对方一个个击中,他就像是条上了岸的鱼,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会机械式的重复着:“不是的领主大人……”

“用法师的话,你觉得那和法师来参展有区别么?”

“不,但是他可以运输士兵……”

“普通的蒸汽车辆就可以用来运兵了吧?用得着这种东西么?”

“但是……”

“杨格,算了吧,我就知道……当时我就跟你说了,这东西只能糊弄一下乡下没见过世面的蠢蛋,连一个高级法师也对付不了,还想要称霸大陆?”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一个老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但却立刻就被老羞成怒的杨格给当成了出气筒:“闭嘴!你懂个屁!一个不行我可以造一堆!再说了,不是还有魔法师坐镇吗?再说……”

老法师的语声顿了顿,他尴尬地回过头,望着爱德华,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一副挨了打的小狗一样的表情:“那个,领主大人,爱德华阁下,我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了改造的方法了,对不对?所以,您是不是有办法……”

“你们做出来的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改造必要了。”

爱德华摇摇头,目光扫过几个面面相觑的老家伙,不过很快,他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几个重新兴奋起来:“不过,看在你们的理论尚算正确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些启发吧。”

实际上,即使在爱德华孰知的历史里,蒸汽动力却离开铁轨的车辆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是输出功率无法与汽油动力相提并论,推重比不高,所以才很快淘汰了罢了。需要煤块和水的共同作用才能使用是它最不方便的地方,尤其是停止之后的再启动过程漫长也是致命的。

不过通过与魔法结合,这几种问题其实都已经不存在了,魔法阵可以无限制地提供热量和水,而且热效率极高,源源不绝的蒸汽完全可以随时待命,当然,巨大的水箱以及能耗的问题让蒸汽机确实无法与内燃机比拼推重比,不过,用来推动一些大型车辆。还是足够了的。

比方说,一辆蒸汽坦克。

“领主大人,你……你是个天才,真的。”

一张白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水随随便便的划出几个扣在一起的钢片,再加上一个铁片制作的小小模型。五个轮子和一条金属带,这些东西瞬间就吸引住了老杨格全部的视线。直到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才想起来结结巴巴地向年轻的领主表达自己的心悦诚服:“这样一来。除了前方的滚轮,所有的重量都可以减轻了,但机械的力量肯定会更大,只要加上那些裙甲……这才是真正的钢铁洪流……”

爱德华翻了翻白眼,根本懒得理他。“要制造这些东西我不会管,不过。去把法师塔里的传送法阵完成,材料你们自己掏腰包,作为惩罚……你们把重要机密泄露了。”

他冷冷地开口道,随即转过头——视线里。薇拉莉安正带着两个人从这座空场的一台机械后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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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错啊,让我看到了一出好戏呢?”

“薇拉莉安阁下,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一个贵族淑女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我记得您应该是在前天向我辞行回到鼓山城了的。”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位女剑圣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显然已经很熟门熟路了,而那几个老家伙则显然疏忽大意的厉害,竟然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广场上试车。

“我可没有偷听,只是某些人说话声音太大,简直是强加给我让我听见的,我的耳朵可是没有办法闭上啊。”女剑圣狡捷一笑,显然是打定了耍赖的心思:“至于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我确实是跟你辞行了,但是那是昨天的事情,难道你觉得,现在传送阵的速度已经慢到一天以上,才能启动一次的程度了么?又或者,我不可以再从鼓山城返回到这里来?”

“如果没听到,我说不定又要被你这个小鬼给敲诈一笔,说吧,这个东西的改良版本,你打算多少钱卖给我?”

卖给你们?想都别想!

爱德华也不回话,只是轻轻一哂,这东西里面几乎融合了他现在所有的科技精华,蒸汽机,弹射弩,履带,炼钢……如此多的科技点,可是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甚至只要改进一下,它就可以成为一个可”

“哼,狡猾的回答。”薇拉莉安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以为能够蒙混过关,我既然已经听到了基础的价格,就绝对不会给你太多的,这一次你休想再把价格提升上去!

“我并不打算让这种东西大规模的出现在战场上。”爱德华摇了摇头:“非常危险,也没有必要,争夺领地,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并没有统一一国一领,成为领袖的兴趣,还有,这种东西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

薇拉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注视着他表情中的认真。美丽的粉红色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些欣赏,或者欣慰的神色,“确实。”她点了点头:“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在战场上大规模的出现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他们,就算是我自己可以凭借力量破坏掉十几台,但是最终的胜负还是很明显,而第一批敌对它们的人,恐怕只能是成为死亡得毫无意义的冤魂吧?”

女圣武士的正在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这些不断地喷出蒸汽和咚咚

啊,他们只是没什么事情而已,尤其是这个笨蛋连学院也不去,只会在那里绕着我这个小侄女转圈,都快成了拉磨的驴子了!所以我干脆就带着他来看看你,好好学习一下一个法师应有的态度,哦,对了,我记得你正好是他的学徒长嘛,所以,就代替导师们好好训导一下这个家伙好了。

贵族之中,确实有将他们的子嗣送出远门历练的古训,这是帝国贵族在伊斯甘达尔时代便定下的,但这一传统早已不被大多数家族所遵守——暗杀与意外已经让太多优秀的贵族后代夭折在历练之中,更何况当城市不断的扩展并吸纳更多的人,游记和书籍也逐渐丰富,在乡间的游荡已经不会带来更多的好处,除了能够磨砺心性便毫无意义,反而不如武技的训练和战场的历练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前线巡行

“什么出征?”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您不知道?哦,也对……虽然这并非是个隐秘的命令,不过最近的魔法通信有了些问题,是这样的,爱德华阁下,我想您应该清楚我们最近与帝国的战争,而很不幸地,与帝国之间最后的外交斡旋的努力也已经失败,因此如今两国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再一次的,虽然说从理论上讲,这场战争从来就没有结束过。”

小贵族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解释中带着那种标准的贵族风格:“不过,我们骁勇的战士们用他们的力量与忠诚,挫败了帝国侵略的谋划,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如今已经光复了三座历史上曾经被占领的城市,因此,皇子殿下准备亲临前线,鼓舞士气……”

但他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出巡?这个家伙的脑子让门给挤了么?”

爱德华磨了磨牙齿,然后注意到自己的用词似乎不大适当:“嗯,总之,皇子殿下没事儿到前线去干什么?”

“爱德华阁下,您不必过分担心,借助传送阵,这不过是个三天之内就可以完成的仪式,而且这一次调集的士兵至少有五万,就算是帝国,也不可能对于在一座城市以及几万人的军队保护下的皇子殿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的。”

显然,威利安确实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大脑当机一样把那个称呼跳过去,然后才能顺利回答。

“想要杀一个人还用得着调动大军?嗯?也是,你还没见过帝国的帝选侯带领的那些骑士吧?如果他们凑合个五六百人,想要杀一个大法师也未必不能完成了。那还是正面作战的情况之下。要是用点手段,不过分分钟的事情。”爱德华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皇子的巡查是王国的一项传统。他是不可能不去的,不过你不知道也并不奇怪,毕竟你们这个岁数的小家伙,从出生到现在碰上的战争也只有这么一次罢了。”

这一次,出生解释的是薇拉莉安,她伸手在那座‘蒸汽压路机’的前轮上敲打了几下,似乎在估算着这东西究竟能不能在她的剑刃下被斩开,然后再转过头道:“总之,这已经是很早的规矩了,是国王陛下对于王国的守护职责的体现。虽然他不能够轻易离开罗曼蒂,但是作为皇子,却必须要为国尽力……当然通常而言这个工作都会交给一个比较不那么重要的皇子来完成,不过你知道,现在总不能让一个阶下囚从监狱里面出来执行这种任务嘛。”

爱德华摇了摇头。

他记起在贵族之中。确实有将他们的子嗣送出远门历练的古训——这是帝国贵族在伊斯甘达尔时代便定下的传统,但这一传统早已不被大多数家族所遵守。毕竟暗杀与意外已经让太多优秀的贵族后代夭折在历练之中。更何况当城市不断的扩展并吸纳更多的人。游记和书籍也逐渐丰富,在乡间的游荡已经不会带来更多的好处,除了能够磨砺心性便毫无意义,反而不如武技的训练和战场的历练了。

不过王族显然是属于例外之中的一群人,他们的身份带来的荣耀与便利绝非全无代价——那些与权力相对的义务,将会无时无刻地束缚他们。

麻烦。不过重要的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依照惯例,全国大部分的领主,都要跟随或者至少派出一位子嗣,这可以说是一种仪式。为了显示每一名领主对于国王陛下的忠诚,另外,作为学院的学生,理论上我们也是必须要参加的。”注意到这位学徒长的表情,威利安只好苦笑着解释道。

“要是缺席呢?”

“这个……”

再一次被打断的话让威利安又愣了一会儿,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这么选择,“啊,当然,您可以缺席,我想。”他表情古怪地开口道:“虽然我不建议这么做,除非您真的因为对于魔法的研究脱不开身。”

“嗯,其实也差不多,事实上我这边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所以正好,你们极为就向皇子殿下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好了。”爱德华笑道:“哦,或者你们干脆就没见过我也行。反正皇子殿下他也没向我这里派遣什么信使。我想他对于这一点也并不介意。”

不介意……但愿如此。

这个事件所包含的信息恐怕不会是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心灵术士甚至不需要考虑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这种传统,也并不是非遵守不可的,如今詹姆斯对于王国的掌控成都逐渐加深,即使做出一两次破坏规矩的举动,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而如今,在那座皇宫里做出所有决断的,应该仍旧是那个托马斯——以他的计划来讲,似乎不应该让詹姆斯这个棋子随便脱离他的掌控,然而这种出巡只会让詹姆斯有机会离开戒备森严的罗曼蒂,意味着一切不在他掌控之中。

除非,他是有什么计划要让詹姆斯离开法术学院的监控?那么,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他是会将一切安排妥当,还是会亲自前往监视?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对于那个副导师阁下,他现在仍就缺乏足够的了解,虽然现阶段对方对于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不过他却并不打算一直就让事情这样拖延下去,毕竟如果没有差错的话,还有一枚王权的碎片,就掌控在对方的手里。

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那就是力量。而那个副导师,则是一个潜藏的威胁,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介意将对方干掉。

“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作为一个地方的领主,怎么可以如此轻视王国的法律与传统?你这样也能算是,对于国王宣誓效忠的贵族吗?你的荣耀在那里?你的和忠诚在那里?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曾经发过的誓言!”

脆生生的语声让他抬起视线,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薇拉莉安的另一位随行者。

爱德华扬起眉头,注意到这位也算是熟稔的人物——圣武士尤利娅,那位格陵兰公爵的女儿,事实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带着不同的感情——威利安是急迫,薇拉莉安则是带着几分无奈的溺爱。

“咳咳,住嘴,尤利娅!”

“抱歉啊,爱德华,她的性子太。嗯,直率了一点。还有对于法理她的理解不够圆滑,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注意到爱德华沉思的表情。女剑圣带着几分歉意开口道,同时用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住那位晚辈的辩驳——事实上那位女圣武士正把自己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如果不是威利安在一旁用力地拉住她的袍袖。她说不定已经走上前来,用最大的声音斥责那个人的作为了。

“没关系。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话,说男孩子的性格很容易与舅舅一样,而女孩子的性格则更接近于姑姑。”

爱德华微微一笑,然后忍不住打趣道,他当然也不会去在乎这个女孩子的话,毕竟所谓的忠义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古老的玩笑,只是心灵术士的目光,不觉在尤利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个小姑娘的直率让他想起了艾莲娜而已,曾几何时。那个女孩子也是这样,对于他的每一个违反规则的想法都要出言纠正。

于是,他如愿收到了女剑圣飞来的一击眼刀,不过这种攻击对于他城墙般坚厚的脸皮来说,根本不破防御。

事实上,心灵术士甚至还不由翘了翘嘴角,因为薇拉莉安翻白眼的样子竟出奇地带着几分娇憨——至少这是爱德华少有地看到她露出少女姿态的时候。

虽然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这位剑圣大人确实是可能已经度过了少女的时代,但若是以岁数衡量,那么她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在爱德华的标准里,这也不过是刚刚处于少女和御姐之间的年龄。

“嗯哼,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吧,或者应该恭喜你,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力。”那双眼睛里隐含着的笑意让薇拉莉安不自觉地转开视线——这一刻,这位女剑圣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失衡,她握住剑柄,手套和金属摩擦出一点吱嘎的细响,然后提高了语声:“因为这一次,按照领主们的部队分配,你是归属于我兄长直辖部队的一员,我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通知你这个命令,并且带你回去复命。”

“我记得我的领地应该是归属国王陛下的直属?”

“这一次战区的指挥官由我的兄长大人担任,因此所有的人都是归他统一调遣,你也是。”女剑圣笑起来:“虽然不过是一个形式的问题,不过至少这几天你是别想逃走的!”还有,你答应我们的那一批武器和军械,能不能提前一下交付?正好在接下来的进攻里可以派上大用。只要先交付个十台,我们至少可以再抢在布莱霍克家族前面拿下两座城。”

“哪儿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你在啃大莴苣么?”这一次翻白眼的人换成了爱德华,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制作连弩,还是攻城,只是表示了不屑之后,他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领着三人离开这座遍布着秘密的工场,精神微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语声就在薇拉莉安的耳边响起:“还有啊,前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势?才十天而已,不至于有什么大变化吧?”

“十天能够造成的变化,已经不会太小。”

薇拉莉安的脸色一肃:“这一次的局面很有趣,帝国和我们的势力交错的非常厉害,而由于那一股阻碍传送的力量,把两方面都限制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中。以卡米诺大捷为基础,过去的一个十日内,图米尼斯已经取得了三次的胜利,将一半边境彻底稳固在卡米诺一线,不过,我们确实介入的晚了一些。往帝国方向的两座城池,都是布莱霍克家族攻下的。而魔狼骑士团如今也已经到达了前线,昨天晚上的消息是,他们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正在向卡托罗斯进攻。那不是个什么大城,但却是最紧要的通往帝国内部的通道。”

“有关这一次的王子那个巡检的事情,你有什么具体的情报没有?比方说……”

“你想干什么?”薇拉莉安愣了愣,有些狐疑的扫视着他:“你不会想要对那位王子殿下不利吧?虽然我听说你跟他的关系似乎不错,不过,想要把他从营地里掳走来勒索赎金恐怕也不那么容易,而且我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说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嗯,是误会吗?总之,联系到你平日的表现的话……”女剑圣轻笑道:“说实话,这个我们真的不可能知道,关于那位殿下的事情。都是由国家法师负责的,”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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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跟你不一样。他们只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而已,尤其是这个笨蛋,从决定了婚事之后,我看他真是兴奋的过头了,连学院也不去,只会在那里绕着我这个小侄女转圈。都快成了拉磨的驴子了!所以我干脆就带着他来看看你,好好学习一下一个法师应有的态度,哦,对了。我记得你正好是他的学徒长嘛,所以,就代替导师们好好训导一下这个家伙好了。”

女圣武士的正在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以至于忘记了与那位年轻领主的争执——对于她来说,周遭这些不断地喷出蒸汽和咚咚噪音的东西,是如此的新奇和不可思议,作为一位贵族的子嗣,她并不是没有见到过魔法创造的奇迹,但是如眼前这些一般的东西,却还是太过于……

该说是无法想象,又或者超乎常理呢?

平整的街道,两边是整齐的两层结构的大木屋,那种漂亮的连成一线的屋檐整齐划一,站在屋边的大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满足的笑容。这样的景色,即使是在鼓山城之中,也没法看到,虽然家族领地的首府确实拥有着更多也更漂亮的建筑,有许多都是出自于著名建筑大师之手的精品,不过跟这里相比,却显然失却了一份环境上的感染力。

“我记得,你说过他得到领地只有三个月?而且在那之前,这里曾经是一个小村落?”抬起目光,在街道尽头,那座青黑色,仿佛直刺云端的巨塔上停留,女圣武士的向同伴问道。

“准确的说,这里曾经是一片荒芜、贫瘠、除了一些豆科植物之外几乎不产一物的领地,而那些作物通常只能作为马匹的饲料……”威利安的目光,也同样在左顾右盼,不过他显然更加关注那些:“虽然说我也是第一次踏上这里,不过,多少还会死

圣武士尤利娅小姐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不是没有见过家族中那些拥有施政才能的人,但即使是他们之中最好的一个,也不可能在三四个月之内就将一个村落建筑成为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就算是魔法的神奇力量可以凭空制造出那些城墙,可是作为一个城市最为重要的人口,还有商业上的发展,可都是要相当的积累才能完成。

然而,现在这一切已经呈现在她的眼前,

确实,那个家伙是个非常强大的法师,虽然名义上他现在不过是个学徒而已,但他的老师确实是那个法术学院之中最强大的六个大法师之中的一个……想到这一点,尤利娅忍不住又有些畏惧地看了爱德华一眼,上一次在鼓山城之中,她对于这个看起来年轻的过分的家伙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善意,

通常来说,一个领地的繁荣根源来自于人口的增加。以及逐渐频繁起来的商业活动,来

有一句俗语说过,只有走出门,你才能看清这个纷杂的世界……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句话也正确,也不正确,至少我就认为,在学徒长你的领地上,就有着在周边这个大陆上其他的地方也未必能够见到的东西。

“太夸张了。”

爱德华哈哈地笑起来,拍了怕这个老朋友的肩膀——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也算不上是长,不过,这位小贵族确实已经是他的几个真正的朋友之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罪恶的战争

地平线上孤悬着的落日正在沉没,暮后微弱燃烧着的火焰,将残光洒向大地,天际由东向西逐渐染上了浓重的色彩,万物仿佛就沉浸在那暗红里,如血,如火,交织着逐渐冷漠的鲜艳。

整座村镇在燃烧。

那不是夕阳,而是火焰……火光在一座座木质的房屋之间跳跃,升腾,将之化作焦黑的残骸,平凡家庭的安宁幸福,也于此化作了滚滚浓烟。烟雾妖物一样升腾扭动,掩蔽了大半个天空,遮住了阳光。让那朱红变得暗淡,但即使是灰沉沉的烟雾,也掩盖不住地面上累累的尸骸。从尸身下涌出的鲜血汇作粘腻浓稠的沟壑,血水无声地流淌着,仿佛是大地默默地淌下的泪水。

尸体在火焰中燃烧,收缩,从死前一瞬最痛苦的姿势卷曲成更加弯曲诡异的形状,在黑与红交织的鲜艳背景上显得触目惊心,形成一幕如噩梦般恐怖的画卷。但曾经鲜活的生命被剥夺的惊恐与痛苦,仿佛还充斥在空中,他们萦绕,号泣,在哔哔剥剥燃烧的残骸中徘徊……让这原本静态的图画重新变得活络,成为死亡到来的最真实的体现。

死亡来了。

但生者仍在挣扎……为了几已消散的希望而战,不管是从远方败退,被围困在这个地方的曾经的军队,还是那些居住在这里的无辜的人,

这里是战场,因为追击的军队将所有活着的人,都视作了敌人,消灭必须要彻底,而没有人顾及这个小小的聚集地,是不是曾经拥有着自己的一切,村子在双方激烈的攻防下很快化为一片废墟。村民们在两方战士不断交错的刀光剑影中仓皇奔逃……

空气中的焦煳臭味。战斗的嘶吼和伤者的哀鸣,刺激着在场人们的感官,将他们驱向两个极端——弱者恐惧惊惶,强者则嗜血疯狂。就算是参加过千百场战斗的士兵,血液也很难不因此沸腾起来。

但战斗已经结束了。

仅存的生者在奔跑,他们抛下一切,试图在那火焰与浓烟中寻找到一条承载生机的道路,然而,他们唯一的希望前面,杀戮者正在从四面八方围拢。将这最后的生机截断。

火焰跳跃着,尘烟勾勒出高大的黑影,铁蹄踏着火焰,把那不祥的,被烟尘覆盖呈现出怪异的黑灰钢铁。呈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流畅的线条上带着獠牙的尖刺。被打造成狼一样的头冠上。黑洞洞的面罩深处,似乎真的潜藏着一只如狼的恶兽。仅仅与之对视,就会将人心中最后的一点温暖撕裂吗,吃掉。

“挑好的,装车带走,我们不需要老东西。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人都给我扔掉,岁数太大的女人也扔掉!”

那黑色面甲缝隙之中传出来的声音,扭曲而变形,如同金属的摩擦。空洞,锋利。而随着声音,更多的钢铁人形从火焰中奔出,手中长长的刺枪,在空间中划出一道平行的半圆,锋利的枪尖,在火焰中构成弧月型的轨迹,更像是一种死亡的符号。

村民们收紧身体,匍匐着,畏缩着,茫然地看着这些被金属覆盖着的士兵,他们无法听懂那些言辞中所谓的意义,但是随即逼近而来的,锋锐的枪尖,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危险的迫近,一些女人和孩子尖叫起来,男人们徒劳无助的将自己的孩子推向身后,可是下一刻他们便无法再给予孩子们任何的护冀——尖锐的长枪向前,准确的刺进他们的肩头,或者大腿,在惨呼声之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将那一个个的人体,向后抛飞出去!

伤势并不会瞬间夺取他们的性命,但这些可怜的牺牲品,注定在劫难逃。

重重的摔打让他们眩晕,当一些人勉强回复了意识,面前狰狞的面孔便让他们疯狂的嘶嚎——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张由鳞片,毛发和骨板构造,丑陋而巨大的头颅,张开的嘴巴里,锋利如刀,大小也如刀一般的利齿,下一刻便深深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鲜血四溅。

实际上,四溅已经不再能形容大部分的血液,更合适的形容,是喷涌。血水浇熄残火,侵润土地,与泥土搅合成为粘稠的泥浆,再被淋漓的内脏碎块覆盖。而大部分的人……或者说,所有人的大部分,已经消失……被撕咬,被咀嚼,被吞咽,消失在那些巨大的口腔,喉管之中。

“啊……”

目睹了一切的,残存的人们发出了一声叹息——或者那是已经被震惊吞噬的尖叫,因为目睹了那浓烟烈火后面现形的庞然大物的人,都已经被恐惧夺去了残存的所有。他们无知无觉,形容呆滞,就像是被钉穿在木架上的残骸,被困锁在站笼中的尸体,只能等待着,等待着最终既定的命运的到来。

此刻占据了他们视野的,是硕大的尖角,獠牙与红褐色的鳞片构造出那些散播恐惧的身影,他们拥有着超过三尺长的头颅,和深埋在眼眶中的血红瞳孔,腥臭的呼吸从鼻孔中喷涌,引动着周遭的烈火,十余呎长的尾巴摆动着,在地面上划起乒乓的响声,烟尘火焰,与残骸和骨血一起四溅,让周围的一切更加迷蒙,黑暗,与地狱雷同。

那是一种龙,或者其他什么……但对于残存的人而言,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有死亡。

“快一点,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

巨兽硕大的头颅灵活的俯仰,吞下残存的人类尸体,肆意打嗝的动作也完全无法影响到脖颈后面金属的鞍座。而此时发出命令的骑士,就端坐其上,细碎的火焰在他的身周回旋飞舞,但却无法沾染在他身上一丝一毫,只能将他身后,一面竖起的旗帜卷动得猎猎做声,火焰与风旋转着展开那墨色的布匹,同时也映亮了在上面勾勒栩栩如生的幻象。一头狼正伸展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奔行。

喊声引动了所有的士兵,他们手中的长枪带出更多的惨叫和血痕,骑士们则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被什么东西扰动。

三头巨兽的骑士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头,以至于铠甲尖锐的摩擦声甚至穿过了战场的嘈杂,而在这一刹那,怪物们也同样扔下了被啃食了一半的尸体,将硕大的头颅,转向另一个方向。

六道目光交错的地方,残阳血色的光辉里。一个人影正在缓步前行,向着这个战场走来。

坐在亚龙的身体上,骑士指挥官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在这个距离上,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然而,那种感觉。却越发明晰。像是尖锥针刺,牵动着他的神经。

是什么?

恐惧?

笑话!

是的,他们不应该畏惧,因为他们有三名高阶骑士,他们有巨大的,带着炼狱血统的野兽作为坐骑。他们有二十名重装扈从,配魔法重弩,三倍数的精锐枪兵,他们不是普通的农兵。而是经历过战阵磨砺的熟练者,清楚最有效的行动方式,拥有足够的耐心,

“结阵!弩箭!魔法!”

骑士首领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呼喊让周遭的火焰也为止退却,而在这个命令声中,塔盾和长枪组成了十人一组的小队,从四面向着中央围拢。这些武器闪耀着金属铸造的光辉,比起那些用木头与铁片轧制的同类要强上几倍,而这个评论标准,在操纵它们的人身上,也同样成行。

这个阵势,甚至足够让他们抵挡一队骑士的冲锋。

然而,他们的敌人,不是一队骑士。

从夕阳中行来的那个人。仅仅是一个人而已。

或许不止如此——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他缓步向前,犹如闲庭信步,然而他每一步落下,与战场间得距离就会拉近三五百尺,不过区区的两个呼吸,那个身影已经从微不足道的一点,变成了无法忽视的光影!

于是,每一个人都不由摈住呼吸。

那是……多么美丽的身影?

即使踏进了那一片残骸,尘埃烽烟以及血污中,那个人影,看起来仍然是如此的优雅,美丽,银色的铠甲也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并没有头盔遮掩的头上,金色的长发垂坠,像最上等的丝绸一样泛着光泽,一双微蓝的双眼,海水般深邃清澈,但目光中,却又似乎有着一点金光。

一瞬间,每一个战士的心头都掠过一个疑惑……为何自己竟然能够在这种距离上看清人眼睛的颜色,难道是实力突然变好了不成?

然而他们随即就已经发现,并不是自己的眼力有所提高,而是那个人,距离他们已经不足百尺!

一切的光明,就在这一刻消失了,因为有数道光线,正从他们的身体上透出,继而分散……当那光泽一闪即逝,他们强壮的身体已经和坚固的铠甲一起,作十几块碎块,慢慢散落在地!伤口一片焦黑,被高温烧灼的伤口早已经密闭,是以这十几个战士的头颅落地时,还能看着一地的尸块面落疑惑之色,甚至有一个的嘴巴仍在不断开合,似是要询问什么。

但他们逐渐暗淡的视野里,只能勉强看到,那个人影抬起头,向村庄坍塌的围墙上,两位正在念诵起咒文的法师看了一眼。

金色的瞳孔在视线中出现的刹那,两名法师齐齐一怔,然后这个念头,就成为了他们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思想,他们身体周遭,无所不在的魔网之中,陡然翻涌出无法形容的力量,让他们的魔法物品,身体甚至是灵魂全部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顷刻间已化为熊熊烈焰,将两位法师点燃成两株明亮的魔法火炬!

而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又一次抬头,望向了队伍中央,那位坐在亚龙身上的骑士。

“杀了她!杀了她!”目光接触的刹那,那名骑士猛地惨叫,他的双眼仿佛炎日之下的冰块一般融化,滚烫的水珠和血液一起从眼眶中流出!那可怕的烧灼剧痛,让他的惨叫声近乎鬼哭!

在这声音里,一直被震慑如同木头一样的人群终于动了。然而在那个人面前,他们的反抗是那样的无力。

弩矢擦过空气,只击中光芒的残影,长枪的枪尖在那层无形的护盾前面停滞,颤抖着,却无法推进分毫,似乎那能够刺穿铁甲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然后,坚实的金属枪杆吱嘎作响,扭曲。崩裂,而他们面前闪过的,便是足以分开他们任何肢体的,剑光的波涛……好吧,事实上。那个女子的身影没有挥动长剑,仅仅是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头。她的敌人便会和坚实的塔盾一起,仿如投石机上的石块一般的抛飞,嘶嚎着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擦出一片污秽的血痕。

在她的身后,光芒仿佛被从空气之中抽离出来,凝结成为闪烁的光点。再幻化成为光羽,光辉闪动处,火焰便你翻滚着消失无踪!地面上,那些还没有死亡的平民哭泣起来。这哭泣源自于心中的喜悦——他们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即使是那些开膛破肚的伤口,只要一息尚存,那些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剥夺他人的生命,是为原罪,神的愤怒也会将惩罚降临到亵渎生命的人身上。罪人,这必然是你最后的归宿。”

一个声音响起,如此温和,清澈,然而却仿佛冰风,让士兵在这一刻五内俱寒!他们不得进攻,只能松开手里的兵器——这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凡人可以插足的战斗了。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拔腿就跑。

但手和脚却像是生了根,如同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不听他们指挥。在那一瞬,天际已经西沉的阳光已经再一次明亮,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包容进无限的光芒中!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这个身影出现的一刹,便都结束了,当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摇动着着分离,对于位置没有任何选择的创口从他们的身体上蔓延开来,被喷涌的血液和重量,向着四下分散,扑通扑通地散落在血泊中。

三头巨大的亚龙咆哮着,他们向那个人垂下头,四肢踏地的声音犹若闷雷!可是他们的命运也同样相似,黑紫色的血液如同酸液一样四下喷涌,然后这些巨大的怪物栽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化成了一大片爆开的五色光影!

“天使,是天使啊……是神派遣来拯救我们的使者!”残存的人群终于回复了一些理智,他们从恐怖的漩涡中挣脱出来,又被漫天发散的阳光包容,最后仅剩的思维和力量,便只剩下了伏跪于地,念诵着能想到的任何神的名称。

于是,在他们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全身铠甲的救世主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夕阳正投射下来的最后一点温暖。与无数光之羽的虚影,在他们眼前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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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光之翼便将那少女的身体,带上千尺高空。

“居然借用这些污秽的恶魔的力量,难道那些东西,又一次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这个位面之中?”她开口道。而顿了顿,另一个声音,则回应了她的疑问

“不,或者,

仅仅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战争,这就是战争,没有对错,没有正义,没有善恶,仅仅只是愚蠢的屠杀,与对弱者的无限欺凌……从明智中脱胎出的愚蠢,随着贪婪一起诞生,战争,罪恶的源泉,多少罪恶,假汝而行!”|

“不,这不是战争,真正的战士,追逐着的是一场场被赋予了荣耀的战斗。光明战胜黑暗,希望守护信念,即使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们也无所谓畏惧。或许战争本身毫无意义,但守护信念与希望之间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却永远值得尊敬。”

“可这里有什么?不是战争,这是杀戮……杀戮,只有杀戮。而一切的源头,又是谁造成的?”

杀戮必须被终结,错误必须被制止,唯有和平,才是这个世界上众生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夕阳终于落在地平之下,如血的暮色,也被深沉的夜幕慢慢掩盖,时间慢慢过去,星光逐一亮起,将晴朗的夏日夜空映照的越发高远通透。尽管今天是个无月的夜晚,但那五色的星光挥洒而下,却将大地上的一切,都包容在一层朦胧皎洁的银色星辉里。天地间的颜色,仿佛在这暮色中退去,只留下了简单的青蓝,与银白的对比。

但夜幕下的卡米诺,却是五光十色的。

这座坐落在帝国西部边陲,原本已经沉寂了数百年之久的小城,如今正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喧嚣之中。每一条街巷,每一组建筑,每一个窗口,都在用通明的灯火点燃兴奋,酒水,灯火,器皿的撞击和人的欢笑,祝福与喧闹汇聚,仿佛惊醒了夜风,它惊慌地穿过街巷,掀动着高耸的城楼上,悬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旗帜,露出今已经焕然一新的旗帜上,盛放的花纹。

而唯一的不同,或者就是那花朵,并非代表着帝国的金瑾,而是狮鹰盾徽上怒放的郁金香。

这里是卡米诺,曾经的帝国边境,如今的图米尼斯的领土,亦会是几天后,图米尼斯的摄政皇子,将要莅临巡防的地方。

高高的城墙上,火盆中熊熊的烈焰映照出冷清的甬道,不复曾经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紧张——没有人对此表达不满,因为没有敌人,能够在此时偷偷越过这道守备松懈的城墙。

城墙之外,连成一片的军营里,火光莹然,汇聚成映红了半边天际的红色,甚至比城里的灯火,也不遑多让。

那是图米尼斯的军阵。这个国度里,接近一半的贵族家族的军队所汇聚起来的人流,将这座城市包围,三万余军队的营帐绵延三里,几乎等于是堆砌出了城市之外的,另外的一道城墙。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结束。

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有至少五万的部队聚集于此,所以,这样的喧嚣。必然还要维持五天以上。

本来,对于拥有了传送法阵的城市而言,军队的调动,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不过只要是对于魔法有基本认识的人。就会明白所谓传送的便利,毕竟不是全无代价的——每一次传送法阵的发动。都会耗去法师们准备好的法术作为代价。传送越远,人数越多,耗费自然也就越多。所以虽然图米尼斯的法师数量众多,可想要把所有人都通过法阵传送到这座原本位于千里之外的城市,就是个不现实的提案。

再加上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如今已经越发强大。于是除了已经与卡米诺直接联通的传送网络,其他地方的军队想要集结,依靠的大多还是四条或者两条的腿,于是。兵马粮草,千头万绪的事情加上几百里的道路,再加上已经是在帝国境内,路线不熟,自然也就无法节省掉,那行军路上的漫长。

这个过程,甚至称得上旷日持久——实际上,那位摄政的王子决定前往这座刚刚被占据的城市的时候。大批军队就已经开始调动,但在已经过了六天的如今,行军的目标才不过完成了一半多一点。

只是即使有了如此长的缓冲时间,也并不意味着一切便可以顺利,这仍旧是一次仓促,而麻烦的调集行动——光是迎接那些来自于各个领地的中小领主,以及他们的部队,就引发了不小的骚动,这些爵位不高不低的贵族们,对于自己的身份自持之极,每个人都想要尽量让自己的部队驻扎进城内,一来可以向那位未来的国王表达忠心,显示存在,二来也是为了万一有危险的时候不至于被当成了炮灰,

于是,三天的争吵之后,最终的妥协与调整,就是决定一视同仁,唯有贵族可以进入城内。

但作为一座边境附近的城市,卡米诺的规模自然无法与繁华的都市相比,虽然被占领之后,图米尼斯的军部便已经有计划地减少了人口,原本死硬派的帝国贵族被诛灭,他们控制的劳力,匠人,仆役,则被搬迁到内地居住,至少空出了城里一半的空间,不过,还是很难容下如此多的权贵。

因此,即使是贵族的招待水平,也不得不一降再降,基本上子爵以下的家伙,也就是有一栋看得过眼的房子,或者大一点的酒店落脚,至于说往下的,也和平民没有多少区别。

当然,居住的标准降低,却并不意味着生活质量的下降,毕竟对于贵族们来说,仆人的服务,才是作为贵族最为核心,理所当然的权利。

虽然认真来说的话,出征期间,这些贵族老爷们被限制了仆从的携带,但还是有不少人偷偷摸摸地夹带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物,反正按照官面上的说法,所有领主都是随驾出征,所以军队里里面有多少农兵,有多少是仆人厨子或者是姬妾情人之类的,那可就要看各自的忠诚觉悟还有胆量了。

而事实证明,图米尼斯王国的贵族们从来不缺乏胆量……时间逐渐推进到第六天的现在,王子殿下似乎仍然没有到来的迹象,只是任由着这些贵族们在这座城里闹腾,所以,如今的卡米诺,已经变成了一座贵族之城,一座位于两军前线上的,浮华绚烂,歌舞升平的滩场!

在这一片升华的光景之中,或者也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寂寥。

比如一袭黑袍的爱德华,此刻就站在卡米诺的城墙门楼上。

他在贵族圈子里没有什么根基,认识的人虽然大多地位敏感,数量上更是寥寥无几,比方说如今已经成了斯特兰的詹姆斯,拉尔夫斯伯爵家的继承人之一的威利安,格陵兰公爵以及他的妹妹,那位剑圣阁下,勉强说说,好像还有那个戴蒙?隆?布莱霍克,但这些人似乎都不大可能无所事事地跑来陪他消磨时间。即使是那位剑圣大人,也在一进城的时候就被一个等候在那儿的家族管家给带走,即使脸上万分不耐,不过她好像不怎么敢于违抗她哥哥的命令。

不过应该说理所当然吧,

爱德华对于那些闹死人的贵族聚会半点兴趣也没有,更没有什么意向再去扩展在贵族中的社交圈子,有点时间的话,他倒是宁愿在自己的住所里面修业,或者干脆像这样出来游荡一下,为某些事情。做好准备。

或者在旁人的目光里,这里只有一个站在城墙上,凭栏远望的法师,一袭黑袍深深地将他遮掩在幽暗的影子里,让他显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势。只有微微仰起头时,才能看到兜帽的阴影里。闪动的一点银色的辉光。

然而在爱德华的面前。一切都有所不同——沉溺于暮色和灯火中的城市,不过是一张巨大的背景,只有那十尺方圆,占据了他视野的一半的立体幻象,斑斓闪烁的彩光。光线跃动,勾勒出一座巨细而微的城堡。每一座堡垒,每一片围墙,都塑造成与这卡米诺,一般无二的模样。

爱德华的目光。缓缓流过那虚幻的影子。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已经大致上掌握了这种视野的能力,比方说缩放那一片光影里的景色比例,或者投影到远方。比方说关于每一个光影代表的大致意义——光线的明暗,代表了那个存在的力量大小,而颜色则是对应着他们身上的魔法物品,或者是某种能力,或者是魔法师掌握的法术派系,或者是牧师擅长的领域,也是武者们身体力量的大致表现,衰弱与顽强。都可以一目了然。

人之外的建筑物,则跟本就是朦胧的轮廓,在这种观察之下毫无意义。魔法布置的陷阱,法阵,都会一清二楚地呈现在心灵术士眼底——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魔力的流向。

这种观察世界的手段是神祇们使用的,自然非常强大,如果在力量上无法与爱德华相比,那么便只能被他从里到外,将所有的力量性质都分析出来……以爱德华现在的力量,似乎就很少有人能够逃脱这种观察。只要他愿意,整个城市之中,就没有什么存在,能够逃避他的监视。

可是……

是不是开始时候的猜测出现了问题?即使心灵术士的目光已经将全城都收于眼底,但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有关于那位托马斯副导师的迹象——甚至是那些习惯于作为线头部队的随军法师,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阴谋特性。他们忙碌或者闲散,表现得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

摇了摇头,爱德华从城头一跃而下,身体在半空中微微一闪,便已经出现在几百呎外,一座房顶上。

正对着面前的,是一座外表普通的独栋宅院,成行绿茵掩映之间,一座小楼便在其中矗立,灰白的外表,是以灰岩建筑起来的,一眼望去,与周遭几栋同时代的房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爱德华眯起眼睛,眼中的银色,仿如天际的星光。

那栋大宅的外表虽然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是在他的眼中,那宅院的深处,却闪烁着一层无法观察的光辉雾气,迷迷蒙蒙,将内部给封闭了起来。他只能勉强看到,最外围有几个至少有高阶骑士等级的存在,还有两个能力不错的法师。

这里会是一个目标吗?

稍等稍等

----------------------------------------------------------------------------------------------------------------------------------------------------------------------------------------------------------------------------------------------------------------------------------------------------------------------------------------------------------------------------------------------------------------------------------------------------------------------------神祇的视野,也并不是无所限制的。

它的弱点,和优点一样明显——比方说象丽莎和达赫妮,爱德华就无法判断她们的力量强弱——他曾经尝试,而结果就是一眼望过去,她们的身影就是两团紫黑色的幽暗气息。什么也无法看到。而魔法塔中那些力量强大的法术结界。也同样可以阻止他的观察——

攻击这么一座被断掉了所有后路的小城,用得着多少力气?那自然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为了取得这第一场的胜利,自然是要

相应的,年龄层稍高,极少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骑士,大多接近三十岁,并且都获得了不同的战争勋章。共同点是没有什么光辉的姓氏,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祖辈,一切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打拼。并非身处同一个骑士团的他们却经常聚会讨论问题,拥有超乎寻常的凝聚力,没有谁会怀疑一旦战争爆发,这些中层青年军官可以默契地相互策应,打出一些个漂亮的小战役。

爱德华摇了摇脑袋。不过随即就将这点小事扔到了一边,他来这里只是打打酱油而已。战争具体胜利还是失败。都不关他的事情,王国丢掉一两座这种边疆上的城池也不会全军溃败,胜利也就是干掉个几千炮灰,帝国那边的兽人部队繁殖更快,要不了三年五载,就又可以发动一轮攻势。

它们是矮小的长有青灰皮肤的类人生物。有蝙蝠翅膀和蛇尾巴,头上和后背上还长着角。黄色的眼睛,瞳孔像猫一样自由地放大缩小。

是的,夸赛魔。这种精通隐形术的小东西,指甲里藏有难以抵抗的剧毒。

小恶魔起初还试图挣扎一下,但它马上发现这徒劳无功,铁皮脸捏住它的翅膀。好像抓着个蜻蜓的小孩般毫不费力,一念之间即可决定猎物生死——这处境似曾相识。

“松手!松手!”它用不同的语言吱吱尖叫:“皮皮不是流浪者,皮皮有强大地主人!你们惹不起!”

落在山脚下一处不大的平原上,有两条小河环城而过。小城不大,

为了殿下嘛,

实际上,殿下完全可以选择一座更大的城市来展现我们的实力,比方说提克顿,它可是帝国那帮杂碎的那个什么侯爵的领地中心,驻扎的八千士兵也不多不少,正好能够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

一个青年人的目光向着城外,逐渐深沉的荒野里望了一眼,口气中带着一点儿不满:“我们可是有四万七千的军队,其中的两万都是各地的精锐,用一座两万人的小城来作为第一次战斗的联手,是不是也有点太寒酸了?”

“别闹了,将军们自然那有他们的考量,更何况,提克顿可不是一块好肯的骨头,你也知道,帝国人对于兽人的态度可不是那么恶劣的,提克顿家族以擅长饲养狼人出名,攻打他们,即使能赢,我们的损失也很惨重,而且,提克顿地处偏僻,攻下来对于我们的进军能有什么作用?还不如留给那个鲁道夫……嗯,留在以后慢慢对付。”

指挥战斗的比利牛市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军人,只用了六天时间,这座城市三个方向上的城市都已经被打下,构筑起以卡米诺为中心的一道防御,但却只留下了位于卡米诺东北方,通往帝国腹地的那一座小城,

这一次的进攻,应该就是一种态度,为了大规模的鼓舞起军队的士气……要知道图米尼斯与帝国交战对峙数百年,虽然占据了魔法方面的绝对优势,实际上却是输多赢少,空有数量众多的大法师,但数次战争都是帝国方面侵略引起,甚至这一次也不例外,如今,整个战局一变再变,图米尼斯终于把握住了反击的机会,但在那之前,除了要让整个国家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自然还要消除掉大部分贵族们心头那种‘帝国军队凶悍难当,除了魔法的奇妙便无法匹敌’的固有思想,以后的进攻才能够顺利。

“有点不过瘾呢,真可惜了,第一场战争,就是这种没什么意思的歼灭战。”

“不要小看战争,否则的话,你会”(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祭祀与回忆

改好了

————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或者眼看着有人凭空从自己的头顶上抓出一个奇怪,还在不断挣扎的东西,很少有人不会感到恐惧的,不过对于达米?塞巴斯蒂安?费尔南迪斯?贾斯伯来说,此刻那个人才是他更大的恐惧的根源,可怜的年轻贵族甚至恐惧到了身体难以收到控制的程度,他后退了两步,一跤跌倒,撞翻了一张酒桌。水晶器皿粉身碎骨的声音混进悠扬的乐曲,于是几乎让所有的视线都在这一刻转向了大厅的这个角落。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他本来可以用上一个灵能,来抑制住麻烦的增加,不过他现在没时间那么做,他的大部分精神,正化为无形的触须,刺进那个不断挣扎的小恶魔的灵魂。从里面压榨出可供参考的记忆。

夸塞魔又小又弱,不过却拥有足够的智力,而他们的隐形有点类似于天生能力,不容易受到魔法的反制和操控,所以这种东西也经常被召唤出来,作为侦查,或者一些小手段的仆役,而且召唤代价低微,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反噬之类的危险。

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它,也是个理所当然的选择。

而事实证明,心灵术士对于恶魔的了解,还算正确……下一个呼吸间,小恶魔的身体上爆发开一片光晕,砰地一声炸裂了,可怕的蓝紫色火焰向外迸发,腥臭的热浪滚滚向外,但火舌仅仅向外一卷,便随即被某种力量收拢。旋转成美丽的花朵。

眼前的火光慢慢消散,而思维向无穷尽的延伸出去,在视线的尽头与黑暗融为一体。原本属于恶魔的记忆融进心灵术士的精神,他看到无边的黑暗,和燃烧的火焰,火焰如同线条一般在地面上,缓缓勾勒出六芒星的形状。

这记忆是是如此的清晰,爱德华甚至能够嗅到,飘荡在空气里的每一缕铁锈一般的气味。而小恶魔的视线,能清晰地看见召唤出他的人。看见那些身穿黑袍的施法者就站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他们一袭镶嵌金丝和银丝的黑色绒布长袍。而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小祭坛上,静静地放置着一个人类的躯体。

血液正从那个白皙的身体上涌出,源头是刺入了心脏的一柄匕首,它蜿蜒滑行。割开在那具胴体上丰润的乳|房,将心脏从原本的位置中挑出。那颗被刺穿的肉块疯狂蠕动。一根根血管被拉断,挤压出更多的血液向周遭喷溅,但当那血液滴落地面,已经变成黑色粘稠,仿佛沥青似的东西……掉到她身旁的石地砖上,嗤嗤作响。腾起大团的烟雾和暗红色的火苗。

这个时候,小恶魔的视线猛地黑暗,爱德华只能在它深深地埋下头的刹那,看见黑暗中。有一个散发着强烈邪气的影子飘浮在祭坛上方,在暗影中若隐若现。

这画面有几分熟悉。心灵术士想。

记忆就此终止了。

“那那那……那是什么,你,你干了什么?爱德华?文森特,你想干什么?”

“夸塞魔。一种小恶魔。”

身边的尖叫声将爱德华的沉思打断,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然后不免一愣——事实上,从最初的时候开始,心灵术士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那个恶魔身上,所以抬了抬视线,他才发现眼前居然还有个自己认识的家伙……“哦,原来是贾斯伯家的男子汉,怎么?因为我刚救了你,所以你打算让我后悔自己的行为么?”他淡淡地问道。

“不,不是……”

面对着那张面孔的时候,贾斯伯不由颤抖,那种冷漠的语气中的嘲讽,简直不值一提,可是却又有某种力量,像是一团冰风,将他整个的身体都给吹得通透……瞠目结舌地呆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勉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我是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呢!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其实走进门之后,他本来是想要离开的,在发现这里不过是个被魔法隐藏起来的舞厅时……不过那个小恶魔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因为后者在见到他的第一刻就准备要逃走了。

不过这个小恶魔其实也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提示,甚至反而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一点儿……这个小恶魔到底是谁派来的?来干什么?

“大概是你最近又惹了什么麻烦吧?”他笑了笑:“有没有什么头绪,有人要把你杀掉?”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卫兵!法师!”

或者是那一幕太过离奇,直到此刻,那群年轻的贵族们终于想起来大乱……他们嚎叫着后退,从腰间拔出长剑,不过显然很快他们就想起来,面对着一个跟恶魔有什么联系的人,那些装饰性的东西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安全的感觉,抓住恶魔,将之变成火焰……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力量,都不是他们那些破铜烂铁可以抵挡的。

真麻烦。

虽然拥有着大法师弟子,帝国王子的引导者等诸多的头衔,但在贵族圈子里,爱德华注定没有什么根基,他认识的人虽然大多地位敏感,数量上却是寥寥无几,更不成体系——从如今已经成了斯特兰的詹姆斯,到拉尔夫斯伯爵家的继承人之一的威利安,到格陵兰公爵以及他的妹妹,那位剑圣阁下……勉强说说,好像只有那个戴蒙?隆?布莱霍克。算是一个体系的领导者,但这些人似乎都不可能将他的知名度抬得更高一些,所以,在这个混杂了各地贵族的场合,没有人认识他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也不奇怪了。

“快住手!这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他刚刚是为了救我!”

有点出乎意料地,就在心灵术士准备用个什么异能让这帮吵闹的家伙安静一点儿之前,金鹈鹕家的年轻贵族帮他解了围。他手指上的一个戒指在这一刻闪光,似乎是幻音术将他的话语激荡的气壮山河。

于是,人群之中,细微的惊呼迭起。而原本唯恐避之不及的后退,也随即变成了潮水一般的前涌。

贵族,尤其是某些身处于底层的贵族们,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对于力量有着不可思议的敏感嗅觉,依附强者,就是他们生存的意义。而谄媚跪舔就是这些人在面对着力量时表现出的本能。

不过显然,心灵术士对于这些人没有半分兴趣,更没有什么意向再去扩展在贵族中的社交圈子,有点时间的话,他倒是宁愿去思考一下。这一次碰上的事情,到底都意味着一些什么。

所以。他的身影仅仅在空气中扭动了一下。就此消散,只留下一群正在前呼后拥的倒霉家伙们,被后边那些心急如焚却又视线不清蠢蛋们几乎挤成肉饼。

“好险……幸亏有准备。赞美你,我的主人。”

在挤成一团的人堆后面小心的溜开,达米安?贾斯伯眯起眼睛,穿过凌乱的人群。他走进大厅侧面,温暖的小厅,小心地关起门扉,他慢慢地坐下。似乎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口气,探索着,从领口摸出一枚金色的垂饰,将之握在手中。

于是,一层暗淡的血色光晕,就在他眼中慢慢闪动,将年轻贵族脸上的恐惧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蔑的微笑。

……

那个乱哄哄的风月场已经被抛在身后很远,但爱德华却发现,自己的思绪仍旧没有被整理出一个大概的头绪。

其实,对于任何的法师而言,召唤个把小恶魔,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夸塞魔只不过是恶魔中等级最低的几种之一,而如今,在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之下,召唤物难以回到原本的位面,每时每刻都不得不面对力量的消耗,但这种伤害只是对于召唤物本身的。对于召唤者而言,这不仅不是危害,甚至还是将召唤时间尽量延长的好事情。

但问题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敌人么?是帝国人,还是图米尼斯人?

如果目的仅仅是要杀了达米安?贾斯伯那么还好说,可惜从那个小恶魔的记忆来判断,事实显然并非如此,那个以人类为祭祀品的仪式,怎么看也不象是个简单的准备——心灵术士很快就想起了那场景眼熟的原因。

上一次见到类似的玩意儿,是在法里斯,那个海港城市的地下,那个叫什么的的法师,似乎就是利用了这种仪式,来解开所谓王权的封印的。

难道,这次的会是上一次的翻版?也有一块王权的碎片就被放在附近么?

很吸引人的想法……可惜,可能性其实很低。

爱德华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眉间的竖纹……如果这里真的存在王权的一部分碎片,那么毫无疑问他立刻就能感应到了,这件神器如今已经给与了他一定程度的认可,就连被它吞吸进去的神能,也可以稍微借给爱德华使用,有碎片在附近出现这种事情,他绝不会是全无感觉的。

或者,这就是那位托马斯的准备工作?

这么解释倒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个托马斯使用的力量,本身就和恶魔有着神恶魔联系,之前他在杀死了一位大法师的时候,就曾经召唤了不少恶魔,可是这一次的战斗,图米尼斯几乎倾巢而出,将近五万的士兵或者无法跟整个帝国对抗,但用来清理帝国的一角那是绰绰有余的,何必非要在十拿九稳的前提之下,还动用容易遭到关注的恶魔?

或者是用来对抗帝国的那些帝选侯军团的某种策略?

爱德华摇了摇脑袋,将这点小事扔到了一边,对于战争,他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不管王国胜利还是失败,都不关他的事情,帝国的版图横亘半个大陆,丢掉一两座这种边疆上的城池根本就不可能伤筋动骨,而以图米尼斯如今的力量,胜利也就只能持续到得到两倍国土面积的地盘罢了。

虽然有些悲哀,但这就是战争的规则,若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综合国力的限制,是不会允许扩张行动无限止地进行下去的。

所以这一次,他只带了一百五十人的卫队,对于一个子爵来说也不算是太多,绝不显眼,不过这些人之中有三十人,是经过他使用灵能改造的半精灵佣兵,精擅弓箭与战斗伎俩,而剩余的则是原本克劳迪娅的直属,被他从忠勇营里面捞出来的老兵。能力上绝不是那些农兵能相比的,实际上视乎战场环境,爱德华觉得他们就算是跟郁金香近卫骑士拼一拼,也不见得就没有获胜的可能。

只不过有点令人遗憾地,这个仅仅是以防万一的准备。有很大的机会会排上用场也说不定。

类似直觉的想法,让爱德华忍不住又想要叹气了。

或者。是这个环境太过复杂凌乱。或者,是太过陌生了?自从再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他的思维似乎就出现了一些杂音,总会让他的思考不自觉的偏移到另外的一些方向上去,比方说战争。甚至冥冥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有一种什么危险。正在从不知道的地方慢慢逼近了。

穿过了任意门,落在那座分配给自己的旅馆的小楼上的时候,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一凝。

月光之下,一个高挑的身影。就站在露台上,凭栏而望……夜风轻撩那件简朴的战斗装束,也勾勒出纤长的身体上,姣好的女性曲线。人影的纤薄服饰的周遭,勾画出纤细妙曼的银色边界,让这影子看上去已经丝毫不带烟火气息一般,和记忆中的某一副画面混合起来,让爱德华的呼吸也不由滞了滞。

“在想什么?”他沉默了一下,将视线在那红色的头发上停驻,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道。

“啊?主人……没什么。”克劳迪娅的身体轻轻一颤,转向心灵术士,然后垂下头,似乎略微犹豫后才开口道:“总是能够回忆起一些什么事情,最近,即使是睡着了,那些东西也会在梦中出现。”

“噩梦?”

“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是关于我自己的……”

“哦?可以的话,能够告诉我吗?”

“可以的,当然可以。”女骑士有些惶然,深呼吸了一下,才控制住自己的某些情绪:“我……自己在一个家里面,有一位很严厉的母亲,还有很多人,似乎是亲戚,他们嘲笑我,然后我的母亲就让我学习武技,去教训他们,后来,我成为了一个军人,逐渐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变得的强大起来。还有那些人,那些属下的骑士们的事情,和他们一起战斗,训练他们成为我的部属……”

“哦,”爱德华点了点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

“不知道。”女骑士低声道,表情藏在银色的面具之下,但心中的波动却由心灵上的联系,传递到爱德华的心中。“我应该只想着主人的事情,随时准备听从主人的命令,我自己的事情,并不重要。”

“想着我,这很好,但是,你不只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不是吗?”爱德华道。

他知道,这种变化,可能就是女骑士身上的魔法束缚的一种动摇。所以对于这个回答,未尝没有犹豫,只是沉吟了一刻,他还是如此选择:“你是辛迪?克劳迪娅。你应该有着你自己一部分,比方说过去,你应该知道……”

“主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要再想起这些?”对于那个小小的回应,女骑士沉默了一刻,然后忽然问道:“我不想知道这些东西。”

“为什么?”爱德华一愣:“那应该就是你自己的回忆吧,但有回忆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消除?”

“我不知道,好像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我。感觉那些,一点儿也没有真实的感觉,好像是我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曾经经历的东西。”女骑士摇了摇头,然后她抬起脸,伸手将那张面具摘掉,露出精致的面容。红色的眸子,在星光中熠熠生辉。

“主人,请你抱紧我,可以吗?”

没有等到回答,她便主动伸手,抱紧了爱德华。抱的很紧,好像要把他挤进自己的躯体里一样。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将嘴唇落在女骑士的额头,再慢慢向下,吻上了鼻尖,最后唇和唇碰到了一起。

夜风里,夏日的残暑并未退去,但女骑士的唇却是凉津津的,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于是爱德华伸出舌头,用舌尖去温暖她。而女骑士只是微微一颤,就开始主动地应和,把两条胳膊环上了男人的脖颈。任由爱德华抱着她的腰,离开了露台。但是却并不放开爱德华的唇,甚至还柔顺得微张开嘴,用她那条小舌,试探性的和男人的舌尖碰了碰,然后便与之狠狠地纠缠在一起,吸吮出啧啧的声音。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主人。”

模糊地,她呢喃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我看到了你

一天之后,图米尼斯的军队,终于逼近了岗多城下……

三万人的大军,如同灰色的长龙,蜿蜒布展在卡米诺与岗多之间的道路上,但当朝阳重新爬上天际,攻城战便已经展开了序幕!

岗多城拥有着一座三十呎高的城墙,城防从卡米诺陷落之后,便已经开始了一轮加固重修,虽然至今也不过几天时间,但看上去已经厚重了不少。甚至还新竖起了几重碉楼。

毕竟在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帮助,石墙的破损之类的问题是很容易修补的。而在传送法阵无法使用,城外四周的道路,实际上也已经被暗中封锁的现在,城里的人也已经绝了逃走的念头,转而将所有的一切赌在了防守城市这条路上。

当然,即使修补工作进行的再完善,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岗多这里从来就不是帝国西南战线主要战场,只是个作为路线上的小城,仅有两万多人口,守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千出头。城防既不够完善,也不够坚厚,被三万多大军四面包围攻城的话,这座小城恐怕就要像是海边的小孩子堆起来的沙雕,只要浪头一到,立刻土崩瓦解。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事实上,城里这七八天来,已经有四五波人偷偷出城,向图米尼斯递上投降的书信……可惜的是,这些人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回来。于是在本就惶恐不安的居民中,一些恐怖的流言开始散播了开来,那就是图米尼斯人,根本不打算直接接受这座城市,而是打算屠城!将所有人血祭来为他们接下来对于帝国的攻击积累力量!

恐惧逐渐散逸,流言随即也被传播出了各种版本。有的说图米尼斯是准备用一种魔法仪式来增强力量,有的说是要用他们的尸体召唤亡灵,但无一例外结论,就是图米尼斯这次进攻必然人畜不留!

没有人怀疑这流言的真实性,因为至少在一个月左右之前,图米尼斯那一队渗入帝国境内的远征军就是这样干的!魔狼军团的大名,早就已经响彻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已经化为了图米尼斯军队的象征,而他们留给帝国人最为深刻,最为惨痛的记忆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屠城!

所以,岗多城里,大部分人投降的念头最终断绝了,而且,随着时间一天天拖延下去。城中的人反而又升起了一些希望,图米尼斯如果短期之内不打算攻城。帝国方面也很有可能会派兵援救。所以他们干脆就抛开了所有的幻想,准备一场守城战!

也有可能,帝国的大军很快就会赶到,打这帮凶残而又傲慢的图米尼斯人一个措手不及,也说不定?

臆想固然未必能够实现,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太阳已经升上了东方的高空时,苍凉的号角声在城市的上空回响,城市的南门前,一队队的图米尼斯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在城下不展开了阵势,巨大的投石机,攻城车,撞车和云梯,开始在他们的后面被拖拽上来,那些圆木捆扎钉造的粗糙的外形,散发着沉重的杀气!

军阵中逐渐激昂的鼓声里,投石车的吊臂便开始吱咯作响,一声短促的命令之后,第一批打磨好的石弹便拖着凌厉的尖啸凌空飞起,飞行一段之后,在城防之中砸出大片的轰鸣声!

就像是一个全面进攻的信号!

图米尼斯的方阵沸腾了,随着攻城者一方中传来魔法的咆哮,方阵的队形瞬息密实起来,宽大的盾牌被战士们举过头顶,盾牌紧密连接在一起,方阵便像浮动的铁质飞毯一样缓慢飘动。随着四架巨大的云梯车,向着城市冲了过去!

而城楼上的回应随之到来!

几百根弓弦不分先后的颤抖起来,箭矢猛然腾空而起,远远听来就像一群突然闯出巢穴的大黄蜂!箭雨在空中形成一道漆黑的暗云,在失去冲力之后迅速化为一把沉重的榔头。榔头似乎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猛的砸向地面。

时间在一呼一吸之中过去,箭雨终于敲响了战士的盾牌,最初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

然而这些平日里借助重量足以洞穿了塔盾的箭头如今根本毫无意义,两侧的法师之间魔法的角力在一眨眼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百多名法师组成的三个环法仪式,用磅礴的魔力卷动大气,暴风在半空中构造出翻滚的强风,一瞬间阳光都被这风沙遮蔽,巨大的气压几乎让战士们无法抓牢高举的大盾,更别说那些轻飘飘的箭矢了。

然而,仍旧有魔法无法撼动的武器。

低沉,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也吸引住整个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看见四团硕大的火球,从城墙后方升起!但不知为何,魔法师的反应,却令人愕然地迟钝,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火球落进了正在冲锋的人群之中!带起了一声闷雷般的轰鸣!

沉重的撞击音敲醒人们的惊愕,他们瞪大了眼睛,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也注意到那巨大的火球正在人群中翻滚着!火焰逐渐暗淡,而露出其中,十几呎方圆的巨石的真容!沉重到可怕的巨石外形并不规则在地面上弹跳了几下,便在百尺开外停了下来,但仅仅是这一段推进,便已经在人群中压出了一道宽敞的空隙!十几呎的巨石重量至少超过了万磅,加上投石机的抛射,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够阻挡!

即使是百多个健壮的士兵也不行!

石块之后,便是一条遍布鲜血碎肉的痕迹,人体的碎片如同烂泥一般被碾压,混合在一起,化作暗红色的诡异痕迹!然后,在图米尼斯人尚未反应过来应对这场灾难,第二块。第三块的投石已经接踵而至!

战士们开始前冲,而法师们则开始转而用力场法术对付那些巨大的火球石头!可是,转眼之间更多的刺耳摩擦音就从天而降,仿佛死神欢快的乐律!整齐的方阵很快就被碾压出了十几道大口子!而更多的石弹甚至飞得更远,径直冲向了那些还在待命的队伍中!

轰鸣声,浓烟,烈火,咆哮,惨叫,纷飞的血肉同时交织在一起。构造出了这战场的一切——独特,却又与任何战争都大同小异的风景!

或者,与这平凡的景色比较,这场战争,还有些不同的存在。

比方说。图米尼斯大军之后,一大片平缓的山坡上。树立着的那一片高台——同样使用木头粗糙搭建。与那些攻城器一样,都遵循着最为简单的规则,只是足够宽,也足够高,让台上站着百多位贵族,能够凭栏而望。注视着那纷杂的战场。

这里离战场尚远,两三里的距离无论对于魔法,还是箭矢,都是不可能触及的领域。但是在那巨大的投石压进了图米尼斯的军阵上的时候,台子上的那些年轻或者成年男人们,还是如同女孩子一样发出了一片小小的惊呼声,几乎所有的面孔,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对于这些子爵男爵一类的小人物来说,那些隔空传来的战鼓与喊杀,咆吼与惨呼,代表的是他们不熟悉的另外一个世界,虽然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已经步入中年,但是人生几乎全都是在锦衣玉食中浑浑噩噩的度过,见过最大的争斗,也不过就是指挥仆役私军打杀个把不听话的农夫逃奴,踏上货真价实的战场却是头一回,可魔法师加持在他们身上的鹰眼术锐耳术,又让他们可以清晰地看见战场上的细节,这种真实死亡的冲击,血粼粼的战争,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一种心理上的冲击。

但如今全王国的领主们几乎都汇集于此,皇子殿下更是就在他们中间的高台大帐中,和他们一起观摩战争的变动,所以这里每个人都不愿意露出脆弱的一面,以免在整个国家之中落下笑柄,于是,少数几个胆子小了些的家伙,已经憋得脸色惨青!

“害怕了?”

站在这台子的内侧,最靠近中央大帐的地方,爱德华微微收回视线,转向身边两张惨白的面孔,轻轻笑道。

不过这个疑问立刻就引来一个尖利的回声。“这点小场面,有什么好怕的?”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赌气一般地翻了翻眼睛,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而她身边,莱恩家族的小少爷只是抿住嘴唇,倔强的摇了摇头。虽然目光已经从那战场上转开,但远处战场上长长的号角混合着如潮的喧嚣传来时,还是让他的一张脸苍白如纸。

“没有必要掩饰你的恐惧,只要别让他占据你的心灵,那就足够了。”爱德华淡淡地开口道,然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姐弟二人这一次是跟着他一起来的,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让他颇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而她们来这里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小孩心性凑热闹,而是为了他们的那座城——爱德华或者是个不错的靠山,足够坚厚,只要呆在勃艮第,她们姐弟俩自然性命无忧,不过那个年轻的领主对于他们的那座城市也同样毫无兴趣,如果拿不出什么合适的条件,他显然不可能发善心去帮他们把那座城弄回来的。

所以这样一来,爱德华本想要进到大营中军帐之中的打算,也就没法实现了。

当然,别因此误会,爱德华有什么兴趣去参与到这样的战争中的兴趣——他很清楚这场攻城战,仅仅只是一个排场,一个噱头,为了鼓舞各地领主的士气而进行的一场表演罢了,如此大军压境,法师数量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即使城中守军都是帝国近卫金瑾花骑士团,恐怕也守不住两天,而现在城里面的精锐还不到一千,剩余的不过是些农兵和征召起来的农夫,能够维持着一直没有投降,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而按照爱德华的恶意揣测,这恐怕也是一种早就筹谋好了的局面,城内的帝国贵族八成已经做好了投降准备了。象征性的守卫一下,然后投降也就是了,虽然第一批投诚者严格上来说应该是卡米诺城的那个倒霉蛋,但是在詹姆斯来到了前线的现在,这座城里的俘虏,对于王国的意义也应该不小。

而爱德华之所以打算到那个指挥所中一游,纯粹是他想要翻动一下周遭的人的脑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他揣测那位托马斯法师的意图的记忆罢了。

“老师,你不是说过,这一次帝国很快就会投降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小莱恩似乎终于从刚刚不小心过于仔细地观察了那一枚巨石火球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开始关注到更多的问题:“你觉得他们能够支撑多久?”

“嗯,不好说,按照现在的状态,他们大概可以支撑到中午。不过如果他们疯狂一点,我觉得还能有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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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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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岁的比利牛斯虽然被一些人称呼为老家伙。确实。对于人类而言,这个岁数应该是开始弯腰驼背,与拐杖为伴,准备与孙辈为乐颐养天年的时候,但比利牛斯将军却似乎是为了反驳这种传统而出现的,他外表壮实得如痛一个中年人。站在一座高台上,身体上古铜色的肌肉鼓胀,将他身上那件全身甲都撑得隆起一圈,发髻鬓角带着几缕银丝。却更显粗壮豪迈,多年的征战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疤痕。看上去不像是个将军,而更像是一名纯粹的战士。

事实上,他的一生之中也确实有大半时间是以一个战斗者的身份度过的,从十二三岁进入军营的一介平民孤儿,一直到如今成为一名领军的万夫长,帝国三等伯爵,他早就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标准的战士,一个士兵,即使面对着未来的皇帝,他连几句最简单地礼貌套话都说得生硬无比,完全没有官场中人应有的起码圆滑。

此刻,这位老将军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战场,看着一座座云梯向前推进,但却在没有到达护城河之前就被生生击毁,而城墙上却又凭空多出了十几架的大型投石机,那些巨大的石块碾子一样在整齐的军阵中拉扯出一道道的空隙和惨叫!

事实上按照老将军开始的打算,拿下这座城市也确实是个简单的游戏,但第二轮攻击发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了,敌人的攻击比想象中疯癫的太多,

本来,攻击城市这种事情,最简单的手段就是借助法术——即使城市在战争期间都会打开反魔法力场,干扰魔法的运行,但是那东西对于已经召唤来的元素生物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效果,只要法师数量足够,就可以用足够大的土元素砸坏城门城墙,用会飞的风元素和火元素登上城楼扫荡守军,一般的城市若是没有足够的法师进行魔法反制,经过一轮召唤物攻击之后,守备就千疮百孔,不攻自破。因此攻城战之前,往往首先进行的就是魔法大战,攻方法师力求尽量消耗守备军的魔法存储,等到召唤物出现的时候,战斗基本上也就进入了尾声了。

然而现今不同往日,虽然图米尼斯这一次是大军压境,随军法师数量几乎超过了五百人,其中光是正式法师就有一半以上,还有百名左右是接近或者超过了高阶法师门槛的,但是潘铎瑞恩的邪符在天空闪烁,召唤生物这种需要跨越位面操作的附魔系魔法危险性激增,不能返回的召唤物虽然会在主物质位面因为消耗而逐渐消失,但是在消失之前却不会再受到召唤者的束缚,甚至有可能第一时间攻击召唤者,即使这种反攻的效果只是有一定几率而并非绝对,但王子殿下领军的现在,那是一点风险也冒不得的。

不要钱的元素生物不能使用,那么也就只好用士兵的生命去填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惨烈的悲呼,图米尼斯的战士飞向半空。楼车慢慢倾斜,战士们叫喊着从楼车逃生,他们跌落地面,他们挤作一团。很快,楼车重重的砸在地上,高高扬起的尘土和烟雾淹没了绝望,将无数灵魂带入晴空。

每一个人都在爆裂,点燃,化作一片片升腾的火炬!(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杀千军

“怎么回事?”

更多的光芒从岗多城头落下!图米尼斯大军中顿时一阵大乱!

这些光线就像是一支支箭矢,目标直指向大军中的攻城器械!而那些木质的简陋武器没有任何防护的力量,只能接二连三地崩裂,燃烧,仅仅是三个呼吸之间,十余架耧车,二十多台投石车便各自被点燃成了一堆堆巨大的火焰!而原本守护在旁的军人,也被这烈焰波及,不得不后退,将整个阵型完全搅得乱七八糟!

虽然一层层魔力的防护,随即开始笼罩在每一座器械上,但在那些灼目的白光面前,他们几乎毫无价值,接触之前,就已经爆碎成无数光点!根本无力阻止那种破坏!

好在图米尼斯的法师数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在发现防御无法奏效的同时,便已经改变了策略,三道灰黑的光束,已经分别向着那个离开了城头魔法防护范围的光球飞去!浓密的负能量气息,仿佛将整个天空中的光亮也吸收了进去,掠过战场的风,甚至都带上了一丝晦涩的死亡气息!

一个或者数个强大的对手突然使用魔法进行突袭,在这个位面的战争中或者罕见,但并不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对于法师们来说,那简直是一定的——每一场战争里,法师们总是绞尽脑汁地,最大限度地,最有效率地试图利用魔法的力量来击败对手,而这种一发逆转的战例之所以并不多见,只是因为,对方的法师也会同样想尽一切手段,来阻止这样的事态发生。

就像现在……

法师们在心中嘲笑着敌人的愚蠢……或者,那个敌人表现出的力量确实强大。那二十几道接连不断的光能法术,甚至令他们也感到战栗,但智慧或者是一种力量,力量却未必是智慧的化身,而这个浪费自己的力量散发用来攻击那些死物的家伙,简直就是愚蠢之极了!

他不但浪费了力量,还让自己脱离了保护!三道环法仪式催动的魔法强大无匹,分别是一道灰飞烟灭,一道裂解术,和一道律令死亡!足以抹去任何魔法的防护。即使能够抵挡其中两道的力量,剩余的一道也足够将目标彻底粉碎!

但这种轻蔑,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

灰色的光影熄灭了……

与那一团金色的光相碰撞的时候,灰的颜色便就此摇了摇,然后消逝……若那三道强大的负能量是冰。那么那一团光就是熔岩,那三道负能量是海浪。那么那光就是沙漠死海。若那能量是死亡,那么那光就是神的生命。

就那样熄灭了。

“放弃你们的侵略,回到属于你们自己的地方去,无端的杀戮必须被停滞,你们的罪恶,也必然被结束……”光之中。一个声音轻轻宣告。

这声音极轻,是一个少女轻轻的耳语,但一瞬间,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都仰起头。因为那轻灵的语音划过他们的心间,却仿佛死亡的宣告,震撼灵魂!

他想要干什么?

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三万大军?

“是法师吗?混蛋,那些管理魔法侦查的法师是在干什么?他们有高级法师?”“这不是法术,是神术!”“不管是什么,让所有人从前面撤回来!”“法师构筑防御法阵!”

一个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图米尼斯的军营里响起,然后迎来更多的应和,吱吱咯咯的绳索绷紧声中,仅剩的十几架床弩终于展露了他们的力量,长如矛杆的巨箭呼啸着掠过天空,向着那个光芒四溢的人影激射而去!

这并非是普通的弩矢,而是特制的附魔物品,上面不仅仅附加了增加爆破一类的伤害法术,还带有自动寻的的功能,更多的法师开始移动,他们组合成为更多的环法法阵,一瞬间,魔法的波动如潮,比刚刚那一刻更激荡了十倍有余!

事实上,只身对抗大军,这样的力量在传说中并非没有先例,不只是那些流传在吟游诗人耳口相传的故事中,也是货真价实的传闻,比方说,魔法学院对抗帝国大军的那一场鬼泣神惊的决战,霍金大法师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两个魔法击退了金瑾花王朝的十万大军,保持了图米尼斯近百年的和平稳定。

不过作为图米尼斯人,当然对于那一场战争有着更深刻的了解……

按照很多法师们的猜测,当年那个史无前例地巨型魔法,是依靠着魔法塔中不计其数的法阵,资源和几百位法师的力量发动,大法师本人的力量或者雄奇,却也没有到达那样的程度,而即使是那些传说中可以移山倒海的古代大奥术师们,能力也同样源自于他们的浮空城的支持。

虽然眼下,图米尼斯的军力不过三万,无法与当年帝国的十万大军相比,但岗多,也不可能是建造着六座大法师塔的罗曼蒂城,更别说图米尼斯还有大量的魔法师,高阶法师,还有皇家剑匠随行!

就算是再强大,是一位可以匹敌大法师的人物,但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如此多的人么?

或者,答案是可以。

因为那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炽天神侍,仅次于神的生灵。

弩炮发射的箭矢,长度几乎比得上一个人的身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的刹那,便已经接近了那个身影!那尖锐的矛尖闪烁着精金特有的光泽,几乎一毫不差地直指目标的中心!而呼啸的厉风,似乎能够证明它足以刺穿岩石的动能!

叮叮!

光球在空中闪动了一下,两支弩矢于是呼啸而过,但接下来,更多的弩矢已经接踵而至!甚至还有那刚刚飞过的两根箭矢,也在短短的一瞬,就从空中兜转回来,重新向着那个目标攒刺过去!

然后。在空中炸裂!

地面上,刚刚响起的欢呼便被压制在口腔里,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光芒一闪,那些价值万金的附魔物品,就在一瞬间于空中粉碎!魔法的能量激荡迸发,七彩的虹光在空中飞溅,就像是盛开于空中的,一朵朵美丽的花!

“以晨曦的名义,汝等皆有罪……因此以晨曦的名义。净化汝等的灵魂!”

那个轻轻的,女子的声音又响起了,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眨动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声音,也因为在她们的眼中。那天空中的阳光,如同流体一般涌动起来!

光线流动。而那源头。就是那一团光,是那一团光中的两点,是一对眸子的目光……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那一团灼目的金色中的什么东西,但每一个人却又都看见了,他们看见那一双眸子,金色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一种奇异的压迫感麻痹了他们的肌肉,瓦解了他们的思想,甚至正在碾压他们的灵魂。。

巨大的战场上。一时间竟然落针可闻!天界上,至高的神明伸出了手,按住了时间永恒的沙漏,将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于此!

那双眼睛,动了。

随着她转动的目光,光线流动,阳光在前,惨叫在后——短促有力,但往往只持续了半声,光芒,就从那些被照耀的人类的口中,眼中,耳中,向外喷涌!他们的身体被光充溢,膨胀,赤红!然后刺耳的吱吱声之中,那些人类就仿佛热蜡一般融化开来!喷发出更多的光焰,又像是一枝枝的火炬,燃烧得烈焰熊熊!

仅仅一个转头,便有几千把这样的‘火炬’燃烧起来!

图米尼斯的一个前锋阵营,残存的所有士兵,在眨眼间便几乎全部灰飞烟灭!一片尘埃与烈焰之中,只剩下寥寥数个年轻的新兵,他们从纷扬的尘埃之中支起身体,但瑟瑟发抖的躯体随即沉落下去,四肢着地,仿佛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面对那可怕的存在!

而这目光的终点,就是那三个法师的集群!

一团爆裂的火焰轰然腾起,如光柱一般向上攀升!然后,第二道,第三道!环法法阵的节点随着这光焰崩溃,正在持续的魔法顿时化作倒转的洪峰!可怕的法术反噬冲向每一个法师,护符和魔法道具崩裂的虹光,顿时淹没了这一组的法师!

炽天神侍的目光,是灵魂的审判。世人皆有罪,而那目光,就能审判这种罪孽,在这审判之前,罪人的灵魂,注定烟消云散。

真正的力量,不是数量能够随意扭转的……

唯有力量,方能抗衡。

寂静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无言地注视这突降的灾祸,或者光明的奇迹……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向神明祈祷,尽管他们的思想已经是一片空白和麻木,连自己信仰的究竟是什么,都说不清。

光线敛去。

伴随着金属断裂的锉锵声。

事实上,这声音很轻,在这个战场上,几乎无法听见……就像是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两个人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一团光的周遭的。

没有丝毫的魔法的气息,只是被一道气旋托着身体,格陵兰公爵和薇拉莉安静立在空中,他们的目光各自落在自己手中的武器上……而握在他们手中的一柄长剑与一柄细剑,正在铮铮地轻响。响声源自遍布在剑身上无数细微的裂痕,暗红如火焰灼烧的颜色,就在那缝隙中蔓延,而细碎的金属残片随着城头的微风吹拂,慢慢消散,最终一齐粉碎,只留下了手中的剑柄!

然后是他们握剑的手臂,衣袖的布匹如灰烬一般在风中散去,露出其下被殷红的血液覆盖的皮肤!血液慢慢流淌,随风飘散,两位剑圣不由抬起目光,对望了一眼,都自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形容的震惊!

他们的随身配兵或者不是什么强大的神器,但也都是相当不错的魔法物品,而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们手中的长剑已经各自劈斩了六七次,这样聚集着风之力的斩击,足够将一座岩山劈成碎块。但现在,却只是阻止了这个人,继续用视线观望的动作!

“阁下,您……想要什么?”

滞了一刻,格陵兰公爵还是叹了口气,问道。

“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光正在慢慢地收敛,从一团,收束成一层,勾勒出那个被一袭战甲覆盖的,少女的身影。但她的脸。却仿佛没有看见眼前,这两个正在发出声音的人,只是漫不经心的作出了一个回应。

“我听说,神的仆从,不会介入到人间的战争。”格陵兰公爵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想要继续探听一下这个奇怪的,突然出现的敌人真实的意图。然而。对方却并没有那个耐心给他解答。

“离开。或者,死。”她说道。

皇室剑匠们的呼吸,齐齐一滞……而这个时候,那金色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公爵与他的妹妹,落在那个用传送术带来了这两位剑圣。所以必须真正需要关注的敌人身上。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在空中。

银色的瞳仁如同两面镜子,映照出那个女子,金色的眼睛。

再没有往昔温柔,而似欲倾诉言语的依恋。现在。那两泓金色的瞳,犹如无风的潭水,深邃,但不起一丝涟漪。与之凝视这一刻,爱德华感觉自己似乎被剥去了所有的防御,,而他要面对的,是一场纵贯天地的暴风!

“我一直在找你。”

这沉默一直持续,直到结束。

然后,他说,不过随即便摇了摇头,因为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愚蠢了,毫无意义,作为两个人之间并不太久的见面问候,更是傻的可以。即使是‘好久不见’或者‘终于又见到你了’,也要远比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要好得多。

好像催动他这样说的理由,是一种很怪异的情绪——是突然相见的欣喜,是难以相见的苦涩,也是一种被捉弄一般的怨气。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爱德华处心积虑,朝思暮想,动用了很多的手段,耗费了很多的时间,一直在找寻着与她相见的办法,但是就在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那种寻找的手段之后,在他没有找到之前,她却‘偶然’地出现在了面前,这简直就像是对于他的谋算,他的寻觅,他的所有计划的一种嘲笑。

“我知道。”女子沉默,随即开口道。

“我不是在对你说。”

那个熟悉,却又冷漠得陌生的语声,让爱德华磨了磨牙齿,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强烈的翻涌,石元素生物响应了他的召唤,从袍袖中伸展出来,化作褐色,三棱的尖锐石刃。他低声咆哮道。

“我知道。”炽天神侍的清冷的面孔上仍旧没有一丝的情绪,只是举起剑。日光在她的身周环绕收束,一时间竟然让人产生了周围黑暗下来的错觉。“我说过,不要再跟着我。你追求的,已经无法在我这里得到了。”

“你曾经保证过,可以把她还给我。”

“如今,与那个时候已经不同。”神侍手中的长剑平举,“我不想再伤害你,因为,那是她的愿望。”

“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你知道,你必须将她还给我。”爱德华一字一字的开口道。灵能造就的嗡嗡异响如同无数黄蜂,即使是围绕在不远处的两位皇室剑匠,也不由得各自退开了一段距离!

“愚蠢又贪婪……凡人,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我是什么人,曾经是什么样子的,跟你的希望没有半点的关系,而且,我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你很清楚,”爱德华忽然垂下了目光,叹息一般的开口道:“如果我再给你一些你需要的东西,你能不能配合我,来想办法让你离开她?”

“不可能。”天界生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犹豫的神色。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现在和那个时候已经不同了。你不可能再给我什么,可能就连兰森德尔陛下,也不可能再将你,和那个东西分开。”

“你可知道的真清楚……但这样一来,我也只好选择最为简单的办法了。”

“如果你有把我的话,你早就已经动了。”

爱德华沉默。

是的,他没有把握,没有丝毫的把握,即使他现在的力量,与上一次见到艾瑞埃尔的时候,已经又增长了许多,身上的石元素生物,也同样更加强悍,但面对着那双金色的眸子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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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进攻者,是侵略者,是罪人,这就已经够了。”

“真是单纯。”

“你是说,你想要帮助他们?有意思,好吧,我就来看看,你到底能够帮助他们多久,你到底能不能够拯救他们,”爱德华忽然笑起来,那轻轻的声音随即就被天上的狂风席卷,但却似乎

“如果能够用他们来换回她,我是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去他的神!

城墙的变动,顿时引发了一片喧哗,帝国的士兵们面色惨白,惶然无措的看着那坚固的城墙忽然开始崩溃,唯一的选择似乎只能是退下城去,但那样一来,所有额防御就会化作泡影,敌人只要稍有异动,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不下去?那些可怕的裂痕已经在他们脚下蔓延成足可容人的大洞!这数百万镑的岩石一旦崩溃,被卷进去的人结局只有被碾碎一途。

“你这是做什么?”

人群惊恐的叫声让艾瑞埃尔皱起细细的眉头,向那个人类质问道!

即使是以炽天神侍的智慧,也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人的动机……他固然是图米尼斯的臣民,但却绝不可能会是个全心效忠的人,在这个时候,他本不应该浪费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对于战胜炽天神侍毫无帮助的事情才对。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发现,我错了。”

“什么?”

慢慢的语声让艾瑞埃尔心中一动,她抬起视线,目光中那个人类仍旧静立在空中,微微垂头,将自己的面容隐没在黑色兜帽阴影里,只露出苍白的下颌,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条直线,暗影一般的法师袍在他的身周翻卷,看上去一如他最平常的样貌。

然而,作为炽天神侍的某种直觉,却让艾瑞埃尔本能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变化——目光,不,是气势,又或者什么地方,似乎变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其实,你的劝告似乎说的没错,我应该放弃,因为没有办法找到你,如果你打算一直避开我。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你,更别说毫发无伤的抓住你……”

目光闪动,似乎在关注着那些逐渐升到天空中的图米尼斯的法师们的身影,然后人类低声道。那声音穿过灵能的轨迹,无声地响起在炽天神侍的意念中。平稳,冷漠,但逐渐响亮:

“但你以为你可以永远避开我吗?你要的王权,在我的手上,兰森德尔不会任由你放弃,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以你为目的,我会限制住你一切的行动,包括你所有的目的,是的,我无法击败你。但是却可以削弱你的灵魂,哪怕是一点也好!”

“毫无逻辑……你疯了吗?”

怪异的发言。让艾瑞埃尔忍不住斥道。但人类这个时候却抬起目光,直接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瞳仁之中银灰火光闪动,金属一般冰冷。

“我清醒的很,而且,我如今想通了一件事。从以前开始,我一直都只是在考虑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但是今天我发现我之前的想法有些错了……用最有效的办法是懒人的想法,而人太懒是不行的,所以。我决定用一个比较麻烦一点的办法来试一试。”

艾瑞埃尔沉默。

因为她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心灵术士的冷笑,唯有与之连接的心灵才能听到,但随着他手指的微微曲张,那座城市的城墙,已经如同暴风中的沙雕一般坍塌下去!

不只是坍塌。

岩石在崩毁的沙砾中堆砌,然而下一刻,它们已经化作了如同软泥一样的可塑的东西!尖锐的褐色长刺从泥土中探出来,延展成为长鞭一般的触手,向着那些惶然的城卫军们攒刺过去!而尚在途中,那些长长的鞭子上就迸发出无数的刺!他们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昂起头!然后这生命甚至更加旺盛地蔓延开了——每一条荆刺都在扭动着,活物一样,而锐利的荆刺却在一瞬间向外抽长,变成更多的凶器,就像是一瞬间,这里便被一团荆棘填满。

石头的,没有生命的荆棘。

但这荆棘,却开出了娇艳的花朵,鲜红,暗红,暗绿,粉白或者苍白……那是石质的荆刺,攒刺进几百名士兵的身体,撕裂,铁甲在这岩刺面前简直就像是破烂的麻布,而那些棕褐色的石头,却像是蛇一样扭曲,利爪一样挥击,在它们的身体里组合出人类的血液,内脏,筋肉以及骨骼的花朵,尸体的花!

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像是喊出来的,而是那些撕碎了的身体之中的喷出来的血液发出的尖啸,即使是正站在一旁的两个皇室剑匠这个时候也在不停的后退,甚至捂住耳朵——即使他们的生命中杀死的人数,远比眼前死亡的要多,但这种如同修罗地狱一样的惨状,却也让他们感到恐惧,与恶心。

艾瑞埃尔没有动。

因为那个人,正在看着她,那双银色的眼睛里,目光仿佛桥梁,连接起她和他的意识,让她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类的思绪正在毫无来由,毫无限度地爆发。

悲伤,愤怒,无奈,种种激化开来,仿佛火焰般燃点的一切情绪!都在变动,都在转化为漆黑的,混沌的,憎恨!

他已经丧失了自我!

“你迷失了!守护住自己的意识吧,不要让王权控制了你!否则,你会不再是你自己,你会变成一个被力量和情绪操纵的怪物!”

艾瑞埃尔开口道,清澈的声音带着神圣的韵律,如同颂唱。炽天神侍的一举一动,皆可以调用源自于天堂山的纯净力量,净化任何邪祟,即使仅仅是一句话,一个字,都包含着强大的力量!随着这声音向着心灵术士四面包裹,去安抚那躁动的灵魂!

周遭的惨呼声慢慢平息,城头上的帝国士兵从那恐惧之中挣脱,开始后退,甚至那些正在开始向着艾瑞埃尔施展法术的图米尼斯法师们也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但很可惜,这个尝试失败了……

或者说,那个人,那个心灵术士,从来就是清醒的吧。

“啊啊,迷失?或者是。但或者也可以说,老子忍够了。所以,不想忍了而已!”

心灵术士道,然后露出那个习惯的,嘴角扭曲的笑意。

身体正在逐渐变得灼热,非常热,但很奇异的,精神很清醒,好像所有的思维的触须,可以伸展得无远弗及。

“只要仔细想想,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很简单,如果我愿意多费一些力气。好吧,晨曦之神兰森德尔,为了他的所谓正义派遣了你,而你需要一个身体。于是就要把艾莲娜牺牲掉,是吧?好吧。既然你的正义必须有这样的代价。那么我索性就让这代价更加沉重一点好了。你想要阻止战争的发生?那我会让他继续!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国家的一个国家的,一个大陆一个大陆,我会让战火烧到整个多元宇宙!我会让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兰森德尔信徒不复存在,一点一点的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损耗殆尽!我会让这个什么晨曦之主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代价。既然他可以把一个凡俗的生命看得无关紧要,那么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他好像是在对着艾瑞埃尔解释。又好像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只是那语声中包含的含义,却由不得炽天神侍忽视。

“兰森德尔陛下是为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安定才做出了决定的!而艾莲娜是自愿做出这样的牺牲……”

“去他娘的多元宇宙!去他娘的自愿!潘铎瑞恩想要杀死的,只有神祇而已!凭什么让凡俗为了神祇的存亡负责?为了他自己的死活他就可以牺牲老子的女人么?更何况,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将潘铎瑞恩的力量收归己用!号称最为强大的神祇之一。为了消灭潜在的威胁,要普通人类为他付出?老子就特么的不同意!”

提高了心灵异能翻涌,将炽天神侍的念波粗暴地截断,心灵术士冷笑道!

“别替他狡辩了,他已经知道王权就在老子手上,如果他是为了这个多元宇宙,即使他找不到,也早就已经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想要独吞?好啊……那么就来试试看好了,看看他能不能实现他的目的?只要他有信心,不至于跟齐雅温纱丽走上同一个结局,那就来试试看吧,化身,分身,他想要分多少力量下来,都可以!至于说你们这样的鸟人,我替他数着!看看他天堂山上能够放下来多少批!”

“这跟这个位面中的人也没有关系!你不能破坏他们的和平……”

“艾莲娜跟潘铎瑞恩也同样无关!别以为扯着个神的名义,就能忽悠人随便去送死!老子他喵的可不信仰他这一套!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如今我就要创造自己的幸福,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来谋求换回她,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的,我管你多元宇宙怎么样!”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已经带上了雷鸣般的轰轰回响!

“想要和平安宁?可以啊?神祇不是无所不能么?分离两个灵魂这种小事,他们怎么可能办不到呢?哦,在那之前,老子的目标是你!艾瑞埃尔,是吧?做好准备吧,我会随时随地找到你,记住我可能会干什么,这是一场战争,我和兰森德尔的。但也有你的份,而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你而受到伤害,为了你而死,你不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我就毁掉他们的愿望,我会让兰森德尔的所有信徒明白,他们信仰的神祇什么也不是,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怪物,他无法拯救任何东西,信仰他,只会让他们掉进地狱!

在这一刻,即使是强大如炽天神侍,也发现自己难以开口。

她金色的眸子里,映照出人类那张平凡的面孔,那紧抿着的薄薄的唇角上,残酷的微笑,那一双银色的眼中的如火焰般燃烧的意志。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那是疯狂的,也是平静的,他所说的那个并非虚言恫吓,而是一个誓言,一份决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必然要推进自己的这个意念,将之变成为现实!

事态至此,人类已经几乎放弃了挽回一切的念头,转而要让某些人,某些存在为了那个少女,他的爱人的逝去而负责,用伤害来换取自己曾经的失去!

“你只是在愚蠢的迁怒而已!”

这个念头,让炽天神侍也不由提高了声音。阳光在她的身周环绕,凝聚出光辉灿烂的羽翼,她手中的十字斩剑斜指,光辉炽烈,但面容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晨曦在上,这个人类要做的究竟是什么?用他人的痛苦,来纾解自己心中的愤懑?多么愚蠢而又自私?

但可怕的是,他确实拥有那样的力量。

“啊,或许是吧,我是在迁怒。”面对指责。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呵呵的冷笑:

“但迁怒也罢,罪孽也罢,无论是什么,我也照样会这么做。你不将她放回来,我就会继续这么做。你损伤了她的灵魂。我会让图米尼斯的军队占据这整个大陆,然后,我就把兰森德尔的神殿通通砸毁,让这个名字从这个大陆上消失!如果这样做仍旧达不到目的,我可以再闹得更大,接下来是这个星球!这个多元宇宙!”

“痴心妄想!你是在逼我杀死你……愚昧的人类!”炽天神侍的语声。如金属摩擦一般冷漠铿锵,金色的瞳孔里,已经有雷电衍生蔓延!空气中的光犹如璀璨的金粉,纷纷散落。

“杀死我?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心灵术士开口道,而在这个刹那,一道道魔法的光泽,正被远处法师们的环法法阵点亮,向着艾瑞埃尔激射而至!“向神发出挑衅,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哈!我们就来试试看吧!看一看伟大的晨曦之神,到底有没有能力挽救这一切,看看我的疯狂,能引发什么样的结局!”

他的言语不停,就像是专注于与艾瑞埃尔的交谈,可是周遭的空间,却在不住的震颤!当那些冷漠,法术的力量划开虚空,经过他的身边的刹那,它们的形式,已经完全变了!

魔网,魔网的扭曲,变换,将所有的能量重新塑造,原本殷红的射线变成了明亮的蓝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着身侧那座城市飞了出去!可怕的电能流水般奔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分裂开,于眨眼也来不及的瞬间,化作无数向城内劈斩出去的雷光剑刃!

“你甚至无法阻止我毁掉这座城市,而你也不能过分地参与到人类的战争里,我想兰森德尔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心灵术士在笑,就在他的笑声里,阳光随着炽天神侍手中的长剑回转,在那一刹,天空中似乎同时升起了百个太阳!那涟漪一般向外扩散的光是如此的强大,它迎上每一条奔流的电,将他们收纳,击碎,归于一片细碎的花火!

但那蓄势已久的一剑,也就此被浪费了。

而人类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炽天神侍抽挥剑,正正地迎上了那接踵而至的灰色光芒!然后她的身体就停滞下来!那本来是律令?死亡的可怕魔法,被王权周遭翻卷的魔网改造,巧妙地化为了更简单,能量却更加丰沛的律令震慑!这数十个法师汇聚起来发动的魔法能量是如此巨大,即使是炽天神侍磅礴的生命力在这攻击前也不得不被侵染,而停滞了一瞬!

仅仅一瞬。

律令系列的法术,号称只需要一个字就可以剥夺对手的一部分,可以是视力,可以是自由,也可以是生命,但从本质上来说,它只是用强大的负能量来攻击,麻痹对手,对于一个炽天神侍,强大的正能量生物来说,能够起到的力量实在有限。

一瞬间,那由几十个法师的力量催动的法术,就被天界生物的生命力融化,消散,一点不剩!原本可以将一个剑圣也困锁一个沙漏的魔法力仅仅封锁了艾瑞埃尔一眨眼的时间。

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

空间在他身周扭曲着,连接上他与艾瑞埃尔的身边,这是心灵异能的次元门,但心灵术士燃烧了六个灵能点,让他可以一瞬间就发动出来,而就在他的脚步落下的一刹,炽天神侍身上的光焰顿时暴风中的烛火一般熄灭下去,仅剩下了一层暗淡的光圈!

奥术,德鲁伊神术,吟游诗人的歌唱……林林总总的所有的能量,都不过是魔网能量的具现

而神能即使要经过神祇的增幅,却仍然无法绕开魔网的束缚!当魔网被王权隔绝,即使是多么充沛的神能,也没有用处。

但艾瑞埃尔仍旧丝毫不乱。

十字斩剑在空中轻巧的画了一个弧形,便直接刺向那个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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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光芒从微弱,到强盛,眨眼间!已经亮得耀眼,如山呼海啸般的锐风从周遭狂涌而出,似乎炽天神侍肉体的力量在这短短的几瞬间已经发挥到了极限!(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最可怕的渎神之举

“好。很好。”

爱德华仰起头,目光里映出炽天神侍的身影,她已经在六十尺之外重新展开了光翼,神能的光辉在她的身体上重新充溢起来,将那张秀美的面庞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下。

“这是在平时灌注到这个身体里的神能力量,是吧?不愧是天界生物,真是个足够聪明的……杂种!”

爱德华笑了笑,借助心灵之语发出一个嘶哑的笑声。

他已经无法说话了,那一袭黑色的长袍正在燃点出熊熊的烈焰,迸裂的法阵旋转着,散逸的能量点缀出七彩的光泽,而那粉碎开的法袍下面,他的左臂,左侧的肋骨甚至半个身体都在发出刺耳的吱吱灼烧声,一层褐色的岩石覆盖在肌体上,却被融化成了炽烈的岩浆。

刚刚那一刹的突袭,几乎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心灵异能预知了一刹那的未来,让他在那千钧一发间反射性地一扭身体,躲开了那试图从肋下向上穿心的一剑;如果不是土元素生物在一瞬间布展开身体将他包裹起来,抵挡住了大部分的能量爆发,那剑刃上强大的神能可能就已经将他变成了一团火焰!

但现在实际上也没有多么好……那剑锋几乎一刹那就穿透粉碎了那件高级法师袍的防护,将他的半边身体灼烧得火焰熊熊!要不是心灵术士瞬间用自我催眠麻痹了大脑的痛觉,恐怕立刻就会因为昏厥而一头从天上扎下去!

“你不会成功的。”

艾瑞埃尔同样急促地呼吸着,即使那一层逐渐亮起的阳光,也无法掩饰她面孔上一抹病态的嫣红——刚刚的一瞬,那个人将远处魔法师群体发射的第三道负能量法术增幅,轰进了她的身体。虽然说这样做就必然重新打开魔网的联系,让她得到了喘息之机,不过那可怕九环奥术弱能术里灌注着五十余个法师的力量,只论威力的话,甚至可能还要超过了两三个大法师的威能,即使只是一瞬间,也几乎抽空了她体内的所有力量,

她只能看着那个人类胁下的烈火骤然熄灭,石板和烧焦的皮肉纷纷碎裂,露出其下正在延展生长。连接成型的肉芽。

“你不会成功的……并不是每一次,你都可以如此幸运,如果你仍旧一意孤行,那么等待着你的,必然只有灵魂的审判。”炽天神侍重复道。然后,阳光大盛。她消失在金粉一般的散开的光芒中。

“但这一次仍旧是我赢了。而且我保证,我会一直这样赢下去,直到赢回属于我的……”在最后一刻,爱德华的声音,越过空间的束缚,深深地钉进她的脑海中:“这是一场战争……”

纵观整个多元宇宙。永远不会出现和平……只有战争,以及暂停,为了准备下一场的战争……

相传这是千年之前,帝国远征整个大陆时。一位先贤发出的哀叹。而如今,图米尼斯与帝国的战争似乎正在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于帝国西疆的小城刚铎,战争再一次开始,然后以一种戛然的速度,进入再一次的准备中。

当西面的主城墙完全坍塌,守城战最大的依仗自然也就彻底失去,这样的战斗如果进行下去,便只会被称为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因此,当图米尼斯的大军最终开始向前推进,城市里残留的帝国民众,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失败的结局。

投诚。

或者比较令人庆幸,因为图米尼斯的军队,看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之中那样残忍和暴虐——虽然他们之中的大多数,确实是那样一副被帝国人嘲讽的,混入了蛮族血脉的灰白面孔,以及粗壮这野蛮的体型,不过却也没有做出传说中那样生食血肉,用魔法将人变成牛羊,或者是焚烧城市杀人取乐之类的野蛮行动。

简单而迅捷地进行了入城,受降之类的仪式之后,他们便如每一场正常的战争的结束一样,宣布这座城市已经被纳入了图米尼斯帝国的版图,城中所有的人,都成为了王国的子民,享有最基础的权利,但也要承受所有的义务。

除了其中的一些人之外。

“要把兰森德尔的神殿从城里面驱逐出去?胡闹!这到底是哪个杂种做出来的决定?”

图米尼斯的万人长,特斯拉那?比利牛斯伯爵深深地皱起眉,深褐色的眉间,细密深刻的皱纹抖动着,和额头上的伤疤一起扭曲,仿佛有一只什么怪物,栖息其中。而他淡黄色的眸子则从其下抬起,狠狠地瞪视着那个向他做出了报告的近卫。

“是……皇子殿下的决定,不过是,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向他提出的建议。”上官雷鸣般的低吼让那个可怜的情报官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偷偷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这位六十多岁的侯爵阁下虽然被一些人称呼为老家伙,但如果真的与之面对时,便很少有人能将那个形容套,与他联系在一起。

确实,对于人类而言,六十二岁这个数字,往往象征着他们应该开始弯腰驼背,与拐杖为伴,准备与孙辈为乐颐养天年……但比利牛斯将军却似乎是为了反驳这种传统而出生。这个外表壮实得如同中年人的老头儿仍旧喜欢穿着沉重的全身甲,让身体上古铜色的肌肉鼓胀,将那件甲胄都撑得隆起一圈,即使是发髻鬓角的几缕银丝,都似乎是为了让他更显粗壮豪迈而出现的。只是多年的征战在他脸上留下的那些疤痕,总是让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将军,而更像是一名纯粹的士兵。

事实上,他的一生之中也确实有大半时间是以一个战斗者的身份度过的,从十二三岁进入军营的一介平民孤儿,一直到如今成为一名领军的万夫长,帝国三等伯爵,他早就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标准的战士,一个只能活在军营和战场上的士兵。他或者可以勉强接受一些有关于贵族的礼仪一类的东西。但从骨子里,他就是一个士兵。

这样的人注定与礼貌无缘,如果不是如今,王国决定开始对于帝国的征伐,他这样的人只能老死在训练场和兵营,即使面对着那位将他提拔上来的,图米尼斯的未来王者,他也没能说出一句最简单地礼貌套话,那位年轻人和颜悦色的询问,只换来了他粗声大气地一个‘请殿下放心’——原因不过就是那位年轻人的问题听起来太过幼稚。所以现在。即使那位殿下休息的大帐与这里不过一幕之隔,恐怕也没有人去挑剔,他刚刚那句华话里面足够算得上欺君的罪名。

“爱德华?文森特?倒是个好名字,嗯,好像有点印象?算了。你说他干了什么?”老人抬起头,将刚倚在墙边长剑重新挂回腰上。一马当先走出城主府的大厅。

“那个。爱德华?文森特子爵说……”

“我问他干了什么!”

“是的,他带着他的近卫抓走了那个兰森德尔神殿的主祭还有副主祭。”跟上来的情报官加快了语速:“我们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过现在他却又带着人返回了兰森德尔神殿,声称根据审讯的结果,兰森德尔的神殿应该为今天攻城战之中所有的伤亡负责,所以要把整个神殿废除。神殿一律拆毁,所有的信徒必须改变信仰,否则就必须被从王国的国土上驱逐出去!所有的兰森德尔低级牧师都驱逐出境,而高级牧师则要……吊死示众!”

“倒是干得不错。那帮装模作样的老喊着什么正义之类的东西的家伙,我也挺烦他们,不过要把他们驱逐出境?还有吊死示众?还有让信徒改信?这个叫爱德华的家伙疯了吗?”老将军扬了扬眉头:“陛下怎么说?”

“那个,是殿下,殿下之前下了一个由那位子爵全权负责此事的命令,然后就去休息了,我们不敢打扰……”

“真是胡闹,弄两匹马来,另外让我的卫队跟上来,我去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岗多城的兰森德尔神殿,就设立在中央大道的中段,距离城主府并不遥远,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承袭了兰森德尔神殿的一贯风格,拥有着水晶和黄金镶嵌的华丽外表,以及一个规模不小的广场,不过此刻,这广场上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嗯,或者这个形容有些不大准确,实际上,从那座神殿华丽的门扉前面开始,人群分成泾渭分明的三层,门扉之前,一群晨曦之神的牧师与圣武士全副武装,如临大敌地支撑起面前一层淡淡的无形屏障,而在外围,则是数量众多的城中的平民,他们之中大部分在呐喊吵闹,显然跟兰森德尔的关系深厚,不时有一两声呼喊从里面传出来,大多都是诸如“图尼佬”“欺压”之类的字眼,让人怀疑若是有人在其中振臂一呼,他们是不是就会群起响应,重新与这些占据了城市的异国人作战了。

事实上,似乎这些人之所以还勉强被控制在一起。没有发动一场暴乱,不过就是因为在他们和神殿中间,还恒跟着一群刀剑出鞘,气势汹汹的私兵。

“……兰森德尔神殿的信徒,对抗图米尼斯王国大军,造成了一千零七十六名王国士兵的重大伤亡,这一千零七十六名勇士,是为了伟大的,推翻帝国霸权统治的革命事业而牺牲的!而你们这些兰森德尔的信徒,却是造成了这些牺牲的罪魁祸首!

而当比利牛斯伯爵和他的二十名骑士分开人群,被乱哄哄的喧嚣遮掩住的一个声音也随之清晰起来。

“今天在岗多城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为所有人所周知,少数冥顽不灵的破坏分子给我们的军队遭受了严重的伤害!而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当时,如果我们的大军继续前进,难道你们这些螳臂当车的愚者就能够阻挡得了吗?但是,我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屠杀破坏,我们是带着诚挚的善意,为了将各位从帝国的残暴统治中解救出来而来的,因此,我们赦免你们之中无知的大多数。而只惩戒那些制造了这些伤亡的人!岗多城的兰森德尔神殿被授命拆毁,而所有信徒,你们可以选择放弃你们的信仰,另外寻找一位你们崇敬的神祇,不管是受难者之神,审判之神或者正义之神……但是兰森德尔,你们如果一定要信仰他,就请为了这一次战争牺牲的英雄,付出你们的性命!”

这个声音从平稳的洪亮,逐渐响彻云霄!让围在周围的平民们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在攻城的时候都只是躲在各自的地下室里发抖,祈祷奇迹出现,哪有看到什么破坏分子之类?即使是那些被鼓动着一起参与城防的壮年男子,也只是勉强地注意到正面城墙上光芒闪耀。惨叫和爆炸,鼓点与号角混合成为可怕的喧嚣。还有最终整个城墙就像是沙雕一般的垮塌!

至于说什么进攻者的死亡……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造成。

可如果这是真的……神祇的牧师确实从来不会参与到战争之中。那是神谕中明令禁止的事情。兰森德尔的牧师们如果真的忤逆了这个规则,作为占领者的图米尼斯官方,似乎确实有惩戒他们的权力。

但是……

“牧师大人们是为了救我们才这么做的!你们不能惩罚他们!”一个声音忽然高喊道:“你们这些侵略者才是祸乱的根源!滚回你们的巢穴去,我们不是你们的……呃啊!”

嘶吼变成了长声的惨叫!一支箭矢就那样洞穿了那个的男人的喉咙!而那一群私兵中,一个半精灵武士毫不在意地从身侧又抽出了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虽然不发一言。可是却足以让整个场地骤然寂静!

虽然那个男人距离射手并不遥远,但从重重地人群之中将之分辨出来,再一箭锁喉,这样的射技足够骇人听闻了。而那个满不在乎的神色。则是一个警告——任何鼓动叛乱的人,杀无赦!

“大家肃静!”

另一个幻音术扩张的声音响起——传自于神殿门口,一个中年的牧师口中。他一脸阴沉地瞪着眼前那些全副武装的私兵,眼中愤恨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这些图米尼斯人是如此的恶毒,而事态已经到了几乎不可挽回的程度,阻挡大军?造成伤亡?他们很清楚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可如今,即使是平民百姓,恐怕也已经认可了,他们真的是做出了这些事情的元凶。

“不必再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我们从未有参与过什么战争!你们不过是在造谣中伤!但那也无关紧要,尝试杀了我们吧你们这群邪恶的侵略者!就像你们杀死了我们的主祭大人时一样!晨曦照耀在你们的头顶,你们终将面对光明的审判!而就像我们的主祭大人一样,我们可以我无所畏惧地面对死亡,因为我与光明同在!”

“杀了你‘们’?嗯?真是个好‘善良’的祭司阁下啊,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要杀就得杀了你们一群?你是想要让那些有意改信避祸的人也跟你们一起陪葬?”低沉的冷笑传进所有人的耳朵,一袭黑色的罩袍从私兵中走出。

那一袭罩袍,似乎只是随处可见的魔法长袍,只是漆黑的色泽,看上去是如此的不详,仿佛传说故事里,那些能够化为妖物的邪恶之鹰。让人的视线即使与之相触,也会感受到一种冰冷的阴霾,从视线中过渡到自己的身上。

但他身后跟着的人,则引发了祭司们一阵惊奇与喜悦的声音

“主祭大人……晨曦在上您平安无事……还有副主祭大人……”

“太好了,这些野蛮的异教徒,他们没有对您们怎么样吧?”

面对着那两个走近的,一身白袍的老者,牧师们惊喜地放开了神能的壁障,他们问候着,恭敬地迎接他们进入到神殿内部,甚至来不及怀疑,对面那些声称要对他们进行惩戒,要求他们改变信仰的家伙,为何会做出了这样‘大度’的举动。

而这个举动究竟有多么轻率?

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两个老态龙钟的人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开始猛地奔跑,他们穿过大殿直奔祭坛,将里面的兰森德尔的神圣器物——由三百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司祭抄写,兰森德尔的教义书,还有作为祭祀物品的小型黄金神像的一把扯了出来!

岗多城规模较小,神殿也不会太大,但兰森德尔的神殿,对于财富的要求都非常严格,通常而言,晨曦之神的雕像都是纯金铸造的,上面还要镶嵌着大量的宝石,于是自然就不可能太大了。

这个老人将神像往地上一扔,一脚就踩了上去!那黄金铸造的东西大体上虽然不会因为这一脚变形,但柔软的金质脸上的五官顿时就被撞了个坑坑洼洼!宝石的碎片更是滚落一地!

何等严重的渎神?

几个牧师已经被彻底惊呆了,这种突然地大转变让所有人完全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渎神者,处火刑!

而较为年轻的副主祭,则将那本传古的卷册往晨曦祭坛前面的永燃火炬里一塞!那卷干燥了百年,仅仅加持了一个防护水渍和腐坏的小魔法的羊皮纸,顿时散发出可怕的焦臭气味,烧得火光熊熊!

“晨曦在上!”

刺鼻的气味,烟雾和火光似乎终于惊醒了那六七个低等牧师,他们咆哮着冲进教堂,不顾一切地扯住两个发了疯的主祭大人,但这个时候,那位主祭已经扯开了袍子,将一泡热尿淋在了那个黄金的雕像上!

轰隆!

一团强烈如小太阳的白光在神殿中轰然炸裂!所有人就只觉得眼前一灼,接着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时间,场地中一阵大乱!入耳全是惊叫和嘈杂,虽然那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就已经散去,但当所有人睁开眼睛,再次适应了周围的亮度的时候,便注意到,那座大堂之中,原本被几个牧师扯住的两位主祭已经消失,取代了他们的,是两团飞散的金色火焰!

从那光焰的外表,似乎可以勉强分辨出两个人的外形,但当火焰燃烧着,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最终慢慢熄灭时,那原本可能是人体的东西,则随着微风崩塌,成为了一团灰白的粉末,四下飞扬!

而这一幕无疑足够震撼所有人的心灵,让他们呆滞。即使是那些身处人群之后,无法看清楚场地中发生了什么的人们。

沉默就这样继续,直到那光线终于袅袅散去,一个人的惊叫,才终于唤醒了所有的意识。

“这是……神罚!是神罚!”

一个牧师尖声喝道,他举起手中的钉锤,指着那个站在大堂之外的黑袍人。尖利的声音在神殿内部回荡,“邪恶的诅咒,无耻的恶毒魔法!你们这些恶魔,竟然使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我们的主祭大人,晨曦在上,光明审判你们的罪恶!”

但怪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咆哮。

二十几个私兵整齐划一的拉开手中的长弓,那低沉尖锐的嘎嘎声响,让几个激动地牧师顿时停下前冲的脚步。

三棱的锋矢上幽幽闪烁的青光,像是冰块一般冷却了他们的怒气。让他们想起他们并没有穿上铠甲。而在这个距离上,身上的简陋法袍绝对无法抵挡那些锋刃)不久之前,那个佣兵射杀平民的干脆表现又浮上记忆,也足够让他们相信。在吟唱施展出神术之前,这些箭矢恐怕就会刺穿了他们的哽嗓!

“你是说。你们的主祭是被诅咒了?”

那一袭黑袍摇动了一下,一只手苍白细长的食指从其中伸出。轻轻摆动。于是,他身后的军队就慢慢向着两旁散开,露出一道足够让更多人注意到神殿中一切变动的空隙。

他慢慢地迈步向前,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无辜。

“那么你们的主祭,哦。是前主祭大人,是怎么死的?嗯,大家都看见了,他好像是死于神罚。我想不用我来解释吧。这是神祇亲自动手进行的处罚。那么问题是,晨曦之主陛下,不是应该是全能的神吗?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信徒受到了什么魔法的影响,就杀死他?他要杀也应该是杀死那个诅咒,操纵了他信徒的人不是吗?”

“哦,或者,伟大的晨曦之神陛下,觉得他的塑像比一个信徒,而且还是主祭级的信徒的生命还要重要得多?无论对于他付出了多么大的崇敬,也不可能比得上他的塑像被毁这种事情严重?所以他才出手惩罚这个对于他塑像保护不力的信徒么?”

不紧,不慢,温和的语声是如此悦耳,但那两个疑问,却仿佛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牧师们的头顶,让他们涌上了脑袋的血液一下子又被撞回了心脏。

是啊,魔法固然无所不能,但神更应该是全知的,怎么可能被人类的法术蒙骗住?

同一时间里,外围那些不知所措的围观者中,有至少一半人在随之点头,这可怕的一幕,让牧师们心中闪过几分不详的感觉。可是却又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

为何神祇会如此震怒,竟然对于两个虔诚的信徒降下神罚?能够当上地方上的主祭和副主祭,他们的虔信根本不容置疑……如果不是被操纵了,却又为何发疯似的毁灭自己神祇的圣物?

而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又是如何做到这种欺瞒神祇的行为的?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几个牧师的脑海里,也在整个广场的人群之中逐渐散播开来,但仅仅是疑问——毕竟想要解答它们,需要的知识可不是这些见识少得可怜的平民所能接触到的。

事实的真相,或者也不算复杂。

七级灵能?切脑术。

那两个倒霉的家伙,当然并不是受到了魔法的束缚,甚至不是被简单的灵能所禁锢。心灵术士只是简单直接地,将他不需要的部分给剔除了。

切脑术,顾名思义,就是将对手的一部分脑组织切除的招数。

或者更加类似于一种灵能化的,外科手术。

通常来说,这个灵能对于落点没有什么选择,就是为了让对手一时半会儿之间不会死,却又好不了的一种伤害——很可能就是由那些灵吸怪们发明出来的,源自于他们进食之后产生的某些灵感,也可能是用来让他们的食物不至于跑掉,又不免除其新鲜的办法之一,要知道那些怪物们从来是很挑剔的,啃食尸体可不是他们‘高贵’的习惯。

不过,当显能者拥有了一些其他类型的知识,就可以将原本的能力,发挥的更加强大了……

将那两个牧师的整个颞叶给剔除出去,花费了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然后,一个黑暗女士的牧师施展的复原术,让损失的脑子立刻就被重新治疗了回来。只是人类的大部分记忆,却不可能随之被拯救回来。于是再用一个篡改记忆给这个老人增加一些虚假的记忆,一切就此结束。

对于一个足够水准的传心者而言,想要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而又看不出破绽来,确实是易如反掌的,不是吗?

信仰?渎神?

连记忆都被清空人,还哪有什么信仰?

根据灌注的记忆,就算是让他们去吃屎,他们也会乖乖去吃,而且那表现,绝对会是一只吃惯了屎的狗!

而神祇的神识。虽然强大,却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且也不会因为某个普通的信徒而降下什么什么神力,他们关注的东西,只有灵魂。只有灵魂产生的信仰!因此,一个教徒忽然改信。又毁坏他的象征这种事情。他很难在降下神罚之前还来感应一下怎么回事。至少就爱德华所知,这个世界的神祇,绝非全知全能,他们的注意力远超常人,但并非无限,不可能分配到每一个信徒的身旁。

所以这真相。恐怕只能被掩埋在那个心灵术士创造的,名为谎言的黑暗中,即使是晨曦的光辉,也无法将之照亮。即使这位神祇降下的神罚徒劳地将两个倒霉蛋化为灰烬。也只能反让他自己的声誉,越发地受到了质疑罢了。

“邪恶之徒!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这无耻的恶魔!我要,我要与你决斗!我要代替兰森德尔陛下,消灭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异端!”

一切在一时间想不明白,但一切却又并没有那么简单的结束——周围人群里越来越大的窃窃私语,让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感到恐慌,在这种不安驱使之下,他们似乎只能本能地将事情归结到最简单的方式中

他们向前迈了一步,但很不幸,这一步是重重地踏进了那个人布下的陷阱之中。

“消灭?因为我恰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你就恼羞成怒?道理说不过别人就想要用武力?”

对于那几个愤激地挥舞着棒槌的棒槌,黑袍中的心灵术士只是回以一声嗤笑。操纵声音的效果之下,他的声音远远传扬,送进场地里每个人的心中:

“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还真是一些‘文明’的人啊,我记得就连中央山脉之中的兽人多少还有个什么长老仲裁的制度呢?或者晨曦之主陛下给予你们的教导,是谁忤逆他,谁就必须死?啊,我上回听见这样形容一个神祇的时候,是在说谁来着?暴政之神班恩?还是兽人之神格乌什?”

“闭嘴异端!不许用你那污秽的言语再来亵渎陛下的存在!”

接二连三的嘲讽下,忍无可忍的牧师们几乎疯狂起来,久居和平之地的生活早已抹掉了他们的危机意识,当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飞走,他们甚至忘记了那些弓箭的威胁,就这样试图直接冲向那个大放厥词的黑袍人,撕烂他的那张嘴来维护自己神祇的声誉!

可惜,愤怒或者可以增加力量,却并不能弥补实力上绝度差异。

那个人仅仅是挥了挥手,一道道十尺长的触手就从地面上,墙壁间向外伸展,接二连三地将这些可怜的人给绑缚起来,那些魔法的触手如此牢固,挣扎开一条,便又有一条出现缠绕,速度之快,甚至不容他们施展神术反制!而附着其上的那种力量,更不是这些低阶的牧师们,能够反抗的。

他们只能在那些黑色的黏滑物之中扭动,愤怒的咆哮,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黑色人影慢慢抬头。视线落在大殿墙壁上那枚用玫瑰色、红色和黄色宝石组成的日出图神徽上。

“亵渎?真是个有趣的词汇,这样好了,我就干脆来说说,到底是谁对于兰森德尔陛下做出了亵渎。”

他说道,声音洪亮:“看一看吧,建筑这座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需要多少钱?主体雕像的金箔,镶嵌在窗户上的水晶,墙壁上的那些壁画,还有那些宝石的装饰,我给你们打个折扣,这少说也需要以十万记的金币吧?这些财产,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几位的家产么?”

“……是信徒们的捐献!那是为了表达对于晨曦之主的无上崇敬之情,他们……”

“哦,是信徒们的捐赠是吧?”心灵术士冷笑一声,根本不容那位牧师将辩解说完:“哦。他们捐献这东西是给你们的吗?我要是没记错,这些钱财是捐献给兰森德尔陛下的是吧?那么为什么被你们拿来用了呢?”

“我们并没有拿来用!作为服侍晨曦陛下的忠诚仆人,我们自然有资格,不,仅仅是卑微地居住在此地,启迪众生,教导他们伟大的晨曦之主的教义而已!”

“好答案,这样吧,我们来看看兰森德尔陛下的教导,嗯……努力帮助所有人类和他们的盟友。为他们播种新的希望、新的思想和新的繁荣。播种新的作物、养育正在生长的万物以及为重生和复兴而工作,是神圣的任务……因生从死中来,总有另一个黎明,可以容你将劣势转为成功。需更重视救助他人的行为,它们比严守秩序、形式和上级命令更为重要。”

心灵术士抬起头。轻声念诵道。

这篇文字,是被刻蚀在每一座兰森德尔神殿门楣上的祷词。也是这位神祇对于他信徒的基本要求。

“……这里面好像没写到有关于他需要钱财和装饰神殿的问题?但却有指导你们要帮助他人条款。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钱财本来就是为了用作帮助他人的目的而存在的,却被你们自作主张的用在了修缮神殿上?”

念完那短短的百多个单词,他顿了顿,然后慢慢转身,面向身后越聚越多的人们:

“如果有这么多钱的话。我认为至少岗多城之中,是不应该出现乞丐或者无可皈依的人的。对吧?岗多城里的乞丐,加上穷苦的人,不过数千人。而十万金币。均分下来,也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十年了吧?但事实是如此吗?岗多城的子民们,你们来回答我,事实是如此吗?你们得到了救济吗?”

“没有……没有!”人群中,一个有些不自信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就汇聚成为一片:“晨曦神殿从没有救济过穷人!”“他们的救济就是在光辉日发放一些黑面包!”“晨曦陛下仁慈,但牧师们从来就没有免费给什么人治疗过!”

“肃静,我还有话要说。”黑袍人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然后转向那些挣扎的牧师们中的一个。

“据我的了解,你是叫……林塔?西格,是吧?你是七岁的时候被教会收进的,十四岁正式成为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牧师,今年你三十六岁了,但这些年你从来没有从事过任何劳动生产,也没有跟随任何冒险者进行探险寻宝活动,那么我可以认为你没有什么财产,对吧?但事实上,你在城内有一座商铺吧?就在橡木街中段,如果我没理解错误,那里是岗多城的商业街?那座商铺贩卖布匹,但主要的商品,是来自于幽暗地域的丝绸吧?我将它的价值定在一万金币,你认为这合适吗?”

“你!你……满口胡言!满口……胡言,你……”

一时间,那个兰森德尔的祭司已经头晕脑胀,他伸出手指点着那个人,全身仿佛被电击一般抖个不停。嘴里面反反复复,却只能吐出这一个词儿来,连声音变得格外滑稽:“我……那个店铺是我的,但是兰森德尔陛下并不禁止……”

“对,兰森德尔陛下并不禁止牧师经商,但我问的是你是不是贩卖高价的丝绸?”

一瞬间,整个广场上已经是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在凝神,捕捉着那个黑袍人的每一个字。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但钱,或者说物质财富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最容易引发人心中欲望的存在之一,而欲望,则是嫉妒的同路人——而且如果说一座商铺,在平民眼里还不算什么大事的话,那么‘来自幽暗地域的丝绸’,以及‘一万金币’这两个词组,可就足够让所有的围观者的神经紧紧一抽。

这个世界并没有开发出养蚕剥茧的技术,所有的丝绸,都是源自于幽暗地域生产的蛛丝,而那种蜘蛛凶暴嗜肉,只有那些幽暗地域的物种才能驯服它们,地表根本不可能被培养。因此颇为珍贵。在岗多这种不甚繁华的城市,那几乎是贵族们也要珍惜使用的稀罕物。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商人,丝绸买卖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民不举官不究,那些贵族老爷们可不会傻乎乎的断了这些让自己享受的奢侈品的来源,但是一个应该是正义善良的兰森德尔牧师经营的商铺里却有这种源自于幽暗地域的商品?这其中的问题,可就着实令人难以回避了。

还有,一万枚金币,那是什么概念?一个穷乡僻壤的城市三四年的税金?就算是城主大人也不见得如此富有!

“你……我……”

“你想说谎吗?我再问你一次,那些丝绸是属于你的吧?”

“就算是。但是那是……”牧师的脸孔涨得通红,但这一次,却是几乎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你开店的本钱,是从哪里来的?回答我!”

“是……是教会借给我……”

兰森德尔并不禁止他的信徒拥有产业,而这位善良神祇良好的名声也让他的信徒容易得到商家的信任。所以在一些小城,也不乏依靠着神殿的势力经商的牧师。至于说丝绸。那种东西再贩卖到这里之前早就已经转了三四手了,怎么可能用来证明他和那些幽暗地域的邪恶生物有所关联?

而且本金和资产,从来就不是一回事儿——几个金币的成本,运营得当,很容易就可以一夜暴富,更别说丝绸这东西利润都是几十倍的。贩卖一万金币的丝绸,本金也不过几千,甚至几百。

可现在这个时候,平民们显然不会考虑这其中的缘由的。

那个问话的人。更不会让他们有时间去考虑。

“这个家伙竟然和邪恶的幽暗地域有所勾结?晨曦在上啊……”“他还贪墨了教会的财产!”“我们每年交给教会的供养……”“没错,最近他们说是募集,但实际上几乎就是在要求我们缴税一样,说什么这样才会受到兰森德尔陛下的庇护……原来是被他们自己拿去享受了!”“不止是这样吧?那些丝绸的价格,我听说买卖之间会翻好几倍!听说那些进价即使是普通人也能买得起的……”“天啊,这根本就是诈骗!”

人群的喧嚣逐渐高亢,但并没有人能够看到,那些灵能的触须,正在慢慢地向外延展,游荡,挑动起一个又一个不满的发言。

“信徒们把他们的财产贡献给兰森德尔陛下,我不想对此进行过多评价,但你有什么资格,任意支配这些财产呢?陛下给了你这种权力?你跟兰森德尔陛下请示过了?”

黑袍之中传出的声音响起,逐渐高亢,严厉,让整个场地内,重新寂静下来!

“那些同样信仰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里,就有不少是穷困潦倒,需要帮助的人吧?他们的生活因为他们虔诚的信仰而变得富足了吗?而你们这些牧师,如今还能说自己是遵循了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吗?这样的神殿,真的能够称之为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吗?你们自己的主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怪得到我们身上?你们自己的神祇杀了信徒,也怪到我们身上?或者,你们的祭司,违反了大陆上所有神明所共同规定的神圣契约,阻挠一场正义的光复战争,并且造成了军人的巨大的伤亡,这也能够怪到我们身上?还是说,你们贪婪无耻,借助神祇名义敛财而中饱私囊,这能够怪到我们身上?”

一连串的质问又急又快,接连不断地打进周遭所有人的心中,连广场边缘的旁观者,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亵渎神明?我们是恶魔?你们这些披着白衣却自诩高贵,压迫剥削教友和欺骗平民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渎神者!真正吸吮平民鲜血的恶魔!如今,我奉图米尼斯国王,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三世陛下全权委托的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殿下的命令,废除你们这些叛教者布教的一应权力,拆毁你们建立的忤逆了神祇教义的神殿!而对于你们的审判,我会交给这里,所有被你们欺骗,压榨的善良民众,让他们决定,你们将要得到的惩戒!”

顿了顿,那个声音已如从天界传下的滚滚雷鸣:

“那么,一切的决定权,交给你们!对这些伪信者,是要将他们钉上木架,用他们自己的血液清洗他们的邪恶,还是让太阳的火焰净化他们的罪孽?”

几个牧师张大了嘴巴,但是一时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些可怕的艾伐黑触手上传来的力量几乎挤压出他们肺泡里的所有空气!他们只能迷蒙着,与死亡搏斗,然后听见那广场中,逐渐响起的人们的呼号!

火刑,火刑,火刑!

渎神者,伪信者,皆处以……

火刑,火刑,火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宗教审判和抚恤赔款

“那么,你们都要火刑吗?好,那么就火刑吧……“

心灵术士的声音,穿过那一片呼喊,瞬间,让那呼喊静谧,但却又在下一句话之间,让那呼声冲上云霄!

“这些堕落的伪信者,他们的财产将全部充公,一半作为这一次战争中城墙的维修,以及阵亡者的抚恤费用,而另一半,则作为扶贫基金,发放给衣食无着的穷困居民!”

这就是压垮人们心头,那匹名为道德的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点燃他们意念中,那叫做疯狂的火堆的,第一根薪柴。

即使没有人知道,那些牧师们的私人财产又多少,但是对于这些穷人来说,就算每个人分到两三枚金币,也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省吃俭用能活上几个月,运气好了一年也有,更何况,可能还不止?

人群在沸腾,他们怒吼着冲过那些私兵中间的通道,去抓住那些牧师,将他们捆绑起来……而少数几个脑筋活络的家伙已经开始去搬运木材——攻城战实际上只进行了两三个沙漏的刻度,城里只有几栋宅子被石头砸坏,不过在即将到手的金币的刺激之下,这些人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很快就有人打上了那些旧房子的主意,千多人如飙风过境,不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就已经堆起了一个简陋的柴堆的雏形。

几个牧师被七手八脚的捆上简单的木头,此时黑触手已经逐渐消失,也能够发出声音来了,无论他们如何大呼小叫,那声音也只是被淹没在一片纷乱的讨伐声中,在这种时候。即使他们有一大堆的理由来说明他们的无辜……比方说修缮教会是为了更好的传播神祇的教义,而名下的财产也是为了更多地帮助穷苦人劳动致富,至于说为什么不资助乞丐,那当然是不劳动者不得食,很简单的道理,但又名正言顺,很符合晨曦之主鼓励大众努力工作的教义。

可惜,超脱出这个时代的,对于阶级,财富和社会关系之间的充分认知。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随便拥有的,即使这些牧师们应该算是位处社会高端也是一样。

尤其如今这个时候——两名领导者忽然反叛,渎神身死,教会内部某些无法见光的交易骤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围着一群不明真相。却又因为财富分配不公而愤激红眼的围观群众。要是在这重重刺激中,还能瞬间理清所有纷乱的脉络。再清晰准确地表达出来。顺便劝阻住那一群被心灵异能调动起情绪的暴民的话……

如果有这种才智,他们还能只是窝在岗多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城里当什么普通牧师?

至少也得混上一个地方性的主祭干干才算正确,不然兰森德尔岂不真的是瞎了眼?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即使任由他们如何咆哮,呼喊着晨曦之主的名字。原本如臂使指的神术,也没有对他们产生哪怕一滴丁点儿的呼应……这种表现,无疑是对于那些平民们的又一种鼓励——这些伪信者已经被晨曦之主抛弃,就算对他们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去过问半声!

“快住手!你们这些混蛋!”

看起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过问——至少比利牛斯将军的咆哮声,听起来非常宏大。

这座广场的面积算不上大,但此刻,几乎小半个城市里的人却似乎都在向着这里云集!在呼号喊起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至少聚集了一两千人,几乎将那入口上人叠人地堵了三四层!即使纷乱的群众们喊着火刑的号子,也要将一片片的木材从人群头顶上扔过去才行,所以比利牛斯和他的部下们虽然身穿着铠甲,握着明晃晃的刀剑,也耗费了五六个沙漏刻度,才总算在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通往中心的道路!

“那个魔法师小子!给我住手!”

推开了那群疯狂喊着‘火刑’的人而不是抽刀劈砍,看来已经耗尽了老将军不多的忍耐力,他沙哑的吼叫声一瞬间甚至比得上幻音术的力量:“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胆敢乱用私刑,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原来是将军阁下?”

黑袍之中的人转过头。银色的目光,在那个冲向自己,却又被私兵拦下的老将军脸上停留了一瞬,他兜帽阴影下阴森的语气足够冻结灵魂:“但这可不是什么私刑,将军阁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些人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应该由兰森德尔的神殿方面来处理,你没有权利审判,也不能制裁任何人,你……!”与那目光一触,比利牛斯的声音不由滞了一滞

而那个人的声音,虽然冰冷和缓,直指人心。

“制裁审判?非也,弹劾审查?亦非也!”

顿了顿,他张开双手,黑色的罩袍,翻滚的袍脚,就像是一片缓缓蔓延的不吉阴霾:

“此乃宗教审判是也!”

宗教审判……

那个词汇之中代表的可怕意思,让老将军瞬间停下脚步,不过随即怒火万丈,他猛地挥手,手中连鞘长剑砰地一声撞开了拦在面前的几个私兵的刀剑,一步就冲到那个人的面前,低声咆哮:“别开玩笑了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狗屎的宗教审判?你会让我们摊上大麻烦!晨曦神殿会善罢甘休吗?你这个小法师能跟他们……?”

地面上怪异的动荡,打断了老将军的怒吼,让整个场地中惊叫连连!

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根长度超过五十尺的岩柱从地面升腾而出,然后是第二,第三,整整八条粗如人身的岩柱腾空升起,继而破坏所有人心中常识一般地,向下弯曲!灵活甩动,就像永远停留在内陆人脑海中,对于苍茫大海里的那些恐怖描述——那只与海洋同寿的大海怪列维坦,从波浪之间伸出出手。翻卷挥动,将船只整个吞掉!

只是这个时候,被触手攻击的,是那座兰森德尔的神殿。

木材扭曲的吱嘎和石块崩塌的隆隆声,混成仿佛怪兽吼叫般的恐怖声响,而那仿佛潜藏在地下的怪物动作之快,令人咂舌,八条岩柱触须向内收拢,建筑物便被彻底包裹其中,一股烟尘滚滚弥漫开来的时候。整栋兰森德尔的教会已经消失在那褐色的岩柱群里!下一刻,地面分开一道裂缝,巨鲸吸水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吃进去,继而。一翻一卷,鼓胀平复。像是一个吃多了的醉汉一般。喷出大量搅碎的秽物!

那是神殿中。所有的木质部分——房梁,屋檐或者桌椅等林林总总,便如雨落一般堆积在了原地,小山一般!

“你……”

面对这根本无法理解的变动,即使是自诩身经百战的比利牛斯也无法掩饰人类本能的恐惧,不知是该举剑还是后撤。但那个黑袍人,却显然并没有兴趣注意他的胆怯。只是伸手挥动,判定了那几个可怜的牧师最后的命运。

“信徒们呦,这正是你们所需要的东西。就让那些伪信者们曾经的堕落殿堂,变成为净化他们罪恶的熊熊烈焰吧!”

人群的欢呼,让比利牛斯与他的部下终于回复了一点清醒,只是望向那个人的眼神,已经被惊惧充满!

这骤然而来的变动,无疑就是最好的提醒方式,让老将军想起来这个人物可能的身份。

在之前那次攻城战中,那个笼罩在一团光中的可怕敌人,就是被眼前这一袭黑袍,以及两位皇室剑匠一起拦下,才最终只是逃逸了事……而之所以用‘可能是’这个模糊的称呼,是因为当时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即使是自诩为视力极好又加持了鹰眼术的比利牛斯也不可能看清楚他的脸。

但此时此刻,他那一袭黑色如影子一般的罩袍,已经足以让老将军在脑海中将之和那个可怕的与那个邪神一般的敌人对抗的主力联系在一起。而那升腾的烟尘,似乎也在刻意让他回忆起,这个人一击挥去了岗多城一面城墙的举动,是何等恐怖而壮观!

“这个,不大合适吧?那个,爱德华阁下,虽然说这些人确实有点,唉,贪婪,但你也不能就把他们这么杀了……”

当广场中,那熊熊火焰升腾起来的刹那,比利牛斯似乎才终于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老将军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努力的挤出几个贫乏的形容,让自己的说法能柔和一点儿:“呀,如果那些神棍……不,我是说晨曦之神的神殿他们将问题归结在我们身上,这会让我们以后的进军,那个……增加非常多的麻烦啊。”

“你想帮他们?”

“也不是……”

比利牛斯吸了一口气。

实际上,与眼前那个怪异的小家伙的几句对话之后,比利牛斯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有点难以评断这件事情……不知道是应该跟臭骂几声‘该死的法师混蛋’,还是应该跟那群平民们一样,冷眼旁观这事态的发展。

应该会说,烧死这些装模作样,实际却趋炎附势,敛财不止的神棍其实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吧?

至少老将军四十几年的战场生涯里,已经数不清见到过多少因为凑不够治疗费用而挂掉或者伤残一生的倒霉蛋。那些随军的战神牧师治不了,需要求助高阶牧师出手的严重伤势,基本上的结果,都是被这帮家伙勒索无数,而他们的借口,往往都是‘神的虔信者,不应该参与到不道德的战争里’,却把平日里口口声声宣扬的‘生命宝贵’之类的箴言当成屁放掉。

或者在他们眼里,那些道德,正义之类的东西本就和屁眼儿里放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吧,他们想要的东西,归根结底,不就是他们镶嵌在他们那个大圣徽上的吗?红宝石,绿宝石,钻石,猫眼儿……即使衬底的,也得是黄金!

可问题是,不管是咒骂也好,鄙视也罢,那些良心早就喂了狗的家伙也是兰森德尔的牧师。

这位晨曦之神。可是诸神之中,正义之中的正义代表,甚至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他比那位有正义之神称号的提尔,还要更加符合人们心中英雄的定位!所以烧死了晨曦之神的牧师这种事,简直就等于是向着公理宣战!若是那些神棍们因此而号召一批力量……打出了讨伐邪恶的什么名头的话,那么要让图米尼斯这一次的进攻从反击帝国变成了邪恶侵略,可是一点都不为难。

他们甚至可以宣布,将图米尼斯作为大陆公敌。召集联合军来征讨!

成为大陆公敌……这种名头,即使是当年意图统一大陆的帝国。也没有胆子在大进军开始的时候就挂在身上的。

“将军阁下,您太多虑了。”

仿佛看穿了他顾虑的回答,在下一刻来到。心灵术士的声音温和纯净,堪称无辜的典范:“晨曦神殿可是拥有诸多品行高洁的牧师圣者,他们对于道德和公理的理解甚至已经超脱凡俗。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儿,就跑来跟我们为难?”

烧死了几个牧师还毁了神殿……这算是……小事儿?那什么才算是大事儿?杀上七重天堂。准备弑神么?

“嗯。两个前主祭大人,是在我们亲切友好的谈话之后,忏悔了自身的罪恶,自己意图改信,结果表述方式太过激烈,于是才酿成了一场悲剧的。他们被兰森德尔陛下自己出手处罚的过程,众多信徒看在眼里,这与我们图米尼斯何干?”

老将军不可置信的神色,引来了一声轻笑。

“至于说这几个。他们贪墨教会财产,中饱私囊,审判他们的也是兰森德尔陛下自己的信众,我们只不过出于维护和平公正的道义理由,稍微出手维护了一下秩序而已,难道这也能算是我们的问题么?事实上如果我是神殿的成员,出面感激一下图米尼斯王国对于他们清剿蛀虫的行动做出的大力协助,才是比较合理的。啊,当然了,其实我们的帮助也不算多,起到了主要作用的还是觉醒的信众们,所以这个感激的仪式,也就随便办办就好。”

“这个,这个……”老将军晃了晃头,对方这一番话里说出的东西,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常识,让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严重地不够使用,所以只能一边思索,一边混混噩噩的听着那个人继续向他‘提出建议’。

“嗯,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让手下人用影音宝石记录下来了,如果晨曦神殿想要找什么麻烦,不,是想要核实一些细节的话,那么就把这个给他们看好了,另外我也让他们将那两个家伙的残骸骨灰收集起来保存,作为证物,我想那些晨曦神殿的牧师们应该不会认错了他们的神祇出手之后留下的气息才对吧?”

心灵术士挥了挥手,于是他的部下里就走上来几个人,将几枚宝石呈上来,

这无疑是成色最好的记录宝石,其中那段影音记录画面清晰,声音洪亮,而且,四枚宝石记录了四个不同的角度,两个主祭被神罚的过程,那些牧师被连串质问问得哑口无言的瞬间,甚至他们脸上那种惊恐,羞愧,悔恨和愤怒混合的表情栩栩如生,还有信徒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挂上火刑架的过程也尤为详实,每一个动作都不曾疏漏。

只不过该说是理所当然么?这位法师领主带队来到,宣告要将兰森德尔的神殿从岗多城,甚至是所有占领地驱逐的事情,可是连一点儿都没有出现。

“另外,今天战场上发生的事情,我想应该也有为数不少的人看在眼里,我们的损失如此之大,找晨曦神殿的人讨个说法,是不是一点也不为难?一千多名精锐部队,连同他们的装备,训练费用,还有抚恤,这笔钱,神殿方面要是不赔偿一下的话,好像实在是不大合适……”

“让晨曦神殿赔偿?这个,他们不可能答应的吧?”老头儿瞪大眼睛。

“怎么不可能呢?将军阁下,我们军中那些军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都是好小伙子,当然,他们也是家中的支柱啊。他们怀着一腔热血,为了正义的复国事业而走上前线,而留在故乡的孤儿寡母,年迈双亲,可能还在翘首以盼他们的归来,合家团圆……但如今,因为那一个兰森德尔牧师离经叛道的决定,这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已经成了镜花水月……啊,那个书记官,你不用记录这段话了,我已经写好了文稿,你一会儿抄一份回去,向晨曦神殿方面提交就可以了。”

心灵术士轻松地转过视线,目光里,熊熊的火焰,已经吞没了那几个尖叫呼号的牧师的身体:

“总之,晨曦神殿方面肯定会体恤我们的苦衷,给予我们必要的赔偿,用以安抚我们可怜的战争遗孤……但如果他们一意孤行,倒行逆施,对此意图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的话,我们图米尼斯王国虽然小,但穷骨头还是有那么两根的!总之我认为,这件事情如果他们不赔偿我们五十万金币……嗯,我觉得这应该是最基础的价格了。不过很可惜,交涉方面,我无法帮助您太多。”

赔偿?

烧死了别人的牧师,砸了他们的神殿,收缴了他们的财产,还要对方出面感激,还要他们赔款?还五十万?你当晨曦神殿是什么?没脑子的蠢蛋大集会么?

图米尼斯的万人长,特斯拉那?比利牛斯伯爵无言地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由哪一种传说中的恶魔所幻化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皇协军战略

广场上熊熊燃烧的火堆,至傍晚时才终于熄灭,而喧闹了一整天的岗多城,也终于平静下来。

汇聚起来的兰森德尔信徒中,大部分宣誓改信,其中大半投入到城中一处正义之神提尔的教会中,少半则改成了财富女神渥金,或者其他的信仰。

本来这种改信,大部分人不过是抱着一种表面上的敷衍态度而已……大部分信徒心里对于那个什么“这里的神殿已经彻底腐朽,不足以引导信众”之类的理由根本不以为然,只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图米尼斯王国已经是一头被砸到了尾巴,怒不可遏的狮子,在这个时候去跟它对抗,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过他们随即就发现,那个黑袍法师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狠毒多了——他随即就拿出了那座倒塌的神殿里面拿出来的几个护符,宣布每一个人要领取那奖励,就得从兰森德尔的标志上踩过去才行!

那可是渎神之举,做过之后,恐怕不是一般的捐献或者长期祈祷,就能够抵过了事的。

这命令把有些虔信者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给打了个粉碎,只是毕竟岗多这种乡下地方的平民,也没有收到什么根深蒂固的宗教洗脑,看了看那仍旧在火中哔剥作响的牧师尸骨,听着那些私兵们反复喊叫着的‘信奉堕落神殿者,与之同罪,财产没收,用以分发给贫苦民众!’的口号,再瞟了几眼那些欢天喜地的先行者手里的金币,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宣布了改信之后,就可以得到一份贫民证明,可以领取分发的金币奖励——十枚金币,那沉甸甸的触感。黄澄澄的光泽,可是比晨曦之神的神辉要更能温暖大部分人的心灵。

反正对于自己这样的乡野小民说,兰森德尔或者提尔,又或者其他众多的神祇事实上也没有太多区别……怎么都是比不上到手的金币更加实际。而那位伟大的神祇陛下,恐怕也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这种渺小的存在吧?

说实话。这些人思想转变会如此顺利,即使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没想到的——依照记忆中那些历史,心灵术士本来还以为这个过程中至少会出现那么十几个死硬分子,可以让他给那火刑堆里再添上一些油。

不过现在这样其实倒也不错,毕竟若是弄出了几出拖儿带女或者是贞洁烈妇之类的惨剧,对于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影响。

可惜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计划之中那么顺利了。

……

“你是说,打算再重现一次卡米诺的攻防战的那种战法?”斯特兰皇子抬起头,向爱德华问道:“构建传送法阵?中央突袭?你确定?”

图米尼斯的年轻皇子面前,一张整张羊皮硝制的地图,就被摆在岗多城城主大厅中的那张长桌上。而在斯特兰抬头之前。所目注的地方,一条条道路的标志。将一座城汇聚成为一片地域的枢纽——不只是标注出一座人口在八万左右的大城。而且还说明了,如果有人能占领它,便可以再一次的沿着那些道路逐渐侵蚀掉周遭的卫星城和辅助城市,在帝国境内布展开一道新的防御圈,将防线以西的大片领土完全囊括其中。

“是的。”爱德华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拥有的优势之一,就是有能力迅捷的构筑传送管道。迅速扩大战果,所以,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非要跟帝国人在平原决战,那太冒险。也会消耗太多的资源,每一天的行军都会大量消耗粮草,与可以恢复的法师法术位相比,这不值得。”

目光并没有在那一张地图上停留太久,而是扫过周遭,十几个将军的表情,他的语声中带着不可辨驳的气度:“建筑好传送增幅法阵,我可以和我的士兵进行这个任务,而王国的军队只需要在后续进驻,占领城市就可以了。这种做法还可以有效地阻止对方领主的逃亡以及物资转移,还可以大幅度避免在攻城战之中的兵力消耗。”

“但是……战线展开得是不是太长了?”

比利牛斯这个时候开口道,他手中的羽毛笔在那张羊皮地图上戳出了几个墨点,那里是那座城市周遭的几个战略要点的位置,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显然是很容易被一次突袭拿下的。

只不过眉间层层的褶皱,却揭示出这位老将军心中正在计算着的念头的复杂性。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确实有很高的价值。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力量,确实可以保证这个进攻的可行性,而这样的跳跃式进攻产生的结果确实也是很喜人的——只要攻打下一片中心城市,便可以视作将周遭全部收归麾下。一百七十哩的距离听起来或者不长,但从平面角度上来说,那便代表着整个葛兰河—飞马山—幽兰森林一线以西,帝国领土的近四分之一,会被图米尼斯收入囊中!

这无疑是个巨大而美味的馅饼,葛兰河虽然那水量并不丰沛,却是一条和帝国主水网相连的河流,而幽蓝森林附近,特奇卡丘陵附近,则拥有着帝国已知的两个产量较高的砂金矿脉,除此之外这一线还有个规模不小的锰铁矿,仅仅是这些资源,就已经足够让这里称得起是肥的流油的丰腴领地了!

但是对于老于军事的人来说,现阶段,这个攻击,却是弊大于利的。

最大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图米尼斯如果想要吞掉这个巨大的馅饼,就要面临被噎死的危险,占据了一个城市,以及周围的战略要冲,并不意味着彻底占领,那中央的大片领土上的资源——人口,粮食,畜牧,矿产大多都被地方领主控制,一时半会儿之间。可是很难收入囊中的。

这个世界上的政治制度,是标准的封建领主制,各个地方的领主,就像是一个个的小皇帝,如果不能将他们确实收服,税收,募兵之类的事情根本就进行不下去,而帝国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兵员招募也相对容易。一个地方领主如果真的狠下心来,一次性招募一两千人也并不是个难事。

这种问题,造成的结果就是需要大量的士兵重新填进被占领区,在跃攻了卡米诺之后,这问题实际上便已经凸显了出来——这次进攻。图米尼斯本来带来了各地领主的四万七千大军,可是进攻岗多的时候。就只能勉强聚集起来三万兵马。剩余的一万五千多人,则完全被卡米诺周遭的三座中等城市分散,被镇压整治和威慑各地的小领主的工作拖住了手脚。

虽然现阶段,图米尼斯手中的三万人马要再镇压一个地区,其实倒也不算为难,但这个过程中。帝国方面显然是不可能光看着的,虽然潘铎瑞恩的邪符笼罩之下,他们还没有改善传送的方法,不过提卡德兰已经接近了帝国版图的中层领土圈。周围的几个地方领主的军势如果合流,也能拼凑出一支两三万人的军队,就算是质量上比不得图米尼斯的精锐部队,可集中一点来攻击防御圈的话,造成的麻烦却不可忽视。

“将军阁下,如果您是担心兵员问题的话,那么,解决办法很简单。”

心灵术士微笑着开口道,提出一个这些正规军人不大待见的解决办法:“收编地方部队就可以了,地方的小领主,佣兵团,甚至是盗贼团,都可以……简单的保证他原本的封地范围,封爵,而这些伪军……嗯,皇协军,保安团,或者便衣队,治安旅?总之,用帝国人,来对付帝国人就好了。”

“帝国人?他们可靠吗?”几个万人长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轻蔑:“子爵阁下,那些人可是帝国人,对于我们,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忠诚可言啊,让他们加入到我们的军事计划中,一旦他们倒戈,产生的危险可就太大了。”

“我想,各位可能产生了一些误解,而我认为,并不是同为帝国人,就是一定会亲如一家的。”心灵术士微微垂下目光,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

“这样的一支队伍当然不能随意使用,我们可以将之打散混编,然后尽可能地用它们来负责清剿地方武装,而这些人一旦攻击了原本的领主之后,他们本身也就不容于帝国的军事体系,只能为了我们来工作,而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直接将那些地方领主们多数有威胁的军队调离,降低他们谋反的风险。临时招募的农兵,是不可能拥有太多战斗力的。而这些帝国人,用来攻城也不错,不是吗?”

这一番话让所有将军们面面相觑,然后,不免有人开始欣喜点头。

虽然这个位面之中的军事水平还处于一个不高的部分上,但能做在这里的自然都是聪明人,他们不用思考也能明白,这个招数确实可以缓解兵员不足的问题。而且那些帝国人即使死了对于图米尼斯来说也没有影响,正是最适合当作炮灰使用的……甚至还有几个万人长心思一向龌龊,他们直接就想起,某些不那么光彩的工作,比方说加重征收粮食,赋税,甚至是灭掉一些反对者之类的事儿,也可以交给这些皇协军什么去做了。而这种事情一旦做过,这帮帝国人肯定与帝国平民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除了为王国卖命他们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出路。

“真是够阴……不,我是说,爱德华子爵,你的想法不无道理。”

年轻的皇子伸出手指,在那张地图上点了点:“而且我想,这种方法,应该也适合于我们目前已经,嗯,光复的土地使用,这样一来,在大规模移民活动之前,我们便可以尽可能地减少对于军队的消耗……”

“皇子殿下,我认为,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怎么,鲁道夫阁下,你有更好的意见?”

心灵术士冷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那个打断了皇子殿下的年轻军人,而后者则同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大步走近大堂的中央,然后才向年轻的皇子躬身一礼:“殿下。魔狼军团一万两千名士兵已经抵达卡米诺,随时等待您的命令。”

“哦,鲁道夫卿,辛苦了。”王子轻描淡写地伸手虚扶,但显然并没有什么心情与之客套:“鲁道夫卿,从你刚才的发言来看,您似乎对于文森特卿的计划有更好的诠释,所以,何不向大家详细解释一下?”

“诠释……请原谅殿下,我的意思是。这个方法绝不可行!”年轻的万夫长抬起头,目光闪动:““首先,爱德华阁下,我或许应该肯定您急于对国家做出贡献的心情,但是。,在我们消化掉卡米诺沿线的帝国资源之前。我并不认为。再向前跳跃一百七十哩的距离会是一个好主意,那不利于我们集中力量。虽然这个方法确实符合一个法师的思考方式,但在目前而言,它并不适合战局。我们不能够将自己原本的优势葬送在自大的冒进中。”

“我倒是认为,太过温吞只会丧失机会而已。”爱德华哼了一声。

对于这位帝国魔狼,他素无好感。尤其是这个家伙出现在此地的话,那么有很大可能,那个托马斯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可能也来到了这里。监视詹姆斯……斯特兰的举动,而另一方面,如果他另有图谋,那么应该是不会对于自己去捋兰森德尔神殿的举动无动于衷。

“虽然我们已经连续拿了几场胜利,不过,我希望大家都对这样的胜利保留一些警惕,因为我们在前期能够取胜的大部分原因,是帝国人几百年来没有大战而产生的松懈心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传送魔法的忽然异变,以及法师学院的支持。”

在那个主要对手思索感知的一刹那,年轻的魔狼已经开始了他的解释。

“但请恕我提醒你一句,文森特子爵,不要忘记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什么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柄锤子一下下敲击。

“帝国的远征军,已经开始从图米尼斯境内回撤,即使这个过程中,他们与我们的边防师团,我的魔狼军团以王国禁卫军各自进行了一场战役,损失不小,但仍旧拥有着我们无法相比的战力,另外,卡米诺一线的防御也并不是固若金汤的,帝国人分别在国境线,和卡米诺城附近的雷霆红龙,绯焱和凋零白凤三支帝选侯军团,是他们精锐中的精锐,那是一群能够使用特殊法术强化战斗的部队,数量虽然不多,但我想爱德华阁下,曾经与他们直接交手过的您,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能力才对。”

顿了顿,他毫无阻滞地点出心灵术士说法之中的问题。

“另外我要说明,那些地方招募的杂牌部队是毫无纪律性可言的!所以,你的这种做法只会让地方治安产生大规模的混乱!我们进攻帝国,并不是为了在这里简单的劫掠一番!我们是在开疆拓土!没有安定的生活,这里的臣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成为图米尼斯王国的国民?难道你准备让我们远征的成果化为泡影,只留下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骂名?

爱德华稍微沉默。

不得不说,这位魔狼确实是看到了部分事实的关键,爱德华很清楚,伪军策略的缺点就是纪律道德涣散,根本不能称之为军队,破罐子破摔的家伙们做错啥离谱的事情也不奇怪,不仅仅是没有太高的战斗力,而且会对于地方上的治安造成严重破坏。确实不利于统治。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对开疆拓土这种事情,可是没有半点兴趣的,图米尼斯对于他的目的来说,只是个工具而已,大或者小,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他主动提出进攻计划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卡德兰的规模——人口众多的地方,自然就会拥有较大的晨曦神殿,趁着攻城的混乱剿灭它才是心灵术士最想实现的目标,否则诸如岗多这一次,这种只有六七个人的小型神殿,就算是拆掉百十来个,兰森德尔也未必就会感到肉痛的。

不过,如果不能够去打远处的神殿的主意,那么近处的其实也行……吧?

“嗯,原来如此,很抱歉,鲁道夫军团长,我似乎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些微思索之后,爱德华仰起脸,向对方还以一个温和的微笑:“看来,相对于真正的将军阁下,我的猜测大概也未必能如此准确。既然鲁道夫军团长来了,那么就请容我就此告辞吧、”

他微微欠了欠身,消失在一团光芒之中。光芒荡漾,就此连同他的身体一起消散!

“魔狼军团……吗?呵呵,既然能够停在罗曼蒂,这一批人想必实力不错吧?不知道,会不会比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们好?”

踏出了大门的时候,爱德华的目光闪动,似乎放弃了目前的计划,但更大的计划,随即在他思维里勾勒出笼统的外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个幼女引发的血案

卡米诺正浸泡在一场秋雨里。

那种细密的雨雾,有点春雨的味道,但却无疑更加阴冷,又湿又重,即使没有什么风,也照样会让人感受到深深地寒气,午前的白日好像也跟黄昏似的,阴沉的气氛压进这座城市的每一扇门窗的缝隙,也深深地扣进每个人的心里。

虽然被宣布成为了图米尼斯王国的领土已经有一个多十日的时间,而城里的人们也发现那些原本被传说的稀奇古怪的敌人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但战争的阴影,还是让这座原本富庶繁荣的城市变得萧条,一般市民将门关得紧紧地,少于上街,以免被认成是奸细。他们诅咒着那些占据了每条大街的图米尼斯士兵,那些不分百千黑夜都会造谣全城的没完没了的传送术的闪光,还有那些刚刚开始征缴的新的赋税,总之,在一切没有恢复到原本的轨道之前,他们只能这样抱怨,抱怨各种不公平。

‘半羊人笛子’的老板赖瑞也在诅咒。

‘半羊人笛子’是一座位于林克街的酒馆,在卡米诺也算是有名,只不过受到这莫名其妙而迅捷地到来的战争的影响,最近的生意,似乎只能用惨淡来形容,就像今天,已经是午前时分——往日里仅次于傍晚的热闹时刻,但因为那场雨,这座不算太小的酒馆里就只有寥寥的十来个客人。

所以吧台后面的赖瑞也只能用诅咒来对应着一切……当然,他只能反反复复地咒骂着这见鬼的天气。

因为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一桌子上,三个身穿图米尼斯军服的人,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的喝着第三瓶龙舌兰。

他们似乎已经醉了,但看起来似乎还想要再来几瓶。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他们是军人,军中纪律森严,一般情况之下都是禁酒的,所以唯有在轮休的时候他们才能放量痛饮不受约束,而骑士们的身体都比较强壮,喝得自然也就很多。

喝得多就有赚头,而且这样的醉鬼往往出手非常大方。但就因为这样赖瑞才更加烦躁……

虽然有可能是大金主,但他们却也有可能是大麻烦——谁也不知道喝醉酒的家伙们会是个什么德行。如果他们是普通民众倒没啥大不了,最多就是在闹事的时候。他这个酒馆老板费点力气把他们扔出去,可是这几个士兵身上可是都带着刀剑,万一一言不合,说不定就要动手见血,他们自己可能在军中都有上级护短。也就闹个禁足几个月了事,而开酒馆的可就要倒了血霉了。场地见血晦气临头。而且更严重的那就是家破人亡

“啊。这该死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一个头啊?”

“来一杯酒,淡一点儿的。”

温和的语声打断老板的诅咒,他愣了愣抬起头,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人已经走进了店里,来到了吧台前面,正捻着一枚银币轻轻敲着桌子。

老板缓过神。注意到那是个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一身旅行者的打扮,但是苍白的皮肤不像是帝国的子民——当然这也不算什么,毕竟如今的卡米诺都已经是图米尼斯的地盘了。而赖瑞倒也没有什么嫌恶的感觉,毕竟做这一行的就是要对待八方来客,尤其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颇为和蔼可亲。虽然不知为何,他一头头发竟然全是白的,那种发亮的白其实挺扎眼,但却并不会让人心生不安。

于是老板想了想,给了他一杯古树葡萄酒,这是图米尼斯那边传过来的,估计应该合他的胃口。

但就在赖瑞再咕哝了一句‘这见鬼的天气’然后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喝一杯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忽然开口了。

“老板,那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看她一直跟在那个牧师旁边?是他的侍从?”

“哦,你说罗莎啊?还不是那该死的咳嗽病?天阴就发作,莉斯现在肯定咳嗽得快死了,罗莎只好又得求……”视线向那个方向上瞟了瞟,赖瑞随口回应道,但随即就摇了摇头……

那个方向上是‘半羊人笛子’比较安静的角落,算是这座酒馆里的贵宾席,只有那些老熟客才会到那里去,而这个时候那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身穿黄白相间的牧师袍的男人坐在那里,慢慢地就着着一杯葡萄酒吃着一大块烤肉。不过,在他身旁不远,却又站着一个小姑娘。垂首静立,好像等着他吃完的样子。

小姑娘很瘦,披着一件破旧的短袍,那看起来似乎是女式的袍子并不宽大,但在她身上却晃晃荡荡,即使她垂着头,黑瘦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也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那正在大快朵颐的牧师。只是脸上起的表情,却似乎并非是饥饿,而是一种怪异的急迫。

“年轻人,没事就别多问了。”赖瑞晃了晃头:“我再请你一杯吧。”

但是这时候一把沙哑的嗓子却横插进对话。让所有人将视线转向距离吧台较近的那桌:“喂。老板,问什么不说?那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个小,嗝儿,姑娘?”三名士兵里的一个抓着个酒瓶子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嗝儿?”

而赖瑞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但那几个酒客显然已经被吊起了胃口,其中的一个砰地一拍吧台,瞪起了血红的眼睛:“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不然老子们可不给你酒钱!再把你打成猪头!”

酒店老板脸上的肥肉不由一抖。

这个喊话的家伙脸上带着一道疤痕,从一边的的眼角掠过鼻梁,扯到另一边的嘴角,进店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但现在,被酒力催起的血气,让那暗红的肉在那伤痕两侧翻开着,随着他瞪眼的动作一抽一抽。像是一只趴在脸上的暗色怪虫,又像是一张随时可以张开的大嘴,择人而噬。

“那个……她妈妈有咳嗽病,那女人的丈夫死得早,又只有个编织的手艺,经常碰那些蓖麻之类的,于是就很容易犯,犯了就咳嗽得要死要活,所以就得经常麻烦这些牧师大人。”赖瑞机灵了一下,一段话说的飞快。不过快归快。他这解释却很简略,没说出实情。

三个士兵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没啥兴趣,于是各自准备将精神集中在酒瓶里,可就在赖瑞刚要松口气的时候,那个年轻旅客的声音。却又不急不慢,恰倒好处的接上了话头。

“嗯?怪了?治病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是个牧师就能治病吧?干吗非要求着这位牧师大人呢?”

“啊。这个……”赖瑞的表情扭了一下,他望了一眼店里的那个角落,而那位牧师大人也正好从快要吃完的肉排上抬起头,让酒馆老板赶紧收回视线:“那个女人是晨曦之主的信徒嘛,哈哈哈,所有自然……”

赖瑞有些尴尬地他回答似乎并不能够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他依不饶地继续:“这可真是有趣,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儿,信了一个神就非得一个神治病?这是在帝国境内才有的规定么?”

“哪有那种事儿?嗝儿……”

这一次,倒是那个哑嗓子的士兵接过了话头。他一个劲儿地打着酒嗝,却还是喋喋不休:“怯病术又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神术,而且……嗝儿……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需要一直用神术治疗的病呢。嗯,那个,啊,对了,接受神术,治疗还哪有什么信仰的要求啊?我就至少接受过三个牧师的治疗,战神,正义之神,还有渥金女神的牧师也有,啊,那位琳娜女士真是很漂亮……”

“闭嘴,你这蠢蛋!”脸上带着刀疤的家伙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可怜的酒馆老板:“你给我仔细说清楚!”

“这……是这样,骑士大人她们家一开始治病的时候,晨曦教会一直是好心的援助她们的,但那女人根本找不到什么别的活计,所以那病就隔三差五地犯,这治疗费就越借越多了,就算想要找别的牧师看病,也没有现钱,而且那些牧师听说她是晨曦之主的信徒,也不会给她打折扣,甚至要加价的,一开始的时候晨曦教会还能让她赊欠,但现在那女人也已经快要死了,这笔钱眼见着就还不上,教会当然就更不可能借给她们了。”

酒馆老板哭丧着脸,视线一个劲儿地往牧师那边瞥。但还是一口气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真是假惺惺的混蛋!”刀疤脸含含混混的哼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借钱算什么好心?那根本就是把别人的后半辈子拿来用!好吧,那个小姑娘!过来,你的那个钱我给你!”

“喔噢,雅克队长发善心了啊,真不错哦?”

“看见这帮家伙我就……来气!什么啊,穿着个狗屎一样的袍子……晃来晃去的,还什么晨曦赐福,赐福你个臭袜子啊!”

不理会同伴的调侃,刀疤脸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要不是因为这群混蛋,我们用得着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吗?帝国远征军啊,刚在战场上跟那帮人拼了命,然后就像只狗一样被巴巴地扯到这边来了!这帮家伙呢?窝在他们的神殿里面装无知!跟一个小姑娘收钱,我呸!你们那个神殿的外墙就是这样收来的钱铸造的吧?这算哪门子正义?”

“哎呀,我说,骑士大人,说不定兰森德尔陛下只是喜欢那种光彩的感觉嘛,你看渥金陛下的神殿的外墙不也是金色的嘛……”

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刚好喝完了杯里的酒,偏偏却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凑趣。

“呸,你们这种平民懂啥呢?渥金,嗝儿,陛下,那是财富女神,财富女神本来就是管钱的,她喜欢钱,崇拜钱,什么事儿都谈到钱那是应该的!没有钱哪有财富女神啊?我们伟大的财富女神陛下可没有错,财富万岁!让那些自称正义骨子里却全是钱的混蛋去死吧!

“是是是……骑士大人高见。”

老板哭笑不得的附和着,拼命想办法想要打断这番说辞,不过这三名骑士可没有兴趣跟他废话,只是打着酒嗝,一个劲儿对于晨曦之神的喋喋不休:“还有啊。晨曦之神,是个啥?他不是管太阳的神么?嗝儿,不过太阳普照,普照大地……嗝儿,我们可没看见他们出什么力?”“是啊,倒是那些公鸡们还知道在早上的时候打鸣儿,告诉大家晨曦来了呢!”“所以他是管大公鸡的神吗?”

“够了,停止你们的污言秽语!”

显然,那位牧师阁下终于忍无可忍了,虔诚的信仰受到污蔑。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自己受辱更加严重的,如果不是顾忌图米尼斯的紧张关系,他可能早就已经爆发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成了粉末了!

“这位士兵,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污蔑晨曦之主陛下?”牧师冷哼了一声道:“我要求,你立刻为你的言行道歉。祈求晨曦之主的宽恕!否则的话……”

“否则你又能怎么样?”

那个酒嗝的家伙大笑起来:“咬我们?还是让我们看不到明天早上的晨曦?哎呀,嗝儿。我好怕呀。看这个样子,明天早上的晨曦我还真不一定能看见了!所以,那个小妹妹,他们管你要多少钱?哥哥们得赶紧趁机会做点好事呢。”

“哼,无礼之徒!”牧师沉着脸,不屑地开口道:“你们要帮她还债?可以啊。她一共拖欠了晨曦神殿一百八十六个金币,怎么样,要帮助她吗?”

“一百……我在上的诸神啊!”士兵们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好像连酒也醒了不少:“一百八十六金币?你们怎么不去抢?”

“怎么了各位,你们刚刚不是义正词严的准备伸出援手么?所以,你们的正义和怜悯,也还抵不上一百八十六个金币,是不是?”牧师的面孔上显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让三个士兵滕地一声同时跳了起来!

“嗯,牧师大人,我倒是有些事想要问问。”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赖瑞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不过幸好,那个白发的年轻人在这最紧张的时候忽然开口,稍微缓解了一下:“能告诉我,您为她治疗了多少次嘛?”

“二十次,怎么了?”难得的温和语气,让牧师挑了挑眉头,不过很快他就听到那个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的自言自语:“二十次》怪事,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神术在三次之内还治不好的病呢,难道是,故意不给治好?”

“你说什么?”

“没错,说得好,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是压榨别人的钱吧?”

得到了提醒的士兵们顿时抓住了这个把柄。把牧师一下气得浑身抖!

“住口,你们,竟然抹黑我主的善意?你们这些图尼佬!”

“你个混蛋!说啥呢?图尼佬?图尼佬又怎么样,图尼佬老子也到这里了,你们那个神殿狗屁也不敢放一个!”那个带有屈辱意味的说法,一下就点燃了士兵恶魔女的神经!“有种来啊,号称什么不参战,然后却偷袭,这不是你们这帮狗屎神棍们最擅长的把戏么?我听说,你们在岗多城杀了我们一千多兄弟?!告诉你,老子是魔狼军团第五骑兵大队的掌旗官!不怕你们这群混蛋,你有本事就用你那狗屎的神术来照老子看看?”

魔狼?

那个名字,就像是威力无比的魔法字符,让酒馆瞬间死一般安静——如今的帝国境内,谁不知道图米尼斯魔狼军团的大名?传说中这帮人都是比杀人不眨眼还要可怕的把杀人当乐子,有些传说里他们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店里几张桌子上,稀稀落落的客人,对视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掏出一些钱来对在桌上,他们便就此接二连三的离开,不过一个沙漏刻度,便跑光了!

而这个情景让牧师大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同样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或者,令赖瑞有些愉快的,那三个士兵竟然也跟在他后面离开了!同时没有忘记留下了一小袋钱币!

一场闹剧,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真要命。好吧,老板,给我一盘烤羊排。”偌大的大堂里,就只剩下那个银色头发的年轻人似乎毫不在意刚刚的那场几乎大祸临头的表现,只是叫了一盘新菜,开始细嚼慢咽。

但事实或者证明,暴风雨的后续,不会是单纯的晴天。

就在那个年轻人盘子里的羊排只剩下一块时,酒馆的大门又彭地一声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战士接二连三地冲进酒馆,瞬间就把硕大的空间占据了一半!而他们的铠甲上,镶嵌着的硕大徽章,让赖瑞只看了一眼,就就感到双腿发软,肌肉松弛,差点尿了裤子!

那是一只只漂亮的奔跑着的狼的图案。

“大人,大人,出什么试了……”一时间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了,但话音未落,一个骑士已经分开人群来到他面前,

“你见过这几个人?”

抬手拿出一块影音宝石,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他们怎么了?”

赖瑞一愣,他注意到那个人手中的宝石上,幻化的三个人影,正好是自己见过的——尤其是中央那个脸上那一条暗红的刀疤,正是片刻前,还在自己酒馆里喝酒的三个图米尼斯的士兵。

一瞬间,他的心脏就跳跃个不休!

“没什么,只是,这些人已经死了,去哦们查到他们曾经来过这,说吧,他们干什么的了?”负责回答的人,一脸不耐烦,但那个答案,却认真得足够让人震惊!震惊到脑筋一片空白!

“死了?”

“对,他们运气太差,三个人都被烤成了一团焦炭!”(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一个幼女引发的神罚

三具尸体随即就被抬进了酒馆,可怜的老板已经面如土色了,那三具尸体果然如军官所言,被烧得焦黑……几片麻布包裹着的身体几乎只剩下了小半,但剩余的部分却好像又很完整,尤其是那个脸上带着上伤疤的家伙的脑袋,甚至似乎还带着几分血色,让那个巨大的伤口尤为狰狞。那种从麻布片里散发出的怪异的焦臭气味,让可怜的酒馆老板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胸口大吐特吐起来。

“哎呀,真是……这世间的事儿真是无常啊,这几位老兄,刚才还在这里喝酒打架呢,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唉……呀,好奇怪,这不是正能量烧灼弄出来的伤么?”

白发的年轻人叹息道,不过在赖瑞看来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典型,他的目光在那些死人身上飘过,同时却又把最后一块小羊排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瞬间就将所有的注意力瞬间就都给吸引过去。

于是可怜的酒店老板在反胃之后,又多了个头痛的病症。

他恨恨地瞪着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心里却在后悔为什么要让他点菜——早知道就应该把这混蛋赶走!这样一来只要糊弄一下这些当兵的,说那三个家伙是喝完酒离开了,这帮当兵的自然不会再纠缠什么。

可现在……这个该死的混蛋,一句轻描淡写的‘打架’,就得把当时所有有关联的人都给带上了!那可是魔狼啊!该死的图尼佬,他们死了人,说不定就得找一堆人陪葬!自己这个目睹了一切的人会有那么走运么?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简单了些,在已经绝望的酒馆老板赖瑞,不甘不愿的‘协助’之下。魔狼的士兵们很快就将所有的证人都给一一点到,然后这几个证人便被带向了兰森德尔的神殿外面。

“哎呀呀,这次的事儿,好像挺热闹的啊?”

相比于脸色已经白的发青的酒馆老板,某个白毛的证人似乎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还有闲心左瞧右望,让赖瑞原本对他的那点好感全都消了个干净——这个可恨的小家伙这一路上嘴就没怎么停下来过,要不是他把当时整个酒馆里面所有的人数,以及大致的特征都告诉了那些魔狼的军官,赖瑞本来还可以尽量少牵连一些人的。可现在。酒馆老板只能沮丧的看着一帮老熟客们惶恐不安地走在自己身边。

那个讨厌的白毛青年倒也没有说错,这场大搜捕的范围并不太小,毕竟胆敢杀死现役士兵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太过安静……更何况,还是那个魔狼。

不过跟随在那个魔狼军官的队伍里。赖瑞很快就发现,这次的事情似乎变得有点太过轰动了。

似乎是有人刻意地煽动了这些人——在军队无法注意到的阴暗小巷里。有人低语着一个消息,传递进路人的耳朵,有人将石头扔进别人的窗子,让他们注意到邻居们正在骚动,人们走出家门,互相奔走着。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向着周围传播。即使是天空中的雨雾,也无法浇熄他们心中的情绪。

“魔狼军团准备要从晨曦神殿抓一个反抗他们的牧师大人。因为他杀了三个魔狼的士兵。”

“听说了吗,那些图尼佬要审判一个杀了他们五个士兵勇士……”

“是十个,那位英勇的骑士大人杀死了十个魔狼的图尼鬼子!杀得好!”

“你疯啦!想死的话自己一个去!”

“怕什么。有点骨气吧!图尼佬只有两千多人,我们城里可是有七万帝国人啊!”

“你是想要让城里的女人和小孩儿也跟着送命啊你这个混蛋?别忘了,他们在中南部干的那些时,他们会放火烧城!”

喧嚣的人群汇聚得是如此的快,当押着那十几个证人的魔狼军团士兵们来到了晨曦神殿之前的时候,他们身后已经至少跟随了超过两千以上的人流!带队的百夫长不得不暂停前进,招来了另外两名同伴和他们的部下来助阵,还有一个一等男爵爵衔的千夫长来,才算是能够放心前进。

“这位骑士大人,有何贵干?”

卡米诺城的人口数量超过七万,所以,晨曦神殿在这里拥有一座位于中心的广场和一座规模宏大的圣堂,当混乱的人群来到广场前,十几名圣武士已经抽剑在手,于门口组成了一道人墙。虽然相对于魔狼的三百名手持长矛大盾的士兵,这十几个人显得有些单薄,不过那闪耀着圣焰的全身铠甲明亮如镜,在气势上却绝不弱于任何的军阵。

“我是王国魔狼军团的千人长,一等男爵,比利?肯泰。”带队的千人长策马向前,高声喊道:“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向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们求证,事涉我们军团的三个士兵被杀一事,我们已经找到了所有能够找到目击者。需要向涉事人之一的麦克?汉泰牧师谋求一些帮助。”

“抱歉,千人长大人,麦克?汉泰他外出未归,所以,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代替他进行回答,或者,当他回来神殿,我们也可以让他到城卫军本部去一趟。”三名牧师站在圣武士们身后,其中的领导者微微施礼,冷漠地回应道:“但请问,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需要您如此兴师动众地寻找这位麦克?汉泰牧师?”

“是这样。我们的三名士兵在休假中遇袭身亡,致死原因是火焰或者正能量一类的神术,而有人看到他们曾经与麦克?汉泰牧师发生过争执,所以……”

魔狼的千人长皱紧眉头。

这次事情非常麻烦,作为新占领区,这种当地人的反弹情绪还非常浓厚,处理失当很容易造成麻烦。为了稳固进攻的补给线,对于占领区的怀柔政策是尤为重要的,尤其是卡米诺这种前线枢纽的大城市。而这件事还牵涉到了晨曦神殿。

但毕竟是士兵被杀,如果不妥善处理,士气也会受到影响,而最要紧的问题是,晨曦神殿的牧师,显然也不是轻易可以调回到城卫军总部之类的地方进行问话的,就算是确定他们是凶手,也没法冲进神殿去抓人,所以他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调动了这么多人。

可现在看起来,晨曦神殿显然是吃准了这一点。干脆就宣称人不在了。

不在?哼,恐怕他就在那神殿的某处偷笑吧?

只是这要如何解决?

“兴师动众的真麻烦,我说军团长大人,那个小姑娘不是跟着牧师回去的么?她说不定看见是谁杀了人呢!有事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好像很巧地,一个声音从被押解而来的证人之中传来。恰到好处地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没有看见,我跟着牧师大人。但后来就回家了……不。因为牧师大人让我走了……不是,我没有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那个可怜的小姑娘顿时惊惶起来,语声从嚅嗫变成哽咽,泪水很快就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划出了两道痕迹,然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求你们。骑士大人,让我回去吧……我妈妈,她还在家里,她的病刚好。我得回去给她找东西吃……”

“没错,你们这帮图米尼斯人想要干什么?居然威胁这么小的孩子!死了人就去抓杀人的!对付小姑娘算什么!”人群里有人喊道,顿时引来了一大片的应和:“让那个小姑娘回家!否则的话……”“放她回家”

“放她回家”

“我们到她家的时候,这个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们会妥善安排,在协助调查之后也会……”一个魔狼的百人长喊道,他显然是想要安抚人群,但却出现了反效果——

“不可能的……”小姑娘已经大叫起来,她扬起头不顾一切的嘶喊:“你们骗人,我妈妈只是睡着了!我……哇!”

“凶手!”“肯定就是他们杀了这个小姑娘的妈妈!”“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

“够了!通通肃静!我们到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的家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幻音术构造的声音从千人长身周扩散,暂时压制住了一部分噪音,然而很可惜,这种话,很难取得人们的信任。

“骗鬼!谁信啊!”“一定是……”

嗡嗡的嘈杂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开始逐渐增强——对于侵略者,显然大部分人是不可能会很快有什么好感的,即使图米尼斯在占据了卡米诺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甚至还降低了城里的部分赋税,不过,所有的帝国人在面对这些异国的人的时候,都会怒目而视、或者悄悄地在背后啐几口唾沫。

即使这些人,是传说中的魔狼军团。

“真烦人啊……是不是说谎,神术不就能判断了吗?这里不是有牧师吗?”

一片纷乱的嘈杂里,却唯有一个声音,精确地传进几个人的耳中,让他们不由同时一震,但他们环首四顾,却又完全找不到什么人发出了这种提示。

但不管如何,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

“几位牧师阁下,请为我们所有人施展侦测谎言的神术。以保证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够做出欺瞒。”

几个牧师互相对视一眼,满足了千人长的要求,三个四十尺方圆淡金色球形向外撑开,将大部分人都笼罩其中。这是真实界域,被环绕其中的人,无法说出谎言,虽然对于一些强者而言不起作用,只能对于一般民众和士兵起效。

光芒一起,场地中终于安静了一点儿,于是一场形式略有不同的审判,就此展开。

实际上,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的证词。

“那么,开始吧。”比利?肯泰男爵点了点头,转向那个小女孩:“能把刚才,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吗?小姑娘?”

显然,这位骑士大人已经拿出了最为和蔼的语气,但很可惜,战场的血腥与狰狞,已经渗透进了他的骨髓。而周围纷乱的场景,也足够让那个孩子紧张。

“我不……我没有……”眼睛在周围的人群上惶恐地扫了一眼,小女孩下意识的向着身边一个人的身后躲。“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吧……我会做个好孩子,我不会再去给牧师大人添麻烦了,我会好好跟他一起祈祷,不会再哭了……”

“不要害怕,在晨曦的光辉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一个牧师他拿了口气。喃喃地念咒,将一道温暖的光线送到女孩身上,然后温和地开口道,“小妹妹,你几岁了?可以告诉我吗?”

“七岁。”神术的光辉温暖柔和。于是小姑娘终于止住了抽泣,话语也变得流畅起来。

“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开始含混的描述:“今天妈妈的病又发作了,我就去找了汉泰牧师阁下,他说他要先吃饭……后来,我们离开了赖瑞大叔的店。要到我家去给妈妈治病……然后,麦克牧师大人亲了我,他说我要先跟他向神祈祷,然后。然后店里的那几个士兵先生来了,他们喝了酒,他们跟麦克牧师吵了起来……”

“这帮混蛋……骚扰神的仆人,死了活该!”人群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士兵们立刻向那个方向涌过去,不过又被人群阻塞住。

“那几个叔叔说,给我钱,让我带着妈妈去别的地方治病,但是麦克牧师不同意,他说去别的地方看病就是对于晨曦陛下的背叛!要将我们欠的债款还回来,但是我们……呜呜呜,我们根本还不起……那几个叔叔生气了,骂了他,然后,然后他们打起来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跑了……跑回去看妈妈。”

这一番话并不长,但广场上却不知何时开始,逐渐陷入了一片寂静,雨声沙沙,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唯有女孩子夹杂着急促呼吸的语声,被幻音术扩展到每个人的耳中,扣动心弦。

“但是……但是妈妈不咳嗽了,她不咳嗽,但是我怎么叫她她也不回答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想,我的祈祷有用了,她好了只是在睡觉……但是后来,这几个士兵先生找来了,他们说妈妈死了,可是……呜呜,他们骗我,妈妈不会死的,她说过,信仰晨曦陛下的人,都会很长寿的……呜呜……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说妈妈死了!妈妈不会死的!对不对主祭大人!妈妈会好好活着的……呜呜……”

“是的,你的妈妈会活得很好。”

一片沉寂里,站在小姑娘身边,发色银白的年轻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过,那个牧师大人会经常亲亲你啊?”顿了顿,他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他……他会亲亲我作为奖励,还有,有的时候他会抱着我,他一直对我们很好的,虽然牧师大人有时候会很忙,不过,每一次他都会给妈妈治疗的,治疗之后妈妈就会变得很精神了,而且这样他就准许我们赊账,虽然我们现在还还不起,不过,他说只要我照他说的做,他就会向神殿说,不会管我们要那些钱的。”

小姑娘开口道,而随着她的叙述,几个牧师,圣武士们的脸色忽然变了!然后,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

“这个祈祷是他教给你的吗?”

“嗯,他有时候还会把我抱在怀里,让我脱掉衣服,然后把眼睛蒙起来,他说那是给我的个人祈祷仪式……他说这样做就可以让我妈妈的病好起来……我不大喜欢,因为有时候会很痛……

“是哪里痛?”

“尿尿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

沉寂就在小姑娘的语声里继续,天空中阴沉的小雨似乎也开始逐渐变得浓密起来,一道惊雷滚滚向外,竟然让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为之一颤。

“这……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太混蛋了?他这是干什么?”

几个有点年纪的妇女开始小声惊呼,然后这嘀咕声就变成了一片嘈杂——虽然在一些边远的乡村,迫于贫穷,也不是没有十来岁的女孩子就提早出嫁的事儿,不过七岁……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我的天啊……她才这么小啊……这个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太可恶了……”

很快,男人们的声音就混进了喧嚣中:“严惩凶手!这个该死的混蛋根本不配当牧师!”“他根本就不配当个人!真应该把他撕碎了喂狗!”“呸,这种渣滓,狗都不会去吃他!”

这种由极善到极恶的突然转变,对于人心理上造成的冲击,是要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善恶的,所谓的三观尽毁或者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吧,而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失望,不满,还有人们心中受到了欺骗而反弹出来的愤怒,这种感觉,会瞬间将人的理智推向另一个极端。

“你们到底是怎么招募的牧师!怎么会让这种人当上了神的侍者?”

“太过分了!”

“这个……这个……诸位,请听我们说!这件事情,是是那个汉泰牧师有罪!我们一定会给予他应有的惩戒!以晨曦之名起誓。我们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半点关系,否则的话,晨曦之主会惩罚我们……”眼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开始骚动,所有的晨曦神殿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一个牧师连忙开始大声呼喊……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抹耀眼的光,就从那座高大的殿堂后面升起,直冲云霄!

然后,轰然的爆响中,火焰便从那光柱周围,四处蔓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去向兰森德尔告状吧

可怕的爆响一如天空中的雷鸣。

……还更加可怕,因为它更近,更低沉,一声紧接着一声。夹杂着圣殿吱吱咯咯的痛苦呻吟,暗红的火光夹带着暴风,从窗棂中向外喷涌,映亮阴霾的天际,粉碎的水晶碎片在其中反射出七彩的虹……

地面上强烈的晃动让所有人立足不稳,但他们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面前的可怕场景——晨曦神殿在摇动着,镌刻着精美的浮雕的外墙上,裂纹蔓延,仿佛有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怪物,正被囚禁在那座圣堂之中,而挣扎冲突,想要从中挣脱而出!而每一声巨响,都让那墙壁被包裹进黑暗中!火焰推着纷飞的瓦砾向外,然后便是弥漫翻滚,探出的的尘烟向上升腾如蛇蜥的头颈,即使是逐渐变强的雨势,也无法将之压熄!暴风里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气味,传说中的龙息或者也不过如此。

虽然那坚固的金色外墙还想要抵抗一阵,但仿佛要证明那种努力的徒劳性,由内而外,接连不断的爆炸在墙壁上添加出更多的浓烟,尘埃和火焰,最终,那高高指向天空的塔楼在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音里倾覆下来,化作一大片翻滚的浓郁灰烬!

灰尘翻滚弥散,笼罩了整个广场,将本就昏暗的天空一片夹杂着火光的黄黑,滚滚烟柱升腾起来,一如末日的来临的景象!

而人群呆滞着,奔逃着,眼前几乎无法想象的一切,让所有的民众,士兵,骑士甚至是圣武士都下意识地拥挤在一起。蜷缩着,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甚至忘记了惊讶的呼喊。

“我明白了……是神罚啊!是神罚!神祇惩罚了这些作恶的邪徒,他们是罪人!”一个老人的声音尖叫起来,在那轰鸣声中几不可闻,但却又仿佛静夜钟声一样,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他们……他们窝藏了罪人,所以,晨曦之神要惩戒他们了!”

一个个的声音开始同调,汇聚起来的声音。让人们停下脚步,他们惊恐,他们明悟,他们开始伏跪于地,向着那个晨曦之主创造的的‘神罚’五体投地。虔诚地念诵着各自的祷词。

一时间,没有人的头脑里产生出扑灭那火焰的念头。他们只是围绕着那火。看着它翻卷燃烧,将那座曾经的神殿完全吞噬,任由那亮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际,也映亮了全城每一个仰望着这一幕的人眼底最深处。

……

然而制造这火光的人,如今却已经遁入了黑暗。

爱德华慢慢走过一条阴暗的街巷,转过了尽头处一条残破的石拱门。站在一栋荒废的宅邸的背后处。建筑在这里汇聚出一个小小的空旷地面,雨水从石拱门的顶上飘落下来,在斑驳的墙壁上泅出斑驳的水迹,反射着天空里红紫色的火焰的光。

这光焰无声地抖动了一下。随即,一片片涟漪般荡漾在虚空中的光影,勾勒出瘦长的,包裹在深绿色短袍里的人形。

“城主大人,他们没有半点怀疑,三十七名牧师,其中包括一名副主祭,七名高品牧师,此外还有十二名圣武士,死者皆为男性,我们都在他们身上用炽火胶或者酸液烧灼过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被刺杀的痕迹。”

从虚空中浮现的半精灵微微躬身,低声禀告,然后从身侧的次元袋之中拿出了三四个一尺到二尺不等的木箱,一一打开:“从布置,到结束,总共耗时十个沙漏刻度,在您要求的一个沙漏之内。现在,晨曦神殿已经完全倒塌,火势仍旧没有减弱,即使下午到晚上雨势有所增强,也不会再造成任何妨碍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

实际上,作为一切的策划者,他在离开那广场之前,就已经笃定了这个结果。

为了保证效果,这一次他让这些半精灵杀手们使用的这些炸药,是混合了魔法宝石的高级制品,爆炸力完全不是那些简单的火药可以相提并论的,因此虽然只是三十磅左右的数量,不过,预先知晓了神殿结构的精准布置加上有序的引爆方法,想要坍塌一座不算太大的神殿,还算是绰绰有余。更别说一贯谨慎的他,还特意让他们带了几桶炽火胶。即使卡米诺的晨曦神殿外墙由石头堆砌,但也已经足够了。

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种东西的价值已经几乎不能用不菲来形容——准确一点的说辞那就是天价,这三十磅的爆炸物几乎耗费了十五到二十倍于他们本体重量的黄金,或者说与那些黄金等价的魔法材料制作,就这样,还是那些老法师们所研究出来的,性价比最高的一种配料了。

幸好,这一次的收获,足够抵偿这些损失有余。

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箱子,被半精灵游荡者们放在爱德华面前的桌子上,除了一些宝石,魔法物品,大部分都整齐的摆放着闪耀魔法光泽的羊皮纸——那是地契,产权证明,还有大面额的黄金汇票,这些都是属于晨曦神殿的财产,不过如今,所有了解内情的人物基本上都已经死伤殆尽,没有人能从那庞大的火场中清点出什么痕迹来了。

这样一来,晨曦教会在卡米诺的势力想要恢复到原本的程度,恐怕至少要有几年时间才行了吧?

虽然爆炸的铲除方式,与火刑,宗教审判之类相比,算不上是彻底,但失去了大部分牧师的引导,又亲耳听到了那种令人震撼的丑闻,想必卡米诺城之中的晨曦信仰,已经从根基上被摇动,接下来只要适当地引导一下舆论的走向,想必是不难让这位神祇的名誉,彻底扫地的。

如果能够推动全国性的抵制活动,那么就再好不过了。

心灵术士的唇角,凝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虽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兰森德尔神力强大,神殿众多,几乎遍及整个大陆的大部分角落。想要彻底击败这样的敌人,不管是武力还是计谋,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种人口众多的大城市,想要完全彻底的根除一个晨曦的圣殿,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能够让他们受到重创,行动就已经算是很成功……

但即使是不完整的摧毁,也同样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这是一场战争,那就足够了。

“做的不错,梅利安涅。还有卡洛斯。”

叹了一口气,他开口道。

在他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已经从那石拱门的地方走了进来。

“我们只是散播了一些流言而已,并没有做过什么。”

相对于微微躬身的半精灵。脸上带着几道刀疤的大汉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恭敬,事实上。他盯着那个慢吞吞的将一个个盒子收进次元袋中的年轻人。目光中似有怒火闪烁。

这个人的作为,令曾经的王国老兵心生愤怒。

散播消息,引导民众,还有杀死那几个魔狼军团的士兵……这一切都是他卡洛斯和半精灵梅利安涅做的,而所谓的罪魁祸首,那个牧师根本就没做出任何事情。只是对于去治疗小女孩有些不耐烦罢了,而那个女孩说出来的话,究竟又有几分真实性呢?有关于那个牧师所谓的‘恶行’?

至少,她应该是看见了那三个士兵被杀的样子的……而卡洛斯看不出。她为何要说那种谎话,尤其是在真实之域中尝试说谎,而最怪异的是,这个谎言竟然没有被识破——所以,显然就是作为‘证人’而参与进了这场闹剧,一直站在那个女孩儿身边不远的这个人,做出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之,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了。

卡洛斯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阴谋破坏,以及抢劫晨曦之神神殿的邪恶之徒的帮凶。而且,是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这让卡洛斯愤怒。

事实上他也不是十分清楚自己愤怒源自于何处,或者是因为人类本能的正义与善良不容许这样狡诈卑鄙,甚至将无辜的女孩牵涉进去的阴谋,或者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他还残留着一些幼时对于晨曦圣武士们的憧憬,或者是因为,自己敬仰的重要人物,也同样被这个卑鄙的人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垂首不语,仅仅是在心中略微思量时,那个年轻人的话语,就让骑士微微一震。“卡洛斯,你觉得我做的很过分吗?”

事实上来说,‘过分’这种轻微的说法,根本不足以形容这家伙所做出的事情。

“那些牧师们,其中的几个固然有错,但是不至于死,而且,晨曦神殿里,还有一些对此根本一无所知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曾经的勇士营骑士队长开口道,谨慎地选择用词:“更何况,即使是有罪人,破坏掉晨曦神殿,也不是惩戒他们的办法。”

“无辜啊……”

年轻的心灵术士转过身,向中年人微微一笑:“我做的固然阴损,但作为剥削阶级,这群神棍里,又哪里有什么无辜者呢?”

“哦,对,你不知道什么是剥削阶级。”他摇了摇头,续道:“好吧,简单点说,就是那些依靠夺取别人的劳动制造出来的财富而活着的人,那些享受着别人供养的生活的人。国王、贵族、神棍……他们是一群堂而皇之地拿走其他人身上财富的强盗,小偷,但远比那些人都更加恶劣!因为他们虽然偷窃了财富,但不会承担任何风险,不会像强盗小偷一样被绞死或者剁手,甚至他们还能够享受到万民敬仰。而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剥削阶级,就是神。所以,这些所谓行使神祇旨意的人,所谓的牧师,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无辜来形容的。”

牧师,贵族,国王,都是小偷强盗?

这一番发言,让卡洛斯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僵硬,事实上不只是他,从那些呆滞的眼神来看,所有人恐怕都怀着和他一样的疑问。

于是,心灵术士干脆继续为他们解惑。

“看看那些穷人,兰森德尔的教会为什么那么有钱,而那些穷人却那么穷呢?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贫穷?和他们懒惰与否有一定的关系么?你的出身。也并不富裕吧?你觉得那些穷人是勤劳的吗?或者,你觉得贫穷是不是一定要由某些人承担呢?”

“不是……”卡洛斯不有点头,随即才想起自己应该反驳这个人的冷酷举动,于是只能强撑着继续:“但是……即使那样,教会的资金来源,是虔诚信徒的捐助吧,这跟贵族们并不一样……”

“你说那些信徒的捐赠,是从哪里来的?”爱德华用一个问题打断他,但并不等待他回答:“捐赠主要是商人,和贵族吧?”

“是富商人挣来的钱……还有城主的赋税。听起来没错。但问题是,那些钱最初都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平民手中吧?商人赚钱的手段,就是将一处没有的东西转到另一处,然后赚取比成本多得多的费用,而贵族。哈,只要有了军队。有了刀剑。他们什么也不干却可以从农夫那里收税,于是,他们将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农夫的东西剥夺转赠给神殿,然后呢?安心享受这种供养的神殿,能算得上是正义吗?”

“既然他不是正义,那么为何还要宣扬正义呢?他们的正义是什么?他们的教义。就是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现在那些穷人有很多,都已经吃不饱饭了,他们却无动于衷。见死不救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一种罪恶?光是这份袖手旁观,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死了吧?”

卡洛斯一时之间,已经只剩下了点头,或者摇头的份儿,但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了……因为这个人提出的问题,不是他的头脑能够想明白的。

或者,是要让部下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这个可能还要困扰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千年的问题,心灵术士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所有的战利品,才转向空场尽头的拱门,开口道。

“嗯,那几位晨曦之主的圣武士阁下,还有主祭阁下……你们,还想在那里听多久?”

在所有人骤然转过的目光里,空间震颤,露出一位身穿着简单祭司袍的老者,还有他身后,两套闪烁着圣光,全副武装的铠甲。

“果然,邪恶之辈足够狡猾。”

一副铠甲之下,传出瓮声瓮气的冷笑:“但你已经预知到,现在就是你的死期了吧?你这个异端,邪魔!无论你如何搬弄你那分叉的舌头,今日也必然要为了我们死难的同胞……”

他逐渐高昂的声调,骤然嘶哑了下去,健硕的身体摇晃两下,几乎一头栽倒!

“我早就说过了,用思想和言语压不倒别人的时候,就用武力手段,这确实是最简单,也最正确的办法,但你在那之前,能不能也动动脑子?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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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的阴谋可以就此得逞?凶狠但愚蠢的恶魔啊,晨曦的指引无所不在,你会为你的阴谋与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是否可以动脑筋想象一下?我在你那个神殿里面炸药,算好时间精准的将它引爆了,又引来了适当数量的观众和一个合适的对手,一个适当的理由,让晨曦神殿的名誉和实质都遭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害。而这一切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做到的……

那么你觉得我做完了这几近天衣无缝的事情之后,却在最后的关键部分上引来了你的怀疑,让你发现了一切的谋划,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呢?

主祭愣住。

这种可能性,似乎确实是微乎其微的。

可它确实发生了。

不,不对,这不是发生了,而是有人刻意引导的!主祭几乎转瞬之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虽然他随即就开始怀疑,这种想法是不是正确,但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后退!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无疑是他曾经见过的最为可怕也最为恶意的对手,

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去见你的神的,不过,如果你是打算让他替你报仇,那么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男装丽人

——

“你……”

老牧师只发出了这一个声音,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周围的一切似乎混乱,但又安静,唯有面前的景色在翻滚,恍惚之间他看见了左右,看见了身后,看见身旁的两个圣武士被两个从虚空中走出的人影搭住,他们手中的利刃只一挥就将那头颅连着头盔一起割下,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袭朴素的牧师袍,看起来很陈旧但很柔软,穿在身上可能会很舒服,而点点神术的光晕,正在那袍子身周散落,看上去绚烂却又冷漠。

然后他就看见那袍子的领口,喷出老高的血浆,也认出了那一头栽倒,曾经陪伴了自己六十二年的老迈躯体。

自己已经死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悲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终结了,但是这悲痛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了,被更多更大的喜悦取代,因为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滞留了足够的时间,经历了一个人所有的喜悦和悲痛,死亡不过是个迟早会来到的体验,是一个解脱,如今的他是在一场与邪恶的战斗中献出了生命的,虔诚的信仰足以让他去到神祇的身边,在神国成为不朽的存在,那是远超出任何奖励的荣耀。

而且,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知伟大的晨曦之主,这个可恶的敌人,拥有着可怕的力量,但更加恐怖的是他的目的,他竟然在谋求摧毁晨曦在主物质位面的信仰资源,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但只要自己知道这件事。那么他的阴谋就必然不能得逞!

死亡之后,或者是因为超脱了肉体的窠臼,思路似乎变得更加迅捷起来,老牧师感觉自己开始轻飘,灵魂化作了一团常人无法见到的光晕,被一股大力吸住,向着天空飘了过去。

十几个圣武士的死亡,没有惊动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他们大部分都躲在自己的家中,诅咒着刚刚发生的骚乱。诅咒着那爆炸和震动吓醒了他们的孩子,诅咒着这雾蒙蒙的雨水,诅咒那些图米尼斯人,然后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发愁,对于他们来说。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顺其自然,无法改变。

就像他们无法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十几道曾经是高贵的圣武士大人的灵魂光晕,飘飘荡荡,一路向西。

这原本应该穿过位面壁障,一路奔向上层界,奔向自然之殿的灵魂们,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离开这个位面。仅仅飘飞了一会儿,他们就落进了卡米诺城的西边,最高的一栋建筑物里面。

卡米诺的城西,是那些贵族们所谓的‘下等人’‘乡巴佬’聚居的街区。建筑物自然都是些简陋的东西,木板,麻布,石块堆垒成的窝棚连成一片,间或有一些较为高大的,那些都是已经拥有了百年以上历史的残垣断壁,俯望下去,就像是盖在城区一角的一块腐朽布匹,又被搭上了无数的补丁。

而就在这些随意混搭的建筑群里,却又有一座三层楼的高楼,而较为稀奇的是,这建筑还是一栋叫‘无价的卵’的旅馆。而更为奇怪的,就是旅馆的最高的第三层,却又是一座酒馆。

旅馆其实不大,第一第二的每层也只有十来个隔间,都是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空间,所以层层向上缩减的的第三层就更加狭小了,只是这旅馆的主人,却偏偏看中了这里的通风,视野也不错,还能够看到城内繁华的几条大街。所以尽管只能塞进十几张圆桌,肯定影响客人的数量,他也照样这么干了。

当然,或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从成立之初,就成了帝国几个较大的盗贼工会在西疆的一个消息发布点,因此买卖消息、发布黑道中的任务成了这儿地主要功能,而卖酒不过是附加的选择罢了。

大部分行走在城市间的佣兵经过卡米诺,都会来这里碰碰运气,而那些在本地讨生活的游荡者,金手指,或者杀手们更是将这里当成了巢穴。尤其在最近图米尼斯占据了这座城市之后,这里也成了冒险者们唯一能够带着武器合法进入的酒馆,所以在整个城市的同行业中,是唯一运转还算正常,甚至是生意兴隆的地方。

那些灵魂的光球飘进窗口,聚拢在一根竖起的手指旁边。

这手的主人,身上穿着一身吟游诗人喜欢的短袍,只是边角上却绣着金线,华丽非常,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他高挑纤细的身材,他用一个懒洋洋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两条长腿就搭在桌边,而更引人瞩目的是,他的一张脸上皮肤之白皙柔嫩,简直比女人的还胜了三分,一双桃花眸子美丽清澈,竟然是淡淡的红色,顾盼之间,神情万千魅态惊人。若不是胸前平平,肩膀稍宽,那就是个穿了男装的绝世美人。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此刻酒馆里面的十二张桌子,已经大部分坐满了客人,甚至还多挤了几个,但唯有靠着窗口的这一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仿佛那桌子的周围,有一道无形的界限,让所有人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看。

其实别说是常到这家酒馆泡的亡命徒中,着实有不少喜好男色的家伙,就算是是些比较正常的男人,盯着那个人的时候也难免有点想入非非——不少人猜测他可能是‘她’,不过是用了拿布条把胸部裹紧这种老把戏而已。

只是这里既然是佣兵和黑道盘踞的地方,自然有自己的规矩,而‘无价之卵’的规矩就是,这里是个中立场所,不管是买醉还是买色,都不禁止,唯有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暴力的手段,一概不许有。

若是平常,这种规矩在佣兵面前那就是个屁。可这里又不一样——酒馆的名字之所以名字如此奇怪,就是因为它的老板本来是个冒险者。在一次冒险中,幸运的捡到了一颗蛇龙卵,于是洗手不干,买下了这间酒馆经营——这经历听起来幸运,但实际上依靠的可也不全是运气,要知道蛇龙这种怪物生长在大型沼泽的深处,整个帝国境内那样的大型沼泽也不过十余处,无论哪一处都是冒险者的坟墓,能够在那种死亡之地行走个来回的强者,他定下的规矩。也就很有威慑力。

因此这帮亡命徒也只好强制忍耐,在那张桌子附近围了一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男装丽人看——要是目光能够形成实质,恐怕那个吟游诗人身上那件短袍早就被扯得稀烂了。

不过这个人本人,似乎毫无成为了焦点的自觉。从进入了酒馆开始,他就扔下一枚金币点了一瓶朗姆酒。坐在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开始自斟自饮。似乎颇为悠闲。

朗姆这种酒算是烈酒中的一种,因为用甘蔗酿造,所以味道奇特,入口虽甜,但有股强烈的余味烧灼舌头,后劲儿也不小。通常都是那些海员们的挚爱,但即使是最粗壮的男人们,喝上一瓶就算不醉倒,也要醺醺然了。可是这个媚态十足的男人却喝得很急——他倒酒的速度看似不紧不慢,但仅仅两个沙漏的刻度,就将一瓶朗姆给喝得见了底!

只是她的目光在窗外流转,脸上笑意越发魅惑,却连一分醉意都没有,让那些等着他喝醉离开好下手的家伙们不由大失所望!

此刻,当他轻轻招手,一团团流光从窗外接二连三的飞了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看着那绚烂的青光绕着他的指尖周遭飞转不休时只是低声喝彩,以为是吟游诗人们经常耍弄出来换酒钱的小手段,甚至有几个人从钱袋里掏出来银币来扔过去,只是那个男装丽人却只是向他们微微一笑,并没有接那些钱,而是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指尖旋转的光晕,低声自语。

“因为破坏教会的效率太慢,所以就想要让兰森德尔亲自临凡?这小家伙虽然有趣,但未免也太性急了些……”

“唉唉,人类毕竟考虑的并不周全啊,或者,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真是可怜……可惜,兰森德尔可不是海姆之类的穷鬼,在上层界,他的势力可是大得很呢,要是得知了这小东西的位置,还说不定会派下来多少讨厌的探子来。”

“确实除了炽天神侍,没有什么生物真的嫩对于你造成影响,可你一个凡人就算再强,难道还能把自然之殿属下的天界生物大军都给杀尽了么?而且,就算兰森德尔那个疯子肯降下化身来,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不错,他是会因为位面的影响而损耗力量,但他可不是齐雅温纱丽那样的半神,以你如今的力量,可是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自语之后,他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口袋,从里面稀里哗啦的倒出了一小堆儿石头。

那是一种打磨精致的三棱锥型晶体,闪烁着紫色光辉的外表,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吟游诗人依旧不管他们,只是指尖轻点,团聚在空中的青色光球就一道道的飞进了每一块宝石里面,刹那之间,整个酒馆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低吟,像是哭泣或者痛苦呻吟的嘤嘤声,但在所有人想要留神倾听的时候,它已经混进了嘈杂中,消散不见。

酒客之中,又是一阵骚动。

倒不是因为那怪异的声音,而是在这里的人不乏老牌的游荡者和强盗,他们自然看得出那些都是上好的紫水晶,即使比不上宝石,但打磨精细,拿去兑换了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男装丽人已经站起身,从窗口一跃,便出了酒馆。

于是这帮酒客顿时一窝蜂地便跟了出去。

“怎么,各位跟着我走了这么远,有何贵干?”

有点出乎意料的,跳出了酒馆的吟游诗人,似乎并不打算逃走——穿过一条小巷,他施施然地转过身体,目光在身后追上来那些人身上兜转,开口轻笑。

“把你身上那些水晶交出来给大家分分,然后陪着我们玩几天。以后大爷们就负责罩着你了!”那充溢磁性的男性声音,让一部分追踪者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为首一个一个大汉却得意非常,晃了晃手里的战槌,他狞笑道:“识相点就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大爷我的战槌可是早就饥渴难耐了!”

“紫水晶?哦,你说这些空白的棱柱?”男装丽人似乎小吃一惊,但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更甜,让所有人心神激荡。他伸手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把那种打磨的紫色晶体:“哎呀呀,其实你们看走眼了,这东西不怎么值钱。一个也就是五六个铜币的样子。”

“不要紧,小美人儿你多陪我们几天就行了!”大汉身后,一个面容阴郁的小个子淫笑起来。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只要你肯努力一点儿,那点钱还是可以赚得回来的!”

“陪你们几天?嗯。没有问题。我正好打算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间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赚一点儿钱了?”丽人笑得更甜,让这帮人眼中几乎喷出火焰。

但人群后面,有几个人开始抽身后退。

他们是这群家伙里比较聪明的,他们发现那个人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所以明智的选择了观望,见势不妙就要离开了。

聪明人总是活的长些。

所以,他们就这样看着,那些蠢蛋死了——实际上。可能根本没有人看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只看见那些人向前涌过去,然后就在噼哩扑通的声音里,他们就一头栽进了雨后的泥地里,一动也不动了,即使是脑袋在那些混杂着粪便的污泥里闷住他们也没挣扎半分。

死的就是如此干脆,而造成了他们死亡的那个人,似乎只是弹了弹手指。

没错,他一只手托着那些紫色的晶体。另一支手上六指舞动,一道道的青色光晕就从那些人身上被抽离出来,在紫色的水晶里镀上一层流转的彩光。

实际上,这里的几个聪明人显然还不够聪明,不明白不惹鬼神不招灾的道理。

所以他们也仅仅只是比蠢蛋多活了一瞬——最后的一个家伙颓然栽倒,他的灵魂就飞到那个人的指尖,被他用六根手指轻轻一撮,便从光团变成了一小条苍白的,小小的活物,就像一只菜青虫,只是若仔细看,这虫子长了一张人类的面孔,与那个刚死的家伙一模一样!

“主物质位面的灵魂,成色还真算是不错,可惜,人命短了些,经历不怎么有趣。”

吟游诗人模样的‘人’,随手将那虫子塞进嘴巴,他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点儿享受的神色,轻轻开口道:“喔噢,小家伙,我可以帮了你不小的忙呢,所以,你还是努力一点,让我看到一出好戏才好,不然,这黑锅我可就白帮你背了……”

语声落下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就消失在一片空间的涟漪中。

而他的身影刚刚离开,不远处的空间就一阵波动,一道明亮的光泽撕开空间,跨进这条巷子,流转之间,这光泽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或者更少的女孩子,她微微一抖身后的光芒羽翼,金色的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小脸上顿时便满是愤怒之色,可是目光顾盼流转,在周遭却又看不见任何异样。

女孩不由愤愤地跺了跺脚,一道金光铺散开来,让地面都为之轻轻震颤!

“该死的恶魔,竟然胆敢如此行凶!”她咬牙切齿地自语道:“你最好向你们那些邪恶的主子们祈祷,别让我再碰上你,不然,不然……我海蒂?克劳馥,一定会最优先净化你的灵魂,花上一年的时间!”

“啊,不,如果你这个恶魔的运气好,那个可恶的名叫爱德华的人类后面被抓到,那么可以往后拍一拍,哼!”

小小的身影发出一个诅咒,继而消失不见。

于是,在距离这里不大遥远的地方,某个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城主大人,都处理妥了。”

心灵术士揉着鼻子,听着一个属下的半精灵游荡者的回报,同时接过他手里装着那些圣武士的铠甲和装备的空间袋,微一点头。

“卡洛斯,你喜欢攻城战,还是平地上的遭遇战?”目光转动了一下,他向那个沉思不语的属下问道。

“战场?没有人喜欢战场,除非是疯子,城主大人。”曾经的勇士营骑士愣了愣,回应道:“如果要我在其中选择一种的话,我当然是选择遭遇战。”

“如果敌人多呢?十五到二十倍的话?”

“看同伴,十五到二十倍,我的同伴是金瑾花近卫骑士,而敌人是农兵的话,也不要紧。”卡洛斯回应道,但显然更想知道,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如果是和您一起,大概百倍我也不在乎吧。”

“好吧,那么,我们就去试试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弄一座城回来看看。”心灵术士抬起头,言语中的认真让那位老兵瞪大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抓捕邪教徒的晨曦巡游主祭

今日上班无聊,去翻了翻龙空上的评论……嘛,说实话有点欣喜,这帮山上的毒蛇们,论调居然只集中在两点上,第一说啰嗦没主线,第二说艾莲娜离开的桥段老套,总之居然只有两条,而评价上也颇多干粮一类的表述,比上本破口大骂好多了,心里还算欣慰。

只是顺便说一句……其实亡灵法师山德鲁也没写的多好,只是网游小说即使没有主线,也还是打怪升级之类的,当然是没有玄幻的主线剧情弱那么明显而已。

清晨的朝阳升起时,在帝国西疆的平原上,洒下一片瑰丽的红。

结束了一夜的捕猎,夜行动物已经返回了各自的巢穴,而昼行的生物们,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活动,所以对于地处平原的帝国村镇萨索多玛来说,这本应该是个安静的时间。

可惜今天早晨,这种安静,却被两组人分别打破了。

其中的一组人,是三十余名骑士,在距离村子不到一哩的地方,他们策马小跑,围绕出一个一两百尺的圈子,手中的长弓拉开,对准了中央的目标,而被围住的一行人,也有三十多个人,他们没有马匹,身上的兵器也没有出鞘,甚至没有任何应战的兴趣,只是冷冷地扫视着包围着自己的几乎同数量的骑士。

当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外围的一名骑士不动声色地策马回行,迎上了从村子方向赶来的另外三十多名骑兵,然后向其中革中央的一个骑士询问:“团长,我们碰上了一群扎手的点子,看上去不像是佣兵,但是也不像是哪个贵族老爷的队伍。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们的茬?”

这个被称为团长的人,是个颇为高壮的壮汉,骑在马上比他身身边的同伴高出了一尺有多,肩膀更是有三四个脑袋的宽度,虽然头发和浓密的胡子都有些花白,看起来有了些年纪,但身上只穿着一件式样陈旧的胸甲,下面没有衬衣,将达的肌肉裸露在外,似乎多少有些炫耀和示威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那个被骑兵围起的队伍中,正在走上前来的人身上。

一个战士。

他看起来很平凡,身材很高,脸上带着几道纵横的疤痕,并没有翻开成很可怕的样子……但只要真正身经百战的人。自然就会明白这个人的气势——那些吟游诗人一切形容“战士”的什么说法,什么“气魄”、“定力”或者“满手血腥的可怕杀气”其实差不多都是胡说八道的。真正在尸山血海里面出来的家伙。其实往往很简单。可以貌不惊人,甚至并不强壮,但他们却一定要有个异于常人的看待万物的方式。

就像眼前这个人,他的视线一直游动着,在每一个真正可能对他造成麻烦的存在身上停留,看似随随便便的站姿却包含了放松与紧绷两种状态。即使对手已经解除了警戒他也没有因而放松警惕。归根结底,战场就是个用死人堆出来的地狱,而那些所谓的世人眼前的“英雄”,不过是劫后余生的凡人。跟吟游诗人吹捧的斩杀千人的勇者之类根本就搭不上边。

而现在,壮汉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些真正的战士,有异于常人的另外一种存在。

他们身上那种造型怪异,却闪烁着金属微光的短弓,还有他们插在腰带上的兵器,那种比短剑略长的尺寸。都足以说明他们习惯的作战方式,所以他们即使被包围,而且被二三十把弓箭指着,可是却无法从他们脸上看出任何的紧张,偶尔闪过的目光中,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的这种气势,也就不足为奇了。

壮汉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这样的人很危险,甚至比帝国的骑士还要危险多了。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萨索多玛。”

策马走近,壮汉一个跃身,腾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稳稳站在地上。这个动作足以证明他庞大的身躯并不是什么迟缓的废物,而且腰背非常柔软灵活,这样的人在肉搏的时候,能够发挥的力量是非常惊人的,可以给任何敢于轻视他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然,眼前被围住的这群人很可能是例外。

“嗨,小子们,放轻松点,都把弓箭放下!”他喊着。

他手下的巡逻骑士们放低了弓箭,却没有完全收起,面对着眼前这帮人,他们心中似乎隐隐的有种恐惧。即使作为佣兵他们早就已经杀人如麻……可是这种经历,在此刻也照样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壮汉走到那个走出来的人面前,扬了扬空着的双手,示意并无敌意,然后开口道。“年轻人,我叫裘卡。你可以叫我黑裘卡!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还有,不用担心,这些小伙子们只是有些紧张,但他们可都是好小伙子。”

“嗯,说实话,最近很少看到有人过来这个荒僻的地方了,当然,对你们来说不是问题。那么现在,我能够帮你们什么?”自称裘卡的壮汉哈哈地笑着,态度就象是对着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但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兴趣跟他寒暄。“你就是不死者裘卡?曾经经历了百场战斗,却每一次都能活下来的佣兵王?”

裘卡的眉头挑了挑。

不死者裘卡,他非常不喜欢这外号——倒不是因为这外号完全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让人联想起那些扰乱了世间永恒的生死秩序的亡灵……而是百战余生并不是什么可荣耀的事情,就像是有些跟他敌对的家伙,总是轻蔑的叫他死队友的裘卡。

“也许吧,你可能不知道,佣兵之间大多都有好几个名字,不过,大多不是啥呢么好名字。”耸了耸肩,这位老佣兵说道:“我们只是想要混口饭吃。不过越是少见的名字越容易弄来活计,其实有些只是听着吓人,我还曾经听说有人叫沉沦之刃呢,不过那家伙只是个少了一只手一只脚的残废……不管怎么样,欢迎来到萨索多玛,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不过至少还可以让旅者们休息一下,食物,水和几个安静的房间还是有的。”

“你可以叫我卡洛斯,而我就直接说吧。我听说,你手下有两百个弟兄,在帝国西部是一支最大的佣兵团了?”那个人显然根本不想听他的试探,所以直接点题:“现在还接不接受雇佣?”

“我手下的兄弟人数很多,但是能力有些差异。所以您如果想要雇佣的话,最好大体说说要干什么。”裘卡的目光之中精芒一闪。凭借经验。他现在大概猜测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这只队伍的主宰。因为当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人特别关注他。

“不,我准备把你的手下全都雇佣下来。”

“你们要打什么地方?”裘卡摇了摇头。

佣兵的工作虽然五花八门,但其实说穿了也都很简单,无非就是打打杀杀,一般来说其中需要人手最多的。大部分是护送,保护这类的大路任务,而那些捕捉,杀死怪物。或者是探索密地遗迹,甚至是杀人抢劫之类的事情,一般都不会需要太多的人手,但眼前这帮人拥有的能力,显然又不可能是用来干护送这种事儿的——若是有这么一群人护送,那么他裘卡手底下这两百号人,也不过就只能是打杂而已,甚至添乱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帮家伙准备打仗——劫掠某个领地,袭击某个贵族,客串强盗之类的事情。

“你们能打仗?”

“我们是佣兵,只要你能够付得起足够的代价,我们之中确实是有很多什么都敢干的人手的。”裘卡笑了笑:“你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看看,只要价钱合适,即使是你要我们去打庞贝城,我们也不是不能行。”

当然,这不过是个夸张的说法,庞贝城是这附近的伯爵领的主城,距离这里有四十多里,虽然领主亚山伯爵的爵衔不过三等,但是这座城却也有接近三万人的居民,两千多名城卫军镇守,加上一座拥有护城河的城墙,那不是裘卡的这只小佣兵团能够对付得了的东西。

不过,显然这个雇主好像并不能够理解裘卡的幽默。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妨给我说说,你要怎么才能攻下庞贝城?”

这句话并不是那个名为卡洛斯的佣兵说的——裘卡愣了愣才注意到对方的队伍里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只是一头头发却是在阳光下有些扎眼的银白色,也没有穿着盔甲,看起来如同一个出门闲游的小贵族子弟。

“这个嘛……你认真的?”

裘卡摸了摸额角,感觉那里似乎湿润起来,而且不知为何这个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比平时快了不少,尽管目光中这个半大小孩除了那头头发之外,看起来颇为平凡,可从他出声的时候起,周围的一切就变得凝重。

“好吧,虽然说那有点费事……”

他咽了口唾沫,似乎下意识的在周围看了两眼,然后又不由自主似的回到那个人身上:“不过,我先说好,我只能攻下来,你要是想要守住这个城,把他占了那是不可能的,另外,你至少得付给我一万以上的金币,我才能调出足够的人马来。再有就是,我们不会正面攻城,只能奇袭……”

“可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尽快去攻击这个城市,攻下来之后,烧杀掳掠随便你怎么做我也不管,你攻下城市来能得到多少油水,我也不管,你只要去攻城就行,一万金币,是吧,。不是问题,这里是三千金币,作为定金,事成之后一万金币另附。但是你最好尽快开始,我希望你能在两天之内完成这件事情。如果今天晚上之前能够结束,那么我就再给你两千金币。”

裘卡愣了愣,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能说什么?自己已经退休了?准本在这个小村子里依靠这些收成和底下兄弟们交上来的一些费用安度晚年?当然不可能……佣兵之所以是佣兵,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为钱卖命,而一万五千金币……渥金女神啊。那就算是把他们这两百多人连着村子买下来都够了。

对话就此结束。

“老大,不是吧,我们真的要去攻城?”

骑士们开始聚拢,向着村子返回的时候,那个年轻佣兵忍不住开口抱怨:“才一万三千金币,这也太少了,兄弟们可没法自己赶这趟差事,必须的得脸上炎星和疾风佣兵团才行……平均分分也少不了要给他们一半,可是抢劫城市那可是要吊死或者站在站笼里面的!我们跟亚山伯爵关系还算不错,庞贝城也算是个接活儿的好地方。要是把那里给……”

“光是亚山的仓库,就少不了五千金币的现金,除此之外那头贵族猪还收藏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光是城里那两个商人也够我们吃饱了的之后散伙的了。”裘卡低声回应道:“还有,既然他们已经说出来了。你以为我们听完了之后选择不接,他们会轻易善罢甘休吗?”

“不过是三十来个人……”

“三十来个?我敢说就算是再减少一半他们也能把我们留下来!”裘卡冷笑了一声。打断了那个并没多少经验的手下。

他长出一口气——为自己的明智。再一次拯救了自己和属下。

而只是却看不见,自己的的眼中深处,一点若有若无的紫色光泽。

……

天色稍晚的时候,一支骑兵的队伍,进入了庞贝城中。

在那队伍进城之前,庞贝城的城主。亚山伯爵就带着一群家臣出现在城主府的门口,摆开了迎接的阵势,甚至拿出了久违的红毯,旗帜仪仗之类的东西。把一段街道装点起来……而城中的平民们也开始自发地汇聚在主干道的两边。

并非是因为这种边疆小城里的居民少见多怪,而是这支队伍实在太过华丽,一辆长度超过了十五尺的封闭式扇形车厢,用最优质的松木制成;被油漆成为最纯粹的雪白,而把手与车饰则完全以纯银雕饰,象一件件精巧地雕饰,擦得澄亮,仿佛没有经历过旅行一般,没有蒙上一丝的灰尘。

边角也同样用银线勾绘,四角、门上有能工巧匠雕刻的、充满艺气息的花饰。他们环绕起一轮金色的太阳,那是用黄金和宝石雕琢而成的一枚圣徽。

甚至就连拉车的两匹马,都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

它们仅仅是站在那儿,就仿佛天界来的生灵,高贵而美丽。

叫人看一眼就打心底赞叹出声;这两皮马儿高昂着头颅,就像倨傲的贵族一般昂首挺胸,从街道尽头缓步而来,而环绕在马车周遭的二十余名骑士,也同样拥有着那种最为华丽的外貌,他们身上的马具,身上的银色全身甲,全都笼罩在一层流溢的光泽里,将他们装点的如同天界临凡的圣人。

“欢迎欢迎,诸位播撒光明者,大驾光临鄙人这小小的荒僻之地真是碰壁%……不是,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亚山伯爵殷勤地迎出了城堡大门,向那位刚刚走下了马车的牧师躬身施礼,似乎一点也没有顾及到这个举动是否擅越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礼仪标准……

当然,一个三等伯爵也算是个万人之上的中层贵族了,只是伯爵自己心里清楚,在国土宽阔占据了小半个大陆的帝国,他这样的低级伯爵一抓一大把,更何况他的封地还是这么个荒僻的地方,

而如今,一个晨曦神殿的高阶牧师竟然大驾光临……要知道晨曦神殿在帝国境内可是占据了主力的神祇教会,其中一些地区的主祭,便拥有和国王陛下对坐谈论的资格,而一个能够施展六七环神术的牧师,那地位,也不见得就比一个高阶法师差了,那都是站在云端上的人物,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三等伯爵能够随便轻慢的。

更何况,晨曦信徒之中不乏帝国首都圈子里的那些达官显贵,拍好了他们的马屁,想要在领地上有所发展也不是没有可能……亚山伯爵其实早就想要走走这个路线,奈何庞贝城里,不,他整个领地上就只有一个晨曦神殿,却是个小的可怜的房子被一个老掉牙的牧师照看着,就算是想要联系更高级的人物也根本无法成行,所以一直也就没有怎么考虑。

但意想不到的是,今天不知道是晨曦之主那一片心血来潮,竟然拍了一个主祭巡游到了他这片荒山野岭。

“你是这座城的城主?”

一个低沉的声音,唤起了亚山伯爵的精神,他连忙又深施一礼,然后偷眼观看那位主祭的表情,可惜却只看见一袭长长的罩袍兜帽。

“最近一段时间,有些胆大妄为的邪恶之徒,试图勾结那些污秽的恶魔染人间,他们使用了一个大型的邪恶魔法,所以,世界产生了一系列的古怪异变。”那位主祭开口道:“而初步查明的是,这些人似乎跟图米尼斯王国有关,而据可靠的消息,已经有一些图米尼斯的邪教徒透过边境上的战争而渗透到了帝国境内,我的任务,就是清剿这些邪教徒,还请伯爵阁下,要尽力配合。”

“是是是……”伯爵垂下头。拼命地点头,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却慌慌张张的打破了他的虔诚

“不好了,不好了伯爵!有,匪徒,攻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让世界疯狂

“什么?”

这个冲过来的家伙上气不接下气,惶急的表情让亚山伯爵皱起眉头:“难道是敌军打过来啦?慌慌张张的,给我喘过了再说清楚!”

“波,伯爵大人说得对!正是一大波的敌军,不,是匪徒正……正向这里来!不是,我是说,有一大群的武装匪徒,正准备进攻庞贝城!他们已经开始向这里进发了!距离城市还有两三里……”那个可怜的亲随狠狠地传了几口,却又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匪徒?”

出乎意料的,那个晨曦牧师骤然紧张起来,他发出了一个不逊于女人的高叫,几乎把站在他身边的亚山伯爵也给吓了一跳!

喊了一声,他不管不顾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个亲随的领口,一连串的吼起来:“有多少人?他们打出旗号了吗?是骑兵还是步兵?”

他身上那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似乎也随着激动的心情而消散了,让伯爵注意到那宽松的整洁长袍里包裹着的是个胖子,一张脸上五官如豆,几乎都陷进了紧绷油腻的肥肉里面,只留出一个硕大通红的鼻子头……猩红的嘴唇倒是让伯爵想起了昨天晚餐的烤腊肠。

“应该是……应该是骑兵,没有旗号……他们现在正从西南方向这里推进,我们已经关闭了城门,所以……”亲随呆了呆,显然没有弄清这是个什么人,不过那胖子华丽的袍子以及凶狠的声音唬住了他,他结结巴巴的回应,但随即就被摔在地上。

“关城门干什么,蠢……哼,你们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胖子牧师哼了一声转向伯爵:“请伯爵大人打开北边的城门,我们需要通知您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传达了,所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啊?”这怪异唐突的要求让伯爵不免一愣。

“本人只是为了宣告神殿的旨意,提醒各位城主注意恶魔肆虐,这个……剿匪一类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辖,这里的圣武士都是从神殿选择的精英分子,若是有了折损,我也很难向伊利里亚方面交代,这个。还是让我们预先离开的好。”胖子一脸不耐烦的开口道。

“祭司大人,这个……您实在是太多虑了,嗯,虽然庞贝城不算是个要塞坚城,但也有守军两千。加上城中百姓,就算是有万军围困。我们也能支撑个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至于被一下攻破,固守待援绝无问题,但若放您离开了,在这平原上,您这一小队人马,可没有什么遮蔽。当然您的部下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但是对上大股的匪徒,恐怕胜算不高……不,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能会出现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

对方的回答让城主阁下不禁好气又好笑。心中不免嘲讽这位祭司肥胖如猪却是胆小如鼠,一群土匪强盗就把他给吓得如此失态,却又没有一点常识——这个时候要是真的有大股土匪,你逃出城只会死得更快!

但对方的身份特殊,即使心中嘲讽,他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什么,只能辛苦隐忍,再搜肠刮肚,尽量温和地宽慰一番:

“祭司大人,其实我也能理解您的谨慎心理,但更何况,庞贝附近,是我的辖地,不是鄙人自夸,这几十年来还没有过超过百人以上的匪患出现,更何况土匪山贼一类,都不过是临时凑起来的一群,毫无什么战斗力可言,更别说是攻城了。”

“你这种人懂什么!”

胖子祭司的声音又高又尖,简直像是一只打鸣的公鸡!

不过或者是他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跟自己的属下说话,于是哼了一声,但声音仍旧响彻全场:“若是真的只是些匪徒,你以为我会如此在意吗?即使我手下的这些圣武士们,也能够将几千匪徒轻而易举的扫平!可是城主大人,恐怕是帝国承平日久,您也过度耽于安逸,不知道最新的战场状况吧?你可知道,图米尼斯那个邪恶的国家,可能就是这一次勾结恶魔,制造出这种整个大陆上传送法术出现异常的元凶!”

或者是那个类似幻音术的音量在近距离爆发,或者是他言之凿凿的恶魔让人产生了联想,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由得屏息静气,听他继续喊道:

“而借助了这些恶魔的力量,在如今所有人都无法使用传送阵的时候,他们却可以任意的使用传送法术,去到大陆的任何地方!对于任何城镇任意突袭!你还记得两个月之前,那只名为魔狼的邪恶部队,到底在帝国境内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吗?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最擅长的手法,就是伪装成盗贼团,甚至是帝国卫队来麻痹各地的城守军,而一旦让他们欺骗得手,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城市的洗劫和杀戮!”

“这……祭司大人,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鄙人,这个我确实是麻痹大意了……”

亚山伯爵目瞪口呆,说实话这个胖子说的话还真的有那么点道理,魔狼军团在帝国境内干的那些事情人尽皆知,而经过这短时间的传播发酵,已经越发夸张,反而让人无法揣测其中的真实性了,传说它们大军过处,人畜不留,连城市都给烧成灰烬,而且也确实说了他们之中有生食人心的恶魔怪物……若是这位牧师大人所说的确实没差,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佬恐怕还真的不是人了?

心中惊愕之下,他连忙道谢,同时命令身边的人去严令城卫军加强防守。

“妈妈,你不是说晨曦神殿的圣武士们都是勇敢无畏的么,那个胖老头儿怎么这么胆小啊?他们真的是晨曦大神的牧师和圣武士么?真胆小……”听说有人攻城,看热闹的人群混乱了起来,开始准备各自回家躲避,但一片忙乱中,一个尖脆的童音却似乎是格外引人注意。

“混蛋!这是哪个奸细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我抓出来砍头!”胖牧师一瞬间已经暴跳如雷:“胆大包天。真是反了!反了!竟然,竟然胆敢诋毁伟大的晨曦之主!”

人群的动作一瞬间就静止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注视着那个发出了声音的人——一个矮小的女孩儿,细瘦的手脚,黑黑的小脸和打着补丁的宽袍都是最常见的平民的模样,她正一脸惊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接什么样的命运。

“牧师大人,太抱歉。不是,请饶了她吧!”沉默持续了几个呼吸,一男一女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抱住那个孩子,一起跪倒。匍匐在地上,一叠声的开始求饶。

“城主阁下。你真得好好管理一下你的这些平民了。或者我得说,你这个地方不愧是处于荒蛮之地,这民智未开,刁民甚多啊。”

牧师哼了一声,也不理会那跪在地上的一家人,只是向亚山阴测测地开口道。

亚山伯爵愣了愣。他几乎根本听不懂这位牧师大人所说的言辞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却隐约猜到那是说他这地方的平民比较缺乏礼节——而这又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即使是他,也觉得眼前这个胖子牧师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没有肚量了。居然跟一个平民的孩童较真,但问题是对方的身份又委实不是他能够指摘的,所以犹豫一下,他只好向手下发火:“去把那些看热闹的混蛋都给我赶开了!真是没有教养!一群蠢货!”

但他显然低估了那个胖子的不依不饶。

“等等,伯爵大人。您未免也太过仁慈了一点吧?”

“啊?”

“哼,如果是关于我个人的诋毁,还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这个人心胸宽大,一笑置之也就是了,但是这个小鬼,却对于晨曦神殿语出不敬!这种事情,是随便赶他们走就可以的么?”胖牧师冷哼道,让伯爵有些傻眼:

“那……您打算如何惩罚他们?”

“火刑!只有火刑,才能焚尽这种罪恶,净化罪人的灵魂!”

胖牧师肥满的脸上挤出一个残忍的表情,用力挥手。于是那对明显是小孩子父母的男女凄厉的惨嚎起来:“牧师大人饶命啊,请您饶恕她,饶恕我们吧……我们一家都是虔诚的,信仰晨曦之主的啊……求您开恩,开恩啊!”

一家子的三个人额头上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片沙地,那碰碰声让亚山伯爵咽了口唾沫,他瞪着眼前那张胖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来,这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但这家伙连一个小孩子的话语都不肯轻易放过,这气量之小简直匪夷所思,而可想而知,若是这件事处理得不顺他心意,让他回到伊利里亚,在贵族圈子里说上那么几句闲话,不,在那之前,他肯定要先到温莎顿侯爵领,甚至是理查公爵领去的,若是这弄个不好,自己的这个三等伯爵的勋衔,恐怕就要伴随自己一辈子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要把一个小女孩儿火刑?这也太……

“阁下,我看,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的无心之失,您也不必太过认真了吧?”在心底咒骂了几句这个该死胖子的残忍,伯爵咬了咬牙,试探道。

“哦?好吧,既然伯爵大人您也如此恳切请求,那么我也不好太过严苛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胖子哼了一声,似乎也不打算坚持己见,但还没等到那逃脱大难的一家听明白,他接下来的话就让所有人又是一呆:“小孩子没有教养,是他们的父母的错误,所以,我可以饶了了这个小鬼,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某些人一点惩罚,给我把那两个男女抓起来,每人十五鞭子!”

鞭刑……这个词闪过所有人的思想,让他们心中一阵阵的发冷,忍不住颤抖。

帝国的鞭刑是贵族最常使用的刑罚之一,只是用的鞭子可不是一般的马鞭之类,而是六尺,甚至九尺的长皮鞭,视乎手法,可轻可重。被这种编扎的皮条打伤的伤口全是毛刺。严重程度甚于刀砍,之后若医疗不及,很容易化脓淌水,高烧不退就此一命呜呼。即使不死,也容易残废。通常来说,即使是个健壮的士兵,也受不得十五鞭子的,更别说这些城里的平民了。

“这个……牧师大人,这个是不是……还是有点重了?你也知道,我这领地之内产粮不多。平民也不那么强壮,十五鞭子打下去,可是要死人的……”伯爵忍不住再开口道,但这一次,显然胖牧师不想再给他面子。

“城主大人。作为贵族,仁慈是一个优良的品质。但是过分的仁慈。可对于您治理领地没有半点的益处。”他冷笑了一声:“对于这些刁民,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让他们知道痛,不然的话,他们绝不会长记性的!鞭子嘛,就用我喜欢的那一条好了,正好现在人很多。现在就给我开始吧,让这帮贱民们清楚一下,晨曦神殿的威严,不可冒犯!”

“这……”

亚山伯爵的面孔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阻止这个疯狂的家伙。

但在他开口之前,有人帮助他

“不好了伯爵大人!那些土匪……他们把城门攻破了!他们,他们……”

“什么?”那个声音就像大棒一样,打得伯爵眼前一黑:“怎么可能?城门不是关上了吗?你们都在干什么?”

但现在显然追究这些也已经没用了,从伯爵的位置上,甚至都可以看见城堡两扇厚重的大门正在被慢慢推开,一标骑兵从中向着城内拥入!就像是将墨汁滴进了清水,纷乱嘈杂的惨叫怒吼和其他的杂音,随着火焰一起四散开来!

“混蛋!快!快!带我离开这里!快走,快走!”胖牧师愣了愣,继而暴跳如雷,他胖乎乎的躯体惊人地灵活起来,几个跨步就窜上了那辆马车,然后怒吼道。

二十几个圣武士围在侧边,齐齐抽出了腰畔的长剑,闪耀的圣光让周围不知所措平民们下意识的后退。

“有危险的时候,让牧师大人先走!你们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们这些贱民的命,能够跟伟大的神祇的使者相比吗?混蛋,你们难道是那群盗匪的同伙,故意在这里阻挡我的退路?给我滚开,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滚开,滚开!”

在那个胖子的怒吼声中,马车开始缓缓加速,一路从人群中挤出了一条道路,向着城市的西门直冲而去!片刻之后,城门方向,轰隆一声震响,冲宵的白光之后,便是城门倒塌的隆隆声!

这算什么?这帮家伙,真的是晨曦之主的牧师吗?这简直是一群龌龊到了极点的……简直是连最为下三滥的强盗,匪徒都不如的败类!

“混蛋!”

目瞪口呆的伯爵大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城市坍塌的门扉,以及眼前,那逐渐后退的自己的私兵,和越来越清楚的盗贼们,然后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

但那辆远去的马车,早已经不知所踪。

护送着马车的二十余骑,在离开了十余里之后,在一片小丘上慢慢停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一团金色的火焰,在空中缓缓燃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金色的火焰中,传出一个厉声的喝问!

那本来是个清越的声音,但如今,其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金属的凌厉颤鸣,听到时,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了嘛?”

马车的门开了,那位‘牧师大人’走下来,他盯着那团火焰,肥胖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如火焰中的冰块一般干瘪下去,白色的长袍被晦暗覆盖,最终化为深幽的黑。

心灵术士抬起头,注视着那升腾,却只是一团通透的金焱,冷漠地笑。

“艾瑞埃尔,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未达目的,我是不择手段的!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伟大的晨曦之主?或许是的,但是要论宣扬舆论和破坏形象,你晨曦之主的能耐,还能比得过cctv么?中宣部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就不信你们能对付得了!”

金焱之中的语声沉默

当这一场骚乱过去,恐怕除了的厌憎,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对于晨曦之主再有任何的其他的情绪了吧?而且,城市被洗劫的仇恨,显然也会被重叠在这种厌憎之上,进而发酵出更多的东西,比方说仇视……而庞贝这座城市或者看起来不大,却是周围几个城市交通的枢纽,只要过上几天,这种厌恶显然就会随着刻意的传播,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作为向周围的城市中扩散的证人,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晨曦神殿出面澄清,这恐怕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停止,如果想要制止我,那么你可以试试看。但用这种单纯的传话手段,是没有意义的,艾瑞埃尔。”心灵术士盯着那火焰,那凌厉的目光却似乎已经穿透了它,刺入了遥远的虚空。

“艾瑞埃尔。”他缓缓地道:“我就再给你一个忠告吧,去告诉晨曦之主,不管是人是神,很快都会发现,和我作对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如果他不能满足我的愿望,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让这个世界陷入疯狂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游荡的天界生物?

“何必如此紧张呢,其实,你我都知道,我这点小小的手段实在不值一提。你只要亲自现临到那个城市里,向那位城主说明一切,那么这个误会立刻就会被化解开来的。”

心灵术士收回目光。

在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他转身向着马车走去。任由那团火焰向前,跟随在他的身后。

“你看,只要稍微显露一点能力,救治几个人什么的,或者,展开你的光之翼,到城市上面去飞一圈。那么我敢保证,我这一点小小的诡计,很快就会在所有人的思想中烟消云散。而且,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说不定还能大幅度增长呢。怎么样,是不是挺简单?啊,你也不用对我心存感激什么的,毕竟也算是打过几场,有那么点交情,这种小事儿,我还是能帮上你的忙的呦。”

他的脚步不快,所以登上车辕的时候,已经说出了很多话,但跟随在他身旁,金焱中却没有传出一丝的回应。

因为人类轻松地笑语里隐藏的恶毒,恐怕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不会无从感知……

那个什么方法……可能才是更加恶毒的诡计吧?

天使现临人间,自然可以净化所有的邪祟……不仅是生理层面,连心理层面上的污浊,也同样可以一夕而罄——但这牵涉到信仰与神的事情,哪里会是如此简单?为了避免对于主物质位面这个丰沛的信仰之源造成过度的破坏,神祇们宣扬自己理念,感化,征召和吸收信徒的行为,都只能通过主物质位面的生物来进行,这是他们之间在长久的战争后。产生的默契协定。任何以力量直接干涉的行为都是被禁止的,而以上层界的下属直接进驻主物质位面,这显然正是最直接的,破坏平衡的举动。

那无异于与整个世界的诸神为敌。

即使兰森德尔有充足的理由解释一切,但那也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局面,否则的话,爱德华早就已经被整个大陆列为危险罪犯,合伙擒拿,献祭到众神面前,等着他们商量如何分红。

那个人类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行动。

他制造的流言,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从每个人心中抹去的事情。天界生物出面固然可以最有效的解决问题,但也必然引来其他神祇的关注——不必怀疑,就算是兰森德尔麾下的这些天界生物们尽量约束,没有引起过分的宣扬。那个人类,也会不遗余力的在这事件传扬出去。如果不能从根本上阻止他继续这些动作。众神关注到兰森德尔的异常。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这样的做法,毫无意义。你只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用那些无辜的生命,用他们的不幸……但这破坏,它只会带给你更大的空虚痛苦和不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那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金色的光焰中。艾瑞埃尔的声音缓和下来。

然而,那变得熟悉的音声,却让心灵术士心中怒意更胜!

“我想得到的?寻找可能最终走向绝望,等待却只会使人心灵枯竭。如果这样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那么就证明我做的没有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空虚痛苦和不幸,还是别人的什么,都是值得的!”

精神流转,无需人的驾驱,马儿已经开始向前:“而如果我不成功,至少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精神会得到慰藉,心灵的满足,不就是幸福的含义?就像有的人爱财,有的人重义,有的人就是喜欢看着世界燃烧……”

“你真的是……疯了。”

“跟一个疯子讲道理,你确定你自己正常么?”

炽天神侍对于这个世界了解透彻,但说道咒骂一个人的方法,她知道得实在不多,所以那个低沉的诅咒,只是让人类笑得更加开怀:“无论是神祇也好,你也好,或者强大的存在,都免不了有这样的一点妄想……强大,可不代表正确。你可以高高在上,但不要将每一个人都认定成你的奴隶,对于一个心灵的主宰者而言,只有自己的信念方是一切,我会坚定不移的驱散眼前的阴霾,直到真正的目的所在,而不是单纯寄望于虚无飘渺的命运。”

顿了顿,他伸出手,于是那一抹金焱,便被无形的力量扣在空间中!无论如何燃烧挣扎,都不得解脱!“我就再说一遍吧,如果他不能满足我的愿望,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让这个世界陷入疯狂……别怀疑,这就是真真切切,我的心中所想。”

下一刻,金焱飞散,化作一天的花火!

……

车轮辘辘中……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那辆洁白的马车,在帝国境内时隐时现,而六个城市,就这样被卷入了大大小小的灾难,一座城市被强盗团袭击,第二座灭亡在几支贪婪的佣兵团手里,第三座城市的领主,幸运地赢得了晨曦教会的支持,将与它有多年宿怨的邻居彻底消灭,片甲不留,但在归途中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城市,也已经毁灭于熊熊的战火烈焰之中。

而剩余的两位领主,或者相对轻松一些,因为他们只是被强令扩建了领地上的晨曦教会罢了……不过,那个巨大的,一挥而就的建筑竖立起来的时候,那两位倒霉的领主就发现,它几乎占据了城市的四分之一还多!

当然,在这个世界里,土地还不算是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兰森德尔神殿要求的黄金外墙,宝石神徽,巨大的神祇雕像——这一系列林林种种的后续装潢,就足够让他们把领地卖了!而在那之前,他们的仓库已经被那个建筑者以建筑费的名义洗劫一空!至于说反抗?呵呵,几十名被火焰瞬间烤焦的城卫军尸体,足以让他们刚刚生出的怒气烟消云散了。

于是,那可怕的贪婪,那如鼠的胆怯,还有强盗一样的卑劣。以及无可救药的愚蠢,或者,还要加上面对美丽的女子时,仿佛要剥去她们衣服的粗野目光……那就是所谓的晨曦之神的巡游祭司们,留给所有人的印象。

如今的心灵术士,还不足以与晨曦神殿在主物质位面的力量正面抗衡……但破坏永远都比建设简单,所以,这三天的目标,完成得极为顺利——或者,在这个世界里抹黑一个形象。不可能是敲打一阵键盘那么简单,不过对于能够控制心灵,金钱充足,又拥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的爱德华来说,舆论造成的破坏。就远比刀剑魔法更加可怕得多。

车轮辘辘的碾过简陋的道路,悬挂的车弓。将颠簸分散消弭。而两匹马儿虽然没有御者,但心灵力量却控制着它们,乖巧的绕开每一处凹坑,让车厢里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

靠在几张软垫上,爱德华望着窗外远方,逐渐深绿的群山。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目光似乎没有焦点。

在这三天里,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来应付可能出现的事物——比方说。兰森德尔降临的化身,又或者是一些受到派遣而来的星界使徒,至不济,还有晨曦神殿发布的通缉等等……

但让人沮丧的是,这些预想没有一个能够实现——那位晨曦之主,似乎对于信徒的变化,根本没有丝毫的关注。甚至不仅仅是神祇本身,连晨曦神殿,都没有做出计算中应有的那些反应,比方说讨伐,比方说加强各地的警备。

或者,这得益于潘铎瑞恩的邪符,阻断了大陆上所有的通信联系以及传送的手段。但既然艾瑞埃尔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动向,那么她应该做的,就不应该仅仅只是个口头上的警告。就算上一次,自己借助法师们的力量化作一个弱能术击中了她,但首先不说那种能够秒杀凡人的能力,对于她那样的炽天神侍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真的造成了影响,难道她连通知一下属下的力量也没有么?

或者,她是真的没有那么做……不,她又怎么可能对于自己如此袒护?

爱德华摇了摇头,将这个刚刚升起的念头摒弃……不管那个炽天神侍是不是真的在袒护自己,为了什么而袒护自己,他都不可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如今的他已经不打算考虑忍让退却,所以在达成目的之前,对于敌人,不需要有任何的的怜悯或者犹豫。

但犹豫,毕竟还是存在的。

自己正在使用的手段,能不能够彻底摧毁兰森德尔,在这个世界的根基?而摧毁了信仰的根基,又会不会真的给予兰森德尔以重创?这两个,或者说实质上的一个问题,在他的脑中不断的环绕。

对于一些弱小的神而言,如果所有人动摇和改变了对于他们的信仰和看法,那么他们几乎只剩下陨落一途,但晨曦之主这样的强大神祇则不同——或者说,之所以他能够成为强大的神祇,就是因为支撑着他的法则便已经足够坚实,无从动摇,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太阳这种自然现象的存在,而这世界上只要有人类繁衍,支撑着兰森德尔的另一层规则,就生生不息,永久长存。

那么,要不要把这个世界毁灭了试试?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不过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是是在微笑着的。他只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还远远无法支持那个荒谬的想法——刨去那些如何实现的杂七杂八,若是他拥有毁灭世界力量,即使只是间接的能力,他也不会再需要考虑关于兰森德尔的问题了。

但自己为何这样想?

或者是因为直觉里,有一种躁动正在勃发,那种很奇怪的,躁动……

就像是一个人吃饱喝足睡醒之后,却又被强制的躺在床上缩起手脚不能稍动的那种感觉,那种想要打碎所有的束缚,甚至是破坏一切的悸动。这感觉随着他们的旅行,越发的强烈,从开始时那种转瞬即逝的轻微悸动,逐渐变得强烈,沉重,如同水银一样。沉甸甸的赌满他的心脏,血管,让他想要起身大喝,或者用癫狂地跳跃,舞动,甚至成为一种单纯的杀意!

为何如此?

因为束缚着他的,就是这个世界?

“吱吱”

想法断裂在马车的晃动之中,心灵术士睁开眼睛时,留意到周遭逐渐嘈杂的语声。

透过厚重的窗纱,周遭两侧的荒野。已经被规则的田垄取代,农人们的影子,在逐渐凉薄清冷的夕暮之间逐渐聚拢,透过马车狭小的前窗,爱德华已经看到了那夕阳余晖里面。村庄的影子,也注意到。道路两侧。惊讶驻足甚至弯腰匍匐的身影。

连过六个领地的如今,原本跟随在马车周围的三十名‘圣武士’已经消失了踪影,连负责驾车的卡洛斯骑士也已经不在——为了确保流言会在短时间内甚嚣尘上,爱德华便需要一些人手留在城内继续发酵留言的工作,所以这之后的旅程,爱德华等于是在独自游荡。他本计划在明天之前。再寻找一个合适的猎物……足够大的一座帝国城市,或者一块领地,作为此行的终点。而在那之前,他只是信马由缰。反正这辆用鬼斧神工制造出的马车也算惊喜,即使在野外过夜,也足够遮风避雨了。

不过,似乎低估了拉车的两匹马的智力,竟然被他们游荡到了一处城市的附近。

或者,获得了自由的动物,本就拥有着人类始料未及的灵性?笑了笑,他心念转动,于是拉车的两匹马便随即再次移动脚步,经过那村落中心,开辟出来的道路。

说起来,这座村舍倒是有些奇怪,并没有一般村庄那样围在周遭的道路,而是任由一条道路开辟在了村舍的中心,虽然并不是如同要塞一样严防死守道路的东西,不过却又呈现出一种不同的风貌,让爱德华感觉有几分亲切——毕竟在他更加熟悉的那个位面,每一座村舍,都会差不多采取这样的方式修筑。

洁白的松木马车,和拉车的两匹染色成纯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马儿,对于一个村落来说,显然已经是一件称得上新闻的事情,所有,当马车走进了村落的大门,孩童们的欢笑与尖叫,就已经将整个村子搅动,当那马车悠闲地走过了一半道路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居民,已经都加入到了道路两旁,观望以及鞠躬的行列中。

这让马车里的爱德华不觉有些好笑。

这个位面之中落后的教育程度,以及神祇的束缚,确实压低了他们的平均智商——或者,所谓的信仰,就是让所有人都放弃思考的一种个办法——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有神祇来直接解决,那么平民要脑子又有何用?

不过,或者也并不缺乏精明之辈。

“大人,旅者大人,牧师大人,你……是否需要住宿?”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沉默祈祷中格外高亢,然后,那个矮小的身影,就从侧面接近,轻轻拍了拍马匹的颈侧,阻止了它们的前行。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

稍等一下,今天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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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你们在找王权吗?

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在心中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只是得到了那个人的许可之后,便已经高兴非常,轻轻拍着那两匹马的脖子,指引它们向前拐进一条岔道,在整个村子最大的一栋建筑前面停了下来,

当然,所谓最大,也不过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如果是在城市,这里恐怕连个酒馆都算不了。

旅馆的名字叫旅行者的家,说实话这名字很没有诚意,在整个大陆上你几乎可以找到一千家叫这个名字的旅馆,而他们之间的最大联系大概就是同样拥有一个懒得想名字的老板了——而这家的老板是个干瘦男人,爱德华在小姑娘的带领下进入店里的时候,他正埋头在吧台上用一块脏兮兮地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一个盘子。根本没有兴趣顾及到那空无一人的大堂,即使感到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时,他还稍稍愣了一下才抬起头。

然后又愣了好久,才想起来招呼那位一身黑袍的人物。

“这位大人,你是要住宿吗?”他磕磕巴巴的问道,目光在那不吉利的颜色上转着圈,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种乡下地方,实在太难有机会碰上一个法师,而且看着这个人的时候,那种似乎在脖子上吹起的冷风让他一下子确定,面前这个绝对是一位他无法想象的大人物。

“爸爸,这位大人是兰森德尔陛下的侍者,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那些同伴的!”小姑娘不满地开口道:“快把后门打开,这位大人的车辆需要停一下。”

“啊,这个……原来是这样?这个,请原谅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牧师大人……”

干瘦男人脸上刚刚凝聚起来的笑容瞬间散逸了一半。不管信仰是不是虔诚,商人对于对于没有钱赚,甚至是赔本的买卖自然有种天生的厌恶,直到爱德华随手一弹将一枚金币扔在桌子上,他脸上的笑容才一下子由衷起来。

“这……您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方圆百里之内最好的烤牛肉!还有一些可以暖和身子的水果酒,哦,我们还有鲑鱼和鹿肉,都是最为鲜美的野味……”

“爸爸!您怎么可以向晨曦之神的侍者要钱?”小姑娘尖叫起来:“您会受到晨曦的惩罚的!”

“好啦,我不是牧师,我是法师。或者你可以把我当成只是路过这里的旅行者。”

心灵术士抬了抬手。打断男人激动地自卖自夸和小姑娘的不满尖叫,淡淡的命令道:“给我的马匹喂上黑豆的燕麦,如果说你有的话,水要干净的,我不想让它们拉肚子。给我来一些烤肉和面包,菜色可以随意一点。”

于是整个酒馆的一家子瞬间忙碌起来。毕竟一个金币对于乡下人。即使是一个酒馆的老板那也是不常见的财富,所以过了一会儿,一个同样干瘦的妇人——小姑娘的母亲几乎是用一种疯狂的速度,用麦酒、蘑菇汤、奶酪,烤兽肉还有一大碗满满登登的胡萝卜、洋葱、土豆和几块腌肉的炖菜堆满了爱德华面前的桌子。

可惜,在爱德华看来。这些东西多少有些浪费……酒太淡,汤太咸,烤肉还算凑合,但肯定不是鹿肉。至于那一大碗不知所谓的炖菜,他连碰一碰的情绪都没有。

“可惜,我们的店不大,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如果哪里不合适您的口味,我让婆娘重做。”

忙完了一切之后,那个老板小心翼翼的侍立在一旁,用袖口把那已经磨得发黑的桌椅狠狠地擦了一遍,又陪着笑来寻找一些话题:

“不过对了,法师大人,如果您需要,我们还有上好的葡萄酒,古树葡萄酒……嗯,”他压低了声音:“这是图米尼斯那边弄来的葡萄酒,古树葡萄酒,传说是那些荒蛮人从精灵那里传承下来的技术酿造的,虽然他们比较野蛮,但那片地方的土质好像很适合种葡萄,所以这酒的味道还算不错,我这里只剩下了一瓶,虽然贵了点,要这个……两个金币,不过,至少物有所值的。”

这一番话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所谓的古树葡萄酒,按照传说中的说法,确实是传承自精灵们的工艺,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即使是在精灵们没有被驱逐之前,这种酒也已经完全是由人类的作坊大批量酿造,而且由于名声太响,假货横流,即使是在图米尼斯,也是烂大街的酒类货色——至少在希尔顿快捷酒店,这种东西的进价是三个银币一瓶,就算在这里,也出不了翻倍的价格。

不过想了想,心灵术士也不揭破,只是随手摸出两个金币,扔给那个男人,让他一张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上,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拿酒。

“太过分了!”

不满的喊声让爱德华稍微回过视线,注意到那个显然是喂完了马的小姑娘从店门外进来,刚好听到了父亲与法师的最后几句话,可是等到她跑进店里他父亲已经瞬间消失,回到后面去拿酒了,于是她只好来到爱德华的桌前,愤愤地告状,连脸上的小斑点也气得通红:“法师大人,他在骗您的钱!那瓶酒是两年前买的,只花了两个银币!他不能这样……”

“没关系,酒是储存的时间越长,品质越好的。”心灵术士笑了笑,安慰小姑娘的单纯,也顺手推下兜帽。然后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

那兜帽阴影下的面孔,年轻得过分,一头仿佛透明的银发让小姑娘不由愣住,而他伸出手的动作更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半响才终于怯生生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那个,法师大人,我并不饿……”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人拿出一把小巧的刀子,把烤好的鹿肉切成片,放进切开的面包里。塞上两片菜叶,然后抹上奶酪和一个小瓶子里的粘稠酱汁,还有一些粉末,于是那原本普通的面包似乎就变得红红绿绿的,还有一种什么样的香气——看起来似乎都变得好吃极了。

所以,在她的拒绝说完之前,肚子里已经抢先咕噜噜地吵闹起来。

爱德华笑了笑,将一个简单的汉堡递给他,看着她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这种玩意儿倒也算不上什么发明。不过这个世界的小姑娘大概还是第一次知道,面包可以这样夹着吃的。

“你说过,有一些同样是晨曦神殿的人住在这里,是吧?”他微笑道:“能给我说说他们是什么样么?我想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我的朋友。”

“一位是个大叔。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哥哥姐姐,穿着很好看的铠甲。带着长剑。”

小姑娘费力的咽下香甜的食物。那撑起了她腮帮子的东西让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办到了,那种从没有尝过的甜香味道让她沉醉,几乎忍不住要去咬第二口:

但她总算忍住了这诱惑。

“虽然他们没说,但他们应该是晨曦神殿的圣武士们才对,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的。都可……可好看了!”认真的从小脑袋瓜里面搜索出比较合适的词汇,不过她显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对了,他们的眼睛都是金色的,可漂亮了!嗯。不过他们不大喜欢跟我们说话,即使是给他们提供了房间……他们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他们是两个十日之前来的,不过只在这里住了两天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是在一整天之后才会出来,或者明天早晨您早点起来的话,也能碰上他们。不过,他们不吃饭也不喝水,每次都只是在大堂里说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心灵术士微笑,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讲述……这酒馆中,力量强大的存在仅仅是三人,想必不是寻找自己——如果是,那么他们未免胆量太大了一点。

但若不是,这几个明显是天界生物的附体的家伙,又会在这里干什么?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因此心灵术士沉默下来,再弄了一个汉堡给自己填饱肚子。

幸好那位老板这个时候终于抱了一只陶罐过来,里面的葡萄酒还算是香醇,用来佐餐,已经足够。而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当那几个面包和烤肉吃光,夕阳已经逐渐沉下了地平,灯火也就在这个小镇上开始闪烁。

小姑娘终于停下了叽叽喳喳,抚摸着自己饱胀的肚皮,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眼前,那个年轻人沉思的脸,那张脸看上去是如此年轻,虽然并不特别,可是沉思的平静神色,加上那银色的头发,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小丫头几乎不想转开视线,直到对方抬起头,才不由啊了一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满脸窘迫的转身跑了。

心灵术士轻笑一声,为自己再斟上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这平凡的生活琐碎,却又让人不由想起那些曾经失去了的美好时光,一时间,爱德华心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宁,甚至有点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不必沮丧,同伴们,至少我们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方向了。”破旧地板的吱嘎作响,随即让他抬起头,注意到一群人正从店内走进来——让这有些狭窄的空间中一时间明亮透彻。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不免有些惊异。

走出来的人一共三女两男,但装扮上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顶盔冠甲,而是颇有些怪异的混搭风格,领头的一名中年人身上是一件刺绣着晨曦纹样的白色罩袍,链甲和下面的肌肉支撑层他健硕的轮廓,加上一柄战槌,总算还符合心灵术士既有的印象,但在他身后的那个,却又免不了给人一种个怪异的感受——向后梳得一丝不芶的金色头发,丝质的白手套,穿着下摆刚过膝盖的大衣,袖口和领口都装饰着空的滚边,内衬的却是一整套铠甲,一柄长剑斜斜挂在腰间……

不得不承认。这怪异的风格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倒是确有几分风度翩翩——或者是因为,他那如同古典雕塑一般深邃的眉眼,和身高腿长的身材,确实是个合适的衣服架子。

所以当两句鼓励出口时候,他身后那三个全身铠甲的女子,似乎便都将目光落在这个架子上了。

倒也有趣。

爱德华的眼睛里,银色的光晕闪动,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变动——虽然这几个人身上的气息,分明就是那种属于天界生物的。充溢着正能量的温和,但心灵术士却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某些不同——力量上的层次,即使是对比那些星界使徒而言,都远远不足。更别说是炽天神侍了。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目光里的这几个人谈笑风生。若只论表情的生动程度。却比爱德华曾经见过的那些生动得多了。

新品种吗?

五个人之中,似乎是以那位年长的牧师为尊,所以当他在一张桌子周围坐下,所有人也随即跟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方法,那位老板或者店中的其他人却没有跟来服务。只有老者一声不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宝石,放在桌面上。

轻声念诵了一一句什么,这魔法宝石上的光泽便交错闪亮,继而扩展。光线在桌子上空幻化出一团虚无模糊的云雾。但那画面随即便好像之前被投入一颗石子而现在渐渐恢复平整的水面一般,荡漾着变得清晰起来,

景物的扭曲变换,一座座山峰和道路,就在这光芒构筑的景致之中扭曲闪动,一闪而没,仿佛它是在天空中飞翔着扫过了地面似的。

“一直这样笼统,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确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更希望是雇佣更多的人手而不是由我们本人来寻找它,这样做,简直就像姚远的卡拉图传过来的那句话一样,要在大海里找到一根针那么困难了!”

一个女骑士开口道,目光一直就钉在那个年轻圣武士男性的身上,眼神中一闪一闪,似乎全是崇拜之意。

“不必心急,我们的主自然会将真正的道路映现在我们的心中,只要你能够真正审视自己的心灵的话,”年轻的圣武士轻笑道,引来了三道热辣辣的崇拜目光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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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微微带金色的眸子冷静地看着他,就好像一头母狼盯着她的猎物一样。

四个人几乎一起跳了起来!铠甲摩擦的吱嘎声响让

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面前摆放着几样食品,自斟自饮,似乎不过是个最平常不过的旅人正在享用他的晚餐,但这里的四个人却没有一个能够注意到那个一身黑袍的施法者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如此近的地方的!就好像是对方刚刚是躲在了一层幻术里面——但所有人随即都推翻了那个看法,因为他们知道幻术对于他们的眼睛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年轻人,即使你不知道礼貌究竟是什么,但也至少应该尝试学一学。”角落里的那个人甚至没有抬起头,只是轻轻抿了抿杯中酒,但这一番老气横秋的教训之语,配上他那一张除了发色外完全看不出丝毫教训资格的面孔,便成为了一种绝佳的讽刺效果。

那个人的目光,也同样看着她们,不过那一双褐色的瞳仁里面,却没有丝毫的敬畏,反而充溢着一种不屑与十足的冷漠。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偷听我们的话,是想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善良也内讧

“你说什么?”

年轻的圣武士眉头皱起,继而冷笑。“人世间的权柄,不过是愚蠢的妄念,又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目的?真是可笑,你这样的凡俗,或者永远不会兵败,唯有净化邪恶,追逐真理,才是一个生命至高的目的!愚蠢的邪徒,在晨曦永恒的光明前匍匐吧……唯有它才是唯一,是一切,是你能够真正追求的东西。”

我特么追求的就是扁死你信不信?

那一串词不达意的说法,让心灵术士不觉摇头。但却未尝没有一些惊讶。

“法师阁下,我想这中间,或者有什么误会产生,我们并不认识你,也没有兴趣阻碍你的任何行动。我们确实是在寻找某些东西,不过,我可以肯定那与权力无关。”

年纪较长的圣武士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幸好不是和他同伴一样毫无实质的长篇大论,而是沉稳的息事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并不想要引起事端,这件事情,是否能够到此为止?”

“是吗?”

目光再扫过虎视眈眈的几个人时,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时间的伟力,或者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大最强也最为无法抗拒的力量,它能滋养出万物的生机,也能剥夺生命的权利,那些号称不朽的,终将毁灭,即使是神祇,也无从抗拒。王权法杖这样强大的存在是否能够抵抗它,或者无从得知,但至少它的名字,同样会被完全湮,不留痕迹……就算残片分合,演绎出无数的故事。而它原本的真名,或者确实已不再为人所知。

但对于天界生物而言,这应该不是问题才对吧?他们对于知识的掌握,远不是凡人能够比拟,悠长的寿命给予了他们雄厚的资本,可以吸取更多的知识,更何况被派遣来来执行这任务,应该至少有所了解才对。

或者,是同化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眯起的眼睛里。光泽闪动。无数心灵的触须舒张翻卷,但却无法在他们身上探究到任何想要的信息,那一层流转的正能量虽然不能阻断,但毕竟干扰了灵能的联系,能够撷取的。不过是对方些微渗透的思想残片,但也同样可以清晰地察觉到那种惊异的真实。不像是一种谎言和隐匿。

“或者。真的是误会一场。”

轻轻叹息,心灵术士感觉原本盈满在心中的杀意,忽然稍微减退——当然,并不是因为对方那认真地干着傻瓜事情的表现可笑到了令人无力的程度,更谈不上什么善良战胜了邪恶之类规模宏大的心境转移,只是骤然察觉。眼前这几个男女,不过是些小鱼小虾,想要弄死,实在是太过于容易。

可是就算轻易捏死了。又能有什么意义?而且,目光微动,他注意到眼前的几个人的状态,其实也颇为有趣——像是已经和某些天界生物融合,却又保持了更多的自身的能力。只不过,这并不是天界生物那种完全占据和适应了人类躯壳的表现,但具体是什么,又很难解释。

算是一种另外性质的实验么?

“等一下!我希望你能够解说清楚,你到底想要寻找什么!”

在那个人利息之前,年轻的圣武士再一次大喝,他恨恨地盯着眼前那宽阔兜帽深深地阴影下露出的苍白下颌,却无法从中窥视到对方任何的秘密,不过心中的那中自满和傲慢,几乎一瞬间就让他做出了判断——心灵术士言语中的揶揄怜悯被这位圣武士理所当然地归类为胆怯,断定这个家伙是见识到了自己的强大力量之后,已经吓破了胆,不敢轻易寻衅,但又嘴上不服输而已。

虽然圣武士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可以看到环绕在对方周遭,五环魔网的粗犷丝线,但那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代表了一个勉强踏入了高阶法师行列的幸运儿罢了,越是那些年纪不大的所谓魔法天才,越是依仗对于能量的操弄,但天赋越高,越容易将一切都悬吊在这一条路线之上,就像是木条拼搭起来的玩具,看似牢固,在另一个角度一碰就会分散,所以在帝国的环境里,陨落的最快的,也就是这种所谓魔法天才,只要天赋到达了瓶颈,立刻就裹足不前。

可惜与想象之中不大一样,虽然那位黑袍人似乎仍就能够保持着某些倨傲:“我假定你忘了说‘请’了,因为这是一个人最先应该学会的礼仪,圣武士阁下。”黑袍下传出的笑声里,仍旧带着的那种令人愤怒的油滑:“还有,询问答案之前,是不是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比方说,你们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和我的毫不相干?”

“你!”

“够了,奇诺,注意你的态度!”在一场战斗真正的爆发之前,老圣武士开口阻止了这场闹剧,他向心灵术士一礼,语声颇为客气:“这位尊敬的法师先生,如果误会已经澄清了,那么就请您自便吧。”

显然,他就是这个队伍中的领导者,因此言辞带着足够的震慑性,原本雀跃着想要看到一场争斗的三名女子也各自对望一下,安静下来——可唯有那个被点名呵斥的家伙,对于这个判断哼了一声,

年轻圣武士的心中有万般不满,只想要给那个一身黑袍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少说也应该一剑扯开那张笑容淫贱的嘴巴,算作是他出言不逊的代价,只是那位老圣武士毕竟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资历深厚,要在三个女子面前与之顶撞,若是被教训回来,多少也有些颜面扫地,必然会让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可是就算干脆要卖一个人情给老圣武士,他又怎么忍下那黑袍里投来的怜悯目光?

安慰自己不需要和这种愚蠢之辈怄气?真是愚蠢到了令人叹息,是不是?

不动声色的收回灵能的触须,爱德华又是一叹……就在心灵术士转身走向后边的房间时,那个年轻人忽然挥手一剑!

碰!

一声震响里,整个房间都随之颤抖。木质的房屋举架摩擦出嘶嘶的闷响,灰尘从房梁上滑落……但同一个瞬间里,与那一袭黑袍的相反方向,支撑着大堂的木柱上已经木屑纷飞,多了一个杯口大小的空洞!

“好厉害!”

这一记的动作颇为优美,而纷扬的木屑在酒馆大堂暗淡的灯光里,更是如雪粉一般纷然……于是三个女子眼中的崇拜,几乎燃成了实质的火焰,大声叫好不说,其中一个hia忍不住忘情地用力鼓掌。让年轻的圣武士嘴角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语声却是故作冷漠:

“晨曦的审视无所不在,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所有人,都最好谨记这个真理。”

圣武士冷笑了一声,但可惜。这个旁敲侧击的威胁语到中途,他才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那个人只是看了看他手里那柄长剑。然后那喃喃的自语声。却仿佛响在他的耳边:“剑是把好剑,可惜在你手里,只能用来砍砍柴杀杀鸡……哦,还有破坏一下别人的房子,说起来,圣武士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也应该照价赔偿来着?我记得,支柱可是一间房子最重要的部分?”

“你!”

再次用那个单音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他满溢的气势顿时衰落了几分,年轻的圣武士咬牙切齿。一张俊美的面孔甚至有点扭曲,可是目光与身边那位老圣武士严厉的视线接触,他也只能收剑还鞘,随即从腰畔扯下钱袋,将两枚金币,抛向柜台后面,缩着头观望的酒店老板:“这是给你的赔偿!”

这旅馆的支柱确实是房子之中最重要的,但咋这种荒野里的小村,一根原木又怎么可能值得上两个金币的价钱?两个金币足够买十根这样质量的原木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亡羊补牢之举显然都不可能封住对方的嘲讽。

“唉唉,梁柱都打穿了,这房子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塌下去,酒馆若是压死了几个人,这可就不是赔钱能够解决的问题,说不定会让这一家子倾家荡产呢?而如果让别人停工修房子,除了材料钱?这误工费,还有修理费用是不是也要多少给一点?”那个人摇头晃脑,语声中的嘲讽完美的披着一层感叹的皮:“算了算了,圣武士毕竟也是人,对于这些世俗的钱财的欲望,可能还是难以割舍的吧?”

圣武士恨恨地瞪着那个不住晃着脑袋的对手,几乎忍不住要脱下手套摔在对方的脸上!可惜作为一个圣武士毕竟不可能向没有作恶的对手寻衅,所以心中的恼怒之下,他干脆将那钱袋直接扔给了过去,于是那个慵懒的中年老板这一刻几乎拿出了不逊色与战士的灵巧,一个前扑跳出了柜台,在钱袋落地之前就将之扑进怀里,落地时撞坏了一把椅子,额头上也磕破了一块也顾不上了。

这个贪婪的表现,显然让他的女儿颇为不满,可是没等到小姑娘发出抗议,就已经被被她母亲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捂住了嘴巴拖进屋去!毕竟,虔诚的信仰只会带来亏本,而钱币这东西,可是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嫌多地。

“那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既然圣武士阁下如此慷慨大方,那么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你说对不对?”心灵术士一声嬉笑,伸手在那廊柱上一按——手掌过处,那木柱的木质流转,像是液体一般向内弥合,把那个杯口大小的空洞个几乎在一眨眼间就补充得完好如初!

看着那一袭黑袍慢慢经过身边,圣武士一张健康的面孔上此刻几乎已经艳红得能够胀出血来!但却最终没有真的再做出什么挑衅的举动,显然对于魔法还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无声无息的改变万事万物的本质,并不是简单的把戏。

于是,这一夜,令某人失望地平安无事。

有趣的是,当第二天的阳光穿过窗棂,将爱德华从梦中唤醒。便在送来洗脸水的小姑娘口中打听到了一个小问题——那几个圣武士竟然在昨天晚上赶夜路离开了这个地方!

“可惜,他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说起来那几个人,小姑娘脸上未尝没有一丝茫然,对于这个岁数的小女孩来说,一个偶像型的人物,是不是永远会在心中占据一个角落?虽然不奢望能够与之产生什么,不过说不定就算是到了死,那也会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那个穿着黑袍的年轻魔法阁下,却让她心中的不快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他随即一脸认真地告诉懵懂的小丫头,其实人的灵魂总是会互相吸引,所以当人死后,就能与曾经说过话的特殊的陌生人一起,被分送到同一个空间。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再次相见。

“法师大人。您不是在骗我吧?”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得到再一次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虽然面孔仍旧是原本的样子,但欢快的心情,却似乎给她增加了几分可爱。

所以爱德华微微一笑,准备让那个家伙实践自己的箴言——先去等着死后的空间等一等。

要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几个圣武士星夜策马疾驰。一夜的时间,倒是够他们跑出了很远的,但那事实上,却又没有多远。

所谓骏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但实际上,就单独一匹马来说,连续不断的奔跑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好的军用马,也要三十里一休憩,所以即使连夜赶路,也不过奔驰了百多里而已,对于能够毫无阻滞的使用灵能传送术的某人而言,这点距离,不过弹指一挥间。

于是当爱德华踏出传送的光晕,便注意到十几个全身铠甲的影子——不过或者有趣的是,这里其实距离那小村不过百十里路、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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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荒野里的一道峡谷中,

一身铠甲洁净无瑕,闪烁着一层仄仄的光辉,几乎不逊色于那些晨曦的圣武士,而那宽厚的护肩让这铠甲的沉重的程度,甚至尤有过之,唯一的区别或者就是他们的头盔相对简单,是那种半覆的锅盔。其中三个站在队伍前端,充当领袖的人物,盔甲后还垂着一袭红色的披风

那铠甲的胸口与背心处,各自绘制着一只巨大抽象的眼睛的图案。让爱德华心中一动……他恍惚记得,这是护卫之神海姆的标记,因为信仰他据说可以让自己更加耐打,所以西封邑地的穴熊们之中,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信仰牠的。

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而言,外貌从来就不是一种固定的标准……当一个法师真正拥有了被称为力量的底蕴,想要长生不死都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更何况简单地改变外貌?那不过是随意为之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

海姆的教会曾被视为代表稳定与安全的基石,其成员矢志保卫文明,使其免受危险荒野与地

底怪物的威胁,因而极受尊敬。(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说不清楚道理,只好杀戮

目光扫过战场,心灵术士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这一次,晨曦之主也真是志在必得,而兰森德尔神殿之中,倒也不全是无脑的中二——或者说,其中有几个完全不中二的聪明人。

海姆的牧师可不仅仅是治疗者,由于神祇的威能,他们大多都拥有着与战士相差不多的技巧,借助了那一套更加沉重的全身甲的防御能力,甚至远比一般的战士更加骁勇,狭窄的山谷出口让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们难以发挥人数的优势,竟然被三个牧师给生生地堵在了外面不得寸进!

不过,目前的情况,其实仍旧是防御者一方处于劣势……三个牧师毕竟不是真正的魔像,即使借助神术,他们可以暂时获得充沛的体力,但时间一久,难免便会衰弱下去,而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却可以保证对方轮换的更加勤勉,更何况他们个体的强悍程度,也要比守护之神一方更加优秀得多了。

策划了这一次的作战的人物,显然是算得上狡猾——或者他们早就已经知道这一次的目标对方要比他们抢先一步,但却没有一门心思去奋起直追,而是铺散开人手,专门等待有人成功之后,便出手抢夺。之所以傍晚出发,只是为了奔袭百余里之后,刚好在黎明时分之前抢先来到,让海姆的牧师们无法安心祈祷而获取神术,而经历了一番探险之后,消耗了神术的海姆牧师便更加虚弱,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至少可以缩短三层以上的解决时间。

心灵术士的目光凝聚,山谷周遭的一切,就在他眼前化为巨细而微的光线沙盘。

首先让人注意到的。就是聚集在山谷外面的晨曦之神的人手,粗略数数也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三分之一,在爱德华的神祇视野中明亮耀眼,都拥有着天界生物的能量特征,至于其他的,显然能力也都不是泛泛。其中还有几个一身白袍的施法者,以及装备了十字弓一类的武器的策应,除了正面这二十多人,其余两股人都隐藏起来,从山谷两侧开始向上攀登。显然是打着包围的主意。

而相对来说,海姆的牧师们胜利机会就渺茫得多了。

被三个牧师封锁的谷口后面,还有十几条人影,只是从那纤细的外形来看,显然是游荡者一类的人选。而眼前这种单纯的人对人的战斗毕竟与探险不同,游荡者擅长的匕首一类近身搏击手段。在这种战场上注定了毫无用武之地。于是这些人不但无法起到作用,还拖累了战斗者不能远离——毕竟守护之神的教义就是保护每一个同伴的安全,就算知道他们大概不会被晨曦一方杀死,也无法就这样抛下不管。

或者这也在晨曦一方的算计之内?

心中盘算着,爱德华的身影下一刻已经踏出了任意门的光环,落在峡谷的上端。他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中,银光一闪,于是那个站在山梁上。本来应该警戒此地的圣武士就似乎头晕了一下似的,晃了晃脑袋,而等他再抬起视线,眼前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空旷,那一袭黑袍施施然从他背后掠过,走进了峡谷间。

拯救?

当然不是。

对于爱德华来说,兰森德尔的部下是他的敌人,但海姆的圣武士与牧师也不是他的友军,王权……潘铎瑞恩号称屠神者,所以当他的力量逐渐强大,每一个神祇的属下,最后都可能成为他的敌人,而从这个角度来说,越是善良,遵守秩序的神祇,最后来对付他的几率就越大,海姆的几个牧师刚才口口声声喊的都是净化邪恶,他爱德华当然不会没事在这个时候担上什么拯救他们的责任。

只不过,关于某些问题,却是要进行一下引导的。

峡谷并不宽阔,但是其中却别有洞天,两侧的小山高度不过六七十尺,内部却有百多呎的深浅,越往北方便越是狭窄,

最后仅余一线死路,就像是被一道闪电炸开的岩磐,内部的荒草碎石中,隐约露出一些人工穿凿的轮廓,在西边的山崖上,组成石刻的殿堂残骸,只是时间久远,原本厚重的玄武岩石砖也风化成了斑驳的残垣,只剩下七八块厚重的断裂石板铺散一地,后面露出一座五六人宽的巨大洞穴,仿佛一只咆哮巨兽,大口向天。

而就在那个洞口的前面,聚集着海姆教会此次行动剩余的人员,除了游荡者,还有一些背着包裹的挑工,他们或蹲或坐,下意识地将自己隐藏在长草里,似乎这样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三个全副武装的人物则在一块大石头周围休息,紧张地盯着谷口处战局的演变。

没有人注意到,一袭黑色的罩袍,就从他们的头顶缓缓飘落,像是一团深邃的幽影。而这有影踪,一只手掌缓缓伸出,食指和拇指扣成半圈。随着向着旁边一拧,几十尺外,躲在草丛中的一个瘦小汉子的脑袋便在喀嚓轻响中,转成了一个恐怖的角度,接着那个身体身体平平向后,滚进了一团草丛,只是下一瞬间,他已经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晃了晃脑袋,大步向前,似乎刚刚不过是偶然摔了一跤。

这种小人物的行动,在这战场上,根本没有人关注,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走出了草丛的时候,身体已经比之前轻巧灵便。

“你有什么事情吗?”注意到这个干瘦的小个子走近,三个正在休息的牧师各自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的表情,但语声中多少还残留着一点温和:“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这场战斗和你们无关,他们是晨曦神殿的圣武士,虽然和我们理念不同,但他们不会对于你们做什么的。”

“是的,但是大人,如果我们现在就离开的话,是不是更好一点?既然那些人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话,那么我们出去之后不是会给你们减少不少负担?”游荡者躬身施礼。提出的建议让三个神职者互相对望了一眼。

就像是黑暗之中的一道闪电,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摆脱目前困境的手段……是的,如果能够借助这些人的离开牵扯住对方的注意力,那么以自己一方的能力,想要突围或者也并不困难?

“这样的抵抗和牺牲,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和你们宝贵的生命而已,现在,将恶魔的物品交给我们,我们会保证你们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我们会为了自己的信念抵抗到底,但在那之前。我们希望你们可以让这些卷入了这件事情的无辜者们安全离开!”

“我们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但并不能放他们直接离开!”

“同意……”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进行的相当顺利——一连串的喊话之后,山谷口的战斗暂时停息,海姆的神侍们向后退开。让七名游荡者和四个壮硕的挑夫逐个从山谷中走出,穿过战场上互相虎视眈眈的两组人马。向着已经预留出的空间走去。而几个圣武士已经举着长剑。在那里组成一个小小的拦截圈,由另外的两人各自在每一个人走出之后将他们绑缚起来,以防止他们需要的东西被某些人给夹带出来。

这个检测的过程就这样机械地持续……

一个兰森德尔的圣武士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似乎自己的铠甲扣得有那么一点松,而下一刻,他又忍不住眨眼。因为似乎有个人影,正从山谷中窥视自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似乎在哪见过一次?

圣武士摇了摇脑袋,似乎要将这种错觉摒弃……他几乎敢确定。那个方向上之前明明没有敌人的,山谷距离他的位置有两三百尺,这样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些虎视眈眈的战士们,他的眼神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这么好,清楚地注意到那个距离上一个人的目光?

抬起头,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经过的人身上,但是这一次,那种平静旁观的心情似乎消失了,“那群该死的蠢蛋,竟然窥瞰恶魔的物品,是不是已经被邪恶诱惑了?守护之神的侍者,真是令人失望啊……”他看着眼前走过的人,不由喃喃自语。

但就这个时候,一个尖利的嘶嘶声就让他脸色一变!

他熟悉那种声音——那种危险的空气被撕裂的声响,正是属于弩矢的破空声!

圣武士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挂着鹫盾的手,而这个反射性的动作好像救了他命!咚地一声震响带来手臂上的巨震,而就在同一时刻,同伴们的惊叫和人类濒死的惨呼声也震响了他的耳鼓!

峡谷的内外,同时响起了几声惊叫!

可惜为时已晚!

金属与翎羽划破空气的锐响是如此令人厌恶!箭矢在空中划出浅浅的,狰狞的弧线,连接到每一具身体,最为致命的地方!后颈,心窝……几个挑夫几乎连惨呼声都没有发出便一头扑倒!而游荡者们也不过是在第一时间避开了要害而已,鲜血飞溅,垂死之人都痛得在地上蜷曲起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成一片,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这群该死的邪恶之辈!已经被彻底腐化了吗?”

从盾牌的缝隙里,兰森德尔的圣武士瞪大眼睛,但却无法看见那些箭矢的走向,只能看到那个方向上,海姆的牧师与圣武士们,凝立的身影。于是那一个刹那,他心中似乎然点起了一道火焰!这灼热的战意不断膨胀,一刹那就充溢了他的整个肉体中。

他们竟然向无辜者射出箭矢!这些已经被恶魔彻底侵蚀了心灵的邪恶之徒!

心中的怒火,让年轻的圣武士发出一声怒吼,他一张面孔已经殷红如血,脖颈上的大筋都崩了起来,提起手中鹫盾,他低头向前猛冲!

“卑鄙的混蛋!晨曦神殿什么时候变成了与那些沟鼠一样肮脏的盗贼们的同类了?”几个守护之神的神职者们同样在面面相觑,然后不由同时破口大骂——在他们的眼中,那些飞来的箭矢,正是源自于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两侧山顶,正在下望的兰森德尔的侍从!

咒骂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第一个冲锋者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举着手中的鹫盾,像是一只野兽一般怒吼着,猛地撞过来!这个勇敢地冲锋,让在他面前的一名海姆牧师动容,或者是作为给予一个对手应有的尊敬,他毫不畏惧地选择了正面接招而不是躲避,手中一章宽的大剑横扫出呜呜的鸣声,与鹫盾撞击的刹那,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几乎不啻于一声雷鸣!

金属的鹫盾在吱嘎声中扭曲弯折。但是那名海姆牧师却在那瞬间,瞪大了眼睛!

想象中,对方被一剑的力量扫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眼前那个比他瘦弱了一圈的兰森德尔圣武士竟然一步不退地接下了他这凝聚全身力量的横扫!不仅如此,谁一层金光在那铠甲上流转燃烧。继而喷发一般在他身后绽开!吱咯的金属摩擦音里,这个圣武士抬起手。竟然仅用了一只左臂就把海姆牧师手中沉重的大剑向上推了起来!

战场上的生死。往往就在瞬间……

就在对手那个呆滞的空隙里,晨曦圣武士手中长剑已经圈转,一剑就刺穿了那个海姆牧师没有面具防护的面孔,剑尖从口腔刺进,从后脑伸出,将那个古朴的头盔顶起。孤零零的在空中转了几圈!

血液飞溅!金属巨人一般的战士摇了摇,随即轰然栽倒!

地面上扬起的尘埃飞舞着,但战场上瞬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所有人沉默着,注视着那位圣武士缓缓地抽回自己的长剑。金色的光焰在剑刃上静静地燃烧,星星点点的光斑慢慢飞散,一如他的背后,那展开的两片羽翼上,金色的光影。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

寂静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看,一个兰森德尔的牧师用怒吼将之撕破了!

他身上那件金质镶边的长袍说明了他的身份,那是携晨曦者——兰森德尔的高阶牧师的标志,也是这一次行动的指挥者的象征……但他的声音,反而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转到了那个绽开双翼的家伙身上,于是一个海姆的牧师随即怒吼出声!“那是……天界生物?小心,他们身上有天界生物的气息!”

“你们竟然使用这样的手段?任何生物都有他们自己应该生存的界域,不可逾越,否则,他们的力量注定会扰乱世间既定的平衡与安宁!

对手的咆哮,让年长的兰森德尔紧紧地皱起眉头。

应该说,这反应其实完全在意料之内——海姆的教义之一,便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任何外界力量的介入,都会被视作是直接的破坏,这也是他们对于兰森德尔陛下一贯抱有不满情绪的原因之一。

所以,本来为了不对于他们造成更大的刺激,这种力量是不应该被他们看到的……但现在既然那已经如此,那么解决的办法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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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战斗,绝不像吟游诗人们编造出来的一样那么有观赏性,巨剑和鹫盾之间撞击的火花

一抹深沉,仿佛吸收了光线的黑色进入所有人的眼帘。随后是一只手,从那黑色下面伸展出来,这只手纤长而骨节分明,不健康的、缺乏血色的苍白皮肤紧紧裹在上面,显出一种令人刺目的瘦削。然而这只看起来瘦削的手却异常有力,且透露出手的主人的强烈意志——圣武士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这只手轻巧但坚定地转动,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

那是圣武士自己的生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扭曲现实与被盗走的宝物

“谢谢……您的帮助!”

正能量滋养着已经枯竭的生命,终于将海姆信徒的灵魂重新紧固在他的身体中,让他终于看清楚眼前那一团给予他生命的黑暗——那一袭纯粹而幽暗的黑,在兰森德尔信徒们身体上迸发的,连成一片的圣光衬托之下如此鲜明,就像是一片流淌在雪地之中的黑色血液一样,显眼得竟有一些刺目。

吾神啊,这是您给予我的救赎吗?仅仅是一个人而已?那么请指引我,究竟如何,才能战胜这可怕的困境?

海姆的牧师在心中祈祷,但紧绷着的情绪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除了眼前这一片深邃的漆黑,周遭的战场,仍旧被那些刺目的晨光占据——或者是惊异于那一袭黑袍的骤然出现,他们警惕地排列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而在这包围的最前方,便是十名散发着光明的圣武士,那犹如实质的光辉在他们的身后汇聚成为明亮的,舒展的双翼,光芒流溢着,将他们的身体也包裹进了那冷漠的苍白中。

“年轻人,或者你并不清楚这场战斗之中的意义,所以对于我们有所误解,请相信,我们这样做,意图是在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宁,我们……“晨曦的信徒中,那个处于领导者地位的牧师开口道。他慢慢地走上两步,举手示意,于是周围的所有人便开始向着这个方向围拢。

这个骤然出现的施法者来历不明,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单独行动,不过虽然他一出现,就对于海姆的信徒表现出了善意,但却又不像是他们固有的盟军,如果鲁莽地为了一个临时起意的行动安排攻击。谁也不知道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问题,

更何况,在这如火如荼的战场上,他的出现方式却是如此的突兀——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到山谷之中的的,而刚刚他那个似乎忽视了距离,响彻在所有人耳边的话语,也让他看起来又增加了一些神秘的特性。

未知,总是恐惧的唯一来源,虽然对于自己一方的力量拥有着充分的自信。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他还是不愿意在接近成功的时候,为自己的行动再增添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住口!无论你们如何鼓动你们那蛇一般的舌头狡辩,也不可能让你们逃脱正义的审判!你们已经被恶魔污染了心智,是邪恶的同党!”

海姆的牧师低声咆哮起来。他挣扎着支撑起身体,一道炽烈的光晕从他的身体上爆裂!更加强烈的神能强行弥合他胸腹间那焦黑的灼伤。澎湃的正能量之下。扭动的肌肉互相连接,瞬间已经将那伤口完全平复:“在守护者的见证之下……以吾神的名义起誓!我要用剑和事实戳穿你的鬼话!你们对于我们的同伴所做出的一切,一定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我……”

圣武士粗豪的面孔上,五官扭曲的近乎狰狞!但下一瞬间,一个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让他那铿锵的语声。瞬间便卡在喉咙里面!

“真是吵,我说,你已经麻痹啦?”

“您……说什么?”

目光狐疑地转动了一下,海姆的圣武士才终于确定。刚刚那个声音源自于身边那一袭黑袍之下。而这个时候,嘲讽已经接踵而至。“我说……你不疼啊?肺子都被刺穿了,肠子漏出来,又至少喷出了一半血液的家伙,还能如此活蹦乱跳,大吼大叫,这还真是少见。”

“这……”

于是,大汉的表情凝固了几个呼吸,才终于反应过来继续吼叫:“谢谢您的帮助,善良的旅行者,但这是一场义理的战斗,您不需要干涉其中,请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吧,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您的生命,但如果可以,请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反映给守护之神的神殿!”

“那可不行。”

“您还是尽快离开吧,不要被他们的外表蒙骗了,他们已经不是你所熟知的正义之士,他们……”对方短暂的拒绝里,带着无可辩驳的肯定,于是海姆牧师的声音不由又提高了一截!但那个黑袍人响彻在担心中的声音平静从容,夹杂着某些无法理解的形容,随即就让他哑口无言:

“我说,我倒也不指望你知恩图报,但念完经打和尚这种事情,是不是也有些不大地道?治疗魔杖一根好贵的,一共也才一百发的储存量而已,为了救你我几乎一口气灌了五十多发啊,你能动弹了倒是好事,不过这个治疗费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补偿一下?”

“你……您……唉!”

一时之间,这个可怜的壮汉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发怒还是发怒或者是发怒了——或者,唯一让他没有立刻暴跳如雷的原因就是没有时间——眼前,正在围拢的晨曦教徒至少有五六十人之多,而自己的状况,自己非常清楚,神力的支撑不过是暂时的刺激,他心中已经不认为自己今天可以幸运地逃脱死亡的抓擭。所以他如今能够想到的事情唯有尽量拖延,以期望让这个不知何处而来的援助者脱离危险而已……

但这个家伙,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在关心什么见鬼的补偿?难道他是个瞎子,根本没有看见眼前狼藉的尸体?还是以为这些兰森德尔的信徒们停留在这里,是为了救人来的?

他难道是喝醉了?还是个疯子?

总之不管哪一种都很有可能——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跑到这种地方,又出手援助一个处于如此不利情况之中的人呢?

尽管对于正义,海姆的牧师也同样抱有极端的执念,但他早就已经过了盲信正义的年龄,更不会天真地认为,在面对一些极端的困境时任何人都还能够毫不犹豫地抱打不平。尤其是现在——如果这个人不是一个疯子的话,那么除非他是有恃无恐。但面对着这样多的人数,他究有什么样的‘恃’,才会如此的平静,甚至谈笑风生?

“我不知道您是否误会了什么,但请相信,事情的真相,并非您看到的那样。”

或者是那个人言语里带着的那些混乱,让兰森德尔的牧师心中稍微安定,顿了顿,他礼貌的开口道。准备稍微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打算杀人灭口,但为了不留后患,至少也必须要将所有知情者的记忆清扫干净。

“哦。不像我看到的那样,那么。你说我看见什么了?”

余生平和。却让兰森德尔的高阶牧师张口结舌……确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知晓了多少真相,如果从刚才自己下命令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开始判断的话,这一场战斗的责任无论如何,也都是在自己这一边吧?

“主祭阁下。请不要再和这个家伙浪费时间了,我曾经见过这个人,他的目的,也是在寻找……某些东西。所以毫无疑问,他同样是一个受到了蛊惑的愚者,不,我甚至能够在他身上看到那种腐朽的,邪恶的颜色!这个家伙,一定是一个邪恶的犯罪者!”

一个圣武士高声喝道,他向前迈步,手中长剑前平指,双翼一抖之间,光辉大作!

作为领导者的牧师深深地皱起眉头,但是些微的沉吟之后,他并没出言阻止——显然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的敌意开始显露,恐怕已经不可能在只言片语之间将之改变,那么只好快刀乱麻,过于谨慎的态度,实际上只会拖延时间。

领导者的沉默,让那个圣武士更加自信,他盯着对方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虽然那阴影是如此的浓郁,即使是明亮的圣光,也不能将之从对方的兜帽下完全驱逐,但圣武士微微一笑,在心中却已经笃定了对方的胆怯——这种毫无来由的信心让他稍微分了分神,目光向左一偏,与三道明亮的目光一一接触,微微点了点头,让那三道目光的主人,那三双明眸各自雀跃难言。

一瞬的分神,似乎让他的无尽的勇气从他的身体上流淌充溢,于是一声轻喝,双翼招展,他已经轻巧地跃向空中!

五十尺。

在这个距离上,一个法师任何的法术,都不过只是把戏而已,当自己冲刺,斩击,一眨眼之间便可以将对手直接刺穿!而那个不过碰触到五层魔网的蹩脚小鬼,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方法,可以抵挡住这灌注了神能,借助了天界生物力量的一击!

年轻的圣武士如此想道,他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眼前那一袭黑袍被自己的剑刃洞穿时喷涌的血液,以及人体在强烈的神能火焰中燃点的光芒。然后,他会受到转手斩落那个已经被恶魔物品侵蚀的海姆牧师的头颅,将一切的邪恶粉碎殆尽!他将要成为晨曦之神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代言者,他要成为传说中,最为辉煌的英雄……

纷杂的思绪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银色的,像是金属一般闪烁着光泽,不,或者说,更加明亮,更加瑰丽,那种纯粹的银光,是如此美丽……但仅仅是思维也无法意识到的刹那,这种美丽就变成了恐怖!银色仿佛无穷无尽的向外绽开,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圣武士在颤抖,在舞动。他拼尽全力地鼓动着全身每一条肌肉,但他的力量在那铺天盖地的银色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剧痛随即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至!仿佛他正被一座硕大无朋的,冰块堆积的山体挤压,他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因为痛彻灵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声尖叫!

但实质上,一切的感觉,都只是灵魂的挣扎而已……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一切都仅仅只发生在一眨眼的瞬间,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飞扑的身影骤然失去了动力,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从天空中落下!在地面上撞出砰地一声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音!这扑击产生的冲击力是如此的巨大让人类的面孔与地面的沙砾之间摩擦出无数碎肉与大股的鲜血,那个尸体就像是个稻草扎成的人偶一样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才就此沉寂,他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用自己的脸和双脚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反弯过来越过头顶的双脚点在地面上,还在神经反射的刺激之下,微微抽动。

“哎呀呀,这么不小心?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人类想要学会飞翔,就要先有双翅膀?紧打家伙当不了唱,烧热的锅台当不了炕,你们啊,干点正事不好么?”

兜帽阴影之下,因为少见阳光而日渐苍白的下颌抬了抬,纤薄的嘴角翘成一个十足嘲讽的笑容:“我说。别看了,就我一个人而已。”

这个时候,两声女子的惊呼才仿佛得到了提醒一般响起,那种刺耳尖利的哀号声中,心灵术士抬起目光。注意到没有那位已经彻底仆街的可怜虫的女伴之一,那个女圣武士已经展开一对光翼。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刺他的心口!

可惜。太慢了。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世界在他的视线中,正在产生着微妙的变化……光线流溢,一切都虚幻得不真实起来,在心灵术士的感知中,他们成为一片片,一丝丝。颜色。材质,形状,所有的既定概念,都在无法形容的扭曲翻转。呈现出一种全新的模样!

灵能的触须在这一瞬膨胀喷洒,充溢着整个空间!但在它们的翻卷回旋中,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比方说那个正在冲过来的身影……似乎没有了厚度,血肉,骨骼以及所有的组织构造起来的身体正在变得纤薄,好像有着外表的形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千丝万缕,光彩熠熠的线条,从仿佛是透明一般的表象中间向外伸展,将每一片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动声的控制住。

光怪陆离。

与此同时,心灵术士的身体在轻轻的向着一侧转动,看似缓慢,但却恰好与那光辉璀璨的剑刃交叉而过,女骑士的瞳孔收缩,似乎根本无法明白,为何自己看见的人形,与剑刃却无法碰触……

但她已经无法再想明白什么了。

在思虑转动的瞬间,那件黑色的长袍颤抖了一下,一只手就从袍袖中伸出来,轻轻按上了她的头顶!女子下意识的抬头,然而对于已经脱节的身体动作来说,这个想法,也同样就只是灵魂的反应。

接下来,那只手抬起,离开了女子的头。但绝非无功而返——在肉眼无法看到的地方,那只手已经深入到那一团外介质的中心,抓擭住其中,闪耀的光泽的部分!女子的保持着前冲的姿态踉跄了一下,甚至回头……但双眼中的神采,已经黯淡下去,她的生命,也在下一步之间,宣告结束。

“真是顽固啊……不过,这不是星界使徒?”

心灵术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垂下视线,目注着掌心中,一团静静地燃烧着的金色火焰……但目光与之接触时。仿佛能够从中隐约发现一个颤抖着的女性的形体!而随着爱德华指尖轻转,这火焰便缓缓地升腾起来,一个声音,近乎啜泣的哀叫声一种力量,仿佛要将之一分为二!

这是什么力量?

战场上在这一刹那又陷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抽走所有的声音,将之转化为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问题%……只是一时间,谁也无法给出正确的答案!

唯一能够确定的的,或者就是那个黑袍之中的法师拥有的恐怖实力了……没有咒语。没有手势,没有任何记忆中,施法所属要的关键要素,他似乎只是弹指之间,就将两个圣武士,两个与天界生物合二为一的强大战士,变成了尸体!

难道是那些,被称之为大法师的怪物?

怎么可能?他如此年轻?

但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而言,外貌从来就不是一种固定的标准……当一个法师真正拥有了被称为力量的底蕴,想要长生不死都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更何况简单地改变外貌?那不过是随意为之的东西。

“不好了!”海姆的牧师发出一声大吼!向着那个方向上猛冲过去!但两柄光耀的长剑,却一左一右交叉斩击,让他一瞬间不得不停驻脚步!手中大剑高举,一层神能的光辉,将两柄长剑同时架开!

但经过了这个耽搁,那个圣武士已经头也不回地

对于剩下这些人,爱德华对于他们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的力量虽然不错,但那仅仅是限制在普通人的领域中,没有任何天界生物的寄宿他们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而圣武士虽然也是申诉施法者,但他们的神能大多偏重于强化,治疗,辅助自身,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夸张的说,爱德华只要一瞪眼睛,心灵震爆就能把他们的脑袋像是打鸡蛋一样翻搅得稀烂!(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所谓公正,我来决定

“站住!”

海姆的牧师怒吼着,神能加持之下,他甚至放弃了防守,手中巨剑挥舞如轮,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钢铁的碉堡一般向前猛冲!但两名晨曦圣武士身后的光翼招展,手中的长剑挥舞,将他的攻击巧妙地地卸开,他们并不进攻,只是让他无法前冲接近那个拖走了尸体的圣武士,而在离开了百尺之后,那个圣武士真的站住——他抖手展开了一张卷轴!金色的光晕闪动,将之包裹其中,下一刻,已经消失无踪!

“混蛋!”海姆的牧师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一抹消散的光晕,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传送的卷轴里蕴含的力量,比普通的传送术强大了不止一倍。

那是高等传送术,号称绝对没有误差的传送法术,本身大名鼎鼎,但却远非是最实用传送法术——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这一个位阶高达七环的法术,而将一个七环的法术抄录到一张卷轴上,耗费的材料可远非一个五环法术可以相比,那几乎是可以倾城的财富!

显然,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们,对于这一次的行动志在必得,他们做好了最完全的计划,因此通常情况下被视作浪费的举动,在现在却有了意义——天空中那个邪恶的符咒影响之下,任何的传送术都会被干扰,但高等传送因为力量强大,显然就要比普通的传送更容易保证达到目的地!

不管他是不是能够顺利的抵达目的地,那件恶魔的物品,都已经被他带走了!

也就是说,海姆神殿在这一次的行动,损失了五个强大的牧师,却最终只得到了一个失败的结局!

“可恶。可恶啊啊啊……”心头的不甘海姆牧师低声咆哮,他转过头猛烈的挥动着手中的巨剑,向着两个拥有天界生物附体的晨曦圣武士斩击过去:“死吧!”

这样的诅咒,对于一个神术施法者来说,本来是不应有的……但暴怒之下,他已经顾不上再遵守一个牧师应有的礼仪,只是用力的挥动着双手剑,要用眼前这些可恶的敌人的死亡,来舒缓心中那郁结的怒火!

喀嚓!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怒吼里刺耳尖锐!双手巨剑带着神力的加持挥舞起来时,即使是魔法强化的全身甲。也要弯曲,撕裂!金属扭曲,挤压着其下的肉体,斜掠过下腹胸口直到肩头的伤口,让大股血液猛地在空气中喷洒出一道艳丽的红虹!

那艳丽的红光。让巨剑的持有者呆滞了一瞬。

即使愤怒的火焰烧灼掉了大部分的理智,但作为一个战士的本能还是让他轻易地判断出。这一剑无论多快。也不可能对于那个能够飞行的敌人造成真正的杀伤!甚至连碰触都近乎不可能——然而眼前的事实是,这一剑却毫无虚假地撕开了敌人的身体!

或者,原因仅仅是对手没有躲避。

海姆的牧师抬起头,在他的身侧,另一个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已经跌倒尘埃……缠绕在他身周,犹如实质一般的金色光焰却已经爆散开来。化为无数的金色芒点,只留下其下没有丝毫伤痕的,圣武士的躯体。

头盔随着落地的撞击滚落,露出其下惊恐的面容。瞪大的双眼里似乎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但生命,已经确实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战斗的喧嚣,就此沉寂下去……

所有人的动作,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停滞在可笑的姿态上,唯有表情之中的惊讶如出一辙。在他们目光的交汇的一点上,那一袭黑色的长袍上静静地矗立,而四个圣武士的身体则如风后的麦草一般倒伏下去,身体跌落地面,腾起一团团的尘埃,就此寂然不动,唯有散开的金色光影在周遭的空气中流动,最终在那长袍的表面上消失无踪,仿佛夕阳的光线,最终沉溺在深沉的夜色里。

四个人的死亡,仅仅只是一瞬。

没有人能够察觉,那个黑袍中的人究竟做了些什么,即使是一直注视着他的人,也无法理解刚刚的一瞬发生的事——他似乎仅仅是抬起了手,扬了扬头,但是围绕在他身周的四个天界生物附体的圣武士,却在同一时间,如石头一般坠落下去坠落!唯有四团细微的光晕,从空间中被抽离出来,缓缓地落在那只伸出了黑袍的苍白手掌上!

“时间停止……”

打破了沉寂的,是那个负责指挥的兰森德尔牧师,他苍老的声音干涩得仿佛吞下了一大把沙砾——而那个叹息一般的自语声,但却又不啻于一声雷鸣。

九环法术,一个大法师。

“请停手吧……我们,我们投降。”顿了顿,兰森德尔牧师的声音艰难地继续,脑海之中的一片混乱,让这简短的话语,也分成三次才完全说了出来。

一个大法师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无法形容——即使是对于他们这些同为施法者的人而言,大法师也同样代表着这世间真正的真理,这并不是说他们的判断,而是他们的力量——一个大法师的力量,几乎等同于神。

这并不是吟游诗人的传唱的戏言,而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凡人依靠规则,利用规则,然而大法师的力量,却是在扭曲,甚至是创造规则,那就是九级魔法,甚至是传奇法术的威能,即使是得到了天界生物助力的圣武士,也注定无法和他们相抗衡。

甚至,就如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一般,毫无抗拒之力。

幸好,也确实已经没有斗争的必要了……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自己就已经赢了。敌人再争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无辜者的伤亡而已。

兰森德尔的牧师伸出手,想要抹去额角沁出的汗水,但下一刻……一声惨叫就深刻而冷漠地纠正了这个错误的意识——目光里,那个人只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便再伸出手,一道灰绿的光泽,瞬间连接了他的指尖与一个正在后退的圣武士,然后,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个拥有天界生物能量的人类便在下一秒消散,化为了一天细碎的灰粉,随风逝去!

这个黑袍人,与兰森德尔,或者海姆的圣武士们的目的根本不同!他或者本来就不知道那个什么东西的存在。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杀死自己……

严酷的事实,就像是严冬冷冽的冰息,悄然缠绕上每一个人的身体,抓擭住他们的心房。让他们无法抑制的颤抖。

“请住手!”

制止了杀戮的声音,源自于出乎意料的地方——海姆的牧师高声喊道。向着战场的这一侧跑回来:“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愿。所以,请您住手吧,大法师阁下!”

“嗯?抱歉,一时间杀顺手了……”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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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类为何总是要互相伤害?我当然可以放你们走。”黑袍下传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然而接下来的言辞,却令晨曦的信徒们一呆:“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投降了,那么就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吧。那是我作为胜利者应该得到的,对不对?”

“这个……”作为领导者的牧师干咳了一声:“强大的法师阁下,您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要知道,我们并不是没有了继续战斗的能力!我们……”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为了身上的东西拼命?不错啊,那么就来试试看好了,看看我能在你们逃走之前杀死多少人?啊,虽然我不想这么做,”

“等等。”

“我接受了你们的投降,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完了。”那个人抬起头冷笑道,让所有的兰森德尔的信徒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那个作为领导者的牧师开口问道:“那么,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牧师小心的回应道,心中却忽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而果然,在他说完之前,对方已经毫不客气的的打断就让他脸色大变:“战斗虽然结束了,但公平尚未得到伸张啊,你看看,这里死了一二三四……嗯,十五个人,所以,你们之中也留下十五个人的命来吧,”

“什么?这……”

作为领导者的牧师咬了咬牙,但呆滞了半响他才勉强挤出一个嘶哑的语声:“但是法师阁下,我们的损失也不比他们更少……

“你们的损失可不是这些海姆的牧师们造成的啊,那是他们攻击我,才会死掉的……”

黑袍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纤长的食指竖起,轻轻摇动,心灵术士的声音低沉下来,似乎充满了感慨:“你们看这些年轻的生命,他们力量强大,他们的未来本来是光明的,他们可能大有可为。可是却白白地浪费掉了,唉,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如此简单,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明白?”

“但是他们终究是……”

“公正,懂吗。公正!我要求的是公正!”

“海姆的信徒死了十五个,你们自然也应该用十五个生命来偿还,这样才公正,否则的话,你们的罪孽要如何做才能偿还?哦,对了,我听说,你们借助神能,也可以复活死者?好吧,如果你们把他们复活了。我也可以放你们离开。”

于是一时间,兰森德尔的信徒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全都转向了队伍里的几个牧师……

实际上,他们自然知道这根本是不现实的——死而复生,并非无法完成,但却有极高的要求。因为那只有神祇才能完成,只有深受神眷的牧师才可以向神祇提出请求。将死者的灵魂从神国遣返。所以即使复活术不过是个五阶神术。可是成功的例子,却要用‘奇迹’来形容。

更别说现在是要让一个兰森德尔的牧师,去复活一个海姆的信徒了。

“所以,我个人并不喜欢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圣武士,是的,被你们杀死的人。注定是邪恶之徒……可是人谁无错呢?你不能因为他们过去的某些错误,就判定他们没有活着赎罪的机会!”

“不,法师阁下,您说得对。他们确实拥有赎罪的机会,圣武士也不能对于有心悔改的人痛下杀手,而且这不对,这不对啊……”海姆的牧师深深地皱起眉,脸色瞬间已经变得更加苍白:“在雇佣他们之前,我们查看过,雇佣来的人都不是真正的邪恶之辈,他们即使有些邪恶之举,但也罪不至死,否则我们不可能雇佣他们的!”

“哦,那就奇了怪了……他们不是圣武士么?难道圣武士还能滥杀无辜不成?”

圣武士拥有的力量与常人不同,并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相比的,那是神能赐予他们的力量——但世间之事有舍有得,必然会受到一定的节制,圣武士有资格审判邪恶的代价,就是他们自身永不作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神能的监督,任何违背善良与正义的行为,都会让他们失去所有神能加持的力量,变得与常人无异,即使视神祇的不同,可以拥有两到三次自我救赎的机会,但被剥夺能力的时机,是不会有丝毫的拖延的!

或者,杀死他们这些海姆教徒,还可以解释成为他们不能坐视恶魔物品被胡乱处理而出手过重……但故意杀死无辜者这种行为,又怎么能够不算做作恶?即使那些游荡者有恶性在身,难道那几个从附近雇来的挑夫们也也是有罪的?甚至连对于这种杀戮坐视不理,都应该算作是对于邪恶的帮助,绝对肯定会让圣武士失去加持在身上的神能!

但是如今,他们的力量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这答案,可见就异常明显了。

“真相,只有一个……是吧?”黑色兜帽的阴影之中,银色的光晕一闪。

“也就是说,他们的行为,是得到了他们神祇肯定的!兰森德尔!晨曦之神,他怎么可能这样做!他难道已经堕落了吗?”

“神祇的意图,我们无从揣测,神祇的行为,也不是你我能够判断的,直呼神祇的名字,更是不智的行为,朋友啊,你”

当然,虽然对于王权的追求近乎于人类的贪欲,但兰森德尔仍旧是一个号称善良正义的神祇,绝无可能容忍他的圣武士们作恶……所以,真相确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些无辜者,并不是兰森德尔的信徒们杀的。

谁让他们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连十字弓这样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却又偏偏将之配发给了那些在山顶放哨的低阶圣武士们呢?如果某个心灵术士不利用一下这一点的话,那么他还是能够自称为以心灵附魔系为传心者

至于说拿走的东西……唉,既然那是王权的碎片,爱德华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就这样离开?在一个能力出众的心灵使用者,以及王权承认的主人面前操弄空间的把戏,更是绝对的不智……所以那个天界生物附体的倒霉家伙唯一的下场,便只有在几百尺深的泥土中,被地壳的重量直接救赎回到他的神祇身边罢了。

事实上,本来作为攻击的发起者,他们付出更多,但既然已经投降了,那么作为对于弱者的怜悯,我已经免除了你们的罪孽,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继续要求怜悯?

好吧,既然连受害者一方也如此仁慈的话,我就再多给你们一些怜悯,这样吧,这些死者的人选,就由你们自己推选好了,不管是高贵的牧师,还是平庸的武士,你们留下十五个人,其余的可以自由离开。

对于剩下这些人,爱德华对于他们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的力量虽然不错,但那仅仅是限制在普通人的领域中,没有任何天界生物的寄宿他们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而圣武士虽然也是申诉施法者,但他们的神能大多偏重于强化,治疗,辅助自身,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夸张的说,爱德华只要一瞪眼睛,心灵震爆就能把他们的脑袋像是打鸡蛋一样翻搅得稀烂!(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兰森德尔的图谋

“神只的意图,我们无从揣测,神只的行为,也不是你我能够判断的,直呼神只的名字,更是不智的行为。”心灵术士开口道。

灵能的触须,无声无息的绕上海姆牧师的额头,在他因为心旌摇动而减弱的精神壁垒中穿过,将那个事实,深深地刻印到他的思维中去。那精巧的诱导,在海姆牧师的思维中造就出合理的过程,让他相信,这个结果却是他自己的思考得出的结论,所以异常坚定,毋庸置疑。

一个毋庸置疑的谎言。

是的,兰森德尔,对于王权的追求近乎于人类的贪欲,但兰森德尔仍旧是一个号称善良正义的神只,绝无可能容忍他的圣武士们作恶……所以,事实的真相确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些无辜者并不是兰森德尔的信徒们杀的。

如今的爱德华早已不是那个孱弱的猎人,也不是什么半调子的心灵术士了,八级灵能的显能者,仅仅是灵能念控能够爆发的力量,就已经比一个壮汉还要强大,可以凭空扭断钢铁,远距离操控一下十字弓的扳机,又有什么稀奇?

谁让他们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连十字弓这样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却又偏偏将之配发给了那些在山顶放哨的低阶圣武士们呢?如果某个心灵术士不利用一下这一点的话,那么他还是能够自称为以心灵附魔系开悟为心灵术士的传心者么?

至于说拿走的东西……唉,既然那是王权的碎片,爱德华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就这样离开?在一个能力出众的心灵使用者,以及王权承认的主人面前操弄空间的把戏,更是绝对的不智……所以那个天界生物附体的倒霉家伙唯一的下场,便只有在几百尺深的泥土中。被地壳的重量直接救赎回到他的神只身边罢了。

但这一切,自然是无需要解说的。

目击者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的眼睛,兰森德尔的圣武士滥杀无辜却没有得到惩戒,兰森德尔的属下抢走了那件恶魔的物品——两种认知,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守护之神牧师的思维里!

心灵术士的声音,让他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神只的侍者,他自然清楚,神只对于名字的敏感性。但却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只是伸出手,向对方做出一个四指并拢的手势:“守护之神赐予我剑盾,保护善良之人的灵魂,不会受到任何邪恶与不义的毁伤……”

“感谢阁下对于我们的帮助。守护之神会将这善举,铭刻在他的盾牌之上。”顿了顿。他的视线转向那十几个被留下的圣武士:“但请原谅。对于这些人……我希望您能够放走他们。”

“唉,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你不是要守护正义么?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平衡。”

心灵术士哼了一声:“再说,就算不是报仇,拿他们去换你们被抢走的东西也不错啊?找个大点的晨曦神殿,告诉他们。不给就杀……难道这些成天口口声声喊着正义的家伙还能明目张胆的对于同伴见死不救不成?”

“这……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就算死了也无关公平,真正杀死我的同伴的人已经被您消灭,所以还是不要过分迁怒了。毕竟,仇恨产生不出仇恨以外的东西。”

守护之神牧师皱起粗豪的双眉,有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这个可怕的人类继续交涉下去,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把思路转回到正轨上:“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完全失败了……我们不知道那件恶魔的物品究竟有什么用途,但晨曦之神的信徒们显然志在必得,这些人的生命是不可能让他们放弃的。”

“嗯,也对,而且如果按照一般的做法,有关这个东西的情报,可能也是兰森德尔的神殿放出来的吧?在不知道具体地点之前,让所有人进行探索无疑是最节省人手的办法。”爱德华毫不介意地将所有的罪恶,都顺利成章的扩展,再扔到晨曦神殿的头上。继而,他转向那些俘虏:“你们,给我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说的比较详细的家伙,我可以考虑让他留下一条命!”

“休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秘密,即使是死……”被遗留的俘虏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圣武士忍不住高叫。

于是,他死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看到了那一双银色的眸。

之后,一切的感觉,就这样离他而去,心灵力量扑灭了他灵魂与身体的所有联系,就像吹熄风中的残烛……圣武士摇晃了一下,就此扑倒!

“我想,对于某些愚蠢的不去听取任何意见的的家伙,死亡是一个有效地惩戒,而惩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处理那些犯错者,而是为了提醒其他人!”

目光掠过那一头栽倒的尸体,黑袍下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温和,但那身边发生,真切的死亡的冰冷,却足以让所有的残存者颤抖不休:“我再重复一遍,人作死才会死,所以,你们这些家伙,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您……”

“放心,只是一点教训。”

爱德华的语声轻松,实际上,对于剩下这些人,爱德华对于他们根本不屑一顾,没有任何天界生物的寄宿他们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而圣武士虽然也是神术施法者,但他们的神能大多偏重于强化,治疗,辅助自身,对于一个掌控八级心灵异能的显能者来说,刺穿他们的精神壁障,与撕破一层纸的难度,也相差无几。

如今的这些人,与蝼蚁也没有什么分别,爱德华稍微动用一下异能,心灵震爆就能把他们的脑袋像是打鸡蛋一样翻搅得稀烂!

只不过过杀死他们,也同样毫无意义,这些不过是狗腿子的可怜家伙,就算捏死了也不过是臭块地而已,而让他们活着。或者还能多少起到一点点功用。

“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同伴的英雄?别想逗我发笑!你们不过是一群倒霉的酒囊饭袋,一群弃子,一群被骗的傻瓜!那些家伙们留下你们的时候,有考虑过你们的意义吗?你们以为你们是在为正义牺牲?替死鬼罢了!算了,你们可以滚了,我并不想要替死鬼!”

心灵之语如刀刃,刺进这些圣武士们已经涣散的精神壁垒,让他们不住地颤抖——不仅仅是因为那随着言辞散播开的恐惧,也是因为精神层面上,某些本应坚不可摧的东西。正在崩塌。那个人说的没有错……不管是那些比他们更高阶的家伙们贪生怕死,或者是他们自己选择为正义而牺牲……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被当做了弃子,被抛弃了。被放弃了。

而晨曦之神的规则里,本应珍惜同伴。那是不管有多少苦衷。也不能如此轻易地放弃同伴的。

所以,那种教义是谎言吗?我们所谓的坚持,不过都是建立在虚假的东西之上?

圣武士们面面相觑,但最终不由得选择相信,而对方最后的一句话,则让他们如蒙大赦。狼奔豕突……于是海姆的牧师欲言又止,注意到那些人身上的光泽,也正在逐渐的晦暗下去……显然,心中的思想动摇。信仰崩塌,他们最后的依仗,也随之崩溃了。

“滚吧……”黑色的袍袖随意的挥动了两下,让这些可怜的蠢货如蒙大赦,开始三三两两地转身奔逃,最终消失在远方的荒原里。

海姆的牧师沉默着,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隐约地猜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的求饶,才这么做的。

似轻易饶过这些啥呢滚无视,但实际这些人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是被彻底摧毁了。信任是什么?是维系一支军队的基础。统帅不信任部下;而士兵不信任统领;所有人都不信任前后左右的战友,那么这支军队还能剩下什么呢?而这些人,回到自己的城市之后,恐怕也额不会有人在去试图通过那种艰辛任务,来赎罪,找回自己的灵魂了。

但这一切,也不在自己可以操心的范围内。

叹息着,他开始转身而行,将所有的死亡的同伴的尸体拖到一起……而他完成了工作的时候,也注意到黑袍的‘施法者’,正在伸手弭平,空间里的一道缝隙。而那原本堆积在地面上的战利品,已经一丝不剩了。

事实上,这些尸体上的全身铠太过沉重,即使是爱德华也耗费了一番力气,不过这些铠甲上附加的神术都是货真价实的,虽然力量上不过是些抵挡的货色,但全身甲在这个世界中本来就是少见的高级防具,所以说一套附魔全身甲是价值万金,可一点都不为过,而这里光是这样的甲胄,就有三十多套,被爱德华杀死的八个高阶圣武士身上的货色就更加丰富,光是附带着魔法的戒指,卷轴之类,就已经足够买下一座中等发达的城市了!

实际上,由于那些铠甲太过繁杂沉重,最后爱德华不得不动用了几个缩小术的卷轴,才将之勉强的塞进了次元洞之中。

虽然已经烧掉了几个晨曦神殿,又干掉了为数众多的晨曦信徒,但对于这位晨曦之主,他确实没有什么更加深刻的了解,只知道对方是个高阶神只,传说无数,信徒众多,实力强大……实际上,大部分的神只在他的眼中基本上都是同一种异类,强大但神秘。

凡俗之中,还有什么人,能够比神职者更加了解神明呢?当然,在那些几百岁的老家伙里面或者有不少掌握了他们秘密的家伙,只是那样的存在,早已经是妖孽一般的东西,不属于凡俗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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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们神殿中最古老的某些材料的记载,兰森德尔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善良正义的神只,他只是个……护卫之神在上,这个所谓的晨曦之神,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恶徒罢了!”

或者是因为,爱德华给予的帮助确实是太大,因此他并没有选择敷衍之后就此离开,而是耐心的回答没一个问题:“按照我们的记录。借口正义,他曾经进行过一个可怕的计划,甚至造成了近十位神只的陨落,在那之后,他收敛了千年的时间,但现在,显然他的野心又复活了!”

“有意思……”心灵术士目光闪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一般来说,这不会是吟游诗人们杜撰出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杜撰的,那么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在整个大陆传唱了,毕竟这个世界的文化传播系统还处在较为原始的截断,但也没有什么所谓知识产权,吟游诗人为了混口饭吃。任何的传说都可以那俩改良传诵的,神战这么大的事情。不作出几十篇特集来都说不过去。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真的,至少是一部分的实情,因为保密,所以才没有传扬开。

“很遗憾,神只之间的事情,凡人确实是难以全部了解。更何况那次黎明之灾已经是太过久远之前的旧闻,有关其中细节的东西,已经大多流失在历史中了,我们能够知道的。也只有这点点而已,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产生,我们也无法详尽的知道,只能凭借猜测,推论,勉强得知一点儿东西。但黎明之灾是确实存在的,因为吾神海姆的爱侣,就是在那一场灾难中不幸罹难。”

哦,这还真是个有用的消息?

他可能是想要创造一个新的神系。

即使是邪神,也各自有履行他们的指责,如果连这一点都背离,那么他就不应该被称之为一个神只,而只是个单纯的对于世界造成了破坏的恶魔!

我听说正义之神提尔也居住在天堂山,难道对于他的这种阴谋……谋划,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过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晨曦之神还真是珍藏不露啊?

他现在并不在天堂山上居住,而是居住在自然之殿。他与大地母神提亚裳是一对情侣,所以居住在一起。

“我们的诸神,并没有某一个领袖,或者说一个最高位阶者,但你知道,矮人诸神是有的,就是莫拉丁。莫拉丁是所有矮人神祗的领袖,这便是主神。”

诸如矮人,精灵,兽人的神祗和人类不同,是比较有组织化的。称之为神系,他们牢牢地掌控住各自种族的一切,那些从神,是他们的下属,而所有的信徒,虽然也有所选择,但作为主神的神只也同样会被信徒信仰,

这样的方式,其实确实比单独的崇拜一个神有效率,因为每一个生物的行为都不可能是固定的,他们的日常里会体会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产生各种各样的行为,也就符合各种各样的神只的信仰力量,比方说,法师们都是魔法之神,或者法师之神的信徒,但是他们平日的行为里,也不免会与知识与发明之神欧格玛有所交汇,可因为信仰虔诚,这个部分的力量可能就无法汇聚到欧格玛身上了,至少是力量少得多,反而是神系这种集团型的东西,更加容易让力量汇聚诸神各取所需。

这些大部分是他自己的推测,不过估计也相差不多吧,其实兰森德尔这个想法也不算是什么出色的计划,不过是把原本的零散公司,改成了股份制的大企业而已。

况且,也不是没有成例。

“虽然人类诸神之中,号称主神的神不多,但也并不算是少吧?”爱德华动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神只知识:“塔罗斯不是就号称风暴之主么,寒冬女神欧吕尔和海洋女神安博里,还有个猎杀之神马拉,好像还有个什么玩意儿的……都是他的从属神只吧,组成了一个叫……什么的神系,

“愤怒神系,”海姆的牧师回答:“但是他们与兰森德尔是不同的……无论是寒冬女神欧吕尔,海洋女神安博里,还是猎杀之神马拉,或者巫妖之神维沙伦,他们都是在塔罗斯的帮助之下成为神只的,是货真价实的他的从神,他们的神力,大部分是从塔罗斯身上得来的,剩余的也是通过多年的信仰慢慢积累,这应该是符合整个多元宇宙的规则的。

说到这里,大概的轮廓也就整理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个兰森德尔,他不打算自己制造,而是要让已有的神加入到他的神系里,

那么,如果把这个世界的神只规则换成简单的商业规则,就是说允许组建股份公司,也容许建立子公司,但是一家大公司并购中型的公司,就不可以?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主神,对于垄断经营有很强烈的抵触么?

除了至高神之外,没有什么神只能够永不犯错,朋友,只有时刻警醒,谨慎判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犯过错误的神只,以及那些毫不在意的任意妄为,最终铸成大错,却又从不弥补的神只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贵圈真乱

改好了

——

“所以呢?兰森德尔想要把现有的神祇给加入到他的神系里面?”

“大概是的。”

守护之神的牧师道,露出犹豫的神色:“啊,请原谅,事实上,这些资料都是我们教会之中保存的,但毕竟年代久远,没有任何可以取得的佐证,大部分是资料作者自己的推测罢了,更何况是关乎于神的事情,所以,您知道这件事情就可以了,但……”

“不必担心。这只是法师们的小癖好,你知道,我们总是什么都希望知道一些的。”爱德华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微笑,但在心中,他却已经开始审视着这里面的问题。

一个成为规模的系统,确实可以让收益的效率更高,所以兰森德尔这个想法也不算是什么奇怪——他作为最高等的神祇之一,自然也还是要有点追求的,而作为一个神,他的追求自然更加务实。

钱财,名望,地位,美女这些东西都是需求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东西都只是附属品,所以一个真正的存在,真正需要追求的,只有力量。

力量,力量是神祇,力量是魔鬼,力量就是一切!

不过看起来,兰森德尔的计划似乎并不出色,不过是把原本的零散公司,改成了股份制加盟的企业而已,但最终却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这种失败的原因,似乎是并不一般?

从这个牧师的叙述判断,神系的行形成条件是现有的神系可以,高阶神自己提拔的从属神可以,但组合就不行……如果把这个世界的神祇规则换成简单的商业规则,就是说允许组建股份公司。也容许建立子公司,但是一家大公司并购中型的公司,就不可以?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主神,对于垄断经营有很强烈的抵触么?

不对,是因为公司过大又没有监管,就有了干涉国家内政的可能了吧?

那么这个前科可是个不小的污点……不只是普通神祇之间的问题,所以,自己能不有想个办法,加以利用呢?

“其实,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大不了吧?晨曦之神。不过是有些急迫行事罢了,几个天界生物,应该可以让世界上多一点和平才对啊?”

“不,这是大事!甚至超越了善恶……他在破坏世界的秩序!背离自己的职责,如果他继续下去。那么这个世界只会逐渐崩毁,迎来末日!”

“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嘛……嗯。说起来。我听说正义之神提尔也居住在天堂山,而他是众神的监督者吧?难道对于晨曦之主的这种阴谋……谋划,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过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晨曦之神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大法师阁下,您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至高神之外。没有什么神祇能够永不犯错……只有时刻警醒,谨慎判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犯过错误的神祇,以及那些毫不在意的任意妄为。最终铸成大错,却又从不弥补的神祇罢了。至于说提尔陛下,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两千年左右,所以,您不能要求,他参与到一件如此久远的事件中去……”

心灵术士随口的疑问,让牧师摇摇头,面色肃然:

“另外,大法师阁下?我想这个,您可能是弄错了,兰森德尔在封神之初确实是在天堂山上居住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他居住在自然之殿。因为与大地母神裳禔亚是一对情侣,所以是居住在一起的……”

“哦,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能够调动的天使数量,应该不是很多?那么提尔陛下这一次会不会纠正……”爱德华心打着哈哈,但却忽然反应过来对方话语里的意思,不由一惊!“等等,你说谁?裳禔亚?地母神?他们是盟友我倒是知道,你说情侣……”

“对,大地母神裳禔亚,她是兰森德尔最为坚定地支持者,也是他的爱侣。”

“爱侣?你确定?”

“是的,神殿之中的资料,都是由我来负责管理的,因此,我大致上都研读过几遍,而根据一份提伦希尔地方上的文书记载说,在上层界,这两位神祇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裳禔亚陛下从不介意他们之间的事情被众人所知,就连他们偶尔不和的小事儿在上层界也是人尽皆知的,不过她的信徒数量稀少,也很少有人愿意传播这件事,所以现在没有多少故事描述了,在比较古老的年代,比方说坎德人的书籍里面,还有不少讴歌这段爱情的诗歌和……”

“我勒个去……”爱德华挑了挑眉头,随即又紧皱起来:“我记得……大地母神是创世之初就诞生的神祇吧?但是兰森德尔封神好像还没到一万年?”

感情这个晨曦之神,还是个重度的御姐控?不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地母神虽然不经常被提及,但是在那些吟游诗人的诗篇中出现的样子,可都是满头银发,温和的中老年乡下女性形象……所以兰森德尔这个这已经不是姐控的问题了,而是恋母情结好吧?

当然,爱情这东西从来是不会受到什么限制的,跨种族都不算什么,更何况神祇也与凡人不同,年龄对于近乎永生的他们来说造不成任何障碍,比方说魔法女神与法师之神的爱情似乎也是年龄差距很大的,作为这个世界创造之初始就存在的强大神祇,法师之神虽然作为从神由凡人升格也已经很久,可也比她小多了,但不管如何,人家魔法少女密斯特拉……不,是魔法女神,也是以少女形象示人的,至少和她那个丈夫在外貌上差异……

很大。

传说中,阿祖斯通常的形象是他喵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而且经常脏兮兮的……

算了,贵圈真乱,所以还是干点正事吧……

“嗯,抱歉。我有些走神了,刚才说到……啊,我们这些凡人,其实也确实没有必要去管理这些事情,你看,不是还有海姆陛下嘛,说起来,应该还有提尔陛下嘛,这种事儿,有神祇们操心就好了。我们无需顾虑的,对吧?”

干咳了一声,爱德华收敛起忽然跑偏了的思路,小心的引导了一下。

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声叹息。

“回到神殿之后。我会立刻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海姆陛下,但是我想。之后的变化未必乐观……”

牧师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晨曦之神的信徒做了什么,而且,那件恶魔的物品,也已经被他们拿走。光是凭借我们这些凡人的证言,并不足以控诉一个神的行动。因为海姆陛下对于兰……对于晨曦之神有所不满,是从上一次的事件之后,便已经广为神知的事情,晨曦与守护的信徒之间。小摩擦一直就没有中断过,即使能够证明他们造成了我们六个同伴的伤亡,但晨曦之神只要说已经将那东西毁灭,即使是提尔陛下,也没有办法继续深究。”

“是啊……毕竟他们都派遣了那些神眷生物来了,这件事情,想必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那不是神眷,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误的话,那是让一些天界生物,可能是……”牧师猛地停下了言辞,因为面前的一道金色光亮,正映亮了他因为惊讶而张大的瞳孔。

一小团金色的光晕,就在爱德华平摊的手掌中心闪烁,但并非是闪光术那样的魔法,而是一种更加凝固的光辉,一层层的金色颗粒,从上面缓缓散发,而那光团的本身,却在不住的颤抖。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隐约看到那金光的中心,一个小小的类人身影。

“是的,就是这个……一个天界生物,这样一来,或者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呆滞良久,牧师才终于吐出一口气:“非常感谢,”他再次躬身施礼,沉声道:“不知道姓名的法师阁下,我圣光?胡昻斯对于您的帮助,表示由衷的感谢!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的力量的地方,请不吝开口,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

施展了一个灵能传送,看着这位激动万分的牧师大人和那只天界生物消失在光晕之中,爱德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息。

这一下,倒是应该可以让兰森德尔头痛一阵子了吧?

对于守护之神海姆,爱德华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有一点,他却曾经听说过,那就是海姆因为坚定地守护世间弱者的信念,所与正义之神提尔的关系相当良好。

而提尔,这位正义之神,公正之神,可是天堂山的老大,这个位面最为强大的神祇之一。虽然名为公正,但却是个极端正义感过剩的家伙,一向以维护整个世界的和平为己任,不允许任何违规的事情出现,兰森德尔派遣了上层界生物到主物质位面,这种事情海姆当然最为反感,但提尔恐怕也是不会赞成的……另外这位公正之神的教会,作为大陆上势力最强大的教会之一,用来对付兰森德尔的神殿倒是相当合适的势力。

只要提尔这一次或者会插手到事情里面,审判兰森德尔的神殿之中那些负面问题的工作,就可以由他们来完成,远比自己冒险直接出面要强的多了。

当然,提尔参与其中,确实是个意外的惊喜,但现在,那个牧师提供的这些情报,却又指示出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这一次,是真的需要考虑到裳禔亚了。

本来,爱德华所知的裳禔亚,不过是晨曦之神的主要盟友而已,关系比较密切,称得起守望相助。但盟友,和爱侣之间的差别,可就差得有点大了……

盟友这种关系,不过是利益的结合,在利益的基础上,提供必要的帮助,但是爱侣就要强得多——爱情的本质,就是互相的付出,不仅是休戚相关,连做出某种程度的牺牲也不在话下!而大地母神裳禔亚,那可是个相当古老的神祇,据说是在创世之初产生,力量位居最强的行列。这样一个后台,全力以赴无条件的付出支持……

“兰森德尔的信徒里面的大部分不都是一群中二的热血青年么?怎么这个家伙自己情商反倒不低啊?一个擅长抱大腿的小白脸……这可怎么打?”

低声自语后,他有摇了摇头,将这凌乱的思绪压下。然后伸手取出了一座小小的黑铁神像。

神像已经布满了斑斑锈渍,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了……不过爱德华也没兴趣深究——五指并拢,金属的塑像便在咔地一声化为了十几块碎片纷纷掉落,最后当心灵术士的手掌再次摊开,掌心里只剩下了一片银色的金属。

金属随即便失去了形态,液体般融进他中指上的戒指,将那朴素的指环变得更加宽阔。

但那远不只是如此简单的变动。

爱德华眯起眼睛。这一刻,他可以感受到周遭空间的悸动……无形而无所不在的魔网正在震颤,就像是想要表述某种情绪,某种不可抗拒的惊恐让它努力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存在,却又被什么拉扯。束缚住了。

颤抖只是一刹,几乎是思维不可查的刹那。然而。却又仿佛漾开的一层水波,一片尖叫,向着周遭的空间,猛然扩散!

风吹过地面,沙砾悄然滑行。

但一切,在短短的一瞬之后。回到了原本的轨迹,心灵术士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周遭一片空旷。寂然无声。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摊开手掌,无数不可见的精神触须,联系上那枚戒指,于是银光流转之间,一柄短短的魔杖,就在他的手中呈现出了形状。

银色,带着些微弧度的杖身上,光滑的金属表面刻蚀出鳞片一般的痕迹,一端鼓胀,在短短的法杖一头突出一段如同花苞般的部分,但另外一边,金属却如同折断一般,露出了锋锐的斜棱,又揭示出它的真正状态……

王权的残片。

心灵术士轻轻一叹,合拢手掌,体会着那种微凉的触感……在外型上,这一尺长的部分,有些近乎于他的梦境之中,那柄长杖的尖端,不过,却还缺乏了原本延伸向上的银色螺旋,以及那仿佛盛开的一般的,无数宝石的枝叶。

五分之一,或者都不到啊……那么王权的碎片,到底有多少片?

自己到目前为止,已经聚集了六块……虽然大部分都是戒指的形状的碎片却能拼凑起一尺长短的杖身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但记忆中,梦境之中的那根长杖,至少也有五尺多长吧?也就是说,自己少说也还得再收集十几二十片的碎块,才能够将这神器恢复成为真正的样子?

不过嘴角翘了翘,心灵术士不由轻笑……

刚刚一瞬间的想法,显然是下意识地引动了心中的贪婪,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把王权的碎片收集齐全——甚至是绝对不能让他收集齐全吧?否则的话,一旦潘铎瑞恩复活,这个世界岂不是要被推到了毁掉的边缘?

与那之前十几几十个的倒霉蛋不同,他爱德华可没有当大魔王,吸引勇者前来围殴的爱好,也不可能指望着掌控了王权法杖,就能把那力量收归己有,甚至说不定,这位被封印了数万年的怪物出现之后,第一个要反噬的,就是自己这个枷锁的持有人呢。

要是这个世界毁灭,能把他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话,或者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但就算回去了,却又不知道在那个没有魔法的世界,心灵异能的力量能不能使用,能的话自然大发利市,要是不能,也同样没有回去的必要吧?难道学某个魔王一样打工过活?那岂不是还不如死掉算了?

而且就算要回去,现在也不可能一个人离开,身边的几个女孩子,总是不能丢掉的吧……

反手之间,银色的法杖,重新化为连缀在指间的戒指,而心灵术士的思绪转动,空间的壁垒分合,将他送回到几千里之外的空间。

不过,当传送的光晕散去,眼前的景象,却让爱德华微怔。

灵能传送的效果,并没有受到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而爱德华强大的精神力,也保证了空间定位的精准性,然而此刻,出现在爱德华视野里的卡米诺城,只剩下高高耸立的城墙,和城门口三三两两,逐渐聚集的行人。一队装载着货物的马车,在几个城卫军的懒洋洋的叱喝中慢慢向城中行驶,沉重的货物,让长途奔行之后的驽马喷着疲惫不堪响鼻儿,也引发了等在后面的平民无聊的抱怨。

这本应该是这个位面里最常见的城市景象,然而对于如今的卡米诺,却并不正常……

“驻扎在这里的图米尼斯王国军呢?”

“哦,陛下的大军已经开拔了两天了,我听说,是要跟帝国那边决战,听说……图米尼斯方面的三万大军,已经越过了静寂岭,不过,而帝国方面已经聚集了五万军队,现在应该是已经开始战役了吧?”

面对着心灵术士的疑问,城门守军的回应,不无殷勤。(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在岗多城城以东五十里,诺亚丘陵的山包与石棱地表逐渐消退,因为接近曼戈盆地,而变得逐渐平整,地势的平缓,让这里失去了防守的价值,但作为容纳一支数量超过三万的军队的场地,无疑再合适不过。

“哈秋!”

踏出华丽的中军帐篷,秋日下午充足的阳光和军营中荡涤的尘埃,就让特蕾莎?猎德特尔?莱恩小姐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些家伙们难道都不知道,那种劣质的香水只会让他们闻起来更像是发情的臭鼬?”她瞪着那些从中军大帐迫不及待的离开的几十名贵族们的背影,伸手揉了揉鼻子,喃喃地抱怨了一句。

然后顿了顿,是第二句:

“什么帝国之狼,真令人失望。我看他也和看门狗没有什么两样,只会在主人看见的时候耍威风,一张脸板得那么硬,但提到先锋的问题,软得那么快,唉,先锋骑士啊,多么荣耀的任务,居然拒绝了……如果我有个五千骑士,不,三千的话,我都敢去杀那帮帝国佬一个人仰马翻,不就是三万多农兵么,胆小鬼。”

“姐姐,你不要这样轻易地做出结论啊……我想,这件事情未必只是那么简单。”跟随在贵族小姐身后的福兰特摇了摇头,不得不放大了声音,好让周围正在有意无意地投向自己和他姐姐的眼神变得不那么锐利。而他的姐姐,不过这位贵族小姐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在意身旁的情况,或者说她是笃定了那位挨骂的当事人根本不会跟她这个贵族小姐计较什么,至于其他的那些士兵的侧目?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么?

“鲁道夫将军曾经深入敌国,战功卓著,他麾下的魔狼军团训练和装备都非常精良。而帝国军不过是在数量上占据了一定优势,但却并没有能大到可以弥补训练的优势,所以,我想,与勇气无关,他只是比较谨慎而已,姐姐。”

小贵族苦笑了一声,但旋即蹙起眉,将沉思的神色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只露出苍白尖细的下颌——在进行了这几十日的魔法学习之后。他正在努力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更加像是一个法师,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表面上的模仿其实是不必要的,甚至是可笑的。但有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这么做。

“魔狼军团虽然已经大陆闻名。不过。他们的最大优势,还是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是借助速度,和数量优势来确保战斗胜利的。如狼群一般聚集,围捕弱小的目标,。将敌人分化消灭,这是他们最为拿手的……但是在大型战役中充当先锋,却并不适合。那会限制他们的速度优势,反而会容易进入到敌人的包围中。必然会产生很大的损耗。得不偿失。更何况,刚才比利牛斯将军不是说过了吗?现在通讯,召唤和传送魔法都已经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制约,对于部队的指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这样一来农兵版可以依靠数量的优势,来弥补他们训练不足的缺点了。”

可惜自己的解释能起到的最大的作用,不过是安抚周围那些魔狼骑士们,毫无善意的目光吧?

福兰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扯住姐姐的衣袖,紧紧跟上走在前面的那位女骑士的步伐,也将周遭,从那些岗哨与箭楼上投下来的目光抛在身后。总之,只要回到了自己驻扎的营地附近,也就没有人会再注意这些对话了,或者至少也应该离开了这些魔狼士兵守卫的营地才行。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好听,但冷漠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考:“鲁道夫考虑的,也不一定是自身的损失,而是以后的事情,他如果要想明哲保身,就不可能去贪图这点小小的功绩。”

“这个功绩可不小吧?将军……克劳迪娅姐姐?您没有注意到比利牛斯将军说过的帝国人的情况么?”

贵族小姐呆了呆,加快了一点步伐,她一双碧绿眸子紧紧地盯着女骑士脸上的金属面具。似乎是惊讶于对方忽然开口讨论的兴致——但这显然并不妨碍这位小姐继续提出心中的疑问:“那个什么帝国公爵,叫金克亚什么的,他领地内的正规骑士也不过就三千多人,剩余的兵力里面还有一半左右是刚刚招募的农兵,魔狼军团只要真的有与名声一般,不,哪怕只要有一半的战斗力,想要一举冲垮他们的阵型也不见得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我们还有一整支的法师团作为支援呢?”

“那太冒险了。前锋的工作……确实看似最为荣耀。但有的时候,却也是最为令人厌恶的陷阱。”

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要谈论战争的女骑士微不可查地摇头,被金属面具遮住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唯有语声里,微微带着一些怅然:“他在王国军中异军突起,没有什么根基,最大的依仗就只有突袭帝国的军功,以及皇子殿下单方面的支持,但功勋这种东西……很容易失去。”

“难道除了那位王子殿下,还有人可以将他降职?但就连王子殿下对于他似乎也很是恭敬呢。”一旁的福兰特愣了愣,但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

“先锋无论怎么战斗,都可以有些所谓的手段来被追责,谨慎可以被说成胆怯,勇敢可以被污蔑成鲁莽,胜利了是不顾大局孤军深入,失败了又讲作战不力能力不足,只有那些根深蒂固的庞大家族,才经得起这种损耗,玩得起这种花招,穷苦出身,能力优秀的草根骑士们,绝不适合争夺这种荣耀。就算是他取得了漂亮的战绩,但只要‘大军行动,不可操之过急’地拖延了几天,那么他孤军深入,即使撤退,也无法确保不被弹劾了。事实上,这可能比弹劾更加危险,因为在那之前。他还得能够从弹尽粮绝的战场上回来才行。



“真是肮脏……”莱恩伯爵家的两个继承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的低语道。

“果然父亲大人说的没错,这些贵族们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实质上都不过是狗屎一样肮脏腐臭的家伙,从脑袋到脚趾,每一根血管里面都流淌着臭不可闻的阴谋!”莱恩小姐摇了摇小脑袋,然后额外补上一句:“就跟那个爱德华一样!”

“姐姐……”

“啊啊……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吧,总之,帝国人这一次也不是真的要决战。不过是用一个公爵领的兵力,来试探和消磨我们的兵力而已,接下来反正就是慢吞吞的消磨。”贵族小姐摇了摇头,无聊的伸了个懒腰:“要我们看热闹,其实那帮家伙也就只有这个能力。可是如果是能够现在回去倒也算了,回不去。却又不能到战场上去见识见识。真是让人不愉快。”

“还有那个那个家伙……一声不响地就跑掉了,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别人,结果还不能离开,无聊死了,跟这些大叔们每天闷在这个破营地里……唉,领地里的甜豆浆。都已经半个多十日没喝到了,看样子,那位皇子陛下是要弥补一下岗多城的遗憾,不过这一场战役打下来。怎么说也还要十几天才够吧?你说呢?福兰?”

“或许……”小贵族可有可无的应付道。

十几天……吗?

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可能还要更久吧?

他垂下目光,努力的开始思考今天的事情——片刻之前,在大帐中结束的会议,本来的目的大概是为了统合各个领主的兵力分配,消除他们指挥上的众多阻滞,以便于在接下来的战役中更多的发挥出他们的战力,但最终,这种讨论在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与会的每一个贵族的目的都异常明显而坚定,只要能够保存自己的实力,之后尽量拿到更多的利益,每一个人夸耀着自己的,或者是祖先曾经的武勇,力求将自己的军队安排在更加容易斩获功绩的两翼的位置,而在中央担任主力却必然损耗最大的地方,夸耀的方式就变成了对于其他人无条件赞颂,

或者实际上,任何贵族之间的会议,最后的结果都会演变成这个德行,乱哄哄的吵闹,互相的指责讥讽越来越明显,最终险些演变成为一场贵族之间的决斗闹剧。而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子殿下这个时候终于大发雷霆,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但战争还是要打,决战还是要战的,今天讨论不出结果,那么就推到明天……总而言之,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样子发展的话,战争可能要拖延到冬季,之后迎来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我说福兰,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戴着那兜帽……还有也不要这样慢吞吞的讲话?”

莱恩小姐的言辞打断小贵族的思考,他抬起头就注意到自己的姐姐正在狠狠打量着自己身上那件宽阔,颜色深沉的魔法长袍,表情上的不满越来越浓——法师长袍,遮住了面颊的阴影,还有那种慢吞吞的语气,让某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想起那个可恶的家伙:“给我脱掉!别忘了你是个贵族!穿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成何体统!”

“姐姐,我已经是个法师了。”

小贵族不服气的争辩道,但是却已经被他姐姐一把抓住,因此只能无奈地任由她将身上的法袍脱下来——因为知道在体力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与这位女骑士相比,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想过反抗。

反正反抗也只会让姐姐大人更加生气,自己吃苦头而已,早在几年之前他就已经深刻地了解这个道理了。

“停下来,这里不准通行!”

不过特蕾莎小姐的行动并没有完全得逞——就在她扯开了那件法袍的几个纽扣的时候,一个粗鄙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她抬起视线,注意到这里已经距离自己的帐篷不远——但不知道何时,原本那条通路上被竖起了几架拒马,那些粗陋的物事横亘在道路中央,和其后一些人高马大的战士一起把那条帐篷之间的小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回事?”

贵族小姐皱起眉,目光扫过对方铠甲上的徽章,但发现那是个陌生的标记。不过这些身穿着半身铠的士兵高大健壮,虽然没有带长武器,但个个腰悬长剑,弩与矢筒,身上的罩衣整洁平顺,头盔的勒带也端正地扣在下颚,像是随时准备出发走上战场,帽盔上还擦着染成紫色的羽饰,这说明对方并非是一支杂牌军,而是某个军团骑兵中的精锐。

“从这里开始。是我们蒂森克虏家族的营帐区域,几位小姐,如果你们是迷了路,我们很愿意为您指出正确的方向,喏。只要从这条路向右,就可以回到中央。但如果想要与你们的骑士们幽会。那很抱歉,你必须要让他们亲自出面来接你们进去才行。”一个高大的士兵开口道,引发了周遭的一阵哄笑,这一次的贵族军事会议人数较多,所以要求尽量减少了扈从,克劳迪娅干脆就没有带着任何跟随

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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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义上。他已经是一位伯爵大人,不过在这个军营里,却至少汇聚了王国七个实权者之中的四位,而其他的城主级伯爵更是有几十名之多。他这样连爵位的继承权都有些模糊的人,能够列席旁听,已经算是一种格外的照顾,如果不是爱德华子爵的缘故,他这样没有带领任何士兵参战的独身贵族,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关注,甚至随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到她似乎并没有对于自己的那个称呼表示不满于是开心

如果不是在皇子殿下的御前,这种争吵可能很快就会演变成一场毫无节制的乱斗,

那种冷漠和油滑的语调,让小贵族隐藏在阴影里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勉强记得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好像是叫做克莱恩,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

那是上一次,在鼓山城,那场与一个邪恶宗教的战斗里面,这个人就是最后负责收拾残局的军队中的一员,他是蒂森克虏伯爵,那位东疆的特权伯爵家族的成员,直系子弟。不过后来,因为那一起邪教事件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的内幕,甚至还有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发生,最终,瑞特格家族与蒂森克虏家族的关系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状态,但现在看起来,公爵大人毕竟还是给这个老邻居留下了一点儿余地,没有让这位参与了叛乱的的人物用生命来洗刷他们的

他好像是与公爵的女儿,那位尤利娅圣武士关系不错,当然是曾经——那件事情之后,尤莉亚小姐便成为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密告与警告

改好了

——+

女子的脚步有一瞬的迟滞,但并不回答,只是继续前行。而莱恩家的姐弟对望一眼,也跟在她后面,不再计较是不是要绕远的问题。

“请等一下!”年轻的贵族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他提高了声音,甚至加快了脚步:“我是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曾经在您麾下的北方师团见习,虽然只有一个月时间,不过那同样是令我感到骄傲的经历,能够再次遇到您,是我的荣幸。将军阁下。”

随着他的动作,几个骑士也分别从两侧绕了上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跟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只是下意识的看到了讨好主人的机会。

“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辛迪?克劳迪娅将军,我是迪卡……兰,从没有过参军的经历,在一年前还都只是佣兵而已。”

欣长的女子不得不稍微停下脚步,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这样的掩饰,未免拙劣。根本无法打消对方的怀疑:“原来如此,不过,我可能是如果方便的话,是否可以请您摘下面具……”

“不行。”

“你有什么权利拒绝克莱恩少爷?搞清楚了,克莱恩少爷是蒂森克虏家族的成员,一位贵族成员,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么?”一个骑士叫道。

看似贸然,但开口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偷眼去看他的少爷,而注意到那位年轻贵族的笑容如常,他的几个同伴便也聪明地开始应和起来。

“闭嘴!”莱恩小姐不满地提高了声音,尖尖的女子语声在嘈杂中格外响亮,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嘈杂压下。她扬起视线瞪着那个试探的家伙:“你这个家伙还有没有一些作为贵族的常识?身为男性。竟然想要逼迫一位女士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有,你又有什么权力下达命令,骑士?克……不是,迪卡兰妮姐姐是那个那个,文森特子爵的直属近卫,是有一等爵士勋衔的骑士长!你一个普通骑士,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她的身份?”

不等那个骑士回答,这位小姐已经毫不客气地继续冷笑:“哦,原来在图米尼斯王国里面,还存在两套贵族勋衔的规定?也就是说。在你们蒂森克虏的领地里,有一套自有的规定,认为蒂森克虏的骑士,也拥有着比王国爵士更高的权力?对了,还不止是这样。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对于莱恩家伯爵视而不见。想必在你们蒂森克虏家族的法律里面。你们的骑士,要比任何一个正规的王国伯爵还要高贵了?”

“你……”几个骑士的声音立刻就滞住了——贵族的等级,无疑是每一个王国最基础,也最严肃的规则,除了那些更独特的施法者之外,没有哪个人能够逃离这身份地位的藩篱束缚。每一层的规则,都如同山岳一般沉重,

“好啦,这位。嗯,莱恩小姐,我再次为我属下的无礼而向您表示歉意。”克莱恩轻轻拍手,目光在三人身上微微停驻,也并不再坚持自己的论断,只是面容古怪的一笑:“好吧,既然您这样说,那么就算是我认错了好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的冒犯,”

“文森特子爵……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从那三个人身上收回目光,年轻的贵族咀嚼着那个名字,眉头渐渐紧皱起来:“算了,大概是某个傻瓜吧,认为一张半覆式的面具,就可以完全掩饰一个人的身份?辛迪?克劳迪娅,哼。”

“是啊少爷,这个文森特子爵的营地,好像就在我们后面,少爷,需不需要我带一些人去让这个傻瓜明白一下怎么样教育下属?”

“哦,去警告他么?也不是不行。”克莱恩抬了抬眼皮:“科尼拉,其实最近我的手头确实不大宽裕,想要省一点儿钱的。我记得,你们下半年的俸禄似乎还没有领?

“少爷,我知道了,我会干的干净一点,不过是个子爵而已,这种家伙都不需要劳师动众,我带上三五十个兄弟去找他说说,都不用动他,就足够吓唬得他屁滚尿流了!不会需要您一个铜板的……”

这个年轻的骑士显然并没有什么眼力,没有听出主子言辞中的讥讽,不过另一个较为年长的骑士随即一巴掌拍在那个蠢蛋后脑勺上,将他剩余的话语拍回肚子里。

“克莱恩少爷,”踢开那个倒霉蛋,老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的意思是,我们惹不起他?但那个什么莱恩伯爵,他们不是已经被布莱霍克家给讨伐了么?连城市都已经被占领,不过是没了家的野狗而已,难道还有什么麻烦?如果您不想要把事情闹大,我们就趁着晚上去就是了,保证连一只狗都不会惊动,把那两个小妞抓回来给您……”

但年轻贵族盯着他,目光中越来越冷冽的光泽,让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垂头不语。

克莱恩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而几个骑士知机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但却少不得一番小声议论。

“这个辛迪?克劳迪娅很有名?”

“白痴?你居然不知道?就是那个北地骑士之花嘛,还想不起来?那个最喜欢砍脑袋的女将军!传说曾经把三百多个帝国俘虏一起活埋的女将军,最有希望在二十年之内成为剑圣的那个!”

“啊……啊?哦,听着好像耳熟啊?”“想不起来你啊什么!”“混蛋我又像你跟少爷去过北方军团,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啊?不过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记得上一次,两个多月前吧,不是说那个跟帝国接壤的什么……对了,海曼城被攻破的时候,死了一大堆人,然后那个负责守卫的,好像就是她……”“没错,就是她。不过,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原来还没死,不过,她好大的胆量啊,作为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回到这里来,还在这么多贵族眼皮子底下走动?”

罪魁祸首?

哼,丢了一座城市,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当时帝国大军的突袭蓄谋已久,至少也有七万人的规模,而且他们的绯焱骑士团就是在那一战中首次现身,海曼城虽然夸称雄城,但却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古旧城市。即使是再多上一万人马,也未必有人能够守得住。

部下们轻声的议论。让年轻的贵族挑了挑眉毛。从思忖中抬起头:“不过赫尔曼那个家伙胆小如鼠,当时逃离的人里,有人就告发他这个城主在城市危机的时候有些离谱的举动。他为了保命,自然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这个克劳迪娅的,反正据说那位女士最后为了掩护城内的平民撤离,独自先向帝国军发动冲锋来拖延时间。死人也不可能跑出来反驳他了。只是没想到啊,她居然还是活了下来,但这一次回来,又是要做什么呢?”

他喃喃自语。但不觉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时候,这样的人正好是合适,比那几个没用的东西要好多了……”

上一次在鼓山城,对于瑞特格家族的谋划计划的全盘失败,让如今的蒂森克虏家族的局面正处在一种不大妙……或者实际地说,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

或者是为了表达出某种程度的安抚,瑞特格家族并没有跟蒂森克虏彻底翻脸兵戎相见,但迅速冷淡下来的关系,即使是瞎子也能感觉得出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而明眼人都能够判断得出来,目前的状况,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到那位公爵大人将自己家族中的腐肉一块块的清理干净,接下来就会向他们讨还这一次的欠债了。

因此,如今的特权伯爵家族,已经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大部分人都在惶恐中战战兢兢……生怕战争突如其来,无法自拔,可是即使献出了几个与那场叛乱有所关联的家族内部成员来显示自己的清白,瑞特格家族仍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力的回应。

有时候,不表态,也是一种更重要的态度……以瑞特格家族的实力而言,一旦真的展开了讨伐,那么蒂森克虏唯一需要面对的结果,可能就是这个传承了三百七十年的家族可能就要在图米尼斯的贵族名册中永久消失吧?

如果不是幸运的,对于帝国的战争再一次展开的话,可能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但即使是这战争,也不过是给这个被扼住了咽喉的家族提供了一些喘息之机而已,唯一能够看到的机会,就只有扩张……原本的领地只能被逐步放弃,而唯一的生存之道,就只有在这场战争之中取得更大的功绩,在即将到来的领地调整之中,博取一些生机。

而这样一来,想要取得优势,便需要足够的人才,而优秀的领军者,自然就是目前最需要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返回的原因,多半是想要重新攀上军队里的位置吧?那么相较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子爵,或者一个连领地也没有的伯爵,蒂森克虏家族无疑有着更多的优势。

想要保下她,应该也并不为难,那位摄政皇子殿下,多半不会为了一个无能的伯爵,冒上开罪一个特权伯爵的危险。

机会如今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只要好好把握,以自己的力量,想要在这场战争里为家族取得一片广袤的领地,似乎也不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年轻的贵族眯起眼睛,心中的兴奋似乎从嘴角绽开,轻轻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小块小小的水晶,左右四顾之后,他凝神静气,吐出几个晦涩难明的字符,手心中捧着的黑色水晶应光一闪,一个嘶哑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有何吩咐?”那声音干燥,平淡,但似乎就在年轻人身后不远处。

“赫尔曼伯爵的营地你知道吧?这一次,他带来了多少士兵?”年轻人问道。

然后顿了顿,那个沙哑的语声开口:“军队有一千五百人,三百名近卫骑士。”

“很好。”克莱恩点点头:“想个办法,让他尽快知道,辛迪?克劳迪娅就在一个叫做文森特的子爵的营地里,最好是能够鼓动他们立刻带人去把这个人给抓起来。”

“时间?”

“几个沙漏之内?总之。越快越好,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让这件事在整个营地里传播开,那个家伙想必不会坐视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果他能够亲自带兵那么就最好不过了。”

沙哑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于是,年轻的贵族就在自己帐篷的床上坐了下来,从床头的小柜里拿出了一只陶罐,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惬意的品尝着。

但或者是那种方式有些太过迅速。当第一杯酒刚刚见底的时候,帐篷外低沉的金属摩擦和沉重的脚步声,就让克莱恩微微一笑。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穿过帐篷之间的道路,向着另外一侧匆匆而去。

这一队士兵大约有八九十人,他们穿过帐篷之间狭窄的通道。凌乱的向前,直到一组简单的半人高的木栅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的领主呢?让他出来一下。”

小队的领导者是个魁梧的秃头。他穿着一身重步兵甲。但是没有带着头盔,对着木栅栏另外一侧那几个守卫喊叫,脸上的肌肉一动牵动着脸上的肌肉,露出黄褐色的牙齿,整个脸似乎都扭曲起来.。

这个喊声,让原本静立在那里的几个士兵齐齐地转过了视线。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卫兵面色阴沉地质问道。他和他的几个同伴身上穿着整齐的铠甲,而在回答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掌已经齐齐地抚上了剑柄,链甲衫发出咔咔的轻微金属摩擦声。竟然形成了一种令人心跳一滞的氛围

这个姿态让来访者脸色一变。不过脸上的谨慎很快就被愤怒取代:“我倒是想问,你们想要干什么?看清楚,我是奉命行事,一位伯爵大人要向你们的子爵询问一些事情,那不是你们这些下等士兵应该知道的事,你们的工作就是赶快去通告你们的子爵,让他出来!”

“子爵大人现在不在,但他留有命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营区,你们有事情的话可以留下书信,或者是等到明天再来!”出乎意料的,这些守卫者们对于所谓的‘伯爵大人’毫无畏惧,甚至根本没有兴趣做出必要的敷衍便干脆的拒绝了。

“混蛋!你说什么?”

这个回答让来访者顿时勃然大怒,虽然他不过是一个伯爵的部下,但至少赫尔曼家族在王国中也是拥有着北方雄狮称号的新兴家族,麾下的一个卫队长也有着男爵的勋衔,如果是那个子爵本人,他或者还会碍于身份的限制稍微客气,但这些不过是守门的士兵竟然胆敢不经通传就直接回绝了他,这简直是一种极端的蔑视!

“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守卫者轻哼了一声,但语气丝毫不改,似乎这些气势汹汹的来访者都不过是些流民和叫花子:“子爵大人现在不在,你们有事情的话可以留下书信,或者是等到明天再来!”

你!

光头咬紧了牙齿,但对方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警觉,而目光相交的时候,他似乎也能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那种看人的时候就像是看着某种物品一样平淡的目光,真正的老兵……只有那些真正在战场上进出了几十次的人,才会有这种淡然的目光,虽然老兵的外表通常看上去都不怎么起眼,但即使与常年修习战斗的技艺的正式骑士相比都毫不逊色,是那种最为经验丰富、老练的战士。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不是说这里只是个小小的子爵和他的几百农兵的驻扎地么?那些来自于内地的乡下佬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老练的家伙了?

但几个老兵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跟自己这上百个弟兄对着干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是奉命前来捉拿罪犯的!你们既然借故拖延,那么想必就是罪犯的党羽!兄弟们,给我把他们的剑下了!等候伯爵大人的命令处……”

最后的一个高喊被尖锐的利响声堵在喉咙里,秃头向后一个翻身,铁靴子上扬起一溜火花!但其他人就没有他这样的运气和反应,嗤嗤连声中,七八个士兵滚倒在地,每一人都有一条腿上插着一支箭矢,直直地穿透膝盖,于是惨叫声一时震天动地!

“这是警告,擅自踏入营地,杀无赦!”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士兵们大吃一惊,他们下意识地拔出剑来。然而同伴们翻滚尖嚎的情景实在太过吓人,他们有些手足无措地挥舞着剑大骂时,一个冷漠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从地上翻滚起来的秃头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营地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几名手持长弓的士兵,恨恨地低吼了一声,从腰间扯下一个号角,猛力吹动,于是呜呜的鸣声,让整个大营都为之震动!

警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说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改好了

——

号角声沉闷而压抑,仿佛哭号一般,但仅仅响了一个呼吸便戛然而止。

一支箭矢尖啸着,不偏不倚地刺进羚牛角制成,弯曲向前的号嘴,可怕的力量让那打磨光滑厚厚的角质在低沉的裂响里炸开!把吹号的光头向后掀翻了出去!

然而这已经够了。

作为图米尼斯远征军的大营,在这一片山坡上汇聚的兵马足有一万多人,虽然他们对于号角的声音,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但这个时候,惨叫已经开始从那些被箭矢射中的倒霉鬼嘴里喷发出来——在这个兵痞一家的时代,这些老兵油子们最为擅长的事情或者并不是上阵打仗,但惹是生非却绝对是是他们最为拿手的绝活,他们的嚎叫是如此的卖力,仿佛被刺穿的是他们的心肝脾肺……一份的伤势也被喊出了十分的效果。

于是,更多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喝骂,命令和脚步声也随之而来,整个大营就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巨石的湖面,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凌乱得如同战场!

“举盾!冲上去你们这群笨蛋,他们只有二十几个人!”

惊魂普定的秃头甩掉手里半截的号角大喊着,随手将身边一个部下的盾牌一把抢了过来:“给老子冲!宰了这帮混蛋!”他模模糊糊的喊道——虽然并没有被那支箭矢射中,但是碎裂的号角却撅掉了他两颗门牙,鲜血模糊了他半截下巴,呼号声也因此变调模糊,颇为可笑。

但没有人有那个心情嘲笑他的德行,所有人都在忙着举起他们手中的盾牌护住自己的头和胸,因为对面的那一片营帐里面已经走出了十几个人。他们毫不犹豫的开弓搭箭,连续不断的箭矢就这样想着来访者倾泻下来!

每一箭,都贯穿了一个人的身体。

那些箭矢上附加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而且就像是附加了魔力一般精准的指向了他们的膝盖,无论是他们手中的圆木盾,或者是链甲衫,都无法顾及到的地方——牛皮靴和裤子根本不能提供任何有效地防护,仅仅是五六个呼吸,百人左右的来访者就已经有一半人捂着腿滚倒在地!

于是,他们本来为了找麻烦而汇聚的勇气立刻就随着那些喷涌的鲜血一起溜走了。所有人都开始懵头转向地扔下手里的武器。寻找着每一处可以供遮蔽的掩体,几十人没头苍蝇一般的乱钻,他们不约而同的穿过那些帐篷,试图在另外一侧逃走,但这种看来聪明的举动在几十个人一起行事时就变得愚不可及。绳索松脱。附近的十几座兵帐一会儿功夫就被拉到了一半多!于是他们只能狼狈的从那些帐篷下面爬出来,再继续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所以。当几个沙漏刻度之后。比利牛斯将军和他的近卫们匆匆分开聚拢在外围的士兵,进入到这混乱的中心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林立在周围的帐篷七扭八歪地栽倒了好大一片,视野也因此空旷了不少,而在这帐篷的残骸一侧。几十名士兵被他们的同伙搀扶着,狼狈的躲在一些障碍后面,不断地发出杀猪一般的呻吟哀鸣,两百多名士兵在外围筑起了一片盾墙。而更远的地方,二十几个士兵举着手中造型奇妙的短弓,静静而立。他们身前的几十码内,成为了一片无人敢靠近的禁区。

“天杀的这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事?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将军的目光扫过凌乱的人群,两道花白的眉毛便皱的更紧。眼前一目了然的景色让他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便暴怒起来!“是那个混蛋吹的号!”他向先到了此地的一个千人长喝道:“又是哪个混蛋胆敢在营地里动用兵器打架的?你还不把这帮蠢货给我抓起来绞死,还在等什么?嗯,你还等什么?”

“那个,是……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详情,只知道是赫尔曼伯爵的部下被袭击。”与老将军的目光相对时,那个千人长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在马上挺直了腰背:“而动手的是文森特子爵的部下,他们说是赫尔曼伯爵的部下试图袭击他们的营地。”

“谁?文森特子爵?哪个文森特子爵?”

对了,还能是哪个?有胆量在大营里面动用弓箭,这可不是凭借一点傲慢和愚蠢就能干出来的事情,除了那个最麻烦的家伙……老将军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这一片营帐属于什么人了。

“好了,我知道了。”

叹息了一声,他从那凌乱的场地上收回目光。幸好,只是一场虚惊而已,如今皇子殿下就在营地之中,若是真的发生了被帝国奸细破坏营地的事情,这个责任恐怕会让他直接滚回家去啃大麦,所以老将军听到了那号角声之后,甚至没有来得及调动部队,便不管不顾地带着近卫冲了过来。

不过即使是一场虚惊,也足够让人恼火的了。

这算是什么事情?居然被如此简单的把营地给搅了个乱七八糟!如果帝国人趁机进攻,不,即使是没有趁机只是突然过来袭营,这种素质的士兵们又能发挥出多少的战斗力?那群该死的贵族老爷,他们根本就是军中的毒瘤!战阵需要的只是他们的部队而已,可是这些军队如今却因为这些领主们的存在而互相难以统合,每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都想要在行军打仗的事情上表现一下他们那点还不如野猪多的脑浆,三天的行军和扎营里发生的那些令人哭笑不得蠢事,就已经让人头大如斗了……老将军咬了咬牙,目光在那些满地乱滚哀号不休的家伙们身上扫了一眼,冷冷地命令道:

“把这帮祸乱军纪的的家伙带走,每个人鞭刑五记。”

冷漠的命令里带着的不容辩驳肯定,让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呆。

按照道理,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不是应该询问之后将两边的人一起带走么?将军阁下这是要……偏袒那帮人?

“啊?这,将军阁下!将军阁下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啊。将军阁下!是他们,是他们窝藏了罪犯!那名罪犯是导致了海曼城失陷的罪魁祸首……”

事关生死,秃头的吼声恨不得让整个图米尼斯都能听见,也顾不上再顾忌伯爵是不是曾经要他保密了:“而且……而且,那个,这个,哦,伯爵大人说她很有可能是帝国派遣到我们这里的间谍!阴谋刺探破坏我们的活动啊!但是这群家伙竟然胆敢妨碍我们,一定都同样是帝国的奸细,请将军阁下您一定要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情急之下。他的脑袋忽然变得灵活了不少,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倒也没有什么破绽。

可惜换来的却只是一声冷哼。比利牛斯身边的一名千人长手中的长枪向前一递,那锋锐枪尖上闪烁的寒光就让这个家伙咯地一声把后半截嚎叫吞回到了肚子里。“闭嘴,混蛋!胡说八道什么?你的人哪个死掉了?”千人长喝骂道。

“这个这个……”被憋回去的气息呛得晃了晃脑袋,秃头战战兢兢的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才总算是注意到,那些哀号的家伙们确实是一个也没有死。只是差不多每一个人的膝盖上都穿上了一支箭矢罢了。

“是。是,是小人胡说,胡说,但是那个叛国者,辛迪?克劳迪娅,就潜藏在这里。是绝对没错的!我敢用我的脑袋保证!”

“你说谁?辛迪?克劳迪娅?”这一次,就连比利牛斯的表情也不由得一变。

“对,就是那个女人,通敌叛国。勾结帝国人,导致海曼城陷落的罪魁祸首……还有……这个,更详细的事情,小人不知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秃头深深地低下脑袋,但声音丝毫不减:“这个,我们是奉命,奉因泰克?特蓝?赫尔曼伯爵大人的命令,前来这里捉拿这个要犯的。”

老将军眉间的皱纹堆积成了一片细密的线条,犹豫了片刻,他拍马向前。“你们的子爵大人去了哪里?”他问道。

当然,那个小鬼肯定是不在这里的,不然的话,赏给这帮倒霉货色的就不只是箭矢而是雷霆火焰了。

“将军大人,我们的子爵阁下现在并不在这里,在下是他的护卫队长,萨尔?梅利安涅。我被授命在子爵大人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全权负责他的近卫队的指挥。将军大人的疑问,在下都可以做出详尽的回答。”

发出声音的人站在二十几个弓手的中间,他身上的连身锁甲和分成四片的半身胸甲银光闪烁,无一例外的镶嵌着常春藤的纹饰,那些纤细的花纹极为纤细繁复,几乎将这件防具装点成为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当他摘下精巧的头盔,一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发,以及发间露出的尖长的耳廓,就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一滞。

精灵?

比利牛斯眨了眨眼睛,精灵的最后一场战争与迁徙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那些传说中美丽与高傲的生物如今几乎不存在于大陆西边的这片土地上,仅仅留下了无数的美丽或者神秘的传闻,而那些传闻中,至少有一半都与神乎其技的箭术有关。而以二十人对敌一百,却能够每一箭都只伤不杀,这不是神射又是什么呢?

不过目光一顿之间,老将军很快就纠正了自己的判断,不是精灵,对方的耳朵虽然尖长,可是并没有长到过分的地步,高大的体型轮廓,也呈现出一种更加接近于人类的健壮,虽然仍旧比一般的战士纤细很多。

其实就算真的是精灵,那也不算什么,毕竟一个真正的法师,拥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值得惊异。

“那么按照这个家伙说的,那位辛迪?克劳迪娅男爵小姐,北方军团的万人长,她是在你们的营地中吗?”犹豫了一下。老将军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决定尽快解决这些恼人的麻烦——至于那位子爵阁下的部下行凶的事情……这些不长眼睛的倒霉蛋居然把麻烦找到了一个大法师学徒,而且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法师领主的身上,对方的手下没有第一时间射穿他们的喉咙。已经是足够手下留情的了。

“将军阁下,我们的营地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好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把这些扰乱军营的家伙们带走,每人鞭刑十记,立刻行刑,以儆效尤。”老将军叹了口气,准备快刀乱麻地解决掉眼前这个讨厌的麻烦。

“啊?不……”

简短的吩咐吗,让那个倒霉的秃头骑士大惊失色,惨嚎声顿时高了八度不止——这位将军大人明摆着就是要偏袒那帮敢于公然行凶的家伙了。鞭刑十记?这跟杀人有什么两样么?更何况就凭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这一边?

“这不公平啊!将军大人,您不能听信他的谎言!他根本是在满口胡言!我们只是应伯爵大人的命令让他们的子爵出来对话,他们就,就那个悍然动手!而且有人看到了那个女人进入他们的营帐里面。他们绝对就是凶手,是凶手啊……”

“闭嘴!”老将军恼火的低声咆哮起来。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催促部下执行命令。一个讨厌的声音已经插进了这一片凌乱之中。

“比利牛斯将军大人,对于一起流血事件,您这样草草判定,恐怕不妥吧?而且,我的部下只是执行命令,即使有些言语上的冲突。他们也没有行使武力,而那些公然行凶的人,是不是应该付上主要的责任?

“没有行使武力?”

比利牛斯转过头,瞪着那张修饰精致的中年人面孔。而后者正带着十几骑慢悠悠的穿过士兵,向这个方向上走过来。

“赫尔曼伯爵,你的部下究竟是什么德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说他们没有行使武力,他们这帮家伙全副武装的跑到别人的营区前面来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文森特子爵的手下是吃得太饱,才没事在军营里胡乱开弓放箭的么?

如果说老将军之所以试图息事宁人,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是出于对那个小法师的畏惧,那么更多的原因恐怕就是对于这些随意对于军队指手画脚的家伙的厌恶了!

就像刚刚走过来的这个家伙……

虽然名义上,比利牛斯是联军的统帅,但在爵位上,却并不比这个得到了家族荫萌的家伙更高,甚至还低了半级,只是多了一个军职,以及作为国王陛下的嫡系的身份而已,而一个伯爵城主如果执意要说什么话,比利牛斯还真是没法直接忽视这种‘建议’。哪怕那是多么愚不可及的东西。

更何况……

老将军的视线越过那个讨厌的家伙,在后方两袭洁白的长袍上稍微停顿——他们就跟随在赫尔曼伯爵身后,手中闪烁的光泽,明亮而温和,似乎是某种神术的效果。

“将军阁下,您这种说法,可完全没有什么道理,您难道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部下动手在先?”名为赫尔曼的中年人捻了捻下颌的短须,目光一闪。

“你又怎么证明他们没有?”老将军哼了一声。

“如果我有证据证明,那个叛国者,辛迪?克劳迪娅,就在那些人的帐篷里,您又要怎么判断?”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做到,那么就这样吧,你自己去跟这营地的主人交涉好了。”老将军叹息了一声,掉转了马头,而在他身后,那位伯爵大人冷笑不止:“交涉?私藏罪犯,纵容手下行凶,这样的罪行足够剥夺一个子爵的贵族身份了!好吧,将军阁下,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请吧,两位牧师阁下!”

随着他的话语,两个牧师手中的光球骤然大放光芒,下一刻,它们已经各自延伸开一道光线,径直越过几十码的距离,照耀在一片帐篷上,将那布匹映照的一片通明,隐约勾勒出其中,四五个人的影子!

“克劳迪娅将军阁下,这样拙劣的躲藏游戏,还是不要进行下去了,无论什么人的庇护,也无法抵偿您曾经犯下的罪行。”伯爵高声大笑,而这个时候,那帐篷里的人,似乎也已经不想继续躲藏下去。

“好久不见,将军阁下。”赫尔曼伯爵眯起眼睛,盯着那走出了帐幕的女子,似乎犹豫了一瞬,但随即便冷笑道:“您想必已经准备好,不再逃避您应该承担的责任了吧?”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要……”

伯爵下意识地开口,但随即就滞住了,因为那个骤然插进了谈话中的语声。

那个语声有些飘渺,似乎很远,但又响起在耳边,那种平和,沉稳里,带着一点低沉的磁性,仿佛深秋的夜风吹拂树叶,沙沙地,涌动着摩挲人的心灵,让人感受到一阵淡淡,沁入心底的寒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太阳神在深渊里?

改好了

——

“是谁!”

那仿佛在耳边絮语般的声音让赫尔曼伯爵一惊,不由下意识的提高声音道,但视线在周遭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专注到他的身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这种见鬼一般的感觉让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快,不过这个时候,在视线的远端,出现在帐篷口的那个女子身影,让他的嘴角又浮现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按照王国的法典,胆敢包庇窝藏罪犯者,与罪犯同罪,对吧,比利牛斯将军大人?所以我要求,将这个罪犯,以及那些胆敢打伤我的部下的凶徒,一并拘押,并奏请皇子殿下裁决,处以他们车轮刑的惩罚!以告慰那些在海曼城破时丧生的王国士兵们的英灵……”

他向着已经拨转马头准备离去的老将军高声道,但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已经再一次打断了他。

“告慰英灵?如果这些连海曼城都没有去过的人需要接受车轮刑的话,那么伯爵大人,你是想要表演一次自己把自己钉上绞架呢,还是准备来一出自吞血肉的戏码来娱乐大众?”

这一次,不再只是赫尔曼伯爵一个人听见的密语,而是扩张到每一个人耳边的声音——将他们茫然的视线调转向侧方的一角,那个慢悠悠的从营帐阴影中踱出的人。

“别来无恙啊赫尔曼伯爵大人?海曼城一别,两月有余,见到阁下神采更胜往昔,当真不胜欣喜。”

“你是谁?”伯爵瞪着那一袭黑色的宽袍,在这阳光之下,那种黑却似乎是最为深沉的阴影。让那个徒步而来的人拥有着一种异样的压迫力。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想起来喝问。

“你不记得?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黑袍的兜帽抬了抬,露出苍白的下颌,嘴角上的冷笑,尖锐而深刻:“不过也难怪,如果不是这样的记忆力,您又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是如何为了使用传送逃命,而破坏了海曼城的五芒卡兰-沙雷兰防护阵,导致整个城市陷落的呢?”

“一派胡言!”那温和语声中,包含的指责如此严厉。仿佛周围的温度一下骤降了一截,冷得空气中都掉下冰渣子来。“究竟是什么人?那个叛徒的同党?”赫尔曼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是声色俱厉!

“真无聊……我说梅利安涅,你的箭术是不错啦。不过我应该是吩咐过你,胆敢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闹事儿的家伙。怎么处理吧?”那个人不紧不慢地额开口道。但却是将目光转向一旁,持弓静立的那位精灵。

“一律先杀后问,领主阁下。确实是我没有贯彻您的命令,领主阁下,我愿意接受处罚。”

那平和的语声,再次让整个场地上的气氛变得怪异。而凝重,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露出一种惊讶,嘲讽以及荒谬扭曲而成的神色……先杀后问?那还要怎么问?这个家伙。难道是个疯子吗?

“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文森特子爵?好胆量,真是好胆量,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的胆大包天!”

不可思议的说辞,让赫尔曼愣了半响,然后,伯爵的冷笑声便越发尖锐:“污蔑一位王国贵族,纵容手下于军营中行凶,窝藏罪犯者……你竟然还胆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真的以为……呜哇!”

正气凛然的话语后半截就被闷哼打断,伯爵大人的身体猛地后仰,就像被一柄看不见的大锤迎面击中!如果不是他背后的两名牧师伸手搀扶,这样后脑着地从马上摔落的姿势,就足以一下要了他的命!

“蠢蛋……”

目睹了这一切的比利牛斯将军忍不住摇了摇头,又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叹息,为了眼前那可怜的伯爵大人的脑袋……

这个不折不扣的乡巴佬是不是在他的家族里窝得太久,已经忘了这个世界的广茂程度?他难道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他可以颐指气使的人物?或者说,这个白痴根本就没有眼睛?

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在刚铎城下,随手就毁掉了一面城墙的黑袍法师?

就算是不提他那个老师的存在,就凭借他几天前在岗多城前展露出的那种力量,这个小鬼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当做是真的!不管是皇子殿下,还是赫尔曼家族,都不可能为了一个伯爵,就冒上得罪一个至少是高阶法师的强者的危险的。

当然,其实那蠢蛋认不出,也有情可原——毕竟当时他们这些观战的贵族身上附加的鹰眼术,不过是几个国家法师加诸的东西,战场到后方五六哩的距离,能够看清楚那一袭黑色罩袍的轮廓就已经不错了,而自己能够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因为自己的掌控着真各个军中的情况,这个家伙可没有那种灵通的消息来源。

没错,这个窝在北边的乡巴佬,恐怕更不可能有机会了解,眼前那个年轻人可怕的经历……那些自己抽空从几个人嘴里打听到的事情,

当然,想归想,老将军却只是停下马匹,眯着眼睛看着,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制止面前这场闹剧——既然那位子爵阁下已经现身,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是自己能够拦下的,又何必去丢人现眼?而能够让这个白痴吃点苦头有什么不好?正好也震慑一下其他的那些蠢蛋们,而且只要保持沉默,而且还用不着自己动一根手指,何乐不为呢?

所以,低低的命令正在向着四周传播,所有的士兵,都被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出戏剧。

而这个时候,剧目的主演。正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更不可能在海曼城见过,别以为你掌握了一些魔法就可以……”

脑海中那可怕的,一瞬即逝的剧痛,让赫尔曼伯爵感觉自己的思维一片空白,甚至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已经被什么东西劈开了!深吸了一口气,他抓住自己的马缰,茫然地瞪着那个黑袍的人影,“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胡说八道……吗?

胡说八道的,到底是谁呢?

在无人查知的空间里,细微的心灵触须在空中弥散,从四面八方刺进那个毫无防备的脑壳——在一个合格心灵术士面前。谎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要他愿意,那个充满电荷的潘多拉魔盒。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爱德华却随即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注意到那个家伙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并不是在表演什么,而是在他的脑中,确实没有什么有关于自己的记忆。甚至关于那场攻城战,他的逃亡,他的破坏,全部踪影不见——残留下来的似乎就是关于那场聚会上的一面之缘。但也几乎已经被时间消磨殆尽,仅剩了一点点的痕迹。

好手段。

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

难怪这个家伙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一口咬定当时的事情,显然这帮家伙做事做的还算彻底……为了防止那件事情被泄露。看来他们是一劳永逸地将这个倒霉蛋的记忆都修改了。

灵能与魔法,虽然在调用能量的渠道方式上有着很大的差别,但在显现的效果上,却又有不少雷同之处,篡改记忆的能力,也并非是灵能独有,附魔系的法术之中有类似的能力,所以,如果由高明的附魔师修改了这家伙的记忆,那么想要瞒过侦测谎言这种低阶的神术,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这种手段确实还不错,至少现在,除非有能力非凡的高等预言法师,可以回溯那一场战斗之中的场景并将结果展现给更多人,否则的话那真相可能永远也纠缠不清。

那么要怎么办?

杀死他?

不,那样的话,事情就要变成不了了之了,

心灵术士面色冷漠地看着赫尔曼,还有他身后的那两个牧师,心念急转之间,他冷冷地开口道:

“你尽可以维系你的谎言,赫尔曼阁下,只是不要忘记,你当初逃跑的一幕,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尤其是与我同行的,魔法学院的学徒们,他们可是都见过你当时的英勇表现的,怎么样,要不要找他们出来跟你对对质?”

“你……这都不过是你的信口开河!你找来的人,都可能是你的同党?他们更有可能是受了你的胁迫……国王陛下已经判定了那场战争的一切,你无论如何搅动你那毒蛇般的舌头狡辩,也不能改变已经被大白于天下的结果!”

一个牧师低声颂唱了几句祷词,将一只手按在赫尔曼的肩头,于是后者也从先前的惊惶失措之中恢复了些许镇定,这个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面沉似水地强作冷静,只是青灰色的皮肤下膨胀的血管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只是那个年轻人根本就没兴趣搭理他的话。

“嗯,没错,你很有自信,因为那就是你的手法……那一场战争中,见证了你弃城逃逸的家伙,我想可能都已经被你处理的差不多了吧?至于说那些魔法学院的学生,上一次审判的时候你既然那能够让他们无法作证,自然这一次自然更加轻松。他们大多是小贵族和富商的子弟,想必没有人的家庭愿意淌进这趟浑水中。”

“但如果不是别人,而是克劳迪娅本人,又怎么样呢?哦,这可有点麻烦了,毕竟你的家族就算再有势力,也不可能阻止公开审判中,提取她的记忆的可能性,所以,当她出现,你自然立刻就动了起来,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灭口,不是吗?反正在你的计算里面,她一旦拘捕,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给杀掉了,事后也没有人会追究这种重大罪犯的生死问题。”

“呼……胡说八道!”

那个人轻松缓慢的声音,却仿佛是一把烧红的小刀,在一下下的刺着赫尔曼伯爵的心头。实际上在对方第一段话说出的时候,他就已经试图反驳,但一种力量,却束缚住了声音从他的喉管中传出——伯爵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吼叫,脸上青红交替,可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的动作却仿佛是哑口无言——面孔涨红,嘴巴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如今这位伯爵的面容,正是理屈词穷的最佳写照。

尤其是最后的这一声叱喝。

而可怜的伯爵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他的声音再一次消失,他伸出手,指着那个黑袍中的人。想要高喊,咆哮。告诉大家不要去相信他的谎言。可声音却根本无法离开他的嘴巴,甚至连抖动马缰试图冲出去的动作都有心无力。

他就这样呆滞着,看着那个人长长的法师长袍里伸出一只手,那纤长而有力的指节慢慢张开,露出其中一个小小的金属造物!

“那是……不可能,那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伯爵的目光呆滞了一下。他当然认识那东西,指甲大小的金属上刻蚀着他的家族徽记,一只潜伏的猎豹,与宽阔的盾纹联系在一起。那是赫尔曼家族城主的玺戒,代表着他城主的身份。

而下一个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那不是&……那是你仿造的假货,不然,就是……”

“假货?”那个人轻轻一笑:“这上面的魔法印记,可是货真价实的,带有特殊的秘印,你觉得,是可以轻易仿制的东西么?”

“不必担心,伯爵阁下,我们相信您说的话。”

这个时候,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牧师中的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看来他已经明白,这件事情,仅仅依靠这位伯爵阁下,是无法解释清楚了:“仅仅凭借这个玺戒,不能说明任何的问题,子爵阁下,毕竟,这种物品的来源,是很难确定的。”

“没错!那枚玺戒是我的,但在城市被攻破那一天就已经丢失了!可能是被帝国人拿走了!而这恰恰证明了,你可能就是帝国人的探子!”

赫尔曼大吼道,似乎从盟友身上找回了一点底气,他像是一头野兽一样磨着牙齿,两眼凶光外露,声音低沉地说道:“年轻人,你就尽管大放厥词好了。但你心中明白,在兰森德尔陛下的见证下,我可以发誓,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信的!”

“侦测谎言?哼?那种小小的把戏,糊弄一下无知的平民或者可以,用在一位贵族身上,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的。不信的话,你们两位,也可以给我加一个试试看啊?”心灵术士的目光抬起,注视着那两个兰森德尔的牧师,勾了勾手指。

两个牧师对望了一眼,微微点头。

于是,祈祷声中,神术的能量,在心灵术士头顶勾勒出无色的痕迹,而爱德华则微微一笑,朗声开口:“那么,我又该说什么?哦,对了,我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发誓,他的神国,就在无底深渊的六百六十六层之中?”

围观者不由大哗!

这当然是谎言!正义光明的晨曦之神,他的神国怎么可能在无底深渊,那臭名昭著的恶魔的家园里?

对于两名晨曦之神的牧师,这言辞的力量,显然更大……晨曦之神在深渊中,这已经不只是谎言,简直就是亵渎,亵渎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神明!

然而,所有人之所以惊呼,是因为就在他们眼前,那个说出了这种渎神之语的人,正在冷漠而嘲讽地微笑——

他头顶上,侦测谎言的光泽,是代表着真话的蓝色!

这怎么可能?那借助了神祗的力量施展的神术,不就代表了神的伟力,是绝对,唯一的真实吗?他为何能够欺骗神灵,他真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亵渎的恶魔,或者怪异?

“那么,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这里的两名牧师,并不是什么强者,他们只是被晨曦教会派遣而来,作为随军牧师的普通神职者而已,对于神能和神术,他们并没有更加高深的理解,所以,眼前的这个事实给他们造成的精神冲击,简直就是颠覆性的!

而在他们从这个震惊中解脱之前,那个披着黑袍的怪物已经继续开口,向着目瞪口呆的伯爵:

“当然,你虽然是不够聪明,但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知道这些杂碎奈何不得一个高阶骑士,所以,当他们闹腾起来,场面混论不堪的时候,你真正的暗棋才会出现?比方说,隐藏在那边的帐篷之中,两个身手不凡的刺客?他们是阿瑞斯托特勒,那个邪神的信徒,是吧?”

这一次,他根本不等到后者回答,便竖起了手掌。

轻轻点指之间,那座帐篷就被窜起的火焰包裹!于是,其中的两个人影,在些微的等待之后,便不得不猛地窜出了火焰,没命地向着人丛最为稀薄的地方逃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万军之中,想要孤身逃走显然是不现实的,几十名骑士随即从四面合围,将之包围在中央!几座帐篷倒塌的代价之后,包围后终于合拢,不过过了一小会儿,前来向比利牛斯报告的骑士,却一脸尴尬:“报告将军……那两个人死了。他们身上带着很猛烈的毒药,我们没有能够拦住他们自杀。”

“哦。”老将军点了点头,但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将视线转向赫尔曼伯爵。

“将军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将军的目光可以平静,但赫尔曼却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尤其是如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而其中的怀疑意味,不言自明,让伯爵额角上瞬间就沁出了一片汗水,在青白的,缺乏血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仅仅凭借这两个死人,能够说明我跟那个……阴谋之神……有什么关联么?我甚至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邪神的名字!你还是收起这种低劣的嫁祸诡计吧!无论你怎么混淆视听,也无法为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重大的罪犯洗脱罪名!”

“哦,是吗?你跟他没有关联啊?”

心灵术士的声音,有些冷漠,但随即转向了周遭:“我想,大家都听见赫尔曼伯爵刚刚的话了,那么,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顿了顿,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们之前听说过阿瑞斯托特勒斯这个神祇么?”

场地中一片沉默。前排的人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慢慢摇头的模样——这个世界的神祇数量众多,但为了传播信仰,大部分的神祇,都希望自己广为人知,即使是掌管暗杀的神明。也不会让自己的默默无闻的。

“你……你这是无耻的诬陷!我从来就没有跟什么……阴谋之神……有什么关联!你这个帝国的探子,叛徒,我们赫尔曼家族是王国的忠心臣子,你这种小小的构陷,根本……”

赫尔曼脸色苍白,吼叫得声嘶力竭!他的脑中一片纷乱,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该死的黑袍的法师,那个克劳迪娅……还有那两个暗杀者又是怎么来的?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回转,可是周围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向他投来的目光。都已经带上了一些了然的神色,甚至连他身周那两个晨曦之神的牧师,都在马上欠了欠身体,似乎要躲开他了!

“够了,伯爵阁下。你的贵族仪态在哪里?”比利牛斯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那个刺耳的嚎叫。

喊出那句话的之后,老将军不由摇了摇头。差点无法维持脸上的冰冷表情——这究竟是什么荒谬的怪异场景啊?竟然会让自己说出‘仪态’这个狗屎一般的词儿来?真的是一场闹剧。一场彻头彻尾的狗屎闹剧!

对于辛迪?克劳迪娅,比利牛斯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这位‘北地骑士之花’的名头,在老将军想来多少言过其实——毕竟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男人为主的兵营之中多少都会得到一些偏爱。但女人。却绝对不应该是战争的主角!所以丢了城池,甚至是战前倒戈,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多少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在这件事情的判断上。他却毫不犹豫的偏向于那位女子,因为,对于那些贵族与骑士们之间的倾轧,这位从士兵升格的老将军同样耳熟能详。

在那些贵族们眼里,士兵不过是些粗鲁的犯罪者,一种必然依靠,却又令人厌恶的工具,或者贵族之中会有一些愿意和战士们同甘共苦的真正骑士,但是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跟眼前这个中年人一样,身体孱弱的狗屎懦夫,他们往往对于骑士们有着相当强烈的排斥,他们将之称为贵族的傲慢,但在比利牛斯看来,那不过是最深刻的嫉妒——跟那些喜欢用各种恶毒故事去编排美女的丑妇一样的,娘们儿们的表现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天杀的嫉妒好像是那些不占优势的家伙们天生的长处,能够让那些女人们想出各种恶毒的诅咒,而那些贵族们,则更加喜欢贯彻那种无聊而又阴损的伎俩,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正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这几十年以来,不说军中的传闻,就是比利牛斯自己,也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因为得罪上级贵族而让本应得到的奖励废掉这种混蛋的事情,所以若说这件事情里面,这个愚蠢又自认狡猾的傻瓜没有动什么手脚……就算是晨曦之神亲自出面,保挂这里面没有问题,比利牛斯也是不会信的!

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将刺客带进了军营里面!如果他的目标,不只是那位女子呢?如果有个什么意外?

可怕的联想,让比利牛斯感觉后背上似乎有什么凉沁沁的东西不断的向下流淌,恨恨地磨了磨牙齿,老将军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伯爵阁下,你最好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拉了一下马缰,让自己逐渐逼近那个家伙,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敲打铁砧的铿锵:“你说那两个人跟你毫无关系,你对此事毫不知情,对吧?那么好,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什么阿瑞斯什么的,他是阴谋之神的?”

“我?我没有说过,我没有说过!我不知道他是……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他是阴谋之神!”赫尔曼愣了愣,继而大叫起来!

这回答简直是

“闭嘴!”

比利牛斯的吼叫像是原地绽开的一声雷鸣!他一把抽出了腰间的连鞘长剑,砰地一声将对方从马上抽了下去!

“真是够了!伯爵阁下,你这种鬼话,还是说给皇子殿下去听吧!当然,如果殿下还愿意见到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混蛋的话!来人,把这个该死的混蛋给我抓起来!好好问问他到底在军营里面布置了多少刺客!”

“你说什么,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阴谋,是帝国的奸细搞出来的诡计!有人陷害我!”

从马背上跌落的撞击,让倒霉的伯爵阁下一下子就真的晕头转向!他坐在地上,一时间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几个如狼似虎的骑士将他拖起来,向着另外一边拽过去,他才想起来大吼大叫:“你不能这样做,比利牛斯!你不过是个三等伯爵,你没有权利抓我!我替国王陛下立过功劳,我为王国流过血!我是城主。我要见国王陛下,我要见国王……”

“呸!”

向着那个不断挣扎远去的人吐了口唾沫,老将军恨恨地挥了挥手里的长剑:“这个该死的满嘴谎话的贵族渣滓!简直是天杀的……那个耻辱!真是耻辱!好了,小子们,都散了吧!给我好好检查一下各自的营地。别再让人弄进来一些鬼鬼祟祟的东西!至于说你,文森特子爵。”

老人眯起眼睛。看着那一袭静立的黑色罩袍:“这件事情。王子殿下肯定是会过问的,我希望,其中不会有什么魔法的问题?”

“将军阁下,您太多虑了。”心灵术士抬起头,扬了扬嘴角:“如此简单的事情,还轮不到什么魔法吧?如果我要使用魔法。你觉得这两位牧师阁下,会看不出一点儿异样么?”

那张隐藏在兜帽影子里的笑脸,似乎格外温和灿烂,然而看着他的时候。比利牛斯却感觉到自己不明所以地打了个抖,那温和的笑脸,不知道为何却忽然让他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时面对着的敌人的投石车上,那金属雕琢的兽面——安静之后,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凶猛和杀戮的残酷。

突如其来的纷乱,打断了老将军的思索,他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士兵们正在纷乱的吵嚷着,汇聚到一处。、

“这又是天杀的什么事?”

“将军,那个……赫尔曼伯爵他……”

“到底怎么了?他又耍了什么花样?”

一个士兵挤过人群,跑到将军面前,犹豫着开口道,却又顿住。于是老将军彻底的不耐烦起来,刚刚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完全耗光了他不多的耐心,而一想到后续处理的麻烦问题,他就感觉脑袋的中心一阵阵的发紧——于是质问声也格外凶狠。

“是……是!那个,赫尔曼伯爵他……他自杀了!”可怜的士兵咽了几口唾沫,大声回应。

“什么?”比利牛斯愣了愣,继而跳下马来,一把揪住那个倒霉的家伙的领口:“他死了?谁杀了他?”

“他是自杀的……将军。咳咳……他突然抢了队长的剑,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然后就抹了脖子,几乎把自己的头都给砍了下来……”

“混蛋!”

老将军一把甩开他,转过视线,再一次的看着那个黑袍人——这一次,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看着一个从没见过的事物。但片刻之后,他只是摇着头,转身离去:“你自己去跟殿下解释这件事情吧!”仿佛自语般留下这句话,老人拍马离去,背影中,带着几许萧瑟的味道。

爱德华只是微笑。

解释?解释什么?

克劳迪娅身上的那个黑锅,他早就想要帮她摘掉了,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东西太过麻烦,他也没什么理由,去专门浪费时间跑到那么远去找对方的麻烦罢了,不过既然这一次,这个倒霉的伯爵阁下亲自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介意,给他一个灵能的自杀冲动。

一件案子想要胜利翻盘,最好最快的办法,自然就是找到最直接的证据,但如果没有证据……那么制造一个,显然要比寻找到原本旧有的,要来得快捷有效。

那个倒霉的伯爵阁下或者永远也弄不明白,阿瑞斯托特勒斯是阴谋之神这件事,怎么会成了他被抓起来的证据——他刚刚的疑问,也不过是“我从来就没有跟什么阿瑞斯托特勒什么的有什么关联!”可惜,当声音离开了他的嘴巴之后,遍布在他身周的灵能触须旋转扭曲,声音便已经被灵能分解重铸,化为了另外的音符。而激动之下,这位对于魔法都很少了解的伯爵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世界上会有灵能这种古怪的力量,会产生这样阴损的用途?

或者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说法,不过即使是有,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不过很可惜。这件事情,显然并不会随着这位可怜伯爵的死亡,而就此结束。

……

“这件事,你做得太过火了,文森特卿。”

斯特兰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的友人摇头苦笑:“赫尔曼家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且即使赫尔曼伯爵死了。我也不可能直接撤销对于克劳迪娅将军的判罚,她仍旧是个罪犯。”

“赫尔曼家族不想善罢甘休?他们准备死几个人才能善罢甘休呢?”

心灵术士并没有去碰眼前的茶杯,只是毫不在意地往椅子上一靠。微微仰头。

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是皇子专用的寝帐,以魔法隔离。没有被偷听之虞,只是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那位鲁道夫侯爵阁下,此刻就站在帐幕角落的阴影里。用狼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眯起的眼睛也掩不住眼神中的愤怒,就好像随时会扑上来,择人而噬的恶狼。

但爱德华只是看着他,微笑得毫不在乎。

“文森特子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忍耐了片刻之后,这位魔狼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的咆哮中有些嘶哑:“这次出征,赫尔曼家族的士兵数量占据了一万两千名,是军中步兵的主力,你是准备要让我们输掉这场战争么?”

“要赢得这场战争,我提出的方法,可比你要好得多了。”心灵术士转过视线,不再看他,直接向斯特兰开口道。“你觉得,联军对垒,进行决战这个手段,好不好?”

“现在王国能够调用的士兵,也就三万有余,但帝国仅仅一个行省公爵领就差不多能弄到这么多兵,虽然说法师数量,兵员质量都差了不少,可是等我们打完决战,帝国人早就借这个时间调动第二批人马上来了,我们不会有多少休息的时间……粮草,更是个很大的问题。”

斯特兰苦笑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发表什么违心之论——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朋友,早就知道这些问题,他说谎也不会改变结果。

“说得好。”心灵术士点了点头:“那么,你告诉我,为甚么要选择这种愚蠢的办法来发动进攻?”

“好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一位要求的吧?”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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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痴的作用,其实已经完成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把他干掉,不是更好?或者,你们想要借助他的家族来完成某些事情,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没有什么必要,实际上,格陵兰的军力,

“你知道?”

“知道什么?呵呵,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啊?”

他所知道的世界历史,就是在战争之中不断演化,没有所谓的和平,只有战争,和战争的准备阶段……不过,关于战争——很有趣的是,在两个文明之间,总是喜欢采取两种完全不同的习惯。西方人讲究决战,不管两活儿人打仗还是两个人单挑,讲究公平,排成两排打仗就不说了,决斗滴时候,也是两个人背靠背,各自向前走若干步,然后回头,互相拔枪或者拔剑,开始决斗,直到干掉一个为止……这种事儿要是放在东方人身上,才不会跟你决啥斗呢,只要你一转身,上去一下就把你干掉。而两军对垒,一定要白天乐乐呵呵滴诅咒发誓,一定要哥俩好哇五魁首,然后半夜带着大兵就冲人家滴家里去砸玻璃,金银细软、小娘们儿划拉个溜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公平的时间

改好了

————

“灵魂?”

心灵术士垂下目光,但如愿地在两个人眼中收获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爱德华……呃,我是说,文森特子爵阁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王子殿下的震惊,是对于那个词汇……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涉及到灵魂的问题无一例外,是神祇的禁忌,除了那些传说里的邪魔的契约,便只有亡灵法术与之相通……

“或者,是为了让您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但是这……”斯特兰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努力的试图用最常规的方式去理解这些话,但心灵术士只是静静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便让他最后的一份期待落空。

“从一开始,海曼城的攻防战,你们就已经开始收集灵魂了吧?哦,抱歉,可能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稍微的打扰了你们的计划。不过,你们在帝国烧了十几座城市,难道那十几万的灵魂好不够用?真是个大计划……好了,我不问你需要多少,实际上你们也不会知道详细的数值的。”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目光在鲁道夫身上停滞:“但你不妨试着去理解我的经验,那就是计划这个东西,必然,也永远不可能顺利完成。目标越宏大,计划本身就会被修改的越频繁,我想对于这么大个计划,爱丁森副导师不会没有另外的预案,所以,赫尔曼家族是不是会努力作战,这小小的一点儿偏差,并不值得你为此太过担心的。”

“毫无诚意。”

“我当然有所诚意,不过,不是对于你。你可以告诉他。我愿意配合他的计划,而对于大规模的杀伤,我也有我的办法。”他站起身,黑色的罩袍像是一团神展开的暗影:“而他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如果他同意了,那么,我会让他的工作变得轻松一些的。”

“你的那一套手段太过激进,只会让计划功亏一篑,现在。盯上我们的行动的,可不只是一个晨曦神殿!”

鲁道夫眯起眼睛,蓝灰色的瞳仁里面已经不见多少怒气,但语锋却更加尖锐:“你知道你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多少麻烦?我们本已经将所有的神殿势力尽量的安抚下来,但你。却刻意又将他们给引发了出来,你现在说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行动?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玩弄无聊的谎言?”

“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来判断。只要爱丁森副导师认可我的诚意,那就足够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

“还有,我个人给你一点建议吧,想要安抚所有的人?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理想了,每一个神殿的利益不可能一致,想要全部安抚太过困难。所以,你不妨给他们树立一个敌人,如此,方能将他们保留不统一的意见。团结起来去帮助你实现你的目的。”

“我们正在与帝国战争!”

“那不够……那只是世俗的政权战斗,神殿从来不牵涉其中。”

“你想要……宣传帝国包庇了邪恶神祇?”

心灵术士的话,让鲁道夫愣了愣,但随即冷笑:“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你以为哪个神殿会相信?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五千年前的亡灵战争,还是一万年前的黑暗时代?现在你要到那里去找可以控制一个国家的邪神?”

“很简单,兰森德尔的一部分神殿。或者,还有其他一些神祇的部分神殿。”

“一派胡言!”

“我原以为你虽然不算太聪明,但那也至少不是笨蛋,应该能够理解一些简单的问题,没想到……啧啧。”

心灵术士不再去关注这位魔狼从震惊到愤怒的表情变化,只是在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帝国承平日久,过于安逸的生活,难免有腐败滋生,即使是神殿这样的神圣场所,也无法避免这样的侵蚀。贪污,受贿,贪慕权势,依附世俗,纵容邪恶,甚至与邪恶为伍!这样的神殿,已经不再是传播神之旨意的场所,而成为了滋养邪恶的污秽窠臼!已经被玷污的信仰,是不会被神祇所容纳的,所以,在这场战斗,不,这场圣战里面,我们图米尼斯的任务,就是厘清这些腐朽的败类,将信仰重新导回到正确的途径。”

“爱德华……”

年轻的皇子叹息一般的开口,同时感觉一阵深深的寒意掠过自己的心头。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那张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的面孔,或者是因为习惯了法师长袍的遮掩,他的皮肤已经带着一种淡淡的苍白,甚至变得有几分陌生,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是如他记忆中一般的明亮,目光锐利,坚定,如磐石般无可动摇。甚至更加深邃,潜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神秘。

就像他已经不再是詹姆斯,那个西封邑地的乡下贵族一样,眼前的年轻人,也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爱德华,那个仅仅有着一点狡猾,一点武技,一点野心的小小猎人了。

“不必想得太多,也不必想要参与到这个游戏里,这不是你的领域。保存好自己,你的战斗,便已经胜利了一半,时间站在你的一方,詹姆斯。”

心灵术士的声音随即在他的耳边响起,让年轻的皇子抬起头,但只能看到那一袭翻滚的黑色袍脚,在帐篷门口一闪而逝。

“保存好自己……是要我,等待么?”

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等待着你,或者谁,将胜利送到我手里?

那怎么可能?

胜利,唯有自己去争取……唯有自己的双手抓到的,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送来的果实,即使如何甘甜,也只不过是怜悯……而怜悯,注定在未老的某个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我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东西……

凝望着那个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影子,年轻的皇子无声地握紧自己的拳头,在心中暗自铭刻下自己的誓言,我的战斗,我要争取到属于我的胜利。

……

那么,自己的战斗,又要如何胜利?

慢慢地踱过纷乱的军营,心灵术士的脑海中思量着自己的计划。

托马斯的目的,毋庸置疑。虽然那不过是爱德华不久之前刚刚联想到的……但收集灵魂,这应该仅仅只是个过程而已。

战争无疑是收割灵魂最方便快捷的一条路。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无论是死于愤怒、悲伤、恐怖抑或是绝望,都会因处于极端的情绪中而使灵魂变得更加坚韧,而这种时候。他们受到信仰束缚的可能,就会大大降低。毕竟这个世界中虽然号称人人都有个信仰。可是信仰的程度也分高低,大部分的平民百姓,对于神能体验不深,大部分信仰都是泛信,死亡之后,更容易被引入歧途。

而这样的灵魂。在下层界,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东西。

是恶魔们的计划吗?很像,几万年来无数的传说中,灵魂都是邪魔们孜孜以求的资源。他们的粮食,或者兵源,都是由这无数的灵魂中产生,冥河给予了他们固定的配额,但却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所以谁掌握了更多的灵魂资源,便会在那场永恒的战争中占据优势。

然而,这个理由,却无法说服心灵术士自己。

恶魔们没有必要耗费如此的周章,他们大可以直接通过一些小规模的战争来达到目的,比如引诱一个帝国公爵叛乱谋反,相对于一个大法师等级的人物,一个凡人能够开出来的价码,无疑要低得多了。

如果是托马斯自己为了谋求力量,而与恶魔交易,那么这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灵魂,到底是要交换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匹敌神的力量?还是神器?

开玩笑,要是恶魔有那种东西,他们会将之交给一个区区的人类么?

这个答案,仍旧是个迷。

不过幸好,即使无法了解对方的目的,也并不妨碍,自己的借助他们的力量。既然托马斯将事情搞到这么大,那么他想要的灵魂,应该不会是区区的三五万人的程度,只要这场战火,再扫过十几个城市,那么爱德华便有把握,对于兰森德尔的教会,造成一个不小的打击!

更何况,以一个炽天神侍的性格,她会眼看着整个大陆陷入战火,而置之不理么?

还可以趁机从托马斯手中,拿回那片王权的碎片的话,何乐而不为?

至于战争中的伤亡……

那个并不在爱德华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一次图米尼斯对于帝国的战争,都是由托马斯一人挑起,而既然已经开始,想必这位导师就绝不会让它轻易停滞,除非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收割灵魂的进度,是快,是慢?都不会影响战争的本质,而更快的话,反而倒是尽快结束战争的最好办法,当然,若说最有效的手段,确实是干掉托马斯,一劳永逸,而且爱德华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这样的机会——可那个老家伙狡猾如狐,力量强大,还拥有一件可以制造半位面的神器,想要杀死他,可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试试看,暂且与他合作,给他一点儿甜头,再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他的破绽好了。

心中的思忖结束时,自己那一片小小的营帐,已经记载眼前了。

不过,走进了营帐的时候,爱德华注意到里面只有一个人——克劳迪娅正站在那张简单的木桌旁,似乎在等着他。“怎么了?”他问道,但话音未落,女骑士已经跪倒下去——单膝点地,将头深深地埋在膝头间,是这个时代,骑士对于主君最恭敬地礼仪。

“主人,谢谢你。”她开口道。

“嗯?哦,不算什么,我不过就是让事情变成原来的样子而已。你本来就不应该是个罪犯嘛。”

爱德华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走上前,他扶住女子的肩头,将她从那个古怪的姿势中拉起来:“更何况,主要是为了我自己出一口气罢了。当初那个混蛋开启了海曼城的防御,要不是运气好的话,我差一点就挂了……”

语声忽然顿了顿。

似乎感觉有些什么东西,滞在心中,让爱德华想要叹息。

是啊,若不是那场莫名其妙的逃亡,他也许不会重伤濒死,艾莲娜也不会与艾瑞埃尔交换契约,借助那该死的天界生物的力量,来挽救他的生命……一切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变得如此麻烦,他也许还在魔法学院里面混吃混喝,或者是在自己的一块领地上慢慢搞着小小的发明,一切过的轻轻松松。

可惜,生命永远没有也许的机会。当每一条岔路被经过,它就注定无法再重新选择。这个世界。是如此浩瀚无边广袤无涯。唯有时光对条个人都是公平的,绝不多给他一分一毫去探索和体会。

或者可以,当然自己的力量,已经可以打破时间的桎梏,一切都注定不同?

爱德华的笑容苦涩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若是他早日专注于力量的提升。那么,或者事情,又会产生另外的变化。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他将心中种种杂乱的念头抛开。幻想那些其他的可能,或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在现实面前这些注定只是毫无意义的臆想罢了,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不过,若不是他,我也仍旧只是一个守卫边境的普通骑士而已,或者与主人您,也注定只是见过一面,然后就再也想不起的人了吧?”女骑士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男人的面孔,樱色的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或者,在这一点上,应该稍微感谢他吧?”

“哦,是啊,如果不是这家伙,我就得不到这么厉害又这么漂亮的一位护卫了,这么说,他倒还算有点作用啊?”爱德华笑起来。

“谢谢您的赞美,主人。”女骑士垂下头去,但却遮掩不住脸上一下子浮现出来的晕红。

她不得不后退了几步,按住胸口深深地呼吸,半响之后才终于抬头,不过,美丽的红色眸子立刻就凝了凝——心灵术士手指轻点,从帐篷的缝隙中露进的金色阳光,就像是一湾湖水一样,在空中幻化,勾勒出一片小小的平原的立体沙盘。

“主人,我们要上战场么?”

“是啊,看来,这一次是必须要动一动了,不过,我对于战争可是一窍不通,所以,一切可能就得靠你了,比方说,如果那个什么敌人要打一场战役的话,他会怎么做?”爱德华伸手点指,眼前的光线就在空中扭曲,转动,沙盘的一边,就被一支部队铺满。

不过转过视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女骑士有些古怪的神色。

像是激动,兴奋,但又带着一些不安……

“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很高兴,因为我几乎没为主人做过什么,我的力量太弱小了,一直无法给主人什么帮助,反而经常会让主人为我做出一些事情。”克劳迪娅轻轻的吸气:“幸好,领兵的事情,还算是我擅长的事情。而如今,主人给予了我这个机会,我向战争女神红骑士发誓,决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哦,你信仰的是红骑士?这倒是比较少见。”爱德华挑了挑眉头,记忆中,这位女神的信徒,似乎确实是对于行军打仗,更加擅长:“好吧,你就来说说,你对于敌人的估计,和对于我们的看法好了。”

“事实上,帝国人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准备好一场会战,他们仅仅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主人。”女骑士的目光掠过那张地图,轻轻点指:“如果他们准备正面进行一场军团大战,那么最好的位置,是在这里,这里,或者这里。这是最适合以骑兵为主的帝国军发挥力量的地方,但现在他们却并不离开大路,显然只是在等待后续的援军到达而已,如果是我只指挥作战,我会立刻开始进攻。将他们的先头部队直接消灭一部分,包围一部分,等待对方的援军。”

“那么,如果战役开始呢?”

“一场战役之中,能够发生的变数太多,虽然我们现在占据了优势,尤其是魔法的优势……但我并不认为,这个优势能保持太久。相对于全军的数量,法师仍旧有限,而且……”

“领主大人。”梅利安涅的声音打断了解说,“有人求见,他说是送来了将军阁下对于您的新的任命。”

“任命?”爱德华愣了愣:“那个老家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给我招来了什么麻烦了?”

事实上,或者心灵术士的预感又一次起到了作用——那个传令的骑士昂头挺胸地走进帐篷,展开一张半只羊羔那么大的羊皮纸,高声宣读:“以图米尼斯王国最高指引者,天佑智者……伟大高贵的阿尔法?德?特德里克?……费尔南迪斯三世国王陛下昭示,勃艮第领主,爱德华?文森特晋万人长,领王国第七十四整编骑士团,暂第七步兵团,八十九步兵团……”

“我了个去,一个骑兵团两个步兵团,三千人?这老家伙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部队给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你们要晶化,还是钉十字架?

对于这个问题,传令兵显然并不打算回应,然而目光与那双银色的眸子一触,他的身体就是一阵颤抖,继而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国第七十四整编骑士团,暂第七步兵团,八十九步兵团……是刚刚获得的番号,实际上,他们原本是……赫尔曼家族的直属部队。剩余的大部分,是半农兵的步兵,只有这三千人是其中的精锐……赫尔曼伯爵畏罪自杀,这些人也就可以收归王国直辖,不过,子爵阁下,在我看来他们很难管束,现在赫尔曼伯爵的尸体已经送回到了他们的营地,过不了多久,他们可能就要来找您的麻烦了。”

“意思就是说,我自己闯了祸,要我自己收拾么?这老家伙,真是滑头。”

爱德华不由冷笑:“好吧,你去告诉他,如果他要我接下这个烂摊子,那么就给我足够的权限,不然的话,我没兴趣给管这些无聊的玩意儿,这三千兵马,就让他们在大营里面闹去吧。”

“啊,有关这一点,我来的时候将军已经告诉我了,说他得到了王子殿下的特别许可,这三千人你可以自由调遣,只要伤亡没有过半,他便可以不加过问。”传令官道:“不过……我听他的意思,如果您认为有必要,全都杀了也可以,反正赫尔曼家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翻脸,毕竟伯爵他精神激动之下夺剑自杀,这是很多人看见的,怪不到任何人身上,到时候报个战损,他们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不过……您一时兴起杀得太多,可能几天后就会有些麻烦。因为现在担任战役前锋的任务,已经预定要交给您了。”

“这老家伙还真是有意思,这是要向我示威啊?先锋?好吧,先锋就先锋吧,反正他们这两天内也扯皮不完,我也懒得管他们。”

爱德华点点头。看样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三千人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来了——既然这一次战役的目的就是收集灵魂,那么图米尼斯人和帝国人的灵魂,也没有多少区别。容易造成变数的成分,还不如早点舍弃,至于说把他们扔给自己,多半也是那一老一小两个将军阁下存下了想要看看热闹,泄泻火的念头吧?

“这三个团的人有什么反应?”顿了顿。爱德华问道。

“很抱歉子爵大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命令是同时下达的……不过我想他们也不敢闹出什么大事。毕竟赫尔曼伯爵是他们这一次最高的指挥官。现在他死了,剩余的人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才,大概除了试图和家族联系,听候指令之外,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吧?”

传令官笑道,不过。随即又提醒道:“不过,在大营里他们不敢闹事,但如果您真的开始调动他们,或者是上了战场。这件事情就不好说了,他们不听令是必然的事儿。所以,您最好还是想点办法的好。”

“要留下这些人么?”

目注那个传令官走出帐篷,沉吟了一下,克劳迪娅建议道:“如果是按照军中惯例,比利牛斯将军恐怕不会对于这支先锋部队给出太多的支援了,只要您督战之下不让他们溃逃,能够造成足够的杀伤就可以了,等到他们损耗过半,他可能就会将这支部队整个的建制打散,分散到王国直属的兵团中去,至于说赫尔曼家族,只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是您要求的,想必所有的仇恨,就都计算到您一个人身上了,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您把这支部队要走的……”

“老家伙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啊,对了,这种阴损的手段,八成也不是他想出来的,那位魔狼阁下的主意吧?不过,我可没兴趣配合他玩这种鬼把戏,三千士兵?不错啊,我正好缺一支部队呢。”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对于别人送上来的好处,他绝对是来者不拒的,就算是糖衣炮弹,也照样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这三千兵马,即使素质较低,也至少是职业军人,拿来打扫战场,也是不错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千精锐骑兵,不说那些士兵,光是那些马就是一笔物资了。

“梅利安涅,命令兄弟们集合,跟我去看看这支配属给我的什么部队,到底有些什么水准。”想了想,爱德华命令道。

这一次出征,爱德华带的人都是克劳迪娅从他领地内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兵,整队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当他们穿过了大半个营地,来到赫尔曼家族的三个骑士团的驻扎地的时候,这里似乎还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变动,他们毫不费力的就进入到了营地的中央帐篷——作为地方武装部队,这里的士兵虽然号称精锐,但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更谈不上什么警觉,心灵术士随便用了个支配术,负责警备的那个百人长就恭恭敬敬的把这一百多人给放了进来。

这座中央大帐里面,一片嘈杂,虽然拉下了帐幕,但仍旧有几十个声音清晰可辨地激烈争论,时不时就有“反了他……”“讨还公道……”“欺人太甚……”之类的声音传出来。挥刀拔剑的风响和金属的细微撞击声铿锵可闻。

这种中军大帐,使用木杆和毛毡构造,相对王国的高等贵族使用的东西,粗糙得多,虽然借助中央一根高达二十尺的支柱,撑起的空间大约相当于一座厅堂,不过如今这里挤进了五六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士,这空间可就完全不够了,

“够了,都给我住嘴!”刚好在一行人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一声暴喝将所有的嘈杂压了下去。

“你们脖子上长着的那个东西,难道只是用来让你们吃饭的吗?伯爵大人已经死了!他们却根本连个像样的答复也不给,摆明了就是不理会我们!在这个时候闹事,你们以为能有什么好结果?别忘了这里可是有三万军队!上百的魔法师!造反?你们以为你们都是传说中的勇者,可以刀枪不入魔法不侵?”

一个挂着千人长胸章的骑士暴喝道,他手中长剑当地一声敲在桌面上。将所有的嘈杂压了下去:

“没有什么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不是闹事,而是保命!你以为他们会就这样饶了我们?想清楚点,只要打起仗来,他们把我们往帝国人里面一扔,前有敌兵后有督战队,一轮冲锋之后,我们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咆哮之后便是一轮死寂,所有的士兵面面相觑,继而沉默不语。

“所以。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家族的人来,这里有至少三千名精锐的士兵,家族绝对不会对于我们置之不理。所以,只要有一个身份足够的人来领导我们。这件事情就可以转圜!”

“说的倒是不错……但是。你觉得那个法师真的能把这事情及时报告么?从这里到家族领地,不用魔法的话往返一次要多久?两天之后,大军可就要开拔了!”一个秃头的骑士不满地开口道:“只要跟帝国人开战,我们就得作为先锋,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了!”

“那么,就让他们无法开拔不就得了?”千人长冷笑了一声:“别忘记。家族的士兵可不是只有我们,光是这个营地里,就有至少六千人属于赫尔曼家族!只要稍微给他们一些消息,让他们知道伯爵大人死后。他们就要成为敢死队去跟帝国人拼命,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同意?一旦闹起来,你觉得战役还能进行?”

“好主意。”帐篷之中沉寂了一会儿,然后轰然炸开一片的叫好声,“让那帮混蛋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让我们去送死?看他们自己能不能保住命吧!”“实在不行,就反了他娘的……”

“肃静!”千人长不得不再次敲了敲桌子:“你们是想让他们有所准备?一群蠢蛋!”他呵斥道,让声音再次安静下来:“这只是个拖延的办法,我警告你们,最好别想着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们光棍一条,老子可还是要回家抱老婆的!”

这半开玩笑的话换来一阵哄笑,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中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一个陌生的,充溢着力量的嗓音感回荡起来。

“不过,如果战役真的被延后,你觉得帝国会不会造成更多的杀伤?那个时候死的人又算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不由得悚然而惊——这个声音,陌生得刺耳!

几十个骑士齐齐一惊,各自把手按在了剑柄上,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鸣响,那嗡嗡的虫鸣声中,几个试图拔剑的家伙拼命用力,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好像被熔铸在了剑鞘里面一般,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法出鞘!

然后,所有人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个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阳光从帐幕的天窗之中投射下来,但是却无法照亮视野交叉的地方……那里仿佛被一片永恒的黑暗占据,只有仔细的观察,才能注意到那不过是一件宽阔的黑色罩袍,细密柔软的外表反射出一层莹莹的光,但那光影之下,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仿佛长袍上产生了一片片碎裂的黑色沟壑。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让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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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翘起,苍白的半张脸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而再往上,兜帽遮住一线光明,在鼻梁之上的部位留下一抹浓郁的黑暗。

“你是什么人?不是说了不准闲杂人等……”

“你们都在这里,这挺好。省的我还要命令你们全部集合,再等着你们玩什么避而不见的把戏了。”黑袍人淡淡地说道,但声音却正好为所有人听到:“不过,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做出一些可笑的试探,相信我,那后果,不是你们能够负担得起的。”

围在这个营帐之外,是上百个位全副武装、手执短弓的骑士,他们手中的强弓已经拉开。锋锐的箭矢指着这里的人群,这种情况下,这些赫尔曼家族的骑士们如果反抗,惟一的下场只会是被屠杀。

而目光转动,扫过那些组成了包围圈的人。所有的骑士们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能够在这里开会的三个团的每个军官,都是有点资历的骑士。都给自己购置了算是精良的装备。但与眼前的这帮家伙相比,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群刚刚当兵的土帽。

那些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的人,身体上的铠甲无一例外,都是板甲和链甲的复合全身甲胄,身畔原本佩戴长剑的地方,全部代之以一柄造型粗犷的巨型偃月刀。偃月刀没有刀鞘,刀头上却带着一个硕大的金属环,随着他们的行动发出叮当的轻响,而在这里的军官都是赫尔曼家族的骑士和下阶贵族。必要的眼力还是有的,稍微打量,他们就能看出,那武器和铠甲都呈现出一种晦暗的金色,正是精金合金的特有光泽。

可以配备精金甲胄?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精锐士兵?

精金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战斗者而言大多耳熟能详,只是真正能够拥有精金装备的人,可从来都是少之又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东西太过贵重了,几乎胜过同等重量的黄金十倍,而且因为硬度极高,难以锻造,加工费就更加昂贵,普通骑士拥有一件精金的匕首或者长剑就已经足够拿来当做传家宝,至于说精金铠甲?那至少也是公爵侯爵之类高级存在,才能够置办得起的东西吧?

别说精金的,一套钢铁的半身甲的价值,就够他们这帮家伙十年不吃不喝了才能置办得起了。

但现在在这些骑士们眼前的,却是百多套这样的甲胄——而且,其中几个明显是军官的家伙,甚至穿着的更加华丽!还有一些细微的光晕环绕在甲胄之上,显然是传说中的附魔装备!

“这位法师阁下,您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

“我么?”

微笑着道:“各位不必惊慌。我想,我们互相之间,可能有些陌生,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是个很宽容的人,至少你们现在是我的士兵,我自然会保证你们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当然了,前提是各位能够跟我合作。而且我这个人很简单,对于我的部下,我会给予你们足够优厚的待遇,但是,对于叛徒,间谍,不听命令者,呵呵,我的处理方法也很简单,让他们接受一个审判和小小的处罚就行了。”

“你们对于任命有什么想法,简单,可以私下里去跟比利牛斯将军反映,或者,直接向督战的王子殿下申诉,请求他们收回成命,其实我个人也乐得轻松。但在这个命令收回之前,我是你们唯一的上司,我希望没有什么抗命之类的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如果想要把他们收归旗下,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这种所谓的精锐,底层的骑士也都是从平民或者是佣兵之中选拔上来,不存在什么家族忠诚的问题,只要把他们之中,原本的几个队长,百人长和一部分什人长用我们的人替换掉,这些部队也就成了您的了。您留在营地中的亲卫还有一百多个,想要控制三千人,富富有余。

年轻人惨叫一声,挣扎着妄图后退,一片水蓝色的光华自罗格身后洒出,轻轻地掠过了那几个执剑挺立的军官。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几位军官的身体里开始透出蓝色的光芒,迅速地化成了几尊栩栩如生的晶雕,然后爆成了一天的星屑。

“还有谁?”

冰寒的眼光扫过全场,满意地看到所有的军官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带着悲愤与震惊的神色,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张袖珍手弩指向法师——那矢上蓝荧荧一片微光,显然是涂有剧毒。

“自以为是!”法师轻声斥道,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坐的其他人,被他所盯住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好了,”他用一种低沉的、略带嘲讽的嗓音说道:“那些不该存在于这里的,或是聒噪地、不知所谓的家伙们,死亡与逝去的主宰随时会欢迎他们。

而至于我们,或许可以回到这之前的话题上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那东西叫天启?

改好了

——

仅仅一天之后,原本属于赫尔曼家族的三支精锐部队,便已经拔营而起,开始向东推进。

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几个沙漏的时间,然而天空中却也看不到什么阳光的痕迹,雾霾一样的云朵薄薄厚厚地散布在整个天空,将天光变成一种令人烦闷的晦暗,顺便将雨水撒向大地。衰败之月后,随着天气已经逐渐转凉,雨水也变得更加丰沛,只可惜这样的雨水并不是那种哗啦啦下得通透的豪雨,而是粘腻的一层水雾带着萧瑟寒意,流过铠甲沾染上肌肤的感觉,冰冷浸骨。

头顶冰冷的感觉,让普朗西打了个冷战,他含混地咒骂一声,仰头去看那躲在厚云里面只露出光斑的太阳轮廓,然后一滴打到他眼皮上的雨滴,就让这位百人长猛地甩了甩脑袋!。

这该死的行军,这倒霉的雨。

普朗西推了推自己的头盔,然后干脆恼火地一把将它从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面扯了下来,这顶看起来神气的镶钉牛角盔从早上开始就已经让他吃足了苦头——那个该死的铁匠肯定是在锻造的时候偷工减料了,雨水顺着镶钉的缝隙流进头盔里,把里面的毡垫慢慢泡透之后,那湿漉漉冷冰冰地贴在头皮上的感觉,简直就是地狱!

胡乱抹了一把自己光头上的雨水,普朗西的目光扫过雨雾中有些朦胧的影子,那些人影排成行军的两行队伍,长长的列队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雨雾里,而雨水仿佛泡去了他们身上的一层颜色,让所有人看上去变得冷漠晦暗,加上机械地前行的动作。简直让人想起那些鬼怪故事里的僵尸。

诺亚丘陵,其实原本是被称为诺亚的田地——名字很直白的表述了它的地貌,传说中,诺亚是个喜欢模仿人类的巨人,但却又没有人类的智慧,所以每一次都只会把事情搞糟,他曾经看见农夫耕地,也想要学习,但被他耕过的土地,却凌乱得如同遭受了一场灾难。

即使在东部接近于接近曼戈盆地的这一侧已经变得平缓。这片荒原仍旧遍布着一种古怪的坑坑洼洼的痕迹,在这样微凉湿润的天气中,雨水和沙土混合成胶粘的烂泥,顽固的和人的腿脚争夺着靴子的归属权,即使是马匹。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会变得萎靡。那些平日里最最管不好自己嘴巴的贱人。也学会了闭上嘴一步步的向前挨着脚步。

那见鬼的玩意儿……

再低声诅咒了一句。普朗西把那顶可恶的头盔重新扣回脑袋上。虽然这破东西不能挡住雨水,但却可以让那个像是闷雷一般的声音穿过雨幕的轰隆声,变得的小一点儿——当这位图米尼斯王国整编第七十四骑士团的百人长抬起视线,便能看到那个声音的源头,远处那个黑沉沉的巨大影子。

足有五十尺长,二十五尺宽的巨大黑影。正在雨中迤逦向前,低沉的轰鸣声伴随着它,时不时地,一道白色的烟雾从黑影中被喷洒出来。蒙蒙笼罩住几十尺方圆的范围,让那黑影的轮廓变得更加模糊,远远望去,这个巨大的黑影,就像是一头传说中的巨象,或者是地行龙一样,正在三千名士兵的队列前面慢慢前行,引导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但实际上,那不是什么巨象,地行龙,或者任何大型的,活着的生物。

而是一具……魔像?

好吧,其实作为一名骑士百人长,普朗西也曾经在家族领地的中心城市,见到过那些堪称魔法之奇迹的,钢铁铸造的魔像。所以,他才会把视线里的东西,向这个方面联想、只是钢铁魔像虽然震撼人心,但看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的会动的巨人,跟那些传说中的土元素生物也相差仿佛罢了。

可是,眼前这个东西,却完全是另外的一个形象。

根本就连人的形状都没有,反而更加接近于一种爬行生物……那个稍显扁平的身体上面的带着一个缩小了一半的钢铁的盒子,一根金属铸造,足有小水桶那么粗的空心管子连接其上,,像是鼻子一样长长的延伸出去。如果支撑着那个身体的是几支,或者十几支长长的节肢腿脚的话,那么这玩意儿或者可以看成是个怪模怪样扩大了千百万倍的金属大甲虫吧。

但偏偏让他能够移动的,却是一组硕大的车轮。

所以,虽然是很难想象,但这个玩意儿的实质,或者就是一辆车。

诚然,如果将对于车的认知尽力地简化一下,倒也不是不能套在这怪模怪样的东西上面——方的车厢,下面有轮子,可以在路上行走……虽然自己行走这一点有点匪夷所思,但据说一些魔法师也经常制造出不需没有马匹或者什么驮兽来拖拽就能自己行走的车子。

不过……

百人长摇了摇他的秃头,似乎要将那种不可置信甩出去一些……

对于眼前这个巨大的怪物,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试图去理解,也照样会陷入不能解读的迷思。

比方说,那玩意儿的每一个巨大的轮子,都至少有半个人那么高,一尺多厚,虽然中间有着几个镂空的洞穴,但那外表上青幽幽的光泽,足以证明他们是用上好的钢铁铸造的,这样的一个轮子用掉的钢铁,恐怕就可以给一个骑士铸造出一身全身甲来,可是这辆怪异的车上,至少在两侧分成了四组,每一遍都是前六后八,一共二十四个这样的轮子。

还有那个钢铁铸造的,严丝合缝的拼合起来的车身——到底是处于什么需要,才会想到用铁来铸造这么一个笨重的家伙?这一辆车的钢铁,也要在几万镑上下吧?说不定就要消耗掉一个小铁矿产量的十分之一了!

而最令人惊讶的,或者就是这沉重的东西,竟然并没有陷入雨中柔软的地面里——这可不是么让物品变轻的魔法的作用,因为这个车子的外面。那一层绿色的光线,普朗西是认识的——法术无效结界,这个魔法的笼罩范围内,其他的魔法都无法产生作用,即使是魔法物品也会变成普通的东西。

或者,它之所以不会陷住,是因为在那些轮子的外面,还有一层钢铁的缘故吧?嗯,应该说,那是被绕在那一排铁轮之上的。巧妙地连接在一块儿,成了带子一样的铁板,随着轮子的转动,这些铁板就不断的向前翻滚落下,在地面上压出一道又深又宽的辙印。

依靠了这些东西。它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马匹,但却显然要比人的双腿快得多了。如今不过是在慢行等待着那些步兵而已——普朗西估计。如果这玩意儿转的更快一点儿,那么这辆车在一个沙漏的时间里走上二十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只是一个法师要这种车子又有什么价值?在法术无效结界里面他不能施法,除了单纯的代步之外,难道他要用它用来撞人么?可是那个巨大的车厢和慢吞吞的速度,别说是骑兵。就是步兵也比它灵活跑得快。除非是盲人骑着瞎马。否则怎么可能会无法避开?

谁知道呢?或者魔法师本来就不应该算作是人,而是一群怪物,所以想要猜测他们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胡思乱想吧?

可最矛盾的就是。普朗西又没办法不去猜想——既然已经开拔,那目的八成就是上战场拼命,然而这样离开大军独自前进是什么意思?

本来,在昨天的那一场喧闹之后,所有人都认为,这位法师会直接把他们收归旗下——虽然这三个团的人马都是赫尔曼家族的所谓精锐,但底层的骑士也都是从平民或者是佣兵之中选拔上来,就像他这样的,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是不会去想什么家族忠诚的问题的,只要把他们之中,原本的几个队长,百人长和一部分什人长用忠诚于他的人替换掉,这些部队也就变了主人。而虽然那个法师的亲卫看上去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但是战斗力却绝对不会太弱,想要控制三千人其实是富富有余的。

可那位法师领主,却没有那么做。

他甚至连更换掉那些百人长的兴致都没有,只是草草地宣布让自己这帮人在以后需要听从那个精灵,还有那个女人的指挥,然后就离开了营地,直到今天早晨才重新出现,拿着一份调令就把所有人撵出了王国大营,在这雨天里跟着那个巨大的魔像没头没脑的走了将近三个沙漏的时间,却又不告诉他们究竟要去做什么。

难道他准备……就这样带着我们去进攻帝国人?

普朗西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某些可能——那些有经验的老军官的带兵方法,也就是不告知自己的部下战士们会发生什么事就“开工”。

这么做其实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上战场之前就对部下说明会有什么事发生,可能会在部队中带来紧张心理,即使士气高昂也不会例外,如果部队在心理绷得紧紧地状态下上战场,反而效果不佳。某些老兵们的第一仗,往往都是在没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开打了,在极度惊吓之下,反而会把人身上平时没有发挥出来的潜能给逼出来,如果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的话,被逼出来的战争潜能还会更大一点……。

但别开玩笑了。

不管怎么爆发潜能,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啊?就算对面的帝国军不过是一个行省的地方武装,但仅凭自己这三千人马,去冲击敌人三万多的兵营?那根本就是自杀!就算自己这些人全是骑兵,再加上那个古怪的魔像,加上那个法师领主是个高阶法师……也照样是自杀!

“梅利安涅大人……我看着这个行进的方向,难不成,我们是在往帝国人的方向走么?”

放下心中那些无聊的念头,踢了一脚马镫,普朗西那匹训练有素的牡马便加快了一点儿脚步,让他越过几个骑士,和前面的一骑并辔而行,沉默了半响。这位百人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但这个提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那匹马上的骑士甚至连目光都懒得向普朗西转动一下,唯有露出头盔阴影的,尖细苍白的下颌在空中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算作是对于他的回答。

而对于这冷漠的回应,秃头的百人长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他能从一个平民出身的无赖混到现在骑士百人长的身份,依靠的就是他那颗一颗不笨的脑袋,一张油滑的嘴巴,还有比城门的包铁木板更加厚实的脸皮。所以顿了顿,他毫不犹疑的接着抛出自己的话题。

“不过,那些帝国人狡猾得很,我们就这样前进,他们会不会包围。不,是从侧翼的方向偷袭我们。您知道。毕竟他们的军力比我们强了一些,即使是那些农兵,如果聚成了一堆赌上来的的话,想要杀散他们也不是很容易……”

“领主大人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士兵送死。”

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转过视线,打量了普朗西一眼,那目光中的冷漠顿时让普朗西顿住了语声。对方绿色的眸子里,目光如刀,让他不由想起那支曾在一天之前钉穿了自己膝盖的箭矢!而直到他被那种目光盯得有些手足无措,那位半精灵才终于开口道:“如果你有建议。可以当面向领主大人提出,士兵。”

摸了摸自己的头盔,普朗西讪讪地笑了两声。

直接去问那个怪物?开什么玩笑?

一天之前,在大营中,那个子爵大人所做的事情,普朗西……不,整个军团所有的领导者都是记忆犹新的——就那么一挥手之间,骑士团的团长就被变成了一尊雕像,而且还不是传说中法师经常用的石像,而是晶莹剔透的水晶……那可不是简单的幻术戏法,而是货真价实的改变,等到他离开之后,大家找了一个法师两个牧师来检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为团长恢复原样。折腾了半天,一个牧师最后给出的答案是,这是一种他不知道的法术,无法轻易破解,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个被变成了晶雕的团长大人,如今还是活着的。他能够发现那晶体里面,这个人的清醒灵魂。

这个结论,当时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灵魂清醒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他还有意识,有思想,只是被禁锢在那个晶雕的身体里面……

诸神在上啊,难怪那个家伙说,可以在这个和钉木架之中选择一个了——这种痛苦简直生不如死,可能被钉在木架上慢慢等死也比这个永远也死不了的强!

那雕像现在就被扔在大营里面,由两个步兵团的团长看着,因为后来那个法师……哦,是文森特子爵大人说过,这只算是个小小的惩罚,等到他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将之重新变回来,但如果雕像损坏了,那么人也就活不过来了。

现在让自己去跟这样的一个家伙对话?开什么玩笑,万一一句话不对,惹恼了这位法师领主,自己说不定就会被拿来当作钉木架的材料——虽然并不了解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酷刑,不过普朗西可没有兴趣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沉默下来,那位精灵也不再理他,于是局面再一次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唉……梅利安涅大人,那个,领主大人,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呢?”沉默持续了足有十余里路,当天空之中的云层,逐渐散开的时候,普朗西总算是聚集起来一点勇气,叹息了一声,他问道。

然后得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答案。

“多强?嗯,据说,领主大人,曾经打败过帝国的一个大法师,帝国四个大法师之一。”

“啊?”

“据说,领主大人曾经杀死过一条……不止一条的巨龙。”

“啊?”

“据说,领主大人曾经击败过一个天界最强大的天使,”

“啊?”

“据说,他还曾经打败过一个邪神的化身,”

“我……我说梅利安涅大人,这玩笑还算好笑,不过……如果您不想说的话,也不必用这种话来骗我的……”普朗西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正在一个劲儿的颤动。又过了好半天,他才总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笑着开口。

大法师?巨龙?还有天使?还有……邪神的化身?

没想到,这个时时刻刻冷着一张面孔的家伙,还有几分讲笑话的天赋?哦,对了,精灵什么的,大多不都是吟游诗人,也就是所谓编故事的高手吗?

“如果你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来让自己安心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一次确实是去进攻帝国人的营地的。”半精灵的目光,在普朗西抽筋似的面孔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向着远处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指了指:“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负责攻击的不是你们,而是那个东西,领主大人叫它天启。”

“或者,他说也可以叫它五九。”顿了顿,他补充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死神的声音

改好了

——

“威尔森大师,你觉得这些图尼佬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尼克森伯爵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地平上。微风拂动着他身上斗篷灰色的领尖,将湿润的气息送进肺脏,那种清凉通透的感觉,让这位中年人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感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充溢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这是一种轻微的兴奋……是对于战斗的细微渴望。而伯爵并不排斥这感觉,相反,他深深地呼吸,肆意地享受着它——沉浸其中,便能够让这位五十三岁的伯爵大人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三十年前,在中央山麓与兽人作战的时候,身体状况最为巅峰的那一段时间。

“大概是正在准备一次骚扰性的攻击,阁下,他们可能是认为我们的魔法力量不够,这是那帮家伙一贯擅长的伎俩。借助法师数量的优势,使用法术阵列来牵制敌人,但不管如何,只要注意他们接近两千五百尺之内的小队就够了。”

与伯爵并辔而立,一名年约三旬的男性法师开口道,他在马背上挺直腰,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目光在远方逐渐清晰地人影上停驻,从中挑选出想要得到的讯息。

在那视线的远端,挥洒了一个上午的雨水终于停息,积聚多时的云层逐渐消散,虽然太阳还没有积聚起充沛的力量冲破它们,但云缝间已经渗透出金灿灿的颜色,给那些沉厚的云朵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边际。

细微的光柱一点两点地在远处的荒原草地上连缀成圆形的光斑,而在这光影之下,一大股烟尘正由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雨后湿润的空气微微摇动,凝聚出一面,两面……一片片的被挑在枪头上的旗帜。然后是其下,人和马形状的影子。

如果情报没有出现错误,这只是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队伍……所以在魔法的方面,他们未必能够占据什么优势,自己的队伍里也有数量超过一百名法师和魔法学徒,组成环法仪式的效果,足有防御同等数量,甚至是一倍半数量的敌人法师的攻击,毕竟防御一方总是要比攻击者有些优势,更何况。如今传送魔法无法使用,敌方远道奔波,对于魔法的使用,多少要产生一些不利的影响。

法师的心头,不断浮起一个个念头。但权衡之后,他的回答便趋近于平淡无奇。

“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威尔森大师。毕竟魔法是无所不能的。”

在他的身边,尼克森伯爵举起一只手,于是他身后的传令兵心领神会地喊出了几个命令,旌旗招展之间,让他身后严阵以待的军阵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动:“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命令动员半数的法师参与到防御中。”

“魔法无所不能。那不过是那些低能的吟游诗人编出来的神话故事,万人长阁下。”

伯爵的话,让那位中年法师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不过。却让人无法看出是否是真正的欣喜:“真正的法师,是魔法路途上的攀登者,是魔法规则的遵循者,没有伟大的法师,只有谦卑的法师。不过谨慎确实是一种美德,伯爵阁下,因为如果他们准备采用骚扰的手段,采用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浪费……从旗帜上来看,他们不像是用来消耗的敢死队,应该是属于一个地方家族的精锐,两千步兵,一千轻装骑兵,而装备上也算是不错。所以说不定,他们想要使用某些诡计。”

念出那个法师间的箴言,他顿了顿,然后巧妙地送给自己的金主一个小小的赞誉:

“作为前锋,他们突进的很快,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做出了两手的准备而已,看来,图米尼斯人已经做好了和我们正面决战的打算,就在这里。或者他们是对于自己的法师队伍有着绝对的自信吧。”尼克森伯爵眯起眼睛,再次审视着那些对手:“可惜,这样的试探不过是一种小聪明而已。他们的主力可能会在一天之后启程,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每一个行踪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想那些图米尼斯人可能从来也没有想过,利用一些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达到传讯术的效果,即使魔法传讯无法使用,消息也是可以灵活传送的。明天中午之前,如果他们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那么就只能在这里,迎来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了。”

对于伯爵的预言,中年的法师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表达什么赞同。

使用魔法来指挥禽鸟传送消息的手段算不上什么高明之举,一般的法师也能够想到,更合可,即使是咒法系法术受到了妨碍的现在,也被并不是说所有的通信方式就都被断绝了,而且根据前方传送回来的情报,图米尼斯人已经对于魔法能量的异常流动做出了应对,并成功地修复了几个大型城市之间的传送法阵,确保了对于帝国一方的突袭优势,所以很难保证,他们是不是也同样可以

但他并不打算指出这一点来打击对方的兴致,毕竟这位伯爵阁下也并非愚鲁之辈——就像他刚才的言辞一样,作为一个曾经在中央山麓参加过数场战役的老兵,即使骄傲,他也拥有足够的,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谨慎,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更何况,如今的形式,似乎也不需要太多的顾虑。

虽然对于排兵布阵没有多少心得,但这位法师也同样明了己方掌握着巨大优势的事实——这里,是附近唯一的一片能够作为决战战场的平原,但东高西低的特殊地形,加上雨后的泥地与两侧山坡的怪异角度,会让从对面方向上发动冲击的马匹完全丧失冲击的速度,而此刻,远道而来的敌人,已经不可避免的陷入疲惫,如果他们敢于发动一场冲锋,自己一方就可以如同猛虎出押一般的将他们彻底送进地狱。

然而。图米尼斯人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在视线的远端整理着队伍,慢慢地列成雁形的阵势,骑兵占据前锋,步兵守住两翼,动作大摇大摆——显然,那些图尼佬的探子也不是一群废物,至少吃透了帝国一方的缺点,金克亚?公爵的士兵里并没有多少精锐骑兵,马匹也不足够,在相邻的火石郡省领主。乌尔都公爵的驰援到来之前,骚扰一类的战术,或者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但幸好,那些愚蠢的图尼佬并没有这种想法……或者他们认为公爵的实力不值得他们浪费那么大的精力,只要他们进攻。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胜?

痴心妄想!

尼克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泽,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头盔。让耳孔中能够清晰地传进声音。传进身后,不断响起,鳞次起伏的号角声。

那些愚蠢的图尼佬,永远也不可能击败自己的军队,即使如今聚集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万五千多名士兵……

作为这支部队的缔造者。尼克森有着充足的自信,自己领导的军队,是如今帝国之中,排的上前五十的雄兵!就算是整个帝国。被奉为圭臬的步兵操典上也找不出几支比这军队更加完美的范例,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进行了如此长时间的经营,而终于以一种最为绝对的姿态,君临于这支军队之上,没有任何贵族能够搅扰的绝对权力!

一万五千名士兵,都是归属他的智慧调遣的棋子,在各自的岗位上坚固稳定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而整支大军,在任何的时候,都可以一个绝对统一的整体,无懈可击的整体。每一个队伍的布置,都是如此的精密,经过千锤百炼,这是帝国大军在与兽人几代人的战争中归纳出的最佳阵势,面对它,只有两种结果——让它流干最后一滴血,或者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

除了正面突破,再无它法。然而若是正面挑战这头巨兽,那必然要留下。数倍、十数倍于他损失的,敌人的尸体才行!

是的,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他有着足够的信心,将这一场战役,打成一次足以写入史册的经典,用一场空前绝后的胜利,在历史上铭刻他尼克森?多拉伦克?克兰德的名字!

克兰德家族的封地,位于帝国的西疆,虽然并不偏远,但是距离首都,可有着一段足够跑死马的距离……而在大部分的人的眼中,一个伯爵,正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或者说,是支撑起了帝国贵族构架的最中间层级的,成百上千个结构之一,他们各有各的重要职责,是这个帝国最为稳固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那也意味着,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永远不可能离开他的位置,注定被那些潜在的规则永远束缚在他们的土地上。

维护领民,收税,然后从中支取属于自己的部分来支撑平淡的生活,坐等着岁月带走他们的生命,在壮志难酬的嗟叹或者无聊的享乐之中走完平凡的一生。

从很小的时候,尼克森就厌倦了这一切,他曾经发誓,不会跟他的祖先一样,一直在这片小小的领地上终老一生,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拥有更好的前景,能够崛起于贵族之林!

这是个听起来不算宏大的梦想,但要实现也同样困难重重,中层贵族想要在一贯讲究资历的帝国贵族圈子里崭露头角,要付出的就是无数时间的积累,被永远隐藏在台面下的规则怪圈勒紧脖子,而在这个巨大的国度里,比小小的克兰德家族资历深厚的家族比比皆是,更何况在他生命的头四十三年中,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峦一般压制在这位伯爵头上的林露兰家族,一直是行省的绝对掌控者,不可能容忍一个曾经的附庸异军突起,取得更多的。

就算是他抛弃了一切贵族的的享乐,甚至以伯爵嫡子的身份加入到帝国的边防军中,也同样无法轻易超脱出那阶级的窠臼……从参军到不久之前,整整三十年的时间里,他想要指挥一支大部队的梦想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不过,如今,转折性的变化来了。

战争如火如荼,而在贵族中长袖善舞的林露兰家族。面对着战争这个陌生的领域和动辄灭族的危机,只能选择将这个附庸之中,唯一拥有着战场经验的老兵推回战场,抵挡图米尼斯人的兵锋。

但……图米尼斯人?

伯爵收回目光,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如果说兽人因为它们的强壮彪悍与凶猛顽固,还有中央山脉的天险,得以匹敌帝国的军队的话,那么图米尼斯人,则从来就不是跟帝国一个量级的对手。

他们只有六处富矿的铁矿,而帝国有六十二个。他们只有一处出产马匹的郡省,而帝国有十二个,他们甚至没有任何一处像样的牧场,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缺乏优良的兽骨熬制的胶,兽角。筋,一切制造优良复合弓的条件。或者。他们和帝国同样经历了几百年和平的岁月,直到与精灵开战,但他们却没有可能,通过大贵族之间贪婪的兼并和掠夺的私战,来锻炼进化自己的战术,更不可能在中央山脉悠长的边境上。获得与兽人实战的机会。

或者,六名高踞云端的大法师,和数以千计的法师队伍,是足够撼动大陆的力量。但图米尼斯人的士兵,不足为惧。

伯爵兴奋地在心中比较着,期待着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的一刻,然而,令伯爵感到有些失望地……那些图米尼斯人并没有传闻中那样愚蠢,在视线的远端,他们摆出了阵势,但冲锋,却迟迟没有发动。

他们等待着,直到一个硕大的暗影在他们之中出现……透出了云层的一线阳光将那东西渲染成一个灰沉沉的影子,但观察着一切的尼克森伯爵注意到,那晦暗的表面上,却又被这零星的阳光,映照出一种浅灰色的光斑,显示出它金属的本质。

“是魔像?”伯爵愣了愣,但随即便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钢铁魔像……那是一种价值不菲的魔法造物,但却物有所值,想象一个几千镑的大铁坨冲进了一支队伍中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知道了,对于一群无法调用任何魔法力量的普通人来说,即使那钢铁只会滚动,能够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幸好,这些魔法的构装体并非无敌,他们的沉重同样是一种巨大的劣势,流沙,化石为泥,还有闪电和酸液……只要准备好相应的的手段,战术得当的话,一个铁魔像甚至可以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战利品。

“不大一样,我感受不到任何的魔法波动……或者那是一种新型的构装体,但不管如何,伯爵阁下,我希望您能做好准备,命令所有的法师准备好魔法防御。”被询问者摇了摇头。

“咚!”一声沉闷的轰鸣打破了战场上的宁静,伯爵眯起的眼睛不由猛地跳了一下,他注意到那个巨大的金属上面腾起了一股淡淡的烟雾。

怎么,那群愚蠢的家伙,弄坏了自己的玩具么?

幸灾乐祸的感触在伯爵的脑中闪了一下,不过还没有被捕捉起来,就被另一种想法取代了——接续在那种低沉的轰鸣之后,一种奇怪的声音钻进了伯爵的耳朵,那有点像是箭矢破空的锐响,但更尖利一点儿,就像是有人在吹奏一根破损的风笛,或者是蹩脚的口哨,嘶哑尖锐,一瞬间就由远及近。

尼克森敏锐的扬起头,想要分辨空中传来的那种声音究竟是什么……虽然他断定自己以前没有听到过相似的声音,但却不知为何,对于这声音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厌恶感。冰冷地,给他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这种感觉非常怪异,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但就像是天空中那没有散去的厚云萦绕进了他的心里,或者,是那种传说中,死亡到来时,能够听到的灵魂的挽歌?

在下一个刹那,伯爵就抛开了这种古怪的念头——甚至所有的思想,都在一声巨大沉闷的爆炸声撞上了耳膜之后被抛离了脑海!可怕的轰鸣甚至将他正要吐出的一口气都压回到了咽喉间!他想要回头一探究竟,却被身下巨大的震动阻止,突如其来的颠簸让他一个趔趄险些从马背上摔落!

这种可怕的轰鸣声,对于天性敏感胆怯的马匹确实是致命的毒药,即使是尼克森座下这匹经过完美训练的坐骑也不例外+——周围希律律的嘶鸣声里,所有的其实坐骑都在不安地躁动,因此,伯爵阁下不得不拉扯住自己的缰绳,迟了一个呼吸才能转过头去看。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腾空而起的烟尘,火焰升腾着,在滚滚的浓烟上方收拢,将那乌黑的烟尘收束成为一座小小的覃状云。马匹的嘶鸣,人类的惨呼从跟那烟尘之下扩散开来,就像是平静睡眠上晕开的一圈涟漪,向外扩张,眨眼间就遍及了百尺方圆!

而这个时候,那死亡的尖啸声,已经再一次的……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炸逼,金币弹

“火球术!”

身边法师的吼叫声让伯爵猛地醒觉过来,但他只来得及转回头,还没有做什么之前,火焰已经降临了。

他身后那座营地的门口腾起了一只巨大的火球!营门左侧的一座箭塔,就在尼克森和他的部下眼中,被整个炸碎了!粗大的木头制成,足有二十呎高的箭塔现变成了一只熊熊燃烧的火炬!火焰如同巨大的怪兽一样盘踞在那原本轧制坚固的木质护墙上,大口的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然后象是个挑嘴的小孩,随着哔哔剥剥的爆响里面,,向四周投射出无数木头的碎渣和火团!

火球术!

这个让所有见识过魔法的战士们都心惊胆战的名词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威慑力……在每一场战争里,火球术总是法师们最常用,最爱用,也最好用的远距离法术,他们总是最先用这些可怕的红色能量,彰显出他们无以伦比,远超战士们的攻击性。每一个第一次见到环法仪式的火球术轰炸的新兵,都会在那种效果面前震撼不已,终身难忘。

“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竟然让敌人的法师混进了营地附近!命令法师开启真实视野,把那只该死的老鼠给我揪出来!”尼克森的经验使他飞快的反应过来,他咆哮着向自己身后那几个仍旧有些浑浑噩噩的,或者被眼前景象吓的目瞪口呆的部下们喊到。

“不是在营地附近的攻击,我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的魔网波动,他们使用的是魔法物品!”

但命令被威尔森的狂叫打破了,这位短促的咆哮着——被火焰和爆炸惊吓,他座下的马匹疯了一般的开始踢踏,这位并不精于骑术的法师不得不使尽全身力气才抓住那顽劣的畜生。却控制不住它开始向远处奔跑:“可能有人混进了营地,但是最可能的是……”

法师半截的话语被火焰燃烧的哔剥大响和接连升腾的号角声吞噬,整个大营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被这两击火焰所惊醒了!士兵们叫喊着,控制着队形,扑灭那些火焰,用水,用沙子浇熄他们,将仍旧在痛苦呻吟的受伤同伴运送打破牧师跟前……他们没有让他们的长官失望,整个大营如同一头巨兽般行动起来,搜刮着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造成了破坏的人。

不是间谍,也不是自己的营地中,某个蠢蛋的魔法失误。

尼克森挣扎着站起身,在心中确认——这并不是他太过愚蠢,在这个已经损失了几十个人的时候还抱有什么怪异的幻想。而是事实太过颠覆常识——如果没有敌人的间谍混进营地,没有敌人的法师偷偷潜行到了附近。那么相比两个更加微小的可能。自己的营地里有人发疯犯蠢的几率,还要超过了敌人的进攻。

诸神在上,图米尼斯人如今的位置,可是在坡地的低端,距离自己的营地,至少也有四五哩的远近!

这怎么可能?

通常而言。一个法师发射的火球术大约可以击中两三百尺外的目标,而这个距离会随着他对于魔网的了解程度,越来越远,当他成为一名高级法师。学会了一些名为超魔技巧的手段之后,还可以将魔法的距离增加一倍,但即使如此,火球术的极限也不过就是两千多尺,大约一里半左右的距离。

这是任何一个正规士兵们在受训开始时就要牢记的,有关于魔法的常识——有关如果遇上了一个魔法师,在多远的距离上,你是绝对安全的。要逃离多远,你才能留下性命。

可是现在,这种常识被直接颠覆,否定了。

难道今天是两位魔法之神甜蜜约会的日子,所以他们决定给合力施法者们一个特殊的关照么?

无聊的诅咒就到此为止……因为第三次的锐响,就在这个时候降临。

就在尼克森的身边。

那可怕的锐响在下一刻化作了砰然的轰鸣,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炸开——但并不是夹杂着火焰的爆发,只是大捧被扬起的泥土哗啦啦的洒落下来,腾起的烟尘让周遭呛人的火焰气味里又增加了泥土的馊臭。

伯爵慢慢放下挡住了头脸的手掌,注意到身周迸发开的绿色光膜……然后是最依仗的法师的咆哮:“用法术无效结界!最大范围挡住帐幕和物资!再竖起力墙术,或者是石墙术!”

威尔森大叫着,就在一刹那之前,他总算是摆脱了那匹愚蠢的坐骑,虽然落地的撞击几乎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摔成了无数的碎块,但不可思议的,脑筋竟然随之变得清醒起来,当目光掠过远处那个再一次喷出了浓烟的金属暗影,其上那一抹绿森森的颜色,就让一个念头就如同闪电一般穿过了他的脑海——

虽然弄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将火球术准确地攻击到他们这里的,但大致上,应该就是类似增加抛射的射程之类的手段,将储存了魔法的物品抛过来,所以只要抑制住那东西的爆发,它就应该会丧失杀伤力!

这一切都是在行动之后才真正出现在脑子里的……

法师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眯起眼睛,注视着那尘烟的中央——雨后松软的地面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几尺范围的大坑,而在那坑的中心,有一节黑黝黝的东西正深深地扎进地面的泥土之中,

果然,就是这种手段!

“法术无效结界!法术无效结界……”

这个命令被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大营中传递过去,四组法师的环法仪式开始运转,碧绿的法术无效结界在每一组二十名法师的魔力合并效果之下展开极快,几乎一瞬间,几个几十尺方圆的绿色壁垒,就将一大片营房彻底覆盖。然后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师阁下,您找到防御的办法了?”伯爵问道。于是法师大声地回应他,充满了自豪的感觉:“他们不过是制作了一台魔法的投石机,将一次性的附魔物品扔过来而已,只要有了……”

但就在话音未落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里映出伯爵惊恐万状的面孔!还没有等到他读懂那个表情的含义,从身侧爆发的火焰,便和无数金属碎片卷成一股汹涌的火光,将他吞噬其中!

可怜的法师确实触及到了真相,可惜,那个制造出这种武器的人。也同样早就预先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这个弹头里,姑且还是有一磅重的黑火药,混合着磷粉做成的延时引信,即使在法师的反魔法力场里。魔法部分丧失了效力,也有着足够的杀伤力来对付那些敢于靠近施法的法师们!

破风声的尖啸出奇的大……

可怕的红黑颜色。一瞬间就吞噬了整个视野。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错觉,尼克森只感觉声音消失了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大地在脚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的身后猛推一把!可怕的震动感之后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极轻!恍惚间,所有的一切——声音,画面,感觉……都在支离破碎!飞速交错的光影,让伯爵阁下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上迸发开的无数火花!

然后。后背上传来的沉重撞击让尼克森张大了嘴巴!可怕的震动从背后传进脏腹,蹂躏,撕扯着它们……堵塞气管,扭捏脾胃。金色,黑色,或者分不清楚什么颜色的东西,占据了眼睛所能够看到的任何方向,然后就是近乎昏暗的黑!

半响之后,伯爵大人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面前的光线扭曲着,拼凑出微蓝的天空,以及几张关切的面孔:“……爵大人……伯爵……”惶急的吼叫让他摇了摇头,慢慢地伸手支撑起了自己,尼克森的目光游移着掠过眼前——几个部下身上已经被烟火熏染得叫黑了几处,还有大片的触目惊心的血痕,而目光越过他们,就可以看到那已经一片凌乱的草地上零散的血痕,半截花花绿绿的人类的脏器还有一只半焦黑的手掌散落在视野附近……

“报告情况!”

尼克森挣扎着站起身,咆哮着,感觉耳朵里面就像是塞了几只蜜蜂,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的,不过,似乎是战斗之前被加持了的几个防护魔法在刚才那一刻救了他,除了骨节被撞击的酸痛之外,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

“威尔森法师……死了!到现在为止有七个法师和四十二个兄弟损失在那些魔法里!”

副官的声音,就像是从云端传来一般虚无飘渺,伯爵大人咬紧了牙齿,感觉到一股腥咸的味道从齿缝间渗透出来,正像是他心中的味道。“想点办法!该死的,想点办法!”他在心里这样催促自己——没有时间发呆了,虽然损失并不是很大,但一直就这样损失,要不了一会儿士气就要降到最低!不管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人是如何突破这个限制的,现在急需解决的也是要如何防御那种该死的攻击!

尼克森抬起头,瞪视着远方的山坡下,那一队图米尼斯的军阵——现在,伯爵终于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他们并不想要冲锋,他们也根本不需要冲锋,从刚一开始,他们摆开的阵势就是为了防御,他们只要呆在那里,看着我们的营地被火球掀翻了就行!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军出击,借助数量的优势,从四个方向上冲上去,如此,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接近那个危险地武器!必须是全军压上,法师,战士,骑士都要出击……否则的话,那三千人完全有机会以逸待劳,将那些士兵一点点吞掉!

但你们仍然打错了算盘,愚蠢的图米尼斯人!

“传我的命令!放弃军营,全体人员,分成四队,将那些图米尼斯的混蛋围起来,务必要全歼敌军!”

……

“这样……他们如果全军压上,把我们包围起来怎么办?”

战场的另外一侧,秃头的百人队长盯着面前的战场,喃喃自语。

但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的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看着那根巨大的金属管口喷出了一道火焰,仅仅一闪之后,被一团更加庞大的白色烟雾团所替代。白色烟团迅速的随着雨后的微风消散开来,一时间,周遭都被笼罩进了那薄薄的烟雾里,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让他们不由呛咳起来。

虽然十几个呼吸之前,他们已经咳嗽过一阵了,但那种像是硫磺混着烧焦的木头的味道,显然不是一两次就能习惯的。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实际上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心中都被这个问题占据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忘记了提问,因为他们看到,敌人的营地里,巨大的火焰正再一次的腾起。燃烧,不过短短的半个沙漏的刻度。大火就开始在那里蔓延开来了。

“好……好厉害啊……”“这是什么魔法啊?”“真是好东西。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打得到……”

一个,两个……惊讶很快就转化为赞叹,赞叹又变成欢呼,接下来的两个沙漏刻度里,每一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后面,都跟随者一片欢呼!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遥远的山坡顶端,敌人的大营里不断腾起的火焰和浓黑的烟雾,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就从深深地震撼之中逐渐升起。转化为鼓动胸膛的激越!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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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已经研究出了这样的力量,那么,整个大陆上的战争形势,都要发生最为根本的变化!骑士们,战士们,会永远沦为魔法的奴隶。

“停止射击。”

“领主大人,为什么停止啊?这不是已经越来越准了么?”

那个个巨大的车身上,一块厚重的板壁向上掀起,探出了个古怪的东西——周围的所有人都几乎花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那是个人的脑袋——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在脑袋的后半截像是树枝一样丫丫叉叉地伸展着,而前半截则被汗水侵染得油光锃亮,从皱纹的之中透出一种兴奋的晕红来:“就这样再来个二十下,我看他们那营地还能剩下什么玩意儿!”他高声大叫,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闭嘴,我制造一辆mt出来,不是让你这种新手当炸逼玩的。”爱德华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呸地吐出一口硝烟。

这该死的炮膛闭锁机构还是不严实,而黑火药燃烧的杂质烟雾又实在是太大了,别说二十炮,就算是再来五六炮,炮塔里也得被硝烟给填满!他不得不凝聚精神,伸手一按,灵能鬼斧神工就在那炮塔后面开凿出了一片细密的通气孔,顺便加上一个手摇的排气扇。呼呼风声中,将内部的白烟尽数

目光扫过那已经一片烟火的敌方大营,爱德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炮弹,和他前世所知道的东西,构造其实有一点不同——虽然使用的发射药是黑火药,但弹头依靠的爆炸物,却是火球术项链。依靠那种小巧的魔法道具,这玩意儿的弹头可以做的更小更轻,大约不到两磅,即使是黑火药的爆发力也能将之发射到一两千米的地方。

火球术项链这种东西,向来就是最为危险的几种魔法物品之一——这些镀金小球的性质极端不稳定,如果携带者被魔法火焰波及,它就会立刻爆炸。除非是对于火焰免疫的火元素或者红龙,否则谁也不愿意随便带着他。

可正是由于这种特性,爱德华才首先选择了它。

这辆蒸汽坦克,通体被笼罩在一个恒定生效的魔法无效结界里,火球术项链的力量于是就被压制得几乎跟普通弹珠无异,没有任何危险,甚至炮弹发射时的剧烈加速也不会造成爆破,但一旦离开了法术无效结界的范畴,它就变成了完美的炸药,强大的威力推动包裹在弹头周围的钢铁碎屑,足以在爆炸的时候,用火焰,震波和钢铁制造出一片血肉的炼狱!

每一颗炮弹的弹头,最多可以填装上个五六十颗的火球珠——几个老法师制造出它的时候,那第一次试爆的威力,竟然将一座小石山给烧成了一片通红!

当然,这个浪费的举动不可能给他们带来任何赞誉,爱德华几乎当时就一人赏了一张罚单——火球术项链的球体即使是大规模制作,一颗的价格也少不得要一百五十金币,有个两三颗在一发炮弹里面,对付普通人就已经足够了,再多的话纯粹就是浪费。

这也是他停滞开炮的原因之一……他所铸造的,这个世界的第一辆坦克,大幅度的堆高了科技树,但高等级带来的就是高消耗——特么这辆车每一炮打出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币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历史的浪花

改好了

……

五百名骑士冲下山坡。

身后是一万五千名士兵。

号角鸣响,战马嘶鸣,巨大的营寨分出四股人流,而他们,则独自成为四只队伍中的一队,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冲锋!

快!

他们汇聚,他们列阵,他们甚至没有采取多少迂回的动作,就那样直冲着敌人前进!

因为他们是林露兰家族的精锐骑士,那位公爵大人的亲卫骑兵。

为了表现家族对于这场战役的必胜决心,以及对于那位伯爵大人的器重之意,公爵大人将他亲卫骑士团的一半调拨给了尼克森——在帝国,每一位公爵的亲卫队都是战斗力的代表,虽然数量只有千人,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帝国的高阶骑士,由金瑾花骑士组成!

在这片大陆上,或者有着魔法,有着神术,有着各种各样奇怪得多的战斗手段,但提到战争,人们最先想到的,仍旧是两名乘马提枪,互相冲撞的骑兵……千百年来,骑士,就是战争的绝对主角,战争的核心,战争的浪漫。而从一千年前,第一位帝国皇帝,征服了半个大陆的土地之后,骑士们便拥有了一个至高的代表。

帝国的金瑾花骑士,魔神身边的骑兵!

金瑾花骑士,带着他们名满大陆的骄傲向前冲锋,他们的阵形紧密,他们的斗志昂扬。几百对马蹄前后翻飞击打着地面,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帝国军团独特的黑色罩衣与长长的披风,让他们的身影仿佛拉出重重如同羽翼一般地幻象,就像他们沉郁的凝成实质的杀意,向着前方冲锋!

敌人有三千名士兵……那又如何?

敌人的军阵里可能有为数众多的法师……那又如何?

敌人有着一座怪异的。可以远距离攻击的魔像……但那又如何?

不过是三千人罢了,不过是四里路罢了,不过是火球术罢了……冲锋,冲锋,我们是帝国最勇猛的骑士,一旦接到进攻的命令,那么任何事都不能阻挡我们的前进!不管敌人是人类,魔法,或者是传说中的恶灵!

马蹄翻飞,借助下坡的优势。四里的距离,转眼便已经过半,骑士们控制着自己的马匹,端平自己的长枪……再有几十个呼吸,他们就会撞进那些图米尼斯人的阵型。而那些敌人的骑兵,却并没有开始冲锋。他们的步兵刚刚举起了盾牌。甚至连枪阵都没有成型!

他们完了,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谁也无法阻止,他们死亡的命运了……加长的骑枪会挑穿他们的身体,在他们反击之前就冲散他们的阵型,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法师并没有成为预想中的团队,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巨大魔法道具,哪里都看不到法师的身影!

轰隆隆!

就在那个刹那,异变来了。

敌人的军阵前。那个巨大的,造型奇异的钢铁物件忽然颤抖起来,仿佛被惊醒的怪物一般!一大股白色的烟雾,从它的背后倾泻喷涌,之后,刺耳的摩擦声,就在一片嘈杂里响起,将所有的声音压下!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狭窄的面具缝隙里,露出残缺不全的情景,隆隆的轰响从对面而来,甚至压过了耳畔,无数马蹄踢打地面的声音!骑士们抬起视线,发现敌人军阵的中央,那巨大的钢铁竟然开始前行!泥土翻卷,在他的后方卷起浓浓的烟尘!而仅仅只是眨眼之间,那东西就已经在视野中扩大了一半!

很巨大……

这个时候,似乎才能让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巨大,那几乎有三十呎宽的前面,装载着怪异的结构……镰,巨斧,或者是铡刀?将之结合起来,再扩大十倍的东西,就在那巨大车体的前端!金属延伸着,构造成为向前的三片斧刃般的弧形,再被紧随其后的横V型所串联,竖立,没有锋刃,但那混杂着乌青光泽的金属,在巨大的,快逾奔马的力量推动之下,却远比任何的锋刃都要致命!

那是什么?

可能有危险,应该避开吧?

所有看到了那个影子的骑士,都下意识的做出了判断,但几乎就在这一刹那,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的们的耳边回响……

“不,你们应该冲过来……我的命令,就是你们的愿望……勇士们,向着我,向着你们的荣耀冲锋吧!”

是的,我们应该冲锋……

锋矢阵的尖端上,十几个骑士的身体忽然一震!他们深深地低下头,压低身体,确保长长的骑枪对准那个钢铁造物,这一刻,他们的脑海里似乎一片安详……战神在上,您的信徒,将为了这一场战斗奉上自己的灵魂。

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幻化,敌人消失了,太阳的光线,从天边映照而来,与那些白色的气体一起,混合成为天堂山的美景,无数美丽的天使展开翅膀,号角声悠扬地在身周回荡,优美的音乐,合唱的圣歌,在骑士的眼中,组成了那个迎接英勇者灵魂的战神殿堂!

轰隆隆!

殿堂光辉灿烂的大门向他敞开了,但是这一幕马上就被一片巨大的阴影遮蔽,魔怪铺天盖地的爪牙残忍的撕碎了天堂的美景,只留下那阴沉坚固,粗糙巨大的利齿,向着他碾压下来!

不知何时,那巨大的怪物,已经占据了所有的视野,而骑枪在那个巨大的怪物面前根本像是草棍一般不堪使用,金属的枪尖和那青黑的外表撞出一流细微的火花,两个骑士就在众人的目光中被长长的枪杆掀飞出去,像是投石机发射的石弹一般抛飞了十几码!

然后,是首当其冲的几个。

马匹一瞬间就被那向前斜掠的刀刃斩开了——更确切的说,是被狠狠地撕裂!

坦克前方的撞击栅有锋刃,可在对冲的加速力量之下,马匹的身体也不比一匹朽烂的麻布更加坚固。斧刃一般的切割栅将骑士和他的坐骑分成不均匀的四块,再扯进后方,不断旋转的轮轴里——那带着短粗尖刺的旋转轴吱嘎作响,进一步粉碎掉骑士残存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形态残骸,血浆和骨肉被碾压,喷洒,化作细碎的金属和肉泥,再撒向那些巨大的轮轴和履带下,构造出这怪物后方,暗红色的车辙轨迹!

漫天腾起的烟雾中。一条路线上。几十个个冲锋的骑士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当那巨大的钢铁怪物如烈风呼啸而过,烟尘散尽时,地面上已经仅剩下了暗红的粘腻痕迹,血液和肉体被钢铁的巨轮和履带均匀的搅碎。再和泥土混合成为一种令人恶心的红色渣滓!

但没有几个骑士,去关心这触目惊心的杀戮。

因为他们。还要继续挣扎——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挣扎。

擦过那金属造物的骑士们驾驱着马匹。在惨叫声中回过头,他们看到,那个巨大的怪物摧枯拉朽一般碾过他们队列的中央,但是能没有够看清楚,那金属究竟是什么模样——在目光落进其中之前,那些飞舞闪动在视野中的黑色。便已经摧垮了他们仅存的意志!

他们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好手,他们在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时都不曾露出半点惧意!但现在,在他们的视野里,身旁的同伴正在一个个摔倒在地!

引领了死亡的东西。从这辆被命名为天启的怪物上方,炮塔侧面张开的四个口里向外攒射——蒸汽动力带动的四架十连装连射弩弹动着,将黝黑的,死亡的雨点,尽情挥洒在骑士们的身上!

是弩矢!举盾!

几十名战士随着命令发出整齐的咆哮着,但不是因为勇气,而是因为逐渐在心中升腾的惊惶!

他们举起鹫盾,用全身的力气紧紧抵住这些厚重的金属……然而,那随即到来,无穷无尽的撞击声仿佛暴雨一般!刺穿铠甲,刺穿血肉,一根根钢钎般的螺旋箭矢穿透他们身上引以为傲的铠甲,将他们从马匹上推下!

往日里骄傲强大的重装骑士们,就仿佛风暴前的麦草一般倒伏,一层层,一片片地坍塌了!到处都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到处都是倒伏的沉闷撞击声,到处都是惨叫与濒死的呻吟声,到处都是……死亡到来的声音。

战神在上啊……

血腥的气味,随着战场上的风向着四周扩散,在这一刻,所有观望着那一幕的人,都不由为之震慑……而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最接近中心的那些人——在那屠场的正面,三千名图米尼斯的士兵,正瞪大了眼睛,一口接一口的将冰冷的空气抽进胸膛。

“那……究竟……是什么?”普朗西张开嘴巴,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发出疑问,惨叫,号角,撞击声,还有那巨大的轰鸣……无数的杂音冲击着耳鼓,让至近距离内,所有曾经的赫尔曼家族骑士们呆滞着,他们甚至忘记了防御,他们只是无声地看着视野里,那个钢铁的巨兽向前!向前!

向前分开整齐的骑士的阵列,在后方留下尘埃和混合着血肉的粘土!就像是一柄利刃切开奶油,不,是巨大的礁石分开波涛,挥洒的浪花,是两侧翻滚倒伏的尸体,人的,马的,暗红,黑灰,钢与血在这一刹混合成一种刺目的颜色……刺激着所有人的精神,撕扯着他们的脑海,谷催着他们的心房!

秃头的骑士队长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不知道是为了恐惧,兴奋,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感伤。

为了眼前的那一幕充满着的,令人心中抽紧的……悲凉。

胜利,胜利已经在自己一方的手里!那个半精灵说的没有错,所有的进攻,都只需要靠那个东西来完成,这一场战争,是为了验证它的作用,而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人,不过是这历史性一幕的,最佳的观众。

如果。那正在冲锋的,是我们,结局,会是怎样?

一个问题,在骑士队长的脑中浮现……他愣了愣,然后艰难的吞咽着吐沫,他动用全部的心力,他仔细的搜索学到的每一种军事知识,但在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异常痛苦的放弃了思考。因为无论如何,他能够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面对着这个金属的庞然巨怪,人类的力量,太过渺小了。

但这是什么?这种充溢在脑海里的感觉?

普朗西望着身周。呆滞着的同伴们……知道他们或者想不到这些,或者想到了。却又和自己一样。无法表达。

那是时间,是历史的长河里,掀起的巨浪,那些陈旧腐朽,盘踞在过去时代的标志,注定在它的面前被击垮。粉碎,吞噬殆尽!钢铁向前,死亡在后,机械的力量。终将取代剑与盾,取代长枪和马匹,取代弓箭与巨弩,让整个大陆上的战争形势,都翻卷进那天翻地覆的漩涡里!

翻涌不出一丝一毫的浪花。

……

“法师呢?给我截停那个东西!不管你们干什么,截停它!”

战场的另外一边,尼克森正在高声的喊叫,那些惨烈的嘶吼,那些血雨,烂肉,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他的脑浆,鼓动着他的心脏,伯爵感觉自己快要疯狂了!

他恨恨地鞭打着坐骑,但他知道,这动作和他现在的喊声一样,都是枉然的举动……法师队距离战场太过遥远,化石为泥的射程,又太近了,所以他们即使冒险使用了飞行术,也无法尽快赶到那里!

可是诸神在上啊……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

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尽管指挥官不应该亲临战阵,至少也要和侍从呆在一起,但从大营,到这里,他们也没有浪费掉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然而,然而然而然而!就在这短促的片刻,他最精锐的一支奇兵已经损失过半!

尼克森知道自己必须狂叫,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的愤怒,他的恐惧,就会变成一股火焰,将他自己从里到外燃烧得干干净净!

箭矢怎么可能以这样的速度,源源不断的向外喷发?难道那个怪物的身体里面藏着的弩弓手,会有成百上千?

战神啊……这难道是一个噩梦?

那是帝国的精锐,是货真价实的金瑾花!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有在北疆面对兽人的经验,他们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面爬出的,百战余生的精锐!他们配备着精心打造的全身重铠!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增益法术,甚至是最好的马!即使他们这一次的冲锋太过于鲁莽,也不应该陷入到这样的结局里面!

法师们终于到了。

空中闪烁的绿芒,让伯爵眯起眼睛。他盯着那灰绿色的魔法的光泽,知道那是解离术,一种无坚不摧的法术,如果与之接触,即使是精金,也要被化为灰粉!

但那光芒,却仅仅闪了一闪。

“该死的,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真见鬼!”尼克森听到天空中,一个法师高声的诅咒,这喊声就像是一盆冰水,浇熄了伯爵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之火!

恒定的法术无效结界,会将所有的法术能量平复,干扰,任何不高于这股能量的法术,在它面前都如空气一般毫无意义,而升阶……则意味着它的能量被大大加强,几乎所有的魔法都会被包括进去!

这要怎么打?

但法师们似乎仍旧要挣扎一下。

剧烈的颤抖从地底深处向四周扩散开去,地面上隆隆的轰鸣,迸出无数的淤泥和浪花,土地和岩层在魔力的作用中扭曲,随着法师的意念,塑造出一道宽厚的石墙,然后是第二座,第三座……魔网颤动着,释放出最为本源的能量,将柔软的沙土,融化,聚拢,最终赋予他们不可思议的光滑厚重和坚固……

不,不坚固……

碰!碰!碰!碰!

苍白的蒸汽从尾部的六个排气口中散发,或者那气势更像是在倾泻!甚至将地面上,被后方履带卷起烟尘也压回地面,庞大的战争机器的力量正在逐渐增加,冲击栅蛮横地分割岩石,用机械的伟力,将它们重新粉碎成沙砾!

然而法师们的机会来了!

最后的一道,土黄色的光线打中地面,那里的泥土瞬间就软化下去,然而,在所有人屏气凝神的等待中,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向前猛冲的身体偏了一下,竟然猛地向着一侧转动!履带抓扒地面,甩出无数的泥土碎石,

“成功了,继续,继续,陷住它!”一道又一道的法术光线,跨过六百尺的距离,射进地面,将坚固的沙石,化为最为柔软稀烂的淤泥!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终于停下了脚步!

噶啦啦啦……

容不得法师们兴奋……因为那怪物似乎发出了被激怒的低沉咆哮——仔细听的话,或者能够明白,那不过是金属摩擦,和蒸汽喷涌时发出的响声,但齿轮的转动间,巨大的炮塔已经转过,炮管扬起,对准了天空中,那些正在组成环法仪式的法师!

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目标是敌人的全军

尘烟弥漫。

凄厉的惨叫,在第一时间响起,在这纷杂的战场上,一时间竟然压过了所有的杂音!即使是策马前冲的战士,也忍不住向那个方向上投过一瞬的目光。

映在所有人眼中的,是空中勃发开的一团火光,橙红的焰色如妖艳的花朵尽情盛开,夹杂着七色的弧光从火焰中冲出,在雨后阴霾的天空之下,是如此的灿烂,几近耀眼……

然而,这灿烂的背后,是无法计数的代价。

烟尘火雨之后,燃烧着余烬的尸体,从天空中接二连三的落下,在地面上撞出一团团的泥浆,虽然瞬间之前,他们还是光洁荣耀的施法者,掌控着魔法之力的人。

虽然不到四寸大小的炮口和两磅不到的弹头,都因为太小而被它的设计者所鄙视,但一枚破片榴弹在近距离爆发的威力,仍旧不是通常的魔法能够抵抗得了——火药与膛线赋予了那枚钢铁贯穿力场护盾的侵彻力,而镶嵌在内部的一百颗钢铁弹丸,则在火球珠与铜粉黑火药的爆裂里,与碎片一起翻搅起一股杀戮的风暴。

那远远不是简陋的护盾术,或者防护箭矢的力场力量可以轻易偏转的动能,更遑论法师们身上,单薄的法袍……

一具尸体斜斜落下,翻滚着,来到尼克森的马前,但最后的努力并没有挽救他的灵魂,身上四五处伤口涔涔流淌的鲜血,带走了他最后的生命力,只有带着焦痕的面庞恰好仰起,朝向军团的指挥官。那面孔上兀自瞪大着一只眼睛,与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让尼克森的身体。不由一抖。

他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叹息了一声……

可是,他没有感伤的时间……

因为惨剧,一幕接一幕的在产生——当伯爵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钢铁的怪物附近,他就注意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场新的杀戮,正在拉开序幕!

“听我号令——!骑士集结,冲锋!”

那钢铁的怪物陷入了泥浆,金瑾花骑士们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余地,但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或者就此退却……号角声声,黑色的骑士们,重新抖动了缰绳,他们扔掉被弩矢刺穿的盾牌,拔下刺进了身体的凶器。兜转马头,重新合拢!马蹄轰鸣里。那些分成了两侧的残余。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再一次的加速,像是两柄弧形的弯刀,从左右交叉,他们冲过了那箭矢布展的死亡之区,向着敌人的后阵,那三千人冲了过去!

那些可怕的箭矢。洒落如雨,而每一根的力道,都足以洞穿钢铁的鹫盾,甚至再刺入他们的铠甲一寸两寸!可怕的力量将幸存者推下马匹。仅仅是那冲击力,就让几十人就此丧生!此刻能够幸存的,都是距离那怪物最远的,阵势两翼上的骑士,虽然那箭雨的挥洒,不过短短的五六个呼吸,可是原本五百人的金瑾花骑士,此刻还能够冲锋的,也仅余下了二百余人!

但那又如何?

看看那些愚不可及的敌人吧,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有效地防守,足足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来得及架起长枪!仅凭那些粗糙的木质塔盾,怎么可能防御住重甲骑兵的冲击?

即使已经损失过半又怎么样?就算只有一百人,我们也能冲破这样简陋的阵势,将这些杂种杀个落花流水!

近了,

更近了……

金瑾花的重型战马蹄声如雷,大地在这铁蹄下呻吟颤抖,骑士们低下头,目光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辉,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愚蠢的敌人惊慌失措的面孔,他们在后退……他们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刺破他们的盾牌,将第一个敌人攒刺在长枪上,他们剩余的道路,便只有成为残破的尸体,或者被马匹踩成烂泥!

就这样吧,就暂时用这些废物的血肉和灵魂,来慰藉被那个该死的怪物杀死的同伴们的遗憾,但不需要太久,我们就会将那个怪物也砸成碎铁,以

“一骑!杀一队!”冲锋中的骑士,发出铿锵的,高声的咆哮!然后,是他身后轰然的回应;“十骑!杀一团!”

这是金瑾花的死战战号,是他们胜利的宣言,也是他们慷慨赴死的荣耀,咆哮声中,骑士们俯下身体,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拉扯出阴影,如同一阵漆黑的风暴;阵型紧密地排列成一道锋刃,向前直刺,只是维持这柄利刃的不仅仅是纪律,还有信念。这信念,让区区两百人,却裹挟着如同千万人的气势。

冲上去,冲上去……带着我们的荣耀,即使是火山中的红龙,也要被吾等的枪刃血迹,地狱里的恶魔,也要被吾等的剑刃刺穿!

然后,一如浪花冲上礁石。

但溃散的,却是那汹涌的黑色浪!

不明所以之中,锋线上的战马哀鸣着,一匹接一匹的翻滚倒伏!仿佛他们冲锋的路线上,一道无形的墙壁横亘空中!黑色的影子破碎,溃散,化作了地面上一团团甩起的泥浆和血雾!

一个骑士的马匹哀鸣着跪倒,于是强大的惯性拉扯着他,几乎刹那间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抛飞!

或者,能够离开坐骑,已经算是他的幸运,因为和坐骑一起滚倒,就代表着要同时承受那重型马的体重和加上它身体上所有的铠甲!面对那种可怕的冲击力时,即使是身体多么强健的人类,也难逃骨断筋折的命运。

但幸运,也仅仅只留给他残存的一点点的生命。

毫无准备地被甩飞出二十几呎,而身体上沉重的铠甲,让这撞击猛烈得可怕!情急之下护在眼前的一只手已经软软地垂了下去,胸腔中的刺痛,让骑士呛咳了几声,面罩的缝隙里已经喷出了大股的血水!

卑鄙的敌人……

一把掀起了自己的面罩,骑士咬紧了牙齿,无声地咒骂。

他看到。导致所有人坠马的元凶,就在他的眼前——

地面上的荒草,在这一段忽然长高了,足有二尺有余……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并不是天然的草丛——冷硬的线条,延展成为一圈圈向着两侧延伸出去,这些三股拧在一起,有小指粗细的铁丝,一圈圈。一环环地,凌乱地树立,布展占据了足有十几呎宽的地面!铁丝上,带着染料的浓绿让他们看上去颇为隐蔽,唯有那间隔尺许便竖起的。钢铁的尖刺,在视野中闪烁着阴森的锐光!

在这个遍布着荒草。弥散着水汽和硝烟的战场上。这些低矮的铁线显然并不引人瞩目,更何况,这些骑士们脸上的面罩,已经足够让他视觉不良?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心中对于那个金属怪物的恐惧,对于眼前这些看来不堪一击的敌人的憎恨。以及对于一个用来慰藉心灵的成功的渴望,早已遮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根本没有顾及,那地上的杂草究竟是什么模样!

于是。无谓的冲锋,就变成了一种送死的愚行,高速前进的马匹在这种阻碍之下,只能将骑士和自己一起送进死亡的深渊!

那答案让骑士瞪大了眼睛,他简直无法相信,金瑾花骑士团的荣耀,曾经击退了无数兽人的锋锐矛尖,竟然就这样荒谬地,折断在一片金属的细线上!

这个认知,随即化为不甘的怒火,那怒火让他狂叫,鲜血从口中喷涌,愤怒却将疼痛的感觉挤出脑海,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用仅余的左手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他分开那怪异的钢铁荆棘,向着前方猛冲!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从喉咙里吐出模糊的吼叫,眼前的一片血红让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仍旧向前,他挥动着手中的剑,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劈砍,冲撞,要在那遍地的钢铁荆棘之中,拉扯出一道前行的路线。

直到一支箭矢,从敌阵之中飞来。

穿过骑士的头盔,穿过那张嘶吼着的,年轻的面孔,将他的咆哮,钉在口中。将他的动作永远地停滞……骑士茫然地抓着自己的长剑,向前倒下,但剑刃刺穿大地,将他的身体支撑,倔强地屹立,如一座雕像。

铁与血的雕像。

……

“吹号,命令他们撤回来!弓箭手!向敌阵抛射!掩护他们撤离!即使只有一个活着,我也要他撤回来!”

威尔森吼叫着,嗓音已经嘶哑了得如同铁器摩擦,但他却丝毫未觉,只是抓住身边的传令兵:“还有,命令法师,所有的法师,让他们把那个东西给我拆解掉!用最强的魔法!我不管是八环还是九环,还有重装步兵,让他们用砸的也好,用砍的也好,一定要毁掉那个恶魔的造物!

“但是,冲上去的话,他们会用那些弩矢……”跟随在伯爵身边的参谋们有些呆滞,记忆中,即使是被兽人的部落在狭窄山道上伏击,这位指挥官也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失态,那充溢着血丝的眼睛瞪着前方,似乎随时都会喷溅出血泪,于是犹豫了一下,他低声建议。

“那就命令塔盾掩护!”

心中的火焰似乎窜进了头脑,伯爵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思考,他的目光中只有那个黑色的,巨大的钢铁造物,握紧的拳头狠狠挥落,似乎要将之砸成粉碎。

面前的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个荒谬的梦境,但作为现实,它却又如此的冰冷。

“伯爵大人!我们不能那样做!那东西,距离敌人太近了,而且它还能够不断的发射火球,您是在让士兵们送死!而且,有泥浆在那里,我们不可能……”

另一个年轻的参谋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他能够看出来……虽然那个魔法武器确实是被困锁住了,但现在的局势,他们最应该做的,毫无疑问是先去消灭那些敌人的士兵!

“执行命令!”

帝国的军队,稳步向前。

厚重的塔盾,被从后阵传递上来,然后被简单地捆扎成两层一组,最为身强力壮的战士脱去了甲胄,捧着这种防御缓慢前行。靠近那匍匐在泥中的钢铁怪物。

有些出奇地,那东西似乎沉寂了……不再喷出白烟,不再吐出火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些敌人小心靠近!

可即使能够靠近,又如何?

面对着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时,所有的战士们才能发现,这东西通体没有丝毫的空隙——无论是车顶,车底,四周。冲到周围的人面对着的,都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几个看起来能够突破的地方,露出的不过是拳头大小的孔洞,其中黑黝黝的,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法师们的几个法术接连轰击。但仅仅是让那金属之外,若有若无的绿色壁障颤抖了几下。随即就恢复了原型。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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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战士发出一声咆哮,他丢开了手中的盾牌,猛地扑上前!手中

是的,这台长度超过了十六米,宽度接近九米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东西——在这个战场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威胁到这个用十三万镑钢铁武装起来的怪物,哪怕是一头巨龙!它精金合金制造出来,六层装甲混合超过六百毫米的车体即使是龙爪也无法抓穿。而巨龙的力量,想要将那沉重的车子掀翻也不可能……哪怕是著名的龙息,也无法焚毁它以魔法铸造出的装甲板,因为那里带着中空的结构,任何温度的变动,都无法轻易传导到车体内部。

骑士?法师?那是什么?听起来有些像是渣滓的代名词……是的,任何的东西,在那四条履带,和前方坚固的斜面前叉面前,都不过是渣滓的原料,血肉的泥浆!

“啧啧……还不错,精神听顽固的……”

“喂喂,不妙啊,城主大人,他们从四面围过来了,但我们出不去啊”

“为什么要出去?你觉得你能在法术无效结界里面阻挡住箭矢,还是他们投过来的飞斧?”

这该死的泥浆……

“你不是说,即使是被泥土陷住,你制作的蒸汽引擎也有足够的力量脱离任何泥潭的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这个引擎……核心是有足够的力量啦,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左后侧的传动机组动不了啊,可能是泥浆里面混杂了什么东西,把什么构造给卡住了!这个这个……”

“不行啊……这个魔法恒定的,如果想要停止法阵,会爆炸的!”

“领主大人……您怎么做的?他们竟然逃走了?”

“追上去,笨蛋!把他们的”

“闭嘴!”

“领主大人,你难道……不想追上去?我们不是要扩大战果么?”老法师兴奋的手舞足蹈,但爱德华的一声冷笑,便让这个老家伙顿住了语声。

对手有一万多人,即使受到挫折,即使对于这辆坦克无可奈何,也不可能被他一人一车全部歼灭,而且,即使面临如此的失败,对手的指挥系统也没有丝毫的混乱,更不曾溃败,说明这个对手的治军能力,是相当出色的,即使加上手头这三千多人衔尾追击,也不过是扩大一些战果。

毕竟,对方的失败,绝大部分是源自于对于坦克,对于自己的力量认知不足所致,如今能力已经显现,只要对方的法师不是白痴,很快就可以想出来阻拦的办法,比方说将整个战场淤泥化,便可以直接阻挡住坦克的速度,己方的法师加上自己也只有三人,不可能跟对方残存的法师团比拼法术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王权的核心封印

爱德华并不是那些对于作品过度迷信的科学狂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对手会一直被一时的愤怒左右……

对手有一万多人,即使受到挫折,即使对于这辆坦克无可奈何,指望着他们被他一人一车全部歼灭,爱德华还不如去听听吟游诗人的骗钱故事。而且,即使面临如此的失败,对手的指挥系统也没有丝毫的混乱,更不曾溃败,说明这个对手的治军能力,是相当出色的,即使加上手头这三千多人衔尾追击,也不过是扩大一些战果而已。

但那毫无必要。

毕竟,对方的失败,绝大部分是源自于对于坦克,对于自己的力量认知不足所致,如今能力已经显现,只要对方的法师不是白痴,很快就可以想出来阻拦的办法,比方说将整个战场淤泥化,便可以直接阻挡住坦克的速度,己方的法师加上自己也只有三人,不可能跟对方残存的法师团比拼法术的。

所以当心灵异能抚平了那位伯军心中的怒火时,他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发出了撤军的命令。

这位伯爵阁下,显然是有几分治军手段的,即使撤退也同样有条不紊,各个方面显然在事前都有着完整的计划……粮草,军械,随着军阵移动,都完整收回,虽然那座大营是不可能拆卸带走了,但只要就地取材,想要重新建筑一座大营,并不会耗费什么时间。

但这种果断,实际上已经是亡羊补牢。

且不说在那两次莫名其妙的爆炸之中死去的三十多名法师,就光是那一支金瑾花近卫队的损耗,就已经足够惨重了……爱德华不知道这支部队对于一个帝国公爵有没有特殊的意义,但即便没有,这种精锐重骑的损耗。也足够任何一个领主暴跳如雷!

这样一来,下一场战争的结果,可以说也就奠定了三分了吧?

但实际上,这都不是他结束了杀戮的真正理由。

轻缓地吐出一口气息,爱德华微微仰起头,眯起瞳孔里,映照出奇妙的景色,那厚重的车体外壳,已经于视线里化为无形,而战车周围。方圆数哩的空间,在他身周演化成巨细而微的全景地图,目光扫过,随即定在上方,某个遍布着光斑的空间中。

此刻。这一片曾经的战场,已经寂静下来。

战争在莫名的原因之下结束。剩余的工作就只有沉闷的善后。只不过,正在各行事的人们,没有一个能够注意到,身周正有无数的光影正在变换——道道苍白的光火,正在从那些亡者的身体上离析而出,他们扭曲着。在雾霭一般的苍白,和曾经的人类外表之间变换,无声的呐喊,似乎融入到战场的风中。带起细微的啾啾杂音,但无论如何挣扎,最终,他们都会失去与生前相似,苍白而模糊的外貌,收束,凝聚,最后成为向着天空飞舞的细微光球。

星星点点,仿如流萤,就那样向着天空飞舞攀升……

并非是去到那些传说中安息之地,甚至也不是恐怖的冥河,或者死亡之神的宫殿……它们违反了永恒的规则,滞留在这个位面之中——在上升到天空中的某一处时,这星星点点的流萤便开始聚拢,消失在一片平静无波的天空中。

但平静,不过是一种假象。

穿过凝滞的空气。周遭的景色,就变得不同……光线在空气中勾画出繁复的符号,无数的文字与线条组合成为超过百尺方圆,繁复宏大的法阵,无形的引力,就从中散发,吸引着流萤一般的灵魂之光,将他们全部凝聚在空间的中央!

法阵的光线,汇聚在三十二个能量的节点,而每一个节点上,都占据着一名身着红袍的法师。魔网在他们身周颤动卷曲,魔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法阵中,灵魂的萤火,就被这种宏大的力量束缚,会合,如水一般流入他们的中心,那唯一身着黑袍的法师双手之间,一枚拳头大小的晶球中。

每一个灵魂之火,都在融入晶球的刹那恢复为人类的虚像,他们不断地挣扎,用无法听到的嘶吼哀号!灵魂的尖啸无声无息,但却如利刃一般直接刺向每一个活人的心灵!几百名牺牲者的灵魂汇聚,这尖嚎简直如怒涛轰鸣!

但黑袍法师只是静立于空,身周符文环绕,对于这些干扰,似乎充耳不闻,直到片刻之后,最后的一个骑士灵魂也终于不甘地被那晶体的表面吸进,他才合拢双手,于是细微的嗡鸣中,周遭的光线在一刹那间向着他手中收缩!最终化为环绕在那枚晶体周遭,细微得无法分辨的光影网络。

“真是有意思的道具,不过,损耗是不是有些太多?”当那光影暗淡,一个声音,忽然穿过了高空的风声!这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语声,让每一个法师绷紧身体!转向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使用幻术构造的空间墙壁内里!

一刹那间,魔网颤抖,汹涌的力量遍布了周遭百尺的天空!

不过随即,身处中心的黑袍法师举起手,便让那些喷薄的能量,抑制在爆发之前。

超过一半的法师手中,力量散逸着亡灵,或者变化系的危险能量,但目光扫过他们,心灵术士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在那领导者的身上,微微注目。

“不错的战争工具。”良久之后,那一袭黑袍下,传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心灵术士曾经听过几次的女子语声。

“只是个玩具罢了,”爱德华微笑道,但随即轻轻一叹:“不过,你们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一点儿?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如果有些牧师察觉到异样,你觉得他们会首先找谁的麻烦?”

“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应该在战争之前向我们……与我们取得联系。”黑袍微微抬起,露出一张苍白。颧骨高耸的女子面孔。一双过分细长了些的眸子里,透着一种异样的紫色光泽,为这张看上去不算难看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不像是人类的冷酷气息……

一种仿佛浸泡着血腥的气息。

那应该是某种下层界的力量。不,应该说,是纯粹的,恶魔的力量。

看着那张苍白面颊上,从耳后蔓延至面孔的黑色斑纹,以及空气中,怪异的硫磺味道。心灵术士在心中如此判断。

“布莱克法师,真正需要你们出场的时候……我自然会事先告诉你。这样的小小摩擦,对于你们并没有什么作用……劳师动众,才收割了这么零星的三五百,却要冒上被发现的风险。或者,你喜欢向那些神棍炫耀你的能力?那么请恕我不能奉陪。”

“对于灵魂。数量与质量。都同样重要。”

黑袍中的女法师毫无掩饰的想法。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让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算是熟悉的女子,思维的触须缓缓发散,但在女子身周不远,便被一层翻滚的细微雾霭阻挡,不得其门而入。

“请恕我提醒您一句吧……没有你。我们的计划也同样会执行。”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再被它的发起者打破,女法师这个时候已经珍而重之地收起那枚水晶。紫光闪烁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更加深邃的一袭黑袍。似乎想要看到,其中那个人类的心中。

只可惜,那个人似乎对于她的姿态并无兴趣:“哦,我并不怀疑这一点……但我怀疑,若没有我,你们的计划真的可以实行得顺利吗?”他冷笑道,女法师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你是在威胁我?”眯起的细长眸子里,紫色的光晕闪烁!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在她身周浮现,鼓动她的法袍,向外翻涌,无孔不入地浸透空间里的每一寸,那种扩展,或者用侵蚀来形容,更加适合……而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就变得焦热,却又仿佛锐利如冰!

然而,那个对手,似乎混不在意。

“怎么,不行么?”他冷笑着:“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展现出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只会让人感觉到你的孱弱。”

随着那声音,翻滚的细雾骤然停顿!

女法师低哼一声,身体向后飘飞!而空间里,劈劈啪啪细碎的爆鸣不绝于耳!其中混杂着三十几个法师惊异的哼声——他们周遭的魔网,仿佛在一瞬间产生了无法形容的变化,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颤抖,但他们手中蓄势以待的能量却在这颤抖之中波动,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就此消散在空气中!

空间中再一次沉寂下来。

女法师盯着那个人好整以暇的身影,一言不发地转身。

随着她的动作,周遭的魔网猛然翻卷!巨大的空间罅隙如水散布,在下一个瞬间,就将她和她的同伴们,一起吸进到那空隙中,就此消失不见!

“这倒是有点意思啊……”

静立在空中,看着那空间的缝隙翻卷而回,逐渐弥合,爱德华的眉头逐渐皱起,低声道。

……

空间扭转,女法师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空气中。

呈现在她面前的,已经是座极为宽广的,沉寂在朦胧的云雾中的大厅。只是如今,那地面上本来一尘不染的明净黑色里,却又参杂着一种细微的紫——不只是地面,那弥散在整个空间里的雾气,也呈现出着一种淡淡的,紫色的光影。

随着女法师的出现,地面上的电光微微变亮,却并不像从前一样,给她指出应有的道路……而当女法师垂首向前,仅仅三数步之间,视线的远端处于路上的云雾便向着两侧退散,露出其后明亮的,紫色的光晕。。

原本宽阔的大殿中央,那些狰狞的塑像已经不见踪影,连那些开满娇艳花朵的花坛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空间最中央静静漂浮着的一块巨大的紫晶。

晶体是如此巨大,至少有超过十五尺高,悠悠的紫色光泽,就从那简单的方体表面上不断散发。

即使最为纯粹,通透的晶体,也无法与一块东西相比。那种透明,让人甚至怀疑它并不是一块固体,而只是最为纯净的水构成的东西。然而,这种通透,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欣喜,相反,从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就能够明了地感受到它脉动着的,不祥的黑暗能量,仿佛正在吸收任何进入房间的光线。

只是。这迈动,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节奏,忽明忽暗。

有好几次,水晶深处会突然散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甚至比照亮它自己的光源还要明亮。偶尔。当它陷入比较幽深的黑暗时,一团光芒。才会浮现在水晶深处。

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女法师按住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目光与那晶体稍微接触,巨大,仿佛浪涛一般的气息,便已经向着她猛冲而来!

那是一种紧绷的压力,重逾万钧!远超出一个人能够想象的恐惧。压抑,或者其他什么相似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从内心的最深处反刍出来,冲向身体的每一个感觉器官,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每一个孔洞,毛孔,或者其他的什么……

重重地喘息了几声之后,女法师一步步的走上前,举起手中,那一小块晶块。

灵魂的尖嚎,随即铺满整个大厅!

无数的人影,从那小小的晶块中重新浮现,仿佛被漩涡吸引,冲向那巨大的晶体!

晶体中的每一个灵魂被融进那紫色的水晶,都会让原本清澈通透的紫色晶体闪动不休——一道道细碎的,烟雾般的裂缝,在水晶的表面逐渐绽开,但工作后的一抹灵魂消失,晶体一面上原本通透光滑的表面,就变得浑浊!

当这裂缝逐渐交错,晶体的一部分,最终化为细碎的粉末,烟尘一般从表面滑下,露出其下光滑如初的表面!只是每剥落下一片细碎的晶砂,那水晶的表面都会在空中爆出小小的光团,而在同时,那水晶体的光泽就会暗淡一分。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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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

“并不是这样,战争并没有很快展开,准确地说,那个爱德华让它提前结束了。”女法师恭谨地应声道:“他似乎有更多的打算。”

“很抱歉,导师……我在没有得到您允许的情况下,与他见了一面,或者说,没有阻拦住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想法。导师阁下。”顿了顿,女法师咬了咬牙齿,然后建议道:“所以,请恕我直言,虽然仅仅只是短暂的交流,但我发现他所谓的合作,毫无诚意……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只抱定着破坏我们行动的目标,所以,我仍旧保留我的意见,对于他,我不认为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只要他仍旧拿着王权的碎片就已经足够了,无论他做什么,结果都不过是在为了我们的行动增加成功的把握,”发言者依旧是那副伪装的了老者模样,他端着,

“需要关注的,反倒是他是不是太过于引人注意,根据现在的情况,他似乎是与晨曦的教会有了一些正面的冲撞,这并不理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糟糕,闯祸了

占据了帝国人留下的大营之后,图米尼斯的前锋部队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很久。

爱德华根本无心留在这里再等待那些贵族的大部队前来……跟那些家伙会合,除了扯皮之外,恐怕也没什么事情好做,更何况,战役也不是他此行的目标。

所以仅仅在那大营里稍事休整之后,他便命令全军开拔,前往前方四十里的一座小村——那里是一个帝国小贵族的领地,并不重要。不过,爱德华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占领,而是为了扰乱。

三千人的部队不过是条小鱼,爱德华可没有兴趣正面与帝国这条虎鲨对决,不过,若是要搅浑一池清水,那却是足够了的。

这样的连续赶路,对于士兵而言其实负担反而超过战争,幸好,帝国大军仓促撤离,那座大营里还是有些存留的……离开的时候,这支队伍已经多了五十几辆用于运送粮食的大车和驽马——这种大车制作简陋,远远谈不上什么舒适,不过让士兵们轮流乘车休息来驱除疲劳倒是足够了的,因此接下来的行程,前行的速度倒是要快得多了。

当然了,只要多费些心思,想要轻松的赶路也并不算是什么麻烦。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爱德华伸手在座椅的侧边按了按,于是,那高高的靠背就向后倒下了一截,脚下的部分则抬起了一块,让他躺得更加舒适了一点儿。

他的这辆坦克制作的颇为宽大——十几米长,接近十米宽的车厢上,那炮塔也至少有六米的方圆,因为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与敌人坦克大炮对轰的可能,爱德华也没有考虑降低高度的问题,所以。即使是这炮塔内部的空间大小,也几乎赶上了一个房间,刨去那门炮,以及两侧弹药架的占地,其中呆上四五个人也并不感到憋闷,只是顶棚矮了点,不能站起来罢了。

在不需要战斗的时候,将两层之间的舱门一关,这里就成了单独的空间。虽然无法在其中使用魔法物品,不过这个车辆的内层板壁制作出了一层真空结构。可以有效地阻隔噪音,坦克移动时的轰鸣声,在车厢里就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嗡嗡低鸣。而在车底,爱德华使用的是钢架和弹簧的混合结构制作了一套减震系统,加上炮塔的操纵座椅使用真皮的充棉结构。坦克在普通的道路上行走产生那种细微的摇晃,反倒让躺在其中成为了一个舒适的享受。

嗯。如果再有点电影之类的看看打发时间。就更舒服了。

“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嗯?哦,接下来去骚扰一下帝国的补给线,如果可以的话,攻下来一两座小城,然后。视乎情况,杀些人吧,毕竟有些人还在”克劳迪娅的声音,让爱德华偏了偏头。他随口回应,然后注意到女骑士脸上几分失落的神色:“怎么了?”

“只是感觉有点……无聊而已,主人。”女骑士微一沉默,然后回答道:“因为您的这辆车,我想接下来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斗了吧?”

“如果能够遇上他们的运粮队的话,可能有些战斗吧。另外,如果有比较小的城市,多少也还是要有些攻城战的。”爱德华他不由微微一笑。

说起来,这位女骑士曾经跟他说过,希望能让自己更加‘有用’一些——不知为何,她似乎喜欢与爱德华身边那些女孩子暗自比较,能够为他做出的贡献,也不知道是一种自我认同,还是那个古怪的契约发生了什么异变。

不过说到那个契约……

“放松,放松点……别老是全副武装地在那边窝着,会腰痛的。”顿了顿,他挪了挪身体,拍了拍身边的一点儿空位:“把铠甲脱了,陪我躺一会儿。”

女骑士稍微犹豫,还是依言而行。

其实那张椅子制作得比较宽大,不过,想要承载两个人并排躺着还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女骑士只能慢慢地坐在他的身上,然后被他搂在怀里……爱德华就那样揽着她柔软而紧实的腰肢,开始亲吻少女的颈子,然后慢慢移到耳后,轻轻咬啮精致的耳垂。感受着那个紧实纤细的身体不由自主轻颤起来。她抬了抬手,却并没有反抗,只是有些僵硬地慢慢转过来,任由他从脖颈一路轻吻到她的唇瓣。

她的身材很高,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爱德华自己也有所成长,不过也只是勉强跟她齐平而已,所以一般情况下,爱德华不会想要去抱住她,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就不一样了。女子星眸半闭,脸颊晕红的样子,几乎让人无法将之和那个英武的女骑士联系在一起,而那紧实的身体在自己怀抱里慢慢移动,两团丰腻最终贴在胸口的感觉,真的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你……喜欢我这样对待你么?”轻轻吻着她的唇角,爱德华问道。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主人……”双眼微阖。克劳迪娅细细的喘着气,低声答道:“我会服从您的任何命令。”

“我知道,我是说……你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主人,您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说……”

爱德华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想要调情,所以随口问的问题,但女骑士的反问,却让他一时间也有些犯难……爱情的定义本来就是个难以界定也难以量化的东西,按照他的理解,都是以男女之间那种互相之间的毫无保留的奉献作为标准,但显然,这种问题不适合他们——那个契约的作用之下,克劳迪娅对于他必然是无私的,却又无法界定到底是不是出于本意。

那契约的能力,与所谓的机器人三原则有点相似,被束缚者从精神层面的是考上都必然是以主人的一切利益为优先,放弃生命也不在话下,想要通过问题来问出来女骑士对于他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困难。

不过,这也让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有关于克劳迪娅的那个契约……上一次,女骑士身体上的变化,已经让它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但爱德华却也并没有特别在意,如今想想,倒是应该搞清楚,到底那契约产生了多少变化了。

说起来,他对于克劳迪娅的感觉……其实也是有点儿复杂的——开始的时候,他对于这位女骑士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单纯的将之当做一个有用的助手而已。在那场帝国的拍卖会上。他只是因为那是他认识的人,而且是个漂亮的美女,所以不想要让她成了某个帝国人的玩物,于是就出手买了下来。

不过,有句俗话说日久生情。如此长的时间互相接触,对方又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而且还是予取予求的。说是不会产生好感当然肯定是骗人的……所以一旦接受了她的存在之后,对于原本的状态,就不会太满意了。

依靠一个契约控制住一位美女,可以对她予取予求……怎么说呢,这或者是那些男人们共有的梦想之一,但若是对于自己的爱人。这就有点卑鄙,违背女孩子本人的意志,有点接近于监禁之类的,所以某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大喜欢。

这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说什么‘卑鄙’?他剥皮者爱德华什么时候变成了所谓的正人君子了?不说最近对于那些倒霉的晨曦牧师的无端陷害……光是当年在白杨镇,那些一言不合便被他暗中下手,送进了低语之森便没有出来的冒险者,数量可还少么?

不过自嘲之后,他还是换了一个问题问法:“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的话呢,你也愿意让我这样……对待你吗?”。

“我想,大概……不,主人,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没办法想象呢。”女骑士犹豫了一下,然后细声开口:“对不起主人,虽然大概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没有喜欢过吗?不会吧,你多少也已经二十……哎呀,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呢?”爱德华的手轻轻地伸进她的骑士装,感受着那逐渐变热的,光滑的肌肤触感,然后慢慢向上握住一团丰腻的柔软:“有二十岁么?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在军队里面,难道就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让你感觉不大一样?”

“我是二十二岁,主人。感觉不一样的人……北方军团的骑士数量不多,军队里似乎没有什么人比我更强,作战的时候也很少有人表现出色,所以……我很少去关心他们的问题,啊……”男人的手掌慢慢地划过了那枚柔软的蓓蕾,怪异的感觉让女骑士轻叫了一声。她偏过头,笨拙地吻着男人的唇,许久之后,才低声开口;“主人,我不大想要想起这些事情。”

“想不起来么?会感到身体不舒服?”爱德华柔声问道。

“我都记得,也不会感觉到难受,但是……我有时候会不知道那到底是或不是我,她就存在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那些记忆,是不是我的,我回忆起那些,总觉得似乎是一个陌生人的,但是……”女骑士垂下头,将自己的脸藏进他的怀里:“主人,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我变得不是我了,我怕……我会变成和那一次一样,变得不再认识您,不能再成为你的仆人。”女骑士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惶恐,她轻轻摇着头似乎要把什么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但是我应该是您的仆人,必须是的。”

“那些不过是你自己的记忆而已,你看,你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是吗?就像你有一把剑,你不去用,但是剑不是还在那里吗?”爱德华笑了笑。轻声地启发她:“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不想要拿回来吗?”

“但总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应该去回想那些事情。”女骑士似乎似懂非懂,她重新抬头,咬着嘴唇慢慢道:“但如果是主人的命令,我会去试着想一想的。”

“是啊。不必着急,我看,就从你小时候的事情,或者,从你最熟悉的亲人开始回忆一下试试看好了,慢慢来,一点点的讲给我听,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或者无法接受了,就停下来。好不好?”爱德华启发道,同时温柔地拂动着手指,轻轻挑弄那颗逐渐变硬的小樱桃。

“好的,主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女骑士才终于抬起头,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点朦胧。“我母亲……曾经是个小贵族的后代。不过她的家族已经没落了,她不想要用一个浑浑噩噩的婚姻来结束自己的一生,所以就成了一个冒险者。”回忆了一下,她开始低声讲述:“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又接受了这个命运。回到了家里嫁给了我父亲。然后生下了我,只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教导我用剑……”

这个故事的开头就有些意思,不过倒也不难理解。

大陆上。总有一群年轻人,向往着冒险生涯,但实际上,那样的冒险者也只是存在于吟游诗人的故事里,真正的冒险者,大多都是落魄的人……只是一群用性命来换取钱财与名声的投机客罢了。

当然一个冒险者未必是贫穷的……他们往往可以在酒馆里喝的酩酊大醉,在赌场中挥金如土,他们身上一件鞣制功夫过得去的皮甲至少要价值十个闪亮的金子儿,而那些精密的链甲或者胸铠更是价值百金,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落魄的,风餐露宿,饥饱不均是他们生活的常态,与动辄危及性命的危险相伴是他们的宿命,能够得到他们梦想之中的财富与名誉,安度晚年的人永远是极少极少的幸运儿,对于大部分冒险者来说,荒山野岭或泥潭沼泽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梦想总是很容易被苦难消磨,所以大部分人,最终还是会选择安稳的生活,哪怕那是他们当初万分唾弃的。

“不过,也不错啊?你父亲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克劳迪娅家族并不是个很大的家族……只是一个伯爵领而已,是赫尔曼家族的下属,领地只有一个小城,”女骑士摇了摇头,脸颊嫣红——男人即使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爱变本加厉了:“我父亲自己也不过是个小镇的主人,一个喜欢喝酒的醉鬼而已。他喜欢打老婆,所以前一任妻子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我母亲……他打不过。于是他就经常在喝醉了酒之后胡乱咒骂,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又很少骂了,也不在家里喝酒,经常跑到领地里的酒馆喝得烂醉。”

“是被你母亲给教训了吧?”

爱德华笑了笑。不过却有想到些问题。

之前,在那次龙化而导致契约出现问题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一些有关于她的家庭的一些事,不过,多少有些语焉不详——不过问题是,如果她的父母双亲都是普通人的话,她的半龙血统是哪里来的?若是说隔代……难道龙的血脉如此强悍,还能隔种传代么?

不过也不一定,她说她母亲‘又接受了这个命运,回到了家里嫁了’,所以这个冒险途中的事情,倒是也值得推敲,不是么?

‘然后,我的父亲就开始得病了,卧床不起,然后周围的一些人就开始胡说,主要是我的哥哥,他们说母亲是……总之,我的母亲就让我学习武技,去教训他们,后来,我就离开了家了,因为我的父亲死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母亲也死了……而我的哥哥他不想将财产分给我……我离开家,在北方军参军了,逐渐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变得的强大起来。还有那些人,那些属下的骑士们的事情,和他们一起战斗,训练他们成为我的部属……主人,我说完了。”克劳迪娅慢慢地叙述道,不过逐渐地,她加快了语速,说法也变得简略,最后请:“主人,这就是我的……简单的人生。”

“怎么样,还觉得害怕吗?”

“好像……也没有,主人。看来,似乎是我之前胡思乱想的。”认真地想了想,女骑士忽然微微一笑:“好奇怪,现在我好象感觉格外轻松……一点也不害怕了。不过,咦?”

爱德华的眉头一皱。

克劳迪娅的惊异声中,他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光滑却坚硬的微凉触感,从女子的背后之间蔓延,一瞬间就将她大半个脊背包裹!然后,有什么东西开始在那里逐渐膨胀!当女骑士惊讶地坐起了身体,一双蝠翼已经在她的背后刷地展了开来!

这个时候,她的面颊甚至也已经被一些鳞片覆盖了一部分!细细的角质从额头向后蔓延,很快就变成了漂亮的,束起头发的弯角!

“糟糕,闯祸了……”心灵术士一惊,然后不由暗自叫苦。(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龙族之间的心灵关联

如果只是龙化,还没有什么大不了。

即使龙化之后,这位小姐又像上次一样翻脸不认人,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她制住——毕竟龙人化,也就是长出了翅膀和鳞片,力量大了一点儿而已,如今的爱德华已经能够使用八级的心灵异能,想要对付一个半龙的战士还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这一次女骑士的变化,却并没有仅仅限制在长出翅膀爪牙和一些鳞片上——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鳞片和角质包裹头颅,脖颈逐渐延长,身体上的骑士服在嘶嘶的裂响中扯开,露出下面被鳞片包裹的的身体!

心灵术士双眼中银光一闪,正在龙化的女骑士便被一团银光包裹,消失在虚空之中。

幸好,涉及到时间的变化,正在龙化的女骑士无暇以精神抗拒的,时间,她应该会被滞留在原地,而坦克继续前行,这样免掉了她被炮塔生生固定住的命运——要知道,龙是所谓能够“无限进化”的生物,没有成长上限一说,体型也是随着年龄而递增,差别层次极其明显,太古龙大如山岳,雏龙却只有小猫小狗那么大,有个著名的佣兵笑话就是说一个老佣兵年轻时的糗事——误以为某个委托需要处理的是一群大个儿吸血蝙蝠,却没想到是一条幼年黑龙。

但这并不表示问题就解除了……

爱德华一把推开坦克的上盖跳了出去。

接下来才是问题的关键,时间跳跃的效果可并不长久,尤其是对于一条龙,而心灵异能与魔法有不少共通之处,但不同也不算少……最大的几个不同之一,就是心灵异能对于幻术并没有特别的利用手段——一个真正的心灵术士对于所谓的幻觉根本不屑一顾。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既然能够直接操作人类的记忆和感觉,又为什么要去摆弄那种低劣的光线变化的手段呢?

如今的爱德华倒是也可以使用魔法,四环以下的施法能力足够构筑出一个遮蔽住这位女骑士的幻术,不过问题是……爱德华手忙脚乱的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记忆任何幻术——相对于方便的动念即发的心灵异能,魔法就要麻烦得多了,不但要咒语和手势的配合,还需要很多魔法材料,比方说幻影术就要羊毛。越高级的需要的就越干净,纤长和柔软。爱德华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准备那玩意儿?

不过,看起来,龙族对于心灵异能的抵抗力,确实还在意料之外。

爱德华不过稍微犹豫。她的身体已经从一片银光之中浮现!原本至少可以控制住敌人二三十个呼吸的时间跳跃,只持续了五六个呼吸就宣告结束!而就像是要补充那损失的时间一般。女骑士的躯体猛然扩展。仅仅一个多呼吸之间,她就已经膨胀了十几倍,超过二十呎长的双翼展开,一圈环状的旋风就向着四周吹拂开去!

人仰马翻!

就像是一层无形的浪头拍过了队列,混乱瘟疫一般向外蔓延——所有的战马在一瞬间都开始焦躁地跺踏着四蹄,发出嘶鸣。试图挣脱缰绳。就连最老练的骑士也无法拉住他们,那些驽马则已经开始疯狂的乱跑,几十辆大车瞬间就撞成了一团,不过下一刻。这些狂躁不安的马匹就瘫软在地上,四肢抽搐、屎尿齐流。

然后是那些倒霉的战士们,他们开始惊惶的低吼着后退,连滚带爬——一种莫名的感觉冲进他们的心底,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冷,铅块一样的沉重,压住他们的心思,让他们一时间脑中发空,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龙族的气势。

“红龙,红龙啊!”“诸神保佑……”“快跑!”“拉我一把,我跑不动……”

场地中沉寂了片刻……但随即就被嘈杂填满,士兵们大叫着开始后退,随即就变成了溃散!

关于龙,大陆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号,知道它们有的善良有的邪恶,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不过,即使是那些吟游诗人的烂俗故事里面,也记载了一些有关于龙族的分类,金属巨龙善良高贵,通常都是正义的存在,会给予故事的主角很大的帮助,五色龙则都是邪恶的存在,通常在自己的龙窟之中辛苦地聚敛财宝以供那些走运的主角或偷或抢,必要时再自我牺牲一把,成为勇者增强力量的补品,以及强力铠甲武器的原材料。

实际上,人类对这个古老而巨大的生物种群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一次次的信口雌黄中将故事编造得更加夸张,而在那些传说里,红龙,无疑是五色龙族里面最大的反派,他们的脾气暴躁贪婪,喜欢抢夺和诈骗,性情反复无常——因为在五色龙族中最为聪明和强大,所以杀人越货,劫走公主,霸占宝藏这一类的丰功伟业,大部分都是他们做出来的、

不管那是否仅仅是那位法师阁下弄出来的一个幻觉还是召唤物,但这个时候明哲保身的做法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站在坦克的顶上,看着一片没来由的纷乱,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

不过却又感到一些好奇——虽然在魔法方面,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学徒,不过对于邪魔,巨龙和天使等等的高级生物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按照他花费了三天时间看过的图鉴上的标注,巨龙的所谓气势虽然是种族标志,但却并非与生俱来。通常都需要生长个百年之后,进入所谓的‘青年’时期之后,才会逐渐拥有。

不过从这条龙的体型来看,她倒也确实是一条青年的巨龙……可能是混了人类的血统之后,生长的时间也变得较为迅速一点?

想到这里,心灵术士心中不觉有些兴奋起来。

一条真正的红龙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仅仅是单纯的手下和保镖……想想看,碰上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不用亲自出手,只要动动手指,保镖立刻变身红龙,一脚将敌人踩扁,顺便再加上一个吐息毁尸灭迹……然后,需要的时候还可以骑着到处飞,那可是比傻大黑粗的坦克拉风了十几几十倍,而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那可是真正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咳咳……

“梅利安涅。你也跟着一起愣个屁啊?还不赶快把他们给我带回来!哦,算了,让他们滚远点集合!免得一副作死的样子,还有杨格,停车。滚出来干活!”将心中一瞬间的胡思乱想压下,爱德华好气又好笑地挥了挥手。向自己手下的骨干们送去一道念波。

然后将目光集中在那烟尘中的巨大身影上。

即使是以人类的审美来观察。这也同样是一条漂亮的生物,十几呎长的身体修长健美,四肢和脖颈的比例完美无瑕,身体紧密的鳞片呈现出一种嫩红的颜色,阳光照在上面,闪烁着镜面一样的光芒。她慢慢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摇头四顾,似乎在适应周围的情况。

“克劳迪娅,能听见我的声音么。”他跳下车,凝聚精神。以心灵之语向她问道。

但这个试探,换来的却是一道黑影……仿佛是被突然响在耳边的声音惊吓,巨龙想也不想地猛一转身!带着骨质尖刺的尾巴就在地面上划出了一大片烟尘,气势汹汹地直接向着他挥了过来!

理所当然地,这个攻击落空了,心灵术士的身体模糊了一下,那巨大的龙尾就挟着一声利啸从他身体中掠过,仿佛击中的不过是一个影子!而猛烈的动作,反而让巨龙自己收势不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把潮湿的泥土和草皮翻得满天都是!

而这个激烈的动作,似乎也让她回复了几分神智,修长的脖颈昂起,垂下,她用金红色的双眼盯着眼前的人类,瞳孔收缩扩展,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我……这里是哪里?”

然后从巨龙的喉咙里吐出一个微弱了一些的语声——除去那重重的震颤以及放大的音量,勉强可以分辨出一些属于女骑士的特征,不过使用的语言可就复杂了十几倍——爱德华不得不凝神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通晓语言,才总算明白她的话。

说实话这确实是很神奇的,仅仅变身之后便学会了一种语言……至少爱德华自己,对于龙语也只是勉强知道一些简单的词汇而已。

好吧,幸运的是,这种蕴含在血脉中的神奇能力,并没有让这位小姐失控。至少在精神上没有失去控制。

“没什么,辛迪,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你感觉怎么样了?”爱德华皱了皱眉,问道:“能变回来吗?”

“对不起主人,好像不行……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变回去……”巨龙慢慢地闭起眼睛,轻轻的摇头,挪动身体,但一番努力之后,她只能颓然叹息。

“那么,还能回忆起刚才的感觉么,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我只是回想了一下母亲的话,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红龙摆摆尾巴:“这种感觉……很奇怪。手和脚都是我自己的,但是感觉身体不怎么受到控制呢……”

她扑扇了一下翅膀,可能是想要试一试腾飞的感觉,但是却随着暴风从两肋下面腾起一大股火苗,轰地一声喷出了几十尺远!让猝不及防的爱德华也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被那火焰给灼弯了一缕头发!那个狼狈的样子让她不由咯咯的笑起来,于是刚刚安静下来的周围的人们又是一阵骚动——他们只看见巨龙轰然撩起了阵阵火光,而那些笑声,在外人听来那就是一阵可怕的低沉咆哮,甚至还看见她鼻孔里喷出了两道小小的火苗……

“魔法之神在上,难道那是克劳迪娅小姐?好厉害,这真是令人……”杨格大惊小怪的语声从一旁传来,不过随即被黑色罩袍中的凌厉眼刀一击截断:“……那个,按理来说,混血的龙族想要半龙化都极为困难了,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发生。除非是混血的血统比较淡。比方说四分之一左右的人类血统……或者还比较容易一些。”

解决方法呢?

“这个,基本上,她应该是自己可以自由变换的……领主大人,您知道巨龙本来就拥有这样的能力,至于……”

“把她变回来,或者用缩小术之类的法术把她变小一点儿?”爱德华放弃了再听这个老家伙的废话,直接命令道。

可惜接下来,老头子念了几句咒语,放出几道光之后,又只能向他露出一张苦得滴出胆汁的老脸:“不行的领主大人。巨龙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抵抗能力,变形术根本就不起作用……除非她自己掌握了变形的方法,不然的话我们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难道要带着一条红龙前进?拉风倒是确实拉风,估计之后看见弱一点儿的敌人根本都不用打,吓也能吓得他们直接投降……可是她根本连飞都不会。而且接下来的计划里,爱德华可不需要这么一个明显的标记物。

那么怎么办。扔在这里不管是不行的。那么送回领地去?

作为王权的拥有着,爱德华确实是不大容易受到潘铎瑞恩的邪符的负面影响,不过那只限制对于他本人,移动一条巨龙这么大的存在,即使是灵能传送的风险性也会直线上升!

放松心情,接下来我要对你显能。你不要反抗。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开口道,然后仰起头,双瞳之中。银色的光泽辉煌闪亮!

下一刻,他看着自己眼前,那个矮小的包裹在黑色法袍之中的人类眼中的光泽敛去,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是什么?我……”他开口道,随即不由捂住嘴巴。

你就保持不动就好了。

爱德华小心的后退了两步,甩了甩尾巴,再收起翅膀——是的,如今心灵术士,已经成了那条红龙。不仅仅是样子,而且是全身心的。这是传心者独有的六级心灵异能,心灵交换。强行占据一个活物的身体,迫使显能者和该生物彼此交换灵魂。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心灵术士不由感叹——这种感觉确实是有点奇怪的,对于正常人来说,不仅仅是多出了两片翅膀,一条尾巴,还有很多不同之处。

平静自己的心绪,他开始逐渐的模拟感觉。论及对于自身的控制能力,心灵术士或者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强大的一群,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可以凭借精神调用,甚至连加速自身新陈代谢,条理伤口这种事也是小菜一碟。

稍微感受了一下之后,某一种感觉,就冲进了脑海……就像是自然而然地收紧身体,他不断地收束变小,重新化作那个女子的身影。

但变形完成的一刻,头脑里忽然一动……

“啊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找到了!”

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脑海回响,随即,眼前,不,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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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似乎是个在岩洞的空阔出开凿出的极为宽敞的空间,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艳红色光辉中。

光辉的来源是一层流动的,炽热的岩浆……在这个岩洞后面的墙壁上,那些火红的液体流溢,成为一道壮阔的瀑布!滚滚的赤红色熔岩流向下蔓延,落进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火焰和岩浆不时从那波涛汹涌的赤红色表面上窜出来,那火星和蔓延的烟雾,几乎能够让人感受到逼人的高热。

但或者,比这些颜色更加吸引人的,是珠宝的光辉……

大厅的正前方,那熔岩瀑布的背景下是层层叠叠堆积的无数财宝,金光闪闪的钱币磊成了比人还高的小丘,上面散落着纯金的长剑,镶满了宝石的王冠,堆积成山的火玛瑙、成串的祖母绿宝石、星钻、绿松石以及石,价值连城的黄金艺术品,饰物和盛器。以及各式各样的闪烁着各种光芒的装备物!

在这珠宝的光泽上,又是一团巨大的暗红。

那是紧密的互相叠扣的厚重深红色光亮鳞片的光……在熔岩光线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耀眼。一对暗红色的翅膀紧紧的裹住身体,从脖子靠下的鳞片呈一种光鲜的嫩红色,这鳞片越近靠上方越显出一种积累了不少年代的暗红色,等到了脑后靠近短剑般的背部荆刺的地方,鳞片却诡异的显示出一种紫红色,平滑的纹理顺着鳞片反射着熔岩的光芒,而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咆哮!从他那巨大的鼻孔里面喷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平地跑火车

“一条龙,主人?您是说,它和我产生了联系?”

感受着从爱德华精神中传动过来的画面,克劳迪娅皱起细长的眉头,努力地与自己的记忆互相印证,但最终颓然摇头:“可是……我不记得,即使是以前我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和一头龙有什么联系……”

“不要紧,可能是龙化之后产生的自然能力。总之,要控制巨龙变化并不困难,你只要注意一点自己的感觉,应该就可以应付自如了。”爱德华随手整理着自己的长袍,遮住女子的躯体——幸好,现在周围的烟尘与火焰弥漫,而那些士兵们已经逃得远远的了。不然这场春光乍泄的观众可就太多了些……

看来,需要给这位龙女骑士制作一些特殊的魔法服饰,来应付变化产生的体型转变——变身一次脱一次衣服,这经济负担对于他来说倒是没什么,但相应的思想负担可就不小。

不过,这种情况下,魔法就得是触发类型的,只要被拉伸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化成手环或者装饰之类的玩意儿,为了适应战斗,最好还是甲胄类型的东西,这个制作起来,可不容易……

脑海中闪过几个问题,爱德华凝聚精神,给克劳迪娅身上显现了一个回避侦测,还有一个遥视陷阱……这样一来,如果那条蜥蜴还想要再通过什么手段来窥视她,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顺便,还可以给他几个连环闪电。即使魔法不能真正奈何得了一头巨龙,但也足够让它尝尝滋味,得到点警告了。

“主人……那条龙,会不会对于您造成什么威胁?是不是需要我引开它?”犹豫了一下。克劳迪娅开口道。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大致上可以推断出,这条龙应该是因为自己而找到了爱德华的……一条巨龙这样的怪物,无论如何都是巨大的麻烦,而对于她而言,能够负责的方法,恐怕也只有舍身将之引开,才能不至于威胁到主人的安全了。

但那样就意味着,与爱德华的分离……

“别胡思乱想,他找到的是我。你就算离开了,你以为他会放弃么?”女骑士心灵中的纠结让心灵术士抬起头,微微一笑:“再说了,一条大蜥蜴而已,能算是什么麻烦?”

这倒不是什么单纯的安慰之语——对于刚刚冲进脑海中的那一幕。心灵术士确实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条巨龙而已,虽然号称是世上最强的生物。不过。难道还能比神祇的化身更难对付吗?

更何况,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愤怒个什么劲儿,但从他喊叫的词汇里面,爱德华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件事情跟那些下界的天使有些关联……既然对方连那些家伙都打不过,被抢走了东西。那么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或者与那些微的担忧相比,那个画面中的东西,倒是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巨龙享誉大陆的传闻中,唯一能够匹敌他们强大力量的。或者就是他们特殊的贪婪本质了——他们对于黄金宝石之类的有着特殊的爱好,无论是善良的金属龙还是邪恶的五色龙,都喜欢用黄金宝石装饰他们的巢穴,大陆上有些学者认为那和鸟类的趋光性有点相似,但实际上却又有些不同。因为据魔法学院中的记载,一些龙族的巢穴内可不只是有宝石和黄金,还有经常有大量的艺术品,比如说画卷,雕像,以及地毯之类的玩意儿……

不管如何,一条成年以上的龙族,宝物库里面的财富,至少也有几十万金币,艺术品你之类的价值更是无法计数的,即使只看了几眼,爱德华也可以肯定那应该是超过了人类国家任何一座宝库储存的数量,更何况,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魔法物品闪烁的灵光。

更别说一头巨龙本身,就已经是一座材料的宝库。

不管如何,这个小小的插曲总算是到此为止,但因此而产生的余波却似乎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片刻之后,一小队人战战兢兢地向着坦克这边靠过来,但在几十尺之外就停下了脚步:“那个子爵大人……那个,队伍已经收拢了,梅利安涅爵士让我们向您汇报。”

爱德华转过视线,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一批三十几个人的铠甲肩头上,都带着勋带和羽毛的装饰,正是队伍里的一众千人长百人长之类的家伙。而在他们后面,几千人的队伍里,喧哗似乎一直没有停歇。

“没有伤亡的话就出发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简短的命令,让这几十个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其中那个光头才大着胆子开口。“子爵阁下,那个,我们碰到了一些麻烦,因为刚才那个……总之,我们的那些驽马短时间内,已经不能用了,有几十匹受了伤,还有一些军马逃走了,剩余的也需要一阵恢复才能使用,还有那个……刚才有不少兄弟受到了龙威吓的影响,他们说走不动了,您看这个……我们是不是在原地扎营,休息休息?或者……”

“或者让这帮胆小鬼自己滚回后面,跟着大队继续舒舒服服的混日子么?”爱德华的目光一凝,在他身上停驻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平淡的语声,却让这家伙不由后退了几步,双手乱摇!“不不,不是的……这个……这个……”

心灵术士目光微转,剩余三十几个家伙的眼神顿时也有些发直,一个个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但这个了半天,几个人也没说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来……

不过,其实也不用他们开口——无所不在的心灵触须转动之间,爱德华已经从他们的脑海中提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稍微审视,他不觉有点哭笑不得。

刚刚那一出巨龙变化的戏码,显然足够这帮家伙印象深刻——不管这位新任的领导者究竟是降服了一条巨龙,还是打跑了一条巨龙,总之。都已经足够让这帮家伙们对于这位新的领导者的力量有个足够的认识。

但问题就是,总有些聪明,或者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巨大恐惧产生的紧张会麻痹大脑,让人无法思考,但不那么巨大的恐惧,往往却又会让头脑无端地明晰起来,一些平时无法联想的事情,也会瞬间联系在一起——比方说这位子爵阁下的力量既然如此强大。他还要这帮杂兵做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这次行军究竟是要进攻什么地方?万一是坚不可摧的敌人阵地呢?

那些高傲的法师们总是会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而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自认为无敌于天下。可是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他自己是可以躲在那个坚固的魔法道具里面,自己这群人岂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牺牲品了么?而且,别忘了两天前刚刚把赫尔曼伯爵大人给逼迫得当场自尽的,可正是这位子爵阁下。那么对于他们这些原本的赫尔曼家族士兵,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处理方式么?

说不定。带着他们出来。就是为了准备什么魔法仪式之类的吧?

实际上,这些荒唐的理由和盘算,可能早就已经存在于这些士兵们的脑袋里,只是开始的时候,那还只是隐约在心中的概念,并没有当真去思考……但在那巨龙出现之后。混乱的恐惧,很快就把它们整合起来,流言一旦散开,这帮家伙。自然就愈发混乱了。

当然,这些理由是不能向上汇报的……所以,这几个倒霉的百人长商量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希望可以稍微延缓一下前进行程,再作打算。

但问题是,他们实际上已经打好了算盘,如果这位年轻的领导者不耐烦,就此放他们在原地,或者回去大营固然最好,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一哄而散,能跑掉多少是多少了。

“真麻烦。”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他从来就没想过还有这样的问题,毕竟就算多么具有经验也好,他也从来就没有当过兵打过仗,更别说是揣摩士兵们的心理了,心灵术士或者擅长操纵人心,但说到团队管理,可就不是什么内行——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支配术下去,所有人都是忠诚无比的属下,什么管理手段之类的,根本没必要想。

可现在要怎么处理?一个个的用支配术么?灵能点显然是不够的。虽然他也有一百多铁杆的属下,但面对二十多倍铁了心要跑路的家伙们,想要全部压服,可不是那么容易。

杀一儆百?

恐怕是最蠢的手法,这种因为恐惧而造成的涣散心理,如果用杀人之类的方式来强行镇压,往往会引发反弹,到时候这帮货反而会更铁了心要跑。

思忖片刻,他下了另一个命令:“让所有人列队。”

“这附近有什么金属矿么?铁矿最好。”看着那几个家伙手忙脚乱的跑去招集部属,爱德华随手在腰间的小口袋里面掏了掏,让本来正在睡觉的土元素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咕哝声。

于是,接下来,在那些列队的士兵们眼前,又一幕让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便开始上演。

那位子爵大人身边,地面水波一般的蠕动,然后一些东西便从中飞出,仿佛一个淘气的小孩儿将塞了一嘴的东西给吐了出来一样,在地面上砸出碰碰闷响——几十块表面闪烁着金属特有的清幽光泽。边长足有一码的巨大方块固体砸在地面,堆磊成一座小山、

几十个金属锭堆磊,心灵术士伸手一按,那些金属就已经仿佛热蜡一般融化,在他面前延展,伸长,化作了一辆辆古怪的,足有一百呎长,三十呎宽平板大车!

对于土元素生物来说,纯化钢铁并不是一件什么为难的事情,只要将其中的渣滓完全吸收,剩余的就是纯粹的金属矿了,当然,没有经过进一步锤炼之前,这些不过是普通的生铁而已。不能锤炼,只能熔铸。

但加上心灵异能。就完全不是问题。

“不是走不动吗?坐车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就这样一辆接着一辆,当第八辆这样的金属平板大车完成,心灵术士转过头,将冷漠的语声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

“原来平地上跑火车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多少难度……”站在坦克车的顶端,爱德华的目光掠过身后那样一片飞腾的烟尘,轻声自语。

十辆金属大车连成了一列,在一架车头的牵引之下向前奔驰,虽然速度看上去并不是很快。但如果加上那长长的平板车上,两千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上去还是颇有几分震慑力的。

牵引的车头也是新造的东西——作为最重要的部件,蒸汽发动机之中的内核法阵,爱德华自然是让几个老家伙做出了备用物品。以方在损坏时便拆卸修理的、而蒸汽机上用到的,沟通异界的两个法阵不过是个永久性的小传送门。需要的能量并不很多。法阵的形体也都不是很大,至于说那些外壳部分是否复杂,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更不算什么大问题——一个高等鬼斧神工之后,,那些金属锭就已经融化变形,组装成了一台牵引车。

借助了魔法的力量。这种蒸汽发动机的动力颇为优秀,沟通火元素界域产生的热量极高,也不需要单独的煤水车,所以它能够拉着六十多吨的坦克加上成员以二三十公里的速度前行。如今没有了那些负累,要拽上这十几辆大车,自然是更没有什么问题了,更何况,蒸汽机与汽油发动机的特征有些不同,只要热量源稳定,那么一定程度上,动力的大小就只会随着蒸汽机件的尺寸变化而变动。

于是,那两千来名不愿意活动的士兵,如今也只能随波逐流,享受着这个奇迹,奔向战场

呃,抱歉,稍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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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军用运输车辆在战争中的作用,可是不见得比坦克逊色多少的,尤其是在这个交通主要靠腿的时代,一只摩托化步兵师的野战机动作战能力,恐怕是足以牵制几倍的敌人兵力的,

他这样的小镇,只有一圈木头的围栏,一座传承了五六代的石头城堡,别说是三千士兵,就算是三百个,也说不定就给攻下来了,更何况对方还带着那种个巨大的会发出古怪咆哮的魔法怪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科学,灵能与魔法

带着一支车队三千人马,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倒也不可能指望着不被对方发现。不过出发之前,爱德华是研究过地图的,这个地方似乎应该不是敌人的重要防线,而且骑兵……那也不是用来防守的。

幸好,对方似乎并没有冲杀过来的念头,他们静静地排成一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一个声音响起。

“投降吧。图米尼斯的将士们,我军的训练精良,装备完善,而且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你们是无法匹敌的。”

声音从敌人的城市之中传扬出来,幻音术将之放大得犹如天界传来的雷鸣,但仍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那种带着嘲讽的怜悯:“你们已经尽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职责,你们无疑拥有投降的权利,没有人能够对于你们的行为说三道四,敌我悬殊之下的投降,并不是耻辱,而是对于自己生命的尊重!扔下你们的武器,脱掉你们的铠甲,举起双手,走到蓝白的旗帜之下,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和自由。我以帝国骑士,三等侯爵西法斯的名义起誓!”

仿佛是为了呼应这个声音,敌人整齐的军阵中分开了一道缝隙,骑兵们策马向左右前行,露出军阵后面,两道蓝白相间的旗帜,便在对方的军阵后显露出来。

“或者,对于那些将奋战到最后一刻视作最高荣誉的勇士们,我们也同样尊重你们的选择,给予你们光荣的死亡,但希望你们也同样尊重,你们曾经同生共死的同袍们的选择,生命是无价的。不该消磨在已经失去意义的抵抗里,不应该牺牲在无谓的义气之争中!对于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公平与公正的,选择的权利!”

“这阵势,我勒个去,劝降……还等着我们列阵,然后来一场决战么?还真是一名光荣的‘骑士’啊。”

望着对方的城楼上,那一袭精致的铠甲,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心中忽然有种无法形容的古怪感受。

这个世界的时代。似乎就跟他记忆里的历史上,那个铁与血后期的时代有点相似,人们崇尚所谓骑士精神,讲究决战,不管两活儿人打仗还是两个人单挑。都要表示公平,用枪决斗的时候要两个人背靠背。各自向前走若干步。然后回头,互相拔枪或者拔剑,开始决斗,直到干掉一个为止……打仗的时候更加有喜感,两拨人不管打滴多么热闹,只要太阳一落山。大家只管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饱啦喝足……明天早上继续战成排,都准备好之后。随着一声令下,继续开干……大家休息滴时候,还可以互通有无,用你滴苍井空写真集换俺的舒掰掰裸体照……

可惜,爱德华可不是个西方人,他骨子里没有骑士的血脉,也从来不认为战争中讲究什么信用有何意义。

战争的本质不就是政治的延续?政治不就是为了分东西?既然是分赃不均才打仗,那么结果不就是胜者为王么?他所知道的决斗,至少也是两个人拿着刀对砍,花招虚招尽管用,记忆里唯一一次光明正大的决斗闹了一个月,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还不是大家都发现那天外飞仙也不怎么仙,只是为了吸引一下注意力,让他来坐上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

公平好还是偷袭好?活下来的才是最好滴!

不过,如果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对手,那倒确实是令人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

“那么,你们怎么看?”爱德华转过头,将那三十几个聚拢过来的百人长脸上的表情收入眼中,

“这个……他们大概是乌尔都的那个领主预备用来支援前线的二线部队吧,不愧是大陆的霸主,这样的骑兵,恐怕在整个图米尼斯,也无法凑足两三万的数量,但他们仅仅一个公爵领,便能有五千人……如果按照他们的旌旗的话,他们的守军至少八千人。”

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一个百人队长咽了咽唾沫,试探性的回应道:“这个……形式对于我们很不利,但子爵阁下,您,是准备与他们一战么?若您有意,我们也,这个也必然不负您的期待……”

“形式不利……那么,你们说说看,他们有什么优势?而我们有什么劣势呢?”爱德华轻笑一声,截断了对方几乎憋出内伤的许诺。

“这个……”三十几个家伙齐齐一愣,继而又开始了一轮的面面相觑。

眼前的问题难道还用说出来么?帝国人有八千骑兵,而自己这方才一千人而已,即使加上了步兵也还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好吧,我们有那个古怪的战车,可以再对敌人的骑士做出一次杀戮,但是之前那一次,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几个法师施展的化石为泥就将让那战车动弹不得,而这一次,对方的城里可是有一座魔法塔的!就算加上你的魔法能力,可对方一座城!

这能打得起来么?

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所有人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毕竟在几个沙漏之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足以用做一辈子谈资的传奇事件,没有人愿意当个倒霉的出头鸟,去跟这样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法师别别苗头。

而且,既然开口询问,那么说不定他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足够对付敌人的计划了呢?,

“数量的差距足够大,但还不是问题,他们的兵种单一,而与重骑兵相比,这种半身甲的轻骑兵还不难对付……”目光转过一轮,爱德华轻轻一叹,向克劳迪娅点了点头,于是女骑士不负所望地开口道:

“关键是体力。他们原地待命,而我们远道而来,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体力,马力上的差距都是无法相比的,因此他们才敢于使用了全部骑兵列阵。如果我们退走,他们就可以从容追击,而且,他们有一座魔法塔,即使我们不去靠近,他们也可以利用法术增幅的优势,来给骑兵最大的掩护。”

眯起了赤红的眸子,她的目光在敌人的阵营上扫过,纤薄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齐齐一紧。

那张美丽的面容上。红色的眸子似乎带着一种特异的威严,与之对视的刹那,便会让人不由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同时心中一震。

在这一刻,众人面前的这个女子。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一心维护着心灵术士的安全的仆从。而重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骑士。一个战斗的指挥者,一柄出鞘的利刃。与之直面,便会让人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压力与威严,即使眼前这三十人,是三千名老兵之中的翘楚,但在这种真正的指挥者的气度之下。这些二流三流的战士,只会本能地选择服从。

“魔法塔的攻击范围有限,而我们则有速度上的优势,除此之外。对于我们拥有的武器,能力,他们一无所知,另外,这个家伙的战术太过僵化,而且显然被那些所谓的骑士精神给毒害颇深……虽然是轻骑兵,但如果在我们攻城的时候突然出击,近距离内进行突击的话,我们也同样无法承受,可是他现在却手中的底牌彻底露了出来,如果他们再没有别的依仗的话,那么,我们想要赢并不困难。”

“可是数量上……”

“数量?”女骑士冷笑一声:“数量有用的话,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不是应该是蚂蚁才对么?你们是不是完全没有想过,我们的优势在哪?好吧,诸位,你们是不是在考虑,如果我们开着战车,他们的马匹能追逐多久?但你们难道没有想过,速度在逃跑和进攻时带来的优势,从来都是一体的吗?”

“只要所有有弓箭的人在车上列阵,做出准备战斗的态势慢慢靠近就可以,既然他们想要一个决战,那么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决战好了……梅利安涅带领一百名骑兵阵势将铁丝网在前方展开,然后杨格大师,准备之后,由坦克开炮,目标敌人的指挥所,只要能够将威力适当增加,那个满脑子决斗的家伙,应该就能清醒一下了吧?”

如果说,这位女子身上的气势,只是压迫着所有人不得不去听取她的话语,那么这句话无疑就是一柄战锤,将所有人,最后的一点儿犹豫打得粉碎。骑士们互相望了一眼,齐齐向那位女骑士垂下了头。

“说得不错,那么我就把指挥权交给你好了。”爱德华微微一笑。

现在,掌握在他手中的力量逐渐增加了,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虽然能力变得强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何况,他面对的敌人也更多,更麻烦……所以必然要将手中这些无暇顾及的小事情分出去,就像是领地管理交托给安娜苏一样,军事方面,自然是分给这位女骑士最好。

……

帝国人的军阵,稍微产生了一些骚动……

骑士们看着他们的敌人正在慢慢地布展开冲锋的阵势,不约而同地开始冷笑……没有选择投降,这似乎在意料之中,甚至是令人敬佩的勇气,但也同样令人怜悯——因为对方的指挥官,为他的部下们选择了一个荒谬,而无谓的死法。

或者,他们的行动尚算标准,布展阵势,骑兵在中央,步兵护住两翼……但对于一支精锐的对手而言,有些东西是无法掩饰的。即使距离遥远,帝国的骑士们也同样可以看出对方那些坐骑的疲劳——它们沉重地打着响鼻儿,奔跑时连马蹄都已经不愿意举高,汗水和灰尘将皮毛粘成乌黯的颜色,那是至少已经奔驰了七八十里之后的疲劳姿态,这样的马匹,即使是冲锋,也不可能再有充足的力气,帮助骑士们的长枪刺穿对手的甲胄了。

因此,在号角吹响的刹那,帝国人便动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的骄傲,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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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增加威力,其实并不是非常困难,爱德华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发出了轰响声,向他们直接冲来的钢铁怪物!

领头的一名骑士将长枪举过肩膀。他勇敢地向着那怪物挑战,但却只能看见一溜光火——用尽了全身力气,至少能够贯穿双层铠甲的投矛,却仅仅在那钢铁怪物的前装甲上撞出了细微的线条,然后,那可怕的怪物便已经在充斥视野水雾烟尘中变得巨大!

恐怖的轰鸣盖过了紧密的蹄声,瀑布一般冲向敌人的骑士们,就像是撞上了岩石一样被那个黑色的怪物给冲开了!投枪和飞斧成片飞来,却又向着无数的方向凌乱弹射,让骑士们在一片惨叫中飞速分散。但那个怪物,已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入他们的队伍!

速度太快了,后排的骑士们甚至失去了躲闪的机会,连带着他们的战马一起被那刀斧一般的前叉瞬间撕成碎块,然后就是重逾千斤的钢铁履带。将脆弱的尸块碾成细末,几乎一息之间。骑士的队伍就被坦克一分为二!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坦克炮塔的侧方分开,露出其下金属的寒光,四架十连装的连发弩喷吐着死亡的雨滴,将周围四百尺完全化作了一片血肉的屠场!帝国的队列就像秋天的麦田一般,在强风中化作倒向地面的麦浪,

灰雾翻滚不定、凝聚不散。

那法师脸上忽然现出极恐惧的神色。就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向着周围的人张大了嘴巴,然而,这个狂呼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就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一样。下一刻,他就已经全身抽搐、两眼突出!即使拼命以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是他的脸色正在迅速地灰败下去,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

气中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只有灰雾边缘少数机警的战士及时逃离了灰雾的范围。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帝国人都为之惊骇……死亡之雾,那无疑是军队的噩梦,但按理说,这种特殊的魔法射程从来就不会很远,更别说是在几千尺外,瞬间激发!

将一张卷轴激发,但在效果完全发挥之前,用灵能萃取的时间精粹,将之完全包裹,这样一来,魔法就会引而不发,直到那些被具现的时间被从卷轴的残骸上抹除为止——这是灵能,魔法与科技的完美结合,而它制造出来的效果,就是将魔法的射程和力量,都完全地发挥到极限的效果!(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尾肥鱼

抱歉,今天状态太次了,所以又没写完,大家等一会儿,或者明早再看吧……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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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太快了,后排的骑士们甚至失去了躲闪的机会,连带着他们的战马一起被那刀斧一般的前叉瞬间撕成碎块,然后就是重逾千斤的钢铁履带,将脆弱的尸块碾成细末,几乎一息之间,骑士的队伍就被坦克一分为二!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坦克炮塔的侧方分开,露出其下金属的寒光,四架十连装的连发弩喷吐着死亡的雨滴,将周围四百尺完全化作了一片血肉的屠场!帝国的队列就像秋天的麦田一般,在强风中化作倒向地面的麦浪。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冲过去啊混蛋!竟然在平地上栽倒,平日里的马术训练都在偷懒吗?”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咆哮着,声音的主人正在向一片水晶用力的挥舞着拳头:“笨蛋,哎呀,该死的,居然全都……”

此时,那片巨大的,约有三尺见方,两寸多厚的水晶上,变换的光影,正映出一副活动的的幻象——帝国骑士们的冲锋场面。

竖起盾牌护住头面,放下长枪抵住马鞍,他们遵循着骑兵操典的精要,在一里之内,重新汇聚成为一骑为首,斜向错落成为两行的雁行阵线,骑枪的锋尖在夕阳的照射下殷红如血,星点连缀成为整齐的线,犹如就像是一头火凤在展开双翼的滑翔,又像是一只巨大的锋矢般一往无前。

马蹄踢打着地面,骑士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身后的惨叫声已经远去,而敌人似乎在一瞬间就已经遍布眼前——在这一刻。每一个骑士都已经忘记了那刚刚冲破他们阵势的钢铁怪物,他们的眼中,就只有敌人用长枪连接而成的,简陋的防线。

冲过去,冲过去,刺穿敌人的胸膛,踏碎敌人的躯体,折断敌人的长矛,将这些可恶的侵略者送去与死神见面!

然而,冲锋在下一刻便已经崩溃。

就像是空间之中被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障碍。他们的速度在一瞬间减缓!整齐的阵型出现了参差不齐的茬口,队伍的间隙开始变宽——似乎每一个骑士都在尽力的勒住他们的坐骑。试图将之停滞,或者转向另外的方向。

但冲击的惯性,已经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种违背常规的举动!

战马的嘶鸣带动了骑士撕心裂肺的凄喊,仿佛透过了无声的魔法影像传进每一个观察者的耳中……一刹那间。锋矢尖端的那名骑士,就已经和他的坐骑一起滚倒在地。人仰马翻!

夕阳之下的土地如同水晶一般崩裂分散。幻术消退的光芒下,是密密麻麻布展开的钢铁荆刺!它们蛇牙一样刺进战马的腿,继而随着他们的动作纠缠其上!虽然没有被固定在地面上,可是一瞬间上百匹马不同的受力点已经足够让它被绷得又直又紧……鲜血和皮肉四处飞溅,一些马匹的腿骨甚至都被可怕的力量直接折断!疼痛和撕扯的力量让这些健壮的动物嘶鸣着重重倒下,将他们的伙伴同时扯进自己的身下。或者是直接甩出,飞向敌人的枪尖。

壮观……

反映在水晶上那一幕,带着一种愚蠢的,令人悲哀的壮观。

一匹匹的战马就这样嘶鸣着前冲。跪倒,或者撞上原本的同伴,弥漫的烟尘里,巨大的停滞惯性将人类仿佛玩具一样接二连三地抛飞,无巧不巧地落在那些严阵以待的敌人面前,面对着那些冰冷尖锐的长枪——就像是他们冲锋的目的,不过是刻意地追寻着自己的死亡!

这凄惨的一幕让跟随在后面的骑士们惊惶。

他们勒紧马缰,控制着坐骑抛出一个向着两侧的方向分开——面前那些显露的钢铁荆刺,绵延了三五十尺的宽度,足以抹杀轻骑兵所有前进的可能,更别说是冲开后面以钢铁车厢为依托的两千名对手了!

何况对方阵营中,星星点点的黑影已经飞出!那一片腾起的箭雨虽然稀稀落落,但仅仅一次齐射,便将二三十名手足无措的骑兵从他们的坐骑上撞下地面!横亘在尸体上,洞穿了咽喉的箭矢,像是一个魔咒,冷漠地提醒着帝国的骑士们,对手拥有着神射手这样的强大战力。

“……命令后撤!让他们撤回来!”

水晶上的画面摇晃了一下就此消失了,或者是加持在某个特定目标上的魔法随着死亡而消散……但此刻观察也已经显得不再重要——一只拳头越过水晶,咚地一声砸在后面精巧的胡桃木架子上,似乎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该死的!为什么没有人看到那个该死的幻术!我的骑兵,他们全完了!”

发出吼叫的人穿着一身精致的铠甲,每一片甲叶上,都在这漂亮的纹线,重重叠叠,与细碎的宝石一同构造出魔法的光泽,然而任何人在面对着这件铠甲的时候,或者都会忽视掉那些闪光的符文和魔晶,而关注到另外的一个事实——

这件铠甲,实在有些……‘宽阔’。

肩膀的宽度,不过是一个健硕骑士的标准,但其下的胸甲轮廓,就已经鼓胀成了半弧,其下的三片甲叶依次向外,和链甲一起包裹住隆起的结构,然后在下面和甲裙一起,将整套甲胄都装饰成如同桶壁一般的圆形,伸出了裙甲的两条铁靴,更是粗壮的得仿佛带着鞋子形状的两条圆柱。

而这甲胄的主人,不出意外地拥有着一张臃肿的面孔,双眼被肥肉挤成细微的缝隙,鼻头在两侧脸蛋的肉块中都显得不大凸出,皮肤却有些偏离了帝国人的血统的苍白,让唇上厚重的殷红颜色,显得更加强烈而突兀。

“天啊,那个该死的魔像一开始就是为了封堵住他们的路线而冲过去的!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还有。传讯给那些法师,让他们别再盯着那个该死的东西了,让魔法塔用远程法术解决掉它!”

那巨大的嘴巴张合蠕动,吐出一连串的咆哮,尖细刺耳得让整个房间中所有的人都皱紧眉头,直到话音落下之后几个呼吸,一个身披长袍的法师,才总算有机会在回音里开口:“乌尔都阁下,您应该清楚那东西一直徘徊在法师塔的射程之外。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毫无新意的解释在下一刻就被打断了——或者对方根本就是在等待着一个敢于回答的家伙来作为发泄的渠道。

一只面包样臃肿肥硕的手掌猛地伸出,揪住法师的衣领。将他瘦弱的身体扯向那显现出幻象的水晶:“射程之外?那么你给我解释一下!他们究竟是怎么把魔法发射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你们不是说,死云术的极限只有四百尺吗,可是这连四千尺都有了!你看看,那是火球术?不,第六法师小队完了……他们盯上了法师了!这群笨蛋。让他们立刻降落!该死的!飞在天上给人当靶子吗!算了,死了也好。省得某些自称为智者的蠢材估错形式。让我手下的骑士去无端送命!”

房间中的六个法师同时色变。

咒骂和怒吼并不能改变这番话语推卸责任的本质,事实上导致了眼前局面的,正是作为指挥者的某人——从战役开始就已经在胡乱实施的愚蠢手段,无聊的劝给予了敌人喘息的机会,冲动的冒进种下了骑兵被屠杀的恶因,敌人出乎意料的魔法射程和手段都不过是细枝末节。在一场正规的守城战中,如此惨重的损失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但一时之间,房间里每一个人都选择了沉默而不是抗辩——因为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个时候追究责任毫无意义。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应付敌人的行动!

图米尼斯的骑兵已动。

冲锋的速度并不很快,因为他们的目标不过是正在挣扎求存的对手——当正面冲锋无法实现,那么骑兵唯一的策略,就只有暂避其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放在任何地方都质朴浅显……可是想要逃离,却又谈何容易?

帝国的骑士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身后,死云术的雾霾正在不断延展,而那黑色的巨大钢铁,则喷吐着灰白的蒸汽,向着他们的同袍冲锋!黑色的钢铁雨滴,挥洒向周遭的空间,八百尺的方圆之内,任何的防御,都只会在那可怕的钢钎雨水中土崩瓦解,无法成型!

前有阻碍,后有奇兵,这片两里多长的平原,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亡的漩涡,被包裹其中的千余名骑士,只能在左或者右选择一个。

或者在面临危机的情况下,才是真正考验一只队伍实力的时候——帝国的骑士们无疑完美地表现出了他们的能力,在这纷乱的战场上,他们甚至无需去听从号角的鸣声,便能够跟随自己的旗帜,重新汇聚成成为一支队伍。

然而,或者正因为太过优秀……

一道黑影掠过

水晶上,魔法形成的幻想正在不断摇晃变换,从一个死亡了的骑士的头顶,转向另一个骑士的背后……然而,当画面安定的一刹,一道巨大的黑影,骤然横亘而过!

仿佛时间定格了一下,又忽然恢复了流动,魔法幻化出的骑士的背影,在一瞬间忽然开始扭曲颤抖!金属的从中间开始翘曲,露出其下一片鲜红的色泽,金属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猛地跳跃成为一片狼藉的血雾!鲜红的肌肉与内脏向外翻滚,一刹那就将整个画面填充!

血的鲜红,脂肪的黄白与内脏的森绿,构造成为一片诡异的色泽,让水晶所在的房间中一片寂静……

半响之后,一个法师才颤抖着伸手一按,让那景色重新转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背后,随着法师的精神牵引,画面转向,然后,所有人,便看清了那巨大的黑影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柄刀。

但或者。刀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形状……因为它拥有着超过五尺的长度,看上去与一块金属的板更加接近——除了那个斜向,粗糙的尖端,甚至就连勉强称得上锋的地方,都只是一片黑沉沉的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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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在这位骑士身后,是图米尼斯的一千骑兵,他们并不刻意保持着冲锋的阵型,而是以百人,甚至五十人的编制分散开来,分别向各自的目标奔去。隐隐形成了合围的势头——虽然他们要合围的敌人几乎等同于他们,然而此刻,他们却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此刻那些帝国骑士们不过是惊弓之鸟,而他们的对手却精神百倍,那辆巨大的钢铁怪物正在战场上横冲直闯。用轰隆隆的爆鸣和翻卷的烟尘,将帝国人的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每一个帝国骑士都在心中祈祷不要跑进那个怪物四百尺以内的所在。与那沾满碎肉和鲜血狰狞恐怖的前叉以及雨点般飞散的钢钎箭矢相比,图米尼斯的骑兵们的长枪和骑兵剑,简直算是可爱的东西。

战场上尸体枕藉,一些骑士们眼见逃生无望,不得不掉过头来发起决死冲锋,然而这个时候双方的态势已经逆转。失去了冲锋力量的马匹根本无法让他们在狼群般合围冲锋的图米尼斯人面前占据优势,已经被打散了的建制更不可能让他们有组织起来的希望,不过短短的两个沙漏的刻度,被截断成两截的帝国骑兵。便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一半以上的前锋!

这突兀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几个法师震惊地微微张嘴,甚至忘记了要念诵咒文——有敌人混进了这座防卫森严的魔法塔楼——这根本不可能!然而眼前那一袭陌生的黑色长袍,就像是一块沉郁的生铁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已经停滞了搏动,甚至连身体上的温度都被冰冷的金属带走!

“你是谁?”

“过路的。”那个声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女?

“混蛋!”面孔滚圆的骑士愣了愣,才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肥鱼是指自己,于是立刻勃然大怒,只是这个骤然出现的人物身上,带着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古怪,让人一时间难以判断,所以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了怒火,低声吼道:“你究竟是谁!”

“说了啊,只是过路的。”罩袍的兜帽低垂,其下的阴影在这光线不甚充足的房间中,便越发沉黯,唯有双眸银星闪烁,金属般锋利:“或者,你是想问我怎么进来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周围的七个人,他的笑声带着十足的嘲讽,“啊,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你看,大门也没关,看见我穿着法师袍,也就没有人敢盘问我,所以我挺轻松的就上来了。”

几个法师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古怪起来,咬牙皱眉,嘴角抽搐……怪异的表情林林总总,唯各自眼中的熊熊愤怒若是能化为实质,恐怕已经足够再塑造出一个火元素位面。

说什么随便混进来,这胡言乱语简直带着彻骨的恶意,也就只会让那个对于魔法半懂不懂的胖子将信将疑——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座高级法师构建的魔法塔!又不是那些平民的宅邸,只要凭借一件衣服,几句谎言就能骗过看守……一个合格的法师从来都不会悭吝于将自己的居所布置成为一个绝对安全的巢穴,而魔法之力的高深强大,也足够让任何空间都化作堪比龙巢的危险之地。

这座魔法塔周围被严密的力场护墙和复合的魔法所保护,普通人只要靠近,立刻就会被消融成为碎片!就算是万总有一,真的有人有办法骗过门口的魔法防护而混了进来,从入口到这个位于顶层的房间之间也还有七道门扉。三十余道魔法的防护,足够将所有身份不符者拒之门外,而那层层嵌套的法阵连接紧密,自成体系,房间内所有法师都有参与它的布置,自然也都有绝对的自信,就算是传说中的大法师莅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遵循魔法的规律一一破解,不但不可能悄无声息,而且也少不得要用上几个沙漏的水磨功夫。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又带着强烈的,一定要让法师们颜面全无的恶意。

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例证——就在所有人所不知道的前提之下,他已经进入到了这座位于法师塔第二高位的房间,甚至连整个房间里六个法师。都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他的到来。

那么,是他瞬间破解了魔法塔的防护法阵?就凭他一个人?无声无息?

可能吗?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露出兜帽阴影的尖削下颌上。仿佛想要从那上面找到一点儿解答问题的提示……但继而。这目光便各自分散,化为在同伴的身上互不信任的审视——有人作为内应放进这个敌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无疑是可能最大的选项,而作为法师的缜密思维,一瞬间就能让他们想到数十个理由,每一个人背叛的可能性都几乎是高的离谱!

无形的思维触须在空间中盘旋飘动。将法师们各自心中的疑神疑鬼一丝不差地送进心灵术士的心中。于是某人微微翘了翘嘴角,毫不介意将对方脑中的诡异变得更弄:“啊,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都会有疏忽的时候,魔法结界,也不见得就会百分之百的好用。”

“你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周遭的魔网没有丝毫的震颤,但每一个法师,都显然不会相信那个人只是为了与他们说些无聊的事情……更何况,穿着一身法袍,也未必就是个施法者。这个世界里,也有不少的刺客,也精擅魔法的手段!

一个精擅魔法的刺客……在这个狭窄的地方,他的一击,必然是如轰雷闪电一般爆发,没有人能预料,它的目标,会不会是自己,因此投鼠忌器之下,每一个法师都明智地选择了引而不发,见机行事。

“我的目的么?”

轻咳一声,那个人的语声平和下来:“其实,我是来劝降的……所以投降吧。帝国的将士们,我军的训练精良,装备完善,而且在能力上的绝对优势,你们是无法匹敌的。”

轻轻的语调,不疾不徐,但那种平静的叙述以及熟悉的言辞里,深刻的嘲讽,让所有的敌人几乎立刻便怒火攻心!“你们已经尽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职责,你们无疑拥有投降的权利,没有人能够对于你们的行为说三道四,敌我悬殊之下的投降,并不是耻辱,而是对于自己生命的尊重!投降吧,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和自由。我以图米尼斯的法师,一声子爵文森特的名义起誓!”

“你……”

“或者,对于那些将奋战到最后一刻视作最高荣誉的勇士们,我们也同样尊重你们的选择,给予你们光荣的死亡,但希望你们也同样尊重,你们曾经同生共死的同袍们的选择,生命是无价的,不该消磨在已经失去意义的抵抗里,不应该牺牲在无谓的义气之争中!对于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公平与公正的,选择的权利!”

一口气念完刚刚听过的言辞,黑袍人抬起头,轻轻一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你……”

胖子骑士仍旧只能发出这个单调的音节——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顿了顿,极端的愤怒转化成了对于这荒谬要求的嘲讽,唇色鲜红的嘴巴里传出一个嗤笑:“让我们向你们投降?你在做梦吗?你们这些图尼佬有什么能力……”

“是的,能力,当然,让你们全部投降,以我们的能力要实现这种事情太过于不现实了些,毕竟这些士兵的投降的诚意无法保证。一座很快就会陷入动荡的城市……对于我们来说可没有必要,不过,如果是杀上一批之后,剩余的这座城市的投降,还是比较容易接纳的。”

仿佛要将这荒谬贯穿到整个事件的尽头,黑袍中的人自顾自地继续着他的‘劝降’,不紧不慢地轻松语气,仿佛在讨论的,不过是往蚂蚁洞里倒水的小问题。

“够了!”

暴喝一声,胖子骑士脸上的肥肉忽然停滞了颤动。一双本来就细的眼瞳已几乎陷入脸上的肉中,唯有那鲜红的嘴唇里吐出的话语,一字一顿,锐如刀锋:“如果是以为扰乱我们,就能得到胜利的机会。那么你不妨试试看,看看你们那三千人能不能奈何得了崔凡娣城!又能有多少人活着从这里逃回去!”

“嗯。我就知道。除了这五千骑兵,你们少不了还有其他的手段,不过我经常听人说,帝国疆土广大,所以对于资源不怎么看重,不管是人也好马也好。耗费起来都是磅礴大气……啊,就是说,不怎么心疼,但现在看起来。这些传言毕竟不大可取……”

心灵术士抬起头,银色的瞳孔内,光泽闪动,目光在那张显出幻象的水晶板上停留,他轻笑一声:“其实你很早就应该放弃他们的,两千骑兵培养起来,虽然确实要耗费不少钱,不过,和五千骑兵还有一座城市相比,还是差了点……掉在了地上的面包捡起来吹吹灰,还不过算是勤俭,但若是落入了虎口还要斤斤计较能不能拿回来,那就是老娘们儿的小家子气了。”

“老娘们儿?”

“哦,抱歉,是我们那里的俚语。意思就是……老女人,老夫人,或者,老的雌性生物?”

“混蛋!你……你怎么敢……怎么敢……”

肆无忌惮地解答,换来胖子骑士一个如雷的咆哮,用一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点着那个胆大妄为的蟊贼,似乎是想要回骂,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憋得脸皮上的肥肉一阵颤抖,唇皮也从鲜红转成了紫红,最终他只能转过头冲着一屋子的法师怒吼:“杀了他,给我杀了他!难道你们这群废物要我亲自动手么?”

几个法师不由齐齐在心中叹息一声,将各自的杀手锏从暗转明,光影变化,

一道金色光线就从天顶照了下来,在那个黑袍法师关进一道有型无质的墙壁中!然后,装饰在房间四角的雕像,也已经各自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石膏的伪装纷纷被抖落,露出其下金属的光泽,他们一瞬间就已经挺剑向前!而在同一个刹那,墙壁上的魔法灯火中,有两盏已经光明大绽!雷电的青蓝光弧,在灯火的周围环绕闪烁!

囚禁,斩杀,轰击,每一项都足够将那个不速之客推入深渊——金色的光泽,属于欧提路克灵动法球的能量,这个八环法术的护罩可以称之为一种高等的防御,也可以称之为强大的牢笼,魔法或者实质的力量,都仅仅会被那金色的光晕抵消,只要能量还在补充,这个笼子就不会出现破损。而四具金属魔像,不仅动作迅捷,远比一般的战士要出色几倍,即使是一个暗杀者,也无法逃过四把长剑的交错斩击!而那自动寻的闪电束虽然不过是平凡的法术,然而借助了魔法塔的充能法阵,一击就可以将一头狮鹫化为齑粉!

不过,事态似乎出乎三名法师预料地顺利……

或者说,魔法塔中这些陷阱的力量委实太过强大,所以那个入侵者甚至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能够做出,就被监禁在那灵动法球的牢笼之中,后续的两股伏兵,甚至没有用到!

就这样?

几个法师面面相觑,继而盯住那个站在牢笼中的敌人,而后者似乎对于自己的情况依旧没有丝毫的认知,只是转向那位胖子骑士,翘起了嘴角,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

“抱歉,迟了问候,您就是这支队伍的领袖?帝国三等侯爵,西法斯阁下?”

“西法斯?林德?尚提科?乌尔都侯爵小姐。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会赐给你那籍籍无名一生之中,最为光荣的一刻,当你的灵魂到了死神的面前,你可以向他哭诉,究竟是谁杀了你!“|

“啊?”

那苍白的唇角上。一直保持的微笑终于消失,嘴唇微张,他不可置信的摇头,“侯爵小姐?女……?好吧,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那个‘铁桶’,然后他不由点了点头——那张脂肪淤积的面孔上,似乎确实还能看到一些属于女子的特征,比方说殷红的嘴唇,比如说较淡的眉毛,只不过身材上的那种肥……丰腴。已经完全混淆了男女之间的界限而已……黑袍中的某人沉默了几个呼吸,继而嘴角微翘:“咦?哦,失礼了,好吧,其实仔细看的话。也算是个美女……”

“如果不是被水泡了三天的话……”

低声的自语让过分丰腴的女士微微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忽然会发出一声赞叹。却又为那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的赞美而一时失神。给但就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选择相信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混蛋已经接上了荷藕面半句,于是心中的犹豫,和一点点的欣喜便一起在瞬间化作了愤怒。

“杀了他!”

“但是……”法师们各自犹豫了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本身似乎没什么特殊,甚至愚不可及——明明有机会混进法师塔的最上一层又没被察觉。只要小心一些,造成的破坏恐怕无法估计,但这个人却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让人很难不怀疑。图米尼斯人是不是在进行着一个可怕的圈套。

“不,不必怀疑。”

那个人的声音,打断了法师们的犹豫,那个一语道破他们心思的语声,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响起,让他们骇然地转过目光,看着那一袭黑袍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掌。

苍白,修长,竖起了一根手指,向他们的身后点指。

“我不需要以为什么……而是我确实是来扰乱你们的,而且,我们已经赢了。”

所有人的目光语声随着那只手指转向,落在那片水晶板上……然后,七个帝国人顿时各自惊呼一声,如坠冰窟!

那水晶的幻象里,原本已经后撤的帝国骑士们,竟然又开始了再一次的加速,向着那死云刚刚散开的战场扑了进去!

“啊啊,真是优秀啊,本来还以为,他们会抗命呢?”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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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撤!命令他们后撤!快点啊!”

“该死的,传讯法阵的功能被切断了!能源室的那些家伙们在搞什么东西?”

他根本那就是在拖延时间!(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叛国

光火飞溅。

丰腴过度的女侯爵拼命般地一剑刺出,剑风呼啸,角度刁钻,显然并不仅仅只是个依仗家族势力成事的稻草骑士,贵族小姐。然而剑尖距离那一袭黑袍还有两尺多远的时候,一股力量已经在她的轴心脚上一推,失却了平衡的三百多磅肥肉就将她重重地掼在地上,在一声巨震里摔得晕头转向!

她拼命地忍住疼痛,一个翻身,再次举剑,准备翻身扑上。

高举了长剑,可是手臂颤抖,那长剑再也无法落下,她张大了嘴巴,然而胸口起伏,咆哮却也再喊不出口……因为眼前。那个一袭黑袍的法师抬手的姿势不变,仅仅五指并拢,轻轻一捏,房间里,六个法师便齐齐发出了一声闷哼!

女子惊讶地回头,注意到六个法师不约而同,仿佛被无形的重锤打中额头般向后倒伏,翻滚,直到撞上墙角之类的障碍物!

心灵术士伸手扯了扯兜帽的边缘,目光扫过那几个满地乱滚的家伙,轻哼一声。这几个法师能力还算不错,可惜战斗经验严重不足,眼看敌人被囚禁之后便放松了警惕,牢笼破开之后却又震惊过度,心灵震爆的效果自然是大大增加了。

随着心灵术士自身力量的增长,和他一体的灵吸怪幼体的能力也加强不少……无形的心灵之刃毫无阻碍地刺入目标措不及防的意识,就像刀刃剖开脂肪一样轻松,那纷杂的灵能碾压精神,几个法师五官之中鲜血狂喷,虽然多年的锻炼让他们保留住了意识,不过在这个时候清醒,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你……”

这个时候。一个法师忽然动了,翻滚了几圈,他一把抓住一个同伴手边掉落的一块护符,血迹模糊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他举起颤抖的手向前一指,大声吼叫:“一去残冬晓日红,三杯泪洒奠苍穹,鸡肠曲曲今何在?始信人间报应灵!”

显然,他的精神足够坚韧,脑筋足够灵活。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虽然脑中的刺痛让他难以发出魔法,但只要一个指令,他就可以启动那四台魔像和墙壁上的魔法闪电,即使这个可怕的敌人有大法师的能力。但接下来整座魔法塔中的所有陷阱也足够将之纠缠住。

可惜,那个指令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灵异能?操控声音。

灵能的触须轻轻卷曲。声音在飞出他口腔之后就分解重铸。变成显能者指定的声响……魔像这种东西,视乎制作时灌注的元素生物的种类,而拥有不同等级的智力,比较高级的能够与人类相差不多,但一般的都只是听从命令的傀儡而已,而如此怪异的命令。根本无法被那些魔法构装简单的智力所理解,所以它们只能呆滞的站在那里,毫无行动的可能。

“晓日红,日红。日!”

被自己气壮山河的咆哮惊呆了一瞬,法师瞪大眼睛,豆大的汗滴从他脑门上滚下来,大声的咆吼里几乎都要带出哭腔……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发出的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词汇,别说是激发法师塔中的魔法陷阱,就连调用自己记忆的法术,都不可能。

“投降,我投降了,请停止吧!”

同伴一脸狰狞的挣扎终于让女侯爵重拾了意识,她猛地抛下长剑踉跄后退,大声喊叫:“让你的手下停滞进攻,我们可以向你们投降,支付赎金还是占领什么的,都可以,这里的东西你也可以拿走……”

语声顿住,恐惧如同冰流一样侵蚀着她的头脑,但思绪却因此而变得清晰……她忽然想到,对方其实根本用不着她来选择什么——就在刚才,她根本没有发出任何指令,可是那些骑士们是为什么冲上去的?而她现在

所以说,对方刚刚那一席话不过是猫逗老鼠的把戏,只是为了将她的骑兵送入毂中,至于说她投降与否……既然能够命令骑士们进攻,那么命令他们投降,又算是是什么难题?所以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经掌控在对方手里,早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那是绝对的,力量的差距。

在这里的六个法师,都是越过了魔网第五层门槛的高阶法师,而其中两个更是有触碰到魔网六层的能力,这样的法师,即使是在整个帝国,也不会超过三百人,每一个至少都有着可以灭杀一队骑士的能力,但在这个人面前,却脆弱得仿佛空中的萤火,这样可怕的存在既然已经进入了法师塔,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或许有……

喊叫了几声,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呵斥或者盘问,她抬起头,注意到那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原地,正细心地从一个个法师身上抹下戒指,摘掉护符,再把一个个装满的卷轴匣揣进腰包,忙得不亦乐乎,似乎根本就没兴趣关注她的存在……

咬了咬牙,她小心的后退两步,却微微抬起手臂,喀的一声轻响,从铠甲护臂里面喷出了三点银星,直奔那个正蹲下身来的黑袍法师!

三支弩矢只有指头大小,但锻造精细的三棱肩头上,隐隐有黑雾缠绕。女侯爵嘴角扯开一丝残酷的笑意,这能藏在手甲里面的三连弩价格不菲,是她咬牙花费了五千金币买下的保命珍宝,拼上了小到大的一点积蓄,还挪用了城里半年的税收,但效果确实一流,即使是防护箭矢的法术,在这个距离也不会将之偏转多少,上面的毒药加上诅咒,一根就足够让一头地龙死透,三发连射,已经足够将对方所有的退路都堵掉!

不管是不是成功,她伸手一拉,一张小巧的卷轴就被展开,魔力的光焰延展,烧掉每一个闪烁的字符,一道莹蓝的传送光辉。就将她全身包裹住!

事实证明她的预判正确无比……目光里,那个敌人从那个被搜索的家伙身上抬起头,苍白的唇角露出一个怪异的扭曲微笑,而那三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身体,却仿佛只是打中了幻影一般直接透过,叮叮地撞上墙角!

这价值三千金币的三支箭矢就算是报废了,还有六个法师,还有至少一半的骑士——惨烈的损耗让传送中的侯爵小姐磨着牙齿低吼:“这个该死的混蛋!最好祈祷别再碰上我,否则的话……”

言辞戛然而止,但并非因为空间转换而消隐……而是发言者骤然无语、

传送的光晕消散。但她摇了摇头,却发现眼前的光线沉淀,景物依旧——面前那黑色的人影正抬起头来,那张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苍白的下颌上。唇角微微翘起的笑容令人厌恶,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心惊胆战!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转了转头。直到确认视野里那传送卷轴的光晕已经完全消失。他才终于确定,自己仍旧在原地停留这个事实——于是不由倒退了十七八步,绊在一具尸体上,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感觉四肢酸麻胸口剧痛,浑身肥肉颤抖了半天。才发出一个尖细的哼声来!

“我……那个该死的奸商!混蛋!再碰上他,我要拨了他的骨头!”

哼声过后,就是她送给咒骂卷轴的制造者一阵大骂,只是看起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骂人的天赋。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而已……但仿佛从那几句咒骂之中汲取了勇气,这位小姐爬起身来,瞪着那个忙忙碌碌的家伙,言辞已经彻底镇定下来:

“事先告诉你,我这个侯爵是个荣誉衔,你就算是向帝国通报俘虏了我,也得不到什么的!”

“哦。”得到的回答轻描淡写,心灵术士此刻的精神大部分用在探索周围的抽屉上面,似乎那位格外丰腴的女子不过是房间里的一只老鼠。所以女侯爵不免又呆滞了半响:

“我是父亲的第四个女儿。”

“哦,不错啊……”

“我的父亲现在有三个儿子,七个女儿,我是其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所以为了换回我,他或者可以给你一笔钱,但也仅此而已。”

“也不错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什么……”手指轻点,无形的心灵力量将这个房间中所有散发着魔法灵光的小剑物品搜刮一空,心灵术士才站起身,将目光转向那位惊疑不定的侯爵小姐:“你不是曾经发过誓,想要当公爵么?”

“哈?你……”

全身的肥肉都以可观的幅度一颤,让那件甲胄也哗哗作响,女子大张着血红的嘴巴,瞪着眼前那个仿佛只是随意聊天的对手,时间似乎足足过了一个沙漏刻度那么长,这位女侯爵才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想要说什么?哈,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

“乌尔都家族有很多兵力……就算不说主城沃顿克拉马,光是两座较大的城市,喀什卡和卡莱顿,就可以轻易聚集八千轻骑和两千重骑,是吧?你手头的骑兵没有覆灭,也不可能是你那三个哥哥的对手,更何况,乌尔都家族可是有一个大法师坐镇?”

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那只是对于你自己而言,如果做好选择,你就可以考虑借用梦游的力量……你说毫无意义,也就是说,你倒是还没有放弃理想,只是没有机会?那么,现在机会来了。”

“你想让我叛国?”过分丰腴的侯爵小姐愣愣地坐在地上,半响之后才终于艰难地吐出那个疑问。

在这个位面,投降不算什么大事,战争本来就胜负不定,输在一个强大的法师还有古怪的魔法造物上并不算是什么难堪的举动,就算被当做俘虏赎回也也不过就是贵族的权力而已。

但叛国……虽然帝国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叛国者,然而按照伊斯甘达尔大帝留下的法典,叛国者的归宿,无非就是天空……身体上涂上血浆和蜜糖,任由乌鸦啄食,但被魔法维持的特殊笼型刑具,却可以保持被行刑者的清醒,直到魔法被撤去的一刻——通常是十日之后。

女爵不由习惯性的颤抖了一下。

爱德华微微一笑。

既不是法师,也没有强悍的精神力。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这个女人的脑袋,简直和一卷摊开的羊皮也没有什么不同,随便问上几个问题,就差不多将所有的机密都套出来了。

因为不想要一个政治婚姻结束这一生,所以故意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结果,过犹不及,想要瘦下来太难,所以干脆想要拥有一块领地。可是乌尔都公爵儿子很多,于是又拼命钻营,越过那个父亲,从伊利里亚弄来了一个侯爵的荣誉头衔,顺理成章的获得了这座城市的治理权。到这里为止。运气还算不错,而碰上了这一次图米尼斯的东征。她更是野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乌尔都将二线的支援兵力在这里囤积。她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个机会,当‘很走运’地看见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挺好对付的对手,又有地理上的优势时,她自然想干得漂亮一点儿。

所以,才会有那个可笑的举动,毕竟如果能够将一支队伍劝降。自然是大功一件,全歼就要差了些,只能算是个不小的军功。

可惜,搞砸了……

“现在。五千骑兵都被你败了个干净,你觉得你的父亲会怎么看待你?就算能够把你赎买回去,你觉得你父亲他是把你好吃好喝供起来,等到光复了这座城市再把你送回来当城主,还是很有可能大义灭亲,杀一个不能换取利益的女儿来平息领地里可能出现的波澜?”

看着那张面团一般的脸上血色尽褪,爱德华也不开口,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但还用得着想么?

即使乌尔都家族一向被那些自诩高等的贵族们讽为‘野蛮人’,但是一个家族的领袖,又怎么可能缺乏智慧与手腕?对于他这样的老狐狸,用一个没有作用的女儿来平息事态,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你……”

女侯爵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向他伸出了手:“要我怎么做?把这里作为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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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记得帝国的三大法师有哪一个是不在伊利里亚的?

“我也不知道图米尼斯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年轻到可怕的一个大法师。”全身家当被搜罗一空的侯爵小姐坐在地上,一脸胖肉颤抖,却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

支配术固然不错,但持续时间太短,极限也就是十几天的功夫,爱德华并没有什么兴趣一次次给她补上,更何况这里不是图米尼斯,也没有合适的人手留下监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背叛的证明

办法么,很简单。

悠长的号角声在战场上急促地响起。其中蕴含的意味,让整个战场上的帝国士兵们不由吃惊地转过头——那样急促的号角声,在他们从军的履历中,尚是首次听到,

因为那是代表着全面撤退……或者说,溃逃前夕的信号。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救赎——他们的战斗意志正在被那些弥漫的死云,闪爆的火球,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敌人一点点儿的摧毁!虽然整个战场上弥漫的雾霭,阻挡着视线,但就在这雾霭中传来的隆隆低鸣,还有掺杂其中,时断时续,却一直没有停滞的,人与马匹临死前的悲鸣,都让他们不寒而栗。

更别说是那个巨大的,金属制造的怪物了!

对手不但拥有数量众多,可以压制自己一方施法者的法师队伍,而且拥有魔像!而且是金属魔像!

这些认知,逐渐在前排的士兵嘴里变成低声的议论,高声的传达……最后像是瘟疫一般在残余的军队中流传,成为恐惧的源头——那些咆哮一般的咯喀震鸣,那些不时在头顶爆开的死云与火球,自己一方的骑士们有去无回的冲锋,似乎都在一点点的证实这些猜测!

而金属魔像……诸神在上,那些不知疲倦力大无穷又无坚不摧的巨人无疑根本就不是填上一些人命就可以战胜的对手!而是确实存在的,死亡的实质象征!

无数战士不明不白地衰弱,倒下……战局似乎一瞬间就已经从令人兴奋的绝胜优势坠落到了糜烂的失败之中!全部的骑士有去无回的现在,帝国的战士们不过是在‘数量上仍旧具有优势’这样的自欺欺人,对于严酷的军法和督战队手中武器的恐惧,以及普通士兵对于战局的一知半解的迷茫中。在勉力支持而已……

所以,当这号角声响起之后,所有人,从士兵到什长,甚至百人长,千人长,都在一刹那的犹疑后,停下脚步,开始后退。而这后退,很快就变成了溃逃。他们扔下手中的长枪,盾牌,开始向着那理智中唯一的生路,那座洞开的城门冲锋……

“结束了吗?”

长长的战刀在空中挥过,一道漆黑的半月轨迹划过眼前最后的一名士兵。看着两片尸体在哗啦一声喷出的血迹内脏中向着两侧倒伏,克劳迪娅抬起头。目注着那战场的上薄薄的雾霭。影影绰绰的人形,正在那雾霭之后,汇聚成流,被那座城池吸收……女骑士轻轻踢了一下马镫,于是她座下,比同类高大了一半的巨马停下了脚步。摇晃着巨大的头颅,发出一个沉闷的喷鼻声。

这匹经过魔法改造成为召唤物的战马,实际上已经是最后几匹能够奔袭的坐骑之一了——在女骑士的身后,原本千人的骑士团已经只剩下了寥寥的数名……这种如狼群一般追逐猎物的战术。对于马力的人力都有着很高的要求,本不适合于长途奔袭的图米尼斯一方,此刻,几乎所有还在活动的马匹都已经丧失了奔跑的能力,它们急促地呼吸着,喷吐着白沫。

但马上的骑士们,却对此恍然无觉,他们只是盯着那薄雾之后,空旷的战场……许久之后,一个个呐喊的音符,开始从他们的口中爆发,刺破战场上死一般的沉寂,继而连缀成为一片山呼海啸,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奇迹!胜利!

以三千人击退了几近三倍的对手,斩杀了其中近一半的士兵!对于这个时代的战斗而言,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奇迹般的胜利!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就在这奇迹之中!

不再是负累,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实实在在的,胜利者之中的一员!他们见证了,也参与了这奇迹的诞生!

“我们胜利了!”“赢了!”“哈……那些帝国杂种们,咳咳,他们逃得比兔子还快啊!”“胜利了!”“胜利万岁,将军万岁!”……士兵们咆哮着,用自己能够想到的任何言辞,来纾解自己的情绪,无数的喊声,欢笑,吼叫,在而耳边汇聚,最终,化为不那么齐整的,针对个人的声音……

“万岁!克劳迪娅将军!万岁……”

女骑士抬起头。

记忆中,似乎有些类似的景色……那些相同的欢乐与呼喊,不同的人影,却在与周遭的一切相溶。但随着那记忆的涌起,头脑里,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诉说着什么。

它说,这一切都并不属于你……它说,你只是一个窃贼,一个不曾存在的幻影……

“主人。”微微眯起水晶一般的眸子,她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自语一般的低吟。

……

胜利的滋味,烈酒般甘醇甜美,如醉意般在悄无声息的时刻,深入每一个胜利者的心头,但失败的苦果,却是酸涩难言,梗在每一个失败者的喉头……

“所有的千人长,百人长,到城堡大厅集合!”

层层的命令声中,几十名披挂着白羽的高阶骑士旋风一般冲进城堡的大门,铿锵的脚步仿佛要踩碎地面上坚硬的青石,而当他们摘下头盔,露出的脸色无一例外地,都是生铁般的青。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将眼前的一切焚烧干净!

这一场战斗,实在是败得太过凄惨,也太过愚蠢!

而究其原因,不是因为那个古怪的魔法武器,更不是不是因为敌人的力量太过强横……

失败,毫无疑问地,该归咎于那不成体统的指挥!

如果不是那些前后矛盾的命令,迟钝的反应和毫无谋略可言,唯有彰显骄傲愚蠢的腐臭计划,这场大败,怎么可能会出现?就算是敌人有个强大的魔法傀儡,就算是敌人的施法距离超出了预计,也不至于输的如此彻底。如此……憋屈!

“城主大人命令,只有所有千人长可以进去,其余的诸位,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直到城主大人下达命令!”

大厅门口,两名看守的卫兵手中的长戟竖起,相交,铿锵的语声,让这支队伍里传来一片窸窸窣窣的金属摩擦,超过一半的人仿佛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一片凌乱的低声咒骂,与通道的回音,混合成为低沉的嗡嗡声。

混乱持续了一刻,几个人提出他们的旨意,但最终。更多的卫兵从警卫室中走出,让这些愤怒的人群。不得不稍微安静。由六名挂着千人长徽章的骑士,走进大厅。

几名千人长依次走进房间时,不由齐齐一愣。

空旷的大厅里安静异常,不见一个人影,唯有宽大的长桌后面,那位侯爵小姐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她抬起头,盯着他们走进房间,却一言不发。古旧的城堡大厅没有窗棂,照明的魔法灯光从装饰性的吊灯上挥洒。淡青色的灯光暗淡闪烁,让那张毫无表情的臃肿面孔看起来如此苍白,甚至带着几分狰狞。

“侯爵阁下,您今天的指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那真的是与法师们进行商议之后的结果吗?我们的骑士几乎损耗了四分之三!这些人可都是经过训练和实战的精锐,远非那些农兵可以相比……”

千人长们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位满面须髯的壮硕大汉便跨前一步,昂然开口,压抑着怒气的语气,几近质问。

而并不等待对方的回答,他已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战前就已经说过,您的这些举动,是在浪费我们忠勇的士兵们的生命!现在,您是否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士兵们……他们给予了您无条件的信任,服从了您的所有指令,但是……作为这次战斗的指挥者,我怀疑您是否真的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事实上,这番话语无疑已经是一种严厉的指责,只是然碍于两人的身份的距离,这位骑士在措辞上还是做出了一点点的保留。

对于这个问题的方式,站在一旁的几个骑士脸色各异……只是问题既然提出,他们也已经无法干涉,所以只能沉寂着,静静地等待着这个问题的回应。

“确实是浪费……这是我的错误。”女子开口道。

那个冷漠的声音让所有人又愣了愣,在他们的预计中,对方本应勃然大怒,否定这指责,甚至是歪曲栽赃,逃避责任才对……但现在,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样,所有人心中的怒气,一时间倒是丧失了发泄的渠道。而还没有等到他们重新厘清思路,女侯爵已经继续开口:“为了让这个错误不再继续,造成更多无谓的伤亡,我决定,向图米尼斯的这支军队投诚。”

“你疯了吗?就这样投降?向那些图米尼斯的杂种?不可能!”言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了十几个呼吸,沉寂就这样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而在几个千人长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之后,空间随即又被怒吼声所填充!

“真是疯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挥……”

“就是这个女人发出的那些命令,才让我的士兵……”

嗤嗤的金属摩擦声不绝于耳,残存的三名骑士千人长几乎在第一时间抽出了自己的配兵,如果不是另外的几个城卫军的将领拼死拦住了他们,恐怕他们就要扑上去,将那个肥胖的女人碎尸万段了!

“冷静,都给我冷静一点儿!”

一个城卫军的将领吼叫道,死死抓住他身边的同僚,然后转向女侯爵:“……侯爵小姐……侯爵阁下!你到底在想什么?请不要说这些糊涂话!认真一点,给我们一个真正的解释!”

“我想可以理解你不想要将士们白白牺牲的心情,所以,我准备一个人抗下这所有结果,向图米尼斯的军队投诚。”面对着群情激奋的部下们,女爵依旧安坐,表情沉寂,带着令人惊异的平静。

“但是,目前还并没有到了那种时刻,我军虽然受到了挫折,但是城内还有五千备兵!城防魔法牢固坚实。就算是敌人带着那个魔法武器,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突破,只要据城而守,那些图米尼斯的流兵是不可能破城的!只要有个一两天的缓冲时间,我们便可以等来公爵大人的大军支援,无论如何,我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

“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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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和叛国,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你竟然要我们投向那些图米尼斯人?向那些野蛮人投降?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要背叛帝国?你这个该死的猪猡!杂种!你”

“想要投降?叛国?”

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对于眼前这位小姐的异常举动,他根本毫不在意。事实上,他心中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胖女人胡乱指挥,自己的士兵们又怎么可能白白送死?帝国的五千骑兵啊,虽然不是最强的精锐,但那也同样是五千个年轻人的生命!就因为这个该死的愚蠢女人古怪的想法而白白牺牲!

不。可能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了!

如果这样推断。那个愚蠢的指挥方式也就说得通——那根本就是策划好的。为了让那些士兵去送死而发布的命令!

现在,这个叛徒的目的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可是,他以为我们是谁?她一位,就损失了几千骑兵,我们这些帝国的勇士就会吓破了胆?就会跟从她无耻卑鄙的卖国行动?

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

在你暴露出这样直接的背叛言行之后。你以为你的贵族身份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即使是公爵大人也不可能给予你任何庇护,他只会剥掉你这个脑满肠肥的蠢货的皮!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卸掉你两三条手脚,用来告慰那些死难的兄弟们的英灵!

伸手抚上腰间的长剑。但千人长脸上的微笑忽然僵硬!

一片细微的,仿佛铜铃敲击的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一瞬间又变得清晰,于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无端地失去了控制,他想要抬手抽剑,想要抽身后退,却只能眼睁睁地,无比清晰的看着那个女人拔出长剑,挥起,剑刃刺向他的咽喉!

原本无比充裕的反制时间却在毫不留情的消逝!他的手指上可以感受到那柄长剑熟悉的触感,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之从剑鞘中拔出一寸!他的脚只要后退半步就可以让这次攻击砍在空处,但他却连沉下腰这种仅需要放松肌肉的动作都做不到!

嗤……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带头斩杀了一个帝国将领,宣布了投降的命令,迫不得已,麻痹敌人……不管是这些种种什么样的解释有多么合理,帝国方面都不可能再容忍,承认这样一个叛徒!她只能背负着这个名字一直走下去,不管面前摆着的,是不是一条荆棘之路。

或者,在她面铺展的,应该是通往无底深渊的阶梯才对吧……而在背后将她一把推落的恶魔,就在房间的阴影中静立,发出阴沉而愉悦的冷笑声!

我怎么不记得帝国的三大法师有哪一个是不在伊利里亚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帝国的大法师

改好了

——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恶魔之类的形容用在这种小小的策略上,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不就是个投名状么?他记忆中的历史上,这种简单的手段早就已经被很多造反者山贼之类的用得稀烂了,只要造反的每一个人手上都带着血债,自然是不好再背叛回去,也只能铁着心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过,有些超出他预计的,是那个女人对于城市的控制力——这一场预计中本来应该在两个沙漏之内的解决的叛乱一直从傍晚持续到了黎明!而按照刚刚最终清点上来的人数看,城内原本的五千名士兵已经只剩下了三千多一点儿人,剩余的全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一个城市的城主贵族,对于手下的掌控差到这个程度,还真是有点骇人听闻,可能如果不是帝国几百年的和平,加上她有个能力不错的老爹,恐怕这城市早就乱成一团了吧?

但不管如何,忙活了一夜,这座城市所有反抗的声音,终于都已经消失……

“……崔凡娣的传送法阵非常古老,事实上,在传送魔法发生异变之前就已经半废弃的了,如果不解除城市的防护法术,它只能一次性的传送五十人左右的部队到方圆三百里内的城市,但代价是至少十个高阶法师的全部五环法术位,即使将人数减到十个人以下,也至少需要五个法师同时施法,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法师,他们在上一次的战斗里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而且高阶法师几乎全部阵亡……”

坐在城堡第二层,属于自己的小厅堂里面。女侯爵小心的替爱德华杯中注满了温香四溢的玫瑰茶,似乎很擅长这一类的事情——捻着银壶粗短手指,却控制着那暗红色的茶水却刚好注入到杯子的八分满,精致的银茶壶放回描着金边的胡桃木桌上时,连碰撞声都没有一点。

轻轻喝了一口微烫的茶水,心灵术士在领主宽大的长椅中伸展了一下有些疲劳的身体:“城里有这么一座魔法塔,却居然没有钱修造魔法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座城的法师直接听命于我的父亲,平常的时候,我也不能命令他们做什么……但城市税收的大半,却被他们拿去。结果就换来了那么个完全没有作用的东西。还有那一大堆不知所谓的造物,他们信誓旦旦,说是有了这个魔法塔,城市根本用不着任何援兵,即使面对三五万人的围攻也能守住的。但现在……哼哼。”

牙疼似的哼了两声,但却不只是对于那些法师的蔑视。

若论贪婪。恐怕那些法师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家伙一半!现在,那座魔法塔里的各种道具,都被他搜刮一空,连一些法阵上的宝石也没有放过……响起那些原本是自己上缴的税金购买的东西,女侯爵就心痛得连身上的肥肉都在一个劲儿的颤抖。

但这种话,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所以。她只是叹息了一声。

装乖扮可怜,原本是大部分女人天生擅长的能力,可惜这位女侯爵显然那不在其列,尤其是一晚忙碌之后。杀戮的紧张与疲劳,让她白胖的面孔上,两个黑眼圈甚是惹人注目,露出再幽怨的表情,也只会让人感觉可笑,继而反胃,不可能给给自己带来半分好处的。

“这里面加了什么?”呷了一口杯中的饮料,心灵术士扬了扬眉头——玫瑰的口感似乎并没有平常那么甜腻,但更重要的是,带着一种令人愉悦的,熟悉的味道。

“贺兰因山谷的玫瑰花,还有……一些植物的干燥叶子,是一种香料。对于胃肠有一定的好处,而且可以消除餐点里的油腻,也能够让玫瑰花的甜味变淡一点儿,是我发现的小窍门。您喜欢么?”

丰腴过度的女侯爵对着爱德华做出了最“真诚”的微笑,就像是条急于表达忠心的狗——背叛了帝国,背弃了家族,与所有的一切割裂,如今,她唯一的一点儿希望都已经寄托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了。

“是不错的东西,可惜,你处理的方法错了……否则的话,光是贩卖这东西的收入,就足够买下你这座城来。”

心灵术士皱起眉,看着那个女人拿出的干燥树叶……叶子不大,卵形的外观和锯齿一般的边缘倒是和记忆中的有些类似。不知是不是真正的茶树叶子,但至少味道上,还是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可惜,这东西显然是用熬煮的方法制作的,导致香气大部分都散失了,味道也有些奇怪。

对于这个解释,女侯爵不出意料地瞪大了眼睛。

买下一座城市?就凭这些树叶?难道这是什么稀奇的魔法材料?会有法师出大价钱购买?

可惜,不管这番话是真实的,还是随口的谎言,都不是她现在关心的东西——就算有了金山银山,也要有命花才行,而要保住她的性命,就只能依靠图米尼斯对于她的这个叛徒的庇护了。

如果没有支援,她的这座城就成了悬在帝国境内的孤岛,只要帝国大军一至——这种仅凭着恐惧维系的部队和臣民几乎比稻草还要脆弱,别说大军围攻,恐怕只要一支上点规模的部队在城下一喊话,就得有平民组织起来去夺了城门了。

所以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大法师阁下,有关王国的支援……?”

“没有。”爱德华干脆的打断了她的臆想。让胖女士又习惯性地抖了抖。

甚至不用仔细辨别,爱德华也能感受到这女人思维中,纠结之后凶狠地咒骂。不过当心灵术士抬起眼皮,对方脑中这些杂乱的念头便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几分恐惧,以及拼命转着的,想要求得援助的念头。

“虽然现在所有的战士已经向我宣誓效忠,但是现在城中的战士只剩下不到四千。如果家族……乌尔都家族的平叛部队来到,我们恐怕很难支撑。”

沉默了一阵,发现眼前那个人的全副心思,都停留在那茶水上,根本没有提出解决方法的兴趣,女爵只好勉为其难地再度开口,努力地拼凑着言辞,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一点儿的希望。

“好吧,你那个老爹,你觉得他有可能会放弃前线的事情跑回来么?”爱德华冷漠的一笑。点破她的那点小小算计:“至少,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那么做,那简直等于是在告诉别人:我急匆匆的赶回来了,装备不足长途奔袭。而且还不一定能攻下城市,快来乘着这个机会杀了我吧。”

女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对于军事。她没有多少的经验。但至少不是个笨蛋,稍微推测竟能想清楚,自己这样一座小城的得失,以及那几千名二线骑兵,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真的没有重要到需要放下对于敌人的决战返回来救援或者平叛的程度。

可是他不回来。难道就没有别的人来做这件事情?虽然他现在严格控制了舆论,严谨任何人谈论所谓投降的事情,但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压制下去的。不出三天,有关的情报就会被猎鹰传输到她父亲的耳中。

“你曾经说过吧,乌尔都家族的三座大城。”心灵术士道:“那三座城都有多少守备?”

“这三座城市各有一支城卫军,大体维持在四个千人团队的数量,一支卫戍骑士团,数量在两千人左右,但马匹却常备四倍的数量,城卫军进行过马术训练,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转为轻骑,另有两支五百,到八百名金瑾花骑士,虽然乌尔都对外宣称只有一千名,但我估计他绝对私藏了数倍数量的重骑兵。而这一次出征,他会带上其中的一部分,但城防并不会因此空虚太多,而且乌尔都家族的农兵训练远比一般的贵族长,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征召倍数的农兵,这些农兵虽然能力参差不齐,不过能够提供给他们的装备不错,至少短弓和箭矢都足够,在巷战中对于骑士也是有一定威胁的……”

对于爱德华的询问,这位女伯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她在公爵的几个子女中,身份几乎最低,三座城市的城防这种机密,她也不过就只能知晓个大概罢了。

仅仅从这些表面上的数据看,这两座城市的防守严密,虽然也并非无懈可击,不过想要攻下其中的一座,没有六千以上的兵力,恐怕是办不到的——爱德华如果全力出手,用一场大火,或者几团死云偷袭解决城守部队的问题不大,然而那里已经是帝国内陆的较大型城市,想要占领,还是要考虑到平民的反弹问题。错非学习那位魔狼的焚城战法,一把火烧个干净,不过计算着那近乎十万条人命,爱德华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可能选择这样的计划。

倒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仁慈之类的无聊想法,不过是单纯不想要成为众矢之的小心思罢了。

昨天傍晚的一场战斗,给那些法师送去了大批灵魂,加上后续的这些,也有五千出头,在这个时代,即使是一场数万人对战的大战役,往往都不见得会有如此多的死者出现,想必一段时间之内,托马斯麾下的那些法师们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但他也没有兴趣,再给这位所谓的盟友多余的甜头了。

有些可惜的是,这座城市里面的兰森德尔神殿不大,只有四五个牧师,五六个连圣武士也不是的战士信徒负责守卫和打杂的工作,将之抹除也没有造成更大的波澜——趁着昨晚的凌乱局面,这座神殿就带着它的信徒一起,消失在一场‘偶然的’火灾里面,甚至连这座城的主人也没有留意到这个‘意外’背后的问题。

这种小小的胜利,对于爱德华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只有更大的城市,更大的晨曦教会,才是他希望扫除的目标。

但这并不容易。

按照那位女侯爵的说法,喀什卡和卡莱顿两座城市,分别由公爵的弟弟,以及他的一个儿子负责治理。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菜鸟,有过在帝国西北与兽人作战的经历,治理这两座城市的时间则是一个六年,一个十五年,手下的参谋众多,赋税合理,城防坚固,也很难出现什么问题。

“那么,主城沃顿克拉马怎么样?”想了想,他问道:“这一次他亲自出征。主城里的空虚是必然的吧?如果我将传送法阵重新修复,占领它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你……您是认真的吗?”女爵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沃顿克拉马……拥有十五万人口的城市,在帝国也可以算得上少数的繁华城市之一!就算守备军被调走了一部分,但也不是可以随意计算的地方。毕竟乌尔都家族在那里已经经营了五代,根深蒂固。民心所向。而且,别说是常驻的部队。就算是乌尔都家族的直系旁系子嗣加上私军。都要比你那些杂牌的军队多了!

女爵脸上的肥油又不由抖了抖,仿佛心中的勇气已经用得差不多,所以再也不敢开口提问。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对于自己,以及这座城市都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的目的,似乎就是占领。但对于占领的地方,他就丧失了兴趣——他需要的,仿佛就只是占领的那个过程而已。

或者说,杀戮的过程?

而刚刚的问题。显然证明,这个可怕的家伙,想要的竟然是一步登天,借助增强的传送法阵的力量来直接占据乌尔都家族的核心腹地!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了如此的计划,那么西芙丝只会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穿了洞……竟然想要打那两个人口以十万计的巨城的主意,把城里的戍卫骑士团和法师团当成了白痴么?但见识过眼前这个人的军队,以及力量,还有行事方式之后,西芙丝心中却又有着一些隐约的感觉,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法师,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完成这件事情,

他的力量,实在强得可怕。

女侯爵眯起的眼睛里,似乎又浮现出几张青灰色的面孔——属于几个曾经是法师的家伙。

就在几个沙漏时之前,法师团残余的三个高阶法师对于投诚一事激烈反对,于是眼前这个人出现在那里,震住了局面——那三个不可一世的施法者,与他目光交接的同时就已经像是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就此断气!之后她曾经悄悄检查过那些尸体,却发现那几个人全身上下甚至找不出一点伤痕……

一个可以无声无息的剥夺他人性命的法师?那不就是那些史诗故事之中,所谓的魔王,或者是邪神么?

但是……

“那不行的,阁下,在那里除了重骑兵,乌尔都家族还有一个大法师,以及众多的学徒坐镇,想要依靠士兵占领那里,太困难了,更何况沃顿克拉马的人口也……

“大法师?我怎么不记得帝国的三大法师有哪一个是不在伊利里亚的?”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三大法师其实不过是帝国最著名的三名大法师而已,但各个公爵领,拥有大法师的,其实也不在少数。”女侯爵解释道:

“虽然可能比不上图米尼斯,但实际上,帝国的大法师数量也并不稀少……只是通常而言,法师们都是较为谨慎的人物,对于虚名也并不看重,历史上很多位大师,都是在切实的掌控了九环法术之后,才会宣称自己大法师的身份,甚至有些法师根本就没有公布于众的兴趣,都是由旁观者推断猜测而已。当然,帝国三大法师,确实是拥有远远在他们之上的实力。”

对于大法师的评价标准,通常是对于八环奥术的掌握与否……实际上,按照这个标准,图米尼斯的法术学院里,大法师的数量可能还要多出一倍,毕竟高阶法师数量虽然稀少,但整个大陆上也有几百人之多,那些接触到七环魔网的存在,未必就不能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一个刚刚碰触到八环奥术的法师?

爱德华轻轻一笑。

“你的城里有多少钢铁储备?”

想了想,他换了一个话题。

“钢铁?这个我不大清楚,不过如果您说的是铸造好的铠甲和兵器,我们的库存大约有三千套。”女侯爵一愣。

“好吧,把那些死亡的骑士的铠甲也都给我收集起来。找些人,给我挑选一下,把那些内衬之类的东西给我拆掉。还有……”命令停了下来,爱德华转过视线,而这个时候,急促的脚步声恰好由远及近,与一个低吼一起在门口响起。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那个邪符……那个邪符……”

老杨格推开大门,气喘吁吁,手舞足蹈,却又被急促的呼吸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那个邪符产生了变化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因地制宜的改造

气喘吁吁的喷出几个词儿,老家伙从桌子上抄起了一杯茶水,也不管那是不是女侯爵给自己准备的,便咕咚一声倒进嘴里。

而希望被仔细品尝的茶水立刻不悦地用滚烫的温度给了他一个教训……刚倒进去的茶水下一瞬就完整地飞了出来,老家伙捂着嘴巴呵呵大叫,连蹦带跳,直到不耐烦的爱德华抬手发射了一个魔法水球打了他一脸。

“邪符怎么了?”

“那玩意儿……历经(已经)可以清楚的看点(见)了!”老头子嘶嘶哈哈地回应道,狗一样吐出了舌头:“这次麻烦不小啊城主阁下……几乎蛇油(所有)预言类的法术都失去了效果……至少我们知道的东替(东西)吧。还有就是咒法梯(系)的东西,传送法阵恐怕即使强化,也没法使用了,除非增加更多的辅助法阵,还有那个召唤一系的法术,现在几乎都……嘶嘶……唉,林(您)自己看看吧。”

他随手做出一组手势,一道紫色的光晕就在面前散布,在房间的中央,隐约构造出一个巨大法阵!

紫色的符文在空中一闪而逝,勾勒出其中硕大的影子。爱德华的目光收缩了一下,注意到那是盘曲在一起的细长身体——实际上那几近一尺粗的身体可不怎么细!而即使盘曲在起,也足有七八尺的方圆!

充满了力量地长长的身体微微鼓动,上面细致的鳞片带着一种晶石一样的暗红色,而一个三角型,足有人头大小的头颅正随着脖颈的上扬而抬高,随着嘶嘶的声响,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红色蛇信伸缩甩动。让空气中瞬间便充满了一种类似臭鸡蛋的恶心气息!

“天啊!”一声足以媲美女妖的嚎叫从一旁的女侯爵嘴里传出来,让猝不及防的爱德华耳中剧痛——劈劈啪啪的裂响应和着那尖叫,周遭架子上摆放的水晶杯具几乎碎裂了一半!

不过,这个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声音,却仅仅是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而已——作为没有耳廓的爬行生物,巨蛇反而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红色的蛇眼转动,它发出一个愤怒的嘶嘶声,巨大的口腔一瞬间便张开到了极限,向着那个发音源猛地扑了过去!

心灵术士眼中银光一闪。

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在半空中扼住这条巨蛇的脖子。但仅仅只是阻止了它一瞬间——在空中一顿,它长长的尾巴在地面猛地一抽,发出轰地一声闷响,竟然突破了心灵念控的力量,继续扑了下去!

在面对着这噩梦一般的生物时。西芙丝女侯爵似乎是完全显露出了女性的特征——四肢发软,只能一声声的尖叫。连逃走都忘了。幸好,爱德华的目光转动,念控之力随即圈转,将她象是个皮球一样踢了出去!那巨大的蝰蛇失去了目标的飞扑一头扎进墙角,将一架坚硬的核桃木书架给撞成粉碎!可怕的冲力让整个城堡都跳动了一下!

但这条怪物随即便游动一般的撑起了头,仿佛刚刚那沉重的撞击只是在给它挠痒。丝丝的一声啸叫,它再一次凌空扑出,目标仍旧是那位女爵士……一扭一转,兔起鹘落之间。动作迅捷得令人咋舌!

爱德华的目光微转,女侯爵的身体立刻再次翻了个跟头!而一柄长剑,同时从墙角边飞了过来,凌空竖起!于是嗤地一声闷响中,这柄钢铁就直接穿过了巨蛇柔软的下颚,洞穿了它的脑子,血浆泉涌,这条巨大的怪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起来!巨大的尾巴左右横扫,各种杂物四溅飞扬!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终于停滞了下来!

“杨格,如果你是想要让我心情变得不那么美好,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如果是想要暗算我……,”

哼了一声,爱德华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差点就直接赏给他一记心灵戳刺!

巨型的蝰蛇虽然是死了,但临死之前那巨大身体的胡乱滚动碾压,把这个原本舒适优雅的空间给搅合得一塌糊涂!而那暗红色的的血液,又好像带着天生的腐蚀性,地面溶蚀的酸臭刺鼻的气味里,又混合着特殊的硫磺恶臭,刺激着鼻腔,颇为令人反胃。

“不不不……城城城主大人,我哪里敢那么做……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看实际的效果,而且我用的是个一级的怪物召唤啊……刚才我试过召唤的只是个夸塞魔啊,谁知道这居然会出来一条大型炼狱蝰蛇……”

被那银色的目光扫过,老法师的五官不禁一阵乱抖,险些哭出声来,连舌头上的烫伤都忘了,忙不迭的撤掉手里一个刚准备好的法术,开始辩解:“总总之,我只是想说,现在,召唤法术很容易出错,无论你召唤什么,都只会出来深渊里面的怪物,就像这个……还,还有,召唤出来的怪物……也不是投影,而是本体了,您看,即使死亡之后,也不会消失的!”

本体?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就他所知,作为魔法里少数几个在所有环数都有出现的法术,召唤类法术也可以说是使用最频繁的法术了。因为能够召唤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从各类邪魔,天使,异位面的怪物等等奇形怪状的东西,到一般的狮子老虎马匹,甚至是汪星人喵星人吱星人……虫豸之类的,都在召唤之列。

但无论是怪物也好,生物也好,就连最平常的猫狗,其实都不是主物质位面的存在,而是其他位面的东西——召唤的本质,其实是利用魔网之中汲取的力量塑造出一个此生物的‘投影’扔到主物质位面之中来,其中只包含了这生物的一部分本质作为核心,所以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位面的力量冲突而消散,而即使是召唤物死亡,也不会给本体造成太多伤害,可以重复召唤。

但召唤出本体?那不是成了直接的位面旅行了么?

其实潘铎瑞恩的力量增强这件事。爱德华心中也已经有所准备了……毕竟就在几天之前,王权法杖的杖头已经被他拼凑起来,只是他却没想到这一次量变会积累到会产生质变的程度——即使是之前,潘铎瑞恩的邪符造成的力量,还不过是强有力的投影,虽然不受控制,力量强大,也不会被遣返,但毕竟还是投影,会受到这个位面的压制和限制。不断消耗能量直到死亡,但现在,可是真成了货真价实的召唤了。

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造成的影响并不算大……那个邪符对于咒法系的魔法影响,早就已经被法师们知晓。开始限制了魔法的使用,现在就算完全无法使用也好。或者会造成什么后果也好。也不过是集中在某些魔法方面罢了,还要不是脑残分子或者丧心病狂,影响不算太大。而且既然每个方面都无法使用传送系的法术,那么对于图米尼斯一方的军队来说也不算什么问题——虽然后勤上会产生问题,但也断绝了帝国一方快速支援的可能,对于数量较少的进攻方来说还算是一种增益。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可就不怎么太好了。

能不能顺利进攻帝国,对于爱德华来说其实影响不大,不过就是明目张胆的找晨曦之主麻烦的借口没了而已,但这种影响了整个大陆的变动。必然会引发有心人的注意,进而开始大面积的调查。

即使一时间查不到他的头上,但若是众神全部关注起来,也是个极大地麻烦……王权法杖在他手上的事情,可并不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谁知道这消息会不会最终泄露出去?

看来,必须要加快各项行动的速度了。

不过,这个召唤的问题,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啊?

心灵术士的目光在那条微微抽动的尸体上停留了片刻。

这种深渊生物其实只有外形上与主物质位面的有些类似,本质上已经大为不同了,比方说眼前这条巨蛇就足足有二十余呎的长短,几乎赶得上主物质位面最大的几种蛇类,但是身体却要粗壮的多,厚厚的鳞皮坚韧厚实,甚至还带着一些残火一般的热量!插在它喉咙里的长剑,已经被锈蚀的不成摸样了,于是爱德华随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柄精金长剑,准备将那蛇皮剥下来。

但手起剑落,喀的一声轻响里,长剑的锋刃在那怪物的皮肤上滑了一下便偏到一边,连鳞片也没有挂下一星半点来!

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注意到这蛇皮其实也不是非常坚硬,只是像是橡胶一样,柔韧而富有弹性,皮下可能还有厚厚的一层脂肪结构,所以一般的金属刃,不费点力气,还真的难以弄开。

等等……弹性?柔韧?

“杨格,如果召唤的话,还能招出更大的来么?”

爱德华忽然问道。

“估计是的,城主大人……召唤术的威力被无端的增加了好几层,这种蝰蛇应该是属于四级,不,可能都是五级的召唤兽了。”

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虚假生命,老头儿的语声终于恢复了,不过因为刚刚这个乌龙,对于心灵术士的发问他格外心虚:“如果使用更高的召唤法术,可能连高级而恶魔也能召唤的,另外就是……”

“我说的是这种蛇,还能召唤更大的不能?”

“呃……蛇?哦,可以,炼狱动物有很多的,这种蝰蛇不算最大,再大一些的也有,但召唤出来不受控制,除了杀了他们可就没有别的用途了啊?”老头儿摇了摇头:“领主大人,您是想要让谁来适应一下对于恶魔的战斗么?”

爱德华要做的,当然不是打怪练级。

或者应该说不出所料吧……

比炼狱蝰蛇更大一级的召唤物,巨型炼狱蛇完全符合了爱德华想象中的需求——这种超过四十呎尺长的巨型蛇类,拥有着厚度超过了五寸的外皮,即使去掉了鳞片,也极端的坚韧而富有弹性,刀剑难伤。

这不正是橡胶轮胎最好的替代品么?

这个发现让爱德华兴奋起来,立刻便开始了一轮试验。

而结果。也是令人满意的。

炼狱蝰蛇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对手,不会飞,也没有施法或者超自然能力,强大的力量和喷吐毒液的手段让他们在深渊中也能占据优势,但对于心灵术士而言,除了移动的快了点,便没有任何优势了。更何况召唤还可以选择位置,于是结果就是,那些可怜的动物在结束了位面转换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石头笼子里面。还没等到它们明白什么,被念控的精金刀剑已经剁下来了!

耗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爱德华和这一次跟来作为坦克驾驶者的两个法师成功地召唤出了十多条这样的大蛇,以及更多的普通炼狱蝰蛇。将那些平板的‘陆上火车’。给改造成了普通的拖车车厢!这些怪物的皮张简直是天然的轮胎坯料——甚至不需要怎么塑造形态,只要剖开之后。将那些皮革割成六七尺长的一截,就可以自行卷成一个轮胎的雏形了。而小一些的蛇皮整条剥下。则可以作为内胎使用。而为了增加牢固程度,爱德华还特意在外胎里放进了一层金属丝网,使得成品更加坚固。

轮胎的效果,当然是显著的。

这些巨型的车轮让原本的摩擦轴承可以改变成为滚动轴承,无疑大大的降低了能量的损耗——空的拖车甚至只需要几匹马就可以拖动,而换成了轮胎的蒸汽车头。甚至可以以比以前快上一倍到一倍半的速度移动!那种迅捷的移动方式,让爱德华几乎有点想要将坦克改造成为轮式装甲车了。

当然犹豫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颇有诱惑力的念头,虽然炼狱蝰蛇的皮肤有着橡胶难以比拟的优势——钢铁一般坚韧。而且不惧火烧,但毕竟轮式车辆在负重上还是有些顾虑的,尤其对于地形的适应能力,可是远远比不上履带。

不过,轮式车辆更大的优势,则是舒适——轮胎加上悬挂系统,让这些巨大的车辆在道路上移动时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震动,所以爱德华干脆将那些平板车改造成了车厢,上面留出了活动形式的顶盖,以及山墙。

加上从崔凡娣城调出来的三千张短弓的话,在战场上,这就是个活动的火力支援堡垒了——当然,爱德华也没有忘记给每一节车厢上加上两个特制的连弩,这样一来,装甲列车也就具备了一定的攻击性,如果有必要,光凭着这一列车,干掉个几千轻骑兵,应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当然,是用风筝战术之类的,毕竟,没有法术无效结界的掩护,这种巨型车辆除了运兵,能够凭借的只有速度优势,为了减轻重量,那些侧壁薄薄的钢板墙壁也只能防护一下箭矢和火球术,就连小型床弩的箭矢也足够射穿,更别说是解离术之类的东西了。

另外,还有对于坦克的改造等等……

“这个……法师大人,您不是……准备离开这里吧?”

太阳再一次走过中天的时候,这些凌乱的事情才终于告一段落,但当心灵术士揉着有些发痛的额角准备返回城里的时候,却正好迎上了一张纠结得几乎成了一团的白胖大脸。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西芙丝?林德?尚提科?乌尔都侯爵小姐是很想杀了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好吧,始乱终弃也是对于崔凡娣城的,但在平息混乱之前,一些消息已经被有心的法师给传送出去了,现在她的反叛已经是昭然若揭,如果眼前这些人就这样放手不管……难道要她一个人去面对帝国方面的追责么?

可是,要怎么办?阻拦?

别开玩笑了,法师团已经严重受损的现在,面对一个很可能是大法师的家伙,要她怎么阻拦?那些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过城,难道要让他用城里这几千人的城卫军出城去阻拦?

之前有将近一万人马的时候,她都没有成功,现在凭着剩下的三千多人能成什么事儿?难道是要找死么?

现在,她可是已经完全放弃了那一点点的侥幸心理……参观过那个人制造物品的惊人场面之后,没有人能再怀疑他的身份——整张的魔兽皮张在空中变形连接,和金属一起成为古怪的造物,那连成一片不断行动的材料,简直就是传奇故事中的场景!而之后的运行却又证明那些东西具有的可怕力量……如果在昨天,他就拥有这样的东西的话,侯爵小姐一点也不会怀疑自己会输得更惨烈一些!

“放心,暂时我不会离开的,”

爱德华摇头笑道,不过下一句话,又让这位小姐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离开的话,我会带着你一起。因为就要进攻下一个城市了。”

别闹了……

————-————————————————————————————(未完待续。。)

百九十一章 部队机动化改造

“一群蠢货,傻瓜!那个该死的小混蛋,小妓女,肥猪!她竟然敢跟图米尼斯人勾结!”

乌尔都公爵压抑的怒吼仿佛狼的低咆:他重重地拍打着桌面上的一叠羊皮纸,于是那些两指宽的,专供猎鹰传递消息的上等羊皮纸随着他的掌风四下飞散,纷纷扬扬。

“四座城市,十六个村镇,两天之内就陷落了!我真是……任命了一群猪猡!即使不算那个该死的小畜生,剩余的三座城市的总兵力有一万以上!难道他们都是农兵么?就算是农兵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把城市丢了!他们都是些……都是些该死的蛤蟆?臭史拉蟾?她到底是怎么做的?使用了什么花言巧语?给了多少钱来贿赂?该死的混蛋,我要把它们全都都活埋了!”

“公爵大人,请稍安勿躁。”

林露兰公爵紧紧地皱起眉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目光微动,从眼前那个暴怒的男人脸上,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痕迹——这个家伙的愤怒或者有真实的成分,但至少有一半,甚至一多半,不过是一种伪装。

他可从来不会被这位公爵所谓的粗横外表所蒙骗——所谓的‘野蛮人’不过是那些伊利里亚的首都圈老爷们才能刚想出来的拙劣玩笑,一个家族,能够在五代人的时间里从一个地方贵族扩张成一方大豪,需要的可不只有无理的行动方式而已……每一任领主的能力,都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猎鹰的传讯不是魔法,不可能在一个时间段内同时到达,而如此重要的消息,也不可能被某一个探子压下……如果他真的关心那些小城小镇的得失,那么早在第一座城镇陷落的时候他又在干些什么?信息的延迟?关于那座崔凡娣城。林露兰可是早已知之甚详——那座距离此地不到百里的小城,是乌尔都家族打在他领地边缘的一根楔子,虽然那里是个定义模糊的边缘地带,不过乌尔都在那里布置的兵力,可是绝对不少的。

但区区几千部队,和一座边境城市的损失还不至于他如此愤怒……更别说是在自己面前暴露出这种姿态了。

这种态度,无非就是用来麻痹自己,并且为了他的某些目的作为铺垫。

问题是,他想要干什么?

借此机会,撤走他的援军?

事实上这倒是个林露兰公爵求之不得的结果。

第一座大营的丢失确实是个巨大的问题。如今图米尼斯人已经赢得了最佳的决战位置,战场上的高低差对于他们产生了优势,乌尔都那几千名重甲骑士起到的作用也就大打折扣,更何况想也知道,真正的战役到来时。这些家伙,肯定不可能这场战斗的胜利而豁出性命。留他们在这里。只会给战役的结果造成不利的影响。

“公爵阁下。”致意声让林露兰公爵抬起头,注意到自己的部下正从帐外走进来——尼克森认真地向两位公爵一一行礼,目光却一直在那位愤怒地野蛮人家族领袖身上停留。

“哦,你来的正好,伯爵阁下。”乌尔都公爵这个时候终于停滞了那愤怒的低吼,叹了口气。他从桌上抓起了几张羊皮纸,扔给尼克森:“唉,看来,因为我这些无能的部下。可能要给我们的伯爵阁下带来一些麻烦了……你自己看看,然后就尽情嘲笑我这个无能的老家伙吧!”

“公爵阁下……您言重了。”

尼克森愣了愣,他小心地接过那些羊皮纸,低头仔细观看起来。

轻软的羊皮很短,每一张上只有寥寥数语,但其中的却令伯爵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第七天,西芙丝侯爵谋反,率众攻击塞缪尔斯镇,领主加里?布莱文苦战一日,领地即将陷落……

昨日,遭受西芙丝?乌尔都侯爵突然攻击,苦战一日,领主韦恩?奥格本战死……

第三个十日第八天,西芙丝?乌尔都谋反,勾结图米尼斯人攻击霍尔顿城!领主比文?巴雷特不战而降……余部激战半日,霍尔顿城陷落……

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第五天,崔凡娣城遭遇了图米尼斯三千人袭击,五千骑兵战死,西芙丝?乌尔都侯爵投敌叛国,城卫军反乱……

衰败月三旬第七天,拉姆斯博顿城遭遇不明势力军队偷袭,敌人拥有特殊的魔法武器,城墙失效,加?卡津斯伯爵以身殉国,城市即将沦陷……

昨日,科普尔斯顿城遭遇图米尼斯人三千军力偷袭……卡伦?拉奇斯投敌……

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第八天……哈德科克陷落……比安卡?阿什克姆投敌……

拉姆斯博顿,塞缪尔斯,霍尔顿城,科普尔斯顿,哈德科克,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最早陷落的崔凡娣……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在伯爵的头脑中慢慢地连缀成一条蜿蜒的直线,他默默地读完这些信笺上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将它轻轻放到眼前的桌子上。

三……不,所谓的大举进攻,应该只有两天的时间,而三千人,图米尼斯,还有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的第五天……也就是几天前,他们击败了自己的那一天?

伯爵轻轻摇头。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速度……确实崔凡娣是距离自己设立的那个大营最近的帝国城市,但也至少有八十多里的距离,他们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攻击到那里的?

是借助了传送吗?但是按照法师们的观测,那个天上的魔法符号,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传送类法术都干扰了吗?如果按照那些施法者的说法,现在的这种状况下,即使是图米尼斯人强化的传送法阵恐怕也无法使用,那么他们又是如何移动的?

如果是使用了传送法术,那么倒也并不算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如果图米尼斯人能够任意使用传送法术的话。他们何必要使用这种麻烦的办法?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想要进入帝国内部更深,各个击破也是可以的吧?

“骚扰战术。但是如今,很难判断他们究竟派出了多少兵力啊……”思虑之后,这位伯爵阁下不禁又叹息了一声,他抬起头:“如果只是那三千人的话,他们的推进似乎太快了,公爵阁下,这些城市都没有后续的消息吗?”

时间上所谓的苦战一日之类的说法,显然是靠不住的颜面修辞——无需仔细思考。尼克森也能判断出,这图米尼斯人的部队究竟是哪一支。依靠那个怪异而强大的魔法武器开路的话,那么这些人口最多不超过三万人的小城市肯定无法防御太久,被火球在远距离连续轰击城墙,那些小贵族还能自称一两个沙漏就已经是忠心可嘉。至于那些只有两三千人的城镇就更不用提了。

还有那个西芙丝……

西芙丝?林德?尚提科?乌尔都女侯爵?

在记忆中能够搜索到的,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似乎只是一团肥肉……这位乌尔都公爵殿下的第四还是第五个女儿似乎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故意毁去了自己的容貌。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听过有关于她的才能特异的一类的传闻。

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选择投降?或者,是某种魔法的效果?

“啊,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人,卑鄙的蛮族!他们所谓的决战,不过是个把戏。是卑鄙的计谋!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偷袭!”

尼克森伯爵的沉默,似乎让乌尔都公爵再一次兴起了咒骂的欲望,但诅咒了几句,他转向了正微微闭目。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林露兰公爵:“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给这些图尼佬们一个教训!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而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误,这个和那些叛徒搅合在一起的,正是那个什么叫做文森特的家伙,既然他们将他们的武器送往了我们的后方,那么速战速决的话,应该可以很快决定胜负,然后我们再腾出手来教训这个该死的小蛤蟆好了!”

“公爵阁下,我认为,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尼克森这个时候终于开口:“图米尼斯人占据了防守的有利位置,他们完全可以在这些天内凭借法师的优势构筑起一道严密的防线,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建筑了一道岩石的围墙,我们如果要进攻,便必须仰攻,这对于弓箭的射程和骑兵的突袭都极为不利,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动用了多少法师。”

“难道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如果这位侯爵小姐真的是与图米尼斯人有所勾结,那么使用传送法术,或者是魅惑法术的方式,想要攻陷一些小的城镇也并不困难,如果他们派出的是高级法师的话,他们使用的附魔系法术,便可以直接控制人的思想。”

尼克森道:“但魔法的控制,是不可能长久的,也不会持续二十天以上。而我认为,图米尼斯人这一次派遣出的队伍,并没有很多的数量,他们必然不可能分兵占领,那么只要……”

事实上,在尼克森看来,攻击正面的图米尼斯大军实在是得不偿失,简直是最愚蠢的办法——妄图与一支兵力装备都和己方相差无几的军队在数日内决出胜负,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如今,那个原因不明的灾害已经完全封锁了传送法术,所以粮食的补给只能依靠效率地下的陆路运输,如果伯爵自己是图米尼斯人的指挥者,那么只要截断补给线,帝国这边已经汇聚了的三万以上的士兵,就要面临断粮的危险……

那可是会造成全军覆没的重大危机!

“用得着那么长的时间么?据我了解,如果使用魅惑法术什么的,只要有一两个沙漏,也足够他们占领一座城市了不是吗?”

乌尔都公爵哼了一声,打断了伯爵的话:“伯爵阁下,您的意思是,我是在小题大做,只要等到那些魔法的效果消失,我的城市自然也就可以收复?”

“不。公爵大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据我了解,魔法的效果并非是那么简单直接的,还需要询问各位法师阁下才能有所定论。”

伯爵聪明地将话题推出去,不与这位公爵阁下纠缠。

“我认为,这不大可能。”

坐在帐篷一角,一位林露兰家族的法师干咳了一声,开口道:“通常的魅惑法术,只能对于一个人起效。即使是经过环法仪式增幅的群体魅惑术,也只能对于大约六十呎范围内的目标产生作用……不可能大规模影响到很多人,而且它的效果并不稳定,对于有所准备,并且精神坚毅的人是没有效果的。另外被魅惑的人。只会狂热地听从施法者的命令,尽全力以之作为目标。却缺乏应变的能力。所以在有魔法师在场的情况之下,只要使用解除法术,便不难应付。即使是一些无法解除魔法的学徒,也同样可以察觉到这种异常,我想,您的三座城市里。应该不会一个施法者也没有吧?”

这一番话语,让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在微微点头。是啊,即使是没有施法者,上层的军官虽然可以下达投降的命令。但底层的士兵们也不是傻瓜,如果没有到了极端环境下,恐怕也会拒不执行这种命令的。

“还有……群体魅惑术是八环的法术,而如果有那样强力的法术,我认为,将之用在正面战场上,产生效果明显要高于这样的偷袭。”那位法师总结道,“除非图米尼斯人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大范围地使用这种法术,否则,我想象不出,一座城市能够在如此快的时间里陷落的原因。

“但如果他们真的拥有那样的法术,我们即使派出了援军进行讨伐,在法师数量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适得其反而已。所以,为今之计,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以静待观察,巩固我方的粮食补给线路,作为进攻一方,图米尼斯人并不占据主动,他们的粮食供应,不一定能够支撑过寒冬之爪(月份)的到来。”

轻咳一声,尼克森道。

但他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林露兰公爵忽然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向他投来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嗯,对啊……尼克森伯爵的话,很有道理!”

还没有等到尼克森领会那个眼神的意思,乌尔都公爵已经抢先开口道。

“确实,我们的大军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只要我们支持下去,区区图米尼斯,不足为惧。”这位公爵阁下低下头,似乎漫不经心:“这样的话,确实必须要强化沿途的城市,不至于被偷袭才行,和整个大军,甚至整个领地的安危想必,我的那点小小的损失,倒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了,这样吧,既然敌人已经与我们接触,那么一些轻骑兵就很难发挥作用了,伯爵阁下,我将我手下的游骑兵部队调遣回去,与林露兰家族的战士们一起,加强沿途的城市守备工作,保证粮食供给的畅通,您看如何?”

该死,这个家伙,一直就在等着自己的这个建议!

尼克森瞬间已经明白,林露兰公爵那个眼神的含义。

野蛮人家族的兵力协同防守?这个协同,要协同到什么时候?图米尼斯军队既然分兵,那么想必早就做好了拖延的打算,在正面战场上,是很难取得太大的成果的,可是只要他们还没有撤退,自己军队的主力,便要一直被牵制在这里,而那些乌尔都家族的力量,却会一点点的渗透到沿线的几座城市之中!

作为补给线,最佳的选择自然也是商路,而沿着这条路线建筑的五座城市,无一例外的都是林露兰家族领地中的繁荣据点!

野蛮人果然不愧是野蛮人,这个吃相,也未免难看了些吧?

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还能有不答应的余地么?

为了以后的战事,不加强防守补给线是不可能的……从那位贝恩侯爵提醒之后,尼克森认真地找寻了一番关于那个对手——名为文森特的图米尼斯子爵的信息,虽然关于这个人的消息非常稀少,但每一条都足以让这位伯爵胆战心惊。

大法师学徒,法师领主,三个月之前伊利里亚事件的发动者,曾经与特拉斯大法师敌对……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个人,那么那位公爵的计算,或者不会成功,可是自己应该赌一赌那个几率么?

“乌尔都公爵,您的意见很好。”一直沉默的林露兰公爵忽然开口道:“不过,我想不必劳烦您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两位帝选侯的支援,他们愿意帮助我追捕那一股图米尼斯流寇……”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个人,那么那位公爵的计算,或者不会成功,可是自己应该赌一赌那个几率么?

“乌尔都公爵,您的意见很好。”一直沉默的林露兰公爵忽然开口道:“不过,我想不必劳烦您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两位帝选侯的支援,他们愿意帮助我追捕那一股图米尼斯流寇……”(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深渊邪恶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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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空中,腐叶之月的太阳依旧明亮而温暖,洋洋的暖意,让人有点不能相信夏季的那几个月份已经汇入了历史的潮流……甚至连青草,也依旧维持着浓绿的色调,只有些微的黄色点缀在夏季的色泽之间,告诉人们秋天已经来临。

卡尼奇?胡安走过神殿后面,碎石铺就的小径,用力的呼吸者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清凉的风透进胸口,让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卡尼奇是一名普通的圣武士。

……嗯,或者用‘普通’这个词来形容他并不那么正确,应该说,他有着不错的能力:虔诚的信仰和多次的冒险经历,不但让他的心智沉稳,剑法老辣圆熟,还赋予了他施展二阶神术的能力,这可以让他在战斗中上爆发出比一般的战士们强得多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他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拥有了兰森德尔教会之中颁布的‘携晨曦者’的身份,所以已经可以不驻扎于固定的神殿,而是接受晨曦主殿的调遣,在各个城市之间旅行,完成任务。

所以,他应该算是个‘优秀’的圣武士吧。

但从另一个方面说,卡尼奇又不是很优秀,他天生个子不高,肌肉也不发达,战斗的能力因此就打了些折扣,执行过三十多次任务,也有过接近十次的失败……相对于那些十几二十岁就已经开始任职各地区圣殿,圣堂骑士的天才而言,他这个已经开始被孩童们称为大叔的人,实在是算不得具有才能。

但卡尼奇对此从不在意。

其实,他也并不喜欢旅行,或者歼灭邪教徒。探索邪恶场所……他更喜欢在一个城市中的平静生活,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不需要贵族那样的高门大户,甚至城市都不需要太繁华,只要是一座房子,有一群熟悉的邻居,每天早晚打个招呼,能在闲暇聊聊天,哦,最好是还有一个女孩子。不需要多么漂亮,只要健康可爱就够了,能够和她谈谈爱情,养育几个子女,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这就是卡尼奇的理想。

啊,最好是一个红头发的姑娘。有着火一般燃烧的热情。洋溢的生命。

心中的想象,让卡尼奇自嘲的一笑,因为他知道,作为一名晨曦之神的圣武士,他还没有考虑自己事情的权力。

游历天下,散播光明的种子。为了美好的将来种植希望,这是正是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也是晨曦神殿,每一个献身于晨曦之神的信徒。都必然要做的事情。所谓义不容辞的职责。

所以,卡尼奇才会在这里。

在碎石小径的尽头,一棵老树的树根旁坐了下来,倚着树干,卡尼奇微微抬头,眯起眼睛。

特林塔城拥有着一座规模很大的晨曦神殿,那枚镶嵌在正墙上方的巨大神徽,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柔和的光温暖得像是可以浸彻心灵,安抚人平静下来。然而当圣武士的目光抬起,天际那蔚蓝之中的一团苍白,就会突兀地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符号——细微的纹理,在它简单的笔划上微微流动,然而若是投注更多的注意力,便能发现,那是无数细小而闪烁的符文,构造出了一个分外复杂,无比繁琐的集合体。

卡尼奇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仅仅只是目光与之交集的片刻,他便似乎感觉到有些寒冷,正从某个地方渗透过来——就像是寒冬之中,穿过了窗棂缝隙的一股冷风,仅仅只是细细的一缕,甚至难以找到位置,但却足够让人不由自主的缩紧身体。

“可恶的恶魔。”

抖了一下身体,卡尼奇低声诅咒了一句。

那就是自己的任务之一……收集与这个恶魔制造的古怪现象的所有消息。

恶魔……是的,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牧师们都在谨言慎行,生怕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两句令人不安的言语,增加紧张的气氛,但他们紧皱眉头的面孔,偶尔沉重的叹息,实际上泄露了某些秘密……更何况,那些变化,其实也仍旧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产生。

最近一段时间,想要与自己的神灵沟通,似乎变得有些困难,即使并非一个纯粹意义上的申诉施法者,卡尼奇也能够感受到这一点——当晨间的祈祷完成,那些原本应该降临到他的记忆中,令人感到安心的力量,却会晦涩而难以理解,往往需要他再颂唱一个沙漏时的祷文,才能勉强降临。

对于这其中的关键,仍旧不为常人所知,不过作为一位神职人员,卡尼奇已经透过神殿内部的渠道了解到,那是恶魔们干的好事。

世间的众人注定不会伟大,因此才需要神殿的牧师们来为他们传达神的教诲,引导他们的行为,也需要有自己这样的圣武士来保护他们不受邪恶的侵害……但为什么,总是有些人那么愚蠢呢?

想到这些,卡尼奇就忍不住又想要叹气。

在卡尼奇看来,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又一个不知所谓的浅薄狂徒,愚蠢地试图染指那些不属于他,也不可能被他掌控的力量,结果导致了无法挽回的麻烦……

恶魔这种怪物,是这个世界混乱的代表,他们往往形容成为智力低下,个性野蛮的邪恶生物,但实际上,恶魔的智力其实都不会很低,除了最为低等,没有智力的劣魔之外,从夸塞魔开始,这些怪物就拥有着不逊色与人类的狡捷智力,之所以经常被误会,主要是因为他们的个性——他们只服从暴力,从不相信什么盟友或者同类,更不会有兴致去仔细分辨谁与自己是同伙。

所谓天性混乱邪恶,大抵就是如此,

而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格外危险……却又带着一种特殊的诱惑——对于那些邪恶之徒来说。如果能够成功地取悦一个恶魔,他们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地获得巨大的利益,相对于那些将邪恶智慧渗透到每一个契约之中,总是钻研着代价于付出的魔鬼,这种带着一点赌博性质的召唤,可就要好得多了。

其实都一样吧……

圣武士冷笑了一声——就像自己曾今揭破过的几个,用种种把戏把赌徒榨干的赌场一样,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来的不劳而获的好事呢?人类掌握的知识是如此贫乏,所以,召唤的仪式总是伴随着种种危险——法阵不完善。召唤繁琐的步骤出现了错误,或者召唤的恶魔超出了需求,那么极其容易导致的结果,就是恶魔会失去控制,他们可以在人间呆上很久。吞吃人类的强化自己,然后随心所欲的凭借力量去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邪恶行动。

“力量……哼。仅仅为了自己。狭隘而自私的力量,又有什么价值呢?令人唾弃的东西!”圣武士呸了一声。

或者,是远处传来的嘈杂,搅扰了他的兴致吧……那是一队马车,拖拽着沉重车厢的驽马迈着凌乱的步子,车上夯实的粮食袋让他们发出呼噜噜的喷鼻儿声。目光掠过那些东西的时候,卡尼奇有不免

战争……和贪婪一样愚蠢的东西。

就像厌恶恶魔一样,卡尼奇也讨厌战争。虽然那可能夹杂着一些特殊的偏见——不仅仅是这一次,将他阻拦在这座特林塔城的帝国与图米尼斯之间的战争。还有几年前,在中央山脉,帮助帝国军队剿灭那些邪恶的兽人的战争,

而就是那一次不愉快的经历,让他对于战争有种莫名的恐惧……

可能是因为,他的运气在战斗中总是一如既往的差吧?那一次,因为不小心掉队,他在雪山之中迷失了整整七天。虽然没有碰上一个敌人,但那个恶劣的环境却足够伤害一个人的灵魂,天地一片苍茫,不见任何生物的踪,似乎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地方,寒冷,疲劳,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有手足无措的茫然。

那可怕的遭遇……即使只是稍微想到,那种冰冷绝望感觉就仿佛再次笼罩了他,让圣武士不由缩起身体,微微抖了抖肩头。

不,好像让自己感受到什么的,是一个声音。

一个细细的声音,很慢,很轻,就像是吟诵,吟唱着什么,可是那种仿佛颂唱的声音,却很像是自己记忆中,那中央山脉的寒风……卡尼奇结束了胡思乱想,抬起头,然后……注意到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一个漂亮的女子,正在慢慢地向他走过来。

这个形容应该算是贴切,那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或者,是圣武士平生仅见的美丽女子……头发稍显蓬松,是卡尼奇最喜欢的嫣红颜色,让其下的面庞更显得细腻白晰,而那细长的眉头下,双眸也是红的,仿佛燃烧着两点火焰。

这女子身上穿着的,虽然是只是简单的,骑士们喜欢的短袍和长裤,但一件样式简约的皮甲却将她挺拔修长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胸前高耸的曲线完美无瑕,脚上柔软的鹿皮长靴连缀着一些金属护胫越发显得双腿修长笔直,每一步的行动都在彰显着她异常的美丽,就像是那些传说故事中,最令人向往的骑士公主。

可是她的美丽带给卡尼奇的并非是愉悦或者欲望,而是无底的恐惧!

他刚刚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仿佛还只是远远地观望,但似乎仅仅一个愣神,便已经近得可以注意到她铠甲上的细节了!而当卡尼奇豁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红色的眸子中无形的目光,就仿佛一双巨手摄住了卡尼奇的心脏,血液疯狂的涌动,但皮肤却在苍白,剧烈的感觉,让他血液上涌,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你……”

卡尼奇张了张嘴巴,似乎想问这个女子是谁……可是他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一只手已经将之完全扼在喉咙内。圣武士的瞳孔扩张,映照出少女的手——纤细,修长。但有力的手,指甲粉红,光滑,就那样慢慢伸了过来,握住圣武士的脖子,再随手一拧……

从始至终,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清晰完整地体验了死亡的全过程。好在黑暗终于降临,模糊了卡尼奇最后的意识……圣武士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非常的轻,轻得根本感觉不到重量。他就这样悄然滑落在地上。仿佛一片羽毛……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片羽毛的飞舞或者落下,就像卡尼奇这个人——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是否存在,都已经毫无意义。

那个声音,慢慢地继续。有些停顿,但最后。还是慢慢变得高亢。冲上云霄。

紫色的光晕铺陈。在地面上蜿蜒游走,勾勒出繁复,充满力量的符文,而下一瞬间,这些符文慢慢模糊,暗红色。血液一般粘稠的液体从中流淌,血腥中,混合着硫磺恶臭气味的风,从中吹拂。暗红色的烟岚在阳光中弥漫,最终够了出几个类似人类的身影。

外型上,他们依然保持着类似人的形体,只是健硕的身体,几乎有七尺的高度,但头顶上,扭曲盘旋的犄角取代了头发,溃败的脓疮一样黏滑的液体,散布在暗红的躯体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们从烟雾中走出,轻蔑地挥动着双手上乌黑的爪子,暗黄的眼珠左顾右盼,然后发出了一个欣喜的怒吼声,向着前方,那座高大的神殿,冲了过去!

就像是一个信号。

神啊……是恶魔!恶魔出现了!神啊……

一个,两个,然后是无数的声音,开始在周遭响起……从小街的尽头,延伸到大道的上空,广场,庭院,惊恐的尖叫,愤怒的呼喝,还有哀戚与哭喊,仿佛刹那间,便混杂成为混乱到沸腾的喧嚣!

火焰燃烧起来了。

被称为恶魔的人形癫狂的嚎叫,大笑,他们抬起手,于是,那些鲜红明亮的火焰,似乎在一瞬间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让一切都镀上一层诡异的血红颜色!这是深渊的烈火,源自于多元宇宙之中最为邪恶之地的火焰……在这火光里,更多的怪异的影子,从地面上蔓延开的紫光中成型。

更多的恶魔踏出空间的罅隙,他们纷乱的嚎叫着,遮挡着照耀他们的阳光,继而开始推搡着,向那个阳光的中心,那座神殿蜂拥而去!那些强烈的正能量无法伤害到他们,反而刺激了他们的凶性,他们几乎是反射性的,准备大开杀戒,大快朵颐……

恶魔!滚回你的深渊去!

怒吼声在巨大的神殿里回响起来,神殿两扇巨大的门扉开启,就有无数的光明,从那大门中飞出!金黄色的阳光,如同箭矢一样散射,仅仅是一个瞬间,便有三五头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身周暗红的火焰骤然大亮,成为如阳光一般绚丽的淡金颜色!而他们的身体,就在这火焰中消弭,化作粉碎的灰烬,散入风中!

“晨曦在上!”

跟随在那光芒之后,几个身影冲了出来。他们顶盔冠甲,手中的长剑光辉仄仄,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半月痕迹!那灌注着神圣之力的斩击,对于恶魔这样的邪恶存在,几乎是一击必杀的强大力量!只在一个眨眼,几个恶魔的身体便已经向着两边倒下——他们健硕的身体上,血浆如油污一般喷涌,继而两侧身体向外滑脱,就那样分尸两半倒伏下去!

然而,恶魔从不会因死亡而退缩。敌人的出现,反而让他们兴奋了,几个浑身粘液的恶魔大张开双爪,向着圣武士们扑去,他们身上的粘液随着动作向外喷溅,令人牙酸的嗤嗤声中,地面上立刻腾起酸臭的烟雾!

“神圣化连环闪电!”

一个牧师喃喃宣告,三颗球形闪电同时凝聚,轰然向外炸裂成为一大片纯白的电蛇!几个躲闪不及的巴布魔被卷入其中,他们健壮的,覆盖着粘液的身体一瞬间就干枯了,浓浓的恶臭之中,皮开肉烂,慢慢变成焦黑的灰烬!

但恶魔们终于开始反应了……他们开始还以颜色,他们尖嚎着伸出爪子,闪电,火焰,酸液,各种类法术能力构成的能量洪流向前翻滚着,猛地轰向神殿的大门,撞击处钢铁消融,草木成灰!

战线胶着了一下,

仅仅一下。

因为,在那不可获知的暗处,一只苍白的手,从黑色的罩袍中轻轻伸了出来。纤长的五指微微隆起,握紧。

一个圣武士瞪大了眼睛,发出呵呵的呼号,但舌头很快就吐了出来!他的双脚胡乱踢打着,挥舞着长剑,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试图解开那扼住脖颈的力量,然而,那力量无影无形,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越升越高,最终,他终于停滞了挣扎。

这个异常的表现,即使在混乱的战场上,也同样引人注目……

一个圣武士转动了一下目光,而下一刻,胸口上可怕的剧痛,就让他回过头,继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注意到,自己作为备用的一柄短剑,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剑刃凭空漂浮,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一般,而那保养得很好的剑锋,已经刺进了他这个主人的胸口!(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心灵术士的复仇

一片慌乱之中,圣武士们开始后退了。

他们不得不如此,因为恶魔们正在毫不犹豫地开始念诵出嘶哑的语言,于是空气中便迸发开更多的紫色光晕……那是作为恶魔的邪恶能力,只要需要,他们就可以召唤出一个或者数个同类帮助自己。

通常的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召唤便意味着使用权利,也就要承担下一次被别人召唤的义务,不过眼前的情况,却又不同以往——那些散发着神能光辉的灵魂,是如此的吸引着他们,就像饥饿者眼前的食物,让它们想要不惜一切地冲上去,撕裂他们,将那些美味的灵魂掠夺!

“驱散他们,不能让他们完成召唤!”“没用的!他们是本体状态的!”

一个声音高喊道,但随即,被另外的一个声音否决了。

群体驱散本来是对抗这种召唤物攻击的最佳手段,只要施展,范围内的召唤物都会被驱逐出出物质位面……然而不管神术也好,法术也好,其中驱散异界生物的本质,都不过是割断召唤物这种投影,与它们本体之间的联系——最近这几天,受到那个邪恶符文的影响,召唤出来的恶魔都是真正的本体,根本就不会被驱逐类的能量影响,唯有净化这样的高阶手段,才能用来对付它们!

但这一瞬间的犹豫,带来的结果就已经是灾难性的……更多暗红的身影跨过那些虚无的界限,不但完全弥补了刚刚被几个圣武士斩杀的数量,还让他们的团队,增加了一半有多!

不仅仅是如此。

一个巨大的身影,正从空间中大步踏出……超过了十二尺的身体偻佝着,占据了几乎与身高一样的范围。而有两只长长犄角,狗一般的头颅上,紫色的眸子扫视着整个空间,他发出嘶哑的吼叫,似乎是惊喜一般的摇动着两只硕大无朋的螯钳。但另外的两支,如同人类一样的手臂则向前一指,于是原本有些畏缩的恶魔们顿时开始向着晨曦神殿的后门方向开始了冲锋!

“晨曦在上!”

圣武士们咆哮着,用尽全身的精力将能量集中在剑刃上,破邪斩的光芒,瞬间大作!

然而。在冲锋的恶魔面前,这光芒是如此的脆弱——就像是泥与干草构造的堤坝,在面对黑红色的狂潮……冲撞的结果,就是在转眼间被碎。一个恶魔的身体在剑光中被分成两半,两三个恶魔在迸发的圣光中燃烧成灰烬。但随即更多的恶魔便迎面扑上,小小的缺口被填充。长长的手爪撕碎了人类的铠甲。冰冷的金属发出了呜咽的啸声,原本鲜活的肌肉像是干燥的羊皮一样断裂散落!

人群在后退……在萎缩……仅仅是这个短暂的接触,便有十几名圣武士,被卷进了那黑与红的邪恶潮水,被撕裂,分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那潮流,终于被遏制了。

金色的光焰,在大门即将易手的刹那迸发,如水的波光。却阻挡住了所有锋利,鼓胀的,充满力量的手爪!一群牧师,从神殿的内部大步而出,而在他们的最前方,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马当先。

“主祭大人!”“是主祭大人!”

幸运地保住了自己性命的圣武士们发出惊喜的呐喊,但老人的目光,却没有偏上一点……他的目光越过几乎堵住了半边门扉的恶魔群,盯着外面的广场上,那个高大健壮,发出嘶嘶怒吼的强大恶魔!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地穿过圣武士们的防线,仿佛眼前的金光外面正在张牙舞爪的怪异邪魔们,都不过是魔法的幻影!

“蠢货们,用法术攻击!”

有着恶狗一般头颅的魔怪晃了晃,它似乎是注意到了,出现在人群中,这个格外强大的存在了——那个人类看上去是如此的衰老和孱弱,但内里散发出的强大的神能,简直像是一团光辉灿烂的火!仅仅只是目光与之交接,也让恶魔感到了畏惧!他咆哮着,率先从手中喷发出一片黑光!

暗红的火焰,绿色的酸液,以及紫色的闪电紧随其后!

作为扭曲的生物,恶魔们拥有着天生的强大力量,深植于他们的血脉,无需手势,材料或者是言语,便能够催发……混杂的力量凌乱的融合,所经之处一片狼藉!碎石纷飞,酸雾升腾!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滚滚而来!

但在那金色的防护面前,一切都消散了。

金色的光晕,从兰森德尔主祭的手中迸发,他大步前进,踏出了神殿大们处的防护神术,但那光芒,却仍旧在他身周笼罩,消弭所有一切的攻击!即使几个恶魔立刻凶狠地扑上,试图用尖锐的爪子解决这个敌人,那金光也没有再产生一丝的颤抖。

“蠢货,蠢货!”巨大的迷诱魔狂呼着,两条螯枝一前一后,向着老人猛地挥落!

但这个时候,兰森德尔的主祭忽然抬头。老人灰色双目陡然迸发出金色的光辉!这光亮笼罩之处,周遭的恶魔火焰翻滚后退,而他则抓住自己胸口上那枚神徽,高高举起,口中厉喝一声:“兰森德尔!”

随着这苍老的吼声,那枚黄金徽章上,宝石的光辉大作!那有若实质般流淌的光泽,向上腾起,在空间里勾勒出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那是一位顶盔冠甲的年轻男子,金色的长发灿烂如金!他低下头,俯视着周遭的一切,双瞳之中的金色,犹如两轮小型太阳般光芒耀眼!

圣言!

眼前的一幕,让几个牧师不由发出惊喜的呼声——他们自然认得,这是善神牧师们拥有的几种强大神术之一,它可以让牧师直接沟通神的力量,对于驱逐邪恶,有着非凡的效果!

在人们近乎欢呼的喊声里,空间中响起一个细微。而清晰地金属声响,仿佛是剑刃的交击,又像是琴弦拨动,虽然轻微,但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生物耳中!

这轻微的声音,却仿佛带起了一股无形的巨浪,向着周遭奔腾翻滚开来,邪恶的深渊火焰一层层向外熄灭,而恶魔们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巨狼冲击得站立不稳,倒伏。飞出,而他们恐惧的咆哮声混合成为如同闷雷一般的鸣响!

惨呼声仅仅持续了一瞬,就消失了……那些健硕的,暗红的,诡异的……林林总总。在抛飞的刹那便模糊起来,最终如同烟岚一样散开。消失无踪!

神祇的形象。在下一刻如晨曦般扩展,消失,留下原地静立的老者,笼罩在身上的金光逐渐消退下去,晨曦主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深刻了几分,仿佛刚刚的那一声呼喊,带走了他大部分的精神。

恶魔们的身影随风散去,这短暂的杀戮。不过经过了两个沙漏的刻度……但即使邪恶被正义驱离,那战场上一切已经改变的,也注定无法再回到原本平安的祥和里。

隶属于晨曦神殿,精致的庭院已经全部变成了废墟,几座雕像被推倒在地,粉碎的石块中间,横七竖八地挂着鲜红的肉块……晨曦神殿被大理石与黄金铺就的精致墙壁,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焦黑开裂的残骸,原本用于防护邪恶的法阵被完全毁灭,唯有一缕缕的还在弥漫着糊味的,属于宝石的青烟,标示出原本华丽的法阵的位置。

但显然,在刚刚的战斗中,这些外围的神圣防护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神殿的主祭盯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前庭,深锁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是如此苍老……

不仅仅是防护神术,还有其他……牧师与圣武士们的反应并不算慢,在短短的一个沙漏刻度之中他们就已经聚集了神殿大半的战斗力,然而,敌人的到来实在是毫无征兆,平日里用以警戒的预言类神术全部失去了效果,甚至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进入到了如此接近的距离中,

“损失有多少?”老人忽然开口道。

“圣武士……损失了至少三十人,还有十名左右的牧师。”跟随在他身边的一个牧师愣了一下,然后从眼前那奇迹般的一幕之中清醒过来,他转动视线,扫过周遭正在慢慢围拢的人群,片刻之后,才低声开口道:“这些恶魔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们猝不及防,而且,他们之中似乎还有些拥有特别的力量。”

“是什么?”

“像是心灵遥控一类的东西,我至少看见两三位圣武士是被自己的武器凭空杀死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恶魔才能得到召唤同类的机会!”

部下的报告,让晨曦神殿的主祭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晨曦之神在特林塔城的信徒众多,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座晨曦神殿的规模在周遭的五座城市中是堪称最大的,这座三十年前,由一位富商信徒出资修建的神殿,对于传播晨曦之神的教义,起到了非常积极地作用,所以也受到了晨曦主神殿的重视——不仅仅将之作为地区主祭的常驻场所,还是很多重大任务的发起地。而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晨曦主神殿发布的那个任务,以及战争的原因,三十名以上的圣武士聚集于此,让这里的圣武士人数超过了八十名。

所以,那个敌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偷袭?

四十多名能力一流的牧师和圣武士,它们都是能力出众的精英人才,年龄都不是很大,本来应该为这世间的正义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却在这个时候,不明不白地损失在了这个突袭之中……

“通知所有人,注意不要分散,在大厅集合。”顿了顿,老人眯起眼睛,似乎不动声色地吩咐道,但脸上的皱纹却深刻得仿佛刀削斧剁。

几十年对于神能的操控,让他有着一种源自于神的奇妙感知……一切还没有结束——恰恰相反,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较大的神殿组织完善,所以圣武士和牧师们,都曾经经历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所以这个命令,被凛然无误地遵从了。不过片刻之间,一百多名牧师,圣武士和战士,就在晨曦神殿的大堂中集合起来——虽然所有人望向那位主祭的目光,都带着一些疑惑。

“大家请不要放松警惕,因为那个敌人,可能还在我们的附近,”年长的主祭轻轻叹息一声,开口道,但目光扫过人群。他立刻就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还有谁没有到么?让他们立刻到这里集合!”

“不必了。”

一片的沉寂之中,一个声音,刺耳的响起。

其实那声音并不尖利,甚至很温和,很低沉。然而,却让所有人瞬间便悚然而惊!因为这声音。是在他们的耳中。不,在脑海里,慢慢地响起的!

“他们已经先走一步,不过不必担心,接下来,我会送你们到他们那里去的。”

“是谁!”

低声念诵出一个神文。于是真实视觉的紫色光泽在老牧师的瞳仁中旋转,可是接下来无论他的视线转向任何方向,都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大厅而已!他慢慢地转动着身体,目光紧张地搜索。但周围的空间,甚至头顶,脚底他都已经探查过,却没有找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的痕迹!

敌人不在这个空间中吗?

不!

老人后退了两步,再给自己加持上一个神能的护盾……

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却知道,有什么东西仍旧存在在这里——那是远比那些恶魔更加强大的邪恶存在,他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冷漠的主导着这一场杀戮,如果不能够将之击退,那么,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晨曦之主,请护佑您的信徒,请让他们……呜哇!”

细微的祈祷声响起,但随即被惨叫取代!一团团的金光在几个牧师手中猛然炸裂成金色的云雾!他们的身体向后猛地仰过去,血浆如泉水一般从五官中喷涌而出!

“反邪恶法阵……”

一大片能量的防护撑开,但老人的面孔却扭曲起来!

惊讶,疑惑,愤怒,负面的情绪像是沉重的金属,压在晨曦主祭心中……

最近一段时间,天空之中那个邪恶的符咒造成的影响,实际上远比那些能力不足的施法者们知道的还要大得多……尤其是对于神职者们的压制。

在那个符号隐约可见的时候开始,牧师们与神祇之间的沟通就开始变的困难,而越是高级的牧师,便越受到限制,到了现在,神能的效果已经被削弱得令人吃惊——作地区主祭的他原本在一天之内,可以使用四次圣言这个等级的高阶神术,但现在却仅仅能够施展两次。而刚刚的战斗之中已经使用了圣言,剩余的一个神术阳炎射线虽然强大,可却必须要看到对手才能使用,否则只是白白浪费而已!

“害怕死亡吗?……你们不是说,死亡是一种安宁的归属吗?如果你们的神国,真的存在的话。”

轻声的絮语在耳边回响,一只冰冷干枯的手,不知从何处而来,轻轻捏住了老牧师的脖子,老人在极度的恐惧中猛然转身,但在他眼前却没有任何东西……他盲目地瞪圆了双眼,却只看见,身周的光影正在不断的凝聚,那种深沉的紫色,搅动了整个空间,撕裂,延展,将两个世界,连缀为一体。

那漆黑的空间的罅隙被无穷的力量撕扯开来,一瞬间,周遭的景色已经仿佛水晶碎裂般斑驳!然后,一双,两双,无数双眼睛,红色的眼睛逐渐清晰,从那漆黑的另一个世界,探出他们的目光,那种仿佛灾难一般,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丝丝缕缕的弥散,又猛然地填充进圣堂的每一个角落!光洁的金色,刹那间就被血红和乌黑侵染!无数晶莹的宝石在噼啪作响中粉碎,反邪恶法阵摇晃着消散了!

狂啸一声的老牧师捏碎了双手的戒指,发动了所有能够发动的法术。

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身周迸发,所到之处,一片嗤嗤的溶蚀声,仿佛浸入了强酸的钢铁,但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就暗淡下去,如同飞蝗般在周遭舞动,仅仅能够照亮他身周三尺左右的地方!

银黑相间的光芒汇聚成为狂舞的电弧,在空气中发出了噼啪的清响。下一刻,无数亮起的电光,便将周遭的所有的颜色夺走,只在人们眼中留下无法辨认的强烈白芒!不管是恶魔还是人类,都只能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遮挡自己的眼睛!

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后,残存的圣武士们才勉强睁开了双眼……然后发现,作为幸存者的存在已经不多了,他们身边的同伴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尸首,或者残破不全的尸块,各色的脏器掉落在地面上,有些还在微微的蠕动着。

这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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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新的希望

电芒映亮了整个大殿的刹那,兰森德尔的主祭终于看到了那个敌人。

他距离所有人并不很远……仅仅只有,三十呎罢了。

特林塔城的晨曦神殿最为闻名遐迩的,不仅仅是那座占地的几十亩的外观,还有精细到每一寸每一分的细节雕琢,比如说那遍布外墙,拱卫着晨曦圣徽的宝石平原壁画,比如说高高的穹顶之上,精妙地以水晶建筑,可以将阳光折射进大堂的穹顶天窗。

而就在这天窗之下,便是神殿的中心,以一整块云石雕琢的,进近三十尺高的晨曦之神的神像,这座身穿长袍的兰森德尔头戴花冠,神色安详,微微张开的双手,仿佛正在拥抱着天地万物,而云石材质的通透微黄,当经过精密计算的水晶窗,将第一缕晨曦照耀其上的时候,便会通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无需任何魔法神术的修饰,也可以让这圣像仿如沐浴在神圣的阳光中,肃穆庄严地俯瞰着脚下的众生。

然而,这神圣,如今已经衰减……

一袭黑色的长袍垂落勾勒出人类的形体,垂手而立的姿态仿佛带着一丝谦卑,却无比傲慢地踏足在那圣像的头顶!

踏足之下,那神祇的俯瞰,就变成了充满屈辱的卑微,而当黑暗阻挡了光……那一束由穹顶垂下的纯净白光,便仅仅倾洒在黑色之上,让充满褶皱的黑绒长袍边缘也折射出淡淡的光泽;但光影之下,沉郁似乎更加沉郁,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让那人形的影子更像是一片割裂了空间,通联向不可预知的邪恶与纯粹的深渊的深渊之中去!

仿佛察觉到主祭的目光,兜帽的阴影之下。那个人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翘起,电光闪烁,映照出他苍白的半张脸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而再往上,兜帽遮住一线光明,在鼻梁之上的部位留下一抹浓郁的深幽。

如此亵渎!

闪烁的光芒,让所有的信徒转过视线,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们心中,同时掠过无声的狂呼……

唯有神殿主祭的心头,笼罩着一片如黑暗般沉重的苦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圈套!那些出现外面恶魔,那些刚刚打开的空间罅隙,都不过是诱饵,是他惧来威吓自己的工具,用恐惧引导着自己。徒劳地释放出所有的力量,让自己……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殿里!

方便他的屠杀!

老人的嘴唇张开。想要如此喊叫。然而,一切如今已经无可挽回,因为那罩袍之中,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展,握起。仅仅留下一根纤细的手指……点指之间,电光已经高炽成为蓝白的线条。再用仅仅一刹的时光,延展成为笼罩了整个空间,无数繁盛的枝杈……

异能扩展?能量波。

那个叹息一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两百四十尺的电光。隆隆扫过整个大堂,将一切尽皆吞噬在它的怀抱!

电芒摩擦空气发出的嘶鸣几乎扭曲了空间,战场上的左右人就只觉得眼前一灼,接着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明亮的白色仿佛瞬间吞噬了一切,净化了整个空间,然后是随之而来可怕的巨响……仿佛从天边、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

几乎要刺穿每一个人的耳鼓,它轰鸣着、咆哮着,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色,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后,残存的牧师们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作为幸存者的存在已经少得可怜,无一例外地瑟缩在殿堂的远端——仓促之间,没有来得及穿上铠甲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幸运,让他们有机会从延展的电蛇下逃脱。然而此刻,在他们的心中,对于生命的庆幸,早已经被无边的恐惧浸染!

在他们茫然地睁大的眼睛里,映照出的是地狱一般的景象……电光的白灼已经褪去,但余韵仍旧让眼前的一切变得阴暗冷漠,而巨大的厅堂,此刻正被细微的火光,与缭绕的烟雾覆盖,焦灼干燥的气息里,燃烧脂肪的恶臭,毒物一般四处弥漫。

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已经斑驳,而那遍布地面的焦黑是一具具曾经被称为人类的遗骸——电流一瞬间就已经僵硬了他们的行动,让他们留在原本的位置……只是幸存者们仍旧只能呆滞着——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从那些偻佝扭曲,碳化,甚至是残破不全的东西上,联想到记忆中那些鲜活的同伴们的脸。

噗,嘭!

沉闷的爆鸣,从一些尸体上传出——那狂暴的电流灼烤之下,能量气化了体液,膨胀血肉、撑起腹腔、将之变成巨大的气球,在电光结束之后的如今,接二连三地砰然炸裂!于是,那腥臭的粘腻的湿滑的熟烂肉块和各色的脏器就随之迸飞,雨点般散落在周遭的地面上。在残余电流的刺激之下,微微的蠕动收缩,就像是特殊的生物……

啊啊啊啊……

无法理解的惨烈景象,让幸存者清醒了一些,但他们能够做的,不过是绝望地哀号,蜷缩起身体,捧住自己的头颅,仿佛想要逃离眼前这个噩梦般的景象。

可惜,这些惨叫,只能将他们最后的幸运耗干。

呵呵……哈哈哈……

轻轻的笑声,带着愉悦,响彻在每一个心灵之中。但这一刻,心灵术士的思维中涌起的,却是无法形容的暴躁!

那暴躁化作力量,从他的脑海,从他的神经,从他的身体,无穷无尽的向外翻涌,膨胀……强烈得就像是冲刷着身体的洪水,几乎要胀破了他的躯壳,让他想要疯狂地,将之发散出去!

从晨曦之神的神像上一跃而下。他随手挥动,一道灰绿的光线,就从指尖迸发,连接起那里与幸存者之间七十尺的距离。

汹涌的能量转化成为粘腻的酸液,刹那之间便已经在人体上烧蚀出一个巨大的洞穴!皮肉在碧绿的液体中消融。将其下的骨头和内脏变成不断滑落的液体和气泡,而那名牧师的表情一瞬间便扭曲得古怪无比,她张大了嘴巴试图狂叫,但溶蚀了的胸腔,却已经无法支持任何声音的产生!

沉默着,她倒下去,而死亡降临之前的一瞬,她看到身后几个和他踏上同一条命运之路的同伴——酸液穿过她的身体,一刻不停地转折,延续。直到刺穿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幸存者的胸膛。

酸液之下,人类的躯体萎缩下去,最终,成为干燥的黑色的焦炭。而那刺鼻的气息冲进鼻腔时,心中的暴躁。似乎终于开始消退。继而在一瞬间内,散失无踪。

爱德华愣了愣。

“主人,您受伤了……”

女子的声音,打破这死亡之后的静寂,也让心灵术士抬起头,注意到咫尺之外。克劳迪娅充满关切的面容。

而在女骑士的眸子里,他也看到自己的脸——兜帽的阴影之下,两道娟娟细流,正在从眼角滑下。在苍白的面颊上流淌出蜿蜒的痕迹,而淡淡的血腥气味,也随之流进鼻腔中。

那是超限导能的副作用,过度的精神力量挤压着大脑,如此,才能将过度燃烧的精神力压缩到那狂啸的电流里。但似乎异常奇妙地,即使因此而引发的疼痛席卷过心灵术士的神经,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甚至,意识格外地清醒——仿佛被什么东西割裂,静置。远离了疼痛,远离了感知……意识游离般置身于一切之外,冷漠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眨了眨眼睛,他并没有试图拭去那些血迹,只是抬起头,注视着眼前那俯瞰着自己的兰森德尔神像。

可惜,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出现吗?

眯起的眼睛里没有映出那巨大的石雕,唯有一片片光晕勾勒出奇妙的图画,将周遭几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存在,都映现在心灵术士的眼底,但目光扫过那些细微,暗弱的光点,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正的目标,并没有如想象一样出现在附近……

那么,是不是自己的行动,还是不够张扬?

或者是吧,虽然在凡人眼中,这或者已经是很大的事情。

“主人,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目光扫过那已经毫无生机的厅堂,即使是女骑士,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沉默了一刻,她终于轻声开口道。

“残忍……吗?”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周遭,那由他自己一手锻造的人间地狱,但随即摇了摇头,声音冷漠得如同冰封地狱的吹息:“既然他们死后,灵魂会被送往他们神祇的国度,那么又有什么残忍的?这样做反而能够让他们的神祇更加器重他们的牺牲,不是么?否则,浑浑噩噩的一生,只能让他们在他们神祇眼中变得微不足道罢了,现在不是很好么?原本碌碌无为的生命,却可以奉献到伟大的,与邪恶斗争的事业中?”

女骑士沉默下来的神情,让爱德华皱起眉头。

是啊,这算是什么?是对于事实的说明?

不,这不过是个借口,狡辩……

伸出手,划出一个符号,一股旋转的狂风便吹拂掉了殿堂中所有焦灼的恶臭。然而那猛烈的风却无法掠去他心头的那一丝阴霾——如果按照自己的本意,只是要毁掉这一处晨曦神殿即可……反正在自己和灵吸幼体的合力冲击之下,这里的敌人,几乎不会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那么刚刚能量波的能量类型,选择威力稍小,却更具隐蔽性的冰冻属性,岂不是更好?

不,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有着更加合适的解决办法吧?比方说多花上一点儿时间,用接连几次的召唤术,让更多的人目睹恶魔冲击教会的场景?这样便可以落实晨曦之神与恶魔力量之间的某些关联,也更容易引发其他的神殿——比方说护卫之神神殿——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将这想法排除出自己的思虑之外。

有什么关系?

结果已经是如此了,顺利地消灭了百多名圣武士和牧师,其中还有一个地区主祭,这对于晨曦神殿来说,已经是足够大的打击。而且。这里距离自己的军队尚有几百里的距离,应该可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图米尼斯的军队上移开。

毕竟随着军队的推进,每一个城市的晨曦神殿都或多或少的出现意外,这不是

至于说那些死者……可笑,他爱德华从来也不是个什么善良之辈,而且如今,他还有闲暇去管那些别人的事情?

橙红的球体,从袍袖之中弹出,心灵术士微微一叹,继而转身离去。于是在他的身后。那一片橙红悄然融入平滑的地表,然后那坚硬的岩石,就荡起了一圈波澜!

土黄色的波纹向着周遭不断延展,夺取所有一切岩石的颜色,也将它们软化得如泥浆一般!于是。隆隆的轰鸣再一次在这殿堂之中回响,廊柱摇动着纷纷倒塌。灰尘与碎石。从圣殿的穹顶上洒落,像是一场瓢泼大雨一般,如地面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张开嘴巴,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下去——地面,雕塑。那座云石雕琢的巨大神像也不能幸免。

这种吞噬是如此的迅捷。

当造成了一切的人走出神殿大门,那巨大的神像正好做出发出一个类似尖嚎的嘶鸣,岩石在自身的重量下坍塌,摩擦的声响变成可怕的嘎嘎声。—接着半个大厅的墙壁,连同着上方的屋顶整个向下滑落,带着隆隆的轰鸣陷入下方,同时被重力揉成一团破碎的石块,和升腾而起的烟尘。

尘埃在暴风的席卷之中,腾起足有三百余尺的高度,飞散扩展,宣告着特林塔城的晨曦神殿,就此成为了一段记忆,一个符号,只能存留在历史的记录中。

而那壮观的尘埃之云,张已经足够让整个城市都为之震动。

目注着那高耸的烟尘,人们惊恐地奔走,宣扬着他们看到的事情——晨曦神殿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的恶魔,而不过片刻之后,那座神圣的场所,就已经化为了坍塌的废墟,甚至连残垣断壁,都沉入地底,就此消失无踪!

“恶魔作祟,难道是那些传说之中,邪恶的魔王又一次苏醒?难道他们看中了这座城市,所以要将那些教会一一铲平?”

“不,那是神罚啊……因为晨曦神殿的牧师里,有人与邪恶勾结,背叛了正义,所以晨曦之神降下了处罚,将那个纵容邪恶的场所一起打入了地狱的深渊!”

“怎么可能,就算是惩罚邪恶,也不至于将无罪的人一起惩戒吧?”

“当然可以,他们可是牧师啊,罪恶近在咫尺,他们却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正义的晨曦之神能够允许吗?没有作为,与纵容邪恶有什么分别?”

“这……虽然确实是那样,不过这样说来,难道晨曦之神就不能预先降下警示,提点他的牧师们吗?”

“都已经出现恶魔了,想必是为时已晚了吧,不过,可能是那些恶魔的力量也很可怕,他们善于伪装自己,所以,即使是晨曦陛下也没有……”

“你疯了!快闭嘴!向晨曦陛下忏悔!陛下可是无所不知的!这些事情,对了,是考验啊,一定是他想要给予他的牧师们一个考验!”

“考验失败了,就要付出生命这么严重?幸亏我信仰的是渥金陛下,不然的话,万一碰上了这种考验还真是麻烦……”

……

无数的流言,在城市中飞速地流传,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无序的,流言正在向着某个奇异的方向转变,更不可能有人察觉,那些留言的传播者背后,都有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哎呀哎呀,真是不错的手法,让我看到了有趣的事情呢。”

一个声音,在爱德华的耳边响起。让他的眉头猛地皱紧!

这个声音很熟悉……些许的沙哑和十足的柔媚混合成为一种充满魅惑的律调,正是专属于那位卓尔祭司的声音。然而爱德华却在一刹便皱紧了眉头——达赫妮应该远在千里之外自己的领地中,而能够凭空将声音送进自己的头脑,也绝不是卓尔女祭司的力量可以轻易办到。

“又是什么事情?你怎么找到我的?”哼了一声,他在脑中回应。

“男性,注意你的态度!”回应里那不耐烦的冷漠,让女子的声音沉默了一瞬,随即,其中些许属于生物的情感,都在刹那之间蒸发掉:“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你已经可以向我情绪的错觉的?”

“好吧,陛下,您是如何找到我的?”

“你以为很困难?”卓尔的女神发出一个冰冷的嘲讽,但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找不到你,就找一个新的目标不就行了?既然知道你和这个女人一起行动,那么,要看到你,又有什么为难?”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6章

她所说的有关爱德华的事情,当然只有那一件而已。

“你找到她了?”爱德华问道,他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精神上的平静,不露出丝毫的破绽。思维的触须微微游动,在虚空中探查出,那一丝与自己相连的神能。

“大致上吧……天界的那些奴隶们最近活动的频繁起来了,但她多少有些与众不同。而且事实上,你距离她也并不是很远。”

“那么,您想要什么?”

“哼,狡猾的小东西,你觉得,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需要的东西?”

罗丝轻轻哼了一声,那个冰冷的语声中,多少又带上了一些感情的色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对于我的承诺,可是帮助幽暗地域的卓尔们登上地表,而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你可还一点儿都没有做到,反倒是我还交给了你很多东西,地位、力量、还有人手,甚至是姬妾……你应该不会认为,我和你是互不相欠的吧?”

“我可是交给了你一个神祇的神则,还有一大半的神力。尊敬的蛛后陛下,虽然神祇的记忆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宏大,但我想,也不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衰退消失?”爱德华忍不住讥讽地还嘴。

“好像没有我的帮助,你就能解决齐雅温纱丽的反扑一样?还是说,不需要我帮忙你就能够将达赫妮拯救出来么?我怎么觉得你连独自离开深渊都不可能呢?”这个毫不客气的嘲讽,让卓尔的女神发出了一个刺耳的高声冷笑:

“雄性就是雄性,令人厌恶的愚蠢真是一脉相承!拥有了一点儿力量,你就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了?看看你今天做的事情吧,简直就是在兰森德尔面前跳舞!难道你就不知道,像这样大型的神殿。或多或少都会关注的吗?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杀过来,你以为兰森德尔就真的无法察觉,你最近一段时间对于他做出的事情?还是说,你以为神祇的时间感官与人类不同,对于一件事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察觉?或者你是觉得,你现在拥有的这一点儿孱弱的力量,已经可以跟兰森德尔正面对抗了?”

一连串的质问里,她的声音已经如雷鸣般宏大:“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你的存在,你以为你有任何机会?没有!在你还没有掌控到王权的大部分碎片之前,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摧毁你,就像摧毁王权法杖的上一任主人一样!”

于是,爱德华默然。

神祇的话语,让心灵术士的脑中不由闪过一副画面——法杖,骷髅的手掌。视线远端那个模糊的人影,以及无穷无尽的光……他不知道那段记忆属于谁。可能是英凯布居罗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重要的是,王权法杖在历史上确实历经了多次的毁灭,而且可能都是由神祇们出手的。

想要敌对一个高等神或者并非不可能,但依靠他现在仅有的力量,却确实是一种危险的臆想。

“好了。雄性的小家伙,这样就沮丧的话,也只能显示出你的愚蠢而已。”咆哮之后,罗丝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垂头丧气不会让你的目标得以实现,努力正视你的存在吧,而且,也并非全无希望。”

“希望么……”

爱德华轻轻地吸气,在嘴角勾起一个苦笑的弧度



“据我所知,蛛后陛下……所谓的希望,不过就是一种可能吧?但百分之一也是可能,千分之一也是可能,万分之一,也还是可能而已。那么,您给我带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希望呢?”

“很大的希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罗丝哼声道:“你现在想做的事情,不就是抓住那个炽天神侍,然后分离两个灵魂之间的联系吗?我可以告诉你方法,只要你能够抓住她,你就算想要自己做这件事情都不是非常困难。”

“您……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推卸责任吧?”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力量,能够做到这一点?”

“呵呵……狡猾的小东西,你以为我需要在这种问题上欺骗你么?只要拥有,并且能够操控神力的话,那么即使是凡人,也可以涉及到灵魂的领域,更何况,心灵术士对于世界的认知,也拥有着独特的方向,想要做到这些完全不是困难。”罗丝哼了一声:“当然,如果你想,我也可以代劳,不过按照你一贯那种小聪明的思考方式来判断,如果真的是依靠我的力量去拯救你的那个小情人,你真的会放心么?”

女神的回答,让心灵术士沉默下来。

实际上,答案不言自明——以这位卓尔的阴谋之神,暗杀之神,如今还要加上死亡之神的蛛后陛下,性格,行事方式还有过往的事迹……自己的脑袋上要开出来多大一个洞穴,才能放心地将一切交给她处理?

不,或者说,不管是哪一个神祇,他都是不可能放心的吧?

“还有,不要理解错了,我从来没说过,你马上就可以办到这件事情。”顿了顿,蜘蛛女神仿佛想要尽情享受一下戏弄凡物的感觉:“应该说,你还差得远了!以你现在的力量,就连想要抓住那个家伙都很勉强。”

以我现在的力量……吗?

“那么也就是说,很快,我就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了吧?”

虽然这位女神陛下,仿佛永远带着不耐烦,永远不忘嘲讽,永远需要猜测的语声,不免让心灵术士有些焦躁,但不可否认的,她的言语也确实成功地让爱德华心中升起了一些希冀——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艾莲娜的问题,无疑是最好的结局:“您……拿到了王权的碎片,还是找到了更多的关于王权碎片的情报?”

“男性,我现在倒是知道了,你的愚蠢,恐怕只有你的贪婪才能够相比!”蜘蛛神后冷笑:“我问你。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么久,我或者可以假定你现在已经对于那东西有一些了解,知道它最大的能力是什么了?”

“吸收神力?”

“准确的说,是吞噬神力。由那个封印在里面的家伙吸收神的力量,再通过你们之间的联系交由你使用……真是一种令人唾弃的方式,但无疑是让凡人能够接触神力的一个途径。虽然他不能够真正让你拥有真正的神则之力,但仅仅只是神力,也足够让你做到很多事情,比方说,你正在念念不忘的。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说的倒是轻松。

吞噬神力倒是很好,但那也必然要有一个神的力量让自己来吞才行,虽然说神祇的化身啦,降临啦,他都可以尝试去吞噬看看。可是主物质位面对于神祇这样的强大存在有着诸多压制,没有特殊的情况。一个神祇怎么可能会拼着那些无谓的损耗。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他冒险攻击兰森德尔的神殿,也未必不是存了一些希望晨曦之神会降下一个化身来查探情况的念头,不过最终的结果,兰森德尔还不是照样稳坐钓鱼台么?

“他们不出现,那么就去找他们不就好了?”

“原来如此,绕了半天。又想要拿我当枪使啊……”爱德华一怔,继而冷笑起来:“那么,说说看吧,我的陛下。您又看上了哪个倒霉蛋?”

“关纳德。”

“关纳德?……软泥怪之神?”有些陌生的名字让爱德华又愣了愣,不过沉吟一瞬,心灵术士还是从记忆中找到了一点儿有关于它的东西。

关纳德应该是一位古老的神坻,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一些异形生物的神灵,软泥怪,黏怪,果冻怪,巨蛞蝓等等……这些玩意儿的概念比较接近于另一个位面的软体动物,但更加驳杂一些——在这个魔法的世界中,这样单纯的生物也可以繁衍成为巨大的种群,其中最常见的软泥怪便巨大到可以以大型动物为食,即使是人类,如果不多加小心,也会被他们包裹绞杀,最终消化掉。

“不错,它虽然比齐雅温纱丽强一些,不过,以你现在的力量,是足够对付的。”话题就此终于进入了正轨,所以对于爱德华些许的揶揄,罗丝似乎也不再在意,只是回答里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而且,他已经离开了深坑魔网,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神国,我有把握可以让他进入到主物质位面,或者是深渊之中。”

“这样吗……”

心灵术士皱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思虑了一瞬,他开口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软泥怪之神吧?软泥怪的主神?”

“没错。”

“你确定他很弱?”

虽然对于神祇的了解,只可以用稀薄这个词汇来形容,不过心灵术士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常识的——上一次与那位海姆牧师的交流,多少拓宽了一些他在这个方面的知识面,所以他知道,所谓的主神,至少需要两个特征。第一,他们是一个系列的神祇的主宰,手下或多或少会有几个从神辅助,而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统帅着一个种群的生物,比方说精灵主神柯瑞隆,兽人主神格乌什,矮人主神莫拉丁,当然还有正在跟他交谈的卓尔主神,他们统治的这个物种,就是他们的神域范围之一,也就是向他们提供信仰力量的主要源头。

所以,问题来了……诸如软泥怪,这种生物,虽然大多生长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沼泽,以及幽暗地域的坑道里,但在数量上,显然不会太少——那么,这个关纳德的力量,会如罗丝所说的那么低么?

“好吧,胆怯的小混蛋。你刚才跑到兰森德尔神殿大闹的勇气呢?”心灵术士细微的犹豫,让蛛后冷笑了一声:“关纳德这个白痴根本没有什么智力可言,他真正作为主神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久远的年代之前,那些腐烂的泥浆还拥有智慧的时候,他或者还能算是个合格的主神,不过现在,就凭他掌控的那点数量少得可怜的泥怪还有底栖魔鱼,还想自称主神?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些愚蠢的家伙们想要投机取巧。表面上顺从他的话,他的力量恐怕都比不上齐雅温纱丽!”

表面上顺从?信仰不是必须虔诚么?

“所以说,这个蠢货是众神之中公认的蠢蛋……他从来也不在乎信徒是不是真的虔诚,只要表面上对它表示虔诚,就很容易得到他的神赐,而且他的愚蠢也包括了比恶魔的思维还要不可捉摸,随心所欲的部分……上古的时候,软泥怪的智力几乎可以跟现存的物种相比,是种很麻烦的存在,但就是因为关纳德一时间心血来潮。为了一件什么事,就白痴一样的降下神罚,将大部分的软体动物的智慧抹去!结果,信徒减少,让他自己的神力也大幅度衰弱了!足足沉睡了接近一万年才苏醒过来!”

这……好吧。听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愚蠢,可为什么这样的家伙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我记得。神祇之间为了神力。貌似也斗争的很厉害吧?难道这家伙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不成?

“它之所以存在,不过是因为他很擅长逃走罢了!”蛛后笑了一声:“而且,作为软泥怪,他很擅长分裂和变形,所以,总是能够以最小的代价离开战斗。虽然每一次都有所损耗,不过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存在。”

这样也行?

“那么,您打算怎么行动?”爱德华点了点头,之前那一股怪异的盘绕在心头的感觉已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兴奋。

“心动了?贪婪的男性……虽然这件事很急迫,不过,我也并不打算让你因为这个记恨我。所以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吧……”罗丝的声音笑道:“就在你在这里跟兰森德尔那家伙呲牙的时候,有人可是已经惦记上你了。你把聚集那几千人就那样放在平原上,这样真的好么?”

什么意思?

“小家伙,别以为你弄出了一个不错的钢铁傀儡,就可以对付所有人啊?那玩意儿也就能吓唬一下这些愚昧无知的地表人类而已,碰上了真正拥有力量的家伙,你以为光是钢铁的壳子就能对付得了?”

这个提示让心灵术士微微一惊,他眯起眼睛,于是光影就在瞳孔中扩展,扭曲,勾勒出几百里外,平原上的地形。

然后,其上那一片闪动的光点,便让他心中不由一颤。

这种神能的地图上,不仅仅能够观测到一处的地形,人口,最重要的是,还能够界定每一个存在的力量,光线越是明亮,便意味着强大的存在,而现在,有三片光点正在平原崎岖的表面上聚集,而那光亮,明亮得犹如一片星空!

明亮,但不刺目,所以这些人的力量当然无法与真正的强者——诸如天界生物,大法师之类的存在相比,然而那种半亮的光晕,已经代表了远超一般骑士的程度,而区别于常人晦暗灰色的红、蓝、白,则足以说明了他们在力量性质上的特殊之处!

帝国的特种军团么?难道是帝选侯?

冰蓝色的一股,拥有着最大的实力,人数大约在一千余左右,而它们也是前进得最为迅猛的一群,不过这片刻之间,便已经在地图上推进了一截——要知道这可是等比缩小的地图,那一小片代表的距离,至少也有十几哩远!

自己离开了这支队伍来到这里,其实不过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加上之前的疏忽,这些军队,竟然已经前进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二百里的范围之内了,

大意了。

微微思忖,爱德华就想到了对方的策略以及行动的方式……自己的三个兵团驻扎的地方,距离帝国人的前线大营,以及几座帝国控制的大型城市都并不遥远,如果帝国人的军队是之前在此休整的,那么想要通知三方同时进军,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另外,那个什么绯焱骑士团的成员,似乎还拥有着可以在两团火焰之中进行跳跃的移动方式,如果这个方式不是通过星界进行移动的,那么他们就拥有着大规模调动部队的能力。

逃走吗?

恐怕不行。

这三支队伍,显然是仅过了一番谋划之后采取了相当有默契的行动,同时从三个方向进逼过来……即使现在爱德华手下的三个兵团已经换乘了蒸汽动力的卡车,也很难在他们合拢之前冲出包围。

那么要打一仗么?

但帝选侯军团的力量,却也确实不简单,上一次,绯焱骑士团虽然只动用了百多人,但收拾掉他们爱德华还是耗费了一些手脚,而现在数量增加了至少七八倍,爱德华自保虽然不是问题,但要保住那三千多名部下不要损耗太大,可就不大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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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 可能遭遇的反攻

“以最快的速度,在最大的程度上杀死这个军团之中的普通士兵,我认为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合适的目标。”

从面前,一张宽大的羊皮纸地图上抬起头,贝恩支?费尔廷?贝恩侯爵的目光在面前,狭小的军帐之中转过一圈,越过面前围在小桌边上的四个人,最终落在面前的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身上。

绯焱骑士团的团长阁下的目光低垂,用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抚摸着下巴。即使战斗的目标还远在百多里之外,这位绯焱骑士依旧披挂着整齐的战阵铠甲,只是没有带上头盔,让人能够注意到那张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面孔上紧锁的眉头。

但随即,嘻嘻的一声轻笑就从他身后传来,将周围沉寂的气氛打破,于是贝恩侯爵的目光闪动,转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女骑士:“妮可阁下,我的论述,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哎呀哎呀……没有没有。”

被他目注的女骑士摇了摇手,眯起漂亮的眸子,目光微动:“只是侯爵阁下……嗯,虽然说,作为一位侯爵阁下确实是应该在任何地方都表现的可靠一些啦,不过小贝恩,小孩子总是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说话,会老得很快呦。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那么严肃,在这里又没有什么讨厌的老头子之类的家伙,你看我们家的苏菲……”

“妮可,不得无礼!”

绯焱骑士团的团长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思考,向同伴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

被自己的团长呵斥,女骑士垂下头去,后退一步,但她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沉默——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在自己的上司身上转动。她用细微的语声咕哝着:“总算是看见一个同类了是吧?居然对我嚷嚷,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贝恩支侯爵阁下,对于您的建议我也非常赞同,那个敌人拥有的力量确实很强,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给我们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习惯性的忽略掉自己同伴的无聊小动作,菲迪南德侯爵向那位同样是军团长的少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过,既然现在环境正在产生着特殊的异变,只要我们做好相应的准备,我认为。击败这个对手并非是不可能的。”

“菲迪南德阁下,我想您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小小的冰风魔熊微微一笑,接受了这位‘同类’的歉意,但很快却又摇了摇头,有些稚气的语声中透出更多的凝重:

“如果。这支队伍真的是由那个人领导的话,那么在正面的战斗上。我们并没有多少获胜的希望。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单纯的牵制而已。因此我才建议以瘫痪他们的可用战力为第一优先。这样一来才能拖慢对手的脚步,直到我们聚集起足够的力量来与之抗衡。”

“您的意思是说……”

“贝恩侯爵大人,您是不是太过于小心了?”

或者是厌倦了两个年轻人的礼节,另一个声音,抢在绯焱骑士团长之前开口——那是女子特有的清脆与柔美语声。只是句尾的挑音,颇带着几分不屑的味道:“就算真的是那个小子,就算他真的是一位大法师,那又怎么样?也并不值得如此风声鹤唳吧。两位侯爵阁下?难道在您的印象中,一个大法师就拥有如神一般的毁灭性力量,而且可以永远不死么?”

“奥派恩阁下。”或者是这种不屑的语气确实令人反感,扬起了细细的眉头,以贝恩为名的少年稍微放下了他的礼貌:“我以为,您既然与这个敌人有过交手的经验,那么至少就不应该看轻他的力量才对。”

“你!”

被暗中指责之前的失败,将自己包裹在女子顿时挑起了眉头和音调,脸上轻薄的黑纱微微颤抖——之前那一场失败,不仅仅是在她的脖颈,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因此,当讨伐那个可恶的敌人的机会近在眼前,她自然对于贝恩侯爵过分谨慎的态度感到不满,因此,即使只是隐约的指责,也足以让她心中的不满瞬间高涨!

“贝恩侯爵阁下,确实谨慎是面对战争时,必要的美德之一,但我认为,真正的谨慎,不应该是在看到成功的可能时却止步不前。否则,便只是单纯的怯懦了,不是吗?”

在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开口之前,站在女子身后的一位法师抢先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作为帝选侯军团的成员,获得了各自力量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向军团长献上了绝对的忠诚,因此,军团长的愤怒,也就是每一个成员的愤怒:“与一位确实会承受一些损失,但如果能够因此而剿灭一个帝国的隐忧,那么这种代价,就是值得的,不是吗?难道,我们会为了对于骑士们生命的珍稀,就放弃近在眼前的胜利?”

“你……怀疑团长大人的话?”

冰冷的寒风忽然在小小的营帐之中卷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吸引到站在贝恩侯爵身后的那个人身上——那是一个高壮的男子,格外宽阔的肩膀,让他看上去似乎矮了一些,而长长的罩衣像是一件袍子一样覆盖住他的躯体,却遮掩不住肩头,胸口上彭起的肌肉,长袍在两肩上镶嵌着洁白厚实的皮毛,与外面一尺多宽,厚重的肩甲合为一体,加上那轩昂粗犷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更加接近于一位传说中的蛮族战士,而不是一位骑士。

“我……”

与那位年纪尚轻的团长大人不同,这位冰风魔熊的骑士显然更加符合他的称谓,随着那冷漠的语声,周遭的空气里仿佛掠过了一片霜雾,周遭的温度正在直线下降……那位帝国法师张了张嘴,却骤然感觉到口鼻之间一阵麻木刺痛,仿佛要被冻结一般,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

“为了确保万一的情况,请容我核实一下我们所了解的问题吧,菲迪南德侯爵阁下。”

贝恩侯爵举起手,让自己的部下向后退开,也不再纠结于那个问题:“您和奥派恩侯爵,对于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有多少了解?”

“他的名字叫爱德华?文森特,喜欢穿着黑袍,带着兜帽,身材不高。从表面上看起来,年纪大约在十五到十七岁之间,发色是接近于银色的白,但瞳色则是深褐,或者说是黑色……很遗憾。因为战局的混乱,我们当时没有能够取得他的形象。”

绯焱骑士的团长稍微犹豫。简练地形容道:“因为只正面接触过一次。因此对于他的力量我们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据我所知,他的施法非常迅速,也很少使用过咒文,手势,或者是材料的辅助。与传闻中大法师的能力有类似的地方,也曾经施展过九环法术,时间停止。不过因为他曾经使用过为数不少的魔法道具,所以不能就此肯定。他就拥有与之相符的实力。”

“应该说大致上符合……虽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发色也是深褐色的。”

贝恩侯爵微一点头,纤细的眉尖抖了抖:“不过,我认为,他确实是拥有着与大法师相当的实力的,根据我的了解,他应该是图米尼斯,那座法师学院之中,一个名叫阿尔伯特的大法师的弟子。对于这个人,能够得到的信息也同样稀少,但他应该是那座学院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大法师,到如今为止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了。而之前,发生在伊利里亚那一场图米尼斯的法师骚动中,与特斯拉大法师敌对的,就是这两个人。”

“毫无意义!”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侯爵阁下,您到底想要由此证明什么?如果你认为,这一次我们的进攻,也会如你所谓的引来那位大法师的参与,那么就请放心好了,或者应该让我来提醒你,如今整个位面都处在特殊的异常能量干扰之下,即使是图米尼斯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任意地使用星界与主物质位面的联系!而且,面对三支帝选侯军团的三千二百七十一名骑士,一个没有法师塔能量辅助的大法师,就算是真的敢于出现在我们面前,也别想要活着离开!至少,我和我的骑士们,就完全可以保证这一点!”

“奥派恩阁下,请您冷静一点儿。”

冰风魔熊的团长抿了抿嘴唇:“我并不认为凭借我们现有的力量,能够真的对于他造成多少伤害……好吧,如果可以的话,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两位,您们拥有的力量,是从那个人手中得到的吧?”

“八个月之前,传说中的潘神迷宫第一次开启,我们很荣幸地取得了……那一位的信任,得到了帝选侯传承的力量。”少年侯爵犹豫的表情让菲迪南德皱紧眉头:“贝恩侯爵,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考验,是啊,菲迪南德阁下,您得到了考验……”贝恩侯爵点了点头,但又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组织语言:“不过,我想您最后应该是见到了那一位,陛下了吧?”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抱歉,我就在此直说了吧,在潘神的迷宫最深处,可能经过考验之后,我们会见到伊斯甘达尔陛下。不过事实上,那可能只是一个亡灵,或者说,可能是力量衍生出的生命,也有可能,确实是伊斯甘达尔大帝本人,但在上一次,我们进入潘神的迷宫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毁灭了,而将之毁灭的……就是我们即将要面对的这个敌人。爱德华?文森特。”

少年侯爵咬了咬牙,尽量平静的叙述道。但短短的语句里表说明的问题,却让周遭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你……说的是真的?伊斯甘达尔陛下,被他毁灭……你确定那不是一个幻术,或者傀儡之类的东西?”顿了顿,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兰斯菲尔抢先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不可能!就算他有些力量,但怎么可能与那位千年大帝抗衡?甚至,还毁灭了那位陛下?你知道在潘神的迷宫中,大帝拥有的力量,是绝对。唯一的吗?”

“是的,但他最终还是被毁灭了,而目睹这一切的不只有我,还有提比略?格拉古阁下,以及他的几位随从。”

贝恩侯爵叹了一口气:“而在毁灭了大帝的存在之后,这个人甚至还收摄了伊斯甘达尔大帝大部分的力量,如今,提比略?格拉古阁下,还有福克斯家族拥有的帝选之力,就是从他的手中交换得到的。”

“什么?”

“这不可能!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图尼佬?打败了大帝?”

可怕的秘闻仿佛一道惊雷,让几乎所有人都从沉默中惊醒,而一瞬间提得最高的,仍旧是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兰斯菲尔甚至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贝恩的领口,将他扯到自己面前高声怒吼:“更何况大帝的力量……太荒谬了。他又不是帝选侯的直属血脉,你以为那是什么?”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奥派恩阁下。您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我的话。”少年侯爵伸手抓住女子的手,一抹冰冷沿着手腕延伸,轻易地解开她的手指。

“不相信?”女侯爵甩开他的领口,目光之中一时间尽是迷茫:“这还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吗?按照你这种说法,我们还打什么?弄出几面白旗来向他投诚,然后拥立他为新的皇帝。统一大陆算了!”她喃喃自语道。

“对于这个人,不管是您,还是我,可能都还是缺乏足够的了解。”贝恩侯爵道:“我想说的是。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到超出了常理的对手,所以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与之正面交锋……虽然说我已经向伊利里亚方面提出了知会,请求帝国大法师的帮助,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就此事产生足够的重视,因此我们面临的情况,还是非常严峻的。”

“那么,我们是否还要继续保持这个围攻的姿态呢?”

菲迪南德开口道,他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落回到那张羊皮纸地图上,抓起一只碳条轻轻地在上面勾勒出一个圈。

那里是远望丘陵最末端的一小片山谷,如果目前的情报无措,而那个新画出来的圆圈,则连接起了三支帝选侯军团的三十支百人队构成的,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只要再向前推进八十里,这座包围圈就会完整。

不过,那是最初的计划,如今,在得到了有关于那支敌人的指挥者的惊人情报之后,再这样贸然组成包围,实在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现在,只能将攻击的方式,从包围,改成突袭。”犹豫了一下,这位绯焱骑士提出了最为可行的方案:“将战斗的主力,由绯焱骑士们改为凋零术士们的亡灵傀儡。”

“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够奢望这些攻击能够给那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最年轻的帝选侯用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神情,面对着这里的所有人,“最简单的手段,莫过于消耗掉他所能调用的力量,这样一来,他的力量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对于帝国造成太大的危害了。”

“别说得那么轻松,你知道使用亡灵攻击的时候,如果被打散,我的骑士们会受到多大的精神冲击吗?”兰斯菲尔咬了咬牙,但没有再做出什么嘲讽:“但追求对于普通士兵的杀伤,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如果他真的拥有那样的力量,我想不出图米尼斯方面还有什么必要跟我们在平原上慢慢对峙,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是个那么强大的施法者,那两个公爵不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么?”

“我们只能认为,他们的目标,并不在于……或者不仅仅是在于拓展版图。”绯焱骑士回答道:“而且现在,敌人的动向……我认为对于我们很有利,他们拥有的那种特殊的移动方式,一直是以最高速在行动,但现在却突然停了下来。所以我认为,有一定可能,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现在并不在他的军队中。”

“原因?”

“因为没有必要停。如果以他们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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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飞龙在天

梅利安涅的目光越过眼前,一座小丘之下的稀疏杂木林,静静凝望远方起伏不定的丘陵影子,在那个方向上,腐叶之月里褐黄色的树木和深沉的土地一切形成一片开阔的丘陵,平缓起伏,像是褶皱的地毯,还未褪去的夏末的最后一抹色彩,偶尔在这地毯上勾勒出透着深沉绿色的暗影,然后在远处连接着出一篇平缓的神色,那是稍显起伏的山坡上分布着大片松林,林地中灌木密布地边际向下,最终与远处连绵的群山接壤在一处。

此刻,半精灵站立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山丘的顶端,而在他周围,一圈圈的帐篷就散落在低矮的树丛之间——这样的地形对于一支驻营的军队来说无疑是很合适的,可以有效地防范周遭来袭的敌人,同时给予骑兵最佳的启动速度,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内做好攻击的准备,而他们的敌人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进行透析显然不可能。

然而凝望着远方,半精灵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轻松的神色,相反,两道斜飞入鬓的细眉微皱,绿色的眸子里光泽闪动,似在沉思。

按照帝国人的一些俘虏交代,这一处地方是林露兰家族领地的中心地区,而只要越过这片丘陵就算是真正开始深入到帝国的中段,所谓的较为繁华的城市圈——并不只是用来区分地域,而是意味着城防的强度,戍卫部队的质量,以及城市的人口。都要比帝国人传统意义上所谓的‘西南边陲,荒僻地区’的地方要强得多了。

也更容易抽调出用来攻击的队伍。

“斥候有什么异常?”观察了一阵之后,半精灵收回目光,向身边的一个骑士问道。

后者——统帅骑兵的千人长一怔。然后又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总算想起对方的问题:“啊,嗯,那个,没有什么异常,将军阁下。有五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按照您的吩咐,今天第六批人已经出去了,再过半个沙漏时,第五批的人也会回来。”

“剩余的三组呢?”半精灵挑了挑眉头。

“他们还没回来。”千人长又顿了顿:“他们可能是走太远了。因为我手下这些小伙子总是精力过剩——”他嚅嗫了一下,但随即就在半精灵的严厉的目光之中低下头。

“晚了多久?”梅利安涅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一个手中拿着沙漏的骑士。

“有些不对,将军阁下,维嘉。凯南他们几个,在两个沙漏刻度左右的时间之前就应该返回了。另外。提莫他们那一组一向以自己的速度最快而骄傲的。他们总是提早一段时间返回,但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拿着沙漏的骑士晃了晃没有头盔却一样反光的脑壳:“说不定可能是被干掉了。”

“胡扯,三个组就有三十人,马也是最好的,他们去的方向也不大一样,难道一个报信的都跑不回来?”

在这种深入敌后的地方。这样的判断,未免真实得刺耳了些,所以在梅利安涅开口前,骑士的千人长抢先呸了一声。送给这个秃头一记狠狠地眼道:“再说,帝国人没有那么笨吧?”

“将军阁下,您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斥候,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敌人给干掉的,所以也有可能,是他们被某些小麻烦给绊住了,您知道,或者是一两个小村子什么的……”

半精灵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确实,干掉斥候就等于说告诉对方,在这个方向上有敌人,所以按照一般论,如果是通常的小股敌军,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截杀掉对方的斥候的,他们只会躲避开来,而斥候的回报反而更加容易加强他们的隐蔽性。

但总有例外……

而且在咩莉安捏看来,这些所谓“经验丰富的斥候”其实也就是些半吊子罢了,他们提早回来的几率倒是要比尽忠职守的可能大得多——事实上,在他眼中这三千人都是一路货色,愚蠢,散漫,缺乏应有的训练……甚至还远远不如他手下的那群半精灵佣兵。

尤其是在精神方面。

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仍旧没有‘自己已经身在战场’的觉悟,精神松散得像是在游玩一样——在经过了第一场战斗之后,这种松散的感觉有所收敛,但最近却又开始反弹。

不过这有一部分原因也确实不在他们身上,毕竟,即使是最精锐的骑兵在得到了连续这么多次胜利之后也难免骄傲起来,更何况这帮家伙在之前的战斗中除了动手射箭之外连点血都没有溅到,跟随在那位年轻领主强大的战争机器后面,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就将那种摧枯拉朽一般的攻伐当做了自己一方的实力。

而在战场上,这样的精神状态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基础的训练就算再好,一个吊儿郎当的蠢货也照样没办法在战场上发挥出任何的实力,战场从来不是什么玩乐的场所,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一个大意之中丢掉性命,如果不是现在的行动没有什么闲暇,他或者会向爱德华提出建议,给这帮家伙安排一些这样小型的战斗演习,让他们能够尽快的适应战场。

但显然,敌人根本没有兴趣给他这个时间。

目光又在远处停滞了一刻,梅利安涅发现自己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或者这不过是一种神经质的亢奋——毕竟,忽然接过了这三千多人的指挥权,对于他这样一个仅仅只是当过佣兵头子的人来说可是个不小的负担,至少他认为在爱德华回来之前,这支队伍不能出现太大的纰漏。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当又一个沙漏刻度经过,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想?如果帝国人已经追上来了的话?”

“但是,我们的底细。他们至少也应该有些了解的……”

拿着沙漏的百人长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后脑勺渗出的一点儿冷汗,让他不由多蹭了几下:“我们的每组斥候可是配了十个人的,如果一个都没跑回来……那就说明对方至少也得有一万以上,难道来的是帝国人的主力么?”

他的依据是来自战场的经验,一般论上,能够采取杀死斥候这样战术的情况,如果指挥官不是一个傻瓜,或者不知道敌人的根底的话,那么就说明进攻进攻一方的战力。至少在敌人的三倍以上。

“根本不可能!你个傻瓜,帝国人的主力异动,我们会看不出来?更何况,一万多人能够这样没声没息的接近我们四十里的范围之内?别开玩笑了!就算没有魔法预警,但至少……”千人长骂道。不过很快就闭上嘴……现在他们毕竟是深处帝国腹地——这个该死的环境之下,确实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就算是帝国人的主力又怎么样?

上一次。就算是面对帝国人的三万主力,自己这一方还不是将他们打得逃之夭夭?而且帝国人如果真的聚集了一支部队来围剿自己,这些人,那么这些仓促集合的家伙,也肯定不能算是什么主力——说不定不过是些从周围的城市仓促调集的城卫军之流,就算是他们拥有数量上的优势。在自己这边钢铁的战车面前,还不是一堆只能被肉泥的材料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底气又足了起来:“要不然,我们再向那个方向上补充一些斥候看看。如果是哪些不长眼睛的笨蛋,就干脆剿了算了。省的这些帝国佬没完没了的。”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了。”

半精灵忽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中帆股份带着一些释然,但更多的却更像是无可奈何。

精灵的血脉让他的视野范围远超出人类,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影子,不过很快地,他周围的人也已经将目光同时聚焦到一个点上——几乎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个远方的天空中的小小黑点就已经出现了朦胧的外形……

黑点逐渐变成了灰色,再化作了一种不吉的苍白,就像是天空中的一点雾霾,而随着靠近,它的速度也越发快捷起来,最终,当它在视野中扩展成为一只展开两翼,迎风滑翔的生物的时候,恐惧似乎也在一瞬间就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骨龙!骨龙!”

“天啊,亡灵生物!是亡灵大军!”“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帝国人疯了,他们竟然使用死灵!”“那是骨龙啊……快找掩蔽物,快快快!”

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之前的些许宁静,然后,就像是在宁静的池塘中落下了一块石子儿,声音的波纹随即杂乱地向着周遭扩展开来。所有意识到危险的士兵开始狼狈的逃窜,有些人捂着脑袋向着周遭的树林狂奔,有些人则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营帐,也不管那薄薄的布片和木棍儿是不是真的能够抵抗他们吼叫着的那名字,所代表的亡灵。

确实,骨龙这种怪物实在是太过强大,即使是对于魔法没有什么了解的平民也至少知道这种怪物的存在——亡灵,和龙的集合体,不得不说这还真最容易令人印象深刻的邪恶怪物。

而所有出现过这种怪物的故事,无一例外地,都在一次又一次加深着人们心目中的恐惧感——既有龙的力大无穷又有亡灵的刀枪不入,除了能力非凡的牧师神官借助神能进行超度,常人……哪怕是传说故事里的勇者,都很难对付得了这种怪物中的怪物!

但偏偏牧师神官什么的,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弱项,一个也没有。

梅利安涅反手从背后摘下自己的弓,伸手一拨,咔咔的轻响里,钢铁就开始被弓弦绷紧了,他微微犹豫,从身侧的箭袋中抽出三支长长的,挂着金色羽毛导引爆裂箭,不过,他慢慢后退下山坡,却最终没有将那箭矢射出去。

因为天空中的那个怪物,远不是他的箭矢能够解决的。

那东西确实与传说中亡灵生物中的霸者有那么点相似——没有皮肉只剩下骨骼的身体有着细长的脖颈和一个三角形的脑袋。以及长长的仿佛钢鞭一般的尾骨,支撑着它飞翔的双翼仅仅只有伸展开来就有二十多尺的长短,覆盖着破烂的翼膜,逐渐靠近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它空洞的眼眶之中闪烁着点点的暗红光火。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会注意到它并不是真正的亡灵巨龙——身体太小,而且,它的双翼,显然是由生前的前肢延展而成。

“闭嘴蠢蛋们!什么骨龙。不过是个飞龙的骷髅而已!”

纷乱的营地在下一刻恢复了一些秩序——老杨格的声音带着雷鸣般的气势在整个营地上空炸响,幻音术扩展到极限的威能,总算暂时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惨叫给压制下去,也让大部分人能够:“一只大耗子的骸骨,就让你们吓出尿来了吗?”

震耳欲聋的叱喝轰轰隆隆地传过周遭的空间。将那些狼狈不堪的士兵们通通定住,他们小心的开始扬起视线。注视着那逐渐靠近的骸骨怪物——鼓动了一下双翼。这怪物径直压低了高度,似乎想要看清营地一般,开始在上空盘旋起来。不过这样也就让所有人能够更清楚的注意到它的身形,确实是跟那传说中最强大的亡灵生物相差太多。

“亡灵生物……这些该死的帝国佬,还真是比我们自由多了,我只有在年轻的时候在实验室里玩过一两架骷髅呢。他们竟然敢堂而皇之地把这种东西弄出来。”注意到半精灵的靠近,老法师开开口道。

“你能打中它么?”梅利安涅盯着那只在天空中飞翔盘绕的亡灵,忽然开口道。

“这个不成问题,这么大个玩意儿。飞得又不快……不过,这就打?”老法师对口回应道,但随即愣了愣。

“是的,请最好在一击之内将它砸下来。”犹豫了一下,梅利安涅道。

“不是,我说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炮弹存货还有多少吗?而且在爱德华小……领主大人没有回来之前,我们能依靠的施法者可就只有我们两人还有这车里一共不到一百发的炮弹。”老法师摇了摇头:“亡灵这种东西就算打下了一两只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如果在上面加上鹰眼锐耳术的话,就算不靠近我们也能大致上看出我们的虚实的。”

“我们必须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半精灵简短地回答道:“如果他们意识到可以随意冲上来,我们就完了!至少这支部队没有多少能够活下来的!而且,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来,领主大人现在不在营地中,否则的话……”

“嗯……”老法师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再反驳什么转身钻进了坦克,而随着细微的齿轮摩擦,炮塔转动,随即便是一记沉闷的轰鸣鼓动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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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还是防守?

几乎一瞬间半精灵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准备行军,让所有人上车!”

敌人的推进速度很快,而从斥候的损失情况来看,他们采用了四面进发的包围手段,但这也正好暴露了他们的目的——打算将这三千人彻底包围起来,既然对方的数量不可能达到万人以上的规模,那么就是说他们拥有着精锐的特种士兵——很有可能是那些被称为帝选侯的部队,而如果对比记忆中,那支绯焱骑士团的能力,那么仅凭现在的这只队伍的素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等于是找死(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直捣黄龙

这个目标听来简单,但却绝不容易实现。

撤离指令下达的一刻,这支杂牌军的问题,便彻底的显现了出来。

士兵们扔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向着拖车奔跑,没有多少人听从长官的整队命令,也没有多少人想到那正在头上盘旋盘旋的敌人,应该如何处理……每一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将敌人托付给了那座金属构造的神奇怪物——反正只要那个东西轰隆一响,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不管是亡灵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会被漂亮的火球覆盖……

下一刻,现实就抓住了这些天真的家伙们,用淋漓的鲜血让他们明白,战场上唯一值得付出新任的,就只有自己——

更多的骸骨飞龙从天空降下,这些亡灵伸展着的,破破烂烂的双翼挂动风声,星辰低沉的呼啸。呜咽着掠过这些惊慌失措的人群!坦克的炮火轰响,将两只亡灵化作凌空飞散的火焰与白骨,但还是有更多的亡灵,从天空中降下!冲向人群!

那巨大的亡灵,在这一刻却显示出令人惊叹的奇妙轻巧——双翼展动之间,几只由半精灵们射出的弩矢便被暴风给吹飞,带着腐臭气息的身体人丛上空擦过时,原本高高扬起的头颅却向下一啄!十余节骨头构成的脖颈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将一个正在大声指挥着的副队长的头颅叼在了牙齿中间,喀嚓一声咬得粉碎!

这一切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所有人只注意到暗暗迎头压下,然后一个活人就已经化作了半片的尸体!那被一口咬掉的脑袋和半个胸膛的死尸甚至还往前跑了两步,才在鲜血狂喷中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一个士兵发出一声尖叫,扔下手里的长枪开始没命的奔逃。但他还没跑出几步,一道灰白的影子已经从他头顶挥过!带着尖锐骨刺的尾尖勾穿过他的肩头,一下子就将他给吊起到空中!穿过肩头的伤痕一时间并不致命,于是那个倒霉蛋的惨叫声便断断续续的刺进每一个人的耳膜,那种濒死的,令人牙酸骨痛的喊声,和纷纷扬扬洒下的血雨让每一个人都不由缩起了脖子!他们没命地向着那些车厢奔跑,试图抢先一步冲进那些以钢铁包裹的安全之地。

可是随即,他们就发现那根本不现实,每一节车厢的两个门扉已经全都被凌乱的人群堵死。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向前,钢铁的车门也发出吱嘎的怪响,却无法容许太多人冲入其中,而下一刻,一头灰白的影子已经砰地一声砸在了车厢的顶上!

巨大的亡灵弯下头颅。燃烧着灵魂之火的眼眶空洞地注视着下面的士兵,冲他们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啸。

那是嘶哑怪异。仿佛摩擦铁器的声音。好像震动的并非是血肉空气,而是人的灵魂!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士兵,都只感到身体一阵冰冷,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般!这空白仅仅持续了一瞬,但却足够崩毁士兵们刚刚拼凑起来的,蹩脚的防御!

塔盾!长枪!

命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总算是稍微唤醒了大部分人作为士兵的本能,可是在他们面前,亡灵飞龙已经在车顶俯下身体,根本不在乎那些树立起来。胡乱刺戳的长枪——这巨大的怪物长达十尺的脖颈就像是一条鞭子般挥动,每一次挥下,长满獠牙的大嘴便能从人群中叼起一个士兵,一口咬死!

吞咽和咀嚼对于它们而言毫无意义,所以,那巨大的口腔或者更加接近诡异的凶器般向前推进,咔咔的摩擦声刺耳惊人,每一根獠牙,都是剔骨刮肉的凶器!

嘣!

锐利的弓弦鸣响穿过嘈杂,一道流光撞上那硕大的头颅!

轰然的爆裂声中,一大团火焰猛地迸开,将那亡灵的头颈包裹其中!然而,在那流光的源头,手握长弓的梅利安涅不由眯起眼睛——那只硕大的亡灵头颅随即抬起,穿过导引爆裂箭的火光和烟雾,眼眶中紫红的灵魂之火跃动,空旷的眼眶竟然仿佛野兽的怒视,让他心中,也不由一寒!而那支可以洞穿石墙的箭矢,仅仅在那厚重的骨板上增添了几道蔓延的裂痕而已!精金的箭矢,就卡在怪物的头顶,像是一个可笑的装饰。

但那亡灵,仿佛被这一记骚扰彻底激怒了,

一刹那间,时光似乎变得缓慢,梅利安涅瞪大了眼睛,看着它粗壮的后腿,在车厢上一蹬,钢铁的装甲板也发出了吱吱的哀鸣,而那巨大的身体,已经带着媲美炮弹的速度,向着半精灵的方向猛地扑了过来!

……

所有的一切,都被光影勾勒成为栩栩如生的画面,映照在距离战场五里之外,一枚一尺直径,透明的水晶球中。

而此刻,一根纤细,修长,苍白的手指,正在轻轻点动着这水晶,于是,那一片战场之上,几处战斗的片段,便一一地在水晶的中心重现出来。

“原来那个小混蛋真的不在啊……没意思。”手的主人,那个一身灰袍的女子轻轻叹息了一声,再看过几个画面,她推开了眼前的水晶,失望的神色似乎连脸上黑色的薄纱也无法遮掩:“都杀了吧。好无趣,真是太无趣了。”

“但是……侯爵阁下,我们的亡灵好像没法对付那个大家伙。”

在她身边不远,几个肃然静立,身穿长袍的凋零白凤骑士沉默着,犹豫了一下,由其中中间的一个开口道:“那东西,即使是巨兽的骸骨恐怕也没能力将他抬起来,而它施展的法术范围太大了,靠近它非常危险,而这里也没有足够的骸骨可以召唤出更多的傀儡……所以,我们不如等待绯焱……”

“但是,但是……你们这群笨蛋,别跟我说什么但是!问问自己,你们是谁?”

“我们……我们是凋零白凤,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女侯爵的直属骑士……亡灵的统帅。死亡的主人!”骑士们面容一肃,反射性地挺直了身体,低声念诵出一段颂词。那悠长而繁复的音律,仿佛每一个字符,都要完全区别于通用语的语法,越发显得这言辞铿锵低沉,极富韵律。

“知道的话,就别再找什么借口,给我干脆一点把他们干掉,那种愚蠢的铁块。几个化石为泥不就足够对付了嘛?那个东西每一次攻击都要间隔一阵,而且,需要那根铁棍子来瞄准,如果不好靠近,你们难道不会乘着亡灵飞过去?一群笨蛋!”女子皱起眉头。愤愤地开口道,然后伸出手来挥了挥:“滚滚滚。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我告诉你们,如果不能抢在苏霍伊,还有那个贝恩围过来之前把这些家伙们干掉,那么你们就自己给我滚去当亡灵的材料好了!”

她长长地灰色袍子上,数个隐约可见的魔法符文闪烁环绕,让这仿佛使用蛛丝织造的袍子格外轻软。勾勒出她火爆傲人的身材,也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她身上所有的一副,就仅仅是这么一件袍子而已……尤其随着这挥手的动作,她胸前丰满的双峰显现出惊人又恼人的运动性。汹涌澎湃,像是两只调皮的大兔子般跳动不休,仿佛随时都要冲破那薄薄的束缚。

可惜的是,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去赞誉欣赏那种勾魂夺魄的韵律。

当命令下达,所有人只能通通在凛然的神色中垂首后退——目光掠过那一群骑士刻板严谨的动作,女子垂下头,忽然又轻轻一叹,仿佛自怜。

作为团长,帝选侯对于军团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他们从被植入了力量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无法反抗,无法轻慢,无法漠视,帝选侯的每一个指令,每一句言辞,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是他们绝对的命令,即使她所说的是去死,骑士们只能毫无怨言地,献出出自己的生命——眼前这些忠勇的战士,对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长剑,骑枪,塔盾……一件件的,用于战争的工具而已。

叹息仅仅吐出一半,便消失在风中……

当女子猛然抬头,那一抹深沉的黑暗,已经占据了她视野的中心!

“你是……”骑士们的吼叫,仅仅发出了一个轻微的音符,便已经被巨大沉郁的金属撞击声,生生吞噬!那喀嚓的声音,是如此尖锐难言,一瞬间,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女侯爵甚至没有去念诵咒文,而是伸手掩住了耳朵!

摩擦声如此尖利,却又如此短促。

帐篷的门帘在这声音中,化成了无数细碎的布条,蝴蝶般飞舞!而沉重的撞击声,则接续在那锐利的摩擦之后——靠近帐门两个骑士垂下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注视着腰腹间迸发的血液,慢慢后仰……上半身重重地撞击在地上,而双脚,却还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而在那漫天飞散的布片之后,一抹深邃的暗影,就静静地向前……黑色的长袍包裹住人类的所有部位,于是兜帽阴影之下,那下颌的苍白,便显得分外刺眼。

“原来已经来找我了么?”

帐篷之中,女子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但随即发出一个轻轻笑声,带着几分诱惑的轻佻,笼罩在轻纱之下的面容,笑靥如花,仿佛那刚刚倒下的尸体,不过是两截木头:“啧啧,两位贵宾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直冲进了我的警戒圈,倒是显得我们凋零白凤很不懂礼貌了啊。”

“……一群死人的礼貌有什么用处?我对于尸体又没有什么好感,那一套无聊的东西就收起来吧……”

“你说什么!”几个呆滞的骑士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顿时各自发出了一声低吼,将手落上了腰间的长剑,但是却没有立刻动手——那一袭黑色的罩袍上,光影扭动,抬起了一些的兜帽下,银色的眸子在所有人身上掠过。

一瞬间,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一颤,就像是看见自己胸前出现了一柄满是鲜血的匕首,这感觉一闪而逝,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依旧安祥地站在那里。可是那一身黑色的罩袍却仿佛变成了一个吹拂着寒风的洞穴,而那两点冷漠的银色光辉,则像是两柄锋利异常的匕首般,正在刮削着他们的皮肉,将他们所有的一切抵抗,都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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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错的把戏,嗯,这个水晶球的品质真不错啊……我还以为,现在很多预言类魔法已经没法使用了呢。不过,其实用个方形的东西。不是比这种球型的视野更广阔的么?”口中说着话,他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向上一托,于是,女子面前那颗水晶球就已经从桌面上消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看了看其中映照出的战场。他随手转动。就将那颗水晶球放进了……他的空间袋之中。

“你……每一次都冲到人家的面前来,还真是勇敢呢,爱德华小弟弟。”

“这跟勇敢没有什么关系……要说勇敢的话,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典范,居然每一次都不加强自己身边的防守。那个苏霍伊自己有剑圣的能力也就算了,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把营地靠近前线。是专门为了显示出自己投降的诚意来么?”

“三个帝选侯军团,三千多人竟然为了围剿我这么一小股虾兵蟹将而全体出动……啧啧啧,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哎呀。爱德华小弟啊,何必那么凶呢?姐姐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在不在那里而已?”女子的目光流转,忽然轻轻一笑:“早一点儿说你已经来了的话,我又何必非要去跟那些家伙们玩这种不好玩的游戏?”

“哦,那么,说说看,知道我在不在那里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伴着一声怒吼,守卫在女子身后的三名“凋零白凤”骑士终于无法按捺,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如同猛虎般向着心灵术士直扑而来!那个人轻描淡写的恐吓与深入骨髓的蔑视,已经让这些出身帝国金瑾花骑士团,又获得了帝选侯军团了力量的年青其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即使他们明白,这个侵入者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们可以相抗衡的,但是随着几个术士的到来,人数上的优势,已经冲淡了他们心中那种冰冷的恐惧,

他们手中的长剑并非一般的武器,出鞘之后,竟然骤然延长!整个剑身分散开来,长鞭一般卷动了周围六尺远近的空气,剑刃的风声奇特,仿佛低微的呜咽声,闪动的光泽一抖便已经笔直,箭矢一般刺向那个黑色的身影!

这一记如狂雷般的斩击突然至极,距离上的变动,恐怕足以让大多数的高等骑士也要手忙脚乱,而那半鞭半剑的武器,如毒蛇一般灵动,刺到中途,已经改为圈转,三道剑光互不干扰,锐利的剑气似乎已经触痛了肌肤,黑袍中的人却只是翘了翘嘴角,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平伸,中指一曲一弹。猛然刺来的蛇骨剑顿时铮地一声鸣响,各自诡异的落下,在地面上撞出三条深如斩击的痕迹!

还没等骑士能够反应过来,心灵术士那只剩已经随意地向上一抬,三个骑士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手舞足蹈地飘浮在了空中,他们扔下蛇形剑,反手试图解开扣住咽喉的无形手掌,但是那里凝聚的心灵力量根本无影无形,即使他们的手甲将自己的颈间抓出了道道血痕,却又那里能够扳得开?

女术士自傲的身体曲线便尽数靠在那个敌人身上,那两只硕大的兔子软软的,沉沉的,颤颤巍巍摇摇晃晃,越发的壮观起来,似乎不知何时就会挣开束缚,那一双蓝灰色的眸子半眯着,如水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柔媚,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忧,却又心痒万分。(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调戏,抽取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皱。

心灵的触须颤动,一股能量便就此喷薄而出!正想伺机动用一个瞬发法术从心灵术士的掌控中逃开的女子,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鲜血,将脸上的黑纱染成猩红——法术发动的一瞬,一股力量如同细微的钢针一般刺进她的脑海,继而爆发,可怕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刚刚凝聚起来的法术自然猛地崩溃,凌乱倒流的魔网能量,立刻就伤害到了她的内脏!纤细的腰肢一软,整个人都依偎在了心灵术士怀中!

兜帽阴影之下,心灵术士的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伸出一只手来,摘掉她脸上满是血痕的薄纱,露出其下苍白粉嫩的面庞,然后伸手招过营帐里的一方手帕,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迹,“还不死心?”

女子摇了摇头,伸出粉红的舌尖,舔去嘴角残余的血迹,慢慢咽下,声调似乎依旧妩媚:“你……这不是魔法吧?真是心急呢……小弟弟啊,你这么用力,姐姐可是都喘不过气来了……”

手中价值不菲的精制法杖被对方伸手抽出,女子也不没有露出一丝惊慌,一只手反而顺势搭上面前男人的肩头,蓝灰的眸子盯着那双银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身躯依偎,贴合得密无罅隙,即使隔着厚重的法袍,心灵术士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全身那仿佛没有骨骼般般的柔软,香馥的气息随着她细微的娇喘萦绕鼻端,让他微微皱眉。

却让她的笑容更加妩媚。

“哎呀,小弟弟,难道没有被女人抱过么?啧啧啧,真可怜呢,你……应该也有十五岁了吧?是不是被你那个老头儿老师逼着学些魔法。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好吧,就让姐姐我来教教你,女人的……哦……”

诱惑的耳语猛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心灵术士一只手绕过她的脊背,穿过腋下按上她一只饱满的山峰,指尖轻佻,敏感部位的轻微痛楚,顿时便让猝不及防的女子发出一个腻耳的娇吟:“你……你这死小鬼……呀……”。

口中惊叫,女子似乎一下子慌乱起来,身体弹动。想要离开那个可恶的敌人,可惜那揽住了她身体的手臂力量之大,与有些外表不成比例,仿佛铁箍一般将她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体上,像是落在砧板上的鱼儿。而那只可恶的手掌上几根纤长的手指却又灵活至极。食中两指毫不客气的擒住那一点山峰顶端的蓓蕾轻轻拂动,娴熟揉捏。一阵阵仿佛酸麻木又带着细微痕痒触感。让她的呼吸几乎都在一瞬间停滞!

“你……你……住手!”

麻痒的感觉越发高昂。女子脸上那游刃有余的轻笑早已失却了痕迹。隔着那薄薄的黑纱,也能看到她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的晕红,几次推搡无果之后,她终于无奈的放声大叫。可惜对方却根本没有听从的意思,五指加力肆意大动,那柔软弹滑在他手中不断改变着形状。仿佛要把手指吞吃其中,但只要稍微松开,

“哎呀呀,这么大却一点儿也没有下垂。形状也很好,又软,又重……真是极品呢,不过你不是说,要教教我女人是什么样的么?怎么又改了主意?”

心灵术士笑意莹然,但在女子眼里那温和无害的面孔,却格外可恶,她又挣扎了几下,最终发现无法如愿,于是只能停下来,扭回头恨恨地瞪着他。在细微的磨牙声里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刚才就已经传递出了信息,留在这里的一百个白凤骑士和三十个凋零术士已经开始包围这里了,你要是不想被法术围攻,那么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否则,即使抓着我也没有什么用的,你能躲开连续不断的律令震慑和驱血术么?”

“哦,真是好心肠的姐姐呢,这么重要的情况,直接告诉我这真的好么?”

心灵术士轻轻一笑,放松了指间的力量,但指尖却仍旧灵活的挑弄着柔滑法袍之下,逐渐膨胀翘起的小小蓓蕾:“我怎么听说,帝选侯的力量跟属下产生的联系,只有赋予和收回力量而已,剩余的都不能远距离操纵更别说传递什么信息了?而且,你好像是很喜欢营造点权威,所以我只要不让你的声音传递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正在和你这几个近卫商议,指挥战局,没有人会轻易进来打扰你的。”

“哦,这么有自信么?那么,你是要试试看了?看看伟大的伊斯甘达尔陛下的力量,是不是有那么神奇?”女子眯起眼睛,咯咯冷笑:“你……”

下一瞬,这笑声就又成了一声惊呼——心灵术士伸出左手,微微一晃,手掌已经伸进了旁边的小桌桌面,再缓缓从一侧划出,仿佛不过是在搅动空气。

“虚无之影?”女子一脸惊骇出自真心,片刻之后才想起失声低呼:“不可能,你……你明明不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血亲,难道是里弗丝家的分支血脉……不,不可能,你这个可卡种的野蛮人,怎么可能会得到这种力量?你……”

心灵术士并不回答。只是指尖轻轻一掐,用少许的疼痛阻止了她的惊骇。

“你……想要干什么?”咬了咬牙,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镇静。

“我的要求简单的很……让你的手下撤退,向剩余的两位帝选侯报告说,损失很大不适合强攻,然后让他们在北边三十里聚拢也就是了。”

“哎呦呦,小弟弟,这一点姐姐可没办法呢,你知道,他们两个人也都是派了人在侦查战况的。”女子一愣,眯起的眼睛里目光微动,似乎又恢复了几分活力似的笑了一声:“就算我下令撤退,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你的那些手下?你难道还不知道,三个军团已经合围,将你的那些士兵们包围了?一百,不,现在八十里的范围内。他们无论向着哪个方向逃窜都会碰上三个军团的精锐,你或者并不在乎,不过,你的那些手下可就没有你的本领了吧?没有了部属,我看你怎么再向帝国进攻!”

“说谎的时候,注意不要用那么多解释,那是心虚的表现。”

心灵术士微微摇头,哑然一笑:“这个时候还不配合,你就那么想死么?”

“反正我今天也逃不出去了,想要做什么。就随你吧……”女子嫣然一笑:“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小弟弟,只要我长时间没有下达接下来的命令,一定会有人来查看这里的情况的,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更何况。只要我不下命令,你以为你的那些属下。能够再在骨飞龙的围攻下支撑多久?我知道你对于你的那个钢铁傀儡很有自信。不过姐姐我这里的飞龙骸骨可是有……”

“啊,是啊,你们家族特别挖掘了一个沼泽飞龙的坟场,有八百多条飞龙的遗骸嘛,而且过后只要有足够的普通尸体就能补充。另外,绯焱和冰风魔熊的包围正在收紧。只要半个沙漏左右,他们就可以将我的属下彻底包围。”

心灵术士一声冷笑:“所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快点杀了你,再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让你的部下乱起来才行?帝选侯死亡,力量之源会另外寻找继承者,不过,我看你恐怕是没在你的军团之中指定一个继承者吧?那么等到那个在伊利里亚的家伙联系上这里的军团,你觉得还有希望么?”

女子的身体一颤。

显然,这一番话,显然正正地击中了要害,即使她极力掩饰,但最后的一点依仗被揭穿时,那眼中流过的恐惧,却是瞒不过人的……更何况观察着,还是一个心灵术士呢?

“真有趣,那么,你就试试看杀了我好了……”她垂下双手,仰起修长的脖颈,做出一副任命的姿态。

“杀了你?杀了你的话我还要回去救援,多少还是要损失不少的,不如你下令撤退的速度快啊……”心灵术士的嘴角扭曲,笑容便格外恐怖:“死硬到底,你觉得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比死亡可怕的事情还有很多的么?”

女子一愣。

噼啪的几声轻响接连响起,还没有等到她来得及反应,身上那件轻薄的长袍的一排扣子已经逐个迸开,失去了束缚的蛛丝顺滑地沿着女子刀削一般的肩头滑下,在她惊叫之前,已经将下面大片白腻的肌肤裸露出来!

惊慌失措的她反射性地伸手,试图去扯住衣襟,可是那个可恶的小男人已经伸出一只手,细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无可匹敌的力量让她偏过头,嘴唇便就此被夺走。

“呜呜呜……”

被狠狠衔住的嘴唇,把她的惊叫堵在喉咙里,勾住她下颌的手指轻巧一捏,她紧闭的牙关顿时就酸软地张开,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此崩溃,男人熟练地舌尖已经探进了她的嘴里,灵巧地挑逗着,将她收回的舌尖吸吮住,发出啧啧的轻响。

那种柔软的触感是如此恐怖,女子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只能伸手猛力去推那个拥住了她的人……可是一时间,却又怎么推得动一个被恶魔力量强化过的存在?

天旋地转一般的感觉持续了几个呼吸,几个沙漏,还是几天?

强烈的刺激让女子眩晕,好像这个世界整个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她甚至忘记了挣扎,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过幸好,四片嘴唇最终还是分开了。

“还以为你很有经验呢?这就慌了可不像话啊……哎呀,说不定,连这都是头一次?啧啧啧,亏你还有胆量穿成这样,还经常用色诱术这一招……”男人的舌尖在唇间一绕,仿佛在回味一样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也让女子终于清醒过来!

“你个混蛋畜生魔鬼去死……”她胡乱的抹着嘴巴,发出一个恶毒的诅咒,不过却又不得照顾自己美艳的赤裸娇躯,不至于被对方一览无余。

仿佛不愿意向那个混蛋小鬼投降,她倔强地站立着,却又要用一手遮挡胸口的春光。另一只手死死护住下面那片能让男人疯狂的欲望深渊,可惜暴露在视野中的两条修长大腿,还有那如桃子一般挺翘浑圆的臀部曲线,已经足够引诱出人间大部分的罪恶,更别说那手臂遮掩之下,反倒被挤压得更加凸显的丰腴胸脯,白晃晃的柔软从手臂间满溢出来,微微摇晃,简直足够让人咽口水了。

不过,那个可恶的罪魁祸首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探手拿出那枚水晶球,放到她的眼前,精神力圈转之间已经映照出其中正在剧烈的战况——隆隆的炮火中,一头头亡灵嘣碎散失,但天空中。更多的骸骨飞龙已经开始了全面的进攻:“后撤,还是让我更进一步?我想。这应该是个简单的问题。”

男人的声音依旧平和。但目光与那双银色的眸子一对,兰斯菲尔却不由屏息——周遭的空气在那一刹似乎冰结起来,让她半裸的娇躯也忍不住颤动不休,女子咬紧了贝齿,最终还是将精神集中在那枚水晶球:

“飞龙的损失太大,命令后撤!等待其他人……等待其他人的支援!”

颤抖的声音消退的刹那。晶球之中,骸骨飞龙的扑击猛然停顿了,继而毫不犹豫的展开双翼,向着天空中飞去。留下那些勉强残存的战士们,迷茫地感谢神祇赐予他们的幸运。

狼狈地伸手扯起地上那件长袍遮住自己的身体,兰斯菲尔恶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个得意的小鬼将水晶球再一次收起,一点儿也不给她翻盘的机会。

当然,女子也没有天真地认为,他会就此放过自己。掩着自己的长袍,她不动声色地做好后退的准备……可惜,现在的事态,已经输的一塌糊涂的她,根本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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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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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的能力不错,至少可以使用六七环的法术,虽然一般来说,术士这种依靠天生的血脉能力混饭吃的家伙,很少能有法师那样精研法术而获得的强韧精神力,不过她却似乎是个例外,爱德华的精神触须延展缠绕,仅仅可以滤出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心灵杂讯而已。

当然,这也并不一定过就是她本身的力量。

爱德华眼中的银色光火闪动,周遭的一切影像,便开始呈现出另外一种模样。

颜色,材质,形体,纷繁复杂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开始逐渐变得单纯,所有能够构造出物质的表象慢慢地退开,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状态的表象,与丝丝缕缕的结构支撑起一切,又延伸到内部的核心。

容貌,表情,皮肉……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已经淡薄,仅剩下缠绕在人体周遭,微微荡涤的魔网,连接着其中银色的精神本源,细微的丝网勾勒出术士血脉运行的线条,最终和脑海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那一团灵魂的中心,一个小小的光球,分列出层层小小的,繁复的符文序列,密密麻麻,不知凡几。符文层层分散,组合,散发出些许苍白的光辉。

能量流动清晰地展现在心灵术士面前。一刹那,一种力量,仿佛已经笼罩了周遭每个角落。那如此纯粹的黑色,令爱德华一瞬间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冰冷,狂暴,那正是i最为纯粹的的邪恶能量,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他本来想要尝试去探知这股能量的来龙去脉,只是思维卷须才与它轻轻一碰,便已经感觉头痛欲裂!(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力量的赋予,帝选军团的对决

“献上你的忠诚,便可换取我赐予你的力量,这无穷无尽,万物尽皆臣服的力量……”

“你会获得一切……荣耀,功绩,忠诚,这力量都可以赋予你,接受它,融汇他,奉献出你对于我的臣服,你便可以得到这一切,这凡俗无法想象的力量……”

“这是一个至高的契约,平等互利,你与我的……”

杂乱无章的思维波动如洪水一般,沿着纤细的思维触须灌输而来,几乎一刹那就充溢了整个脑海,反反复复,纷纷攘攘,成百上千的声音在诉说,在咆哮,在求乞,在诱惑……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化为实质,万钧巨岩崩落一般无可抵挡,无数攒刺尖刀一样锋锐尖利,又仿佛是纤细绒毛抚慰式的微不可查,冲击着灵魂的每一寸每一分……

心灵术士竭尽全力,将自己的本我意识凝成一个小小而坚固的核心,但感官仿佛在一刹那间就已经龟裂粉碎,荡涤在这思绪的波涛之中!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

黑暗黑暗黑暗黑暗黑暗……一切都是不可见的,一切都是浓郁的,深沉的黑暗,包裹了所有,但令人惊讶地,似乎能够从这黑暗中看到什么……无数的黑暗汇聚或者分散,于是视野中就显现出了某种信息。

那是一个花纹繁复的符号:一个团图案,翻滚的云雾,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五芒星,这符号是倒立的,五个尖角的内部分显露出一张面孔,四只牛羊一样的长角,和一部流畅的胡须,支撑起整个图案。而中心,则是一张眉目深邃,英俊不凡的面孔。

他红色的目光,仿佛察觉到了爱德华存在一般的注视过来,于是,充溢在心灵术士心中繁复纷杂的声音逐渐消逝,只留下了其中一个,温和,充满磁性的男人的声音。但依旧宏大,源自于周遭的每一处空间。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被包裹在其中。

“你想要这力量吗?付出你的代价……”

“……想要这力量吗?”

“……力量……”

“别抵抗了,爱德华?文森特!加入我,向我臣服!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不……我不会跟你交换什么,你甚至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依靠着刚刚的一瞬间,稍微读取了我的表层思维而已。你得不到什么。而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了。”

爱德华的回应,在这铺天盖地声音之中,细微得几乎不可查知,但是这回应,却又是一个转折,一处节点。一枚开关……让那纷繁的一切,都重新归纳进某一种秩序里。

银色的波光亮起,如水荡漾。

黑暗逐渐退却,但仅仅一刹。周遭的一切,似乎就已经被那银色包围!那银色,随着心灵术士的意念向外奔腾,翻涌,黑暗被吞噬下去,而一种清冷的感觉,本质的东西,正在逐渐浸润到意识之中。于是感官里灵术士听到那个声音高亢的怒吼,又仿佛在失望尖叫。但声音越来越微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什么东西。

是记忆,是知识,或者,是一种所谓的明悟。他们从那被银色吞噬的黑暗中来,灌输进心灵术士的意识,让他的情绪变成为了然的喜悦,而这喜悦膨胀,那个声音便越发微弱。

然而,在消失的刹那,那个声音忽然笑了。

“我会找到你的,人类。”那倒立的五芒星中,人物的面孔逐渐淡薄,却仿佛更加栩栩如生,笑声里,他一字一句地诉说:“虽然我承认,这确实是超乎我预想的事情,不过,我会找到你的……”

找到我?那么找到之后呢,你想要做什么?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爱德华睁开双眼……然后,心灵的触须盘曲扩展,将抽取出的能量,化作一片银光!而同一个时间,火焰构造出无坚不摧的长剑,刺穿了那银亮的光线,戳破黑色的罩袍,将之溶蚀成为熊熊的烈火!

可是,那火光之中的一切,在下一瞬就变成了闪亮如水晶般材质,栩栩如生的人类形态在火焰里逐渐扭曲,崩裂,而当那个持剑者愕然的抬起视线,便注意到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已经在二十尺以外的空间中静立,无声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烈火。

“又见面了,爱德华阁下。”

心灵术士听见那个带着一些稚嫩的熟稔声音在向他问候,他抬起头,看着周遭精致的帐篷化作一片火海,而绯焱骑士团的团长平举长剑,正一步跨出那火焰的门扉,在他伸出的长剑前面,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所驱动的心灵异能?闪避冲击留下的星质外壳已经化为了焦黑的残渣,崩毁成灰烬。

“好久不见……”

心灵术士优雅地向对方回礼,同时转动视线,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绿莹莹的颜色——应该是次元锚,甚至还有反魔法力场的光泽。显然,对方在攻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如果不是心灵异能的力量与魔法不同,他说不定就能一击奏功,将正被那奇怪的力量震慑其中的自己给烧成灰烬了。

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

那位兰斯菲尔的寝帐此刻已经熊熊燃烧,而十几名绯焱骑士正接二连三的踏出火焰,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中央的一袭黑袍,身后的火光一刹那间就被他们手中的长剑吸摄,给那金属镀上一层暗淡或者明亮的红色,而在他们身后,十几名长袍灰白的凋零术士各自举着魔杖,领导他们的自然是他们的团长,这位女士身上那件轻薄而没有扣子的袍子被一根布带勉强系住,蓝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心灵术士。

“苏霍伊阁下,你觉得,这些人就能对付得了我?”心灵术士的目光在她鼓胀饱满的酥胸上停留一瞬,苍白的嘴角凝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如愿地收获到这位女士牙切齿地神情之后,才慢慢将视线转回到那个持剑静立的年轻人身上。

意识中,与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交流的感觉。不过刹那,不过看来现实的时间经过却似乎有点久——说出这一番言辞时,心灵术士的左眼之中映出一副小小的图画,周遭几百呎之内,力量强大的存在,已经超过了两百之数!

有术士,有骑士,甚至还有十几个巨大的亡灵。

“或者,我们确实不是您的对手……”苏霍伊点了点头,举起长剑。于是,火焰仿佛活物一般,在他身周凝聚成为无数白炽的光:“但只要能够阻止你们的进攻,这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呢?用你们的生命,来换取我那些不成才的手下?或者你并不知道。他们只是我从大营里随便带出来的家伙?几天前,他们还不过是一个叫赫尔曼的家伙的士兵。我只是需要那么一批人。所以就把他们借出来用罢了。”

爱德华冷笑一声:“为了换取这帮人的性命,帝国竟然愿意拿出他们宝贵的帝选侯军团来换,就算是一换五六七,这个买卖做的也太大度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买卖,爱德华阁下……我们是帝国的骑士,是伟大的伊斯甘达尔陛下的追随者们的后裔。我们从接过手中的长剑开始。便已经盟誓,为了帝国而战。”

年轻的骑士我进长剑,朗声回应道,铿锵的声音。让周围哔剥燃烧的火焰,也为之一顿:“为了守护伟大的帝国,为了守护帝国的子民,任何的牺牲,都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有价值的牺牲才值得,否则,不过枉死罢了。”

心灵术士冷笑道。

光线在他的目光中纠缠,延伸,勾勒出更加遥远的距离之外,那个纷乱的战场。

更多的敌人,已经出现在那里,不同于凋零白凤的亡灵,那是一些人类的战士,它们没有马匹的协助,但移动却出乎意料的迅疾,在战场上穿插来去,即使仅仅不过两百余人,却已经将十倍于己的图米尼斯王国的士兵包围,分割,在他们的面前,战士们不断倒下,即使是正在奔行的坦克,也无法摆脱那两三个开始登上了它的家伙。

“两千三……不,只剩下了两千一百多吗?这个损失可真是不小啊……”目光里,那近乎一面倒的局势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黑袍微动,一只手从袍袖之中伸出,慢慢举起,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围凝神以待的几十名骑士如临大敌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尽管他们的视线里,那个人身上法术无效结界的光辉仍然盈盈闪动,可是每一个人心中,似乎都认定了,那个大名鼎鼎的魔法,不会影响到眼前这个施法者。

为什么?

反魔法力场虽然不过七环,但即使是九环奥术的施展,也会受到影响不是吗?

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他们为何如此笃定这种本来不可能的事情……或者是因为那个人的目光——当他抬起头的刹那,那异样的银色,便如同一块铁,一片病,刺进每一个人的心头,截停他们的呼吸,也冻结住他们心中本应高昂的,战斗的欲望。

没有人承认,那是恐惧……然而事实上,他们却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陷入到,那个人周遭,沉重而又浓郁,犹如实质的恐惧之中。

无畏者,唯有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

火焰在他背后绽放开来,而他本人则更在这火焰之前,一人一剑跨过二十呎的距离,也仅仅用了火光一闪的刹那!六道龙蛇一般的火柱,沿着长剑的指向,凶狠地扑向那个静立的敌人,将他所有的退路,完全封住!

但心灵术士只是伸开手。

在他的掌心,一枚细小的光球,闪烁着细微的灰色,“就这样吧……”他低声开口道,于是,那灰色的光芒猛然膨胀!化为一条光柱直冲向天空!

火焰膨胀,包围住那一黑一红的两个人影,但在这一刹那,周遭所有人却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碧蓝的天空中,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橘红,于是。那灰色的光芒,便格外清晰,引人注目。它升腾着,扩张着,膨胀着……在天空之下散开,构造出奇异的花朵。

“不可能……”

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仰起头,目光中映照出那仿佛划过天际,却又蜿蜒下落的灰色线条,樱唇开合,发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那是授予的仪式……但这个距离。这个数量……这怎么可能?不可思议……”

……

十几里之外的战场上,梅利安涅拄着自己的细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腐叶之月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橙红颜色。然而,那种温度。却在咫尺之间。被掩盖在一片冰冷的莹蓝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几十尺高的空间内卷动,冰冷的空气结成了雾霭,将周遭那些交错的影子,掩盖进一片晦暗的灰白之中!

然而,却掩盖不住那些惨呼。与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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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请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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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在他们的脚下延展,覆盖住初秋的土地。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将之

化为了透彻的冰!而他们的脚下,钢铁的战靴就在这冰面上滑动,每一次移动都诡异之极!长剑挥动之间,冰雪覆盖其上,于是那莹蓝的剑刃,就变得忽长忽短,往往一个挥舞,就能割开两三个战士的喉咙!

一剑剑的朝他们刺出,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每一瞬间都有代表着生命消逝的惨叫,绝望的叫声中充满的痛苦和不甘就像是无形的魔怪,蚕食着每一个人心中的希望,让他们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名冰风魔熊吐出一口寒冬的雾气,目光已经落在了十尺之外,一个正在后退的战士身上,只是正要进行第二次反扑,心口传来的一阵绞痛让他不由颤抖!他垂下头,却骇然看见,自己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已经透出了一柄长长的剑锋!血液沿着剑刃向外喷洒,继而被寒霜的气息,冰封成为灰白的颜色。

帝国骑士张开嘴,想要再吸进一口空气,但空乏的力量却已经慢慢浸透了他的躯体,踉跄的脚步支撑不住庞大的身体,他徒劳地瞪大眼睛,瞳仁中映照出战场上,逐渐虚幻的人影。

一个又一个的图米尼斯骑士扔掉了手里的长枪,跳下马匹,他们的瞳仁里中闪烁着一种了然的光……不再逃窜,不再惊惶,他们向着他们的敌人奔行,然后,在剑刃相交的刹那,便消失在空气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红龙的战场

一个帝国骑士低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剑一挥,一大股寒气就在剑身前方形成了一股冰风!细碎的冰渣像是钢钉一样向前飞散,笼罩了一大片的空间,不过那个方向上,十几个图米尼斯的骑士的身影却全部模糊起来,接着猛然消失,而一个呼吸之后,一个人影已经从那个骑士身侧的虚空中浮现出来,手中的长剑带着一条凌厉的弧线朝对手的颈侧刺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挥剑的死角。更何况是长度超过了四尺的手半剑……冰风魔熊的骑士大惊之下向前一扑,总算是躲开了这一记枭首的斩击,但他扑倒的身体,却再也没有站起——另一柄长剑已经凭空刺出,穿过后颈将他的身体狠狠地钉在了地面上!

而不远处,另外的一名冰熊骑士双手握紧了长剑,目光盯着眼前那个图米尼斯战士,可就在他吐气开声地挥出长剑的刹那,动作却忽然顿住,接着就缓缓跪倒在地,他无神地双眼里,映照出一抹滴血的锋利的刃尖。以及对方肩头上微微颤抖,代表着百人长的勋带。

然后轰然倒下。

死亡静静地降临,带那失去了生命的灵魂……但它的来到,似乎也让这纷杂的空间里,某种奇妙的变化瞬间展开——就像是一枚石子扔进池塘,环环的涟漪,就会覆盖上整个水面。

沉闷的爆裂声仍旧在不断回响,但战场上的律调,却在悄然地变动。那些属于图米尼斯人的,此起彼伏的惨叫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交击的清脆响声……一片片带着惊喜的怒吼掺杂其中。

图米尼斯的战士们,在这场交战中终于获得了第一次反击的机会。他们咆哮着着,如同鬼魅一般消散,再冲出己方的盾阵,冲向那些雾霭中隐约可见的帝国士兵!

“别追了!混账!给我回来!”

目注着眼前新的霍乱,即使一贯文雅沉默的也不由咒骂了一声……作为一个优秀的佣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被力量冲昏头脑的蠢蛋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在真正的战场上,个人的能力即使优秀也没有半点作用。

而且,从那逐渐变得更加浓厚的雾气来看,那只操纵冰风的帝选侯军团,肯定已经得到了为数不少的增援!

“你到底是怎么学会这种力量的?”

跨出几步。半精灵一把扯过了一个刚刚从虚空中显出身体的图米尼斯士兵,后者反射性的一惊,虚化的身体就从他的手中脱离开来。

但这个动作,也让他随即便痛苦的低吼,捧着脑袋退了几步。才勉强看清跟自己说话的人:“啊……队长大人,我。那个我也不知道。就像是从什么地方,一下子灌进心里一样,立刻就学会了,”他说道,不过半精灵随即打断他:“能随便使用吗?”

“好像是用多了会累,不过。能干掉那帮帝国崽子们就行了,看他们还敢弄那些冰块……”

“够了!这种力量用多了会头痛,给我传令,杀死一个敌人之后就退到后面休息!你们……”

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半精灵急急地命令道……后半句话还没有吼出,就被淹没在一个图米尼斯骑士长长的惨叫中——他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得到的力量不能长时间使用,因此当那精神力耗尽而带来的头痛缠住他,一名帝国骑士猛地前冲,手中的长剑一挥就在将这个倒霉蛋身上留下一道斜肩带背的巨大伤口,血水如泉一般带出破碎的内脏,一瞬间就已经被寒霜冻结成暗红的冰!

“退回来,列队!”

半精灵的眉头拧成一股,他反手扯起自己的长弓,一箭射出,但那个一击得手的帝国骑士已经毫不犹豫地退进了浓雾之中!

山风掠过整个战场。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地淡去了,但那灰白的浓雾,却越来越浓,四周寂静无声,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凝重。

低沉的号角声,穿透浓雾,在其中拉扯回一个个带着兴奋与不满的图米尼斯士兵,他们低声诅咒着那些吹响了号角的同伴,但得到了力量的兴奋,很快就被身周的同伴给压抑下来——每一个聚合的百人阵列都至少缺了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士兵!

短暂的呼喝之后,图米尼斯方面的损失便已经大致明了。

足足超过了一千人……还有至少四百匹马,在这个位面的战场上,能够造成这样损失的已经不能算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尽管最大的原因,是帝国人使用的亡灵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他们的战力,不过两方在个人战力上的差距,才是

“我们必须收缩防守,与敌人拉开距离,否则的话,敌人操纵的那些亡灵一旦再次参战,我们就会更加被动了!”

目光扫过身边逐渐聚拢起来的人群,梅利安涅低声命令道,然后不出意外地注意到每一个同伴眼中昂扬起来的战意,以及对于自己命令的不解——既然有这种可以躲开所有伤害的神奇力量傍身,那么现在就正是反击的最佳时机!虽然不知道那些帝国人的数量究竟多少,但显然,绝对不可能超过自己一方这两千多人的数量。

但现在显然不是反击的时候。

虽然获得了特殊的能力,但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是无法跟帝国人比拼的,即使那个能够进入到以太位面的力量,在这种战斗中占有一定的优势,然而这种优势不可能持续太久,毕竟人类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事实上,虽然战斗开始到现在,不过经过了半个沙漏而已,但眼前这残余的两千多名士兵,已经算得上是标准的疲兵!

恐惧会极大地激发人的力量,让他们逃离危险,但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消耗体力……而这种粘稠厚重,寒霜一般的雾霭,更是会无时无刻地夺走士兵们身上的热量。让他们的动作迟缓下来。加上沉重的心理压力,虽然不过是半个沙漏的时间,但也已经足够让人感到疲劳,而那些帝国的骑士,却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

因此……

“这种力量是领主大人赐予你们的!但它不能长时间使用!而且,每一个人能够用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如果可以,梅利安涅甚至很想要找几个倒霉的家伙来当众鞭刑,以警醒一下这些先是几近崩溃,然后又违抗军令的笨蛋。只可惜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责备已经毫无意义,因此,半精灵只能尽量简单地向身周的士兵们做出解释,让他们赶快履行自己下一个命令:“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趁着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重整队形!然后,离开这片区域。只要我们能够与他们拉开距离。我们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

不错,只要能够与他们拉开距离,便可以依靠坦克的射程,移动的速度来克制他们这些怪异的战斗手段,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自己一方的战士们就可以更加熟悉新近得到的力量。

但最大的问题是。那些敌人,会如此轻易地给予自己一方难得的喘息之机吗?这个疑问,如同冰块一般,沉重而冰冷地。压在梅利安涅的心头。

……

而答案是,当然不能。

凋零白凤军团,正在重新进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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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状态不佳,后面的部分,请稍等,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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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龙!”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天空中那个模糊的红色身影——下一刻,它就低空掠过浓雾的上空,巨大的龙翼平展,那一片黑影向前推进,在身后拉扯出一片翻腾的飙风。风压让所有人都是一阵头皮发炸,而扫过之处,一种浓烈的硫磺气息几乎扑面而至,霜雾完全蒸发。

那红色的身影尖啸着从天空中一掠而过,带起长长的惨叫声、

巨龙在半空中伸开尖锐的爪子,从这些士兵头顶上划过,于是一个马背上的骑士顿时惨叫了一声!

锋利的骨爪刺穿了他的腰腹,在哗啦一声瘆人的撕裂声中,人类竟然分成了两半!半截脊椎被从下半身上抽了出来,向着内脏的碎片与腥臭的鲜血飞洒一地。长长的肠子拖拖拉拉被拉伸开来,那场景是如此的诡异,就像是那些孩童们喜欢玩的羊皮风筝!

但这还没有完,

巨龙的后腿在下一瞬间伸了出来!凌空一勾!一个领队的冰风魔熊在第一时间就被那长长的后爪刺了个对穿,巨龙强有力的后腿凌空一蹬。那攒刺在脚爪山上的尸体就像是投石机的石弹一样飞了出去,正正击中一个来不及闪躲的魔熊气势。巨大的力道将两个人一起推动。翻滚了百多呎远,才重重地撞向一棵坚实的大树,发出轰地一声闷响!

大帝在上啊……

几个冰熊骑士第一次发出了低声的惊叹,巨龙从来都是孩子们枕边故事中绝对的反角,而每一个立志成为骑士的男孩则少不得幻想自己有一天会与之交锋,用它的死亡。来换取一个住高的荣誉称号,屠龙勇士,当然,或者还要附加一位娇俏可人的公主。堆成山的金币和其他的什么……但恐怕只有在真正面对一条巨龙的时候,才能明白那些枕边故事都是多么愚昧的妄想,

在空中调整姿态,她的双翼张开竖起,向前鼓动,这个动作,让她的身体半悬停在空中,也让一股狂风向前翻涌!雾气一下子就被席卷起来,可怕的空气压力让冰风魔熊的骑士们几乎无法睁眼!更多的骑士立足不稳……他们引以为傲的作战方式在这狂风之中变成了一种绝大负担,滑溜的冰面和根本不适合铁靴立足,只能连滚带爬地向后倒去。不过即使这样,一个负责指挥的骑士还是试图重新将四散的成员组织起来,“伏低身体!伏低身体!以我为中心散开,大家跟上我。有秩序的……”

他咽了口唾沫,犹豫自己应该前进还是后退——一瞬间,周围的寒雾被红龙鼓起的暴风吹散,骑士眯起眼也能够注意到这条龙的身形并不是很大,那带着几分纤细的红色影子让他有些犹豫。

但这片刻的犹豫,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但话还没说完,一道厉风就已经凌空而至!

这确实是

巨龙带着粗短骨刺的尾椎咚地一声扫进他的胸腔,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那混合着金属变形的摩擦声的闷响——

巨龙甩动了一下头颅,让那红色的火焰在半空划出一条死亡的弧线,方圆一百尺范围内的一切,顿时就被耀眼的火光映红!

可怕的火焰向前组成一片火海,升腾的气浪直接蒸发了一切,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帝国骑士顿时被这火焰吞没,他们尖叫着,在体表凝聚起一层坚冰来抵抗,然而巨龙的火焰却哪里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挡住?

在传说中,龙炎可以焚化万物,燃烧数天之久,那种以巨龙特殊的油脂型分泌物与天生的魔法能力结合构造出来的火焰远不是一般的能量可比,冰熊骑士身周那些冰块一瞬间就被吞没,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层层融化,直到其下的人体也被灼烧!白色的蒸气升腾而起,直升上接近百尺的高空,而那几个人形的火炬发出的惨呼传遍战场,其中蕴含的痛苦和死亡的绝望,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地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抬起头看去。那一瞬间正好对上红龙那道金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眸子——

“收拢士兵!向开阔地撤退!”巨龙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吐出一个低沉的轰鸣,让所有人都不由一怔,不过他们随即反应过来这条巨龙就是臣服于那位魔法师的坐骑——好吧,或者这并不符合事实,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知道自己一方有了一个强力的援助,那就已经够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恰图兰的战场

哔剥燃烧的火焰摇动了一下,骤然分成两半!

低沉的吼声随即炸响,一道冰蓝的剑光穿过火焰的空隙,直刺向那个红色的对手!然后就是咔嚓的一声巨震!

暴风停滞下来,巨龙向前伸出前爪,尖锐的指甲与那剑光交错而过,拉出一串醒目的火花,而那剑光也停滞成为半空中举剑斩落的对手,两者几乎同时落下地面——巨龙的体重让周遭几十尺的地面颤抖了一下,而那个骑士则是毫不犹豫的在地面上一点,宽阔的巨剑在空中划出蓝色的半弧,又是一剑斩向对手!

巨龙随即向前探出爪子,似乎想要锁死对方的武器,但披挂着厚重肩甲的大汉暴喝一声,那柄手半剑上蓝芒一闪,一道道冰霜沿着剑刃攀延而上,竟形成一道无形寒气凝聚成的剑锋。那爆发的冷气立刻就让龙爪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蔓延,于是即使是巨龙也不由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低的吼声,甩开那巨剑向后退了半步。

“好啊!副团长大人!”骑士们重整起自己的队列,逐渐靠拢,同时为了那个高壮的大汉那迫退了巨龙的一剑发出几个欢呼声。

“不必惊慌!”

面容粗豪的冰风魔熊骑士吐出一团白霜,沉声喝道,他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红龙那在火光映照中更加鲜艳的龙鳞:“这条龙还很……年轻,龙息也不能连续使用,现在大家只要小心扑击就行!”

龙在大多人眼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不可战胜的神话。但那不过平民们饱含臆想是传说,只要有一定程度的知识与见闻,就会明白巨龙也并非什么生而无敌,只能被勇者们击败的生物——就像一个婴儿与壮汉的力量绝对无法等同。龙族里年轻与老年的存在,差别也是极端的大,这种所谓‘无限成长’的生物,只有经过悠长时间的锤炼才能成为可以屠城灭国的怪物,而相对年轻一些的话……

“副团长说的没错,这只是条小龙,一条大了点的畜生罢了,凭我们的力量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

一个冰风魔熊的骑士回应似的高喊道,他咆哮着猛地开始奔跑,向着那条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红龙的身侧绕去。铁靴擦过地面的坚冰,速度快的惊人!

只是这吼叫声只发出了一半,就被打断!

打断了它的,是一道凌空而至的锐利风声。而在它响起之前,巨龙带着粗短骨刺的尾椎已经扫进了那个轻敌冒进的蠢货的前胸!轻率地发言一刹那就被那混合着金属变形的摩擦声的闷响吞噬。然后再陷入到一连串劈里啪啦的翻滚撞击声中。

同伴如同一个球一般翻滚进浓雾之后的惨状,让帝国的骑士们不由同时缩起脖子。感到头皮发炸。心中刚刚聚集起来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而那可怕的声音就像是还蕴含着另外一股巨大的力量,也在他们心中深刻下一个绝对的道理——巨龙就是巨龙,不管是什么年龄,都不是一个人类能够轻易抗衡。

幸运的是,他们还有数量上的优势。

更多的骑士从战场的另外一头压上,他们开始集中。冰风魔熊军团的一个分队有一百人的规模,都是从金瑾花骑士团之中甄选的精英,对于战场上的情况,拥有着足够的敏感反应。

“小心。不要让它再飞起来,后五人上弩弓!注意攻击翅膀!”

冰风魔熊的副团长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这位健硕的骑士瞪大了眼睛,试图寻找着对手身上某些可供攻击的弱点,但目光扫过巨龙纤长的脖颈,收起的腹部,又或者肋下,关节……但不论哪一处,都被看上去光滑坚韧的鳞甲包裹,而龙鳞的硬度可不只是一个传说,作为一位真正的金瑾花高阶骑士,他曾经有幸见识过几片,所以也知道那玩意儿不论大小,在硬度上都是可以媲美精金的。

还有,就像是一种错觉一般,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不论落在何处,都会不由得对上巨龙的视线——那双金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眸子盯紧了他的剑刃,手腕,仿佛已经对于他所有的进攻伎俩,都了然于胸。

不过,错觉还不止这一点而已——巨龙微微垂下头,那被角质和鳞片包裹的鲜红嘴角,竟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仿佛是微笑,饱含着嘲讽。

就在那位冰风魔熊骑士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身后的战场上,已经响起了一个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响彻长空,穿过战场的冰雾,仿佛也带上了冰寒的冷气,像是一把冰刺穿透人心,让人忍不住心悸起来。

每一个人都在这一瞬下意识中向那个方向上回过头……

然后,又是一声。

这一次是半声嘶哑的嚎叫,但每一个人都能从中听出那种濒死的挣扎……声音似乎距离战场的中心并不遥远,在那附近的冰熊骑士们犹豫了一瞬,他们已经放弃了分散前进的阵势,开始有序地向着那腾起了火光的方向上集中,不过这惨叫却又迷惑了他们,让分散在一里范围内的几个带队伍长做出了不同的决定。

一小队骑士们集中了起来,向着惨叫的方向挪动过去——有损失就证明有敌人,有敌人就要将之消灭,将敌人反抗的力量消灭之后,剩余的便不足为惧。

三个三人小队最先到达了那惨叫的音源,他们同时看到地面上扭曲成一团的骑士尸体,他们倒伏在已经冻结的冰面上,鲜血已经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洼,可是一眼望去却似乎难以找到致命的伤痕位于何处。

九名骑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警戒着开始聚拢,但下一刻,一个清晰地声音就让他们齐齐一震。下意识地将目光交汇一处。

视野的交汇点上,他们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跨过那寒霜的雾气,那个窈窕而高挑的人影,让几个年轻的骑士们不由目光闪动。

长长的袍子带着扩散而垂坠的下摆,好象是盛典之下的仪祭长袍,那光滑的外表比最为上等的丝绸还要柔顺,比洁净的霜雪更加白皙,和头顶的高冠一起,将人影妆点得如同一位高傲的王族,唯有手中长长的权杖顶端。丝丝电芒闪耀。映照着袅袅婷婷的步态,优雅美丽得不象人间的生灵;

然而魔熊骑士们,却在同一刹那眯起眼睛,握紧长剑——帝选侯的能力,赋予了他们在冰雾之中也能清晰视物的异能。因此,他们几乎在一瞬间就注意到。女子那垂坠的长发。握住长杖的双手,甚至轮廓深刻的面容,都在反射着层层光晕。

但无论是哪一样,都如镜面一般光滑,却又金属一样的冷硬!

“冰……”

一个带队的骑士试图指挥他的同伴,但命令只能被扼杀在他的胸腔中——一柄银亮的长剑从背后而来。瞬间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然后毫不犹豫的抽出!冰冷的刺痛里,帝国骑士松开手中的手半剑拼命去试图捂住咽喉上汩汩喷出鲜血的伤口,但这个最后努力只是让他来得及用力转过身。将那个杀死了自己的人形映入视野中。

那是一具覆盖了对手全身的甲胄……亦或者这甲胄就是对手本身——骑士瞪大的眼睛里,那四个身披重甲的战士已经各自收回了手中的剑,而在他们面前,是四个帝国骑士到重重地倒伏的身影。

更远的地方则发生着更加诡异的一幕,残余的五个骑士正举起手中的大剑,迎向一团闪动的剑光,丁丁当当的撞击声爆发的时候,他们手中精锻的大剑,就像是枯枝一样折断,滑落,厚重的铠甲崩裂,周遭的冰雾里,便掺杂上了是鲜血喷溅的鲜红!

……

“一群笨蛋!”

帝国骑士们的表现换来了一声不甘的咒骂,只不过,这声音无法穿过魔法的监视,重新传递到那个远在十几里外的战场中。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即使明知道这咒骂注定是徒劳,但兰斯菲尔还是选择了继续咬牙切齿地,低声诅咒个不停……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位凋零白凤的团长控制,在对于大部分事态无能为力的现在,这位女术士似乎也只能选择这种方法来发泄一下她心中的愤怒。

随手将手里那枚巴掌大的水晶球扔到一边,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同样也是一处战场,不过与那个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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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还是不行啊,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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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可以暂时绊住这个大敌,然后化解图米尼斯这一次的扰乱和突进行动,然而战斗持续到现在,他发现被绊住的,反倒是他们……或者说,对手手中的底牌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即使

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绝不能让他去到那边的战场,否则的话,对于帝国的三个军团必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帝选侯军团的力量虽然在理论上来说可以赋予任何人,然而得到了力量,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完美的掌控他,更何况一个对于同一份力量而言,在一个老练的骑士手里,或者在年轻的农夫身上。能够发挥出的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战斗尚未结束。

只要自己的军团与冰风魔熊完成了合围,那么图米尼斯那两千名士兵便必然要正面迎战

“猎人和猎物,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当力量的强弱转化,那么两者的身份也就随之变化……这算是常理么?”

一道青灰色的剑刃从他的手中向外伸展。夹住绯焱骑士手中火光凛然的长剑。

没错,是夹住。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可以注意到。那它就像是

“说的很对,爱德华阁下,不过,到现在为止,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并没有明朗,不是吗?”苏霍伊抖动了一下手腕。颤动的剑锋便将那坚固的石剑震碎成无数碎片,只剩下心灵术士手中的一截,但绯焱骑士却没有趁势进攻,而是后退一步。目注着对方。

而不出他意料地,心灵术士只是轻轻抖手,那青色的长剑就已经再次从他手中那一截手柄上探出,

“这个……该死的混蛋……”

女术士咬紧了贝齿,那晶球之中的场景让她瞪大的眸子里充溢着惊异,与怨恨。

自己的骸骨飞龙在那条红色巨龙面前几乎什么也不是……作为亡灵他们或者拥有着不输生前的强大的力量,但在灵活性上与一条真正的巨龙相比简直天差地远。而失去了皮肉的身体在坚韧程度上也无法跟真正的飞龙比较。在那些锋利的爪子,长长的尾巴和双翼的打击之下,眨眼间就已经有三条骸骨飞龙散碎成了骨渣从天空纷纷落下!

一时间,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脸上五味陈杂,她不是没有办法加强这些亡灵的强度甚至是召唤更加强力的对亡灵,只不过出于节省的考量没有那么做,如果早知道会碰上一条真正的巨龙,那么她也同样可以制作出一条更加强大的亡灵……

虽然那可能会招来各个神殿的诘难

当然,她也同样无法知道,即使是一条真正的巨龙,也不见得拥有眼前这一条龙的灵活身手——那完全是女骑士常年的强化锻炼而产生的影响,

后者回应以平淡无奇的一瞥,银色的双眸里好像水一样沉静。

但事实上,天平上的指针从来没有平衡,从结果上来说,自己的一方仍旧处于下风。

思绪中一瞬间闪过这些事情,心灵术士的目光冷漠地扫过周遭,然后他握住石元素刀刃的手指翘起了一根,“链式显能,能量射线,闪电,”指尖上醒目的幽蓝电光一闪,在空间里划出一条曲折的光带,连接起周遭七十尺内的一个凋零术士——闪电穿过心灵术士身周的反魔法力场结界,钻进那个一脸震惊的施法者胸口,然后从他背后透出,毫不停歇的击中第二个人!在一瞬间这光蛇转折八次,竟在周遭连接出一道蓝色几何图形!

每一条线的终点,意味着一个闷哼,一个重伤,甚至是一个生命的结束。

第一个,第二个和第四个被击中的人,几乎连闷哼也没有没有发出便一头栽倒,直接透过了胸口的闪电不但让他的口中喷出了袅袅的黑烟,也强制停滞了他们的心跳

如果施法凝聚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者也可以忽视反魔法力场的

他……用的不是魔法?

脸色一片平静但也难掩眼底深处的忌讳,

这种传送能力并不是过穿越星界来实现,因此一样可以被扰乱传送的灵能所干扰,但问题是,灵能在某些方面的泛用性可远远不及魔法,(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几个骑士倒下,撞击的闷响仿佛让纷杂的战场沉寂了一瞬……

即使是苏霍伊,这个时候也不由竖起长剑,让一圈莹莹的红光笼罩在自己身周,凝聚成无形的盾牌。

“怎么可能!反魔法……”

兰斯菲尔的失声惊叫打破这个沉寂,女术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早已不复原本的妩媚。而最后的一个词汇发出一半,已经转化成为迅疾高昂的咒语,一层青白的光辉刹那间在她身周环绕起来,然后是纷繁的各色光晕闪耀。庞大的魔法能量,将她严密的包裹,最后,才是一道笼罩了她眼睛的紫色芒火。

正是由于那个敌人身上,反魔法力场的作用,骑士们甚至包括他们所有人,才能有足够的信心来围而攻之,否则的话,对于一个强大的施法者来说所谓的数量上的优势,根本就是个无聊的玩笑!

可是如今,那个敌人竟然在反魔法力场之中突然使用了法术!

兰斯菲尔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可能已经在什么时候解除了反魔法力场的影响,那一层光晕,不过是利用幻术模拟出来的假象而已……但真知术的光晕在眼中闪烁,对方身体上那一层莹莹的绿光,却依旧明亮清晰,丝毫没有衰减的征兆。

那么他施展了一个升阶的魔法?

理论上来说,如果施法凝聚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者也可以忽视反魔法力场的影响,比方说施展在那个敌人身上的次元锚,就是经过特殊强化,才能够与反魔法力场同时作用的,而所谓足够的力量……在能量上至少也要从九环的魔网之中汲取,否则根本不可能摆脱掉反魔法的桎梏。

那么。那只是灵光一现的偶然?

心中划过的念头,一瞬间就被那个可怕的敌人无情击碎……心灵术士抬起头,将左手向前伸出漆黑柔软的法袍长袖,其他手指微微后曲,发出一个轻轻的吐气声。

呼……

一瞬间。

就像那拟声词一瞬间局限,灵能的力量在他的之间爆发!它构成一道狂烈的空气冲击向前平推过去,所过之处地面上的一切都纷纷向前倒伏、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然后被一层冰霜所笼罩住!

寒风呼啸,冰霜刺骨!

苏霍伊猛地挥动手中的长剑,火焰在他面前聚集成为暗红的刀刃。与那冰风撞击在一处!冷热的激烈对流,掀起了几十尺高的一股旋风!但无数莹蓝的结晶从空间之中凭空生出!这变化是如此得快,几乎不过是在眨眼间,那滚滚的冰风,已经越过两百尺的一片空间!冰棱刀刃一般向前飞射。在兰斯菲尔撑起的力场墙上,撞出一蓬蓬的蓝色萤火!但那力场墙也只是勉强挡住了她自己和身后的几个术士。剩余的空间。已经被笼罩一片晶莹的冰川丛林之中!

晶莹的冰晶在地面上竖起了棵棵怪异的‘树木’……而它们的主体,就是那些无从躲避的白凤骑士!冰刺穿透的身体来不及倒下,便已经被封冻成为奇异的形状,将那一瞬间的痛苦表情,都清晰地封冻在冰晶的深处!

苏霍伊皱了皱眉头,身上火光暴涨!然而还没有等到周围的温度恢复。那个敌人已经弹了弹手指,一道透明的能量嗡地一声划过空间,那二十几座冰雕顿时纷纷崩裂出无数痕迹,再哗啦的一声四分五裂。片片散落!

闪烁的火光,映亮黑袍之下,半张毫无表情的苍白面孔,而他前方是一群脸色更差,几乎像是生铁一样青的敌人。

留在附近的人们,都是能力不错的精英,而且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提防着对方可能施展的某些大威力法术,所以在那个敌人扬手的刹那就已经尽力后退,才总算是有接近一半的人幸存下来!

可是如今,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却又不知所措。

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那个对手,是如何逃脱了反魔法力场的桎梏,但既然对方的施法能力不受阻碍,那么能够制约法术的便唯有法术。

只是凋零白凤军团中,大部分的施法者都是术士,能力上也并没有特异之处,掌握的魔法极限都不过是五环六环——正是因为能力不高所以他们才会被这骑士团的力量吸引加入其中,而现在这个情况之下,他们能够使用的力量里,能够突破反魔法力场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那道本来用以束缚敌人的魔法,如今反而成了他身上的坚固堡垒,除非能将之解除,否则,在场的施法者,只能成为战士们的辅助存在而已,而更加要命的是,术士这种存在,远不如法师那样善于控制战场,他们的战斗方式更加单纯,对,就像是魔法的投石机或者床弩。

但那却是最不适合对付眼前这个人的力量……

目光扫过身周狼藉的尸体,呆滞的人群,心灵术士银色的双眸里好像水一样沉静。

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继续掩藏自己的实力,那么脱困就会变得麻烦得多,反魔法力场这个法术就是其中最麻烦的事儿,自己一个人想要将之解开,就要动用王权的能力。可惜强行平复魔法的效果,发挥的力量实在不小,爱德华并不希望,自己的力量在这里引发一场更加震撼的问题。

但仅仅依靠土元素生物的力量,想要离开这里太过麻烦了一点儿,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遁地逃走,不过与土元素生物交流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行——后者可以在土中任意游走,但要带他一起就得开凿出一条通道,速度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快过一个剑圣,而且对方手下施法者的数量不少,如果他潜入之后有人使用了一个地震术,即使是土元素生物,也不见得能够抵抗那万钧的土石震颤的力量。

所以,还是只能尽量减少敌人的数目。虽然说这样一来,自己的那些手下,也必然要再承担一些损伤。还有,相对于王权,灵能的效果不难揣测出底细,而且自己作为心灵术士的这一点,帝国一方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至于说对方到底能够推断到到多少自己的力量,如今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了,反正就算对方有所准备。自己也一样可以改变身份暗中潜入行事。

“兰斯菲尔阁下,命令所有人后撤!”

火焰一般燃烧的眸子眯起,绯焱骑士盯着对手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孔。似乎猜测到了那个敌人的某些想法。

高喊一声的同时,他手中长剑挥动,一道火光轰然从剑身飞出。拉扯出几乎超过五十尺的殷红光辉!而心灵术士几乎看也不看地跃起身体,于是那一道磅礴的能量。就从他脚下划过。在远处爆发成为升腾起二十呎的炎之墙壁!

心灵术士脚步一顿。

火焰的墙壁,对于他来说并无所谓……然而,对方的意图,显然也并不是为了攻击,以及阻拦他的前进——火光闪动之间,超过二十个人影踏出那跃动的空间。然后火焰如被吹拂一般后退,勾勒出空间中更多的,赤红色的影子!

“掩护我!小心他能施法!”

苏霍伊向那些踏出了传送的部下发出简短的梦灵,手中长剑一顿。便直直地刺向那个敌人的侧颈!

就在那命令发出的同时,一道火光已经在空中汇聚成箭,呼地一声刺向爱德华的背后!心灵术士微微转动目光,便注意到那踏出了火光的女骑士——那位名为妮可的绯焱军团副团长。

这两个人的默契,远超同济,仅仅是目光一转,那位女骑士已经挥出了三剑!三道火光的箭矢,虽然无法对爱德华造成什么伤害,但加上一个苏霍伊,压力的程度,便立刻不尽相同!

轰!轰!

沉闷的声响里,爱德华与苏霍伊交剑三次!

青色的锋刃每一次和苏霍伊手中的长剑碰触,便会炸裂开一片纷扬的岩石,让爱德华的右手也不由得有些麻木,虽然身周无数的岩刺如蝎尾一般频频探出,可是却完全无法捕捉到苏霍伊的身影——对于一个剑圣来说,那些岩刺的凸出速度实在太慢,而且也不够锋利,只要稍微关注,就可以将之当作变动身体方向的踏脚石,反倒会让爱德华的防御出现很多空隙!如果不是手中的石元素变动自己的本体架开那燃烧着长剑,光是那些擦身而过的灼热,也足够让爱德华难受万分!他虽然也有一些战斗的经验,但是在单纯的剑技方面,又怎么可能跟一个真正的剑圣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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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抱歉,请稍等,或者明天早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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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杆投矛无声无息的飞来,但是那敌人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堵岩石的墙壁从背后升起,将三根投矛全部挡在了空中,至于说那些飞斧,根本就毫无意义。连刺穿那些岩石的力量都没有!而投矛之后,一道音波的球体人群之中崩裂,三名骑士顿时颤抖着一头扎在地上,全身上下铠甲一起嘣碎,噗地一声,触目惊心的血浆洪流,就从全身几百道的崩裂伤口之中一起涌出!

“该死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人啊!”女骑士咬紧了嘴唇,喃喃地咒骂。目光里那些已经成了血人的骑士们仍旧在微微抽搐,让女孩子几乎无法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她抽了抽鼻子,又从身边的骑士手中接过一根投矛,恨恨地向着那个敌人投了过去!!

法师无论能够接触几级魔网,施展任何强大或者诡异的法术,他们都有着一个必然的弱点。就是本身极端脆弱,没有充足的体力。也没有敏捷的身手。而且由于施法必然要借助精准的动作完成,又要引导危险而庞大的能量,所以身体上任何的防护都会影响到他们的能力,别说是金属的铠甲,就连棉甲那样的基本防护,都是不可能有的。能够依靠的,也只有魔法带给他们的防御。

而魔法的防护,说穿了不过就是堆积在一起的能量,如果没有法阵那样直接沟通魔网。获得源源不断的能源补充的方式,那么一旦能量耗光,即使是九环法术也照样要消散开去,所以在理论上,即使是对上最强的法师,人数较多的一方,也能够依靠数量上的优势耗死对手,即使对方身上防御的法术极端充足,只要不给他们补充的机会,几百个下级骑士,也照样可以困死一个高阶法师,而骑士的能力增加发,防护到位的话,这个数字便可以以几何方式递减下去。

帝国高等骑兵操典上,最低的记录,是以一百名骑士围攻一位法师,在对方无法逃出反传送法阵的前提下,只付出了十三名骑士的损耗,就将那位几乎进阶大法师的强大对手给干掉。

这些用尸骨姓命堆出来的宝贵经验,由一代代的战士们不断传承,而帝选侯军团的骑士是从帝国最为精锐的金瑾花骑士团中甄选,自然对于这种战术并不陌生——在他们的计算中,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远一般的骑士,更拥有着特殊的力量,所以一般的法师,至多也就是能够与他们以一换一。

爱德华的脚下丝毫不停,一线直奔,黑色的长袍在风中招展,手中青色的剑光忽长忽短,弹指间电芒闪烁,阻拦在他面前的敌人,除了苏霍伊,与那些亡灵之外,根本无法让他停下脚步,而只要是一个疏忽,那游移的石剑就会暴伸暴缩,青色的光芒一闪就会在一个,甚至数个骑士身上增添一个碗口粗细的洞穴,血如泉涌,治疗神术施展不及,那么骑士团就少不得要损伤,

想象与认知巨大的差距震慑着每一个人……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拥有的力量之强大,底牌之多,让所有人都不由心中发紧,那种措手不及的无奈,化作紧张的气氛,。他们不禁开始沉重的呼吸着,却似乎一直摆脱不掉那种窒息一般的感受。

他的脚程固然快速,可是苏霍伊却可以从一道道火光中不断跳跃前进,这种传送能力大概并不是过穿越星界来实现,因此似乎不大受到潘铎瑞恩那邪恶符文力量的影响,虽然一样可以被扰乱传送的灵能所干扰,但问题是,灵能在某些方面的泛用性可远远不及魔法,传送变向的极限,一次也不过能够影响一个目标。而且还必须是爱德华能够感受到传送的目标。可作为一位剑圣,苏霍伊如果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又怎么需要动用传送的技能?

“收拢士兵!向开阔地撤退!”

巨龙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吐出一个低沉的轰鸣,让所有人都不由一怔,不过他们随即反应过来这条巨龙就是臣服于那位魔法师的坐骑——好吧,或者这并不符合事实,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知道自己一方出现了一个强力的援助者,那就已经够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特斯拉的闪电瀑

在那个瞬间,两个战场之上的所有人,不论是图米尼斯又或者帝国的战士,都在抬起头颅望向天空,因为那里原本仅仅微带薄云的天幕,刹那间竟然雷云密布!翻滚的气团遮蔽了光线,让天地之间一刹那就阴郁下来,可是下一刻,那团团聚拢的黑色云雾旋转成风暴!白色的电火在其中蜿蜒游走,撞击出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白光一闪,霹雳竟然无声!可电芒聚合成仿佛能够劈开空间的蜿蜒痕迹,在一瞬间将天与地贯通!

那是什么?

那无比耀眼,巨大的雷光闪动,就落在距离图米尼斯的军团不远处的地方,让惊魂普定的战士们向那个方向回头……然后刹那间,雷电的一震之威仿佛让整个空间也在微微颤抖,巨大的爆鸣化作狂风,地面上细小的石子在冰面跃动不休!

而那滚滚的轰鸣尚未结束,不远处的第二声闷响与呼啸混杂的声音便已经传来!一团巨大的红色影子毫无征兆地轰然冲出面前的云雾,在地面带起一大股飞扬的碎石和翻滚的尘埃!

眼前的乌烟瘴气,让人们继续屏息凝气,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尘埃中昂起的身影。

被红色的鳞片和角质包裹,略呈三角形的头颅首先探出灰尘,晃动了一下然后向前弯下,露出后部微微盘曲的双角,然后是其下修长,带着棘刺的脖颈……随着烟雾缓缓散去,那支撑着双翼,仿佛宝石一般闪光的红色哥身体和其下的四肢,还有修长漂亮的长尾,就完全出现在视野之中。

“天啊……是龙!这……”

一个眼尖的家伙张大嘴,发出几个低低的词汇。但在半途上就已经停滞了,他呆呆的望着那龙头转动了一下,用金红色的眼睛扫过人群,那种火焰一般的颜色在目光中掠过,就已经足够让他心旌摇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一屁股撞在身后一个同伴的剑尖上,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惊醒了大多数呆立的家伙。

“这也是帝国人的?该死,我们可没法跟一头龙……”

“等等……这条龙……”

“收拢士兵!向开阔地撤退!”

幸好在纷乱开始散播之前,巨龙张开嘴。从整齐尖锐的獠牙间吐出一个低沉的轰鸣,让所有人再次呆滞。不过很快滴,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已经反应过来眼前这条巨龙有些眼熟——应该就是就是臣服于那位魔法师的坐骑。

好吧,或者这并不符合事实,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知道自己一方出现了一个强力的援助者。那就已经够了。

可惜,他们并没有放松。以及欢呼的时间。

周围的云雾在一瞬间便层层翻卷。狂风卷起的飞沙走石漫天飞扬,包裹着那些寒冷的霜雾直上天空!那飓风一般席卷的气流封锁住所有人的行动。等他们踉踉跄跄,尽力用手里的武器支撑住自己,这风声已经缓缓平息,而周围的光线已经重新明亮起来,夕阳的光从天际洒下。将周遭笼罩在一片温暖的红光中。

图米尼斯的士兵们眯起眼睛,隐约注意到那暴风的源头,一个人影正从绯红的光芒里分离出来。

“果然是一群该死的图米尼斯人,不过。小混蛋,该死的小偷,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声音爆发的时候,那个身影似乎地平的阳光里面,但最后的一声怒吼发出,他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央,一袭红袍上无数的电蛇缠绕,将他一颗虬髯纠结的脑袋映照得一片青蓝明亮,那灰白的胡须和头发似乎也成为了电光的一部分,甚至连一双眼睛里也在喷发着青白的光。

“他是帝国大法师特斯拉!你们根本不可能跟他作战的,快跑!”巨龙低吼一声,同时扬起脖子,那里的皮肤膨胀了一下,金红的火星就在她的口中燃点,准备化为焚烧一切的吐息。

可是对方仅仅只是伸手一点就制止了巨龙的力量——一道黄色的射线在大张的龙嘴之间爆开,于是巨龙的身体立刻一顿,发出痛苦的低吼,火焰转变了方向从她的鼻孔和耳朵里面喷发出来,她只能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将那些没有燃点的燃料从五官里面甩出去。

“真少见,居然还有这样护着人类的龙?”

一身红袍的大法师冷哼了一声:“不过,小蜥蜴,你以为逗我发笑就可以让我手下留情?做梦!跟那个小鬼一样,这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人都是一群卑劣的小偷!愚蠢的骗子!所以,我决定了,要做一点儿对于这个世界有益的伟大事情事情。”

自言自语之后,他接着发出一阵嘶哑干涩,仿佛摩擦链条一样的大笑:“那就是将这些恼人的苍蝇全都清理干净!”

他说到做到。

单手一伸,五道巨大的电弧就在他的指尖喷发,向前构成一组电与光编织的桥梁——那是震撼人心的一幕,如同闪电的风暴一瞬间点亮了周遭的空间,在每个人脸上都映下一片苍白,然后,整个空间就被分散而流窜的电光给整个铺满!

没有人预想过他们能够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看到自然的怒火,那瑰丽而壮美的光芒几乎将他们的灵魂也在那一刹那凝固……蓝白的光芒掠过人群仿佛夺走了他们的所有,皮肤,肌肉,或者内脏,仅仅留下骨骼的轮廓,而在这光芒中,人体所有的水分都被剧烈的能量蒸发殆尽,只留下乌黑蜷曲的骨骼坍塌下去,仿佛焦炭一般破碎!即使身体上钢铁的铠甲被庞大的能量溶解扭曲,几乎完全丧失了外形!

一个刹那,仅仅一个刹那……

百尺范围之内,便仅剩下了几个能够站立的的士兵。而原本聚集在那里的,是队伍的一个百人队!

幸存者不可置信的呆立着,看着身周那些乌黑卷曲堆磊在一起的灰烬——那些曾经的同伴已经只剩下了被半融化的铁甲。以及闷热焦灼的气息里混杂着的肉体分解的恶臭来证明他们的存在,那味道让几个人顿时开始大吐特吐。同时不寒而栗的意识到,如果不是刚刚的一刹那,某种本能驱使他们在那一瞬用出了那种刚刚得到的力量,那么他们也就已经加入到了这些死状奇惨的同伴之中!

“咦?”

大法师皱起了粗乱的眉头,本来在他的思想里,这一记闪电的范围内应该完全不留活口,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心情跟这帮杂兵们废话,目光只是在那条红龙的身上微微停留:“小蜥蜴,在我的面前。即使是比你的岁数大上五六倍的那些家伙也不敢胡乱呲牙,既然你走运的躲开了第一下,我也不打算跟你计较,小家伙就我老老实实的滚到一边去玩游戏好了,否则的话……嗯?哦。原来是灵魂契约啊,啧啧……”

大法师伸出一只骨节宽大的手掌。挠了挠下巴上乱糟糟的胡须:“好吧。那个小鬼还真是有意思,他是打算让你成为他的身体么,不过那个小混蛋不是个男的么?算了,总之,你们这帮跟他有关系的家伙,一个也跑不了!在抓到那个该死的混蛋小偷之前。我就先用你们活动一下筋骨好了。”

年轻的红龙并不理会对手的言辞,只是谨慎的俯下身体,用金红的眼睛盯着那个可怕对手的一举一动……可惜,后者仅仅是一举手就让她的动作完全僵硬了!

“你给我老实呆在那里!我一会儿再来收拾你!”大法师哈哈大笑。然后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用上了双手。图米尼斯的战士们顿时一哄而散,面对着这强大到无法计量的敌人,他们本能地选择了使用双脚逃命,甚至连那些刚刚获得的可以增加逃命机会的神奇力量,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使用。

轰地一声闷响远远传来!

以大法师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烟火盈天。冲霄的烈火黑烟贪婪的吞噬掉周围的空间,卷拢绞合,然后那暴怒的声音就从其中喷发而出!“混蛋!这是什么东西!咳咳!咳咳该死的!”

浓密的火药浓烟之中,大法师大步踏出!三层颜色各异的魔法护罩在他的身周闪动着点点雷光,无数钢铁的破片,钢珠和钢针就镶嵌其上,随着他前进的步伐掉落下来,发出稀里哗啦的细微响声。这一记偷袭虽然完全没有伤害到他的身体,不过却显然让大法师吃了一惊,但他破口大骂的结果就是吸进了一口呛人的火药硝烟,立刻大声呛咳起来!

“异形钢铁魔像?这种半调子的玩意儿也敢拿出来炫耀!真是愚蠢之极!”

目光越过人群,在视线的远端找到那气势汹汹地指定他的炮管,特斯拉一边咳嗽一边冷笑,不过他随即就再一次紧锁双眉——轰地一声闷响之中,第二发炮弹就已经到了大法师面前了!

火光和浓烟翻滚着再一次污染了人们的视野,不过看起来仍旧没有什么效果——尽管这一次迸发的火光几乎是第一发的十倍,但大法师的怒吼甚至不再从那烟尘中出现,而是是响彻整个空中:

“卖弄小聪明的混蛋,卑微的小虫子,你死定了!臭虫,我马上就把你从那层壳子里拔出来,再掰断你们的手脚!”

铿锵有力的音节从大法师口中吐出,好似雷电交鸣。音波甚至让周遭几百呎内的其他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抵挡这难以忍受的声浪。双眼中竟然隐隐有霹雳般的闪光:“尝尝这个吧,特斯拉的闪电瀑布!”

难以想象的澎湃能量跨过几百呎的距离,倾泻上那一层绿色的防护……它并不像之前那样灼热耀眼,而是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泽,但就像是大法师宣称的名字一样,一道道连续不断的从半空倾泻的能量竟然真的连成了一片壮观的水幕!

蓝紫的光线一瞬间就被那爆发的绿色吸收,而战车在这个时候喷出一大股苍白的水雾,开始后退!

只是在大法师猖狂的大笑声中,那电光竟然像是活物一样跟随在它的上空,不死不休的纠缠着!

“小蠢蛋,你以为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法阵就不能被破解吗?或者你觉得。只有解除法术才能破坏法术!瞪大眼睛看清楚吧!你那个该死的小玩意儿不过是小丑的把戏而已,这一下我看你到底怎么从里面出来,又怎么反击!”

塑能系的魔法虽然一直是魔法的八个派系之中使用率最高的一个,但是也一向以野蛮粗鲁,不堪大用著名——法师最为朴实刚健的入门级法术就是火球闪电,可是却很少有人将之一直用到可以灭魔屠龙,毕竟魔法的力量千变万化,在比较高层次的战斗中,单纯的能量总是会被五花八门的防御克制,难以奏功。因此即除非那些习惯与欺凌弱者的变态,否则使是精研塑能系法术的法师,也总会兼修一两门其他派系的本领。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例外的存在。

一条道路走到黑可以说是固执愚蠢,但那也不妨称之为持之以恒,任何性质的能量达到足够的量级。都是能够破除那些所谓的防护和免疫的。这是特斯拉一贯认定的真理!而现实也从来没有驳斥过这个道理——轰轰的鸣响之中,坦克外围的法术无效结界竟然被电光逐渐压缩。最终在一声水晶崩裂的鸣响中轰然粉碎!于是那电光的瀑布一瞬间就将坦克给包裹其中!

“我说了还有你们。你们以为可以逃走么?”

特斯拉转过视线,扫视着脚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冷漠的面孔也如那闪电瀑布一般青蓝,而话语中电光已经同时迸发!就像是一柄利剑扫过人群!只是那剑刃,足有两百多尺的长度!大法师狞笑着一推一横!可怕的点火就将半个图米尼斯的队伍笼罩其中!

“哈哈哈哈哈……”这个须发皆张的老头儿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然后俯瞰着那些奔逃不已的图米尼斯士兵:“哼。一群废物,不过,那个小子不会就真的这么死了吧?把自己关在一个法术无效结界里……唔,当然不会。我记得他好像是还有些什么别的能力……”

他收起那副张狂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属的造物向下一扔,层层叠叠的活化金属顿时延展开来,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伸长,拉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伸出更多的部分,片刻之间那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球竟然已经长大成了足有五尺半径的一个半球浮在空中,当大法师一脚踏上它,这东西上端又延伸出一圈三尺高的护栏,而一个个手掌大小的蓝白符文,就在护栏周围逐渐显现环绕,将澎湃的魔力,向着四周发散出去!

这个魔法道具显然拥有着特殊的力量,大法师的目光向下,掠过那已经一片漆黑的战车,目光里竟然映照出了内部空无一物的场景!

“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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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狂妄的资本

完成

——

“你终于肯露面了?这个该死的小贼?”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最后才落在那个慢慢走近的敌人身上。

对方的身影从虚空之中一片片浮现,连接了两个空间的星界光辉缓缓退去,显露出其下柔软拂动的长袍,仿佛吞噬掉所有的光泽一般的纯粹,漆黑。

“不必担心,我今天来到这里,并没有通知我的老师,他不会忽然再穿过空间来替我教训你的……”

心灵术士抬起头,用冷漠的声音开口道,然后伸手拉下头顶的兜帽,灼灼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终停留在那位帝国大法师的身上。

“哈哈哈……好,小鬼,很好!”对于那个敌人言语中的讽刺,特斯拉出奇地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他只是用电光隐隐的眼睛扫视眼前的年轻人,然后发出几个不带任何情感的短促笑声:“这样的表现,才真正算是一个可以战斗的家伙,告诉我,你已经做好准备,为你之前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了么?”

火焰轰然在空间之中燃点,升腾成为七尺高的门扉,苏霍伊一脸阴沉的踏出那火焰,目光接触到眼前的景色时,却又不由一怔:“特斯拉大师?您竟然会亲自前来,真是令人不胜欣喜……”

“住嘴!”老法师冷哼一声打断了绯焱骑士的寒暄,但那不大的声音,却仿佛在周遭卷起了一片沉闷的雷鸣!让几个紧跟着踏出了火焰绯焱骑士不由齐齐一怔。

“闲人就给我滚到一边去!我可没有兴趣跟你们这些小鬼们玩闹!”顿了顿,大法师不耐烦的挥手:“那边有的是图米尼斯的苍蝇们可以让你们去消遣!再敢来打扰我,我不介意让你们也看看闪电能做到什么!”

几个踏出了火焰的绯焱骑士面面相觑,然后露出不满的神色,“我们都已经快要抓住他了。有什么……”那位名为妮可的女骑士忍不住开口道,但接下来的半句话,就被苏霍伊用一记严厉的眼刀给封住。

“我们去歼灭那些敌人!”他看了一眼那一空一地,静立对视的两席长袍,然后命令道。

但就在这命令出口的一刹那,那个黑袍人忽然转了一下头。

仅仅是转头的一望而已,但是那目光交汇的刹那,苏霍伊却不由猛地皱紧眉头——夕阳晕红的光芒和紫霞,那张苍白的面容此刻却正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之中!双眼里似乎已经完全被一层金属般的弧光充溢了,让那没有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带上了几分威严……不似人类的威严。

而仅仅是一怔之间。苏霍伊身侧一个绯焱骑士忽然如遭雷击般的后退一步,继而整个人便僵硬起来,他张开嘴,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最后仿佛一根木头一般直直栽倒!当人们的目光转向他。便注意到那健壮的骑士已经面色铁青地停止了呼吸,唯有细细的鲜血。从他的眼耳口鼻之中一涌而出。涔涔流下。

于是,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升起了一种明悟——那个人的意思很简单。你们尽可以去杀人,不过,我的损失,我会向你们要回来的。

一时之间,战场上似乎落针可闻。

“主人。不必顾忌我们……”

克劳迪娅微弱的喊声从战场的一侧传来,打断了那个沉寂——女骑士正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虽然已经不再是龙类的形状,但她仍旧毫不犹豫地冲向一方。似乎准备去援助那些图米尼斯的战士,但下一瞬,那蓝白的光泽却仿佛实质的墙壁一般拦住她。

在接触之前,澎湃的能量已经在她的身周连接起无数枝桠,可怕的能量让女子的身体猛地弹了开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体上甚至腾起了一层烟雾!而就在她再一次挣扎起身之前,那如同巨蟒一般的电光已经围拢成为一圈,将她包裹其中!连声音也湮没在那一片刺耳的噼啪声响里面!

“小蜥蜴,我没兴趣玩那些无聊的胁迫把戏,不过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不然的话,这个活化闪电可不是你这种程度的小家伙能够经受的东西。”

大法师冷漠地哼了一声,转向那个对手:“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你这一次,到底能跟我玩上多久吧。”

“……会很久的。”

没有瞳孔的眸子微微一闪,目光似乎透过了那闪电的牢笼,让其中隐约的声音安静下来,然后心灵术士再次抬起目光。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

盯着那个悬浮的金属台座上的人影,他慢慢地迈动脚步:“我会先折断你的手脚,挖掉你的眼睛,最后用闪电一点点的把你烤干,特斯拉,我保证,我会用最恰到好处的电能,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的。”

“这股气势,倒是不错……力量增长之后,那些愚蠢的家伙们总是会生出这近乎狂妄一般的自信,而用绝对的力量让他们愚蠢的脑瓜清醒过来,也算是真正强者的责任之一。”

对于那个人的威胁,特斯拉只是晒然一笑,此刻,那种暴虐和狂躁的情绪似乎完全从他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冷漠,但却沉寂清澈的理智:“没有技巧的粗糙力量只能用来吓唬那些无知的小鬼,就算是将偷来的珠宝佩满全身,你也不会变的更加高贵的。而力量,更是如此。小子,你就来体验一下,真正的力量,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吧!”

言辞之中,他举起手。

空气中浮动的魔力忽然一顿,一瞬间空气仿佛变得干燥,却有黏滞,如同无数细针与皮肤接触,产生出麻麻的刺痛!在爱德华的目光里,以这位大法师为中心,方圆百尺的空间都在闪烁着微微光亮。细小的电弧游走其中,呈螺旋状向四面八方生长而出,转眼之间,似乎这空间里的一切都带上了可怕的电荷!

一步踏出,电光拂动空气,在他的身周席卷出无数的光火!

那就是大法师的力量——电能组成的结界,不仅仅可以伤害其中的对手,甚至还拥有着可以媲美巨兽的挤压的力量,那看似不起眼的每一道点火都在飞速凝聚,融汇成为更大。更强,也更加不稳定的能量!

但爱德华只是一步步前行。

他的脚步看来很慢,却并不犹豫……电光在他的身周环绕,毒蛇一般择人而噬,可是那一件黑色的长袍却仿佛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铠甲。任凭那些电蛇蜿蜒游走,却永远不得其门而入。

“有趣。”面对着不断逼近的那个对手。大法师凌乱的胡须抖动了与喜爱。他举起的双手合拢,于是手掌间便爆发出一团小小的电芒,紫白金青四色的光芒在手掌的方寸之间闪烁,一瞬间仿佛夺去了周遭所有的光明,甚至包括他背后,那夕暮的红。

见识到这一幕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在后退……而后退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颤抖。

虽然那电光只是在大法师的手中凝结,但是在每一个人的精神里,似乎都浮上了一种混合着麻木的痛苦触觉。喉咙里如同被烧灼一般干涩,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树立,而肌肉更是情不自禁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连逃走的想法都已经消失无踪……仿佛死亡,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但大法师并不打算将死亡赋予他们。

“浮雷光阵!”

叱喝一声,他的手向前一推,手中细微的雷云光球便开始分解!电光闪耀,每一颗火星都在迸发中废物,在飞舞中向前,在向前的过程中膨胀——连眨眼也无法追及的一瞬,它们就化为了人头大小的球体,闪耀着电能的黄蓝光辉,布展占据了足有一百尺直径的空间,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然而,那不过是一种假象……每一枚光球流动着明暗的外表,都有着极端脆弱的本质,与心灵术士所知的,能够掀飞一座小楼的球形闪电一无二致,电弧环绕,电光流动,他们开始游移着相互靠近,而可想而知的是,一旦撞击,这五六十枚球体,可能会汇聚成为一个威力媲美闪电源头的凶器,同时又是从四面八方被聚合的牢笼!

前行中的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目光中的银色爆发一般的明亮,周遭的一切,便被镀上了一层晦暗的颜色。声音在这一刹那支离破碎,思维的触须汲取着空间内的能量,将眼中的一切同时丢进了空洞而静止的沉寂中。

时间加速。

遍布空间的球状闪电,让爱德华轻轻一叹。

这位大法师的力量,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几乎增长了一个大的级数,或者,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大法师应有的实力——法师的战斗,针对和准备也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上一次轻敌大意让他缺乏了最为拿手的力量,但现在,他已经将之完全弥补了。

准备的非常完整,也非常精心……因此即使这一次再面对着阿尔伯特,想必他也未必能再输得那么惨了吧?

但对于爱德华而言,这毫无意义。

这个家伙,是个敌人。一个必须杀死的敌人,他拥有着危险地力量,对于自己抱有不死不休的敌意,而且,让自己的女人受了伤……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坚定了爱德华杀死对手,斩草除根的决心。

至于他的力量?那不值一提。

视野之中的一切,又重新幻化成为另外的模样……银色的线在他身周眼神,构成的无所不在的网络……而在他的目光里,大法师身周的线条舒展着,数之不尽的明亮线条正在颤抖着翻滚,将存储的庞大能量释放出来。

但爱德华向前,手中银色的光芒闪烁,将那些颤抖的线条,重新安抚。

魔网平顺,能量消散。

神器的力量,加上灵能的力量……于是在周遭所有人的眼中,那一幕堪称奇迹。

那个人的身影,在原地消逝,再被视线捕捉的时候。已经无声地向前行进了百尺!踏出了那雷光闪耀的封锁法阵!而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踏下,空间里的每一个雷电光球,就开始分散破裂,在夕阳的橙红之中肥皂泡一般爆散,只留下细微的电流在噼啪作响,就此了无痕迹!

所有的旁观者呆滞着,仿佛他们的感知和灵魂,也在同一时间随着那些电球破碎,唯有大法师的目光闪动,仅仅一顿。

“时间停止?躲得好。那么再试试看这个!特斯拉的闪电标枪!”他仿佛早就猜到一样冷笑道,然后一弹手指。

于是,刚刚被抚平的魔网再次翻转!天地崩落一样地倾泻向那个仿佛是静止的对手!无数电暴法球溃灭后遗留下的青蓝电能在空间中游离,但还没有来得及分解就被便重新被凝聚,闪亮的电光旋扭着构造出长度超过三尺的长枪。随着大法师向前挥手的动作,一道道刺向那个对手。

空气被能量震颤。那一瞬间可怕的轰鸣仿佛要将空间也震碎一般,能量长矛在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当那流光闪烁在视觉之中的刹那,地面也已经被轰鸣的能量掀起!雷矛的尖端刺进泥土,可怕的能量爆发。将地面大片大片的掀起,沙砾竟然随即被那电能亟化成为半溶解的岩浆,从地下翻起来时已经是一片通红!那些般凝固的土块就这样翻涌,像是獠牙一般伸向夭空。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向上跳。

脚下的地面崩毁的时候,这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最别无选择的选择……或者就是这种本能的反应,才是最容易设下的陷阱——无形的力量,从心灵术士身周向外扩展,掠过战场时,无数的嗡鸣声中,箭矢,长剑,铠甲的碎片,甚至是土石,便向他飞来!

磁场?

心灵术士念动之间,一片无形的力场在他的身周展开,将飞来的金属,全部停滞在空中!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却越发浓厚,远远地,他甚至能够注意到,那个敌人正在望着他,隐藏在胡须中的面容,赫然带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

电与光交错的间隙,火花四溅……那盘曲着,包裹住靠克劳迪娅的电光,猛地收缩!十尺宽,百多呎长的闪电,从地底的缝隙中探出!灵蛇般展开身体,向着心灵术士猛然冲了过去!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击的伏笔。

远处,站在构装金属上的大法师,不免露出一个快意的微笑——他早就知道,通常的法术,肯定无法对于那个狡猾又拥有了力量的小鬼造成像样的伤害,所以,那些都不过是用来引诱他的手段,能够将他电死固然很好,但如果不行,也可以让他无法躲避真正的攻击。

这可不是一般的法术,而是传奇法术?活化闪电!汲取自魔网核心的力量,号称凡人创造,媲美神迹的能力之一!那条闪电是施法者自己意识的分身,同时拥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除非施法者取消,否则便绝不会衰竭,也不会消退,可以一直追随着敌人,给予他们近乎无限的雷霆之怒!

从某些意义上而言,这是一个魔法的召唤物,只是与一般的恶魔或者元素生物类的东西相比,这东西更加强大,因为它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魔法能量,仅仅只是碰触,就足够击溃杀死大部分的东西,虽然它不可能再拥有什么更加花哨的攻击手段,但充沛的电能灵活胜蛇,迅捷如光,足以亟化一切!无可匹敌,无法阻挡,远不是任何的召唤生物,可以相提并论的!

对于一个法术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帝国的大法师自信满满地盯着眼前,闪电的强光之中几乎淡薄得看不见的敌人!

活化闪电的力量,远超通常的塑能法术,即使是金属,在它的力量之下,也会化作溶液,而常人的身体只要进入电场的范围,就会……

得意的思想仅仅持续了微不足道的刹那,那之后,即使是和身经百战的特拉斯也不由感觉思维有些停滞——视野中,那条长度超过百尺,凶猛而迅捷的活化闪电……竟然停了下来!

大法师并没有失去与自己的传奇法术之间的意识联系,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震惊——他向活化闪电灌输进攻的欲望,便越加能够感受到那活化闪电的困惑与挣扎!就像是一种无边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挤压,缠绕住这条能量的全部,让他调用的精神也无法将之驱动!

“现在,”

年轻人合拢五指,那条巨大的电蛇就从他的那只手为起点,开始片片的碎裂,漆黑的裂痕遍布青蓝的光芒,最终将之分解成无数散碎的光点,“到底是谁才是狂妄的自信呢?”

这不可能!

那完全违背了魔法规则的的事情,让大法师几乎失声狂呼!可极端的惊讶在涌入脑海的一刹,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那个敌人的踪迹!

活化闪电的能量爆发开来,化作茫茫地白色光泽,蒙蔽住全部的视线……只剩下那个阴冷的,灌进头脑的声音:“那么,首先拿回一点儿代价来了……”

与之相伴的,是深入骨髓的剧痛!(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你可以去死了

——

梅里克尼斯玛斯……祝福大家生蛋快了……

——

那可怕的疼痛,让大法师大吃一惊!

负伤野兽般的惨嚎一声,他猛地收回视线,注意到自己左肩正在不住的收缩,身上的红袍一瞬间就已经干瘪下去,甚至自己原本高大的身体也矮了一截!

红袍从领口上滑落下来,其下露出可怕景象触目惊心——那里的肌肤和血肉正在抽搐着,不停地收缩,就像活物一样,最终变成暗红色,溃烂的裸露肉块一般的瘢痕,而这种收缩的程度向四周扩散,人类的身体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干瘪!

“啊啊啊啊……你这个该死的小鬼!该死的……”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特工,让大法师不住的尖嚎着,他伸出完好的右手去抓自己身上的魔法物品,可是即使紧紧握住了一枚护符,他却没有激发出任何的效果——失去了一只手和半边身体,所谓的咒文和动作也就成了妄念,而那可怕的疼痛电流一般摧残着他的神经,即使是是他几十年精研魔法而锻炼出来的精神,也无法帮助他集中精神来催发魔网的的变动!

而且,身体上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就已经离开了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法师的身体慢慢栽倒下去,但他还是注意到,自己的魔法构装台座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件什么东西……一根一握粗细,黑褐色的绳索,表面上闪烁着一种粘稠的液体光泽,在台座上微微扭动了一下,然后便缩了回去。

对,缩了回去……目光再转。特斯拉就注意到,自己身后那原本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块……大石头。

那灰黑色的东西就矗立在大法师身后四十几尺的地方,像是一根从地面上凸起的高大石笋。但几乎所有人,包括大法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三四尺粗细九尺多高的石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场上的——特斯拉大法师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眼前那个大敌身上,而他手中的雷霆轰鸣,电光闪烁,爆发的光亮比正午的调养还要刺眼十倍。几乎连天边的落日也失却了颜色,周围的人能够两眼不花已经算是视力良好……更何况两位这样的强者相斗的场面恐怕是大部分人生平仅遇,他们又怎么可能分出精神再去关注战场上是不是多了一根石柱呢。

可事实上,那东西本来应该是非常显眼的。

不仅仅是因为那九尺以上的高度……那石柱的中心,一颗人头大小的烟水晶珠子正在慢慢滚动。其中一团漆黑的沉淀,让那水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凶狠的眼睛。

不。那就是一只眼睛。

在这眼睛之下。那石柱上还有一张足有两尺多宽的石洞,却能够看到其中亮晶晶的石头……像是牙齿一样七扭八拐的排列着,将之装饰成为一张裂开的大嘴,而就在这嘴的两侧,石柱上延伸出六条那样的粘稠的绳索,这些足有四五十尺长短的东西如同蛇一样在地上翻滚着。慢慢收拢。

这是树绳妖。

特斯拉被惊怒与痛苦占据的脑海里闪过那怪物的底细——这是一种在幽暗地域之中生活,类似植物的怪物,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身上长着六条长达五十几尺的触手。如蛇一般灵活,可以用来缠绕和攻击猎物。

本来任何魔法的攻击,都不可能冲破大法师身上的防御,可是那个小鬼不知道给这只绳树妖加上了什么魔法,让他可以击穿特斯拉身周的那一层法术护盾的防御——至于说那层层的电系能量的护罩……树绳妖的触手,却仅仅是一段粘稠的皮质构造成的鞭子一样的东西罢了,对于电能根本不会传导,所以它轻易地就穿过了法师身边那一层电光的防护,击中了大法师的身体!

这种怪物,还拥有着属于地底生物的独特邪恶力量,被击中的对手会被他们特殊的魔法力量瘫痪,衰弱到无法行动的程度,即使是一个野蛮人在要被那粘稠的触手打中,也会变成比小孩儿还要衰弱的的存在!

但那个小鬼,召唤一只树绳妖……

这根本不可能!

大法师心中的惊怒几乎压下了那可怕的刺痛!他虽然没有分出精神来将周遭所有视野都监视起来,但是至少,魔法的波动,是瞒不过他的感知的!且不说那个敌人究竟是如何在现在这种空间发生了怪异紊乱的时候使用召唤,就算是他真的能够成功召唤了一只树绳妖来,自己也应该能立刻察觉到的!即使这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法师,他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将一只笨重缓慢的树绳妖给送到距离自己只有五十尺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这个该死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不断的被破坏!构装魔法台上,解除魔法和治疗神术正在一个个的迸发,将一层层绿光落在大法师身上,可是他那萎缩的半边身体却不见有丝毫的恢复,不仅如此,那可怕的疼痛还在不停延续,几乎将他的半截身体都变成了萎缩的肉块!

“你%……究竟……是……”

倒在那浮空的台座上,特斯拉瞪着那个一步步走近的敌人,大法师张开嘴,发出呼呼噜噜的粘稠喘息,左半边几乎已经消失的肺脏和身体收缩的痛苦几乎让他窒息,但是心中的不甘还是让他用力的挤出自己的疑问。

战斗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应该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在计划着攻击对手的时候,对手自然也会想尽办法来攻击自己……可是,特斯来不甘心,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遇这样的失败,他不明白,那个对手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样的力量——即使是传说中的神的力量,也不应该会如此的诡异。如此的强大,如此的……令人束手无策,甚至无法理解!

“我究竟是怎么打败你的?很遗憾,你不应该如此相信你的闪电法术的。”

心灵术士的身体凭空升起,他伸出两根手指,环绕在那构装台座周遭的一层无形护壁就在他的指尖周遭片片碎裂,王权的力量震慑平复了那魔法道具的力量,他一步踏上那台座,然后慢慢蹲下身体,盯着老法师抽搐不休的面孔。感受着精神触须上传回来的,这个曾经强大的对手心中,那猛烈如潮水的不甘,与愤怒。

而导致了这一切的原因,或者。只有爱德华才完全明了。

普通的魔法召唤,绝对无法瞒过一个大法师对于魔网的灵敏感知。更别说是不知道隐藏在周边何处。魔法的防御和侦查……所以那只树绳妖,并不是召唤来的东西。

他是爱德华的一部分。

显现一个灵能分身术,再给分身披上自己的变形灵皮,将之变形成一块石头,抛到大法师身后——这对于爱德华而言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在时间加速的空隙中就能完成,而在这纷乱的战场上。有谁会注意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

但第二次的变形之后,这石头就不再是微不足道的,而是一个危险地,能够施展灵能的刺客——肌体融合。这个威力强大却需要接触目标的阴狠灵能,对于拥有着五十尺长的手臂,而且还是六条手臂的树绳妖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攻击手段!

这个过程中,或者唯一的漏洞,就是大法师对于自己的防护……

正象爱德华所说的,如果他没有对于自己的传奇法术攻击有那么大的自信的话,如果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些精神来进行防守的话,哪怕仅仅是一个触发式的高阶防护法术,都可以让爱德华的这个攻击计划功败垂成。

然而事实没有如果,当树绳妖的触手击中了大法师的时候,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不……”大法师的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发出长长的嘶嚎:“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竟然敢,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图米尼斯人,我要你们陪葬!”

陪葬?

爱德华一惊。

精神微转,他便注意到,那个敌人的身体上,猛地崩开了一道法术的灵光——极其微弱,但却又极其迅捷!

天空似乎在他吸气的时间里就变得黯沉!无数浓密的黑雾在几千尺高的空间里构造出铺天盖地的黑云!而一道亮光,就在那黑暗中炸响!

那已经不是亮光,而是光柱!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抬起,看着几百呎高的青白色光芒,从天空的黑云之中沉落——那一幕是如此的壮观,光芒从天而降,如天河倾泻,波涛滚滚!但那每一道波涛,都是无比闪烁的闪电!这电光就这样从天空留下,落向那一群排列着松散的阵型,不知所措的图米尼斯人!

光芒持续了一瞬。

仅仅一瞬之后,一切就那样戛然而止……闪电在云层中翻滚,但随即消散了!魔网在空间中猛然泯灭,能量散逸,留下已经被电流灼烤到燃烧起来的人类,虽然仅仅是这一瞬,那可怕的电火,就已经吞噬了接近两百人的方阵,但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存在,都可以明白,它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而是在半途,就已经溃散!

雷鸣的余波滚过战场,似乎也同时吞噬了所有的杂音。

在这一刻,残留在战场周遭的所有人——不论是图米尼斯,又或者是帝国人,普通的战士或者是拥有着特异力量的骑士,都如出一辙地重新回头。他们呆滞着,瞪视着,在他们视线的焦点,那一袭黑色的长袍之中伸出一只手。

浓绿的光泽在那瘦长的指尖泯灭下去,而那指尖的前端,特斯拉已经萎缩的身体,就砰地一声,化为了一捧细微的烟尘!

沉寂,就这样继续。

战场上的冰雾已经散去,电流分解吸收了空气中的杂质,夕阳青蓝的余晖挥洒,让眼前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但此刻,每一个旁观者的心中,都纠缠着浓烈的。迷雾一般的不可置信。

两个强者战斗里那繁复的道理,他们无从查知也无从理解。能够了解的,仅仅是那些在视线里发生的一切——大法师阁下手中无数的闪电迸发,轰击敌人,但天崩地裂的魔法之中,那个年轻的图米尼斯人向前走动,在地裂时起跳,再仅仅抬起一只手,就打碎了大法师那宏大的,几乎跨过了战场的巨大魔法。然后,当魔法的余晖消散,那个年轻人已经飘过了战场,来到了大法师的身边。

而特拉斯……那位号称帝国三大法师之一的强者,却已经倒了下去。甚至他发出的最后一击。也随着他的死亡,被轻易地截断了——解离术。传闻中可以分解一切。只会在世间留下一撮细细灰粉的。绝杀的法术。

可是,这可能吗?

视线远端,那一抹解离术的光泽迸发,熄灭的时候,即使是绯焱骑士团的团长大人,也禁不住低声惊呼。用力眨眼。

在他,

以及所有人的想法里,这场战斗,至少要持续一段时间——就像传说之中那样。持续到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尽情展现,几十个绚烂明烈的大法术连环爆炸之后,然后弱者会最终不支,开始将精力转向防御,并在最后的时刻逃走,而这一切会耗费掉半个沙漏,甚至更多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本来认为自己可以在这个空隙里,左右这一场战争的走向。

但眼前的事实却象是在故意嘲讽他们的愚蠢。

在仅仅几个呼吸之后,那一场战斗,便已经戛然而止,迈入了结局。

“不可思议……特斯拉大师……失败了?”

绯焱骑士团的团长握住自己的长剑,手甲在剑柄上摩擦出一串轻响。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轻微,甚至无法唤醒身周任何一个属下的骑士——与想象完全相侼的事实,正在击打着他们的精神,就像是一股夹杂着冰块的寒风……即使包裹在火焰之中的绯焱骑士,也感觉自己手足冰冷,头脑麻木,更不知道应当怎么接受眼前严酷的结局。

帝国的大法师,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的代表,纵横这世间几十年的帝国的象征之一,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死在了那个看上去不过只有十几岁,甚至几乎没有成年的敌人的手中,死在了这片偏僻得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山地之上。

所以,即使那个年轻的对手已经站起身,将大法师遗落的物品,那一件赤红长袍的之中包裹的东西全部卷起,收进自己的腰间,他仍旧呆呆的站着,仿佛在企盼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

或者,那位大法师不过是在用一个幻术松懈他的对手……

或者,会有一个神奇的法术,会让那位大师死而复生,重新和这个对手战斗一场?

但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悬浮于空中,金属的台座,慢慢地向着战场的一侧飞来,仿佛从一开始,它就是为了那个人而铸造。

“那么,你们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静立在其上,心灵术士的语声是如此轻微,却又清晰,宏大,如巨槌一般,直接敲打在每一个帝国骑士的心头上……

……

“不会就这样结束!该死的小鬼!不会就这样结束!”

遥远的的千里之外,伊利里亚的天霆之塔上,一道轰然的电火,在幽暗的顶层房间中迸发!

特斯拉睁开自己的眼睛,然后因为痛彻灵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声高呼!

感应到细微的活动,于是一道束缚着空间的魔法力场自动解除……于是,这位大法师赤裸着的身体,就随冰凉的附魔培养液一起流泻下来!那些冰冷的液体夺走温度,让大法师止不住的颤抖,但仍旧要发出一个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保存克隆体而需要的低温,以及充满灵魂的死亡的感觉——那种无以复加的憎恨、愤怒、和恐惧让大法师一时间几乎动弹不得,直到良久之后,他才勉强爬了,扶着身边的台座站起来。

静立在墙壁角落里,一架巨大的镜子映出大法师现在的模样——惨青苍白、高壮的身体偻佝着,显现出一种衰老疲惫,前一个肉身的毁灭并非毫无代价,那种触及灵魂的死亡会波及到现在的躯体上。

体内空空如也,而且有一部分、最强大的一部分力量——已经永远弃他而去,再也不可能恢复。那是灵魂转移中不可避免的散失,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仍然是值得的。

克隆术,这个需要耗费大量的心血,不计其数的珍贵材料的法术,无疑是一个法师最好的保命手段,而只要他没有死,或者说又活了,那么一切就都还没有结束!

“对,那个该死的小鬼!你等着瞧!”

“唉唉……太难看了吧?尼古。”

一个轻轻的,优雅而平和的语声,让大法师几乎反射性的跳起身!他猛地转头,瞪视着那个出现在这间本应最为隐秘,最为安全的魔法密室之中的人!

“轻率地去跟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对手战斗,即使你拥有怎样的力量,也难免有可能尝到失败的苦涩,一个法师应该依靠的,是自己的头脑,而不是法术,如果这么长的时间里你还是无法领悟这一点的话,那么当初我选择你,还真的不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

“你……恩威!”那个平缓的语声,让大法师后退了两步,盯着眼前,一袭红袍,坐在一张椅子里的悠然举杯的中年法师,半响之后才涩声提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你真是……可以去死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噬魂秘法,托马斯的棋局

惊讶之下,特拉斯的反应依旧很快,他后退一步猛然喊出一个咒文。

然而脑海中骤然炸开的疼痛,让他立刻惨叫出声!可怕的头痛翻搅神经,大法师一头栽倒在地,捧着头不断翻滚,五指深深地抠进头发,几乎要把头皮整片扯掉!

“你应该知道,简单的克隆术,会很容易被人做些手脚,比如说,一个小小的诅咒就可以让你的身体在很长时间里无法凝聚足够的精神力。”

可怕的吼声衰落下去时,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水晶杯,轻柔缓慢的语声,混合在大法师的喘息里:“你的专精方向是塑能系,但那并不表示说,你就应该在这个方向上一路走到底,毕竟对于法师们来说,一个派系的力量太过单纯了。尤其是克隆术这种保命的法术,应该准备得更好一些的,开辟一个半位面……嗯,你显然是嫌麻烦没有那么做,不过,至少也应该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洞穴中,而不是在自己的法师塔里,要找到太容易了。而静滞克隆术显然要比这种简单的东西好得多了,

顿了顿,他忽然失笑着摇了摇头:“啊,老毛病了,你现在似乎也不需要我提醒这些了吧。”

“你……你……”特斯拉沉重地喘息,从地上抬起头,无神的双眼盯着那个不速之客:“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这里除了我之外……”

“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能够进来吗?”中年人微笑道:“真是令人失望呢。我还以为,你在这三十年里应该有所进步,但看来事实还真是容易令人失望呢。这个时候,你应该思考的方向,是不是也需要扭转一下了呢?”

思考的方向?什么意思?

“你……难道。你是……”

一个蓦然闪过的思绪,让特斯拉心神一震!唇皮颤抖着,他似乎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吐出那个名字:“托马森……阿尔瓦……导师?”但这个名字刚刚出口,他却又否定了它:“不可能,谎言,阿尔瓦导师早就已经……”

“已经失踪了?死了?多么可笑,特斯拉,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过了会相信这种无聊流言的时候?”中年人微笑着,他眯起眼睛盯着特斯拉苍老的面孔,而后者仅仅只是与之对视。便不由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刻,盘绕在特斯拉脑海中的震惊,甚至超过了那个小鬼在眼前一手捏碎自己的活化闪电的时候——老法师努力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和记忆之中那位帝国三大法师之一的,自己曾经的导师联系在一起。

即使是与那位留声大法师年轻的时候相比。也完全不一样——他本来应该是个清瘦,颧骨凸浮。其貌不扬的老者。而绝不是现在这样儒雅如一个贵族一般的……中年人。

“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外貌很重要吗?”

“……是的。”直指思维的话语,让特斯拉一惊,下意识的用敬语应道——就如同回到了他还只是个学徒,而第一次面对着这位成名已久的法师的时候。

法师有很多种改变自己外貌的手段,比方说幻术和变形术。但显然眼前这个人用的绝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至少,自己参加的那个秘密集会。每一个成员都必然是要检验其真实的身份,而上一次这个恩威出现的时候可没有使用会员之间的遮蔽魔法。

或者,只是整理成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慢慢转动着思绪。特斯拉从地上慢慢爬起,艰难地扯过旁边架子上的一件长袍遮住自己。

他究竟是什么人?真的是那个留声大法师?自己的导师?那个天霆之塔上一任的塔主?还是仅仅是得到了那位阿尔瓦大法师的某些遗泽,而突发奇想地试图用拙劣演技欺骗自己的人?

这个结论,是如此的荒谬,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大法师也难以接受;但理性思考,它却又是如此的合乎理念,令人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

天霆之塔中,遍布着无数的陷阱和防护,而这一层上的这个房间,是自己费尽心血重新开凿的密室,加诸了数十个互相关联的魔法防御陷阱以及护罩,层层联动,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进来,完全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触发任何陷阱,那么能够做到的人,也只有天霆之塔曾经的主人,留声大法师阿尔瓦?艾丁森——

唯有这个人,这座塔在他面前是没有任何的秘密的,从前没有,可能以后也终究不会有……

“可是,恩威……不,导师阁下,你之前的集会里,您不是说您是图米尼斯法术学院的一员?啊……”

思维极速地转动,特斯拉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而这一瞬间已经想到了一些事:“难道说,导师阁下,你失踪的这三十年,就是在那里?在图米尼斯的法师塔里面?这未免也太……浪费了一点吧?”

“区区的三十年而已,而且,也并不能算是浪费时间,你知道,集合了六个人的力量进行的事情,确实远比一个人独自进行要强得多,即使其中有很多掣肘,他们也还是有些成果的,我们的魔法体系之中很多漏洞可以在那里找到合适的补充,而就是这样,我才能找到实现我目标的办法。”

托马斯随口回应道,也不去理会曾经的学徒正在想些什么,只是随即开始继续之前的某个话题,

“确实是个令人沮丧的失败,特斯拉。但失败就那么难以接受吗?或者,你是在后悔,对吧?你认为你的失败只是因为你小看了他,但事实上,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他拥有的力量吗?”

“可是,那个小鬼他……就算是拥有一件神器的残片。他就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

提到刚刚的那一场战斗,特斯拉不由狠狠咬牙,甚至忘记了继续探究眼前那个人的身份是否真实:“如果是那样,那个名叫王权的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难道真的如传说一样,可以毁灭整个多元宇宙?”

“如果仅仅只是他的力量,确实是不可能那么强的,不过,有我在背后帮助他的话,自然结果就不一样了……”托马斯回答道。却让特斯拉又是一惊:“难道说……那个小鬼也是您的棋子?但是他不是阿尔伯特的学徒吗?”

“不,那个小鬼只是个运气不错的小家伙罢了,阿尔伯特正是看中了他的运气才将他收为学徒,而我和他之间确实有点关系,不过还谈不上什么合作。”托马斯微一摇头:“不过。他并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对于我的计划的帮助,所以我也不会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一点儿小小的奖励。”

“难道说。您不是想要和会里的人一起,而是要自己掌握王权法杖里面的那个……那个东西?”特斯拉讶然地抽了一口气:“但是那是不是太危险了,那可是众神都要顾忌的东西,如果……”

“只要不断的修正计划就足够了。”托马斯举了举手打断他的话,随手挥动,一片三尺长。两尺高的水晶,就从地面上缓缓升起,微蓝的表面在下一刻,腾起变换的光影。不过吱吱嘎嘎的怪响却让中年人眉头大皱,不得不用一个响指将所有的声音关闭:“嗯,到目前为止,一切尚算顺利,那个小鬼替我减轻了不少负担,甚至比我计划之中的还要好些。噢,已经停战了么?”

被他的言辞吸引,特斯拉的目光转向那水晶上的画面,然后不由恶狠狠的磨了磨牙齿——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特殊的干扰,预言法术造成的水晶中的景色有些模糊。但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可恶的,该被恶魔吞掉灵魂的小鬼就站在那个构装浮游平台上,面对着眼前如临大敌的一群绯焱,与冰风魔熊骑士。

而更糟糕的是,特斯拉不得不承认,那一袭微微拂动的黑袍,与那个银色的平台简直相称得令人惊讶。

“这个该死的家伙究竟在干什么?他想要背叛帝国吗?”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似乎正开口诉说什么的,那位绯焱骑士团团长的身上。

“不至于,应该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而已,我想,大概是双方同时撤兵吧。”

托马斯轻轻颌首。他似乎对于那位骑士的决定颇为欣赏:“虽然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不过,这个家伙很聪明,足够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这个时候,以他的立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立刻开始谈判更加正确的事情了,那个小鬼的力量,想要毁灭他们这些依靠那种虚假能力来武装自己的家伙,实在是太过轻易。可惜,这个小家伙毕竟还是太年轻,也太缺乏经验,他不知道那个爱德华的底线……所以,最后最自然的结果,也就是各自后退一步吧,嗯,与设想中差不多。”

“可是那个小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对于这一点,我也有点难以掌握。”托马斯摇了摇头,但却不准备回答:“特斯拉,你的这具躯体,已经衰老得太厉害了,你难道没有准备龙血苔药剂……哦,对了,对于你来说,龙之墓地并不是个容易到达的所在。但配制药剂和塑造命匣虽然也有些为难。但也并不是非常困难吧?”

“什么,这……”一时间有些无法跟上对方跳跃的思维,特斯拉摇了摇头:“您说命匣?但是转化巫妖的话,那个我……”

“想要适应新的身份,就必须在较早的时候丢弃掉旧有的,既然条件已经成熟,那么你又为何不去实践?害怕付出的代价?无法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享受?是啊,肉体的感觉,确实是令人着迷的东西,不过法师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探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那么,失去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换取足够的时间,不就是最为必然的结果了么?

“我……是的,导师阁下。”

“唉……排斥这一点的你,真的不大适合成为一个法师,我当初的决定。看来不够正确,不过没有关系,作为一个法师接受失败的成果实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不停地说教,但托马斯似乎对于自己所说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专注于那升起半空的水晶板——上面的场景,已经在摇曳之中换成了另外的一副,

青蓝的夜幕,正在一点点的侵袭着落日余晖最后的紫光,而在这光晕之下。是一片寂然的大地……无数纠缠的肢体,和断裂的钢铁,一起组合成了大地上连绵的平面,血红在逐渐暗沉的光影里,化作一种粘稠的。晦暗的痕迹……

“真可惜,这两位公爵阁下。还是没有支撑太久啊……”

“导师阁下。难道这一次,图米尼斯对于帝国的进攻,是您主导的?”特斯拉沉默了一刻,忽然开口道。

“是的,我需要大量的灵魂来补充能量。”

“噬魂法阵?”

老法师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仿佛一块生铁一般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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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暴躁。但并不是笨蛋,自然很快就能想到,两人之间的交谈内容,是眼前这个强大的法师用一生的时间布置的某些布局之中的一部分——但是此时此刻。对方却完全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他人的机密往往意味着很简单的结果,要么成为对方的同伴,要么就是……可是如果他想要得到自己的帮助,那么早在几十年前就可以将自己拉进他的计划之中,就算是现在想要做的话,那么也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开口询问,而不是先说出这么一大堆可怕的秘密。

而且对方如果真的想要他的效忠,只要改变一下在克隆体上留下的秘法印记,应该就可以了。

冷汗在大法师的额角浸透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后退,向着那面镜子慢慢靠拢……那里是房间中暗藏的一扇暗门,虽然并不是出口,但至少应该可以争取时间——现在出口不用想都知道已经被封锁了,但只要让自己恢复一些实力,那么至少也不至于全盘皆输,至于之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再想。

对于他的算计,托马斯似乎一无所觉,他只是盯着眼前那水晶上,战场的画面,手指在小桌上轻轻敲打出急缓不定的节奏,似乎沉醉其中。

然而,当那座小小的门扉已经近在咫尺,特斯拉慢慢绷紧肌肉准备一跃而入的时候,所有的动作,却一瞬间就被他仿佛自语的语声打断了“那么劣等的半位面,有还不如没有,而且,你很快就可以见识到更有趣的半位面了。”

什么?

特斯拉的身体几乎僵硬!他慢慢的转过视线,目光与对方手里把玩着的一枚拳头大小的红宝石一触,不由失声惊呼,声音凄厉之极!“不!导师,我可以帮助你!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为您拿来……而且我可以立刻就做好一切的……“

作为一名大法师,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锢魂术……无比阴损的一个死灵系法术,会将一个人的灵魂永久禁锢在一块宝石中,只要宝石不碎,就算是想要死亡都是不可能的,只能永远被囚禁在那空空如也的狭小空间里!虽然这个法术需要接触目标,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逃跑还有什么意义么?

“有必要么?你觉得我会缺一个毛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弄丢了我很多东西的愚蠢学徒?”

嗤笑针一般扎在大法师的耳朵里。冻结了特斯拉的全身血液,将他推进深渊。

“你……托马斯,托马斯?阿尔瓦?艾蒂森!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咒法首席嘶声咆哮,但是,那个人已经微笑着将那枚石头扔进了大法师的怀里:“不——!”长长的惨叫声中,大法师的身体上迸出了一道绿芒,模糊的影子一瞬间被那宝石吸纳,而那一具刚刚启用的克隆体,则再一次砰地一声化为了无数彩光,绚烂一瞬,就此消失。

“真是愚蠢,”(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胜利与奖赏

凌晨时分,星辉西隐,雾霭一般的晨曦之中透出猩红的光晕,点亮这个世界,也将它最真实可怖的一面呈现在所有的观察者眼中。

那是,战役之后的战场。

一夜的沉淀之后,原本曾经最为鲜红刺目的血液,已经化作了乌黑的尘泥,与残破的武器盔甲,破破烂烂的旗帜与战死者的尸体交叠在一起,在晨曦之中,构造出奇特而静谧的,末日黄昏般的一般的场景……

胜者打扫战场的队伍早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而对于战败者们的尸体,没有人会付出多余的怜悯之情,苍凉的战场注定是失败者的墓地,漫步其间的孤独野狼便是失败者葬礼的宾朋,一群群的乌鸦便是仪式的主持者,他们在尸体上跳跃,用坚硬的长喙扭下最为鲜嫩肥美的餐点之后,自然会送给他们一两声志得意满的,墓歌般的啊啊鸣声。

帝国的失败,或许早已注定。

应该依仗的三个帝选侯军团,被被吸引到了另外的地方之后……正面战场上帝国人唯一剩下的的优势,仅仅是比对手多出了近万的士兵。

当然,帝国人的指挥者们并不会因此而沮丧,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至少还占据着素质上的优势,林露兰家族虽然一直游离于在伊利里亚的大贵族圈子的边缘,但毕竟也是个有着数百年的积淀的大贵族,即使受制于马匹的产能,骑兵部队一直没有得到充裕的发展,可步兵的装备和训练上,却有着自己独特的传统。这也就是他们能够在野蛮人乌尔都家族异军突起之后,

而且,昔日的对手。如今已经成为了盟友,乌尔都家族的三千重装骑士,更是让他们的信心,增添了如同重甲一般的厚厚护层。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他们的对手,正在悄然积蓄力量,一支数量超过百人的国家法师,悄无声息地从崔凡娣城方向返回。与大军汇合——毕竟另一些糟糕的坏消息,正在同时一个个的传进帝国军的大营,吸引了他们全部的神经。

从崔凡娣开始,几个城市接连的改旗易帜,标志着整个林露兰公爵领已经彻底进入混乱。甚至紧邻的乌尔都家族的半个领地也随之乱象纷呈。补给线被切断的可能性像是一块铅坨一般压在帝国人心头,逼迫着他们尽快地展开一场战役。用胜利来换取军心的稳定。

而图米尼斯。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们率先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离开了那个对于他们较为有利的战场,他们向着帝国东方再次前进了三十里,在马琴勒山一代重新扎营,并且将军势在山麓的平地完全展开。做出了进攻的阵型。

这行动,无疑让帝国一方欣喜若狂。

马琴勒山的名字里虽然带着山这个词汇,但实际上,他不过是曼戈盆地之外。一座不到二百尺的大型丘陵,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头,在山麓形成一片短促而平坦的坡地,对于东进的图米尼斯人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地形上的优势,却远不如原本的那处居高临下的战场。

所以,帝国人几乎立刻便做出了迎战的决定。

战争的开始,与这个位面延续了几百年的模式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当太阳驱逐了晨雾,两方在战场上排列好了自己的士兵……前锋,左翼和右翼布展慢慢向前,首先是侦测游骑的战斗,然后是前锋。

唯一的一点儿不同,就是试探开始的时候,帝国方面就已经注意到,图米尼斯人在阵线北方的右翼前面,一列小山丘上,图米尼斯的法师设下了一个大型的幻术——并不高深,甚至有些粗陋,而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随队的几千名农兵看上去成为了精锐的士兵。

或者,这是一个鼓舞己方士气的好办法,能够让两方的兵力差似乎看上去就没有明显的差别,只可惜,那种东西对于任何施法者都没有什么欺瞒的作用——甚至不需要使用魔法的辅助,明眼人就能注意到那种虚假的光照和几乎完全相同的士兵的面孔。

所以这个看上去自欺欺人的战术,理所当然地引来了帝国方面的嘲讽……就连负责帝国联军指挥,一贯以谨慎著称的尼克森伯爵,也并没有特别重视这个情报,山丘方向不会被精擅骑兵作战的帝国军选为主要目标,所以他更加关注的,是图米尼斯重点布置在另外一侧的重装骑士,那是融合了他们两个最大的领地,布莱霍克,瑞特格和其他三个小领地的大部分军力,拼凑出的他们最为精锐的主力骑兵。

而战前传来的另一个值得欣喜的消息就是,那个黑鹰家族并没有派出他们名满天下的巨鹰骑士参战——据传,是那位布莱霍克的家主,与刚刚执掌了图米尼斯大权的王子殿下产生了某些摩擦,所以以某些理由推拒了这种精锐部队的参战。

这个消息让帝国一方,尤其是总指挥官尼克森伯爵格外兴奋——毕竟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不需要去对付那些可怕的,最擅长偷袭对手指挥团体的特殊部队,也意味着,对方的主力骑兵在战意,配合甚至是战斗方式上都会出现非常大的漏洞。

这是一战成名。名垂青史的最佳机会……这位指挥官慎重的考量之后,还是决定以所有的骑兵放在自己的右翼,力求与对方正面对阵,并且配给了他们半数以上的战斗法师和一千名弓箭手,来保证这一场骑士战的优势。

即使魔法多么强大也好,在这铁与血的战场上,战争的主体,仍旧是骑兵,掌控了骑兵,就等于掌控了战争……

其后的战局,应该说确实没有超出这位指挥者的预想。

某些情况甚至出现的很快,在战斗开始之后的半个沙漏之后。便已经出现。

在帝国骑士的猛攻之下,整个图米尼斯军团的左翼开始回缩后退,乌尔都在家族骑兵上投入的本钱得到了回报,即使获得的魔法加持要逊色于对手,但在开始的两轮冲锋过后,便已经造成了两倍于对手的杀伤!而损耗也让图米尼斯人的骑士陷入了沮丧和混乱,配合与斗志的问题凸显,四千名骑士竟然不得不在三千骑士的冲锋之下后退了!

于是,战争的天平,便开始倾斜向一端。

敌人的退却让帝国一方士气大涨。但也让他们的骄傲暴增……当图米尼斯的重骑开始后退,乌尔都家族骑士不待中军指挥,便立刻开始了一轮击溃战,而图米尼斯的左翼此时简直不堪一击,不断后退。最后,这些骑士的脚步已经接近溃逃!连中军也开始受到波动。阵势开始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法师团在这个时候开始以环法仪式轰击帝国阵型。那么战局真的几乎进入了全面崩溃的结局中。

但真的如此吗?

事实上。变动来得极为迅猛。

图米尼斯左翼的后退和中央军的联动让整个军阵开始旋转起来,整个战场上已经被完全牵动,唯有双方都没有配制的一边——图米尼斯的右翼和帝国的左翼还在相持,于是不知不觉之间,整个战场已经倾斜起来,两国的大军就像是两头决斗的凶蛇。将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分都纠缠在一起,试图压下对手的头颅,结束这场战争。

然而,那条图米尼斯的蛇却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另一颗头颅。

布置在左翼的农兵动了,他们竟然开始了主动冲锋,无数的箭矢,如暴雨一般从他们之中的几辆拖车上激发!而其中隐藏的百多名图米尼斯法师这个时候才终于猝起发难,大范围的毒云术被造风术催动,而与之相对的帝国左翼顿时损失惨重!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造成了帝国人的灾难,在他们好不容易调集法师,将那可怕的毒云彻底吹散的时候,就发现这只敌军已经不再是左翼……前进和后退中,旋转的军阵将他们送到了帝国军的后侧位置,

而经过休整的图米尼斯骑兵,却已经迂回到了帝国军几乎变成了背后的侧翼,这三千名士兵的加入,把战斗变成了一场屠杀。仅仅一个半沙漏之内,帝国已经溃不成军,死伤接近三千之重!被俘接近五千人,甚至作为联军首脑之一的林露兰公爵也被俘获,尼克森伯爵战死,整个林露兰家族领地,等于基本上被占据了。

“……而我们的损失,仅仅是六百三十三名骑士和一千三百七十六名战士阵亡,两千三百余人受伤。”

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作为自己语句的结束,小莱恩伯爵皱起眉头,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虽然这一场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但是想要将之简单扼要,却又明确细致的描述出来,对于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要限制在从大营的门口到中间这短短不到一里的路途中说完。

不过那个如此要求他的家伙可并不会对此感到半点愧疚——心灵术士甚至没有做到一个合格倾听者所必须的专注,当那位小伯爵描述到隐藏的法师和连弩车出现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散乱,不知道走神到什么地方去了。

毕竟,这场胜利确实有几分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多少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在自己制造了那么多有利的条件之后,这帮图米尼斯的将军们,加上那个背后策划这一切的法师,还有其他等等再无法弄出一个漂漂亮亮的胜利,那么爱德华恐怕都要考虑是不是应该背弃了这帮猪队友,自己统领一国算了。

“喂……那位,嗯,尊敬的子爵阁下,您最近几天又取得了什么样的辉煌战果呢?”

心灵术士散漫的表现,让一旁的莱恩小姐很不淑女的大翻白眼……实际上如果不是周围跟着一大群人而要照顾到弟弟的伯爵身份,并且那位皇子殿下的军帐已经近在咫尺,她早就揪着这个可恶家伙的领子,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礼节。

当然,鉴于两人之间绝对的实力差距,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存在于这位大小姐的妄想里。所以话锋一转,她干脆不怀好意地开始挑起一次言语上的交锋:“我看您的部下似乎并没有全都回来的样子,我记得您是带出去了三千名士兵的对吧?”

“嗯……战损了一半。”爱德华心不在焉的随口回应道,然后不由皱了皱眉。

这一次,他的损失可以说是相当惨重,原本计划收归旗下的士兵竟然损失到了一半以上——大部分是消耗在对冰风魔熊的战斗中,但那位大法师的几个魔法,却毫无疑问地令人有些肉痛,毕竟剩下来的那些家伙们,可都已经被他赋予了帝选侯的能力。那种赋予,消耗的是爱德华的力量……虽然那力量是源自于王权,但爱德华知道,能够推动这样的效果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吸取的那些神能。

虽然相应获得的收获确实不少——大多是那位大法师留下的。其中包括一个装满的卷轴匣,几件魔法道具。法杖。一袭法袍,两本法术书还有那个浮空的平台……不过其中最为重要的收获,或者还是伊斯甘达尔的那种力量引发的那些奇异的变动。

可惜收获,并不见得都是好的……

比如说碰触那位帝选侯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那个声音——与绯焱骑士的约定不过是两面罢兵而已,所以这一夜的赶路让他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查询那个符号代表什么。唯一比较肯定的是,这种力量,肯定不是属于一个什么善良势力——哪个善良的神祇也不可能头生四角,更别说是用黑暗和火焰作为标志。

可能是个什么邪魔之类的存在吧……如果联系到那个家伙能够赋予这九种力量这个事实的话。恐怕通常的邪魔,还无法准确概括这种存在,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大’字才行。

但那些知名的大邪魔数量也是不少的。

可能是休息的太差了一些,所以思路有点难以集中,他胡乱的考虑着这些事,直到门口那个礼官唱出他的名字,才稍微反应过来,带着一群人走进营帐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乏善可陈。

“……那么,就保留女爵阁下,还有诸位原有的封地和臣民,并额外加封爵位一级……”斯特兰皇子的目光闪烁着喜悦:“至于说爱德华卿,你的功绩卓著但一时之间,我都已经想不到应该给与你什么样的奖赏了,这样吧,先提升为伯爵阁下……”

包括那位女侯爵阁下在内的六名城主,向图米尼斯宣誓效忠,这个成绩,让这位皇子喜出望外,不过,一时之间,他似乎也很难决定再给予爱德华什么合适的奖励,只能口头上将他的爵位向上提了两级——这恐怕已经是他不经请示之下能做到的最高的决定。

不过有趣的是,这个决定还是在与座的诸位图米尼斯人精神波动……心灵术士敏锐的在其中捕捉到诸多不快。

显然,在这帮人看来,他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趁着主力部队与敌人大军作战的时候,跑到敌人后面去骚扰了一番而已,算不上是什么功劳,就算是带回了几队帝国俘虏,大多也是因为帝国后方征调过度而空虚了,才被他们捡了便宜。

而且,攻城之类的战斗,肯定是要比野战大得多的,即使击溃帝国主力,普通士兵得到的奖赏也不过就是一些军功加上几个金币,哪里有跑到敌方的领地里面劫掠一番的好处多呢?更可恨的是,这些领主们一旦投诚之后就成了他们的同僚,想要再去骚扰弄些什么好处,也就完全不可能了。

诸如此类的思路,并不需要什么引导,嫉妒心就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催化剂,有心无心之间,可能就会有什么流言就传播开来吧?

不过爱德华倒也懒得去管。

他之所以与军队的主力会合,不过是因为需要足够的治疗者来休整一下自己队伍的损伤,顺便休整军队罢了。而且接下来,他可能要单独行动一段时间,没有传送魔法帮助的现在,想要把这一支部队送回领地不大现实,只能暂时与大队伍合流,再考虑慢慢往回运送。

如今,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兴趣,去争取这些所谓的功勋——他又不想要成为一方镇守诸侯,普通的人力也不可能对于他的战斗产生太多的帮助,所以人类之间的战斗,他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参与其中,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对于一位神祇的战斗。

软泥怪之神关纳德。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不许狡辩,我要惩罚你!

“嗯,抱歉,爱德华卿,关于你的领地增加,以及军队补充的问题,我需要和诸位大臣商讨之后才能决定,不过……”

“不,目前为止,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你知道我对于领地之类的事情没有兴趣,殿下。”爱德华道:“把这次我带领的士兵直接划归给我就可以,还有,在这次的行动之中,有为数不少的战士为国捐躯,尸体我已经带回,我希望可以给他们一个合乎英雄身份的葬礼。至于剩下的另一半,我希望能够将他们的家属作为我的领民,迁徙到我的领地去。还有就是,这一次他们力战之下损伤很大,已经不再适合留在战场,我希望可以让他们踏上归途,回我的领地休整。”

“这个应该不是问题。不过仅仅这样并不足够,爱德华卿,你为我们带回了六个城市的领地,这样的功绩……”爱德华语气中的急迫,让斯特兰怔了怔,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爱德华的不耐,但显然,心中那种与有荣焉的兴奋感觉,让他并不想要就此草草结束这次对话:“我想至少应该赐予你……”

“那么就多谢殿下您的恩赐了。”

爱德华微微垂首,用一个简单的礼节,打断了他的话。

周围那升腾而起的妒忌情绪如火燃烧,让心灵术士颇为不耐,况且他的脑海中考虑的全是关于关纳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扯皮。

但显然,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有些人却很希望跟他扯一扯皮。

“文森特子爵阁下,请您注意您的言行,随意打断皇子殿下的……训诫,这是一位贵族。一位法师应当遵守的礼貌吗?”坐在皇子左侧的一个中年贵族开口道。

他的位置与一旁的格陵兰公爵并排,不过,与那位身在军营便一直铠甲作为服饰的公爵不同,他穿着一件青色的大衣,上面刺绣着繁复的金线花纹与家族徽章,是贵族们最喜欢用来彰显身份的那种款式,仅仅在其下装备了一件胸甲,光洁的甲壳明亮如镜,带着精美的魔法纹饰。只不过就像这华丽过分却防御不足的甲壳一样,他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看上去绝不像是一个与战场有缘的人。

抚摸着下颌上面修剪精美的胡须,中年人面沉似水,但提高的声音和严厉的语气,却足够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引导向他身上:“你是准备指导皇子殿下应该怎么做吗?子爵?你……”

“那是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比赏赐之类的事情要重要得多。”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他的发言——他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眼这个胆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的蠢蛋,将他大衣上那华丽的公爵家徽视为无物:“而且。是什么原因。让您产生了皇子殿下可以给我训诫的错觉?又是什么原因让您认为我不能指导他应该怎么做?或者,您不知道皇子殿下的训导者这个头衔代表了什么意思?好吧,我就简单说明一下,那表示我可以向他做出任何教导,拥有等同于他的老师的身份,这样说您满意了么。这位我还不知道姓名身份的阁下?”

“你……”中年人的语声一滞,继而恼羞成怒地皱紧眉头!但嘴唇张合了几下,他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愤怒的理由。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记起眼前这个可恶小鬼身上的这个头衔……虽然说那是三世陛下亲口册封的。但在这位皇帝陛下因病无法理事的现在,斯特兰皇子已经是事实上的国王陛下,这个训导者的头衔,早就应该被取消了——

一位国王陛下,就是整个王国的代表,他是绝对至高无上的存在,当然是无需,也不能被训导的。

但问题是现在,这个头衔却又还没有被取消——因此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是拥有教导斯特兰皇子的身份和权利,至少在那位殿下登基称帝之前,他也只能借助国王陛下的名义才能解除那个训导者的名分。

爱德华的目光在这位公爵——应该就是布莱克伍德家族的领导者——身上掠过,正色开口道:

“在这一次渗透行动中,我遭遇了准备增援正面战场的帝国帝选侯三个军团,冰风巨熊,绯色之焱以及凋零白凤的三千人,激战之后虽然歼灭了其中的几百人,但他们至少还剩下了两千余众,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聚集,距离这里也不过百多里的路程,帝国帝选侯军团的战斗力,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略有耳闻,那么,诸位之中,还有人觉得这不算是值得优先商议的军情的人吗?”

“三个帝选侯军团?三千人?”

不出意外地,这重磅的发言顿时引发了一阵哗然。

“爱德华,你说真的?”斯特兰失声叫道,同时这位皇子殿下呼地站起身,差一点直接冲过去抱住他的朋友——幸好他面前的桌子起到了一点作用,用撞击的一些疼痛阻止了他这个可能暴漏身份的事态:“你是说,你击退了帝国的帝选侯军团?爱德华阁下?”定了定神,他颤声道。

“请等一下,皇子殿下。”

理所当然地,在爱德华开口之前,那位刚刚受到了震慑打击的公爵阁下抢先发出了一个质疑:“这件事情,恐怕还有待证实吧?三千人的帝选侯军团?”他斜睨着心灵术士,冷笑声中满是轻蔑:“帝国的帝选侯军团已经有了那样的规模了吗?如果他们真的拥有那样一支军团,又怎么会选择在昨天与我们进行决战呢?”

这无疑是所有人心中共通的疑问。

于是,每一个人的目光,在这瞬间都集中在那一袭黑袍之上,无一例外地带着质疑。

帝选侯军团的三千人是个什么概念?当初仅仅绯焱这一个帝选侯军团就已经让帝国人突破了海曼城的防守,将维持了百年的和平局面直接打破!那是当地的几千精锐边境守军依托着城墙都没有能够防御的敌人!

阻止了帝选侯军团的三千人?就凭这个小鬼?还有他手下那些二流都算不上的队伍?这种事情,能有多少可信程度?

“这件事情,我,以及在这里的五位城主阁下。可以为爱德华子爵做出证明。”

对于这种质疑,爱德华只是在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实际上,也用不着他来回答,站在他身后那几位刚刚被认可的帝国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显示他们的存在感了:“请恕我失礼,殿下,我可以以众神的名义发誓,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刚刚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

“帝国的帝选侯一共九位,其中七人拥有建立军团的能力,每一个军团都可以拥有万人的兵力。这些是被记载在伟大……帝国的历史中书写得比较真实的部分。”

作为六个人之中曾经的爵衔最高者,西芙丝自然而然地掌控了发言权,这位肥胖的女爵阁下干咳了一声详细解释道:“而近期内,帝国重新组建的军团则拥有千人左右的规模,投入战场的军团共育四个。事实上,正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及其属下的努力。这三支军团才没有加入到昨天发生的决战之中。凭借他们不受影响的短途传送的能力,他们是可以快速加入到百里范围内的战斗中的,事实上,这种短距离的突袭,也是他们最擅长的战法之一。”

这位女侯爵显然拥有着与她外表完全相反的敏感嗅觉,虽然不知道聚集在这里的图米尼斯的高层贵族为何敢于对一个能力超过了大法师的强者表现得如此轻慢。但她却立刻就抓住了这个可以讨好后者的机会。坚定地将爱德华的功绩完全表露出来。

随着女爵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军帐之中,一时间落针可闻。

每一个人都在转动着视线,与周遭的众人交换着眼色。也在他们的眼中看到自己的震惊——如果这个帝国俘虏所说确实,那么岂不是说,他们刚刚打赢的这一场战役,致胜的根本原因,完全都是眼前那个小鬼……那位子爵阁下一手创造出来的?

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咳咳,帝国的军队刚刚被我们彻底击溃,仅仅凭借这两千多人,格陵兰公爵,比利牛斯将军大人,您认为……他们是否能够有力量再度聚集起那些残兵败将?”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之后,那位布莱克伍德公爵才终于勉强开口,他的目光在身边的格陵兰公爵和老将军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后者的两人显然根本没有附和他的意思,所以他只能勉强而拙劣地试图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开去。“好吧,就算是他们能,也不过是一万多已经失去了所有军资装备的残部,又能给我们造成什么有力的威胁么?”

不过,当语声落下,他就注意到那六位帝国人正在不约而同地,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混合着质疑和怜悯,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犯傻的孩童。

“可以的,这位阁下。”顿了顿,西芙丝开口道:“因为帝国三大法师之一的雷霆大法师特斯拉也已经参战了,帝国……帝国人的所有战力,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完全调动起来。”

“特斯拉大法师参战?”

这一次,即使是一直心不在焉的格陵兰公爵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消息确实吗?爱德华阁下?”

“确实。”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实在懒得再跟这帮家伙废话,所以准备干脆把所有的情况直接扔给他们,至于说眼前这群蠢蛋怎么决定,那就不管他的事儿了:“不过,一个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如果运气好的话,特斯拉已经死了……”

“什么?”

接连不断的消息像是重锤般一记记打上每一个人的脑海,把他们所有的思维能力一起砸的七零八落,每一个人似乎在这个时候就只能瞪大眼睛,用不同形式的各种惊讶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死了?一个大法师?”死一般的沉寂又持续了足足有一个沙漏的刻度,布莱克伍德公爵才终于颤声开口,声音尖利得仿佛拙劣戏剧之中的女角:“你……你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善言辞。不过这里的几个人,刚好就是目击者,详细的情况你可以询问他们,当然,我也确实并不保证他真真的死了,一个大法师能够死而复生的方法很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各位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有死亡,你觉得眼前的胜利真的能够保证进军的顺利吗?”

说完了这些。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了那群木雕泥塑一般呆滞的人。

……

等到那些家伙们从几个帝国俘虏的嘴里问出所有事情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这一连串的功绩究竟能够让自己获得什么样的地位?这些爱德华在走出营帐的时候就已经将之抛在脑后了。

因为刚刚走出了没有几步,一支精巧的战槌,就夹带着风声向他的脑门重重地砸了下来!

这个突然地袭击险些成功。爱德华猛地抽身后退,同时凝聚力量。才终于在那槌子距离自己脑袋还有几寸的时候。将之拦在半空!

不过,他皱紧了眉头,将习惯性地凝聚起的第二个灵能散去,只是缓缓开口。

“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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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生气了!”小丫头叫道,神情看上去倒是确实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恼恨:“这是对你的惩罚!”尖叫着,她将手中的钉头槌挥舞的虎虎生风。毫不留情地向着爱德华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别胡闹!”爱德华皱紧了眉头,轻声呵斥道。无形的灵能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将这丫头的手脚缠绕起来,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往自己的帐幕走去。

“放开我,你不是说三两天就可以回来吗?一跑就是一个多十日!而且,还给我闯出那么大的祸来!”

小丫头咬住嘴唇,不依不饶的大叫,伸手去抓他的脸,不过无形的念控力量随即束缚住她的手,虽然她立刻开始用力挣扎,但却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心灵术士的精神力量?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声大骂“坏蛋!混蛋,臭蛋!女神说,你跑去找兰森德尔的麻烦了?你这个蠢货,你是不要命啦?你……总之我先打死你,也就不用再替你这个混蛋操心了……”

一时间心灵术士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确实并没有考虑到,是不是有人会真的为他担心……或者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十几年,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担心别人,或者是别人担心的滋味了吧。

“你这一次的举动真的是毫无意义,只是单纯的愚蠢!你以为神祇是什么?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晨曦之神即使是人类的神,但至少也是这个世界上少数拥有最高力量的神祇之一,即使与蛛后陛下相比也绝不逊色,你竟然选择正面挑衅他,这已经不是鲁莽,而是愚蠢了!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一般的男性有所不同,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之前也不是没有干过……”

“那只是和他的仆役!你以为,神殿被摧毁这种事情出现了这么多次,兰森德尔真的会无动于衷吗?你不过是个凡物而已,他只要愿意,甚至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你消灭,甚至不留痕迹!”达赫妮的语声高亢起来,让爱德华也心中一动,在印象中,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发出这样的声音——当然,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些卓尔祭司习惯性的颐指气使不算在内。

“你又不是回不来!你不会用传送法术吗?难道中途回来一次看看我们你会死?跟我们商量一下你会死?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好啊,我知道了,你又找到漂亮的女孩子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已经没用了,所以就可以扔到一边不用管了对吧?”

“没有。”

爱德华当然矢口否认……可惜,半精灵小姐胡搅蛮缠的本事,显然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又有所增长——几乎不动声色地就将话题转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还想骗人!我知道了,就是那个什么莱恩吧,那个该死的混蛋小丫头,我早知道她一直想要巴结你的!”

“没有。”

“没有才怪……对了,还有克劳迪娅!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身上就有你的味道!”

“……别胡闹了。”

“不许狡辩!别忘了我有精灵血统,鼻子比你灵得多!”“肯定是克劳迪娅,说,你是不是把她给彻底吃掉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神孽,关纳德

“没有。”

“没有什么?”

“别老是让我重复,我对那个丫头没什么兴趣。”

“没有才怪……我可是很清楚你这个家伙的毛病哦?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正经似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但实际上心里头想的事情比谁都多,看见喜欢的东西就要在心里弯弯绕想办法弄到手里,不管是钱也好宝物也好还有女人也好……这个叫什么来着?啊,对了,这个叫闷声色狼!”

“你们的女神就教给你这种没用的东西?”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这只是女神闲聊的时候告诉我的事情罢了,她的教诲博大精深,那里是你这种凡俗能够轻易理解的?我就算说出来你也不懂!哼!”小丫头在男人的臂弯里面拱了拱,仰起头把嘴巴凑近爱德华的耳朵:“对了,还有克劳迪娅!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身上就有你的味道,而且相当重,老实交代,你到底跟她做了几次!”

“……别胡闹了。”

自从与自己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之后,这位小小姐的疑心病似乎越来越重了……她就像是一只抱窝的小母鸡一样用敌视的态度应对每一个可能接近爱德华的女性——虽然除了特别针对达赫妮以外,她的敌视最多也不过就是在背后咬牙切齿的诅咒几句泄泄愤的程度,不过对于爱德华这边,她可就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就像现在。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沙漏……三人已经离开了图米尼斯大军的营帐,甚至来到了距离地表几十里深的幽暗地域,她的思维里似乎有大半被这件事情所占据——时不时地,不厌其烦地询问,试图从男人这里探听出什么蛛丝马迹。

当然,对于这种询问。爱德华只能选择置之不理。

他微微阖起眼睛,让周遭几里之内的地形在眼底勾勒出光泽构造的图案,然后缩小它,把自己需要前进的路线,从那些凌乱交错,几乎毫无规律的坑道之中勾画出来。

幽暗地域之中的环境,对于魔法有着特别的影响,无所不在的地脉辐射,让魔法中一些黑暗方向的东西,比如亡灵。咒法系的法术之类的,都会受到特殊些增益,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增益以及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了地下世界旅行的种种障碍,在幽暗地域的中下层。传送的危险性就已经大大增加了。所以除了天然的空间罅隙,通常的旅行。也就只能依靠双脚丈量那纷繁复杂的通道而已。

幸好。爱德华并不是那些寻常的旅行者。

有了地底唯一主神的拂罩,他就无需在杂乱的坑道中摸索前行,甚至连一路上的应用之物都不必准备……当他出现在一个卓尔城市,一路上需要的东西也就作为供奉直接被准备妥当了,甚至可以舒舒服服的这样躺着享受旅行——此刻,他和达赫妮还有丽莎三个人就是乘坐在一只剑蜘蛛上。以快逾奔马的速度在幽暗地域的通道中奔驰。

其实剑蜘蛛这种称呼,或者并不如巨蜘蛛那么贴切。

毕竟这种体长超过了二十呎的巨型蜘蛛在外型上跟普通蜘蛛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体型巨大,食量也是相应的巨大,而且脾气暴躁。不依靠神能根本无法驯服,又生活在幽暗地域环境最复杂的地方,所以只有幽暗地域中层以下的卓尔城市,才有可能驯养这种巨型剑蜘蛛作为驮兽。

不过价值高昂,也同样意味着物有所值——虫类的力量本身就要远胜动物,而剑蜘蛛那三个灵活关节为一组的八条长腿,让它在幽暗地域复杂的地形中也照样可以行动自如,甚至让乘坐在上面的人连一丝震动都感受不到。

而爱德华三人乘坐的这头剑蜘蛛,属于那座城市第一家族所有,是最大也最豪华的的一匹,不象一般的驮兽那样直接乘人,而是在宽大的后背上面用金属和木材构造出了一个房舍一样的空间,当然,蜘蛛的身体结构注定了他们并不十分适合作为驮兽,所以这个勉强固定的空间只有六七尺见方,但是里面却铺着柔软的络斯兽皮和靠垫,装置几种点心,肉干和食水的小匣子,而剩余的空间,也足够让三人一起腻在里头。

理所当然地,作为十几天没有见面的补偿,三个人之间是连半点隔阂和伪装也没有的。小小的空间里,花蜜的微酸气味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形成特殊的香味,即使半精灵小姐似乎仍旧在不停地叽叽喳喳,但实际上也没有谁愿意真愿意挪动战斗之后的疲乏身体。

“喂,你别想用不说话就蒙混过去!别忘了我有精灵血统,鼻子比你灵得多!肯定是克劳迪娅,说,到底做了几次?十次还是二十次?”小丫头嘻嘻的笑着,仍旧不打算停止追问——当然,或者她也并非想要获得什么答案,只是喜欢看着男人矢口否认的样子?

这小丫头伸出一只手,用柔软纤细的食指,在爱德华的小腹上轻轻画着圈,慢慢向下,最后点上了男人疲惫的分身:“啊,说吧说吧,难道还要更多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放着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什么也不做,而且,我记得你好像对于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还有女骑士什么的,都特别的有好感,是吧?”

“你到底问出这些来能够什么意义?想要对她做什么?”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沉下了脸。

或者是直觉地认定自己似乎不能纵容的她的这种态度吧?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或者会让男人的自信心得到很大的满足,不过,他可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们真的明争暗斗,背着他打出个什么结果来,虽然知道

“咦?这么紧张啊?”

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认真,小丫头的笑声反而更加欢快了:“放心吧,我才不会对她做什么呢。她那么可怜,被你这个大色狼用魔法契约给困住了,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怎么样呢?“不过嘛,对于你这个罪魁祸首,三心二意的色狼,我可就不能不给你一些惩罚了……哼哼哼,你做好准备了吗?”

“哦,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你跟她做了几次?”

“我说过了,我没跟她做过什么。”爱德华皱眉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双倍拿回来!你可得记住啊,你是我……还有艾莲娜姐姐的。所以,那些女人我不管,总之,你对她们绝对不能比对我们要好!她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就得双倍的拿回来才行!”

“双倍拿回来?”

这个气势满满的发言让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哑然失笑。伸出手在这丫头的小屁股上啪地拍了一记,让她在一声尖叫里缩起身体:“你呀。每一次都是让达赫妮帮忙。还敢说什么双倍&你有能让我从头到尾爽一次的实力么?要不然,我腾出几天来天天陪你怎么样?哦,对了,再不然,我们真刀真枪的来一次?”

“什么……什么真刀真枪的啊!难道我们现在还是假的么?”半精灵抬起头,但却又不看男人的眼睛。言辞中也有些闪烁起来。

在那件事情上,这个小丫头对于自己的能力可是心知肚明的,至于说‘真刀真枪”……那个说法让她不由下意识的缩回手,捂住自己稚嫩的小花径——那个家伙的东西象是个怪物一样。即使现在她已经做过了两三次,但也仍旧只能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做好魔法的润滑,慢慢地接受,也不敢真的大肆动作,否则只要几下,就会被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直接送到天上去。

半精灵悄悄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悄悄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花蕾——刚刚的那一番疯狂虽然并不算得上炽烈,还有达赫妮帮她分担,但是她的身体却仍旧感觉快要散架似的,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被抽空了,还有记忆也模糊了起来……只有那从花蕾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疼痛感,以及那种莫名的暴涨充实感和摩擦感觉的滋味,仍旧被牢牢地占据着她记忆的一个角落,时不时地浮现出来。

用菊、蕾都已经这样了,要是用上了前面……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小丫头咬紧了嘴唇,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臂弯,不过一想起那种轻飘飘的,身体被充实的感觉,她就脸颊滚烫,却又似乎感觉某个地方有些痒痒的,好像真的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诶……

错觉错觉……这肯定是错觉!

并没有留意到那个近在咫尺的小脑袋里面到底在转折着什么纠结的念头,爱德华轻轻伸开手,在左边的女子胴体上轻轻抚摸起来。

卓尔的世界,女尊男卑,女性受到神祇的恩宠,在身体的任何方面都比男性更占优势,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到女性的魅力——达赫妮的身材匀称,骨架轻巧,皮肤的质感格外的柔软紧致,却又非常弹滑,每一寸每一分摸在手中,都像是上好的丝绸一样,尤其那一对宏伟的山峰,沉甸甸又骄傲地挺翘,熟透的蛋清一样嫩嫩的感觉让爱德华格外爱不释手,或者,在这枯燥的地底旅行之中,这也算是少数几种可以享受的娱乐了。

而对于那只不断蠕动的可恶手掌,女祭司显然毫不在意,甚至星眸微闭,似乎在享受着那缓慢的挑逗,声音也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样,软腻得令人心痒:“你想好怎么对付关纳德了吗?”

“没有……不是说他很蠢的吗?我打算观察一下再决定战术,不过这里是罗丝陛下的地盘嘛,那个软泥怪逃到了这里,还不是任由蛛后陛下处置,捏扁了也行,搓圆了也可以啊?”爱德华笑了一声,将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点儿:“又何必非要如临大敌的?”

“我看真正蠢的是你吧?”

女祭司一下睁开了眼睛,不悦地瞟了某个坏人一眼,甚至挺了挺身体躲开那只‘捏扁搓圆’的手:“就算是再糟糕,那可也是一个神祇,你以为他会跟那些普通的软泥怪一样么?而且如果蛛后陛下真的有把握对付他,那么还用你来干什么?要知道这种低等生物即使没有智力。没有优点,却有个特长,就是很难杀死。他失去了智力和大部分信徒,却能从太古时代一直活到现在,依靠的就是这种讨厌的能力嘛。”

爱德华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慢慢地上下其手,感受着黑暗精灵凉凉的皮肤逐渐又灼热起来的温度。

他当然也不可能是一点准备也没有的。

软泥怪按照地球上的分类方式,应该属于软体动物门,算是低等生物的一种。甚至还要更低等一些,它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差不多的结构,没有大脑也没有内脏的分别,只会依照每一个细胞神经节的本能行动,觅食的方式更像是在爬动或者等待之中的瞎猫碰死耗子。但这种低等的结构却又让它格外有优势,把它砍成两半。它就能变成两个。再砍就是四个,而且各个部分之间想要组合也出奇的简单,不仅仅是普通的物理伤害收效甚微,不少魔法,诸如风刃雷击或之类的玩意儿也都奈何不了他,只有塑能法术之中的火焰才能真正伤害到它。

所以。虽然走的仓促,爱德华还是在这一次的战利品之中找到了几张火焰法术的卷轴,其中包括阳炎爆,灼热射线等几个高环法术。并且利用了时间加速,用时间制造的精粹将这些被引发的卷轴转化为可以随手发动的强大力量。

可是火焰,不,甚至魔法,对于一个神祇能够起到真正的效果吗?

“实际上,蛛后陛下给我的喻示是,这个家伙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它胆小的天性,如果一次没有能够将他制服的话,他恐怕就会逃到深渊之中去了,那里的形式可就要比主物质位面复杂得多,”女祭司继续建议道:“尤其是通往无底深渊的传送往往会产生一种很随意的问题,谁也不能很快确定它跑到什么地方去。”

“总之,只有他在幽暗地域的时候,我才动手,否则,就要劳烦女神陛下来给我创造机会了。”

深渊之中爱德华是绝对不去的,那里强大的存在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绝不会对于掠夺他人产生丝毫的犹豫,就算爱德华对于自己的力量有所自信,并不在乎一个什么深渊领主,但深渊号称恶魔的故乡,其中的恶魔无穷无尽,一个人类在那里拥有再多的力量,只要不能轻易离开,那么就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这个家伙现在还躲在幽暗地域里么?如果没有必要,他干嘛要在主物质位面停留啊?”

顿了顿,爱德华想到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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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关纳德与现有的神祇有些不同,他是有身体的。因为他本来不是个神祇,而是一个神孽。

神孽是什么东西?

“神孽是一个错误,是不应该有的和没预见到的神力的产物。作为夭折的灵魂,

神孽继续活着,从它们的近于神的的力量和对它们祖先以及一切自然产物的纯粹仇恨中吸取营养。”

这是什么意思?

女祭司

实际上,我们也不清楚……对于这种存在,凡物能够得到的知识实在是太少了,甚至是那些比较年轻的神祇,可能也没有多少关于神孽的印象,

神孽在它们从神诞生的阵痛中得到了扭曲,奇异和恐怖的印记。神孽包括数不胜数的种类,都是凡人的不可想象的恐怖。被天堂和地狱所诅咒,神孽曾被封印起来无数年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时候神孽会被意外得释放出来或者自己挣脱牢笼。一个神孽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的大恐慌。幸运的事,大部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性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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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孽在它们从神诞生的阵痛中得到了扭曲,奇异和恐怖的印记。神孽包括数不胜数的种类,都是凡人的不可想象的恐怖。被天堂和地狱所诅咒,神孽曾被封印起来无数年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时候神孽会被意外得释放出来或者自己挣脱牢笼。一个神孽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的大恐慌。幸运的事,大部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性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

己挣脱牢笼。一个神孽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的大恐慌。幸运的事,大部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性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

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性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性存在牢牢(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生物本能……

“他现在应该是个弱等神吧?但如果他的本体也有那样的力量,那么互相叠加之下,至少不应该是个弱等神吧?”心灵术士的眉头微皱。

“力量又不是一定会叠加在一起的,关纳德虽然传说是个神孽,不过好像从来也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他的能力,据蓓尔莱娜陛下说,在她那个时代,这个家伙好像也就是个普通的神祇而已。”半精灵请慢慢地坐起身体,不过却又一下蹙起小小的眉头,似乎是某些地方的疼痛所影响:“而且神孽不过是个种类的称呼而已,能力也有很多种,有的很强有的很弱,就像亡灵,你觉得巫妖和骷髅能相提并论么?”

“那也要看对于谁,做什么,如果用来吓唬小孩儿的话,骷髅和巫妖也没多大区别吧。”爱德华道。

这并不完全是一个玩笑……事实上来说,神祇与人之间的差距,本来就跟亡灵与人类小孩之间相差不大,而能力这种东西,从来就是不问最好,只问用在何处,又是如何用的。

“我还没有进入学院之前,就已经能对付幽灵了啊?不过说起来,神孽的力量确实不能小看,就像百臂巨人……据说那怪物有一百只手臂,身体比山还大,不受任何力量影响,就算是没有神力,也不是一般的神祇能够抗衡的,只有那些最强的神祇才能够对付它。”

“百臂巨人?哼,卓尔果然是孤陋寡闻,你知道毁灭虫群吗?”

“上古时代几乎破坏了整个世界的元凶之一?毁灭巨虫确实很强,不过也不能跟百臂巨人相比吧?”

“可是他们是成群的!确实单个的毁灭巨虫无法跟百臂巨人抗衡,不过十只呢?一百只呢?”

“有什么用啊,能力上的差别很明显吧?百臂巨人一只手臂杀掉一只巨虫。难道你还能让几百只巨虫一起发动攻击么?再说,有的时候力量相差一个等级,数量就会完全没意义,如果无法破坏防御,你觉得攻击几百次就有用了?”

“那么说,传说中能够控制时间的费阿尼岂不是最强的?据说那家伙能够任意操作时间,甚至可以制造出与敌人完全一样的镜像来跟对手作战,而且是好几个哦?就算再强的敌人,也不可能跟自己对战吧?”

“将敌人封禁在梦世界之中的梦蛹呢?费阿尼能够在察觉到之前挣脱么?”

“做梦的能力很强?那么能够焚烧世界的法厄同怎么样……”

……

总之,就是说关纳德这家伙。可能比自己预想之中的还要难对付的多。

“够了,说说关纳德。”

百臂巨人,毁灭虫群,法厄同,宙克斯克尔。梦蛹……将这些名字记在心中之后,爱德华叹了口气。在心中做出一个结论。然后阻止了这两个家伙无聊的跑题歪楼——他在法师塔的藏书库里面多少了解过一点儿这个多元宇宙的事情,也知道这里是个与他所熟悉的那种星系体系完全不同的世界,各个位面之中那些强的离谱的存在实在太多,即使是神祇都不见得能够完全查知。神祇的力量在这个体系里似乎也不见得是最强的一种……但是按照这两个女孩的说法,神祇的力量等级似乎还在不停的被向下压,如果再继续听下去。恐怕他自己的信心都要受到影响。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关纳德现在已经被蛛后击败了几次,力量大大受到影响了,想要打败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一般而言。神孽的主要力量就是召唤,和一些类似魔法的能力,不过,他们并不是以魔网来凝聚能量的,所以一般的反魔法手段,对于他们并不怎么有用。”

想了想,达赫妮说道,同时伸手握住爱德华一直抚在她胸口的手掌,慢慢向下引导:“嗯,还有就是,据说他们可以拥有一个领域,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们可以自己指定一些规则,比方说增强某种生物的能力,或者增强某种力量的效果。”

“那不就是和神的国度一样?而且,还是随身携带……这不是比神还强?”

“才不一样呢!”

对于某人的推断不屑地嗤了一声,丽莎小姐似乎注意到了卓尔的动作,于是不甘示弱地抓住爱德华另一只手,直接就放在了自己的股|间:“他们的领域顶多不过是几里的范围而已,那里能够跟广袤无垠的神国相提并论……啊……而且……诶……只要建筑完成之后,神祇就可以改变牠们国度里所有的规则!任何力量都受到他们的控制,而神孽只能影响周遭的一部分规则而已,最多也就是那么三五种罢了。”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别说是三五种,就算是增强一种,对于自己也足够麻烦了,关纳德如果召唤出一堆手下来围住他的本体,然后又能增强它们的力量,那么想要接近就麻烦得要死——在对方的能力范围之外发动攻击或者可行,但不管是魔法还是灵能,一里半左右的范围就是如今爱德华的极限,就算是动用了王权法杖的能力,也是没法再提高的。

难道要做出几个导弹去轰了他?可惜,先不说助推剂,威力上就有很大的问题——对手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祇,普通的爆炸怎么可能对它造成伤害?除非自己能弄到几发核弹……

别扯了,他爱德华当年可不是什么核物理专家,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察罢了,而且用魔法搞出原子裂变等级的玩意儿,那恐怕是坐上了神座的奥数专家这种逆天狂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没有极度专精的知识积累根本无从谈起。

“关纳德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将他的领域维持太久的,之前牠已经跟神后作战了三次,也被掠夺了一部分神力,自身的损耗已经很严重了,而且因为牠的作战方式总是以逃跑为主,所以本体也受到了相当的损伤。”

“三次……蛛后用的什么办法吸引他出来的?”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想要吸引牠出现其实很简单。只要策划一次祭祀就行了,因为牠根本就不会分辨自己的信徒是不是真的怀有敬意,只要有人颂唱牠的名字并且献上祭品,他就会傻乎乎的跑去吃。”

“吃……祭品?你是说,灵魂?那用不着牠亲自去吧?”

“对,其实牠根本就用不着进食,但就是喜欢有人祭祀牠,牠喜欢吞掉活物时候的那种感觉,好像所有的神孽都是这样的,它们对大灾难有特殊的爱好。想把一切都消灭。把它们自己的苦痛以更大的规模投射到多元宇宙中。生命,死亡和存在本身的灭绝是大部分神孽的目标。”卓尔女祭司摇了摇头,似乎也觉得这实在有些离谱:“这个蠢蛋根本就没有脑子的……结果蛛后陛下策划了三次,牠就被抓住了三次。每一次力量都要削弱一次,但可笑的是。下一次牠还是照样会上当,根本不懂得分辨几个凡物的灵魂。与自己的处境哪个比较危险。”

“这样也行?而且还是三次?然后牠就跑到主物质位面来了?”

爱德华一时间也不由大摇其头——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位软泥怪之神记吃不记打的吃货本质。也是因为蜘蛛神后这一条道走到黑的手段——关纳德就算是再没脑子,吃了三吃亏也该学乖了……也难怪之前她一直就没联络,现在却又突然出现要求帮忙,说穿了,就是自己涸泽而渔,然后解决不了就把棘手的问题推给盟友。这人品根本是全无下限的嘛。

哦,应该说,还真不愧是邪恶神祇啊。

但问题就是,现在自己究竟该怎么对付关纳德。好像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啊。

正思忖间,他却忽然感觉鼠蹊一暖,软软的,光滑的皮肤触感慢慢压上身体,让他抬起视线。注意到达赫妮不知何时已经跪起身体,又慢慢地向他俯下头去,用胸口两团硕大的柔软饱满地抵在爱德华的右腿和小腹上。轻轻伸手,将散落下来的几缕银发拂到耳后,女祭司张开樱唇就将那根巨物含了进去,发出滋滋的吮吸声。

“唔……”

这个突然的袭击让爱德华轻哼了一声,口腔温暖湿润地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还有一根柔软的香舌缠绕着他,一点一点地灵巧舔舐的感觉,实在是一大享受。更别说女祭司伏跪的身体,让她的两瓣臀峰显得更加雄伟,漂亮的面孔因为用力吸允而凹下去,显出努力的样子——光是这一幕场景,就已经足够刺激男人的感官了。

于是男人舒服地眯起眼睛,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表示鼓励。

“你的技巧越来越好了呢。”他调笑着。

卓尔的性-爱技巧,在主物质位面享有盛名,不过其实其中也颇有夸大之处——因为社会形态女性为尊,而祭司的地位更是高高在上,所以她们的技巧里面,从来没有取悦男性这一条。所以口舌侍奉这种事情,达赫妮其实并不擅长。

不过黑暗精灵的天性之中,对于强者的服从是与生俱来的,甚至到达了一种钻营的程度——自从到达了地表之后,女祭司对于自己的地位逐渐了解的越来越多,虽然她身负罗丝的选民身份,但栖身之所却只剩下了爱德华身边。而作为女人,她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却绝对不高,所以自然要特别逢迎。

这位女祭司并不笨,放下身段之后刻意思考,学习,所以经过了几次交\媾之后,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夸奖的话语让达赫妮微微抬起目光,红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些笑意,但动作又更加卖力起来——她上下摇动着头,又捧起了自己那两团丰腻柔软,将爱德华的东西给夹在其中,慢慢摩擦。

“哼,淫荡的家伙!”

半精灵愤愤地骂了一声,想要挣扎起身,不过却又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跟卓尔去抢……最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就算是抢到了,也不可能做得比对方更好——那个烂香瓜惟独在一点上有天生的大本钱。她尚未发育的身体根本没法正面抗衡的。

幸好微一犹豫之间,爱德华已经轻轻揽住她,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别着急,跑不了你的,先给我说说,这次蓓尔莱娜陛下要怎么帮助我么?”

“没有,谁让你上次把所有的神力都便宜了那只母蜘蛛的,陛下说给你一些提醒,还让我来帮助你,这就已经够了。”小丫头撅起嘴。不满地哼声道:“这次你要是再那样,我们就把所有的半精灵都从你的领地上撤出去!”

“我又不在乎那些家伙。”爱德华笑了笑,根本无视这种毫无意义的威胁:“上次让你们帮忙查的事情有消息了没有?”

“没有。”

“炽天神侍查不到就算了,一个普通法师的下落你们也查不到?”

“还不是你啦,弄那个什么潘铎瑞恩的什么的。把所有神力的通道都给影响了,现在我们就算是想要祈祷女神的赐予。都要特别耗费一番力气呢。更别说是用大范围的预言神术了!”丽莎小姐的嘴越嘟越高:“再说,找她回来做什么,她想不想跟你见面都是她的自由吧?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干嘛非要主动去找她?现在都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你了,还不够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爱德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其实真的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如果亚莎莉真的对于他毫无感觉,只想把那一次的事情当成一场事故,那么他也确实不会纠缠下去。问题是这种事情,总要跟对方亲口确认一次之后才能决定。光是这样避而不见,他心中就像总是梗着什么:“而且用不上‘那么多’这个说法吧?”

“呦,还不多么?”小丫头伸出手来扳动着手指:“艾莲娜姐姐,我,烂香瓜,还有那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再加上这个亚莎莉……再加上克劳迪娅,加上帝国来那个女人,加上那个德鲁伊的女精灵,加上那个莱恩小姐,对了,还有那个帝国女人的表姐,那个什么夫人?哎呀呀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

“喂,不是这么算吧?后面那几个……根本毫无关系的你也要加上去?”爱德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早晚就有关系了!那个克鲁罗德人,还有那个亚莎莉,本来不都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么?结果呢?我只是稍微没看着你,你还不是就把她们给变成了你的情人?”半精灵小姐气呼呼的开口道:“所以说,人类的男人真不可靠,活像个野兽,我听说那些动物都是这样的吧,明明只有一只却好像要占有所有的雌性一样,哦,这么说,你跟那烂香瓜还真是配啊……”

应该说,那是生物的本能,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有的吧……

但其实也算不上,毕竟这个世界还有一些纯粹的灵魂生物,他们没有繁殖的必要自然也就不可能有这种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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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分身已经高高挺立,于是女祭司分开双腿,跨坐在男人腰上,对准位置一点一点地坐下去。

那种慢慢地包裹起来的,女体内的火热滚烫,即使刚刚已经尝试过了,爱德华仍旧还是忍不住细细的抽气。

“很舒服吧?”女祭司吃吃的笑着:“但还不够呢。”

她慢慢摇动着纤细的腰肢,让自己泌出的花蜜慢慢浸润男人的分身,然后缓缓沉下腰,尽量将那东西完全收纳到自己的身体中去,然后抬起,往复三次之后,动作就开始逐渐加快了,

这种姿势非常耗费体力,虽然卓尔女性的体能不错,而且祭司本身也是需要进行战斗的锻炼的,但爱德华却并不是一般的存在,分身的尖端每一次都重重地撞击在她花径深处那一团柔软的肉团上,放图一个炽热坚硬的烙铁穿透她,各种说不出的感觉混杂在一起涌来,让她攒起的一点力气一下消散。渐渐也有些承受不住,腰腿渐渐酸软,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只是卓尔对于胜负颇为执着,现在那个半精灵又一直看着她的动作,所以便一直咬牙硬撑着不肯认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仇人相见

蜘蛛的身体以极高的速度翻滚着,滑下一片陡峭的斜坡!细长的钟乳被被那个巨大的身体撞成飞散的碎石,掀起一路烟尘,石块滑动的闷响在洞窟之中回荡成一片震耳的轰鸣声!一时间宽阔的地下隧道似乎经历了一场地震,不断回响的声波甚至将天顶上一些纤细的石钟乳也摇落下来,加入到那滚滚的烟尘中。

几个呼吸之后,这可怕的轰鸣终于停滞在一声低沉刺耳的撕裂声中——一根尖锐的石笋倔强的阻拦住蜘蛛下滑的身体,长剑一般刺进了这巨大怪物相对柔软的腰身中,那纤细的结构几乎一瞬间就被扯开了一半!也终于将它的身体停在了逐渐缓和的坡道上。

蜘蛛从口器中发出可怕的尖啸,拼命的划动着八条腿,然而那些已经被折断的肢体根本无法让他的状况有丝毫转变,反而将黄绿色的液体如喷泉一般从那巨大的伤口中挤压出来,汩汩地将地面染成一片粘稠腥臭的泥潭……

喷涌的体液带走了这巨怪仅余的生命……尖利的嘶叫声逐渐微弱平息,只剩下几根断肢在地面上无力滑动的哗啦声响,随着灰尘的薄雾向外慢慢散去。

爱德华皱起眉头。

蜘蛛终于彻底死亡,于是那回响的哗哗声也逐渐消泯,静谧就像是一层无形的大网笼罩住周遭所有的一切,只剩下远处低沉的窸窸窣窣的回声。周遭的一切被黑暗所包围,如粘稠的雾气一般粘连堵塞住每一种感觉……心灵术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静立在一片半空的阴影之中,微微抬头,双眸在漆黑的环境下闪闪发光,周遭最为深沉的黑暗,在这眸子里也如同白昼一般鲜明。

灰尘逐渐的散去。露出周围凹凸不平的地面,石钟乳从岩壁的上下伸出,构成了洞穴中独有的奇特景观陡峭的斜坡上方,洞穴上下突出的石柱和石钟乳形成了帘子一样的东西,透过这‘帘子’向下望去,下方广阔的地底空间中有着起伏的岩石丘陵,这些山丘上覆盖着白色的菌类和高大的紫色蕈类,而一条溪流就从这丘陵边上环绕而过,河水在黑暗中映射着细微的光晕,粼粼的光泽却仿佛带着冰冷的幽蓝颜色。

“深渊的六百六十六层啊……”依偎在爱德华怀中的达赫妮发出一个细微的诅咒。反射性地去抽腰间的蛇首鞭,却最终捞了一个空,这才终于从那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里舒缓过来,而半精灵的反应,要比卓尔迟钝得多了:“怎么回事。该死的……有人袭击我们?她晃了晃头,迷迷糊糊的问道。

“不知道。先别动。”

双手环住两个女孩的腰肢。爱德华皱紧眉头。目光里映照出周遭环境中的每一分细节……即使是周遭最隐秘的角落在神能的观察之下也无所遁形。然而,即使视觉延伸到周遭几十里的范围,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看上去可疑的存在。

一击得手就此远遁了吗?

但很奇怪的,如果是敌人,现在不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吗?

毕竟即使是他爱德华,在刚刚那个瞬间也无能顾及到其他事情。就直接抱着两个女孩子从那蜘蛛车里直接飞了出来,身上连魔法装备都没有配齐,防御的法术更是一个没有,如果敌人以逸待劳。只要几发解离术或者死亡射线就足够让他手忙脚乱,就算不死也失去了先机。

可是那个敌人,现在却踪迹不见……

难道是意识到力量不足以杀死自己,所以就没有纠缠?但一个能够躲过自己的神能探查的存在,又怎么会力量不足?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较为温和的警告呢?

摇了摇头,他小心的降下漂浮术的高度,慢慢靠近那具烟尘中,死去的蜘蛛的尸体。

“见鬼的地方!”

距离地面还有几呎高的时候,丽莎小姐就挣开了爱德华,她跳到那蜘蛛跟前,费力的从那只蜘蛛身子底下的一大片木板地下扯出一片翠绿的东西——可惜那件漂亮的旅行装已经被碎木片和金属刮擦得一塌糊涂,几片黄绿色的蜘蛛血散发的腥气让半精灵小姐不由发出一个大声的诅咒,这声音在刚刚平静下来的洞窟里远远近近地回荡起来,一遍遍的回响竟然越发高亢。

“见鬼!”

一旁的达赫妮低声咒骂了一句,“安静一点儿,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你是想要引来一条龙吗?”她低声斥责道。慢慢推开一片木板,拿出下面黑色的法师袍:

“去你的吧!哪儿来的龙会活在这个鬼地方?”半精灵不满地驳斥道,又引发了一阵回响,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件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衣服,但最终只能选择放弃,然后将怒火发在自己的宿敌身上:“刚才这么大的声音,就算聋子都听见了,再喊几声有区别吗?而且龙又怎么了?敢来的话本小姐剥了他的皮!”

“蠢货,在这里,比龙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别忘了这里距离下层的空间门可不远,那些灵吸怪和眼魔之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觅食!你那个愚蠢的脑袋或者不用担心被他们看中,但我可没兴趣跟那些章鱼头或者是眼珠怪打交道!”

“哎呀,你也用担心?你自己不就是个大奶怪么,跟那些家伙是同类呢……”半精灵毫不在意的反唇相讥。

“住口!”

……

虽然很清楚周遭的安全程度,但爱德华可并没有两位女士那样好的心情,他盯着眼前那还在微微抽搐的剑蜘蛛的尸体,然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地面上——那里的沙砾中,直直地插着一根粗壮的蜘蛛腿的下半截。包裹着的厚重甲壳乌黑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还带着仿佛一柄巨剑般的锋棱——这些角质的材质坚硬胜铁,在蜘蛛三个灵活的关节和虫类肌肉的驱动下,也真的可以如巨剑一般挥砍刺戳,杀戮对手,剑蜘蛛就是因此得名。

可是现在。那原本厚实的表面却有些坑坑洼洼,粗糙的凹痕遍布,仿佛生了锈一样,而在折断的上半部分尤为明显。

那是一种怪异的附着其上的碧绿……爱德华伸出一根手指,一股念力便将绿色的东西蜘蛛身上刮了下来,向外轻轻甩在一块石头上。

啪地一声之后,那一片仿佛胶质一般的液体竟然蠕动起来,逐渐汇聚成为一个小小的液体球,仿佛一颗宝石般,其中竟然不见杂质。而随即。这‘水珠’竟然慢慢蠕动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不远处另一滩绿色的液体移动过去。而心灵术士随即注意到,它原本粘附着的地面上竟然黑了一片……细细的青烟从上面升腾起来,一丝怪异的味道就混合在了周遭的空气中。

原来如此。

他心中恍然。

并不是没有发现敌人,而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敌人。

这种绿色的泥浆。应该是软泥怪的一种……软泥怪这种东西,虽然听说也确实有很强大的。但大部分的存在其实都只是仅仅能缓慢移动。或者呆在原地,用守株待兔的方法觅食的低声等物,他们的力量孱弱,在神能勾画的地图上,几乎和一只老鼠差不多,爱德华自然不可嫩那个注意到这个等级的东西。

然而。这怪物却又格外难缠。

蜘蛛的身体结构是外骨骼形态,硬质的角质外壳支撑着整个身体,而体表的感应大部分依靠灵敏的刚毛。普通蜘蛛只依靠这些细毛和体重可以感受很远距离内的地面或者蛛网的震动,来规避危险或者触网捕猎。不过类似剑蜘蛛这样的大家伙就不可能跟那些细小的同类相比了——为了强化捕猎大型生物以及支撑沉重的身体。他们的脚爪必须足够坚固,而这样带来的缺点就是,刚毛之类的东西显然是不可能附着在那些刀刃一般的脚爪上的,所以大型蜘蛛的反应也就格外迟钝。

当然也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种软泥怪给沾上了。

而这些绿色的怪物虽然看上去孱弱,分泌的粘液却很厉害,不仅是高效的腐蚀液,还兼具一定麻痹的效果,让本就迟钝的剑蜘蛛根本无法感受到疼痛,只会任由自己的肢体被慢慢腐蚀,这种腐蚀看似缓慢,可是深入下去,就会让角质结构彻底崩坏,而蜘蛛高速移动时巨大的体重给脚爪带来的压力积累,很容易就会让外骨骼直接折断!

而这种崩裂又会因为重量的分担而连锁发动——一根脚爪断裂,剩余的七根就会压力增强引发更多断裂,尤其在下坡路上更是如此,那快逾奔马的巨大动物甚至来不及停滞,就已经变成了一大团滚地葫芦。

“见鬼!”

爱德华摇了摇头,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了这倒霉的巧合咒骂几声,还是大笑一场。他到真是没想到,即使是低阶的东西,也有这样的能力。

但这绝对不应该是个简单的巧合……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脑海中好像有一线闪光掠过,但却一闪即逝,捕捉到了什么想法却又有些模模糊糊,无法理清的感觉,让他紧紧皱眉。

不管怎么说,旅途还是要继续的。

这头剑蜘蛛显然是没法利用了……早知道如此,自己本来不应该如此托大,拒绝了之前那个卓尔城市派出护卫随行的请求的,不过,那些卓尔也确实是不大值得信任——好吧,总之这一切搁到一边,现在的问题是,在找到下一个卓尔城市之前,原本香艳舒适的旅程,算是彻底结束了。

运载工具的问题,倒是并不算什么麻烦,将法师袍穿上,爱德华随手从次元洞里拿出了一枚金属球,精神力转动之间,那东西就伸展出无数铁片,扩展成为一座半球形的漂浮台座,足够承载他和两个女孩前行,甚至这种半悬浮的状态,比蜘蛛的行动速度还快了不少。

可问题是,打造了这东西的那个法师——或者就是特斯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没有将它密封,甚至连个罩子都没有,行动起来的时候。周围的风就只能直直的吹拂在乘坐者身上,虽然裹紧了袍子,又加上了可以取暖的魔法伎俩,但比起那舒适平稳的蜘蛛背上的小屋,就要差得远了。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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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脉在幽暗之地中汇聚起来,形成大大小小的地下河,在石钟乳区附近穿过一片荧光苔覆盖的地区,大片大片发光的荧光苔和同样散发着荧光地蘑菇堆积在河流的两岸,微光映衬着黑沉沉的河水,倒也算得上是一道奇特的风景了。

处后方的岩壁突然抖动起来——是那种无声的抖动。接着那个位置突然出现一条裂缝,几个人影从裂缝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女子伏着身体,将自己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杏仁般的红色眼睛,

她挑着眉。挺直的鼻子下紧抿的嘴唇显出一种性感的厚实;女子银色的短发刚好到耳尖的位置,套着件紧色的灰色皮甲。裸露在皮甲外地肌肤结实而光滑。

给人以健康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她发出一个冷漠的质问。但这声音立刻就变成了一种愤怒的低吼:“罗尔斯的走狗!”

纵然是卓尔,其中也有善良的存在,而幽暗少女伊莉丝翠正是他们的神明。

他对于神祇的了解一向不多,不过因为身边有一个卓尔牧师,又是选民的存在,之前又帮助罗丝灭掉了齐雅温纱丽。所以对于蛛后的这个神系,多少也做出了一点儿了解,知道其中一共有六位神祗,分别是主神罗丝、阴谋之神维伦、战士之神席文塔姆。还有已经被杀的不死与复仇女神齐雅温纱丽、然后就是勉强算在神系里面的关纳德和伊莉丝翠了……

之所以说是勉强算在里面,是因为这两个神祇都是一样,虽然归属卓尔神系,却并不归属罗丝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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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丝翠的神徽?

爱德华微微颌首。

他对于神祇的了解一向不多,不过因为身边有一个卓尔牧师,又是选民的存在,之前又帮助罗丝灭掉了齐雅温纱丽,所以对于蛛后的这个神系,多少也做出了一点儿了解,知道其中一共有六位神祗,分别是主神罗丝、阴谋之神维伦、战士之神席文塔姆,还有已经被杀的不死与复仇女神齐雅温纱丽、然后就是勉强算在神系里面的关纳德和伊莉丝翠了……

之所以说是勉强算在里面,是因为这两个神祇都是一样,虽然归属卓尔神系,却并不归属罗丝的领导。

其实按照爱德华的了解,罗丝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位主神——她那种反复无常的任性性格,让属下的这些神祇大多貌合神离,各有各的打算,总是处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背叛的边缘、

不过,卓尔这种生物,天生对于力量有着特殊的崇拜,而阴谋之神维伦是罗丝和精灵主神柯瑞隆的儿子,而战士之神席文塔姆是维纶的儿子……所以这两个家伙虽然说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但作为雄性卓尔,至少还服从在罗丝的力量之下,甚至即使是之前被灭掉吞噬的齐雅温纱丽,在逃出深坑魔网之前也还是听罗丝的话的。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关纳德其实是勉强被算进卓尔神系之中的家伙,只是因为有卓尔信奉他,它又一直蜷缩在深坑魔网,所以才被充数一样算在其中。

不过,这个伊莉丝翠,可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异类了。

她是罗丝和精灵主神柯瑞隆所生之女,在当初罗丝秘密勾结一些邪神策划叛乱,试图谋杀柯瑞隆,篡夺精灵主神的权位的时候,她也被卷入其中,还曾经射伤了柯瑞隆——可是叛乱最后失败之后,罗丝和维伦被放逐,柯瑞隆却决定赦免她,理由是她是被欺骗了,对于一切都并不知情。

但这位女神却拒绝了,坚持随母亲和兄长一同降下深渊,成为了卓尔的舞蹈、剑术、狩猎和月女神。

也是唯一善良的存在。

她守护着所有善良的卓尔,引导他们脱离蛛后的罗网。重返地表世界,也因此被其他卓尔神祇所共同敌视。很多地表精灵被她的教义所吸引,成为信徒,而她的教义,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带领卓尔逃离罗丝的阴谋和谎言罗网,重返地表世界,再次和精灵们和平相处,共同沐浴在月光之下……

但问题是,希望是一回事儿,现实又是一回事儿,只要不是信奉她的卓尔,与她的信徒碰到一块,结局就一定是一场大战……(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自投罗网

“伟大的伊莉丝翠,请赐予……唔!”一个卓尔念诵了一半的祷文,被头脑中尖针一般的刺戳截断,他闷哼一声,口鼻喷血地一头栽倒!但这个时候,另外的四个卓尔已经从四面扑上,八柄细剑舞出闪烁的光晕,向着魔法台座上的三人的要害刺下!

不过,他们扑到一半的身体随即就在半空扭动,各自惶急的收回细剑……叮叮的声响中,挡住了四个蛇头的扑咬,狼狈的重新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的旅人而已,也没兴趣因为信仰的问题来一场无聊的战斗。”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伸手按下身边女祭司挥动蛇首鞭的手,然后让心灵之语回响在每一个卓尔的耳边:“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总之让路就是了。”

实际上,以爱德华这一行人的能力,踢开这么几个卓尔简直就像捏死虫子一样简单,不过,这件事情显然并不是那么单纯的——行进的路线是罗丝告诉爱德华的,而幽暗少女伊莉丝翠虽然是罗丝的女儿,却是这位蛛后的强仇大敌……虽然让她的信徒吃些亏,肯定会让罗丝心情愉快,在如今这个时刻,爱德华可不打算节外生枝,再招惹一个神祇作为对手。

“你……混蛋!六首蛇鞭!大家小心,这家伙是个高阶蜘蛛侍者!”

那个女性的伊莉丝翠信徒扔下手中的连弩,发出了一个惊异的诅咒,继而高声叫道。黑暗对卓尔来说没有任何阻碍。

他们的红外线视力可以让他们看到温度的轮廓,在这种地方,那甚至比人的视线还要清晰准确得多。

这喊声让她所有同伴的表情都不由一紧,放弃了再次扑击。齐齐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罗丝的牧师只能使用一种武器,就是结合魔法和构装制造的蛇首鞭,这种由罗丝亲自祝福过的构装武器非常强大,精金丝和兽皮编制的鞭身不但坚韧灵活,可以在挥动的时候随着使用者的意愿攻击不同的方向,还能够如真的蛇一般以精巧的构装蛇头撕咬对手,那毒牙里甚至还有比一般蛇毒更强的卓尔毒液。

而一个卓尔牧师的等级,也可以在这种独特的武器上看出一些端倪,通常的平民牧师使用的不过是三首蛇鞭,高阶四首。而五首就已经是一个家族的主母使用的了……但达赫妮的配兵却是一条六首蛇鞭,那是只有一个卓尔城市的大家族主母才能使用的东西。

当然,实际上以达赫妮的选民身份,她本来应该有一条八首鞭——仅次于罗丝的配兵,那柄神器九首蛇鞭的高等魔法武器。不过从登上地面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在任何一个卓尔城市久留,也不可能去举行那个耗时甚长的黑暗仪式来换一条鞭子。所以现在用的。仍旧是她作为城市第一家族女儿时使用的六首蛇鞭。

但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一个卓尔主母,本来是绝对不可能擅自离开她的家族和城市的,否则就会被视作放弃了她的权利,也是对于蛛后的一种背叛。但蛇首鞭是罗丝赐给信徒的信物,任何违反了她命令和意愿的卓尔都不可能再使用这兵器。那些灵巧的蛇头甚至会反噬不是主人的持有者,所以这件事是绝对不能造假的。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把路让开,否则的话我也不介意杀些人。”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试图用心灵异能来影响这些倒霉的家伙,但却没能成功——卓尔们对于各种力量,无论是魔法还是灵能都有着一定的抵抗能力,而这几个人似乎还都是些信仰坚定的老手,魅惑术这样的心灵异能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效果。

其实后退然后另寻一条道路前行,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可惜如今的爱德华,可没有那种无聊的耐心来给这些弱者们玩正义游戏。而且,他的实力,早就已经比任何东西都要有说服力多了。

“哼!愚蠢的邪神信徒,你以为我们是谁?”女性卓尔发出一个高声的冷笑:“你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们的虚张声势……”

但下一刻,她的语声便戛然而止!

女子瞪大眼睛,明亮的红色眸子里却仿佛忽然蒙上了一层白翳。以面前那个站在金属台座上的人为中心,一圈空间都似乎变得阴暗晦涩了起来,即使是在卓尔的红外视觉里……而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停顿,甚至是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凝滞了,刀剑从他们的手中滑落,在地面撞出清脆的颤音,但他们却只能够呆呆的瞪大眼睛……

整个视野里,却全都被那个人的眼眸所充溢。

那双银色的眸子,如金属一般闪着光辉,平和的看着他们。但那种平静里,带着一种森然的冷冽——就像是一柄锋锐的长剑迫在眉睫,只要稍微一动,整个人就会被劈成两半!所以那个瞬间,他们只能看着那个魔法的台座慢慢前行,穿过他们的中间。加速向着空旷河道的另外一侧飘过去。

“真可怕……”

直到那个台座消失在黑暗之中后许久,卓尔们才终于能够动作,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汗水在他们的皮肤上流淌,被地底河道的冷风蒸腾出丝丝缕缕温热的水汽,自己却感觉仿佛被冰冻了一般不住地颤抖……

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耗尽了一样不住的喘息之后,一个卓尔垂死的鱼一般张了几下嘴,才终于吐出那个简单的词汇。

“该死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它们的首领无疑是最快恢复的一个——女性卓尔的身体虽然同样在打着冷战,但相比其他的同伴,她似乎还算是好一些;至少她是这一群人中,唯一还保持站立的姿势的一个,但即使如此,她也同样脑中发空。努力深呼吸了几十次,才终于压抑着自己的恐惧,从身上拿出一卷黑色的卷轴,打开上面金属的搭扣。

但她随即低低的诅咒了一声……又从身上掏出一块漆黑的水晶:“这帮该死的罗尔斯的蜘蛛,又究竟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水晶之中,微光闪烁了几下。“有几个家伙向着城市的方向去了!做好准备,如果可以的话,把他们放进城里去,然后抓住他们!”女卓尔道:“先稳住他们,我大约半个沙漏之后才能回去!”

……

河滩的道路在飞行台下飞速的倒退。岩洞在视野中逐渐延伸,变得宽阔,却又狭窄——地下河流经此地,万年的水蚀作用,在地面上筑造起粗壮的石笋。将广阔的岩洞分割成无数狭小的空间,地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幽暗的地方分布着苍白的蕈类……乍看上去。每一条通道,都几乎完全雷同。

这是幽暗地域里最为令人头痛的几种地形之一,仅仅来过几次是无法从这杂乱无章的空间之中找出合适的出路的,而且这林立的石笋还会给很多黑暗中的狩猎者们——恐爪怪,岩石蜥蜴或者是卓尔们——提供便利,让它们可以突然出现在措手不及的旅行者面前。或者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在背后将他们拖入黑暗中。

对于能够飞行的爱德华一行而言,这开始的时候还算不上麻烦,但当那些石柱逐渐连接成片,视野中的一切越收越窄。爱德华的眉头也越加皱紧了。随着罗丝提供的那个传送门的坐标距离自己越来越接近,神能视野中的地图也越发清晰,于是心灵术士经注意到,那里并不是一个放置在荒野中的建筑。

周围汇聚着为数不少的生物,而且是类人的。

这是神能探查的某种缺陷,当距离遥远,探查就会变得不大准确……爱德华现在的精神力,在极限状态下可以将这个探测的范围延伸到一百里左右的任意范围,但那必须平心静气,集中精神,否则,范围一旦超过了十里,细节就会开始模糊,在边缘附近,只能勉强地探查到地形地貌,却看不到生物之类细节的东西了。

一般的情况之下,其实十里范围已经足够他观察大多事情,只是现在,他却注意到,自己之前忽略的东西有些多了。

“空间门有可能会在一个地区出现两扇以上吗?”他问道。

“很有可能。”达赫妮回应道:“天然情况之下,空间的异常往往不会单独出现……一个空间缝隙附近还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门扉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而她的目光,在周遭慢慢向后掠过的洞壁上停留:“不过,这种的空间通道很容易招来无聊的家伙。而且看来,这些讨厌的家伙还不少呢。”

“你怎么知道的?”半精灵问道。

“从刚才开始,这里的坑道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岩虫挖掘的了。”女祭司显然并不想要赘述,直到注意到心灵术士目光中的询问,才详加解释:“岩虫许多种地底种族豢养来挖掘隧道的一种生物……很大,它们以岩石为食物,而且吃的很多,可以用惊人的速度吞食岩石在地底下迅速的挖出隧道来。那些喜欢采矿家伙们通常都喜欢弄一些来,而刚刚建筑的城市,也会养一些用扩展城市的规模。”

“如果是新手还不要紧,不过,最容易饲养岩虫的,就是那些恶心的灰矮人,这些灰皮矮子顽固的要命很难打交道。而且又是从土里掘出来的,一出现就是一大群。非常讨厌。”顿了顿,她补充道。

“我可没听说哪种矮人是从泥里面出生的,又不是土元素……”

“愚蠢的小丫头,我的意思很明显是说他们的繁殖很快!你的脑袋连这个都理解不了么?”

“嘘……”心灵术士发出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两个女孩无营养的争吵,同时降下平台的速度……而很快地,影影绰绰的人形就从周遭的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这是一些极为矮小的身影,像是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子,只是身上穿着的锁甲精致严密,每一个人手中也拿着长矛和战锤——同样只有普通的一半大小,不过上面闪烁着的明亮的魔法光晕,却足以显示出那并非是什么玩具。

“是地底侏儒。”卓尔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放松。

在幽暗地域。地底侏儒无疑是一种可以让人稍微放心的存在——他们既非良善,也非邪恶,和这个充斥着机关诡诈的黑暗世界可说是格格不入,但依靠着玲人类也无法相信的团结和剑刃,地底侏儒不但生存下来,更繁荣兴盛。

“地表地人类?冒险者?”

远远地,围绕着那个浮空的魔法物品列成一个扇形,十几个地底侏儒警惕地举着手中的武器,抬头注视着那东西上的三人,观察了一刻。他们之中的一个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点小孩儿一样的尖利,但脸上的表情却严肃而警醒。

爱德华点点头道:“是的。



那带头的侏儒也不废话。

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短矛道:“跟我们来,外来者。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半精灵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矮个子,对方那小孩儿一样的面孔上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她有些好笑:“你知道我们要来?”

“不知道。但格拉茨欢迎大部分在幽暗地域的旅行者,只要你们别惹麻烦。

”领队的侏儒简单地回答道:“你们可以在城里找到旅馆以及市场。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也是你们的自由。不过,离开之前,你们必须先跟我们打招呼就是了。”

在七扭八拐的洞穴之中慢慢穿行了一阵,一道高大的石壁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扇绘着各种奇异符号的厚重地石门,在特殊的暗号之中发出嘎嘎的声音向两边打开……露出后面比较宽广的空间。

“在城内。不准随意使用魔法,也不要跟任何人发生冲突,否则你们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最严重的刑罚就是被吊死或者被送去喂养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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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唉。元旦也不安生啊&……

身高不到普通人的一半,

几道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随即十几个侏儒从墙壁上的掩体内露出身形,他们手中握着制作精细的金属十字弩,不过,爱德华能够看到的远比表面上的多——这些墙壁几乎都已经被挖空成了藏兵洞,里面暗隐藏着不少精锐士兵。而其中至少有十几个施法者,还有数量更多,制作精良的魔法床弩——侏儒的身体矮小,也没有矮人那样强大的力量,他们同样的是强韧的战士,不过,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而且,还很擅长于制作道具,打造武器和盔甲,

几道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随即十几个侏儒从墙壁上的掩体内露出身形,他们手中握着制作精细的金属十字弩,不过,爱德华能够看到的远比表面上的多——这些墙壁几乎都已经被挖空成了藏兵洞,里面暗隐藏着不少精锐士兵。而其中至少有十几个施法者,还有数量更多,制作精良的魔法床弩——侏儒的身体矮小,也没有矮人那样强大的力量,他们同样的是强韧的战士,不过,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而且,还很擅长于制作道具,打造武器和盔甲,

“我们确实是盟友,但你不能让我们去做会造成巨大损失的事情。”侏儒怒气冲冲地喊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个家伙很危险?如果他不是个高阶的法师的话,那我就是个没胡子的矮人!我们这座城市刚刚建立,你不能借助这些无关的臆测来将它推倒危险之中,只因为他带着一个你们的同胞”

“那家伙是蜘蛛的信徒,不是我们的同胞!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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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确实是盟友,但你不能让我们去做会造成巨大损失的事情。”侏儒怒气冲冲地喊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个家伙很危险?如果他不是个高阶的法师的话,那我就是个没胡子的矮人!我们这座城市刚刚建立,你不能借助这些无关的臆测来将它推倒危险之中,只因为他带着一个你们的同胞”

“那家伙是蜘蛛的信徒,不是我们的同胞!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事实上,如果按照阴谋论的思考方式来揣测,这说不定就是罗丝的目的……否则的话,她指出来的路线上怎么这么刚好就有几个伊莉丝翠的信徒挡路呢?好吧,或者这一切都不过是这位女子喜怒无常的常性表现,或者是神祇对于凡物的一贯态度,毕竟她也没告诉自己,这个传送门的中继点上,有一个侏儒的城市(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地表精灵

“我并不打算谈论你的梦想,我在说的是我们城市的安全!”

侏儒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矛杆:“我想你最好也给我记住,我并不关心你们对于你们的同胞的所谓解救,我只关心我的同胞的生命,这是我唯一关心的事情!而别忘记,为了帮助你们,我们付出了足够多的同胞的生命,我不想要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正是为了城市的安全我才必须这么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罗丝的爪牙!他们之中的那个卓尔,是个非常高阶的蜘蛛信徒!可能是一个大家族的长女或者是什么!你知道这群大母蜘蛛离开城市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必然有什么大的图谋!你以为放这样的家伙进到城里,会让你们平安无事?”女卓尔冷笑了一声:“抢先动手,我们可以凭借城市中的法阵来压制他们,否则他们一旦干出什么来就太晚了!”

“至少他们不想在这里图谋什么!也没干出什么!你们要对付他们,那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不在城里,你即使是想要干掉罗丝,我也没兴趣去管!”侏儒冷笑一声,截断对手的发言:“记住我的话,别给我,也别给这城市制造任何的麻烦,如果你还算是我们的盟友的话!”

“哼!麻烦已经来了,并不是缩起头就可以看不见的!更何况,只要启动了法术无效化结界,不管是蜘蛛信徒还是法师,难道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么?算了,我也没有兴趣做些无谓的争吵,我会直接跟艾迪长老谈谈的!”卓尔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的人向另外一片石壁走去:“请打开去城市上层的通道,另外。比提长老阁下,我知道你会旁听,但我希望你能以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商人的思考方式来做出判断!”

“商人的判断?”注视着这一小队卓尔走进石壁上开启的小门,侏儒发出一个细细的冷笑声,充满嘲讽。

“比提长老,这个……您何必跟她这样说?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不想替他们处理麻烦,但她一定会将之告诉其他长老的,现在这些人可是我们的盟友啊。长老们难道不会因为……”一队侏儒卫兵之中的一个忍不住开口道。

“盟友?盟友能够跟兄弟相比吗?好好动动脑子吧,法术无效结界只能压制五环以下的法术,高阶的法术还不是照样可以杀人?蜘蛛信徒从来对于其他种族的家伙没有什么兴趣,周围的几个卓尔城市都有七八十里远,也不缺乏作为工匠的奴隶。他们到这里来有可能是为了找我们的麻烦么?”侏儒的队长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小子,你记住。卓尔可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不管信仰什么,善良还是邪恶,他们永远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盟友是盟友,但我们可从来也不需要,更没有义务为他们的目的牺牲!”

侏儒卫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格拉茨城的规模并不能算大,六条勾连的大型水榕隧道构成了城市的主体。但其中最宽阔的一道也不过是三五十尺宽的规模,而且曲折多舛,对于侏儒来说可能足够宽敞,但难免会让这里的访客们感到一点儿压抑。

不过对于好奇心重的半精灵小姐而言。这仍旧不失为新奇的场所——尤其是对于生活情趣颇有追求的侏儒们精巧的在岩壁上雕琢出的各色灯台,窗棂以及那些用石板刻画出的招牌,幽暗地域特有的的动物形态的装饰,都足以令她百看不厌。更别说是那些沿街排开,玲琅满目的宝石饰品摊子了。走了不到五百尺,这位小姐的身上就多了两条珠串,一串项链和三个戒指。

“真有趣,这些家伙们看起来还真是心灵手巧……虽然是没法跟爱德华比啦,不过爱德华,你就没想着制作一点宝石之类的东西吗?”半精灵小姐爱不释手的摩擦着那些宝石的表面,侏儒们加工宝石的手艺在整个位面都可以堪称一流,这些虽然不过是他们拿出来买卖的一般货色,但打磨工艺上也至少可以跟人类的巧匠相比,洞窟里跳跃的火光之下,那些打磨精细的宝石光泽闪动,无疑无限加大了它们对于女人的诱惑力。

不过也有些人可以抵抗这种诱惑。

“这些家伙好像是把传送门放在了城市里,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达赫妮同样也在左顾右盼,不过,卓尔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东西:“小心,这个城市里面构建了一个很大的魔法阵列,能够产生的效果不弱,可能也就是那些矮子们敢于将我们放进来的原因之一。不过……咦?”

她小声的提醒道,但忽然发出了一个疑惑的轻声。

此刻,三个人正转过一条街道,相对于主干的商业街,这里似乎已经开始进入了居住区,但街上侏儒的数量却更见稀少……迎面却走来了几个身高在五尺多些的人。见到三人的一刹,他们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开口道。“苏铁第纳亚利斯,欧莱纳木达卡达琳……”

爱德华微微一愣,因为对方的声音虽然严厉,却异常动听,仿佛清脆的玻璃风铃,却又带着天然的韵律。

精灵语?

对于精灵语,爱德华并不陌生,他虽然只是个半调子的魔法学徒,但精灵的魔法是人类的魔法传承的源头之一,法师学院之中也有一部分资料使用精灵语书写,况且,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也没少听到类似的东西——比方说王权之中那位精灵王的记忆,又或者是一些古代的传闻的片段。

不过,这个声音却又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怎么说呢,或者是更加悦耳一些吧,缺少了那段精灵传说的语言里威严霸气的感觉,更加轻柔一些……他抬起视线打量了一眼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全身都盖在一件深绿色的袍子之下,只露出的兜帽阴影之下,纤细苍白的下颌。一缕发丝从兜帽下流泻,在通道里微暗的灯火中闪烁着碎金一样的流光,不过,在衣襟不起眼的地方,一枚小小的蓝色纽扣闪烁着光洁的光泽,隐约可以看见一柄银剑的形状。

“这里禁止没有获得许可的人通行……退回去,人类!”这个可能是精灵的人顿了顿,然后用缓慢生涩的通用语开口道:“去向传送管带所的侏儒寻求行动许可!在翡翠街的三十一号。”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依言后退。

“这群该死的白皮肤竟然渗透到这里来了?真是令人惊讶,他们不是已经死绝了么?”

重新回到喧闹的街道上时。达赫妮压低声音发出了一个恨恨地咒骂声:“这周围的几个城市的家伙们简直是白痴,不但让伊利斯翠的教徒混到了附近,而且连这帮白皮的家伙们也没有发现!蠢货!她们怎么还没有被喂蜘蛛?”

心灵术士并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是一动。

事实上,这说不定就是罗丝的目的……否则的话。她指出来的路线上怎么这么刚好就有一个侏儒的城市,又出了几个伊莉丝翠的信徒挡路呢?爱德华可不相信这一切都不过是这位女神喜怒无常的常性表现。或者神祇对于凡物的一贯态度就是不大在意。不过,敌对势力的发展撼动的可是信仰的力量,爱德华可不相信那位幽暗地域的女王陛下会对于伊利斯翠的动向毫无了解。

如果按照阴谋论的思考方式来揣测,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但不管如何,前进是必要的。

幸好那个精灵指点的地方倒是很容易找到。

“三位,欢迎来到格拉茨城的传送代管所。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最好的传送服务。”

一个侏儒从他的桌子后面一跃而起,用一种热情洋溢的声调大声道,同时还不忘行了个礼——好像刚刚在不断瞌睡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一样:“我是贝伦家族的宝迪那,很高兴为您服务。哦,当然,您也可以称呼我为风吟,这是熟悉我的朋友们给我的绰号,哈哈,是不是挺好玩的?当然,你们也可以这样称呼我,因为每一个委托我们工作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侏儒的聒噪,让爱德华翘了翘嘴角,他打量了一眼这个穿着一色褐色皮衣的家伙,那长裤衬衣和马甲的装束,倒是有些类似于他熟悉的那些所谓办事员风格——如果不是上面缀满了各色的宝石和亮片,在灯光里一个劲儿闪烁的话:“我们要传送到更深一点的地方去。宝迪那阁下。”微一犹豫,他用了一个模糊一点的说法。

“喔噢,我说了,叫我风吟就可以了,”侏儒点了点头,“更远一点的地方?啊,通往络菲迪—尔瑟兰的传送通行费用只要三个金币,但限定古代矮人小金币,人类的金币只能按照八银币折算,同样的,白金币按八个金币折算。”

“络菲迪尔瑟兰?那是个什么地方?”那个长长的城市名称让半精灵感到有点好奇——不像是任何人类已知的地方,更不大像是通用语里面的单字。

“小姑娘,你在说什么?你身为精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瑟兰呢?哦,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很遗憾小家伙,我不得不说你没有什么幽默的天赋,要说到玩笑至少也应该是这样的,

“哦,你是……啊,原来如此,好吧,像你这样的半人类,我也不建议你到那里去,不过,嗯,络菲迪—尔瑟兰,那是精灵在大陆上居住地中心的城市,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不过它可是位于风景如画的宝石平原上,金星翡翠森林的边缘,如果你有幸到达那里,我保证你会立刻喜欢上它的,啊,可惜,那里的传送门是精灵们掌控的,一个十日之前刚刚开启过,几位想要通过,得再等一个十日了,不过,我可以为几位介绍城里最平价和优质的旅馆,它是我的姑妈的表姐开的,她的家族可是波构城旅馆业的首领,您只要到那里找‘熊麻’女士,啊,这是她的外号,总之。提我的名字可以给您八折优惠……”

“我们是要到下层去,这里应该有通往那里的一座传送门吧?”达赫妮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个侏儒的啰嗦。

“下层?这个,有点困难啊……”这个名字让侏儒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明显带上了一些警惕:“通往那边的传送门最近出了一点儿问题,而且你们要到哪里做什么?”

“我们是跑长途货物的商人,不过这次是第一回去那边,你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了?”爱德华柔声道,银色的光泽在他眼中一闪。

“出现了大量变异的软泥怪,巨蛞蝓。有这么大个儿!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据说那些该死的底栖魔鱼竟然出现在了陆地上……你说这多可怕啊?”

侏儒的眼神柔和了起来,不过顿了顿,他神情严肃地警告道,还努力地伸开两只短短的小手比量了一个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轮廓——只是那矮小的外表让他的动作格外滑稽。让一边的半精灵小姐咯咯咯地笑得像只找到食的小母鸡,不过这个名叫风吟的侏儒显然并没有什么知觉。反倒更加卖力:

“下层可不是有趣的地方。哦,有人说这是那些下层的章鱼头和眼魔们干的好事!福兰,加克立,还有夏本家族都被吃掉了好几个人……能抢回来的只有几根骨头!唉,就在三天前,那些怪物甚至一度穿过了传送门!所以为了安全。长老会下令封闭了传送门并且召集了卫队看守,所以现在你们想进去恐怕是不行了,长老说至少也得等上个七八个十日才行。”

“斗蓬、双锁还有单鞋和跛鸭,都是些好小伙子啊。全都被吃掉了……那些该死的怪物太可怕了,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只剩下了几根骨头……可怜的老酒桶,单鞋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呢,那可是个好小伙子……”侏儒伸手抹了抹眼角,然后似乎总算是发现了自己面前还有几个人在等待:“啊啊,抱歉,总之,我个人也不建议有人到那些危险的地方,相信我,那里就算能得到点什么,也绝对不值赔上一条命的。”

“我可以提供必要的费用,也只需要这几个人通过传送门而已。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爱德华的手掌微微伸出,一枚翠绿的宝石就在他的指间轻轻转动,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闪烁着仄仄的光泽,映亮了那个侏儒的双眸。

侏儒与矮人一样,对于岩石矿脉有着独特的了解,是天生的矿工和工匠,但不同于矮人对于金属的热衷,他们更加偏好于各色宝石——按照他们的神话,侏儒之神加尔?闪金就是从各色宝石中创造出了侏儒们的每一个亚种,所以,从开采,清洗到加工打磨,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精巧的手工,细小的手指之中产生出了无数传世的上品珠宝。

而对于原石的喜爱,自然也是一种本能,深入到了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这个……这个……”

侏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坚定起来,“抱歉,我们不能为了你们而让整个城市冒上风险,”他叹息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权利同意的,守卫传送门的是城市的长老,您如果真的有所需要,那么好吧,我替三位跟负责的金宝长老进行交涉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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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之神加尔?闪金就是从各色宝石中创造出了侏儒们的每一个亚种,所以,从开采,清洗到加工打磨,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精巧的手工,细小的手指之中产生出了无数传世的上品珠宝。

而对于原石的喜爱,自然也是一种本能,深入到了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这个……这个……”

侏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坚定起来,“抱歉,我们不能为了你们而让整个城市冒上风险,”他叹息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权利同意的,守卫传送门的是城市的长老,您如果真的有所需要,那么好吧,我替三位跟负责的金宝长老进行交涉一下吧。”

侏儒之神加尔?闪金就是从各色宝石中创造出了侏儒们的每一个亚种,所以,从开采,清洗到加工打磨,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精巧的手工,细小的手指之中产生出了无数传世的上品珠宝。

而对于原石的喜爱,自然也是一种本能,深入到了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这个……这个……”

侏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坚定起来,“抱歉,我们不能为了你们而让整个城市冒上风险,”他叹息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第三座古代城市

他叹息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权利同意的,守卫传送门的是城市的长老,您如果真的有所需要……那么好吧,我就替三位跟负责这件事情的金宝长老进行交涉一下吧,请稍等。”

他转身推开房间另一侧的门扉,跑了过去,又仔细关好门,只留下各自沉默的三人。

爱德华轻轻一叹。

如果是利用天然的空间罅隙所制造的传送门,那么理论上来说确实是可以通向任何地方的,即使是大陆的另外半边,也并不是无法预测的。对于一个神祇来说,知晓这一切,无疑就更加容易。

蛛后陛下,显然还有别的目的。

“唔,啊,各位,你们的运气真的非常好。”过了大约一个沙漏的刻度,那个名为风吟的侏儒从里间走了出来,向三人一礼:“今天晚些时候,城市会再派出一个巡逻队,去探听那扇传送门那边的状况,所以你们也可以同行,不过我并不建议这么做,你们最好是能够再等一等,等到确定那边没有危险了,再穿过传送门。”

“不必了。如果能够跟随你们城市的战士同行,哪怕只有一段路,我想也算是安全的。”爱德华道,但侏儒却狠狠地晃了晃大脑袋:“很抱歉,客人,这个巡逻队的成员,可并不是我们的人,而是……一群精灵派来的特使。”

——

风吟介绍的旅店秉承了侏儒的一贯风格,有一个很长很绕口的名字叫什么姐盆房奴之什么什么的,当然,那是侏儒语言,翻译成什么爱德华也懒得去问。

但不管如何,他那个叫做熊麻的表姑妈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旅店店主。石洞之中温暖的炉火,柔软的床铺和几样络斯兽肉做的小菜都足以抚慰旅人,唯一令人有那么点诟病的,或者就只有那个入住不满一天也要按一天计算房钱的收款方式。

其实根本的原因,是仅仅大概五个沙漏之后,侏儒风吟就又跑到了旅馆,告诉爱德华三人,传送门小队已经准备好,即将要出发了。

这无疑是符合幽暗地域的生活习惯的,对于卓尔等一些种族而言。充足睡眠的时间也就只需要四个沙漏,但对于人类,这样短暂的休息其实反而容易令人感到疲劳,所以当爱德华一行来到那个传送门的小广场上时,这一次将要出发的人手已经全都汇集起来了。

这是一个在通道尽头开辟出来的宽阔空间。爱德华注意到墙壁的三面上,明亮的魔法灵光。勾勒出几十个明暗不定的硕大魔法符号。而广场的中央。已经站着二十几个人。

目光微凝,爱德华已经在其中看到了几个有些眼熟的人影——那墨绿色的宽大斗篷在这崇尚紫灰等深重色泽的幽暗地域,显得颇为醒目,正是昨天在通道里曾有一面之缘的那几个精灵。

原来所谓‘精灵的特使’,指得就是他们?

心灵术士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虽然不知道是否与之前那一组人有什么关联,但对方也是伊莉丝翠的信徒。而且和他们同路,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都很有可能成为敌人。

在这些人周围的,是十几个是卓尔战士。身披链甲,武器全是清一色的长弓和两柄细剑,灰色的甲胄上都携刻着伊莉丝翠的蓝月纹样,还有几个人的胸口挂着木质或者金属的圣徽,而广场的另外一边,则是零零散散的据合在一起的一众人。

除了站在门口,身穿长袍的几个老年侏儒,剩余的就是十几个卓尔还有八九个人类,以及两三个肤色铁灰的矮人,这些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组,他们身上的装备也大多五花八门,从皮甲到全身铠一应俱全,每个人都至少带着两种以上的武器,不过从那对于一切都一副漠然的神色和锐利的眼神看来,显然是些习惯了地下行走的老手。

而当风吟带着三人走进广场的一瞬间,这些人的四十几道目光便同时聚集到了他们身上——虽然已经穿上了地下旅行者们喜欢的厚重灰色长袍,遮掩自己的体温和身形,但隐约环绕在三个施法者身周的魔网的波动,还是不可能瞒过这些活跃于幽暗地域的老练冒险者的,几个人类的冒险者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目光中都带上了一点儿敬畏,其中有个人似乎想要上来搭话,但却又被同伴拉住了。

不过那几个精灵,却好像并没有认出刚刚来到的三人——事实上他们根本都没有向这些人投注一丝一毫的关注。

“准备好了的话,立刻出发吧。”

看了两眼跟在三人身后的侏儒风吟,站在广场中心的一个卓尔简短的开口交代道:“走出这个传送门,同样是一个小广场,然后要通过一条隧道,才能到达更大的空间,在那里有开凿出来的三条通道,不过,我建议你们走出去之后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很可能有些麻烦的东西就在那边等着你们。”

简单的介绍中,三个侏儒已经念诵起繁复的咒文,片刻之后,正对着通道的墙壁光泽大亮,石壁仿佛溶解一般消散,露出其后荡漾着银白与深蓝的条理的空间门。整个通道被那光芒映照得一片通亮,庞大的能量仿佛一瞬间就充溢了所有的空间,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利刃刮过皮肤一般的麻痒。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便由那三个肤色铁灰的矮人作为先导,鱼贯走近了那摇动的空间之门。

“奇怪,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啊……”踏进那门扉的空间时,爱德华听到半精灵小姐忽然开口道。

而确实地,星界的银色光影扭曲空间的刹那,一种莫名的感知,也在爱德华的心中越发强烈。

当刺目的光线,在扭曲的感知中重新暗淡的瞬间,周遭的空间也如同萤火一般延展开去。沿着残损的建筑的痕迹,勾勒出奇妙的轮廓,矗立着的,仿佛亘古长存的巨石,在光线里拖出一道道狭长的阴影,仿佛野兽的獠牙正在身边合拢——直到光泽微弱,才最终沉积于黑暗。

爱德华敏锐的抬起头,目光落入远方,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不知从何方传来的细微声响。远如正在山峦中消逝的回音,而又近在耳边。仿佛已经脱离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自然规律,直接将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渗进人类的灵魂。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色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心灵术士轻轻的开口,念诵出那一段长长的文字,上古使用的律言抑扬顿挫,它穿过时光与空间的束缚。缓缓流淌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的空间,是一片小小的广场,风化的岩石,在周遭堆积起细微的沙尘,但深深吸气时,鼻端似乎并没有那种荒废很久的霉变气味,微微的空气流动干燥凉爽,显然,附近就有比较宽大的空间。

不过目光微微转动,爱德华却敏锐地收摄了自己的心境。

这个大约有五十多呎宽的洞穴似乎并非是天然生成,四壁的表面带着些许光滑,可是又坑坑洼洼,应该是相当久远的年代之前,人工雕琢的产物,不过令人瞩目的是周遭的墙壁和地面坑坑洼洼,像是流水冲刷过的迹象,不过,却又不那么平和,倒像是……

“注意,这里有东西……”他开口道,不过就像是与之应和一般,这提示刚刚响起,就被一个凄厉的惨叫给吞噬掉!

惨呼声里,一个人类战士猛地向上飞起!

爱德华的目光随之扬起,就看到那天花板凹凸不平的角落上,正盘踞着一团黑影!就像是一大块柔软的棉絮一样贴合在洞壁上,深褐色的躯体闪烁着一点微暗的光晕,而一条条皮鞭一样的东西,就从其中延伸出来,一根接一根地交织在一起,那一刻简直像极了一张漆黑的大网从天上覆下,将那个人类挣扎的身影牢牢捆紧!

人类的骨骼被勒出一连串爆豆一样的咯咯声响,仅仅一个眨眼,血液如泉,从那个强壮的冒险者口鼻之中大股喷涌,仿佛一个被挤开了口的水袋一般!而一片目不见物的黑暗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同伴是如何消失的,只能听到那洞壁间回荡的惨叫,在汩汩的声音中逐渐微弱。

心灵术士轻轻一叹。

手指轻点,一道火光就照亮了黑暗,也将那盘踞在天顶上的怪物灼烧成出吱地一声!那怪异的东西猛地发出一个漏气一般的咆哮,黑色的触手一扭一甩,就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类丢下,啪地一声卷曲起来,从棚顶落在地上,然后一刻不停地向黑暗滚去!

下一刻,一道辉光已经点亮,随着丽莎挥手的动作,那一大团胶体一样的软泥猛地收缩起来,然后砰地一声炸裂,雨点般向着周遭迸溅!

“讨厌,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半精灵发出一个不满的尖叫,那些灰泥一般迸溅的东西在她面前骤然停滞,就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障凌空滑落,但即使落到了地面,也仍旧在不断的蠕动,嗤嗤的细微声响里,地面上腾起一股带着刺鼻酸臭的白烟,让猝不及防的半精灵小姐猛地捂住鼻子!

“别离开我太远,也别浪费力量。”爱德华不满地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警告,然后转向身边一个有些呆滞的矮人战士:“这附近只是一条普通的道路么?”

“啊?”

被突然亮起的火光晃得有些眩晕的矮人愣了愣,他盯着那些在地面上扭曲着冒烟的怪物残骸,半天才咽了口唾沫,应瓮声瓮气的开口道:“这扇传送门很少有人使用,我也就知道他通往幽暗地域的下层,因为据说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进入之后还能够回来,唯一一点儿信息已经是七十。不,是八十年前的走过这条路的人带回来的,他们说这里通往两个卓尔城市。”

反射性的回答了几句,矮人晃了晃脑袋又露出不解的神色,似乎有些惊异于自己开口回应这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类,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补充道:“嗯,剩余的时候,我们大部分只是带领他们走到前面的岔道路口而已,哦。对了……我记得有几个家伙说过,往左边的那条路口,似乎通往一个比较大的空间,那里已经崩塌了,但却有被雕琢过的痕迹。”

“古城啊……”爱德华微微一笑。

光线在他的眼中扭转变动。勾勒出层层叠叠的地下通道的暗影,然后。爱德华就注意到那个巨大的空间——他随即就眯起眼睛。因为视野中,那不远处的所在,仅仅能够看到一片灰白而已,虽然有着大致的形状,却完全无法看到,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中奖了?

“我们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这里可能会有很麻烦的东西。要加倍小心才行。”

声音从背后的传送门中传来,伊莉丝翠的教徒们鱼贯走出,而刚刚发言的那个卓尔一眼扫过地下的尸体,冷漠地开口道。换来几个人类的怒目而视。

这就是那个名叫风吟侏儒建议爱德华,不要跟着这队伍的原因——那些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在这个时候才终于三三两两的穿过了传送门,显然根本就是拿这些同路者当作探路的棋子了。

“这些东西聚集的地方,应该就是发生了变化的所在吧?不过,我感觉那里可能是被堵住了。那么,我们要怎么做?”他开口道。

这些人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既然对方的目的也在这里,那么,利用就是相互的了。

心灵术士的建议,让那一众精灵之中的一个抬起头。

“安静一点,这里的不远处可能就潜伏着危险。”

他开口道,语声依旧动听,但却更加清脆,仿佛冰晶的撞击一般……带着的敬语更是没有丝毫的敬意:“而且,我不管你是不是一个施法者,但作为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你似乎没有资格向一个精灵提出什么像样的建议。如果你以为你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你不妨离开我们前行,只要你能够离开这里。”

“哦,那么再见。或者,最好别再见面。”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迈步向前走去。

传说中的精灵,除非生活在人类之中,否则都是很难相处的,说好听点那叫性情高傲,难听点那就是极端的傲慢,民族主义,他们在几万年前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文明,而他们的文化系统也极力的推崇自己种族的地位,号称他们的神祇柯瑞隆,是创世之后第一个出现的生物,而他们则是柯瑞隆制造出的,大陆上的第一批智慧生命,加上寿命悠长几乎可以达到一千岁左右,仅次于巨龙。

所以,一般的说法是,精灵看不起除精灵之外的任何生物。当然也包括人类,而在大陆战争中失败,不得不退守到中央山脉的另外一边之后,人类就变成了他们仅次于兽人的讨厌对象了。

与周遭那些战战兢兢的家伙不同,刚刚那怪物引不起他多少的兴趣——速度慢,力量也不大,身体还非常脆弱,只要小心那些分泌出来的酸液和毒素,根本就不足为虑。

最主要的问题是,周围那仿佛浓雾一般弥散的漆黑,对于爱德华来说从来不是一种障碍——在他眼中,不管是魔法还是自然形成的隐形或者黑暗,都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下没有任何的不同。

刚刚走出了三步,木质的摩擦声就和一个叱喝一起响起:“站住!”

喀嘣!

一声脆响夹杂着闷哼,在沉寂之中远远回荡,那个刚刚向着三人举起了手中长弓的家伙后退了一步,不由失声惨叫——他手中的弓弦在那一刹那崩断了,失去了束缚的长弓猛然回弹从他手中飞出,断裂的弓弦在他的身上的斗篷上抽出了一道细微的裂口!

不过,这个时候队伍里的另外几个人,卓尔或者精灵也围了上来,各自按住腰间的配兵,虎视眈眈的组成了一道半圆的防线。

“那么,又有什么事?”

“真是个愚蠢透顶的家伙,如果容许你们胡乱你行动,而让你们闯进了他们聚集的方向,只会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到来,给我们引来更多的危险!所以,在我们探明这个地方的问题之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其实这个家伙说的倒也并不算是什么错误,毕竟他根本就不了解,面对着的人有什么样的力量,而爱德华或者也没有兴趣向他展示一下,自己到底有多么强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上古邪恶与神孽,以及关纳德的目的

“你……”

对方的语声平淡,温和,但就是这平淡,反而会彰显出那种彻底的蔑视,即使是一向自诩为恬淡温和的精灵,在这一瞬间也感到愤怒正在暴涨……他伸出手按上自己的剑,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合拢,然后,即使手背上已经浮起了淡淡的血管的纹路,他却仍旧没有能够将那柄锋锐精巧的精灵长剑拔出鞘来。

不,不是不能。

而是……不敢。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袭黑色的长袍上,那晦暗的黑色,仿佛变成了一个深邃的洞穴让他们的目光不得不落在其上,沿着那黑色向内延伸,最后看到那双眼睛。那双银色的,金属一般光洁闪烁的眼睛。

这双眼睛并不明亮,事实上不过是两点银色而已,而且,那黑色法师长袍之中的人并没有移动视线,零散地站在广场上的人很多似乎都应该看不见那双眼睛,但是所有人都有种感觉,知道这个黑色罩袍里的年轻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或者,是感觉,那目光和眼神……那是种直觉上的触感。

就在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虚弱无力从身上开始蔓延开来……这股从天而降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异。他们充溢着每一片空间,甚至是人的身体,更仿佛是从那里猛然弥漫开来地,爆发一般的冲向任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庞大诡异的野兽,不断吞食着每一寸肌体中的活力!

感觉消失了。

时间过去了多久?一瞬间吗?一个沙漏吗?又或者,一天呢?

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张开嘴,用尽力量的呼吸,冰冷的空气流进肺叶,引发的疼痛让一些人忍不住呛咳。几个人类和侏儒已经不由自主的跪倒,他们茫然地抬起视线,注意到那一片黑色不知何时已经向前走去。穿过那些仍旧在喘息的人,走向那深沉的黑暗。

“跟上他!”精灵之中的一个人开口道。

于是,一群人开始前行,他们用缓慢和无比谨慎的拔出自己的武器,念诵着咒文,给自己加持上各种各样的防护?增益法术,用舞光术照亮周遭,再扣紧甲胄……直到那个人的身影。几乎消失在视线的边缘,才开始迈动脚步。

这一切,都仿佛出乎于他们的判断,但并非理智,而是直觉……每一个人都直觉地感受到。那种可以瞬间将他们碾压成碎片的强大之力。

爱德华同样也感受得到。

那并不是他的力量……就在他正要发动自己的力量之前,某个强大的存在。也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

关纳德。

恐怕,也只有一个神祇,才能够产生如此强大的力量,仅仅只是关注,便能够让凡俗的存在丧失掉所有的气力……心灵术士慢慢地前行,心灵的触须。谨慎地向前延伸,探寻着空间之中,每一寸每一分的,泄露而出的意识碎片。感受着那超乎想象的存在——虽然仅仅只是一扫而过的残留意念。也同样庞大,令他感到本能地惊异。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基金只是与之接触,爱德华似乎就感觉到了疑惑,惊讶,恐惧……这样那样的负面情绪如同细小的水泡一般从心底浮现上来,汇聚成难言的感受,而爱德华能够理解的,就是对方的强大。

“你们觉得,罗丝击败了关纳德三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一根心灵的触须搭上达赫妮,与丽莎的精神,爱德华如此问道。

或者,这疑问的对象,本身就只有他自己。

有关于关纳德的描述都是谎言……这并非没有可能,因为罗丝的本质之一,便是执掌着谎言和诡诈的。以她一贯的作风,将爱德华作为一颗用完即弃的棋子,用一个虚假的情报来换取渔翁得利的局面,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举。

“应该不会吧?虽然说,蜘蛛神后也确实是有点……但这一次的事情,蓓尔莱娜陛下也是参与了的,关纳德的虚弱,应该是……必然的。”对于爱德华的问题,达赫妮保持了沉默,而丽莎的回答,也同样带着犹豫。

爱德华眯起眼睛,

虽然知道这并非是谎言,但这证言也同样是不可信任的,甚至毫无意义。

归根结底,神就是神,利益就是利益。

足够的利益,足以改变大部分既定的事物,更何况是对于神祇而言乃是绝对的,唯一追求的神力?为了擭取这力量,牺牲一两个凡人,根本就是最为合理的举动——黑暗女士或者给予了心灵术士各种各样的帮助,但对于曾经拥有强大力量,最终却跌落到目前这个尴尬位置上的蓓尔莱娜来说,能够尽快的擭取力量,才是为合理的追求和最高的目的。

洞穴就在心灵术士的视线里逐渐延伸,扩展。

平台与石阶,出现在目光的尽头……人工雕琢的痕迹清晰起来,一层层的石板,构造成向下的平整阶梯,但仍旧可以看到其上粘连的,一层层的灰褐色纹理,那是泥土和尘埃被巨大的压力生生地压进石板之中的痕迹。

但那曾经被压在一起的东西,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分开,剥离了,只留下了那些无数年之后,渗透进岩石的痕迹。坍塌的碎石在周遭零散的堆积,但仍旧有不少岩石和粘土,成片地挂在那洞穴的两侧,地下的微风吹过,泥土些微的霉味便冲进嗅觉,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这坑道……是新近挖掘出来的,看来那些白痴们从来也没有发现过这里。”

达赫妮的目光,在这个超过了三十呎宽的巨大空洞周围扫过,然后延伸到那空洞的背后,在那里,不足百尺之外,空间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态向外延伸成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即使是卓尔的红外视觉。也仅仅能够勉强分辨出,那位于视线下缘的,连绵不断的城市的轮廓。

也就是说,关纳德就在那里。

爱德华点了点头,然后踏进那隧道的阶梯。轻微的脚步声在这近乎无限的黑暗之中远远传开,在远方的空间中,回荡成为一种呼呼的,类似风响的声音。

但出乎意料地,想象之中,关纳德巢穴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这座城市,显然一如爱德华曾经见识过的,属于古代魔法王国的遗迹,同样古老,同样陈旧。也同样死寂。一路行来,那些因为风化而腐朽的残垣断壁之间。似乎看不到任何强大存在曾经到达的证据。只有沉溺在黑暗之中。鳞次栉比的房舍,墙壁与方尖碑的残迹,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跟上来了。”

沿着长街行进了一般的时候,丽莎忽然停下脚步,小小姐推下头顶厚厚的兜帽。向身后的那个方向上侧过头:“至少二十来个,他们好像一直跟着我们,真讨厌。”

“不用管他们啦,那些蠢货至少可以帮我们分散一下关纳德的注意力。如果关纳德料理他们的时候能够给我们留下一点空隙,那么就再好也不过了。”达赫妮冷笑了一声,但随即注意到,爱德华放慢了脚步。

“怎么回事?”

女祭司问道,但却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没有发出来……爱德华随即伸手扯住她和丽莎的胳膊,将她们向另外一个方向带开了几步。而在女祭司反应过来之前一阵咕噜噜的液体滑动声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看清那个方向的东西时,她瞪大了美丽的眸子,而旁边的半精灵小姐更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一个高声的惊叫。

即使是心灵术士也反射性的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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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稍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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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目光里,一团巨大的。

灰白色地东西,正在逐渐的扩大,虽然看上去并不起眼,但爱德华一瞬间就已经注意到一个细节——那灰白颜色的东西掠过古城的街道,周遭严正的石屋,却仅仅只够到这个怪物的一半左右的黑暗之中一个洞穴中边滚了出来,那庞然大物至少有四层楼高,身体直径超过80英尺,无数骸骨拥挤在它透明状的身体中,并随着它的滚动而缓慢的翻滚着。

“光啊!这是……骸骨胶怪!”盯着那头可怕地生物,即使是神祇的选民,也难免露出惊惧,达赫妮猛地向后跃,同时念诵出一个祷文,用一片紫黑的光晕笼罩住三人的身体:“这家伙的身体可以随意变形,非常可怕!”

“关纳德陛下,让我们来迎接你们,”

“初次见面,非凡的存在,我是关纳德。”这个并不那么巨大的生物发出一个声音,令人惊异地清晰,平稳而标准,如果仅仅是聆听,那么甚至可以称得起是风度翩翩。

然而,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种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威压,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穿透每一个人的身体,冲进他们的头脑,灌输进他们的思维……这源自于神孽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虽然它仅仅只是在表述,但引起的变动,就已经足够让凡俗的存在受到重创。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牠继续道。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束。

那么,要进攻吗?可是对手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如果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那么不是应该避而不见,从而

这种蠕动看似缓慢,但由于那家伙体积大得吓人,一个蠕动便能前进好几十英尺,

“我在思考。”这个庞然大物开口道。

实际上,不能称之为开口,那是威压,是一种

“不必怀疑,我经常在思考,我需要思考的东西很多,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了……但有些有结论,有些没有结论。”牠说道,仿佛能够听到面前观众的每一丝心声,从而给他们解惑:“比方说。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是聋子,从没有听到过任何语言,那么他在自己心中思考的时候,究竟说的是哪一种语言呢?”

“心灵之语不一定是一种语言,只是一个思考,你只是反射性的将之套用成你习惯的语言而已。”

“说得好。”

“没有事情是绝对的,但这句话说的情况,不就是个绝对吗?”

“……这句话说的不是事情而是一种状态。”

“神是什么?神的位置,就是被信徒创造出来的。也就是信徒意志被具现化后的产物。牠强大的力量,因为信徒的存在。而存在,这一点,我已经明白了。”

“我是个神孽,或者说,是从神之中诞生的产物。在不可查知的时间之前,我曾经是个神。但我消失了。或者说,死亡了,但并没有消亡,而是转换成了另外的一种形态。”这位神祇开口道,那清晰地声音,让爱德华皱起眉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与传闻中大相径庭的存在。

“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听我说这些事情,我就尽量长话短说吧。”关纳德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或者牠是打算表现出一个什么表情,但这骸骨胶怪的身体,却仅仅只是抖动了一下,内部无数骸骨互相碰撞,发出一连串刺耳尖利的摩擦声!

“潘铎瑞恩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也不是神,更不是神孽,而是上古邪物,”

“你觉得惊奇,是吗?你觉得,我在被罗丝计算了那么多次之后,应该已经虚弱了,至少也不会比一个神更加难以应付,对吗?”

“击败我,拯救我,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件事情从开始的时候就错了,源自于我的一个错误的思考。

“一切都有可能,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些事是没有可能的?”

“你是关纳得……陛下?”

“我就是我。关纳德这个名字,是别人给我的,你可以用它来称呼……”

“你觉得称呼对于我来说,有意义吗?你如何称呼我,判断我,对于我来说,有意义吗?”

“”

可以啊,都给你好了,

神性是一种规则的存在,所以对于彻底混乱的神孽生物而言,就像是一种毒药,将之丢弃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救赎。

就必须先了解另外一些,比它们自身还要古老的神秘存在。这些存在的目标与动机是如此地怪异,以致于类人生物根本不可能理解。事实上,当这些存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中,时间和空间本身还未稳定,仅仅存在于现实与可能性(between

realityandpossibility.)之间。现代学者们的理论认为这些生物也许是来自和遥远国度那样的异次元空间,而另外一些不同意见则认为,我们现在所知的宇宙之所以诞生,仅仅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本身的意志作用于宇宙诞生之前的不可知中而使其能够存在,即使是遥远国度这样的恐怖之地,也仅仅是这些存在们的影响而产生的世界之一。当学者们提及这些存在时,统称其为“上古邪物”。

神灵们是强大的,但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早在这些神灵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将在这个宇宙毁灭后继续存在下去。它们的力量远非神灵可能企及,如果说神灵是永恒的,那么上古邪物就是超越了永恒的存在。上古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改变宇宙的结局,没有任何力量可能与之匹敌,甚至神灵们自己;以战斗的形式接见一个上古邪物,即使是最伟大的传奇英雄也将发现那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就必须先了解另外一些,比它们自身还要古老的神秘存在。这些存在的目标与动机是如此地怪异,以致于类人生物根本不可能理解。事实上,当这些存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中,时间和空间本身还未稳定,仅仅存在于现实与可能性(between

realityandpossibility.)之间。现代学者们的理论认为这些生物也许是来自和遥远国度那样的异次元空间,而另外一些不同意见则认为,我们现在所知的宇宙之所以诞生,仅仅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本身的意志作用于宇宙诞生之前的不可知中而使其能够存在,即使是遥远国度这样的恐怖之地,也仅仅是这些存在们的影响而产生的世界之一。当学者们提及这些存在时,统称其为“上古邪物”。

神灵们是强大的,但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早在这些神灵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将在这个宇宙毁灭后继续存在下去。它们的力量远非神灵可能企及,如果说神灵是永恒的,那么上古邪物就是超越了永恒的存在。上古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改变宇宙的结局,没有任何力量可能与之匹敌,甚至神灵们自己;(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世界注定的终焉

改好了

+——

“一个世界?”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似乎仅仅是稍微好奇。

但事实上,他的精神正在紧紧地崩起……以免眼前这个古代的神祇从他的精神之中研读到流泻的蛛丝马迹——对于潘铎瑞恩这个存在以及它的秘密,爱德华从来也没有放弃过探寻,只不过,有关于这个可以毁灭世界的存在的记录,动辄跨越万年,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记载的极限,甚至也不是一般的年轻神祇能够轻易了解的。而对于它有所了解的古代神,不管是罗丝或者蓓尔莱娜,都一直在刻意的隐瞒着一些事实。

“对,一个世界。”

软泥怪之神道,声音不见起伏,但身体中,那颗巨大的眼球却似乎移动了一下:“我无法看穿你的想法,被潘铎瑞恩选择的存在,所以,你想要了解什么?作为一个上古邪恶的持有者,我不认为你对于他们一无所知。而我所知道的这些东西,几乎跟凡物所知的没有任何的不同。对于你,没有任何的意义吧?而这两位,我假定她们的神祇,也同样不需要与我重新印证关于这些陈旧记忆的真伪?”

“世事无绝对。”爱德华的嘴角弯了弯。但并不打算据实相告。

“没有事情是绝对的,但这句话说的情况,不就是个绝对吗?”

“……这句话说的不是事情而是一种状态。”

“好吧,好吧,是人类特有的不安定感所带来的情绪?我记得,你们称之为怀疑……那么,我简单一点的说明吧。”逐渐地,关纳德身体中那颗巨大的眼睛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三人。顿了顿之后他问道:“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构成,应该有所了解吧。”

“三个层面,十八个独立位面,还有……”心灵术士愣了愣,

“是的,外层位面,内层位面还有以太界,共同组成了这个多元宇宙,但是你想过没有,这……”

“当然。这不是全部。”

心灵术士打断了关纳德的话,让软泥怪之神点了点头。

当然,或者那只是一种感觉,因为对于这样一大团的东西,没有人能够真正明牠是在点头还是摇手。

“是的。这不是全部,宇宙之外。仍旧有着其他的位面。或者说空间的存在,有人称呼那个空间为遥远之地,而这些上古邪物,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来的。”

:“他们比最为古老的神祇还要古老,有一种传闻。当这些存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中的时候,一切规则,包括最为基础的时间和空间规则本身,都还没有稳定。仅仅存在于现实与可能性之间。但还有另外一些认知,他们认为,我们现在所知的多元宇宙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本身的意志作用于宇宙诞生之前的不可知中而使其能够存在的结果,即使是遥远国度这样的恐怖之地,也仅仅是这些存在们的影响而产生的世界之一。”

远古的遗迹之中一片沉寂,唯有那个声音,在三人的脑海里回响。

上古的秘辛,由一个古老的神祇娓娓道来,仿佛让人能够感受到无尽的时间与无尽的空间正环绕在每个人的灵魂周遭,那沉重的苍凉,无法言喻也无法形容。让人唯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沉默就这样持续,一直到仿佛一个沙漏之久后,爱德华终于叹息了一声,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就是创世神么?”

对于自己手中这件东西,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然而现在看起来,所谓的认知,还远远不够……远远远远地不够。这不是力量,是毁灭的钥匙,插在那扇门扉之上,在们的另一头,便封禁着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存在,而自己的道路,却就是转动着这钥匙,不知道哪一次,就会将无可挽回的东西,重新放在自己的面前。

以为那是一撮火药,但事实上,那是引力即将突破弱力与强力屏障的一点。(黑洞)

“实际上,通常意义上所谓的创世神,不过是给位面带来改变的一个存在而已,在那之前,这个多元宇宙早就已经存在了,而创世神的出现,甚至还在智慧生物存在之后,所以,牠也同样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行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这个世界的产物。”

关纳德继续道:“在这个世界,神是所有规则的管理者,但神也并非一直存在的,最古老的神明也同样是规则的产物,你应该知道吧?那么神是什么?神是意志,和规则的结合,而规则,就是被信徒创造出来的。也就是信徒意志被具现化后的产物。牠强大的力量,因为信徒的存在而存在,所以,神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也并非是什么无上的,不朽的。这不是什么亵渎,只是神祇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实罢了。”

这一段话让丽莎和达赫妮的表情几乎同时变化了一下。

“从人类对于神的定义来推断,其实所谓的上古邪物,才更加符合‘神祇’这个称谓。或者,你们应该称呼牠们为最古老的神祇。”

随着言辞,这位软泥怪之神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化,收束,紫色的身体在短短的几个词汇之间就已经收缩了一半,但体表上不断闪烁的符文却似乎因此而更加明亮:“应该说,所有神和上古邪物相比都是“伪神”,想想看吧,神意能被理解,相貌与人类似,甚至曾经为凡人的‘神’怎么可能是超越凡物的‘上层生物’?所以,只有上古邪物这种从名字到思想到物理结构都完全不可能被理解的东西才能称得上真正超越凡物的“主宰”。”

“这……简直是……亵渎!”

“不可能吧……他们……不是邪物吗?”

两位女士终于无法忍耐,异口同声地发出抗议,但显然,这种仅仅基于习惯的反驳,对于一个神祇的理论来说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所谓的上古邪物,不过是一种称呼。只是凡俗存在愚蠢地对于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强行加诸的一种称呼。不具备任何意义。”

关纳德的身体上仿佛波浪一般漾起一些涟漪,表达自己的情绪——或者是轻蔑,又或者是嘲讽:“简单的说,上古邪物……邪恶是什么?邪恶就是对于一个群体对于它本身遭受了危害的认知,可是有些存在,可以用“道德”这种东西来约束吗?人类不会指责一个人在行走时是否踩死了虫豸,他们甚至不会关心那是不是一个生命,而对于上古邪物来说,毁灭掉一个世界的意义也是同样的,完全没有注意的必要。或者只不过是不小心就灭掉了。”

“何时毁灭?或者,它们何时会产生类似的想法?这个,我也无法回答你,上古邪物,这些存在的目标与动机……很怪异。迄今为止,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存在。都本不可能了解。或者说,根本无法理解。”

软泥怪之神顿了顿,再一次转向那些还没有被发出的疑问:

“理解和了解可不是一个概念,卓尔小姐,更何况,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想要理解,就必须要拥有相应的能力,向一个无法碰触魔网的生物去揭示一个法术的概念,你认为能够被理解吗?向生命只有几天。甚至几个沙漏的虫豸解释千年的概念,你认为能够获得理解吗?或者,向一个没有视觉的生物解释颜色的概念,你觉得能够被理解吗?”

“所以,等一下,按照你的说法,难道这个世界的毁灭,才是……才是应该的?这……”半精灵小姐摇晃着小脑袋,显然对于这个结论已经无法理解了:“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生存,岂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存在的结局本就是毁灭,在时间这个规则的范围之中,这是不可避免的,除非将这个构造了多元宇宙存在意义的规则否定,否则,结局就是必然。”

软泥怪之神沉默了一下,声音之中似乎又带上了一些情绪——深沉的无奈。寂静在黑暗再次弥漫开来,整个空间里只余下那个在灵魂层面上叙述的声音:

“上古邪物早在神祇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将在这个宇宙毁灭后继续存在下去。它们的力量远非神祇可能企及……如果说神祇是永恒的,那么上古邪物就是超越了永恒的存在。上古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改变宇宙的结局,没有任何力量可能与之匹敌,甚至神祇们自己。幸好,这些强大的实体通常不屑于理会那些冒犯它们的卑微之物,除非是为了消遣或某些不可理解的动机。所以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其实就只有一点,拖延,拖延他们对于我们关注的时间,尽量地将这个多元宇宙维持足够久远的时间而已,即使最终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那么,封印呢?”

爱德华抿起嘴唇。用意念传递出自己的问题,他不自觉的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指,感受着那微凉的金属上,细微的花纹。

“那正是神祇们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但现在看起来,你的存在,或者也是发展的必然。”

“神祇们,对于你的存在并非一无所知,事实上,据我所知,最为强大的几个存在,基本上都已经知晓了潘铎瑞恩的现状。罗丝,柯瑞隆,格乌什……甚至是九狱之主,或者是深渊之中的那些家伙们。”关纳德顿了顿,而接下来的描述,让爱德华心中一惊:

“是的,他们对于你的存在,都保持了足够的克制,甚至是兰森德尔,他选择的行动在所有的神祇中最为激进,然而也同样只是在试探。”

“克制……吗?”爱德华笑了一声。

但那笑声中的嘲讽,则立刻得到了软泥怪之神的回应:“是克制的,即使是你认为其中最为活跃的兰森德尔……否则,他可以在短短的几个沙漏的时间里就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拖延了三个月的时间。”

“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或者,与我一样。他有自己独特的目的,但对于过程,我无法理解,因为我的理智恢复,也不过是最近这几十个沙漏之内的事情,过于细微和遥远的时间,我需要更多的推断。”关纳德回答道:“但不管如何,以战斗的形式接见一个上古邪物,即使是最伟大的神祇也将发现那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可是,他曾经不止一次重新封印潘铎瑞恩。不是吗?”

“并不是潘铎瑞恩,那只是封印着他一部分身体的存在,而你所认知的潘铎瑞恩,也同样不是潘铎瑞恩,只是他的一个部分而已。是他的精神分出的几千分之一的一个分身。他的本体,几乎可以与整个多元宇宙的一个位面相提并论。那不是这个宇宙之中的任何规则可以束缚的。因为他的本体并不关注这个多元宇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不要关注。”

关纳德的身体停滞了收束,身体上魔法的光晕,照亮了周遭一片的地面:“你也同样是个奇妙的存在,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在我的观察里。你的灵魂,似乎与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都并不相同。这也是我决定与你正面接触的原因之一。”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怎么做?”心灵术士道——这位上古的神祇如此耐心地跟自己解释这样的秘辛。显然是要将之作为一份筹码,或者,一份预付的酬劳。

“很简单,我会把我的神力送给你,这是我付给你的代价,也是我需要你做的唯一工作。”

“……”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击败我,拯救我,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件事情从开始的时候就错了,源自于我的一个错误的思考。”

关纳德的身体轻摆,似乎非常愉快:“作为从一个神祇的残渣之中诞生的生物,我曾经认为,自己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规则的一部分,但是我错了,神性是一种规则的存在,所以对于彻底混乱的神孽生物而言,就像是一种毒药。当我的神力越发强大,我便越无法承受它对于我的规范。我曾经尝试弥补,可是结果却更加错误,甚至在万年的时间里丧失了大部分的智力。”

紫色的身体中,一只触手,慢慢地,接近到爱德华的面前:“现在,我终于能够从这种诅咒之中解脱出来,而你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爱德华摇了摇头……眼前这位上古神祇的理念,似乎真的不难理解,人人趋之若骛的神力对于他来说却是将之丢弃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救赎。“但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理由,你似乎并不需要选择我?”

神力这种力量不管是对于什么样的存在,都是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的,即使如今的关纳德身上,所遗留下的力量已经颇为稀少,但那仍旧是足够一个凡俗可以立刻升阶为神祇的量,更何况,那里面应该还有着它作为神祇的核心,也就是那些被称为神火的,世界的规则。

“不,这是必然的,至于原因,你只是没有思考而已。”

“因为,牠们会毁灭你?不,是除了毁灭你之外别无选择?任何神祇都没有能力在将另一个神祇的力量掠夺之后,还能够保持着它的存在,所以。你才会找到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显然是不需要回答的,因为它就是事实。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出手,握上那只柔软的紫色触手,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骤然腾起了一股特异的感觉

抽身后退,一个翻身之间,他已经和两个牧师一起,消失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之中。就在时间跳跃启动的刹那,眼前的一切已经产生了惊人的变动!

几十尺范围内的地面,几乎无声无息的便被消弭……附近的石地板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大块大块的被掀起,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的向上升腾!那古代的雕塑支撑着,摇晃着,但随即便在那亮白色的能量之中化为齑粉,然后,在无法反应的瞬间,一切都被时间的洪流吞噬,

当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踏出时间跳跃的爱德华看见的,已经是遮住了整个空间的烟尘,脚下的地面已经成为了一片灰粉,踏足其上,便将人的身体慢慢吸进!

“看来,我们有了些客人啊……虽然是认识了很久的,但是,却并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会面呢。”

软泥怪之神的声音,在思维中回响,爱德华皱紧眉头,四下微顾,然后便捕捉到,视野里那个明亮得可怕的身影!

那是纯粹的力量的光晕,唯有那些源自于主物质位面之外的生物,才能拥有,而眼前这种可怕的亮度,无疑昭示了这个生命强大道近乎可怕的力量。

尘烟在那个身影周遭平息,露出其下,女子的形体。

那是一个精灵,一个全身都在散发着光芒,面容冷漠的女性精灵。

“竟然分身来临啊,伊莉丝翠……”(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吸吮

踏出了时间跳跃的刹那,爱德华便在关纳德传递在空间中的意念残余中,捕捉到那个名字。

伊莉丝翠?

目光扫过周遭,那沸腾的烟尘与狼藉的石块,以及其中爆发的光晕,爱德华的目光里,银光灼灼!于是一切的颜色,在爱德华银色的瞳仁中退却,晦暗的灰,吞噬掉时间中的天与地……

“我勒个去……”

在时间加速之中轻声感叹,心灵术士抬起头,将目光落向那个灰烬中,光芒四射的影子。

伊莉丝翠。

也唯有一个神祇,方能用如此的形态,出现在空间之中,爱德华眯起眼睛,但视野中能够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一个举起手的人形,一片雪白的电华闪光——精灵模样的身体被包裹在一片耀眼的神能光辉之中,仅仅是目光短暂的交接就会给所有人带来视觉上的刀割一般的刺痛!

传说中,这位卓尔的善良女神,一直是温和的与悲悯的象征,用仁慈护卫着那些脱离了罗丝统治,追寻善良的卓尔精灵……

不过,如今在爱德华面前的存在,却显然与温和悲悯毫不相干——成百上千道粗如手臂的光芒正在从四面八方交织而至,融入她光芒勾勒的身体之中,即使一切,都诡异的静止在灵能的伟力之下,但那遍布在空间中的,被力量掀起的空气的波纹,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那恐怖到令人战栗的威力!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当年罗丝背叛精灵时,正是联合了一些邪神作为呼应,而关纳德则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伊莉丝翠的心中。说不定一直认定这些邪神才是真正的导致了那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一位心地善良的精灵少女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可能真正永远愤恨,即使见到她走入歧途,更多的情绪也应该是悲伤吧?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柯瑞隆已经宽恕她之后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一直坚持游走在深坑魔网和精灵国度之间,还经常卓尔和精灵两种神相的外貌之间转换了。

摇了摇头,爱德华操纵着灵吸怪幼体的精神,在空间里扯开一道传送的法阵……可那闪烁的星界光晕不过刚刚绽开,便啪地一声泯灭!而可怕的能量在下一个瞬间,便如海潮一般倒卷回爱德华的大脑!可怕的刺痛如电火一样沿着神经四乱窜,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险些全身发软,一头栽倒在地!

幸好,凭借心灵术士对于自身的强大控制,他才勉强控制住了那可怕的精神狂澜,四散的触须扭转之间。念控之力扯住三人的身体,将他们如箭矢一般向外抛飞!而就在他们离开了原地的刹那。第二道电光已经猛然爆发。将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笼罩进一片扩张的光芒里!

悄无声息地扩展的光晕。

不,只是因为,那扩展已经超过了声音……洁白的光晕仿如一张巨口,在扩展的刹那,范围内的一切——岩石。灰烬,空气……尽皆被扫荡其中,形成带着无比高温和凶暴能量的球体,旋转着。膨胀着,将所有都吞噬殆尽!

除了那飞出的三人。

可怕的温度从身后席卷上来的感觉,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在,爱德华在空中微微转身,只能看见那白光层层迫近,在抵达顶点之前,心灵术士脚上那双灵能靴子已经被神能的闪电席卷而上,无声无息之间,附加的心灵异能就被远超其上的强横能量彻底摧毁,带着爱德华双脚上的皮肤,一起爆散成为一团微不足道的五彩光晕!

但幸好,白光在此刻已经扩张到了最大,而心灵异能,却远远没有到达穷尽。

白光扩展开来,闪耀之后,则是一个无法形容的爆鸣)比人类能够听到的任何爆炸都要可怕,仿佛整个幽暗地域都被这爆炸声震动了,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地底城市,在那声音中也不由颤抖不休,闷雷一般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天顶上纤细的石笋随着震动一层层的崩塌,稀疏地在城市中砸出连绵不断的闷响,好像在应和那个可怕的爆炸!

“罗丝呢?”

此刻已经顾不上心痛那灵能物品了,全力操控念控之力将三人从那可怕的闪电旁边扯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撞进古城之中一条蜿蜒的小路,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向达赫妮低吼,将女祭司涣散的精神勉强聚集起来。然后增幅给自己显现了一个活力术。

灵能的作用之下,脚上的已经血肉模糊,露出了骸骨的肌肉飞快愈合,重新修补,但灵能毕竟比不上神术,愈合过程中的那种麻痒,足够让爱德华抓心挠腹。

可没有办法,两个牧师必须集中精力,尽早让罗丝或者蓓尔莱娜降临——以爱德华现在的力量,对付一个关纳德或者还能想点办法,但若加上一个伊莉丝翠的分身,那就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再想要正面挑战那纯粹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这时候不找后台来帮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惜,世界总是不如你所想这句话,可能就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用的……

“这……不好了!”低微的祷文念诵声越发高亢,但女祭司褐色的皮肤上血色却一点点褪了下去,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苍白:“不行……我感受不到蛛后!”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远方,那个电光之中的神祇化身,恨恨地咒骂之中也带着足够的惊恐:“那个贱人,她截断了我与陛下的联系!”

“我也是……”顿了顿,半精灵牧师也一脸苍白的开口。

爱德华皱紧眉头,伸手一扯,在从两柄凭空出现的刺剑交叉之前,将女祭司扯得退开几步,然后一个反手,无形的力量已经牵引着那两个卓尔战士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一起。两颗西瓜相撞一般的咚声闷响之中双双晕了过去!

然后,他一刻不停地翻过手,一柄剑刃就从他的衣袖中嗤地一声伸展开去,将一个精灵从虚空之中生生地穿了出来!

那个偷袭者狂叫一声,全身神能的光泽闪动,在神能的帮助下,他的生命力被催发到了一定的程度,竟然挣扎着伸出手握住那褐色的剑刃,试图将自己解脱出来……可是下一刻。翻搅内脏的痛苦就让他嘶声惨叫!那刺进他身体的东西,从内部迸发出无数尖刺。一下子就把那个单薄的身体给搅成稀烂!

而此时,两柄细剑已经从虚空伸出交叉刺穿了心灵术士的身体!可是那个精灵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欣喜,就注意到自己刺穿的敌人竟然一点实感也没有,甚至连那个影子都开始虚幻起来,仿佛烟消云散一般刹那消失!让那刺剑叮叮地扎进地面。而下一刻一只左手已经重新显现,按住他的头。咔的一声轻响中。精灵姣好的面容立刻迸发出无数鲜血,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喵的,这次闹得可真大啊……”

目光落在远方,那一团明亮耀眼的光芒,思绪在脑中飞快转了几圈,爱德华不由叹息一声。

截断信徒与神祇的联系。或者,这也是只有一个神方能做到的事情……但显然,绝不是伊莉丝翠这样的低等神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者说。不是她独力能够做到的!要知道来这里可是幽暗地域,罗丝的老巢,而吞掉了齐雅温纱丽,又将关纳德的力量侵蚀大半之后,罗丝的力量已经大为增长,想要在她面前玩这种花样,光靠着隐秘行动是不可能的,唯有彻底的牵制住这位蛛后才有可能。

那么,是谁出手牵制,才能让这位蜘蛛女神如此重视,甚至无法分心管理自己的老巢呢?

看看对手的构成,答案不言自明。

除了那位身为精灵至高神祇的存在,还能有谁有这样的力量呢?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

最佳的手段无疑就是立刻逃走……虽然爱德华不知道伊莉丝翠这一次化身下界,到底动用了多少神力,但从眼前的情况判断是绝对不会太少的——从她身体上迸发的电光,可不是简单的闪电,而是神能,最为精纯的原始的能量,这力量从神祇的本体传递到空间中,只要神祇运用精神操作,可以转化成为能够想象的一切力量!

这样的力量,甚至可能仅仅逊色于齐雅温纱丽上一次在她的神域里释放的力量层次,但上一次,爱德华背后有罗丝压阵,齐雅温纱丽开始时也大意地没有净尽全力。而现在……那些种种的优待条件,可是没有一个可能发生!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色的光泽占据了他的瞳仁,金属一般光洁明亮,黑暗在其中像是一层薄纱般褪去,映亮那中心,两个对峙着的神祇的身影……

千尺之外,一层层紫黑的光点,像是群蝶一样四散纷飞,露出下面紫光莹然的身影——关纳德的身体,已经凝聚得与一个人类盘坐时相差仿佛,只有身体内部那颗絮状的圆球,依旧深沉浓重,让它看上去更加接近一枚眼球,只是形状不定的身体上,一层层符文浮起又散落,在周遭编织起更多淡淡的紫色光晕构造的防护。

而在他面前的几百呎,古代城市的房舍已经放射状倒伏成一片圆环,岩石的残骸像是盛开的花朵一般,拱卫着中心的一片空旷,而那仿佛照亮了整个地下的光源,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那刺目的光华,似乎因为刚刚的一击而有所消耗,于是,青春年少的精灵女子的形象,便隐约出现在人类的视线中,但她的全身上下无论衣着还是肌体,都仍旧是由那种纯粹的白金色的闪电构成,光线的明暗,在那躯体上勾勒出虚幻的外表,让人可以勉强看见她清丽的面容。

“关纳德,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离开这里了。”这位正义的女神语声轻柔,但那并不能掩饰她真正的目的:“邪恶的根源,将这久远的年代之后断绝,从此,神祇的犀浦之中,将不再存留有软泥怪的神灵。”

“小女孩儿。你太过急躁了,你急着反抗你的母亲,急着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最终这只会让你更快的坠落到失败的深渊。”关纳德的身周,无数的细微符文正在明灭闪烁,它们游动着,升腾到虚空之中——对于能量有所研究的存在,恐怕立刻就可以看出,这位神祇的力量正在被缓慢的剥离,但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依旧平稳柔和。不见波澜。

“你以为这样的言辞会有什么意义?会让我感到害怕?”

“不,不是我以为,而是你以为……你觉得你的母亲就真的不会发现这里,不会发现你的出现?你的分身确实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可是你认为你现在的力量。能够跟艾罗希涅相提并论么?”

“她尽可以试试看!”

伊莉丝翠的化身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雪白,一缕缕电弧从她弧形的脸蛋上跳起。延伸向修长的脖子。让她淡金色的长发也映上了一层蓝盈盈的光辉,飞跃跳动,仿佛纯粹是由约束在一起的闪电束构成、

空气细微的爆鸣连绵不绝,连地面也在微微颤抖,仿佛惊惧于那强大的能量!

纯粹的能量她身后如有形般汇聚,空间就像被投入了碎石的水面。荡漾出无数涟漪,然后仿佛从中凭空生出狂暴凛冽的力量!空气挤压成为扑面而至的凛风,无影无形之间,竟然被挤压成为薄如蝉翼的利刃。巨石在其面前简直就像是奶油一般松软,轻易就被切开成无数的碎片!而那无数的细流层层叠叠,向前席卷,恍若军阵,而那位卓尔的善良女神,就是指挥这场风暴前进的指挥官,她纤细的手指并拢,戟指前方,这场风暴就将前方的一切吞没!

但这可怕的风暴之中,却又有一道紫黑色的闪电蜿蜒,空间沸腾如粥,中央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如同落石击水在半空上荡开一圆涟漪,红圈向外扩散发出‘嗡’一声轻响!

一头巨大,灰白的骸骨胶怪,便能从中出现!

这里是幽暗地域,关纳德也同样管辖这里,他自然可以在这里召唤出他的部下,软泥怪虽然在进化的阶层上远远不如卓尔,然而在身体的强韧程度上,却绝对可以与一些巨型怪物相提并论,更何况数量上的优势

“你想要一直躲在这些蠢货的身后吗?关纳德,你这个神祇的耻辱,”

“很快就不是了,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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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

伊莉丝翠又惊又怒,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事实上,她却在不断的衰弱之中,主物质位面对于她的排斥正在一点一滴的扩展,而她流散在这个位面之中的能量,却丝丝缕缕的,被那个人类的身体慢慢的吸入,她的精神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松懈,发出的能量就会剧烈的消耗!

而最重要的是,关纳德的力量虽然极限衰弱了,但也并非全无反击的余地,甚至……他召唤出来的那些可怕的怪物,完全有可能对于伊莉丝翠造成一定的伤害——不管多么微小,都是在一点一滴的的消耗着她的力量!

伊莉丝翠又惊又怒,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事实上,她却在不断的衰弱之中,主物质位面对于她的排斥正在一点一滴的扩展,而她流散在这个位面之中的能量,却丝丝缕缕的,被那个人类的身体慢慢的吸入,她的精神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松懈,发出的能量就会剧烈的消耗!

而最重要的是,关纳德的力量虽然极限衰弱了,但也并非全无反击的余地,甚至……他召唤出来的那些可怕的怪物,完全有可能对于伊莉丝翠造成一定的伤害——不管多么微小,都是在一点一滴的的消耗着她的力量!

“他根本就不是个凡人,他就是潘铎瑞恩!你以为那是什么?如果不毁灭他,他就会毁掉这个世界!

“我认为不是。”

即使外表的一层,正在不断的溶解,但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昔:“他不过是个看门的人罢了,在得到钥匙之前,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这个世界的,

“他根本就不是个凡人,他就是潘铎瑞恩!你以为那是什么?如果不毁灭他,他就会毁掉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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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外表的一层,正在不断的溶解,但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昔:“他不过是个看门的人罢了,在得到钥匙之前,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这个世界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创口

“你……”

莫名的变化,让伊莉丝翠也不由停滞了一瞬。

毕竟她此次降临的目的,仅仅是针对于关纳德,几个凡物能够造成的影响,根本就不在他的思索之内——在这位女神的思考中,这些与罗斯有所关联的邪恶之徒也不过是些恼人的虫蚁,在这个断绝了其他神力影响的区域里,挥手之间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可现在,事实却超乎了神祇的想象,那虫蚁不但没有消亡,反而对于战局造成了真切的影响!

“难道是……潘铎瑞恩!”

作为神祇,她拥有着人类所无法企及的思维方式,不需要耗费时间,便已经推导出大部分的真相——女神发出一个惊讶的怒吼,一瞬间她银白的长发飞散,上百道白炽的闪电就从她身周迸发!犹如一只神鸟张开它翎羽,只是那些光束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扇面分开之后,忽然在半空之中一个转折,向着人类所在的位置落下!

漫天皆是交错的炽白色光线,它们构造出死亡的雨幕,将周遭的一切尽皆笼罩其下!

岩石,金属,即使是维持了数万年不朽的,城市残存的魔法遗迹……所有阻挡在这光芒之前的,都只会在瞬间被溶解,蒸发,流溢……一眨眼间,古代魔法城市的两个街区便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剧烈的热量充溢了整个空间,极端的温度把地表的岩石变成一片暗红,炽热的烟尘呼啸着刮起暴风,让一条条烟柱如游走觅食的巨蛇盘卷扭动,一如火山喷发之后的岩浆表层。

但是对于那个人而言,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意义。下一刻,他从银色的光晕里面跨步而出,黑色的罩袍在蒸腾的热气之中猎猎做声——尽管与神能相比,灵能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时间的断层涉及到最为基础的规则,让无可阻挡的神力也同样劳而无功。

“你竟然选择和那个上古邪物联手!”剧烈的爆发之后,有那么一瞬,神祇身周的光芒消退,露出其下微褐颜色的皮肤,以及面孔上。清晰地愤怒:“关纳德,你的理智已经完全离开了你!你正在与这个世界为敌!”

她的声音如有形质一般扩散,在宽宏的地下空间内鼓荡不休,回荡的音波震鸣刀刃一般切削着周遭的岩壁,一时间滚滚的烟尘从天顶上雾霭般垂落!

“而愤怒蒙蔽了你的理智……小女孩儿。看清楚吧,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伊莉丝翠。作为神祇,你不应该用如此情绪化的状态来面对一件事的,那会严重地影响你的判断能力。”

关纳德的回应,依旧不见丝毫感情,它紫色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悬浮于空,四条触手在身周垂落。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诡异,而多了一些属于神祇的,未知的威严。

“凡人?他就是潘铎瑞恩!你以为那是什么?他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毁掉这个世界!”

伊莉丝翠的身体一动——或者。称之为分身更加合适,因为在这声音散开的瞬间她已经落在了关纳德的身侧,手中银色的光晕在空中扯开一道月牙一般的剑光,与软泥怪之神身周紫黑色的光芒撞击,纷纷碎裂成为无数青紫的晶片,纷飞而去!

“我认为不是。”

软泥怪之神提起一根触手,架住那分散的月光后面,煌煌银芒的长剑,即使那触手与之相接的刹那便开始不断的溶解,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昔:“他不过是个看门的人罢了,在得到钥匙之前,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这个世界的。”

“你在玩弄你无法理解的东西!”伊莉丝翠的声音更加尖利起来,“你想要利用他来纠正你的错误?你是在继续犯错!你以为,他能够成为你的援助者?你和罗丝一样,是在向一个魔鬼谋求利益!而最终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还有这个世界!”

一连串质问的声音中,她向后飘飞,但身周银色的光晕暴涨,电光构造的长发飘散飞舞,向对方投过一道道神能构造的雷电,那银色的光华此时已经不是雷电般松散的形状,而是更加凝实,几如箭矢长枪,虽然这种形态之下,无形的神能电光被约束了速度,然而却更加灵动,令人难以捉摸!

“小女孩儿,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有着同样的窘境……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援助是很好,但是在不了解它之前,它就不是你的。”

关纳德开口道,他的身体在空中游弋,在那层层的神能雷电布置的大网之中,就像是惊涛之中的一条小小船儿,看似凶险莫名,随时都可以能被吞噬殆尽,可无论波涛如何猛恶,他仍旧可以安然从中游移而出:“当初,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矫正这个错误,甚至花费了我如此长久的时光。”

“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两个神祇之间的意见分歧,从来不可能以言语之间的交流而得到解决,更何况这是涉及到这个世界的巨大问题……而现在,时间正站在对手一方。

因此伊莉丝翠仅仅犹豫了一瞬就放弃了耗用强大的神能闪电,银色的光能在她的身体周遭流动,化作一件轻盈而充满艺术感的铠甲,手中那皎然如月的长剑一挥之间,她已经向面前的对手刺出了无数剑!

就像那位软泥怪的神祇所说的,她确实并不长于神能的战斗,这位女神唯一精通的,是以剑战斗的技艺。

但神祇的力量又岂是等闲?

空间之中的每一个存在,都看到女神举起长剑,可谁也没有能够看见,她究竟如何挥出这一剑——空气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颤鸣,原本无形的空气,都化作肉眼可见的实体,弯曲出一道道褶皱。然后彻底被撕开,而在那声音的尽头,伊莉丝翠已经出现在千多尺之外的空间!

不,应该说,另一个她在那里凭空出现。

仿佛闲庭信步,第一个伊莉丝翠挥动手中银亮的长剑,与关纳德的触手再一次交击一处,但另外一个她则横过长剑,用剑锋将那个人类的身体刺穿!

啊!

两声女子的惊叫从更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正在不断后退的达赫妮和丽莎一齐瞪大眼睛。眸子里映照出被被神祗一击划成两半的心灵术士的身影……不过,还没有等到她们的惊讶结束,那个身影已经青烟般摇动着消散。

下一刻,那个身影从神祇的背后出现,而同时现形的。还有无数紫色的光团!点点的能量闪烁,在漆黑的幽暗地域布展出一小片璀璨的星空。继而拉出无数细微的光带。向着中心处的神祇冲去!

“灵能?”

仅仅一挥手,那无数洞金穿石的法术飞弹就化作了虚无,伊莉丝翠的分身停在空中,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点点惊讶。

身周的煌煌的光芒消散时,她看上去与那个正在与关纳德相持的主体已然不同,不再是精灵。而是黑肤银发面容精致的卓尔,只不过外型上远比平均只有五尺多些的卓尔高大的多,竟然有九尺多高,更加类似于巨人的血脉。

“原来。你尚未与那个上古邪恶的力量融汇为一……”

红色的眸子里,映出人类踏出星界银光的黑色身影,神祇开口道——不再是那个如雷的轰鸣,而是轻灵悦耳的,精灵的语声:“人类,你知不知道你的作为,究竟是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么巨大的危险?我能够感受到你心中的犹豫,而压抑了它的,不过是你愚蠢的贪婪而已,你……”

但她的话语尚未结束,便已经被粗暴的打断。

“如果是我先给了你一巴掌,然后再宣扬暴力不好,你觉得你会接受么?”人类伸手拂下头顶的兜帽,露出脸上轻蔑的笑容:“少来这一套吧,感觉到力量不足,就想要用嘴炮来尝试?在这个方面,你可真不愧是个精灵。”

伸手一挥,萦绕在空间之中,丝丝缕缕的电芒就汇聚起来。在他手中化作一团小小的光球,随着合拢手指的动作,就此消失:“其实我也没兴趣和精灵主神为敌,但这是你们自己招来的,既然已经开打,想要重新和平,你觉得不付出一点儿什么,是不是很不合理?”

“愚蠢而贪婪,那是凡物迎来终结的最大恶念。”

女神的声音充满了轻蔑,但也掩饰不住其中的愤怒,毕竟即使多么温柔善良也好,她也是一位神祇,而且是精灵的神祇,怎能容忍一个凡人对她如此不敬?

她挥手便拉出一道银色闪电一般的恐怖裂缝,吱吱嘎嘎的怪异声响就像是在摩擦着几百组的车床与钢铁,而那银色的剑光,在离开神祗手掌的那一瞬就爆发开了,将空气直接崩解成为无数的碎片,小型的军团一般冲向那个在空中接连后退的人类的身影!

砰砰砰!

连声的巨响之中,爱德华面前无数的土石迸飞,可怕的力量推动着他,像是流星一般冲向天顶!在那里厚重的岩石表面打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坑洞!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那泥土之中飞出,石元素生物在他手中轻轻颤抖,显然耗费了大量的能量,但它终究还是挡下了神祇的攻击,至于那些后续的冲击力,那对于能够进入以太界的爱德华,不算什么大事。

但脑中,一种眩晕的感觉却正在弥漫,让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微颤抖,心灵术士不得不控制景深,才保持住那无谓的表情。

这是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消耗与补充时,对于灵魂造成的反噬。

爱德华在心中暗自叫苦。

如果能够动用时间跳跃,那么刚才的一击其实根本不必耗费石元素宝贵的能量,然而在一个神器面前,时间跳跃的效果,每一次都是在冒险——事实上,爱德华每一次使用它,都要动用另外的一个灵能,高等预知术作为辅助。否则根本无法保证在踏出时间断点的一刻会不会遭到迎头痛击,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对于精神力的凶猛损耗。

虽然这个感受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的难以承受,但仍旧开始牵扯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那种灵魂仿佛要被吸出躯壳的感受显然不只是一种暂时的不适——随着游离的神力不断地被王权吸进,他的精神力也在鼓胀着被填充,甚至升格到更加强大的境界。然而不可避免地,他作为凡人的灵魂,也在不断地被伤害。

现在它能够保持无恙,仅仅是依靠着力量强行弥合了那种伤害而已。如果不尽快停滞下来,可能在并不久远的未来,他的灵魂,就要粉碎消亡。

“神力是绝对的法则,在这个世界上。它优先于一切法则与秩序。只有存在性的力量,也就是纯粹的能量才能影响神祇。凡人的力量在这样的层次之上就像是泡影。无论多么绚烂,但毫无意义。”

软泥怪之神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于脑海中响起:“你对于力量的掌控,太过生疏了,如果只有这样的力量,那么我们只能承认这一场战争的失败。或者,必须从其他的方向上寻找胜利的机会。”

存在性的力量?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苦笑一声,他对于神能的应用,几乎是完全基于王权。而极限地增强魔网的能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后也最强大的应用方法——至于说什么存在性的力量……从刚刚的战斗来看,他掌握的能李总,恐怕只有时间跳跃与时间加速,这两种灵能的用法才真正碰触到了那个层级能量的边缘。

事实上,如果不是王权对于神能的吸取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的精神力量,让他可以不停地使用着这两种伎俩,恐怕在第一轮的战斗力,他就已经在那如雨一般洒落的神能之中化为了焦炭。

可是也仅仅只能如此罢了。

灵能之中,唯一可以利用时间的力量来真正攻击,改变对手的伎俩,也只有时间跳跃,然而爱德华的灵能并非由王权直接驱动,一个人类的精神驱动的能力对于一个神能够产生什么影响?哪怕一瞬间,都未必可能!

或者,对于那些古代传说中,拥有无穷力量,上千年寿命以及一座魔法城市来支持的大奥术师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如今的爱德华,可还没有那么雄厚的家底。

现在,他只能寄望于达赫妮与丽莎能够尽早离开那个神能压制的区域,带来他们神祇化身的帮助——虽然实际上这个可能非常微小——罗丝如果没有被绊住手脚,那么应该早就出现在这里了,而蓓尔莱娜,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爱德华一直也没有真正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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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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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影子闪烁着,在几百呎之外重新构筑成神祇的身影,她的左肩上已经崩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创口,简直像是某种巨兽撕裂一般的,黑褐色的皮肤在伤口周围不断的飞舞幻化,好半天才终于拼凑回原来的形状!(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裸与舞

唔,年底各种事儿缠上了。最近总是差一些,请稍等我一下

——

现在扭转战局的机会,只能寄望于达赫妮与丽莎能够尽早离开那个神能压制的区域,带来他们神祇化身的帮助——虽然实际上这个可能非常微小。

罗丝如果没有被绊住手脚,那么应该早就出现在这里了,而蓓尔莱娜,这个经过沉睡又重新复活的神祇,究竟有多大的力量,爱德华一直也没有真正得知。

但他人的帮助终究不能依靠,有则最好,但没有也是必然的。事实上他自己的机会,也并非没有——正是因为他没有使用出任何的力量,伊莉丝翠看轻了他的存在,她分身两处,力量自然减弱了。

当然,仍旧非凡人所能抗衡。

喀嚓!

沉闷的摩擦声再一次在身周响起,石元素延伸着架开银色的长剑,这一剑从背后向前,斜指心灵术士的脖颈,若不是石元素构造的武器没有任何形状上的分别,爱德华恐怕已经被一剑枭首!而一剑之后又是一剑,这一次却是从正面突刺直接指向爱德华的心口!

然后是左肋,右腰……

这一切或者有先有后,但那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区别,等同于一瞬间伸出了四柄银色的长剑,从四个方向分袭人类的前后左右!

并非分身,而是伊莉丝翠掌握的法则,空间的力量!

嗤!

第二次,第三次,银色的锋刃被褐色的岩石阻挡,接连擦过那长长的黑袍,但最终,它终于错开了岩石的阻碍。深深地刺进了人类的身体!玫红的鲜血迸起,但仅仅一瞬,便被神能的力量蒸腾成为茵茵雾气!

女神冷漠地一笑,但红色的眸子里映出心灵术士银色的双眼,她赫然看到,一抹流光,划过自己的身体。

同样是银色。

但女神的银色长剑若是皎洁如月,那么爱德华的武器就是横亘天空的流星!

光辉一闪,仅仅一闪

神祇的身影消失,那黑色的影子闪烁着。在几百呎之外重新构筑成女子的形体——但她的左肩上已经崩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创口,半个肩头上的部分消失了,残余的不规则破损简直像是某种巨兽撕裂啃食留下的痕迹,没有血液飞溅,唯有明亮的光泽。在伤口周围不断的飞舞幻化,扭动着试图弥合那伤口。

然而。却又有一种力量。阻止了神祇的痊愈能力,甚至它还在沿着伤口而下,流过女子黑褐色的肩头,手臂,胸口,勾勒出银色的扭曲纹饰!

“那是什么?”

似乎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实无法置信。她瞪着那个微微蜷曲起来的人类的身影,嘶声问道,甚至连另外一个战场上,正在与关纳德拼杀的主体也不由回过了头!

——

伊莉丝翠抬起头。红色的眸子里精光闪烁,精神的波动,甚至让她身周的空间也微微颤抖。

神的身体并非实体的存在,而是由能量构筑,任何的武器,哪怕是以最坚韧的精金铸造,也无法真正对于神祇造成伤害,斩击,撞击,人类能够想到的攻击方式,在神祇的身体上,就像是抽刀断水只会了无痕迹!

但现在,她的身体,却受到了重创!

惊讶只在神祇的思绪中存在了眨眼的瞬间,她的身体闪动之间,已经再一次出现在爱德华的身后!

神祇的身体在一瞬间形成四五个分身,每一个分身的姿态都是双手握剑,一记全力的斩击,那柄银色的长剑,划出一道道弯月般的银光,在少女身边形成瑰丽的银色重影!然而这美丽之中蕴含的杀机是如此之盛,剑刃切破空气,巨大的风压掠过几十尺的空间,仿佛无形的巨剑在地面融化的岩石上扯起一道道尺许深的沟壑,碎石飞溅,点点的火星将那地面装点得犹如萤火群聚!

但人类的身影,却仍旧在缓缓上升,黑袍摇动之间,他似乎也化作了虚无之物,弦月一般的斩击掠过他的身体,但却只能撕裂片片散落的空气。

“你以为,时间加速的把戏,就可以救得了你?”卓尔的神祇停了下来,明亮的红眸之中映出那一袭飘摇的身影,她冷笑一声,轻柔的声音中满是不屑。

“或者。”

心灵术士以自己的精神简短地回应道,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银色的眸子里光晕如星,映出眼前,那个女子纤丽的影子。同时思维的触须转动,调用着周遭的能量来修补身体上的创伤,而脑海中,却在转动着数个念头,寻找可以击倒对手的方法。

刚刚那一次反击虽然让蓓尔莱娜受伤不轻,但却绝对算不上是个好的攻击——没有一击奏功,只会让对手提高警觉,面对一个全神贯注的神祇,他能够得到的机会就更加少了。

他的错误,就是低估了这位女神的强大与谨慎——她这个分身使用的神能,竟然完全不是那种勉强够用的状态,而留下了足够消耗的富余!

早知如此,即使再拼着被她捅上一剑,也应该将她给牢牢抓住才是!

后悔的念头刹那就被他抛在脑后,面对一个神祇化身的战斗,时间是极端宝贵的财富,每一点思维,都必须要集中在战斗之中才是!

但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流逝。

短暂的宁静之后,想象中的疾风暴雨并没有突然到来,伊莉丝翠只是慢慢地,将手中的长剑竖起,任由心灵术士慢慢地向着空中飘飞——不过事实上,这对于战局也无甚影响。伊莉丝翠掌控的法则之中拥有着操纵空间的部分,即使百里千里,对于这位女神,也不过只是一跨步的距离!

竖起的长剑圈转,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而随着这个动作。神祇身上那一件铠甲忽然发出喀的一声脆响,随即砰然炸裂成无数闪烁的光芒!

这无数的银芒汇聚成流,注入到卓尔女神肩头的伤口,将那里延伸出的银色伤痕慢慢消弭,几乎不过呼吸之间,原本仿佛迸裂的伤口就已经平复如初,褐色的皮肤光滑细腻,如同水晶一般透着仄仄的光辉。

心灵术士不由扬起了眉头。

因为女神的身体上,那件简单的短袍与长裤,甚至是带着精美纹样的长靴。也在不断地化为光点,露出了其下,大片光洁的褐色娇躯!

纤长的手臂,光滑的肩头,纤细足踝。修长的大腿,腰肢的曲线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甚至是两团丰满玲珑的酥胸。两点粉红尖翘的樱桃。在柔嫩的红色晕圈上骄傲地挺立……平坦的小腹之下,银色的毛发修剪成一片小小的三角。覆盖住那精巧的桃源,但褐色的光滑皮肤,在那毛发之下透出稚嫩的粉红色泽也清晰可见,饱满的两片花瓣,挤压出形状精巧。让心灵术士心中一瞬间只想到了骆驼趾……这个词。

这算什么意思?

因为无法取胜,于是想要用色诱的办法,来让自己分心?

当然是不可能的。

爱德华咬了咬牙,眼中银色的光晕亮起。发动了时间加速!

灰色的世界如同一波阴影扩散开来,静滞的时间锁定了一切活动之物,像是透过一面蒙尘的玻璃。周遭的一切都被苍灰夺去了颜色,这个静滞的空间之中没有一丝声音,燃烧的火焰,迸飞的电光,甚至是两个神祇的身体也都桎梏在时间之中,如同雕像一样悬浮在远方。唯有心灵术士黑色的长袍微微摇动,

爱德华轻轻一叹,伸手按住胀痛的太阳穴,但眼中随即再一次泛起灵能的银光,盯着眼前显现了一个洞察先机。

于是他眼前的一切再一次鲜活起来,女神手中的长剑上延伸出一道道的鲜红的线条,这些纤细的线条穿过空间,沿着各自的轨迹,落在心灵术士的额头,心口,咽喉,甚至是背心——无一例外的要害,而那线条几乎深浅一致的颜色,则证明她有能力同时从这些轨迹上发起攻击!

足足十四条……比刚刚的一击,多了一倍不止!

可见,这位一向被传称为善良悲悯的女神,已经动了真怒,要将眼前敢于伤害她的人类万刃加身。

爱德华差一点再次轻叹一声,他眯起眼睛,在女神赤裸的身体上扫过——并非趁机占些便宜,而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想起了这位女神的某个称号。

伊莉丝翠……裸舞少女。

传说中,这位女神经常在月光之下以裸体之姿翩翩起舞,而她的牧师在大型的祈祷仪式之中,也都是以这样的裸身舞蹈来取悦她们的神祇。而现在看来,这并非只是一种独特的仪式,其中,竟然蕴含了对于自身的增益——不过令人有些好奇的是,究竟什么样的法则,让这位女神可以通过脱掉衣服,来增加自己的能力?

思绪沉浮,不过一个刹那,但就在这短促时间的极限里,心灵术士的瞳孔猛然深深地收缩,像是发现了危险的猫科动物一样!

伊莉丝翠的身体,竟然动了!

身体一闪,她已经越过了两者之间百多呎的空间,一剑斜斩,向爱德华的胸腹划下!

叮!

大惊失色的心灵术士抬起手,挡在那一道红线的轨迹上,于是金属的撞击声中,他长长的袍袖被搅碎成片片的碎步!魔法物品的能量流谢,在两人之间划开无数闪烁的痕迹!

然而,神祇的攻击,又岂是等闲?

伊莉丝翠手中的长剑抖动,爱德华的长袍上顿时破开了一道两尺长的口子,时间加速的空间里,血雾随着他后缩的身体喷涌成悬浮在空中的红色细珠!然后在一道闪动的银色电光之中,蒸腾成无形的粉红雾气。

“凡人的力量,不过尔尔!”伊莉丝翠的声音,直接跃入心灵术士的脑海,带着令人类战栗的寒冷。

时间停止在魔法之中位列九环的高位,但其实质,与六级灵能一脉相承,不过是对于施法者本身的极限加速而已。对于常人,这个跳脱出时间祯的手段等于借用了最高等级的法则,虽然因为时间流的脱节,让通常的攻击手段无法成型,但也同样可以让攻击者处以一个近乎无敌的独立空间里。

但那毕竟只是对于常人而言。

如果有人同样落入这个时间祯之中,那么这个手段,便毫无意义。

第二剑,第三剑……

切裂空间,分身无数,卓尔女神的身体一刻不停地斩落。眨眼间,那银光和着血雾,就已经在空间中划出一道倒退的轨迹!

嗤!

第六剑落下的刹那,细微的声响之中,爱德华的身体上猛地爆发开一圈微弱的光晕。紧接着,他抬起手。叮地一声。再一次架开了女神手中锋利的银剑!而借助这交击的力量,他的身体如一颗石弹一般向外飘飞,终于躲开了女神接下来的三次斩击!

伊莉丝翠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

神祇的身份,让她可以洞察一切凡人的伎俩,自然清楚那是一个被触发的灵能。而其实质,是心灵自塑系的心力回馈。

这个灵能,可以大幅度地增长心灵术士的某一种力量,但却并不是个单纯的增益效果。而是牺牲——通过燃烧自己的力量,体力的极限,甚至是智力和视听能力,来幻化为极端的速度和反应力,再加上灵能增益的作用之后,即使是人类的身体,也获得了勉强可以与神祇一战的速度!

“不错,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这个丑陋的锁喉怪,确实可以让你变得极端敏捷,可是然后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她开口道,盯着眼前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的身影——咋看之下,那个矮小的身影像是一具古怪的骷髅,但骸骨凸浮的头颅和颈椎之下,却又连着长长的,一截截光滑软骨组成的触须般的四肢,体表的皮肤遍布着灰棕色的半斑点,让它那个骸骨的头颅看上去颇为怪异狰狞。

然而面对着他,神祇只是不住的冷笑:“你牺牲了多少力量?体质还有魅力,啧啧,连智力也降到了最低,你还能够再催动一次时间加速的能力吗?”

心灵术士从骸骨骷髅一般的鼻孔中吸进一口气,继而向前猛扑!

‘愚蠢!’

女神叱喝道!

伊莉丝翠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收起了一个神祇的傲慢,而将那个人类当做了与关纳德一样的大敌,她手中的长剑一刻不停的闪动,划出一个个明亮的圆弧,接连越过那人类的身体,叮叮的金属交击声在这停止了时间里震颤不休,两道身影刹那间于空间中交错而过!

伊莉丝翠轻盈地转身。

时间的表盘在这一刻重新流转,将缤纷的颜色与嘈杂的声音,重新返还到一人一神的感官里。

但下一个刹那,卓尔女神的身体一颤,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同样在转过身体的黑色影子……

他的身体正在游动着恢复原状,解除了的超态变化,让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的身体上慢慢显现,黑色的长袍凌乱地沿着一道道剑痕垂落下来,不过短短的三次闪现,他的身上已经被豁开了十几道伤口!

胸腹,手脚,关节……虽然并没有浑身浴血的凄惨,可实际上,却远比那些还要可怕——神能毒药一般附着在那些乌黑的裂口之上,在被彻底吸收之前烧灼血肉,蒸干每一分水分!即使加持了活力术,也根本无法促使伤口的愈合!而且在接触伤口的一瞬,那电流一般的能量就将血液蒸干,十几处伤口上的失血量,已经差不多到了他身体血液的三分之一,如果不是心灵术士独特的自我催眠调整压榨着身体的极限,他可能早就已经从空中坠落,再也无法动弹!

然而,伊莉丝翠的目光,却没有在那些自己造成的战果上停留哪怕一分一秒。

神祇红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光华,她与那个人类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十尺有余,而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下,她终于可以看清,那个人类是使用什么东西作为武器。

人类手中,握着一件短短的银色武器,有些像是一柄匕首,只是比一般的匕首更短,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锋刃,那划伤了神祇的,只是一段被生生折断的金属露出的斜茬而已。

然而,正是这短短的锋刃,却远比任何武器,都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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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沾染上一点,不,甚至只在靠近的刹那,构造起她神能化身的能量,就会被牵引着吞噬其中!

那是王权法杖的真正形态……的一部分。

她手中的长剑也同样是神能幻化,只要与那法杖微微接触,便立刻会被吞噬,吸纳,甚至不需要是与与法杖本身,劈削到那个人类身体的刹那,剑身都同样会被消融掉一层,即使给那个人类造成了伤害,但她的损失也不是一星半点!

无论如何,她都要受到损耗,而那个人类身体上的

这样的战斗,要怎么打?

即使是神祇的智慧,想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找到答案,也是几近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禁锢神只

轰然的巨响之中,伊莉丝翠的身影飘飞后退,终于结束了对于关纳德的攻击,月光般的银芒在她的身周明灭闪烁,她持剑而立,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整个战场,也因此而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

神祇化身的眼中一片银白,映照出那个被碎神能光泽包围的,人类的身影。

灵能,魔法,神能,计划,应对与变动……红色的眸子阖上,再开启,就在这短促得令人难以察觉的刹那,种种可能性已经如丝絮般弥散,而神祇的思索,则将它们纺织成为唯一的,名为事实的线绳。

两个,不,那个人类,在一瞬间显现了三个灵能。

首先是心灵自塑系的分身术,然后是以超态变化的方式将自己的本体部分化作了重雾术的一部分,静静地等待着神祇的进攻。而从自己的神能分身踏进那重雾术的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被敌人完全包围住了!

灵能的分身并非虚无,而是以本体的一部分混合灵能构筑,所以,他拥有着与本体一无二致的力量,虽然看上去会衰弱一些,但那个人类显然明白,一个重伤濒死的凡人,在神祇的眼中不管是否衰弱,都没有太多的不同。

这一切的结局,完全在那个该死的人类的预计之中,从自己判定对方衰弱,并决定攻击的一瞬间,自己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而这个不过是由凡人所计划出的简单诡计,却切切实实地欺骗了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神祇!

但要如何做?为了推行这个计划,他一定要再动用一个时间加速的灵能才行!否则一般的显能动作,是绝对无法瞒过一个神祇的眼睛的!可是即使是现在,他身体上那个心力回馈的灵能效果依然清晰可辨,那意味着。这个小小的那个人类拥有的智慧已经被燃烧,他的脑力已经无法支持他施展出时间加速这样的能力才对啊?

这明显违反了灵能规则的力量,难道也是那个上古邪恶所幻化的武器,留给他的邪恶能力么?

这并非没有可能,虽然几率低微得近乎于零,可近乎零,毕竟并非等同于零!

推断得知的事实,让伊莉丝翠咬紧了牙齿,那浓烈的怒意化作她银色的双眼中闪烁的电芒!将神祇的面孔隐藏在明亮的电光里,唯有心头那些不甘和愤怒却化为一句雷声滚滚的咆哮。“你会付出代价的凡人!”

可惜。巨大的声音,并不能象征着充足的信心,实际上在大多数时候,两者都是背道而驰……

即使是神,也同样会感到恐惧。

对于人类而言。恐惧往往源于无尽的未知,对于死亡。对于未来。对于可能……可对于一个体魄不休,精神永存,洞悉过去与未来,一切的变化的神祇来说,那些无法改变的结局,才是唯一值得去惊恐的东西!

一个化身彻底的消失了。

这样的损失。对于伊莉丝翠这样的低阶神祇来说,相当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积累瞬间归于虚无,但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去痛惜什么——因为作为神的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撤离这个诡异的战局,否则将会失去更多!

战场上的形式已经扭转,即使所拥有的神能的量仍旧要远超出两个对手,即使这两个对手看上去已经伤痕累累虚弱无比,但战争的天平已经向着对方的一侧慢慢倾斜,她已经不再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这两个敌人了。

而时间拖延下去,那件能够吞噬神能的,上古邪恶铸造的物品,必然会一点点的削弱她的能力,最终甚至将那具主体的化身也彻底归于虚无!而那些神能,只会进一步的增强那个可怕的上古邪物的力量,将整个世界,都置于一个危险地境地之中!

那无疑是最为令神无法接受的结局,所谓的大败亏输!

然而,心中的不甘却又让她犹豫。

如果就这样离开,损失也同样巨大,

不仅仅是她几乎动用了自己作为一位低阶神祇的一切力量,还有精灵神系宏大的计划的实行受阻,那会意味着在蛛后的国度之中的战斗将缺乏了足够的把握,因此造成的损耗,远不是一两个化身降临所能相比和弥补!

那么,要怎么做?

爱德华沉重的呼吸着,被洞穿的肺部和肋骨肌肉在每一次细微的活动里,都会带来难以言喻的火辣刺痛,空气从已经干涸的创口泄露,而更令他安定的,或者就是他知道对手已经将思绪极端的复杂化了,反而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可能。

他当然还可以显能,因为即使是女神,也没有能够判断出来,他的身体竟然如此奇异,拥有着两个可以显能的中心——心力回馈确实是将他的力量全部被转换成了速度,但他却还有一个灵吸怪的幼体,可以用作翻盘的备用。

微小,是吧?

但那即使是一片羽毛的重量,也同样会撬动胜利的天平。更何况如今,单纯强与弱的比较,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伸出手,双手虚合,那些在他身周飘然游弋的神能光泽便悄然聚集,在他的掌心凝结成为白炽的光辉……随着他双手拉开的动作,两支六尺余长,银光闪烁的长枪,已在空气中成型!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费了心灵术士的莫大的心力,他不得不在伸手向前之前停滞了一瞬,同时在心中微微叹息。

两支长枪皆由神能构筑,与伊莉丝翠片刻之前所用的几乎一无二致。但相对于神祇举重若轻的连续发射,人类的动作便只能称得上颇为吃力——那些银色的能量颤抖着,仿佛不甘于受到一个区区凡人的压迫,随时都有可能脱离掌控就此飞去。

“愚昧!”伊莉丝翠的化身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因为远远地,那个人类已经举起手,将那两枚粗糙的神能长矛投向了她!

粗糙。是的,完全可以如此形容,神能在一个神祇手中,是无坚不摧的利刃,但在一个凡人手里,不过是两团无法铸造的铁球而已!

伊莉丝翠挥手,同样闪烁圣光的能量便在她的身周如羽翼般张开,延伸,阻挡住对手攻击的所有轨道,而她手中的长剑。则自下而上,挥斩出无数破碎的涟漪!每一片涟漪,都在空间里激荡起更多的波纹,当这一剑结束于扬起,那剑身的前方。已经布展开一道庞大的门扉!

一步之间,她将离开这陈腐污浊的幽暗地域。投身于神祇之间的伟大战役。罗丝的崛起,注定是一场梦幻,而关纳德,亦或者那个上古邪恶,他们的胜利不过是短暂的虚幻,邪恶最终的结局必然是被粉碎。埋葬在深渊之地的地底!

但这样的思索间,那两道电光瞬间就已经迫在眉睫!

那是只有手指长的神能之光,极短却极亮,更如流星一般迅疾!

蓓尔莱娜的精神陡然绷紧!神祇并不会被外表的变化迷惑。她惊恐地注视着那向她飞来的电光,直觉地感受到上面足以让她的身躯崩散的伟力!

人类与神祇之间的距离,不过是短短千多尺而已,然而就是在这个短促的距离上,原本长枪一般的电光竟然不断收缩,最终只剩下手指一般的大小!而那亮如流星般的光芒,却又灵活得像是某种生物一样,银色的神能编织而成的羽翼之墙,甚至没有能够阻碍它们分毫!

不过,神祇毕竟是神祇。

伊莉丝翠高声尖叫,两道雷霆万钧的闪电迸发,在她的手上化为皎然的月光。光芒向前,堪堪的抵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银色流星!而两道神能的力量,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暴发破碎,猛烈的气浪如无数刀刃,向着周遭飞散而去!

平衡被打破了。

就在这时,无数的光柱从虚空之中飞舞出来,接二连三地在周遭的空间里抽打出隆隆的轰鸣!女神面前那扭曲的空间一瞬间就已经碎裂了!像是无数缤纷彩蝶一般旋转着,轰然散开!

“关纳德!”伊莉丝翠发出不甘的咆哮,银光闪烁的眸子瞪大,映出软泥怪之神的影子……

此刻,那位神祇的外表紫红色的光滑外壁已经被溶解得不成形状,表皮上,灼热的电光和散碎的符文散发出的高温,让一个个空气的泡沫不断炸裂,仿佛逐渐沸腾的浓烈岩浆一般肆意流窜,而深处扭动的力量如游走觅食的蛇一般盘卷扭动,让那个参杂着紫红,深黑和灰白的固体块看来无比狰狞!可是这烂泥一样的东西却又不断延展,四条滴流着粘液的触须四下散开。

但它毕竟将那神能构筑的传送门击溃了!

“混蛋!”接二连三被破坏的意图,让伊莉丝翠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尖利的咆哮之中,她的身影已经在虚空中消失!再出现时,一道弧月剑光,已经向着软泥怪之神当头划下!关纳德嘘嘘抬起触手,紫色的光晕在其尖端铸就,但与那辉煌的银光相比,这光芒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淅沥沥的崩裂声如同无数水晶撞击,而软泥怪之神的四条触手一瞬间就在神能中化作了燃点的光影!

然后,是那个人类。

卓尔神祇的笑容里带着无尽的了然,她无需回头,只是左手一伸,柔若无骨的手臂向后弯曲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弧度,便已经抓住了那个人类从她背后伸出,意欲下刺的手!远超人类极限的力量咔地一声便将那脆弱的骨节捏成了碎片,揉烂的肌肉无力支撑那银色的奇物,只能颓然任由它向下坠落,而女神反手之间,就把那个人类的身体,从背后拖到了面前,甚至随即弯过手肘,在人类的胸骨上击打出一个仿佛破碎成粉的刺耳噪音!

但目光与那个人类交接的刹那,她就意识到不好……

真正能够给她造成威慑的,并非这个人类,而是那个可怕的上古邪物的力量!而那个人对于这一点,显然是知之甚详!伊莉丝翠的目光一凝之间,果然心头发冷地看到那个人类正在对自己露出古怪地一笑……

神祇的思维,在这刹那也只能一片空白!

奇妙的感觉。在下一刻到访。

并非疼特,只是一种空洞和虚无……电光从伊莉丝翠的眸子里褪去,露出属于精灵的蔚蓝色,她怔怔地看着那刺穿了自己身体的银色杖身——它被心灵术士的灵能驱动,跨过空间回到他的掌心,而那只手掌,却正悬浮在神祇胸前,不过一寸之处。

于是,那法杖,就嵌合在神祇的身体里。

不断流逝的力量。让伊莉丝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能感受着那些支持她存在着的巨大的力量如今正在一点点消亡……卓尔的善良女神痛苦地皱起眉头,大口地喘着气,但顿了顿。她还是用力的扭过头,看着那个人类近在咫尺的面孔。

“卑鄙的人类。你不会有……”

言辞在最后一刻化为虚无。神祇仅存执念已经消散,凝聚成为卓尔女子的力量摇摆着消散,一小团爆裂开来的光点之中,露出其中缓缓旋动的光耀球体。

爱德华伸开五指,银色的杖头在他手中流动成连缀着手环的中指戒,而戒指的上端。托着那个由无数神秘、繁复的符号构成的光球。

几组各种各样的符文正在旋转不休……银蓝红绿的光泽扭结在一起,紧密契合却又泾渭分明,组合在一起的光华便形成了那一层火焰般的外表结构,而不断闪动的外表。竟然一时之间将周围浓厚的黑暗抵制住,并从其中仄仄的放出闪烁的光!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力量。可能是多远宇宙之中,最为本源的力量之一……没有人说明这一点,但是所有看到这个景象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样的一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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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丝翠,这一次恐怕难以逃脱陨落的命运了。柯瑞隆对于她的宠爱反而招致了这样的结果……为了操纵这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甚至不惜将自身的神则降下了一部分。但现在,那是你的了。”

关纳德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沉的疲惫,这位软泥怪之神仿佛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一般蜷缩起来,仿佛碎片或者烂肉一般的组织在粘稠的深紫色身体上流动着一圈圈的涡纹:“看来,相对于潘铎瑞恩,柯瑞隆更加关注的是罗丝的力量增长,深坑魔网之中,现在可能正在进行着万年以来的第一场强大神祇之间的战争吧。”

“罗丝有多少胜算?”爱德华轻轻拢起残余五根完好的手指,将那一团繁复的光晕收束成为一点晶莹。

耳边,一个女子的尖叫盈盈回荡,但又似乎从极端的遥远处传来,

“原本不大,但现在至少已经不会输了。”关纳德的身体再一次收缩,深紫色的表面便凸起了一团团漆黑的组织,像是脓疱一般爆裂,砰砰的低鸣之中,大股粘稠的液体带着刺鼻的腥臭和说不出的怪异气味流淌出来,落向地面,随即在那里腐蚀出深深地漆黑坑洞:“虽然精灵诸神在力量上占据优势,但劳师远征,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过罗丝也不会取得太大的成功,她恐怕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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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神与人的战斗,无关公平

黑暗在视野中缓慢退却,但那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被抹去了。

废弃的古城,燃烧的岩石,还有那些垂着无数钟乳的天顶,都如同幻境一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干涸凝结,绽裂开无数破口的大地,岩石与沙砾堆砌出深浅不一的荒芜,一直延展到视线的尽头。

而在那一望无际的荒野地平上,是填塞了整天空的浓黑,那些翻滚的云层组成的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唯有一道道鲜红与金黄的闪电映照出缓缓旋动的云层的缝隙,给整个世界带来煌煌的光芒。那些光芒的罅隙勾勒出占据了半个世界螺纹,最终于视野正中的上方,旋钮出漆黑的洞口,电芒于其中辉煌不断,映照出那漩涡的核心,有如一头无比庞大巨兽正张着大口,准备吞噬能够吞下的一切。

爱德华就静立在这天地的中央。

狂乱的暴风拉扯着他长长的袍脚,猎猎的轻响,却似乎超过了天空的雷霆,心灵术士的目光在周遭荒芜的天地间停顿一瞬,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他的思维转动,面前的空气中便凝聚出一片平静的光泽,继而化作一面硕大的方镜,剔透的平面里,映出陌生的男子身影,让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镜面之中的人,是一个笼罩在黑色罩袍里的男子,身材高大,并不十分健壮,但是从长袍之中露出的手臂肌肉,却已经坚实光滑,显示着爆炸性的力量。一头半长的苍白发丝似乎反射着微暗的银质光泽,就连脸上的眉毛也都带着诡异的银色。柔软而光滑的发梢微微向上飘浮着,宛如银色的火焰。淡淡的银色繁复花纹在他的额头慢慢浮现,逐渐布展到两颊间。

思维稍微活动之间。那个人影的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爱德华?文森特。

心灵术士的心中,瞬间便已经了然了那影子的身份——那是自己,或者说,自己应该会成为的样子……而之所以是这个成年男子的形象,只是因为它是一个投影。源自于自己灵魂的映射,或者说,自己的潜意识中,给与自己的定义,最真切的一种。

因为这里。本来也不是个真实的世界。

“那么,为什么说,伊莉丝翠这一次注定在劫难逃?”

他开口道,语声依旧平和,仿佛眼前的一切变化都不曾存在。而他只是再正常不过地,在继续刚刚的对话罢了:“虽然被摧毁了两个化身。甚至还损失了一部分的神则。但是柯瑞隆能够坐视他这个女儿就这样被罗丝吞噬?还是说,罗丝有能力在柯瑞隆的看护之下,把她给杀了么?”

神祇的化身,其实人类的召唤术是异曲同工的,即使化身消散,不过是对于神力的一种消耗而已。而象伊莉丝翠这样,不光损失了化身还损失了一团神火的情况其实已经极端少见,不过也仍不能够算是致命的伤害。

毕竟,神祇可是多元宇宙之中高位的存在。虽然并非他们经常夸称的那样不朽,但只要神祇掌握的法则没有消失,仍旧有信仰之力的供应,那么就可以称之为生存,即使元气大伤,也可以通过时间的积累来慢慢恢复,即使是人类记载的短暂历史之上,也有数个神祇曾经因为遭受重创而沉寂千年,但最终还是重新现临在世界之上。

黑暗女神蓓尔莱娜,就是爱德华所知道的最明显的例子,而伊莉丝翠还拥有着一个精灵主神的父亲作为后台,柯瑞隆作为多元宇宙之中所有精灵的神祇,乃是智慧生物的神祇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指缝间漏下点神力来,都够凡物成神,伊莉丝翠作为神二代,当然不必也不可能象蓓尔莱娜这种没有后台的神祇一般,苦哈哈地隐忍等待重新复活的机会了。

“神国。”微微停顿,关纳德回应道。

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不再只是在心灵术士的耳边回响,而是化作了天边隆隆的轰鸣,每一个音符,都会让那漩涡之中激起无数殷红电芒,闪烁的光亮,将人类的面孔也营造成狰狞的模样:“从自我放逐,拒绝了柯瑞隆的赦免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是罗丝的从神,而不是柯瑞隆的……所以,她的神国,是构筑在深坑魔网之中,而她也一直没有将之从中转移出来。”

“神国么?”

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脑海中,对于神祇的认识,似乎又悄然拼合起了一线轮廓。

齐雅温纱丽,那个被自己与罗丝一起干掉的家伙,也曾经是罗丝的从神。所以,她叛逃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在深渊之中找到了一个新的神国。

而伊莉丝翠看来就没有那个运气。

“神国最大的作用,是用来容纳各个神明的祈并者。他们是最为忠实的信徒死后的灵魂所凝聚而成的,是每一个神祇最为稳定的信仰之力的源泉之一,”关纳德继续,似乎同样也没有兴趣,去关心周遭环境变化的原因:

“神国并非不可抛弃,但想要切断与其的联系,却并不那么简单,如果用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你应该知道,巫妖的命匣吧?”

爱德华发出一个轻微的冷笑。

这就是所谓信仰……的真相么?

专心信奉他们的神祇,在死后就能够得到无上的幸福,会被神祇送到专属的神国之中,远离尘世中的痛苦和烦恼,获得永久的安宁……这是每一个神祇的仆人,牧师与圣者,或者圣武士们对于信徒的谆谆教导。

但若从神的角度而言,即使是这些最为忠实的信徒,原来也不过是神祇为了自身的需要,而留下来的一种资源罢了。

“所以,伊莉丝翠无法逃走?”

“她原本的力量,当然足够这样做,不过现在却已经不够了。“

爱德华微微点头。

软泥怪之神的解释。已经足够清楚——虽然直到片刻之前,伊莉丝翠还拥有着选择净身出户这条道路的可能,但刚刚的一战之中,伊莉丝翠的神力化身,甚至还有一部分的神则,已经被爱德华吸纳,以她如今她残存的力量,若是再被强行覆灭了神国,那么唯一的结局,可能就只有陨落了。

爱德华并不知道伊莉丝翠到底为何在得到赦免之后还非要选择离开精灵神系。或者是因为对于那些善良卓尔的怜悯,或者她是为了给予柯瑞隆提供一个日后侵入深坑魔网的基地——神祇在自己的神国之中享有莫大的权能,除非力量的差距巨大,否则,即使是另外一个神祇进入其中。也只能承受被全面压制的命运。

如果能有一个身在其他神国之中的独立领域,那么进攻应该就会容易不少——恐怕。无论是柯瑞隆。还是伊莉丝翠,都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而现在,战争开启,神国移动已经是来不及了,而一次战斗因为他这个凡人小小的插手完全陷入了歧途,本来伊莉丝翠的意图就是吸收掉关纳德仅存的神力。来给自己一方增加机会,但现在却反而大受损失,而一旦柯瑞隆无功而返而罗丝完全掌控了深坑魔网,伊莉丝翠。便注定无处可逃,即使是柯瑞隆愿意给予她足够的帮助,她想要逃出来的难度也大大提高了。

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原本掌管的空间神则。

心灵术士握起手掌,连接着中指戒与手环上的细细链条,发出一个细微的摩擦,但那声音之后,他却能够听到,精灵低微的吟声,幽暗婉转,刹那无形、

“即使是神祇,也无法完全掌控自身的命运啊……”抬起头,他低声自语道:“真是讽刺。”

“……而你似乎,并不惊讶?”隆隆的语声,自天边而来。让人类抬起头,银色的眉头一挑。

“惊讶什么?”他问道。

“你现在的处境。”

“从一开始,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人类嘲讽的笑声,在这滚滚雷鸣里似乎微不足道,但袅袅余音不绝,却似乎穿过了风雷,成为这个空间里唯一响亮的声音:“不过,利用王权的残片共鸣,把我拉进王权专有的,精神构筑的空间之中,不得不说,上古之眼阁下,你这把戏可有些拙劣得不大符合你的那个名字啊。”

“只是一场公平的竞争而已。”

或者无论是神或者人,是被洞悉了意图时总会下意识地感到萎缩……所以再次开口时,关纳德的语声似乎收敛了一些:“而我的赌注,就是我的神能。”

你输了,就给我本来应得的东西,而我输了,就要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这还真是公平。

嘲讽的质问在心中升起,但爱德华只是微一摇头,并不开口。

这样的指责,毫无意义——

软泥怪之神曾经号称上古之眼,是一名以睿智著称的古老神祇,他现在在人们心中的愚蠢形象,不过是神能与神孽之间的力量冲突导致的的混乱……但就算是他重新恢复了理智,会改变牠的本性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

从上古至今,牠从来都是个邪恶的神祇——软泥怪一系的生物都是贪婪的掠食者,猎人,唯一的爱好就只有捕食而已……所以作为它们的神祇,不管有没有发疯,关纳德是邪神这个现实,从来不曾变更。

而邪恶是什么?

在爱德华的观念之中,邪恶就是危害其他存在的意图!不管是魔鬼一般的谋取利益,还是恶魔那样的仅凭喜好……他们会危害他人的本质,都是完全一样的。而能够成为邪神,自然也同样是个中翘楚,所以,若是爱德华真的相信了关纳德等待他这个人类的到来,只是为了解脱神力给自己带来的烦恼……那他还不如先把自己的脑子扔给卡特泽耶克换点什么灵能物品算了!,

就算这位神祇一开始的目的,真的不过是想要扔掉神力对于他的束缚,但解决了问题之后,难道牠的想法会丝毫不变么?

显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传说中,这位软泥怪之神可是曾经拥有高等神的力量。它会对于力量毫无欲望?如果没有那份欲望的话,那么它从一开始就一直当它的神孽不就得了?反正同样都是接近不朽,说不定神孽还比神祇更加长命的多。

而如果有那种欲望,它对于更加强大的潘铎瑞恩,这个上古邪物的能力不起丝毫贪念……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根本是做梦。所以,这位上古之眼的背叛,本来就已经在爱德华的预计之中——

如果两者的地位对换,他爱德华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事。

当然,对方竟然会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战场。还是让心灵术士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这位神孽会在最后的时刻直接翻脸动手,而那样他至少也不会占据优势。

虽然刚刚吸收了伊莉丝翠的神能,让爱德华的力量得到了一定的增强,不过他的本质,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对于神能力量的使用不可能得心应手,若是关纳德这样的万古老妖意图突然发难。能够使用的手段还是很多的。

比方说那些可以随时应|召而来的高等软泥怪。在战斗中就足够让他手忙脚乱,要知道,虽然吸收了伊莉丝翠大半的谁呢能,但无论如何爱德华也是没有伊莉丝翠那样的分身斩击,无坚不摧的力能。

不过,关纳德的想法。也并不难以猜测。

如果在主物质位面,即使是关纳德的神孽之躯,也未必见得就有十足的把握,在战斗中完全压制住那个人类的力量——就算是爱德华不能取胜。但至少逃走是没有问题。甚至,在面对一场无法预测的战斗时,已经再三衰弱的软泥怪之神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而现在的,在这个纯粹精神的投影世界里,互相战斗,需要的无非就是灵魂的强大,而在这一点上,一个凡人的灵魂,就算经历了多么强大的增益,又怎么可能与神祇相比?

“那么,我就先开始吧。”

一切的思绪,不过是心意转动的片刻。而对于双方而言,寥寥数语的对话,已经足够了。

云雾在空间中聚集,暴风在云雾中翻卷,闪电在暴风中迸发,云团翻滚着形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神祇的外形。

翻腾的雷云组成了他不同于之前形象的无数触须,其中的两对如举起的双手,虚空一招,那力量便在大地上成型,沙洲变成巨大的碎石,脱离了地面的引力,向着人类飞驰而来,裹夹在暴风之中的岩石之间彼此撞击出焰火一样的闪光,然后巨人张开嘴,口腔里和双眼中全是明亮至极的闪电!

这里是精神的世界,一切的变化,都只需要用思维的力量成型!

而人类的精神,能够与一个异怪,神祇相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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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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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冰风,烈焰和金属组成的重重能量在一瞬间便凝聚成为一束,洞穿了巨大的电能人形!这可怕的混合能量是如此的强大,几乎可以摧毁一个星体,不只是洞穿,他们消融在其中,在乌云凝聚的身体上扩张延展,仅仅只用了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几乎将他小半个身子溶蚀成为两片!

巨人的怒吼撼天动地,几乎让周围的几个星球都在颤抖,(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精灵的神战

云层中央。漩涡的转动也为之停顿,凌乱的黑色云气翻滚如浆。构造出神祇巨大的惊骇!

在神祇的视线中,无法形容的庞然之力正在划破天空,刺眼的白光一束束从从那耀眼的间隙中爆发开来,相比四周反而更深沉地黑了下去,然后而多的光从云墙背后涌现,那后面仿佛孕育着一个巨大的光茧。

但光茧之中孵化而出的,是神祇也难以想象的存在——层层金属构造出的舰首穿过神祇身体铸造的云层,推开浓重的云雾,仅仅是这缓慢的降落,便已经将整个天空占据一半,十四台次空间发动机与十具重力激发装置推动一万七千五百米的巨舰降临在星球的大气层中,一千门增压单轴镭射炮的核心同时开始重新充能,聚集起来的能量,竟然让星期的大气也被排开,扭曲的光线甚至模糊了整个时空!,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太古的浮空巨城,天空战船?……你不过是个人类……这是潘铎瑞恩的力量,不,这不是潘铎瑞恩的力量,这是神力的塑造!你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是……”

隆隆的雷鸣组合成关纳德的话语,但无论如何巨大,也无法掩饰其中的剧烈波动的情绪。云层漩涡的中心电光汇聚,神祇的真身从其中现形,那紫色的身体恰似一只巨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

“天空战船?太古的浮空巨城?真是俗气的说法啊……”

人类抬起头,目光越过空间里的暴风,在这贯通天地的轰鸣里,他的语声微不足道,却清晰可闻:“嘶……呼……”他发出一个含混的呼吸声,像是数种野兽的咆哮。又仿佛混合在在某种机械里的沉闷:“执行者号,毁灭他……”

随着这个语声,翻滚的云雾由浓黑化作金红。

云层翻滚飞散,天空中骤然已是金光万道!一道道赤红色的光泽压迫者红色的雾气,投射向地面上翻滚的粘腻怪物,无法形容的高温在下一刻融化了一切,宛如一束火焰冲入残雪,炽白闪光过后,爆炸的狂风席卷着空间的平原,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荒芜的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将那波涛一般的异怪皆被埋葬!

明亮的光芒从天而降,随即将一切湮没。

天地,云层。神祇,异怪。破空而至的一切逐渐融化在光明之中。神祇的惊呼,怒吼与疯狂,尽皆化为一个叹息的低沉。

“胜利。属于你了……”

爱德华睁开眼睛,目光里一片沉寂的黑暗,岩石构筑的天盖上,散碎的烟尘与电能的焦糊气息尚未消散。而视线之下,尚未凝固的熔岩,仍旧散发着暗红的光晕痕迹,两个人影。正在从远方向自己靠近,唯有眼前那个巨大,深紫色的怪物已经爆散成紫黑的光点,只留下那叹息声,在思维中余音袅袅,不肯散去。

“胜利……吗?”

心灵术士苍白的面孔上,不见一丝表情,最终,轻微的语声才在唇角凝聚成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举起左手,精神微凝。于是一点银色的光晕,就在那苍白的五指之间流转,随着他合拢的五指,凝聚成两尺长的金属造物。

作为这一场神与人之间,发生在精神层面上战斗的胜利者,爱德华得到的战利品除了那位神祇仅余的神力之外,就是这多出来的半尺多长的金属——那位软泥怪之神能够将他拖进王权内直属于主宰者的精神空间,需要的自然是某种共通的媒介——唯一的一种,自然是得自于脚下这座古代魔法王国的城市之中的,王权法杖的一个部分。

然而,胜利的果实固然甘美,随之而来的代价,却又同样令人忧心。

手指扫过那弯曲着扣住球形杖头的金属,最终落在戛然而止,带着金属棱刺的断裂表面,爱德华的眯起眼睛,似乎能够感受到那金属上,数万年之间无数个曾经握住这神器的灵魂在嘶吼咆哮,但如果凝聚精神,这一切却又仿佛只是一种错觉。因为那呼喊的声音并非千千万万,而是只有一个……一个清脆婉转,如泣如诉的精灵的声音。

那是卓尔的善良女神,伊莉丝翠的一部分神则——她的神火,也是这个世界上,空间法则的源头之一。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至高,无以伦比的宝藏——得到了这力量的凡人,会立刻升格成为神祇,威能无边,不朽不灭。接受万民的崇拜,掌控自我的命运。

然而对于爱德华而言,这力量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除了能够吸引精灵神系所有神祇的愤怒之外,唯一的作用,或者就是向柯瑞隆,也向这个世界之中的所有神祇宣告,一个足够对于他们产生威胁的家伙,如今已经越发的强大和危险了。

那么可想而知地,牠们会如何做呢?真的会像是关纳德所说的那样,对于王权的存在,抱着慎之又慎的态度,一直隐忍?

当然没有可能吧?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沉重地叹息了一声……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关纳德的说法,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至少伊莉丝翠见到这法杖时的表现,就不像是对此一无所知。而如果现在众神依旧能够保持平和对待的态度,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存在,还并没有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软泥怪之神在危言耸听?

不过,其实不管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但至少自己的存在,恐怕同样已经在精灵众神之间得到了确认了吧?毕竟,伊莉丝翠虽然元气大伤,却还没有彻底死亡,对于今天的遭遇,她又怎么可能不告诉她的那个父亲?

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这个凡人。又要如何应对诸神的窥瞰?面对着能够切实毁灭他们的武器,诸神的反应不可能一直平淡下去……而躲藏起来之类的办法显然也不现实,所以,办法实际上只有两个,或者守株待兔干掉所有敢于来找麻烦的家伙,或者,在敌人还没有准备之前先发制人,把所有有威胁的存在抢先干掉?

其实,要是能够在这个消息传播之前杀神灭口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解决办法……

可即使如今。一场轰轰烈烈的神战可能正在异界的位面之中展开,不过罗丝就算取胜,一举歼灭精灵诸神的可能性又有多大的呢?

……

浓浓的灰白色云层缓缓流动着,将深邃的黑暗遮盖其中,空旷的空间。在视野之中不断延伸,但那浓灰色的烟云将一切都遮掩。只留下模糊的。无数灰色的丝线,从视线尽头的虚空之中延伸出来,牵扯住整个空间里,若隐若现的黑色阴影。

那是无比硕大的,蜘蛛构造的网络,它占据着整个位面。也给予了这个地方唯一的名字……

深坑魔网,深渊的第六十六层。

在这无比庞大的蛛网的边缘,点缀着一片与晦暗空间格格不入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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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今天好忙。没写完,所以对不起,请稍等我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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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丘陵将平原分隔成狭小碎块,茂密的树林和草地点缀其间,间或还有湖泊闪烁着蓝宝石般的美丽光芒,构成这荒芜世界中的一方小小绿洲。古老地蔓藤在绿洲边缘生长着,编织成一道严密的围墙。而在中心,一棵参天古树枝叶舒张,亭亭如盖。将整个绿洲都遮蔽其下,阻挡夜空中八颗红色球体的光芒。半点透不进来。

在那苍翠绿地的边缘上,化为巨大的灰白色的管道,

精灵们吟诵出美妙的旋律,于是纯洁的光晕就在他们的身体上发出,一刹那间,将那些污秽的黑白雾气尽皆阻挡,那光晕掠过,地面上原本腐烂的泥土,也仿佛在光泽中发散出蒙蒙的翠绿色泽!被诅咒的大地上重新催生出草木的萌芽。而恶魔们的脚步一旦踏上这片新生的草坪,便会不由自主的萎靡下去,他们嘶声哀号,却连转身奔逃的力量也不再拥有,只能呆滞着,蜷缩着,被那一片片洒下的箭雨刺穿,化为空气中崩散的灰粉!

“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取胜了。”这位精灵的神祇低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席文塔姆已经陨落,但是战局却没有丝毫的好转。罗丝的力量不知为何骤然大增,甚至几乎可以……可以和陛下的力量一直抗衡下去。”

“这里是深渊,你们的力量受到压制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母亲她已经是高等神。”

精灵们吟诵出美妙的旋律。于是纯洁的光晕就在他们的身体上发出,一刹那间。将那些污秽的黑白雾气尽皆阻挡。那光晕掠过,地面上原本腐烂的泥土,也仿佛在光泽中发散出蒙蒙的翠绿色泽!被诅咒的大地上重新催生出草木的萌芽,而恶魔们的脚步一旦踏上这片新生的草坪,便会不由自主的萎靡下去,他们嘶声哀号。却连转身奔逃的力量也不再拥有,只能呆滞着,蜷缩着,被那一片片洒下的箭雨刺穿。化为空气中崩散的灰粉!

“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取胜了。”这位精灵的神祇低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席文塔姆已经陨落,但是战局却没有丝毫的好转,罗丝的力量不知为何骤然大增,甚至几乎可以……可以和陛下的力量一直抗衡下去。”

“这里是深渊,你们的力量受到压制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母亲她已经是高等神。”

更猛烈的风呼啸而过,整个位面都在起伏摇晃,一种类似火山喷发的动静遥遥传来,

无尽的烟云腐败而灰暗,犹如巨浪般翻腾着,充斥着整个空间。

古树的树冠顶端,一位卓尔女子正静静站立着,仰望夜空。她非常高大,接近十英尺,无论以卓尔还是人类的标准而言都是个巨人,但却丝毫不显得笨重,反而透出一种精致纤细地感觉。和树下的卓尔们一样,她赤裸着,银光闪闪的长发如流瀑般垂泻下来,直到脚踝,银色光辉旋转闪烁着,将她全身包裹,仿佛一件透明的长袍。

“撤退吧……”

“你的神域会就此崩溃!你也将被罗丝吞噬!这”

惟有那不息的风中,隐隐地金色飘动,散逸成为片片迷离的金粉,混杂着酸性气息的空气中,与铺满了大地的苍白粉尘、雨丝般洒落的金色鲜血以及仍旧在天空中飞散的羽毛,作为身体被斩破的天使们在魔界留下的最后痕迹。见证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场大战。也环绕着那黑色的巨人的身影。

一阵一阵的寒风从遥远处吹来,砂石和旋风都被魔法蔓藤阻隔在外,但风中的低吟依旧在耳边清晰可闻。

金色如潮水一般向前,他云雾凝聚的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刀锋精细分割的乳酪,一层层,一片片的化作细小的方块,从天空洒落下来!然后,自然地力量便在随后将之崩解成为一团猩红,缠绕于光雨之中,向四周飞散!

闪电在虚拟的空间里

而这个时候,一道猩红,黑暗,又像是混合了闪电和火焰的能量流动,已经倾泻在那高大的盾阵之上!

厚重的盾牌顿时变得黑灰!精致的边缘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数万甚至数十万年时光的冲刷,锈蚀的坑洼连接成片,最终崩毁殆尽!而那巨大的光泽之中,所有的人影,所有的巨龙,所有的植物都在哀鸣,他们坚硬的铠甲裂解成最原始的微粒,灰飞烟灭。健美修长的躯体却如同风中的枯叶一般飘落散碎……被空中的暴风吹拂着,最终化成细细的灰粉——远远看去,一股股白色的雾霭呼啸升起,散碎成为飘落的飞雪,一时间居然在战场上空形成厚重的云层。

剩余的生物们齐声高喝,向着那个人影发动冲锋,几百尺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毫厘,燃烧着的金色火焰在手中凝聚成为古朴宽阔的长剑,散发着无尽的威势向那个黑色的魔影当头斩落!

但那黑色只是微微一转。

巨剑回到原地,仿如未动分毫……然而白金色的人影却在空中炸开——接二连三地步上那一位号手的后尘,圣光雷霆般的铺散,将一切都掩盖其中,可短短的闪耀散去,天空中飞舞着的一双双光耀的羽翼都已不复存在。

神的化身拥有的神力数量并非一般可比,一旦损失殆尽,即使他的神则凝聚神力容易,却也非得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几千年才能将损耗的神力完全弥补。在这个众神之战已经开启的时候,这种做法无疑是不明智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神能的利用方法

抱歉,昨天今天都被拉出去喝酒,处于一种快挂的状态,所以,请等等我一会儿改好。

——

“席文塔姆陨落了?”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太快了吧?”

其实对于这个名字,心灵术士也并不是非常熟悉——只知道是罗丝的从神之一,卓尔战士们的神祇而已,算是罗丝的一个马前卒,但能力不高,如果卷入了战争,这样的家伙确实是最容易挂掉的。

当然,一个低等神祇的陨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到到现在为止,他也算干掉了三个神祇,虽然都不过是击败了化身,不过现在若是再碰上一个低等神,爱德华也是有几分自信直接把牠放翻在地。

问题是,他没有想到一场神战会如此之快地被摆在眼前——第一个牺牲品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已经产生,可传说中,那些神祇之间的战斗不是至少都要拖上几百天的时间,甚至要几十上百年才能分出胜负么?

既然伊莉丝翠出现在这里,要夺取关纳德的力量,那么罗丝和精灵众神的战争,应该刚刚进入序幕而已,就算是有伊莉丝翠的帮助,精灵众神可以直接进入到深坑魔网,跳过罗丝的最外围防守,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迅速就死了一个神祇。

“神力的震动确实不大,不过,在幽暗地域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席文塔姆也不过就是个半神而已,众神之战里,这样的家伙陨落个几十个,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爱德华的询问,让通告那个消息的达赫妮嗤笑了一声。似乎恢复了几分当初与爱德华初见时的阴冷:“而且他作为维纶的儿子,拥有蛛后的血脉。却一直跟伊莉丝翠那个贱人的关系纠缠不清,如果不是蛛后陛下计划得完善,将赞那苏的力量交给了他的话,他说不定已经被那个贱人蒙骗了!不过,我能感受到蛛后陛下的力量又产生了增长,所以他应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罗丝又抢先对自己的手下下手了么?”女祭司的说法,让半精灵忍不住嘲讽地哼了一声:“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蛛后陛下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还不如把所有的手下都给吃掉算了,说不定一下就可以自己对付那些精灵神了……”

“对付精灵的那几个愚蠢家伙。还用得着那么做?再说,这只是为了惩戒那些对于女神心怀不轨的叛徒……如果没有做出背叛蛛后陛下的行径,何必那么乃怕呢?”

“不必害怕?某些胸大无脑的蠢货大概又忘记了阴谋与背叛之神是什么意思了吧?幸好蓓尔莱娜陛下可是无比智慧的,不会参与到这种对于自己绝对不利的战争之中……”

两个女孩惯例一般的斗嘴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不禁莞尔。

涉及到自己的神祇。小丫头的说法里也多了几分油滑的冠冕堂皇——确实,蓓尔莱娜又不是罗丝的从神。战争之中拣点便宜不成问题。让她拼命维护罗丝的统治可就是痴人说梦了,没落井下石反咬罗丝一口就算是厚道的。

至于说盟约?没有指着冥河发誓的盟约,对于神祇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威慑力?

所以,如果是罗丝下手干掉自己的属下,那么倒也不难理解——这个倒霉的家伙或者真的就是蛇鼠两端,所以罗丝就故意把他保留到开战之前用来祭旗了。

不过。罗丝这女人还真不愧是阴谋和背叛之神——要是爱德华的了解没错的的话,席文塔姆可是维纶的儿子,而维纶,则是罗丝和柯瑞隆的儿子。说是先下手为强也好。可那毕竟是直系血统的后代,仅仅只是因为有可能出现问题就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也还能说是神职使然了吧?

但这样一来,也就是说自己上次是和一位有孙子的熟女……

心灵术士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讨厌的联想甩出自己的脑袋,“身体是达赫妮的,不过就是玩了个角色扮演而已,角色扮演!”

无聊的想法搁到一边,但精灵神祇之间的战争,竟然就这样开始了……罗丝这一次麻烦,恐怕是小不了吧?

就爱德华所知,罗丝虽然号称主神,但在侏儒兽人矮人等等几个非人智慧生物种群的主神之中,却是最弱的一个——在试图叛乱而被柯瑞隆放逐之后,她原本的力量损失不小,甚至都有些愧对‘主神’这个称号,退化到中等能力神祇的程度了,虽然在自己的帮助之下她连续干掉了齐雅温纱丽和关纳德,掠夺了他们大部分的神力,但是能力上毕竟还是有所差距。

尤其这一次对上的还是精灵神系。

柯瑞隆可是精灵主神,这个世界的古老神祇中的一员,也是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手下光是从神就有十几个,其中夺取了罗丝原本的精灵王后地位的安格芮丝,也同样是最强等级的神祇,即使依托着主场的优势,这一仗,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的。

爱德华对于这种名副其实的神仙打架也没有什么兴趣关心——现阶段他最主要的敌人,毕竟还是兰森德尔,至于精灵诸神死了多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神祇之间的战争可是不死不休,如果罗丝倒台,他能够利用,借助的存在可就又少了一个。

虽然现在拥有的能力已经又一次增长,也应该足够应付一般的高等情况比方说神祇来找麻烦。但这样的麻烦,最好还是能免则免的。

伊莉丝翠的失败,虽然大部是她自己找的——发现了自己这个王权的拥有者在场,还是不放弃抢夺关纳德神力的主意,甚至还想要两面作战,这样幼稚又傲慢过头的做法就算是导致了陨落,都是他自己找事,怪不到爱德华头上。

而爱德华又没有把伊莉丝翠杀了。不过是掠夺了一部分神力而已,就算是因此而导致了战局不利,那也是他自己计划不全,柯瑞隆吃饱了撑的跑来跟他叫号?他柯瑞隆是什么身份?精灵神之长!

瓷器不和瓦片斗,但这只是人类的道理……神祇跟凡人之间,毕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最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可能一怒之下跑来追杀自己。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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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位晨曦之神的力量,可不是关纳德以及伊莉丝翠这样的小家伙能够相比。

那水银一般的光泽在他的手中流转扭动,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匕首,再延伸成刀剑。长枪,最后席卷而回,成为包裹在左臂上的手套。继而再成为噼啪闪烁的电光,随着心灵术士合拢手指的动作暗淡下去,重新归于一片晦暗之中。

这就是神能。

实际上。作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神能的力量可不仅仅是

在王权那个精神力凝聚的空间里。他几乎额可以调用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用来秒杀一个高等神祇都并不为难,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在王权虚拟的空间里使用,否则别说是那个一万七千五百米的日蚀级歼星舰,就算是塑造出一架胜利级或者猎兵级的玩意儿,用来对付兰森德尔也差不多足够了!

那水银一般的光泽在他的手中流转扭动。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匕首,再延伸成刀剑,长枪,最后席卷而回。成为包裹在左臂上的手套。继而再成为噼啪闪烁的电光,随着心灵术士合拢手指的动作暗淡下去,重新归于一片晦暗之中。

这就是神能。

实际上,作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神能的力量可不仅仅是

在王权那个精神力凝聚的空间里,他几乎额可以调用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用来秒杀一个高等神祇都并不为难,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在王权虚拟的空间里使用,否则别说是那个一万七千五百米的日蚀级歼星舰,就算是塑造出一架胜利级或者猎兵级的玩意儿,用来对付兰森德尔也差不多足够了!

“哼,柯瑞隆如果没有把握,又怎么可能会挑起神战?要知道精灵王手下可是有八个神祇,每一个都是拥有不逊色于罗丝的能力的!就算是这一次的战斗在深坑魔网进行,

“什么八个中阶神!凡人所谓的中等高等算是什么标准?小鬼就是小鬼,根本不懂,你以为神祇的能力有那么容易就能比较的么?就算都是所谓的中阶,能力上也是相差很多的,就像人类,把五环六环七环的施法者都叫做高阶法师,但这些人的能力还能算成一样的吗?”

“艾德莉?芬莉雅,海娜莉?瑟拉妮尔,还有莎罕妮?月弓这三个家伙也能算么?不过是安格芮丝弄出来骗那些愚蠢的精灵们的幻象罢了!也就只有索罗诺尔?杉岚诺德还算是有点能力,可以给蛛后造成一点儿麻烦,剩余的几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就像艾瑞芬?伊拉希尔那个骗子,也能称之为中等神?深海?塞西拉那个家伙离开了水就是条死鱼,勒比拉斯?因诺瑞那个只会对着书本发情的家伙又怎么能够战斗?至于说瑞里芬?萊勒菲,哼,树桩能算什么战斗力?

卓尔与精灵几万年的世仇大敌,对于对方的神祇自然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卓尔一方,编排精灵神的各种问题,咒骂他们几乎是这些卓尔牧师们用来取悦罗丝的标准手段之一,所以达赫妮甚至不用去回忆,精灵诸神就已经成了一群

降下的神能越多,受到的抵抗也就越大,

“为了抵抗位面法则造成的影响,神祇降临到主物质位面的化身都不会太过强大,通常都是自身力量的一小部分,像是伊莉丝翠这次这样,一次性降下了至少接近一半力量的情况之下,她就可能需要神火来辅助掌控,而且,就算是为了维持位面的稳定平衡,那帮家伙也不会轻易让一个主神真的分身下界来的。”

而在外层界,神的化身拥有的神力数量因为没有太多损耗。便可以输出很大的量,一旦损失殆尽,即使柯瑞隆那样的强大存在,掌管精灵种族,神力容易凝聚,但却也非得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千年才能将损耗的神力完全弥补。

可自己也不是没有优势。

其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自己的身份——对比神祇,凡人的存在确实卑微,可凡人。却是主物质位面的主人!拥有着可以在这个世界自如来去的权力,而神祇们想要进来就要顾虑到很多,

他的主要目标可不是扫平多元宇宙,一统天下,他只需要在主物质位面自由自在的存在也就够了。,

如坐针毡的。从来就不是他爱德华。

“不过。柯瑞隆现在也确实不敢来找你的麻烦吧……牠的力量确实很强,但这一次只要他没把罗丝彻底打败,那么恐怕就要老实一段时间,别忘了,除了蛛后,格乌什那个家伙。可是一直瞪着眼睛看着,等待报仇雪恨的!

格乌什是兽人的神祇,传说他的本体,是一个拥有上古巨人血脉的独眼巨人。只在脸的中央有一只永远睁着的独眼。而他的信徒对于他的称赞,就是独眼巨人之王的眼睛永远睁着——人类所说的俚语里,格乌什的眼光。就是用来讽刺一些刁滑贪婪,盯住别人的家伙,

“什么啊,那些兽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给他们的神吹牛罢了……格乌什是巨人没错啦,不过他可不是什么独眼巨人,他的左眼是在几万年前的神战之中,被柯瑞隆一箭射瞎了的。”

“然后牠就给吃了么?”

“吃了?爱德华你在说什么啊?好恶心,哪儿有人会把自己的眼睛吃掉的?就算是神也不会这么做吧?”小丫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反胃的神态:“呃……吃掉,好恶心……真是的,就会胡说!”

“哦,不都说兽人之神勇猛无比么?我还以为他会硬气一点儿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不是。”是爱德华微微一笑,学着那些吟游诗人模仿兽人的语气:“‘老子的东西,就算坏了也不会给别人,呜吼’之类的呢。”

这个玩笑其实并不高明,不过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人把一个神祇的事情往这个方面上去想,于是两位女士一时间都不由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哎呀呀……爱德华,你……

“柯瑞隆用的金箭可以在命中目标之后返回,所以格乌什的眼睛就被带走了,但那支箭最后却没有把那眼睛带回到精灵神手里,所以这个眼睛就消失了。”“听说是有人曾经找到过,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件神器了,不过一直没被送回到格乌什手里。”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擭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擭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擭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擭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可能性不大,(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空间神则

这个玩笑其实并不高明,不过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人把一个神祇的事情往这个方面上去想,于是两位女士一时间都不由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哎呀呀……爱德华,你……

“柯瑞隆用的金箭可以在命中目标之后返回,所以格乌什的眼睛就被带走了,但也有些传说说,那支箭最后却没有把那眼睛带回到精灵神手里,所以这个眼睛就消失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丽莎开口解释道,一张小脸憋得有些发红“听说是有人曾经找到过,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件神器了,不过一直没被送回到格乌什手里。”

爱德华点了点头。

目光在那黑函之中,沉寂的古城中扫过了一圈,他举起手。

一层水银一般的光泽从他的手上透出,在指间流转扭动,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匕首般的短刃,这短刃随即波动着向前延伸成刀剑,长枪,最后席卷而回,成为包裹在左臂上的手套。继而再成为噼啪闪烁的电光,随着心灵术士合拢手指的动作暗淡下去,重新归于一片晦暗之中。

神能。

实际上,作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神能的力量可不仅仅是一种能量,它的本质,更加接近于某些千变万化的液体物质,甚至化为实质也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而它也同样是对于神祇最为有效地攻击手段。

这样纯净的神能,凡人想要获得,通常来说唯一的方法就是去信封一个神祇,再用出色的表现来换取足够的宠信,成为选民获取神祇的赐予。但那样能够获得的神能也不过是极少的一丝,掌心都无法填满。。

但爱德华的手中。这能量延展扩张,甚至可以幻化为成一块几呎见方的银色块。

当然,对于他来说,这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在王权那个精神力凝聚的空间里,他几乎可以调用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用来秒杀一个高等神祇都并不为难,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在王权虚拟的空间里使用,否则别说是那个一万七千五百米的日蚀级歼星舰,就算是塑造出一架胜利级或者猎兵级的玩意儿。用来对付兰森德尔,或者说神祇们,也差不多足够了!

但现在,这点神力别说是歼星舰,恐怕塑造一只小船都很费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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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办法将神祇们拖进王权的精神空间……那么自己不说是无敌。但也足够欺负一下中阶以下的神祇了吧?

爱德华撇了撇嘴,并不在这个念头上浪费时间——关纳德的失败。大部分原因还是运气太差。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在精神领域碰到一个没法理解的对手,而且实际上,如果牠能够集中精神来应付的话,爱德华也未必就真的能够那么快地击败牠——歼星舰确实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强大武器,但攻击方式也不过就是各种功率的暴能光束,用来毁灭星球无可匹敌。但对付一个个头不大的对手可就未必有效,别忘记,执行者号当年就是毁在一架星际战斗机手里的。

所以说到底,关纳德的失败。也不过是被吓住了罢了。

而且,最后爱德华也没有什么手段来防止对手逃走——关纳德果断地放弃了神力之后,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具分身,和他携带着的王权的碎片,心灵术士甚至没来得及将牠身上有关的神则给抽取出来,等于是被他逃了。

虽然说,将一个神祇吓得落荒而逃还得不得不断尾保命,这对于一个凡人而言已经称得上是不可思议的胜利,不过爱德华也并没怎么感觉与有荣焉,被罗丝和伊莉丝翠母女连番殴打,关纳德的神力损失没有八九成也有六七成,这样的胜利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欣喜的。

当然,如果不是神力无法取胜,关纳德也用不着耍弄那种诡计了。

不管如何,这些想法都没有意义。

至少现在,眼前那逐渐暗淡,消失在手中的银色光晕,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心中的信心慢慢地膨胀起来。

力量。

超过了常人,超过了施法者,超过了大法师,而现在的自己,终于开始碰触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力量。

虽然与那些强大的神祇相比,还有着难以企及的距离——但现在,上形势的天平,已经越来越大地向着他的一方倾斜了。

其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自己的身份——对比神祇,凡人的存在确实卑微,可凡人,却是主物质位面的主人!拥有着可以在这个世界自如来去的权力,而神祇们想要进来就要顾虑到很多,

他的主要目标可不是扫平多元宇宙,一统天下,他只需要在主物质位面自由自在的存在也就够了。所以,他是防守的一方,追赶的一方,只要他能够保留自己的存在,那么不必太久之后,便不会有多少存在,能够盘踞在他头上!

轻轻阖上眼帘,让无数细微的线条,在眼底勾勒出光芒的轮廓……

但不过几个呼吸,他便重新将眼睛睁开,微微叹息。

自己毕竟仍旧是个人类啊……

虽然得到了更多的神力,但精神的强度,无法与真正的神祇相比……眼中那种神祇的视野,也同样不会有丝毫的扩展,周遭十里之外,便会模糊起来,不过是稍微比以前变得更加细微,与明亮罢了。

那么,要不要超越这个障碍?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王权之中,吸收了伊莉丝翠的一点神则。只要自己将灵魂与之融合,再加上掌控的这些神能,一个名为爱德华的新的神祇,就可以诞生了。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就是拿来想想而已。

成神,听着好听,但对于他爱德华。可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的。

伊莉丝翠,也不过就是个罗丝的从神,力量仅仅比神祇中最弱的一级,那些半神高了一些——也不过就是高了差不多的一点罢了,而且爱德华得到的,还不过是她神则之中的一个部分而已,就算是融合了它,大概也就是能够成就一个低等神,或者就是半神。

而那样一来,他也就失去了在主物质位面容身的可能。只能如其他存在一样跑到外层界去。而一个神拿着王权在广阔的外层界面到处乱晃,会产生什么后果?用膝盖想也知道了吧?伊莉丝翠背后有柯瑞隆这个大靠山,是个标准的神二代,他爱德华呢?除了王权能有什么?

“爱德华,关纳德和伊莉丝翠。已经被你打败了吧?”丽莎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一连串的思索,半精灵小姐把身上的旅行斗篷紧紧地裹了裹。但在之前战斗中损坏的破口却让这玩意儿基本上失去了保暖的作用。于是这个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干脆将之一抛,随即一头扎进了爱德华的魔法长袍——虽然之间的战斗中,这长袍也同样有所损坏,但毕竟是灌注了数重防御魔法的高等物品,即使放着不管。那些损伤也会自己逐渐地修复起来

从心灵术士宽宽的衣领子里面探出头来,半精灵小姐嚷嚷着抱怨道:“这个鬼地方冷死了,而且刚才开始就在战斗,我已经饿得要命了!我要吃烤肉!”

不过。嘴里喊着,这位小姐也没忘记了给那个‘大敌’扔过去一个胜利的眼神——该死的香瓜怪,不是一直就仗着满身的肥肉来卖弄风姿嘛?这种时候,看你那两颗烂香瓜还有那个南瓜一样的大屁股怎么挤进来!

法师袍通常都会制造的较为宽大,但半精灵小姐的身材也同样把法袍的前面给塞得鼓鼓囊囊,让身在空中的爱德华也晃了几下,心灵术士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对于这位小姐的小小心思也懒得赘言,只是伸手抱住她,再牵起一脸不快的达赫妮的手掌,精神凝集之间,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扭曲的光影里。

下一刻,他们已经越过了荒废的古城,回到了那座传送门的小小广场前面。

与两个神祇之间的战斗繁琐,但却迅疾,即使结束之后,又碰上了关于席文塔姆的问题,而在古城中又逗留了一会儿,但总体上,却也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几个带路的侏儒,还有几个卓尔仍旧守候在传送门门口,显然是在等待着那些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回来,爱德华三人踏出了空间时,立刻就让他们各自戒备起来。

只是心灵术士也没有什么兴趣再跟他们啰嗦。

甚至不需要动作,心灵震爆的力量海潮一般席卷周遭,将所有敢于动作的卓尔全都送进了昏迷中,穿过几个战战兢兢的侏儒,一行三人直接穿过了那座流光溢彩的传送门。

走出门扉的另一侧时,爱德华的脚步顿了顿。

事实上,问题应该是在更早一些时候产生的——他转过头,目光落在那如水波一般流动的平面上,蹙起眉头思考了一瞬,然后慢慢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一点。

一环涟漪,从那平静的表面上荡漾开来!

“那传送门怎么了吗……咦?”

半精灵小姐开口问道,不过声音在半途就被惊异代替——在她的眼前,那原本平静如水的传送门表面,随着心灵术士的手指,晕开了一层奇妙的颜色。

涟漪荡漾,颜色慢慢的荡漾,素净如银的光滑表面上,黄,蓝,绿,白……无数细微的波纹仿佛游鱼一样在爱德华那手指的尖端漾开,看似缓慢,但仅仅只是一瞬,便已经几乎布满了整个传送门的表面。

但令人惊讶的,不仅仅是古怪的颜色……而是这颜色构成的东西——蓝天,阳光,树木,房舍,以及人。

几个守在传送门前的侏儒,以及卓尔们惊叫起来,有些呆滞地望着那门扉上从没有见过的景象……对于这些长居地底的种族,那种强烈的日光无疑是恐惧的源头,虽然并不像是那些疯狂信仰罗丝的卓尔们一样仇恨太阳,但强烈的日光和从未见过的景色还是让他们不知所措地捂上眼睛,继而惊叫失声。

“这是要干什么?”达赫妮同样是那些惊呆的存在中的一个,不过她的惊讶另有原因——眼前。那些直属于地表的景物,让她感到格外熟悉。那些独特的,拥有二层结构的木质房屋,宽阔平坦的石板街道,那些挂在两侧的牌子,都是过去的一个月中曾经见过的。

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这个时候,嘈杂的声音已经从那微微颤抖,但大体平复的表面上传了出来,谈话。叫卖,嬉戏以及隐隐约约的低沉轰隆,随着那镜面上的景色逐渐推进而清晰,逐渐的,那些人类

一个矮壮的身影迎面走来。五尺多的身高,和比别人横宽了一半的身体。还有那拖到腰下的一捧红色大胡子。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一个矮人——他一步三摇地迈动着的短腿,让他一部大胡子上束着的几个铜环不断地发出丁丁当当的清脆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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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等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擭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倒立的五芒星,嗯,里面还带着个长角人头的标志,是属于哪一个神祇的?”

“倒立的五芒星?里面有个带角的家伙?”答案来的出乎意料的迅疾,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什么神祇,那不是阿斯摩蒂尔斯的标志么?你看见什么魔鬼了?”

“阿斯摩蒂尔斯?那个……九层地狱之主?”

“当然了,除了他还能有谁用倒立的五芒星作为标志?”

爱德华抿起嘴唇。

在他的记忆中,五芒星这玩意儿用的很多,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连原本的那个世界里面也有不少用这玩意儿装神弄鬼的,加上手头要计划的事情太多,他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去,而实际上,就算是想到了,他恐怕也不会注意,外层界面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了解的地方,而法师……恶魔们虽然有求必应,但求助于他们的代价可绝对不小,尤其在各个标榜‘善良正义’的神殿监视之下,有几个法师能够光明正大的把关于魔鬼的研究理论给摆到外面?活得不耐烦了想要试试看被正能量烧烤么?

当然,这些禁令并不能够阻挡法师们的研究欲望,不过某些经常高深莫测的

“阿斯摩蒂尔斯啊……”

这确实是应该知道的,因为阿斯摩蒂尔斯这名字……来头大了去了。

世间所有邪恶的根源,九层地狱之主,魔鬼之王……阿斯摩蒂尔斯。

爱德华不免习惯性的晃了晃头,或者是力量强大之后所带来的必然吧,今天他碰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想一想也是,这些力量之源并不是神则,但却能够让普通的与魔网无缘的战士成为掌控魔力的存在,而且作为力量之源的主人,还能发展类似信徒的手下,甚至强制他们听从命令甚至没有一丝反抗之心,说这个东西并不邪恶,那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而能够铸造出这种邪恶无比的玩意儿,还是一式九份的,除了邪魔的主君们,还能有谁?

甚至不是应该是邪魔,而必然是魔鬼——恶魔们从来就没有什么上下级别的概念,更别说是建立绝对服从的军队了,只有魔鬼,才会用这种方法来侵蚀人的灵魂!

九种力量,七个军团……

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一叹——当一件事情的谜底揭破,有些原本看似无关的东西之间,就出现了显而易见的联系——九种力量,七个军团……那不就是阿斯摩蒂尔斯的象征,所谓的七层地狱九重殿?

如果是一层地狱代表着一种力量,那么自己手中的,又是哪一位大魔鬼的能力?

传说中,这位魔鬼之主对于主物质位面的灵魂窥视已久,而且从来不缺乏实现他野心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永生不死的魔鬼之王,他有着足够的耐心和近乎永恒的时间,进行着一个个宏大得超乎人类想象的计划,而无须担心失败。

不过自己现在好像已经给那位魔鬼之王制造出了一个失败啊?偷走了几个力量之会员

也不能算吧,毕竟,伊斯甘达尔统一大陆的计划早就已经破产了几千年了,就算是他本身死而不僵,还能出来蹦跶蹦跶,但想要带动帝国,重新凝聚起原本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成为我的子民吧

冤枉死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只啊?我打的全都是神只,可起点内部上传文稿特么自己就给我转换了!明明只的繁体字是只,示补旁,而神只的只是衣补旁,但不知道为毛起点的文字处理系统就是换不过来!不管怎么弄都白扯!气死人了!

唔,估计这段发上去也照样,说不定还两边都一样呢。

如果是一层地狱代表着一种力量,那么自己手中的,又是哪一位大魔鬼的能力?

难怪自己总是感觉到这种力量有着莫名的诡异,从心里有种排斥的感觉。

心中不断转动的念头,让爱德华哼了一声,虽然没有镜子,但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此刻肯定是变了变的。

九狱之主啊……

之前为了尝试剥夺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的力量之源,他无意间借助王权直接联系到了这力量的源头,也就是那位九狱之主那里,结果就是擭取了一小部分的关于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之后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在那一战之中将之赋予了两千多人。

但现在想想,这个举动,实在得不偿失。

阿斯摩蒂尔斯会因此善罢甘休吗

传说中,这位魔鬼之主对于主物质位面的灵魂窥视已久,而且从来不缺乏实现他野心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永生不死的魔鬼之王,他有着足够的耐心和近乎永恒的时间,进行着一个个宏大得超乎人类想象的计划,而无须担心失败。

而现在,自己现在好像已经给那位魔鬼之王制造出了一个失败了……

干掉了他的代言人,偷走了几个力量之源可能还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毕竟魔鬼也是邪魔。向来信奉力量就是真理,而且这东西既然被大规模散播,那么散播就应该是目的之一,只要传播到更多人身上,阿斯摩蒂尔斯是不会太过在意究竟是谁在利用这份力量的——伊斯甘达尔统一大陆的计划早就已经破产了几千年了,就算是他本身死而不僵,还能出来蹦跶蹦跶,但想要带动帝国,重新凝聚起原本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换成是阿斯摩蒂尔斯的角度来看。这个执行人可能也早就该换一换了。

然而九狱之主能容忍别人从他那里偷走使用方法这种行为么?

不,实际上说穿了的话,爱德华这已经不是盗窃,而是明抢了!就算阿斯摩蒂尔斯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侵袭世界的计划,但胆敢动用九狱之主的东西。这可不是能够被随便原谅的。

或者有些存在会毫不在意,一笑了之。可对于自己用不着的东西也仍旧异常看重的人同样不是没有。更何况是以邪恶闻名的九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竟然被人抢劫……这种丢脸的事情他要是不想要讨回个说法,那他这九狱之主,魔鬼领袖的脸面,到底成了什么?

那可是阿斯摩蒂尔斯啊……

虽然对于他的来历不太详细,但爱德华也知道,这个家伙拥有的势力可是几乎遍及大部分多元宇宙。魔鬼一方与深渊一方的斗争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而九狱就凭借着九层的地皮,和,即使这里面还有天堂山等等势力的牵制。不过魔鬼的力量可是有组织的,远远不是那些习惯于耍单的神明们可以相比啊……

当然,现在爱德华拥有的能力已经又一次增长,也应该足够应付一般的高等情况,比方说神只来找麻烦。而且,魔鬼想要涉足主物质位面比神只更难,不用爱德华出手,神只们的教会也就够牵制他们了,

但这样的麻烦,最好还是能免则免的。

幸好,这件事情可能闹得还不算大,如果没有人知道的话,说不定还有点挽回的余地。毕竟,如果奈何不了自己,那位九狱之主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儿小事贸然树敌的。

叹了一口气,心灵术士抬起目光。

一个侏儒正急急忙忙的穿过洞窟的走道,从后面追上来,“那个……法师阁下?”名为风吟的侏儒追上三人,气喘吁吁:“你们……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

仍旧在起效的魅惑灵能,让他皱紧眉头,尽量从眼前的那个人类的角度思考:“是不是那些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做了什么?哎呀呀,真是不像话,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侏儒的愤怒摇着拳头:“这帮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告诉长老,让他们重新考虑结盟的事情!我就知道,这帮卓尔们从来就没安什么好心,不管是信仰什么神,都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这样的,一直就是一些凶狠的……啊。”

目光在心灵术士身后那位卓尔女子身上扫过,他滔滔不绝的词汇顿时顿了下来,讪讪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那个……嗯,总之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长老说说!不能就怎么让您蒙受了损失,耽误了时间!”

“好的,我也正好需要找你们的长老商量一些事情,所以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他们吧。”

“对,最好是跟艾迪长老……啊?”仍旧沉浸在不满之中的侏儒并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而等到他愣了愣之后,却注意到那三个人已经开始向着城中的长老议事堂的方向上走过去了,于是侏儒不由疑惑地晃了晃大脑袋,然后才想起来迈开短腿跟上去:“请等一下啊,长老的议事堂那里是不能随便出入的,我也没办法放你们进去……请等一下啊!”

格拉茨城的侏儒长老议事堂,被开凿在最宽阔的石潭大街的最上方,是整个格拉茨城里面位置最高的一座洞窟。

不过,这座洞窟并不大,相对于一个真正的长老议事厅——那些着名的侏儒城市引以为豪的装饰浮华精美的大厅来说,实在是寒酸了一点。拱顶之上的侏儒诸神雕象虽然已经完成。但神只的眼睛和手杖上,还没镶嵌上合适的宝石,周围的墙壁上那些颂扬神只功绩的浮雕也仅仅只刻上了简单的线条而已。只有大厅中央放置着的一张大理石圆桌还算是精美,那精心选择的石料中心的花纹色彩斑斓,正是侏儒们推崇的宝石色泽。

不过现在这漂亮的花纹却被几只脚踩踏在靴底——几个侏儒站在那张硕大的桌子上大叫大嚷,还在不停的咚咚跺脚来提升自己的声势,虽然侏儒们的身材矮小,体重也轻,但力量可用得很大,如果不是那座圆桌是用一整块的大理石雕琢而成,恐怕早就已经被踩碎了。

“够了!”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阵之后,唯一一个还坐在桌边。穿紫色长袍的侏儒发出了一个喊声,被幻音术提高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带出闷雷一般的轰响,似乎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终于阻止了这场闹剧。

“这一定是那些该死的卓尔们搞的鬼!我们应该派出所有的战士,去剿灭那些黏糊糊的鼻涕虫!而不是等着那些伊莉丝翠教会的家伙们用个十几个人来慢悠悠的瞎转悠!”顿了顿。一个侏儒激愤的低吼道。

“空树根!你这样也算是长老吗?居然无端的怀疑我们的盟友!”另一名高声叫出了他的名字和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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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这一千字一直就赶不上呢……稍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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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

艾迪长老愣了愣。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却一时间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究竟在说些什么:“这个,法师阁下,请您不要着急,我们对于任何事情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诚意……”顿了顿,他开口道。想要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不过那个人类却显然没有跟他绕弯子的打算。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换个地方住?”爱德华淡淡地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住所,粮食。还有安全的保障。你们从此之后不需要再担心受到任何的危险,不管是卓尔,灰矮人或者是其他的怪物之类的东西。而且,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足够的宝石矿物来制作研磨,金属之类的也不在话下。”

“这算什么?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人类?你……”

艾迪长老还没有开口,他身后另外一个老侏儒已经沉下了脸。但他刚刚提高声音,视线里就出现了两点银色。一种冰寒仿佛从四周侵袭而来,让他的身躯猛然颤抖起来,后半截的言辞顿时就哑了下去。

“这个……您的意思是说,要让我们,我们整个城市的人搬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艾迪长老沉默了一刻,试探性的问道,但他心中已经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话语里虽然说的是‘问问你们’,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真的询问自己的意见。

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甚至懒得用点头或者其他的方式回应。

“这个,这里是我们辛苦寻找到,并且修筑起来的城市,而且刚刚安定下来没有多长时间,如果骤然离开,我恐怕我的族人们不可能……”

眼前这个人类的力量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大,作为一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年的侏儒长者,艾迪在魔法上的造诣不算差劲,自然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类至少也拥有着沟通魔网五环的施法能力,但这百多年的寿命也给予了艾迪长老更加深邃的智慧,足以让他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的不同。

这里什么地方?城市的长老大厅!可能会让一个区区的五环法师随便闯入吗?,光是布置在过道之中的魔法结界与陷阱,还有十几名能力不错的侏儒战士就已经足够将一个高阶法师给抓下来,要知道,那通道之中的一段,可是有一个高等的反魔法力场防护的,无法施法的状态下,一个法师怎么也不可能躲开那些精密的机械陷阱。

“这个……啊?”

艾迪长老愣了愣,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却一时间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究竟在说些什么:“这个,法师阁下,请您不要着急,我们对于任何事情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诚意……”顿了顿,他开口道,想要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不过那个人类却显然没有跟他绕弯子的打算。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换个地方住?”爱德华淡淡地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住所,粮食,还有安全的保障。你们从此之后不需要再担心受到任何的危险,不管是卓尔,灰矮人或者是其他的怪物之类的东西。而且,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足够的宝石矿物来制作研磨。金属之类的也不在话下。”

“这算什么?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人类?你……”

艾迪长老还没有开口,他身后另外一个老侏儒已经沉下了脸。但他刚刚提高声音,视线里就出现了两点银色。一种冰寒仿佛从四周侵袭而来,让他的身躯猛然颤抖起来,后半截的言辞顿时就哑了下去。

“这个……您的意思是说。要让我们,我们整个城市的人搬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艾迪长老沉默了一刻。试探性的问道。但他心中已经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话语里虽然说的是‘问问你们’,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真的询问自己的意见。

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甚至懒得用点头或者其他的方式回应。

“这个,这里是我们辛苦寻找到。并且修筑起来的城市,而且刚刚安定下来没有多长时间,如果骤然离开,我恐怕我的族人们不可能……”

眼前这个人类的力量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大。作为一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年的侏儒长者,艾迪在魔法上的造诣不算差劲,自然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类至少也拥有着沟通魔网五环的施法能力,但这百多年的寿命也给予了艾迪长老更加深邃的智慧,足以让他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的不同。

这里什么地方?城市的长老大厅!可能会让一个区区的五环法师随便闯入吗?,光是布置在过道之中的魔法结界与陷阱,还有十几名能力不错的侏儒战士就已经足够将一个高阶法师给抓下来,要知道,那通道之中的一段,可是有一个高等的反魔法力场防护的,无法施法的状态下,一个法师怎么也不可能躲开那些精密的机械陷阱。

就算是真的有个什么人胆敢背叛,或者是被魔法控制了而指引他们,那里也能阻挡这些敌人一会儿,那里会象现在一样,被这三人无声无息的就闯了进来?

“住所我们可以提供给给你,肯定比你这里的要好得多,足够宽敞,也不会冷,粮食也可以无限的供应给你们,足够你们每天三顿饭吃饱,我只需要你们换个地方而已。”这个老家伙的能力不错,精神上的壁障,足够阻挡住他精神触须的侵袭,虽然爱德华也可以强行施加压力,不过对方的态度却又出人意料的温和,没有任何试图反抗的愚蠢做法,所以爱德华心中也少了几分烦躁。

微微抬手打断了他,他给出了只够宽容的条件:“通过传送门离开就可以,我给你们的地方在靠近地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任何敌人的侵袭,至于这个地方的矿脉,会由传送门进行联系,所以你们在以后也可以尽情开采。”

“这个条件,确实足够优厚,但我们”

“成为我的臣民就可以了。”

这个地方的空间缝隙,很可能是古代魔法王国的某种遗产——借助天然的空间罅隙而建筑起的多向的空间门,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群初来乍到人数稀少的侏儒们可以完成的,

借助这一处空间缝隙,他就可以将自己的货物,士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任意迁徙到任何地方——他手头上可是还有一批军火需要送到

虽然耗费神能,他应该也可以凭空开辟出新的空间罅隙,但自己修建的难度肯定会非常高,说不定耗尽了他手头的神能也开辟不了这里那一道门扉的一半大小的传送门。哪里有这样直接拿来改造的方法来的简单?

那座古代魔法城市也同样应该还有点利用价值——且不说还可能存留其中的魔法物品,就算是将那半旧的古城整理一下,也至少可以成为一个能容纳数万人居住的避难点。而且就算用不上又如何?闲了置忙了用,有备方能无患嘛。

所以,这一群侏儒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的,爱德华可没有兴趣弄出一堆没有任何保证的家伙放在重要设施附近,空间魔法沟通位面,结构非常脆弱,而失败之后的结果又极为可怕,稍有差错,致命的后果都是轻的。留下这帮半调子的侏儒,万一某天这些侏儒受到蛊惑或者要挟之类,再来个反叛之类,爱德华可没兴趣玩什么位面空间大冒险。(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新旧居民

“住所我们可以提供给给你,肯定比你这里的要好得多,足够宽敞,也不会冷,粮食也可以无限的供应给你们,足够你们每天三顿饭吃饱,我只需要你们换个地方而已。”这个老家伙的能力不错,精神上的壁障,足够阻挡住他精神触须的侵袭,虽然爱德华也可以强行施加压力,不过对方的态度却又出人意料的温和,没有任何试图反抗的愚蠢做法,所以爱德华心中也少了几分烦躁。

微微抬手打断了他,心烦意乱的他给出了足够宽容的条件:“通过传送门离开就可以,我给你们的地方在靠近地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任何敌人的侵袭,至于这个地方的矿脉,会由传送门进行联系,所以你们在以后也可以尽情开采。”

“这个条件,确实足够优厚,但我们甚至不知道你是谁,要如何信任你?你不会觉得我们可以让素不相识的人予取予求吧?”

“成为我的臣民就可以了。”心灵术士截口道。

这个地方的空间缝隙,很可能是古代魔法王国的某种遗产——借助天然的空间罅隙而建筑起的多向的空间门,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群初来乍到人数稀少的侏儒们可以完成的,

借助这一处空间缝隙,他就可以将自己的货物,士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任意迁徙到任何地方——他手头上可是还有一批军火需要送到

虽然耗费神能,他应该也可以凭空开辟出新的空间罅隙,但自己修建的难度肯定会非常高,说不定耗尽了他手头的神能也开辟不了这里那一道门扉的一半大小的传送门。哪里有这样直接拿来改造的方法来的简单?

所以,这一群侏儒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的,爱德华可没有兴趣弄出一堆没有任何保证的家伙放在重要设施附近。空间魔法沟通位面,结构非常脆弱,而失败之后的结果又极为可怕,稍有差错,致命的后果都是轻的。留下这帮半调子的侏儒,万一某天这些侏儒受到蛊惑或者要挟之类,再来个反叛之类,爱德华可没兴趣玩什么位面空间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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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那座古代魔法城市。

虽然在与两个神祇之间的决斗中打烂了一半,但也应该还有点利用价值——且不说还可能存留其中的魔法物品。就算是将那半旧的古城整理一下,也至少可以成为一个能容纳数万人居住的避难点,当然,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可能用不上,但闲了置忙了用。有备方能无患嘛。

“成为你的子民?开什么玩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短暂的沉默之后,几个侏儒长老几乎同时叫起来。

“你这个家伙。难道是疯子吗?”

“我们为什么要到地表附近去?那里有什么矿产?”

那个名为空树根的侏儒长老咚地一声一拳捶在桌子上。他瞪着爱德华,接连吐出了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而且,你又凭什么提供给我们粮食?我们干嘛要你们这些狡猾贪婪的人类来提供粮食?那不是等于把城里几百人的生杀大权都送到了你的手上?”

“白痴!”

瞟了一眼身边,心灵术士冷漠的面孔,达赫妮嗤地冷笑一声,主动接过了交涉的工作:“。你以为,你以为现在你的生杀大权就不在我们手上?信不信我一个传讯术就叫来几百个卓尔战士,来把你们这个丁点大的小城给踩平?”

“你!”侏儒大怒,但张了张嘴。却又顿在了半途。

卓尔女祭司的言辞,无疑正正地击中了他们的弱点——这样一个直通幽暗地域的传送门,绝对是精灵与卓尔的必争之地,不管是哪一方都不可能任由敌人如此靠近自己,而夹在卓尔和精灵之间,侏儒们注定只能成为两个势力之间的桥头堡。

实际上,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侏儒们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危险的地反筑城,可是谁让这附近有一个大型的宝石矿脉呢?那可是个大型的伴生矿脉,不但有高品质的蓝宝石,锆石,还伴生了不少的魔法水晶,黄玉以及一些稀有宝石,即使在幽暗地域,这样的大型矿场也是百年一遇的。

对于一个侏儒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宝石原矿更加吸引他们的东西?

选择在这里筑城既然是必然,那么周遭任何地方也就不可能比这个传送门更加安全,侏儒们干脆借助传送门的便利,从地表精灵那里尽量拉来了一些援军,并且努力扩张城市的规模,甚至连人类的佣兵之类的也放进了城里,希冀能够将这里建造成附近最大的一股势力。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准备在几个月之内将这里尽量扩展,只要能够抵御住外来势力的进攻,那么卓尔们应该就不会轻易寻衅,毕竟拥有传送门也就意味着无穷的地表援军,卓尔们不可能倾尽所有去攻打这种坚固的要塞的。

但现在,城市可还没有建成,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依照卓尔们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隐患存在在他们周围的。

“算了,如果你们不是白痴,会在这种地方开辟城市?一个直通地表的传送门,而且还是通往那些精灵们的城市附近的东西,你觉得这是你们这帮矮子们可以掌控的东西?”

目光流转之间,注意到心灵术士眼神中的几分赞许,达赫妮不由眯起眼睛,兴奋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嫣红的唇角。

曾几何时,这位女祭司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如果不需要警戒周围,她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寻找着如现在一般,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但在一个可以屠神的存在面前,这样的机会无疑是非常难以寻找的。所以,女祭司才会如此的兴奋。

但她十足的媚态,却不会掩住越发阴冷的声音:“有力量,方能享受生命,否则,死亡就会享受你。”

卓尔的谚语让那个名为空树根的侏儒长老挑了挑眉头,忍不住伸出手抚上腰间的战锤,但是他的手立刻就被紫袍长老一把抓住。

一阵可怕的嘶嘶声随即让侏儒骇然转头,然后不由一僵——目光里,六个狰狞的构装蛇头从卓尔女祭司的斗篷下伸展出来。向着每一个人发出那种尖利的嘶叫,也让所有人不由瞳孔收缩,身体微僵。

六首蛇鞭?

蛇鞭象征着卓尔祭司的神术等级,能够拥有六首蛇鞭的卓尔祭司,战斗力可不是普通的战士可比——卓尔的女性受到罗丝眷顾。即使不使用神术,近战能力也不输战士。而注入这边。因为不过是要开会议事,几个长老身上都没有穿着甲胄,那种可以自动寻找目标蛇鞭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挥舞开来,他们少不得要被要上几口!

蛇首鞭不是真正的活物,可那每个蛇头里产生的毒液,可是比大部分毒物都要可怕。即使卓尔战士的体魄都无法忍受,他们这些半老的家伙就更别说了!

一起上?杀死他?

办得到吗?

很难,看起来他们很厉害。

试试看,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

没有战士。还是拖延时间吧!暗中通知伊莉丝翠的信徒和精灵们?

几个侏儒互相对视了一眼,聚集在这里的,岁数上百的长老,无需对话,各自的想法和信息已经在眼神之中传递了开去。

心灵术士冷冷一笑。那个仿佛无意识地退到了所有人身后的侏儒手中,爆开了一抹淡淡的彩光,虽然他已经尽量借助同伴隐藏了自己的动作,可那魔力的波动,却是完全瞒不过心灵术士的眼睛的。

“您是一位人类的领主?但如果要成为您的领民,我们要付出什么?”

做完了这一切,作为大长老的艾迪开口道,他放缓了声音,而几个长老则随着他的眼神各自后退:“格拉茨城里的居民可是有两千三百人,其中侏儒就占了一半以上,而且我们需要的食物也不会比卓尔们更少……”

“少不了你们的东西,勃艮第现在都有三万,哦,现在几乎有五万多的领民了,难道还养活不了你们这一千几百个矮子?每个人剩下一口都够撑死你们了!难道你们还能比巨人更能吃吗?”

半精灵小姐随口打断他的废话——这些老家伙们小孩儿一样的外表看着还挺有趣,但啰啰嗦嗦的耽误了半精灵小姐的吃饭时间,那可就不能原谅了!

“至于说付出,你们只要缴税就可以了!”

“多少?”

“城市里的人都是把收成的四分之一缴税,不过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种地或者盖房子的样子……”

眼珠转了转,半精灵小姐忽然抓住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主意:“看你们也不像是会种地的样子,那么就是用手工艺品来补吧,我们提供宝石,你们负责研磨制作,每个人每个月象征性的交上来几件成品就可以了!”

心灵术士的嘴角无声地翘了翘。

难为那个‘吃睡玩小姐’的小脑袋瓜子里面竟然也可以想到这个——其实这也是他的思路方向,对于侏儒而言,磨制宝石这类的工作差不多就跟人类农夫闲暇时编柳条筐一类的手艺差不多,一个侏儒一个月全力以赴的话少说也能弄出十几几十件来,让他们付出几件来作为税负,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问题。

可是在地表世界,侏儒打造的宝石饰品,可不是筐之类的玩意儿能比的——只要挂上这个名头,一件饰品少说也可以卖出原石两三倍的价格!那可不是低成本的劣质货,而是高档的奢侈品,产生的暴利简直可怕!更何况,爱德华还有特殊的渠道,用更便宜的价格从幽暗地域换取原石之类的矿物呢?

“城市里面?但是我们不喜欢和人类……”

“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城市的主体是人类,建筑在地表之上,但给你们的居住地点是在地下,空间可以完全超出你们这座小破城,房屋之类的免费提供,你们自己愿意建筑也可以。而且那里没有任何敌人,卓尔灰矮人或者其他什么都没有,人类也不会抢夺你们的东西,另外就是矿石……我们有通过各个方面聚集起来的矿石,可以交给你们加工。”

“人类能有什么好的宝石原矿?都是从那些地上层挖来的垃圾货色……”

“不是说过了传送门留着,可以让你们回到这附近来采矿吗?”

两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之间就将理由一一打回,让几个侏儒长老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可以尽量拖延时间来等待救援,但几个问题之后。他们却好像敲定了所有的细节,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了!

“但是从这里要迁移到地表,这个距离实在是太长了……”最终,那位名为艾迪的大长老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而且。您的领地,应该也距离地面的出口相当遥远吧?我们现在城里的存粮不多。不可能经得起长途跋涉。”

“你有办法通知城里的所有人吧?告诉他们。拿上你们所有的财产,在传送门的附近集合,我会用传送门直接沟通领地,把你们送到那里。”

“啊?”

那个黑袍人类再一次开口,语气之中不可辩驳的强硬让侏儒们再次一惊。

虽然这个人类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不过他们是不可能真的答应的——侏儒的生命悠长。比人类高出一倍有余,这些长老怎么会相信这些无凭无据的空口白话?更何况,侏儒们实行的可不是人类那种皇帝制度或者军事化的管理方式,这样大的事情。即使长老会做出了决定,平民们也还是会反对的。

可现在,他们的退路又在哪里?

“我不勉强你们走,除了你们之外,不愿离开的人可以留下,不过他们接下来碰上什么问题,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爱德华平缓的语气,让那个脾气暴躁的侏儒长老空树根又张了张嘴,看样子他是很想问上一句“能碰上什么?”,不过嘴唇开阖,最后终于没有说出口。

也用不着他问出口了。

没有见到心灵术士有什么动作,他身后的门扉处,便传来两个闷哼声……两个卓尔精灵战士无声无息的从虚空中扑出,却一头扎在地上,就此沉寂。继而,明亮的青光一闪,刺耳的噼啪声就充溢了那条过道,十几个惨呼声连成一片,但这嘈杂极为短促,不过一个呼吸之后,便寂然无声!

而那个人类却仿佛这一切都并不存在,他好整以暇地伸出一只手,虚虚一按,议事厅厚重的洞壁便仿佛活物一般向着两旁分开,无声无息的化为一条宽阔的走道,直通到外面的大街上。

侏儒们面面相觑,一瞬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恐惧的面孔。

虽然没有看见,但过道之中的惨叫,他们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至少有十人以上,应该是伊莉丝翠信徒们留在城市里的,最后一支武装,也是他们求救的对象之一。但从那种毫无呻吟的寂静来看,那些人显然已经都死了。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刹那之间,不见咒语也不见魔法的辉光,仿佛与眼前这个人毫无关联。只有那条无声无息地洞穿了三十呎墙壁的通道,仿佛一个线索,让他们明了这一切的缘由。

这个人类的力量,绝非自己这些人能够匹敌。

如果这些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这些人,能够抵挡吗?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根冰冷的长剑,直直地刺进每一个人的心中。将他们些许的勇气,彻底绞成了粉碎!

所以,将城中的侏儒聚集起来,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

侏儒长老们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通知,当他们走出了议事厅的时候,命令已经被路过的十几个侏儒向外传了出去,六条隧道里的一千多名侏儒聚集起来,也不过是在两个沙漏刻度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带着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侏儒们对于自己家当从来就算不上用心,这些最穷的家伙们,其实全部的财产也就是一柄鹤嘴锄,几件衣服,以及最重要的宝石物件,剩余的不过就是还有吃饭喝水的杂物家什罢了。

而当传送门之前,空间的平面扭转,一瞬间已经幻化出了另外一幅景象时,最后的一点抵抗,也随之消失。

沐浴着传送门另外一边那刺目而温暖的阳光,几个长老惊讶之余,心中不由暗自庆幸,没有跟对方真的起什么龌龊——那个黑袍的人类,竟然能够任意改变空间罅隙联通的目的地!

这是个什么等级的存在?虽然几个侏儒长老之中也有三四个对于魔法有所研究,可是凭借他们最高碰触到六环魔网的法术造诣,别说是改变……就连这种事情本身的存在与否他们都无法确定!

批侏儒战战兢兢地(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信仰爱德华?

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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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干什么?”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蓓尔莱娜的教会。

蓓尔莱娜的教会就设立在爱德华领地中央的魔法塔之下,勃艮第中央大街的尽头。是一座占地数千坪的大型建筑,大厅可以容纳两千名左右的教徒在其中聚集,在这个位面,这样大小的神殿,即使是在人口数十万的大城市也很少有。而它面对着的勃艮第城中央大街,也同样拥有着超过通常城市主干道的规模,四十尺宽的街面,几乎可以容纳六辆马车并行。

不过现在,两者之中都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的空隙,

以这座神殿为中心,大量的人们正伏跪在地面上,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和五颜六色的衣服给中央大道,以及附近的几条街巷,广场甚至是民居的上层都披上了一层斑斓的外衣!

这些人虔诚的伏跪于地,双手合拢成向蓓尔莱娜祈求的独特中空手势,双目紧闭,阖动口唇默默地念诵着祷词。而那些细微的祈祷声,汇聚成为一片嘈杂的嗡嗡声响,随着声音的愈发扩大,人们也开始将自己的祷告念出声来了。

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片。

虽然身经两世算是见闻广博,但毕竟没有到过所谓宗教国家,所以这种几千上万人一起跪拜的架势,他倒是还头一回亲眼见到。

“我怎么不记得,蓓尔莱娜女士变成了白天女神了?”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还有那刚过中天的太阳,爱德华不由冷哼了一声。转向刚刚赶到正在向他施礼的安娜苏:“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神殿满了的话,你们没有通知他们在家里面进行仪式?”

安娜苏微微摊手。

这位小姐仍旧穿着那一身爱德华交给他的工作装束,头上带着蕾丝的发带。不过却将金色的发丝盘了起来,用一根细细的金色发辫扎起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自然而干练。

“通知过了,可他们非要来,我也没什么办法……领主大人,牧师在城中传教是得到了您的许可的,我们不可能强制让他们终止啊。”

她开口道,将自己的责任择得一干二净,语气似乎也颇为无奈。但那樱色的唇角上带起的促狭弧度,却足够说明。这位幕僚小姐很乐于见到她的‘领主大人’碰到一些难题:

“而且,有不少的士兵也信仰这位陛下,让他们出面阻拦恐怕也是说不通的,幸好,这样的大型活动之中大家都很克制。并没有带来什么麻烦的影响,至于交通不便的问题。也可以通过规定场地来解决了。”

“喔噢。确实又增加了呢,我记得前两天人数也就只有这些的一半而已。真麻烦啊……”

踮起脚尖向那个方向上的人流张望了一眼,丽莎开口道,不过,这位小姐的可完全没有表示出什么‘麻烦’的部分——那分明就是满满的乐见其成的样子。

“光是跪拜有什么用?”爱德华的声音冷漠下来:“这种名义上的仪式,根本不可能对于神祇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我记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们也没有强迫他们做什么啊?”

小丫头撅起嘴,一脸无辜地哼哼道:

“而且我们的规定你也是知道的,信徒只要在每天入夜的时候尽心一次祷告就好了。不过搬迁过来的这些人非常虔诚啊……大概是因为之前被那个白痴的阴谋之神骗了之后他们想要补偿一下吧?每次祈祷都要把大堂挤得满满的。还有不少人跑来找牧师们询问各种问题,就算可以增加神殿的数量,可是想要领会以及传播教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合格的牧师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啊,最后,只能将时间调整开……”

“有些人每一次祈祷都会参加,是不是?”

“牧师们都忙得团团转了,我们还头痛的要命呢!”在心灵术士的注视之中,半精灵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很快就干脆地开始耍赖:“反正不关我事的!是他们自己要来的!”

看着这位小姐转身一溜烟地跑远,爱德华伸手揉了揉额角。将目光转向了安娜苏。

“人数一多,就有些人开始宣扬什么虔诚的程度,每天早午晚凌晨和半夜都要进行一次膜拜的仪式……甚至现在有些人似乎倾向于一个沙漏就要拜一回。我们已经尽量告诉他们不要那么做了,但是没用,所以从前天开始,我们已经试着向他们发出特制的名牌,每天发出一次,然后在祈祷时收回。但现在他们开始在神殿外面聚拢了。”

心灵术士摇了摇手,阻止了幕僚小姐的抱怨。

从众心理能够造成多大的麻烦,他可是比这个位面的大多数人都清楚的。

晃了晃脑袋,他忽然感觉一阵疲劳从心底涌上来。

本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给那些拐来的移民们安家——其实只要操作土元素生物,不过片刻之间,就能再在地下透出一片新的空间,别说只是这一千来名侏儒,就算是多个百倍也足够安置得下。

只是现在……巨大的传送门已经被直接关闭,这千多个侏儒也没有什么可能逃走,就算是那几个长老能力不错,这些人里还有不少妇孺呢。

目光扫过那在道路尽头伏跪的人群,心灵术士随手招了招,吩咐几个跟随在安娜苏身旁的士兵:“带着他们先到新城区那边去,找些空房子安置下来,提供粮食和毯子,看好了别让他们乱走,问什么直接说不知道,顺便告诉他们,明天就给他们在地下建城市。”

说完几句,空间之中的一抹流光闪烁,便已经将他和达赫妮,安娜苏一起。送到了法师塔的最上层。

用一个符文隔绝了外面越发混乱的祷告杂音,爱德华在自己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轻轻伸手,揉捏着鼻梁。

这问题其实相当麻烦——

说是从众心理,也并不十分正确,因为这可不是抢盐抢票打鸡血那样的简单,而是实实在在的宗教问题。

其实对于信仰本身,爱德华倒是并没有多少排斥的……说穿了,那也不过就是给自己寻找一个心灵的归属,让自己有一个努力和面对失败时的解脱的理由。有了信仰,人类的精神更容易变得强韧乐观,也少了很多欲求。所以虽然心灵术士自己是并不需要也没兴趣有个信仰,但也并不介意别人有。

可宗教这玩意儿,可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了。

勃艮第里的半精灵人数本来只有数千。但最近的十几天,第一。第二批从鼓山城来的移民已经开始在此定居。他们的人数接近一万,加上原本发展的人类信徒,蓓尔莱娜的教会已经壮大到了空前的一万五千人!而预计等到那些半精灵全部迁徙过来之后,这座城市里至少有少一半左右的人口,会成为这位女神的信徒。

两万五千以上!这个数字可绝对不少——要知道在这个地广人稀,神祇林立的世界。即使是一个人口百万的大城市,一个教会的信徒也不见得能够有这一半的数字!

而且爱德华非常清楚,这个数值可能还会继续增加——因为勃艮第的教会,除了那一家小的可怜。仅仅依靠几个上派牧师支撑起来的晨曦神殿之外,就只剩下了蓓尔莱娜这一家,一家自然那就独大,人人互相影响之下,不产生连锁反应那才叫奇怪了呢!

统一信仰聚集在一个狭小区域,情况会有多可怕?

爱德华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聚众闹事,以及内部分裂——而教会内部通常都会尽量将这种矛盾转移出去,但唯一的最有效的方式,就只有挑起战争,讨伐异教徒了。

事实上,想要短期之内安抚这些平民倒是不难,只要在城市下方再开辟几个礼拜堂的空间就可以了,反正蓓尔莱娜是黑暗女神,也用不着考虑会场的采光问题,只要做好通风,那些信徒在底下愿意怎么闹都是他们的事情。

可是这样一来,任由他们祭拜起来没完没了,还谈什么领地发展?自己发展这个领地虽然算不上辛辛苦苦,可也至少尽心尽力,难道弄到最后,就成了一座宗教城市?

“放开对于兰森德尔教会的限制,让那些德鲁伊们也开始传递他们的信仰好了,那个什么橡树之父?嗯,还有……不行,罗丝的话看来是不可以的。”

爱德华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其实现在就算再引入某些信仰,恐怕也是来不及了,除非特别扶植,否则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对手,根本毫无竞争能力。而且就算真的扶植起来,那反而容易变成了两家对垒的方式,等于是给自己找事儿。

爱德华可不想要看着自己的城市弄出来个千年圣战什么的。

“其实,还有个相对简单的办法。”安娜苏忽然开口道。

“什么?”

“让他们去干活。”

“什么活?”

“种田,开垦土地,或者,把城市扩大,给你修建法师塔,或者采矿,干什么都行。”

“你是说,他们太闲了,是吧?”爱德华眯起眼睛。

结果,眼前的问题是作茧自缚吗?

对于幕僚小姐的和说法,其实是很符合形式的——这个世界上的宗教信仰,其实很少有泛滥的苗头,原因除了实际存在的众多神灵互相拼抢资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生产力的低下——平民每天都要为了生活奔波,忙个不停才能吃饱穿暖,甚至还要饿肚皮,又那么又能有多少时间去进行那些宗教仪式?顶多也就是每天在家里祈祷一下,求个心安也就是了。

可如今在勃艮第,平民想要养家糊口实在是容易的要死。采石场,木材厂,山坡上梯田的开垦,都有着优厚的酬劳,商队把粮食和各种商品从各地源源不绝的运进这个新兴的城市。又将石雕,宝石矿物一类的奢侈品换成源源不绝的生活物资。

蒸汽机的应用带来的生产力提高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这帮平民只要依靠家里的一个劳力每天工作八个钟头就可以养家糊口,大把的时间被闲置了下来,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消遣,别说是看看电视,就连电影也不可能有,这样一来,他们除了跑去祷告,参加各种仪式之外还能干些什么?跳舞唱歌还是胡吃海塞?

好吧。人类能一直唱歌跳舞胡吃海塞么?自然不能。

“你自己也发展一些信徒怎么样?”注意到他的沉默,安娜苏顿了顿,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

“信仰谁?”

“信仰你啊?”

幕僚小姐微笑道,但这笑容里不再带着促狭,反而有几分神秘的味道:“你的力量。也不见得比那些神祇差,而且。我可是经常听到。那些人的祷词里很多都带着一些有关你的部分呢。比方说请求女神陛下赋予你无限的生命,这样他们就可以世世代代在这里跟着你享福了。”

“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有办法赋予神术,更别说是神迹。”爱德华一时间啼笑皆非。

“可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虔信一生,又能得到几次神迹?”安娜苏好像并不想要放弃,而是开始认真地解析这个问题的可能性:“你可是他们的城主大人。整个城市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你提供的,在这个方面上,你可比那位蓓尔莱娜陛下要强的多了、不信仰她顶多也就是治疗疾病的时候麻烦一点儿,可是不信仰你。他们的一切可就都没了。”

“更何况,一个大法师和一个神祇相比,又能差得了多少呢?所谓的神迹……让他们这些原本最为卑贱的半人类吃饱穿暖,幸福一生,算不算是一种神迹?“

心灵术士沉默下来。

说起来,自己手头上倒是确实有个神则的……

属于伊莉丝翠的空间神则。

那么,要试试看吗?

不过问题是,自己能够聚拢着这种神则的神力为自己所用么?而且,自己搜集了这种力量,又要怎么样来使用呢?

前一个问题其实不必要回答,而后一个问题则还算是紧迫,毕竟掠夺而来的神力,不知道有没有使用上的限制——比方说越用越少的问题。

毕竟,爱德华并非是一个真正的神祇,他是不可能聚拢信仰资源的,而对于神能,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更何况,这力量并非直接为他所用,而是经过了王权这个中阶。即使原本能够确定的东西,现在也多了几分不确定的因素——比方说,很有可能因为王权对于神能的劫持而使其丧失了恢复性。

至于说那枚力量之源……那个散布开来倒是简单,爱德华只要愿意,随手就能赋予三五千人那种力量,这些平民们的灵魂根本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将那力量赋予,他们就可以成为自己忠诚的傀儡。

但这也不行。

因为这力量的源头可是那个阿斯摩蒂尔斯……爱德华可没法保证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将之抢到了手里,如果没有的话,这不是在给九狱之主送一份大礼么?那可不是个什么知恩图报的角色,让他得了便宜的回报说不定就是转手把自己给碎尸万段。

不管王权到底能不能阻隔这些法则与世界的联系,爱德华都可能从中收益,可问题是风险与危机并存,难不成他要两头齐头并进,各自弄出一半人手?可那样一来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损失可就大了。

这个问题,还真是麻烦。

“算了,休息一下再想或者比较好……没事的话,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下了逐客令,等到两女离开,他脱掉长袍躺在自己的床上。

幕僚小姐的工作做的很周到,床上松软的驼绒枕头经过晾晒,蓬松得让人有种陷入其中的感觉,只是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心灵术士却发现自己殊无睡意——一阵阵酸软的感觉在身周环绕,可不知道为什么,精神之中却没有一点困倦的意思。

精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他伸出手。

五指合拢,再张开,七彩斑斓的光芒就在他的手中闪耀起来,他伸开五指,那光芒便随即暴涨,仿佛活物一般沿着那些汇聚起来的,古朴的符文向四面八方延伸,仿佛是转瞬,文字便开始流转汇聚。

心灵术士盯住那团光,仿佛能够从中看出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那些上古的符文他没有半点研究,所以一切不过是下意识的行动而已。

下一刻,他的思绪转动了一下,继而,那扇动着能量的符文开始一个个的明亮起来——不是发光,而是将光芒凝聚在自己的身上……继而,符文之间的光芒在空气中扭动了几下,折射出一束束光辉!

爱德华愣了愣,随即就被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惊到了,——视线中,符文的光泽扭曲,折射,竟然逐渐够了出一个人影。

银色的长发,褐色的光滑肌肤,以及那一丝不挂,丰润的酥胸,光滑的腰肢和挺翘的臀,所有的身体细节都从一众个虚幻之中现身。(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可以暖床的神明

改好了

——

光影流转,瞬间便已经化为实质,卓尔的女神睁开眸子,一瞬间身形闪动,向后急退,但三步之后,她便停了下来——修长的双腿滑动,却无法让她的身体挪移出半寸的距离,仅仅只是在那光滑的织物上增添了几道褶皱而已,她随即举手,五指合拢,但抽离的动作里,那本应显现的长剑也同样无影无踪。

女神愣了愣,她张开手,想要激发一片神能闪电,将眼前的那个敌人烧成焦炭,但那原本可以融金化石的能量,同样仅仅迸发出一团细微的火花便消失无踪了。

一连串迅捷无伦但毫无结果的动作,让面前那个人类只是发出了一个轻轻的笑声。

“你想做什么?”沉默持续了一瞬。女神的目光扫过周遭,顿了顿,她似乎已经推导出一点儿事态的变化,嫣红的眸子最终转回,盯着眼前的人类,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我想干什么?

爱德华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但没有开口。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只是想要再琢磨一下战利品的作用,无意间将手头上的神力,与那团小小的神则结合了一点而已,谁又能想过会出现了这么怪异的一幕惊喜呢?

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惊喜啊……

开始的一瞬,心灵术士已经举起手唤出一点银光,准备抵那位神祇的细剑,但那心中闪过的念头,确实是‘这次死定了’——这位女神的速度究竟有多快,他早已领教过了,仓促之间心头混乱。时间加速便根本无法成型,而等到王权幻化,恐怕身上早就已经被戳得全是窟窿!

然而刹那之间,惊讶就成了喜悦,神祇束手无策的一幕,足够让他原本那种骇然,带着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即使重新凝聚了形体,但这位神祇,显然并没有能从束缚中逃脱出来,心灵术士的神念微转。甚至能够但受到那无数纠缠在这位神祇身体上的,能量的线条。

但他也确实没有真正想过,要如何面对如此荒谬的场景——一个神祇,在他面前被禁锢了自由,无法行动——就算是化身。分身,一部分……等等也好。但那毕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

所以若说是不干什么……显然也是不可能地。

躺在床铺上。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美人,还是裸体的,这场景似乎巧合得有些恶意……就算是本来不想要干什么,也会引发出一些什么的想法来的——否则,那简直是对不起自己这个雄性的身份了。

爱德华一瞬间已经确定,他绝不是那些临阵萎缩的废柴。就算是面对着真正的女神,呼吸,思维血流和某些地方,仍旧随心所欲。变化自在。

但问题是,能做什么?

“你想要什么?”在爱德华微微沉吟的一瞬,伊莉丝翠也同样停顿下来,目光流转之间,她放弃了抵抗的动作,静静矗立,开口问道。

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不过是一个词汇的差别,只是其间思想的变化,显然大有不同……前者那是惊慌失措的女孩儿,后者便已经成了沉静威严的神祇了。

人类微微一笑,并不回应。只是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神明。

依旧是一头灿然如银的垂坠长发,依旧是那种空灵冷漠的神秘表情,只是没有了那种接近十尺的身高,现在的伊莉丝翠看上去不过是个最为普通的黑暗精灵,银发樱唇,黑肤血瞳,但那赤裸的娇躯上玲珑的曲线,却又决不可用普通二字形容。

应该说,那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绸缎逊色于润,黑玉失之于柔,每一寸,每一分,都是散发着神光的完美造物,所以人类的目光便同样分寸不落地缓缓下降,似乎准备将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蚀在自己的记忆当中!

静立的神祇固然居高临下,尽显威严,可是人类的目光自下而上,也同样毫无阻滞地在那高耸丰满的酥胸上停顿,仿佛要吞吃一般地聚集在粉嫩微颤的蓓蕾上片刻之后,便一路滑下光滑平坦的小腹,刺进那银色柔毛之下,丰腴饱满的神秘方寸中!

无礼放肆的视线简直有若实质……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留下火焰灼烧一般的炽热触感,让伊莉丝翠蹙紧细长的眉头,在这一刻,她心中的羞恼与愤怒简直无法形容!

虽然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是她最为自傲的存在,但作为精灵主神的女儿,一个神,她又何曾遭受过如此直接的侮辱?作为神祇没有实体,自然也没有被俘的可能,就算是生平中的种种失败,也不过就是力量的损耗而已,神奇之间的战斗是总是直接地体现在互相对于神力的掠夺上,而那些凡俗的存在,在神祇面前他们不过是一群嗡嗡乱叫的虫蚁罢了!

可眼前这个人,这个怪物,这个无法形容的邪恶存在,却就这样束缚住了她这个神明!

即使她心中多么想要将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撕扯成无数碎片,但神力和神则,却根本不再听从她精神的指挥!这样的无力感,让女神一时间竟然也产生了某种古怪的情绪——莫名地,那感觉竟然有些熟悉,赫然正是不久之前,同样由这个人类带给她的那种恐惧的表征!

“嗯,要什么啊?一时间倒是没有想好……对了,想要你这样的女神,一直留在我身边,这个愿望如何?”

人类笑了笑。

无聊而且意义不明的笑语让神祇沉默,很不配合地没有发出一道直通天地的光芒,也没有西比拉系统做出强制的证明。“好啦,休息一下吧,何必这么剑拔弩张?已经不需要直接敌对了吧?还是说,要我想想办法?”

“我可以禀明父神,请求他在毁灭那个邪物的同时。保留你的生命。也可以让你进入到喜悦之野。或者,赋予你永恒的生命。”

犹豫一瞬,女神终于还是听从了这个请求,在那柔软的床铺上坐下。

而某人则暗道了一声可惜。

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伊莉丝翠轻巧而灵动地将双腿弯曲叠放,饱满圆臀枕在腿上,玲珑光洁的曲线更加浑圆,并拢出笔直深邃到足够让人血脉贲张的缝隙,但一头银发随即如瀑垂落,正好将身体的玲珑曲线完全遮掩住。她就这样坐下,微微抬头火焰般的红眸之中映出那个人类的似笑非笑的面孔,平静得似乎看着的不过是一只飞过眼前的虫豸。

所谓神祇的威严么?

威严这种东西,还是受到了环境和心态的影响比较多。就像澡堂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官位高低。所以在这里存在的。也不过仅仅是两个有些许分别得生物。

“怎么你们这些神祇都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吗?成神就是奖赏了?应该说这是自信吗?”

目光在女子曼妙不可言的丰腴大腿上停留。看似在占便宜。但心灵术士的语声柔和,波澜不惊地拒绝掉那个邀请:“我可没有什么兴趣成神。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稀罕这些无聊的事情?”

成神……是无聊的事情?

“狂妄!”

“狂妄?是吗?如果没有这神则的力量,你跟一个幽灵又有多少不同?可就算是有了,又真的能比人类活得更加舒服吗?只怕未必吧,你依靠的。不过是那附加的力量,否则,你是什么?”

“神祇的伟大,又岂是低劣的人类可以想象?”

“你说的没错。人类其实只是一种比较低劣的存在,因为我就算是知道,这身体是用神力的能量构造出来的,不过是一种感觉得到的东西而已,但却也分不清这到底和真的有什么不同啊。”

感叹地说着,人类悠然地勾了勾手指,就在女神反应之前,探手抚上了那浑圆光滑的腿。

两人之间三尺左右的距离,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或者说,随着那个人类伸手的动作,伊莉丝翠的身体,就这样向前滑动,将自己送到了那个人的手中!

卓尔女神一直沉静的面容,终于产生了一点变化,咬紧贝齿,她依旧沉默,但是,当那个人类的手掌与她的身体接触,便能察觉到,那细微的,如同鹿子一般的颤动!

不过也只能如此而已——即使她心中的怒火如何高涨起伏,身体在这一刻却如石像般僵硬,除了表情,这位神祇竟然连一根小指也无法稍动!只能任由人类的五指轻轻游移在她光洁的皮肤之间放肆地轻轻滑过,再在那最为丰满挺实的地方停顿。

光滑稚嫩的触感从卓尔精灵特有的微凉转为温暖,那种惊人的弹力,倒是让心灵术士心中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感动——神力无疑,也无愧于这个多元宇宙里最神奇的力量之一……即使亲身经历,也让人无法相信,那种光滑如玉,温润似水的感觉,竟然是纯粹的能量产生。。

“你以为这件事情……会按照你那愚蠢卑劣的计划进行下去?你以为……”那种碰触轻微而温和,但在伊莉丝翠的感觉中,却远胜刀刃斩研,她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神态,开口规劝,但不过两句话过后,便已经被对方挥手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想说后果是吧?不必那么费事的拐弯抹角,我知道柯瑞隆会来找我讨还你这个宝贝女儿。然后我这个胆敢亵渎神祇的家伙就会被你老爹碎尸万段,哦,是万箭穿心。”

人类微笑,却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不过,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要出现在个结果,需要至少两个条件吧?第一,你觉得这一次,你们在深渊的神战有多少希望可以赢?你的老爹想要腾出手来对付我,要先拼得过你老娘才行,否则神力大损,他还有多少把握分下力量来跟我找茬?第二,更简单,但更关键一点,你认为他能大费周章的跑来主物质位面,然后赢得了我?”

“更何况。就算是他能赢得了我吧,要到什么时候呢?十天半个月之后?黄瓜菜都凉了哦?别忘了,你现在可还在我手里,我想捏扁了也可以,搓圆了也行。”人类扯了扯嘴角,那‘无耻’的笑容让女神无言了片刻,才终于再一次提高了声音:

“想要让我屈服于你?你不过是在幻想罢了!这个身体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神力,而不要忘记,我的本体。仍旧在我的神国之中,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的亵渎?”

“这是什么结论啊小姐?你想了半天,就想到了这个?啧啧……为什么我一定要你屈服什么的呢?我刚刚就说过了,你也太过自信了不是么?”

对于这个回答。人类哑然失笑。

神祇失去了力量的时候,或者就会露出牠们更加类似于人类的一面。只是这位女神的言辞不管怎么声色俱厉……也已经掩盖不住那色厉内茬。毕竟。这句话,跟那些‘做鬼也不放过你’的宣言也相差无几了。

“你能帮我什么?我有办法约束一个神祇的行动吗?而你,一个我的手下败将,又能给予我什么样的帮助?”他轻声道。

“你的知识和经验?是的,神祇的弱点,神祇的力量。牠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些什么事情都会让我感到好奇,不过,也就仅仅是好奇罢了。我大可以从别的渠道获得这些东西。而最重要的是,这种知识对于我,可有可无。”

是的,可有可无,因为他已经能够正面抗衡神祇了,至少在主物质位面里是的。而一个能够对抗神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对于神有丝毫的敬畏?

这个认知,让神祇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僵。

“对于我来说,你是有点用处的,不过你的用处嘛。哈哈,可不是你的什么配合……你知道,人类都是很愚蠢的,所以有一位女神可以用来暖床,你不觉得对于凡人来说也算是一种独特的享受么?”

那个人类不紧不慢的言辞,似乎让女神重新镇定,然而不过三句话之间,那两道秀气的银色眉毛,便再一次扬了起来!

“似乎确实挺暖和的。”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神祇越来越来越冷漠的面孔,那只抚在神祇身体上的手,正在肆无忌惮地的挪动。仿佛在享受着那种细微的颤抖一般,游弋不休:“想要你的本体来夺还自己?深渊的战场里面,你又有多少把握活得下来?多留一条后路不是很好么?我这也算是救了你呢,不感谢我么?”

“……不过是想要满足你那卑鄙而贪婪的欲望而已!你以为我会向你妥协么?为了满足你那些肮脏的幻想?你终将被自己毁灭!而我,更不会被你的威胁吓倒!”女神昂起头,不再去关注那个人抚在自己身上的怪手,仿佛已经放弃了。

“这不是威胁,我的陛下,在人类的理解里,所谓威胁,不过是有能力,但是不去做的举动,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个人很简单,只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人类轻轻的笑,对于神祇的鄙视毫不在意:

“至于说欲望?欲望不是很重要的么?那是一个生命的全部,对吧?为了生的欲望而去进食,为了活下去的欲望而去奔波,被异性吸引,为生存喜悦,没有了这些欲望,也就没了那些满足……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么?”

虽然从未放弃过对于永恒的追求,不过,想要抨击这种想法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并不缺乏理由:“是啊,神祇是永生的,可永生是什么?如果永远不死,那么也就等同于从没活过,食物在咽喉中化作尘烟,体温在指间消散无踪,没有爱与恨,你要怎么知道,你仍旧活着?”

伊莉丝翠沉默。

并不是她已经理屈词穷,而是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口舌之争上击败这个敌人,就算争辩蝴蝶了胜利,这个人也不可能改变初衷将她放走,所以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了沉默以对。

可是那个人类显然并不想要就这样结束对话:“这就没词儿了?什么啊,吵得那么凶,结果是个一推就倒的类型么?”

“没意思……还以为至少可以拿出性命来威胁一下,比方说来个自爆什么的好威胁我一下,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行啊?”他喃喃的自语道,然后整个人放松开来……在伊莉丝翠松了一口气之前,女神的身体就已经再次向前滑了滑,那柔软光滑,弹性十足地腿,便刚刚好地被他枕在脑后了。

微微抬起视线,却被那两座弹力十足的高耸山丘遮挡,看不到这位女神此刻的表情,不过想必除了愤怒,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了吧?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这位女神,倒是确实相当有用。

当然,所谓的暖床倒也不过是个附加的用法而已,而真正的作用,是可以用来确保他不会和精灵神系彻底翻脸,至少日后如果事情闹得大了,至少还可以用来跟柯瑞隆换取一点儿什么利益,不是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 呜咽

改好了

——

容我说一句,昨天那章的24小时订阅比平时多了十分之一啊!都赶上十章之前的订阅了!你们这帮彻彻底底的标题党!推神和推人有多少不同啊?能引发你们这么大的好奇心?真是……无话可说,我这都聚集了一些什么样的读者啊?节操,你们的节操在哪里?拿出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

“精灵诸神失败了……尤里安。”

艾瑞埃尔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轻声开口道。

在她的身周,是一片明亮的银色,无数纤细的尘埃在虚空之中飘散,散发出无暇而且纯净的光泽。它们划过炽天神侍的衣袂,在铠甲上流动成气流的涡纹,再在更远处,汇集成为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向外延伸到视野无尽的尽头。

而这银丝之中,则又隐藏着璀璨的点点繁星,点缀着那繁密或者稀疏的网络,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两者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而当视野再度向前推进,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

这里是星界,多元宇宙,诸位面的连接之地。

“是的,大人。”

仿佛自语,又像是疑问的话语换来了一个回答,银色的尘埃翻卷着,勾勒出炽天神侍身后,那个伟岸的身影。

即使没有算上他背后微微扬起,光华组成的羽翼,他的外形也是个身高八尺的壮硕巨汉。但悬浮在那个少女一般的身影身后,他微微垂首,那张长满了金色须发,深刻而肃穆的面孔上满是肃穆与敬畏,仿佛一个跟随在导师身后,恭谨的少年人。

“罗丝取得了这一次神战的胜利,她吞噬了维纶,席文塔姆,以及伊莉丝翠的力量。而黑暗精灵神系,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罗丝,而借助这种力量,她撕裂了空间,将深坑魔网从深渊之中抽离,成为了她的专属位面。她的神域。”

被称呼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开口道。

短短的描述之后,他抬起头。

天空的视线的顶端分成两半。星界超自然的光芒被一种异样的暗色侵染。将一大片空间都沐浴在不祥的微红之中。星界使徒仰头上望,将那一道无形的分隔线收入视野……在那一片茫茫迷雾的尽头,映亮了天空的银色与漆黑暗红混在在一起,仿佛纠缠着互相吞噬的异怪,又或者翻滚的暴风云层。云层就那样蔓延,连接上天空与脚下的空间。时时有巨大达几十米的狰狞面孔从云里浮现出来,旋又消散了。

而在那云层的后方,无比广阔的平原有如一大块调色板,尽是各种颜色的干涸色块。坚硬的岩石地面也已经在高温下熔解。火红的岩浆与燃烧残留下来的碳黑色石渣混合成半固体的炽热河流,燃烧的岩石在河面上半倾着缓缓沉没,构造出大地瘢痕溃疮的外表。那些凝滞结块的黑色粘稠物仿佛活物一般的扭曲流动,似乎在逃避光芒的映射,在地面的植物上腐蚀出缕缕的青烟,而鲜红和金色的混合,则在泥土上涔涔蜿蜒,最终渗透进深处,将被压抑在银色的星光之下,原本的赤红色光辉消散开也让深黑中偶尔透出一点暗红的坚硬土地。

那里是无底深渊,多元宇宙之中邪恶与混乱的最终集散之所,那里所有的存在,都被这样的规则所束缚,显现出最为根本的,诅咒的特质。

强烈的差异,让星界使徒皱紧眉头,他收回目光,将之重新投注在那位炽天神侍的身上。

艾瑞埃尔就那样静静地漂浮在虚空里,沉寂得如一座雕像。细微的呼吸几不可察,更没有任何生命的波动,星界无所不在的银色光辉,映亮她秀丽的脸孔,让光滑的皮肤闪动着光洁的温润,仿佛纯洁的白色玉石雕琢而成,就连一对金色的眼眸也仿似纯净的晶体,看不到任何感情,唯有仔细看去,才会发现那双眼眸中竟有仿佛将远方点点的星辰收入其中,

“所以,外层位面又多了一个。”

良久之后,她的目光转动,在那一片银色的光晕之中,找到小小的黑暗——仿佛是一块被不断翻滚的烟云包裹着的岩石,并不引人主母,唯有仔细观察,才能注意到它的宏大与细微,之所以看来平平无奇,只是因为,它的距离正在不断的变得遥远。

“是的,大人,虽然仅仅是个碎片而已。只是要做到这一点,罗丝的力量可能已经不逊色于柯瑞隆了……但若仅仅凭借吞噬几个从神便能做到的话,为何她直到现在才这样做呢?”

高大的星界使徒表情一肃,将视线垂向遥远的虚空,“我不认为,她会在这种诱惑面前犹豫上几千年的时光,难道这一切还是因为那个……”

他的语声停顿下来,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提起那个名字。

“艾瑞埃尔大人。”

带着几分稚气的女孩语声伴随娇小的身影在界域中逐渐清晰起来,最后显现成另一位展开双翼的少女身影:“我从一队吉斯人那里现在得到了一个消息,索罗诺尔?杉岚诺德,艾瑞芬?伊拉希尔,勒比拉斯?因诺瑞,瑞里芬?萊勒菲在这一次战争中皆损失了一个分身,精灵神系这一次的损失非常惨重啊……”

“吉斯洋基人?他们怎么知道的?”

艾瑞埃尔依旧沉默,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报告的内容,唯有名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扬了扬眉头,向同伴问道:“海蒂,你确定那些强盗们没有撒谎?”

“不是那些吉斯洋基强盗,而是吉斯雷泽人!他们接纳了几个精灵的英灵并帮助他们返回故乡,”刚刚出现的星界使徒拥有着十四岁,或者更小一些的人类少女的外貌。唯有两对舒张的光翼彰显着她的身份:“尤里安,你干嘛变成这个样子?小心身体无法适应。”

她瞟了一眼发问的同伴,然后教训似的开口道:“我们很快就要返回去了,你这样子如果弄坏了那个人类的身体,任务要怎么办?”

对于这个质问,名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充耳不闻,只是紧皱起金色的眉头:“四个神祇的分身?那不是这一次追随柯瑞隆前来的所有精灵神祇?”

“谁知道那个狡猾的妖妇是怎么做的?”

少女一般的星界使徒摇了摇头,忿然开口道:“不是说她正在策划让卓尔们返回地表,还因此和她的那几个手下彻底闹翻了么?她的那两个手下都已经陨落了,但这次怎么……”

“策划所谓的卓尔重返地表。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计策,她是在故意将所有神的视线引导向那个方向。”

炽天神侍的目光,终于从流光闪烁、浩然空渺的星界虚空中收来:“大部分神祇,可能都被她的计划所欺骗了,她本就是要引发一次战争……杀死齐雅温纱丽。追杀关纳德,看似她正在削弱自己的力量。但那不过是一个陷阱而已。当精灵诸神与她在深坑魔网之中开展了战争。巨大的力量就会对于位面产生巨大的震荡,如果有心引导的话,想要撕裂位面与位面的联系也并非非常困难……不得不说,这些邪神真的非常善于滥用他们的智慧。而且,既然那四位神祇都已经损失了一个分身,可能柯瑞隆本身也没能幸免。”

两个星界使徒同时轻轻吸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五位精灵神祇,其中还包括了主神的分身,加上原本属于深坑魔网的罗丝,维纶和席文塔姆。这样的能量激荡之炽烈,在多元宇宙之中也算是极为罕有的,可能也不过仅次于当初的诸神之战……

再加上有意的引导。这股力量撕裂空间,确实并非不可想象。

但罗丝成为高等神一事,也同样已成定局。

下层界之中,神祇的力量不会受到如主物质位面那样的力量排斥,没有特殊的消耗,因此他们的化身都会诸如相当强大的力量,以保证力量的施展——规则会一视同仁地约束所有的存在,因此当规则消失,相应的负担也就随之而来,即使是神祇,也不能规避这样的问题。

无论消失与否,秩序,总会存在。

但是,当深坑魔网从深渊之上断裂,那里就彻底成为了罗丝的神域,在这个蛛后可以自如掌控所有位面规则的世界里,即使是神祇的分身,也不可能支持太久。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打散还原成为无主的神力,最终由作为胜利者的罗丝完全吸收。

索罗诺尔?杉岚诺德,精灵的射手之神,艾瑞芬?伊拉希尔,精灵的游荡者之神,勒比拉斯?因诺瑞精灵的历史和知识之神,瑞里芬?萊勒菲,精灵的树木之神,这也是精灵的八位中等神之中最具有战斗力的四个男性神祇,如果他们都损失了大量的神力,那么阿凡诺的力量必然遭受重创,恐怕上千年之内的都难以恢复元气,更别说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已经从原本的中位神祇,成功地跻身于这个国度的高等神行列。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不需要做什么了,罗丝虽然强大,但是柯瑞隆仍旧在力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他们互相之间的牵制状态并没有改变,”

“可是,罗丝已经成为了高等神,她对于那个爱德华什么的……不,潘铎瑞恩的支持,不是会更多吗?那样的话,我们又要如何完成任务,从那个人手中的得到那件邪恶的东西?”

“我们已经将其中的一个部分交给了陛下,这就已经足够了。无需再与之直面对抗。”

艾瑞埃尔沉思了一瞬,继而轻声一叹:“而且,罗丝对于潘铎瑞恩的存在同样知之甚详,现在,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她未必会再给予那个人类什么帮助。所以……”

言辞在半途骤然停顿,炽天神侍咬紧贝齿。发出一个轻微的呜咽。继而仿佛想要压住这种感觉一般,伸手捂住了嘴巴,可是这个努力却完全没有缓解那种感受,呜咽声中,她甚至无法保持静立的姿态,一只纤手抚上小腹,向前弯下了腰!

“艾瑞埃尔阁下!”“大人,您怎么了?”

炽天神侍的反应,让海蒂和尤里安同时大惊,他们伸出手。正能量的光泽如水一般挥洒在在对方身体上,但是这些可以治疗任何伤痛的力量,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效用,艾瑞埃尔的身体弓起,胸腹剧烈的起伏着。细微的呜咽也变成清晰地呜呜声!

两个星界使徒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呆立。幸好不过三五个呼吸之后。艾瑞埃尔已经重新挺起了身体。

“不要紧……只是这些深渊的风里,带着恶魔的腐臭,会让这具身体感到不适而已。好了……我们走吧。”

慢慢地站直,向两个同伴微微一笑,继而伸手在空间中拉出一片虚影,消失其中。

只是她的动作虽然已经颇为快捷。却仍旧无法瞒过两位星界使徒的双眼——那白皙的面孔上最后的一点儿血色也已经尽褪,甚至光洁的额头上,也沁出了几点汗水,让她的微笑看上去完全失去了一位炽天神侍的高傲与坚韧。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星界使徒再次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地忧虑。

“不是深渊的气味。”尤里安沉声道:“而是因为离开了星界的范围……受到了深渊的时间规则的束缚。”

星界是外层界面之中特别独特的一个层面,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时间,任何事物在这里都会停止衰老腐朽……可是,这并非是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因为除非永远留在星界漂流,否则时间会在你从星界离开的同时找上你,索回所有的欠账。

“确实,虽然大人一直都在掩饰,但实际上我曾经注意到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反应,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她吃的东西有问题……但愿只是那个人类躯体的问题,可是,怎么会有正能量无法治愈的疾病?”

海蒂说道,但却摇了摇头:“艾瑞埃尔大人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失去了这个躯体,她恐怕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再次返回到主物质位面,但……如果是那躯体在主物质位面出现了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让两位星界使徒脸上的愁容更胜,但思忖片刻,他们也只能接踵踏入那座传送门,消失在空间之中。

……

“不……”

爱德华发出一个轻微的呻吟,继而猛地张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灿然的嫣红让他不由眨动了几下眼睑,眼前那些迸发的能量闪电和扭曲怪异的的人脸,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汇聚成为那透过窗纱映在身边的,一缕夕阳的残光。

他眯起眼睛看着那红色的光,然后察觉自己已经睡了四五个沙漏,而刚刚睡梦之中那些古怪的事情,或者就是这红光造成的本能反应。“真是不吉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将刚刚映在脑海里的某些情景挥散,然后慢慢地转过视线,对上那一双嫣红的瞳:“早啊……”

问候没有得到回应,但心灵术士也毫不在意。“不小心滚下来了啊?真是糟糕……”回头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光滑膝盖,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疑问之后,仍旧只是沉默。

神祇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态,端正地地跪坐在床头的一侧,目光平视,秀美的面容上唯有平静冷漠的表情——或者,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

应该算是这种情况之下,最好的应对手段。

没有了与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唯一的抵抗,也就只有平静以对。不过平静并非是束手无策的放弃——没有反应,对于有些事而言也就是最好的反抗。

自己竟然将一个神祇逼迫到如此的地步,这还真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

爱德华一时间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啊,说起来,我记得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凡是有能力去做地,不反感的事情,就都应该尝试体验?”想了想,他开口道,

当然,这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而已——虽然那某些事情有时候并不特别需要什么配合,可强行推倒这一类的……爱德华虽然不是没有经验,但却并没有什么偏好——作为情人之间的情趣小游戏来玩玩,或者还有点意思,但无缘无故的那么做的话是不行的,他觉得,那至少应该有个感情基础,不管是正面到情不自禁也罢,或者是负面到赤裸惩戒也罢,都是要有些感情来作行动的动力的。

“如果你想要用点人类喜欢的手段的的话,我保证你会得不偿失,或者,你不知道神力构造出来的身体,与凡物的身体有什么不同,但若非要尝试之后才能得到经验,那样的事情,除了兽人之外,也只有亡灵才会经常干……”

卓尔的善良女神依旧冷漠,不言不动,但当心灵术士的语音落下,却有人如是回应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母女关系…

改好了

——

爱德华眯起眼睛。

推门而入的人影无疑是达赫妮,只是那个声音熟悉之中又带着特殊的律调——那种无法形容的轻柔与妩媚,正是蜘蛛神后特有的东西。

“虽然你可以操作她的神则,但那毕竟还是她的本体,你要是贸然行事,可是会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呦……”罗丝的眼波流动,最终落在伊莉丝翠身上时,她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还是说,你已经产生了某些奇怪的顿悟,做好了一辈子对于女人再没有欲望的准备了?爱德华?”

“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爱德华的目光,在这位降临的神祇身上停驻了一瞬——惊异于达赫妮的面容,竟然也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笑容是如此的清甜,而又妩媚,两种诱人至极的感觉完美的混合在一起,仅仅只是看着,仿佛就能够感受到一股细细的火焰慢慢在身体中蔓延开来,拨撩着雄性的欲望,但作为心灵术士的本能却让他不由微微一颤,好像纠缠进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布下的罗网之中。

“真的吗?小家伙,对我说这种谎话有什么意义呢?”

莲步轻移,蛛后陛下毫不在意地爬上心灵术士的大床:“你特别喜欢那种不苟言笑的高傲女孩吧?而且,很在意人类所谓的纯洁观念,这样说来,她不是最和你胃口的吗?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纯洁呦,从出生到现在的几万年里,她都是在我的监管之下长大的,绝对没有什么雄性真正接触过她,虽然一高兴起来就不喜欢穿衣服这一点确实是个很糟糕的毛病,”

“嗯。对于不那么熟悉的人,我可没有什么想法……”

心灵术士沉默了一瞬,眉头和嘴角动了动,但他发现自己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个荒谬的场景:“另外,我说神后,这可是你女儿吧?你这样说真的大丈夫……我是说没问题?”

“当然是我的女儿了,过去是,现在是,永永远远都会是的……我的宝贝儿。”罗丝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拂过伊莉丝翠的面颊。即使是神能的化身,但爱德华还是注意到裸舞少女身躯上轻微的颤抖。

但那决不会是因为欢喜。

“战争结束了?”爱德华问道,省略了主语。

实际上,对于精灵与卓尔神系之间的冲突,他仅仅只是从达赫妮那里得到了只言片语。但这位

“一场小小的冲突而已,不过。也算是有些收获。”蜘蛛女神的回答轻描淡写。丝毫不给心灵术士推断的余地,她在伊莉丝翠的面前坐下,凝视着她的面容,然后伸出手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仿佛怀中抱着一件最为宝贵的东西:“唉,我还以为你会就此陨落呢。真是令人担心的傻孩子啊……”

如果不是唇角上那永远荡漾着的高高在上的揶揄,单单听她话语之中的感叹,或者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是个全心全意为了女儿操心的母亲。

但问题是,那位蜘蛛神后。背叛的女神,全宇宙最为著名的毒妇,罗丝陛下,会是个全心全意为了女儿操心的母亲吗?伊莉丝翠与罗丝数万年的敌对关系早就已经传遍了多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那可不是一句假装就能够澄清的问题。

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反正爱德华是绝对不信的。

“虽然是用这种形式得救了,不过也不知道潘铎瑞恩的力量会不会对于她造成一些影响……算了,留在你这里也不错,至少要比放在柯瑞隆那边强多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本来精神就不是很正常,而柯瑞隆却又经常被她骗得团团乱转,如果让我的宝贝儿去了那里,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令人感动’的拥抱之后,这位母亲将莹莹的笑脸转向心灵术士:“哪,还不错吧?”

“什么?”

“我的女儿啊?”

“……”除了沉默,心灵术士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式。

与蛛后陛下继续闲扯其实也并不是不行,但爱德华却注意到,罗丝的变化……力量的变化——她显然并没有在这次降临之中注入太多的力量,但与那双嫣红的眸子相对时,爱德华还是能够感受到其中汹涌如汪洋的强大神力。

幸好,有人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伊莉丝翠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将她的石像状态保留下去,“或者,应该恭喜你终于成为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她曼声道,并不掩饰言语中的极度厌恶。

“啊啊,这孩子,我知道啦,你的功劳最大了,”罗丝咯咯地笑起来,一句话便让伊莉丝翠的脸色苍白下去:“如果不是你提供了通道,那几个傻乎乎的家伙就可能进到深坑魔网里面来了,那样我接下来的计划可就进行不下去呢,所以,这一次胜利都是因为有你,我的宝贝。”

“卑鄙无耻的淫妇!我永远也不会……”

“唉唉,这可怜的孩子总是和我合不来,大概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吧?”

罗丝叹息了一声,于是周遭的空气振动,便被强行终止,只剩下她的语声:“真是的,我早就说过了,不能过早的赋予孩子神力,会让他们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影响的,可惜柯瑞隆从来也不听从我的劝告……”

“咳咳,陛下,您今天特意来此,应该不会,嗯,只是为了跟我聊一聊您家里的事情吧?”爱德华轻咳一声:“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怎么,我就不能聊一聊这些事?”

罗丝偏了偏头:“至于要你帮忙的事情……每一次要你帮忙,你这个小鬼都会给自己弄一大笔的好处,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给你了。”

“您可是一位高等神啊,从指缝之间露出的一星半点,都足够我享用很久了。又何必在意那么一点点的东西?”

“享用啊……呵呵呵呵,所以你就把我的女儿给带出来了?”

“这个嘛……”

心灵术士的眉头跳动了一下,大致上确定了罗丝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伊莉丝翠的神则。

其实爱德华也并不打算留着这位裸舞少女,将一个神祇囚禁这种事情如果传了出去,除了是震慑之外,无疑也同样是一种麻烦——人人自危的神祇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如果把伊莉丝翠交出去就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话,爱德华一定不会犹豫。

可惜现在已经不行了。

“不用胡思乱想,小鬼,我不过是想要跟自己的女儿见见面而已。顺便正好把她托付给你。”

“托付?”

“没有办法呀,女儿长大了,终究不可能一直留在母亲身边啊,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亲自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可心人选。总比她自己稀里糊涂地找到的要强得多了不是吗?”

罗丝点了点头,一脸坦然地拍了拍伊莉丝翠的肩:

“嗯。你当然不知道了。这个孩子调皮得很,经常会看中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喜好却很奇怪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不过呢,她其实又跟我一样。对于男人有那么一点儿,本能的反感……不过她又跟我不大一样,因为她也不喜欢雌性……”

说到这里,这位蛛后陛下抬起视线盯着爱德华。唇角翘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您还真是看得起我……”

“不用担心,虽然成为神之后,自己的实体就会化为虚无,但基本上的样子是不会改变的,而且,这个孩子还有着特殊的体质呢,你如果不喜欢这个卓尔的样子,她也有普通精灵的样子可以变的,跟我一样哦?所以你等于是一次得到了两个,很赚吧?”

“那想必是美丽的,不过……”

“哎呀呀,你这小鬼就是嘴甜,那么你想看吗,我曾经的精灵外表……”

“没有。”

对于某人的诚恳建议,蛛后陛下直接选择了无视,而是重新转回到女儿一边:

“这个人啊,妈妈可是测试过了,各个方面都很合适呢,算是聪明,力量也不错,所以,把你交给他我也挺放心的”罗丝眯起眼睛,笑容格外地‘甜蜜温馨’,让心灵术士也不由打了个冷战:“而且,虽然是个人类,也不是绝顶的那种,不过花样也很多,在雄性里面,算是个技术精良,态度端正的优质床伴了。而且,意外地还很持久,足够你凑合着上一百年了。”

“凑合着用一百年啊……我说罗丝陛下,你这么屌,你老公知道吗?”

或者在这个时候,心灵术士才第一次深刻体验了所谓‘哭笑不得’算是个什么滋味——多元宇宙的传说中,蜘蛛神后可是个各个方面都最为‘强大’的女性,能够得到她一句‘凑合’的评价,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的爱德华

“啊?要夸奖我的话我是很高兴啦,不过也没有那么厉害啊,”

蛛后陛下毫不犹豫地接下这段评语,也理所当然地忽视了其中的质疑:“不过你说得对,我的丈夫当初也是经常夸奖我的,不过很可惜,牠实在是太容易见异思迁了,拥有着一个雄性全部的坏毛病,他喜欢美酒,喜欢权力,还总想要建造一座水晶的宫殿,然后再把它给填满,我想过无数种办法,最终也没有能够挽回他,真是令人伤心呢……”

泫然欲泣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化为深深地落寞,蛛后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后来我才知道,经常保持新鲜感对于他来说才是很重要的……可惜我做不到呢,所以输给了那个厚脸皮又淫荡还有些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啊啊……想一想可真是太失败了,如果早一点察觉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觉得你玩起角色扮演来也不会输给任何人的。真的……”

“啊啊,傻孩子。不要那么瞪着我了,放心,这个人不是你的小爸爸啦,虽然我也试用过,不过嘛,他并不是很适合我,倒是过两天,我会向你介绍一位蓓尔莱娜阿姨,她……啊,那不是重点。总之呢,我和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对于你来说更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而且你知道,别人的水果总是比较甜嘛。虽然我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不过。有好的东西。也还是要留给自己的女儿啊?放心,你可是继承了我血脉的女儿,绝对会很快就应付自如的。”

“我说蛛后陛下,这种事,我认为还是更适合听一听当事人的建议吧?”荒谬的对话就这样一直持续,爱德华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而罗丝这一次倒是从善如流:“我可不认为她能说出什么合适的建议呢。不过你要听的话……”

她弹了弹手指,于是伊莉丝翠的怒吼就充斥了整个空间。

“你这个恶毒的淫妇!我才没有继承你那种淫荡的血脉……”

“唉?真的没有吗?上一次你不是跑去勾引席文塔姆了嘛?说起来那孩子可是你的侄子啊……他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结果又被你给骗了去对付蜘蛛领主,最后差一点连命也丢掉。从那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连他的父母都不认识了,这一次又被你爸爸的那几个手下给杀掉……妈妈好伤心呢。”

“你这个龌龊无耻的女人,我是为了……”

伊莉丝翠的脸色一变再变,或者是意识到音量的大小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但罗丝随即截口打断她:

“我知道,你总是说想要导引他走向善良嘛,不过,这个借口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妈妈我哦?如果你真的想要他跟你们那些人在一起,那你直接把他接到你的地方去好啦,那个孩子只是个半神而已,又没有神域,你带走他不是轻而易举?”

“因为他还没有真正证明他自己!”

“哎呀哎呀,说穿了,还不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替你爸爸他们那些人卖命嘛,小孩子就是单纯,自己被骗了,还要帮他说话。”蛛后摇了摇头,重新再抱住了伊莉丝翠:“算了,他已经死了,陨落了,所以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我的女儿啊,幸好你还活着呢。”

这样的对话,似乎就此告一段落。

爱德华这样想,但就在他张了张嘴准备继续和蛛后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又错了。

罗丝就那样拥抱着伊莉丝翠,纤长的五指慢慢地分开她长长地银色发丝,凝视着她樱色的唇瓣,然后……

用自己的唇覆盖了上去!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樱唇交叠不过是个开始,微微晃动着头,罗丝的双颊显出吸吮的样子,但手上的动作同样轻巧而灵活,纤细的手指如蜻蜓点水,划过伊莉丝翠光滑的背部,她盈盈一握的腰,然后灵巧地滑落到她紧紧闭合的双腿。

伊莉丝翠的身体颤抖着,从被堵住的嘴唇里发出好像抽泣一样的声音,可惜,受到王权的影响,她似乎连反抗的力量也无法拥有,而罗丝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她的手指熟练地分开那光洁滑润的腿,慢慢探进,陷入,熟练地轻轻弹动,从一根又变为两根。

看着裸舞少全身痉挛着,好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挣扎,但却不过是蜷缩起身体来不住地抖动着,爱德华一时间只能露出呆滞的表情来。

这算是什么?母女之间的特殊关系么?

但自己应该怎么做?制止这荒谬的一幕?可除了会让罗丝反感之外,制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那么,加入其中?

不过,母女什么的……这种事情可是风险高昂啊,且不说面前的女神是不是有主之物,光是模仿诚哥的作为,就很容易被柴刀砍死的……

时间就在犹豫之中过去,而形式的发展是如此之快……还没有等到爱德华做出决定,伊莉丝翠的呜咽声已经猛地提高了!她泛起玫红的光泽的身体弓一般向后弯曲过去,不断扭动纤细的腰肢,最终在这个高难度的动作里瘫软下去!

而罗丝则转过头来,向爱德华无声地微笑,她纤细的手指慢慢举高,一抹湿润的光泽就在其上闪耀,指缝间牵出细细的晶亮丝线,芬芳的味道也就此慢慢散发出来。

还能模仿出液体?

在心灵术士‘神能真是无所不能’的感叹之中,蛛后把舌头凑到指尖,将那晶亮的粘液一一舔噬干净:“嗯,你看,我就说吧?她可是很好的,应该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是么?而且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啊……可惜的是总是不能太过持久,恩,年轻人总是这样的,你说是不是,爱德华?”

心灵术士沉默着。

这一番对话听来其实很可笑,但是那种气氛,却异常……诡异,让他根本笑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神的境界

警告来的又急又快,令我烦恼不已,到底是被河曱蟹大魔王看上了?还是有人喜欢玩玩告密?真要命……或者,可以用这一招来遁掉这本书后面难写的部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有始有终,所以如果有人看不惯,也请高抬贵手吧。

——

“疯女人!狂乱的怪物!你这个蜘蛛精怪,你……唔”

王曱权的约束之下,伊莉丝翠的身曱体无法发出半分力气,只能就那样靠在驼绒的垫子上,发出一连串的咒骂,然而,这位女神显然也并不那么精通咒骂这门学问,而在被推上了一次小小的高曱潮之余,与愤怒混合在一起的羞涩也仿佛飙风烈火一般烧蚀翻曱搅着他的她的理智,所以她此刻的言辞毫无创意可言,而优美的精灵语律调即使是用来诅咒,听起来也更像是一种歌咏的旋律。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孩子呢,”罗丝看着她,轻轻的笑:“妈妈就告诉你一些小小的秘密好了,这个世界上啊,有着无数的力量,而其中最为伟大的,无疑就是命运。只要存在,你就不可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里,所以,如果你没有一点点的去改变它的路径,当它来到你的面前的时候,即使是神也只能选择接受。成功,失败,都是它送给你的,如果你不能逃避,那么最聪明的做法,就只有享受它而已。”

仿佛是要为自己的言辞做一个足够有力的结尾,她狠狠地低下头,再一次堵住伊莉丝翠的唇。

良久之后她们俩的唇曱瓣才再度分开,一道晶亮亮的细细银丝从中牵出来,两张绝美的面孔相对,呼吸急促。只不过一个是因为极端的喜悦,而另一个恐怕则混杂着更多的愤怒和屈辱。

“你这个疯曱子……”伊莉丝翠诅咒道。

更加无力的咒骂,所以罗丝仅仅是嘻嘻的轻笑着,让自己的手指触曱摸遍女儿身曱体的每一个敏曱感所在,娴熟的手法每一次弹动,都会引发精灵少曱女身曱体的一阵剧烈颤曱抖:“宝贝儿,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母亲的爱而已……不必那么抗拒嘛,我保证,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世界上获得快乐的途径。并非只有服曱从你那个父亲一种而已。”

“总是卓尔的话,你也会有些不甘吧?不过幸好跟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同,在神力构成的时候,我的伊莉丝翠小乖乖可是拥有两种身份的。”

轻轻笑着,半跪在伊莉丝翠的身曱体上恣曱意享受着胜利的感觉。但很快,罗丝砖头向爱德华露曱出异样妩媚的笑容——兴曱奋的余韵就像是天边的红霞。给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淫曱靡而妖曱艳的色彩。那一瞬间的妖曱艳。让心灵术士也感觉到自己身曱体的某一个部分正在蠢曱蠢曱欲曱动。

“虽然卓尔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想不想试一试高贵的精灵?”

目光流转,在心灵术士那已经开始逐渐支起的长裤上扫过,罗丝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几分:“我记得你们人类对于纤细精致的东西总是有着特别的偏好,特别是在摧毁它们的时候。会让你们有十足的快曱感不是吗?”

“两种身份,你是说,她可以变成精灵?”

爱德华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似乎是一个邀请:“不过我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卓尔也不错……而且,你是要让我做什么……”

“嗯,按照达赫妮的记忆,你不是说过一个词,叫做审美疲劳么?真是精辟,只要是雄性,对于熟悉的东西,多少都是会有些厌弃的感觉的吧?所以,这可是伊莉丝翠小乖乖的第一次,我可不想要让她因为你的情绪而”

“可那不是要遵循她的意念……”

“怎么可能,现在,她的神则已经在你的手中了吧?既然你都可以约束她无法攻击你,也可以让她随你的心意活动了,那么这样的命令又怎么可能会困难?对于那个东西,你多少也应该尝试使用啊?”

蛛后露曱出一个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男人啊,应该多拥有一些野心的,你就是在这一点上有所欠缺,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否则的话,这整个主物质位面,说不定已经有一半是你的了!”

“然后我也说不定已经被众神联曱合曱起曱来给弄死了……”爱德华在心中抱怨道,任由这位蜘蛛神后挥手之间召唤出一股力量,扯掉他身上最后的一些遮蔽。

稍微沉下意识,爱德华尝试着联曱系王曱权的力量来控曱制伊莉丝翠的神火,然后发现这确实没有那么困难——就像是一层退去的光晕,她的皮肤颜色开始变得浅薄,银色的长发却染上了一层淡金……不过是眨眼之间,那个卓尔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标准的精灵。

如果简单地概括,她的外貌确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仅仅是从那种健康的深褐色化为了洁白……然而那种白腻是如此的匀净,在人类可能会有所沉淀的位置上,都不过是微微泛着粉红,甚至绝不仅仅只是白曱皙这个词汇能够形容,布丁一般细滑,而柔曱软,牛奶的莹白或者绸缎细滑甚至都要逊色一分,在夕阳的余晖之中闪烁着润泽的光辉,仿佛仅仅只是看着,就会让人的心中升腾起去怜惜,去抚曱摸,去揉曱捏,甚至去……鞭笞。

难道真如罗丝所说,自己的心中也潜藏着那种单纯的对于美好事物的破曱坏的欲曱望么?

心灵术士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幸好,这个时候他也用不着去深究这种事情了。

“别紧张,不过是一次贯穿而已,神祇的身曱体可是神力构成的东西,不论被破曱坏多少次,最终都会重生如初的,所以。你也不需要那么战战兢兢的……尽管去试试看吧,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让你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够体验到那种破曱坏的感觉呢!”

罗丝吃吃的笑着,用无谓的语气解释道,只是红色的眼眸之中闪耀的异样兴曱奋的光辉,却已经瞒不过心灵术士的眼睛。

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爱德华在心中暗自确定——蛛后想要的,不过是报复……让敌人受到极端的痛苦和屈辱,那种表情会让她感到陶醉。

而显然。对于伊莉丝翠这个善良的精灵神少曱女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神祇,却被一个人类,而且是与邪曱恶的上古邪物有关的人侵犯,更加痛苦和屈辱了。

独占欲是这位女神的天性。她的身曱体就是由嫉妒组成,除了自己。她不可能会容许别的存在更加幸福……最好是整个世界都打得血流成河。那样才最符合她的心意——而伊莉丝翠,那个曾经跟随她反叛了精灵神,却又最终背叛了她的女儿,当然就是她痛恨到了极点的存在,甚至还要超过了对于柯瑞隆的恨意。

可能也仅仅次于那个抢走了她精灵神后地位的安格芮斯。

“啊啊……真是的,记忆中。好像很小,却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欣赏一般地看着自己女儿洁白无瑕的胴曱体,罗丝好像同样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宝石一般艳红的眸子流转着朦胧。她的语声也变得更加轻缓,犹如叹息:

“你知道吗,在分娩的痛苦之后看到你那小小的身曱体的时候,我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即使是在这许久的时间之后,我仍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一瞬间的每一个抽曱搐的感觉,那是即使百次,千次,万次的交曱欢也无法相比的欣喜……”

这说法……你是极限扩张派的么?

仿佛温馨,却包含曱着无法形容的混乱,爱德华不由下意识地颤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不应该深究的他他控曱制着自己的思维,将剩余的更加深层的联想给切断。

“而我只会感到恶心,那个生下我的精灵女子,埃罗西涅早就已经死去,你不过是依附在她的尸体上,受到诅咒的一个残魂,一只邪曱恶卑贱的蜘蛛魔怪罢了!”

伊莉丝翠咬住下唇,精巧的鼻翼阖动着,但她的声音仍旧一字一句,清晰地响彻在空间之中:“即使你如何玩曱弄你卑鄙的伎俩,我也不会向你屈服一丝一毫!”

借助这片刻之间的停顿,她显然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那个敌人想要的就是自己的痛苦,因此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克制自己的本能和厌恶。

不过这样无力的咒骂恐怕根本无法深入罗丝思维之中哪怕一寸一分,只会让她感受到异样的快乐而已,“啊啊……真是美丽。青春的力量是如此的完美,所以才有破曱坏的价值。”她赞叹着再次俯下头,将女孩儿一颗已经因为揉曱捏而逐渐肿曱胀的小小果实噙在唇曱间,含混地赞叹道,然后发出一个轻微的吸曱吮声音。

“不过啊,这一次要让你屈服的,并不是妈妈呦,”

手指在那具洁白的胴曱体上划过,罗丝分开伊莉丝翠修曱长的腿,让那最为神秘的桃源,清晰地展现在爱德华面前,牢牢地吸引住他的视线——那两片紧紧闭合的柔曱软花瓣,是同样白曱皙而柔曱软的颜色,而原本覆盖其上,那一层细软的毛发,竟然就这样不知所踪。只剩下一点粉曱嫩的红色在白腻之间勾勒出细微下陷的缝隙,点点晶莹透曱明的蜜露的光泽,就在那上面骄傲地闪动着。

“很可爱吧,爱德华,这就是神力的作用呢,只要是灵魂的一切,都可以分毫不差的重新制曱造出来。”

卓尔褐色的纤长手指按住那柔曱嫩的花瓣,然后打开成小小的V字,于是娇曱嫩的内部粉红色的粘曱膜便在人类的眼中一览无余,可怜的内层小花瓣不情不愿地分开,让那一点小小的花曱蕊变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其下,层层叠叠的媚曱肉泛着细微的水光,将那个小小的蜜腔覆盖,但仍旧可以看到那一小圈代曱表着纯洁的膜,薄薄的。柔曱软而精致,随着女神的身曱体微微颤曱抖,似乎已经明了了,自己将要遇到的悲惨命运。

“住手!你……住手!”那可怕的姿态,无疑让伊莉丝翠彻底地感受到了悲剧命运的临近,她发出仿佛被箭矢射中的小动物一般的哀鸣,无力地摇着头。

声音在下一刻停滞了,伊莉丝翠瞪大了眸子,感觉到陌生的东西,正在碰曱触到她身曱体最隐秘的部分。

经历了一个小小的高曱潮。她的那里还是温热和潮曱湿的,当爱德华的手指划过,就带动了丝绸般的肌肤轻微的颤曱抖,女神好像拼命忍耐的牙畔呻曱吟,让人不由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手指,是正在弹奏着一件上好的乐器。

“你也能够操纵神力了吧?所以。要注意。用神能来加强自己的身曱体吧,否则的话,她可是会毫不客气的把你给咬断呢。”

罗丝提示道,轻轻在爱德华的耳边吐出一股甜腻的气息。

而伊莉丝翠的挣扎,和尽力平复却抑制不住的低微呻曱吟,每一次都让蛛后的呼吸更加急促。两腮上也烧上殷曱红,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抚上的爱德华的另一只手,然后引导它来到自己的大曱腿内曱侧,探进那粘曱稠湿曱润的沼泽里。

紧致的压力箍曱住爱德华的手指。像是生物一样挤曱压着,吸曱吮曱着,而卓尔的身曱体扭曱动着,宛如一条巨蛇一样紧紧地贴在爱德华的手臂上,皮肤上沁出细微的温暖黏曱滑汗珠。

“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幸曱运的家伙?”

她喘息着,喃喃地开口道:“这可是两位女神在宠爱你呢……”

“真是受宠若惊啊……或者,我应该感激涕零地向您献上我所有的忠诚了吧?”

“真是会说,其实你想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会亲手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别人,十分恶曱毒吧?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点。”

蛛后的红眸扫过爱德华并无表情波动的面孔,半是娇嗔,半是用慵懒地说。些微沙哑的语调柔曱滑得如同蛛丝的绸缎,尽头处散发着致命的诱曱惑。

“太荣幸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但心中不由下意识地一紧。被这位蜘蛛神后说出喜欢的感觉,可并不是很好,这位闻名多元宇宙的邪曱恶曱毒妇出了名的喜欢说反话,赞美和诅咒,在她口曱中说出来恐怕都是一个意思。

或者,其中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真曱实吧,因为在传说中,这位女神的爱好一如她性格的扭曲,最喜欢的就是口不对心的人,心里想的和面上面表达的差得越远,她就越为之着迷。

毫无疑问,这朵娇曱嫩的黑色玫瑰拥有着最毒也最尖锐的长刺,每一个想要与之亲近的家伙,都应该先斟酌一下自己的能力,而面对她,任何男人恐怕都会同样丧失自信,爱德华也不会例外。

幸好,这一次也有人帮他分担这种恶曱毒。

定了定神,爱德华慢慢地挺曱起自己的分曱身,抵住那个小小的稚曱嫩蜜径,感受着那种仿佛要将它推挤出去的细微蠕曱动,一层银色的光泽,将他的分曱身包裹起来,慢慢地渗透进去,随即消失。

然后,感官似乎变得格外鲜明起来,每一寸每一分的皮肤,都仿佛变成了手指的尖端一样敏锐,甚至可以通曱过分曱身,感受到那些层层叠叠的肉曱瓣的滑腻和柔曱软。

一个犹豫之间,一股力量从后腰上传了过来,让人类向前,而那些柔曱软随着被分开的压曱迫,凶猛地从四下包裹上来。那一层薄薄的粘曱膜仅仅抵曱抗了一下,就被扯成了粉碎!

“不……!”

发出长长的,叹息一般的惊叫曱声,伊莉丝翠猛地瞪大眼睛,紧曱咬嘴唇将其余的声音吞下,莹蓝的眸子里眼神绝望而空洞。

像一朵离开了月光而迅速枯萎的洁白铃兰。

而罗丝却发出了长长的,兴曱奋的尖曱叫曱声,她依偎在爱德华手臂上的躯体剧烈的颤曱抖着,温暖的蜜露仿佛泉水一般汹涌地从密境深处喷曱涌曱出来,将爱德华的左手几乎一下子就浸透了。

“好……紧。”

人类不由这样低声咕哝,那种紧致而润曱滑的感觉,让他已经变得灵敏的身曱体享受到了所谓的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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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空间门神则

改好了

——

空气中弥漫的酸甜气味刺曱激着鼻腔,慢慢睁开眼睛时,目光中仍旧被清冷暗红的霞光笼罩,不过爱德华定了定神,就注意到那已经是清晨的朝霞。

伸了伸胳膊,他尝试着撑起身体,却随即皱了皱眉头——力量流动,身体上所有肌肉似乎似乎都在轻微发颤,腰背和关节也都隐隐酸痛,稍微活动,就会咯咯轻响。

也难怪,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秋末的天气,但勃艮第地处罗曼蒂中部,天亮也不算晚,现在的天色换算成爱德华熟悉的时间段,大约也不过早上五六点左右。那也就是说,他才睡了不过四五个钟头,用来恢复那一场从昨天傍晚时间六七点开始,长达四五个小时盘肠大战积累的疲劳,这点时间根本就不能算够。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得意还是苦笑。

这个时候,基本上昨晚的记忆已经差不多都浮现在了脑海里……这一场母子丼的大餐实在是过分丰盛了些,不仅耗尽了他的体力,也几乎将他所有能够想到的玩法都给试验了个差不多,但可怕的就是其间根本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就算是经过魔化强化的身体,也终究是难以熬住。

虽然伊莉丝翠不过初承雨露,对于爱德华来说,即使节省着来试用,也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还有一个对于她身体格外熟悉的罗丝助阵,结果就是花了不到半个沙漏,这位裸舞少女就在他的迎来了第一个两|性之间的高曱潮,抑制不住的娇曱吟声与眼泪一起绝提而下,持续了十几个呼吸之后,便就此再次沉寂下去。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而不过是盛宴之前的小餐点罢了。

不要忘记,爱德华身边的还有一个被复仇的兴奋充溢,欲曱焰高涨的蛛后罗丝……

一次男女之间的欢曱爱可完全无法熄灭这位神后陛下对自己女儿的千万年的憎恨,她随即便亲自上阵,开始了对于伊莉丝翠新一轮的折磨……但与此同时,这位陛下也并没有忘记爱德华的存在——她完美地证明了,女子在这个方面天生的优势。那柔软的腰曱肢灵活得难以想象,不断地扭动也并不妨碍她的双手和樱曱唇在伊莉丝翠的娇曱嫩躯体上轻抚狠掐,让这位纯洁的女神颤抖连连,一次又一次地彻底沉沦在自己的身体官能的深渊之中。

而对于爱德华而言。即使只是借助了一个信徒的身体,罗丝的技巧和欲曱望也同样可以大大刷他对于女人的认识——心灵术士的能力经过某种皇室魔法的强化,如今又加上了对于神力的应用,可以算作是双层保险,对于一般的女子而言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但在罗丝的体内却比正常男人也好不到哪里。

那火热湿曱润的蜜腔简直就像是一个异种生物,强弱不定的扭转吸吮。挤压和包裹。甚至还有轻微的咬噬,简直绝不逊色于几条舌头的轮番进攻,三个沙漏之中就让他喷发了七八次,而每一次的量都足够积满这位陛下的丰曱满双曱乳之间的深深地沟壑。

第八次发射的时候,他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是眼冒金星,肌肉乱颤。虽然强撑着没有就此一头栽倒,但是也没法再次重振雄风了,而罗丝也不再追缴什么,就在一阵轻笑之后就此离去。只剩下昏迷过去的达赫妮留在床上,也让爱德华终于可以沉沉睡去。

一夜八次,说起来也算是战绩骄人,不过留下回忆却只能当做是一个教训——如果不是罗丝的注意力仍旧有个一半左右放在自己女儿身上,爱德华怀疑……不,应该很确定自己必然会被抽成人干,被这个大母蜘蛛挂到他那张深坑魔网上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战利品——在那些个关于罗丝的恐怖传说里面,那些自不量力的想要挑战这位女神的雄性生物,大多都是这么个下场。

可能与上一次相比,这位蛛后确实拿出了真本事,不过问题是,她究竟拿出了几分的真本事?

从最后那游刃有余的态度看来,恐怕能有五六分就不错了。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

现在考虑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反正他本来就没有任何兴趣去当这位女神的床伴,昨天这种事情,不过是偶尔大快朵颐,无伤大雅也就够了——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碰上罗丝这个几万岁的风骚熟曱妇,就算是钢铁打造永不疲倦的机关人,说不定也能被吞吃的干干净净,自己不过是浑身酸痛,有点干渴而已,已经算是分外强大了。

转过视线,爱德华的目光落在达赫妮身上——这位女祭司就趴伏在他身边,身下垫着一片凌曱乱的毛毯和床单,斑斑驳驳地残留着那些疯狂遗留的痕迹,两瓣丰曱满诱人的臀峰高高翘曱起,还带着带着未退的红肿。褐色的肌肤上则遍布着吻痕,以及已经干涸的白曱浊浆液留下的痕迹,似乎还有一些粘曱稠的部分,仍旧积蓄在那诱人的臀曱缝里面。

这个状态与其说是昏睡,还不如形容成昏迷。作为神祇降临的载体,实际上她才是那场战斗的主角,承受了所有的恩泽。即使卓尔的女性都有着强大的恢复力,而神力也会保护她的身体,但那样程度的激战之后,她也同样筋疲力尽了。

爱德华爱怜地拿起一片床单,简单地帮她擦拭了着身上的痕迹,然后将达赫妮的身体翻过来,让她在一片稍微洁净的地方上躺好——即使被摆正了身体,但她修长的双曱腿却依旧不愿并拢起来,那迷人的方寸之地上,银色的毛发被曱干涸的液体沾染得一片凌曱乱,与两片充曱血红肿的花瓣相映,格外的引人注目。

轻笑了一声,心灵术士慢慢的凝聚了精神,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而一抹细微的光晕,就在他的指尖凝聚。

当这一层银光掠过,目注着那些红肿慢慢消退,恢复成光洁丰润的健康褐色,爱德华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这是神能的力量。

一晚上的疯狂奉献,自然需要有所回报才行,而罗丝给予了爱德华的,就是有关于如何应用神能的简单手段。

神能,专属于神明的能量,乃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修复伤害,恢复体力只是其中最简单的应用之一。事实上只要爱德华愿意,这力量就可以塑造成火球闪电、护盾、或者是手爪之类的形态,发挥不同的妙用,甚至还可以混在魔法之中加强其威力。算得上是妙用无穷。

而最重要的是,神能能够对于神祇造成切实的伤害。

迄今为止。爱德华也曾经战胜过真正的神祇。不过,若从根本而言,他却并没有真正伤害过神。

虽然与齐雅温纱丽,伊利斯翠和关纳德,甚至是那个阿瑞斯托特勒斯的神血化身战斗,大部分依靠王曱权的力量。但实际上王曱权的攻击方式,并非是在伤害,而是在掠夺——切断,并吸收神祇身上的神能力量。甚至进一步的囚禁牠的神则火焰,失去了神能,神祇自然无法成形。

这力量算得上是强大无比,可也确实有着很大的缺陷——如果王曱权没有能够接触到神神祇的化身,什么掠夺也是无从谈起,而神祇化身这种存在,力量强大,威力绝伦,想要在接近战中与之对抗,以凡人的身体而言,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舞蹈,一个处置失当,轻则重伤,重了就是个没命,王曱权的力量虽然强大,可是也不能自动给他施加复活之类的方法,甚至就连治疗的手段也是没有的。

但掌握了神能的用法,爱德华便可以如一个普通的神祇一样,利用神能塑造的武器来攻击对手,防护对方的攻击,至少不必担心之前那样,蹭到一点就是个被秒杀的结局了。神能的护盾不仅仅可以帮助他防护伤害,对于一般的魔法,甚至还可以直接吸收,或者再利用那种力量进行反击。

这样一来,若是再碰上一个能力与伊利斯翠相差不多的神力化身,爱德华至少有了六七成制胜的把握。

只是就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力量一样,神能也并非完美。

至少在主物质位面,同样受到法则的排斥,使用之后就会消耗。就像是伊利斯翠的化身,此刻就已经在位面法则的压制之下,耗光了神力而消失不见,想要再召唤出来,便需要爱德华再行注入一些神力才行了。

当然,爱德华现在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倒不是因为什么尴尬,而是更加实际的考量——只要那神火仍旧被囚禁在王曱权里,爱德华可以自曱由地操控她的神格,动用与之相关的神术,而她的人格部分对于心灵术士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意义,其实说穿了,也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性|奴……不,暖床的罢了。

拿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神来做暖床这种低技术含量的事情,本就是在暴殄天物,可惜的是,爱德华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应用方式——罗丝虽然是尽情发泄曱了一番几万年来的仇恨,却没有大发慈悲,将这位裸舞少女给训练成听话的奴仆,爱德华就算再耗费一些神能把她召唤出来,除了听听她的精灵语诅咒,看看那张充满仇恨的冰冷面孔,恐怕也就只能满足一下欲曱望而已,而且还不可能指望着这位女神能够配合哪怕一根手指头。

所以目前,心灵术士看重的,也就只有她的神则火焰了。

她的神则能力,相关于空间,但并非是直接操控空间那么方便,而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空间门。

如果详细多一点儿说,这个神则的效果就是控所有已经成型的空间罅隙,扭转目标,改变规模,就像之前爱德华在地底所做的那样,他可以将空间缝隙的另一端直接转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即使是外层界,或者是晨曦之身的老巢自然殿堂也不在话下。

前提是兰森德尔没有对于空间做出任何神能方面的防范。

玩弄着指端银色的火焰,让那一抹流光灵活地在五指中间流窜,爱德华眯起眼睛。注视着丝丝缕缕散去的细微光晕。

这力量能够消散,也会重新凝聚,只要伊利斯翠的神火还在,力量就会缓慢的增长起来。

只可惜,这个过程很慢。

空间门这个神则属于本源神则的一种,有点类似兰森德尔的晨曦,或者是魔法女神的魔法神则,算是非常高级的存在性之力,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种神则几乎永久不灭,只要世界上还有勾连着两个位面的空间通道。有人穿过这些通道,神力就会不断地向着神火累积汇聚。。

但是相对应的,这种神则劣势就是无法凭借信徒的行动真正对于其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就像蓓尔莱娜的黑暗神则,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光,就不可能让黑暗永久持续。除非哪天太阳不再升起,世界才会永远陷入黑暗之中。

其实相对于这种纯粹的自然神则。空间门似乎还算好了一点。只要这个世界上产生更多的空间门,不论是天然的还是人造的,都可以增长神力,不过,盘算了一下可能甬道的神力的量,爱德华知道这种速度。显然是跟不上他需要的消耗的。

如果当时能顺便把关纳德的神火也掠夺过来或许还差不多,软泥怪的规则虽然听上去寒碜了一点,但至少只要尽量的繁殖软泥怪就可以实现增长了。

那么,自己要不要去再开辟一点儿新的神力来源?

帝国的两个公爵家族已经溃败。图米尼斯与帝国之间的战斗应该是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了,掠夺了帝国两个郡省的土地,图米尼斯此次远征的战斗力已经剩不下太多,随着进攻的延展,两国之间的边境线已经无法再依靠海曼一线的险要地形,帝国的几个城市虽然城防没有多少损坏,但也同样无法防护帝国人的反向渗透。

所以,一批牢靠的传送,正是图米尼斯人此时最为需要的东西,而只要控制得当,使用这些门扉的人,每天恐怕至少也要数以千计,那会给伊利斯翠的神火带来多少神能的收益?

门扉上咚咚的啄击打断了心灵术士的盘算,他随手挥了挥,心灵的力量就将门扉扯开。

“领主大人。”

空气中那种淫曱靡的味道,让幕僚小姐皱起眉头,但调整了一下呼吸,她还是努力地做出一副平静的神态,走进房间,目光平视,将那些凌曱乱狼藉的场景视作无物,也不去看爱德华赤曱裸的胸腹:“那些侏儒们聚集起来,要求您兑现承诺,给他们一个位于地下的居住区域,说是受够了这刺眼的光线。”

“知道了,这帮货色真是急性子……”

爱德华随口应付道,无形的心灵力量扯起散落在一旁的长袍,把自己遮掩起来。

魔法长袍足够宽大,仅仅一瞬就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盖得严严实实,但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面前的安娜苏小姐还是发出了一个细微的惊叫,她猛地扭过脸,双颊上的晕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怎么,看见什么了?”爱德华的目光在那晕红上一转,嘴角不由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这位幕僚小姐已经越来越习惯于自己身份的某个定位,爱德华倒也放心将领地之中的杂乱事情全都交给她处理,不过

“没有……嗯,请您自重一点,领主阁下。”

安娜苏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无意过问您的个人生活,但下一次请您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些事情,只要说一声不方便,我是不会进来的,否则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处理领地中事物的速度。”

这小丫头,还学会了威胁人了?

“哦,处理不好啊,也是,最近城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今天我可能还要送一批大概两千多士兵回来,之后他们的亲属也可能要陆续到来,也需要建立起一套有序的管理手段了。”

挑了挑眉头,爱德华轻描淡写地应道:“那么今天之内,你就把手里的工作总结一下交给我,我可以用来安排接替你曱的曱人选。”

“那……我要干什么?”安娜苏盯着他嘴角边那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显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哦,简单,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打杂的侍女小姐呢,你就干点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计就好了,比管理领地可轻松多了。”某个不良的领主上下打量着幕僚小姐身上那一套带着洁白褶边的长裙,一本正经的回应道:“说起来,当初就是想让你干这个活儿的才给你做的这套衣服,怎么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了处理城里的事了?好吧,快点把事情交接一下,哦,正好下午就能帮我把这一套被褥给洗了?”

“你……”

幕僚小姐漂亮的面孔瞬间就已经扭了起来:“怎么可以……领主大人,目前城里正在进行的工作太多,我一时之间很难放手。所以,还是等几天再讨论这件事好了!”

“哦,真是大有长进啊,挺好挺好,既然你这么替领地着想,那就三天好了……”

“你去死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 爱德华的神罚

门扉上咚咚的啄击打断了心灵术士的盘算,他随手挥了挥,心灵的力量就将门扉扯开。

“领主大人。”

空气中那种淫靡的味道,让幕僚小姐皱起眉头,但调整了一下呼吸,她还是努力地做出一副平静的神态,走进房间,目光平视,将那些凌乱狼藉的场景视作无物,也不去看爱德华赤裸的胸腹:“那些侏儒们聚集起来,要求您兑现承诺,给他们一个位于地下的居住区域,说是受够了这刺眼的光线。”

“知道了,这帮货色真是急性子……”

爱德华随口应付道,无形的心灵力量扯起散落在一旁的长袍,把自己遮掩起来。

魔法长袍足够宽大,仅仅一瞬就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盖得严严实实,但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面前的安娜苏小姐还是发出了一个细微的惊叫,她猛地扭过脸,双颊上的晕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怎么,看见什么了?”爱德华的目光在那晕红上一转,嘴角不由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这位幕僚小姐已经越来越习惯于自己身份的某个定位,爱德华倒也放心将领地之中的杂乱事情全都交给她处理,不过

“没有……嗯,请您自重一点,领主阁下。”

安娜苏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无意过问您的个人生活,但下一次请您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些事情,只要说一声不方便,我是不会进来的,否则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处理领地中事物的速度。”

这小丫头,还学会了威胁人了?

“哦。处理不好啊,也是,最近城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今天我可能还要送一批大概两千多士兵回来,之后他们的亲属也可能要陆续到来,也需要建立起一套有序的管理手段了。”

挑了挑眉头,爱德华轻描淡写地应道:“那么今天之内,你就把手里的工作总结一下交给我,我可以用来安排接替你的人选。”

“那……我要干什么?”安娜苏盯着他嘴角边那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显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哦,简单,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打杂的侍女小姐呢,你就干点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计就好了,比管理领地可轻松多了。”某个不良的领主上下打量着幕僚小姐身上那一套带着洁白褶边的长裙。一本正经的回应道:“说起来,当初就是想让你干这个活儿的才给你做的这套衣服。怎么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了处理城里的事了?好吧。快点把事情交接一下,哦,正好下午就能帮我把这一套被褥给洗了?”

“你……”

幕僚小姐漂亮的面孔瞬间就已经扭了起来:“怎么可以……领主大人,目前城里正在进行的工作太多,我一时之间很难放手。所以,还是等几天再讨论这件事好了!”

“哦。真是大有长进啊,挺好挺好,既然你这么替领地着想,那就三天好了……”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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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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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去死吧!”

穿过老唐纳油坊侧面的小巷,鲍姆低着头,用目光在半旧的短袍里打量了一眼,然后低声地诅咒道。

随手在衣服里扯了扯,鲍姆就将那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口袋,原本的钱袋则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粪桶,而在外人看来,这个十三四岁,一副小贵族仆从打扮的小鬼不过是在走路时伸手在衣服里抓了抓痒痒,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值得关注。

这种处理钱袋的手法,对于鲍姆这样的老牌金手指来说算不得什么好手法,九岁那年他就已经熟极而流,只不过,这位熟练地金手指今天的运气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样,刚才的那个猎物看上去象是个肥羊,可是那个鼓鼓囊囊,看着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青字儿,别说黄鱼儿,就连白皮都没有。

“这世道,越来越差了。”学着老巢里面的头目一样抱怨了一声,鲍姆决定先去找点东西填饱自己的肚皮,他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然后顺着小垦丁街向着赤松大道走了过去。

赤松大道是麦里城里最为繁华的商业街道,接临彼次的铺子与作坊、一排排高矮不一的木屋构成这一街区独特的风景,来自周边地区的旅人和商人汇聚在这里,街上时时刻刻都有马车、驮重的骡马经过,为了接待四面八方的客人,那里的酒馆旅店里的吃食也是最美味的。尤其是‘调和四月’这家老店。

当然,这条街上的东西价格也是全城最高的,即使只是吃个简单的牛肉烩杂豆,也要把到现在为止那点微薄的收成掏个干净。

不过鲍姆没有什么犹豫,赤松大道有的是肥羊,只要今天下午努力一点儿,说不定能弄到的收成都足够吃一顿烤鹿肉的晚餐,就算是运气不好,中午吃饱了,少吃一顿晚餐也没什么。

至于明天,那就是明天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懂得尽可能得享受今天,能够快活一天就快活一天,等到没有路走的时候再说。这才是一个金手指的生活方式,大不了找点由头到牢里去吃住,虽然差了点,但也不见得就会饿死。

“站住,你这个小混蛋!”摇摇晃晃的走过了几条街,鲍姆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头——还没等到他转身,一个刺耳的喊声就在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坏了!

鲍姆缩了缩脖子,注意到那个刚刚钻出了街角,一脸狰狞地大个子,那不到冬天不穿上衣,只为了露出身上刺青的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南城的混混头子巴腊旺,这个家伙跟老头子不大对付,前一阵子经常在街上围堵金手指们,不过最近几天听说他得罪了什么人跑路了。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时间想了,鲍姆撒腿就跑。

可惜,今天幸运女神实在是不大照顾小贼,刚钻出七八步,一只手就猛地揪住了他的背心,一甩就把他给扔到身后的地上,还没等到七晕八素的小贼抬起头,肋骨上就吃了重重的一脚!然后又是几个拳头和脚掌雨点般地砸了下来。

虽然是个不错的金手指,但打架可从来不是鲍姆的专长,面对着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拳头他只能尽力缩起身子。把双手藏在怀里——对于一个金手指来说,双手可是唯一能够用来混饭吃的东西。

“呸!小混蛋,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再不把位置让出来,老子就把你们这些小蟾蜍的卵蛋一个个打爆!”一只手伸过来在身上摸索了几把。把小贼的收入通通敛走,然后那个刺耳的声音咒骂道:“小蠢蛋。身上竟然只有铜字儿!这也能出来混?今天老爷心情好。聪明的就别再在麦里乱晃,否则再碰上你就把你那两只爪子给剁了!”

“去死吧你们!”

那些人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鲍姆才慢慢爬起身,他揉了揉青肿的脸颊,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含混地低声诅咒。然后赶在几个巡兵走过来之前爬起身,晃晃荡荡地拐进了身后的一条巷子,

他倒是不怕这些巡兵们来抓他,打小偷这种事情在城市里实在是太过常见了。那些懒洋洋的巡兵老爷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种小小的纷争,只要不闹出人命,没什么利益,不惹上什么大人物,他们才懒得管这些下贱的小乞丐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当然,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也会出手维持一下秩序——通常来说,就是找个跑得最慢的倒霉蛋来发泄一下心理的愤怒,所以,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惹来更多麻烦。

脑袋上挨的几下重的让耳朵里面一直嗡嗡响个不停,肚子里也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了,小贼一步三摇地晃荡了一阵,忽然发现耳边的声音变得动听了些,他抬起视线,注意到一片金光闪闪的颜色,还有那些应和着七弦琴的优美歌声,

“伟大的晨曦之神赐福大地上众生,在他的光辉之下,所有的贫苦、饥寒、困惑与忧伤,都离我们远去,世间的众人都滞留在您的光辉之下,感受您的仁慈与温暖,让灵魂得到寄讬,”

自己迷迷糊糊的竟然走错了路,跑到了晨曦神殿的街上来了?

猛然醒悟的小贼咧了咧嘴。

他最不喜欢的地方,无疑就是晨曦神殿和渥金女神的神殿——晨曦神殿尤其如此,它的外表装饰着的各色宝石,琉璃块还有几百磅的黄金,几乎堪比传说中城主大人的宝库,但这满地黄金宝石却又有很多魔法防护,任何金手指都没法弄到什么油水,光看不能伸手,这对于一个金手指简直是最大的折磨。

不过想了想,他也没转身,就径直朝那边走了过去,因为他曾经听说兰森德尔最擅长救助他人,而那些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似乎疼痛也减少了一点儿——更何况眼珠转了转,鲍姆就看见不远处那神殿的门口,正站着一小群人。

那七八个一身洁白神官袍的女孩们,笑得可真甜啊,小贼咕哝了一句,发现自己有事没事其实来看看也也不错——反正可比兰草街的那些婊子们好多了,至少白看不花钱,也不会找来几个看场子的家伙拎着棍子来赶人。

“让快乐、幸福都聚集在我们身边,最终回到喜悦之野,在那里寻找到我们真正的极乐!赞美仁慈的晨曦之神!”

小贼咽了口唾沫,狠狠地在那个语声清脆的女子身上盯了几眼,心里又有点怨恨为什么晨曦之神的牧师们都喜欢里一层外一层地在身上包那么多白布。

“如果真的保佑起的话,神官大姊,我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现在身上还很疼,能不能给我施展一个治疗术?”鲍姆走上前,笑嘻嘻地向那个漂亮的牧师小姐问道。

但这贱兮兮的模样,不如出意外的换来了对方一个白眼。

“晨曦陛下热爱每一个生命,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他圣光的温暖,治疗一次,仅仅需要一个金币作为酬劳。”

“不好意思今天没带……”

“请抬起头。你就会发现,晨曦无时无刻都在照耀着你,牠会护佑你不受邪恶的伤害,治疗你所有的伤痛,净化你身上所有的罪恶。”

晨曦照耀?见了鬼了!

女孩子公式化的回答,让鲍姆小声嘀咕了一句。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何如此讨厌晨曦神殿了。

小贼恍惚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自己家里就有个什么晨曦之神的塑像,好像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金子,也是自己家那破房子里少有的几件带着金光的东西,不过六岁那年。他家里似乎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卷入了一场诈骗,好像就是晨曦神殿的一个牧师借给了他们家的高利贷,结果越来越多,根本还不起了……

最后,父亲不知所踪。母亲好像是病死了。

而他被那些讨债鬼掏空了家底流落街头的时候,那天也是响晴白日大太阳。可是北风却吹得能冻透骨头!自己又累又饿又冷的时候。晨曦之神的庇佑在哪儿?要不是老头子上街时看见了他,把他训练成个金手指,那七八年前他就已经死透了,还说什么治疗,净化?护佑?

还是盗贼之神陛下才能护佑穷骨头!

“呸,去死吧……”走出了几十步。鲍姆抬起头,盯着晨曦神殿那个金光闪闪的屋顶,“一群讨债鬼!通通快点去死吧!影王陛下啊,保佑这肮脏的快点塌掉。让你的信徒能检点填肚子的东西好了。我……”

小贼的语声忽然顿了顿,然后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天气好极了,秋高气爽,瓦蓝瓦蓝的颜色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清澈得像是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瑕疵。所以晨曦神殿金色的尖塔就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虽然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少有人愿意抬头看看,不过,一个顶尖的金手指的眼睛总是比一般人的更好一点儿,所以不过这一抬头的功夫,鲍姆就发现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

一个黑点。

开始是的……不过,就在自己视线落下来的时候,那东西好像越来越大了。

本来天上有什么东西对于鲍姆来说也没啥了不得,鸟,云彩,或者是风刮上的啥呢么东西,没啥好看……但不知为什么,此刻鲍姆却忽然又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所以小贼转过身飞快地开始奔跑,但也没忘了时时回头看看天上。

那个黑影越来越大。

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拳头大小,但很快就已经有了人头那么大,小贼跑了三步过去,就有水盆那么大了!于是鲍姆没有再回头,他只是拼命的往街角跑过去,而耳边的嘈杂李,开始有一种细微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小小的口哨,但随即这声音就越来越尖利!

嘣!

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微微暗了一下……然后才是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尖利的哨音在最后一刻化为了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然后就是一股暴风从身后推了过来,鲍姆踉跄了几下,那股巨大的力量像是冲击波一样横扫而过,然后耳中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

地面仿佛恐惧一般的颤抖,让小贼回过头,无言地瞪大双眼。

在他的视线里,城市中原本除了城主的城堡之外的最高建筑消失了!那金碧辉煌的广场,装饰着七彩宝石和琉璃的墙面,还有高耸光辉的尖顶,都已经被淹没在了一大团升腾而起的烟雾尘埃之中!

“影王陛下啊……这真是您降下的神罚吗?”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望着那逐渐变得稀薄的尘埃里面,透露出不断坍塌崩毁的墙壁的影子,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好。

“天啊,诸神在上,这究竟是什么?”“神啊,是天上掉下了东西!是投石机,有人攻城了!”“没有!城里的号角都没响,不可能有投石机!”“难道是魔法?是哪个魔法师放错了吗?可是这魔法太厉害了吧?”

隆隆的震动向着四下传开,最终归于平静,仿佛浪潮的回退,喧哗的声音从外围向着内部重新推进!好奇的人们开始涌上街头,向着那平日里不曾关心的,如今却已经化作了尘埃的地方靠近,一个个猜测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为充斥周遭的喧哗声!

“不对!这是神罚!”

一个嘶哑喊叫的声忽然压过了所有议论的声音。

“这是神罚啊!”鲍姆大叫着,声音因为太高而变得嘶哑尖利,像是惊恐,又仿佛要大笑出来的那种怪异:“这是神在惩罚那些个披着羊皮的狼!”

“那个人说是神罚!”

“---------------------------------------------------”

“世界上只有两个东西是无限的,一为宇宙,一为人类的愚蠢,我所不能肯定的乃是前者……”(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冰冷之心

“那究竟是什么?”

“哦,我记得这个叫,对了,是天神之杖之杖天基动能武器系统。”

“我不是在问你它的名字!”

遥远的天空之上,一道圆形的空间波动慢慢隐去,荡漾的空间逐渐回复了稳定,只留下了两个细微的语声在高空飘荡,但随即也被高空里的强风淹没了。

然而,穿过了那空间的罅隙之后,安娜苏的声音,便格外尖利,在空间中产生了一连串飘荡的回音。

幕僚小姐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那个硕大的法阵——在这个空旷的,几乎有半个城市大小的广场中心,无数细微的符文,在地面平整的岩石上延伸开去,魔力的能量在其中纷繁流转,而在这法阵的中心,扭曲的光影铸造出光洁波动的圆盘。

安娜苏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束。

挥手之间便在地面之下建造出宽广的空间,再勾勒出庞大的法阵,这些虽然足够惊人,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跟随在他身边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安娜苏已经见到过很多次类似的奇迹,既然他可以在转眼之间轻易地构筑出一座法师塔,再建造起一座城市的城墙,那么挖掘一个地下空间再构筑出一个复杂的法阵,也就不过是与那些类似的能力罢了。

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他接下来的举动。

随手挥动,他将一大块岩石化作了一根根足有两尺粗细,十尺多长的石柱,这些石柱上带着深深的螺旋沟壑,而且还拥有一个平滑的尖端,看上去简直有点像是被放大了几十倍一柄柄长枪。或者是箭矢!而当这一切都已完成时,他的手指轻勾,就将这些构造物,一根一根地,直接投进了那个传送门里!

这一连串的行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让人完全无法了解其目的,然而安娜苏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那传送门之中,景色虽然不时地变更,但却有明确的目标。

那传送的平面所沟通的空间中央,应该都是从几千尺的高空中。俯瞰着的一座城市!而那个年轻的领主,正是在将那些石柱,投进那些城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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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不必担心,我的目标只是晨曦神殿而已。这种东西的威力不会太大,除了砸毁晨曦神殿。其他的地方,不会被击中的。”

层层光影在心灵术士的眼中流转。当那传送门中映现的小小城市里。一朵昏黄的灰烬之花冉冉盛开时,爱德华的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没有计算机来辅助运行轨道,他也仅仅可以通过神力的视觉,以及不断变动的空间门,加上心灵之力的控制来修正那武器的角度和方向……幸好结果看上去尚算不错。那个石质弹药的重量和螺旋外形产生的自转,完美地抵消了高空的风力。

上帝之杖,仅仅只存在于图纸上的武器,即使是记忆中那个号称蓝星救世主的国家。也没能真正完成,但依靠的法则,却是这宇宙之中最基础的一种——引力,被誉为终将统治宇宙的力量。

所以,正版的上帝之杖的威力,一颗便几乎媲美一枚五万tnt当量的小型核弹——不过那威力是基于在地球轨道上自由落体而产生的,唯有足够长的重力加速度才能发挥那样的破坏能力。

而爱德华所放出的这个,虽然使用了相同的理论,也动用了更加先进地空间跳跃的手段,但区区几千尺的加速距离,显然远远无法产生那样强大的效果,至多,就是能够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来的程度而已。

但他的优点,就是足够快,足够灵活,损耗很小,攻击力很强,用来攻击晨曦神殿这样的目标,正好是个最为合适的武器。

可惜,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或者可以说,除了爱德华本人,谁也不会认可它。

“你在说什么?难道晨曦神殿里的人都应该被杀死?你疯了吗?”

“是啊,没错。”

“你!”那个人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安娜苏尖叫的语声一滞。她瞪大的眸子里映着那个人的面孔,但那已经日渐熟稔的容貌,却似乎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格外陌生:

“这算什么?”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压制住自己越发高亢的语声,也让自己的稍微思维冷静下来:“复仇?还是引诱的手段?那些人根本没有见过你,更谈不上和你的仇恨,而你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和那个……和那个艾瑞埃尔的仇恨,就要让这些无辜的人死去?”

心灵术士微微转过视线,看着她,传送门的光晕映亮他兜帽阴影里那张苍白的面孔,仿佛为那张脸罩上了一层坚硬的面具。“你以为,我是什么?”稍微停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

“你是……什么?”

安娜苏喃喃重复,那瞳仁中的银色光泽是如此的冷漠刚硬,让她的心脏,不由漏了一拍,更无法回答那个古怪的问题。

这个怪异的问题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幸好那个提问者似乎也没有兴趣让她做出回答。“我是个人。”顿了顿,他开口道:“我不是神祇,不是天使,也不是个圣人,只是个人。而且,并不是那些什么所谓的好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所以,我会高兴,会悲伤,当然也会愤怒,可以怜悯,可以善良,但也同样可以残忍,狠毒。”无声无息地,他的嘴角扭曲出那个古怪的弧度:“为了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至于说那些晨曦的信徒,我怜悯他们,但是也仅仅如此。”

“但你在滥杀无辜。”

“是的,”爱德华答道,让眼前那个经常冷静的女子。露出如同炸毛小猫一样的愤怒神情,似乎总是能够让他感到一种邪恶的快意:““好吧。你还记得那些插在通往这里的道路上的那些倒霉蛋吗?”

“不要逃避。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愤怒,似乎一瞬间就再一次升腾起来。

“当时,我说要杀了他们,你似乎并没有什么表示,对吧?为什么?”心灵术士笑了笑,继续自己的话:“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可敌人也同样是人,家中有父母,可能还有妻儿在等待着他们,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个有所争议,那么,你认为如果我参加了这一次的远征,去攻击帝国的领土,这件事又怎么样?”

安娜苏沉默下来。

“一个领主决定发动一场领土的争夺,就会死去很多战士,而你我都很清楚,他们的理由,往往荒谬得可笑,说穿了,不过就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但每一次的战争,都会有人死去,这样的邪对于你而言,可以接受是不是?因为你们帝国的领土,就是伊斯甘达尔这样一寸寸的打下来的。”

心灵术士轻轻一笑,而那平和的语声,却仿佛钉凿一样敲进幕僚小姐的心头:

“这是战争,没有怜悯的,无情无义的战争。只有胜利和失败,不问过程。与之相比,我的行动,又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难道说,只有晨曦之神的信徒,才是真正的善良无辜,而其他的平民,都有着他们可以随时去死的理由和原因?”

“战争?你……”

“所以,你看到的,这就我的战争啊,我,和晨曦之神的战争。”

“是为了那个名叫艾莲娜的女人?”

那个平静的回答之中可怕的含义,让安娜苏停下呼吸,对于这个人的那些事情,她曾经花费过一些时间来进行过详细的探听,幸好,那位祭司小姐从不知晓所谓秘密的概念,所以,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已经了解到了很多东西。

“对,为了艾莲娜。”爱德华的笑容僵硬了一点:“直到牠把艾莲娜完整地交给我为止,我会灭掉他的每一个神殿,杀死他的每一个信徒,让他的信仰者永远从这个大陆上消失,不问过程,只求结果,这就是我的战争,一心不乱的大战争!”

“就为了这个理由?为了一个人类,你……要向晨曦之神宣战?”

那一番平静的话语里所表述出的决然,让安娜苏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战栗。

向神挑战……这个可怕的答案没有谁能够坦然接受,特别是清楚,那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也同样会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瞪着眼前的人,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那些可恶的,戏谑的成分,仿佛希冀着他接下来会如同平日里一样,微笑着嘲讽自己的的愚蠢,竟会将一个玩笑当真。

然而,那样的解答并没有到来,他只是静静地再次托起一根石柱,向那个传送门的平面之中,投掷出去。

于是,安娜苏不得不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才终于没有让自己陷入那些愚蠢的惊异与不知所措的抱怨之中。

但长长的叹息之后,幕僚小姐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愚蠢也罢,狂妄也罢,眼前这个人,或者,不,肯定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对于这一点,自己不是早就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吗?

那么,要怎么做?

规劝?

安娜苏咬住自己的嘴唇,任凭思绪在脑海中凌乱的翻滚……告诉他,为了一个人类而开罪一个神祇而且是这个国度之内最为强大的神祇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不值得?告诉他这种自私的举动不会得到什么良好的结果,只会让他身边的人,甚至是这个城市,甚至是整个王国都陷入危险之中?告诉他最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可能都会因为神的力量而背叛他?

可是。为了自己的所爱……那么这能算做错了么?曾几何时,自己是不是也曾经期盼着,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存在,为了自己可以付出一切么?

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又真正想要说些什么?

“或者,你不愿参与到其中,那么也简单,你知道我的力量,现在也同样不再平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抹去你的记忆,把你送回帝国。送回到你原本的生活里。”

目注着那巨大的石柱凌空落下,再一次在一座小小的城市中掠开一朵代表着死亡的覃状烟云,爱德华开口道,他挥了挥手,让那个目注着幕僚小姐那双蓝灰色的漂亮眸子:“选择吧。如果你那样希望,我可以完成它。作为对于你这一段时间之中。给予我帮助的回报。”

而那一瞬间,幕僚小姐屏住呼吸,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不住地颤抖。

那是不同于之前的愤怒与恐惧的另外一种感觉,那是兴奋,是解脱之前的放松。

回去?

回到帝国去?回到自己熟悉的那座公爵的府邸?回到那养尊处优的之中,会那个夜夜欢歌的名利场中。回到那些贵族虚伪的阿谀奉承与暗中的诋毁嫉妒,以及那些有心无心的勾心斗角中去?

回家的感受,应该是如此的美好,而自己也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小的城市。那些无聊的异族,还有那繁重的文书,那些愚蠢的领民……

“我不信。”沉默持续了一刻,安娜苏开口道。

“嗯?”

“这是你的马车,但你用来拉车的却是疯掉的狼,我既然搭上了这辆车,就不可能再天真地奢望着完好地走下去,更何况,我想你也不会让我下去。”幕僚小姐冷笑着,消瘦的身体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却是仿佛看透了一切的了然:

“抹去我的记忆?让我回到原本的生活?你以为你是谁?是神祇,还是圣人?”

“对,都不是。”

同样并不等待回答,这位小姐自己做出回应,她冷笑着,虽然那个唇角扭曲的弧度更加接近于悲伤和愤怒:“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那么,你要我如何给予你无条件的信任?要我相信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你有能力抹去我的记忆,那么又怎么可能会让我离开?抹去起的记忆让我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是就已经足够了么?”

心灵术士挑起了眉头。

“保留我的记忆吧,我会跟随在你的身后,不管战争也好,或者是狂妄的发傻也好,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那悲哀的结局。”幕僚小姐转身离去,给爱德华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虽然你绝对无法击败一个神祇,但我也同样不信,晨曦之神会将对于你的怒火,倾泻到向我们这些无辜者。”

这算是什么?

目送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走上大厅的阶梯,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让这位女士看到自己的行动并非刻意为之,事实上,以这个仿制的上帝之杖来攻击大陆上的城市,也同样不过是他刚刚灵机一动之下的突发奇想罢了——与兰森德尔的战斗已经势在必行,所以,他认为自己确实应该确认一下周遭的这些人对于这种事情的真实想法。

愿意跟随自己的人,自己便应该想办法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不愿意的……还是尽早处理得好。

然而,这第一个人便已经让他有些迷惑——那位幕僚小姐在刚刚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却又似乎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或者,她做出的决定的那一瞬太过短暂,竟然连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也没能将之成功捕捉?

太托大了一些吗?早知如此,就应该使用一个心灵探针,而不是阅读思想的。不过,这位小姐的自信还真是夸张了些,而且还挺倔强。

虽然确实有趣,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也还有机会。

结束了这短暂的思考,爱德华沉思片刻,再次张开手,让那一片水波一般的空间罅隙,出现在法阵的中央。双手连挥,四根长长的石柱,就如同植物一般从地面上隆隆生长出来,再一根一根地,被扔进那空间的罅隙之中。

每一根石柱落下,就代表着大陆上,晨曦之神的神殿又少了一处。

不断地调整着空间门的位置,确保那石柱可以顺利地落向目标,同时不断地再给它们增加速度……爱德华的速度越来越快,寻找,投掷,从每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一根,到最后一根的时候,完成瞄准和投掷的过程,已经用不到一个沙漏刻度,

而随着这个过程的延续重复,心灵术士的心情似乎越发的平静冷漠,仿佛机械运行一般的准确严密,而又冰冷,那些映照在他眼中,光线勾勒而成的城市之中,细微的人类的形象,似乎也已经变成了一种抽象的画图……(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摘桃

二十枚石头轨道炮,近百次的变轨和加速,让他本身的灵能点已经近乎干涸了。

而这个数目,已经接近了大陆上晨曦神殿总数的十分之一——当然,那些仅仅由普通教徒构筑的,简陋的家庭式神殿,以及一些不成规模的小城市神殿,都并不被包括在内。而且,虽然爱德华并没有特别寻找某一类大目标,但是他定位的方式,一向是根据那些建筑物之中力量的高深程度,还有内部的人员能力来选择,所以,这二十座神殿的等级虽然不算高等,然而产生的损失恐怕会让整个大陆上的晨曦神殿都头痛上好一阵子。

但爱德华对于这些成果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每一根石柱投下,他都会紧绷住所有的神经——罗丝曾经警告过他,高等神的力量足够让他们以意志监视自己的比较大的神殿,而如果心灵术士将事情闹得足够大,那么他们立刻就会利用分身来来查看事情的原委。

然而,当爱德华操纵着空间门的神则,以神能的视觉在二十座化作了废墟的神殿上再次巡梭了一圈之后,却发现,这些城市除了比原本混乱了几分之外,就没有任何有关于兰森德尔的气息……甚至,连那些星界使徒都没有出现,更别说是那位炽天神侍了。

罗丝所说的,不过是夸大其词吗?

也许是的。

毕竟当时,这位蛛后陛下的目的,应该是让自己去对付关纳德,作为掌管谎言神则的存在,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难道说,自己在人类世界无论如何折腾。晨曦之主也可以稳坐钓鱼台,对于一切都不理不睬?

也并非不可以。

如果神祇的力量源自于信仰,那么如兰森德尔这样的自然神则的神灵,能够收到的信仰就是近乎无限,如果他此时只是单纯地并不在意信徒的损耗呢?或者,他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计划,为了不造成更大的问题所以选择暂时忍让?

难道说,自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必须要离开主物质位面,给予那位神祇最绝对的优势。才能引他出现?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这根本就是找死的事情,凭借他现在的力量如果离开了主物质位面,恐怕立刻就会有几十个神祇追上来吃大户。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一直破坏下去,希望最后一天当神殿消灭干净。应该也就足以引发对于晨曦之主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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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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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爱德华忽然拍了拍头。哑然失笑。

这件事情。仔细想一想,自己的想法也未免太过狭隘了。

自己以己度人,却忽略了神和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对于兰森德尔而言,几个神殿被毁灭这种事儿说小不小,但说大也真不大——他的信徒基础仍在,就算是全部被毁。仍旧有大部分信众的信仰不会摇动,甚至还有大量信仰不那么坚定地家伙,同样会在看见每天早上的日出时感到愉快,无形中促使神力向他聚集。所以如果不将这位神祇的名声彻底败坏,想要让他伤筋动骨那几乎不可能。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这一次采取的手法太过偏重于远程破坏,这位晨曦之神一时之间,甚至未必能够感受到其中与自己这个潘铎瑞恩的携带者的关联。

如果按照一般情况的推论,这是不大可能的,神能的力量灌输魔网,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之灵敏远超想象,在得到了神能视觉之后的现在,爱德华已经越来越能够领会到其中的强大之处。

当然,如今的状况并不普通,潘铎瑞恩的邪符高挂天空,凡人信徒对于神祇的感知全部打了折扣,按照丽莎小姐的说法,她们可能要花费比以前多出几倍的工夫来进行祈祷,才能得到蓓尔莱娜的回应——如果魔网的传递方式是双向的,那么就不难推测,神祇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也同样下降到了原本的几分之一的水平。

如果自己是兰森德尔,那么也不可能在受到了挑拨的时候立刻现身下凡来看个究竟,神祇们又不是没有智力的动物,也不是气量全无的莽汉,没可能为了一些小事就大动肝火。这样拥有着超凡力量的存在,多少都应该是有些王者的气度——被砸了玻璃就拎着棒子追出门的,只有那些街边的小户小商,有点钱财的富商只会第一时间寻找警卫来申斥一番,而一个王者,出了问题,当然是手下查清楚然后处理,处理不了才上报上来再做决断,一来一回这个过程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而且,就算是真的察觉了,他难道就会冲动地屈尊降贵而来?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他与潘铎瑞恩的战斗已经进行了数次,自然应该非常清楚这位上古邪物拥有的能力,亲自跑来主物质位面送人头这种事情,他万万是不会干的。至少也应该表面不动声色,设计好严密的陷阱,一步步的引诱自己跳进去才算。

或者,这也同样是以己度人,不见得会符合一位诸神的想法,所以也做不得数的。

向一个神祇挑战,本来就不会是那么轻易地事情啊……

心灵术士微微一叹,精神扭动之间,空间罅隙之中的景物,再次变动起来——不过这一次,已经不再是寻找帝国的城市。而是越过千里之外的平原,转向了图米尼斯与帝国的战场。

也同样不是为了参战。

不管这场战争有没有结束,爱德华都已经没什么兴趣插手其中,或者说,按照他的想法这场战争到此为止正是最好不过——林露兰家族的领地地广人稀,大半个郡省几乎已经有图米尼斯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大小,再加上通过爱德华策反而拉来的一群下级贵族的这作用,图米尼斯此次的战果已经算得上丰厚。

可占领这种事情,并不只是大军到地。插个旗子就能完成的简单工作,战利品的收缴,官员的任免加上对于占领区的安抚,哪一个都不见得比战场上决胜负轻松,在秋季已经接近尾声的现在,出兵已经完全不适合了。巩固住防线然后分配战利品,修养几个月,防御帝国的反攻,以及挨过了春耕时节之后,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因此他手下的那支部队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战场上了。只是考虑到士气问题,收回来这些人的时候,还得再把他们的家属之类的也收一收。

然而,思维中的地图流转,爱德华才发现。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意图去发展的迹象——在他离开了战场,前往处理关纳德和伊利斯翠的这三天里。王国大军不但已经前进吞下了那些投诚的帝国贵族的所有领地。还得寸进尺地又向前推进了四十里左右!

虽然这个世界之中的里比较短,四十里还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但是加上原本爱德华拉拢的那一批帝国贵族的领地,图米尼斯的军队已经再次向前推进了大约一百二十里左右,已经是直接把战线给拱到了那位乌尔都公爵的鼻子底下了!

“搞什么啊……”

穿过空间门,他的目光在那一片凌乱的营地之中扫过——并非某座城市。而是一座修建在大路附近的营寨,几千名士兵正在零乱地作着拔营起寨的准备,甚至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一个法师已经凭空出现在了他们当中。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走向那座中军大帐。

有些出乎意料地。仅仅是走近了帐幕,肃立在两边的卫兵便已经举手齐胸,躬身示意——对于军中的卫兵而言,这已经是最高等级的礼节,他们身负守卫职责,行礼时无需低头,即使是见到了万夫长等级的将军之类,也不过只需要举手齐胸示意而已。

“啊,是你啊?”

斯特兰皇子抬起头,向自己的挚友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边的卫兵退下。而当那两人离开时,这位王子殿下便再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

“那个钢铁战车,那是你做出来的吧?真是好东西!隔了五六里,就那么砰砰砰的几声响,就把城头给打成了一片火海!什么魔法防护都不起作用了,十三个火球啊,都不用我们上场,就把城市给拿了下来!而且……”

“哦,看着精彩是吧?你打了十三发?那么拿来!”面对着那个手舞足蹈家伙,爱德华可以没有什么好生气,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拿什么?”詹姆斯愣了愣,然后本能地后退一步——对方向着他伸出手,脸上的那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笑容他实在熟悉不过,在白杨镇,那笑意每一次出现,就意味着某些倒霉的蠢货穴熊需要大出血了:“这也要钱?”

“我给你个成本价格,六千五百金币。”

“六千……咳咳,你开什么玩笑?这都可以买上七八十匹上好的战马了!嗯,爱德华卿,为国尽忠是每一个领主应尽的义务,你居然管我要费用?你对于国家的忠诚哪里去了?”年轻的皇子愣了愣,随即轻咳一声板起脸:“念你年少无知,这种事情群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理应……”

“理应个屁!”

周围的声音被灵能锁定,爱德华的言语也不需顾忌,自然是第一时间骂回去:“一发炮弹就要消耗一个火球术加上一份作为触媒的宝石粉末的费用,你打了我十三发炮弹,我算你一发五百金币还特么不够忠诚?我还没管你要战车的行使磨合费用呢!”

“太贵了……说起来,那些可以代替马车的东西怎么样?我听你们的那个法师说,似乎不会太贵啊?”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斯特兰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

“那个也差不多,需要一个核心法阵,一个少不了要个五六万金币,这还是我前一阵冒险在一座古代城市里弄到了一批稀有宝石,加上我老师给予的一点帮助,才总算是凑合起来了两套,现在全都拉出来用了。而且,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出毛病。”

当然实际上,这些都不过是子乌须有的说法,一颗火球炮弹的单价也就是不到二百,蒸汽机的核心法阵更加便宜,不过,爱德华无意将蒸汽机这种东西如此之快地导入到这个世界之中,无论是蒸汽坦克也好,又或者汽车也罢,魔法与剑的世界里。城堡和骑士才是浪漫的主流,多柳蒸钢若是铺满了骑士的跑马场,那实在是一件煞风景的事情。

或者,至少这个时代的替换进程,应该抓在他自己的手中。

斯特兰王子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但脸上的表情显然半信半疑——毕竟他可不是原本的那个正牌的王子殿下。与眼前的这个人相处至少十年。对于对方的行事作风,早就已经熟稔至极,这种简单的谎话当然不可能瞒得住他,可是他也同样知道,自己这个伙伴对于某些事情有着自己的坚持,如果他表示不愿。那么就算是手段尽出迫他就范,最后也少不了要被他讨还本钱、

“怎么回事,你们还想要继续进攻?”顿了顿,爱德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

“不是我想。”斯特兰王子叹息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想要停下来巩固一下,尤其是听那几个帝国俘虏说起来那个什么见鬼的帝选侯军团之后。说实话,亡灵和火焰军团啊,谁能不怕?万一他们随便来上几十个,不,随便召唤几条尸骨什么的,我说不定就是首要目标,而且他们好像还能传送,你说万一碰上了我不是死定了么?”

这位王子殿下摇了摇头,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瓶酒,拔了塞子,很没礼仪地对嘴喝了几大口。然后叹了口气:

“可是没办法,这是鲁道夫提出来的,他说虽然后勤并不通畅,但对于帝国一方也同样如此。而帝国一方对于后勤的动员能力毕竟不是我们能够相比,所以在他们开始反击之前,我们应该尽量地扩大这一站的战果。“

“愚蠢。”

“此次大胜,缴获了一批林露兰家族囤积的军械马匹和粮食,也确实足够我们再进行一段时间的进攻,另外就是你劝降的那几个帝国小贵族虽然封地不大,这个国家的”

“士兵呢?”

一场大战,士兵绝非没有损耗。虽然这个位面的战争,几乎不存在伤兵这个概念——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一个合格的牧师就能引导神术,将他们的身体完全修复,即使能力不足也至少可以止血生肌,阻止伤势进一步恶化,一个牧师如果净尽全力,每一天至少也可以治疗几十上百的伤患。不过那些死透了的家伙可就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了。

“损失了一成多一些,不过最近几天也略有补充,另外,帝国人的俘虏也确实可以一用,”

这些理由用来支持进攻其实非常牵强,显然不过是那位托马斯掩盖自己目的的一个借口罢了。

那么,他到底需要多少灵魂来支持他的计划?

所谓的三万,未必是一个靠谱的数据。可这个数值越宏大,就越发证明他的目的非同一般……什么主人一类的称呼,似乎并不是神祇喜欢使用的,所以难道是什么邪魔一类的东西?

当然,击溃不等同于围歼,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现在也甚少有所谓的歼灭战,能让对手战斗损失超过两成,便已经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了,而由于所谓的赎金制度,一旦遭遇挫折太多,骑士们大多都会选择率众投降,

之前的一场大捷可能是来的太快,因此帝国人的农兵队伍甚至还没来得及逃散,便大部分都投降做了俘虏,

不过农兵什么的,也根本就算不成是真正的战力,战局优势明显的时候还能作为辅助来用一用,若是进入了失败,他们一定是那溃退的领头羊。所以战役之后这些农兵通常都会被选择放回到领地之中,

对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布莱霍克那个老家伙拿出几座城市来给你。

“你有办法说动他?”

“哼,哪里用得着我去说啊?这个老东西前些天给我传来了一个信息,说是抱病在身耽误了支援前线,现在想要弥补一下,希望能够勇猛精进为国尽忠之类的……”斯特兰皇子冷冷一笑:“就像你说的,无利不起早!看到连布莱克伍德那个老蠢货都沾了便宜,这个老混蛋自然是反应过来了,另外他说的可以再发兵两万人作为补充,这也就是鲁道夫坚决主张进攻的原因之一。”

“从国内到这里,少说也有一千五六百里,即使用好马,走大路,日夜兼程也少不了要跑几天,再加上步兵的移动速度,少不了二十天时间,等他来了,下一场战役几乎都已经结束了,到时候作为生力军,这桃子他还不是想怎么摘就怎么摘,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他输出到詹姆斯体内的一丝神能缠绕上那个诅咒的核心,但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现在也甚少有所谓的歼灭战,击溃不等同于围歼,在人数势均力敌的战役之中,能让对手战斗损失超过两成,便已经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了,而由于所谓的赎金制度也会起到一定作用,一旦遭遇挫折太多,骑士们大多都会选择率众投降,

之前的一场大捷可能是来的太快,因此帝国人的农兵队伍甚至还没来得及逃散,便大部分都投降做了俘虏——可是,要让俘虏重新走上战场,这种丰功伟业也就只有某个一党专政的大国在建国前夕的军队之中才能做得到。

那些一般的骑士一般只能好吃好喝地供起来,而农兵……原本就是农兵的家伙,又要如何使用?作为前锋敢死队?,

农兵什么的,也根本就算不成是真正的战力,战局优势明显的时候还能作为辅助来用一用,若是进入了失败,他们一定是那溃退的领头羊。所以战役之后这些农兵通常都会被选择放回到领地之中。

所以这些理由用来支持进攻其实非常牵强,显然不过是那位托马斯掩盖自己目的的一个借口罢了。这些可怜的农兵,自然是用来收集灵魂的对象。

所谓的三万,未必是一个靠谱的数据。可这个数值越宏大,就越发证明他的目的非同一般……那么,他到底需要多少灵魂来支持他的计划?

“你最近有没有再和那个托马斯见面?”他轻声问:“或者,得到他的命令之类的?”

“没有,不过我正想跟你说呢。”斯特兰也同样压低了声音:“之前鲁道夫向那个家伙报告的时候,我稍微听到了一两句。他们的那个意思,好像是要侍奉一个什么‘至高的’什么什么之主人一类的东西,总之就是不能停战。”

“至高的?原话是什么?”爱德华愣了一下。

“不知道,那是鲁道夫说的,但是那个名字他说的很模糊。他说,我一定会完成您的命令,为了至高的主人的意愿,也预祝他能够尽早……”

“尽早什么?”

“没有了,他当时鬼鬼祟祟的同化,然后好像是发现我接近了。所以就闭嘴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怪异。

虽然听上去,这也有可能不过是普通的对话……不过按照语序来说,如果鲁道夫是称呼托马斯,“为了主人的荣耀”这个说法就有些奇怪了。他大可以用您,或者是导师阁下之类的称呼。而不需要再强调一次“主人”。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用来称呼另外的一个人的。

但是是称呼谁?

那位托马斯副导师的实力,爱德华是曾经见识过一点儿的——借助他手头上那个能够隔绝空间的魔法物品,他曾经干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

虽然在现在的爱德华看来,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实力的体现——法师之间的战斗,胜负可并非取决于绝对实力的对比。情绪,战场,对于战局的把握,对于魔法的分配。都会大大影响到一个法师的能力,但这个判断,并不是说爱德华就认定了那位托马斯的实力不济,而是当时的那一场战斗,并不能够彻底地体现出对方应有的实力罢了。

不管如何,对方的能力是绝对可以与一个大法师正面抗衡的,至少也已经掌控了八环的魔法力量,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上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加高级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存在也必然不会是凡人的等级。

所谓什么主人一类的称呼,似乎并不是神祇喜欢使用的,神祇高高在上,超脱凡俗,通常都会被称作陛下,即使是轻蔑的称呼,也是一个特殊的第三人称,所谓‘牠’,至于说主人,宗主之类的称呼,反而会让他们感觉降低了地位,所以难道是什么邪魔一类的东西?

“他没注意到你偷听?”迅捷的思考了一番,他抬起视线在周围稍微扫了一圈,细微的光线,就在他眼底勾勒出周遭的环境。

“绝对没有,嘿嘿……他不知道我手头有这个东西。”

斯特兰皇子伸手入怀,拿出来一件东西晃了晃。爱德华眯起眼,注意到那是个造型有点独特的酒杯,半个拳头大小,细长的银色的外表带着华丽的花纹,在帐篷里的的阳光中仄仄地闪光。

不过并不是什么魔法的光泽。

“银子这玩意儿对于震动的传递性很好,把它贴在帐篷的支架上,就算是那帐篷上有消音魔法,我还是能听见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虽然不大清楚就是了。”王子殿下不无得意地开口道:“你当初教我这个的时候,也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有用吧?”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着这个……不过也是,你本来就喜欢这一口儿来着,我记得当初你没少爬在我酒店的后墙角,朱莉他们几个私娼接活的时候,你几乎都听了个够吧?这次又是看上谁了?哦,对了,我记得你隔壁住的就是那个鲁道夫嘛,怎么,看上他那张小白脸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问道,然后伸手接住对方扔过来的酒瓶子。轻轻点指,心灵的力量就从酒瓶中汲出一道酒泉,没入他的口中。

“死去吧你,你要是屁股痒,本王子倒是可以给你发动上几千个兵老爷们帮你疏通一下消消火!”

年轻的皇子瞪着那神奇的一幕,随即摇头笑骂道:“本王子要是愿意的话,还用的听什么?直接在城里找几个陪床的来也就是了,大把的名媛贵妇愿意给他们未来的国王陛下传承血脉,并且以此为荣。说实话要不是身边有那个该死家伙留下的耳目看着,我早就召几个来爽爽了,帝国这几个城市里面的贵族虽然不多。不过也至少有个百多人愿意把他们的女儿献上来的,本王子只是不喜欢那些半调子的小丫头罢了。”

“哦,知道知道,你的喜好一向比较偏向成熟嘛,啊,对了,说到成熟,那位帝国女爵倒是对你含情脉脉,上回觐见的时候,她就不时往你身上抛媚眼了。要不你收了她,顺便还可以把她那个公爵老爹的领地划为直属?”

“混蛋!跑去招降的可不是我,她就算是含情也含不到我身上!我看她对于你才真是真心实意的吧?刚见到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鼓吹你的威能。‘啊,他打败了帝国的一位大法师’,‘啊。他还消灭了几千亡灵’,‘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任谁也知道她有什么心思了。我说图米尼斯最年轻的大法师阁下。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这位对你情深意?重的美人啊?”

“我这边人太多都应付不过来。你可还一个也没有呢,我可不能让人说我是便宜占尽,所以这个没开封的就给你了,就当我是为国尽忠做出了牺牲吧,我这人也没啥要求,你只要过后给我点补偿就行了。宝库的钥匙之类的小东西就行,我不介意的。”

“啊,给那种小东西岂不是显得我太过悭吝了?这样吧,对面那些帝国的帝选侯军团就送给你了。请查收好了?”

逗了几句,两个人伸出手来,各自在对方肩上捶了一拳,相视大笑。

这样毫无顾忌的玩笑与对话,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已经是久违……因此也就格外令人感到欣喜,心灵术士哈哈笑着,感觉心中那些不甚愉快的情绪似乎已经一扫而空,仿佛又回到了白杨镇中的小酒店里,喝着那些乡下酿造的新酒,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轻松,简单而又快乐。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已经完全脱离了那平静的常规,仿如湍流一般狂奔,命运的螺旋在他身边聚集起了各种各样的人,部下,盟友,亦敌亦友的存在,甚至高高在上的神……但是能够这样互相开着玩笑,毫无顾忌讲话的人,却仍旧一个也没有,即使是几个关系亲密的情人女孩,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熟稔到百无禁忌,或者说,在共有的时光与记忆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詹姆斯相提并论。

当然,这样比较也并不合适,毕竟友情与爱情,从本质上来说总是两种不同的层面的。

“说真的,你真不想要领地?干掉了一个帝国大法师,这种成绩就算是那个家伙也不可能弹压下去的,而且我看他对于国内的领地封赏之类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现在,他想要的只有战争。”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喘了几口气,詹姆斯收起嬉笑,正了正表情:“我就算是把新得到的国土都送给你他也不会管的,而且你的功绩,可是绝对足够让那些兵痞子们也统统闭上嘴。”

“没有兴趣,管理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你也知道,对于我来说领地那点收益根本没什么用,连一个大点的魔法试验都不够。”爱德华摇了摇头:“光是现在这些人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说起来你别怪我,我这次准备把我拿一千五百多人带回领地,这场战争我是没兴趣再接着闹下去了。”

“全都带走?……好吧,反正那也跟我没有什么关联,让鲁道夫头痛去吧。”他挑了挑眉头,轻松地开口道。

不过,心灵术士的目光流转,便在他的眼中,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失落。

“当皇帝感觉怎么样?”顿了顿,他问道。

“别开玩笑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傀儡而已。”

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但詹姆斯随即苦笑一声:“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说,除了保持一张白痴一样的笑容之外就是调节那些贵族们的意见,有时候真是想要高喊一声让这帮贪婪的混蛋通通闭嘴,再一个个的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省得他们叽叽喳喳的一个个为了自己那点利益口不择言的胡说八道,把老子……把本王子我当作猴子来耍弄!”

“如果给你一块领地来换你这个位置,你换不换?”爱德华又问道。而这个问题让詹姆斯愣了愣,盯着眼前那双银色的眸子,他思量了一下:“看多大一块儿咯?而且。当然还有附带的臣子和军队,否则的话,一个立刻被帝国攻陷的国家,我可不要。”

“很大,可以有图米尼斯的一半以上。另外,我可以保证没有人来随便攻击你。”

“这买卖也不错啊……”詹姆斯惊讶地抬起头,盯着他的面孔,仿佛要在那上面找到一些谎言的征兆。“大概,唔,我再考虑一下吧。”犹豫了一会儿。他挑了挑眉头

“好吧。”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也并不追问。

但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老头子来解决呢?

随着逐渐的了解,他注意到,那个托马斯谋划的东西的规模相当庞大,至少比他原本想象的要大了几倍。其中还有些错综复杂的隐情——与之相比,詹姆斯涉及篡位的阴谋的事情。倒是变成了一个不甚重大的问题了。

把这件事情趁早解决了的话。应该可以避免一些麻烦的吧?

当然,涉及到一国王位以及一位大法师,这件事的手尾也绝不会非常简单就是了,不过如今的爱德华已经今非昔比,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实际上,詹姆斯也不过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身不由己,而那位国王陛下反正也还没有死去,以爱德华如今的实力,他说一句要保住詹姆斯性命的话。难道那位国王陛下还能不给他一个面子么?实在不行,用个什么魔法之类的制造一个傀儡替身,把詹姆斯换下来也就是了。

最重要的问题是,现在的爱德华,已经有自信可以破除托马斯给詹姆斯留下的诅咒。

那个托马斯副导师能力不错,既然计划了这么庞大的事情,当然就绝不会在詹姆斯身上加诸一些诅咒或者附魔系的法术作为保险——如果爱德华揭破了这个秘密,对方发动诅咒,詹姆斯也就一命呜呼——正是由于这个掣肘,爱德华在一开始的时候才采取了对于这件事情冷眼旁观的态度,任由这个家伙去闹腾。

不过如今,一道小小的诅咒,对于爱德华而言应该不算什么了。

破除诅咒这种事情,本来难度确实不小——就像那些庸俗的吟游诗人的故事里面,往往都会有个类似的桥段,就是勇者打败了魔王,但魔王临死前却使用了某个诅咒——结果往往非常骇人,比方说将某个地方的所有人都变成青蛙,或者让勇者自己被邪恶侵蚀逐渐变坏等等。而勇者们往往需要再跋涉个千山万水去寻找一些特殊的人物,比方说能力高强的老法师或者是需要某个国家里最大的神殿聚集力量来破除诅咒。

虽然这些故事大部分都不过是胡编乱造,但其中却也透露出了一点儿真理——解除诅咒,需要的途径就只有这两种。

能力高强的老法师当然并不十分正确,正确的是对于诅咒有过较多研究的法师——施法能力并不是关键。

诅咒魔法这种东西与一般的法术有个决定性的不同,就是驱动它的能量是蕴含在被诅咒者的身体,或者灵魂中的,或者说,它只是魔法的一种效果,而不是魔法本身。只要达成了某种条件,便可以爆发出来,破坏被诅咒者的灵魂使之立刻身亡,比较高级的诅咒还可以设定各种各样的效果,甚至可以沿着血脉逆袭到家庭成员,效果极为可怕。

于是这就决定了,诸如反魔法力场或者法术无效结界之类阻隔魔网的方式只能用来防止别人施咒,而并不能够用来破除一个完成了的诅咒,唯有真正对于附魔术有着精深研究的法师,可以通过解析来推导出诅咒的组合方式,反向化解诅咒的力量。

世界上的诅咒有很多种,样式更是千变万化,虽然大多都是基于同样的基础,可是因为每一个施法者的习惯和思考方式的区别,其中就会产生诸多细微的差距,所以想要破解它,就必须要有个高级的编程人才。

不过还有一种能力也可以解除诅咒的威胁,那就是牧师的神术。

牧师不需要了解诅咒的结构,因为他们采用的是暴力破解的方式,将神能通过魔网送进被诅咒者的身体,将那些支持诅咒的负面能量直接消融,这样诅咒也就被彻底解除了。所以法师解除诅咒往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分解研究,而牧师们则是非常干脆地组团一起上,能组进去多少人就组进去多少人,一气颂咒把巨量的能量给塞进被诅咒者的身体中。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个绳结,法师们是利用观察和知识来来将之解开,而牧师们则是直接一到把绳结劈开之后再把绳子修复。

神力,既可以用于攻击也可以防御,甚至还可以用于治疗,(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质问

于是这就决定了,诸如反魔法力场或者法术无效结界之类阻隔魔网的方式只能用来防止别人施咒,而并不能够用来破除一个完成了的诅咒,唯有真正对于附魔术有着精深研究的法师,可以通过解析来推导出诅咒的组合方式,反向化解诅咒的力量。

这个过程,更接近于所谓的魔法反制。

魔法之中的附魔系法术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基于同样的基础,可是因为每一个施法者的习惯和思考方式的区别,其中就会产生诸多细微的差距,从而千变万化,所以想要破解它,解咒的人就必须是对于诅咒法术同样熟悉的施法者,否则一个步骤错误,轻者失败,重了那就会把能量用另一种形式激发,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更加诡异。很多吟游诗人的故事蓝本里,实际上大多是解咒人的能力不足才真正造成了那些诅咒效果的稀奇古怪。

爱德华对于附魔术没有太多的研究,虽然他本身对于心灵附魔系的异能也颇为偏好,但心灵异能和魔法之间的差别毕竟太大,想要跟那些复杂的魔网能量焦点打交道,他还需要恶补一番魔法的理论常识才行。

不过幸好,还有一种能力也可以解除诅咒的威胁,那就是牧师的神术。

牧师解除诅咒,不需要了解诅咒的结构,因为他们采用的是暴力破解的方式,将神能通过魔网送进被诅咒者的身体,将那些支持诅咒的负面能量直接消融,这样诅咒也就被彻底解除了。所以法师解除诅咒往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分解研究,而牧师们则是非常干脆地组团一起上,能组进去多少人就组进去多少人,一气颂咒把巨量的能量给塞进被诅咒者的身体中。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个绳结,法师们是利用观察和知识来来将之解开,而牧师们则是直接一到把绳结劈开之后再把绳子修复。

而爱德华的方式则更胜一筹。

神力,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力量中的一种,不仅可以用于攻击与防御,还可以用于治疗与修复。

淡淡的光泽在指尖上微微一闪,爱德华轻轻点了点好友的手腕,阖起的眼帘之中,那个人类的外形已经消失,仅仅剩下了一片朦胧而柔和。带着模糊光泽的人类外形。而银色的光晕就这样沿着那个躯体向上,缠绕,发散,最终在中心的某一点上停滞,缠绕住一枚颜色深紫的点。

但随即。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他输出到詹姆斯体内的一丝神能缠绕上那个诅咒的核心,但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他随即加大了一些神能的付出。但是结果还是一无二致!那个小小的紫色暗点,就像一个微缩的黑洞一般,甚至在最后的一刻,延伸出了一条细小的轨道,反向爱德华的力量吞噬过来!

睁开眼睛,心灵术士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友人。而对方则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一般,也在盯着他发愣。

鲁道夫?赫森奇站在自己的帐幕之中。

这座羊毛毡和木头支撑起来的军帐并不华美,除了宽大了一半的范围之外,它与魔狼军团之中一般的战士所使用的东西没有多少不同。

对于一个合格的骑士。以及指挥者而言,与战士们同甘共苦是一种必然的作风,而年轻的魔狼首领对于这一点,一向做的不错,虽然这座营帐还兼顾着作为指挥所的功用,但也并非被这位军团长阁下独占,除了他之外,负责护卫他的六名骑士也驻扎在这帐篷中。

不过,在长久的和平之后,对于

目光穿过大开的帐门,看着远处正在零乱地逐渐消失的军帐——山坡在他的帐篷之前缓缓铺开,而建筑在其上的大营此刻正在逐渐地被拆解开来,随着车辆大路上列成松散的队列,慢慢地向着东北方向延伸出去。

目注着那些喊着口号拆解木桩的农兵,以及在他们周围备马的骑士们懒洋洋的姿态,鲁道夫高耸的额头上皱起了几道深深地竖纹。

不管是按照图米尼斯王家近卫骑士团,或者是魔狼军团的军规条例,营地的迁移和布展都应该在半个沙漏的时间之内完成,超过四分之三个沙漏,拖延的士兵就要受到五鞭的刑罚,每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就要加上一鞭。

然而从清晨的起床号吹响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沙漏,但这里,却至少还留着图米尼斯大军的半个大营。而已经开始移动的半个大营,魔狼军团的三千多人占据了四分之一,剩余一半左右则来自格陵兰公爵的士兵。

在意识里早就已经清楚,这些地方领主的士兵不可能有什么素质,但是魔狼军团的首领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一群废渣的废渣程度——昨天他们尚能在一个半沙漏的时间里完成从起床到上路的过程,但以现在的进度来看,这一次是一定要拖到两个沙漏之外了。

从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里面找出几个来当众行刑的话,或者可以大大地改善这种情况?

不过问题是,魔狼军团的首领阁下如今还不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那位老将军在爵位上虽然比鲁道夫足足低了一级,可是在军队之中,职权毕竟比爵位更加重要,他主将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让他的话成为绝对的命令。

更何况,一支军队,是不需要两个指挥者的存在的。

就让那个老家伙再忙碌一阵子好了。

鲁道夫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事实上,只要是聪明一点的家伙应该都可以看得出,这支军队的所谓总指挥官,根本就是一个最为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在两位公爵和一位侯爵,还有王子殿下都随行的军队里,一个将领的指挥又怎么能够得到保证?不能如臂使指地调用部队。甚至连命令也只有一半能够被执行的指挥者,事实上还不如一个拥有亲卫队的地方贵族。

地方贵族……

这个词汇的闪过思维,他忍不住又抬起目光,扫过视线远端大路一侧的暗影。

那些怪异的,带着轮子的金属大车已经排成了一路长长的车队,高达十余呎的金属墙壁仿佛一座移动的磐城,在车队的最前方,巨大的金属造物正在微微颤抖,喷洒出一股股升腾的烟雾,仿佛一只巨大异怪一般发出隆隆的吼声。即使间隔了数哩的距离,仍旧可以隐约地听到。

那是魔法的造物,却又不是通常的魔法造物。

年轻的侯爵盯着那些金属,并不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些许羡慕——只要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个统兵的将领。就不会看不出那些巨大的金属车厢拥有的优势——外壳坚固,移动平稳。正是大批地运送士兵的最好工具。而最重要的是,它们竟然可以在不甚平坦的道路上,用不逊色于马匹的速度移动,而且,即使长时间的行军,也几乎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休整。训练有素的步兵甚至可以将行军和

还有那个可以在五哩之外向一座城市发动进攻。并且无视那些城防魔法的金属魔像……只要拥有五,不,哪怕只有三辆这样的东西,自己也可以凭借这种优秀的机动力。在一个月之内就攻下帝国的一个,甚至是两个郡省!

一旦拥有了与帝国相若的领土作为后盾,战争的局面,就会再一次转入相持,但那个陈旧腐朽的老迈帝国,绝对无法再激发出新的活力,若是再算上国家法师团的协助,以及充足的那种车辆……即使是将整个帝国的领土都收归囊中,可能也用不了十年的时间吧?

魔狼侯爵的心跳,悄然漏掉了一拍。

裂土封王,甚至是建立自己的国度,或者也并非梦想……可惜,这样的念头,注定也只能在心中假设一下而已,因为那车辆的主人,注定是一个无法拉拢的陌路人,而且视乎情况,他的部下很可能很快就会成为……

自己的敌人。

那么在那个未来之中,自己又要如何应对这个敌人?

一种莫名的感觉,让鲁道夫心中一动。

在这一瞬间,他,以及他营帐之中静立的静立的几位骑士,同时抬起视线,目光的交叉点上,他们同时看到那个正在向他们走来的人。

那一袭黑色的法师袍在这上午的晴朗阳光之中是如此的深沉,甚至到了刺目的程度,然而当它第一次出现在视野中时,还不过是在勉强可以看到的位置上,距离这座帐篷有着两三千尺的距离,仅仅只是一抹飘动的黑色。然而不过目光闪动的刹那,那个身影就已经进入到视野的中心,

“咋住!”

站在帐篷两侧的两个骑士猛然高喊道。

不过他们下一瞬便不由一怔,因为他们已经注意到自己那一声沉喝的声音分外暗哑,虽然能够听到自己的语声,可是那音量却绝不会超过他们耳语的高度——而就在这一怔之间,那个黑色的身影脚步不停,悠然地穿过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过道,向着鲁道夫侯爵走了过去!

他究竟是如何走来的?

即使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的骑士们,也无法明白那那一袭黑袍刚刚的动作为何如此之快,仿佛仅仅看到他迈开步伐便已经到达,中间的过程,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人类的记忆中剪去,消弭一空。

黑色的罩袍翻滚着掠过自己的面前。

站在门口的两个骑士目光流转,各自已经将手搭上了剑柄,他们手上造型繁复的铁手套这个时候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金属声响,手腕随即绷紧,下一刻,两柄出鞘的利剑就可以左右交叉着封锁住那个敌人背后所有的要害。

这个熟极而流的动作已经经过了他们多年的练习和改良,摒弃了一切的无谓冗余,虽然使用的是两柄骑士长剑,但却绝不逊色于那些精于暗杀的一流杀手!而且他们手中的长剑同样不是凡品,通常的魔法护盾和护罩在那魔法加持的剑锋前面,只会如气泡一般破裂!

只要是出手偷袭,还从未有一个敌人能够从这双剑刃之下逃脱!

他们的动作。那一席黑袍的不速之客似乎根本未见,但就在两人试图拔剑的iysun,一个声音却在他们心头淡淡地开口了:“放下你们的手,不然的话,你们会后悔的。”

两个骑士于是不由齐齐发出了一个闷哼!

那个声音温和平稳,但是响起的时机却是如此恰到好处——就在他们拔剑的刹那,那耳鼓的颤抖将他们原本全神贯注的精神一下击散!握住剑柄的手因为思维的震颤而猛地一抖,随即便各自发出了一个细微的悲鸣,刺痛麻木得几乎用不出力气来,更别说拔剑向前了!

“文森特子爵。我为我部下的无礼感到抱歉,不过请体谅他们对于各自职责的忠诚。”鲁道夫开口道,声音沙哑而冷漠:“您至少也应该在门口稍等一下,或者,至少让我们注意到您的到来。在战争期间,这样的玩笑显然不合时宜。”

“你有办法和爱丁森联系么?”

“很抱歉。”

年轻的魔狼皱紧眉头。因为面前那个黑袍之下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指责。甚至并不打算跟他保持表面上的礼节,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生硬突然,带着令人不快理所当然——就像是一个主人对于仆从提出的疑问。

因此,鲁道夫的回答也同样坚硬如铁,这位年轻的侯爵冷下面孔,哼了一声:“我与托马斯阁下……”

虽然嗓音沙哑了。但他的话依旧很流畅——虽然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究竟为何而来,但他已经直觉地感受到有什么问题正在逐渐靠近,因此,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来摆脱这种尴尬的被质问。

但他的反击并没有说完。因为那个人已经继续道

“他在哪?”他的问题非常简短,然而,就是那三个字之中却仿佛包含着某种力量,让每一个骑士,都在不住地后退。

“你到底要干什么?”

正面承受着那种怪异的压力,鲁道夫是整个帐幕之中唯一没有稍动的人,年轻的魔狼慢慢支起身体,紧紧盯着眼前那个年轻的人类,然后活动着身体关节,他看起来健壮但并不壮硕的身躯中却响起一阵仿佛金属撞击一般的骨节爆响声。

“你的主人,是谁?”

可怕而无形的压力,随着那个疑问猛然压下!周遭的几个骑士猛然弯腰,踉跄着再次后退,甚至有两人已经撞破了帐幕!剩余的几个也同样脸色苍白如棉,但唯有鲁道夫仍旧站在原地!

“够了!”他的身体微微弯曲,随即从咬紧的牙关里爆发出一个怒吼!

那吼声嘶哑沉重,就仿佛一头孤狼的嘶嚎!而随着这个声音,他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短袍猛然膨胀起来,原本并不算健硕的身体猛地长高了一小截!流畅的肌肉线条坟起,坚硬地绷紧他的外袍,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愚笨粗壮的感觉,而是让他原本有些瘦弱的形象一下子丰满起来,真正与人们心目中的对于一个真正‘骑士’的认知重合起来!

“不错的能力,已经挤进了高阶骑士的顶点,差了一些对于法则的领悟,就可以进阶成为大骑士了,虽然是借助了一点儿外力,不过以你的资质,这已经很难得了。”

那一袭黑袍之下,安静的声音开口道,对于眼前这位骑士团长的变化,似乎毫不惊异。而那兜帽的阴影之中,银色的目光如实质的刀刃,扫过鲁道夫全身,让他然后淡淡地开口道:“我的耐心一向很有限,你应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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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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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已,我本来想要找托马斯的,不过,你如果知道的话,回答我也行。”爱德华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这几个月中他也与之见过几面,但是仔细的观察他却还是第一次。而如今目光扫过,爱德华就注意到这个老相识似乎已经与以前大有不同——他

他在放松的时候,似乎能够掩盖住自己的某些变化,但如今的高度紧张之下,这些变化便无法瞒住爱德华的眼睛。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不,伯爵阁下,濡染来访,有何贵干?”

劈劈啪啪的响声竟然如电光雷霆,力量正在他身体内部积蓄着,可是盯着那个人,他却没有再一次攻击的欲望。

“可以啊,杀了他又怎样?”爱德华冷笑一声:“不错,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帮助他完成很多事,不过如果他死了,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人质这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一旦出了问题,就完全丧失了意义了吗?更何况,他死了之后,你以为谁的损失更大?”

“你真的能看着他死?”

“如果必要的话。”

“那么看来,你赢了。”女法师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处分他,不过,”(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友谊的极限

“只是有些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已,想要找托马斯来解决问题罢了,不过,你如果知道的话,回答我也行。”他在放松的时候,似乎能够掩盖住自己的某些变化,但如今的高度紧张之下,这些变化便无法瞒住爱德华的眼睛。

“爱德华阁下,你现在的力立场,似乎没有与我们谈论条件的资格,”

女法师,罗斯布莱克抬起视线,盯着那个同样将半张面孔隐藏在漆黑之中的人:“不要忘记,你不仅仅是我们的同谋,而且,斯特兰皇子殿下的生命,此刻就掌握在你手中。”

真是直接啊?

“生命么?真沉重啊。要不,你们试着杀了他,怎么样?”

爱德华冷笑一声:“这样我就不必好奇了。”

“虚张声势毫无价值,爱德华阁下。”

“虚张声势?”:心灵术士大笑:“不错,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帮助他完成很多事,不过如果他死了,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人质这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一旦出了问题,就完全丧失了意义了吗?更何况,他死了之后,你以为谁的损失更大?”

“你真的能看着他死?”

“如果必要的话。”

“那么看来,你赢了。”女法师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处分他,不过,”

女法师的语声猛然一顿。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就在这几句话之间,自己的思维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迹象,把原本不应该说出口的东西就这样说了出来!

周围的幻术结界已经被自己消去,军营中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都已经集中到了这附近了。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说。要杀死一位皇子?

好吧,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辞,或者还有可以弥补的机会,毕竟虽然那幻术不过刚刚被自己破解消失,周遭围观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刚刚自己,却又亲口说出了自己没有处置这种事情的权力这种话——这根本就是把自己的主动权完全扔给了对方,自己没有处置权,那么对方还跟自己谈什么?

瞪着眼前那个平静默然的黑色身影,女法师狠狠地吐出一个低语,手指。手腕,脖颈上的护符和戒指一阵光芒闪烁,几个对于附魔术的防御法术同时激发,但那五颜六色的光泽却完全无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觉,对方就怎样静静地站立着。盯着那双在兜帽阴影中隐约闪烁的银色眸子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仿佛自己身上的魔法。甚至是衣服,甚至是皮肤肌肉骨骼血管都已经不再存在,在那双银色的眸子里所映照出来的,只有她赤裸的灵魂!

“原来如此,你没法处置啊?可惜。”

仿佛在嘲讽一般,黑袍之下的声音越发温和:“看来。是没必要再和你们说什么了。”

“你尽可以试试看,杀了我们,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女法师哼了一声,魔法的能量在她的身周回转流动。一瞬间已经凝聚出数个法术的征兆,那些气势汹汹地能量波动,让心灵术士的眉头也不由一挑。

虽然这几个月来,他也曾经见过对方几次,不过印象中,对方的力量也不过就是在五环上下,但现在,环绕在她身周的几个魔法,那一股凶猛的灰绿色能量似乎是解离术,还有一个金色的显然是欧提路克能量法球,剩余的一个虽然无法分辨,不过也是个非常强大的法术,应该是超过了七环的。

虽然有可能隐藏实力,不过显然如今的状态,也并非是她原本旧有的力量——那个鲁道夫的高阶骑士力量也是如此,看来,那位托马斯副导师,很可能是还掌握了一种可以迅速地提升一个人实力的方法。

不过,这种方法,看来必定代价不菲。

而且,理所当然地,与鲁道夫一样这位女法师的脑海同样被保护得无比严密,连一丝缝隙也无法找到。

“干嘛一副这么悲壮的表情?又不是要你们慷慨赴死,我杀了你们,对于我有什么好处么?”心灵术士微微一笑,垂下目光,于是周遭那粘稠凝滞的空气似乎又一次的回复了流动:“更何况,杀了你们,我又要到那里去找托马斯副导师呢?”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轻松,然而,随着这言辞,一道无形的波纹从他身周向外,周遭的空气仿佛黏滞起来,那波纹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水面之中荡开了一环涟漪一般不断扩展!

但那波纹扩张的刹那,周遭一连串的闷哼便此起彼伏!

十几个身穿着长袍的身影从虚空中,阴影里,甚至是泥土和帐幕的布匹之中被分离出来,他们各自踉跄地后退,呻吟着,低吼着,耳孔鼻中都射出细细的血线,身体仿佛已失去了控制,但无一例外地,他们都抬起头,在用一种古怪而惊恐眼神看着中央那一袭黑袍之中的人。

那诡异的一幕,让所有刚刚察觉到了这里正在产生变化的士兵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身体上仿佛爬上了几只蚂蚁一般的痒痒——虽然这些人的长袍前胸或者腰间等显眼的地方都挂着图米尼斯国家法师的徽章,不过还是会让那些真正在战场上走过几遭的战士们心惊胆战——如果这样的一支队伍是他们的敌人的话,依靠这样的隐形技术,他们可能很容易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丢了脑袋!

那么,能够在一瞬间让他们踉跄后退的那个人,又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没有多少人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自己手下的十多名法师终于踉跄站定,萝丝?布莱克开口道,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那可怕的波纹在一瞬间掠过她的心头,但转眼间已消去,可是她却没有感到轻松,而是发现一股新的压力悄然袭来。如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头顶,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这种压力无处不在,那已经不是重量,而是仿佛整个世界的敌意!

女法师几乎要鼓起全部的精神力,才能开口说话,而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眼前这个人竟然会如此……对于魔法,对于力量,她的认知,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作用。仿佛她面对着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

怪物吗?但甚至连这个词汇,也已经无法形容……

“我说过了,既然你无法做出决定,那么就请找出可以做出决定的人。”

事情不如想象之中的顺遂。心灵术士也并不掩饰言语中的不耐,神能的力量增强了心灵的威压。那个平和的声音。如雷鸣般在每一个接收到它的脑海之中炸响,让那些本就受伤的孱弱者甚至无法抑制地低吼起来。

“你……”

“爱德华阁下,久疏问候。”

在女法师开口同时,一个声音便打断了她,也让她的表情瞬间便转入了愤怒之中:“鲁道夫,你……这个混蛋!”

但喝骂在半途沉寂下去。化作一个小小的诅咒声。她垂下手,向前微微躬身——在那个方向上,鲁道夫手中捧着一枚打磨精细,被繁复符文包裹的缀饰。而一抹光影就从中映出,构造出托马斯?爱丁森的身影。

这位副导师仍旧一身红袍,只是那干净整洁的绒布似乎并不那么令人感到火焰一样的灼目,反而像是雨夜里,能够温暖人心的炉火一般,而他的人也是同样,那一张干净的脸上笑容也同样平和恬淡,仿佛他正在与一位至交谈论起值得怀念的过往。

“似乎,是我的这两个不那么聪明的部下给你增添了一点儿麻烦?真是抱歉,但您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能够用心办事的年轻人实在是少有了,所以,能不能就看在你我之间的关系一直融洽的情分上,原谅他们小小的疏忽呢?”

“恭喜,你似乎又有了新的进步?”

顿了顿,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不过却被对方不客气地回收打断:“客套的话就免了吧,你知道我没有多少耐心来跟你闲扯。”

“唉,是啊,我们之间,都有着各自的烦恼。”

这位副导师点了点头,对于对方的粗鲁,没有半分愠色:“你看,我这里有个会让几位导师们有点不快的秘密……而对于你来说……比方说你所拥有的那个东西,它似乎会为你带来非常多的麻烦不是么?虽然我一直坚持魔法物品并没有对错可言。”

“我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麻烦。”爱德华道:“而且,如果说到麻烦的话,你实际上也不会差得太多,或者,副导师阁下您有意将那个麻烦由我一并背负?”

这是一段仅仅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话,但也并非什么复杂的秘密,爱德华很清楚托马斯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用他替爱德华隐藏秘密,以及用那一块王权的碎片作为筹码,来换取爱德华对于他正在谋划的事情的不干涉罢了。

但对于爱德华而言,无论是隐藏秘密,还是有关那一块王权的碎片,却已经不是他最迫切需要的事物。

有人来找麻烦?那又如何?

至少在现阶段,他已经不再畏惧这种威胁。

“确实,对于您来说,这个程度已经算不上什么麻烦了,只是要处理它们,仍旧是要花费时间与精力的,而现在,您最缺的也就是这两项东西,不是吗?”托马斯的虚影微微一笑:“我知道,您一直是在忙碌着,想要找到您的同伴,与您不一样,我对于麻烦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所以,我才一直认为,也希望您可以如一个朋友一样,站到我这一边来,让我们即刻结束这场战争。这样,您能得到您想要的,而我也能够得到我想要的,这才是最令人愉快的结局,不是么?”

……

纤瘦的身影在帐篷之间的狭窄走道里灵巧的移动,最终,如同小小的鱼儿一般,贴近中央最为华丽的帐幕。轻轻掀起一角,低头钻进。

“怎么样了?”帐幕之后,站立着的年轻身影开口道。

“他去了找鲁道夫将军,似乎是要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然后,他们打了起来。然后他险些杀了他……”

“他要杀了那个……他要杀了鲁道夫?”斯特兰皇子握住自己唯一的侍女的手:“然后呢?他杀了他没有?”

“王子,您……”情急之下,年轻的皇子用力极大,纤瘦的侍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却只是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呜咽。便咬着牙继续禀告道:“没有,他没有……”

“啊,抱歉,抱歉,我太着急了。”

注意到女孩的表情。斯特兰连忙松手,可是显然他精神激动之下用力颇大。侍女纤细的手腕上已经肿起了几道。鲜红的颜色,在那白皙的手腕上颇为醒目,让年轻的皇子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替她揉一揉,却又害怕她更疼。

“不要紧的,殿下。我不要紧。”侍女安慰似的连忙开口,将手藏到背后:“那个,也请您不用担心,鲁道夫阁下并没有被杀。只是可能稍微受了一点儿伤而已,不过,爱德华阁下真的有些太过莽撞了,因为萝丝?布莱克法师就在附近,她和她手下的几十个法师介入了这件事,最后他们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过很可惜,我没办法靠的太近,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位爱德华伯爵就离开了,”

“你不必对我那么恭敬的,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对于她的表现,年轻的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就不要用这种别扭的口音来跟我讲话了,听着很难受。”

“那可不行,对于我来说,您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子殿下,这一点,是我必须要谨记的。”小侍女摇了摇头:“而且,这也是完全无可怀疑的事实。我的身份低微,所以请王子殿下您以后不要轻易对于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会影响您的声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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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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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莽撞,他轻易不会动手,但如果动手,那么就表示他已经有七成的把握了。”

斯特兰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放心,但又有些遗憾:“这个家伙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动不了的对手他不会碰,但如果觉得能动了,那么立刻就会动手绝对不会犹豫的,唉唉,不过这一次看来他可能失算了啊,布莱克那个女人可不大一般,虽然能力可能不是爱德华的对手,不过她手下可不少,现在几乎整个国家法师团队的一半以上的人手是在她的掌控之中吧?这样一来,那个老家伙会不会拿我当出气筒啊?”

“没有,幸亏出现了,”

“那个,布莱克法师阁下似乎是问过他这个问题的,”

“他说,他并不在意你的生命,如果你死了,他只要给你报仇就行……”女孩子的语声慢慢微弱下去,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力量,根本就不够参与到其中,我们只是棋子。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尽量争取成为棋手,哪怕能够掌控的,只有我们自己。”

年轻的皇子叹息了一声。

“我虽然也可以确定,他会尽力为了我,做出一个最好的结果。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轻易不会跟任何人接近,在你成为他的朋友之前他永远在心中提防着你,不过一旦成为了朋友,他会为你做出一切的

没错,那也是他,一个人是很复杂的,而他更是如此,他是个小怪物……你知道吗?我很清楚,他这一次不过是在威胁那两个人而已,人质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当别人用人质威胁你,你只能用最简单的手段来表达出人质不重要,才能真正保证人质的安全,

不过我同样也不怀疑,在必要的时候,他会那么做,

“他不是您的朋友吗?”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斯特兰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苦笑。“可是,毕竟是朋友,小莱拉,你知道吗,朋友这种东西啊,只是建立在互相有利的基础上的,你不能指望着一个朋友可以帮你做出一切啊。”

“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朋友互相之间可以两肋插刀,但那也是建立在你不会背叛的前提之上,如果你在你的朋友有难的时候不能帮助他,甚至还要给他添乱,那么你这个朋友还有多少意义呢?”

“友情,确实是可以透支的,但不可能无限透支,“斯特兰的嘴角扬起,但是那笑容看上去却带着几分的苦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为另外的人无私奉献,唯有母亲会那样做,剩余的,不管是爱情,是友情,或者忠诚,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是要有目的的,可能那个目的可以小得微不足道,不过它并不是不存在。不管是谁,他们都有一个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价码。这就是爱德华曾经告诉过我的。”

“只要你付出的代价足够,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任何受到感情影响的因素,”(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合则两利

“没错,那也是他,一个人是很复杂的,而他更是如此,他是个小怪物……虽然他这一次不过是在威胁那两个人而已,人质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当别人用人质威胁你,你只能用最简单的手段来表达出人质不重要,才能真正保证人质的安全,”

女孩子的语声慢慢微弱下去,但斯特兰却反而哈哈地笑起来:“我虽然也可以确定,他会尽力为了我,做出一个最好的结果。不过我同样也不怀疑,在必要的时候,他会那么做。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

“但是……但是他不是您的朋友吗?”这个回答,让女孩子瞪大了眼睛。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女孩儿的疑问让斯特兰愣了愣,笑容不觉有些发苦。“可是,毕竟是朋友,莱拉,你知道吗,朋友这种存在啊,只是建立在互相有利的基础上的,你不能指望着一个朋友可以一直帮你做任何事啊。”

“那么,他应该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吧?”侍女咬着嘴唇:“我知道朋友都有很多种,但最好的一种,不是应该是为了对方可以承担任何事情吗?。”

“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朋友互相之间可以两肋插刀,但那也是建立在你不会背叛的前提之上,如果你在你的朋友有难的时候不能帮助他,甚至还要给他添乱,那么你这个朋友还有多少意义呢?”

斯特兰的笑容慢慢敛起:“友情,确实是可以透支的,但不可能无限透支。”

顿了顿,他轻轻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为另外的人无私奉献,唯有母亲会那样做。剩余的,不管是爱情,是友情,或者忠诚,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是要有目的的,可能那个目的可以小得微不足道,不过它并不是不存在。不管是谁,他们都有一个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价码。这就是爱德华曾经告诉过我的。他说。‘只要你付出的代价足够大,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任何坚固的到不受影响的感情。’”

“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机会碰上很大的麻烦吗,如果爱丁森导师他追究起来,一定会认为您和爱德华子爵有所联系的。如果他一怒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力量。根本就不够参与到其中。我们只是棋子。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尽量争取成为棋手,哪怕能够掌控的,只有我们自己。”

年轻的皇子叹息了一声。

“您的力量,似乎又获得了新的突破,真是令人欣喜。”

托马斯?爱丁森上下打量了一眼爱德华。在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真诚得足以令人心生暖意。虽然这位副导师阁下的一切,都不过是由一枚宝石之中散发出来,扭曲的光影组成的虚假幻术,但那枚宝石饰物显然是一个制作极为精良的强大魔法道具。在潘铎瑞恩的邪符高挂天空的现在,仍旧可以将那位副导师的形象纤毫毕现地传递过来,甚至连长袍上细微的皱褶光影都栩栩如生。

“哪里,一点点小成绩而已。”

对于对方的诚意,爱德华仅仅是随口的寒暄着,他甚至没有再去看着那位副导师的幻影,便径直在这座帐篷上首的一个位置上径直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旁边的一瓶葡萄酒,拔起了上面的瓶塞闻了闻,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放肆态度,让跟随在身后的一男一女各自勃然色变,萝丝?布莱克甚至忍不住想要开口呵斥,只是在开口之前,那一双银色的眸子已经扫过了她。

好像只是不经意地一眼,然而却让国家法师的女首领不由身躯一颤——那银色的两点光泽,从刚刚开始,就仿佛变成了钉在她脑海之中的两根针,只要稍微碰触,就会带来刺骨的剧痛!

“如果这还只是小成绩,那么我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我虚度的这三十年。”托马斯笑了一声:“不过伯爵阁下,我听闻,您似乎跟兰森德尔的神殿产生了某些摩擦?”

爱德华眯起眼睛,让其中细微的寒光一闪而逝。

“有那么一点儿,他们无缘无故地在我的领地里建了个神殿,但是你知道,我个人这位晨曦之神那一套所谓的正义,哈哈,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打了个哈哈:“我的领地不过草创,资金并不雄厚……”

爱德华当然不会指望着这个避重就轻的答案可以搪塞住对方的疑虑,毕竟他与晨曦神殿敌对这件事情,事实上在现阶段也算不上是什么绝对的秘密——虽然之前的几次,他摧毁兰森德尔神殿的行动,都做出了一番必要的掩饰,但对于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法师而言,这本就不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东西,那位鲁道夫更是拥有足够的时间,更有足够的理由去调查那些不明不白地套在魔狼军团头顶上的诡异事件。

而且,对方也不需要真正去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只要有所怀疑,那就足够了。

不过,有所谓宁叫人知,勿叫人见。

这个家伙知道是一回事儿,但爱德华承认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了。就像对方对于自己手中拥有王权一事,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可是爱德华仍旧可以选择死不认账,除非对方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不不不,您不需要回答什么,我不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管是那几个被占领的城市里,又或者图米尼斯境内的兰森德尔教会里发生的那些意外究竟要达成什么结果,那都是您自己的事情。”

有些出乎意料地,托马斯摇了摇头,阻止了某人的无聊解释,然后给了他一个异常慷慨的保证:“您的肯定答案就已经足够了,而我想要说的是,我。可以全力支持你的行动。”

“什么意思?”爱德华心中一动,但脸上的平静却更加迷茫。

“我可以支持您的行动,来换取您对于我的一些帮助。”

“我不明白。”

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笑,心灵术士盯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您所说的行动,指的是什么行动?或者托马斯副导师,我认为您是误会了什么吧?我和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之间不过是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摩擦而已,况且,我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某些地方神殿的问题,去质疑兰森德尔陛下?牠可是一位高等的神明!”

那个轻松而无辜的表情。让静立在一侧的女法师以及魔狼侯爵不由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心中齐声诅咒——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根本就是在大耍花样,就算一切都已经等同于摆在面前一样清晰,但他仍旧不愿意承担哪怕一丝一毫的责任!

或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该死的小鬼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的可怕——难道他是要向一个神祇,发起挑衅?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人。对于这个名为爱德华的家伙。都有着一定的了解,与鲁道夫相遇时,心灵术士还不过是个进行魔法修行的学徒,而萝丝?布莱克是第一批见证了他的到来的人之一——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

就凭那个刚刚接触魔法几个月的小鬼?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取得如此大的进步吗?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

对于心灵术士的油滑,托马斯也不以为意:“神明们高高在上,虽然牠们永远正确,但是毕竟支撑起了神殿的不是神。而是人。大陆上承平日久,一些地方上的神殿出现了腐败的蠹虫也并非什么令人惊异的事情,如果侯爵阁下您意欲对这样的不公现象作出纠正,我自然也不会吝于我的帮助。”

“不错,只是一些地方神殿的问题而已,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爱德华微微一笑,不再拐弯抹角——“我对于你的目的,才是更加好奇的。”

“我的目的?也不是不可以透露给您那么一些,事实上,您应该也猜到了,没错,我是有一个目标想要完成……”托马斯的笑容同样平静而温和:“而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数量很大的人的灵魂。”

“统治世界?”

“哈哈哈……很好的幽默感,文森特伯爵,不过很可惜,你我都很清楚这个答案有多么荒谬,我还没有想要推翻一个法师应有的知识基础的兴趣,”对于那个人的打断与恶意的猜测,托马斯只是不以为忤地笑起来,声音似乎毫无作伪:“连诸神都无法办到的事情,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来完成。”

“那么,对于王子殿下,您又是如何打算的?”

爱德华笑了笑,如果仅仅只是看表情,没有人会怀疑心灵术士正在被对方的情绪感染,逐渐地愉快起来:“在您达成了目的之后?”

“哦,王子殿下?有关于他,爱德华阁下,我大概知道,您和他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对于朋友的关心是一件美德,但是我不得不指出,您的问题有些古怪。”托马斯正了正面色。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落在了遥远的地平上,缓慢的语调变得有些虚无缥缈,但却又仿佛有着某种情绪:

“我有很多目的,大多是为了自己,但我也同样有一些期盼。伯爵阁下。”

“我希望,结束这个大陆上人类纷争的局面,我希望这样愚蠢的战争不再出现。我认为,关于国家,关于这个大陆上所有的人类,他们都需要一个英明睿智的王。而毫无疑问的,我们的殿下,拥有着这样的特质,他会给这个大陆上的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生活,和平与安定的生活。因此,我也希望,他能够成为”

帐幕之中的声音沉寂了一瞬。

垂首静立在一侧的男女同时抬起头,目光闪烁。而爱德华挑起了眉头,然后轻轻抚掌:

“好伟大的做法,您的慷慨,令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导师阁下。”他说道:“一个人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真是世间少有。我还以为只有在主物质位面之外,那近乎无限的层面里,才存在这样的……”

这样的什么?

好像有点难以形容……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位国家法师,以及魔狼的年轻首领身上停驻。他们脸上货真价实的崇拜,让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真的碰上了一个强大的对手——那两个人虽然并非绝对聪慧的人物,却能够被这种愚蠢的说辞骗住……只能说面前这个红袍老怪,已经彻底的控制了他们的脑袋。

至少对于他没有半点的怀疑的,绝对忠诚。

“伯爵阁下,您谬赞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梦想而已。谈不上什么伟大。”

托马斯微微点头,一脸谦逊,仿佛根本不知道心灵术士所说的‘主物质位面之外,那近乎无限的层面’指的就是臭名昭著的无底深渊:“不过实际上,对我而言。我们的王子殿下,无疑是统合这个国家的最佳人选。”

也就是说。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表面上的名头来发动战争。而在结果上,他只需要灵魂,其余的打下来的地盘,王位之类的东西,他可以一概不要,都可以留给詹姆斯。

从那些虚伪的话语中找到真相是个令人讨厌的游戏。但此时此刻,却只能按照这个规则玩下去。

幸好,如果只是这样,确实是一笔合适的买卖。毕竟他就算是需要再多的灵魂,应该也不至于把整个大陆上的人给杀光——如果是那样,事情就不需要爱德华操心了,因为那已经是需要诸神考虑的大灾变了。

但真的如此么?

“战争……虽然战争确实是残酷的,令人厌恶,但对于图米尼斯来说,这是千年一遇的时机,为了完成祖国的伟大复兴,一场战争毕竟在所难免,无论是对于国民,还是皇帝,这都是不需要太多犹豫的。”

托马斯说道,似乎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知道,要让您相信这些并不容易,但我想您应该清楚,对于我来说成为一个国王也并不困难,只是那对于我而言根本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只是实现自己的欲望,我不需要耗费如此的力量——实际上,我甚至可以在掌握了整个国家的某几个贵族之后挑动内战,无论从难易程度,又或者是因密度的角度考量,这都是远超过国家战争的好方法,不是吗?”

“是啊……”

爱德华微微点头,但心中却只是一哂——要不是为了规避两个大法师的干扰,你怎么可能选择复制傀儡这么麻烦的一条道路?早特么就自己来了,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之后谁还管这个国家怎么样啊?

不过这也似乎可以从一个方面证明,这位大法师所说的并没有什么虚假。

“很有趣的答案,不过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我们的力量,终究有限,文森特侯爵。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是遥远的另一块大陆上传来的箴言。”托马斯摇了摇头:“意思是合作总是会带来更好的结果,否则的话,我们的目标总是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阻碍而无法完成。而合作,正是对于双方都有利的。”

不得不说,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这个家伙提出的条件确实有着不错的吸引力,

想要引出晨曦之神的降临,爱德华便必须大规模的摧毁他信仰的根本,消弭他的群众基础——而做这种事情,光是凭借他手中那几千名士兵的力量,似乎还不够看。

既然战争已经打响,一个国家的支持,无疑比自己单枪匹马的行动要强得多了。

那么,危险性呢?

他想要换取自己的支持并不奇怪,之前那几天的战斗,他手下的法师团跟在爱德华的军队屁股后面,至少也弄来了上万的上等灵魂,在这个世界上,若论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恐怕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和掌控着另一种武器思路的心灵术士相提并论。

问题就是,他到底要那么多灵魂干什么?

灵魂的作用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原始的能量源之一,无论是神祇还是最强大的一部分魔鬼或者恶魔,都可以依靠信仰来增强力量,而信仰的源头就是灵魂,除此之外,爱德华曾经听说过,在这个世界的下层界——地狱和深渊还有天堂山的交汇处,无时无刻,也无止无休地都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恶魔,天使和魔鬼都在投入无数兵力,力图压倒对方,而在这一场传闻是几乎波及了整个多元宇宙的战争里面,灵魂正是所有兵员产生的源头。

“啊,说起来,”

即使仅仅是一个虚无的影像,但爱德华的目光与那枚银色的指环交接的刹那,一种莫名的悸动,还是从他的左手上传递出来。

毫无疑问,那是王权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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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大法师莱昂纳多

所以这个家伙,才选择了间接通信的方式,与他见面,而本身显然是隐藏到了那件魔法道具开辟的半位面之中。

半位面这种东西,通常是从这个世界的诸位面之中单独开辟出来的一个独立空间,算是空间类魔法的顶峰之一,但这种力量最方便的地方,却并不是内部的空间,而是它独特的隐蔽性。

因为位面的特征,半位面的数量在理论上是就算不是无限,恐怕也几乎可以媲美天上繁星,想要从这里找到一个特定的位面,恐怕即使是可以无限传送,一次找到一个半位面而不会重复,也要花费个几万年才能碰上自己想要的目标——正因为这样的独特性质,它才成为最适合于隐藏秘密的一种存在。

即使是神的力量,也无法真正奈何得了这个多元宇宙本身。

这样一来,爱德华想要杀他,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而他却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给爱德华增添一些麻烦——比如说,将他王权拥有者的身份,告知给那些神祇的信徒。

凭借现在的力量,爱德华有自信可以应付这个主物质位面之中的大部分敌人,可是如果以一人之身对抗这个位面中的大多数,恐怕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所以不过如何,这个家伙是一定要想办法干掉的。

“啊,说起来,我的领地发展,缺乏了不少人手,或者,副导师阁下您可以在这一方面给我一点帮助?”思忖了一瞬,他开口道。

“不是问题,五十名法师如何?”

“太少了。而且,四环以下的施法者。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一百名。”

“四环以上的施法者吗?但那样的话,我只能够给你四十名。”

“至少八十名,而且年纪太大的我不要。”

“四十人不能再多了,而且,我本来就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你的补偿。”

托马斯说道,同时伸出手,于是一点银色的光泽,就在他掌心中闪烁。

即使仅仅是一个虚无的影像,但目光与那枚银色的指环交接的刹那。爱德华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正从他的左手上传递出来。

毫无疑问,那是王权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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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要给他那些东西?导师阁下?这个小混蛋……”

看着那一袭黑色的长袍消失在传送门的闪光中,萝丝?布莱克恨恨地磨了磨牙齿。然后转向那仍旧在微微颌首的红袍法师:“他的贪心可是无止境的,我听说他……”

“有力量的人总是值得付出一些尊敬的。至于说年龄。从来就不是轻视一个敌人的理由。”托马斯冷笑了一声:“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千万不要轻视他,但看起来,你们好像只喜欢相信用自己的身体体验之后得到的经验?”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头,脸上的血色尽褪。

“好啦,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去做给别人看吧。我没有兴趣。只要你们动用脑子就应该能够明白,不管是法师,国土,士兵。你觉得他们和我们的目标有关系吗?”托马斯冷笑一声:“无止境的贪心又有什么关系?他永远也不可能贪图到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不是么?”

“但是……”

萝丝?布莱克嚅嗫道,欲言又止,然后咬了咬牙:“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也不是个会遵守任何约定,或者是协议的人。而且,这个小鬼的精神并不是非常稳定,如果他孤注一掷,我们要担心的就不只是他,还有霍金和阿尔伯特……”

“那个浮空城的法术核心足够让他们安静一段时间,法术学院的上层已经几乎全部被他调集起来加入了研究,现在即使是有人想要通过法术来给他们传递什么消息,我也有把握可以让他们对此毫无察觉,如果进行的足够顺利,几天之后,学院就会被半永久地隔离在半位面里面,而那两个老鬼还会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到那时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我们的工作了。”

“我们就这样向晨曦之神的教会宣战,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阻力。而且……”鲁道夫道。但同样没有说完。

“他不是干得很好么?所有的问题,都被他推给了晨曦教会本身,我们能遭受到多少的阻力?”看得出,副导师阁下的心情相当愉快,即使是部下们接连的几个问题也没有让他的笑容稍减:“其已经说过了,晨曦教会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是需要排除的东西,现在,有人帮助我们不是很好吗?

“是的,我的主人。”“但他的力量……如果他和我们走的太近,恐怕会探寻出太多我们需要保守的秘密,这对我们很不利,而那位王子殿下,恐怕并不足以当作制衡他的棋子。”

“但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帮助,对于我们的计划进展造成的助力更大,不是吗?”托马斯淡淡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我们取得的大部分战果,都是在他的帮助之下得到的?

“属下无能……”鲁道夫与萝丝布莱克大惊,双双跪倒下去。

“没有什么不好,能够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这在战术上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手法,”托马斯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打算再让这两个不成才的属下搅扰自己的心情:“布莱克法师,那些援助给他的法师,就由你来挑选吧,质量上不要打什么折扣。我们现在并不缺乏这点儿人手,鲁道夫,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进攻计划,他如果有什么要求,全力配合他就好。”

光影扭转消散,通讯的魔法收回它在魔网上连接的能量,回返到依附在主物质位面上,无数个半位面之中的一个之中。

从魔法的水晶石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托马斯?爱丁森轻轻舒了一口气。反身坐回到他喜欢的宽大舒适的高背椅里。轻轻挥动手指,一张小小的圆桌就从这个圆形的小小客厅的边缘滑动过来,隐形的魔法仆役将桌上的酒杯斟满,递到他的手中。

“你的部下们算是足够聪明了,也足够尽责,他们失败的原因,还有让你感觉到疲劳的的,实际上是你自己过分吹毛求疵的个性。”

在他面前的空间里,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人如此说道,声音悠扬悦耳。平滑得好像上等的丝绸。

与那位副导师有些类似,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魔法袍,不过那种淡紫的色泽带着一点儿老旧的晦暗,虽然一行行金线刺绣的魔法符文微微闪烁着光泽,将强大的魔法力量束缚环绕在他的身周。但也掩盖不住袖口和领口处。天鹅绒面那已经异常平滑,看样子似乎已经使用了很长的时间的擦痕。

但法袍的主人。却拥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削瘦的脸颊并没有让他带着那种法师们常有的孱弱感觉,反而让脸上的线条更加明显,而即使以最苛刻的审美眼光来看,也必须承认这个金发蓝眸的年轻男人漂亮得耀眼。房间里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似乎也如那法师袍上的符文一般,在微微的反射着金光。

“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事,你居然就那样把东西交给他了?”

他说道,同时迈动步伐,绕过面前长长的椅子。造型精巧的桌子以及搁着书的架子,沿着房间之中慢慢地踱着步:“那不是我们的主宰最为重要的身体吗?你确定这不会让主宰震怒?”

“现在再把那样的东西留在手里可是非常危险的,就连我那些愚蠢的手下们都能看出,他对于我的杀意呢。”小口饮啜着杯中的美酒,托马斯冷冷一笑:“至多再收集那么几十分之一的碎片,他就可以碰触到更加真实的潘铎瑞恩。那个时候,每一片监牢的碎片,都会感应到他的存在,而他也能够感应到它们的之间的联系,即使相距遥远……所以我可不想因为这个愚蠢的原因,而被他找到了我。”

“他拿到了很多了?”金发蓝眸的年轻人加快了脚步,甚至在动作中加入了附身或者仰头的动作。很显然他并不是真的好奇他自己的问题。但托马斯还是做出了解释:“虽然无法称得上是前所未有,不过至少几千年之内没有人能够到达这个程度。那是令人惊叹的速度,我的朋友,这也是我之所以如此关注他的原因。他展现出的力量令人惊叹。即使是神的力量,也同样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上古邪恶的力量本来就足以令人惊叹。”金发的年轻人随口回应到:“我的朋友,作为那件神器的持有者,就算是他击败了一个神祇,也没有必要如此惊讶,或者说,那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对于我们的主宰而言,那些所谓的神祇,都不过只是窃取了一些规则力量的盗贼罢了。”

“所以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到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手上,而且这个小鬼还明显地对于你抱有敌意,”顿了顿,他停下脚步,但与安静地坐在那张柔软的扶手椅上的同伴不同,他似乎极力地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目光转了转,他随手抓起了身边那个沉重的金属沙漏,在两只手之间不断地轮换托举,发出嘿嘿的轻呼声。

“你现在的表现并不符合你的身份,莱奥纳多大法师阁下。所以能不能请你停止?”同伴那些诡异的动作,让托马斯皱起了眉头:“我假定,主宰交给你的只是一个年轻的肉体而已,并没有将你的灵魂也一并变得年轻?”

“肉体的活力,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灵魂,这是已经被证实的事情。而灵魂如果衰老,肉体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腐朽。所以主宰给予我的,是两者。”被称为莱奥纳多的年轻人哂笑了一声:“这是这个位面中的双重本质法则里,最为重要的一点,我以为你知道?”

“那只是你的一种看法而已,而我认为灵魂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之下,是一成不变的,是个多元宇宙之中少数几种近乎守恒的存在。”托马斯道:“所以。我建议你,莱奥纳多大法师阁下,请安静地坐下来,否则,我或者需要去询问主宰,是不是人类灵魂的特异性对于他的力量造成了一定的抵触。”

“好吧好吧,真是无趣的家伙。我记忆中你你可不是这样的,留声大法师不是个从来都不循规蹈矩的伟大法师么?”金发的年轻人依言落座:“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那是那个东西,那个牢狱或者说主宰的身体自己选择的。”托马斯耸了耸肩:“一切都是由他来决定的,我无权干涉,能够做的就只有尽力完善主宰的计划而已。”

“或者我与主宰接触的时间较短,但我不认为主宰会任由那样的一个小鬼掌握着那么重要的东西。”

“我现在倒是相信你确实已经变得年轻了,不过这对于你的判断力并没有产生多少有益的影响。尤其是在面对一个缺乏足够了解的强大敌人时,潦草莽撞是一个法师最大的敌人。”

托马斯看着这个年轻人微微摇头:“小看他的对手都已经消失了。而他还在。据我所知,他的对手可并不见得比你我稍逊,一个炽天神侍便已经足够令人头痛了,而最近则还要加上一个神祇。而实际上你的老朋友阿尔伯特也同样看重他。”

“会杀死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人,一切阻挠、破坏他计划和达成目标的东西,不管是神还是什么。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了?”

对于对方的劝告,年轻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实际上,任何刚刚得到了不属于自己力量的蠢蛋总是这样子的,一个小屁孩儿只要拿到了一把刀。甚至敢于找一头熊来试试他的武器好不好用,这样的家伙总是遍布着整个多元宇宙,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们。”

“我刚才听到了,你说要给他一些法师作为支援?”顿了顿,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好吧,那么我就来看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真的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强大好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在意你给他支援的法师多了那么一个两个吧?”

“你确定要这样做?”

托马斯的眉头跳动了一下:“或者我应该提醒你,他的力量在主物质位面之中,现在已经是属于最为强大的那一类存在了?主宰操纵魔网的异能,就足够让你的力量完全失去作用,而且不要小看那个小鬼本身,他是一个心灵术士,比法师们还要更加接近原始能量的存在。”

“没有关系,我又不是去针对他,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而已。”年轻人笑道,随即在空间中拉开一道传送门的光影。

……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军营毕竟不比家里,疲劳很难恢复。”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对克劳迪娅小姐这样说道:“或者,你喜欢在领地里逛一逛散散心也行……不用那副无聊的表情啦,下一场战役我会让你和你的部下直接参战的,不过那还需要要几天不是吗?”

目送着女将军离开,心灵术士轻叹一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潘铎瑞恩的邪符效力影响之下,要打开一座可以将一千多名士兵连同搭载他们的战车一起送回到领地内的传送门,毕竟还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更别说在其后,还必须再进行一系列的传送,将散布在帝国境内的一百多名负责散播消息的游荡者们接回领地内。

这种连续的空间转移总是会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即使拥有了一位神祇的力量也无法改变。

微微垂下目光,他伸出了左手,平展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银色的流光闪动之间,那柄两尺多长的短杖,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目光扫过那更长了一些的杖身,他的嘴角无声地翘了翘……托马斯出乎意料的配合,这枚王权的碎片来得不费吹灰之力,虽然可能是由于体积的微小,还并不足以引发那件神器力量的飞跃性变化,但也足够让爱德华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儿。

但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儿而已。

如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那位大法师刚被砍下来的脑袋,或者残破的灵魂,他大概会感觉比看到王权法杖更加舒心一些吧?

不得不说,即使获得了多少补偿,任由自己的敌人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也仍旧是让人讨厌的……而且最近,那种无法如愿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容易引发他的愤怒,或者,这也是力量不断增长之后所带来的一种副作用?

尤其是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原因——找不到对手的位置。

099977777777777777777(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章 心灵神能

好啦,今天总算有点时间,早点完事儿呢。

各位,预祝马年大吉啊

——

这个问题,显然非常现实。

卡特泽耶克与爱德华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个存在,和他感兴趣的另一个存在而已。

如果两者的关系是男与女,或者还能衍生出一些感情,进而连接起牢固的社会结构,然而一个食脑异怪的亡灵,与一个人类之间,又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么,你就去通知他一下好了,我要找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心灵术士扬了扬眉头。

“思考者最近非常烦躁,他不可能有兴趣,再来管理你的事情。”;灵晶仆几条星质的长腿一弹一跳,从人类的手中落下,在桌子上微微转动:“说起来,这一切也都是由于你而引起,所以作为罪魁祸首,一段时间内,你别想再看见他。”

“烦恼?”

“不是你这个低劣的两性生物可以理解的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进行你的繁殖大计吧。”

“我可以”

“交易?你又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呢?爱德华阁下?那个不完全受到你控制的,上古邪物的力量,还是你那贫乏干瘪。没有多少汁水的脑浆?后者或者原本可以吸引一个饥不择食的灵吸怪的注意,不过对于卡特泽耶克而言,那只是一团还没有腐烂但很快就要腐烂的脂肪!”

爱德华不禁微微摇头,虽然被封印在一旁许久,但自己这个魔宠还是一如既往的饶舌和恶质,喜欢将最很重要的问题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面对这个小混蛋束手无策的日子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

如今的爱德华,可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新晋心灵术士。

他轻轻伸出手,在那晶石上一点。

细微的灵能犹如电火,延伸进这精巧的心灵造物,而意志深深沉浸在头脑深处,在心灵术士的脑海里映照出每一个符文的内容,那是无数平行的刻痕组成的一系列复杂几何图形。但那些简单的线条,以纤细或者宽阔的方式,记录着灵能创造者独有的语言,是为心灵铭文。

唯有心灵异能者方能理解的。心灵的唱鸣。

精神的触须舞动勾画,把残存其上的记忆送进显能者的头脑,每一个经过的信号,每一道能量的意义,都如涓涓细流般淌过意志。将其中的含义呈现在爱德华的记忆里。

可是,太慢了。

全部的铭文。有三千一百一十一个!而正在解读的。却仅仅只是一个而已,要花费如此的时间……太慢了!那符文被铸就的几十,甚至上百年里,没有必要的信号近乎无穷一般……太慢了!

太慢,太慢!

周遭的一切,都在消退色变成了沉寂而又朦胧的漆黑虚空。不计其数的位面丝线在虚空中彼此交织,闪闪发亮。时间,空间,皆丧失了它们的意义。唯有显能者的意志,沉溺在那一片黑暗与光明混合的虚无中。而焦躁就像是操控者的头顶上的雷鸣,在不断地催促思维的流转,让所有的力量被擭取,灌注,加速着那知识流的规模。

流转之间,爱德华的心神沉淀,却仿佛抓住了一些什么。

还不够,力量不够。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有的力量?一个声音,或者是心灵术士自己,在做出询问?

“还不够!”爱德华几乎要放声咆哮,“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在那刹那,时间流的动荡感来了。

力量也随之来了,那是无法形容的银色的洪流,它向前奔腾,汇聚向精神的世界,充溢了它,将那知识的涓涓细流扩充!轰鸣着一跃而下!于是就在那一瞬之间,无数画面闪现李东,勾画出事态的真实,造物拥有的力量,明了在自己的心中。

一切异象在思维中退去。

爱德华皱起眉头,但心中却充溢着某种奇妙的激情。

因为那些符文的意义,正跨越了时间的约束,以物品作为媒介,流淌进他的脑海。

或者粗略,但已经足够,而随着心灵术士的指尖微动,三个符文便从灵晶仆的身体中消散!注视着晶体如水般翻卷流溢,将那珍贵的符号,完全湮没……爱德华抬起自己的目光,瞳仁中,似有星火与电光交替闪动。

“你做了什么?你……”灵晶仆的声音骤然拔高,但随即,便散乱开来,拖长的音符化为一种零碎而怪异的噼啪响声!最终,当这声音微弱进而消失的刹那,人类的唇角浮现出一个细微的笑意。

三千一百零八个符文构造出三层互相勾连的精妙灵纹,能量流转环绕,于是从此之后,这枚灵晶仆,每一分每一寸,都已经不再属于那个曾经的主人。

“是阅读物体。”他轻声开口。

“那不可能!”

汹涌的能量从不可预知的虚空里喷涌,构造出卡特泽耶克毫无起伏,却宏大如雷的吼声,下一刻,空间之中的光芒疯狂闪烁,在眨眼间构造出那个高大腐朽,干瘪却又如君王般不可一世的紫色身影!

“我可没有必要骗你……思考者阁下。”

心灵术士眯起双眼,脸上的笑容,格外愉快:“以你的力量,难道还看不出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么?只不过那与普通的异能,有些不同,我改变了一点儿基础而已,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变动。”

那个轻松地语气,让灵吸怪巫妖幻术构造的身躯一阵模糊,四条较短的触须在他的面孔上蜿蜒攀爬,几乎结成了

心灵异能?阅读物体,卡特泽耶克当然知道,可那不过是二级异能的简单力量,怎么可能从灵晶仆的结构里读取到心灵铭文构造的复杂知识?那等同于解析一抹木屑便诞生一个木匠,解析一根钢钉就造就一个铁匠!解析一页法术书。就成就了一个法师!

如此荒谬的事情简直已经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使是显能者身上,这也不应该发生!

但显然,它已经发生。

“只不过改变了一点儿基础而已?”

怒火与激动,注定不会在一个亡灵,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心中停驻。所以仅仅一个呼吸,卡特泽耶克的心灵之语就已经沉寂下去,良久之后,才终于叹息一声:“确实,如此简单。但除了你又有多少存在,能够如此奢侈?或者,只有牠罢。”

魔法的关键就是通过魔网汲取能量,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凭借施术者强大的自身意志就足以调动和影响大自然的原始能量。实现与魔法看似相近本质却截然不同的种种效果。

眼前这个人类小鬼,也遵循了这个原则。只是在其中做出了一些改变。

形容成改变。也并不正确。

爱德华不是所谓的天才,如果是他自己评价,他认为即使是用‘人才’二字来形容,都应该是无法坦然接受的——除了那些源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与成果,他只有一个普通,甚至带着几分迟钝的灵魂。所以。他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无从从中延伸出新的法则类型。

因此所谓的改变,本就不是什么复杂到惊天动地——既然都是调用能量来实现效果,那么。如果是以自身意志来调动神能,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几十,甚至成百倍的增强而已。

但或者,这才是神能真正能够起到的功用?

“牠?”心中流转着那些新的体悟,爱德华并没有让这欣喜和思索,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甚至还分出了一分的精神,捕捉到对方言语中一个有趣的部分。

“伊尔神思因。”

那个灵吸怪们的神祇?

传说中,伊尔神思因。灵吸怪之神拥有着不逊色于任何主神的力量……一段并不起眼的知识,从心灵术士的记忆深处翻涌出来,就像是一个细微的气泡,然而,当它破裂的刹那,却似乎联系到更多的东西。

比方说,灵吸怪之神的神职唯有灵吸怪而已,为何这个数量稀少到近乎灭绝的种族,却有一个强大的神灵?

或者,这就是那种力量应用的奥妙?

“你找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情吗?为了炫耀你得到的力量?”噬魂怪巫妖冷漠的声音唤醒了人类,这位察觉到自己的灵能伎俩被破解而匆匆赶来的的大怪物显然没有带来多少耐心,即使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力量营造的幻影,但爱德华仿佛也可以感受到他思维中泄露出来的负面情绪。

那种阴冷,犹如诅咒一般的恶意。

什么会让一个灵吸怪巫妖感到如此的愤恨?一个非比寻常的失败?

“方便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道。

事实上,心灵术士的心中正在升起一些喜悦的情绪——毕竟,那位老巫妖的苦恼愤恨代表着失败,而失败,就有了他能够插手的可能。

“告诉你,你能够帮我解决什么?”噬魂怪巫妖的语声还是那样平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因此爱德华不得不从他的遣词造句,以及目前的行动里找到一点儿可供猜测他思维的佐证。

“很多。”

“你很自信。”巫妖盯着面前的心灵术士,死白色的眼珠在眼窝里一动不动,唯有红色的火焰在那一片死肉的中心跃动,褶皱的触须在他的下颌上蜿蜒无序地攀爬着,让爱德华领会到他正在思索。

“那么,你何妨自己去看一看?以你现在的力量,难道还会畏惧到我的宅邸一行?”

这个答案,让爱德华愣了愣。

所谓的宅邸,实际上应该算是一座城市,一个起点……而数个月之前,心灵术士正是由这里展开了他那不可思议的旅程。

——追求力量的旅程。

些许的犹豫之后,爱德华放弃了这种思忖,手指轻点之间,空间门的神则在他的面前延展。桥接起两个不同的位置,当心灵术士跨出一步,温暖舒适的塔顶房间在他的身后消褪,冰冷黑暗的岩石洞窟,则在他的面前形成。

心灵的力量凭空支撑住心灵术士的身体,让他可以用一个宏大的角度,审视这座回忆之中的故地。

那是熟悉的,沉溺在视线远端,层层叠叠的黑与灰——巨大的石块堆砌成为错落的高大建筑,堆砌成林立的塔身。堆砌成无数的尖顶,与同样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之中的穹顶上,无数垂下的尖牙利剑一般的石笋连缀成为恍然的倒影。

岩石,金属,符文与墙壁的纹饰。雕塑,布局。显露出宽敞街巷本应具有的繁华与喧闹。而黑暗之中的点点幽光,给予了他们一种别样的,无限的威严庄重。

与记忆中或有不同的,就是这里已不再是那没有一丝光明的黑暗,也不再有那没有一丝声音的寂静。

光芒源自于那布展覆盖了整个城市的,蓝色、绿色和暗紫色的光线。来源自与它们同色的稀薄火焰,在钟乳石之间燃烧翻腾着,各色的火焰仿佛一层云海旖旎在那些城市的建筑中,模糊了他们的轮廓。只留下那些尖利的顶,就仿佛是一只竖起了背刺的豪猪,冷酷的宣告着生人勿近的规则。

但是现在却有人似乎想要违抗这个规则。

跃动的颜色一点一点,组成了线条,在这个巨型空洞的另外一角缓缓向着中心蜿蜒前行,细流逐渐汇成宽阔的黑影,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猎物,而汇聚在一起的狼群。他们无声的涌动着,朝着那充满尖刺的城市涌过来。

但在抵达城市之前,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一条漆黑的河流。

怪异的嘈杂声,就从那里传出,开始在这个地下空洞之中回响,越来越大……

“好家伙……”

爱德华不由惊讶地轻叹了一声。

什么能够让一个灵吸怪巫妖感到愤恨不满?

当然是战争。也只有战争。一场被迫进入的,被迫防守的战争。

但一场攻击?向那个卡特泽耶克?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战争,与一个灵吸怪巫妖之间的联系,似乎非常的淡薄,一个异怪有什么必要,参与到一场战争中去?一个异怪又有什么可能,会被一场战争所波及?它们强大的力量与战争的交集,实际上应该,也只能是作为罪魁祸首,作为元凶,作为阴谋者……来发动一场战争。

然而事实却在眼前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这座被卡特泽耶克占据的城市,正迎来一场凶猛的进攻!

黑暗如河水般蔓延,唯有在极近的距离上,才显露出其中的真容——早已失去了皮肤和血肉的躯体四肢触地,以一种怪异的动作,向前冲锋!他们原本类人的躯体活迅捷,甚至远超世上大部分的魔兽!仅仅是一个纵跃,就会跨过十余呎的距离……骷髅一般的头颅转动不休,火焰在眼眶中跃动燃烧,是无法映亮周遭的诡异暗红!而它们仅仅是这河流的外延,在他们的身后,是更加晦暗,怪异的身影,那些骸骨与死肉组合成为无数怪异的身姿……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并没有在这壮观的河流上停顿一瞬。

他关注的,是那些敌人……

一头生着双翼、长达七八尺的青色怪物,它抖动着双翼上破烂的几乎无法兜住风的皮膜,盘旋着向前,然而嗡的一声锐利鸣响,带着一支缠绕着淡淡青光的影子,直接射穿了它的头。一片暴烈的光芒化成包含正能量气息的熊熊火焰,顷刻将这头倒霉的不死生物烧得四分五裂。

嗡嗡的弓弦声就此不停。

数十道白光自远方飞来,一个一个的,没入那黑色的河流,在那亡灵大军之中点燃了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于是,不间断的爆炸声在这宏大而又密闭的空间之中回响成为无数倍的嘈杂!颤抖的火光映照出跳跃的影子,驱走了浓厚的黑暗,而那光焰向外延展的时候,仿佛裂谷两边的绝壁都在熊熊燃烧!

但透过因热和冷而膨胀扭曲的空气,爱德华看到那些不断汇聚起来的,人类的影子。

周遭的声音,正在逐渐平静。

或者说,它们汇聚了,汇聚成为一种悠扬的声音。隐约回荡,但最终绕梁不绝。

我们,我们是女皇意志的延伸。

我们,我们只以她的神圣之名效忠!

质疑是亵渎,思想为虚妄,我们只需行动。

我们战斗、我们劳作、我们效命,我们所有的一切回报女皇对我们的期望,实现她的愿望是我们唯一的心之所钟!

她的幸福就是对我们的犒赏,她的悲伤就是我们的失败。她就是我们无边黑暗中的明灯!

世界的糟粕被恐惧所驱使,在我们的门前飘摇,但注定消散在她伟大的意志之前,皇廷风暴,无所抗衡!

女皇的神圣意志犹如高山,而他们就像是拍打高山的海浪。纵使滚滚而来,也必将一事无成。

我们一往无前。我们坚定不移。

就让我们——女皇钦点的声音,来执行使命……

……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色的眸子里,映照出那火焰间汇聚的颜色,那是无数点的粉红……(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战争,与一个灵吸怪巫妖之间的联系,似乎非常的淡薄,一个异怪有什么必要,参与到一场战争中去?一个异怪又有什么可能,会被一场战争所波及?它们强大的力量与战争的交集,实际上应该,也只能是作为罪魁祸首,作为元凶,作为阴谋者……来发动一场战争。

然而事实却在眼前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这座被卡特泽耶克占据的城市,正迎来一场凶猛的进攻!

黑暗如河水般蔓延,唯有在极近的距离上,才显露出其中的真容——早已失去了皮肤和血肉的躯体四肢触地,以一种怪异的动作,向前冲锋!他们原本类人的躯体活迅捷,甚至远超世上大部分的魔兽!仅仅是一个纵跃,就会跨过十余呎的距离……骷髅一般的头颅转动不休,火焰在眼眶中跃动燃烧,是无法映亮周遭的诡异暗红!而它们仅仅是这河流的外延,在他们的身后,是更加晦暗,怪异的身影,那些骸骨与死肉组合成为无数怪异的身姿……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并没有在这壮观的河流上停顿一瞬。

他关注的,是那些敌人……

一头生着双翼、长达七八尺的青色怪物,它抖动着双翼上破烂的几乎无法兜住风的皮膜,盘旋着向前,然而嗡的一声锐利鸣响,带着一支缠绕着淡淡青光的影子,直接射穿了它的头。一片暴烈的光芒化成包含正能量气息的熊熊火焰,顷刻将这头倒霉的不死生物烧得四分五裂。

嗡嗡的弓弦声就此不停。

数十道白光自远方飞来,一个一个的,没入那黑色的河流,在那亡灵大军之中点燃了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于是,不间断的爆炸声在这宏大而又密闭的空间之中回响成为无数倍的嘈杂!颤抖的火光映照出跳跃的影子。驱走了浓厚的黑暗,而那光焰向外延展的时候,仿佛裂谷两边的绝壁都在熊熊燃烧!

但透过因热和冷而膨胀扭曲的空气,爱德华看到那些不断汇聚起来的,人类的影子。

周遭的声音,正在逐渐平静。

或者说,它们汇聚了,汇聚成为一种悠扬的声音。隐约回荡,但最终绕梁不绝。

我们,我们是女皇意志的延伸。

我们。我们只以她的神圣之名效忠!

质疑是亵渎,思想为虚妄,我们只需行动。

我们战斗、我们劳作、我们效命,我们所有的一切回报女皇对我们的期望,实现她的愿望是我们唯一的心之所钟!

她的幸福就是对我们的犒赏。她的悲伤就是我们的失败。她就是我们无边黑暗中的明灯!

世界的糟粕被恐惧所驱使,在我们的门前飘摇。但注定消散在她伟大的意志之前。皇廷风暴,无所抗衡!

女皇的神圣意志犹如高山,而他们就像是拍打高山的海浪。纵使滚滚而来,也必将一事无成。

我们一往无前。我们坚定不移。

就让我们——女皇钦点的声音,来执行使命……

……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色的眸子里。映照出那火焰间汇聚的颜色,那是无数点的粉红……

那是火焰一样跳跃着的……

粉红色的发丝。

原来是她。

或者,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件事情理所当然地不可能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除了这个女人之外,怎么可能会有人会有兴趣专程跑来向一个灵吸怪巫妖发动一场战争?除了一位大法师之外,也不可能会有人有将这种兴趣化为实践了吧?

但在爱德华的面前,这场战役的发起者,可不只是玛丽莲一个——应该说,不只是一个玛丽莲,而是……

全都是玛丽莲。

是的,全部。那些不断聚拢的每一个……爱德华的目光,掠过那些粉色发丝之下的面孔,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为了确定自己看到的并非是一种高深的幻象,而是完全相同的一张张面容——

粉色而修长的眉头,深邃明亮的瞳,丰润而诱惑的唇,白皙细腻的脸。唯一能够区分她们的个体差异,不过是那些粉色发丝的形态,长发、短发、双马尾、盘发、曲发,淑女卷……

她们是实体,他们也都是玛丽莲,全部都是……无论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军官。

黑与白色的长裙,包裹住他们纤细而健美的身体,看似有些冗长的裙角,却在跑动中带出独特的韵律,却又因为完全一致的外表,而形成了莫名的压力,引人注目,震撼感官。

几百?不,至少有一千,甚至几千……

数千位粉色毛发,黑白裙装的女子,就那样奔跑着,汇聚着,在洞窟平坦的前沿,列出长长的阵势。迎上亡灵聚集的,死亡的河流!

一支克隆人的兵团。

一时间,心灵术士的心情忽然有些难以形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人碰触到这种强大的力量。

当然如果深究的话,以魔法的适用性来推动克隆,肯定要比科技更加简单,相对于人类科技的复杂性,魔法缺乏的不是技术,而是思路。在这个神造世人的世界里,又有谁会想到,用无数个自己,来创造一支军团?

神以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而对于这种做法的重复,就是一种天生的亵渎!

但她们,或者真的无愧于无敌这个称号。

粉红与黑色,在一刹占据了战场的两端,人类的一方在跑动中整理着阵型,而那亡灵的河流,全无章法地翻滚向前……亡灵们无需战术,他们失去了智力的头脑里,唯有杀戮的本能存在,眨眼间,黑色的洪流便已经堪堪包裹起粉色的锐角,而疯狂涌上的两翼完成合流,看来也不过就是转瞬之间。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然而人类,无所畏惧。

锐角的最前,玛丽莲粉色长发飞扬,踏前一步,手指向前,一面苍红的颜色,就在她的掌中浮现,那是长长的银色长枪,展开飘动的旗帜红若火焰,一朵插着三把利剑的银色百合。在飘扬的红上舞动,而她的声音,则清越高昂,穿过整个战场的空间!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数千个声音在齐声高喊。随着这声音,耀眼灼目的光芒。一瞬间将空间照亮!那洁白的光芒恍若利剑。刺进亡灵所汇聚的深邃黑暗,于是那支涌动的河流,如利刃面前的奶油般分裂,如火焰下的冰雪般消融。礁石分开波浪,光明驱走黑暗。

“感激涕零吧……这由女皇赐下的恩赏……世间万物皆为她给我们的考验,我们不会让她失望。她的意志凌驾于我们。也凌驾于这个世界所有人之上。从命或者死亡,便是绝对的选择!”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心之所至,战之所至。随心所欲的战斗。不作为利益化驱使的战斗,唯遵从女皇意志的……战斗。聆听女皇神圣怒火的声音,而你们……”

“服从,你们必然服从!”

阳炎爆的光明之前,亡灵的本质被驱逐殆尽,骸骨化成的灰烬随着冷热气流的冲撞,被送到那光辉的边缘。

“美少女跟亡灵触手怪啊……从美感上来说,你就已经输了。”微微垂下被八环法术灼烧生痛的双目,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那么,你,要如何判断?”

显然,噬魂怪巫妖并不能够理解人类那个笑话,也没有兴趣深究其中的意义——幻影构筑的,那一双死白色的眼珠盯着爱德华,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虚无:“帮助我,或者是成为我的敌人?”

爱德华偏了偏头。

一瞬间,他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一点想法——难怪这个僵尸章鱼头会如此恼怒——或者说,更多情绪是不安吧?对于自己无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向他发出的联系,以一个施法者的谨慎以及一个异怪的恶意思维来揣测,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出乐观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以现在爱德华的力量,如果真的想要参与进这个战局的话,便已经不是他能够随意阻拦。

相对于他,爱德华显然与他的那个对手有着更多的关联,如果两人联手的话,他即使坐拥一个古代魔法城市,也未必就能就有不败的把握。

或者,是一定没有。

只要有必要,爱德华可以扭转大部分传送法术的方向,即使是大型城市的空间锁,也难以防御这种触及了神则的扭曲,一旦失去了城市的屏障,可想而知地,卡特泽耶克一方就会立刻陷入绝境——所谓的法术,本来依靠的就是法师本身对于规则的掌控,与身体的关系不大,而面对这样数量的施法者,巫妖即使有着为数众多的手下,又怎么能跟一群大法师等级的对手进行战斗?

即使没有自己的出现,卡特泽耶克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不必担心,我并不打算帮助她,相对于她,我更需要你提供给我的东西。”

心灵术士开口道。

“贪婪不会获取更多的结果,爱德华阁下。”

巫妖冷漠的回应,让爱德华扯动了一下嘴角——不出所料地,这种简单的解释不可能会获得信任,因为目前的局势来看,心灵异能者联盟能够得到的收益,明显不会比人类联合得到的多。

帮助大法师,那么整个城市,还有巫妖大部分的藏品,都将出现在战利品的范畴之内。而且依照爱德华如今拥有的能力的特性,他甚至可以大肆地趁火打劫——反正战利品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谁抢到手,就是谁的。手快有手慢无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能比一个拥有空间神则的存在更擅长搜刮战场呢?

可面前的人,却声称自己要选择相反的做法。

那就意味着,他不但会将一个强大的同类变成自己的对手,而且也不可能在战斗之后得到太多——无论是这座城市,还是可能的帮助——受到别人帮助度过了危机,难道就意味着一个巫妖必须对于一个人类感激涕零。献上自己的所有么?

这根本不是思考后得出的答案。

“她们的身体,也是人类吧?有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强化?如果被杀死的话呢?”

对于亡灵的怀疑,人类只是回以一个淡漠的笑容,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座战场,注意到黑暗已经与粉红相撞。

阳炎爆是魔法之中对抗亡灵的利器,不死生物的克星,然而它绝非能够终结战争的神咒——就像一根火柴无法沸腾一河水,一碗酸液也溶解不了一头牛。当光芒落尽,尘埃一般的灰粉仅仅消散了亡灵之河的一角,而无数的骸骨。腐肉,爪子牙齿骨头骨头骨头骨头牙齿骨头则水流一般的翻滚,仅仅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就重新密闭了那宽阔的空隙,甚至还将更加凶恶的部分从内部反刍而出!

爱德华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出现。源自于他所看到的现象——最前沿的玛丽莲们已经停下了脚步,伸出了手掌……光辉幻化之间。每一个人的手中。便都至少握住了一种武器,

连枷,重剑,弯刀,匕首,细剑。长剑,曲剑,长戟……甚至是双手镰刀或者沉重的长柄战锤……一个人,一个战士能够想到的。人类现存的所有武器,仿佛在这一刻都出现在这队伍之中,而执掌它们的存在,则已经开始了另外一种与想象之中不同的战斗。

她们的动作迅疾无伦,却又森然有序,劈砍,刺戳,压砸,金属的光泽一闪,便会有一只亡灵,化为尘埃血泥,亡灵不知疲倦,

不懂恐惧,就那样海浪一般翻涌着,着向前冲锋,而那粉与黑白的队伍,则是阻挡在;浪头面前的山崖,将那层层的黑色劈开,震碎,消弭在纷纷的光辉之中!

“有魔法的强化,但是并不是非常强大的等级,不畏惧毒药,防死结界让死云术也毫无作用,同样也会死亡,虽然想要杀死非常困难,因为似乎已经增加了某种类似魔兽的血脉,对于肉体上的伤害有着异常的抵抗力。大批量损失血液也不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而且,他们之中还有治疗者的存在,”

卡特泽耶克平静干涩的声音,也掩藏不住精神中波动的一丝无奈:“因此战斗持续到现在的几天里,她们的损失少得惊人,而且一旦死亡,她们的身体就会自动崩解,无法成为亡灵法术的有效目标。”

“其他的法术呢?”

“她们的思维,是互相连接,甚至可以借助共效来增强魔法的力量,任何附魔系的法术,或者灵能,都无法对于她们起效,甚至可能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我手下的几个灵吸怪已经被她的指使术所控制。”

噬魂怪巫妖的声音干涩,叙述着令人惊异的事实——爱德华从中感受到巫妖的惊讶,或者说,他能够理解那种惊讶:

“心灵共享,心灵增幅,虽然不是心灵异能构造出的效果,但其实质却病呃米有多少区别,不得不说,她确实拥有着与众不同的思路,在人类之中也算是一种异类了。”

这种共振一样的增幅并不新鲜,事实上,对于任何施法者而言——这都是基础,助复数人数的力量,不但可以增加每一个人掌握的知识,还能让效果大大增强。

但转换于心灵的力量,则超出了一个法师思维的桎梏。

难怪这头章鱼并没有采取更有效的手段,比如召唤,或者派遣出能力不错的手下来领军……一个大法师的力量已经足够可怕,经过几千倍增幅的,大法师等级的附魔术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水准?没有神力的防护手段,恐怕这个世界诶上唯一能够抵挡的这种强效的催眠机器的,也就只有亡灵生物了,

可是,亡灵生物也并非强大万能,他们同样拥有着自身的弱点,比方说,不够坚韧,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拥有智力,攻击手段贫弱,等等等等。面对着这样的一支意志如一的军队,他们能够起到的力量,恐怕就太有限了。

粉红色的星火汇聚,鼓动起毁灭的力量……几百发星星点点的火焰,从队伍的后方飞出,可怕的爆炸,随即震颤了整个地下的空间!

声音的洪流切割空间,强烈的颤抖横扫四周!一时间,空间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红色的宝石护罩——数以百计,火球爆发而出的嫣红的光芒,甚至强过了阳炎爆的灼目,那种赤红的颜色塞满每一个人的视野,冲天的火焰仿佛燃点了整个世界!

然后才是震动,媲美自然力量的震颤沿着岩石向周围波动,即使距离爆炸的中心还有着数哩的距离,爱德华仍旧能够感受到脚底,岩石如恐惧孩童一般的发抖。

“呼呼呼……思想的境界与实力并不是比拼谁活的时光长久,你腐朽的思考方式,已经无法创造更多的力量,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个次元宇宙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哟~~自.古.粉.色.出.强.者,(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真是……完美。”

当可怕的暴风携裹着尘埃滚滚而至,将火焰爆发的硫磺气息吹遍地下的溶洞时,爱德华垂下的瞳孔里,银色的光晕闪动,他打量着那些‘玛丽莲大法师’,然后不由轻声赞叹道。

无疑,眼前的杀伤效果,多少是有些针对性的制造。

亡灵法术拥有着首屈一指的攻击能力,但如果总结性的评价,它却可以被两种效果所简单地针对……防死结界可以过滤所有的负能量攻击,而如果没有数量足够的尸体,一个再高明的亡灵师也是无法召唤出更加强悍的傀儡。

然而,即使法术的威力与想象中有些差距,但那些复制品的整体素质,还是足够对得起爱德华这赞叹与褒美的——即使她们仅仅都是些初级法师,几千也是个足够引发质变的数值了,更何况,她们还拥有着对主体的精神力,那种可观的增强能力,而如果再加上信息共享,这样的一支军队,还有什么可以能够与之对抗?

或者,另一支克隆人的大军么?

“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卡特泽耶克开口道。

“完美从来都是相对的概念,而这个世界上,可从来也没有存在过绝对的。”爱德华轻轻吸气,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闪耀着点点星辰之光的空间涟漪,已经在城市的上空闪烁,

十余个个高达九尺的巨大影子缓缓从虚空中踏出。他们身上披着反射着淡金颜色的漆黑全身战甲,样式奇异的头盔将面容整个地遮起,坐下的似马非马,带着骨角和獠牙的巨兽喷薄着青色的烟雾,踏出虚空的蹄子在空气中虚点,却仿佛尸体撞击一般。在每一步上敲打出带着连串火焰!

“我似乎低估了您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您的确让我很惊讶,玛丽莲小姐。”

巫妖的声音悠悠穿过空间,将爱德华的目光吸引到那城市中心的上空。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是另外的战场。

一个小小的战场,对阵的双方相加,人数也不过七个。如果要吹毛求疵地纠结于人,那么就还要减掉那个说话的亡灵夺心魔。

亡灵的本体静静地站立在空中,紫红色的长袍被暴风吹拂出翻滚的波浪,灰白色的眼睛似乎在扫视着周遭的六个人影。却又好像一直盯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

那是将自己包裹在深紫色长裙之中的女子,粉色的长发和线条柔和的面容有别于那几千个量产品,姐露出她真正的身份。

“呼呼呼……思考者,你终于出现在了这里。在我的面前?”这位女性大法师同样也在看着那一双会白色的眼珠,“思想的境界与实力并不是比拼谁活的时光长久。你腐朽的思考方式。已经无法创造更多的力量,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个次元宇宙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哟~~自.古.粉.色.出.强.者……”

——————

“强者?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永远不缺乏强者。”

噬魂怪巫妖的声音,以种族特有的口器,采用震动空气的方式诉说出来时,说不出的嘶哑。干涩,令人耳膜生痛,却又莫名地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冰冷。这只超级大怪没有瞳仁的死白眼眸扫过身周环绕的六名女子,六条触须甚至没有一丝的颤动:“强者不需要。也不可能仅仅用语言来证明,玛丽莲小姐。”

“真理早已摆在面前时,还要尝试验证它,可是一种极端愚蠢的事情啊,思考者。”

大法师轻笑道,轻轻伸出左手,在身后下方,那座战场上展开:“这就是我的苍红之歌,战争唯心的军团……我的心之所至,她们的战之所至。是不是很羡慕?”

“很精巧,也很宏大。”

“说一句羡慕不会让你的命匣直接爆炸的……何必强忍着?”

大法师眼波流转,嘻嘻地轻笑道。

仅仅只是一个表情的变化,但却让她的脸似乎都变得更加妩媚,就连正在观战的爱德华,在数哩之外的距离上,也仿佛能够感受到那眼神之中,那双红色的眸子里的轻嗔薄怒,那是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呢,甚至大多数的女人都不免呆滞的媚态。

可惜,她此刻的对手并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一个亡灵,所以她只好不满地漠视了对方的冷漠,继续开口:

“亡灵师,咒法师,大多数的附魔师,甚至是你这样活了那么久,自诩为强大的怪物们,却总是做着愚不可及的事情……你们召唤强大的生物,驯化他们,约束他们,操纵他们,让他们为你服务。但却不免时刻提防着约束的手段失效,否则他们立刻就会将怒火倾泻到你们头上……多么可笑?”

玛丽莲轻轻叹息,她的目光垂下,在那延展开的粉红浪潮之上扫过,黑色的亡灵大潮层层拍打,但那粉红色的防线,却越发明亮耀眼。

于是,大法师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

“看看吧,这才是真正无敌的军队,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比自己更加能够配合自己?比自己更加维护自己的存在呢?甚至什么亲情,爱情,忠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比得上自己和自己的羁绊不是吗?自己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你认为她们是不是无敌的?”

“如果她们真的是无敌的,你又何必仅仅是为自己加持上魔法的防护,就用言语来拖延时间?”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仍旧平稳,不急也不缓,唯有在爱德华的眼中,才能看到那紫色的身影周遭,越发显眼起来的缤纷颜色,灵能,法术,嘲讽对手的同时,这章鱼头也同样没有忘记抓紧时间。

“愚蠢的亡灵!”

玛丽莲的冷笑猛地尖锐起来。她双手五指交叉紧握向外一拉,层层金光便流水一般的向着周围流逝。

那是战争的信号。

巨大的魔法阵骤然在虚空中出现!魔法的网络颤动着将浩瀚而又澎湃的魔力波动向着四周喷薄!而这力量在下一刻幻化成为通透的莹蓝色泽,随着大法师微微开阖的嘴唇,朝着巫妖和他的死灵骑士们迎头扑下!

高等解除魔法。

无形的能量在空中撞击,一连串的能量火花暴涨,平复,刹那之间,至少有七层魔法的防护在这强烈的力量之中被分解,抚平,化为无形。而那些死灵骑士。则在爆发的火光中熊熊燃烧!

就在这个同时,玛丽莲身周的五个身影已经模糊,下一刻便各自出现在空间里的另外一个角度,五件兵刃挥动,各自将巫妖的身影锁住!

是的。各自,因为就在高等解除魔法生效的刹那。卡特泽耶克的身体已经化为了八个!

镜影术这种幻术。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高端的伎俩,然而爱德华发现,自己仓促之间竟然也难以分辨——巫妖显然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手段来强化每一个影子,他们凭空散开,竟然每一个都如真的一般发出了各自不同的法术,灵能!

灼热射线。解离术,飞弹风暴,加速术……甚至还有着爱德华无法辨识的法术——空间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这张巨口大张着,如真的混血邪魔一般喷吐出污浊……只是那并不是粘液,毒素抑或是胃酸,而是更加恐怖,张牙舞爪的亡灵,枯萎皮肉,惨白骨骼,甚至是混杂不清的腐败软泥。没有意识,没有恐惧,仅仅被力量驱动,一瞬间用身躯腾起一片巨浪!

可怕的战术。

爱德华的思绪电闪,勉强明了那是什么——高等镜影术只是个幌子,真实的力量则是时间加速,以及灵能分身。心灵异能的力量相较于魔法缺乏了一些灵动,但在爆发能量方面却更加惊人!

虽然仅仅是一瞬的时间,但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奥灵双修的大师已经足够发动十几个必杀的攻击了!

紫色的光点漫天闪烁,炸裂出无数迸发的电能,各种强大的魔法交织纷错,造成的剧烈爆炸在周遭的空间里回响,回音撞击,共振连绵,地面,天顶,甚至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在动荡,一根根石笋从地下城市的天顶上坠落下来,在那些没有魔法防护的建筑物上撞出大团大团的灰粉!

爆发的十几个攻击力,一多半都是瞄准了玛丽莲本人,但这位大法师只是微微一笑,任由身周魔法的护罩在那一瞬间爆出剧烈的火星!刹那间,那些严密的防护就已经被层层撕裂消失,但她只是挥动了一下手掌。

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引发了一阵疯狂的魔力浪潮!

力量随着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出现了,咯喀的轻微摩擦音从周遭传来,空间之中一些细微的环纹蛛网一般裂开。控制精细地能量,将那些气势汹汹的能量直接崩裂,空气也震颤着化成了一声轰鸣!

爱德华眯起眼睛,一层层的光泽在瞳孔中映现,穿透能量的撞击和腾起的火光尘烟,将战场上最为细微的能量变动,也传递进他的思维。

这样的战斗,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好的教导。

普通的施法者之间的决斗,有着很大的偶然性,法术的准备,释放与组合的手段,同伴的多少,甚至是天气或者地形都能够成为一场战斗的胜负关键,因此,法术学院的院长,霍金大法师才会注重于学徒的历练,将战斗的经验当作衡量法师能力的一个标杆。

不过,所谓世事无绝对,当力量逐渐增强,那些普通等级的经验就丧失了意义,玛丽莲和卡特泽耶克,无疑是这世界上少数第一流地施法者中的一员,对法术的掌握运用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一切所谓地“技巧”在他们面前都不过是笑谈,因为那些招数窍门彼此早就都了然于心,熟悉无比。这种大施法者间的决斗,唯一的途径就是以力破力,完全不必奢望能搞什么别出心裁出奇制胜。

而且,两方作为是精研附魔术的大师。一个是亡灵,一个则拥有着复数的精神,所以,无聊的心灵试探毫无意义,而大部分召唤出来的魔兽也同样根本无法作用——除了不受控制的亡灵,任何魔兽在召唤的时候都很容易失去先手被对反利用,因此都被直接舍弃。只剩下了纯粹的能量之间的碰撞。一个个防护被塑造又被破解,一道道的光线被召唤又被逆转,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双方的魔力冲撞就已经到达了一个可怕的巅峰!

时间加速。灵能解离,传送变向……

作为旁观者,爱德华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卡特泽耶克的身上——毕竟这位灵吸怪巫妖的战斗方式,更加接近于爱德华自己。而每一个心灵异能的显现组合,对于爱德华这样缺乏实战经验的心灵术士来说。总是会产生某些恍然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会让他心中对于胜负的判断偏向那位思考者。

心灵异能无需咒语。无需动作,动念即发,快捷无伦,所以即使面对着六个对手,卡特泽耶克的一时间仍旧没有处于劣势,甚至还可以保持着四六层的攻防姿态。

不过。这个情况,显然不可能维持太久。

心灵异能拥有着极端强大的爆发力,显能者甚至可以在短短一瞬就连续攻击一个目标十几几十次,可是消耗同样惊人——一个高阶的灵能加上增益。至少要耗去十几二十的灵能点,而就算卡特泽耶克的力量超过一般的灵能大师,他至多也就只有六七百点灵能点,攻击上三十几次就已经是灵能的极限了!

虽然卡特泽耶克奥灵双修,也同样拥有不逊色于大法师的施法能力,但是若是被逼迫到需要用魔法来决定胜负的时候,单枪匹马的他肯定无法与对方的六人正面对抗的。即使那五个敌人都是战士恐怕也难以为继了吧?

而反观玛丽莲一方,却显示出越战越勇的局面来。

之前,这两位强者之间的战斗,爱德华已经见识过一次,而玛丽莲的力量,给他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这位大法师的施法能力虽然并不十分抢眼,可是她层出不穷的辅助手段,却绝对称得起是变化多端,令人意想不到的。

而且这一次,除了原本那被称为星莲,墓茉,灰百合的三个女孩之外,玛丽莲的侍从又多了两人,五位女子的身影在空中穿梭,仍旧各自持着自己的武器,长枪长刀和双剑挥舞成为一轮轮闪烁的光影,尤其是这一次新出现的两人,更是格外吸引爱德华的注意。

一人身穿鹅黄的长袍,剪裁得体的服饰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身体曲线,碧绿发丝梳拢成为单独的马尾,露出长长的尖细耳朵,竟是一位少见的精灵,而她手中一柄长杖,青翠的颜色仿佛生机盎然,但杖端上延伸出的一道道深绿射线却曼空衍射,猛恶无比地紧紧跟随着灵吸怪巫妖的身影,正是大名鼎鼎的解离射线!

而最后一位,则身穿着莹蓝的战甲,一头银发在空中挥洒,动作在五人之中最为迅捷,修长健美的身体动作颇大,手中的一柄五尺巨剑更是威势不凡,每一挥动,便将空间中的空气搅动得一阵扭曲,显露出细细的真空曲线!竟赫然是一位接近大骑士的存在!

有了这四个辅助战斗的强者,玛丽莲的形式便要轻松许多,她双手平举,无数繁琐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之间,

爱德华的目光在战场上闪动,

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个战场,他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两个新增加的女孩,面孔看上去似乎颇为熟悉——甚至不只是面孔,连战斗之中的动作和习惯,似乎也都隐约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探查记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来说远比常人简单,所以微一凝神,爱德华便将之和记忆中的两张面孔对应起来!

那正是

以及克劳迪娅的面孔!

“这该死的……”

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他轻轻磨了磨牙齿——不用思考,爱德华也能猜测出这事情的原委。上一次在那个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城市里,这女人向自己讨要了两个女孩的血液和头发,那当然就是用来制作复制品的蓝本!

这个世界或者有着魔法这样的超科技存在,但在个人权力上可还处在荒蛮,什么人权肖像权之类的东西都是狗屁,别说弄个植物的基因序列成果,还没验证就有闲人来呼吁全社会抵制这种蛋疼的事情了,就算是你蓄养了几百个几千个奴隶,都用不着找个地下室来关。以一个大法师的能力,她想要制作个把人玩玩,除了神谁还能有能力阻止?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巫妖的命匣

心灵术士轻轻一叹。

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个战场,他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两个新增加的女孩,面孔看上去似乎颇为熟悉——甚至不只是面孔,连战斗之中的动作和习惯,似乎也都隐约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探查记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来说远比常人简单,所以微一凝神,爱德华便将之和记忆中的两张面孔对应起来!

那正是女精灵莱亚,以及克劳迪娅的面孔!

“这该死的……”

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他轻轻磨了磨牙齿——不用思考,爱德华也能猜测出这事情的原委。上一次在那个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城市里,这女人向自己讨要了两个女孩的血液和头发,那当然就是用来制作复制品的蓝本!

可是,诅咒之后,爱德华就发现,自己根本也无法去告状——这个世界或者有着魔法这样的超科技存在,但在个人权力上可还处在荒蛮,什么人权肖像权之类的东西都是狗屁,别说弄个植物的基因序列成果,还没验证就有闲人来呼吁全社会抵制这种蛋疼的事情了,就算是你蓄养了几百个几千个奴隶,都用不着找个地下室来关。以一个大法师的能力,她想要制作个把人玩玩,除了神谁还能有能力阻止?

那么,要不要借助这次的事情,把那两个可怜的复制品带走?

那位大法师阁下想必是不可能允许吧?

除非是乘着她与卡特泽耶克两败俱伤的时候……可是即使如此,只要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差错,八成就会被这个女人给盯上,若是被她找到机会来给自己添堵,那么结果肯定会闹得非常麻烦的。

“不对……不对!”

心灵术摇了摇摇头。

之前这两位强者之间的战斗,爱德华已经见识过一次。而玛丽莲给他留下的印象中最为深刻的,就是奇异——这位大法师的施法能力虽然强大,却并不十分抢眼,她在作战中依靠的,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辅助手段,无论是外部装甲,克隆军队,都称得起是变化多端,专门设计令人意想不到的思维陷阱。

可是现在她的表现,却未免太过正常了!无论是五个辅助战斗者。还是她使用的咒语,都只是一般的强大,凭借力量循序渐进地攻击,一点点的消耗掉对手的能力——对于一个法师来说着确实是最正统也最堂堂正正的取胜方式。

可问题是,那可是那个玛丽莲。她跟‘正统’‘堂堂正正’之类的作风,完全不可能搭上关系吧?

难道说。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个已经在压着卡特泽耶克打的家伙,实际上还没有真正地兴奋起来?

一个念头骤然从心中浮现开来。

目的。

爱德华垂下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泽。

闹腾出一个如此巨大,令人惊叹的场面来,如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那么就是为了掩饰其他的目的。

当然这个总结并不一定是绝对准确的——因为人类的思维方式差异太多。让然不能排除某些人无聊的恶趣味作祟,就是喜欢无聊的宏大局面。但毕竟这个世界里可没有一个叫阿克汉姆的地方,因此那样‘喜欢看着世界燃烧’的家伙不可能那么多。

就像一位长者向我们揭示出来的那样;即使是那些热衷于‘弄个大新闻’的‘图样图森破’,也不可能是真的‘奶义伏’——他们的目的同样明确。就是直奔着扬名赚钱去的。

所以,即使这个世界里的大部分人也同样觉得大法师的想法大多都是诡异而不可揣测的,但是爱德华认为,至少这位玛丽莲导师,并不是个会付出巨大代价却仅仅为了收获一点儿心理平衡的家伙。

这个正面作战,毫无意义。

目光扫过整个战场,心灵术士很容易就如此确定——虽然克隆人的部队很强,甚至可以说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这个匪夷所思的方式已经是一支部队的极致了,上下一心配合无间,可是用来和一个巫妖进行战斗,似乎还是缺了一些东西的。

爱德华并不怀疑玛丽莲能够取胜。

战场的周边上,那黑色的亡灵之河正在逐渐淡薄,原本浩浩荡荡吞噬天地的气势已经大幅度减弱,而玛丽莲克隆军团的进攻方兴未艾——火焰熊熊,电光灼目,虽然作为克隆体,她们显然并不具备本体那么强的魔法能力,不过那些集群发射的火球,阳炎射线或者其他东西,都可以切切实实地削弱着亡灵的数量。

以现在的进度来看,至多只要再过那么十几分钟,他们就可以完全灭掉这数以万计的低阶亡灵,进而开始攻击城市。而这座已经沉寂万年的古代魔法城市复兴的时间显然太短,以不到原本十分之一的防御能力来对抗这几千个法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但局面对于玛丽莲,仍旧是不利的。

因为卡特泽耶克,是一个巫妖。

对于这个世界之中的各种怪物,爱德华的了解不多,惟独对于那些最为高等的存在他算是知之略详——因为兴趣的原因,他在最初进入法术学院的那几天,呆在亚莎莉的藏书库里面,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翻看这些东西的资料。

而其中自然有包括了巫妖的。

在这个世界,巫妖这种生命,公认是不死生物中最强大的存在,其中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们的施法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接近不死。

其实严格来说,这个世界的不死生物大多都算不上不死,而只是复生的亡灵——比较下等的诸如骷髅僵尸之类的,根本就是利用魔法创造出来的傀儡,依靠没有消散的一点儿灵魂碎片和魔法给予的负能量来行动,没有智力也没有感觉,根本与原本的生物无关。而拥有灵魂的幽魂,死亡骑士这一类,是利用更大量魔法将魂魄固定在这个世界上,算作真正的亡灵,可是只要耗尽了他们的负能量,或者切断了那个联系的魔法,也照样可以杀死他们。

只有最高级的巫妖或者吸血鬼,他们才拥有着所谓不死的特性——如果不依照某种办法,你是永远也杀不死他们的。

吸血鬼畏惧阳光与正能量,只有这两种东西才能真正毁灭他们。否则,你就算是将他们烧成灰他们也不在乎,至于说什么大蒜之类的更是无稽之谈,而对于巫妖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就算是把它们扔进正能量位面。过上几天他们也照样可以活蹦乱跳地出来找你报仇。

“你跟她战斗过多少次了?”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抬起,光线变动着。不再聚集向一大一小的两个战场之中的任何一个。

“她在周遭大约探查了一个十日。但正式来袭,是三天前。第一次战斗破坏了最外层的防御结界,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只有这几个人而已。然后仅仅是每天一次的小袭扰,这一次则是正好在一个沙漏之前。”

卡特泽耶克的幻影平静地叙述,似乎毫无紧张的感觉。即使他的本体此刻与玛丽莲的六个人之间的战斗越演越烈——灵吸怪巫妖的身体在五个敌人之中穿梭,几乎已经化作了一道空中游走的暗淡紫光,一个个魔法随着他的动作喷涌,两道漆黑的负能量射线之后。仿佛金属一般的反光凝成了一枚巨大的手掌,凌空一拳挥出,轰然巨响中,已经把一个女孩子身上的金色护盾给打成了漫天闪烁的光点!

这是毕格拜系列的力场法术,在灵吸怪巫妖的手中施展出来威力更加绝伦,名为灰百合的女孩猝不及防,被远远抽飞了出去,而那手掌却仿佛全无重量一般随即翻过,凌空挥动,拍苍蝇一般将墓茉和星莲两个女孩迫退!进而五指箕张,向着那个莱亚的克隆体迎头抓下!

精灵女孩轻声一喝,手中的法杖上绿光迸发!可怕的毁灭能量迎上那金属光泽的巨掌,砰地一声将之化为灰烬!

可是她随即便发现不对——手中那根青翠的木杖在一发解离射线之后骤然光辉闪烁,可怕的能量潮涌一般翻滚!竟然一瞬间就接近了爆发的边缘!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力甩手,任由那价值不菲的武器在半空中炸成了一片尘烟!

喀嚓!

刺耳干涩的摩擦声随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视线里,灵吸怪巫妖的紫色长袍在腰间猛地隆起了一截,进而在撕裂中露出一柄巨剑的剑锋——为了操纵毕格拜飞击掌,卡特泽耶克的飞行不可避免的缓慢下来,被最后的一名战士,那个克劳迪娅的克隆体找到了空隙,一剑穿腹!紧接着用力一划,巫妖就此被腰斩两半!

“干得不错……”

干涩的声音从噬魂怪巫妖的口器里传出,他的身体在空中一飘,飞开几十呎,死白的眼球盯着正在颂咒的玛丽莲,似乎全不介意自己两截的身体——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下一瞬间,那半截飞出去的骸骨已经连着半截袍子一起飞了回来,两截身体在半空中一凑,便随着一道流光恢复了原样,那袍子三哥依旧光泽闪动,甚至根本无法看出哪里曾经开裂过。

这就是巫妖,绝对的不死生物。

观察着这一切的爱德华皱起眉头。

完成了生死间的转化的巫妖无疑是可怕的——他们用一种特殊的魔法药剂服毒自尽,但在结束了自己生命的同时,可以保证他们的灵魂不会离开,进入神祇的国度,而是以一种特殊的形态保留了下来。这让他们完全保留了生前的记忆、思维和精神力量,以及魔法造诣。

却将灵魂彻底地同肉体分离了。

而这个保留下来的灵魂,会被转移到预先准备好的某个“容器”中。

这种储存了巫妖灵魂的容器,被称为命匣,乃是巫妖最关键的生存之源。只要命匣存在,那么就算躯体被炸成粉末,过上个几天,随便找些骨头碎肉就能拼合躯体重新复原;但如果命匣被毁。则巫妖就彻底完蛋了——甚至连重新复活都不可能,因为据说这个世界掌管死亡的神祇凯兰沃,对于这种违反了生死规律的存在格外憎恨,即使一个巫妖的灵魂没有跟随命匣一起被毁灭,也照样逃不过死神的的审判。

所以说,其实一个巫妖的身体或者施法能力或者什么都不是他难对付的关键,命匣才是——因为命匣才是巫妖的本身存在,那个身体不过是被魔力和灵魂遥控的傀儡而已。于是,真的要对付一个巫妖,命匣自然也就是第一目标。掌握了命匣,就等于控制了巫妖。至于说什么宝物,城池,或者其他的东西,都不过是次要的。附带的搭头罢了。

由此而论,挑战一个货真价实的巫妖。意图杀了他报仇是个愚蠢的主意。

即使你有办法把一个巫妖打成碎渣。它也很快就可以恢复来为自己报仇,无论多少次都行。就算目标换成了抢东西,也必然要面对一个巫妖的报复,虽然巫妖的藏品可想而知的丰富,不过爱德华显然不认为玛丽莲会真的贪求那些东西——魔法学院里面除了神器,什么样的魔法造物制作不出来?跑来抢夺一个灵吸怪巫妖这种存在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而如果说复仇。玛丽莲那个女人,肯定也不可能会满足于将巫妖的身体干掉那么一两次就算了。

所以,她的目标恐怕也只有巫妖的命匣——想要出奇制胜,那么除了这一招之外。爱德华也想不出玛丽莲会有什么办法可以用了。

而且,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很有可能已经有了大致的把握。

有可能吗?

目光里,大法师已经放出了第二道阳炎爆,将巫妖远远地迫开,随即从手中的戒指里挥出一片光晕,把五名部下身周的金色光罩重新树立起来,重新准备好了再次作战的不止,不过爱德华如今已经没有兴趣再观摩这魔法的大战,思绪转动,他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天空中落下,身体也被一片蒙蒙的雾霭覆盖。

这场战斗看不看已经没有意义,如今的关键,就是要如何阻止玛丽莲的行动。

命匣是巫妖的关键,这种事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每一个施法者甚至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巫妖自然也知道他们知道,所以命匣的存放地点,从来都是巫妖地第一大秘密,当然不会随身携带,否则一旦自己被打败,就连翻盘复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究竟藏在什么地方,那就肯定只有它们自己知道。

那些传说故事里的巫妖很多,他们的命匣也都是施加各种强力的魔法保护,阻隔法术探测,能力更加高深的家伙甚至可以开辟一个半位面,将之隐藏其中,没有坐标,休想有人能够找到。

不,不对。

肯定不是半位面的方法,那危险性太高了,半位面之所以被当做是保存物品的好地方,就是因为它的数量太多,近乎无限,穷一人之力无法一一探查。但问题是,噬魂怪巫妖的敌人,可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灵吸怪对于灵吸怪巫妖也有着非比寻常的仇恨,因为他们违背了灵吸怪的生活方式,没有将大脑归还于主脑,所以每一个灵吸怪都会视灵吸怪巫妖,也就是阿隆为天然的对手,而有了这样一群精于空间异能的敌人,卡特泽耶克想必不会把自己的命匣轻率地扔进半位面那里面。甚至于那些外域之类的地方也同样不可能保险,那么就只有主物质位面这一条路可选。

但爱德华显然并不能直接询问卡特泽耶克命匣的事情,因为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思考者这样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对于自己的命匣的防护方法怎么可能透露出来一星半点?如果开口问他的话,反而会让他产生了自己有可能跟玛丽莲是一路的怀疑,反而会让事情弄得更加碍手碍脚了。

“你刚才说,她曾经魅惑了几个你手下的灵吸怪?”

“是的,借助那些复制品她魅惑了几个灵吸怪。不过被我轻易识破了,普通的附魔魔法可以对付灵吸怪,但对于主脑则毫无作用,”

灵吸怪与主脑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心灵连线,控制一个灵吸怪是没有问题,但要命令灵吸怪重新作为间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一点算是个小秘密,只有对于灵吸怪有所研究的存在才能够清楚,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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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小小恐怖分子

而有了这样一群精于空间异能的敌人,卡特泽耶克想必不会把自己的命匣轻率地扔进半位面那里面——作为天生的心灵异能的使用者,灵吸怪们肯定会有对于空间的独特探查方式,甚至于那些外域之类的地方也同样不可能保险,一旦被对方找到具体的位置,巫妖本身甚至未必能够察觉,更别说有时间去援救夺回命匣了。

那么就只有主物质位面这一条路可选。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个家伙来到这里的时候,一起被携带过来了——正因如此,卡特泽耶克才选择了守城,而不是直接开战。

但这一切不过是一种推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而爱德华显然也没有兴趣直接询问卡特泽耶克命匣的事情——思考者这样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对于自己的命匣的防护方法怎么可能透露出来一星半点?开口问他的话不但是无聊地浪费时间,而且反而会让他产生了自己有可能跟玛丽莲是一路的怀疑,说不定就让事情弄得更加碍手碍脚了。

“你刚才说,她曾经魅惑了几个你手下的灵吸怪?”在街道之中飞驰而过,爱德华开口道,他小心地斟酌着词汇,不让身侧的灵吸怪巫妖的幻影猜测自己的想法。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借助那些复制品力量的增幅,她短时间内控制了几个灵吸怪。不过被我轻易识破了,普通的附魔魔法可以对付灵吸怪,但对于主脑则毫无作用,”卡特泽耶克回应道。

但那很可疑。

灵吸怪与主脑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心灵连线,所以控制一个灵吸怪是没有问题,但要命令灵吸怪重新作为间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灵吸怪的主脑紧密监视之下。一点点的精神变动都会引发关注……这其实算是个小秘密,只有对于灵吸怪有所研究的存在才清楚。

可是,难道作为一个附魔系的大法师,玛丽莲会不清楚这种事情?

目光转动,整个战场,甚至周围数里的范畴,都在眼内形成,层层的光线勾勒出现实的地形,空旷的地面之下,薯条坑道里辗转相连。在最中心的地方构造出一个不小的空间。

这是整个城市除了战场之上,生命最为集中和旺盛的地点,虽然三维的试图在那里产生了一些罕见的失真,不过整体上来说,爱德华还是能够注意到其中扭曲的。是类人的身影。

最下层是个什么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么多灵吸怪集中在那里?

“那里是脑池。距离主脑最近。有天然的心灵力量作为保护,那个女人才不能轻易控制了我的部下。”卡特泽耶克的幻影回应道,但随即,爱德华就感受到了他精神上的微微颤抖:“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起来……主脑?你在你的城市里养了一颗主脑?”心念转动之际,爱德华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打算做什么?饲养一个主脑来提升自己的格调?还是准备要重新回归到灵吸怪社会里去?”

“两个都没兴趣。”卡特泽耶克的幻影挥动触须,停顿了一下。显然,前线的战斗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思考,他的影子转过那双永远无神的瞳孔,盯着爱德华的脸:“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到脑池那里去干什么?”

“准确点说,是,所谓的默契,或者先知先觉”爱德华回应道,声音逐渐变得尖利嘶哑,两个瞳孔里面的颜色退散,变成闪烁着光泽的银色,鼻子和嘴慢慢缩小,最终融入到四条触须之中。

当他的话音落下,已经在一片闪光中下落了几十尺,进入到了一条打磨精细,光彩夺目的过道中,然后他推开了通道一头的大门,便看到了一幕熟悉的场景。

一座石洞地面铺着光滑的地板,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个房间中央是一个深邃的小湖,充满精神能量的湖水发出淡蓝色明亮的光,水波粼粼,给整个洞窟涂抹了一层荧荧的蓝。二十几个灵吸怪就那样静立在洞穴之中,无声地看着眼前两个走过来的怪。

没有一丝声音,两方的人似乎都呆住了。

空气湿冷而粘稠,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腥气,而视野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池塘,池中有水,水面澄清……带着奇妙的蓝色,仿佛散发着光泽,隐约似有红色的鱼儿在游动,光芒映亮雕刻在四壁上闪光的线条,在这水池的边缘勾勒出无数的纹理,平直而又不等粗细组合成数繁杂深奥的符文,勾勒出巨大的阵势,光泽忽明忽暗,像是反射又好像在发光,无可挑剔的诠释着瑰丽的含意,如同笼罩在一层闪耀地宝石尘埃中。而剩余的空间里,那些填充着水池的植物,茂盛摇曳,星星点点的荧光花瓣舞动着飘落。仿佛葵花一般的硕大花盘部分扭曲着拼凑出了一张诡异而栩栩如生的人类的面孔……

颇为熟悉的景色,让爱德华轻轻叹息。

只匆匆到过一次的地方,本来并不应该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不过那险死还生的经历留下的印象自然难以磨灭……也足够让人叹息——谁能想到不过区区数个月之后,自己就可这样悠闲地,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门扉处,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不过,这份深刻的记忆,倒是让他注意到一些本不存在的东西——那个硕大的水池中心,多了一颗粉红色的怪异存在,像是一颗蘑菇,或者,肉球。但表面上诡异的花纹,却又会让人想到一些更加合适的东西来形容它。

没错,那是一个大脑,一个没有头发头皮颅骨脑外被膜……的大脑,上面那些清晰的沟回组织和遍布其上的血管壁已经足够说明它的本质,但它却又与爱德华印象之中看到过的那些塑料的模型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当然不是柔软粘稠的材质,而是那个大了至少十七八倍的体积。

那就是灵吸怪的中枢主脑……不过相对于在那些灵吸怪的资料上看到的描述,似乎小了一点。

这东西的主要组成部分,是灵吸怪死亡之后留下的大脑。死亡在脑池里,带着自身的知识和力量融汇加入这个巨大的脑袋。是灵吸怪的最终目标。所以据说越是大型的灵吸怪城市,中枢主脑的体积也会因为死亡灵吸怪的数量以及年份的积累而越发庞大,而拥有的力量也同样会水涨船高。一个比较成熟的中枢主脑虽然无法移动,但却可以轻易地凭借自身的精神力量来驱动周遭的事物,连扭曲周遭的空间这种强大之举,也可以轻易完成。

不过眼前这个,显然只能用‘劣质’形容。

对于灵吸怪而言,主脑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存在,社会的中心,他们死后的归属。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要归结于那个巨大的脑子,所以按照爱德华所知道的关于灵吸怪的习性里面,每一颗主脑都是要享受至高的待遇的。

但对于卡特泽耶克这个灵吸怪巫妖而言,这个主脑可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就不过是个用来作为研究的对象罢了。

“有外来者闯入吗?”

卡特泽耶克显然并没有爱德华那种事不关己的闲情逸致,在人类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时。他已经开口质问。让那二十几个灵吸怪齐齐一颤。躬身施礼:“没有,尊敬的思考者,我们……在这里一直看守着主脑,并没有发现……”

“那就是有?”

“没有,尊敬的思考者阁下。”

不容置疑却相反的质问,让几个章鱼头面面相觑。继而一起垂首,然而卡特泽耶克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干瘪如蜡的触手在下颌上轻轻攀爬,这位灵吸怪的幻影眼中亮起了灵能的银光。瞬间将面前映照得一片雪亮:“也不错啊,你们这几个家伙算是很走运呢,今天大概可以迟到很高级的脑食吧,如果节省一点儿的话,大概可以够你们用很久。”

“阁下……”

“拙劣的把戏就到此为止吧?你以为我会分辨不出中枢主脑的变动?”灵吸怪巫妖发出一个尖锐的嘶声:“希望这种拙劣的手段能够欺骗我,我是不是应该对于你的智力感到由衷的失望了呢?人类的法师?”

“让人惊讶啊,我还以为我做的很谨慎了,或者,真的应该夸奖你一下,思考者阁下?”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缓缓回荡,于是,灵吸怪们的沉寂被清脆的声音打破。

目光转动,爱德华不由微微一怔。

小小的身影就在后排的一个灵吸怪肩头上显露出来。那仿佛为了彰显身份的粉红在视野中仅仅占据了一点位置——手掌大小的身体显然是缩小术所制造出的效果,但若再配合高等隐形,却可以完全迷惑观察者的眼睛。即使细意观察,人类的思维惯性也会将那个小人儿忽略过去,更何况那个灵吸怪斗篷上的魔法光辉,也同样可以遮掩住这一片魔法的灵光。

应该说,是个符合大法师手段的藏身方式。

“唉唉,我就知道这一招没有什么用处。也是,魔法的灵光不那么容易隐藏呢。”

小小的女子轻轻一跃,从灵吸怪的肩头跳了下来,身体拉长长大,转眼间已经扩展了几十倍:“不过,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早了不少啊,看来你这一把骨头虽然有点老,但脑袋里面的东西还没有烂光呢?不过,很可惜啊,老家伙,你本来应该至少召唤一个实体回来的,仅仅只是个幻影的话,你以为你能够做什么?”

“应该说还算是个天才的想法吧,不过,你竟然可以控制整个主脑,却也足以令人意外。”

卡特泽耶克死白的眼睛在水池中央,那颗蠕动的肉块上微微停留,嘶嘶的声音里仍旧听不出喜怒。反倒是让他的对手情绪稍微变动:“傲慢的章鱼,你是在小看本小姐吗?这种只融合了七个灵吸怪脑袋的小玩意儿,本小姐如果还不能轻松拿下,那人类有史以来最大天才的名号,还不如送给别人算了!”

“哦,有那种名号?”

一身黑袍的灵吸怪忍不住开口道。

他银白色的眼珠转动,映照出眼前那位大法师与印象中‘大’不相同的身影——依旧是粉色的长发。挺而纤细的鼻梁,红色的眸子,依旧是剪裁贴身,仿如长裙般的红色法师长袍,两根长长的肩带,无风自动。

只是却很明显地,缩小了不少。

并不是因为缩小术还没有被完全解除的那种小,而是……比例不同。

或者,用‘缩水’来形容,更加合适吧?

出现在爱德华面前的这个玛丽莲是个缩小版本的。或者说是在克隆过程中操作了某种基因的结果,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小女孩。眉目之间,完全看得出那位大法师的容貌特征,但小小的脸蛋粉嫩柔软,让人有种想要伸手捏一捏的可笑冲动。

幸好变形灵皮的效果绝佳。完美地再现了灵吸怪与人类大不相同的面部结构,否则的话。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变化恐怕就足够让他的身份穿帮——那个小小的丫头一手叉腰。一手戟指,用稚嫩地声音诉说着大人般的语气的样子,确实带着一种令人说不出的可笑的古怪气氛。

——或者说实在是很难想到,竟然有人会从小就把女王的气势给长好了……还是应该说,三岁看八十这句俗语,算是古人诚不我欺?

“人类的语句之中。天才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他人的专门称呼吗?”注意到对方眯起的红眸里,微微闪烁的危险光泽,冒牌的灵吸怪稍微低头。恰到好处地补充上一句解释。

“愚蠢的章鱼头!你认为你有资格与一个人类之中的翘楚讨论关于人类的问题?”

小小的玛丽莲大法师毫不客气地送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声嗤笑:“我听说你们灵吸怪不是对于阶级颇为看重吗?居然会有一个在最高长老面前胆敢开口说话的家伙?思考者阁下,你是决定了要将这座城市的所有权还给这个主脑,还是说,这个家伙其实是用你卵囊孵化出来的直系血亲么?啊,抱歉,你们这种生物的特征真是有点模糊呢,好像不大符合规律,不管是强一点的还是弱一点儿的,都是一个模样。”

“人类,我或者可以假定,你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研究我们的长相这样无稽的事情?”灵吸怪巫妖的幻影冷漠地问道,但周遭的环境在这一瞬间已经猛地扭曲,,杂乱无章的尖声厉啸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面前所有的生物尽皆包裹其中!

即使同为心灵术士又在身体中蓄养着半个灵吸怪,但爱德华也不得不为眼前的灵能感到叹为观止——表面上无法辨别出来的思考者愤怒程度,从这个几乎影响到了物质层面的心灵震爆,或者能够看到几分端倪。

如此猛恶的心灵攻击之下,二十几个灵吸怪也无法幸免,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但身处正中心的那个女孩儿,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微微偏了偏头,她的笑容分外灿烂。

“所以呢,按照你的想法,是不是我的潜入计划失败了,我就应该思考如何避免成为你们这些章鱼脑袋的晚餐?你是这样想的,对吧?或者还想了一些什么人类愚蠢之类的傲慢而又狗屁的猜测,对吧?”

小姑娘眯起眼睛,用小手掩住嘴角,呵呵地笑:“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或者你只是发现我现在的魔法能力仅仅能够连接四环的魔网,所以就觉得我不可能具有什么重大的威胁,是么?”

卡特泽耶克沉默着,但周遭的地面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

“虽然你们这些头脑僵化的章鱼,都很喜欢那种愚蠢无聊,叫做心灵异能的笨拙玩意儿,不过你多少也应该有一些魔法的造诣吧?那么,你或者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小姑娘看着他,忽然摇了摇头,一边说着她伸出手,于是爱德华便注意到,那白生生的稚嫩的手臂上浮现出一些金色的花纹,仿佛是龙语的字符,然后,星星点点的红色开始逐渐布展在其下,接着是黄,蓝,白,一层层地映现出来……符文的光泽流动着从她的皮肤上浮起,环绕着她的身体开始旋转,五色的光泽映亮了女孩的笑脸,仿佛闪烁的星光。

然而,卡特泽耶克却出奇地沉寂下来。

甚至连那凝聚起来的巨大能量,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爆裂符文的层叠法阵?很好,很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研究这样的东西,”他的声音平静冷漠,但却带着古怪的音律。

“对于天才的我而言,不过是个粗劣的作品罢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或者死了,或者作为我的仆人活下去,你要选择哪一条路呢?我很想知道哦?”

好吧,看来这份狠毒怪异的思维,跟年岁也同样毫无关系。(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不自由毋宁死?

“很简单,把你的命匣交给我就是了。”

“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

“你觉得这个条件太严苛了?不不不,卡特泽耶克,想象一下吧,”靠近了‘灵吸怪们’的小姑娘有五个,开口的仍然只是一人,但五张稚嫩小脸上的轻蔑,却又如出一辙:“为了防止有些人做出什么不必要的幻想,我就勉为其难地解释一下吧,这个符文的唯一作用,就只有爆炸,不过,因为力量单一,所以效果还算不错……这里的防护法阵即使完好无损,也无法阻挡其中的一击的。”

“毫无意义。”黑袍的灵吸怪嗤笑了一声:“不管是主脑还是这些灵吸怪,我们都可以在你启动法阵之前就将之带走,你炸掉这里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不痛不痒。”

“真的吗?小章鱼?要我提醒你吗?不能做出决定的话,就最好不要胡乱说话哦?”一个玛丽莲轻声道:然后几个小小的玛丽莲一起轻笑:“如果可以的话,你以为你的长老为什么还要跟我废话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命匣就在这里不远,所以,你看,现在他的选择其实不多哦?”

“或者死了,或者作为我的仆人活下去,你要选择哪一条路呢?我很想知道哦?”

发出声音的同时,这个小小的玛丽莲的身体上,光芒大作!无数符号从她的身体上迸发,刹那间便已经将整个脑池的空间填满!

一刹的光芒,随即消泯。

阴暗,重新在空间里沉淀下来,沉寂的空间中,似有回声轻轻嗡鸣,但那原本光芒大作的女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哦,不错的手法。没想到呢,除了这只老章鱼干,这里居然还有一只有趣的小章鱼?”几个小小的大法师同时转过视线,嘲讽的余音中带上了一点儿惊讶:“不过,真的可以全都解决掉吗?”

爱德华并收回手,目光扫过周遭,那逐渐聚拢起来的十几个影子。

刚刚的一击,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不,不如说是她为了达到威吓的目的。故意手下留情了吧?

看来这份狠毒怪异的思维,跟年岁也同样毫无关系……一般的前提下,作为一位大法师本来不应该熟悉这种恐怖分子作战的方式,但显然,眼前这位大法师却绝对不是那种在法师塔之中一直宅着的家伙。至少在威吓方面,是个合格的恐怖分子。

预测到重要目标的位置。逐渐的增加威吓炸弹的数目。不停制造心理压力吗?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是用限制时间的陷阱来打乱对手的思考能力了吧?

“那么,我就来数一数吧,十个数字之内,我就可以引爆所有的符文哦?”

果然……

“小章鱼,在爆炸的时候。把我扔到星界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你的力量也确实足够强大,竟然能够在一瞬间突破我的精神防御。这一点值得夸奖,看来。你就是这个老章鱼干特别培养的底牌?”

并没有开始倒数,十几个少女版的大法师同时将目光落在那个黑袍的‘灵吸怪’身上,仔细地上下打量,似乎忽然对于他兴趣大增:

“不过,你竟然会把我的爆裂符文连锁与那些劣质的炽火胶之类的药剂看成同等的东西,这可真是足够可悲的了。虽然我承认,这个符文的缺点就是爆发缓慢了一些,但你以为我会无法自由操控停滞这爆裂符文的效果吗?如果是那样,我何不用一大堆火球术项链来完成任务呢?”

黑袍的‘灵吸怪’只是静立原地。银色的双瞳之中映出一片五彩的光泽。

一层层的符文在玛丽莲的每一个分身上布展开来,汹涌澎湃的能量席卷周遭,仿佛将周遭带进了

“知识的积累,这是任何天赋都无法弥补的东西,智慧和智力相辅相成,不可或缺,老章鱼把你制作的足够完美,不过想要成为好用的手下,你还是差了一些时间的锤炼哪……不过,你倒是挺有趣的,我感觉不到他对于你做出了什么束缚,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或者他仅仅只是用一些谎言欺骗了你?”

小姑娘们各自凭空坐了下来,一股力量托着她们小小的身体向上浮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虚一实两个灵吸怪:

“嗯,好吧,说说看,这个老章鱼干许诺给你什么了?钱对于你们来说是没意义的……那么就是地位,把这座城给你?还是力量?变成巫妖的资格?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现在我可以保证他永远也无法再给你什么了,因为今天之后他就成了我的所有物,要不就是已经化成了章鱼粉末。至于说你,嗯,不如抛弃这个愚蠢的老家伙,作为我的合作伙伴怎么样?我可以帮助你脱离那个污秽畸形的身体,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女,甚至也可以给你提供遗忘的服务,以后你也可以参与到拯救女性的伟大行列里了。”

“承蒙好意,不过我没有兴趣。”

“哦?还是说,你更希望成为一个可以拯救那些肮脏雄性生物的美少年?那就可能要辛苦一点儿了,虽然外形和功能上不是问题,不过我的时间一直不太够用所以对于肠道改造的研究还没有提上日程……嗯,或者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抽出一点时间来?”

“恕我冒昧,尊敬的女士,普通的脑食不过是乏味的菜色,不过我倒是对于你的脑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黑袍的灵吸怪抬起头,而如银镜般光滑的眼眸里映出十几个女孩如出一辙逐渐收敛的笑容:“前宽后窄,颅骨狭长,颅室饱满,人类的女士,您想必拥有一个完美的大脑,如果再加上一点极端的感情作为调料的话。那么这应该是少数可以令我食指大动的美餐之一。”

这或者可以理解成为一种赞扬,不过显然对于一个人类女性来说可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举动,尤其是那个黑袍的家伙一边用尖利的声音嘶嘶叙述的时候,四条光滑油腻的触须就在下颌上漫无目的地攀爬游动,似乎是为了表现某种喜悦的心情。

“您知道吗?人类的感情会让脑食充满内啡肽这种物质,从而带来各种各样的味道倾向。我的同类们大多偏重于其中的一种。”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大法师的分身们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黑袍的‘灵吸怪’不慌不忙地继续道:“可是我呢,以你们人类的说法来界定,算是个美食家,所以对于食物是很挑剔的。我的口味偏向于混合的味道,极其喜欢恐惧产生的甜味,痛苦产生的辣味,此外还有要加上一点点产生酸的悲伤或者是带来麻的震惊,那会是一道令人胃口大开的餐点……可傲慢的苦味就很令怪不快了。而且最令我难以忍受的是鄙视的味道,那是腐臭的味道。会让最完美的脑食也变成了不可下咽的渣滓。”

“另外。法师女士,装出笑脸在口头上满足别人的要求,在心中却用毒辣的言语来诅咒对方,并且做出了完整的可供自己篡改规则的计划来,这种态度似乎也并不适合于您所说的诚挚的合作,如果合作伙伴的最终下场就是被扔进你的实验室里去跟动物交配。或者被变成剥了皮的僵尸之类的东西,那么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爱德华已经变化成为两团银球的眼睛微动,如愿地在对手的表情上收获到点点的震惊……玛丽莲这个链接所有克隆体的法术确实非常完美,借助几千个克隆体的精神共同构筑起来的壁垒几乎可以扭曲现实。对于任何灵能者来说都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但正因为如此,如果她发现这墙壁已经被钻出了一个洞口,哪怕只是个能让人窥视其中的小小洞穴,也足可以带来一定的精神打击。

爱德华当然没有能力攻破对方几千个大脑叠加的精神壁垒,但想要让玛丽莲产生那么一点动摇,倒还是做得到的——扔进实验室里跟动物交配,变成剥了皮的僵尸……这些实验项目肯定不为大众所知,至少不会被一个灵吸怪知道,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自然就是大法师的思维被对方稍微读取。

不需要她因此而大惊失色,只要稍微在心中存下一点惊讶或者顾忌就够了,那会让她在判断上多做很多无用的计算,缝隙也就会因此产生。

当然,不管是惊讶或者顾忌,都是不会在这位大法师阁下的脸上显露出什么痕迹的。

“啊,几乎忘了,倒数还没有结束呢,已经过了五六个……嗯,算了,总之,你们真的不打算考虑我的建议来投降么?”

小小的大法师轻轻拍了拍手掌,似乎恍然大悟:

“而且我觉得你可能要快一点解决这里的问题比较好哦?真的,我甚至可以放弃倒数哦?因为你知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个地方了,那么你拖延时间其实对于我来说似乎更有利呢。”

其中的一个她伸出了一只手,于是,一抹光泽就在她的手中汇聚,扭转,化作一副小小的幻境。

爱德华微微吸气,

幻影不大,被一个诡异的带着触须的身影完全占据,正是卡特泽耶克。只是原本优雅恐怖的噬魂怪巫妖如今的外表颇为狼狈——他身上紫红色的长袍已经破损了一半有余,露出其下干瘪石蜡一般的紫色身体,一道硕大的伤口划过他紫红色的干瘪头颅,死白的眼珠已经只剩下一只,而一点橘红色的光团,就在那空空如也的眼眶里闪动,给他的面孔平添了几分诡异。

“这可不是什么假的哦。”

大法师轻轻一笑,‘好心’地提醒道:“你或者看不到,不过你的这个长老阁下,他已经没有战胜我的可能了。他的传奇法术都已经完全被我反制掉,灵能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顶多再过上一个沙漏的刻度,他大概就要耗尽了所有的攻击手段了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死灵仆从已经已经差不多跟我的分身人数相等了,等到我消耗完了他所有力量的那个时候,可能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们谈论投降的事情。所以。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这个结果,确实令人震惊,但或者也并不那么难以理解。

不过就是赌本大小的差异罢了。

爱德华不知道玛丽莲究竟有多少个完美的分身……但哪怕接近她本身实力的克隆体有那么三五个,甚至两三个,卡特泽耶克在正面的决斗之中就很难有胜算了,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文明的法师决斗,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实力是唯一的准则,卡特泽耶克虽然能力强大,但毕竟只是个叛逃了灵吸怪种群的巫妖而已。玛丽莲作为法术学院硕果仅存的极为大法师之一,家底的丰厚程度确实不是他这个丧家之怪能够相比的。

平常的状况之下,失败似乎还并不那么难以接受,到了大法师的这个等级,总是有着无数脱身的手段。只要留下了性命,日后再图报仇雪恨也不算什么屈辱的举动。

可问题是。如今的思考者没有退路。

心灵术士微微转头。看着身侧灵吸怪巫妖那高大的身影——从刚刚开始,后者便一直保持着沉默。连脸上干瘪的触须都静静地垂着,唯有死白的瞳孔中心,两点橘红的火光跳动不休,显示出这位巫妖激烈转动的心思。

要如何选择?

要么死,要么被奴役一辈子。这选择确实是非常困难……有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也有很多人更笃定不自由毋宁死,对待自由和生命,无数人。无数时代有着无数的选择方式,每一种都自有其道理。

但不论什么说法,那个界定者都是‘人’。

是人才会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人才会笃定不自由毋宁死……如果更换一下这个界定的对象,那么这或者根本不能算是一个问题——

沉默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几个呼吸之后。

时间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拖慢了几倍,灵吸怪巫妖的身体静立着,但随即从衣袍中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虽然只是一个幻影,但随着他的动作,那中央脑池的正上方,一块镶嵌着心灵铭文的石块忽然在吱吱的轻响声中落下,慢慢地飞进了他的手中。

爱德华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能够为了生存而放弃身体,放弃生物的身份,食欲,感觉,甘愿作为亡灵生存下来的巫妖,怎么可能会选择就此消亡?如果不是将存在看得高于一切,那么又有几个生物会喜欢变成亡灵呢?

或者,正是因为笃定了卡特泽耶克必然会这样选择,所以这个女人才会如此做……巫妖的命匣如果被炸碎他就死了,但对于敌人来说不过就是少了一个助力而已,有些可惜但无关痛痒。而投降的话他虽然丧失了自由,可至少也不必担心死亡。

相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巫妖拥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那么几十年,就算是上百年的奴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过烂骨头一副,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保住灵魂就保住了一切,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要看准机会,赢回来就好了。

一瞬间,空间之中静谧得落针可闻,三个存在都没有开口,只是盯着那一小块石头上,银色的一枚水晶头颅。

巫妖的命匣虽然叫做匣,但其实并不一定是个盒子——最常见的形态反而往往是宝石,因为它最适合容纳灵魂,但也有用金属、骨骼或者其他材质的,至于说形状更是没有限制,从书本法杖到一整副人类的骨头,都是可以的。

“这真是你的命匣么?”

“哎呀呀……耍阴谋诡计,乱动歪脑筋是你们这些软体动物的强项,我这样善良又温柔的女士怎么可能跟你们相比?你看,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手法也不过就是用同归于尽这种办法来跟你这个老章鱼干以命换命而已,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有多大吗?这些孩子们的身体虽然可以制作,但是如果她们死了的话,那种痛苦的感觉可还是要留在我心里的,光是为了攻下你的城市,我就已经耗费了不少孩子们的生命了。你以为那很容易?”

“如果不是为了打击邪恶的话,我还真是不想要动用这些孩子们,他们毕竟是我的分身,就像我的后代一样宝贵你们知道吗?可是铲除你们这些肮脏又鬼祟的触手怪,也是世界赋予的一种责任啊,谁让人家是个聪慧强大的施法者,而且还是个美少女呢?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强大的魔法少女的责任之一,不就是代表正义消灭那些丑陋邪恶的世界的渣滓么?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负面体现,我这样的美少女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

“我是说你跟美少女似乎没有什么联系?”(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时间跳跃

伸手拢住那个不过鸡蛋大小的金属灵吸怪头颅,玛丽莲轻声念出一个冗长的咒文,而随即,那银色的灵吸怪头骨便立刻变得暗淡了,一个小小的,栩栩如生却半透明的人形,逐渐地在那东西的上方凝聚出来。

“所以,这真是你的命匣么?不会是什么会爆炸的陷阱之类的东西吧?”

“看起来似乎是的,不是吗?所以,你可以随便检查看看。”巫妖尖锐地揶揄了一句,然后将高大的身体挺得笔直,却似乎连向那个水晶灵吸怪头骨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什么毛病啦……”少女一般的大法师握住那个小小的银色雕像,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人影:“不过,总感觉有点古怪啊?你的决定做的太快,就会让人感觉像是有陷阱。”

“在您的面前玩弄陷阱这种拙劣的把戏,有必要吗?或者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能够超得过您的思路?”

“哎呀呀,你这种话很恶毒哦?耍阴谋诡计,乱动歪脑筋是你们这些软体动物的强项,我这样善良又温柔的女士怎么可能跟你们相比?你看,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手法也不过就是用同归于尽这种办法来跟你这个老章鱼干以命换命而已,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有多大吗?这些孩子们的身体虽然可以制作,但是如果她们死了的话,那种痛苦的感觉可还是要留在我心里的,光是为了攻下你的城市,我就已经耗费了不少孩子们的生命了。你以为那很容易?”

大法师轻轻地笑道,但是随着这笑声,越来越多的女子身影穿过一道道闪烁的传送门,那几乎映亮了周围的霓虹光泽。却显然让其他人无法笑得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打击邪恶的话,我还真是不想要动用这些孩子们,他们毕竟是我的分身,就像我的后代一样宝贵你们知道吗?可是铲除你们这些肮脏又鬼祟的触手怪,也是世界赋予的一种责任啊,谁让人家是个聪慧强大的施法者,而且还是个美少女呢?”

“贪欲和责任似乎没有什么关联,就像您和美少女一样。“黑袍的‘灵吸怪’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玛丽莲手中的银色小东西。

得到了巫妖的命匣,可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仆人那么简单了。

“强大的魔法少女的责任之一。不就是代表正义消灭那些丑陋邪恶的世界的渣滓么?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负面体现,我这样的美少女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玛丽莲显然完全没有在意这个插嘴开口的人,只是随意地回应道:

“而且,我是美少女这一点根本不需怀疑,不容怀疑!”大法师的语声微微一顿:“也你们这些触手怪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哦。对了,本来你们就是一些畸形的怪物。甚至连明确的性别都没有了。当然不可能指望你们还会留下对于异性的欣赏能力,算了算了,不能抱有奢望呢。你们的审美……”

“审美在某些层面上,也是相通的,玛丽莲女士,我已经说过。在我看来,你的颅腔就很有美感。”黑袍的‘灵吸怪’发出一个嘶嘶的声音:“那正是我对于……”

声音发出的刹那,精神力的触须也在空中扭转汇聚,将一道能量无声无息地投向了女孩手中的小金属雕塑。

六级灵能?回收术。

这个动念即发的灵能无声无息。可以说正是为了眼前的情况而被创造,只要那精神触须的连线与实物相接,便可以不动声色地将东西转移到显能者手里。

“哎呀呀,小章鱼,这个习惯可真不好,你妈妈没有教导过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吗?而且,怎么可以没说完话就对一位女士动手动脚呢?”

大法师嘻嘻地笑,小手微转便抓紧了那枚金属,那小小的手掌似乎附着着几百磅的力量,让爱德华的异能劳而无功。

“……你的美丽的认同。”

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话说完,黑袍的‘灵吸怪’放弃了继续凝结力量,虽然如果需要,他可以随时让那无形的拉扯增加到几十磅,以玛丽莲现在的体型,就算力量足够,也未必能在瞬间攥住那那个光滑的金属。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适当的抵抗,可以加深一些她对于那东西的重视——无需太多的推断,爱德华也知道,思考者拿出的这个所谓命匣必然带着些蹊跷。

因为卡特泽耶克放弃得太快了。

如果命匣真的是那个东西的话,那么卡特泽耶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逃脱玛丽莲的爆炸威胁——至少爱德华自信,如果被威胁的是他,他就至少有三四种办法可以逃脱这个局面而不是乖乖投降。

比方说同样用一个挪移物品的方法,把命匣拿到之后就此溜之大吉。

虽然说爱德华身边这个卡特泽耶克并不是他的本体,但至少他也可以通过这个幻影来显能,一个回收术就足够将那个命匣收回了——就算思考者这个幻影不能显现高等级的灵能,但至少也能够故意让玛丽莲引爆炸弹——反正作为幻影他不受爆炸影响,却可以向命匣显能时间跳跃。将命匣送到几分钟后的时间流里面就足够保证安全。

这里的人体炸弹不过十几个,为了保证效果,玛丽莲必然会同时引爆其中一半以上,但卡特泽耶克显现的时间加速至少也可以把目标送到半个沙漏的刻度,也就是两分多钟之后的时间流里,再猛烈的爆炸还能一直持续那么久的时间么?

所以,这显然就是个陷阱,而既然他爱德华意识到了,就不能让玛丽莲意识到。

否则的话,这一场战争的最大赢家,肯定就不会是他爱德华了……不管是玛丽莲最终取胜还是卡特泽耶克临危翻盘,最终都跟他没有什么必要的关系——或者卡特泽耶克会对于他搅扰了对手而做出一些感激之举。但是根本不可能指望这位灵吸怪巫妖会给出什么了不得的奖励,充其量不过就是在谈条件的时候稍微让利罢了。

至于说玛丽莲……爱德华如此搅局之后,这位大法师不过于记恨他就已经是格外慈悲了,难道爱德华能指望这位思路怪异的大法师反过来感谢自己?

不,或者以这老家伙家几百年锻炼出来的脸皮厚度,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完全忽略这事情的发生,直接就给无视过去。

所以,爱德华的目标,也必然是这个家伙的命匣——掌握着命匣就代表着可以拥有一个巫妖基本忠心的服务,那可是比任何的魔法物品都要更有价值的。

当然。玛丽莲这个等级的强者,思维缜密见多识广是必备的素质,所以卡特泽耶克这种简单的手段未必适用——就从她如今满不在乎的处事方式来看,她也不大相信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真货,所以并没有挪动身体——之前的一番试探显然是有意义的。即使卡特泽耶克的命匣不是现在在她手中的这个,也必然出不了现在这个范围。否则的话。老巫妖也没有必要演什么苦肉计,直接顽抗到底,死了再重来就好。

黑袍的‘灵吸怪’微微转头,银色无瞳双眼,将周遭的一切,重新收进眼底。

地方还是太大了。而且,雕琢在周遭的,不仅仅只有心灵符文,还有各种各样的魔法陷阱。五颜六色的光辉让神祇的视野也受到了极大地干扰,想要找到那个命匣实在是有些为难。而最重要的就是,整个脑池房间,就是一个巨大的,联系就紧密的法阵,附加的强大效果如果爆发,恐怕不会逊色于玛丽莲的某一个分身的力量。

或者正因为如此,卡特泽耶克才没有轻举妄动,

但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卡特泽耶克的陷阱了?只要他稍微忍耐一下,完全就可以依靠这里的法阵来个绝地反攻,因为……

“嗯,那么,思考者阁下,你准备什么都不说吗?”

“你想要让我说什么?”

“真奇怪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些女皇陛下,千秋万代之类的说辞来表达一下你对于我的忠心程度嘛?”

两个熟悉的声音却从原本空旷的地方传来,组成了简短的对话,打断爱德华的思考,他微微转过视线,就注意到那穿过了空间的女子们——虽然记忆中,那个位置上本来是一片厚重的洞壁,不过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墙壁之类的东西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原本厚重的墙壁上开启了一片半圆形的通道,玛丽莲与他的五名护卫从洞窟的一角鱼贯而出。

而那个高大的紫色身影,则紧随其后。

此刻,卡特泽耶克的样子或者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他皇袍一样威武不凡的紫色法师袍上已经多出了无数破口,三道并行的裂口从左肩一直斜拉到胁下,露出了其下深紫而干瘪的身躯,而噬魂怪巫妖原本两条长长的触须现在也已经只剩下了一半,切口外翻的腐肉上,丝丝黑色的液体慢慢流淌,让他已经失去了一目的巨大脑袋变得更加诡异恐怖。

但无论外表如何凄惨,这位大巫妖的气度依旧冰冷阴沉,带着沉重的威严,与前方几人刻意保持的距离,倒让她们看上去不过是他的仙道。“你大可以毁掉我的命匣。”。他走出那相位门的通道,眼眶中的橘红颜色扫过整个大厅:然后在心灵感应里慢慢道。

“是啊,你知道我舍不得,聪明的老章鱼干,不过,你现在这种态度可真不好,我不喜欢……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命匣分解,然后把你的灵魂扔到噬魂魔瓶里面去?”

说话的那个玛丽莲在半空中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啊,对了,或者开出一个通往天堂山的空间通道,然后让你被圣光照耀一下也不错,可以让正能量慢慢取代你命匣里的负能量。说不定过上几百年,就可以重现出已经在遗失在历史之中的,制作高等巫妖的办法呢?怎么样,成就一个几千年以来少有的正义善良的亡灵生物。你不觉得这个课题非常的有创意吗?而且你这个外形看着也比较糟糕啊,如果能够用正能量填充一下的话说不定还能华丽一点?”

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冲撞,是每一个亡灵唯一能够感知到的痛苦来源……而源自于天堂山的纯正能量,当然不会对于一个普通巫妖产生任何改造作用,只会缓缓地消磨掉巫妖的负能量本质,将之削弱消灭罢了,而这个过程,可以想见的必然是痛苦而漫长。

不过,对于这个威胁,灵吸怪巫妖却显然不为所动。

“悉随尊便。”

“真是的。让人不舒服的老怪物,不过这个玩意儿看起来很像是真的呢,灵魂的连接也很到位,每一个魔力的节点都很清晰。虽然身为女人的直觉似乎总是在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身材高挑的玛丽莲大法师走过厅堂,从她萝莉版的分身手里接过那金属的灵吸怪头骨。仔细端详,而她的分身却毫不放松地后退一步。重新点燃了一身的符文。忠实地再一次进入到炸弹的角色之中。

“怎么办呢?算了,既然都已经求到本小姐头上了,不收留这个可怜的老家伙似乎也是不合适的……”

轻轻地摆弄着那小小的雕像:让它在纤细修长的指尖上轻轻翻滚,玛丽莲抬起头,眯起的粉红眸子里映出卡特泽耶克的身体:“不过啊,你这外形一点也不华丽。这要怎么才能呆在本小姐身边啊?看看你这破袍子,都多少年前的款式啦?还有,你本来就是个满脸生殖系统的生物了,难道就不能处理一下那皱皱巴巴的仿佛被水泡涨了皮的外表么?那些腐肉对你有什么用?刮掉它换成金属面具会让你变蠢吗?”

毫不客气地开始指指点点指点之后。她叹息了一声:“算了,你自爆吧,等你重铸起来的时候,我会给你重新准备一个比较华丽的外形的,这个样子太蠢了,根本不很适合成为我的部下。”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点头。

这个女人虽然偶尔有些疯疯癫癫,但大法师的身份可毕竟不是作假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判断——卡特泽耶克的身体上辉光一闪,然后便腾起了无数烟尘,干瘪的皮肉一刹那间失去了仅余的水分,在细微的簌簌声中坍塌下去。

巫妖的身体,实际上不过是一具被意志操控,负能量填充的腐尸,失去了意志的引导,就会消散成腐朽的灰烬。

对于巫妖而言,这不算什么问题,长则十天,短则一日,当精神重新凝聚,这身体就会借助精神重新调集的负能量而聚拢成形,恢复为一个完整的卡特泽耶克。

然而,在那之前,巫妖的力量算是被彻底封印了。

施法也好,显能也好,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要有一个主体才行——这是这个世界里对于调用能量的法则,不管是幽灵还是神祇都无法脱离这种桎梏,对于魔网熟悉可以让施法者免去动作的部分,心灵异能更是只要精神调动便可,但主体这个东西,仍旧是调集能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在新的意识凝聚之前,不管是显能还是施法他都做不到。

“那么,小章鱼,你有什么想法?”

目注着高大的噬魂怪巫妖化为一堆灰粉,恍如真实的幻影也扭曲着消散无踪,玛丽莲的目光流转,落在仅余清醒的‘异怪’身上:“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碍眼呢,好吧,要不要跟我走?乖乖地听姐姐的话,我就给你换一个躯体,哦,对了,只要稍微研究一下,我说不定可以让你恢复到原本的身份呢,褪去这个可笑的触手怪皮囊,重新转化成为你原来的样子,不管是人类还是卓尔,总是要比这种令人诅咒的东西强多了不是吗?”

“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我听说地表的世界确实非常有趣,只是我对于现在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满。”

眼睛上的翳膜半阖,爱德华的目光越过那逐渐围拢的五个战士,在那些逐渐黯淡下去的小女孩们身上一顿:“不过,我想这事儿,或者没有那么简单?”

刹那之间,银光大作!

流动的光泽,从那枚灵吸怪头骨形状的金属上闪耀而起,细微的噼啪声中,那金属炸裂成为一团雾气,继而银光便如水般瞬间包裹住所有的玛丽莲!

时间跳跃。

爱德华当然认识这个灵能——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个不过三阶的灵能无疑是一个非常实际的招数,切断时间的连续,将敌人丢到几秒甚至几分钟之后,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察觉,更不会记得。

虽然这个时间比较短暂,但显然,对于战斗,这已经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时间倒退

“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我听说地表的世界确实非常有趣,只是我对于现在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满。”

眼睛上的翳膜半阖,爱德华的目光越过那逐渐围拢的五个战士,在那些逐渐黯淡下去的小女孩们身上停顿,黑袍的‘灵吸怪’抬起一条触须:“不过,我想这事儿,或者没有那么简单?”

刹那之间,银光大作!

流动的光泽,从那枚灵吸怪头骨形状的金属上闪耀而起,细微的噼啪声中,那金属炸裂成为一团雾气,继而银光便如水般瞬间包裹住玛丽莲……所有的玛丽莲!

时间跳跃。

爱德华当然认识这个灵能——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个不过三阶的灵能无疑是一个非常实际的招数,切断时间的连续,将敌人丢到几秒甚至几分钟之后,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察觉,更不会记得。

虽然这个时间比较短暂,但显然,对于战斗,这已经足够了。

将时间跳跃用于进攻是个很好的手段,当对于周遭环境一无所知的时间跳跃者回到现实的时间流,他的对手肯定会准备好了各种力量来攻击,猝不及防的倒霉蛋就算是以一敌众,也照样稳占上风,经历了时间旅行的敌人可能根本无法察觉就已经被各个击破。

但玛丽莲不是倒霉蛋,也不可能猝不及防。

大法师自己可能也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的分身怎么会察觉不到?那几千个化身肯定不是没有指令就会僵硬的机器,心灵之间的感应一旦断线,

她们十有八九会立刻前来围攻这个地方,不让巫妖有任何逃逸的机会。

而陷入了时间流之中的玛丽莲,也会因此而察觉到事态的变化。从而以最快的速度从时间跳跃的效果中解脱!

所以爱德华毫不犹豫的抽身后退。

既然金属制品不是巫妖真正的命匣,而是一个经过精心伪装的灵能石……那么,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在哪?

脑池的房间很大,地面上覆盖着形态各异符文,组合成为繁复的法阵,在眼中闪烁着仄仄光辉,即使想要仔细分辨其中属于亡灵系的黑色光晕,也是非茶馆困难的,而留给爱德华的时间可不多,以大约五六个呼吸。也就是五六秒为基准。超过这个时间,玛丽莲恐怕就足够反应过来,进而来查看情况。

所以在那之前,必须尽速解决问题。

哗啦哗啦……

怪异的声响让他回过头,注意到那蓝色的水面忽然涌动起来。大片的水花四溅,在池子边缘的地面上腐蚀出大股的白烟和丝丝的尖锐声响!

振动源自水池的中央——那一大坨粉红和灰白混合的东西慢慢地开始移动了!

灵吸怪的主脑。虽然是所有灵吸怪死亡后的归属。但是却是个活着的东西,聚合了几十颗,上百甚至上千颗的大脑,虽然它没有手也没有脚,不过却已经有思维,还有显能的力量。所以就算是动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随即,可以奇怪的事情就来了。

可以即爱德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那个东西从蓝盈盈的水中向上升腾而起,带起了更多的水花。于是它的下半部分上,几十上百条的触须,就慢慢地向外伸展开来!而那红红白白的肉团,则仿佛人类一样左右扫视。一跃就飞出了脑池!

爱德华眯起眼睛。

并不是因为那怪物的动作——而是空间中,逐渐震荡起来的感觉。空气,甚至是光影在这个时候都开始不断地颤动不休,仿佛碰上了什么可怕妖怪的小孩儿一样颤抖不休!!

不好。

爱德华的目光向外延展成为一张军事地图,而那地图上的密密麻麻的小点儿,足够让他心惊——细微的丝线正在不断地在这些点点上蔓延,勾勒出庞大而又令人感到不详的能量网络,而这些网络的中心,巨大的能量已经开始聚集成为可怕的力量,似乎……

连天也被征服了。

稍等+——

封锁了传送,不,连整个空间也被锁住了吗?

心灵术士皱起眉头,他的目光穿过厚重的洞壁,看到魔网之中的能量正在喷涌,扭曲成为大片银色神秘的图形和符号,在头顶,那个城市的空旷穹顶之下布展开来。它们彼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一片魔法的汪洋…

令人惊叹。

很难想象,这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做到的力量。

即使是如今得到了伊莉丝翠力量的爱德华,不,或者即使是伊莉丝翠本身,也不见得能够在一瞬间就铸造出这样完整的封印法阵——虽然它算不上是完美,庞大的力量无法持续太久,借助了几千名克隆体同时作为施法节点也只能说是依靠人数的优势。但单以魔法上的成就而言,这位玛丽莲大法师,确实可以称得上拥有匹敌神明的智慧。

但问题是,这份智慧如果是用来和自己敌对,那么就格外令人头痛。

可以想见,她下一刻就会冲进来,收取自己的胜利果实,那么自己又要怎么办?显露出本身的身份,期望这位大法师未必会真的跟自己为难?又或者……

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因为下一秒钟,另一股可怕的力量已经汹汹而来!

灵能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其中的强大,几乎是生平仅见!它悄无声息的越过心灵术士给自己布下的层层防护,直接冲向他的心脏!

直觉在那一瞬间大声地向爱德华发出警告,然而他已经无法避免那可怕的心灵力量的冲击——抓住了心灵术士稍纵即逝的失神,主脑融汇了十几个灵吸怪意识的心灵异能蛮横地冲破人类促构筑的精神屏障,汹涌地力量抓擭着他,像是几万名痛苦的灵魂都在向他不住的喧嚣吠叫,又像是一根火焰长矛直刺入他的胸口。但那火焰却是冰冷的,它攫住他的心脏,要将那个生命力驱动的器官揉捏成血肉的泥!

爱德华忍不住嘶声惨叫!

他想要调集自己的灵能,但那可怕的力量仿佛让他整个思绪似乎都化为了漫天火海。可怕的痛苦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之前他这一辈子所承受过的所有伤害,疼痛,仿佛都已经不值一提!那痛苦几乎已经不是源自于神经的电流,而是直击灵魂的毁灭能量!

那是生命之灾。

这个可怕的灵能仅仅只有七级,可是产生的效果却最为阴损诡异,有些类似于魔法之中大名鼎鼎的律令?死亡。显能者在一瞬间爆发性刺进对手身体的心灵力量。可以停滞掉所有维护生命运转的活力,瞬间剥夺他们的生命。

正是那种更独特的运行方式,让生命之灾具有远比律令魔法更加强大的毁灭力量,冲击的心灵能量汇聚进目标的躯体,即使被显能者凭借强健的体魄撑过了那灵魂的冲击。但潜意识对于身体的操控,还是会让他的身体背负上严重的伤。

这一切的知识。在痛苦离开的时候一起回流。充斥着心灵术士的头脑,然后又被身体上无法形容的痛苦驱散掉,爱德华颤抖着,慢慢地支起自己的身体,沉重的喘息从灵吸怪七鳃鳗一般的口器里发出吱吱的哨音,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下颌上卷曲的触须不断涌出,将胸口的黑袍染成一种古怪的颜色。

温暖的感觉重新从胸口的深处慢慢扩散,心脏搏动的声音在耳中逐渐转强,从冥冥之中。一些东西正在不断地补充进生命的本质,沿途修复所有的破损,无所不能一般的将力量重新送返到爱德华的身体上。

神能。

多远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力能之一,呼吸慢慢平复,爱德华终于得以伸直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感受着神能的效力,他的心中却无一丝欣喜……因为这个时候,灵能的银光已映亮了他的视野,勾勒出那二十余个女子窈窕的身影。

六秒钟的时间,就在他痛苦中过去,会合的时间流将玛丽莲们重新送回到这条时间线上。

“一个不错的小把戏,不过,我也同样……不好!”

最先跳跃出时间的玛丽莲,是她的本体,粉红的眸子里目光流转,她似乎已经发现了眼前的事态些许的不同。

事态仍旧没有超出掌控——

或者,这就是这位大法师此刻的想法吧,但一句话不过出口一半,就已经化成了半声惊呼。

骤然大作的五彩光泽让所有人转过视线,看到一个大法师分身伸展的身体,以及环绕在她周围的,符文法阵散发出引发到极致时的恐怖之光!

“你太依赖……”

在那一刹,那个分身张开口,似乎正在诉说着什么……逐渐灼目的光芒却让人无法理解那个神情,只能让人看清她那张稚嫩脸庞上,平静而扭曲的五官,眸子里光泽闪动,一如巫妖眼眶里跳动的灵魂之火般鲜红……

心灵交换!

爱德华张开嘴巴,但却没有将那个灵能的名字喊出口——心灵触须近乎直觉地扭转,他已经把自己扯进时间跳跃的银色光线之中!而就在那一瞬,透过那朦胧的银色光影,他似乎感受到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地面在毫无先兆地挑动,强烈的震波更向四面八方扩散飞舞!

既然那个金属的雕塑,不是卡特泽耶克的命匣,那么老巫妖在被命令自尽的时候,自然也就是依照他自己的意愿弄出了一个陷阱。

玛丽莲的分身,是魔法造就的,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奇迹,她们互相链接,紧密相关的的心灵,克制住了所有附魔系的魔法与异能——不管是什么魔法,灵能,想要压制她们之间互相影响,意志统一在灵魂层面上的直接连通。最终的结果都不过是面对整个的‘玛丽莲’集群,而一个人的灵魂意识,肯定更无法与几千个分散又统一的意识集群较量,更别说压制对方使其服从。

但如果是换上一个灵魂呢?

心灵交换……在某些层面上而言,这个灵能或者代表了一个领域,那是除开对于时间法则的操控之外。灵能优于魔法的另一大特征——顾名思义,它可以割裂生物灵魂与意识之间的联系,将一个存在和另一个存在的灵魂完全交换。让显能者可以如同天生一般任意地使用对方的躯体,体能,特殊能力,只要不涉及灵魂层面就行。

这正是玛丽莲大法师那恐怖主义战术的唯一弱点,一旦炸弹的控制权易手,恐怖也就不再有用。

轻微震荡流过意识,提示着爱德华时间跳跃的结束,他轻轻伸开身体。让一个漂浮术支撑住自己,然后转头四顾。

对于被显能者而言,时间跳跃的过程,是无法感知到的。但那并不妨碍一个有准备的显能者,推断发生过的事情。

目光里原本那一片闪烁着蓝色微光。已经被黑暗和跳跃的火焰取代。宽阔的脑池和那些人面的花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刻蚀着心灵符文的穹顶以及光洁平滑的云石地面仅仅残留下视野中逐渐褪去的石粉灰尘。心灵术士踏足在在一个硕大深邃洞穴之上,而头顶一片空旷。只留下魔法都市挂满石笋的天空。

而脚下。大地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给生生揉捏过一般,只是这力量显然塑形失败,于是暴怒地将作品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地面上的岩石变形扭曲,软得象烤过的黄油。大量龟裂之中包裹着灼热的岩浆,在黑暗中散发出闪动的暗红。在视线的远端,滚滚的烟尘被混乱的气流扯成诡异无常的形状。缓慢而怪异的舞动着,将其后闪烁的光芒遮掩在他们灰糊糊的身体之中!

真是惊人的威力。

一阵阵带着残热的气浪环绕着脸庞。心灵术士不由张开嘴,轻轻地吸进了一口气……但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硫磺气味和生体组织燃烧发出的焦臭充斥着呼吸道,差一点让他呕吐出来。和失血的虚弱一起让他头晕目眩,他不得不定了定神,才总算勉强控制住了身体没有一头栽进坑底去。

显然,对于那个什么多重爆裂的符文,玛丽莲没有做出任何的夸张——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分身爆发的效果,如果换成了是刚才的那十几个一起,那么想要毁掉这座城市都不过是弹指一般轻易地事情。

但这强大的威力,却给予了卡特泽耶克可乘之机……这样强烈的爆炸即使并没有真的杀死这位大法师,显然也足够对于她造成一定的伤害,而作为主体的她若是消亡,对于克隆体们,又会产生多少影响呢?

逐渐卷起的风声之中,低沉的隆隆轰鸣仿佛在无比深邃的远方回响。

爱德华眯起眼睛,让神能在意识之中勾勒出周遭的图像。

于是,他看到了不远处,十来道闪电从地面上的一处迸发,还有两道更加明亮的破灭力量混杂其中,仿佛能够划破天际的力量直刺几个人影的中心,几乎转瞬之间,便让几个原本明亮的身影黯淡下去,灰飞烟灭!

然后,一道明亮的魔力扇动着扩展,挡住了这一击,但是随后也闪烁了几下淡化消失。一阵壮观的魔力波动紧随其后,迸发出的散碎如雨的火焰包裹住那一大片的空间,轰鸣声中吗,周遭的地面似乎抖震了一下,暴风刮开周遭厚重的灰尘,散落了满天的火光的真实模样。

一片凌乱之中,爱德华终于再一次捕捉到了卡特泽耶克的身影。

灵吸怪巫妖的外表已经变化了,虽然仍旧是头大如斗的章鱼与人的混合体,但明显矮小的身高显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不过是个普通的灵吸怪,不过,外表的变动对于这个巫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神能的地图里面,他周身闪烁的光泽,几乎比之前看到的,还要明亮了一层!

与他对阵的,仍旧是玛丽莲,挥手之间,就有无尽的立场长剑在空中互相交击,回转,叮叮当当,沉重或者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场打击乐器的盛会,漆黑的和光辉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着,迸发出耀眼的火光,但两人的身影已经在另外的方向上出现——那金色的屏障之中的空间,显然已经与正常有所区分。

黑色的火焰,冰剑,以及墨色的长剑的影子,在空间之中连环划过

但这一次,大法师身周已经没有了那五个女战士的身影,虽然二十几个分身一同颂咒的声音回荡宏大,但力量上,显然无法与之前抗衡。

或者是维持那个包裹周遭的空间法阵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或者是刚刚的爆炸让这位大法师损失了主要的身体,也损伤了她的灵魂力量?

爱德华垂下目光,一刹那之间,身体已经滑进了一片虚空,源自于魔鬼的力量在这个时候似乎顺滑无比,周围的空间法阵的效果,已经不大起到作用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扭曲现实

所有的灵吸怪几乎都已经死了,即使在外围的几个也受到了重伤,想要让他们做什么恐怕是不行的,而你的力量,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消耗下去,转化新的尸体可以恢复你的力量,但却会对于你的灵魂造成伤害,再来一两次的话,那伤害就不可逆转了。

没有找到那个名叫爱德华的人类,但我认为,他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我感觉到那个生命之灾并没有切实地发挥效用,至多也只是重创了他,距离死亡还差得远。如果他还保有显能的力量,那么这个爆炸也未必能对他造成伤害。

他很强大,而且对于你有着强烈的恶意,我别无选择。如果不杀了他,在不远的将来你一定会被他所拖累,而且不是那种小小的麻烦,而是很大的问题,我有这样的预感。

……

一段段的信息就这样流进爱德华的脑海——那种感觉有些奇妙。思绪流转之间,就像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叙述着。却又不同于心灵之语,更平淡,更机械,也更准确而快速,所以所有的交流,都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完成。

那是主脑的声音吗?

爱德华不由摇头,按照他之前的猜测,这个主脑可能和卡特泽耶克有着重要的联系,也有可能是他的分身之一,而一个主脑,无疑正是最好的灵吸怪的躯体,只要能够驾驱它,心灵异能的效果就会如同超能共鸣一般的增加数倍。

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猜测或者还是有些偏差,这个主脑竟然不是卡特泽耶克的分身,而更像是他的宠物。

但不论如何,爱德华需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毁灭的现在。卡特泽耶克仍旧存活,那么他的命匣便只能在这里,跟这个主脑在一起……

双手合拢,向外拉开,细微的电光就在指尖凝聚成为无数细微的芒刺,下一刻便一窝黄蜂一般,向那个主脑冲去!那看起来细微的电光却在空中布展开一道网络,眨眼间便已经笼罩了三十呎的周遭,向着那个硕大的灵吸怪主脑扑去!

这并不是灵能,而是神力。以精神力塑造的电能织网,虽然看上去不过是雾气一般朦胧的光泽,但即只是一小团能量与那主脑接触,也能在它身上扯开一个五六尺直径的大洞!

然而,出乎爱德华的意料。

就在他的面前。那个巨大的脑子变形了……粉红色的主体在一片灵能的银光之中仿佛融化了一般,向上翻卷。落下。轻易地就将那片神能的电网甩倒了身后!

那是,星质形态?

但它是如何知道我的动作的?

这样思想的时候,特殊而奇妙的感觉,就从冥冥之中恶鬼如来,而微微凝神,那感觉中蕴含着的讯息之庞大。就让心灵术士吓了一跳!

那并不能诉诸于文字,只是一种感觉,而感觉的源头,是一种灵能的资料。

“时间倒退?”他惊讶出声。可是在那一刹,眼前的景色都仿佛正在回返到稍有些熟悉的场景……

无数的灵能触须勾连起空气中的能量,将之凝聚,挤压,构造出一张厚重的盾牌。而在那盾牌的对面,黑袍的人影静立在空中,一双苍白的手掌扬起,合拢,然后拉开,于是无数的细微光芒就在那相对的十指间被拉扯出来,下一刻,化作一大片喷涌的银光,向前猛扑!

光芒闪耀,灵能的先天凝固成为可以偏折一切的能量,然而那电光却径直透过了这阻碍,仿佛它们从来不曾出现一般!眨眼间,喷涌的电光展开,如一张巨大的网络一般包裹住视野,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流光,与可怕的刺痛。

……

爱德华的瞳孔收束,映出眼前那一大团银色——穿过了神能电网,灵吸怪主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星质化的身体就像是一大团果冻一样伸长,一卷一跃,已经向后退出了五六十尺!再一个翻动就已经跳出了爆炸形成的大坑,窜上了上层的古代之中都市!

那是什么?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起,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灵吸怪主脑的应变是如此的准确快速,让人几乎要位为之叫好,但爱德华却完全不想关注对手的动作——就在刚刚的一刹,眼前和思维里,两种类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场景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然后各自推进。那混在一起的怪异感觉却又是如此的真实,甚至模糊了虚幻和真实之间的感觉界限,就像是一种瞬间铭刻的记忆,让他一时有些发怔。

即使自我催眠的战斗状态会拉长心灵术士的时间感知,让他的反应远超常人,他也依旧呆滞了足有一秒多的时间,直到灵吸怪主脑化作的那一团银光逸出了视野,才豁然惊醒。

随手拉开一道任意门一步踏进,心灵术士脑中的思绪飞速转动——

肯定不是幻觉。

神能可以破解幻术,而王权的加护可以让他免疫任何的幻术影响,除非是这件神器的某种运作,否则其他幻术对于爱德华根本毫无意义。况且,自我催眠的状态,已经压缩了他对于时间的感知。处在这种极端的高速思维之下,任何幻术产生的影响都会割裂感知。

最重要的是,从他发起进攻,到灵吸怪主脑星质化逃窜,时间至多不过经历短短的两秒而已,任何幻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无法产生那么多的信息——那感觉和真实的视野叠加延展,几乎有五六秒,甚至十秒的时间。

另外,那个画面里的视角,也不是他的主观视角,而是……

灵吸怪主脑的?

这似乎是唯一能够说得通的解释——也就是说,那个幻觉是一段信息,是同样从灵吸怪主脑的意识之中流露出来,被送进了他的思维之中的——可能是因为爱德华与主脑之间的灵能交锋量,更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内的灵吸怪的残骸带来的某种特异能力。

一脚踏出了任意门的光泽。爱德华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些头绪。

但新的问题却又接踵而至——灵吸怪主脑传递过来的这个画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还有,有关时间倒退——那个刚刚出现在他头脑中的词汇,又是怎么回事?

时间倒退,或者说时间回溯,是九级灵能之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这是爱德华所知道的,有关于这个名词的所有含义。

可自己为何会在那一瞬间想起它?

九级灵能的资料非常稀少,爱德华此前从灵吸怪们手中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片面的信息——与魔法一样,这样冠以‘最高’头衔的异能,从来都不是凡俗能够轻易掌控的东西。即使是在灵吸怪这种天然的灵能种群里,能够显现九级异能的存在也同样凤毛麟角。

尤其是时间回溯。

关系到最为强大的‘时间’的规则分支,这个灵能,在灵能之中也算是异常神秘的一种。按照原本的解释,是将整个时间祯向后倒退一段时间的手段。时间被逆转,经历过的事情就会变成从未发生。但又即将发生。因此显能者便可以抓住机会,让时间流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但因为最终的结果都是为了改变,所以有些灵能的研究者则猜测,它不过是一种究级的预言术,可以让显能者察觉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从而改变它罢了。

所以那一切——灵吸怪主脑在神能闪电之下被杀死的过程——是如此真实,即使它不过是从对方的意识之中流露出来的残片?

但所以如此真实,就是因为,它曾经切实的发生过一次?

他心中却重重的跳了一下。仿佛一道电光闪过脑海,如此短暂,却又明晰地,将某些事实映亮!

时间回溯——难怪,刚刚那个灵吸怪主脑表现得如此强大,竟然可以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躲开了自己的神能闪电,甚至连后续的变动都预先料到!原因不过就是他已经被打中了一次,却利用灵能强行扭曲了时空,将结果重新改变了而已。

原来,真的是时间回溯啊……

爱德华轻轻一叹,结束了对于事态的分析,因为这个时候,神能勾画的地图里,几个人影已经向他的方向上冲了过来!

是玛丽莲。

大法师的克隆体们动作之快令人咂舌,三名分别手持长枪,巨剑和法杖的女子,刹那间就已经绕过了街角,一大片紫色的流光在法杖尖端成型,接着光带一般延展,连接起与心灵术士之间五六十尺的距离!

高级飞弹风暴。

灿烂的紫色流光一束束飞过,带起激烈的风声,它们在古代城市宽阔的街道上划过一条条漂亮的弧线,然后击中那个一身黑袍的灵吸怪。

法术飞弹是构造最为简单的魔法,用魔网中纯粹的奥法力量直接塑型,但这也让它成为了一种最佳的牵制法术,不管是何种护盾,都会在这些能量球面前被逐渐消耗——因此不管熟练的施法者还是略窥门径的学徒,都会在需要牵制对手的时候用它,即使无法造成伤害,能量场的撞击,也会在客观上阻止住对手的行动,尤其是在对付一个施法者时。

只要阻止哪怕一瞬,就已经够了。

阴影里,一名玛丽莲的克隆体倒握着匕首,悄无声息地向前掩近。轻巧的脚步,柔软的腰肢,让她的动作时如狸猫般灵活迅捷,全没有一丝施法者应该有的文弱。无论在什么人眼中,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精于暗杀之术的老游荡者。

一缕轻烟般钻过街角的阴影,蹲伏着的身体几乎完全平贴在地面上,她潜行的角度挑选得恰到好处——并非是用来进攻,而是一种等待。只要目标被巨剑与长枪,或者魔法逼迫得稍微后退,她就会从背后悄悄出现,无声无息地用手中的匕首切断那个灵吸怪的脊椎!

然而,眼中的那个目标却连半步都没有后退。

不见他做出任何动作,骤雨一般的三十多枚奥术飞弹便在空中消失,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在他面,长枪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暗淡的光线,然后是带着锯齿的大剑的弧月光晕,两件武器一直一横,将所有道路封死,可下一个刹那,无论长枪还是巨剑,都在半空中就此停顿。

无数的细丝从虚空里伸展而出!

或者,那个势头更加接近于流泻,纤细的银色光线漫天飞舞。化作一张巨大的银色丝网,四个玛丽莲猝不及防时,那丝线已经从四面八方缠绕住她们,一层又一层地将她们包裹其中,任由女子们挣扎着。颤动宽阔的法袍,仿佛撞进了蛛网之中的蝴蝶。

“见鬼!”

爱德华皱紧眉头。低低的诅咒了一句。

视野里。一片朦胧的灰尘如同雾气一般高低起伏,流窜的冷风被奥术的力量翻搅,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空间,可是神能的视野却让他看到周遭的黑暗里那些光辉的人形——更多的大法师分身被这个短促的战斗惊动,已经从四面八方向着他的位置聚拢!

电光映亮了空间,它们如同一柄利剑划过几百呎的空间。在黑暗中切开划痕,在那蓝紫色的光晕中,一粒粒火球术的红光几乎微不足道,然而只要是施法者便绝不会忽视那薄薄的魔力外壳之下。汹涌的火焰威能,而紧随其后,则是金属编制的风暴,三十余支箭矢在空间里绕过弧形的曲线,像是一捧散开的烟花。

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叹息。

玛丽莲的判断极为果决……在这一刻,战场上除了她自己,所有的生物都是她的敌人。

但更加麻烦的是,灵吸怪主脑的身影已经踪迹全无。

星质形态并不能算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灵能,因为变成了这种类似液体和气体的形态时,会给显能者带来诸多限制——无法进行物理攻击,不能开口说话。无法奔跑,会受风的影响,也不能操作或启动物品……可是它却让显能者,可以改变身体状况来移动,也能够飞行。外形不定,甚至可以穿过小孔或狭窄的开口,甚至小裂缝……最重要的是,它携带的魔法物品会与他的身体同化,完全消失在爱德华的神能视野中!

尽管想要再显能一次的话,它散发出的能量绝对逃不过爱德华的观察,可在这个地形复杂,敌人遍布的空间里,又有什么可以比一团随意变形的雾气,更加适合于隐匿身形?

咬了咬牙,爱德华随手一挥,一道神能的光盾便在空中凝聚,一划之间便挡下了所有的魔法,波波波的轻响之下,不管是火球闪电还是带着晶石的破魔箭矢,都只是一闪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心灵术士抬起头。

超态变化城的灵吸怪双目之中银光闪烁,一瞬间仿佛充溢着流谢而出的白灼电能,而在这双眼睛里,周遭有形与无形的一切都在褪去原有的模样,颜色,形状,声音……在一片虚空的黑暗里面,只剩下一层层的线条,与其中扭曲怪异,无法形容的核心内层。

这是心灵术士眼中,这个世界的真实。

以银亮的眼睛为中心,他的整个身躯向四周爆起一团扩散的刺眼银色能量。心灵的力量布展在空间,将无所不在的能量重新塑造,改变,然后就在他面前,地面好像一下轰鸣起来,岩石铺就的街道颤抖着,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从整个城市的地下苏醒。

巨兽从那些石板的缝隙之间露出狰狞的面目,透明的液体翻涌着喷出每一道裂痕,汇聚起来,像是一道透明的尖塔拱破地面,凭空个行程,而当黑色的袍袖抬起,地面上的水波就随着那只苍白的手掌高高一隆,继而向着周遭猛地压下!

伴随着哗啦啦的咆哮,水流狂乱地喷洒向周遭的每一个角落!无中生有的波涛磅礴而下,将近千尺方圆里的一切……房屋、街道、土块或者是石头,一视同仁地吞噬进他们翻滚的身体中!

心灵之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咆哮,黑袍的灵吸怪抬起一条触须,仿佛听到了一般转过视线,看到那个粉红色的巨大球体撞破了一座房舍半塌的顶盖,悬浮到空气之中!

如果被一个熟知灵能与魔法存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或者少不了出生斥责爱德华的浪费……用一个扭曲现实来实现沟通水元素位面换取大量的纯水,这简直是浪费的极限!要知道操纵水位才不过是个三环法术!

不过,从结果上说,已经足够了——虽然这些流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星质形态的弱点,就是不能进入水或其他液体,哪怕仅仅只是沾湿,也会让显能者显出原形!

喜悦不过持续了一瞬间!

砰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背后传递而来!冰寒的能量,一瞬间如蛛网一般张开,将爱德华的身体,甚至灵魂,都收摄其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大回溯

改好了

——

心灵术士的银白的瞳孔中,电光闪动。

那一袭破旧的长袍并不是威严不凡的紫色,硕大头颅之下,蠕动的触须里也缺了两根直垂地面,刻满符文的,然而那个甚至矮了一截的身影,却毫无疑问地……就是卡特泽耶克。

迷茫的晦暗向着周遭荡漾开来,将所有的一切包裹,嘈杂褪去,一刹之间,映在爱德华眼中的世界,仿佛被装进了一块巨大水晶的静止场景。

心灵术士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灵吸怪主脑逃走的方向追逐下去!

战场于他毫无意义,更何况是这个凌乱复杂,却又庞大到危险的战场?

但就在转身的刹那,一种莫名的寒冷忽然冲上他的心头!时间停滞的世界里没有空气的流动,然而心灵术士却感觉仿佛冲进了一片冰风!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一些——灵吸怪的眼睛本不存在什么瞳孔,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却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瞳孔的变化。

因为灵吸怪的外表,正在和视野里的灰色同时褪去!

灵能被解除了!

在一个凡人的眼中,灵能与魔法造成的效果看上去没有多少不同,但他们在根本上,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不一样的,正因为如此,消解,对抗,干扰……甚至是反弹,这种种对于魔法的手段,在应对灵能的时候都只是徒劳的浪费。想要做到影响一个心灵术士显能的事情的,也只有一个同样的心灵异能的使用者。

虽然如今的爱德华充满自信,就算真正要与卡特泽耶克进行一场决斗,爱德华也不见得就会有什么畏惧的情绪,可是若论及对于心灵异能的使用,他显然远远不是那个老巫妖的对手!

浮空术的效果消散。重量拉扯着人类的躯体向下坠落,看着那一层通透却隐约可见的球体在半空之中骤然延展,爱德华不由咬了咬牙——反灵能力场从一块蔚蓝的晶石上迸发开来,所过之处,心灵异能的效果尽皆被吞噬无踪!

这显然是一个蓄意的陷阱——借助魔法,卡特泽耶克将一块携刻着反灵能力场的灵能石,在同样时间加速的状况之下放置到了爱德华的身侧,空间里弥漫的法术能量与灰尘碎石,恰到好处地将这个看似简单,却又阴毒的陷阱掩饰住了!

反灵能力场算是比较高端的灵能。反灵能立场宝石也是很高等的造物,不过,对于一个高阶灵能使用者者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他们常常会将之当作一种陷阱,镶嵌在某些不愿意被灵能者同类们涉足的地方,就像是法师们常常用来防备他们同行的手段一样。

但用来作为武器。却也能够确实地起到奇袭的效果。即使是爱德华如今掌控的力量,也免不了要被彻底的钳制住。

这与显能的手法。能力的强弱无关。只是经验的差别——作为一个经常混迹在以魔法为正统的主物质位面,惯于投机取巧的心灵术士,爱德华实在是少了太多与灵能者之间的战斗经历。更别说是应对一个活了几百年时间的奥灵大师了。

喀嚓!

挥手之间,一道神能从指尖迸发,将那枚宝石打成了一片烟岚,无形的力场随即粉碎……然而。所有被压制的灵能效果,都已经无法复原。而大脑却仍旧陷在灵能被强行终止的状态之下,距离下一次显能,还需要几秒的时间。

深植在颈侧的灵吸怪幼体灵能中枢同时转动。第二道的浮空术拖住爱德华的身体,但并非是让他重新升起,而是斜斜地滑向前方——大法师与巫妖,同被规划为传奇一类的强者,与两者同时敌对这种情况的危险程度,可绝不逊色于面对一个神祇,再这样悬浮空中实在是太过危险!

一个带着数千分身的大法师,和一个灵吸怪巫妖,在这一瞬间竟然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人,虽然其中有着颇多时势造就的巧合,但还是有几分令人与有荣焉的感受……不过作为那个当事人,这样的情况,就只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名为‘绝望’的惨淡气氛了。

危机感就像是一层冰水包裹住爱德华的精神,让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一只蝇虫趴伏在耳膜上,不住鼓动!即使是自我催眠的力量也不能将之平复片刻。

但头脑却似乎格外的清醒。

充足的神能,足够用来抵挡玛丽莲发出的魔法攻击,古代魔法城市复杂的地形,也更加有利于自己的行动,只要借助以太位面穿梭的力量,岩石就不会成为阻碍,而是最好的掩蔽物……只是自己的动作一定要快。

如果让那只灵吸怪主脑幻化的鸟儿逃出了空间干扰的范畴,那么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

魔网可怕的震颤,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考!

他抬起头,银色的眸子里映出漫天的光火,闪电,火球,光线还有无法形容的能量竟然再一次聚集,将周遭的一切,通通包揽砸炫彩的光芒中!

时间跳跃……不,无法改变位置也没有缓冲的时间,即使躲过了第一次攻击也只会陷入到后续的危机里。

瞬间施展的任意门?不,周遭的空间干扰是如此的强烈,即使是掌控了空间门的神则,他现在也没有把握能够正确地移动自身,而且,在面对一个如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心灵异能的使用者时,使用空间类的效果等于是找死!

至于说如灵吸怪主脑一般变形离开?也不行……太过于依赖变形灵皮的效果,爱德华本身并没有将超态变化加入自己能够任意显现的灵能当中,虽然心灵革新可以让他重新掌握这样的灵能,然而显现心灵革新需要的十分种时间,是绝对无法出现在这个时候的!

这所有的思考都在一瞬间像是一条静静的小溪一样流淌过心灵术士的思绪,而这个时候,他银色的眸子里则映照出一片闪耀的光火。魔网激荡着,空间在它所在的位置发生了扭曲变形……

砰!砰!砰!

大团的血雾在视野里迸发,一层接一层地在三百余尺的距离内拉出一道瑰丽的虹!每一道血雾,源自于一个玛丽莲的分身,血液从她们纤丽的身影上向外喷出时,那个扭曲了空间的强大的力量就从远方跃到更加接近的地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爱德华的身体靠拢!

心灵术士大惊!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法术,但他几乎是直觉地调用起最大的神能——一个大法师借助了环法仪式发动,却尚且需要牺牲祭品的魔法。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防御,能够抗衡!

神力的护盾一层层的在眼前铺开,毫无保留的施展之下,那些形状并不规则的能量契合成为分外坚固的表面,足有十七层之多……但随即。这些坚固的防护就在那血光里一层层的粉碎!

但这粉碎并非因为不够坚固,而是有意为之——每一次爆裂。都会阻挡住魔网汹涌喷发的力量。将之削弱殆尽!

然而,大法师的法术却有着更加诡异而强大的力量——视野里的血雾在这刹那之间再次腾起了!于是那几乎被消耗一空的力量,就此再度向前延伸!

五层,四层,三层……

幸好,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也终于有其极限,十五层神力护盾消散的刹那,这血光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动力——或者究其原因,只是因为爱德华身周的百尺之内。所有的玛丽莲的克隆体,都已经在血雾之中燃烧。

爱德华的精神终于稍微松懈。

可他甚至来不及叹息——在神力护盾爆裂的刹那,更多的力量已经突兀地临近了他的身体!

那是冰枪,是火球,是解离术,是炽焰射线,是闪电术……先发后至的魔法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淹没了眼中的一切,神力的护盾在无法想象的能量之中颤抖不休!

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推动了心灵术士的心念,他的身体在眨眼间已经后退,破开了空间的壁垒,进入到以太界的空间之中!

然后,是刺痛!

人类的身体一颤,他垂下头,看见几片水晶的碎片从空中浮现——星界能量的丝丝银线仍旧在不断构筑出那水晶的末尾,但他们遍布着锋棱的外表,却不知何时已经诡异地停在了他的身体中!

行动在以太界的力量拖动爱德华的身体,但却无法阻止那足有一尺长的尖锐石块刺透人类的心口!

幸好,仓促的移动稍稍让它偏过心脏的位置,扎穿了人类的肺叶——在那里开出一个前后贯通的洞。可怕的钻心刺痛让爱德华猛地抽紧喉咙的肌肉,但鲜红的血浆还是从唇舌之间喷涌而出。腥暖的气息充溢着口鼻,但随即就被苦涩麻木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取代了……

伤痛破坏了集中力,他也被拖出了以太界的层面!而紧接着迎接他的是眼前一片暴烈的青蓝化作白灼!那是大法师的电能长枪,魔法的威力让它永远也不会偏离目标。而浩瀚的能量几乎一瞬间就夺走了心灵术士所有的感知!

但他只是摇了摇头,意识在短暂的一瞬间模糊之后变得重新清醒起来。

真他喵的……痛啊!

几乎沸腾的头脑里面闪过无数的诅咒,但随即就被理智强行压制了下去——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指责敌人的卑劣了,不管是卡特泽耶克的突袭,还是玛丽莲对于这突袭的纵容都已经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心灵术士知道,自己的清醒只是一种类似回光返照的感受,是被电流麻痹的痛觉,和极限推动了的精神力共同作用产生一种幻觉……当时间重新流动,他最终便要……

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逃走?

神能可以修复所有的伤势,甚至心脏爆裂也不在话下,然而那需要自己的精神引导,灵能也是一样……可是如今自己的状况,还能够引导多久?那些魔法,还有那两个敌人。会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吗?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虽然如果用这个问题来询问的话,或许玛丽莲会立刻说会,她甚至会亲自想办法给爱德华治疗……而同样的问题在卡特泽耶克那里也会有类似的答案。至少灵吸怪巫妖有很大的可能,会就此停手,任由爱德华自生自灭……

但那不是现在,因为在自己的命匣离开之前,卡特泽耶克绝不会留给任何人妨碍的余地,所以就绝不定给予敌人任何的接回,而对于玛丽莲来说——她恐怕还没有察觉,正在攻击的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灵吸怪。而是那个跟自己有些交情的心灵术士。

啊,或者就算她已经有所察觉,此刻也一样会选择顺水推舟吧——采集爱德华的细胞来重新制作几个替代品,才是这个女人最正常的思路不是吗?

这一次还真的是彻底搞砸了呀……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必须要……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

但死亡……来了吗?

似乎没有。

突然迸发出的意识正在占据整个思考。但是精神的清醒,一直在持续。因为……当爱德华的视线重新凝聚。便注意到一切的一切,都在以一种熟悉的状况向内转换。

晦暗的颜色,占据了这个世界。

视野之中,一切的存在都在黯淡下去……它们并没有失去色彩,只是,这个世界之中的某些存在——最为生动的。最为鲜活的部分,仿佛被抽离了。爱德华的瞳孔扩展,看着眼前那一团灰蒙蒙的光泽,无数的符文被凝滞在水波一般荡漾的光线中。一层层的涟漪由外而内地波动。然后花费了一些时间,他才分辨出那是一根闪电组成的枪刃!

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身体上的电流正在一点点的移动,但那种麻木与痛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停顿,随即再重新幻化成为一种古怪的东西,疼痛瓦解成为细碎的粉末一点点的从周遭攀爬回肩头,手臂……身体移动着后退,那刺穿了胸口的晶石正在收缩,后退,化作纠缠的星质光辉,再散逸到虚空里。

如梦似幻。

而在他的身周,光芒从从四面八方萤火一般汇聚,合成灼热的球体再收缩成为小小的星火,一道道电光重复着收缩的过程向着远方逸去,然后是那些恐怖的,可以破坏一切的解离能量,神力从空中回转到心灵术士的之间,主脑化作了箭鹰的身体由黑暗中浮现,重新落回到水中,而水波则在空气中扭转倒退,重新聚集成一道道清泉返回到岩石的缝隙,被石块覆盖其上。

视野在不断的后退,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息。

火焰一般灼热的疼痛消退了。无影无踪,灵能填充着头脑的感受是如此的充实,令他几乎想要大喊一声来抒发这种快意。

这是,时间回馈?

但时间回溯能够返回的时间,应该在五六秒之内——宇宙运行的轨迹,整个前三个维度前进的力量,即是所谓时间。想要将之倒转,即使是仅仅倒转属于一个人的部分,也绝非易事,用来挽回刚刚逝去的一段短暂时间,对于一个凡物而言,这已经是几乎媲美神迹的力量。

是的,神迹,是神迹。

精神力凝聚的时候,神力也在运作,所以,这是一次调用了神能的心灵异能。而神能的参与,便让那异能的效果向着两倍、三倍的时间上倒退回去!

身形在后退,水位在消弭,能量在聚集,几个玛丽莲的分身从星质茧个被解放,他们各自保护着自己的武器用滑稽的动作退回到阴影中,当一扇银色的门扉在背后重新被构筑起来,而爱德华的一脚后退踏入其中的时候,一切才终于都戛然而止!

些许的沉寂之中,所有人看着那光芒冲进各自的体内,然后重新开始——那一刹那,没有火球与闪电,没有死亡,更没有那个银色的灵吸怪主脑的影子!时间,再一次间给所有人重新仍回到那道起跑线上,返还了他们一切的努力!

但这一次,结局对于自己而言,肯定已经大为不同。

人类如此想到。

可好景不长,就在他吐息的刹那,一种无形无影,却又沛然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他们浸透了心灵术士的身体,渗入他的骨髓,连接上每一根神经,将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凶猛地灌输进去!

“唔……”

那样的痛苦,甚至超越了被电枪刺穿,被火焰灼烧甚至是被解离粉碎……远远低超越了,虚空之中,有一种力量,它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般擭住心灵术士的灵魂,拉扯着,蛮横地将其中的一部分撕裂,然后吞噬下去!

他仿佛能够听到王权之中的伊莉丝翠同样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过,她损失的东西,恐怕是她的神力。

这就是代价,想要改易宇宙运行的轨迹,便要做好被历史的巨轮碾压的准备,而事实上,爱德华在极端的环境下那挣扎一样的举动,可能已经让他付出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能够得到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实力是平等的基础

如梦似幻。

而在他的身周,光芒从从四面八方萤火一般汇聚,合成灼热的球体再收缩成为小小的星火,一道道电光重复着收缩的过程向着远方逸去,然后是那些恐怖的,可以破坏一切的解离能量,神力从空中回转到心灵术士的之间,主脑化作了箭鹰的身体由黑暗中浮现,重新落回到水中,而水波则在空气中扭转倒退,重新聚集成一道道清泉返回到岩石的缝隙,被石块覆盖其上。

视野在不断的后退,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息。

火焰一般灼热的疼痛消退了。无影无踪,灵能填充着头脑的感受是如此的充实,令他几乎想要大喊一声来抒发这种快意。

这是,时间回馈?

但时间回溯能够返回的时间,应该在五六秒之内——宇宙运行的轨迹,整个前三个维度前进的力量,即是所谓时间。想要将之倒转,即使是仅仅倒转属于一个人的部分,也绝非易事,用来挽回刚刚逝去的一段短暂时间,对于一个凡物而言,这已经是几乎媲美神迹的力量。

是的,神迹,是神迹。

精神力凝聚的时候,神力也在运作,所以,这是一次调用了神能的心灵异能。而神能的参与,便让那异能的效果向着两倍、三倍的时间上倒退回去!

身形在后退,水位在消弭,能量在聚集,几个玛丽莲的分身从星质茧个被解放,他们各自保护着自己的武器用滑稽的动作退回到阴影中,当一扇银色的门扉在背后重新被构筑起来,而爱德华的一脚后退踏入其中的时候,一切才终于都戛然而止!

些许的沉寂之中,所有人看着那光芒冲进各自的体内。然后重新开始——那一刹那,没有火球与闪电,没有死亡,更没有那个银色的灵吸怪主脑的影子!时间,再一次间给所有人重新仍回到那道起跑线上,返还了他们一切的努力!

但这一次,结局对于自己而言,肯定已经大为不同。

人类如此想到。

可好景不长,就在他吐息的刹那,一种无形无影。却又沛然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他们浸透了心灵术士的身体,渗入他的骨髓,连接上每一根神经,将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凶猛地灌输进去!

“唔……”

那样的痛苦。甚至超越了被电枪刺穿,被火焰灼烧甚至是被解离粉碎……远远低超越了。虚空之中。有一种力量,它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般擭住心灵术士的灵魂,拉扯着,蛮横地将其中的一部分撕裂,然后吞噬下去!

他仿佛能够听到王权之中的伊莉丝翠同样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过,她损失的东西。恐怕是她的神力。

这就是代价,想要改易宇宙运行的轨迹,便要做好被历史的巨轮碾压的准备,而事实上。爱德华在极端的环境下那挣扎一样的举动,可能已经让他付出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能够得到的。

灵魂的损伤,对于常人来说是可以致命的,不过对于强大的存在——如现在的爱德华这样的存在——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一个法师在制造魔法物品的时候多少都要付出一些自己的灵魂残片作为启动的代价,很多高级魔法的施展,也同样需要做到这一点。

通常而言,那被称之为献祭。

爱德华所遇到的情况,不过是因为他在显能时导入神能而导致的副作用,增强了这种献祭的效果。只要多休息一段时间,这样的损失还是可以慢慢修复的。

但问题是,这献祭的内容,可不仅仅只是爱德华的灵魂,还有神力,神力的损失,不是休息的手段可以弥补……但那是以后要头痛的事情,不管如何,这些神力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他们将一个完整的机会送到了爱德华的面前。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自己是不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了,是吧?

爱德华的视线轻微下移,落在地面,那一片石头构造的房舍上,千年以记的岁月已经剥夺了这些建筑华美的外表,只剩下残垣断壁上深刻的花纹,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与尘埃之中,习惯了在默默无闻的时光中沉寂。

不过此刻,人类在挥手之间,已经将沉寂从它们之上剥离……他反手取出一枚硕大的灰色宝石,精神灌注,一道明黄的光线已经落入地面,地面顿时颤抖起来,可怕的裂缝分开地面上坚硬的青石路基,向两边扯开一道黑洞洞的巨口!就像是某个消化不良的巨兽猛烈的张开嘴巴,将那些异物呕吐出来!

而这呕吐物,就是那一团银色的仿佛液体又有些虚无飘渺的烟雾。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察觉我……这怎么可能!?我用了……”

银色液体一般的形态穿过獠牙一般并拢的石柱的缝隙,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就此还原回那个直径足有十几尺的巨大脑子。粉红色的外表颤抖着,这个怪物发出一个心灵层面的嘶鸣!似乎正在宣泄他无法形容的惊怒,但四条触手就在这尖锐的嘶叫声中从它的身后延伸出来,鞭子一样直接抽向那个可恶的人类。

这个彻头彻尾的狡猾生物。

爱德华冷哼了一声,伸手虚按,四道银色的光盾就在空中浮现,随着一连串爆响,将那些触手挡下,随即流光旋转之间,盾牌化成了夹子,已经将那四条触手狠狠地钳住!光芒再转,四条触手就已经被那力量牵引着打成了两个硕大的蝴蝶结,最终,合起来的光盾又让一道灵能解离术在空中一顿,就此消散成无数绿色光点!

“是的是的,你用了星质形态,还有意志钢塔,以及心灵遮蔽嘛,我知道,不过你觉得那些东西对我有用吗?”

心灵术士在心灵之语中冷冷地嗤笑道。但却又不由有些遗憾——悲鸣钻石毕竟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魔法造物,发动的塑石术范围虽广却缺乏了灵动以及对于魔力的抗性,如果是土元素生物出马,这一下就能够将这个家伙直接给困锁在牢笼之中!

问题是,为了避忌那位大法师的观察,他只能选择这些不会引发对方联想的东西,否则被这个女人找上门来,光是应付恐怕也足够让人头痛得要死的!

当然,胜利距离爱德华,实际上还有一段距离。

灵吸怪主脑用自己的行动向心灵术士提示着这一点——它的身周光彩闪耀。时间加速的作用之下,四道灵能同时喷发!带着电芒的能量在周遭的空间里激荡,组成气势汹汹向前喷涌的闪电暴风!而一左一右的灵能解离术之后,它已经向后滑出了六七十尺,形态经猛烈收缩。向着四翼的鸟儿形象转化!

攻击,防御反应不可谓不迅捷。组合的灵能也极为到位。而最重要的是那电光翻涌之间,将变形的岩石轰击得四散纷飞,尘埃与碎石滚滚飞扬,遮掩住人类大部分的视野。

杀手实际上就藏在其中,是吧?

灵吸怪主脑的精神,猛烈的波动一下。

灵能生物的特异性。赋予了他全方位感知周遭的能力,并不依靠视觉,而是凭借精神力对于这世界的三个维度的探知,那不同于普通生物脆弱而功能有限的光感视觉。可以无惧光线的强弱,距离,以及传播介质的任何变化,将最为真实的情况,传进他的感知中枢中。

所以,巨大的异怪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类可怕的行动——一面能量的墙壁阻挡住他爆发的三道灵能,那薄薄的一层能量仿佛水泡一般精致,可是却又分外致密而强大……在它面前,无论是闪电还是破坏的能量,都被轻易地阻挡,不,是吸收殆尽!

这显然不是魔法能够做到的事情——能量产生得是如此迅捷,在它布展的刹那,周遭的魔网甚至没有丝毫的晃动!

但不管如何,都已经不要紧了,因为自己还有后面的准备,只要能够稍微阻挡他的视线,以及动作,那就足够了……主脑如此想到,因为卡特泽耶克此刻正好向他发过了一个精神的联动。

对,只要拖延一下,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剩余的问题,卡特泽耶克足够解决了。

这个念头闪过灵吸怪主脑的精神,不过下一刻,他的身体便不由一僵,险些影响了正在塑造的超态变化!

那个人类,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选择追击——传送的光泽他的身周一闪,灵能任意门抛弃了开启的过程,将他猛地向后退出了二十呎……而在这个同时,他已经伸出了手掌向外一抛!

而这个时候,那无形的光辉刚好从那枚冲破了尘埃的反灵能力场宝石上绽开。

还没有来得及张到最大,这价值不菲的晶体就已经被一只口袋直接套住,没入其中另一个空间去了!然后,一个低沉的呢喃随即响起,无形的魔法之手神了过来,凭空抓住那个口袋,将之送回到主人身边。

反灵能力场这种东西瞬间隔绝一切灵能的作用,用作突袭确实是会令一个惯于依靠心灵异能的使用者手忙脚乱,不过此刻,这东西根本全无价值——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曾经经过的时光中暴露无遗了……

可惜,时间的回溯,会抹去除了显能者以外任何存在的记忆,因此,灵吸怪主脑也只能惊讶而愤懑地,看着那个人类伸手一招,凭空出现的银色光膜,就将他困锁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

“呆在那里别动,否则的话,你知道这神能会怎么样。”爱德华在心灵感应之中冷漠地命令道。

一连串的变动述来冗长,但实际上,它们都不过发生在一个呼吸多一点的时间之中。

“算了吧,人类的女士,你已经没有胜算了,何不赶紧离开这里?”爱德华悠然地转回视线,那个包裹住鸟儿的银色神能球笼托在手中,然后发出一个冷漠的笑。

而沉默了一刻,一个愤怒的咆哮,才响彻了他的精神世界。

但那也仅此而已了,

“到底是谁没有了胜算?小章鱼。得到了一个巫妖的帮助确实可能会让人有点惊喜,不过,那个耗尽了力量的老章鱼干,能为你做到什么?”玛丽莲嫣红的嘴角挂上一个轻蔑的冷笑:“或者,你觉得你能逃出去?但我认为,你似乎没有这个机会……好吧,我承认,得到了那东西,或者可以让你有另外的一个机会。”

“正好,既然你省去了我寻找这东西的时间。那么我当然可以大发慈悲,就此接受你的投降吧。之前所说的条件,都还有效哦?”顿了顿,大法师毫不在意地开口,但周围的魔网。却猛然一僵!

“先干掉她那几个能力比较高的克隆体,她的实力就会降低一部分。然后攻击这个反传送法阵的节点就可以了吧?”爱德华不动声色地静立。但一道心灵之语已经沿着灵能的触须窜进了卡特泽耶克的精神。

不过,看来事态比预想之中还要差了那么一些……

“我的灵能点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具身体除了能够稍微牵制一下她的注意力之外,恐怕做不了什么。”

爱德华不由磨了磨牙齿。

他当然清楚,卡特泽耶克这个回答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这个老家伙附身在其他灵吸怪或者什么的尸体上来展现能力的时候,似乎可以恢复一定的力量。不过问题是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卡特泽耶克就算是撒谎,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惩罚他。虽然爱德华也知道一些方法,可以将心灵符文或者是法阵刻蚀到巫妖的命匣上,借以直接控制巫妖的行动,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没有时间去慢慢进行这些事情的。

“你以为……我不敢毁掉你的命匣?”

“当然,我并不怀疑,不过毁掉的话,对于我来说或者也不错吧。”卡特泽耶克的声音之中已经不见了片刻之前的惊怒,而恢复成了那种冷漠沙哑的平静——不过如果仔细分辨,似乎还能在那讯息中感受到一些冷漠的无奈,“放在这个人类手里,我或者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只要她某一天死了,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无法奢望了……”

“哦,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啊?不过,即使获得了神力,其实也没有可能恒久长存,再说我还是可以给你不少好处……”

爱德华微微一愣。

特泽耶克这句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爱德华现在已经有了近乎不朽的机会,如果被掌控了命匣,就会永无出头之日……

不过,他随即就发现自己又一次小觑了这个章鱼头干尸——还没有等到他想到要许下什么好处来褒奖一下这个吉利话,巫妖的心灵之语就截口打断了他,冷漠的声音毫不犹豫地驱散了他心中少许的欣喜:

“不要搞错了我的意思,爱德华?文森特,你的存在,是整个多元宇宙所有神灵的禁忌,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必然会联合起来解决你这个最大的麻烦,而你如果不是那么愚蠢,就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那个时候毁灭和现在毁灭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差别……哦,对了,如果现在毁灭,不过是在凯兰沃那里永远受苦,但如果是到了与众神为敌那个时候,恐怕面临的就是永远的虚无了。是不是?”

“靠,真是……多谢你的鸡婆!不过我也有几个可以用来折磨灵魂的办法,而且是以神力为媒介,你想不想试试看?”

恨恨地盯着几千尺外,巫妖僵硬的亡灵面孔上死白色的眼眸,爱德华却一时间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击这个恶毒的预测,顿了顿,他只好有些无奈地下达命令:“那个该死的主脑还有合体术的能力,给我赶快显现出来,把你们两个混蛋合到一块儿,你就给我用它的灵能点好了!”

被无形的屏障阻住,或者说是消散,边缘处不断迸发细密的火焰,竟然形成了一道好似烟火般绚丽的花火帷幕,能量互相吞噬,互相消泯,最后两人周身一道如同肥皂泡所映射出的光亮般地闪光过后,黑暗终于重新降临到这座城市之上。

“”

爱德华并不怀疑,她有说到做到的能力,凭借那几千名克隆体的魔法增幅,如果她不再将目标拘泥在一个人身上,而是全面破坏的话,即使爱德华可以挥霍神力,也肯定没有办法阻拦住她这种自杀一般的攻击——实际上,要完全破坏这座城市,像是刚才那种能够自爆的克隆体,来上百八十个就已经足够有余了!

实力是保证平等谈判的基础,刀剑很多时候收在鞘中要比砍在对方身体上更有威慑力——而魔法则是在没有使用之前更具有效果,如同刚刚那样的烟花绚烂,其实不过是因为双方实力平衡的单向崩溃,而一旦重新恢复,那么只要不是真正的疯子,都不会选择两败俱伤。(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战利品和附赠的一个大法师?

“这件事情,不劳您大驾,还是我来保证就好。”

黑袍的‘灵吸怪’慢慢落下,静立在一座古代房舍的顶端,挥一挥手,一股力量就将他眼前大片的瓦砾推开,烟尘弥漫之间,露出其下平整的石面,然后挥手之间,那个捧在手中银色球体就已经消失不见:“监狱我没有让您劳动大驾,作为交换,是不是能请你离开这个地方?”

“小章鱼,你这样的态度很不好哦?”玛丽莲眯起眼睛,红眸中的光泽变得危险起来:“为了让这次不至于空手而回,我之前可是手下留情了不少呢,想要试试看我全力以赴的样子吗?”

爱德华并不怀疑她有说到做到的能力,凭借那几千名克隆体的魔法增幅,将目标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可忽视——而环顾四周,无数据分身已经彻底连接成了一片巨大的增幅法阵的所有节点,庞大的能量,在大法师们的身周环绕,忽高忽低。

但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

也同样不担心玛丽莲会选择做出什么。

实力是保证平等谈判的基础,刀剑很多时候收在鞘中要比砍在对方身体上更有威慑力——而魔法则是在没有使用之前更具有效果,如同刚刚那样的烟花绚烂,其实不过是因为双方实力平衡的单向崩溃,而一旦重新恢复,那么只要不是真正的疯子,都不会选择两败俱伤。

尤其是对于玛丽莲来说,损失的每一具分身,可能都是代价不菲的。

“没错,损失……这一次,我的损失可是很严重的。魔法物品,人员……所以,做出赔偿来吧!”

“我们也同样有所损失。”

“可是我的损失更大!”

“你是挑起战争的人,难道字啊您的逻辑里,没有得到邀请还试图踹门而入的人物,我们会轻易饶忽视这种行为吗?而且我们的情况已经基本上全部泄露给了你,你以为我们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你当然要停留在这里,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逃得掉吗?”

“如果你有把握将我留在这里,那么还为什么要跟我浪费时间呢?或者。是我刚刚抵消你的传奇魔法让你吃惊,还是使用的空间魔法让你产生了我可以随意逃走的错觉?不用担心,我还没有准备好要把这座城市给抛弃掉,毕竟,一个古代魔法城市。可是很宝贵的呢。”

……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对话的双方。似乎一点也没有进行约束的想法,就这样一人一句地浪费着宝贵的时间,直到两个沙漏的刻度过去。

“小章鱼,你确实是很能说啊……不过,很抱歉,你那个准备离开的方法。似乎已经无法奏效了。”最终,大法师的目光扫过周遭:轻声叹息:“这里的所有空间,都被封锁了!”

“啊,不要紧。其实法师阁下,我忘了告诉你,其实……这个,我,已经逃走了……就在刚才。”

————————

“不!”

几千个惊怒汇聚成为一个宏大的声音……然而也仅仅能够在空旷的地下,荡起一阵空洞的混响——千百双红色眸子交集的视线里,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波动起来,星界的银色光泽水波般流转,替代了他的身体,最终,那黑色的身影,就爆散成了一天的银光!

魔网震颤着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卷起恐怖的能量暴风,隆隆的轰鸣如雷,然而也仅仅只能徒劳地地粉碎了那些风化的岩石,让一片尘埃,四散飞扬。

岩石软泥一般的在面前分开成为狭窄的通道,再在身后弥合成为坚硬的墙,百多呎的距离转瞬即逝,唯有那个女子的喊声,似乎仍在爱德华的耳边回荡……

但也仅仅能让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在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两个沙漏的刻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能够做些什么?

将周遭的空间全部固定,防止那个对手使用任何的传送手段离开,让数个魔法蓄势待发,即使那个人能够使用传送门逃逸,也可以追踪到他的痕迹,进而攻击?即使没有一击必杀,也能拖住他让他无法逃走?

又或者,利用心灵异能操纵神能结合时间加速在一开始就制造出一个圈套接着挥手轰开一片尘土遮蔽住所有视线的刹那制造出一个在原地闲扯淡的替身而本而体潜入到城市的下层灵吸怪们的巢穴借卡特泽耶克的指点找到他的房间将能够拿走的东西都拿个差不多少然后利用特元素生物从地底挖出一条小小的通往深处的坑洞以最短也是最不容易被察觉的路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事实证明,两者皆可行。

心灵自塑系的异能?分身术位列七级,并不算是最为强大的能力,但他制造出来的分身却是货真价实的,以显能者的一部分真实混合的星界能量。与魔法之中的幻影,拟象皆不相同,在这个异能结束之前,无论运用什么手段探查那个分身,得到的都是一个真正的“爱德华”的形象罢了。更何况心灵术士之前就已经将‘自己会保护这座城市的所有权’这种印象留在了玛丽莲的思考里,进一步模糊了她心中,那个敌人会直接选择溜之乎也的可能。

对于一个奥术的施法者来说,这是一个思维惯性的漏洞,尤其是对于玛丽莲这样的大法师来说,防备了幻术,封锁了空间,敌人便不会离开自己的监控——然而,不离开监控,和无法逃走却仍旧是两个概念。

在那位大法师严防死守,关注眼前的时候,实际上,她的敌人已经离开了她的防御圈子,不管她此刻如何暴怒地试图寻找,追赶……都已经是为时已晚,于事无补了。

当然。这算不上是什么胜利,仅仅是结束罢了。

“结束了啊……”

土元素生物的身体再向地下划出几百呎的时候,周遭魔网对于空间的封锁,终于逐渐淡薄,于是他伸手划开一道空间的缝隙,任由其间那一片银色的天地将自己包容。

星界蕴含着无数银光碎屑的空气流进鼻腔,再慢慢地倾吐出来,在空间中划出细细的轨迹,让心灵术士不禁轻轻一叹。

恶战之后的放松,仿佛投进水塘里的一颗石子。将沉积在身体每一个角落之中的痛苦重新翻动……皮肤被火焰炙烤之后的些微疼痛,肌肉猛烈运动之后的酸胀感觉,还有,脑神经高速运转之后的眩晕与血管的鼓胀,以及那神力与灵魂大幅度消耗的空乏疲劳。在这一瞬间,似乎都争先恐后地在身体上浮现出来。细微的感受仿佛置身于蚁穴。即使是心灵术士对于神经掌控有方。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

刚刚过去的半个多沙漏里,那一幕一幕似乎又在脑海中重新流过……或者在烈度上,这并不是爱德华所经历过的最为宏大的对决,不管是与艾瑞埃尔的对阵,还是与齐雅温纱丽对决,又或者是直面伊莉丝翠加上关纳德的双神组合。在力量的运用上,都远超这一场凡俗之间的战斗。

然而在爱德华的感知中,那种与死亡相伴而舞的战栗,却远胜于之前的任何时候。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都不过是与死亡擦身而过,那么这一次,爱德华便是已经切实地体验到了被死神镰刀勾上脖颈,甚至是穿过了身体的感觉……可以说能够活下来,依靠的都已经不是自己的智慧与力量,而是一个极端幸运的巧合。

“……也没有那么不堪吧?或者说,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是不是?”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星界沁凉的空气,他轻声开口道。

确实。

如果身体里没有那个灵吸怪的幼体,他大概也不会与灵吸怪主脑的思维连接,更别说是在显能的刹那,将那种感觉与知识收归己有,如果不是拥有对于神能的掌控,他或者也无法在濒死的刹那,以精神力驱动那个九级的灵能,把效果发挥到那样的极致……

前时因,此时果,胜利的机缘若是没有种下,那么结果也就不需要感叹……毕竟死人,是不会去有兴趣感叹什么的。

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聊的感慨从脑中甩落,他伸出手来,将手中的几个口袋分别塞进怀里。

那些是这一场战斗的收获。

虽然不是很多。

虽然算是洗劫了卡特泽耶克的所有藏品,但是爱德华此次得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只有十几件卖相不错的魔法制品而已,附加的魔法也是有高有低。因为按照那个老家伙的说法,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于古城法阵的修复,以及对于灵吸怪主脑的培养上了,还没有腾出时间来,仔细地去搜寻这座城市的边边角角,所以城市中很多的遗留品,可能还在各个重要地点的深层密室里沉睡着。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巫妖与人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当你拥有着近乎无限的时间的时候,永恒自然会一点点地剥夺你的某些东西,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丧失了关注的热情,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么?

是啊,不那么重要。

实际上,爱德华对于这个说法倒也并非无法理解,在老巫妖的藏品里面搜刮的时候,他也不过是随手从中捡了两件威力不错的挂在了身上,其他的就一股脑儿的塞进了空间袋——力量到达了卡特泽耶克,以及爱德华现在这个层次时,对于物品的要求就逐渐降低起了。

或者说,提高到了更高的层次。

那些低环法术的装备,除了特别实用的几种之外,剩余的根本没有意义。即使很多东西看似不错,但低劣的品质决定了它们在面对力量非凡的对手时,不过是鸡肋而已。比如一支可以增强附魔术威力近乎一半的法杖,放在法师塔里面,几乎可以算成是最为天价的商品,但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而言,它也就是个天价商品。碰上了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那样的对手。附魔术就算是增加个十倍效果也无法对于对方产生影响,所以那法杖的效果至多也就是比木棍看起来好看而已,根本已经失去了实际作用。

幸好,噬魂怪巫妖个人的收藏,对于爱德华而言倒是更有价值,除了一些灵能的资料之外,一顶星冠,两根灵杖还有几十块灵能石还算是不错的东西,大多出自于卡特泽耶克之手,选择的灵能。都是最为实用的那些辅助能力,对于心灵术士而言可是实用多了。

另外,就是这位思考者阁下本人……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助手,很多爱德华无法做到的事情,都可以交由她来解决——比方说。对于灵能知识的需求,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出面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之类的。而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对付一些麻烦的敌人的时候,他会是个高端的战力,不但能力出众,而且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丝毫的损耗,这样一个强力输出和强力t的结合。可是少有的宝物了。

不过这些东西想要实现,爱德华还得首先学会了控制这个老巫妖命匣的方法才行。

其实说到了财富,魔法城市里面,最大的宝物应该就是城市本身。

那些构筑其中的防御法阵。如果能够得到那些材料的之类的东西,加上几个能力不错的法师,想要重新重新构筑一座那样的魔法城市,也并不是奢望,

很可惜,爱德华没有那个时间……灵能分身的持续时间很短,即使是调用神能塑造的,两三个沙漏的刻度也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他也没有可能跟那位大法师一直扯皮那么久——事实上,如果不是卡特泽耶克的存在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解除和避开各种机关陷阱,整个下层那些灵吸怪构筑的麻烦想要拆解,就已经足够让他忙上半个钟头才行。

至于说拆分整个城市的法阵……如果是单枪匹马去应付,就算只是简单的拆解也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

当然,零敲碎打的话,也不是不能弄到些好处,这城市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可能被完全拆解,爱德华想要弄些战利品是不为难的。

不过想归想,爱德华是不会跑回去再鼓捣那些东西的。

有机会的东西他不能放手,但没有机会的东西他也不会去留恋……时间回溯之前那几乎身死的一幕,虽然如今已经等于没有发生,可却仍旧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记忆之中,让他对于死亡的恐惧感更深了几分,也因此而确定,拿自己的性命去拼搏这种事情偶尔做那么一次半次的也就足够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简单至极,却也真实至极。

玛丽莲好歹辛苦一场,如果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到,难保这位大法师阁下不会发飙……狗急跳墙不至于,但若真的被她惦记上了,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反正,爱德华已经留给了她一个思考者的分身,随他打碎的话,应该也能让这位大法师阁下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

如果不是这位大法师阁下的进攻,爱德华可能还在为了如何跟卡特泽耶克打交道,换取一些高级的灵能资料而发愁,如今,这些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那么就算给这位大法师阁下一些自己用不到的东西作为甜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是么?

稍等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可能都会让他着实兴奋上一阵子,堆在一起,更是足够他一两宿无法安眠,不过如今,看着这些东西,他却仅仅只是感觉有那么几分快意罢了,而且其中更多的兴奋,还是源自于

“我认识你,你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对吧?真没想到呢,那个所谓厉害的章鱼头,竟然是你这个家伙变化出来的!好啊好啊,这一下子,你要怎么赔我这一次的损失?”

“我说玛丽莲导师,你在说什么?什么章鱼头?你的午饭么?”

“哼,你少装傻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伟大的玛丽莲导师的第九千五百二十七号分身,但也等同于她的一部分!跟她没有多少区别,你这种无聊的伪装是骗不了我的!只要我回到主物质位面,立刻就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

“你这个愚蠢的小家伙这是在轻视我吗?虽然只有一部分,不过,我可是伟大的玛丽莲的一部分!现在的魔法造诣不够,不过是因为时间太短而已,一年,只要再有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成长成一个可以施展七环法术的高阶法师了!”

或者会有人怀疑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是谢天谢地,怀疑可是证明不了任何罪名的。

至于说打架?你玛丽莲还能带着几千个分身跑到一个学徒那里去找麻烦不成?

“你……”(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坏掉的节奏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一场战斗的最大赢家,只有他爱德华。而如果不是这位大法师阁下的进攻,爱德华可能还在为了如何跟卡特泽耶克打交道,换取一些高级的灵能资料而发愁,如今,这些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那么就算给这位大法师阁下一些自己用不到的东西作为甜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是么?

好歹辛苦一场,如果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到,难保这位大法师阁下不会发飙……虽然说现在她可能已经发飙了但若真的被她惦记上了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幸好留限制啊已经给了她一个思考者的分身随他打碎的话应该也能让这位大法师阁下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

“啊啊,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呢,那个所谓厉害的章鱼头,竟然是你这个家伙变化出来的?”

身周突然响起的语声有些熟悉,但却又像是一根针一般刺进思维,差一点让心灵术士蹦高几呎!

幸好,自我催眠带来的神经自律,让他仅仅是呆在原地停留了一瞬——就像是一个在陌生环境中碰到了同类的旅者,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慢慢转过视线,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现实给他的惊喜。

“嗯……请恕我失礼,但你是哪位?”他说道。

他当然认得那是玛丽莲。

即使在星界的位面规则之下,人类的外形会有巨大的改变——对方的身体此刻似乎变薄了,失去了厚度,而且和周遭飞舞的星界碎片一样辉映着闪动的星光,仿佛是被同化成了和其它星界物质一样的存在形态。

但仅仅只要听听那个带着一些诱惑的轻柔,却又娇嫩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便已经足够心灵术士确定对方的身份无疑!

不过。这并不妨碍心灵术士装疯卖傻:“哦,这荒凉的界面,长久的旅途之中碰上一个同类的感觉不错,所以,这位小姐……我能否有幸会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星界是多元宇宙之中个最为广阔的界面之一,而且,是所有空间旅行的中间点,每个位面都有成千上万的游客经过这里,所有,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特定的人选。就算是玛丽莲,也是很难办到的。

星界的坐标,和主物质位面有点特殊的联系,而一个坐标通常都是单向的联系,所以只要不是傻瓜。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谢天谢地,仅仅是知道有问题。可是证明不了任何罪名的。

反正我只是偶然经过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难道没有证据,你堂堂的大法师还能翻脸不成?是的,你的分身确实厉害,可你玛丽莲还能带着几千个分身跑到一个学徒那里去找麻烦么?

“你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对吧?好啊好啊,这一下子。你要怎么赔我这一次的损失?”

对于爱德华的敷衍,玛丽莲似乎也没有兴趣循循善诱,只是自顾自地质问道:“每一个奥术分身,我都需要耗费一部分灵魂来创造。这次一下就耗费了百多名,那么,你是想要赔偿我呢还是赔偿我呢或者是赔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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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玛丽莲导师?这可真是失礼了,没想到在如此广大的星界之中,还能与您相遇。”

目光在那个扁平的身影上停留了一会儿,爱德华的声音充满了尊敬,以及恰到好处的迷茫:“您说什么赔偿?难道我不小心弄坏了玛丽莲导师你的什么东西吗?”

“还在装傻?难道你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你的把戏还没有被揭穿吗?就是那个……嗯,那个章鱼头!快把他还给我!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诶?不然的话会怎么样?哦,对,不然我就杀了你?诶,不对,是拿你去做实验才对!”大法师皱起眉头,但严厉起来的声音里,却带着怪异的停顿。

“这个……很抱歉啊,我说玛丽莲导师,你在说什么?什么章鱼头?你的午饭么?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这样有个性的食谱?”

“我……无聊的伪装是骗不了姐姐我的,你以为,这种装傻就能蒙混过去?你这个小鬼头,是不是太小看姐姐我了?我锁住了你的灵魂同时进入星界,刚好就看到你在这里,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何况,那个章鱼头巫妖不是一直跟你就有些关系吗?你以为你们私底下的勾勾搭搭,能够瞒得住我?”

那个轻轻的笑声清脆妩媚,但却让爱德华的心在慢慢抽紧。

思维的触须在空间中慢慢舒卷,他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然后仍旧选择一脸迷惑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大法师阁下,我只是偶尔新训来潮,试验了一下异界传送而已,什么巫妖之类的……啊,您是在说巫妖?是那个名叫什么卡……什么思维者的家伙么?”

“再装下去,姐姐的耐心可就要被你耗光了啊?不过嘛,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话,要不要让姐姐……”

大法师阁下眯起眼睛,粉红色的眸子里,高深莫测的戏谑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但很快,她的眼睛却又睁大了:“诶,不过嘛……今天姐姐心情好,小家伙……不过嘛……对了,刚才我们说到那里了?”

“说到有关那个思维者?”

爱德华也愣了愣,注意到眼前那位大法师阁下的平面上,她的表情似乎迷糊起来——伸出一只手掠了掠那粉红色的长发,她漂亮的淡红眸子里却被迷惑的神色所充满:“资料不足,资料不足,连接中断了,优先执行任务……”

“我们回主物质位面去!”

低声地呢喃了几句,她忽然抬起头,盯着爱德华开口道,声音之中那种妩媚一刹那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硬的漠然:“带我回去。我的卷轴刚才用光了。”

爱德华盯着这位大法师平面的表情,但一时间却无法观察到任何有助于猜测她想法的东西。不过思忖一瞬,他还是伸出手来在空间里一划……

指尖划过,银色的空间里顿时出现了新的色彩,星屑流动,席卷包裹之间,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座空旷的大堂之中。

这里是爱德华法师塔地上部分的第二层,原本是被他作为试验和锻炼的场地使用的,不过正因为如此,这里也是他法师塔里魔法防护最为严密的地区之一。如果仅仅是一个玛丽莲大法师的话,即使对方一言不合翻脸动手,他也至少可以凭借这里的魔法牵制与之一战。

“那么玛丽莲导师,您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皱了皱眉头,心灵术士问道。

离开了星界。那位大法师的分身也拥有了新的外表——爱德华稍微打量了一下,注意到那并不是他记忆里大法师经常穿着的红色改良版的法师袍。而是一件半长的精致裙装。精细的布料柔软顺滑,剪裁得体,只有在肩头,手臂和脚下的长靴上,点缀着几片金属制造的铠甲。

而相应的,这位大法师也还没有进入到那个‘御’的领域。青葱的外表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模样。

在心灵术士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也同样注视着他,那淡红色的眸子仿佛两块水晶般通透,但却又带着一种怪异的。不谙世事般的冷漠。纤巧的樱唇张了张,她似乎想要回答爱德华的提问,但发出的,确实一个意义不明的呓语:“你……法术无效,范围外,范围外。”

“什么?”

“排除所有障碍,排除……敌人!”

就在爱德华的一文中,她低声的呢喃了几句,然后猛地抬起头,声音也随即拔高!

挥手之间,一道五彩的烟岚就将两人之间的空间布满!而当那烟雾仿佛活物一样凝聚收拢,然后崩散,一匹马便已经静立在爱德华的面前了。

嗯,实际上用仅仅用‘马’的词汇来形容这东西是不正确的,因为那充其量只能算是‘马的一部分’而已——

没有皮、毛,甚至是任何一块的肌肉,只有一截截,一片片一根根的惨白骨片互相接合,堆叠,构筑出那马匹矫健的身体,青蓝色的磷火,在硕大的头颅之中安静燃烧,从那光滑洁白的硕大颅骨的每一条缝隙之中渗透出来,让这怪物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不快的恐怖气息。

而那位大法师……的分身,就那样端坐在了这匹骸骨战马的背上,骨片构造的鞍座里。在下一瞬间,也没有见她如何动作,那马匹便忽然动了!

硕大的铁蹄踏地,咚地一声闷响里,地面上石屑纷飞!一步之间,这匹巨大的骸骨战马已经前冲而来!速度之快,竟然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袅袅消散的虚影!那柄长刀携裹着猛恶的嘶嘶风声,已经指向了爱德华的咽喉!

“我靠!”

即使心灵术士一直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但这个突然地偷袭也让他大吃一惊——身周可以偏转对方攻击的惰性护甲似乎根本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作用,那那锐利的刀刃已经落在了他脖颈之前不到一寸的地方!

这样的攻击,当然不可能真的攻击到他……光影闪动,他已经轻巧地闪过了那一线寒光,纵身后跃,然后才看清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凶器——

那东西看上去很像是一柄长刀,三尺多长的刀身大概有一掌宽窄,只是却拥有着一把长长的,几乎与刀身等同长度的握柄。只是那狭长的锋刃锐光闪动,却让爱德华心中生出了几分怪异的熟悉感觉——那玩意儿似乎很像是他记忆之中很喜欢的唐陌刀。

虽然作为劈砍工具,它并不如大环刀那样猛恶,但放弃了盾牌的防护,改以两手握持的使用方式,却无疑加大了这种武器的劈砍力度,而狭长的刀身和更长的握柄则又赋予了它远近皆能的战斗能力——就像现在。

一击不中之下,随着玛丽莲左手一推一转,那柄长刀便已经横扫出了一片半月荧光,向着后退之中的心灵术士拦腰斩来!

不过这刀光仅仅一闪,便消失无踪——无形的心灵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抓住持刀者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动作停滞下来——长刀上无色的光泽斑驳,显然附着着几个效果强大的魔法,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被那刀锋碰触到身体,即使是一条巨龙也要受到重伤——不过,这种直接而单纯的物理攻击,如果想要碰触到如今的爱德华,持刀者的剑术,可必须要到达化境才行了……

“导师阁下,你到底要做什么?”

爱德华喝道,眉头之间竖起深深地纹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选择这样直接的做法。虽然说一个大法师确实有能力无视很多规则,但在目前的情况之下,她有什么资本来践踏规则么?

“将那个巫妖的命匣还给我,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敌人需要排除!”大法师红宝石一般的眸子盯着眼前那个人的身影,声音就像回音一样空洞。

“我没有……”

“那么。你就是敌人,敌人需要排除!”

骸骨战马的灵魂之火熊熊燃烧。那莹蓝的火光一瞬间已经殷红如血!巨大的力量随之迸发!念力围绕的囚笼随即就被挣脱了。玛丽莲毫不犹豫地催动马匹,向那个飘然后退的人影追去,然而下一刻,眼前的一切似乎猛烈的震荡起来!

雷鸣一般的尖锐杂音汇聚成范嚼着精神领域的恐怖洪流,一瞬间就冲进她的脑海,将她的精神荡涤得仿佛一片惊涛之中的小木舟!一个浪头过处。女子已经一声不吭地从马上摔落,被一片念力温柔接下,而座下的骸骨战马,却随即在一捧烟岚之中消失了。

这算什么?

双重性格?角色扮演?但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什么cos的文化吧?那么你这个玩坏了的节奏是怎么回事儿?

“卡特泽耶克阁下。这是你做的?”动念之间就已经击败了对手,但爱德华心中殊无欣喜。摇了摇头,他伸手探入怀中的次元袋,按上那个神力构造,封锁着灵吸怪主脑的球体:“就算是弄傻了一个,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你这样不是在给我找麻烦么?”

“我当然没有做什么,只是她的魔法出现了一些问题罢了。”

顿了一顿,卡特泽耶克的声音才悠然响起,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体被扔在千里之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这个魔法的运作,似乎是通过魔网的连接每一个复制品的思维,供给他们足够的知识以及智慧,但是这种连接是有距离上的限制的,她进入到星界之后,法阵的连接中断了,于是这个复制品便丧失了与她相同的那些性格,你却又把她给带回到了你的领地,距离上的间隔彻底割断了她们之间的联系,所以她自然也就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原来是断了wifi,应用就丢了?”

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大皱其眉。伸手在太阳穴上慢慢地按压了一阵,才驱散掉那种头痛的感觉。

叹息了一声,他勾了勾手指,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这个麻烦根源给轻轻抬起,送进法师塔三层的一间空屋,而心灵术士本人则一步跨进任意门的白光,在一片漆黑的,地下三层之中现身,伸手将那个包裹着灵吸怪主脑的神力球笼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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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贵的主脑,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第一个拥有着自我意识的灵吸主脑!你应该用尊称来来称呼我!每一句话,都应该加上‘陛下’,或者是‘尊贵的’这样的缀称,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去回答你这个脑沟平滑而又微小的下等生物的任何问题的!”

“那么,主脑陛下……”

“这个脑沟平滑的笨蛋!”

“没错!我们的组合就是最大最强无敌不败的!你这个智商低劣的下等生物大概从来没有听说过多元宇宙里的有这样一句箴言吧?须知,思考决定高度,细节决定成败!卡特泽耶克是为思考,而我,就是细节!”

“你看,思考是一个智者,这毋庸置疑,但是,如他这样的存在也并非完美,而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亡灵之身,他没有脑子。而我,哈哈,我的诞生,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缺憾的,因为你知道,我就是一个脑子!而且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唯一最强最大也最完美的脑子!所以,我们只要组合在一起,就可以成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了,是的!思考决定高度,细节决定成败!这就是我们的存在!”

你的造物似乎都很喜欢说话啊,尊敬的思考者阁下?

这个家伙说不定就是用那个灵晶仆做出了试验之后才创造的,所以毛病一样也并不算是奇怪……不过不管是思考者还是那位大法师,在某些层面上考虑问题的方式真的都有些不同,难道那些有关于施法者大多有些不正常(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九级灵能

“没有办法,大概是在制作的过程中,我希望能够强化并弥补灵吸怪所拥有的情绪缺陷而造成的吧,但是结果却不那么尽如怪意。”卡特泽耶克的感应,从那个主脑的身体深处传来,带着深刻的无奈。

灵吸怪的情绪缺陷?

爱德华点了点头:“是喜悦吧?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吗?”

“强烈的情绪,能最大限度地增强精神的力量,也能够让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们更快地接近和碰触到真理之墙,心灵异能并不像魔法那样单纯地依靠堆砌,它更加重视内在,重视灵魂的变化,一个心灵术士只依靠学习是无法取得任何力量的,对于这个世界的切实体悟,才有助于他们构筑出自己,感受到最真实的真理。”

思考者道,并不掩盖自己的成果:“它的力量确实增长的非常迅速,所以,我觉得这样的小小缺陷也并不算难以接受。”

大概也就你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家伙才能接受这么个碎嘴子……

在心中腹诽了一番,爱德华的精神流动,于是封锁着那枚主脑的神能牢笼已经开始扩张,内部那只鸟儿,也随即转化成为那颗巨大的,粉红色的脑子。然后,心灵术士手指轻点之间,一枚带着强烈灵光的金属,就从其中缓缓飘出,穿过神力的屏障,落在爱德华的手心里。

那是一枚与之前见过的一般无二,雕塑成灵吸怪头骨的金属,只不过当思维的触须与之轻轻一触,爱德华就能够感受到其中那个阴沉冰冷的灵魂的存在。

这就是巫妖为何要千方百计的保护它们的命匣的原因,这个小小的魔法物品是如此的脆弱,甚至无法防护任何攻击。不管是魔法,或者是心灵异能的入侵,都会直接碰触到那个脆弱的灵魂。

不过,即使脆弱,爱德华也并没有什么办法来控制它,他微微阖起眼睛显现了一个支配术,然而灵能的力量在那个灵魂面前却仿佛不过沧海一粟,微一闪动,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这种东西,恐怕也只有大法师施展的支配法术之类的才能真正生效了吧?而且还必须构建一个永久起效的法阵才行……反正不是自己这个半吊子可以轻易搞定的事情。

或者。应该等托马斯援助的那些法师们到来之后,再试试看环法仪式?不过,似乎卡特泽耶克对于魔法的造诣,也并不询问灵能几分,光凭那百多个勉强能施展四五环法术的国家法师。能够突破他的心灵防御么?而且,如果在他们到来之前。卡特泽耶克的身体就已经重铸了怎么办?难道自己还得一直看着这个命匣等到他重组就命令他自爆?可谁知道这个老巫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可以不借助重组复生?要知道他之前唤醒那个普通灵吸怪尸体的时候可就没费什么劲儿……

思索着各种可能,爱德华沉默下来,但这样的沉默显然不是美国存在都可以接受的——片刻之后,神能囚笼里的灵吸怪主脑已经在心灵之语中尖声大叫:“喂,那个脑沟平滑的家伙,东西已经到手了。你还不快把我放出去?”

这个家伙的四条出手劈劈啪啪地抽打着那无形的能量墙壁,也没忘了颐指气使一番:“还有,赶快去弄些人面花来,最好是用卓尔作为花盆的。花蜜的味道要香醇一些!另外,来几个奴隶给我擦洗一下,否则的话……”

周遭的神能之墙猛然收束,可怕的压力一下子就将他的废话给憋了回去。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卡特泽耶克好像没给你加上什么约束,所以为了防止意外……这样吧,你放开心灵防御,让我给你显现一个支配术,我就放你出来如何?”爱德华悠悠地开口,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一个怒吼:“什么?这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低智商的种族特有的妄想?如我这样伟大,独一无二的灵吸怪主脑,有什么理由,要为你这样一个脑沟平滑的低智商的小鬼服务?”

“哦,也是,你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嘛……我看我还是把你送给一些脑沟不那么平滑,智力更高一点儿的人类们比较合适,啊,对了,正好玛丽莲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我把你送给她的话说不定能稍微让她高兴一点儿,不再找我麻烦……放心,对于那些外形奇特的怪物,她只是喜欢切片研究而已,反正我记得你们这些主脑都是由多个灵吸怪的脑子组合起来的东西,就算是少个一两个,也不见得会死了吧?”

“你……你这个该死的下等生物!”灵吸怪主脑的身体微微颤抖,沉默了一阵,才终于发出一个低沉的咒骂:“我的核心里,有思考者布置的心灵符文!他可以命令,这样你满意了吧!”

“那么,说说吧,除了显能,你到底还有什么能力?能对付几个炽天神侍么?”爱德华轻轻点头,神能牢笼向后靠了靠,将这个大脑袋扔到刚刚开辟的那一池清水上。

“你这个脑沟平滑的小东西懂什么?我,伟大的细节的力量,根本不是战斗这种野蛮的举动能够体现的!”冰冷的地下水让这个大怪物哆嗦了一下,他挥动触手显现一个灵能,将那清水的温度慢慢提升,然后才慢慢落进其中:

“打打杀杀的愚蠢行径,只应该交给那些下等低劣的肌肉团块来做!而我,这个多元宇宙支行钟,唯一一个被扩展强化了心灵感应距离的灵吸怪主脑天生就应该是个指挥者!而在我周围的五百哩之内,我可以同时连接五百个灵吸怪的精神,指挥他们战斗,看见他们看见的,感受他们感受的,只要有我在,就可以建立起一支灵吸怪的军队,可以远征周遭!”

听上去不错。

可是也仅仅只是听上去而已——核心的问题是,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灵吸怪来组成军队呢?

爱德华倒不是没有什么兴趣豢养一堆灵吸怪作为手下。不过他也同样清楚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灵吸怪非常强,一个成年灵吸怪就拥有不逊色于一个高阶法师的心灵异能,而且可以无限制地释放心灵震爆这种范围性的杀伤异能,是名副其实不逊色于龙类的大怪。可是相对应的,饲养这种怪物的代价也同样太过高昂——不但成型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的身体,而且食物还是大脑这种逆天的东西,而且还必须是智慧生物的脑袋。因为灵吸怪不但需要脑灰质的营养,还需要生物电荷的精神能量。

虽然爱德华现在手下的领民也有五万左右,可是想要养活一批这种怪物,光是维持日常开销都是不够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灵吸怪蝌蚪可不是孵化之后就能成型的,而是需要在脑池里生活十年以上,其间也不能断了脑子的供给。所以,除非能够得到稳定的食物来源以及时间,否则就连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大怪物也别想弄上这么一支军队——如果能够短期成型。那么他之前也就不至于被玛丽莲压着打了。

除非,能把玛丽莲那个克隆的手段给应用进来?

确实不错……如果能克隆任何存在的话。剩余的问题就是解决知识的灌输。但灵吸怪这个方面又有着天生的优势,它们的大脑跟主脑有着直接的精神连线,正是这种独特的构造让一个灵吸怪城市的所有灵吸怪绝不会互相残杀,而且所有的灵吸怪都可以通过这种连线直接获取主脑内储存的心灵异能知识……如果两者结合,倒是真的可以弄出一支无敌的大军。

问题是,玛丽莲会愿意把方法交给自己么?

另外。如果从这个角度考量,有些事情似乎就变得明朗起来——这位大法师兴师动众地去找一个灵吸怪巫妖的麻烦,难道主要的目的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出一次上回没有取胜的恶气?

谁知道呢,不管目的长远还是仅仅只是为了置气。这些都不关爱德华的事情了,他能够肯定的是,这种大规模的计划,绝不是他能够玩得起的东西。

“如果不是灵吸怪呢?你能不能联系他们?”

摇了摇头,人类问道。

“不要用你那种低劣的思考方式来妄自揣摩一个伟大的灵吸怪主脑,尤其是本主脑!伟大的细节!区区的凡人而已,只要在他们身上植入一点儿心灵胶质,想要指挥他们根本不会比指挥一群地精更困难!”,

“听起来不错,不过心灵胶质……难道是灵吸怪分泌的那个玩意儿?”爱德华本有几分欣喜,但随某个词又让他皱起了眉头:“那个东西不是用来替代大脑,制作丧心奴用的东西么?

“是的,当然了,不过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类也知道丧心奴?”名为细节的大脑袋动了动,似乎是洋洋得意,但人类立刻就打断了他。“如果不用心灵胶质呢?”

“这不是废话吗!所以,智力太低的生物真是麻烦!不做好标记,你能从几千只地精之中分辨出自己放出去的几只吗?而且还是在五百里范围内?区区心灵胶质而已,这种细节……嗯,小事情就不要在意了,”

这特么怎么可能不在意?

爱德华翻了翻眼睛,直接断开了和这个家伙的心灵交流。

丧心奴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灵吸怪制作的一种人形傀儡——把一个智慧生物的脑袋吃掉然后用分泌出来的特殊心灵胶质填充上脑壳,心灵胶质可以替代生物的脑子进行所有的功能,这样这个没脑子的生物也同样算是活着,不过早就不能算是人了。

等等,如果是一些有价值的俘虏,似乎这个方法……也说得过去?

“那么,卡特泽耶克大师,现阶段可能就要委屈你住在这里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尽力满足你,不过我现在需要一些九级的灵能的资料,你这里有多少?”

稍微放下那些不大要紧的问题,爱德华转向了卡特泽耶克,。

“我所知道的九级异能只有八个,共鸣力场。抹除灵能,微观世界,同化术,逆转现实,永恒之躯。心灵手术和真?心灵交换,”与想象中不同,卡特泽耶克的回答很迅捷,也很全面,:“其中心灵手术和真?心灵交换是心灵附魔系独有的异能。”

“那么。,”

卡特泽耶克的能力不错。不过毕竟如同爱德华这样,拥有两个显能中枢的幸运家伙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也是不多见的,所以对于心灵附魔系之外的异能,他并没有涉猎。

这八个异能的效果各自不同,可惜能够用来发挥巨大作用的东西似乎不多。共鸣力场的作用是让一个范围之内的所有人都可以收到某个异能的影响,但在爱德华看来这个怪异的能力也就用来治疗一批人的时候是倒是还算不错。

而抹除灵能顾名思义可以用来抹掉对手脑中的灵能。让他完全无法再使用——爱德华一时间倒是有些庆幸之前与卡特泽耶克对上的时候,老巫妖手下留情没给他用上一下,可惜这种抹除也同样只限于灵能,所以心灵术士一时间也想不出这能力能够被自己用在哪里。

微观世界的力量很强,可以扭曲一个或多个生物的感觉和意识,把对手直接扔进一个被显能者构造出的梦的世界里面。不过这里面可没有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可以让倒霉的牺牲品觉醒,他们最后的结局就是一直陷入到这梦境之中直到现实的身体饥渴而死为止

其实那个名叫‘细节’的灵吸怪主脑,也拥有着一个高阶的,能够显现九级异能的灵吸怪大脑作为核心。不过很可惜,它是个精擅心灵传送系异能的灵旅者——这个系别的心灵异能擅长的是在时间或空间层面上推进或移动物体。然而作为独特的最高成就的异能时间倒退,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爱德华给偷学了过来,而另一个独有的九级异能则是心灵传送法阵,对于掌控了空间神则的爱德华来说,根本已经是个大鸡肋了。

“”

虽然灵吸怪并没有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灵能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灵能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灵能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灵能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虽然那个名叫‘细节’的灵吸怪主脑,也拥有着一个高阶的,能够显现九级异能的灵吸怪大脑作为核心。而且是个精擅心灵传送系异能的灵旅者——这个系别的心灵异能擅长的是在时间或空间层面上推进或移动物体。但它作为独特的最高成就的异能时间倒退,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爱德华给偷学了过来,而另一个独有的九级异能则是心灵传送法阵,对于掌控了空间神则的爱德华来说,根本已经是个大鸡肋了。

所以,最终心灵术士得到的,是八个九级的灵能。

听起来很多,是不是?

可在脑中做过一个简单的比较之后,爱德华多少又有些失望——这八个异能的效果虽然各自不同,可用来发挥巨大作用的东西,却似乎不多。

时间回溯就不必说了,而抹除灵能,顾名思义可以用来抹掉对手脑中的灵能,让他完全无法再使用——得到这个灵能的之后,爱德华一时间倒是有些庆幸。显然之前对上的时候,老巫妖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给他用上一下,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恢复。

只可惜,这种抹除也同样只限于灵能,所以心灵术士一时间也想不出这能力能够被自己用在哪里。

微观世界的力量相比起来倒是很强的,他可以扭曲一个或多个生物的感觉和意识,把对手直接扔进一个被显能者构造出的梦世界里面,不过这里面可没有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可以让倒霉的牺牲品觉醒,更不可能打个电话就有个操作员指导你的行动,因此牺牲品最后的结局就是一直陷入到这梦境之中直到现实的身体饥渴而死为止。

但这毕竟是直接作用在心灵上的力量,所以,对于心防足够强大地对手。毫无意义。而那个同化术也是一样,它可以让显能者‘吞吃’一个敌人的灵能本质来增强自己,但对于过分强大的对手又没有多少意义。

真?心灵交换的力量其实就是同名的六级异能的完全版,不过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兴趣把现在这具躯体丢弃,他又没有巫妖那种与对方换身体就可以杀死活物的特殊体质,暂时的交换也就足够用了,心灵手术的名字倒是让爱德华兴奋了一下,可惜他随即发现,这不过就是个移除诅咒之类的治疗异能而已。

至于说逆转现实……

这个灵能据说是九级异能里最为强大的一个,然而巫妖的一句解释。就让心灵术士的热情冷却下来——“它的效果与其说是逆转,不如说是祈愿,基本上,除了要面对真理之门之外,它和祈愿术就没有多大区别。”

祈愿术。多元宇宙之中最神秘的法术之一,原因就是它号称威力无限。但实际行使起来。却颇多陷阱,一个不留神结果就会造成无比的麻烦,而且愿望往往被曲解了。

于是,算来算去,想来想去,爱德华发现。也只有那个剩余的东西,还有点适合他的情况。

“哦,说起来永恒之躯这个灵能如果是自己施展,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灵能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当然,你可以用异能延时的显现手法来试试。”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爱德华之前已经接触过了,那是他原本那顶‘时间魔术’星冠里附加的最强异能,可惜那个时候的爱德华根本没有能力显现九级异能,所以更别说体验它们了。

通俗点说,这个异能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当然不是。

爱德华一笑,嘴唇阖动着,无声地叹息道。

——

午后和煦的阳光慢慢爬上了窗格,透过装点在其下几盆花卉叶片的间隙洒进房间之中,金色的暖辉越过宽阔平滑的黑色石质书桌,在一支金属的笔尖上映出一点跳跃的,闪亮的光辉,光芒跳跃,笔尖划过纸面的飒飒轻响也就成为了这个被静音魔法分割出的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这声音持续了片刻,直到那只握着笔的手停顿下来——坐在书桌另一边上的安娜苏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声,仿佛不经意地目光落在书桌后那张座椅上,那个端坐着的人的脸上。

爱德华端坐在那里,双目阖起,仿佛正在小憩,长袍的兜帽被推落了下去,一缕金色的阳光便恰好从光滑的桌面上反射起来,映在他的面孔上,让那因为少见阳光而日渐苍白的皮肤透出了一些温和的色泽。

安娜苏注视着那张看起来似乎与平日里不同的,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微微阖起的眼睛忽然睁开了!让幕僚小姐不由反射性地全身一抖,连忙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去,可是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咚咚狂跳起来,就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幸好,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只是满意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好了,构造完了,通知那些家伙们,现在就搬进去吧。”他开口道,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摇了摇手:

“对了,先等一下,刚刚构筑的照明法阵还没有附魔,所以告诉老杨格他们去弄一下,至于说材料……那些侏儒手里有的是各色宝石,让他们拿出一批来制作照明法阵,然后从送来的原矿里面给他们调拨一批补充上,嗯,就多给他们一半左右,作为手工钱好了,反正这种照明宝石也用不着什么高档成色的东西。不过,让他们注意质量,如果照明明暗不均匀,那么要坏一赔二。”

“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人员,也要搬过去吗?”安娜苏暗自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问道。

“不必了,不过,卡洛斯他们也跟着一起住进去,我已经在里面安置了军官等级的宿舍。另外,下面也有食堂。你从平民里面调遣几个会做饭的,给他们直接开火吧,军队总要有个军队的样子。还有我听说他们昨天跑到几个旅店蹭吃蹭喝了?了解一下有哪些人,把饭钱给那些旅馆老板送去,另外这笔钱在那些家伙们的薪水里面扣。顺便告诉卡洛斯他们警告这帮混蛋一下。让他们除了假期之外,没事少出军营。更别想惹事!”

爱德华随口命令道。随即再次闭上眼睛。

当然,他并不是在玩什么‘老板与秘书’之类的把戏,而是在整理着他的城市——透过与土元素生物的精神连接,以及神能的视觉,他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改动这个城市包括地下的一切。

而现在。勃艮第的地下正是需要重新好好构筑一下的时候。

原本这座城市建筑起来的时候,巴洛克夜雨乌龙一般地建造了一片广大的下水道,虽然随着人口逐渐增多,这下水道已经开始逐渐被使用。但毕竟还是太过宽泛了一些。所以,爱德华干脆精简了其中的几道,将大部分杂物排入地底深处,而将剩余的部分改造成了通往下层的通道。

另外,黑暗女士的地下礼拜堂,侏儒们的居住区,还有灵吸怪的新脑池,这三个地区之间,需要增加一些通道,而除了这三个地区之外,爱德华将法师塔原本的地下部分再次拓展了一些,在附近又开拓了一片房间。

就是刚才所说留给那一千六七百个新卫队的士兵居住的军营。

这片房间,被开辟在了地下一百尺左右的深处,除了一应俱全的设施之外,还有几条垂直的通道,向内部供给空气,为了气压的考虑,爱德华还特意构筑了一个小型的气系法阵在上面,虽然那是他从几个老法师那里现学现卖来的玩意儿,不过灌注了魔力之后,就可以保证空气流通,就算只剩下一条,也足够里面的人正常呼吸了。

不过,之所以如此设计,隐蔽力量的想法倒在其次,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防备。

自从得知了这些士兵们力量源头,是源自于那个著名的大魔鬼之后,心灵术士心中就对于这些人有了一些警惕的意味——那位九狱之主可从来不是什么信善之辈,在赋予属下的力量之中预留一条后门对于邪魔来说根本就是个不需要思考的成例,虽然如今那力量之源是被王权收摄起来,但谁又能保证这位大魔鬼不能越过这一道中间权限来直接控制下属?

当然这种事儿只是个猜测,未必发生,不过做好预防总是没有坏处。所以爱德华制造的这一批新营房才深入地下接近百尺,距离其他的地下城区也有差不多的距离,即使那些士兵凭借他们出入以太界的力量可以穿过障碍,但在这样的距离足够保证能从其他地方钻上来的家伙寥寥无几——而且基本上就算跑出来,他们精神力也已经耗费一空。如此一来,只需要封闭了大门,这些人至少就没有闹出问题之虞。

当然,这番心思,并不需要说出去。

站起身来,爱德华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肩头,构筑地下的事情虽然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不过设计那些房间的格局却出乎意料的麻烦,几乎耗去了他两个沙漏的时间,不过让他有些注意的是,从他开始这份工作,安娜苏似乎就一直坐在他的对面,现在居然似乎还没有完成她的工作。

幕僚小姐的目光埋在眼前那一叠的纸张里面,上面整洁的书序记载着一串串的数值——随着主人的回归,勃艮第的某些工作骤然加快了速度,所以她这个名义上的女仆专职的秘书也就越发忙碌起来了。

重新建立的空间门的通道已经打开,运送到鼓山城的军械买卖自然也就重新开张了。不过,在空间门被封闭的十几天时间里,勃艮第的武器制造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滞,反而在剩余的几个法师的带领下扩展了规模,冲压的全套铠甲已经堆积了近一千五六百套。所以爱德华干脆将之一起扔进了传送门。送到鼓山城那边。

这种突然的决定带来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如今格陵兰公爵身在前线时。

不过幸好格瑞特家族毕竟是世传的大贵族,丰厚的底蕴可不仅仅是体现在城市的多少上——几个负责的官吏稍微花费了一些时间,发布了一些命令,下属的分散运作就将一切都顺顺当当的解决了。虽然这种突然地送货上门服务,让原本习惯了分期分批的他们颇有一些措手不及,用于交换的货物尤其是粮食至少还有一半需要紧急抽调。不过最终也不过就是需要几天抽调的功夫。

所以爱德华干脆大笔一挥,准许他们先货后款,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也不怕格瑞特家族耍赖。

不过落到了勃艮第这边,他可以轻松。账面上的问题却有了不少麻烦,所以从刚才开始,安娜苏就一直在核算着那些武器的价钱和鼓山城送来的物资总数,以及剩余的物资数量——最近一段时间,勃艮第的粮食供给已经逐渐走上了轨道。不再捉襟见肘,甚至有了富裕。但是随着一批半精灵移民的涌入。其他的生活物资多少又产生了缺口,毕竟平民的生活少不了衣食住行,光是解决了口粮是绝对不够的,盐,酒,糖这一类可以提升生活质量的东西的需求开始逐渐攀升。除此之外布匹之类的东西也出现了缺口,而看来丽诺比丽商会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满足这个中等规模城市的供给了,所以,安娜苏干脆借着这一次交易的机会。把一部分粮食和铁矿石换成了这些东西。

“这种东西,你也没有必要一一复查吧?”

爱德华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这位一如既往地蹙起眉头,与那些凌乱数字奋斗的幕僚小姐,不禁有些好笑:“常皱眉头可是会生皱纹的,小姐。会嫁不出去呦。”

无聊的玩笑换来了安娜苏一个惯例地大大的白眼:“我倒是忘了,领主大人你家大业大,根本就不怎么在乎这些零碎的花销……”赌气似的放下笔,她撇了撇嘴道:“而且,你以为我难道现在还能嫁给谁吗?”

“咦?不能么?我觉得你还挺漂亮的嘛,如果出去征婚,估计排队的人应该能从这里站到鼓山城去?”

“谁要嫁给那些家伙……你这可恶的混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层晕红很快就在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来,一直红到脖子根。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马上抓起笔将头埋进眼前的账本里面去了。

“找几个能写会算的部下来帮你吧,既然钱不是你的,又何必非要节省呢?省下来我也不会当作薪水发给你的呦。”爱德华轻轻一笑,似乎让这位小姐产生一些情绪波动是一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其实说实在的,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不过却颇有些千头万绪,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位精明小姐的帮助,他说不定还真的要头痛一阵子。

“他们在干什么?”

目光在这位小姐脸上的红晕上停留了一下,他推开了窗子,让秋日的清风吹进房间,然后俯下目光,看着那座嘈杂的城市。

今天的嘈杂,似乎不同于往日,他随即注意到那源头就在城市的东南,虽然是一片尚未建设的城区,却似乎汇聚了不少人,他们围起了一个半圆,随着前方一个一身长袍的家伙一起高声颂唱着什么。

有点像是某种歌声,但却又缺少了一些韵律,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注意到那好像是精灵语。

“他们在干什么?”他问道。

“哦,是那些德鲁伊,因为我已经将您允许他们宣扬自己宗教的命令告诉给他们了,那大概就是他们传教的方式吧?”安娜苏的注意力仿佛一直在那些报表上面打转,爱德华的疑问也没有让他抬起头:“另外,以后那片城区就是他们教徒的聚集地了,他们似乎是要建筑一下自己的东西。”

这个传教的方式还真是夸张。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随着那些人的声音,那空地正在产生着奇妙的颜色变化——一片片嫩绿从地面下生长出来,逐渐将地面的黄褐覆盖,而且很奇妙的,那些绿色竟然似乎是跟随那种歌声逐渐扩展的,每一次歌声的停顿,都会让那绿色爆发一片!

不过是几个呼吸,那些藤蔓就已经生长到了

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我抱起来有错吗?

女孩子,天生就是被女孩子关爱的,男孩子,天生就是拿棍子捅男孩子的

姐姐说过,半精灵,加上幼女,都是不可以推倒的,但是用来当抱枕是绝对优质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敌人皆焚烧

一栋栋建筑的结构,就此形成。

这奇迹一般的变化,让半精灵信徒之中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几个比较胆大的家伙甚至在那些藤蔓还没有完成生长的时候就进入到了房舍,在不断垂落下来的树藤之中跑来跑去,而那些树木也随之延伸成长,大约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这一片茂密的藤蔓丛林中,绿色蜕变成了深褐,葵扇一样的树叶一片片的从上面伸展,至完全覆盖。

很快,半个城区的土地便已经被占据下来,不过,即使淌满缠绕不断地形成一些类似树屋一样的结构,不过至少在爱德华看来,这东西实在有点缺乏效率——至少一半以上的空间都被那些藤蔓本身给占据了。那些简陋的平台和树屋形状的玩意儿虽然向高度上扩展了面积,但居住的面积,显然是无法跟普通的楼房相比的。

可如果说完全没有效率……倒也不是——爱德华的目光微凝,就注意到,那些树木之中正在汹涌汇聚起来的力量。

似乎不同于魔法,但也有别于神能,那是一种汹涌活跃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着这藤蔓的中心汇聚。

那就是德鲁伊的神术吗?

不过,这力量显然非同寻常,爱德华曾经听说过,德鲁伊们最为擅长操作植物,在森林之中以力量控制树木来生长成他们需要的形状作为村落,可传说中,那是他们找到了难得的定居地点之后才会行使的秘法,现在那些德鲁伊不会是把这种老本都给拿了出来吧?难道是准备要把勃艮第城做成第二个据点么?

“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那越来越响亮的歌颂声吸引,安娜苏也来到了窗边,不过看了一眼那蔓延生长的绿色,幕僚小姐就变了脸色:“他们之前向我保证不会占据太多地方的,这样做不是连地下的结构都被他们给破坏了么?”

她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但爱德华忽然出生叫住她:“等一下,我们有客人……”

话语落下之前,房间的门扉被推开了。幕僚小姐抬起头,然后不由一愣,看着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粉红发色的女子走进来,而在她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勃艮第城中也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的刹那,那位大法师的分身已经张开双臂,扑进她怀里。将她结结实实的搂在了。

“哎呀!你,你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安娜苏不由呆滞,直到身体上异样的感觉传来——大法师的分身揽住她的肩膀,然后一只手便落在了她的胸前。用细腻娴熟的动作开始轻巧地揉捏起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就窜上了安娜苏的脊椎,再送进头脑。让她的身体一下子更加僵硬。半天之后才想起了喊叫出口!

“咳咳。”心灵术士轻轻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就将手足无措的幕僚小姐拖出了那个怀抱,然后轻咳一声:“玛丽莲阁下,在我这里,通用的礼节似乎没有你刚才所做的那一种,所以。请您注意克制一下,不要做这种事情。”

“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所以。我抱起来没有错!”

玛丽莲分身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她转过头,双手的动作没有停下,甚至看着心灵术士的表情依旧是一片木然:“女孩子,天生就是被女孩子关爱的,而男孩子天生就是拿棍子捅男孩子的,这是姐姐大人的教诲。还有,你不要妨碍我,否则,杀了你!”

“靠!”

跑到我的地盘,抓我的女人还敢说不让我管?还杀了我?你以为你老子是姓李的?这世界的诸神我都可以不给面子,你个区区凡人凭什么如此嚣张?

恨恨地磨了磨牙齿,思维的触须卷动之间,无形的力量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向着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席卷过去,压制住她每一个关节,要将她从吓呆了的幕僚小姐身边狠狠扯开!

噼啪!

能量的力场在空中擦出一片细微的火花,但却没有能够顺利的制服那个目标——大法师的复制品仿佛一条滑溜溜的鱼儿,猛地扭动身体前进了十七八尺,拉扯着安娜苏冲进了房间之中,她一手环住幕僚小姐的身体同时卡住了她的脖颈!纤细粉嫩的小手竖起,那些涂着花汁的指甲,却仿佛刀刃一般冰冷锐利地架在幕僚小姐白皙的脖颈上。

“爱德华,文森特,人类,十五岁,男性,形象中等,心性狡猾,能力无法确定但确定具有相当的危险性。”手臂上一枚纤细精巧的手环闪烁生光,构造出一层七彩缤纷的防护,将两人包裹其中,大法师的复制品盯着爱德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果然是敌人!危险的敌人!”

“咦?爱德华,你又在干什么?在训练么?”丽莎的声音从走廊中传来,而话语落下的时候,半精灵小姐已经走进了房间,身后则跟随着达赫妮,眼前的一片凌乱让她微微一愣,但随即伸手一抓,凭空握住了她那柄漆黑的钉头槌,而在她身旁的达赫妮已经抽出了蛇首鞭。

“后退,这家伙很危险。”爱德华沉声道。

思维的触须卷动,心灵的力量故技重施,要把那个女子直接震爆进昏厥,但大法师复制品面前的那一层防护,竟然将他的精神力量生生挡了下来!

“我的行为,根本就没有对于任何人构成任何威胁,所以并不能够以危险来形容。爱德华?文森特,你在渲染不必要的对抗气氛。”

目光在三身上停留了一瞬,玛丽莲的复制体忽然开口道:

“或者我刚才的问候方式让这位漂亮的女仆小姐产生了某种误会,所以我现在需要说明一下,女孩子的身体之所以成长成现在的样子,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磨砺选择才形成的?体型本来就是为了我们可以去感受它,抚摸它,这是多元宇宙的真理。是世界给予我们的独特恩赐!所以不管是又软又香的,还是又大又晃的,都是最好的,是承载着希望与梦想的传奇之物!要知道,世界只有一个,但是女孩子的……”

“够了,玛丽莲导师,你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爱德华打断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一时间感到有几分哭笑不得——他同时也注意到。她的言辞虽然流畅了许多,但依旧平静冷漠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因素……似乎依旧没有连上‘网络’。

可问题是,之前囚禁这位小姐时,他已经显现了一个灵能隔离术——那个灵能本应让目标进入到持续的昏迷状态,还能阻断对于她的魔网探查。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爱德华还把她放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加上了法术无效结界以及用岩石封住了门扉。可以算是重重戒备了。

可是现在的事实是。她居然还是有办法从里面跑出来,而且还从法师塔的三层潜到了顶层,却没有引起爱德华的关注,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原因是爱德华专注于构造地下军营而忽略了法师塔内部的监控,但她的能力还是可见一斑。

当然其实她如果就此无声无息的离开,爱德华倒也并不觉得着怎么惊讶。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女人的神经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回路构造的。不但没有逃走,反倒跑到他面前来胡说八道。一时大意之下,甚至还被她挟持了一个人质。真是让爱德华颇为不爽。

“我只是在为那些还不知道真理的人们解惑,这是我天生的义务!而至于说我的目的……在得到姐姐的指示之前,我要留在这里!尤其是现在,我发现了你更多的恶行之后,就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大法师阁下’蹙起了细细的眉头,淡红的眸子里仿佛然燃烧着火焰,她平伸了左手,戟指着眼前唯一的男性:“你就是敌人!最为恶劣的,危险的,狡诈而强大的敌人!”

“喂,爱德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这么痛恨你啊?”

有些狐疑地目光在两边转了一圈,半精灵大小姐在这个时候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了:“喂,该不会又是那种事情吧?你……爱德华,你不是昨天才刚刚跟那个烂香瓜……不,是罗丝搞在一起吗?这才不过三四个沙漏的时间,你居然又……不对,没有那么快,你说,是不是之前你又在哪里拐来的女孩子?”

“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拐过女孩子了?”

爱德华的眉头一时间拧得更紧,在这个当口上他也不想扯太多废话。

可是,某些人显然是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打消了怀疑的。

“哼,你以为你没有?碰见漂亮的女孩子,你那一次不是象狼一样满眼睛的绿光?真是的,你这样的家伙,我怎么就……”半精灵小姐撇了撇嘴,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个气势汹汹的女子:“诶?等一等,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好眼熟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跟那个魔法物品商店里的女法师有什么关系?”

这反应还真是光速,去买东西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吧?你平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精明呢?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么?”

大法师的复制体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开口问道。突然地问题让半精灵小姐一愣,但随即就大言不惭地回应:“嗯,我是他的未婚妻啦,这位漂亮的小姐,你又是谁啊?”

“我是栀子,这是姐姐大人给我的,我唯一的名字。”

大法师的克隆体向丽莎点了点头:“未婚妻?是婚约者?但是这位小姐,你真的想要和一个欺骗你的人建立这种半永久的契约关系么?”

“哦?他骗了我?怎么骗的?”

“爱德华?文森特,与克鲁罗德郡省的公主,的一位侍女在法师塔中接吻,怀疑两者有着更加深一层的肉体交流关系,另外他还和一名疑似为王国千人长辛迪?克劳迪娅的女性,以及学院的导师助理亚莎莉有着特殊的契约关系,因为契约的内容限制。所以有理由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发展到了肉体程度的可能性极高,另外还与一名精灵名为莱亚的有着较为隐秘的关联,具体不明……”

顿了顿,这个自称为栀子的大法师复制品便吐出一串流利的资料。只是显然包含着满满地恶意:“另外,虽然并不明确,但透过特殊的精神检查之后发现与他有着特殊肉体关系的女性人数可能超过七人以上,剩余还有多名候补备选。”

“哦,七人以上啊?嗯?好像真的差不多哦?”

对于半精灵小姐调侃的语气和危险的眼神,爱德华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调动起了一缕神能。

噼啪的一声轻响,那五彩烟岚一般的护罩水泡一般的破灭了!大法师的复制体身体一僵,无形的力量已经凭空收拢,仿佛一只大手一般,将她包裹其中。动弹不得!

要不要干脆捏死她算了?或者干脆把她传送回大法师塔?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

但那个语声,却并没有一丝停滞。

“所以。这个爱德华?文森特是我们的敌人。姐姐说过,只有那些可爱的,纤细的,喜欢男人的男人才是我们的同伴,而健壮的,喜欢男人的男人是我们必然的仆从。但那些将女孩子们当成是欲望对象来接近的男人,他们都是我们永远的敌人!没有例外!”

尽管身体已经被无形的灵能立场困锁,但这个大法师的克隆体似乎并不打算停滞她的言辞。

“那些看起来比较软弱的是受过训练的敌人,那些自称对于女人没有兴趣的是擅长说谎的敌人。那些会给予我们帮助的是狡猾但可以利用的敌人,那些试图逃避我们的是负隅顽抗的敌人!对于敌人,唯有一种方法来对待他们!”

“什么方法?”

这些铿锵有力的歪理,让爱德华不由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间,但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用一个灵能封住这丫头的胡说八道时,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却被勾引起了兴趣——半精灵小姐抢先开口道,甚至还顺便释放了一个保护神术:“说说看说说看,是要杀了他们么?”

“焚烧。最正统的办法是绑到木架上活着焚烧,如果不能那样那么就用火球术或者灼热射线焚烧掉,最差的也要把尸体焚烧成灰烬!尤其是对于那些背叛了我们神圣纯洁的百合同盟的女孩子,如果用任何的教育方法也无法解除她们的迷惑感情的话,也只能将她们一起烧掉,用来净化她们已经被污染的灵魂!”

复制体流畅而坚定地念出那一串答案,语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定:“唯有纯洁的灵魂,才拥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资格,如今的混乱,不过是秩序到来之前的短暂黑暗罢了,黑夜已经到来,黎明亦不会遥远,只要世界上所有的纯洁的姐妹们团结起来,那么这个世界就一定会成为我们花园……”

“那些狡猾的男人们依仗着他们微不足道的力量试图掌控这个世界,他们编造出了种种卑劣的谎言,宣称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而我们不过是他们天生的附属品!但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是压制了生物本能的残酷行为!他们拥有什么?不过是一些生殖后代的必要条件罢了,但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有八成以上的物种都是以雌性为尊,甚至连智慧生物之中的大部分也都是男性与女性有着平等关系的,而只有人类的男性掌控着绝对的社会权利,欺骗我们麻痹我们,”

目光微转间,爱德华不由叹了口气,因为此刻他身边三位女子的表情变化,让他感到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

对于这种古怪的言论,达赫妮显然无可无不可——毕竟卓尔的社会本来就是女尊男卑的,虽然没有多少确立纯粹女性情侣关系的存在。但那也是以因为卓尔天生的背叛天性而不是生理上的排斥,而且作为罗丝的选民,直接神降者,她对于自己女神的癖好可是非常清楚,又怎么可能去反驳这种观点?

丽莎就工不用说了,她本身就是没有判断这种言论真假的社会阅历和理论知识的,几句话之间就被完全勾起了兴趣——事实上,就连一旁静立的幕僚小姐,虽然表面上仍旧一脸平静,但流露出来的细微意识,也足够心灵术士感受到她思路上产生的动摇,尤其是关于‘女人拥有能力,却要依附男人根本就是不公平’这一部分显然是引发了某种共鸣,于是这位小姐不但认真地开始听取这些歪理,而且还产生了一定的认同感。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你对他怎么看?

“当然是……不同意。我已经说过了,我必须留在这里,在姐姐大人下一步的命令之前。”栀子固执地摇了摇头:“更何况,我已经找到了姐姐需要我找的东西,为什么我要这么轻易的离开?只因为你的话么?更何况我还是要留在这里,解救这些女孩子们,在她们明了你所编造的谎言陷阱的恶意之前,教导她们这个世界的真理。”

让你留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那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光是防备你就要损害自己多少的脑细胞?还有,多少的秘密会有泄露的危险也就不说了,可是留下你这个女权主义者的典范在这里,恐怕要不了几天之后这几个丫头就都被你那些歪理蛊惑了,来个什么男人是女人的依附物之类的脑残理论,那么爱德华自己拿优厚的幸福,岂不就是完全泡汤了吗?

要不然……

“杀了我也可以啊,姐姐大人很快就知道是谁杀了我了。”这个女孩子忽然抬起视线。冷冷地向爱德华瞥了一眼,虽然表情上仍旧没有变化,但却可以额感受到她的傲慢。

“你觉得我不敢?”

“是没有必要。杀了我,姐姐大人还是要来的。”

“想要囚禁你,不被你的姐姐大人发现,对于我来说也并不困难,”

爱德华轻叹一声,不再跟她废话,但困难一词落下的时候,一层怪异的明亮颜色,就从那个克隆体的身体上浮现出来,而这光芒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蓝的的时候,一层冷硬的。晶莹的光泽就从那光泽下浮现出来,最终当那光芒消散的时候,那个名为栀子的女子,已经化作一片青蓝颜色,

“你……你真的杀了她?”丽莎忍不住开口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的变化——不过眨眼之间,那活生生的大法师的分身,就被一层莹蓝的晶柱体覆盖,晶体增长,最终包裹住了那个女子的全身。也将她的表情定格在惊讶上。

刹那之间,光辉流转,这位美丽的女法师的复制体,已经化作了一尊晶石的雕像!

身体上每一寸衣袂怡然无损,布料的纤维纤毫毕现。甚至连那一抹惊讶都宛然犹在嘴角,只是整个身体上。无论是那件裙装的袍脚。魔法的护甲,或者肉体都已经变得晶莹剔透,阳光在其中漫射成淡红的光晕,微微闪烁,瑰丽无双,却又充溢着某种浓重的诡异气氛。

“喂喂。爱德华,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半精灵呆了呆,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光滑的晶石。但微凉的触感让她立刻又缩回了手。

“晶化术而已,她又没死。”爱德华淡然回应道。然后用心灵之语做出一个命令,于是,房间的地面如同泥浆一般融化开来,将这尊栩栩如生的晶雕缓缓送进了地面之下。重新锁进一个独立的空间中。

晶化之后的人类不再需要呼吸饮食,放在密闭空间里也不会有问题,而且还可以防止碰坏……而究其实质,这个灵能跟魔法之中的石化术也差不多,虽然身体化为了固态,但是灵魂是不受影响的。只要一个解除灵能就可以完全恢复原状,但魔法方面的解除方法却又不会影响到这种变化,算作是心灵术士特有的禁锢能力。

先定格上十天半个月,然后找个机会扔到法师学院里面算了,自然有人会把这艺术品交给玛丽莲,到时候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也就不大了吧?

心灵术士打定了主意。

实际上按照爱德华的想法,倒是很想立刻,现在,马上就把这麻烦送回去,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么做的结果——那位大法师阁下不立刻找上门来才是有鬼……没有做好应付她的准备之前,必须也得拖延一段时间,至少也要等到先把手头上这个巫妖的命匣搞定了再说,不然卡特泽耶克可是没法当作战力来用的。

“喂喂,爱德华等一下,你要是没用的话把这个给我好了,如果她的灵魂没事,我正好想找个人聊天呢。”

“不行!”

对于半精灵的要求,爱德华的回答格外干脆。

开什么玩笑,这小丫头本来思想就有些天真的过头,却又喜欢大惊小怪,对什么都好奇又轻信,要是万一被这位大法师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思想,自己想要纠正可真麻烦——丽莎现在已经是蓓尔莱娜的选民,神力保护之下,爱德华的心灵异能想要做些侵入她的头脑,修改记忆之类的事情也并不容易,虽然爱德华同样可以用灵能调动神能来增强力量,但人类的大脑这种最最精密的器官,可不是可以随便胡乱加强力量瞎搞的,就算是把握高到九成,爱德华也不会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轻易尝试。

“为什么?”断然的回答不见得会解决问题,甚至往往很容易招致反弹——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立刻就反问回来。

“这家伙可是个大法师的克隆体,嗯,就是复制人,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且因为我抢了她的东西,她跟我现在是敌对关系。放在你那里如果她跑出来危害到了你怎么办?”

“她不是说过不会拿女孩子当人质的吗?而且我听她的说法,好像也不是那么危险啊?还挺有道理的呢?”

“敌人的话你也可以轻易相信的吗?她可是个附魔系的大法师,给你下个咒语之类的都可以是无声无息的!”

“我看,你是怕她泄露出来你跟什么女人的秘密吧?”

半精灵小姐撇了撇嘴,表情瞬间就晴转多云了,她趋前两步,碧绿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的眼睛:“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又勾引了谁啊?对了,别的不说,你跟那个莱亚是怎么回事?”

“莱亚?你说那个女精灵?我跟她能够有什么事儿?因为之前弄死了她几个德鲁伊朋友,她恨我入骨都来不及呢,还能跟我有什么?只是之前德鲁伊非要塞给我一些手下我才带着她出去了一回而已吧?这些你不是都知道?”

“真的吗?”

“不信的话。你去问莱亚本人啊?”

爱德华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虽然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哄逗女孩子方面的经验,但至少曾经在欣喜爆炸的世界混过,论坛感情区之类的地方偶然看看,也记住了一点儿心灵鸡汤之类的的玩意儿。所以也知道女人的嫉妒心这东西,是绝对没有什么理由的,只能彻底打消她们的疑虑才算完。

可惜,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与那些感情区的大部分问题不同,爱德华这里……有好几个女主角。

“真可疑呢……我记得我们的引导者阁下。通常可是都不会对什么事解释得这样详细的。”

卓尔祭司的声音插进谈话之中,悠然自得,但却带着让爱德华眉头大皱幸灾乐祸:“而且在我的印象中,那些雄性们撒谎的时候似乎都喜欢把细节补充得非常详细,所以越是看起来没有破绽的事情。似乎就越不可信呢。”

喂,这种事情……达赫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你又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

“真的。而且恨你入骨又怎么样?我记得安娜苏一开始的时候也恨你恨得牙痒痒来着,现在还不是尽心尽力的帮你管着领地里的事?那些麻烦的东西我看了都头痛呢,啊,对了,她连床单都帮你洗诶?”

难得得到了这个平素大敌的援助,所以半精灵小姐立刻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啊对了。你不说的话我都忘记了,你这家伙这次一回来就让那些德鲁伊在领地里面开始建立神殿……那帮玩树叶泥土的家伙们,刚才玩的可是弄去了不少半精灵,他们原本都是我主的潜在信奉者的!你干嘛非要这么做啊?嗯?说吧。这跟那个女精灵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没有。我说过了,你可以去跟她直接求证嘛……”爱德华的眉头紧皱,感觉眼前这个情况颇为不妙。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化解。

“求证?你这家伙能力那么强,如果你是有那个想法的话,事后把她的记忆抹掉不就行了么?啊对了,这么说起来,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呢,万一你要是想干什么坏事,从那些女孩子身上可不一定能够问得到啊,可能连神术都没办法察觉……哎呀,这可真是个方便到龌龊的能力呢,太可怕了。对了,安娜苏,你是最危险的,这个坏家伙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看你还是自己检查一下的好哦?”

“你们这帮家伙,当我是欲求不满的野兽吗?”

或者,没有什么情形能比现在更让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深深地伤害了——特别是目光里,幕僚小姐下意识扯住了衣襟后退了一小步的动作,还有那个咬着嘴唇,无声地盯着他的眼神。

“哎呀呀,你不是吗?之前跟神做了一整晚的家伙是谁啊?真厉害呢,我听说,还是两个神啊?凡人已经没法满足你了,是吧?”半精灵小姐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随即转向另外两位同盟。三个女孩子一起点头的样子颇为默契。让男人一时间简直哭笑不得,

原来原因是在这里?

很显然,嫉妒心理这个东西,似乎也是很容易从众的……心灵术士又磨了磨牙齿,不由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够了,我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别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

这种事情,随口调侃那么一句半句,或者还算是一种情趣,但如今三双眸子的目光都齐聚在他身上,每一个疑问都带着咄咄的逼迫意味……尤其是三个丫头的脑瓜里面,浓浓的怀疑已经顺着思维触须源源不绝地送进心灵术士的思维里,那种密集的怀疑比表面上的逼供还要令人感到厌烦。

“好啦好啦,凶什么啊?不问你就是了,”

半精灵小姐嘟起嘴,颇为不屑地瞪回去:“不过是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我可没有理由必须要受到你们的怀疑吧?”

“对于不是亲自执行的事情,抱有怀疑不是很正常的态度吗?更何况即使是亲眼所见的事情。也可以被幻术蒙蔽啊?以你的能力想要做出这类的事情可是不难啊?”

“不要把我和你们那些喜欢欺上瞒下的卓尔相提并论!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你们也同样有探查的能力,更何况人类是有诚信这种品质的!”

“你真的有?”

“你这丫头……”

“我猜,这大概是因为你之前曾经犯过类似的错误的原因?毕竟,信任这种事情,是需要不断地成功而逐渐积累起来的,而且,很容易被失败破坏啊。”

或者,让心灵术士在语言上落了下风的时机是非常难以找到的,所以。一直沉默的安娜苏也加入到了调侃的行列。面对着这三位小姐的质疑,爱德华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完美的陷阱。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举手投降。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我认输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样?要我做份大餐来作为赔礼,还是带着你们到哪座城市的市场去逛一逛?”

“我要吃肉。要蜜汁烧酥的……”丽莎大小姐几乎是反射性的回答。但随即竖起小眉毛提高了嗓音:“啊,不对啦!你这根本就是在蒙混吧?你认输了又有什么用啊?我们难道是为了吃东西和逛街才来问你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你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联合起来针对我?”

“并没有联合啊,只是……因为太难得了吧?看见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幕僚小姐的目光在心灵术士的脸上转了转,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而且,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想办法哄人呢。虽然说男人用做饭这种事情来哄女孩子开心实在是不怎么多见的。总体上来说,男人才是最喜欢享用各种食物的不是吗?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语说,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吗?”

“喂。笨……爱德华做的东西和别的男人可不一样啊,你又不是没吃过……哼,不许笑!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并不回答——应该说,幕僚小姐的回答算作是一种帮助,总算是将话题稍微转移开来,丽莎的心性比较接近小孩儿,被转移了注意力之后就不会再过多纠缠,而达赫妮又无可无不可,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勉强告一段落了。

但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说走就走,转身他已经消失在一片传送的光晕之中,留下几个女孩子自己在原地叽叽喳喳。

“我说……安娜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说什么胃之类的?你也很擅长做吃的东西吗?”

冲着男人离开的身影摇了摇拳头,半精灵小姐转回身,在房间的长椅上坐下来,却又仿佛无聊似的转向了幕僚小姐。

“嗯,这是我的母亲当初告诉我的,她说一个合格的贵族夫人是不应该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些贵族之间的消息,或者是打扮自己之类的事情上的,会做出很多美味的菜肴才能让你的男人不至于去在情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如果真的无法学会做菜,那么至少也应该雇佣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厨师。”

安娜苏笑了笑,这位小姐似乎被之前的对话勾起了什么思绪,所以很少见地多说了几句。

“哦?那么,你母亲应该跟你父亲的感情很好吧?”

或者,这种贵族中的小小故事,总是能够吸引一下女人们的注意力,所以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

“或者是吧。至少我记忆中开始的那几年,他们之间相处的很融洽。可惜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安娜苏沉默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道,不过她显然不想对于自己的家事谈论太多,于是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于是我我一直也没有学到她做出那些菜色的……而且,我也没有找到一个太好的厨师,嗯,说起来,如果和他比较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能够称得起好的厨师,可能也没有几个吧?”

“那倒是……父亲大人身边也有一些很好的厨师,不过跟爱德华做的东西比起来就差得多了……”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于这个结局,不过很快,她就在别的方面提起了兴趣:“奇怪?你为何要跟他比啊?安娜苏,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吸引住他吧?”

“怎么可能?”

“咦,不可能么?说起来,你最近可是没有再想着要逃走了哪,而且似乎还很尽心竭力地帮助他呢?”丽莎大小姐的发散性思维,似乎让她很容易抓住一些细节来做文章:“我说,你到底对他是怎么看的?”

“什么……什么怎么看的?”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罗丝的奖励

“那倒是……父亲大人身边也有一些很好的厨师,不过跟爱德华做的东西比起来就差得多了……”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于这个结局,不过很快,她就在别的方面提起了兴趣:“奇怪?你为何要跟他比啊?安娜苏,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吸引住他吧?”

“怎么可能?”

“咦,不可能么?说起来,你最近可是没有再想着要逃走了哪,而且似乎还很尽心竭力地帮助他呢?”丽莎大小姐的发散性思维,似乎让她很容易抓住一些细节来做文章:“我说,你到底对他是怎么看的?”

“什么……什么怎么看的?”

安娜苏怔了一下,随即有些下意识地躲开目光——半精灵浅色的眸子里映出她慌张的表情,那目光里的促狭让她感觉自己的脸颊逐渐开始发热起来,只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勉强将那种情绪压制下去:

“没什么,对于我来说,她只是个奇怪的人罢了,而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您的契约而已,丽莎?丽诺比丽小姐。对于他……嗯,您的未婚夫爱德华?文森特领主阁下,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什,什么未婚夫啊?”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之后,她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唉,你也知道那是我随便说的,他根本就不会承认的啊。他心里能够让他有那个感觉的人可能只有一个吧……”

“我倒是看不出来呢,他好像对什么样的女孩子感觉都差不多,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圣武士的女孩子,虽然我也没有见过她几面,不过感觉上,似乎他也并没有特别偏向她什么吧?”安娜苏皱了皱眉头。努力地回想着,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与艾莲娜见面,也不过是在数个月之前的寥寥数次而已,虽然这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于是她甚至根本不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了。

“不,你没有仔细观察过他而已,那看起来虽然差别很小,但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他是否愿意为一个女孩子付出一切。”丽莎叹息道。让她面前的安娜苏也愣了愣。

“人类,不,你们地表的生物真的很奇怪呢?”

两个人有些古怪的情绪,让一旁的卓尔祭司嗤笑出声:“雄性与雌性之间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复杂的吗?你们根本就是把最简单的事情给弄得复杂了吧?你看。对于我来说,首先他很强。能够吸引我。我在他的身边也很愉快,虽然不太喜欢被他指挥,但是被他保护的感觉也是很好的,只是没有手下有点无聊罢了。但如果你们真的想的话,就算没有没有那个人类所谓的什么婚姻,难道你们就不能接近他了么?”

“要是这样倒是简单了。但是他最后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怎么办?”丽莎又撇了撇嘴,烦躁地靠在椅子上:“啊啊!真是的,越想越生气!为什么不是我最先碰上爱德华的呢?不,就算是艾莲娜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好啦。不过,都有我们了还不够么?爱德华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是要贪心不足的再去找那么多的女人啊?”

“真是怪异的想法。难道你的生命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他不再是你的,你就会死?”

半精灵的唉声叹气,让卓尔女祭司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地表生物就是喜欢找一些愚蠢可笑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目的,还称呼它们叫什么道德。实际上,你不就是想要独占他嘛?”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类跟你们这些卓尔是不一样的,别拿你们那种龌龊的想法来推断我们!”半精灵气哼哼地提高了嗓音,但随即又泄气似的摆了摆手:“算了,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感情更没有脑子,跟你说这些复杂的事情纯粹是我自己找麻烦啊!”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哦,对了,我最近也听几个人类说过,他们的雄性向来都是喜欢收集情人的,而且大部分情人,都是那种跟别的男人有那个什么婚姻的关系的女人,所以,你是觉得应该跟他们一样先找一个丈夫再一直陪在他身边,或者是让他成为你的丈夫然后你再去找别人吗?”

“你……这个该死的烂香瓜!”

卓尔对于伦理的古怪理解,让半精灵小姐瞬间就火冒三丈,但是她张了张嘴,却又发现自己理不清楚思路来进行反击:

“你……哼,也是,你就继续不在乎吧,反正最后爱德华找到更好的女人的时候一定会把你块已经腻烦的烂肉给扔掉!不过也是呢,反正你也不在乎,到时候就扭着你那大屁股去再找一个黑皮之类的傻瓜来接手就好了!”

“关于这一点啊,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他已经是蛛后陛下的恩物了,所以根本用不着我担心什么啊,只要我尽心侍奉蛛后陛下,那么,他也就等于属于我了吧?”

卓尔的嘴角翘了翘,对于这嘲讽宽容以对,然而,这从容却根本无法保持——作为老对手,半精灵小姐显然和你清楚什么样的言辞最容易让她动怒:“真是淫荡的家伙!啊,对了,你那个蛛后本来就是鼓励淫荡的啊?都已经是神了,居然出手勾引一个凡人,啧啧啧,还真是不负她的名声哪!”

“你!”

事涉神祇,达赫妮显然不可能笑颜以对:“你大胆!你竟然敢亵渎蛛后陛下的威名!区区的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让蛛后陛下对他假以辞色?明明是他自己被蛛后陛下的魅力所倾倒,自己愿意献上忠诚,侍奉蛛后……”

“这种大言不惭的谎话你拿去骗你那些没脑子的同类吧!你以为我当时是没有意识,没看见你们的蛛后陛下怎么做的吗?被一个男人推在床上不停伊呀呀呀叫得那么高兴的是谁啊?哦,对了,还有前天晚上,你们那位蛛后陛下不但自己降临,还带了她的女儿来了吧。啧啧啧,没有道德约束还真是好哪?”

“咦?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们的蓓尔莱娜陛下做的事情就更出色一些么?借助信徒的身体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信徒还是个不喜欢走普通路线的怪异小丫头,但我看她还是蛮享受的样子啊?既然你有意识,那么自己的感觉,应该比我还清楚吧?‘我要飞了’这种话,她喊了几次?还是十几次啊?”

“哎呀!?我说,你这个该死的烂香瓜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啊?”

半精灵小姐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手一伸钉头槌就落在了掌心。同时,身周的空间一阵扭曲,匕首,长棍,短矛和硬头槌凭空浮现。电弧火光噼啪作响:“哦,是因为蛛后现在已经成为高等神了。所以你这个烂香瓜觉得自己的地位也变得非同一般了是么?别忘记。你们那位蛛后陛下可从来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她从来没有保留选民的习惯,如今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以为你还能够嚣张多久?实际上你最好祈祷爱德华和她一直合作下去,不然的话你这个香瓜可能很快就会烂掉啦!”

但卓尔的女祭司不甘示弱,单手按住鞭柄。蛇首鞭上丝丝声大作,一层紫黑色的火焰在构装蛇头之中跳跃不休:

“不要以为黑暗女士已经成为了蛛后陛下重要的盟友我就会对于你这个小家伙一直卑躬屈膝!我考虑到两位陛下的关系一直都在忍让,但看来,你是把我的耐心当成了畏惧?”

房间里的空气在能量的流转中化为狂风。一瞬间就将细小的物件全部卷到空中,刹那之间,房间里便经历了一场电光与紫火的风暴。

但暴风不过刚刚卷起,电光不过刚刚闪耀,便停了下来。

“我想……两位女士,城主大人大概不会愿意看到你们的争执的……”

安娜苏开口道。

她的语声不高,但却让那可怕的力量随即消散,连毫无理由,连逻辑也不通顺的战斗就此终止,半精灵小姐一屁股坐回到长椅上,用‘算你走运’的眼神瞟了她的对手一眼,而女祭司则回以了一个同样意味的目光。

“其实,或者应该说,那就是雄性的本能吧,就像草原上的狮子和狼,他们总是想要占据一个群落之中的所有雌性。”

安娜苏定了定神,继续道。她尽量清晰平稳地讨论问题的核心,但实际上或者只有幕僚小姐自己清楚,她的心脏正在咚咚地猛跳不休——原本只是两个女孩子之间为的争吵却愈演愈烈,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之间的秘事也就算了,但安娜苏实在无法想象,到最后这其中的问题,竟然会涉及到了两位神祇!

这根本已经不再是争执,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这个世界上最为隐秘,不可为人知的秘闻大揭发啊……

“反正我决定了,不论是谁都好,就是不能让这个该死的烂香瓜把爱德华抢走!”

“无所谓啊……”

“又在打架?”爱德华随着声音出现在门口,他皱起眉头,看着满屋尚未落下的纸屑,幕僚小姐勤劳地捡拾纸张的身影让他只能微微苦笑——实际上,只要他愿意,这座塔之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住他的探查,但摇了摇头,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才没有打架。只是让那个笨蛋烂香瓜知道一些分寸而已!嗯……那个烂香瓜好像是有事要跟你说。”

半精灵小姐跳下椅子,眨着大眼睛一脸‘纯良’,继而盯上了爱德华手里的小盆子,她脚步轻巧地绕着圈,小鼻子一个劲儿的抽搭,“好香啊,是蜂蜜?但是好像又有酒的味道?还有这是鸡蛋?但是这里面……咦,这不是碎肉吗,真好吃……”

“这是蜂蜜烧酥蛋,煮鸡蛋加上肉馅做的,不过煮鸡蛋一共只有八个,你都吃了我们就没有了。”

解释了一句,但爱德华随即只能无奈地将那个盘子整个递到这位贪吃小姐的手里:“大家来尝尝焦糖炖蛋好了。”

这两种菜色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准备,只不顾需要一点糖跟奶油还有鸡蛋而已,实际上,爱德华本来打算再做一道软炸里脊。不过在离开两个沙漏刻度不到的时间里,这两位小姐已经弄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他又怎么可能再躲在厨房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向着安娜苏微微一笑,他伸手将一份布丁送到幕僚小姐手里,作为她劝架的奖励,然后才转向黑暗精灵。

“嗯,爱德华阁下,您……你能够在城市的下方建筑一座地下城吗?我准备迁徙一些卓尔,不,是有一些卓尔要迁徙到您这里来。我希望您能够给他们建筑一个地下要塞。不需要太大,能够容纳几千人也就够了。”

“在这里建立一个卓尔城市?什么意思?”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在得到了蛛后进阶高等神的消息之后,爱德华就推测,罗丝之前那个重返地表的计划,很可能只是为了牵制诱导精灵诸神的一个陷阱而已。而后来不断传来的零星消息,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借助这个计划。她似乎是成功地暗算了精灵诸神们。力量大增成了个货真价实的高等神祇。

按理说,目标已经达成,她应该是不需要再扰动幽暗地域的正常秩序,以免她的信徒中再闹出什么问题——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再弄这些人力往地表上运输吗?还是说在力量大增之后,她的野心也随之增长,开始真的打算占据地表了?

“准确的说。这是蛛后陛下给予你的恩赐。为了奖励你在神战之中对于她的小小帮助。”

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狐疑,达赫妮简短地回答道:“其实不建立一座城市,仅仅是一些居住区也可以,因为调集过来的只是战士和法师而已。他们接受你的直接指挥,而不是归于那些愚蠢缓慢的城市的议会。”

“小小帮助?我了个去,我几乎奠定了她的胜利好不好?”

愣了愣,爱德华不由大为鄙视那位陛下了一下:“要不是我,伊利斯翠收走了关纳德的神力之后再去找麻烦,蛛后她觉得她自己能应付得了?”

“一切尽在罗丝陛下掌握之中。爱德华阁下,你不能用你的狭窄看法去既定一位神祇的视野。”

涉及神祇,达赫妮的语气便开始严肃起来,但爱德华随即毫不客气地将之打断了:

“一切尽在掌握?亏她连这句马后炮的典范箴言都学会了,不过这句话用过之后可是少不了要退守宝岛终老一生的,你还是告诉她一声的好……”随手舀了一勺香滑的布丁蛋,他含混地哼了一声:

不过,抱怨也就此为止吧。

关键作用也好,无足轻重也罢,这种事在胜利之后肯定是说不清楚了,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多跟那位蛛后陛下纠结,反正他从一开始也没有对于这位神祇抱有什么希望,有点奖励就算是惊喜好了。

“那么,她要给我多少人?”

“第一批是五百人,其中两百名是法师和学徒。但后续还会从各个城市之中聚集一些来,不过其中战士占据了大多数。总数大概两千多人,不过这只是第一批,如果需要,达到三万的规模也是可以的……”达赫妮道。

“男性?”

“是的。”

“我要是没猜错,这帮家伙原本都是信奉席文塔姆和维纶的吧?”

按照罗丝的性格,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这帮家伙无非就是那几个失败者留下的残渣,神祇死亡,他原本的牧师也就跟着完蛋了,这些神的奴仆力量几乎全部源自于神,没有了神就再也无法通过祈祷获得神术,不能再找到一名新的靠山那么他们除了稍微健壮一点就别无所长,甚至很多邪神死亡时还会垂死挣扎,从牧师身上吸取力量做最后一搏,导致这些牧师跟着发疯丧命。

但是法师和战士,一般来说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战士的力量几乎全靠本身的力量,偶尔的一点神恩有何没有无关紧要。

这些战士其实还是很好地,至少可以是战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爱德华可不认为这位蛛后陛下会因为和自己有那么几次露水情缘之后便就此倾心,一心为了一个凡人着想——蜘蛛神后的成神的时间可是万年以降,就算曾经有那么一点感情也早就被风化成了岩石的墙,那里是

别说自己这样一个凡人,深渊里器大活好的恶魔多了去了,也没听说过这位陛下对于哪个存在有特殊的好感,这次为了神力升阶,她自己的儿子女儿跟孙子也是说吃了就吃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于自己有什么

奖励?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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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难题

“那么,她要给我多少人?”

“第一批是五百人,其中两百名是法师和学徒。但后续还会从各个城市之中聚集一些来,不过其中战士占据了大多数。总数大概两千多人,不过这只是第一批,如果需要,达到三万的规模也是可以的……”达赫妮道。

“男性?”

“是的。”

“我要是没猜错,这帮家伙原本都是信奉席文塔姆和维纶的吧?”

按照罗丝的性格,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这帮家伙无非就是那几个失败者留下的残渣,神祇死亡,他原本的牧师也就跟着完蛋了,这些神的奴仆力量几乎全部源自于神,没有了神就再也无法通过祈祷获得神术,不能再找到一名新的靠山那么他们除了稍微健壮一点就别无所长,甚至很多邪神死亡时还会垂死挣扎,从牧师身上吸取力量做最后一搏,导致这些牧师跟着发疯丧命。

但是法师和战士,一般来说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战士的力量几乎全靠本身的力量,偶尔的一点神恩有何没有无关紧要。

这些战士其实还是很好地,至少可以是战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爱德华可不认为这位蛛后陛下会因为和自己有那么几次露水情缘之后便就此倾心,一心为了一个凡人着想——蜘蛛神后的成神的时间可是万年以降,就算曾经有那么一点感情也早就被风化成了岩石的墙,那里是

别说自己这样一个凡人,深渊里器大活好的恶魔多了去了,也没听说过这位陛下对于哪个存在有特殊的好感,这次为了神力升阶,她自己的儿子女儿跟孙子也是说吃了就吃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于自己有什么感情?

奖励?哈,说穿了,还不就是排除异己的手段?

不过,其实倒也大可不必如此斤斤计较,毕竟,这几百法师,以及上千名战士算是货真价实的,而且,失去了靠山的家伙,也确实更容易受到控制。

“没有问题。那么。就多谢蛛后陛下的恩赐了。”

“嗯,那么,到我了吧……唔咕,爱德华,蓓尔莱娜陛下也有些东西要交给你。”吞下一大块焦糖蛋。小丫头抹了抹嘴巴:“猜猜看,是什么东西?给你一个提示。是你最想要的好东西哦?”

“找到艾莲娜的方法。”

“嗯。虽然不对,不过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根据蓓尔莱娜陛下的观察,艾莲娜姐姐可能是被那个什么天界生物给带到了外层界去,虽然大概能够掌控到她的位置,不过你最好不要冒险。因为在外层界,不管是天界生物还是神祇的力量都很容易发挥,以你现在这个半调子的样子可应付不了。哎呀,别拉我的衣服啦。真实的,都弄皱了!”

“在外层界的哪里?哪一个层面?”

“不是说了吗,以你现在的力量太危险了,不过要去抓她,也并不困难……”

不困难?

不困难才有鬼了。

这个世界,这个多元宇宙,主物质位面之所以被视为核心,就是因为这里是各方势力无法轻易操控的中点,对于其他位面力量的排斥让主物质位面之中维持着独特的平衡,可就仿佛台风的风眼一般,所谓的风平浪静,也就只有在这中心区域可以实现,外层界那十七个主要位面里的任何一个,无不充溢着危险。

遍布邪魔的深渊与地狱,天界生物占据的天堂山与极乐境,亡灵的灰色荒野,机甲横行的机械境,不管是哪里,甚至就算是作为连接的星界,都是危机重重……

爱德华或者可以在面对一个神祇的时候凭借特殊的能力战而胜之,但是如果是面对一群非神的强大生物呢?

结果恐怕根本就不用说。

而外层界,偏偏就是这类生物的聚集之地……且不说下层界近乎无尽的邪魔,就算是被归类到天使的生物就已经数以万亿计,只要炽天神侍那个等级的存在三五成群,就足够爱德华这个凡人喝上一壶了,更别说艾瑞埃尔在主物质位面以外,可不受到力量的限制,想要在不伤及性命的状态下将之捕获,又谈何容易?

所以,对于这个所谓‘蓓尔莱娜陛下的奖励’爱德华只是轻轻一笑。

这其中的危险,即使是向丽莎吐槽也是毫无意义的,毕竟半精灵小姐不过是个传声筒。

“蓓尔莱娜陛下准备让我怎么做?”顿了顿,他问道,

“速战速决,力量是保证一切的根本。”丽莎含混的应付道,随手抢过了心灵术士手里的餐盘。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道理倒是没错的——只要实力足够,任何敌人也不敢轻易出手寻衅。而速度也是根本,只要能够尽快解决对手,就足够在所有神祇做好应对之前,将事情办完,回到主物质位面。

但实施起来,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陛下没告诉我爱莲娜姐姐到在什么地方,她说她正在不停地移动,只能确认她是在星界,还有下层界之间来回行动,已经变了好几个层面,”将布丁三口两口塞进肚子,半精灵小姐的目光在另外两人的盘子上转了转,才勉强收摄了心神:“不过,她说以你现在的力量想要去找她肯定是非常危险的,所以给你的奖励就是,一个神的位置。”

说了半天,还不就是想要效仿罗丝,用一用他爱德华这个免费打手嘛……

心灵术士微微点了点头,甚至没有继续追问。

对于丽莎,爱德华是信任的,就算这位半精灵小姐怎么迷糊,但至少绝不会做出危害他的事情来,可是要说让他同样信任蓓尔莱娜……那可就有些困难,除非这位黑暗女士跟伊莉丝翠一样,把核心神则封进了王权。

蓓尔莱娜给予了爱德华不少帮助。算是他重要的盟友之一,可盟友毕竟只是盟友,爱德华不认为,这位女神就值得托付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现在,她已经与罗丝结盟的前提之下——人类之间舍生就义的存在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可就算口口声声喊着‘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的那些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很难去选择牺牲自己去解救动物同伴,无关什么信任友谊,而是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

不过。能够找到艾莲娜的行踪,对于爱德华来说总算是一种安慰,虽然说那个该死的艾瑞埃尔竟然离开了主物质位面这一点让心灵术士颇为吐血——难怪之前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寻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原来根本就已经是南辕北辙。要寻找的对象压根儿就不在服务区里面。

小小的餐会最终以一群女孩儿们的肚子被各种油腻和糖分填满作为结束,不过。在几个女孩儿终于能够安静地专注于那些被椒盐点缀香酥油炸物的时候。那位厨师已经到了法师塔下层,几个老法师的工作场。

“领主大人,您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调拨一些人手啊?我们几个老家伙年纪也大了,您的那个城际铁路还有武器生产和装备维修的事情都要我们帮忙,之前还有战场的事情。还有新的车辆需要制造……”

“您看能不能从学徒里面调拨一些能力比较优秀的来操作炼金法阵啊?我实在是不想再给那些骑士小说做什么印版了,里面胡说八道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每一个字母错了都要纠正,最近眼睛痛的厉害啊……”

围在爱德华周围,几个老家伙们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就差哭天抹泪了,而核心内容,无非就是叫苦叫累:“还有那个造纸工坊,三天两头的就说产量不够要求我们用法术帮忙,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想一张张的晾干了,现在我们除了鬼斧神工之外几乎记忆不了几个普通法术,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法师塔里的基础法阵啊?”

“很快就有一批法师们调过来,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你们就稍微辛苦一下吧。”

爱德华挥了挥手打断他们的胡扯,也不介意顺便再打击一下这些老家伙的自信:“印刷那方面,他们怎么会还在使用雕版的?我说你们难道就从来也没想过用活字印刷么?把字母拆下来再拼到一起,这是个普通人就能干吧?一版一版的印小说?累死你们活该啊!”

“活动的,字符?您是说用单个的字母拼到一起?”老杨格呆了呆,这老家伙最近一段时间的思路范围似乎是有些适应了爱德华的‘奇思妙想’,竟然瞬间便已经反映了过来:“领主大人,我们已经老了,脑筋不够灵活,哪能跟您这样的少年英才相提并论……那个,领主大人,您召唤我们过来,不会是又有什么工作吧?”

“大事没有,我需要制作一个法阵,用来控制灵魂,放在一个巫妖的命匣上。”

“控制灵魂?哦,那个简单,不就是个永久的指使术效果嘛,凡俗的家伙们对这种法术胡乱传说弄得人心惶惶,其实没有什么困难,法阵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只要刻画精细,控制……”老家伙点了点头随口应承,不过顿了顿他才忽然注意到最后那个限制。

“啥!您您您……说的控制什么?巫巫巫……巫妖!?”

下一瞬,这老家伙的舌头已经打了七八个结,愣了半响,才想起来一个劲儿的搓手:“这个,这个,可就困难了,您知道巫妖这种生物的魔法造诣很高的,对于法术的抗力也很可怕,一般的指使术效果不够,要使用升阶的法术才行,法阵刻画方面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需要高阶材料,但仅凭我们而我们几个的力量,就算通过环法仪式也没法提高到九环啊,根本无法完成附魔,就算是借助法师塔的核心也有点勉强……”

“再给你们一些人手的帮助呢?四五十人够不够?”

“领主大人,制作魔法装备不是战斗,有的时候不是人手够多就可以成事的。如果是一位精擅附魔术的施法者还可以,但我们几个的专长都是变化系法术,在这个方面实在有点困难。”

老杨格苦着脸详细解释道,不过心灵术士皱起的眉头随即让他咽了一口唾沫。

与这位领主大人相处愈久。他已经越发了解对方的脾气,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无谓的推脱颇为厌烦,因此脑筋转了转,他立刻给出了最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法:

“主要是对于法阵的设计问题,领主阁下,您知道,如果是普通的法术阵列,我们有成例可循,但高阶的东西就要增强能量,而增幅并不是单纯的增加力量的强度就可以解决的。如果设计上出了问题,法阵很容易因为运转故障而无法使用。”

“如果我给了你现成的法阵呢?”

“还需要相应的材料和启动能量,但还有一条,如果您不打算将这个巫妖的命匣一直放在法师塔的核心附近的话,那么就只能由一位能力足够强大地存在来灌注这份精神力了。但这种灌注和制作魔法物品一样,是要造成力量的永久损耗的。”

“损耗多少?”

“大约与一件高等级的魔法物品。比方说虹光护符相当。”

这不是问题……为了控制一个巫妖。代价是必然的。幸好,心灵术士虽然在魔法造诣上并不在行,但是说到精神力却是强项,一件高阶魔法物品的制作支付,他倒是还损失得起。

问题是法阵。

“要是说到附魔系的法术,那可能没有人比玛丽莲大法师更强了吧。而且作为附魔系的最高导师她也继承了学院里所有的法阵资料……”五个老法师里唯一的女性开口道,让爱德华的眉头又跳了一下。

幸好,这细微的变化立刻就被一直小心观察着那位年轻城主的老杨格注意到,他连忙改口弥补:“玛丽莲导师可能会有些忙碌。不过幸好法阵的制作并不一定非要麻烦到那位大法师。您的老师在这种法阵上也应该有一定的研究,还有霍金院长大人对于附魔系法术也有专擅,他还是那位玛丽莲导师曾经的师长,想必是同样可以给予您足够的帮助的。”

说了半天,反正就只有求助他人这一条路。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的……一个巫妖的命匣是个什么概念?拿到了就等于手头多了一个无条件服从命令的魔法大师,即使是另外一个大法师,这也是很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再说这玩意儿还是经过了一番争夺从玛丽莲手里弄来的,之后只要传出去一点儿风声,玛丽莲又多了一份闹腾的理由。

不过,犹豫并没有维持很久,爱德华叹息了一声,踏出了领地的空间,下一瞬就已经来到了法术学院的门口。

巫妖的命匣是一种奢侈品,但爱德华已经拥有,一两位大法师的帮助也是一种奢侈品,但爱德华也已经拥有,唯有用来犹的时间,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奢侈品的奢侈品……他是没有的。

瞒得住,瞒不住,玛丽莲的敌对是早晚都会到来的事情,更何况从一开始,爱德华也不认为自己的伪装可以瞒住对方很久,说不定从一开始,那位大法师阁下就已经看破了一切,只是佯装不知来获取更大的乐趣罢了。

但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则必须要尽早解决,否则以现在这种状况,不但无法利用这位大师的力量,爱德华还要时刻为了对方的反击而担忧。

学院之中仍旧是一片安静,甚至比爱德华的印象之中还要安静了许多,一路走来,甚至连原本那些来去匆匆的学徒们的身影都已经不见,如果不是法师塔上层还有寥寥的几个人手看护,爱德华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已经搬迁。

幸好一路上倒也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穿过了两道传送门,他就已经到了阿尔伯特的书房前。

不过令人比较惊讶的是,阿尔伯特……居然在这里。

按照一般的规矩,这位大法师其实很少在他的房间里面呆着,爱德华当初帮助他整理书库的时候,偶尔想要找他也非常困难,但今天他走进了那条专属的走廊,还没有敲门之前,装饰华丽的大门就已经无声无息滑开了。

阿尔伯特坐在他的书桌后面,高高的靠背椅让他的身影看上去不那么矮小,只是那张宽大的桌子出乎意料地整洁,爱德华记忆中那些永远占满了桌面的羊皮纸,坩埚和水晶瓶,如今都已经消失不见。

而一并消失的,还有这位大法师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

走进门去,躬身施礼,爱德华便注意到他皱起的眉头,侏儒特有的一张圆脸上因为疲劳而青黑的眼袋,还有没有梳理而翘起来的稀疏胡须让他的表情有些可笑,但爱德华当然不会只觉得有趣。

毕竟能让他这位老师露出如此神情的事情,想来不多。(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二章 你以为有人帮你?

走进来之前,爱德华就注意到,阿尔伯特的书房里还有一个能力强大的法师——就坐在房间的角落之中,仿佛专门寻找过一般的灯光的阴影里,但在心灵术士神能的视觉里,魔网如丝絮一般在他身周环绕聚集,如此平稳有序,但却浓稠厚重,彰显着他强大的力量。

竟然并不逊色于阿尔伯特大法师太多。

“打扰了,导师。”

“啊,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辛克莱尔……算了,没关系,只是老朋友的叙旧而已。”阿尔伯特在爱德华的问候声中抬起头,然后愣了愣:“嗯,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他吧?这是学院防护系法术分院的院长,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大法师阁下。”

这位防护系的大法师看来并不引人注目,除了一身法师袍上魔法的辉光熠熠闪烁,他的样子倒是颇为平凡,鬓发已经银白如霜,但是脸上却很出奇的没有多少皱纹——或者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原因?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与爱德华对视的瞬间也带着冷漠,仿佛面前的心灵术士不过是一块木头。

“导师阁下。”爱德华再次弯了弯腰,而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导师,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爱德华道,但这个时候,阿尔伯特却正好伸手在桌边按了按:“辛克莱尔,马上给我回来,一点小事也要这么长时间吗?”

“算了吧,阿尔伯特,如果他做的事情就连你也一点都没有查知的话,询问这些家伙会有什么用处?”

那位防护系大法师第一次开口。爱德华注意到他的语声沙哑,但却颇为正统——那是图米尼斯的贵族们引以为傲的罗曼蒂腔调,每一个尾音都极为讲究。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心灵术士心中一震。

“那个该死的混蛋相当聪明,连诅咒都没有选择致死的效果,那么宫廷内部的人应该是差不多都被他替换过了……总之,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彻查!”这位大法师站起身来:“你把辛克莱尔交给我直接调派,另外我会去带走几个有战斗经验的法师。”

“但是这样大张旗鼓……”

“不用了,古代魔法城市的核心确实是很重要的发现,让你弃之不顾是不可能的。而且跟那些贵族们打交道也不是你们的专长,所以你继续研究就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跟霍金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语声落下的时候,这位大法师阁下已经消失在传送的光影里。

“啊。好吧……”阿尔伯特摇了摇头,似乎是对于对方的行动颇为无奈。然后转过视线:“那么。小家伙,你怎么又想起跑来了,又缺了什么东西么?”

“那个……导师,这位导师阁下他是?”

“哦,没什么,说是宫廷里的事情。啊对了。你也算是个贵族来着,我记得你跟皇帝还见过几面?那么你知道吧,他最近不是病了么?”侏儒大法师没头没脑的问道:“嗯,总之。就是本杰明发现,他的病可能是诅咒造成的,所以要查一查。”

“那位国王陛下的病是诅咒造成的?我倒是真没注意到……当时我还跟他见过一面呢。谁这么大胆子敢诅咒陛下?是他的那个儿子?不对,如果是他的话,这位,嗯,菲尔诺大法师,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才对啊?”

爱德华收摄了一下心神,小心地问道。

“谁知道呢,这个本杰明啊,他从以前开始就以谨慎组成,所以想要从他那里探听出点什么来可不容易,就算是面对霍金他也是不会据实相告,除非你能找到他那个老师布鲁诺说不定还能撬出什么来,不过布鲁诺都已经死了快六十,啊不,七十年了吧?哈哈……”

侏儒大法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习惯性地为自己无聊的笑话打了个哈哈。

爱德华可是连笑一下应付自己这位老师的兴致都没有了。

防护学派,顾名思义精研的是魔法防御方面地问题,包括正反两方面:攻和守,也就是破魔和防御。诸如大名鼎鼎的护盾术,法术无效结界和反魔法力场,都是属于这个学派的东西,而精擅这个学派的法师或者在一般的表现上尚且不大出众,但说到魔法之间的对决,他们却是最为占据优势的,

如果这位大法师真的有足够的谨慎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件事……必然捅出个大新闻来。说不定一个不好,就得是两大法师的直面对决。虽然托马斯拥有一件可以生成位面的强大魔法武器,但这件事现在已经被捅到了阿尔伯特这里,那么如果一个处理不当,结果可能就是学院现存的几个大法师——霍金,阿尔伯特,可能还要加上玛丽莲,一起围攻托马斯的节奏。

要是弄成这样,那还不是杀得天雷滚滚血流成河?到时候别说那位国王陛下了,就算是将整个罗曼蒂毁个七七八八八九十来次,都不算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当然,罗曼蒂城是不是会被毁灭,托马斯能不能巧妙地拖延这件事的爆发,还是这个罪魁祸首托马斯会被这位这些大法师干掉……这些爱德华都不是非常关心,这种争权夺利的战斗,他大不了就是看个热闹。但问题是现在这件事可可不容他打混,毕竟有些事情他可是跟托马斯算同流合污的,而且里头还掺合着一个詹姆斯——如果事态暴露了,作为重要参与者的他能够活命的机会可不怎么高。

怎么办?为了安全考虑,把这件事告诉托马斯,把这个什么大法师直接干掉,顺便再想个什么办法来遮掩过去么?

好像是来不及了,虽然不知那位大法师要怎么开始着手调查,不过他肯定是要先把那位国王陛下给治好的……要不,立刻把詹姆斯弄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其实这两条路,对于爱德华来说,想要实现倒是都不困难……可是实在是有点让人不爽啊。

“我还以为,大法师们对于贵族们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有些波动的情绪压下来,爱德华开口道。

现在的情况,时机有些微妙——做些预防事情显然为时已晚,而针对性的方法,即使是现在立刻离开再实施,也是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静观其变为好。

托马斯既然能够运行如此大的一个计划,那么想必不会忘记准备紧急事态的预案,如果自己此刻贸然离开,只会引发怀疑而已,更何况詹姆斯如今并不在罗曼蒂。算是比较安全——在潘铎瑞恩的神符已经干扰了整个世界空间法则的现在,想要从罗曼蒂直接到前线

“嗯。我们确实是不太去管那些。太麻烦了,不过,他算是个例外。”侏儒大法师从椅子上飘起来,越过桌子向外走去:“大概因为他皇室的后裔吧,虽然是一个偏远的分支,嗯。现在可能都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菲尔诺这个姓氏了,那还是费尔南迪斯一世陛下的母亲被赐予的家族姓氏呢,后来菲尔诺家族逐渐就变成了沃尔特了,反正就是贵族通婚那一套……其实要不是有这个姓氏的话。本杰明也未必有机会进入学院,所以他对于皇室的关注程度比我们都更多一些,啊,也不只有他而已,其实弗莱明那个家伙也多少会关心一下贵族们的事。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去想的,太麻烦了……”

“确实,真是复杂。”爱德华道。

这些老家伙们一个接一个的回来,显然是托马斯还是太过轻视这个国家与大法师们之间的关联了——就算是法师对于贵族们从来都不够重视,但毕竟几百年的时间里稳固的关系,绝对是盘根错节,只要出现一个纰漏,事态便有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位国王陛下的身体,或许是托马斯的计划之中最大的破绽——他本来计划得尚算周密,用的诅咒也并非即死的那一种,国王陛下的逐渐衰弱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还是他的大儿子‘阴谋篡夺’皇位之后‘受惊病倒’,没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产生怀疑。

不过,不管如何这都不是真的,所以毕竟还是有些破绽的,而最大的破绽无疑就是那位国王陛下的病症——虽然有几个高等的神官牧师都进行过诊查而没有露出破绽,但对于一个能力高深的魔法使用者,某些伪装是不怎么起作用的。

“说起来,上次说皇宫里面那些事情的时候,好像是阿尔法那个小家伙病倒的时候呢似乎也是在的吧?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没有,我只是个小小的子爵,那么乱的情况下没什么参与的机会。”

对于这种疑问,爱德华自然是要撇清的。而阿尔伯特似乎也并没有在意,走出门外,他随手一挥,羊皮纸,水晶瓶,烧杯,火焰魔法阵,各种各样的实验工具还有材料就从周围飞来,顷刻之间就把那洁净的桌面变成了一片凌乱的空间。

“嗯,也对,那个时候你的能力还真不怎么样呢,虽然是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你最近的心灵异能能够施展,啊,不,你们应该是叫显现,显现几级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异能的资料实在是太难得了,虽然向灵吸怪们交换得到了一点零星的东西,但研究上还是没有太多进展,我……”

“你这个小鬼啊……”

老侏儒忽然回过头来,表情中带着几分不满:“不是说,你把特特斯拉都给干掉了?”

“侥幸而已。”

爱德华怔了怔,他倒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快就已经传到了老侏儒的耳朵里——不是说最近他都在专心研究那个浮空城的核心么?看来那些什么法师不关心周遭的传言,也大多不过是臆测罢了。

当然,他也不会就此坦白自己已经得到了不少神能,捏死一个普通法师跟捻臭虫一样简单什么的:

“当时他已经耗费了不少法术,然后我用灵能偷袭了一下……不过一个大法师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吧?克隆术之类的方法,对于他来说也不大困难。所以我最近很是提心吊胆的啊。”

“或者是,不过依照特斯拉那个小家伙的性格,他如果没死,绝不会听凭别人议论他,除非他是想要让你大意?那恐怕就是要向你复仇。嗯,总之,你回来了就好,你的那个领地离着这里也不远,没事的话,多强化一下你的那法师塔好了。没事不要跑得太远。我想特斯拉那个小家伙也不会轻易跑到学院附近来闹事的,如果真的发现了他而你又没有把我的话,就回到学院里来吧,我自然会帮你的。”

“……是。”

老侏儒絮叨着,仿佛不过随口说说。但爱德华却感觉心中升起了几分温暖,他张了张嘴。又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简短的回应道。

而阿尔伯特也不在意,矮小的身体在空中飘荡,不快不慢,但跟随在他身后,爱德华只觉得身周的景色变换不休,几句话之间已经至少穿过了四五种不同风格的走廊。

“嗯。那个,老师……您这里有没有指使术的法阵图纸?”

看着周围的景色又变动了一下,爱德华终于没法继续扯下去,咬了咬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提出了此行的最大目的。

“什么?法阵的图纸?你领地里应该已经有几个学院的法师了吧,基本的图纸,他们应该知道啊?”

“不是基本的,可以的话,是经过升阶,最高级的那种。”

“最高等级的指使术法阵?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大法师再一次转过视线,他的眉头抽动,目光中难得的严肃让爱德华惊讶:“虽然凡俗们对于亡灵系和咒法系法术的恐惧最为强烈,但事实上,附魔系的法术次啊是最为容易误入歧途的,有些事情虽然听上去确实有诱惑性,但人类之所以能够生存,就是因为他们可以抵抗某些不必要的诱惑。”

果然不行吗?

脑中思绪转动,却一时间也想不出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需要这种法阵,毕竟指使术这个玩意儿,除了用来控制他人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但就在心灵术士准备放弃的时候,老侏儒的语风突然松动了一点:“算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灵能里面这类东西的伎俩更强一些?我不给你,你大概也会去跟玛丽莲那个丫头要的。指使术……高等的法阵也有很多种,你要用在什么地方?用来拷问对手的?还是用来控制一个人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最小型的,最好不要超过一尺左右的大小,而效果上不但要强力,而且需要长久有效的。”

爱德华心中大喜,但还是保持着小心:“功能上的话可能需要全一点儿,就是,嗯,控制对方的全部行动的那一种。”

实际上,这种说法几乎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目的了,阿尔伯特可是专精变化系法术的大法师,一生之中制作过的魔法物品无数,自己那点儿小小的目的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只要稍微透露出几个需求的特征,这位大法师也就能立刻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不过,阿尔伯特此时的心情似乎很好。

“恒法物品,最高等级的,而且还不能消耗太大,你这小鬼的要求还真多。”老侏儒笑了笑,不过神情很快就转为严肃:“你知道那种东西需要什么吗?”

“这个……老师你不是又要我去替你跑腿吧?”爱德华一愣。

“笨蛋,我不是在说这个。”老侏儒骂了一声:“我是说,你知道制作这样的魔法物品需要什么!”

“那个……一部分的魔法力?灵魂的力量?”

“魔法女神在上,你以后可千万被说跟我学过魔法物品的制作……”大法师按了按额头,无奈地开口:“我知道你的精神力很好,构造这样一个高级法阵应该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个法阵的结构有十二层,你确信你能够独立制作它么?”

“独立制作?”

“当然,你以为这样细小的法阵,还能有人帮你完成不成?”

虽然爱德华在魔法上没有多少的造诣,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加固魔法塔,对于这些东西的基础,他也恶补了不少,当然知道制作魔法物品,与施展普通的法术其实有着不小的区别——普通的法术要施展,不过是利用法师的精神力,配合姿势和语言来调动魔网的形态。在施法时只要少许精神力解放,就可以将预先存储的能量释放出来。但是魔法物品,却是利用那些亲和魔法的物质构替代魔网构造出能量的形态,然后再连接魔网汲取能量,按照灌输能量的不同,分为储法定法和恒法几种方式。

而恒法物品,无疑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能量生生不息,永久起效,可是制作起来也最为耗费力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奇迹制造与搅局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

“普通的指使术,只需要这样一层符文法阵,加上一层用作引导精神力的环形激发阵列法阵就可以完成,根据阵列法阵的高低可以决定法术的效果,但是你要的顶级法阵,那就要将这个法术提高到最高阶,就必须将核心法阵最少升级四次,便需要增加四个审定符文法阵来增幅施法,还要有一个固定序列来引导它们,然后你还要它永久起效,则必须加诸上储能法阵和能量引导阵列,而这已经是三个层面的问题,不可能这本来需要一枚作为附魔术……”

“所以结论呢?”爱德华眉头紧皱,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结论就是你要独立制作。”

“我不能让别人帮助我?”

“可以,但这个法阵灌注的魔法能量不可以驳杂,必须精纯如一,而且,必须随着制作一层层加诸力量,如果完成了整个结构再灌注就会发生爆炸……而你所有的启动能量也就是指使术对于你的辨识能力,如果你让别人帮助你,那么产生的结果有两种可能,控制得好,你们两个都可以对于指示物下达命令,控制不好,那么就必须你们两个同时下令才有效,你觉得这样可以么?”

可以个大头鬼啊?控制巫妖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假手他人?

“那么……”

“先告诉你,我对于附魔术没有太多的研究,你让我设计这种东西我是弄不出来的……即使是简化也不行,我知道的可以分解制作的付魔法阵,顶多也就是做出个八环左右的指使术为止,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么我也可以给你那个。”

“这不是耍人么……谁设计的这种缺德玩意儿啊?”

“这是伊丽莎白导师的杰作。哦。她是玛丽莲的老师,上一代的学院附魔系院长……对于这个法阵的改进,我记得是玛丽莲在继续研究,或者,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能够简化的方法?”

“我了个去……”

转了一圈又回来,这是什么新的神经衰弱玩法么?你们串通好的?

这个答案让爱德华也很想学着他的老师按住脑袋,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制作需要多长时间?”

“按照图纸来的话,很快,大约一天时间就可以制作出来,虽然这个本来的要求是需要至少触摸六环魔网。有充足的精神力可以保证鬼斧神工刻画出精细的符文,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可以用灵能来来铸造符文,然后直接灌输魔力。即使你现在只是勉强可以接触五环魔网,也差不多够了。”

大法师道。然后弹了弹手指,一大张羊皮纸便凭空出现。然后是一支羽毛笔。笔尖跳跃着在羊皮纸上勾画出一道道符文:“如果你想要制作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一点指导,成功了的话,我就给予你正式法师的资格,怎么样?”

“材料什么的,我当然也可以提供。”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当然不是免费的……就按市价收取就可以了,魔法物品可以折算。”

“……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我没太多时间跟你胡扯,如果不想要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收集。”大法师哼了一声:“不过,错过了今天,我恐怕没有什么时间指导你了。”

“我还是换吧……”

爱德华轻轻叹息一声。

那些宝石材料倒也不算什么,虽然贵重,但以爱德华如今的能力,也不至于搜罗不到,但得到一位大炼金师的指导,这种机会如果放出去,恐怕整个大陆上一半的法师都会打破头来抢……若是错过了,确实是令人遗憾的。

在空间袋里掏了掏,爱德华随手就摸出了三四枚魔法戒指,还有一根用柔软的柳树枝制成,印着一枚眼状符文的法杖。交到了大法师手中。

这些东西都是以往的战利品,不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已经不算是必需品了——当然,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这些无疑是给那些即将到来的法师部下增强力量的选择之一,不过大法师显然也不可能有耐心等着他看完制作材料的列表,再回领地把已经有的材料拿回来用。

“嗯,不算有用的东西,不过算了,不够的部分过后再算吧。”大法师随手一抹,就将那些东西送进了自己的空间袋,还留下了一句颇为不屑的评价,让爱德华不由磨了磨牙齿——且不说那几枚戒指都是附加了四环以上法术的好货,光是那根符文法杖就可以让一个法师用法术位来施展侦测密门,生物定位术,物品定位术,窥视魔眼,巧言术和真视术这五种法术,拿出去交换的话,二十几万金币还是成本价!

不过,东西既然交了出去,再心痛也只是折磨自己,爱德华轻轻吸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时候,两扇古朴的铜门已经在他的面前打开了。

门扉之后,是一座非常大的大堂,但是却并不宽敞——魔法的灯火柔和明亮,照耀出四周一排排一直建造到天花板上的暗红色大橱柜,其上无数抽屉使得这个奇怪的房间犹如一个巨大的蜂巢一样。而房间的正中,放置着一排宽阔的,放置着各种炼金用具的大桌,七八个身穿长袍的人物,就在周遭忙碌。

阿尔伯特的到来,无疑引发了一场灾难,

大法师一马当先地走近房间的中央,一张空着的大桌,而房间中所有的橱柜如同活物一般齐齐转向,将其上按照字母的抽屉名称朝向他、这个变动让房间里的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转向,于是一连串惊讶的抽气和地呼声中,细微的烟雾,电光和五颜六色的光晕就在他们手中闪烁不休!

“好了,那么开始吧。”

老侏儒显然根本不在乎他的到来会给周围的人物增加了多少麻烦,只是向爱德华挥了挥手。那张一直漂浮在两人身侧的羊皮纸也蝴蝶般落上桌面,跳跃的羽毛笔恰好勾勒出最后的一个符文。一跳便消失在空间里。

“在这里?”心灵术士不由眉头大皱。

他本来以为老法师会把他带到哪个私人的实验室里,而不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共空间——短暂的慌乱之后,一个个身穿长袍的影子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从各个角落出现,各色的袍脚翻动,几乎刹那之间就把长桌附近的空间填满,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心灵术士身上。

“这里的材料最全,防护也好,快点,我的时间有限。”

老法师催促道,但随即。一张椅子就已经出现在他的屁股下面,然后是身旁的一张小桌,酒杯和酒瓶——也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然的话爱德华猜测他一定会变出爆米花和可乐来用。

这老混蛋,根本就是看热闹。

暗自诅咒了一句。心灵术士慢慢走近桌子,掠下兜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银色的光晕在他的目光之中流转。那张羊皮纸上的图样,便被活性化的大脑强行输入到记忆里面。

这是自我催眠较为高阶的应用方式之一,可以大幅度的提高心灵术士的记忆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也并不为难——虽然说阿尔伯特已经将详细的图纸绘制出来,爱德华大可按图索骥,不过这法阵的精细程度,毕竟远超了任何爱德华记忆中的物品。他华可不打算因为视觉的些许差异造成了问题。

要知道魔法物品的制作过程中,精神力的灌输决不能停滞,一旦出错,就意味着一整块材料报废玩完。

直到那个繁复的法阵的每一寸细节。都被刻印在脑海之中,爱德华才收回目光。

心绪转动,他双瞳之中的银色光晕就如灯光一般耀目明亮!

心灵的触须翻卷回溯,慢慢拂过显能者的灵魂中枢……缓慢地改变着灵质核心的力量,两个沙漏刻度的事件缓慢流过,爱德华眼中灵能的光泽消失时,目光也深邃起来,他伸出手,无形的力量抽出橱柜上几个抽屉飞到他面前,供他挑选出其中一颗颗的宝石,而不过刹那,通透的宝石快就在桌面上堆出了一座小山,心灵术士右手手指微微颤动的节奏,仿佛昆虫的节肢一般灵动,宝石落下竟然无声无息,而若是细意观察,就会发现他拿出的每一块宝石,都是材料中最为纯净无暇的一种。

这是心灵革新造成的效果。

这个四级的灵能,是爱德华最为常用,也许也是灵能之中最为实用的一个,它的效果,可不仅仅只能改变它心灵异能的种类,同样也可以在另外的角度上重塑爱德华,给他更加敏锐的视觉,触觉,双手的灵活程度,甚至是对于经验的掌握。

心灵术士竖起一根手指,

从那一小块宝石堆里,飞起了七八块拳头大小的碎块,这些东西暗褐色的表面看上去并不起眼,只是光滑洁净,唯有仔细观察,才能主要掉细细的银色丝絮在那温润的表面下缠绕,有暗淡的光泽微微闪动。

周遭的围观的法师们的呼吸也不由沉重了一些。

他们知道这是缠丝玛瑙,虽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宝石,却远比一般的宝石更加贵重,唯有魔力汇聚在玛瑙原矿的中心才能出产,那细细的银色丝线便是魔力侵蚀而产生。它们将玛瑙本就具有的安定身心的效果增强,所以常常用于法术和制造影响感知的魔法物品。

通常来说,制造魔法物品的材料只要掺入一小块就可以发挥效果,而缠丝玛瑙的价值,有一半是取决于它的产量,一个大型玛瑙矿,即使有着确定的魔力源头,一年也不过能产出半磅多一点的缠丝玛瑙,而现在那个一头白发的年轻人面前,却放着将近三磅之多!

在他竖起的指尖回旋飞舞,下一刻就软化一般互相交叠起来,那光滑的表面上渗出一滴滴墨色的溶液,但掉落下来的刹那就已经成了一颗颗暗色的玛瑙原石,只有仍旧留在空中的部分逐渐变得更加璀璨通透,银色的细丝在那半透明的仿佛雾霭。最终渗透表层,成为一片厚重的圆盘。

“还真是胆大哪。”

阿尔伯特轻声开口。但眉头却逐渐紧皱。.

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只有一寸左右的大小,所以心灵术士制作的这枚缠丝玛瑙盘不过三寸方圆,这会让指使术的效果不易散失,但从大法师的角度来看,要将那十二层法阵塑造在如此小的一件物品上,便要求刻蚀在其上的符文极端细化,即使是阿尔伯特本人,恐怕也不敢说能够一次成就。

不过,爱德华自有他自己的办法。

在刻画法阵之前。桌上五六个水晶瓶先在他指尖融化变形……脆硬的晶体水一般流转,眨眼间就汇聚成为了三寸左右大小的圆盘,浑浊的杂质从中流出,然后一圈金属在其外构造出环状的结构,一枚更小物镜随即凝聚在金属圆筒的另外一头。然后是一层光洁的纯银,贴合在另一块平板的水晶后方。将房间里的光线折返到那硕大的镜面里面。

也稍微舒展了阿尔伯特的眉头。

虽然他可能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制作这种玩意儿。但那并不妨碍,他猜测出这东西的用途——大法师随即照猫画虎,再为那镜片中清晰了几十倍的物件表面而轻轻叹息。“真是……方便,早就有的话,成功率至少能增加个几倍。”

摆弄了一下,大法师将那随手制造的东西放到一边。但自有几位法师将之拿起,传递……随即,低低的惊叹就随着那东西的传递而蔓延到所有的几十个法师之间。那镜面之下扩张的一切细节,都足以让他们在骇然之余。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陌生而年轻的法师。交流着,猜测着他的身份,甚至在不自觉中提高了声音。

就在那轻微的赞叹与猜测中,那个年轻的黑袍人,已经开始了下一步骤的制作。

一片片小小的圆锥型石头在鬼斧神工的力量下被拉长成毛发粗细,灯光下,每一条都仿佛凝脂一般通透,这样成色极好的橄榄石,每一颗也至少价值五十金币,而其中萃取的精粹更是要贵重几十倍,但在这个制作过程之中,也不过就是最为基础的,用作绘制法阵纹理的填充物罢了。

然后是一个个构造出符文本身的宝石,那些暗蓝色带有绿色或金色斑点的宝石是蛋白石,火蛋白石和黑蛋白石,还有金蛋白石等不同的几种,他们可以用于多种魔法物品或法术,增加附魔系法术的效果……

爱德华眯起眼睛,他左手的指尖在空中虚点,显微镜之下的细微符文就随之一个个成型,而每一个米粒大小的符文完成,随着右手的指尖点指,魔力就会将蛋白石的符文表面镀上一层流转的光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细微的汗水从爱德华的额头沁出,一滴滴的掉落。

“干……”心灵术士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心中骂过多少次这个短促的词汇了。

咒骂谁?设计出这个如此繁复而又必须连续的法阵的那个什么伊丽莎白法师?还是坑爹的让他自己完成制作的阿尔伯特?

他也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无法分神去想,一个个符文的魔力输送不可停滞半分,所以就连诅咒他都只能挑选这个最短。

而这个过程,是如此的枯燥乏味,却又出奇的冗长,甚至容不得半点失误。心灵术士的力量操控是如此精准,每一个符文都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塑造结束,但他还要向其中灌注魔法的力量,同时必须将心灵异能的效果维持住,这种心分二用的细微操作,难度甚至还要超过一场战斗数倍——毕竟一场战斗的关键,不过刹那之间的交锋,而书写这每一层逐渐增加,从十几个到百多个的细微符文,可是需要他从始至终地保持专注。

幸好,工作已经接近终了。

密密麻麻的纤细线条,在缠丝玛瑙银色的表面上汇聚成为一层层的同心圆环,符号是如此的细密,仿佛给那暗色的宝石表面又增添了一层光滑的铜绿色金属条,唯有在一个真正的法师眼中,才能察觉到那纤细而紧密地排列着的层层符文与法阵本源,而其中汹涌流转的魔法力量,更是足够让大部分的施法者都为之惊讶而叹息。

但此刻,一种异样的沉寂,却笼罩着周遭。

每一个法师的表情,都沉寂而严肃,他们甚至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任何的一点噪音,破坏了眼前正在发生的那一幕奇迹。

是的,是奇迹。

能够出现在这个实验室里的法师,每一个都是法术学院之中最为强大的炼金术师,每一个人都曾经制作过数十,甚至上百件的魔法物品,见识的更是十倍于这个数值但是即使是他们,也从未见识过与眼前这一幕相若的制作。(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十二层法术阵列,五百个以上的符文,要刻蚀在一块不过半掌大小的石盘上,即使有那个古怪的道具辅助,也不是可以轻易完成的东西,更何况,这个人使用的还是最为耗费精力的方式——不是借助魔法的雕刻刀,也不是耗费时间缓慢地将物品做模成型,而是以鬼斧神工一气呵成——有些经验的炼金术师都知道,这等于在控制着本身法术的同时再完成附魔的工作,心分二用,只能用在最为简单的魔法造物上。

在魔法物品的制作上,失败是行动的同路人,任何时候,只要一点儿精神的恍惚,就会导致制作的前功尽弃。

所以,用鬼斧神工来刻蚀魔法物品,同时还要进行附魔这样的事情也只会出现在一个狂妄的年轻人身上——只有那些不过刚刚脱离了学徒阶段的年轻法师们不知深浅,自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然后最终个只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法术材料,老师唯一的一点儿欣赏,或者还要搭上自己的健康——在魔法物品制作失败的大爆炸之中,恐怕也很少有学徒能活下来,

然而眼前,在这个一头灰白头发的年轻人手里,这个规则却仿佛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不过区区一个沙漏时,甚至还不到的时间里,那个头发灰白的年轻人手中,繁复的符文已经一层层点亮,其间没产生丝毫的疏漏——这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高阶法师也绝对做不到的事情,而尤其现在,不少年纪较大的法师都已经注意到,那个年轻人那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

他究竟是什么人?

跟随着阿尔伯特导师一起来到,拥有着这样令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以及那个年轻到恐怖的外表。虽然那魔法的造诣与年龄相比是那些低劣的平民最为擅长的庸俗愚昧的事情,但是世间万物,无不有个限度,像这样超出了理解的事情,总是会让人感觉到荒谬。

每一个人,都盯着那年轻人稳定而轻巧的的手,看着那金属一般的东西铺满整个玛瑙的表层。

符文,剩下四个,三个……

刹那间,爱德华的手指。骤然一僵。

他听到了一阵桀桀的声音。

那是一个极端细微的声音,但只一刹那,就已经仿佛海潮汹涌!难以言喻的烦躁抓住了爱德华,他心中大惊,连忙收摄心神……可他随即就发现。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无法转移注意力。而那耳语不知不觉变成了嘈杂的嘶吼。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他脑子里轰鸣,横冲直闯!

那桀桀的声音是……笑声?

火花在爱德华眼睛和头脑深处闪烁,呈现出瑰丽耀眼的弧光。但也无法再让自己的精神完全集中……魔力刹那间就已经翻卷起来顺着纤细的法阵向着尚未合拢的位置猛然冲出,噼啪的脆响随即向外延伸!

而就在这刹那,无声无息的,爱德华法师袍里的空间带忽然一动。就此打开,一枚乌黑的金属雕刻,已经悄然飞出……

“糟……”

脑中的念头如奔雷闪电,爱德华刹那间大惊失色。

不。实际上连大惊的时间都不曾拥有——可怕的疼痛仿佛锤击针刺,细微又剧烈的轰进他的大脑,差一点儿就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思维仿佛断裂成了无数的残片,每一个都在惊恐的尖叫,爱德华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大脑——或者说是他的灵魂——用力揉捏,要将他彻底地压榨成为一团泥浆!要把他的‘自我’从层层的保护之中拉扯出来,再粉碎成无数的细末!

见鬼!

心灵术士的本能在千钧一发的刹那反抗了……

他猛然缩紧自己的精神触须,编织出一片仓促的防御,但即使神能,灵能与精神力在刹那之间回流,重新抓住每一片残存的精神,将他们重新连接……精神力疯狂地汇聚,终于保护住了他作为本体的自我。而仿佛连锁的反应开始运转——神能的力量随即奏效了,温暖的能量汇进他的头颅,修补着断裂的精神,最后光彩,味道,疼痛,所有的一切重新连接成为他自我的认知,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被渲染上跃动的光芒……

爱德华发现自己正在疯狂地嘶吼。

但这声音,是如此的微弱,因为它被掩盖在一片近乎轰鸣的噼啪声中。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青蓝的颜色覆盖,狂暴的能量在他的视野里化作奔腾的电流,=灼目的光线让他本能地闭起眼睛,但思维却在这一刻以最为剧烈的方式,调动起他能够使用的所有的感知。

于是,爱德华‘看见’了。

神能的视野里,狂暴的能量被深重的颜色勾画,岩浆一般的赤红,他们在视野的中央构造出千丝万缕的线,但这线条扩张却又收缩,被一股力量凭空截断,突兀地消失在一点。

那一点是一只手掌。

只有平常人的一半大小,儿童一样,然而那看似有些纤细的五指,每一个指节,却都在牵动着空间里无所不在的魔网。汹涌的电能火光,在这小小的手掌前方被引导,散逸,被那细微却深幽,仿佛黑洞般的一点吸纳,滑进魔网的每一条线。于是空间便被分隔成为狂暴,以及平静的两端。

狂暴的能量散逸了,露出其后那爆发的源头……那是同样细小却深幽,仿如黑洞一般的一点。

卡特泽耶克。

那个灵吸怪头骨外形的小小金属,让心灵术士在心中叹息。

或者,并不难猜……除了这只噬魂怪巫妖,还有什么人能够攻破爱德华如今的心灵防卫?还有什么,能够在魔网全部被偏转的现在,喷发出那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的威能?

而自己实在是太过大意了。

或者是因为之前的一连串胜利,或者是因为这位大怪平静的表现。但不管如何,竟然只是习惯性的将他的命匣放在了空间袋里而没有做任何处理这一点,就已经是致命的错误——如果连他制造的灵晶仆都经常可以突破空间袋的封锁爬出来跟自己啰嗦,那么装载着他本体灵魂的命匣,又怎么可能做不到?这个老巫妖之所以一直平静,恐怕也就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吧?

“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大意呢,居然把这么危险地玩意儿随身携带。”

电光全部散逸的刹那,大法师开口道,于是金色的光泽就从周遭——地面。天顶,甚至是每一个柜子的支柱上向外喷薄,明亮的符文从房间的每一处剥离出来,最终形成围绕住那金属雕刻的小小光球。

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小东西,然后阿尔伯特摇了摇头:“算你小子走运。我刚好有点时间。”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也在心中向他开口道。

“你确实很幸运。本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心灵之语中响起的声音。是巫妖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沙哑。然而,爱德华却可以感受到那其中无尽的遗憾。

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自己是在自己的法师塔里制作这法阵的话。

魔法物品的制造,是法师们将自己的力量恒定在法阵上的过程,一旦失败,造成的结果基本与法术失败雷同。而在这件强大的魔法道具制作完成的最后刹那,如果被这老巫妖蓄意攻杀,可就不只是受伤的问题了——强烈的法术反噬足以撼动爱德华的灵魂,而没有被法阵防御束缚的卡特泽耶克不但可以立刻逃走。还会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击。

刚刚那瞬间,在爱德华眼前凝聚的闪电应该就是灵能?能量波,这个心灵转化系的力量并不特殊,仅仅是单纯地追求精神力调集的能量。但正因它如此单纯,所以一瞬间爆发的威力极为可怕——爱德华自己就曾经用它在瞬间秒杀过一片凋零白凤的法师。现在换成是卡特泽耶克这个灵吸怪巫妖亲自施展,威力恐怕只会比那一击更大,即使爱德华可以塑造神能盾牌,在这种高能之下也绝对要灰头土脸。

……可能还不止如此——老巫妖那个强烈的精神冲击在前,魔法物品制作失败的反噬在后,两下相加,恐怕作为制作者的爱德华早就已经七荤八素,怎么可能再阻挡住这老家伙蓄谋已久的偷袭?

心中的推演,让爱德华不由暗自打了个寒战,如果这一切假设成真,那就是一场经典的反杀……如果不是阿尔伯特,自己这条命恐怕就此要挂在这里,虽然被一个灵吸怪巫妖暗算也算不得阴沟里翻船,可是结果也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抱歉。”

沉默了一瞬,爱德华向那个矮小的身影深深弯下腰——如果不是阿尔伯特的帮助,那么此刻他可能已经在和死神交流了。

“抱歉就不必啦,不管怎么说,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也应该做出一些象老师的事情才行。”侏儒大法师挥了挥手,但心中的不快,却溢于言表:“不过,下一次有什么事,你最好把必要的事情告诉我,别再像这样让我费力去猜了。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我至少可以给你加上一层精神防护,还有,那个东西快要报废了,赶快制止住它!用你的精神力把符文通道截断!”

“您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下,伸手握住那正在噼啪作响电光四溢的指使术法阵。

回想起来,大法师之前的表现,显然都是在替他做出补救,这个实验室之中的防护法阵,恐怕也确实是特殊构造的,否则的话,刚刚阿尔伯特的防护法术也不会那么迅捷——想要防御那种能量或者并不困难,但要将之如刚刚那样完全压制而不伤害到周遭的任何东西,无疑意味着完全的压制,付出的力量可完全不是在一个层面的。

“不太知道,不过也并不难猜就是了。”

对于心灵术士的疑问,阿尔伯特只是微一摇头:“指使术的道具,除了用来奴役他人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用处。尤其是你需要的还是最高级的东西,凭你的力量我不认为一般的敌人能够让你需要使用这种东西,那么结果也就那么几样而已,不是外层界的生物就是亡灵,出不了这个范围。再加上你身上那股浓得都能闻出来的负能量味道,也用不着猜测什么了吧?”

“不过,要是早说是巫妖的话,那么我也有更好的东西,虽然不如这个指使法阵,不过却有成品……”

顿了顿。他随手一挥,那个金色的球体就向爱德华飞了过去,而他的目光却在爱德华的手中,那个半成品的法阵上顿了顿:“算了,能够让你这个小家伙练习制作一下魔法物品也算是不错的。而且,这个家伙显然比一般的亡灵本事大了不少。所以新作一个也不错。要知道魔法物品这种东西,毕竟还是专用的要更合适那么一点。继续吧。”

爱德华苦笑了一声。

老巫妖的垂死挣扎选择的机会非常准确,一个符文的半途而废,几乎让那件指使术法阵有最外层的三层全部炸裂了,将近两百个符文就此报废……幸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点损伤也并非无法弥补,补充上一组缠丝玛瑙,再重新运转起一个灵能的鬼斧神工,一层层的符文就重新在那宝石的表面上凝聚起来。

当然。一个额外的变化,就是那些围绕在身周的法师们……他们心中那些惊惧和猜疑的念波,几乎化为了实质,虽然阿尔伯特大法师的对话不过短短几句,可是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愚蠢的角色?刚刚那恐怖的,如浪涛一般炸裂的闪电风暴,加上老法师不经意地吐出的那个禁忌的字眼。已经足够他们推测出大概得轮廓。

但那只会让他们心中的惊讶更甚。

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竟然是要控制一个巫妖……且不说他是如何打算的,但想要控制一个巫妖的唯一途径,自然只有得到他的命匣,但且不提要寻找到一个巫妖的命匣,光是要打败一个巫妖的困难程度,就已经足够让这里的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了。

这个一头白发的小鬼,与阿尔伯特大法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真的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得到那个巫妖的命匣的吗?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而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谁?

无言的问题,随着细微的耳语和眼神的交流不断扩展,但即使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们零星流露出的表层思想,也会源源不断的被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捕捉进他的脑海之中。

重重的疑虑让爱德华不由苦笑……虽然说阿尔伯特将制作场地选在这里确实是为了他的考量,可是这位大法师似乎从来也不会注意到一些细节以及他人的感受——或者摄于大法师的威严,这些人不会直接询问整件事的缘由,但是要让他们事后不再谈论起这件事情那是几乎不可能的,而那个所谓的‘几乎’,也只建立在爱德华能够成功地用灵能修改掉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完全想不起刚听到过的那个关于‘巫妖’的问题,否则的话,这种劲爆的事实,要是不在几天内传遍整个学院最后落进玛丽莲的耳朵,那除非是出现奇迹了。

爱德华当然是相信奇迹的,不过作为一个务实的人,他从不相信奇迹会在自己身上轻易发生。

事实上他倒是很希望能制造出这种奇迹来,哪怕是需要自己一个个的将篡改记忆或者是支配术显现在这些人身上——可如今的情况是,他根本没时间那么做,否则就得废掉手中这刚刚完成了一半的魔法道具,顺便还可能要承担卡特泽耶克第二次的反扑。

所以,心灵术士也只能压下心中的重重疑虑,专注于自己的造物,直到一个沙漏之后,这块经历了一番磨难的魔法造物,终于大功告成。

“不算是好东西……制作得还算不错,不过也仅仅只是做到了图纸上的要求而已。没有加上自己的思考,如果你在选择材料的时候在缠丝玛瑙周遭增加秘银作为导引,那么便不至于这么脆弱,而且效果还可以提高一点。另外,你难道就只想着制作指使术这一种效果?指使术对于灵魂的效果确实不错,但也不是致命的吧?”

大法师将那枚圆盘在手中随意的颠了颠,仿佛那不过只是一枚漂浮术戒指或者法术飞弹杖这样的小玩意儿:“算了,第一次的作品,能够照着图完成就不错了。时间上也算是出乎我的意料,在刚刚的那种情况之下还没有忘记处理好它,没有造成完全的毁坏,也算是你有点能力吧,”

随后,他伸出手来,将一大把亮晶晶的宝石和爱德华留下的一些缠丝玛瑙混在一起,也没见怎么动作,那些东西就在他手里组成了一个更大一些的圆盘形法阵,与爱德华的那个贴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五章

随后,他伸出手来,将一大把亮晶晶的宝石和爱德华留下的一些缠丝玛瑙混在一起,也没见怎么动作,那些东西就在他手里组成了一个更大一些的圆盘形法阵,与爱德华的作品贴在一起,扣成一个。

钻石?

爱德华抬起了眉头,那种光泽闪动的细小石块,无疑是较为人孰知的一种宝石,但事实上,那东西同样是最为珍贵的魔法材料之一,用它制作的物品,可以增强任何法术活性,同样也增加它们的威力。

虽然对于魔法物品的功能并不了解,但爱德华清楚。阿尔伯特准备制造的这个附加的法阵,也同样是个价值不菲的高级货色。

“符文是这些,刻上去,然后集中你的精神,引导第一次的启动吧。”大法师开口道,同时在空中虚划,于是一层银色的亮线就在空中闪烁,勾勒出十几个符文的样子,直到片刻之后才慢慢消失。

爱德华咬了咬牙。

将自己的魔力转化成为法阵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的事情,每一个法阵成型的刹那,爱德华都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同样在逐渐远离。而这种感觉,就随着法阵的环数越高而越发明显,第一层法阵的力量还不过是手指微微的麻木感觉,而到了刚才的第十二层,就几乎已经令他精神发僵,只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了一般……

但愿这东西的要求不是很高。

最后的一层符文不多,片刻就已经完成,于是爱德华闭上眼睛,左手与右手交叠在一起覆盖上那一枚玛瑙的法阵序列,然后下一瞬,一缕波纹微微震荡。一层层符文随即逐渐亮起!魔力与元素的力量沿着法阵的路径汇聚,最终被散逸到整个的造物,甚至整个的空间!

然后,是一个响彻脑海的,低沉的叹息声。

圆形的玛瑙盘周围,多了一圈晶亮的装饰,和那枚黑色的灵吸怪头骨雕塑在下一瞬卡在一起,爱德华抬起视线,正要欣喜的说些什么,却注意到老师的脚步刚好踏出了房间那两扇门扉。消失在一团散开的光晕中。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留在这里的所有理由,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他环首四顾,目光里,几十道视线纷纷退让。于是叹了一口气。爱德华也同样走出了这座实验室。

法师塔之中的道路复杂,但还难不住一个心灵术士。只是下去了几层之后。爱德华就发现,自己的目标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那位法师米奈希尔法师的实验室里,只有几个人在忙碌不停,爱德华站在实验室门口,也没有人搭理她。

“塞西莉亚……不。希露达……不是,那几个克鲁罗德来的法师学徒去哪儿了?”

最后仅存的耐性终于耗尽,于是他随手抓住了一个匆匆而过的法师。

“克鲁罗德人?不知道,我至少已经有两三天没看见他们出现了。”这个被爱德华拦下的法师学徒是个女子。她有些厌恶地瞪了一眼这个敢于阻碍她赶路的家伙,然后因为对方年轻得过份的面孔而恼怒起来:“你是谁?”

可是那个询问者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件事:“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吗?”他问道。

“她们去了哪里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女学徒挣了两下,却完全无法摆脱那只按在她上臂的手,不由猛地提高了声音:“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你是谁?那些克鲁罗德小偷的同伙……哎呀!”

喊声尚未结束,她却终于脱离了那只抓住她的手——只是显然为了获得自由她付出的力量太大了一点儿,她一个踉跄就直直地摔向了后面,甚至连爱德华都没有来得及显能,她就已经一屁股撞在了一个金属支架上,然后就是连串噼里啪啦的刺耳摩擦声!

当然,心灵术士只是懒得在她身上耗费更多的灵能点罢了。

“小偷?”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过在他考虑是不是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支配术让她配合一点儿的时候,那个喊声和嘈杂似乎已经带来了更多的麻烦,实验室里一窝蜂的钻出来十七八个家伙,气势汹汹地围拢了过来。

“怎么回事?伊娜,你不要紧吧?还有,你这家伙是谁?”

“哎呀,伊娜你流血了,快,我这里有治疗药水……”

“笨蛋,水晶的碎片很锋利的,我帮你吸出来……”

“这家伙没见过啊?连个徽章怎么都不佩戴?是哪个实验室的学徒?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奇怪,他怎么进来的?哦不,魔法女神在上啊,我们的光洁药水!三个水晶瓶的量都报销了,还有六个高级水晶皿……这个混蛋,你别跑,给我照价赔偿!”

几个围拢上来的家伙显然不可能是什么理智的家伙,尤其是几个看起来高壮了一点儿的雄性生物——一头扎进了橱柜的雌性拥有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蛋,足够让他们分泌出足够刺激大脑和降低智商的过剩的荷尔蒙了。三五个手脚飞快的立刻就已经充当起了温柔呵护的护花使者,剩余手脚慢了一点的家伙们于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出力的行当。

不过这些家伙总算还没有头脑发热到愧对他们身份的程度,虽然有几个家伙垂下的袍袖里面显然已经握住了魔杖,但毕竟还是没有一个选择用行动替代询问。

“你究竟是什么……”

“呀……”

喧闹持续了一下,最终,所有人中最为年长的一个家伙跨前一步,但刚刚开口,后面却忽然有一个尖声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那个方向。

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那个高喊的家伙——似乎是自己这一届学徒之中的一个,而注意到自己周遭瞬间聚拢的同伴们视线,这个可怜的家伙张了张嘴巴。总算是想起来深深地弯下腰:“抱歉,爱德华学徒长,请问……请问您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爱德华学徒长?“

那个名字仿佛带着特殊的魔力,一群原本义愤填膺的家伙立刻面面相觑,继而噤若寒蝉地垂下头,脑袋里的热血瞬间回流,他们把自己的脸藏进兜帽的阴影,偌大的空间里一时间竟然落针可闻。刚刚气势汹汹的几个家伙下意识的齐齐后退几步,甚至还有几个想要借助那些书架之类的阴影遮掩住自己。那一张张惊讶甚至惊恐的脸,和乱七八糟升腾起来的表层思维。让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

我居然有这么可怕么?

“那些克鲁罗德来的学徒去了哪里,有人知道吗?

“轻咳了一声,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还有,所谓的小偷是怎么回事?”

“那个,很抱歉。学徒长阁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个学徒之中岁数最大的一个弯了弯腰:“有关克鲁罗德的。嗯。那几位学徒,他们从前天开始,便没有来实验室报道。”

“至于说小偷……”顿了顿,他偷眼观瞧眼前那个似乎比他还小了些的身影,然后嚅嗫了一下,努力组织语言继续道:“并没有什么小偷。学徒长阁下,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只是,咳咳,因为他们消失的时机有点。那个。总之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陆续发现,有至少五六个人的魔法书不知去向,而且这个实验室里还少了一批魔法道具,而米奈希尔导师他正在进行自己的实验,我们不能去打扰。所以,所以……”

“真能胡扯。”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魔法书这种东西是法师施法必要的道具,而且本身也是价值不菲——每一个法术的详细流程和法阵都会被抄录其上,只要有相应环数的施法能力,拿到了它便能够大致了解一个法术的秘密,而且有些法师的法术书上还会抄录一定他们对于法术的改良方法,所以算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问题就是,法术书不像卷轴具有一次性的效果,那玩意儿是可以互相抄录的。

确实,塞西莉亚她们来到罗曼蒂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学习法术,但她们怎么可能会对于学徒的法术书感兴趣?

一个学徒又能掌握多高明的法术?充其量也就是四五环封顶,而克鲁罗德虽然没有多少法师存在,但对于这些能够在市场上购买到卷轴的法术,想必还没有那么看重。更别说为了偷窃这种玩意儿而闹出问题,肯定就会断送了学习法术奥妙的机会……这种赔本买卖,只要是个思路正常的人就不可能会去做,虽然在罗曼蒂,克鲁罗德人这样的边境居民一向被蔑称为野蛮人,但那可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是智商崩坏,逗逼满地。

“是的,学徒长阁下,这个这个,这本来就只是一些无聊的流言而已……学徒长阁下,不过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没有来实验室,老师分配给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你们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么?我记得不远吧?”

“我们去了他们的住所,但是除了几个仆人之外就没有什么人在,他们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到那里。”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塞西莉亚身边那几个学徒,是在称不上怎么靠谱,可是无缘无故旷课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作风,或者应该说是相反才对——除非有什么性命之虞,否则他们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在对于魔法的追求上停顿下来?

但愿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吧。

可实际上,已经非常麻烦了——除了住所之外,这些克鲁罗德人能够去的地方确实不多,除了法术学院,那么就只剩下了皇宫了。

爱德华吐出一口气。

他并不喜欢这个推断。

虽然塞西莉亚自编自导的那一出闹剧虽然已经告一段落——婚礼之后,不可能有什么人闲的没事去调查这段已经被神祇认可的姻缘,更何况那之后又发生了一大堆事情,最近国王陛下‘身体欠安’,于是原本些许的怀疑也早就被更新的事情给取代,无人关注。

不过谁也无法保证这里面就不会出什么纰漏。所以一般情况之下塞西莉亚是不应该再到皇宫里面去的……可现在除了这个地方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选项。

于是,爱德华转身消失在一片传送的光晕里,撇下那一帮倒霉的家伙去惆怅他们报废了的试验道具。

“我说,你确定,那个家伙……不是,他就是那个爱德华么?”半响之后,一个呆滞的家伙才终于找回了他的思考能力,转向身边那个最先认出了心灵术士的平民学徒。

“没错,虽然他的头发原来是黑的。”被问到的家伙缩了缩脖子,望了一眼心灵术士消失的地方:“早就听说他在阿尔伯特大法师面前非常得宠。不过这也太……太强了吧?你们感觉到没有,他身上好像有股寒气似的,只要他开口我都没法说话……”

“能干掉一个大法师的家伙,肯定是简单不了的,唉。这么说的话,以后还真不能轻易招惹那些克鲁罗德人……对了。怪不得他说是胡扯呢。是不是他早就把高级魔法给了那些家伙了吧?根本用不着偷我们的东西啊?”

“那么你说那些东西是谁偷的?”

“我怎么知道?”

“不过他真的杀了一个大法师?到底是怎么做的?不是说,魔法的道路上绝不存在捷径吗?他是今年才刚刚进入学院的吧?就算是阿尔伯特大法师的学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就算是传说中那个最年轻的大法师,好像也是二十多岁才成为了大法师的,而且他是两岁就开始学习法术,也整整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啊?”

“谁知道呢。不过,说不定是阿尔伯特大法师阁下把他给送到了另外的什么位面呢?我听说,有些位面里的时间远比主物质位面过的更快,我们这边一天。那里就已经过了一年了。”

“那他的外表怎么会没有什么变化?”

“少见多怪,很多法师都会做些伪装的吧?”

“用魔法故意装成十三四岁的样子?这个家伙的爱好还真是怪癖。”

“哪个强大的法师不是怪癖?再说了,他自己的岁数增长了,可是总还有些人的岁数没有增长的嘛,比如说他来找的这个克鲁罗德人……我听之前的几个学长们说的,说那就是他的情人呢……”

“真的假的?”

“有人看见他们在走廊里面……”“哇!”“呀……”“原来是着急见面,不过这样也用不着把我们的东西给打坏吧?这样要我们怎么办啊?”

“只好认倒霉吧,导师跟他也算认识,大概不会为难我们……谁让我们碰上了个发情,不,是春心动摇的学徒长了呢?人家急着见情人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哈哈哈……”

……

这些乱七八糟的评价当然与事实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毫无疑问有一点算是说的不错。

爱德华确实是急着去寻找塞西莉亚的。

不管如何,这些克鲁罗德的学徒们行踪怪异是事实,而一反常态的行动往往就意味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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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论在哪个国家,中枢机构都是守备森严的地方,但今天的卢浮堡,却有着十倍的警戒——外面的太阳不过刚刚偏向西斜而已,但皇宫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一队队的皇家近卫骑士全副武装地开始在皇城周围巡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如临大敌的严肃。

糟糕的就是,如今斯特兰皇子领军出征,爱德华在宫廷里面连一个熟人也没有,就算是有理由进去,想要跟那位皇后陛下见面也是很大的问题。

当然,也仅仅是个问题而已。

“从一个十日之前开始,她一直就说身体不适,后来开始发烧,我们找了几个牧师治疗她,但效果似乎只能持续几个沙漏的时间!于是我们就……”一个学徒开口道

这帮家伙在罗曼蒂举目无亲,而且自从国王陛下被诅咒病倒之后之后就更是没有人过问他们了,除了选择来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以求援。

但无缘无故,怎么会发烧的?

“公主殿下她……她……”这个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但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竟然逐渐涨紫!

“冷静一点!”爱德华的目光中银色一闪,灵能的力量抚平这个倒霉家伙的心绪,也压制住他的呼吸,让他总算平静下来,再呼吸了几下,他开口道:“她不见了!”

我靠,怕什么来什么……

爱德华诅咒了一句,但也没兴趣跟这家伙鬼扯:“不是有人看着她么?”

“是有,咳咳,可是……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见了!她房间的窗户开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六章 金色魔兽

脚步声随着推开的门扉在身侧不远的地方响起,让原本转向远方的女子收回视线,“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因为那个直接的进入方式,女子皱了皱眉头问道,但却没有看那个推门而入的人。

“还算稳定,已经睡着了。”推门而入的人微微一笑,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发苦。

这样的表现,似乎真的有些好笑,可惜女孩完全无法看出来:“稳定?到昨天为止,治疗的效果已经僵掉了几乎只能持续几个沙漏的时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你们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得到了回答的女子并没有因而满意:“已经多久了?我不过放殿……放她在你们的身边短短的一个月而已,你们居然就让她受到了别人的暗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在她的身周,那个小小的厅堂里面静立的几个克鲁罗德人学徒的脸色骤然一变,他们小心的环首四顾,一脸的惊惶更深,直到确定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出现,或者吼叫着准备杀掉他们,才勉强安静下来。

“我们有什么办法?”

一个克鲁罗德学徒说道,愤愤地提高了声音。:“她的身体就开始感到不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找了几个牧师治疗她了,而那个时候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啊?而后来,神术其实也有效果,只是效果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却越来越弱而以,于是我们就……”

“既然知道越来越弱,那么就应让他们增加数量,加强神术的等级!而你们看看你们做了些什么?对,你们实际上在这一个十日的时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做!”女子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节:“你们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让公主殿下就此死去?”

“你!”。面对对着这种局面,谁都别无法站定,那个回答者的语声后终于变了:“”希露达,你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他打提高冷了声音开口道,然而这一句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轰然在他们身后迸开!,

“不好了!”

小客厅的门扉被一把推开,一个粗壮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公主殿下她……她……”这个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但大张着嘴,像是垂死的鱼儿一样一开一合却越来越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竟然逐渐涨紫!

“冷静一点!”女士站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脖颈,也压制住他的呼吸,让他总算平静下来,再呼吸了几下。他开口道:“她不见了!”

怕什么来什么……

被叫做诅咒了一句,但也没兴趣跟这家伙鬼扯:“不是有人看着她么?”

“是有。咳咳。可是……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见了!她房间的窗户开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

稍等

——

“消失了……然后,然后我就……我就……”

“镇静点!”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道。

众所周知,这位国家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拥有着一副干瘪。掉了毛的鸟儿一样的奇怪外貌,那光秃秃的脑袋和有些耷拉的眉梢,以及鹰钩鼻的组合似乎有些可笑,但无论是谁。在真正面对着他那灰色的眼睛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惊悚,似乎那其中蕴含着某种阴冷到了极点的东西,会随着他的目光,传递到每一个被看到的生物的心里。

而此刻,被这目光笼罩的,那位正在发出颤抖声音的女子立刻就僵硬了一下。

“鬼魂……”顿了许久,她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的沙哑声音

“鬼怪?是幽灵,还是亡灵?”

弗拉基米洛维奇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习惯性地扫视着眼前这个说话的人。

米莲?其兰,皇室的二等女官,二十四岁,商贾家庭出身,没有特殊背景,能力无,姿容端庄淑静。

不过,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资料,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拼合在一起,因为这可怜的家伙一头原本用油脂梳理起来头发已经被扯乱了一半,黏嗒嗒地盖住了她半边面孔,半张因为撞击而红肿的脸上沾染着血迹,几乎把一只眼睛也给挤得无法睁开,几乎看不出表情,更别说是什么端庄素净。

好像是碰上了门槛或者是木头之类的东西了吧?这一下撞得真是不轻……不过或者对于她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否则再怎么端庄也没有用。

密探的头子有些讽刺地想着,然后将视线离开那个激动地女人,转向她身后的房间。

房间不大,是卢浮堡最下层诸多普通隔间之中的一个,夕阳的余晖从唯一的一扇窗户里面照射进来,映亮了空间里的一片狼藉——带着一些黑色斑驳痕迹的青石地面上,散布着坍塌的木屑和毯子的碎片,而几个人类的躯体就点缀其间。每一个的脖颈呈现着一种渗人的怪异形状。脑袋软软地崴到了一边,痛苦和惊恐被凝聚在脸上,瞪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东西。

四个男性,全是卢浮堡的禁卫骑士,从服装上的徽章来看,三个是什长,一个百人长,近卫骑士之中最低的两等人。第二团第七班看来要来一次换血了。

至于这几个今天并不当值的家伙为何会在这座休息间里聚集,看看那位小姐的模样,似乎就不需要说什么了……虽然那里面可能有很多事情发生。

弗拉基米侯爵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那可怜的宫女身上。

“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像是亡灵,因为它一会儿从这里出现,一会儿又从哪里出现……不过,她是金色的……我是说我也没有看清……但它是真的,是……”显然。刚刚发生的某些事情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这可怜女孩的精神,她咕哝着说了几句,但很快就演变成古怪的尖叫,但是很快卡住了——手舞足蹈地呛咳起来。但就在侯爵大人皱眉想要喊一个手下来的时候,一道细细的光线从身后延伸过来,没入那个女子的眉心,让她的动作平静下来。

“我是说……我没有看清楚,但应该是一个一个人大的东西,是的。”她的神情呆滞下来,好像是失魂落魄似的:“外表是金色的。在光线之中一闪一闪的,像是用黄金做成,但里面又夹带着黑色的纹路,停了一下就跑掉了,从他一开始打开的窗户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一个苍老冷漠的声音响起。也让弗拉基米侯爵回过头,看到那一袭闪烁着细微光泽的暗蓝色长袍。于是不由一怔。

“我。我是被他们叫到这里来的,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来了之后,那个……那个……”

被问话的侍女愣了愣,然后叙述道,但很快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表情在平静和激动之间转换了几次,她的头不停地摇着。脸色也灰白起来,仿佛很快就要失去意识。幸好在她晕过去之前,一旁的弗拉基米侯爵开口了。“你下去吧。”

向那个倒霉的侍女挥了挥手。侯爵转向那一袭法袍。“抱歉,大师。劳烦您久候了。”他说,然后深深地弯下腰。

他的身体消瘦干瘪,弯腰的时候,就像是要用头去触碰胸口,看起来很滑稽——不过,也因为这个奇怪的姿势,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位侯爵大人脸上的表情,那种轻蔑的神色,以及嘴角上冷冷的嘲笑。

或者这也不算是一个秘密,图米尼斯王国皇家隐秘骑士团之中的大部分人,似乎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他们的团长大人,对于施法者没有什么好感——尽管他的骑士团之中也有着不少精擅魔法的人物,也有不少事情也必须要通过魔法来解决,不过对于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洛维奇来说,魔法从来都不是一种方便的存在,而是令人不快的怪异,而那些法师,就是一群和怪物相同的家伙。

王国的大法师对于这个礼仪毫无反应,任凭王国的侯爵僵硬在那里。

“愚蠢。”他的目光在眼前的凶杀现场上顿了顿,然后冷哼道:“你们希望我来处理这种小事?”

确实十分愚蠢,不管是鬼魂杀人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在一个法师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也只有这些愚蠢的凡人才会为此惊恐战栗。

“不,尊敬的大法师阁下。”那种冷漠的不满,让弗拉基米侯爵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秃顶的中年人仍旧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件事很可能只是个巧合,与我们正在查找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但是……”

“嗯,“弗拉基米侯爵,虽然由我来说可能并不合适,但是我想各位肯定都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没有任何负能量的气息,但魔网似乎有一些凌乱,导师阁下。死去的人是被折断了脊椎,而不是生命吸取,还有,我发现了这个。”

仿佛是为了缓解这种气氛,大法师身后一位稍微年轻的法师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他伸出手,摊开的手掌里有几根大约寸多长的毛发,在灯火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泽:“我想那可能是一头魔兽,只是速度很快罢了。弗拉基米侯爵,您可以让您的部下沿着窗口的痕迹去搜索,会有收货的,而我们还需要您的配合,毕竟还有很多的人需要排查,我们的时间不多。”

“但是您能否告诉我您的收获?”

弗拉基米直起腰,向那个法师笑了笑——或者说,扯了扯嘴角,像是牙痛多过于笑容:“虽然您拥有着国王陛下的直接授权,但作为国王陛下的骑士团长,保护他安全的人,我希望能够了解到您到这里来进行调查……秘密调查的事情的真意。”

秘密那个词儿让密探头子磨了磨牙齿——一位大法师,还有他的手下,十几个人,都是至少可以接触六环以上魔网的强大法师,这样的阵容一股脑儿的挤进皇宫里面。也只有这帮不谙世事的施法怪物们才会觉得这是个‘秘密’的行动。

在他们闯进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弗拉基米侯爵还以为是一场什么关系到国家规模的行动,结果最后这帮家伙却只是拉着他在皇宫里面团团乱转,似乎准备把所有人都给访问一遍,却又将他这个皇家隐秘骑士团的团长阁下给抛在一边,完全不让他了解任何对话的内容,仿佛抓他来不过是需要一个足够彰显大法师阁下身份的带路者而已。

偏偏就在这巡视的过程之中,又出现了这么一件古怪的事情——四个最底层的骑士,他们的死活其实根本不值得关心,毕竟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在敌人来袭的时候替贵族们送死的……

可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出现了这种事。根本就是在故意嘲讽这位王国侯爵能力的平庸,连本来份内保护工作都无法胜任!

“这个……”

注意到侯爵阁下冷漠的法师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划出一个法术的手势,无声地蠕动了一下嘴唇:“我们怀疑国王陛下的病,是另有隐情。我想。侯爵阁下您应该也有相同的疑虑吧?”

“是的。”侯爵道。

当然另有隐情,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集合了诸位大神官。大祭司的神术,却无法治愈的疾病?——弗拉基米几乎在陛下病倒的第三天就已经肯定了这件事,但是直到现在,怀疑仍旧是怀疑。

没有任何证据,魔法或者神术,都无法证明这种怀疑。

“我们查到。不管是近卫,还是侍者或者宫女,都受到了附魔术的控制,我想他们应该是确保陛下在偶然清醒的时候说出的话也不会被外界查知。”中年法师的目光在左右游弋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说出一个让侯爵也不由一震的事实:“弗拉基米洛维奇阁下,您似乎也同样受到了一些影响。“

“我?”

“是的,虽然只有很小的残留,但我可以确定,您的记忆已经被修改过了。”法师说道,他的嘴唇翘了翘:“请不必担心,这不会对于您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我知道,您对于自己的魔法防护手段有着相当的自信,团长阁下。但我们的对手毕竟还是太过于强大,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王国隐秘荣耀骑士团团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不仅仅只是在安慰他,而且是在告诉他,他已经被排除了嫌疑。

但对于弗拉基米洛维奇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相反却是个令人愤怒的倒霉事件。

王国隐秘荣耀骑士团团长,号称掌控着大陆七成秘密的人物,却被人修改了记忆而不自知,多么讽刺?

“您是说,一位大法师参与到了这个计划之中?”

瘦小枯干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精通附魔术的大法师,在大陆上也就只有七位而已,其中的四位,我不认为他们会有兴趣,进行类似这样的计划。有办法可以恢复我失去的记忆吗?”

“抱歉,这个魔法的效果是不可逆转的。”法师微一摇头:“如果是在刚刚修改的时候,原本的记忆还有残留的时候,或者还可以恢复,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如果不是有心进行调查,即使是我也无法发现您的记忆曾经被修改过。”

真是糟透了。

秃头的中年人眯起眼睛,在心中诅咒道。

但一些喧嚣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的思路——一些争执的声音正从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响起来,虽然不大,但弗拉基米却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异样。

脚步声和争执的声音在逐渐开进,但不是那种呵斥和阻拦的声音,更多的是惶恐的,

类似劝告的话语。

“王后陛下。”

走出了那间狭小的警卫休息室,弗拉基米眯起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静立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长裙,被众人拥簇的女子。

她来这里干什么?

——

就像不喜欢那些法师一样,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侯爵同样也不喜欢这些野蛮人。

这些家伙似乎算是后来居上地超过了施法者们,占据了密探头子讨厌事物的第一位,原因无非就是这几个月的很多事情,大部分从这些克鲁罗德人的出现开始的,那场麻烦的有一大堆破事的婚礼,不仅几乎耗尽了侯爵的精力,还让他在护卫国王安全方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污点,如果不是陛下的病倒让一切都乱了套而需要人来处理的话,密探头子觉得自己的工作生涯说不定也就应该在那之后被终止了

的这帮家伙在罗曼蒂举目无亲,而且自从国王陛下被诅咒病倒之后之后就更是没有人过问他们了,除了选择来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的东西你别动

她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这里还是在卢浮堡的范围之内,但是却已经不算是皇族应该出入的地方了,更何况作为一国的王后,怎么可以由着性子到处乱闯?这简直是完全忽视了尊卑和礼节的概念,虽然是处于对于国家利益的考量,但将这种家伙留在皇宫里,真的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

侯爵在心中咒骂道。

就像对于那些法师一样,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侯爵同样也不喜欢这些克鲁罗德的野蛮人。

事实上,他原本对于这些家伙们并没感觉,但托了最近几个月以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福,这些克鲁罗德人可是几乎取代施法者,而占据了密探头子讨厌事物第一位——从这些野蛮人的出现开始的,那场麻烦的有一大堆破事的婚礼,不仅几乎耗尽了侯爵的精力,还让他在护卫国王安全方面第一次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污点,如果不是陛下的病倒让一切都乱了套而需要人来处理的话,密探头子觉得自己的工作生涯说不定也就应该在那之后被终止了。

“请恕臣无能之罪,竟然让卢浮堡之中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以王后陛下您万金之躯,实不宜涉足此等场所。”

压下心中凌乱的思索,在对方开口之前,侯爵已经抢先劝诫道,他阴冷的目光在引导着这位年轻皇后的两个侍从脸上一顿,低声喝道:“是谁准许你们如此擅作主张,让陛下到这种地方来的?来人,护送陛下回去……“

“弗拉……弗拉基米卿,请等一下。”

身穿长裙,被众人拥簇的女子开口道。她不悦地盯着眼前那个秃得发亮的额头:“我听说,这附近出现了杀人的鬼魂?已经有几十人接连遇害了?“

“不,陛下,您听到的仅仅是谣言而已。”侯爵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对方为何忽然如此快地得到了情报:“只是有几个禁卫军的卫士更因为饮酒过度斗殴而死,虽然是一场悲剧,但是也并不影响大局。”

然后,中年人觉得自己似乎是明了了一点儿这位陛下的意图,

在她的身后侍立的,并不是平日里轴运动时的侍从。而是克鲁罗德人,这帮家伙在罗曼蒂举目无亲,而且自从国王陛下被诅咒病倒之后之后就更是没有人过问他们了,除了选择来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去。但问题是,卢浮堡这样的皇室居所。难道也是这种下贱的克鲁罗德人可以擅自进入的么?

“是这样的,我的侍从们……嗯。丢了一只魔兽。是的。魔兽”他小心地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够帮我寻找一下?”

“寻找动物?”国家的密探头子愣了愣。然后敷衍道:“好吧,如果我们有空闲的时间的话,那么,您想要找什么动物?“

“嗯,一只魔宠,毛发是金色。不过有点大,大概一人左右吧,她……我是说它,跑得很快。有点力量。“王后犹豫了一下”当然,请尽一切可能活捉它,我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奖赏的。“

弗拉基米侯爵微微叹气,伸手捏了捏因为紧皱而酸痛的眉间。

应该说,这个女人不愧是继承了克鲁罗德人的首领的血脉吗?

这些该死的野蛮人是不是在身体结构上就没有什么容纳脑浆的地方?或者说其实他们的脑袋不过是用来支撑着眼睛让视野变得宽泛一点的东西,实质上就是个死心的支架的装饰品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又是什么场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说什么找一只魔宠……到底要多么愚蠢才会认为我不知道魔宠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吧,就算是你拥有一只很强的魔宠好了,那么到底要多么可怕的错误才会造成魔宠无法被主人指挥?要多么孤陋寡闻,你这家伙才能把魔宠和召唤物的概念混合起来?尤其是在说出这一番话的人姑且还算是个法师学徒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到底在你们的心中我是多么愚蠢,才会想不到你说的魔宠,就是刚刚杀了这里四个人的那见鬼的东西?

难怪陛下在应允这些家伙学习法术的要求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原来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蛮子就是蛮子,就算是受过多少教育,也是不可能变成一个拥有智慧的人的!你们这些家伙们或者真的应该感谢诸神的宽容,才能容许你们还生存在这片大地之上,地精和狗头人还有着强大的生殖优势来保证他们的种族延续呢,可是你们这群蠢货又拥有什么?

嘴角阖动了一下,弗拉基米终究没有将这些嘲讽的话说出口。

“魔宠吗?”

再轻轻叹息了一声,侯爵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准备将这个麻烦的源头送出去:“好吧,陛下,我们会多加留意的。但是现在,这几位法师阁下正在……嗯,进行对于整个皇宫之中的防护法阵进行加固的工作,不稳定的魔力会对于人的身体造成一些细微的影响,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离开这里?”

不管那东西是什么,是不是危险,是不是很重要,都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进行深究的,那位大法师阁下要调查的事情太过重大了,远远超出了这些克鲁罗德人的胡闹,虽然说后者究竟是将什么样的危险物种放进了皇宫里面来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无论是如何也是不可能超过了陛下的安危大事的。

更何况,那位大法师阁下肯定不会乐于见到他的计划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碍,而如今,不管是什么贵族或者是其他身份,哪怕是原本的那位皇后陛下复生,如果她要再次纠缠不清,恐怕都会被视为一种蓄意的阻拦,或者是破坏而招致这位大法师阁下的不满。

法师有怪癖,大法师自然有大怪癖。如果真的让一个大法师感到不愉快了,那么他肯定不会吝于让所有人敢招惹他的家伙感受一下他的不快,而那个结果……必然是能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甚至比你能够想象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

即使厌恶法师,也厌恶这些克鲁罗德人,弗拉基米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之间的摩擦,因为那意味着最后收到损害的,必定还是图米尼斯。

侯爵抬起视线,盯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希望自己的心意多少能够被对方理解……可惜。对于一个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那个目光里蕴含的意思显然非常难以解读,更别说是传递到对方的心中了。

“我说过了,那个……魔宠对于我们而言很重要。所以弗拉基米卿,如果您实在无法分身的话。那么也可以调派给我一些骑士,并且给我一些在卢浮堡之中行动的权力。”

年轻的王后沉吟了一下。但随即咬了咬牙:“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行动,解决这个问题了。”

“请恕我无礼,陛下。”弗拉基米侯爵盯着那个年轻的女性,感觉对方的无知和自以为是的愚蠢就像是一把锉刀,正在不断地将他的耐心不断一下下的消磨下去。他的瞳仁里闪烁着一道寒光,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您的这只‘魔宠’已经造成了王国骑士的伤亡了,所以我认为,您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证明这东西真的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你要怎样?”

一个克鲁罗德的学徒截口道,他显然也已经忍耐了一会儿——直到那位侯爵的话语之中完全不再留出余地时,他心中的焦急终于转化成了对于这位侯爵阁下的愤怒:“不就是一些卫兵吗?竟然连一个……一个魔兽都无法击败的孱弱家伙,本来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资格!难道说这位什么骑士团长阁下,您就依靠着这些没用的废物来守卫我们的公主殿下么?你……”

低声的怒吼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目光里已经出现了一柄剑——那位侯爵背后的一个卫士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侧,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已经按住了他的喉咙,而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后者究竟是如何在这一眨眼间就来到他的身后的。

“注意你的称呼,小鬼,是我们的王后陛下,而且,在这个大陆上可是有,且只有一个图米尼斯,克鲁罗德是图米尼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什么所谓的公主殿下之类的,可是会带来麻烦的,不仅仅是给我,也是给你。”

侯爵挺了挺身体,伸手拢起头上仅余的几缕头发,声音似乎闲适起来,

“念你不过是刚刚来到罗曼蒂,一些错误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我今天就勉强装作没有听到,但是,只此一次,如果再听到某些传言,说你胡乱使用这些尊称的话,我恐怕就只好按照王国的法律,让凯兰沃陛下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了。”

凯兰沃,死神陛下,这崇高而不祥的名字,出自于国家隐秘骑士团团长大人的口中时,便带着一种充足的冷漠的意味,让所有倾听者,感受到那种萦绕在背脊上冷漠的不祥。

周围的空间,似乎因此而沉寂了一瞬——静立在长廊另外一侧的法师与卫兵们的喧嚣都随之微弱了,直到那位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向年轻的皇后微微躬身施礼,“陛下,请您回到宫中耐心等待,我等自然会对于这件事情做出妥善的处理。”

随着他的话语,跟随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隐秘骑士团的骑士已经各自走上前去,向着那位王后,还有她身边的侍从以及那几个学徒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年轻的王后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燃烧,但最终,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做出最后的努力:“请等一下!那只魔兽是……是我们重要的,同伴。所以弗拉基米卿,不论如何,请务必保证不要伤害她。”

”在一般的意义上,魔宠归属于施法者,魔宠犯下的罪行会由主人承担。就算是一位正式法师,杀死平民也是要受到惩罚的,更何况他杀死的并不是平民而是皇宫的近卫骑士,等级再低也是贵族啊……”

弗拉基米轻声回应道,

你们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想要那魔兽,就用一个替罪羊来还吧……这话语中暗藏的意思直白的近乎无礼,于是再一次让王后陛下身边的一干人等愤怒起来

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的,是一个沙哑的叫声。

“神啊,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一瞬间将视线转向。然后齐齐抬起头——那个发出了声音的家伙,正抬起头,呆滞地盯着上方——城堡的女墙和支柱的夹角,在这里形成狭窄而高耸的空间,被一排横梁和拱廊充溢。

而她就在那拱廊的上方。

弗拉基米眯起眼睛,勉强分辨出那个被金毛包裹着的东西——它正仿佛一只猫儿一样趴伏在那儿。黑暗中。一双闪烁着金色眸子。正盯住这位侯爵阁下,甚至还像是一只猫儿一样轻轻地甩着一条长长的阴影一样的尾巴。

唯有偶尔掠过光线的角落的时候,才能够勉强分辨那根尾巴的表面也同样覆盖着一层金光闪烁的毛发。而那金色的身体有一半笼罩在建筑的暗影之中,夕阳的光线透过窗棂,在她的脚下拉扯出一道光与暗的交界——橘红色的光泽浅浅地渗透进黑暗之中,但也仅仅能够映亮暗影中。那如黄金一般闪烁着的瑰丽光泽。

“呼噜噜……“

当所有人的视线在同一时刻集中,那种关注仿佛也让这个影子察觉到了什么,然后下一刻,它便从那黑影子中消失了!

传送?不。不是传送……

一个法师下意识的举起手,一道暗蓝色的闪电顿时划破了夕阳的光,发出噼啪的一声爆鸣!但是下一瞬,他就猛地抽了一口气,因为那一发闪电,竟然……落空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有兴趣研究光是否有速度,也不知道电与光之间的物理现实性,所以他们认定的事情就是,没任何的东西能够比电光还要迅捷,除非是在对方在法师激发法术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躲避的行动,然而那个法师却可以肯定自己刚刚确实是感受到了魔力的汇聚和自然能力的喷发,而后才注意到那个敌人的消失!,

来不及想些什么了,他立刻后退一步,抬手就在自己的身周扯出一套半透明的盾牌,从各个角落将他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再开始宋长自己的拿手咒文

她的爪,不过是从手指上延伸出来,寸许长的的角质,纤细精巧,仿佛力量大了一些,也会开裂折断,但法师却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在那双看似纤细的爪前,魔法凝聚的力场竟然扭曲着龟裂出无数水晶一般的裂痕,随即砰然炸开,扬起了一天的光屑!

咒文不过刚刚出口六个字符,那位法师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反射性的抬起头,任由那金色的光泽占据了视野,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眼中那一片耀眼的金色里,献血的暗红慢慢晕染,最终化为无尽的黑暗。

“喵——!咕噜噜……”

在那法师的尸体上轻轻支起身体,兽人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叫,仿佛愉悦于那浓厚的血腥,

“原来是只人虎吗?少见的血脉呢。虽然兽化人和兽人并不是真正的同类,不过好像是也有什么联系来着。算了,就先拿来研究一下吧。”大法师的目光在那只野兽身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不过,这只还真的有点难得,是做过法术强化的?这个手法,看起来有点古怪呢。”

虎人低沉的咆哮,四肢挣动,试图去撕抓那精钢的锁链,但是那魔法的束缚却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紧,将她的身体彻地扯住了,尽管她猛烈的挣扎让那金属发出连串吱咯的怪响,但单纯的力量却最终落在了下风,

“大法师阁下,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所以希望您可以将她还给我们。”

“很重要的?我倒不知道克鲁罗德人和兽人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世世代代都和它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吧?不过确实克鲁罗德也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中央山脉的部分,有一些血脉流传进来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哦,是偶然感染了兽化症吗?不要紧的,大法师阁下会帮助你们的朋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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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畜生!”(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 崇山之神的血脉

来不及想些什么了。

发出了闪电法术的法师立刻后退一步,抬手就在自己的身周扯出一套半透明的盾牌,从各个角落将他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再开始颂唱一个震慑徽记——这个魔法的效果并不需要真正找到目标,只要目标看到那个徽记,便会被魔法的力量束缚,正是对待这种速度极快的对手最好的东西!

可惜晚了。

下一个瞬间,他的视野就被蔓延的金光覆盖!金色的兽人从天空一扑而下,直直地撞上了他竖起的魔法护罩上面!

或者,这位法师最为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看清楚这个入侵者形象的男人,然而这真像,却又是如此的可怕——金色的闪光的毛发覆盖着一个曼妙而火爆的女子的身影,曼妙的身体曲线玲珑,虽然金色的毛发并没有覆盖住她的面孔,微红的双眸和白皙的面颊,还有那有些瘦长的耳朵,都足以引诱其他人、女子的一只右手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了。但她仍旧毫不在意,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丰润的唇角。

然后一抓!

她的爪,不过是从手指上延伸出来,寸许长的的角质,纤细精巧,仿佛力量大了一些,也会开裂折断,但法师却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在那双看似纤细的爪前,魔法凝聚的力场竟然扭曲着龟裂出无数水晶一般的裂痕,随即砰然炸开,扬起了一天的光屑!

咒文不过刚刚出口六个字符,那位法师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反射性的抬起头,任由那金色的光泽占据了视野,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眼中那一片耀眼的金色里,献血的暗红慢慢晕染,最终化为无尽的黑暗。

“喵——!咕噜噜……”

硕大的人头扬上天空,只留下心脏在孤独工作,让那鲜血如喷泉一样四散飞扬,仿佛没事儿一样的兽人在法师的尸体上轻轻支起身体,金色的兽人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叫,仿佛愉悦于那浓厚的血腥,

“原来是只人虎吗?”

疑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戏谑。

“少见的血脉呢。虽然兽化人和兽人并不是真正的同类。不过好像是也有什么联系来着。算了,就先拿来研究一下吧。”大法师的目光抬起,在那只野兽身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不过,这只还真的有点难得。是做过法术强化的?这个手法,看起来有点古怪呢。”

自语之中。大法师抬起一只手。

于是。十数条黝黑的铁链,骤然从空间里延伸出来,哗啦啦地拉直,一瞬间就已经将地面和周遭全部封锁!

一道道的铁链自己舞动着,向着虎人缠绕过去!虎人低沉的咆哮,四肢挣动。试图去撕抓那精钢的锁链,但是那魔法的束缚却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紧,将她的身体彻地扯住了,尽管她猛烈的挣扎让那金属发出连串吱咯的怪响。但单纯的力量却最终落在了下风,

“请住手!“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如此叫道。

踏前一步,那位年轻的皇后朗声开口到:“大法师阁下,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所以希望您可以将她还给我们。”

“很重要的?我倒不知道克鲁罗德人和兽人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世世代代都和它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吧?不过确实克鲁罗德也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中央山脉的部分,有一些血脉流传进来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大法师笑道

“所以,有些事情是更加很麻烦的,你看,我这个人呢,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爱好。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喜欢别人来碰我自己的东西“

“吱吱……叮咔!”

那个平和,冷漠,却又仿佛近在耳边的声音响起,但随即就被空气中刺耳的摩擦声音淹没,长廊之中的所有人都在这一瞬瞪大眼睛,在他们视野的交汇处,那锁链猛然扭曲,拉长,环环崩裂!下一瞬那个被锁链缠绕的身影已经随着一片闪烁的金光消失无踪,仅留下猛然绷紧,继而落下的锁链,在地面上撞击出连串沉郁的金属声音!

但在那声音之前,交错的炽白色光线已经刺进每一个人的眼中,让他们情不自禁的低声惊叫,继而可怕的暴风肆虐而起,又将这声音完全地封锁——所有人,不管是健壮的骑士或者被魔法保护的法师,在那可怕的暴风之中都仿佛一片羊皮一般轻飘,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推起他们的身体,像个调皮的孩子玩弄他的泥弹一样把他们划拉到一边,再零乱地堆积在一起!

天旋地转。

不过这一切说来漫长,但实际上,都是极为短暂的,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

暴风与轰鸣消失的刹那,弗拉基米侯爵挣扎着抬起头。作为一个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老游荡者,这位侯爵阁下在暴风爆发的第一瞬间就已经蜷起了身体,护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从指缝间探出自己的视线——而近乎本能的反应,亦让他成为了人群中为数不多的,能够看清楚那一瞬间的真相的人之一。

视线从狭窄指缝间探出,侯爵大人刚好看到那光芒如利剑一般破开地面与墙壁,从三个方向向着前方划过。坚硬的青色花岗岩在那无形的剑刃面前仿佛奶油一般柔软,被悄无声息的分割出深邃黑暗的痕迹,但下一瞬那看似无坚不摧的利刃就立刻碰上了阻力,光线水波一样荡漾着,凝聚成为一层瑰丽的银白色。那光的膜在空中横过,扩展,于是光之利刃撞在上面,在类似金属的摩擦声里分散,向着周围崩裂成光雨,而那银色的防护仅仅是激荡开一层层剧烈震动的波纹;

能量撞击的光晕消散时,弗拉基米侯爵慢慢放下挡住胸腹的手,他眯起的眼睛里。光雨正在四溅,暗淡的银色光晕勾勒出那一抹缓缓晃动的黑色……

这位皇家密探首领眯起眼睛,瞳孔收缩如针。眼前尚未散去的光芒里,那一袭逐渐靠近的黑袍是如此的深沉,深沉的几乎刺目,然而,一向自豪于自己视力的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影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来到了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的!

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一瞬间。侯爵就本能般地做出了判断,只是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发出攻击或者后退的命令的一刹,那个黑袍子里面的身影已经伸手掠下兜帽,向那位大法师欠身一礼。然后,那张带着少年的青涩。却又冷漠苍白,平静得犹如老人一般的面孔。便让侯爵阁下刚刚稳定的呼吸一下子凌乱了!

爱德华?文森特?

这个该死的小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诅咒的言辞在心中游动一瞬便被弗拉基米甩出了脑海——那对于目前的情况毫无帮助,就算这个身份特殊的小鬼有多么令人厌恶,咒骂也不可能让他离自己更远一点儿,更何况如果情报系统没有出现什么致命的错误,那么这个小鬼……不,看似小鬼的家伙。如今已经是一个绝不可以当作普通小鬼来应付的,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是可怕的存在了。

虽然,有关于他的某些事还不过是在千里之外的帝国战场上刚刚发生的传闻,但作为一个情报机构的首脑。如果区区千里之外的事情都无法知晓,那么弗拉基米又怎么可能会在国家隐秘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上安坐十几年之久,又怎么可能会被叫做掌握了大陆上七成秘密的人?

但是,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刚才那个剧烈的魔法之间的交锋,又意味着什么?

他想要干什么?

要从那位大法师阁下的手中抢东西么?

黑色长袍的袍脚在风中一动,然后慢慢地垂落,侯爵眼中的‘那个小鬼’已经抬起头,而一抹金色的光泽,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身侧停滞——离开了阴影,离开了锁链的纠缠,那只‘魔兽’虎人,第一次真正地将她的样貌,呈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实际上,或者用‘兽人’这个称呼,更加贴合实际的情况,因为那个蹲踞的形体,在外形体态上还是大体与人类相同的——五官和面容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头顶上垂下的毛发,更与人类的头发相若,只是面孔上一双眼睛里,金色的瞳仁在夕阳的光线里竖成一道细细的缝隙。而那一对在发间支起的,被柔软短毛覆盖的尖耳,则同样让这张脸上属于人类的部分特征,变得更加模糊了。

还有那将她的身体几乎完全覆盖,金色与黑色的软毛,在腰背和四肢组成漂亮的虎式横纹,以及似乎稍微粗壮了一些的四肢,不同于人类脚掌,少许拉长变细,指尖着地的后肢。以及一条长长的尾巴……蹲踞在窗棂的石条上,她向大法师俯下身体,手臂半伸亮出指甲,长长的尾巴高高竖起,炸开的毛尖蓬松粗壮,与喉咙里呼噜噜的低声咆哮一起,组成了一个猫科动物惯用的威吓。

“乖乖,别怕,别怕。”

黑色的袍袖之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掌,轻轻抚上这只大猫的头顶,于是她立刻停滞了威吓,慢慢地挺直身体,在那一袭黑袍上挨挨蹭蹭。咆哮也随即变成了低沉而舒适的呼噜声。

“真是抱歉。”

黑袍之中的年轻人转过了目光,在所有人惊讶的面孔上掠过,最终停留在面前,那位大法师的脸上,随即用诚恳的语声开口道:“我为了我这几位同窗的鲁莽行动道歉,希望您能够原谅他们的小小冒失。我想,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本杰明大师。”

随即,他弯下腰,向大法师深施一礼。

大法师对此不发一言。只是抬起头,用那灰色的眸子冷漠而仔细地看着心灵术士,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又像是在思索什么。而

场面之中一时间安静如斯,甚至连跟随在大法师身后的几个法师也选择了沉默以待,而那些侍立在周遭的骑士和卫兵们。则跟本还没有从刚刚那神奇而又耀眼的一幕之中清醒过来,即使少数几个已经脱离了呆滞的家伙,也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老一少互相静立对峙着的法师,却一时间没有想好自己应该继续坚守岗位,还是给这两位法师让出一个用来继续决斗的空间,以免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接下来的沉寂,让他们疑惑的转动着视线,然后在同伴的眼中看到各自的惊讶,不解,怀疑。以及其他……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是谁?他在说些什么?所有的一切就是他造成的?但他难道是想要用这样轻飘飘的话语,就解决刚刚已经发生的所有问题吗?

“有点本领。难怪阿尔伯特对于你赞誉有加。“

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大法师发出声音——盯着那个矮小的身影,他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你想干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这只魔兽是我的一件试验品,所以来收回她罢了。因为之前我作为领主必须履行义务带兵出阵,因此将这件半成品托给了这几个同窗,但却没想到,他们得到了王后陛下的传召而来到了这里,不小心将之带来了。惹出了极大地麻烦。”

心灵术士简洁的‘解释’道,但却让几个知情者,或者部分知情者都不由眉头一皱——这一番话的内容近乎无赖,轻轻巧巧地将问题的关键全都给遮掩了起来。

“请恕我失礼。你说。这只兽人是属于你的?”

在大法师身后的一个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踏前一步,先向大法师躬身,然后转过头厉声质问道。

“对。”

“你如何证明?”

心灵术士抿起嘴唇,似乎对于他的问题甚至懒得用语言回答,只是动了动手——摸摸头,再挠了挠下巴。

大猫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呼噜噜的叫声。

“这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不错,当然还有其他的证明方法,但是,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必要非证明给您看吧?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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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魔兽,是吗?”老法师忽然笑了一声:“小家伙,你是想要我替阿尔伯特教一教你兽化人和魔兽之间的分别?”

“兽化人是人,魔兽是兽,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他对于这张脸有些印象——从事这个工作到了第四十个年头的现在,如果是工作上的需要,那么一张面孔哪怕只是见过一次,弗拉基米侯爵也不会将之忘记的——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

他说这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的侍女是他的实验材料,显然不过是一种托词,是为了保护那些野蛮人的大包大揽,但那问题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虽然在处理之中没有预估到魔兽的危险性是个不幸的意外,但我作为魔兽的制作者,也确实是应该负上一些责任,那么这位法师”

“你知道她是谁吗?”顿了顿之后,他问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并不确定对方所说的“她”究竟是指哪一个,但却又好像能够猜出来这位大法师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请您指教。”他说道——现阶段,显然倾听远比显露出自己的无知更合适。

“在克鲁罗德人的神话之中,他们的神祇,并不是人类的诸神,而是荒野与山川化身,虎王覃格斯……他们尊称为丛山之神,兽王之王。在大多数的地方,牠被传说成为一种灾祸的野兽,不过,在克鲁罗德人的心目中,牠就是神,也是他们的始祖。”大法师继续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大清楚这位大法师阁下的意图——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神话传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在印刷术和纸张没有大规模普及,文化也没有大规模传播的这块大陆上,消息闭塞的西封邑地里根本找不到多少能够传唱整首史诗的吟游诗人,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神祇数量又实在是太多了,除了那些鼎鼎大名的之外,那些神力微弱的神明的信仰与传说,又怎么可能会被

“传说中,他是一只与山一样高,永远沉眠着的虎王,山岭构造出牠的脊梁,精金熔铸出牠的爪牙,而黄金,则编织成为牠的皮毛”

“我不过是要帮助她一下,解开这个兽化诅咒罢了。”

“虽然我不明白大师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不过既然您说想要教我东西,那么我当然要虚心接受。”心灵术士微微点头:“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有关兽化诅咒的描述是,一旦发病就没有解除的方法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觉得为什么人类还没有被兽化人完全取代?”(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九章

然而,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她就发现那褐色瞳仁中浓重的一抹嘲讽,似乎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一个道理——法师也不过是个人而已,而一个人一旦失去了生命,就更加是垃圾也不如的废物,没有了尊严,没有了脸面,也没有了青春,也变得没有了……什么大不了。

“你想说,这是你的魔兽,是吗?”

老法师忽然笑了一声,这声音,却仿佛一个警钟一样唤醒了周遭所有的人:“小家伙,你是想要我替阿尔伯特教一教你兽化人和魔兽之间的分别?”

“兽化人是人,魔兽是兽,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心灵术士的笑容依旧不减:“虽然我不明白大师您的意思,但我仍旧很高兴能够得到您的教导。”

“那么,你知道她是谁吗?”

顿了顿之后,大法师再一次开口问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并不确定对方所说的“她”究竟是指哪一个,但却又好像能够猜出来这位大法师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请您指教。”他说道——现阶段,显然倾听远比显露出自己的无知更合适。

“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

大法师慢慢地说道:“在克鲁罗德人的神话之中,他们的神祇并不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诸神,那些人类或者与人类相似的存在,而是荒野与山川化身,虎王覃格斯……他们尊称为丛山之神,兽王之王。当然在大多数的地方,牠被传说成为一种灾祸的野兽,野蛮的化身,有时候甚至是独眼巨人之王的坐骑,不过。在克鲁罗德人的心目中,牠就是神,也是他们的始祖。”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似乎猜不透这位大法师阁下的意图……对方的话,完全不像是在‘告诉他’什么有用的东西。

另外,说道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神话传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在印刷术和纸张没有大规模普及,文化也没有大规模传播的这块大陆上,消息闭塞的西封邑地里根本找不到多少能够传唱整首史诗的吟游诗人,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神祇数量又实在是太多了。除了那些鼎鼎大名的之外,那些神力微弱的神明的信仰与传说,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广泛流传的机会?

“传说中,他是一只与山一样高,永远沉眠着的虎王。山岭构造出牠的脊梁,宝石点缀着他的双瞳。精金熔铸出牠的爪牙。而黄金,则编织成为牠的皮毛。”本杰明大法师仍旧在慢慢地叙述,但看来似乎终于进入了一点正题:“作为神祇,虎王没有相似其他神一样选择接受信仰,而是迎娶了一个人类的新娘,成为了克鲁罗德人的祖先.”

“所以。克鲁罗德人的汗王,住在金帐之中,自称为金帐王庭黄金部族的成员,就是直接承袭了虎王覃格斯的血脉。”

说明的最后一句。让心灵术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少许。

但在这周围,同样脸色大变的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弗拉基米也是一样的。

目光移动,它的视线落在某些角落中静立的侍女。然后他发现他对于这张脸有些印象——从事这个工作到了第四十个年头的现在,如果是工作上的需要,那么一张面孔哪怕只是见过一次,弗拉基米侯爵也不会将之忘记的。

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的侍女,而所谓的魔兽,显然不过是一种托词,是为了保护那些野蛮人的大包大揽,但那问题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那些克鲁罗德收买了这个大法师的学徒?

当然不可能,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成为一位大法师的学徒更大的诱惑?更别说是那些穷的只剩下牲畜的野蛮人们能够拿得出来的了……不,最关键的是,既然那个所谓的变身是什么老虎的神祇赐予克鲁罗德人的特殊力量,那么这个能够变化成兽人的侍女,究竟跟克鲁罗德人的金帐汗王血脉有什么关联?克鲁罗德人送给了自己的情报备案之中,她似乎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部落成员,只不过是因为对于魔法有着一定的亲和力才被送到这里的,但如果那血脉是皇族独一无二的,那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究竟是不为人知的血脉遗传,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侯爵眯着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耳朵上,希望能够从大法师的讲述,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大法师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无关紧要。

“……不过,据我所知,所谓的黄金部族,也不过就是得到了兽化的血统……兽人和兽化人不同,兽化人只是感染了怪异病毒的人,他们很多疾病都能够用神术直接治疗,但兽化症是个例外,再高明的牧师用再强力的神术也无法祛除。只有月女神的教会据说掌握了一种秘密方法,能够治愈兽化症,让患者恢复原状。传言是否可靠尚未可知……”

与血脉或者神话再无多少关联,不过是些兽化人的普通理论罢了。

不,等等?

侯爵的瞳孔收束了一下,忽然察觉到一些异样——那位大法师嘴唇开合之间,跟他所说的话语,似乎并不相符?

作为一个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或者不是最好的,但却绝对是合格的,即使是现在,经历了十几年和平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那段在刀刃上行走的岁月也从未在他的记忆中褪色……而唇语和读唇,这种kkk成员,必然要掌握的技能,就更不用说了。

“覃格斯的血脉,唯有黄金部族的成员拥有,那与普通的兽人变化是两回事,虽然看上去很像。但在能力上相差很大,那毕竟是和神的血脉有所关联的。”

本杰明大法师的目光平静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学术研究之外的意图:“所以。这血脉在每一代的传承之时,都会经历一个特殊的仪式,否则,就会招致这位神祇的抵触。他们将这种仪式称之为‘雷姆尼亚’,意思就是,神的许可。而如果拒不执行这样的仪式的话,那么结合产生的后果就是当事人会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内死去,更不会有任何后代产生。”

“……随着他们皇权的几次交替,这些传闻都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记述。但事实上,这种能力很可能并非是由血脉来传递的。而是通过某种神术的方法,因为据我所知,那些野蛮人的皇位更替是非常血腥的,所谓的金帐王庭被斩尽杀绝就已经不止一次。而现在,不管进行过多少次的更迭。只要是金帐汗王的直系血脉,就会有这样的力量……”

心灵术士沉默着。似乎正在凝神细听。但无形的灵能触须弥漫,改变着周遭的声音,于是,除了他与大法师之间狭窄的空间,在其余的地方,那些声音。就化为了一段普通的话语。

但很可惜,这种小小的手法,对于这位大法师本人,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充其量也仅仅只能蒙蔽普通人视听。

爱德华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既然对于克鲁罗德的风俗习惯都有着如此详细的了解,那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知道了,塞西莉亚公主的身份的问题——至不济也已经产生了怀疑,如果他对于这婚姻的本身并没有多少了解那么还好,但一旦事情败露,他会不会选择维护皇室的利益?

实际上,暴露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吧?

关于这个偷龙转凤的计划,不过是塞西莉亚一时兴起的产物,因此整个的计划,都只能称之为儿戏——唯一的依仗不过是两方在短期之内都不可能进行核对,但问题就是,一旦进行了核对,这种简单的调换,根本就是见光死。

其实,如果不是爱德华这个意外的人物参与了进来,这个小小的换婚计划说不定早就已经终结在婚礼上,或者那个过程会有些尴尬,有些麻烦,但最后也不过就是那个少女不再有进入魔法学院的机会,但那也同样不会让她的生活有多少变化,因为很快,国王陛下就遇刺昏迷,而她的既定命运,就是顶着一个寡妇皇后的头衔,在皇宫之中孤独终老罢了——如果早就知道这一点,她说不定也不会选择进行这个愚蠢的交换计划,而是转而寻求在皇宫中学习魔法的方法。

不过现实之中不存在如果。

一开始,爱德华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忧——他印象中所谓的政治婚姻,本身看重的就不是结婚对象本身,而是结合的事实,只要各个方面都承认这一点,那么就已经够了,至于说所谓的血缘……那种东西其实根本就是虚无缥缈,隐性显性的遗传基因一代就要分出八分,两三代之后所谓的独有部分早就比生理盐水里的盐分还薄了,又能够真正产生多少意义?

反正除了维系领地完整,皇帝需要的不过是个用来暖床的存在,只要长的漂亮是不是公主有那么重要么?

可如今看来,这意义还真是不小……涉及到了神之力量的传承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小事?而且从那个婚礼上严谨的仪式上来看,图米尼斯的皇室从一开始就是在谋求这位神的力量了。所以才会提出用魔法交换。

……不,实际上如今的重点是,这位大法师究竟打算怎么做?

心灵术士截断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对于过程的思考,直接将思绪集中在寻在解决方法上。

如果本杰明有心插手来管这件事,那么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和自己废话,直接喊一声开打就是,虽然刚才爱德华解救塞西莉亚的时候确实是显露了一部分力量,但毕竟也不是能够将一位大法师‘震撼到心旌摇动的王八之气’,如果两者换位,爱德华自忖也听对方解释的兴趣和耐心——

至少在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前,没有。

因为这件事看起来似乎还和国王陛下的遇刺有着很大的联系——那刺杀是在婚礼上进行的,虽然最后的罪名被推到了那位倒霉的皇子身上,而且是证据确凿,可是既然本杰明已经注意到国王陛下正在被诅咒影响,甚至整个宫廷中有不少人被魔法洗脑。那么就算是再加上一个王后被调换,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既然已经怀疑了这所有的一切,那所谓的解释,就都变得苍白无力。

但这位大法师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是顾忌皇室的颜面,或者是自己的身份?

短短的叙述很快便已经结束……爱德华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平静下来,不过表面上,他的笑容仍旧真挚而带着一些‘不明所以’,

“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大法师阁下您真是博闻强记。”

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他微微抬起头。对视着那位大法师那双深邃的眼睛:“看来,我在基础知识的掌握上,似乎还有着相当的缺憾,不过既然这好像是会是个很长的解说……大法师阁下,议你我不妨换一个地方来继续您的讲解?”

周围的空间里。有风吹起。让这年轻和老迈的两人的袍脚,如同波浪一般翻滚不休。让所有的法师都不由神色一凛。即使是无法感知到魔网颤抖的骑士与侍从,在这一刻也不禁下意识地滑动了一下喉结,感觉周遭的空气在这一瞬,仿佛胶一般的凝固,却又带着粗粝的棱角,把喉管和肺脏都摩擦得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目光交汇。有时候就已经足够传达某些意义。

选择吧,是要彻底翻脸,还是继续交流?

虽然是传递出了这样的信息,但对于彻底翻脸。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把握,如果这位大法师真的不肯罢休,这一场仗势必要牵涉到学院里其他的几个导师,就算爱德华如今已经有了卡特泽耶克助阵,也同样讨不到好处。除非他能把对方无声无息的干掉。

但这根本不现实。

现在在场的人,包括近卫骑士,法师,还有侍卫在内,最少有六七十人,虽然在这个狭窄的走廊里想要杀死他们应该不难,一两个灵能就能解决,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本杰明呢?

但他也有一定的信心,判断这位大法师不会如此——大法师毕竟不是皇帝本人,不需要顾忌那些颜面,以他的只会,又怎么可能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选择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

两道目光交汇了一瞬,但爱德华发现,那位老人的身体,仿佛忽然模糊起来,他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精神之中窃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思维,因此只能全神贯注的警戒着,以防止这位大法师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

“是你吗?”本杰明开口道。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但又很复杂。复杂到让爱德华也愣了愣。

是我什么?我是什么?是调换了那位公主的人?还是说我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或者说我是敌人?是害了国王的那个人?

“不是。我只是个牵涉其中的酱油众……哦,我是说,我只是个旁观者。”

心灵术士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什么——在现在的情况下,与一个大法师耍弄那些小手段毫无意义,只会让误会越结越深而已。”准确的说,您所在的位置,距离真相可能还有着遥远的距离,因为我与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关联,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听起来,你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所说的要多多了。”

“是的,但我也是不得已。”

“心灵术士,传心者。”大法师道,蓝灰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我记得你们最为擅长的,就是侵蚀和篡改一个人的记忆,甚至是灵魂,甚至完全操控一个灵魂也不在话下?”

“传言而已。”

“原来,大法师罗勒的笔记,不过是传言吗?那么,神能护盾,能不能够算作是你强大的证据?”

“您真的见多识广。”

“口不对心的奉承就免了吧,浪费时间。”大法师仍旧在慢慢的前行,在场人眼里,他和爱德华不过是在一前一后的默然前进而已:“我已经决定相信你的话了,不过,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那么就最好诚实一点儿。”

“多谢您的信任。”

“我并没有对于你付出任何信任。你的力量即使比我略逊,也不过那么一星半点而已。对于这样的存在,我从不抱有任何信任。”“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你好像更加没有嫌疑,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看的改变,都是出自于魔法的力量,如果你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那么它就没有可能,留下能够让我看穿的破绽。”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力量如你这样的人都不过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个执行者而不是策划者,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力量能够与这样一个集团对抗,”(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章 冷面笑匠么?

“传言而已。强大什么的,在一位大法师面前,可是万万不敢妄称的。”

“原来,大法师罗勒关于灵能的研究笔记上记载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妄称的传言吗?那么,足以抵挡住极效化连锁闪电的神能护盾怎么样?能不能够算作是你强大的证据?”

“真不愧是见多识广……果然在真正丰富的知识面前,世界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啊……”

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所谓的大法师,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与专家之类的称呼也没有两样,固然有人有点能力就能够冒充,不过,毕竟也还是有货真价实的的存在的——而眼前这位大法师的头衔就是货真价实的,至少在见识方面可不是特斯拉那样年轻又冒失的家伙可以相比。

“口不对心的奉承就免了吧,浪费时间。”

大法师仍旧在慢慢的前行,在常人眼里,他和爱德华不过是在一前一后的默然前进而已。他甚至没有停滞与身边的人的对话,但即使脚步渐行渐远,他的声音依旧在爱德华的耳中回响:“说出你所掌握的东西,我会给你相应的代价的。”

“什么?”

“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那么就最好诚实一点儿。否则,我也只好将你这个窥瞰皇家血脉的家伙交给你的老师处置了。嗯,或者,你也同样不在意这一点,那也不要紧,”

“多谢您的信任。”

“我并没有对于你付出任何信任。更何况,你的力量即使比我略逊,也不过那么一星半点而已。对于这样的存在,我从不抱有任何信任。”大法师的语声仍旧是缺乏感情的平静:“你的情况,实际上应该说。是由不得我不相信吧。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改变,不管是那些侍卫,或者是法师,他们被改变的记忆里,到处都是出自于魔法力量的味道,而如果你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那么它就没有可能,留下能够让我看穿的破绽。”

“您谬赞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这并非谦虚。

……即使比我略逊,也不过那么一星半点而已?

看来即使是对于一位大法师而言。自知之明也是一种珍贵的东西……但不管如何,能够让一个大法师说出这样的言辞,已经颇为难得、

“那些野蛮人的血脉力量,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只要国王还在。这个国家还在被费尔南迪斯家族掌控,那就够了。什么王后之类的。更没有任何意义。”

顿了顿,大法师总结道,也消除掉爱德华最后的一点儿顾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你应该知道不需要怀疑我的诚意,如果力量如你这样的人都不过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个执行者而不是策划者,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力量能够与这样一个集团对抗。并且在最终胜利的时候,还能保持最小的损耗。”

令人心动的条件。

对于那个敌人,托马斯,爱德华当然是将之视为最大的敌人之一。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将之剪除,不过是顾虑自己的力量还不充足而已,但如今,得到了巫妖,如果再加上卡特泽耶克……和这位本杰明大法师的力量,想要将之除掉,似乎也并不见得没有希望?

那么,要动手么?

“大张旗鼓的搜查,除了让他有所防范外不会带来任何结果,我清楚。”本杰明大法师的脚步很慢,刻板,平稳。甚至每一步带起的袍脚角度都一丝不苟:“他既然那能够做出如此大的布局,自然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很有可能,我的行动早就被他防范,甚至反而利用了。而且,如果不除掉那个幕后操控的人,即使我将国王完全保护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不是更好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但他施加在阿尔法身上的诅咒已经开始逐渐加强,我怀疑他不会再耽误多长时间在这里了。“大法师冷笑了一声:“掀翻草丛或者不会利于抓捕,可是至少也可以让兔子暂时不敢妄动。”

“于是您打算先救助国王陛下?“

“你已经放弃了他?”本杰明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以为,只要这个国家还在费尔南迪斯家族的成员手中,那么就已经足够了。”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将自己关心的部分隐藏在‘无知’之中:“请原谅我的独断,但我认为,斯特兰皇子的能力,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好国王。”

这一番话之中真假参半,但听起来却格外坦诚——选择一个新的国王,这是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但站在爱德华本身的角度考量,却是个最为合适的理由,而且可以完美的解释他之前的一些行为。诸如与那位年轻皇子迅速坚固的君臣关系。

大法师或者可以指责他的冷漠,但毕竟在主观层面上也同样要承认,他是在为了这个皇室着想。

除此之外,这也是一个试探,为了了解这位防护系大法师,对于这整件事情的了解程度——托马斯使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法这件事进行的较为巧妙,如果本杰明还没有察觉这个斯特兰皇子的身份,爱德华当然不介意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将这个国家不动声色地送到自己的朋友手上。

但如果他已经察觉了……那么,爱德华也绝不会介意用他来当做一个靶子,趁着两个家伙纠缠不休的浑水来捞上一笔。

“年轻人的想法。”本杰明嗤笑了一声。

“你觉得以一个小鬼的能力和经验,能够从一个狡猾的敌人手中抢过这个国家吗?他能够拥有多少的力量?更何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正沉溺在那个家伙给予他的那些虚假的力量之中吧?远征?嗯?你要如何保证,这个意志薄弱的小家伙,最终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坐在宝座上的傀儡?”

爱德华沉默。

但是同样地,他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是在担忧?

一个在短短的数个月之间突然崛起的天才年轻人。大法师的学徒,王国的伯爵领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年龄甚至才不过十五岁,这样谁也又能保证几年之后,一个这样位极人臣又拥有力量的人不会对于整个国家产生怪异的影响?既然就在眼前,他爱德华就已经公然地给那位年老国王陛下戴上了一顶绿色的礼帽,那么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把那个年轻的国王陛下玩弄在鼓掌之间呢?

当然,或者这些想法。都不过是爱德华自己的计算,是他以己度人的阴谋论论调,而这位大法师在刚刚的那一瞬并没想的那么多。但不论如何,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即是这位大法师阁下的利益方向。跟心灵术士毕竟是有着决定性的分歧的。

“我讨厌那些犹豫的做法,所谓的阴谋。手段。或者你称之为计划的东西,都不过是那些凡人们玩弄的把戏,记住我们是法师,我们依靠的智慧来达成我们的目的,但是并是不是玩弄它,过分关注细枝末节毫无意义。”

并没有注意到爱德华的思绪。大法师继续着他的话:

“你也可以带走那只小猫,我也没兴趣去追究你们这些小家伙们的胡闹,以及你对于阿尔法的看法……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想着去碰那些不应该属于你的的东西。另外。你也不需要再计划什么,只要告诉我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家伙究竟是谁就足够了。让我来处理就好,即使你信不过我,至少应该也可以信任你的导师吧?”

“托马斯?爱丁森。”

“托马斯……托马斯?那个喜欢一身红的小鬼?”

那个名字让本杰明愣了愣,但随即就冷笑起来:“果然,优秀而勤奋的学徒,对于学术一丝不苟,在所有的导师眼中都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难怪,难怪……不过,我早该想到的,没有野心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在魔法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不过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难道说他的野心不过就是要统治一干愚蠢贫弱的平民么?”

“他拥有一件强大的魔法武器,可以制造出一个独立的半位面,而且,很有可能与下层界的某些存在有契约的关系。”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既然决定了合作与全面开战,他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想要浑水摸鱼,也必须要等到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把水搅得足够混了才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契约,但至少也可以换来那些东西的全力支持,我想,对于现在的空间中产生的变异,大师您应该也有所了解吧?这其中,说不定就与他们的计划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

“……确实,那些下层界的杂碎们最喜欢的情况。不过也没有关系。”

“他的力量很强。”

“你难道是想告诉我,有一位神祇的化身在操纵这件事情?“本杰明大法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着爱德华,下垂的目光里满是讽刺:”只要存在于这个位面,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我不会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可以藐视一切,但是如果是我,霍金和阿尔伯特,那么能够阻挡我们的概率,便会无限的低。”

自信?或者说,傲慢?

爱德华沉默。

辩论毫无意义,作为一名防护系的大法师,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确实拥有傲慢的资格。

“我们要怎么做?”

“我知道,狡猾的小家伙,你不想要正面跟他对抗。”本杰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那么也很简单,你只要不是我们的同伴,那么就不会让你的立场发生改变吧?”

“你准备怎么做?”

在心灵术士做出回答之前,这位大法师开口道。

凌乱的跟在他身后的人群,因为这个动作而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混乱……一令人头晕目眩的压力让他们不自觉的放慢脚步,侍卫们,骑士们,甚至连几个高阶法师也不例外。

或者说。法师们正是造成了这混乱的源头。

每一个法师的脸色都在这一刻青白起来,因为在他们的身周——那位大法师的身周,无所不在的魔网仿佛骤然变成了一池沸腾的岩浆,那些法师们熟悉的平日里温柔顺滑的丝线,每一根都惊人地灼热起来,沿着精神的联系,烧蚀他们的感官,让他们感受到那种不是疼痛,却更加痛苦的几乎竭尽了全部的精神,才能勉强在身周编织出一层精神的防护。隔离掉那种在他们的身周凌乱地波动不休的能量。

那是波动的魔网,是本杰明大法师的愤怒。

法师们后退着,从兜帽的阴影中探出自己的目光,集中在那唯一仍旧静立的黑色长袍之上——天鹅绒一般柔软的黑色,在夕阳的光晕里仿佛一片吸纳了一切颜色的暗影。与本杰明大法师深青色的长袍一起,构造成了这个凌乱的空间之中唯一平静的一段空间。也承载了法师们目光之中的惊讶。嘲讽,或者愤怒。

但更多的感情,是恐惧。

很显然,那位大法师,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法术学院的六位导师之一。竟然因为那个该死的小鬼的挑拨动了真怒——或者这怒气中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皇宫之中被那个敌人侵蚀操控而产生的,但在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愤怒。都只会通过一个渠道宣泄出来而已。

他死定了?

每一个法师都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胆敢挑衅意味大法师的威严的小混蛋,恨不得让这个愚蠢的家伙干脆烧成飞灰,来缓解一下大法师心中的怒火,但每一个人心中都在思考着,恐惧着,害怕事情会因此而闹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

毕竟,那个小鬼拥有的力量也很强大,两者的冲突,会不会导致大法师阁下在愤怒之下,释放出无法挽回的力量?

虽然那个小鬼也是阿尔伯特大法师的弟子,以两位大法师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轻易翻脸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可是这一切的起因,还是因为那个爱德华作为一个大法师的弟子竟然胆敢跟另外一位大法师动手,而且还是不声不响的先行出手。而之后别说是诚惶诚恐的赔罪了,他甚至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歉意!

就算是他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拥有多么高的天赋,这也是不可饶恕的……这种举动简直完全无视了老师和学生,尊卑和上下之间的阶级概念,罪大恶极的作为也不为过。

即使通常来说,一个长辈是不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儿就跟晚辈翻脸的,但一个大法师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毕竟他们平时都是不和凡人交流的,所谓的人情世故,又怎么可能约束住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

但即使恐惧,即使后退,甚至慌不择路地试图寻找着每一个可供藏身的庇护所,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开口劝阻那位大法师的行径。

毕竟,那是一个真正的大法师,一个神一样的存在,而另一个,则是传说中曾经杀死了一个大法师的人……这样的两个强者之间的战斗,又怎么会是他们这样的凡人可以任意插手的?

大法师的目光冷漠地盯着那个黑袍里的矮小身影,然后提高了声音:“你觉得,以你的力量,可以解救这个可怜的家伙?神术,法术,兽化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了几万年,无数的法师曾经将他们的聪明才智投注在关于兽化以及逆行的课题上,但是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遗留下来的资料,也没有一个能够完全地逆转这个过程,而你却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一点?”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那一瞬间,爱德华几乎想要一头扑倒在地上,来表达出自己心中那种诡异的情绪了。

是的,想要让爱德华保持住他与那位

可是大法师阁下,你自信满满地想出来的主意,就是这个?找茬跟一个小字辈打一架确实是可以证明你的立场,甚至还可以让你的对手轻视你的行动,让你看起来是个暴躁易怒的存在可以帮助你在对付他的时候占据一定的优势。

但是……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你,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你的职业不是笑星,是个大法师耶!你是个学院的大导师耶!你是个至少活了七八十岁的老家伙耶!用这种方法跟一个十几岁的学徒玩,你作为大法师的尊严呢?你作为长者的权威呢?就算是最后证明了这不过是个麻痹敌人的手段,但你确定这不会对于你的名声产生不可挽救的损失吗?

“年轻人,对于自己有所自信固然很好,但你看起来已经误入了歧途……”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一章 X虫上脑

不过,心中那种诡异的情绪——像是惊愕,可笑,还有扭曲的愤怒等等混合在一起的无力感,直接传遍了全身。

是的,想要让爱德华与保持住与托马斯的关系,与这些调查者们产生冲突,无疑是最为理想也最符合情景的方式,只要做得足够好,想要瞒过对手也并不困难。

可是大法师阁下,你自信满满地想出来的主意,就是这个?

找茬跟一个小字辈打一架确实是可以证明你的立场,甚至还可以让你的对手轻视你的行动,让你看起来是个暴躁易怒的存在可以帮助你在对付他的时候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是……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你,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你的职业可不是相声演员也不是冷面笑匠,而是个大法师耶!你是个学院仅有的六个大导师之一耶!你是个至少活了七八十岁以及门人无数,在数不胜数的战役之中幸存下来的大法师耶!

用这种方法跟一个十几岁的学徒玩什么角色扮演。你作为大法师的尊严呢?你作为长者的权威呢?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欺骗对手,你作为一个大法师的智慧呢?这样就算是最后证明了这不过是个麻痹敌人的手段,但你确定这不会对于你的名声产生不可挽救的损失吗?

说起来,与这种怪癖相比,那个分身无数,没事用平常人做下生化试验的人物,说不定还更加符合一个大法师在人们心目中的定义呢。

这么说难道图米尼斯的大法师们,确实都是这么一副尿性?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怪癖,而且一旦兴之所至,就会不管不顾的将话题的方向,引导到展示自己身上?

没可能吧?

就在心灵术士有些呆滞的瞬间。无形的力量已经沿着大法师的身体向外迸发,在四周展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光矩,细微闪烁的蓝色电芒流窜,将几十尺的方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狂暴的能量乱流界汹涌肆虐,将地面上的岩石犁出无数宽阔或者狭窄的沟壑!一时间,尘土飞扬!

爱德华无奈地微微摇头,从那位大法师的目光里看到那隐藏着的一丝兴奋——就像个正在炫耀自己的首杀的小学生。

“你一定要这么做?”心灵术士在心灵之语之中问道,然后得到的隐秘传递的回答让他只能摇头叹息,“我会跟阿尔伯特说明的。不过,为了逼真,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就让我看看。阿尔伯特最后培养出来的这个心灵术士,到底得到了他什么样的传承吧?”

没救了。心灵术士能得到法师什么传承?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吧?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陪着这个老家伙玩上一场猴戏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本杰明的声音已经越加宏大起来“年轻人啊,对于自己有所自信固然很好,但你看起来已经误入了歧途……就让我来纠正你这样错误的思考好了。”大法师的声音充满着威严,整个皇宫个似乎都为之震动!

实际上这个时候说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在这震动中,几百人,上千人都唉四散离去,寻找各自能够藏身的坚固的场所。而每个人瞪大了眼睛里,都看到那越发明亮的光——仿佛通天彻地一般的光柱从地面升腾,划破了夕阳之下,紫红色的天空。

“这样他应该不会怀疑你什么了吧?那么,就这样吧。”

“老混蛋你搞什么鬼啊!假戏真唱么?”

周遭的空间扭曲着,一片片银色的光影流动,勾勒出逐渐清晰地人类形体,老法师最后的话语仍旧在耳边回荡,让爱德华不由破口大骂了一声,将视线转向天际。

这片小小的花园,其实仍旧在卢浮堡中,距离刚刚的空间不过千多尺的距离,所以视线中,那冲天而起的光柱正在袅袅消散,向着四面八方喷洒成为雷电的光弧,城堡无形的空间防护已经被扯出了不规则的隐约边际,甚至在那之上,天空中的薄云都被无形的力量推出巨大的扭曲的空洞,露出了其后青黑的天幕上闪烁的群星!

如果说这一记不是老法师的全力施为,爱德华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即使是在与伊利斯翠或者是关纳德的战斗里,也没有哪一击弄出过如此大的声势,甚至在齐雅温纱丽的神界,那些崩塌千尺岩壁的神能力量,也不见得比这一击更加集中,更加恐怖。

如果不是空间神则,换了任何一个凡人,哪怕是一个大法师……甚至是几天前的爱德华,可能也同样逃不过去吧?

就算他能够以神能防护,以王权的力量消弭那些能量,也少不了要灰头土脸……看来这位防护系的大法师,还是对于某些事情怀恨在心了。或者说不定其实他心中有那么几分的感觉,是想要真的把爱德华给干掉的。

老混蛋……

在心中再诅咒了几句,爱德华收回视线,转向身周一起被传送的几个人——那位王后陛下,以及几个克鲁罗德的学徒们。

“不用担心,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你们这些天老实一点儿就好了,该学习学习,该休息休息……”

他说道,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轻飘飘的话语看来没有多少说服力——几个克鲁罗德人看着他的视线依旧僵硬,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看来,刚才那短暂,却又复杂的境况,让几个学徒的大脑已经基本短路,根本无力思考什么。

摇了摇头,心灵术士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安慰他们,幸好,这件事情后续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太多的关系了:“她我就带走了,过几天等她好了就回来。”他简单地吩咐了一声,伸手牵住那只正在好奇地左顾右盼的猫儿,从空间袋里扯出一件长袍遮住她的身体。不过在他转身离开之前,那位王后陛下的声音抢先传了过来。

“爱德华……大人。有关殿下……那个她,嗯,总之,事情非常复杂。就在几天之前,她好像是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可能是丛山之神的赐予吧,一些魔法物品只要到了她身边就会直接被毁掉。”

或者应该说,这位女士是这些克鲁罗德人之中最为稳重和聪慧的一个——这或者和她寒微的出身有关,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是他们之中最早回复了清醒的一个,调整了一下呼吸,她简短地解释道:“据他们说,就连他们在实验室里的魔法书之类的也被毁坏了不少,嗯。她尝试着控制这种能力,后来就开始发烧了。然后来到这里。我们尝试治疗……”

毁掉魔法物品?这又是什么能力?

爱德华的眉头一皱。不过并没有发问——涉及到这些古怪的事情,这些人的心中比他还要莫名其妙,显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

还是回到自己的法师塔里,再慢慢研究吧。

离开如今的卢浮堡,其实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那一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将堡垒的防护系统中不少的部分强行破开。现在的卢浮堡,甚至连普通的传送法术的来去都阻挡不住了。

当然,潘铎瑞恩的邪符当空,即使是一个大法师竭尽全力。也只能保证在百几十里内传送,而且准确度还要打上七八分的折扣,能够随意扭曲空间,兴之所至、身之所至的,除了王权的主人,也没有第二个了。

即使是神。

但王权的主人,却选择了慢慢走出皇宫的大门。

这一场小小的骚乱既然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爱德华自然不想再去在水面上翻动什么涟漪……接下来他也并不可能完全地置身事外,更何况不久之后,那两位大法师即将掀起的波浪,可不是今天这种程度了。

要怎么去向那位托马斯说明今天的事情,又或者说,不作出任何解释,静等变化会更好呢?

“喵……喵!”刚刚延伸的思虑,便被耳边濡湿的痕痒感觉打断——那位可爱的猫儿公主,不甘寂寞地伸出舌尖,去舔舐爱德华的面颊,丰腴柔软的身体,也完全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不由苦笑了一声。

其实当务之急,还是得想象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到手的宠物吧?

虽然带回到领地里面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被丽莎那丫头看见了的话,恐怕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了。可是依照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又不可能马上恢复正常:“变回去?像人一点儿?”爱德华尝试着以心灵之语命令,不过后者只是眨了眨金色的眼睛,然后便一脸兴奋地再去舔舐心灵术士的鼻子。

“你还不如先让她昏过去。沉睡一两个沙漏,她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兽化的初始状态下只会依照本能行动,即使是支配术也不会起到太多作用,控制一只蚂蚁的动作,念控策略永远要比支配它们的灵魂简单。”

显然,某些人在处理方面表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低端,所以一直对于一切都冷眼旁观的某个存在,这个时候似乎终于耐不住要出声指点一下了。

“有办法解除这个兽化状态么?”

“第一次的兽化丧失理智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她的情况还附加了一些别的问题,应该是血脉的力量爆发……不过兽化症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也只有你们人类才将之视作一种麻烦,在幽暗地域,不少下等种族,卓尔或者灰矮人里就有不少将之视为一种天赋,为了增强力量经常会去主动寻找合适的兽化人。”

卡特泽耶克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通常的情况下,这种变化很容易控制,只要经历过几次的变身,而那些感染者再有意识进行引导,想要掌握这种变身并不困难。而且变身之后也不会失去意识或者施法能力。”

这倒也是,而且,兽耳娘其实挺可爱的,尤其是那个喵喵的尾音……

摇了摇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甩出脑海,爱德华哼了一声:“你也应该听见了吧,那个老家伙说。这不是普通的兽化症。”

如果仅仅只是兽化,那么还算是正常,可是如果是某个神祇强加的能力——爱德华如今对于各个神祇的事情,心中总是有莫名的抵触。

“所谓兽化无非是一种能量对于身体干扰罢了,但不管是哪一种,兽化人也罢,或者是德鲁伊的野性变身也罢,我认为这跟魔法里面的变形术或者灵能的超态变形都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特殊的能量造成的形体变化而已。实际上根据有些记载之中研究过关于兽化的效果,我觉得他们反倒更加接近于被固化的超态变形。这跟生物的脑子是有一定关联的。”

“你有办法治疗?”

爱德华心中一喜。可惜老巫妖却随即否定:“我没有说能够治好,因为对于这个,我还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但假以时日的话,其实治疗它也并不困难。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一种毒素之类的造成的人体的改变罢了。这种毒素很可能不同于一般的东西。因为他们拥有一定的智力或者说,拥有生命。是一种不同于一般生命的生命体。”

“不是毒素。是病原体。”

“哦。什么?柄原题?这是你取得名字?一点儿也不合称……好吧,不管是什么,我认为是这种东西在进入生物体内之后,会在他们的脑子,以及脊髓部分形成特殊的病变,那个形态会造成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意志变动。引动自然能量而造成这种变化的效果,所以,如果你将这种病灶去除,就可以完全治愈所谓的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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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也没有时间研究这种东西。大部分的精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关于新型主脑和灵吸怪群落的研究上了。

那个新型主脑和灵吸怪群落的研究,恐怕是很难进行下去,虽然说作为主要部分的那个主脑是被爱德华捡了回来,但没有了那些灵吸怪,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很那进行

一名身材高大地老年学者。闪光的黑眼睛里透出他充沛的精力,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红袍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看上去冷静。知识渊博,虽然削瘦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即使是加诸了各种的魔法,恐怕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个消瘦平凡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强大的灵吸怪巫妖。

“怎么?细节上有什么问题吗?我想,这个外表,应该至少是符合人类的标准的。”

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卡特泽耶克慢慢开口道,此刻,他的声音也不复原本那种冰冷沙哑,唯有那种死水一般的平静与之前一般无二。

“没有,只是有点奇怪。”爱德华笑了笑:“按照怪物……嗯,图鉴上的说法,灵吸怪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孕育着一个成熟的卵囊吧?”

灵吸怪的繁殖方式是两段式的,他们大脑中心储存了上千枚细小的灵吸怪卵。死亡之后,他们的同类就把灵吸怪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大脑的外层融入主脑成为其中供给知识和经验的储存系统,而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用母体的内层大脑作为他们最初的营养成分,开始生活。最终当它们拥有一个身体的时候,也会从大脑中产生卵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一个成年灵吸怪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个可敬的‘怀孕女士’。

“所以呢?你觉得我应该变形成为一个女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可以用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衡量一个灵吸怪的错觉的?”卡特泽耶克偏了偏头,又给了爱德华一个新的发现——他大大的翻了翻眼睛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即使不以巫妖的身份来论,灵吸怪也都是从来面无表情的生物,爱德华原本也以为他们的章鱼脸结构会让他们从本质上就没有什么表情的概念,不过他现在发现这并不正确——至少这个变成了人类外表的卡特泽耶克翻白眼的样子跟普通人同样标准。

“更何况,即使是从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判断的话,我的选择也不存在错误吧?”

顿了顿,这位灵吸怪巫妖继续道,声音之中竟然又多出了一些抑扬顿挫的成分:“单独的生殖部分形成蝌蚪,寻找一个宿主与之融合然后再产生生命,这毫无疑问与只有雄性生物才有的特征大同小异,对不对?”

还可以这么理解?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但发现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如此——也只有男人,才有小蝌蚪去找宿主然后分裂产生下一代:“不过……我记得灵吸怪的卵囊是在脑袋里的吧?你这算不算名副其实的‘精虫上脑’?”

灵吸怪巫妖干脆沉默,不再理会某些人的无聊臆想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二章 心智魔种

他大约有六尺多高,身体消瘦,因此显得格外欣长,褐色的头发向后梳拢,不过五官就没有太多的特点,平凡得或者已经到了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程度。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紫色长袍,依旧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颜色沉淀,看来并不起眼。

但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在那隐藏在他眉弓之下,闪光的黑眼睛里看到两点跃动的深红,却足以让他看上去足够冷静。知识渊博,虽然削瘦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可是那种平静的神色也同样可以让人瞬间镇定下来。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

超态变形的效果不同于魔法,即使是加诸了各种探知类型的魔法,恐怕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个消瘦平凡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强大的灵吸怪巫妖。

“怎么?细节上有什么问题吗?我想,这个外表,应该至少是符合人类的标准的。”注意到爱德华上下扫视的目光,卡特泽耶克慢慢开口道,此刻,他的声音也不复原本那种冰冷沙哑,唯有那种死水一般的平静情绪,与之前一般无二。

“没有,只是有点奇怪。”爱德华笑了笑:“按照怪物……嗯,图鉴上的说法,灵吸怪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孕育着一个成熟的卵囊吧?”

灵吸怪的繁殖方式是两段式的,他们大脑中心储存了上千枚细小的灵吸怪卵。死亡之后,他们的同类就把灵吸怪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大脑的外层融入主脑成为其中供给知识和经验的储存系统,而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用母体的内层大脑作为他们最初的营养成分,开始生活。最终当它们拥有一个身体的时候。也会从大脑中产生卵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一个成年灵吸怪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个可敬的‘怀孕女士’。

“所以呢?你觉得我应该变形成为一个女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可以用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衡量一个灵吸怪的错觉的?”卡特泽耶克偏了偏头,又给了爱德华一个新的发现——他大大的翻了翻眼睛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即使不以巫妖的身份来论,灵吸怪也都是从来面无表情的生物,爱德华原本也以为他们的章鱼脸结构会让他们从本质上就没有什么表情的概念,不过他现在发现这并不正确——至少这个变成了人类外表的卡特泽耶克翻白眼的样子跟普通人同样标准。

“更何况,即使是从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判断的话,我的选择也不存在错误吧?”

顿了顿。这位灵吸怪巫妖继续道,声音之中竟然又多出了一些抑扬顿挫的成分:“单独的生殖部分形成蝌蚪,寻找一个宿主与之融合然后再产生生命,这毫无疑问与只有雄性生物才有的特征大同小异,对不对?”

还可以这么理解?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但发现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如此——也只有男人。才有小蝌蚪去找宿主然后分裂产生下一代:“不过……我记得灵吸怪的卵囊是在脑袋里的吧?你这算不算名副其实的‘精虫上脑’?”

灵吸怪巫妖干脆停下了语声。不再理会某些人的无聊臆想了。

那张冷漠的的面孔让爱德华讪笑了一声,随手划开传送门。

不过周遭的空间从皇城化为了自己法师塔内部的景象时,心灵术士的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法师塔的客厅里,丽莎小姐仍旧慵懒地腻住了一张长椅,注意到爱德华的归来,她伸手摇了摇当作招呼。

不过心灵术士没有回应……甚至。他几乎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他的目光,落在那长椅的一头,宽宽的扶手上,在那里一个人影正悠哉地依靠着。晃动着脚丫,红与粉红,组成了她身体周遭的颜色,

“你好像很惊讶?”

向着踏破虚空的心灵术士的转过目光,她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玛丽莲的那个分身?

爱德华并不会问出诸如‘你是怎样出来的’之类的愚蠢问题,事实上,在目光凝聚的一刹,思维的触须已经在他周遭凝聚,星界的力量汹涌地冲向那个女子,要将那晶莹的颜色,再次镀上她的身体。

但女子只是伸出手,皓腕上一枚浅色的珠宝迸发出细微的光泽,刹那之间,就已经将那晶化的能量阻挡在空间中,空气里无数晶体向外横生延展,最后哗啦啦地掉落在地面,五色缤纷,但却无法危及到那位女子身体的半分。

“同样的手法,对于一位苍红的成员而言,是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的。而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绝对。或者你以为一个类似石化术的伎俩,就可以将我封印?太可笑了。果然姐姐说的很对,你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距离真正的强大,还有着不小的距离啊……”

大法师的分身曼声道,声音一如既往,冰晶般冷漠而清脆,但正是这样的声音,也让那种嘲讽的意味格外刺耳。

尤其是,还有人会对此表现出赞同的时候。

“你用晶化术封锁住她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光是这样做本来就是不够的,彻底割断她与任何位面的精神联系,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吧?说到底,晶化术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灵能而已,虽然确实很好用,但也远没有封锁住一个传奇强者的能力。”

卡特泽耶克同样冷漠的声调恰到好处唱和,让爱德华不免磨了磨牙齿。

“好吧,所以呢?玛丽莲导师,您滞留于此,又有何计划吗?”

心灵术士的冷笑声中,整个房间里的某些东西,似乎刹那间便改变了……空气像是黏胶一样凝滞在人们的周围,割断了与周遭的任何空间里的所有联系。

“我是栀子,爱德华阁下。虽然我确实是强大的姐姐大人的造物,虽然你的愚蠢有目共睹。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明白,我与姐姐大人的不同。”大法师二号显然对此并不在意,目光流转,她表情如常:

“姐姐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我要留在这里。”

“或者,您的姐姐大人没告诉你,这里是我的领地?”

“你大可以试着把我送回去,不过。我还是会重新回到这里来的。因为我认为,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在这里。”这位栀子小姐点了点头:“心之所至,意之使然,这就是姐姐大人所遵循的法则,而追寻自由。是每一个智慧生命应有的权力!你没有理由限制我的自由。”

心之所至,意之使然?所以就是肆无忌惮。什么胡扯淡的事儿都能干的意思么?

“抱歉。对于我来说,规则不过是力量的副产品而已。“

“是的,规则是力量的产物,可是你的力量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产生绝对可以遵守的规则的程度呢。”她站起身,红色的眸子盯着那双银色的瞳孔:“而姐姐大人很忙,现在她可没有什么兴趣去跟你这样的小家伙玩游戏。刚刚得到的那个灵吸怪巫妖的研究成果,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处理,或者这就是你和姐姐大人之间的差别吧,对于力量认知的根本不同。记住吧。在没有真正分析,理解,和掌握一种力量之前,它就不是你的,不能够理解的力量不属于你,如果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么你也不过是个愚蠢的人类罢了。”

“嗯,不得不说,爱德华有时候虽然很厉害,但有时候确实挺蠢的……”

“喵,爱德华,鱼唇的人类,喵哈哈哈……”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被敌人蔑视更加令人愤怒的事情,那么无疑就是自己队友的出卖了——丽莎小姐饶有趣味的咯咯偷笑,甚至连跟在心灵术士身后的猫女……虎人公主殿下也跟着大笑起来,让爱德华皱紧眉头。

她的意识回复了?

但就在片刻之前,她似乎还只会咆哮,或者是用呼噜声来代表自己的心绪的……

“不必奇怪,这位小姐是姐姐大人看重的存在,只要在我们的身边,自然也会受到心网的眷顾。”

栀子轻声道:“姐姐大人对于她可是很看重的,特别给予了她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分解和扭曲魔法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没有触及到本质的魔法,唯一的结局就只有消亡,她不过是刚刚觉醒了这种力量而已,如果你仍旧只是愚蠢的卖弄那些不属于你的力量,那么假以时日,即使是你如今正引以为豪的力量,也会在这位美丽少女面前破灭溃散,不堪一击。”

“……真是不错,嗯?”爱德华的面颊动了动,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那么,可以将这力量去除么?“

“人类拥有获得力量的权力,那是作为一个人的基本诉求,你没有理由约束,否则,你就是在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那是邪恶的行为。”大法师的分身摇了摇头:“是的,你不仅愚蠢,而且邪恶,姐姐说过,半精灵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精致的造物之一,应该以最为纤细的感觉去呵护,而幼女则是这个世界的未来,用来当抱枕是绝对优质的选择,但你却用她们来满足你那些邪恶的男性的欲望,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过,审判你这样的异端,并不是我的工作,我只能竭尽所能地保护所有应该被保护的人而已。”

真是够了。

“好了啦,爱德华,她好像并不想要跟我们为敌,你就不能暂时让她留在这里吗?”

就在心灵术士眉头大皱的时候,半精灵小姐却似乎并不在意,跳到爱德华身前,她的目光在斗篷里的塞西莉亚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作为交换,我也不追究你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这是可以交换的事情吗?

“那么,这位栀子阁下,您能否告诉我,您留在这里的目的?”爱德华轻叹了一声,稍微妥协。

“即使是最为愚笨的存在,心灵中也会存在着一点智慧的火花。这就是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也是最为根本的真实。姐姐大人是这样说的。”自称为栀子的大法师克隆体看了一眼本地的主人,面色如常的冷漠:“你的这个地方同样有着可以令人欣喜的智慧的光火,虽然微弱,却能够照亮无尽黑暗之中的一隅。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寻找这些珍贵的火种,也寻求将它们汇聚成为真理的火焰的可能。”

“说的真好听……说到底你就是想剽窃吧?”

“所谓的知识,不过是亘古长存的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规则之下细化的产物罢了,所谓的发明,不过是人类愚蠢的自我标榜,它的本质从来不过是发现而已,依靠的都是是属于这个多元宇宙的本来的真理。将所有已知的东西进行组合,这难道能算是什么壮举吗?难道离开了那些所谓的发明者。这件东西就能用不存在?所以。你所谓的剽窃,不过就是在将自己的自私合理化的借口而已。”

爱德华沉默下来,因为他发现,再一次发现,跟这个婆娘说道理,简直就是自己找头痛的事儿……

“你。或者你找个什么东西看着她,别让她胡乱走动,也最好能让任何人听她胡说八道。必要的时候教训她一下,但注意别弄坏了重要的东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爱德华干脆把这个令人头痛的事情推给有能力的人。

“仅仅如此吗?”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奇怪的挑了一下——爱德华猜测他是想要表达惊讶:“你的领地里,似乎有不少你不想要泄露出去的东西吧?我认为,单纯的限制行动,似乎不大可能阻止她的刺探,更何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跟你的那些部下们的关系,已经达到了较为危险地程度,你确定不用提醒她们注意谨言慎行?”

“不然还能怎么样?杀了她?那么我就要面对那个女人的胡搅蛮缠了,赶又赶不走,只能找个人看着她了不是?

实际上,你根本就是没有想过要真正除掉她吧?

“那些只不过是借口吧?你没有办法,但我却是有很多办法的,不管封印,还是操控,我都有很多办法让她不会成为你的阻碍。虽然你确实如那个人类所说不是十分聪明,但是我不相信凭你的狡诈,你会想不到这一点。真是肤浅的两性生物。”

“你有办法完全伪装她的那种心灵联系吗?如果不能,那么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我可不想要跟那个疯女人纠缠,如果你真的可以不漏破绽黑进她的网路我也绝不会介意大开杀戒。”爱德华哼了一声:“还有这跟两性生物有什么关系?”

“两性生物之间才会产生这种无聊的阻碍特性,实际上,你只是贪图她作为异性的存在吧?”

“很简单啊,以你的能力就能够做到,只要一个心智魔种就行了。”

“心智魔种?”

“是完全的控制?但能够瞒过她那个灵魂之间的联系?”爱德华的兴趣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手头上的灵能资料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么一种灵能,不过灵能的数量虽然比不上魔法,却也同样称得起花样繁多,尤其是高阶灵能,作为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有些特殊的压箱底也丝毫不足为奇。

“没错,完全的,永久的……但也可以说,不是一种控制。而是更加强大的方法。”

卡特泽耶克眯起眼睛,一点针尖般的红芒在他的眼中跳跃,“这是心灵附魔系的专有灵能,虽然只是八级异能,不过却有着特殊的作用……你可以将你的全部心智浓缩成为一个灵魂的残片,印入到被显能者的潜意识里面。只要灌输成功,这个心智的种子将会在一星期后“发芽”,然后,你想控制这个人还不容易么?

真是充满了心灵异能风格的玩意儿……

“然后呢?这个附加的种子可以控制敌人?”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用同化来形容或者更加合适,或者说,那是灵魂的侵蚀。”巫妖阴冷的声音仿佛北风呼啸:“你的灵魂碎片,最终会完全覆盖她的本我意识,就像是灵吸怪与宿主,最终,她的一切都会被你的灵魂残片接收,记忆,感情,人格,最终她会变成另外一个你,那种灵魂上的联系自然也就会为你所用了。”

“变成另外一个……我?”

爱德华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不禁打了个哆嗦:“是受到我控制的?”

“说过了,她还是她,只是在主观上,已经变成了你而已。”卡特泽耶克解释道,似乎有些不耐:“她会和你一样思考,和你有一样的欲望,比方说,打败她的那个本体,她就是另一个你。”

“能不能打败她暂且不论,让我变成伪娘是没可能的。即使是另外一个也不行。”(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 传奇灵能

这算是什么评论?

爱德华心中压抑下来的怒气似乎又开始上涌。

“你有办法完全伪装她的那种心灵联系吗?如果不能,那么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我可不想要跟那个疯女人纠缠,如果你真的可以不漏破绽黑进她的网路我也绝不会介意大开杀戒……还有这跟两性生物有什么关系?”

“两性生物之间才会产生这种无聊的阻碍特性,实际上,你只是贪图她作为异性的存在吧?否则以你的力量想要再次控制她并不困难。不过是个克隆体而已,即使她掌握了你不愿意暴露的弱点,但我不认为你有失败的可能性接近为零。”

“我并不是个好赌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去赌博。”

“错了,或者应该说,你的心理根本无法符合通用的规则”。噬魂怪巫妖的声音重新回到习惯的沙哑冰冷:“两性生物,面对产生了交配心理的异性有特别的行动并没有什么不对,可你却完全不同,即使在心中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感觉,但却偏偏又不肯承认……你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担忧?你的终极目的,无非是多了一个繁殖后代的选择而已,而以你的力量,这个结果难道就这么难以完成?”

“我勒个去……”

爱德华瞪着眼前那张冷漠的中年人的面孔,半天之后才摇了摇头:“你一个异怪又是巫妖,又怎么可能理解人类的情感?交配那是低阶生物的冲动才对!人类可是有无数复杂的情绪的!”

“不过就是内啡肽造成的麻痹错觉,以及天生的种族延续本能而已。她对于你的吸引并不算难以理解,一个颇具智力和创新能力的女人,确实是可以培养出优秀的后代的。”

“信不信我把你的命匣当作求婚礼物?”爱德华恶狠狠地威胁道。然后眯起眼睛:“说吧,你有什么好用的方法。来控制住那个女人?”

“如果想要伪装她的那种心灵联系……那很简单,以你的能力就能够做到,只要一个心智魔种就行了。”

“心智魔种?”

“是完全的控制?但能够瞒过她那个灵魂之间的联系?”爱德华的兴趣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手头上的灵能资料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么一种灵能,不过灵能的数量虽然比不上魔法,却也同样称得起花样繁多,尤其是高阶灵能,作为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有些特殊的压箱底也丝毫不足为奇。

“没错。完全的,永久的……但也可以说,不是一种控制。而是更加强大的方法。”

卡特泽耶克眯起眼睛,一点针尖般的红芒在他的眼中跳跃,“这是心灵附魔系的专有灵能。虽然只是八级异能,不过却有着特殊的作用……你可以将你的全部心智浓缩成为一个灵魂的残片。印入到被显能者的潜意识里面。只要灌输成功。这个心智的种子将会在一星期后“发芽”,然后,你想控制这个人还不容易么?

真是充满了心灵异能风格的玩意儿……

“然后呢?这个附加的种子可以控制敌人?”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用同化来形容或者更加合适,或者说,那是灵魂的侵蚀。”巫妖阴冷的声音仿佛北风呼啸:“你的灵魂碎片。最终会完全覆盖她的本我意识,就像是灵吸怪与宿主,最终,她的一切都会被你的灵魂残片接收。记忆,感情,人格,最终她会变成另外一个你,那种灵魂上的联系自然也就会为你所用了。”

“变成另外一个……我?”

爱德华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不禁打了个哆嗦:“是受到我控制的?”

“说过了,她还是她,只是在主观上,已经变成了你而已。”卡特泽耶克解释道,似乎有些不耐:“她会和你一样思考,和你有一样的欲望,比方说,打败她的那个本体,她就是另一个你。”

“能不能打败她暂且不论,让我变成伪娘是没可能的。即使是另外一个也不行。”

“那么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巫妖道:“想要控制她这样的存在,一般的方式是没有效果的,除非你愿意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或者,至少将你的力量提升到那个程度。”

“那么你为何不这么做?”

“你确定?”巫妖看着爱德华,褐色的眸子里,红光闪动了一下。

“算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使用这种力量,另外,你以前有没有使用过?”

爱德华心中一动,立刻命令道。

制造出一个跟本人一样的活体分身,这个灵能的强大程度,显然丝毫不逊色与其变态的地方——只要愿意承担灵魂力量的一部分损失,显能者就可以制造出一个甚至是几个忠心耿耿的同党,而卡特泽耶克这个程度的老怪物,即使分化出一个变弱了一些的分身,能够造成的问题也已经够可怕的了!

至于说让卡特泽耶克去控制玛丽莲的分身,对于爱德华来说更是扯淡一样的事情,不管成功与否,老巫妖第一个目标绝对就是抢回自己的命匣来,心智魔种孕育的分身不是巫妖本人,自然也不会被命匣以及其上的指使术控制住,若是他想要谋划什么……

在心中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爱德华不由悄悄地分出一些余光去观察那只巫妖,不过却并没有在后者脸上看到什么异样的地方,卡特泽耶克的表情依旧平静冷漠,似乎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从这个角度来试验逃脱的办法,于是顿了顿,爱德华继续问道:“灵能中还有类似的手段吗?”

“没有。灵能的能力越是高阶,就越宽泛,目前能够被开发成型的并不多,涉及到控制他人的就更少,或者,您可以尝试用扭曲现实来营造出更合适的效果?”

“扭曲现实啊……”

心灵术士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灵能之中的扭曲现实,有点类似魔法里面的许愿术……当然,本质上有着极大的不同,不过在结果上,都是一样的,除了极端具体的要求之外,少许不明确的条件就会构筑出无法理解的结果,想要达到切实的目的,可就是个成功率极低的赌博。

更何况,是用来对付一个大法师?

啊啊。真是麻烦……

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直接对于自己丧失兴趣就好了。

叹了一声,爱德华低声自语道。

其实对于玛丽莲,互相争斗,算不上是一条最佳的途径。对于她爱德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恨,虽然这个女人至今为止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但也曾经间接或者自己的帮过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难用单纯的敌人两字来形容。

得到了卡特泽耶克的帮助,爱德华原本那种对于大法师的尊敬……或者说些许恐惧的感觉,已经逐渐消退,现在如果说还有一点怕的话,实际上怕的也不过是麻烦——时间。似乎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对于他近乎疯狂一般的苛刻,每一件事情都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却又顽固不去。充溢着他能够调用的所有的时间。

所以如果可以,跟这位大法师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却往往就是那么讽刺,好像越是简单的愿望,往往就越是难以实现。

几句话结束的时候,法师塔的楼梯已经到了尽头,推开小小的角门,傍晚的喧嚣,就从四面八方而来,轻轻吸了一口带着炊烟气息的空气,爱德华沿着高塔的阴影,慢慢走过侧边的广场,漫无目的向前踱步。

虽然魔法带给了人们更多与自然抗争的力量,但这个世界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仍旧依赖着原本的规则,昏暗的灯光星星点点的点亮一扇扇窗口,大部分人便已经从繁忙之中暂时挣脱。他们谈笑着,用歌舞,没酒和笑话来舒缓沉积起来的劳累,让周遭沉浸在一片嘈杂的欢声笑语里,

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心灵术士一时间有些怅然,注视着那些在逐渐黯淡下来的暮色里欢笑起舞,或者闲坐乘凉的平民,他心中一时间倒是升起了一些羡慕的情绪。

或者,这就是你得驱驰我得闲……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呢?

“还有什么办法?对了,不仅仅是可以用来对付一个大法师,如果是对付艾瑞埃尔,你有什么办法吗?比如说,分割两个灵魂?”摇了摇头,他将这些凌乱的想法重新汇聚成为思考。

“如果只是简单的一体双魂,心灵手术或者能够做得到,只是在控制上,需要格外精准才行。”

一路行来,卡特泽耶克跟随在爱德华身后,始终保持着两尺左右的距离,只是目光饶有兴味的流动不休,似乎每周遭一个人类的行动,都会吸引他的一些注意力——如果不是注意到那目光的终点,是在每一个人类额头,或者后脑,仿佛要看透了头壳,观察着内部的结构一般的话,或者也可以说,这位思考者阁下对于人类确兴致盎然。

幸好作为亡灵,他早就已经丧失了品尝那些美食的能力,不然,爱德华恐怕就得再下一道命令。严禁他立小灶了。

“不过,如果是那个炽天神侍……你真的确定,她的身体里,还有人类的灵魂部分存在吗?”目光游弋,可也影响不了思考者的思考,只是语风一转之间,他仿佛不经意地问题,却让心灵术士的脚步停顿下来。

“如果没有,我还能找到她吗?”目光越过街巷,在城墙的边缘,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红色上停顿,心灵术士沉默着,然后问道。

“有一种说法,灵魂与物质一样,只会转变形态,但永不毁灭。”回答来的很慢。但却让爱德华舒展眉头。

“那么就简单了。”他笑了笑。

简单?

当然不简单,没有人知道,灵魂是不是真的与物资一样永远不灭,没有人知道,灵魂在消逝之后会转化成什么摸样,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那都是以后的的事情,他不想问。也没有必要问。

“对了,灵能的数量,真的就只有那么多?”顿了一刻,他问道。

“九级的灵能之上,仍旧有更强的灵能,或者,用一个你们人类用的比较愚蠢的形容方式,所谓的传奇。”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在心中回响,让爱德华察觉到自己似乎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动起来:“每一个踏进了真理之门的存在,自然能够掌握到真理的规则,也就可以应用那些规则,来构筑出专属于自己的力量应用的方式。所谓的传奇战术,传奇法术。或者是传奇灵能了。”

“以你现在的能力和发展的前景。或者也并非不行。”

“那么,你也应该会显现传奇灵能吧?”

“掌握的传奇灵能有两个,时间复制和毁灭奇点。”

“交给我。”

“没有办法。”

中央的地域,我们将再种上一颗古树,但到那个时候,您的城市可能就未必能够保持现在的模样。

精灵古树?

爱德华吃了一惊。

传说之中。精灵们拥有着与自然最为亲和的血脉,植物和动物都是他们的友人臂,因此他们的聚集地在建筑的时候,都从不使用任何的人工的材质。而是种植出来的——一如这些德鲁伊们所做的那样,催化树木,藤蔓,构筑出生体的住所,村镇和城市,而精灵古树,就是这种建筑物的代表。

在传说中,精灵古树是精灵聚集地的中心,这些神赐的植物,可以生长成为不啻于城堡的巨型建筑,除了能够供给人们生存的房间之外,还可以产生活化的树人士兵来保卫自己。甚至它们本身都可以化作巨大的树人来进行战斗,而且它们完全没有寿命生长的极限,传闻中在大陆的另一端,至今仍然存活着一颗太古时代的精灵古树,正是它构造出了精灵最大的城市。

不过,有关于这种珍贵的植物,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传说了,即使是在几十年前结束的精灵战争之中,直到最后的精灵聚落逃离了他们的家园,也没有过任何人在战场上找到精灵古树的消息,所以一般人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虚幻的传闻,是精灵德鲁依们编造出来唬骗人类的故事罢了。

“事实上,即使是现在的精灵之中,也不见得会有多少血统纯正的古树了,真正的精灵古树,是拥有着神性和智慧的巨人,而流传至今,这份独属于他们的力量已经随着时间的

“不,领主大人,只是古树而已,虽然它确实传承自精灵古树的种子,但是失却了精灵们时代的力量,已经无法再称之为精灵古树了。“德鲁伊笑了笑:

“而我们教派传承的古树数种就更加逊色,它们只能在我们的指引之下构造出居所,不过领主大人,古树的力量,无法做到如人类的建筑一般准确的利用空间,所以,这一片城区能够居住的人口,可能要比其他城区少得多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并不十分在意。

反正勃艮第现有的居民接近五万,而城市规模却要远大得多,容纳个七八万人不是问题,而且这个位面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还远不及心灵术士记忆中那样紧张,更不需要考虑什么耕地红线,唯一阻碍人类扩张的,只有生产力不足这个基本问题。

或者,城区规划这类的玩意儿对于其他的城主来说是个巨大的大工程,可是对于土元素生物来说那不过就是翻身打滚儿的动作罢了——如今有了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提供能量,只要爱德华愿意,想要把勃艮第的面积增加个几十倍,也不过就是立起一圈围墙而已。甚至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城市的风貌顺便让居民们有些追求和工作,他早就已经在城里构筑出石头的高楼来了,或者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结构会有些脆弱,不能调高,但七八层的小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让这座城市扩张了——对于统治他人,爱德华或者有点兴趣,但也不过仅仅是有点儿而已,治下五百人或者是五十万人在他看来根本毫无区别,反正都是些吃闲饭的家伙。

不过并不是精灵古树这一点,倒是心灵术士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传说中精灵古树可不只是可以变成熟人而已,还有着更加强大乃至于神奇的种种力量,比方说有些古代的记录里面似乎就说过那些精灵们的武器,便是使用了

坚硬程度远胜钢铁,却又轻盈得多,

树干内部是一个光线微暗的圆形大厅,四壁还保持着古树的根须和脉络,天花板上挂着数根藤蔓,几块镶嵌在其中的水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使大厅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中。

使上古的精灵(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强力的下属

传说之中,精灵们拥有着与自然最为亲和的血脉,植物和动物都是他们的友人臂,因此他们的聚集地在建筑的时候,都从不使用任何的人工的材质,而是种植出来的——一如这些德鲁伊们所做的那样,催化树木,藤蔓,构筑出生体的住所,村镇和城市,而精灵古树,就是这种建筑物的代表。

在传说中,精灵古树是精灵聚集地的中心,这些神赐的植物,可以生长成为不啻于城堡的巨型建筑,除了能够供给人们生存的房间之外,还可以产生活化的树人士兵来保卫自己。甚至它们本身都可以化作巨大的树人来进行战斗,而且它们完全没有寿命生长的极限,传闻中在大陆的另一端,至今仍然存活着一颗太古时代的精灵古树,正是它构造出了精灵最大的城市。

不过,有关于这种珍贵的植物,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传说了,即使是在几十年前结束的精灵战争之中,直到最后的精灵聚落逃离了他们的家园,也没有过任何人在战场上找到精灵古树的消息,所以一般人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虚幻的传闻,是精灵德鲁依们编造出来唬骗人类的故事罢了。

“领主大人,当然不是精灵古树,只是古树而已,虽然它确实传承自精灵古树的种子,但是失却了精灵们时代的力量,已经无法再称之为精灵古树了。“心灵术士说出的词汇让所有德鲁伊们一怔吗,而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又同时微笑起来。

“事实上,即使是现在的精灵之中,也不见得会有多少血统纯正的古树了,真正的精灵古树。是拥有着神性和智慧的巨人,而流传至今,这份独属于他们的力量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逸……而我们教派传承的古树数种就更加逊色,它们只能在我们的指引之下构造出居所,不过领主大人,古树的力量,无法做到如人类的建筑一般准确的利用空间,所以,这一片城区能够居住的人口,可能要比其他城区少得多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并不十分在意。

反正勃艮第现有的居民接近五万,而城市规模却要远大得多,容纳个七八万人不是问题,而且这个位面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还远不及心灵术士记忆中那样紧张。更不需要考虑什么耕地红线,唯一阻碍人类扩张的。只有生产力不足这个基本问题。

或者。城区规划这类的玩意儿对于其他的城主来说是个巨大的大工程,可是对于土元素生物来说那不过就是翻身打滚儿的动作罢了——如今有了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提供能量,只要爱德华愿意,想要把勃艮第的面积增加个几十倍,也不过就是立起一圈围墙而已。甚至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城市的风貌顺便让居民们有些追求和工作,他早就已经在城里构筑出石头的高楼来了。或者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结构会有些脆弱,不能调高,但七八层的小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让这座城市扩张了——对于统治他人,爱德华或者有点兴趣,但也不过仅仅是有点儿而已,治下五百人或者是五十万人在他看来根本毫无区别,反正都是些吃闲饭的家伙。

不过并不是精灵古树这一点,倒是心灵术士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传说中精灵古树可不只是可以变成树人而已,还有着更加强大乃至于神奇的种种力量,比方说有些古代的记录里面似乎就说过那些精灵们的武器,便是使用了古树的力量锻制的的。

据说,那些武器,都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人类能够想象的所谓神器,虽然这种力量并不能够持久的维持,如果离开了古树就会逐渐消散,不过如果用来防守一座城市,似乎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么,各位,你们的搬迁工作,进行的如何了?你们那位……卡尔罗斯长老是吧?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搬到这里来?”

随口问了一句。,爱德华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缓缓扫过,注意到除了跟随他进来的法米尼之外,这里坐着的人们似乎他都不认得……就连之前来到了这里的那几个高级德鲁伊也不在座,不过,这些人的实力却都还算是不错,心灵术士延展开来的思维触须在他们的周围游走,却仿佛碰触着一层坚厚的外壳,没有一丝思维的残片流露出来,

“咳咳,领主大人,感谢您给予我们的容身之所,并且仁慈地准许我们在您的城市中宣传自己的教义。”一个年纪颇大的德鲁伊开口道,他显然并不善于交流,因此只是将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又干巴巴的重复了一遍:“……嗯,根据长老们的命令,可能还需要一个十日的时间,我们才能开始大规模的迁移工作,您知道,如今传送系的神术受到了不明的影响,异常的难以运用,如果单纯的依靠人力搬运,恐怕会引发一些……嗯,不必要的问题。”

爱德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真是拙劣。”

巫妖忽然低声道。

从一开始,卡特泽耶克就一直跟随在爱德华身后,在爱德华落座之后这位巫妖似乎也没有坐下的打算,仅仅只是站在一侧,这位巫妖幻化的身体平凡自己,甚至身周的魔网的波动也被收敛得几近于无,所以看上去,他不过就是爱德华的一个普通的贵族随从,毫无引人瞩目的地方可言。

只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受到了十几个德鲁伊的关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停留了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只是因为爱德华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所有德鲁伊们也只能选择了沉默,

不过当他发出声音之后,德鲁伊们便再也难以压制自己的情绪变化。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不擅长与人交流人物,因此立刻便有人忍不住开口,言辞中几乎毫不客气。

“请您见谅。领主大人,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并不适合于和其他人分享,如果是安娜苏小姐或者是……总之,这个,请问领主大人,这个人是您新的随从吗?”

爱德华仅仅点了点头。

事实上,那个怒气冲冲的家伙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注意,此刻心灵术士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已经被卡特泽耶克吸引了——作为一个心灵力量的大师。卡特泽耶克拥有的技巧绝不是爱德华可以比拟的,就像现在,仅仅只用了一个声音和自己存在的特殊性,这位老巫妖便巧妙地地撼动了德鲁伊们的心灵防御,而那愤怒让至少三个人的心灵屏障产生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虽然德鲁伊们很快便平息心绪弥补了那个缺口,不过这短促的时间。显然足够一个心灵力量的大师窃取他们心中的某些秘密了。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散去了精神防备的大脑,就像是一座大门敞开的房间,可以任由他在其中游走,予取予求。

即使时间仅有一瞬。

爱德华的精神侵蚀,比卡特泽耶克慢了一步,因此仅仅能够探查出有限的东西。他看到这些德鲁伊们的上层,仍旧打着两头观望的主意……内部仍旧在争执不休,一时间还决定不下来到底是不是要死心塌地的追寻在爱德华的队伍之中……他看到那些家伙们似乎对于王权的力量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也知道最终可能会遇上很强大的对手。不过却又有什么特殊的目的,需要他们去完成?

精神壁障开启的时间异常的短暂——本来,被心灵触须连接的灵魂,已经无法逃脱心智被迷惑的命运,可是在那一刹那之后,德鲁伊们的心灵壁障,却骤然恢复了!一瞬间就卡断了那些纤细的触须,也断绝了爱德华继续窥瞰他们思路的可能。

爱德华的眼皮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一层层的光影,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重新在他的眼底勾勒成型。

他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一层碧绿的光华,几乎微不可查地,缠绕在每一个人类的头脑上,但即使这光泽是如此暗淡,爱德华却似乎仍旧可以从中感受到巨大的力量。

一种神术……不对,这已经超过了神术的范畴,更加接近于单纯的神能了。

狡猾的家伙们。

“我……咯咯咯……”

沉寂了一瞬,那个作为领导者的老德鲁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一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可是刚刚张嘴,他就感觉到一股寒冷猛地侵袭而来!那种极其细微的冰寒,一瞬间攀上所有的德鲁伊的身体,让他们的面色一瞬间就变得一片死灰!只感觉那冰寒沿着脊椎刺进了所有的骨髓之中,可怕的剧痛甚至让他们无法呼吸!

爱德华站起身,也不去理会那些德鲁伊们的表情,只是转向一旁的法米尼,微微点了点头,“你已经加入了他们吗?”

“是的,领主大人,”法米尼愣了一下:“啊应该是”

“好啦。”爱德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好好干,我很看好你的。”

这位年轻的德鲁伊也笑了笑,看着爱德华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忧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只是其实,也用不着他来说。

可惜,一如那些牧师们,德鲁伊之中也因为信仰的不同而分出了很多的派系,象法米尼这样的新人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得到高层的信任,之所以让他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只是因为他对于德鲁伊神术的掌握几乎不啻于任何一个普通的德鲁伊长老,以及跟爱德华的关系较为亲近罢了,但即使这些德鲁伊们明面上对于爱德华表现出了极端的恭敬,却也似乎得到了严令不会让有关核心的事情外传,因此法米尼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只言片语而已。

要不要干脆逼迫他们摊牌呢?

“你要他们有什么用?”

“什么?”

走出了那树屋,爱德华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只是几个呼吸之后,跟在他身后的卡特泽耶克忽然开口了。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正在犹豫地心灵术士愣了一下,不过后者似乎并不想要他的什么反应:

“这些平民,或者可以当做培养出更多的强大属下的基石。可是你却没有进行过甄选,实际上,其中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在几年之内变成合格的士兵,甚至连他们的下一代,也未必能有那样的资质,除非是进行特殊的培养,但我看不到你开始进行了这件事的可能。”

卡特泽耶克的目光注视着心灵术士,两点红芒在他的瞳仁中闪烁:“还有这些人,他们能干什么?能力不足,智力低下。甚至连目的都与你不同,他们甚至对于你抱有敌意,那么你收留他们,是为了尝试一下偶尔震慑他们的乐趣,还是想要进行一场试验。只为了观察人类灵魂的多样性?而如果他们对于没有作用,那么你干嘛要让他们浪费你的资源?”

“他们是盟友。”

当然。不管是德鲁伊。还是半精灵,或者是卓尔,都不过只是一些道具,爱德华真正需要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背后的存在。

但是……

“你的思想已经泄漏出来了你的真实想法,事实上你自己也不相信你的答案。向你的敌人展开微笑并伸出一支友谊之手来拥抱他。当你们拥抱在一起时,用你另一支手中的匕首攻击他们,这难道不是所谓诡计最初的雏形之一?”

灵吸怪巫妖的下巴习惯性的抖动了一下,虽然那里此刻并没有触须在攀爬:

“但事实上。我注意到不管是那些半精灵,这些人类,又或者是你隐藏在下方的卓尔们,你没尝试去控制他们,而是给了他们安身之所,任由他们发展却又不加控制,你需要他们提供给你什么?财富?力量?或者是信仰?但除了背叛的可能性之外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特质。”

亡灵微微俯下目光,用言语代替了心灵上的联系,他的语声里并没有亡灵的沙哑和冷漠,但却像是刀刃一般锐利:

“或者,你根本就只是将这些人当做是一种游戏的道具把他们养在这里?还是说,你其实因为和灵吸怪合为一体,所以也有了某种个对于生物脑子需求的原始冲动?

“人类和你们这些异怪是不同的。我们并不是……”

爱德华试图反驳。

但巫妖并不给他机会。

“而领导者和普通人也同样是不同的!不管是哪一个种族,除非是那些仅仅存在个体的上古怪物,也只有他们才会有些独特的爱好,比方说,像你这样聚集各种各样的宠物?”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尖锐起来,虽然灵吸怪并不习惯于冷笑这种情绪:“盟友?在我的理解中,如果有人对你宣称友谊,那么就让他们去证明自己,同真正为友谊而赴汤蹈火的实际行动相比,语言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你还浪费你的才智,制作了那些仅仅能够为了他们而服务的东西,不过好像这也并不奇怪,我偶尔也曾经在那些来自于地表的生物脑子里看到过类似的想法,他们似乎是将之称呼为‘奉献’,但是要注意,这种做法仅仅适合于那些弱小的存在,因为弱小他们才聚集成群,因为弱小他们才需要每一分力量,因为弱小他们才会寻找任何超越对手的想法,而你是弱者吗?

“实际上,是的,至少在神祇面前。”

心灵术士的言辞,让巫妖的语声顿了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情绪似乎再次平静下来。

“好吧,我并不打算插手你的任何计划,但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待你那个目的的?如果你根本不打算实施他的话,那么我或者可以选择自由一点享受最后仅有的宝贵时光,否则的话……知道仁慈的含义,是为了利用它来做为你的优势,但永远不要真正去实践它,或称做它来控制你。”

爱德华也沉默下来。

实际上,巫妖对于他的评价颇为准确……如果仔细考虑,实际上这座城市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确实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向其中投入了很多,精力,智慧,还有……感情。

是的,就是感情。

因为自己经营的,不是一个城市,不是一群属下,领民,而是自己的家……爱德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了一个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

这笑容仅仅持续了一瞬,然后,他向另一个方向抬起头。

跨步之间,他已经站上了勃艮第的城墙。

天空之中的紫红已经完全退去,黑暗沿着群青的天幕逐渐笼罩了原野,周围的一切,都因此而静谧,城市中的喧嚣,在高高的墙头上也变得虚无,然而,在常人无法理解的层面上,一种震荡正在不断延伸。

次元震(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洗脑,喵?

而且等级很强。

三十,四十,四十二个人?震荡至少源自于百里之外,但那终点,却必然在勃艮第的城门之前。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垂落,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已经集中在那无影无形的,空间的震颤上。那种常人甚至无法察觉的震动被某些特殊的感觉捕捉,清晰明确地,在爱德华的心中勾勒出超越普通次元的图画。

这样的认知,是非理性的,次元震的幅度不过半个呼吸左右的时间,以人类的五感甚至未必察觉这种事情,更不用说仅仅从那若有若无的震动中判断对手的人数了,然而爱德华却做到了这一点。那类似预知的结果,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进行过几百次那样鲜明,而准确,甚至结果都笃定,根本无需再去验算结果。

当然,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爱德华也不知道应当如何验算。

在如今这个时候,使用长距离,大规模的传送,需要的东西非常的多……因为空间规则的某些改变,对于精准的定位和强大的力量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稍不留神可能就意味着一场规模巨大的自杀行动,因此除了那些真正的大法师们,已经很少有施法者愿意尝试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宁可等待这股莫名的变动过去,或者是干脆采用原始的方法赶路了。

思想游动的瞬间,空间的旅行者们已经在被星界的银色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不出所料的,清一色的法师长袍。

“我是这些法师的负责人,我们受命调派到勃艮第,协助爱德华?文森特伯爵的工作。”

代表他们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看上去三十多岁,他抬起头,露出法师常有的,病态苍白的面孔。只是修剪得整整齐齐棕色短发和的短须凸现出一种贵族才有的整洁。而注意到带着两个随从便出迎的安娜苏,他的表情明显地露出了一些不快。

虽然在图米尼斯,一个正式法师的地位最高不过相当于子爵,不过即使是侯爵与公爵等级的贵族,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不会失却了礼节,更何况眼前还聚集了几十名接近,或者超过了普通法师的存在?

一个伯爵。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是应该率众出迎吗?就算有事耽搁,也至少应该盛大列队来表达一下足够的敬意吧?

可眼前这些算是什么?那个穿着漆黑长裙的女子固然美丽,但两袖,衣领和袖口的洁白花式,却足够说明她的地位……即使加装了那些可爱的层层叠叠的布作为装饰。但是除了女仆,这个女人似乎让人很难联想到别的什么?

“我是伯爵大人的……属下。奉命接待各位。已经为诸位法师阁下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也准备好了简单的餐点,如果各位允许,请等待我们打开城门。”简短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语气,那个女子似乎根本不管什么气氛,即使那些法师们可能更加喜欢别的接待方式。

允许?这还有别的选择吗?

恼怒法师们的脸上聚集。他们之间爆发出一阵不满的喧嚣,但最终,面前那冷硬的城门似乎高阶了他们,他们面临的选择很简单。

要么在这里等待。要么转身回去。

可是,回去又能怎么样?

城墙上的暗影里,爱德华微微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些人的能力确实不错,即使是其中最弱的一个,也碰触到了五环魔网的边缘,距离高阶法师,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然而或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某些人的态度也格外的不友善——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年纪不是那么大的,以及那几个长相还不错的女性。

那位托马斯副导师为了讨好爱德华,还真是舍得下了血本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预估不足,认为这批人在爱德华的手下,还能够起到什么其他的作用?

“算是有点素质嘛……”

“恶魔的伎俩罢了。”相对于爱德华的不吝赞扬,巫妖只是在心灵之语里送过一个短促的评语:“浪费脑食。”

灵吸怪特有的评论方法让爱德华笑了笑,借助神力视野他当然也看得出,这些家伙们身体上那些混杂着不同于人类灵魂颜色的紫红色的微光,是恶魔力量侵蚀的结果。而他们的能力,想必也就是借助了异界之力强行提升的。

当然,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过是顺理成章而已,能够入选国家法师的,大多数都是资质平凡的货色,终其一生也难以跨过五环的门槛,既然明知道眼前的道路已经不通,那么另辟蹊径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而这样的人,无疑也就是最容易受到诱惑的。

不过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现实而公平的,想要得到成果就必然要付出代价,天上掉下馅饼的事情算是常有,但除去陷阱就是包着毒药的……而恶魔一贯的伎俩,无非就是侵蚀生命,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基础的需求,总之,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这些人至多能够支撑十几年,就会迎来结局。

灵魂彻底孵化成灵魂幼虫,邪魔们最喜欢的养料,或者他们会稍微发发善心,将他们之中个别比较有运气的,进化成为恶魔——与恶魔交易的弱者,结果大抵就是如此。

“有办法把他们变成我的吗?我是说,保留记忆,能力,但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哦,如果可以的话,能把那能力的副作用尽可能的去掉为好?”目注着那群人走进城门,心灵术士问道,而得到的回答,则是卡特泽耶克深深地鄙视。

“你以为我是谁?”

“多久?”

“所有人,大概六天左右。给我个足够大的场地,还有秘银和水源。每天一个沙漏的时间,另外首先说清楚,即使是最完善的手法也不可能保证没有失败,十个里面可能有一个失败的。”

“你尽力做就好。”

勃艮第的城门缓缓打开。将几十个一脸抱怨的法师迎进城里,这些可怜的人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已经被简短的几句对话注定,事实上他们此刻的脑子里也容不下别的东西——穿过城市宽厚的城门甬道,宽阔的,能够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街道分开了两侧灯火嶙峋的房舍,而那座高大的法师塔便占据了所有视线的中心。

深蓝的天空里,一颗颗星光正在慢慢点亮,但那座高塔的存在,却仿佛吸尽了周遭的光一般。呈现出无法形容的深沉,无论是天上逐渐点亮的星光还是地面上城镇里的火光,都不能将之照亮半分,唯有在施法者们的感官里,才能看到缤纷的颜色——强大的魔力构造出无法形容的细密纹理。五光十色的包围在每一寸的塔身上,虽然与罗曼蒂城中。高耸入云甚至仿佛幻象一般的高塔无法相提并论。但那种确实存在的感觉,和在那光泽之中扭曲的魔网,让汹涌的魔力仿佛可以顺着视线,送进每一个观察着的心里,让他们一瞬间忘记了前行,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停滞之后。是泛起震惊的嘈杂,但是队伍很快就沉寂下去——在到来之前,上层的领导者们就已经送来了一份文件,让他们对于这座城市的主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至少清楚带着大法师学徒这个头衔的家伙,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过看来,今天对于这些法师们来说,来说注定是个颠覆常识的日子,因为接下来那位女仆模样的引路者并没有带着他们直奔那座高塔的大门,而是直接走进了城门之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小堡垒里。

穿过一道窄门,沿着一层旋转的阶梯慢慢向下。两侧昏暗的光线映照出每个人苍白的面孔,凌乱的脚步声随着阶梯的延伸而越发空寂,不断盘旋向下的通道一时间竟然仿佛无穷无尽,无法理解的前景让法师们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猜测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难道是准备玩弄一下贵族那一套令人不齿的示威举动,先弄些什么残羹冷炙,牢房草甸之类的东西来杀一杀自己这些人的锐气?

几个小贵族出身的法师的臆想无疑颇有创意,虽然说通常情况下,即使是真正那种最为傲慢愚蠢的贵族也不可能用这种傻瓜方式来对付一个施法者,可是谁知道呢?传说中这位城主大人可是整个图米尼斯几百,甚至几千年来最大的幸运儿,从一个一文不名的佣兵,到一位大法师的学徒,也不过用了数个月的时间,对于这样一个无法形容的暴发户,他的心态又怎么可能用正常的情况来揣测?

幸好,这些荒诞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妄想,长长的回旋阶梯到了尽头,而宽阔的无法形容的空间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三十六根粗犷的大柱支撑起占地接近五百尺方圆的巨大厅堂,舞光术昏暗的亮度甚至无法照亮头顶的天花板,而女仆装束的引路人却似乎并没有停滞的意图,带着队伍穿过宽阔的空间,指着一条可以媲美普通城堡大厅的走道两侧的一大排门扉开口道。

“这里是你们以后的住所,接下来,我们会定期提供饮水和食物给你们,这里就是你们平常的活动区,每一个十日,你们有一天的自由时间可以利用,剩余的时间里你们只管在这里完成领主大人的人物,而按照领主大人的意思,这里需要一座通往城市中的传送法阵供你们使用,这就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材料会在明天一早送来,完成之后你们可以得到根据出力多少而计算的贡献点数,可以用来兑换更多的东西,而贡献越多的优秀人才也可以接触到更高的机密和材料。”

‘女仆’一口气说完便转过身,不理这些法师们大眼瞪小眼的怪异表情向着楼梯方向走去,但随即又记起什么一般停下脚步:

“对了,千万别乱走,休息的日子里你们可以在城内游荡,但没有得到机会的家伙如果胡乱走动,领主大人会给你们一个单独进行法术决斗的机会……我听说国家法师们都是崇尚实证的,所以我猜测你们之中可能有人并不介意亲自验证一下领主大人的能力?”

女子的声音清澈婉转。但话语中的某些含义却让法师们感觉身上一冷——根据最近的传闻,那位领主阁下似乎刚在帝国边境上的战争中,成功的干掉了帝国大法师特斯拉,即使这个传说中有着太多令人无法确定的部分,但此时此地,似乎并没有人有心想要尝试挑战。

不过当那个诡异的女仆在一阵传送的光泽之中消失,所有人的情绪顿时就变得活跃起来,各自的房间很快就被探索完毕,而那仅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书架,十尺见方的房间肯定无法满足一个法师的好奇。在确认了这空旷的大厅之中没有丝毫的监视的法术之后,立刻就有人肆无忌惮起来。

“该死的……难道我们要在这连个灯都没有鬼地方呆一辈子不成?我们是法师,不是给那个该死的……家伙当奴仆来的!”一个年纪较轻的家伙骂道,立刻得到了几个应和:“这算什么?让一个女仆来招呼我们?架子也太大了吧?”“没错,而且什么叫‘第一个任务’?她难道不知道。制作法阵会造成多大的损耗?”“还有,我们的晚饭呢?”

“一个女仆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刚才她在的时候。这位法师大人怎么不说话呢?”

人群之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响起,其中的讽刺意味让所有人齐齐转过视线,瞪着那个长了一张英俊面孔的法师,而后者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犯了众怒的自觉:“不满的话,现在就去找他啊?”

“混蛋……你以为我不敢?”这个建议似乎确实合理,所以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转向。而被一语揭穿的家伙显然很难承受这份尖刻,立刻便暴跳起来。但面容英俊的法师也不回答,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直到他面孔涨红。最终转身就向大厅另一边的旋梯走去。

而所有人也用视线跟着这个不明不白的暴怒家伙,直到那座旋梯的边缘,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上那楼梯。

一步两步三步,似乎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不过就在所有人放松下来,认为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张声势的演出时,那个倒霉的家伙忽然发出了半个声音。

仅仅半声而已,就像是一个你字的一半。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昏暗的舞光术照亮了一众法师苍白的面孔,而在他们的视线交汇处,那个倒霉的‘先驱’已经悬浮在空中——一圈褐色,如同章鱼触须一般的东西绕在他的脑袋上,将他如同一根萝卜一样吊在半空,任凭他双手抓撕也无法挣脱,而下一刻,他的人影就已经消失得踪迹不见,只留下所有人眼中,一抹细微的红光,

仿佛跳跃的视线

——

等等

——

绕了一圈回到法师塔,顶层他自己的房间中已经寂静一片,半精灵小姐和卓尔小姐都要开始准备自己神祇的祭典而离去,不过刚刚踏进房间,一道金色的身影就猛地扑了上来,带着热气的舌头在,

“喵呜……”

“你不去睡觉吗?把袍子穿好啊……”爱德华

“睡不着喵,好无聊喵,你陪我玩喵啊……喵啊哈哈哈,你的脸好可笑。不要喵,那东西好重,而且还好臭,有一股”

女孩子身上那一层金色的软毛已经逐渐变淡,脖颈下露出了大片皮肤,浅褐色的光滑肌肤在月光下闪着柔光,看不出丝毫曾经生长过毛发的痕迹。爱德华不由伸手轻抚,然后那种细腻的触感就让他在心中感叹了一下魔法的奇妙——塞西莉亚虽然秉承了所谓野蛮人的血统,但距离那种激素失调的凶猛大汉一般的存在可相差远矣……身材至多算是高挑匀称,更没有什么汗毛重生,若是因为兽化而多了粗糙毛孔,那么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喵喵……好痒……不过,挺舒服的喵。再摸摸喵……”

爱德华不由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挑动这只大猫的下巴,于是猫儿扬起脖颈,眯起漂亮的金色眼睛,用脸颊去蹭蹭爱德华的脸,这个动作让她几乎完全扑在了男人身上,柔软丰腻的胸口就抵上了他,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萦绕在男人的鼻端。

“没什么呀喵,我应该是都记得的喵,家里的人,还有魔法什喵的,都记得……嗯,我还记得那个什喵导师的事情呢。”

“玛丽莲?你记得她的什么事?”

“嗯,有点模模糊糊的喵,她说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喵,我试了试,很有意思喵,可以把一些低阶的魔法物品给破坏掉……”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喵……

塞西莉亚的身体颤抖起来,但是却并没有躲避,反而挺了挺胸,于是爱德华不由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挑动这只大猫的下巴,让她扬起脖颈,眯起漂亮的金色眼睛用脸颊去蹭蹭男人的脸颊,而这个动作让她几乎完全扑在了他身上,柔软丰腻的胸口就抵上了他,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萦绕在男人的鼻端。

“塞西莉亚?”

“喵……”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你还记得自己的事情吗?”

“没什么呀喵,我应该是都记得的喵,家里的人,还有魔法什喵的,都记得……嗯,我还记得那个什喵导师的事情呢。”

“玛丽莲?你记得她的什么事?”爱德华心中一动,揽着她的肩头让她离开了自己一些,然后问道:“嗯,有点模模糊糊的喵,她说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喵,我试了试,很有意思喵,可以把一些低阶的魔法物品给破坏掉……不过好累喵。”

原来从头至尾,就是那个女人搞的鬼么?

心灵术士磨了磨牙齿,不过随即就轻叹——对于玛丽莲,他一时之间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应付得了。就更别说教训她什么的了。

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脸上忽然划过湿漉漉的柔软感觉,“再摸摸喵,爱德华的手暖暖的,很舒服喵……”女孩子仰起头,眼神湿润,小小的舌尖舔食者唇角,似乎在品尝爱德华的味道,一条长长的尾巴也垂了过来,调皮的在男人的身上划来划去。顺便调皮的去瘙弄爱德华的鼻端,

“变不回去么?这个……”爱德华伸手抓住那调皮的东西,不由皱了皱眉头。

虽然那带着黑色环纹的金毛光滑柔顺,又灵动非常,与那些毛发显然大不一样,不仅仅是毛的问题,骨骼和肌肉都产生了变化,虽然外形上是非常配合她现在的形象,不过万一要是变不回去——不,哪怕是变回去的不完全。对于人类的形象来说也是。

“喵呀——”

小猫骤然发出了一个尖声的叫喊,猛地转头咬住了爱德华的手腕,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让心灵术士不由一颤,松开了那条尾巴。而塞西莉亚则松开口,高声抱怨:“尾巴不能拉的喵……感觉好怪喵喵!”

“抱歉抱歉。很痛吗?”

“不会喵。但是,很古怪喵……”小猫抱怨了两声,却又抬起头,爱德华一愣之间,两片柔软温暖的嘴唇已经凑了上来,将他接下来的话给封住了。

不至于这样吧?

不知是不是兽化变身的缘故。塞西莉亚的动作也变得充满野性,她重重的将爱德华的肩头压住,嘴唇用力的压在他的唇上,一条柔软的舌尖也游进了男人的口中。像是一条调皮的小泥鳅一样转来转去,寻找着男人的舌尖,然后吸吮得啧啧有声。

“呼啊,喵喵……”

半响之后,嘴唇后终于分了开来,不过这只小猫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一样瘫软下来,软绵绵的抬头望着爱德华,一双金色的眸子里迷迷蒙蒙笼了一层透明水气,喵喵地叫着,于是爱德华伸出手,轻轻捧住她一团柔软的丰腻,慢慢抚摸着,那尚未退去的金色的细毛之下,两点殷红的樱桃,已经随着手指的拨弄而逐渐膨胀起来,

“喵呜,不行这样喵……”小猫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爱德华不断活动的手指,眼睛也瞪的大大的:“不可以……”

“不喜欢吗?”爱德华皱了皱眉。

“不是喵……”塞西莉亚用力的晃了晃头,好像很害怕被误会什么:“很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她一口气的重复道,好像除了这个词可能也找不出更符合心境的东西了一样,一口气说了二三十次,然后却又顿住了。

咬着嘴唇,犹豫着,她轻声道:“但是,因为喵,因为我会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什么也没法想了喵……”

那种可爱的语气让爱德华再一次封住她的嘴唇。

“晕晕的……”

片刻之后,嘴唇分了开来,带出一条纤细的长长的丝线,猫儿眨着眼睛,细腻的脸颊上已经烧得一片通红:“有点象是要抓到一个什么东西一样,野猪,还是……什么喵,啊,说不清楚,但是,很舒服喵,抱着你就已经很舒服了喵,也不想要再拿到什么……喵,好热。”

爱德华轻轻地笑,揉|捏不知何时变得硬挺的樱桃时,大猫就从喉咙里发出甜美的哼声,把他抱得更紧。

“喜欢的话,每天呆在这里好不好?”恶作剧一般地,他轻轻的在女孩子的耳朵上吹着气,看着那灵巧的耳廓敏感地抖动起来,

“喵啊……不行。”

“……”

“我啊,很喜欢这里喵。”

察觉到爱德华的沉默,塞西莉亚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轻轻的用舌尖去舔他的面颊:“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的喵,因为,我还有克鲁罗德啊,我要让它强大起来,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啊。因为,那个我叫他父亲的老头儿,早晚会死的喵,那几个我叫他们哥哥的家伙都很蠢,连爱德华你都比不上喵,不对,他们啊,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也没法跟你比喵!所以,只有我才可以了,让我的朋友们,还有喜欢我的那些人,活的快快乐乐的……”

爱德华垂下目光,注意到女孩子背上的柔软细毛似乎也正在一点点的退去,露出下面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被房间里微暗的光泽映照出光滑的晕影,他轻抚着那里,然后滑向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感受着那种燃烧一样的火热和弹性,但一时之间,似乎有点找不到什么想说的事情。

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

尊贵的头衔,也是最大的束缚,正是这些东西。绑住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存在……给予了他们目的,也拿走了他们所有的自由。

不过,现在心灵术士似乎能猜到一点这种所谓的兽化会产生的影响。

本来,兽化之后,人类的心理也都发生变化,性格也会受到这种影响——看起来判若两人。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究其根本不过是更加直接,率真,人类那些所谓的礼仪。道德,羞耻……之类的条条框框在她的思维里通通被淡化,暂时遗忘了而已,或者说,‘象幼兽那样思考’的。更加本我的一种表现。

看来,这个所谓的黄金血统之类的说法到并没有什么错误。至少塞西莉亚有很大几率不是因此而变化成另外的生物。那么当兽化结束。她就会恢复,那些目标,情感,责任,会一股脑的重新出现在她的思想里面,重新将那个直接的猫儿。变回野蛮人的公主殿下。

指尖上悄然聚集的一点神能悄然散去,爱德华任由这只猫儿抱紧自己,然后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床。

想要解开这个兽化的方法。爱德华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他却有一次成功的经验——上一次,在尽欢之后塞西莉亚就回复了原状,那么这一次,当然也不妨照方抓药试试看了。

“喵……”

在柔软的大床上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塞西莉亚轻轻抽动着鼻子,然后转向爱德华:“好奇怪的味道喵。像是鱼一样腥腥的,不好闻,而且,好像是还有一些别的女人的味道……”

“那是你的错觉。”

即使是对于自己的控制力有所自信,爱德华也仍旧觉得脸皮有些发热……一天之前,他刚刚在这张床铺上跟两位女神盘肠大战了一场,虽然寝具都已经彻底换过,但若说没有味道的残留确实不可能的——人类或者无法分辨,可是兽化人的话,鼻子可能也就和那些灵敏的野兽没有多少区别了。

当然,现在的塞西莉亚思虑单纯,或者并不会过分在意这种事情,不过心灵术士还是感觉有些被捉奸在床的难堪,于是他伸手拉过她,捧住那对柔软的,又大又沉的花房,将一颗涨红的樱桃吸进唇间,轻而仔细地开始舔{舐,让这只猫儿发出低声的惊呼,继而把他的头紧紧地抱住,再没有多少想法去分给那些味道的事情。

稍微移动着嘴唇,将那两颗小东西轮流纳入口内,吸允出啧啧的轻响,很快那两颗小果实就已经完全挺立,连下面那一圈晕圈也微微鼓起,被口水侵润得闪闪发光。

“喵……”

大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压住爱德华后脑的手,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含混的抱怨道:“好舒服喵,但为什么停下来了?”

“嗯,因为这种事情,是两个人一起做的吧?所以,不光是我给你服务,你是不是也应该……”爱德华抬起头,轻轻吻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轻声道。

“嗯喵,好啊。”含混的应了一声,这只大猫显然没有做出任何考虑就向下伸出手,按在了爱德华已经开始膨胀的地方。

她显然并不懂得怎样取悦男人,所以只是胡乱地解开了裤子的罩门便不再动弹了,于是爱德华只好苦笑一下,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芬身上“轻轻的摸摸它,它才会高兴的让你舒服哦?不过小心,不可以用爪子抓……”

“好啊……”

对于爱德华想要做些什么,塞西莉亚似乎明白,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顺从的用手掌抚抚着隆起的部分,仿佛感受着那逐渐膨胀起来的东西火热的温度,然后那细长的手指开始生疏的抚弄起来,握住分身的手指或强或弱,动作也慢慢变快了。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她的动作还是太过僵硬,所以这种程度的刺激也仅仅只能让男人感觉到有些舒适而已,所以爱德华很快就开始继续循循善诱,“对了,然后,用你的舌头试试看吧。不过,不能用牙齿哦……”他轻声引导着,看着女孩儿慢慢地低下头。向下依偎了一下,用舌尖尝试碰触着那东西。嘴里发出火热的呼吸喷在那东西的前端,同时轻轻握住粗壮的遍布青筋的根部。这样充溢着yin靡的行为,让男人产生了强大的满足感,爱德华沉重的呼吸了一次,感觉自己的分身似乎已经bo起到最大的限度,在那双灵巧柔软的小手里愤怒的高昂着。

“用舌头慢慢的从下面舔上来吧,对,慢一点,然后整个的含jin去……”

女孩顺从地做了。湿软的舌尖一下下的舔过,用口水把那巨大的东西沾湿,十几下之后,她张开嘴,将爱德华的分身吞进。把嘴唇闭紧夹住它,然后用舌尖在尖端上摩擦。动作算不上娴熟。尖尖的牙齿时不时会碰触到男人的东西。不过那种如同真正猫科动物一样灵活的舔舐却快得出奇,连绵不断,让爱德华感觉分身上一阵阵的麻木传来,不得不绷紧了自己的小腹,才能勉强抗拒。

“哦……小心,不要咬……”

感受着那种快意。心中的欲望便越发升腾,他忍不住开始抱住了塞西莉亚的头,开始缓缓地活动自己的腰,让女孩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因为爱德华的东西太大,膨胀起来尺寸更是惊人,显然不是塞西莉亚这样生疏的经验可以应付的,而且不断的活动中,总有一两下不小心活动得太快,东西划过舌根,直直地顶到了女孩子的喉咙上,引发她本能的反应,最后终于哇地一声将整条东西吐了出来。

“喵呜,好累……嘴巴好酸,不要了喵……这一点儿也不好吃喵……有汗水的味道,很咸。而且,不能咬……”

大猫咕噜咕噜地用力咽了咽,然后吐出粉红的小舌头,皱着眉头好像真的很不适应地抗议道,不过她高高翘起的尾巴却又在空中轻轻摇摆,却好像愈来愈兴奋的样子。而且握住那东西不肯放手,在脸颊上轻轻摩擦着。“不过,是爱德华的味道喵,这样,就好像……嗯喵,你和我和在一起一样,喵呜,说不清嗯……”

到了这个程度,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吧。

爱德华拉起她,一面吻着她的面颊,吸吮她伸出来的小小的舌尖,一面分开了那两已经消去了毛发,光滑修长的腿,让她骑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按上那一处美妙的桃源,指尖上感到柔软的毛发的感觉,以及液体的湿润,他灵活的在那软腻的rou瓣之间找到了那一枚鼓起的小豆子。

“喵呜……”塞西莉亚低低的叫了一声,好像被针刺一样扭动起身体,于是一大股花蜜就从桃源深处浸润出来,将爱德华的手指都完全浸湿了。

“好厉害啊。”

他低声调笑,将那散发着水光的手指送到这只猫儿的面前,不过显然,此刻的塞西莉亚仍旧一点儿也没有常时的羞涩感觉,‘啊呜’地将那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细细的吸吮了一下,又偏开了头:“一点不好吃……好酸。”她抱怨道,那种娇憨的表情,让爱德华不由轻笑起来。

“唔……喵。”

一只手支撑女孩子的身体,用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肉棒,准备进ru女孩子的身体里时,塞西莉亚也在继续亲吻的状态下,抬起pi股配合他的动作。不过虽然已经充分的湿润了,但是那巨大的东西分开花瓣,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内侵入的感觉,仍旧让塞西莉亚发出一个好像喘不过来气一样的哼声,同时扭动着丰满结实的tun瓣,调整身体的位置,好像能更舒服一些。

“唔……”心灵术士不由闷哼了一声。

兽化的状态已经开始逐渐解除了,但是肌肉的力量仍旧处于强化之中,给予爱德华很大的阻力,一层层柔软而又湿润的rou瓣包裹上来,像是要把侵入者推出去一样扭动着,爱德华深深地吸气,在腰上加强力道,直到完全插进去,重重地撞上最深处那一团软软的肉块,压住它的时候,塞西莉亚发出含混的极度感动的喵喵叫声,火热的脸和爱德华的脸摩擦,用力的抱住他的身体,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一样。。

慢慢地依靠着床边让自己坐起身,让女孩子与自己对面而坐,爱德华双手拥抱住她的可爱pi股开始第一轮的活动,上下移动和画圆圈的扭动结合起来,摩擦和撞击的声音就越来越急促了。

“喵啊……喵……”

一波波的感觉用尽,

女孩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了,只能徒劳的尖叫着,

而轻轻的揉搓着那一团柔软的肉块,爱德华突然在手指上面加力,让指尖陷入那个小小的洞穴里面一点。

“啊……不要那样喵,好难受……”

塞西莉亚大叫起来,长长的尾巴猛地盘起,将爱德华的手臂卷住,但是身体却仿佛无法用上力气一样颤抖着,她抬起脸,皱着眉头盯着爱德华,金色的眸子里水汽蔼蔼,但Pi股的扭动更形激烈,嘴里露出亢奋的声音。

可是……喵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解析大脑……

没有武装、没有列队,300名乌克兰士兵高呼“美国支持我们”,“我们有摄像机”,走向俄军驻守的克里米亚一军事基地。

占领克里米亚半岛贝尔贝克空军基地的俄罗斯士兵4日进行警告射击,要求乌克兰人不要靠近,大约300名此前在该基地服役的乌克兰士兵曾试图回到基地内。这是亲俄部队在上周末加强对克里米亚半岛控制之后首次开枪。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我看也不见得,有时候,说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或者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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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无疑让爱德华更加兴奋起来。

芬身上摩擦的触感是如此的灼热,那种紧凑的包裹湿热,紧密,柔软,感觉非常的奇妙,他闭上眼睛,尽情地开始大肆攻伐,每一下都抬起女孩儿的臀瓣,退到分身几乎脱离,再松开手,任由重力将那柔软的身体重新送上,重重地刺穿到底!

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太过激烈,所以不过二十多下的功夫,塞西莉亚就开始疯狂般的摇头,“喵啊……要了……了……”又挨了两三下,女孩终于尖叫道,整个人就像是一条丰腴的鲤鱼一样弯起了身体!

爱德华闷哼了一声,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猛然紧缩了一倍!一股滚烫的液体正对着他的分身迎头浇下来!一股股的,而她这种紧绷的颤抖,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然后才重重地趴进了爱德华的怀里。

不过,心灵术士却皱了皱眉头。

因为视野中近在咫尺的地方。此刻的塞西莉亚头上,仍旧留着那一对金色的猫儿一样的耳朵!甚至不仅如此,他的视线向下延伸,就注意到女孩身上,一层细软的绒毛仍旧在她的肩头和腰肢上残留,而更加向后,尾椎上延伸出的尾巴,也仍旧还炸起蓬松的毛发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摇动!

没有恢复?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的眉头越皱越紧。

犹豫了一下,他轻轻的抱着女孩的臀瓣,开始温柔的转动起来哦。

这种方法。与单纯的进出不同,虽然没有直接的摩擦,但分身随着扭动四面刮擦着花径的rou壁,塞西莉亚刚刚被送上了高cao一回,身体内部的nian膜敏感至极。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摩擦?不过转动了三五十下,便又一次颤抖着。丢了个一塌糊涂。

“不行了喵……我……喵啊啊”

“再加把劲儿啊。你看,不是只剩一点儿了么?”

爱德华轻声道,不过伸出去的手却在空中轻轻一停,重新落回到女孩子柔滑的肌肤上。他慢慢地分开tun峰,将自己指尖送进去,轻轻的揉搓着那一团柔软的肉块。然后突然在手指上面加力,让指尖陷入那个小小的洞穴里面一点。

“啊……不要那样喵,好难受……”

塞西莉亚大叫起来,长长的尾巴猛地盘起。将爱德华的手臂卷住,但是刚刚的gao潮却让她身体却仿佛无法用上力气一样颤抖着,她抬起脸,皱着眉头盯着爱德华,金色的眸子里水汽蔼蔼,但Pi股的扭动更形激烈,嘴里露出沉闷的声音抗拒,不停的摆动pi股,试图挣脱那只手。

可惜,这种反抗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让男人感到更加兴奋而已——他揽住女孩子柔软的腰肢,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但却又放任她不断的扭动着身体,紧绷的花径肌肉夹紧了他的分身,随着扭动不规则的摩擦着粘膜,变得格外火热,舒适至极。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少女丰满的花房就在爱德华的胸前不断摩擦,被挤压成为可怜的古怪形状,然后又随着女子仰起身体的动作猛然弹回,布丁一般摇摇晃晃……汗水从女孩子身体上沁出,把本就娇嫩的肌肤侵润得滑溜如油,于是猫儿就此变成了一条在爱德华的怀抱里扭动着的大泥鳅……暗淡的星光穿过房间的窗棂,在她的身体上映出闪闪的光泽,少女的体香混合着酸酸甜甜的蜜液味道随之散布在周遭,那种淫-靡的气氛一时间令人想要沉溺其中,也让爱德华动作越来越大了。

而挣扎了几下,塞西莉亚终于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徒劳的,扭动的动作反而让一波波的快感仿佛浪潮一样在身体内回荡,几乎摧毁了她仅有的神智,而那只可恶的手掌仍旧按住她丰满的腰身,中指滑进那两片臀瓣的缝隙之中,在那小小的菊花蕾上揉搓,每揉一圈,女孩儿的身体都会产生电击一样的痉挛感受……

所以,她最终只能用力的搂住怀里的人,发出嘤嘤的啜泣的声音……两条修长的腿盘住他的腰肢,秀气的脚趾不停扭来扭去,长长的尾巴更是挺得直直的,那些光泽闪烁的柔毛交织成的金黑交替的环纹都在不断地变动。

抱着那具柔软结实的胴体,爱德华不停地忙碌着,女孩儿既然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自然就可以大肆征伐了,一只手的手指分开臀缝,指尖不断地揉搓,而另一只手则悄悄地伸到了前面,在两人胶合的地方稍微抚摸。

爱德华的身体,因为帝国皇宫的某种炼金药剂的作用,比一般人要宏伟得多,所以除了不走寻常路的丽莎,身边的几个女孩子与之欢好时一般都是容纳不下的,也不能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但这也正好方便了此刻,他在那两片被大大撑开的花瓣上缘,找到那一粒坚挺起来的小小的花蕊,开始用指尖轻轻的挑弄。

没有了手臂在女孩腰肢上辅助的动作,抽song便减缓下来,可是欲火却似乎并没有冷却下来——随着身体的痉挛,爱德华能够感觉塞西莉亚体内正在不断扭动,仿佛某种独特的‘活体’一样。一层层柔软的肉瓣密密匝匝地缠绕、包裹、收缩乃至于吮吸,竟然有着绝不逊色于平常单纯抽ca的别样感受,甚至比单纯的活塞运动更加来得刺激。

但这种安静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的感受,往往不大一样,轻柔的摩擦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舒服的温存,可是对于女人来说更加接近于挑逗,让她身体里那灼热的火焰缓慢地燃烧,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嗯喵……”

深深地呼吸着,仿佛聚集起了一定的地梁,大猫猛地从咬紧了的牙关里发出一声低吟,一推爱德华的身体,让他倒在侧边的一堆软垫里面。也总算挣脱了那只可恶的手,然后她挺直了身体。双手按住爱德华的手腕。跨坐在他的腰上,开始自己快速的耸dong起来。不过很快地,似乎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大顺意,于是干脆向前一扑,就趴在爱德华的胸膛上。

嗯……

不得不说,这个景色真的非常美好……女孩子那纤细的腰肢仿佛杨柳轻摆。结实的臀峰绷紧,摇动耸动,毛茸茸的粗长尾巴也竖了起,在空中凌乱的画着一圈圈的痕迹……而她柔软的胸部压在爱德华的胸口。两团丰腻都被压成了半球,两颗鲜红的樱桃随着动作慢慢地摩擦着,而星眸半闭的俏脸就在男人眼前,让他稍微低头就可以品尝那柔软的樱唇。

兽化人的体力格外绵长,远胜一般的女子,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就变成了一场长时间的鏖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桌上的沙漏里的沙砾流谢了大半之后,爱德华才感觉自己的欲望升腾,他也没有多加控制,抱紧了塞西莉亚的腰身,将分身抵在女子身体深处那一团软软的肉团上,膨胀得更大了一圈,然后猛地收缩再膨胀,开始了肆意的发射。

“喵……啊啊啊啊……”

那软滑的肉团被火热的汁液浇灌,

顿时猛地收缩起来,让塞西莉亚的身体抖个不休,很快就在尖叫中被送上了第二次的高潮,她的身体蜷缩着,又猛地伸展,于是一大股花浆猛地从那身体深处的软肉上,一道小小的缝隙里喷出来,倒灌在爱德华分身的尖端!两种液体互相混杂着喷涌,却又被那粗壮的分身堵住了唯一的通道,于是积蓄起来,将女孩子的小腹都涨得鼓了起来。

三四次的喷洒之后,爱德华心满意足地抬起塞西莉亚的身体,粘稠的浆液顿时喷涌出来,浸透了两人的鼠蹊。骤然放松的感觉,让女孩发出啊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不过她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已经被刚刚那个巨大的高潮给抽空了,软软地趴在爱德华身上,连眼睛都没有力气再张开。

“感觉怎么样了?”

“好难受喵……又好舒服喵……不想动了喵……”

爱德华抱着她,伸手抚摸她头顶那两片猫耳,而过了一会儿,这位猫小姐才无力的仰起头,然后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就此沉寂,她依偎在爱德华的怀里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悠长,竟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下可真麻烦了……”看着怀中,那张可爱的沉睡者的面庞,爱德华喃喃自语道。

此时,她身体上大部分金色的软毛都已经褪去,只剩下双肩上还残留着少许,但是头顶上尖尖的耳朵,和那条长长的尾巴却依旧如故,与女孩子的身体嵌合得仿如天生一般完美无瑕。虽然仿佛应和主人心意一般的软软垂下来,不过,却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

不过,其实做过之后就会变回来这种事情,确实也没有什么保证吧?

现在想想,这种理论原本就没有什么依据,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塞西莉亚进入兽化状态也就只有两次——而上一次可能只是恰好感应到了什么,或者是发作的时间较为短暂而过去了,或者是力量用尽了才就此恢复,跟左爱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是上一次之后,那个女人又动了什么手脚,把变身固化了?

那么要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她保持这个样子?

说起来,保持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力量也有所增加,可能还掌握了某些更加特殊的能力,大概也不影响施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猫耳娘诶……没想到现实中也能碰上,这种难道还算不上是好事吗?

不过,这个想法在脑中转了一圈,就被爱德华摇了摇头给甩掉了。

认为这些是好处,毕竟也只是爱德华自己而已,他的审美可以接受这个摸样,是因为见多识广。知道人类中有这样的嗜好方向,但这可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接受这样子。要知道没有什么动画萌化之类的文化基础,在普通人跟眼里兽化人可就是一群随时可以变身成野兽的怪物罢了,而且经常无法保持理智,如猛兽一样嗜血狂躁。危险得很,甚至有些人会本能地将兽化人和那些完全野性化。茹毛饮血的兽人联系到一块儿。

尤其是塞西莉亚出身克鲁罗德。据爱德华所知,这片中央山脉的支脉延伸而成的土地的西段,可就已经进入了兽人出没的区域,那些罗曼蒂的贵族老爷们从来不会忘记凭借这一点去恶意臆测和诽谤这些边塞居民,以后若是还想要在罗曼蒂学习魔法,少不得要有很多麻烦。

总之。如果是变身的能力,那么就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情趣,但若是长久保持,那么还是算了吧……

心灵术士阖起眼睛。

但并非是闭目沉思……无数的光如丝线一般在眼前的黑暗之中延展缠绕。勾勒出女子的身体轮廓,随着心灵术士精神的流转,变得更加细微——从简单的轮廓里,逐渐透露出内部,如水流一般的曳动

这些,是人体内的能量构造出的景象,是只有神祇才能了解的领域。

“所谓兽化无非是一种能量对于身体干扰罢了……不管是哪一种,兽化人也罢,或者是德鲁伊的野性变身也罢……只是特殊的能量造成的形体变化而已。”

这是卡特泽耶克说过的关于兽化的问题,这位噬魂怪巫妖,不仅仅只是个心灵异能的大师,同样是魔法的钻研者,而作为一位巫妖,他的知识范围之广阔,更不是爱德华这个半调子的家伙能够相比的,所以虽然他所说的只是一种猜测,爱德华也认为,其中至少有六七成的真实性。

“更加接近于被固化的超态变形,这跟生物的脑子是有一定关联的……总之我认为。是这种东西在进入生物体内之后,会在他们的大脑以及脊髓部分形成特殊的病变,那个形态会造成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意志变动,引动自然能量而造成这种变化的效果,所以,如果你将这种病灶去除,就可以完全治愈所谓的兽化了。”

对于一般人,也包括大多数的施法者来说,这个理论虽然并不复杂,想要验证,却非常艰难,因为那意味着需要观察到兽化人的活体大脑,再确定其中病灶的位置——在爱德华所知的医疗体系里这也是必须要借助大量复杂机器才能完成的工作,而在这个世界,一般人想要看见这种事,除了解剖就没有什么更实用的办法了。

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件事相对要简单的多。

神力的视觉随着精神的集中而越来越精细,虽然那些光线构造出的轮廓,与人类眼睛所观察到的形态不甚相同,但也正因为如此,倒也让心灵术士无需担心那些人类的构造给他带来反胃的感觉——

人的大脑分为左右的两个半球,四个部分,分别是顶叶枕叶颞叶,还有……额叶!

精神平静下来的时候,记忆被逐渐剥离,格外明晰,自我催眠帮助爱德华的精神审视着自身的每一个细胞,将少得可怜的关于大脑的那些知识,从记忆之中完整的挖掘出来——虽然只是高中生理课程等级的玩意儿,不过,也远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研究要先进详细得多了。

顶叶是初级感觉区,掌管疼痛、触压、品尝、温度……不管它。

枕叶是……视中枢、言视中枢、视听什么的,还有运动知觉……不管它。

颞叶是听觉区、那么就是额叶……这里是运动中枢、五感,注意力量和问题解决、动机、行为程序制定的区域,还有人格、记忆情绪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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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杰明是说过几句关于兽化人的问题,说是塞西莉亚的血脉似乎跟克鲁罗德人信仰的神祇有所关联,只是因为当时的环境而语焉不详,爱德华之后倒也没有在意,但现在看起来,这位大法师显然也确实不是无的放矢的,造成了这种古怪变身的,还真就是一种类似神能的能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很弱的神?

也就是说,必须有肉体和灵魂方能存活,而据爱德华的观察,肉体和灵魂的连接方式,实际上就是通过大脑以及全身的神经,这也是为何脑死亡人类就会死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个符文却是存在于灵魂和肉体的交汇处,若是强行将之取出,只要稍微有一丝反弹,塞西莉亚就会灵魂离体。

出现这种可能性的几率,很大。

爱德华很轻易就可以判断出,这个看似简单的符文却是由强大的力量构筑而成,而且,明显带有那样的恶意,同时,他也知道能够使用出如此手段的存在,不可能是凡人——因为那符文力量的主体……对如今的爱德华而言,那已经是一种非常熟悉的力量了。

神力。

早些时候,与本杰明对峙时,这位大法师是说过几句关于兽化人的问题,其中有个部分就指明了,塞西莉亚的血脉似乎跟克鲁罗德人信仰的神祇有所关联,只是因为当时的环境而语焉不详,爱德华之后倒也没有在意,但现在看起来,这位大法师显然也确实不是无的放矢的,造成了这种古怪变身的,还真就是一种神力的作用。

神力,凡人不可触碰之力,但对于u爱德华而言,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伸出食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细若游丝的微芒就在他的指尖闪烁,稍微犹豫,他将这细细的丝线向前推动,慢慢地没入正在熟睡的塞西莉亚的额头。

细微的神能被压缩得几不可查,慢慢向内,下一刻,便在那枚符文的周遭缠绕了几圈,爱德华微微犹豫。然后便猛地抽紧了套索!

银色的光丝和符文碰触的刹那,那符文上猛地绽放出金色的刺眼光芒。流转扭动之间,仿佛有千万道极微小的闪电在其中穿梭跳跃!电光闪烁,抵御着侵袭。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银色的光丝早有准备,已经构筑出一层薄薄的膜,将金色的能量完全给包裹起来!

“吼——!”

可怕的咆哮,猛地在意识的世界里响起!

那像是一种巨兽的咆哮,在神力接触的刹那便在脑海中轰鸣,并非实质的声音。却震颤着神经,震颤着思维,甚至,震颤着人类的灵魂。

不过,爱德华对此却恍然无觉。

他不慌不忙。驱使着自己的神力。一丝丝,一道道的缠绕上那枚符文。吸纳。切割,撞击、渗透……细密的神力丝线如云雾一般包裹,一层层的分化,侵蚀着那金色的光辉让它变得黯淡下来。

金光一点点得变得暗弱,那嘶吼声也急促起来,可怕的咆哮声似乎在思维的世界里凝成实质。如同无数利爪一般向着爱德华的精神猛然抓撕!每一下撞击都重如山岳,狠狠地轰上人类的精神,要将它扯作碎片,磨成齑粉!可是经历了与数个神祇之间。间接或者直接的对抗,如今的爱德华早已不再是那个对于神祇只能俯首膜拜的凡人了,任凭那些咆哮如何撼动,他的精神防御都屹立不摇,无数涟漪在那壁障上散开,巧妙地分化掉每一道充满了威能的力量,将之化为无形!

实际上,如果是单纯的神力威能的较量,爱德华早就已经获胜了,毕竟他的对手不过是一方小小的神力符文,力量有限,甚至没有主人的操纵,就算不能直接将之吸纳,凭借王权里面封印的,近乎一个弱等神祇的神力,爱德华也几乎可以分分钟内将之绞杀殆尽。

不过,现在的状况却非常麻烦,两股神力角逐的战场,是塞西莉亚的灵魂和头脑之中,哪怕对于周遭造成了一点点的破坏,都有可能会让人类的灵魂遭受到无法修复的创伤,因此爱德华只能将自己的神力控制成为最为细密的丝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点点的截断这枚符文,和人类灵魂的联系,再猛然将神力灌输成为一层防护的墙壁,保护塞西莉亚的灵魂不受到任何的冲击!

这样的保护注重面面俱到,自然要比单纯攻击的一方多分担出数倍的力量,幸好,在开始的时候,这枚符文并没有任何的主宰操控,甚至没有任何意识,爱德华轻易地完成了前置的展开工作,否则的话,若是那个背后主宰者猛然发难,爱德华固然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可是作为战场的塞西莉亚的灵魂,可就非要受到重创不可!

当然,以爱德华的现在的力量,想要在灵魂和肉体都齐全的情况下,以神力复活一个人应该是不困难的,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类的事情,自然也不敢冒险,否则万一出现了什么差错,复活回来的塞西莉亚灵魂不全,失忆或者智力损害的结果,他可是不能接受的!

连续的进攻之下,金色的符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化作了一团流淌的金色液体,左冲右突,撞击,甚至刺戳,劈砍着银色的神力牢笼,将那球体一般的牢笼中撞出无数裂隙,不过,爱德华缓缓输入的神力逐渐超出了它能够破坏的极限,银色的牢笼越来越浓厚坚固,最终,化作了一团微微摇动的球体,再逐渐一点点变扁,变细,最终随着爱德华的手指一抽,便被从塞西莉亚的额头里扯了出来!

于是,女孩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呻吟,身体上最后的一点金色毛发随即淡化,已经消失无踪,那一对猫耳和长长的尾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回溯,最终收进身体,不留半点痕迹。

爱德华轻轻叹息了一声。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解决了吧,至少,不用担心塞西莉亚再变成虎人——只是安心的同时,心中某个角落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感觉……

算了,似乎恶意变形什么的,也……

轻笑了一声,爱德华将这个念头扔到一边,然后垂下目光——在他的手掌里。那细长的神力牢笼已经恢复,银色的光华逐渐淡薄,露出了其中那枚灿然的金色符文。原本流体一般的金色已经重新回归符文的模样,只是金光已经晦暗淡薄在银色的神力之中慢慢旋转着。一点点地金粉从上面散落剥离,融入到周遭的银色之中。

这想必就是那个什么虎王覃格斯的神力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植入到塞西莉亚的身体里的?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审视着那枚已经在逐渐消失的符文,光线在他的眼底流动扭曲,于是冥冥之中。他仿佛能够理解到这个符文中包含的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的,仅仅看了几个呼吸,便让他似有所悟。

毕竟。不过是老虎的等级吗?

轻微的低吟分散了心灵术士的注意力,他合拢手掌。那枚符文连同手中的银色球体便就此消失不见。

“感觉如何?”他柔声问道。也将怀中的女孩揽得紧了些。

“有一点晕晕的……刚才,好像有一个什么声音在我的脑袋里面大吼大叫,真可怕……”

塞西莉亚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就瞪大眼睛。

自己赤裸地躺在男人怀里的样子,让她啊地一声轻叫起来:“你……这个小,小混蛋真是……不许看!”一幕幕的回忆在思维中逐渐清晰。她慌乱地一手掩住自己丰腴的双峰,抓起一片软垫就试图去擦拭那些沾染在身上的污渍,不过下半身一阵酸麻随即就让她又轻哼了一声,身体一软。重新栽回到男人怀里。

“怎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她的表现,让爱德华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虽然刚才他已经尽力控制神力来保护住女孩的灵魂,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操作如此复杂的东西,心中也没有太多把握。灵魂和大脑可是在物理和灵质两方面各自属于高端的复杂存在,谁也不能保证哪怕最细小的伤害会不会带来破坏性的后果。

“什么怎么了,还不是你……该死的,还不快点把我的衣服还给……”

恢复了蓝色的眸子恨恨地瞪了爱德华一眼,但些许的恼怒显然掩不住双颊上如火烧一般嫣红,但喊了一半塞西莉亚的语声就顿了顿——显然是已经记忆起来,自己的衣服是自己脱掉的,跟男人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干脆改口:“给我找新的来!快点!”

“别那么着急,我刚治好了你的病,你耗费了不少体力呢,多睡一会儿吧。”

女孩子羞涩的表情,让爱德华不由轻笑一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手指轻挥之间,床铺上凌乱的寝具就被无形的力量给撤了下去,只留下两张干净的毯子垫在两人身下,又有几个新的靠垫和干净的寝具从一旁的柜子里飞了出来。

然后,他拿过一片干净的软布,念诵几句咒文召唤出清泉打湿了,温柔地开始替她擦拭着身体上的汗水,和那些激战留下的痕迹:“要不要去浴室?”

“啊……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啊!”

清水微凉的触感在身体上润开,塞西莉亚不由又惊叫了一声。虽然已经稍微适应了一点儿周遭的状态,可是强烈的羞涩还是让她的脸上仿佛火烧一样,她慌乱地伸手去阻拦那只手在她身体上继续活动,可是慵懒无力的身体,却又怎么能够制止住男人的力量?

“又不是第一次了……”

“又不是次数的问题……啊不对啦!”

深吸了几口气,野蛮人的公主总算勉强回复了一点力气,倔强地支撑起身体,“给我衣服。”

这固执让让爱德华轻轻摇头,伸手轻挥,一道白光就落在她的身体上,瞬间驱逐了虚弱和疲劳的感觉。

“咦?这是……神术?”

塞西莉亚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她当然知道这是神术,只是记忆中眼前这个人明明不过是个法师的学徒而已,但什么时候又拥有了施展神术的能力了?那可是跟法术不同,没有坚定地信仰,就算是想要学习也是学不来的。

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力量

在空间袋里翻了翻,爱德华找出了一件柔软的长袍递给塞西莉亚——他的房间里可没有什么女式的服装,而现在天色已晚。也不好去再买一件或者什么的了,而塞西莉亚的身材纤长,比他还要高了少许,衣服之中,也就只有这种长袍能够勉强凑合了。

“你还能想起来之前的感觉吗?”

看着女孩子手忙脚乱地套上那件长袍,爱德华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感觉……可恶,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塞西莉亚愣了愣,刚刚褪去少许的羞涩一下子便又重新冲到了脸上,她愤愤地瞪着眼睛低吼道。还扬起拳头向那个可恶的罪魁祸首摇了摇。但她很快就还注意到,这些只能换来男人促狭的笑意而已:“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是说,变身的感觉,那种兽化的感觉。”选择了一下词汇。爱德华详细解释:“回忆一下那种感觉,试试看。你还能不能够变成那个样子?”

这个要求让塞西莉亚也随之怔了怔。

女孩儿阖上眼睛。于是下一刻她垂在肩头上的发丝似乎被风吹拂一般飘动起来。仅仅是一刹,一层金色便仿佛水波一般在她的颈间浮现出来,化为细密的柔毛,耳朵也延伸向上,变得尖长起来!

不过,这变化仅仅维持了一瞬。

一个呼吸之间。所有的变化如开始一般倒转,随即消失,塞西莉亚睁开眼睛,开始急促地喘息:“不行……好像。非常累,我没法持续保持那个样子。”

“哦,那就算了。”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没法保持,但仍旧拥有那种力量,是吧……

实际上,爱德华本来以为在这枚符文被取出之后,她应该是不能够再变身的,让她尝试,不过是想要确定有没有遗留下什么后遗症而已,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种变化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顽固一些,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痕迹?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的那个崇山之神?”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关于陛下的事了么?”

“哦,你上次说的,嗯,太笼统了,所以我想详细了解一下,这样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一下你这个兽化的毛病……”

爱德华眨了眨眼,才想起自己好像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只是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

“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是还不能完全控制这能力,如果万一以后又像是今天这样发作了,怎么办?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恰好有时间跑去救你的,而且虽然我是很愿意给你治疗的,不过你知道我这个人也并没有做给别人看的兴趣,所以有些时候好像是不很方便呢……”

“说什么……你!”

男人轻佻的调笑,让塞西莉亚咬紧了下唇,她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口没遮拦的小色鬼,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忽视了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辞:“崇山之神陛下是我们黄金部族的守护神,是这个世界创世之初就存在的高阶神祇……这些我没有跟你说过?传说,在久远的年代,正是牠创造了黄金部族……”

“嗯,这些虚词就别说了,我只是想知道,它的力量是不是很强大?你们的部族里有过牠与其他神战斗的记录吗?”

“真无礼,陛下当然是最为强大的了……牠可是一位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神祇,你怎么可以质疑一位神的力量?”

疑问让克鲁罗德公主殿下惊讶地吸了口气,然后恨恨地给了爱德华一个白眼:“在黄金部族的古老史诗中记述着,陛下曾经击败过叁仟叁佰名占据了草场的邪恶神祇,护佑我们的族人,在克鲁罗德山脉里……”

“从创世之初到现在,神祇的总数好像也没到三百吧?剩余那三千个是其他位面来的还是其他多元宇宙来的?”爱德华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个崇山之神的洗脑工作看来做得很完善,只是编故事的智商显然太差了。

“……我不说了。”塞西莉亚扭过头,不再理会这个屡次胡扯的家伙了。

“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了……”

爱德华也不勉强,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什么崇山之神,显然是个喜欢藏头缩尾的家伙,甚至不愿意向一般的信徒透露自己的名字,这就说明牠很有可能没什么能力——虽然说信仰这种东西和神的名字没多大关联,只要行为依照了神则的标准就可以将信仰之力传递给相应的神,不过一个连名字也不敢透露出来的神,可想而知是绝不会太强大的。

不那么强大……这无疑让爱德华有些心动。

他的神力,源自于王权对于神祇的掠夺,到目前为止,爱德华对于这种能力的了解仍旧不甚深刻,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掠夺来的神力是不是与普通神祇的一样可以再生,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认的,就是他现在的力量距离强大,还差的很远。(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猎神的陷阱

“真无礼,陛下当然是最为强大的了……牠可是一位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神祇,你怎么可以质疑一位神的力量?”

疑问让克鲁罗德公主殿下惊讶地吸了口气,然后恨恨地给了爱德华一个白眼:“在黄金部族的古老史诗中记述着,陛下曾经击败过叁仟叁佰名占据了草场的邪恶神祇,护佑我们的族人,在克鲁罗德山脉里……”

“从创世之初到现在,神祇的总数好像也没到三百吧?剩余那三千个是其他位面来的还是其他多元宇宙来的?”爱德华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个崇山之神的洗脑工作看来做得很完善,只是编故事的智商显然太差了。

“……我不说了。”塞西莉亚扭过头,不再理会这个屡次胡扯的家伙了。

“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了……”

爱德华也不勉强,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什么崇山之神,显然是个喜欢藏头缩尾的家伙,甚至不愿意向一般的信徒透露自己的名字,这就说明牠很有可能没什么能力——虽然说信仰这种东西和神的名字没多大关联,只要行为依照了神则的标准就可以将信仰之力传递给相应的神,不过一个连名字也不敢透露出来的神,可想而知是绝不会太强大的。

不那么强大……这无疑让爱德华有些心动。

他的神力,源自于王权对于神祇的掠夺,到目前为止,爱德华对于这种能力的了解仍旧不甚深刻,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掠夺来的神力是不是与普通神祇的一样可以再生,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认的,就是他现在的力量距离强大还差的很远。

这是他目前仍旧只能呆在主物质位面。被动等待的最主要原因。

但就像是国土防御的政策不适合大国一样……随着能力的增长,爱德华也必然需要扩展自己的活动范围,尤其是在得到了那位炽天神侍‘最近可能已经在星界徘徊’这样的消息之后。

四通八达的星界,对于爱德华来说无疑是个陌生危险的领域,如果不能尽量避免与那些在星界可以随便动用自身神力的家伙们冲突,那么爱德华进入其中根本就是在找死,而想要尽快增加能力的办法,除了增强王权的力量之外别无他法。

而获得增强的方法,自然就是掠夺更多的神力,

这样一来。一个不够强大,信徒不够众多,最重要的是,不会属于什么正义神祇团体的,很弱的神祇。就成了现阶段最适合爱德华狙击的目标。

可惜这样的存在,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也并不是非常兴盛……最重要的是。可想而知。这样耍单帮的家伙们,即使存在,也更不可能随意的出现在主物质位面里面。

那么,这个覃格斯,能够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吗?

应该是的,至少在稍早之前。爱德华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崇山之神,或者什么‘虎王’之类的名字。

克鲁罗德人的数量并不多,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和艰苦的环境都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有爆发使得人口成长,即使是在全盛时期。帝国征伐大陆的年代,克鲁罗德人的数量,也从来也没有超出三十万,如今虽然没有人统计,但部族之间的吞并摩擦也时有耳闻,所以,这样的一个种族信仰的神祇,注定不可能拥有太强的力量。

除非他是一位拥有强大的基础类神则的神祇,例如象晨曦,正义等等必然存在,无关信徒数量的神。

可如果那样,牠显然不可能籍籍无名。

所以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虎王覃格斯不过是一个较为强大的神祇的别称。

神祇们之间使用一个化名也不算什么惊天秘闻,很多神都有这个习惯,暴风之主塔罗斯就有个比较古老的名字叫柯萨,也有传闻精灵神里面有三位女神,都不过是精灵王后安格芮丝在不同场面的化身,至于一些特殊的称呼之类的被混用在一起就更多见了,一些强大神祇有个五六个别称都是很正常的,掌握神则众多的那些大神有十五六个外号都不奇怪。

但这些称呼大多只应用于一时,在最近的几百年,神祇的更替相对稳定,大批量的更替已不多见。因此他们原本的化名神职也大多有了研究和定论,越来越被人熟知。即使是个邪神也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名字,甚至也没有必要拥有两个名字了,除非他的另一批信徒并不是人类而且受到人类排斥。

——按照地理位置推断,这样的可能性其实也确实不小。毕竟沿着克鲁罗德向西再前进个几百里,就已经进入了兽人们的领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直被那些贵族老爷们本能的排斥。

这个覃格斯是兽人的一个神的化身?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新的问题就又来了,信仰一个兽人神祇,克鲁罗德人根本不可能与图米尼斯和平共处那么多年——得到了克鲁罗德,兽人们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出山来对于人类世界烧杀抢掠,如果这个覃格斯只是个兽人神的幌子,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跟人类客气。

就算是正面战场无法制衡,他们也可以用游击战来弥补不足,要知道兽人的体力和速度,可远不是人类能够相比,这个世界没有偶间谍卫星二十四小时监视动向,更没有一个伟大的皇帝来建造一堵伟大的墙壁来进行防御,依靠一个个城市之间广大的空隙,如果不是克鲁罗德人依靠悍勇血性占据了那片草原,充当起了最前线的斥候和警戒,那些野兽一般的家伙恐怕早就已经到处都是……至少千多年前伊斯甘达尔出生之前,大陆上本就有至少一半的人类是生活在这种威胁之中的。

所以综合的结论,就是这个虎王不过是一个较为弱小的,生存在夹缝中的神。就像如今的蓓尔莱娜一样,仅受到一部分人的信仰。

合适的目标。

“……抱歉,我。其实关于丛山之神陛下,我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你知道,即使是在黄金部族里,女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权利去参与这些事情,高等的祭司们都是男性,而对于大神的事情,除了膜拜之外他们就不会向我们透露更多了。”

心灵术士思索的沉默,显然让塞西莉亚误会了什么,偷偷看着他沉寂下来的神情。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道。

“什么?哦,没关系啦……”

女子的声音让心灵术士抬起视线,而这位公主殿下难得的局促神情让他不由轻笑:“很晚了,你要吃点什么。还是现在就休息?”

“啊?不,我……我还是回学院的好。已经引起了很多的事情了……”

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相对。塞西莉亚便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加快了,她转过头,固执地准备逃走,不过男人显然是不可能让那种事发生的:“知道啦,会给你一间单独的房间的,嗯。而且,你现在一身的汗如果就这么离开,说不定会感冒的,随意先用一下我的浴室好了。我特别改造的哦?”

有句俗语说过,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无论对于什么样的女人来说,洗澡显然都是她们生命之中的头等大事,尤其在满身大汗之后,仅仅简单的擦拭不可能会满足她们的需求的……

更何况,爱德华法师塔里这个新建成的浴室,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极品的享受。

接近两百尺方圆的房间里,铺设着光滑的汉白玉地板,而几座精美的雕像环绕之中,中心那个巨大的池子几乎可以媲美一座水塘,水元素界的纯净泉水被火元素加热,恰到好好处的绵绵蒸汽遍布在整个空间里,散发着湿暖的馨香,而池子中央,几块源自于火山的黑色岩石,给其中荡漾的水波添加了几许微微的绿色,在魔法的灯光之下,仿佛一大块碧玉一般,足够让看到它的任何人都有侵润其中的冲动。

“这种温度最适合缓解疲劳,对皮肤也很有好处的……啊,这边你只要呼唤一声,就有隐形仆役给你按摩,嗯,你不知道什么叫按摩?就是……”

注意到女孩子凝滞在那水中的目光,爱德华轻笑着开始介绍他的作品,不过甚至没有等到他的言辞结束,塞西莉亚已经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推,然后浴室的大门就在心灵术士身后砰然关上了。

“……还带这样的?通常不是应该玩玩传说中的鸳鸯浴么?我也一身汗呢,唉……”

看着眼前那扇紧紧合拢,厚重的雕花岩石大门,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但抱怨显然不可能让那扇大门重新开启,所以犹豫了一下,他也只能摇了摇头,转身踏进了一片传送的光晕。

当然,一扇房门,是不可能拦住如今的心灵术士的,只是他也没有什么无视塞西莉亚意愿的念头——如果跟着进去,这场战斗可能又要持续上很久了吧?

但现在,爱德华并没有那个心情,和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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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

他的双眼中不住地变幻着各种色彩,仿佛在观察着那个小小的符文,可是瞳孔之中已经尽被银白渲染,看不出焦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底,遍及整个国度,落在了无远弗及的一点。

可刚刚,神力之间的交汇,让爱德华感觉了很多信息,它是能够感受到这一抹神力的存在的,甚至可以通过它来感受到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位虎王的神祇,好像距离主物质位面并不那么遥远。

如此想要抓到这个家伙,也就容易得多了。

爱德华假定他对于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

通常来说,一个不那么强大的神想要生存下来不被其他神猎杀,办法应该只有两个,第一种方法就是寻找一条足够粗的大腿抱着,依附于那些较强的大神,而另一个办法,无疑就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被敌人找到。

建筑一个坚固的堡垒藏身其中。对于强大的神来说,这并不困难。

诸神大部分都存在于各个位面中,十六个位面是他们构筑神国的最好选择,诸如天堂山,奔放之野,都是很受神祇们欢迎的地点,

“你知道虎王覃格斯这个神吗?”

“没有听过的名字,你要去攻击他?”

这样的弱小神祇,通常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神国,单独开辟一个位面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困难了……半位面是个很合适的选择。不过,我想牠还不至于大胆到敢于和那些强大的神祇作对,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在星界,或者是以太位面等等与主物质位面搅合的空隙中制造出了一个空间当做自己的巢穴

“当然是要把它给钓出来……至少钓出来一次。”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神祇的神国之中的规则,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强弱,高下。人类认为理所当然的定律在那里也并不适用。依靠神国,一个神甚至可以帮助他抵御高了一个等级的神灵,爱德华如今虽然强大,但毕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想要在沈国中地对一个神,未免有些勉强了。

“你确定它会出现吗?”

“如果它跟我意料的一样‘聪明’的话。”

但那既然那是一只野兽。那么对付野兽的方法来对付它最为有效……对于一个神祇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神力和神则更加很重要的东西呢?

通常,没有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诱惑一个神祇分身下凡的。毕竟分身一次就会浪费一定的神力,而在如今,潘铎瑞恩的影响遍及世界的情况之下,诸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已经衰弱,这必然会造成一定的信仰损耗,对于那些强大的神祇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但那些半神,弱等神之类的,肯定会急于寻找方法,弥补这样的损失,而对于一个猎手来说,利用追捕对象的焦躁,无疑就是

虽然无法研究出更多的东西,不过,透过这符文,爱德华却已经明了这位虎王陛下与主物质位面联系方法的一些秘密。

神力这种力量虽然号称多元宇宙最强的力量之一,但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弱点,而根据这些天来接连与几个神祇的战斗来看,艾德华知道这种力量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比方说,作为蛛后的罗丝就吞并了齐雅温纱丽,维纶以及关纳德等等神祇的力量。尤其是关纳德,它的力量数次都被罗丝给吸收了。但只要关纳德的核心神则没有受到损坏,牠就仍旧不会陨落,而诸如伊利斯翠,被封禁在王权之中,但也同样并不算做是陨落

神则是一个神祇的主体,是构成了牠的最原始的本质,而神力则只是由信仰凝聚,服务于神则的东西,如果用比喻的方法,那就是一种神祇专用的万用工具,虽然自己可以拿来用,不过别人如果想要用,抢过去也是可以照样用的。

哪一方的力量强大,神力就可以被哪一方控制。过程中或者有转化的麻烦,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水火不容。

所以,爱德华要做的,不过就是简单地撒下饵料罢了。

只要牠敢放出分身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爱德华几乎可以分分钟秒杀他,掠夺它的力量,而如果运气足够的话,那么说不定还能第二次将这个神彻底吃干抹净,甚至杀进他的神国里面去,干掉他的本体。

“有些粗糙,虽然推断基本不错,也没有什么破绽。”

对于人类的计策,灵吸怪巫妖道,但几乎不出预料地在后半句提出反驳:“对付这个家伙或许是足够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神的问题?”

“只要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他们难道还敢轻易动作?”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一下,感觉卡特泽耶克想到的要比自己远了一些。

“不,我是说他们的想法,你的力量越强,也只会让诸神对于你越来越顾忌而已,现在你仍然算得上是安全,不过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还没有超出神祇们所能容忍的底线,但这个平衡已经非常脆弱了,你以为如果你现在再去攻击一个神祇,他们会”

“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邪神罢了。”

“不管是正还是邪,他都是一个神,作为人类,你应该清楚对于未知的恐惧会用有多大的力量吧?一只猛兽如果吞吃了一群人中的一个,你觉得人群是会瑟瑟发抖的祈祷它不会再去吃第二个,还是组织起来将这猛兽干掉?”

“如果猛兽藏身在丛林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单独面对它的危险,那么人类通常会选择护墙,”

巫妖的身体即使被净化成为灰烬也不影响它的力量,自然是这种行动的最好帮手,

如果牠感应到和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强大起来,你觉得它有可能会忍耐住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

“之前刚刚听说过的那个神,什么了?你要去攻击他?”巫妖的声音回应得很快:“很好,去吧……祝你见识到灵压是怎么回事。”

我死了之后,你就额可以趁机逃走了是吗?

“我要把它给钓出来……至少钓出来一次。”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你确定它会出现吗?”

“如果它跟我意料的一样‘聪明’的话。”

但那既然那是一只野兽,那么对付野兽的方法来对付它最为有效……只要牠敢放出分身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爱德华几乎可以分分钟秒杀他,掠夺它的力量,而如果运气足够的话,那么说不定还能第二次将这个神彻底吃干抹净,甚至杀进他的神国里面去,干掉他的本体。

听起来有些意淫。

通常,没有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诱惑一个神祇分身下凡的,毕竟分身一次就会浪费一定的神力,而在如今,潘铎瑞恩的影响遍及世界的情况之下,诸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已经衰弱,这必然会造成一定的信仰损耗,对于那些强大的神祇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但那些半神,弱等神之类的,肯定会急于寻找方法,弥补这样的损失。

对于一个猎手来说,利用追捕对象的焦躁引它入毂,无疑就是最为合适的举措。

对于一个神祇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神力和神则更加很重要的东西呢?

神力这种力量虽然号称多元宇宙最强的力量之一,但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弱点,而根据这些天来接连与几个神祇的战斗来看,艾德华知道这种力量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比方说,作为蛛后的罗丝就吞并了齐雅温纱丽。维纶以及关纳德等等神祇的力量。尤其是关纳德,它的力量数次都被罗丝给吸收了。但只要关纳德的核心神则没有受到损坏,牠就仍旧不会陨落,而诸如伊利斯翠,被封禁在王权之中,但也同样并不算做是陨落

神则是一个神祇的主体,是构成了牠的最原始的本质,而神力则只是由信仰凝聚,服务于神则的东西,如果用比喻的方法。那就是一种神祇专用的万用工具,虽然自己可以拿来用,不过别人如果想要用,抢过去也是可以照样用的。

哪一方的力量强大,神力就可以被哪一方控制。过程中或者有转化的麻烦。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水火不容。

所以,爱德华要做的。不过就是简单地撒下饵料罢了。

“有些粗糙。虽然推断基本不错,也没有什么破绽。”

对于人类的计策,灵吸怪巫妖道,但几乎不出预料地在后半句提出反驳:“对付这个家伙或许是足够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神的问题?”

“只要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他们难道还敢轻易动作?”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一下。感觉卡特泽耶克想到的要比自己远了一些——

“不,我是说他们的想法,你的力量越强,也只会让诸神对于你越来越顾忌而已。现在你仍然算得上是安全,不过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还没有超出神祇们所能容忍的底线,但这个平衡已经非常脆弱了,你以为如果你现在再去攻击一个神祇,他们会如何反应,你以为那一纸空文,真的就能约束住他们的行动么?”

“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邪神罢了。”

“不管是正还是邪,他都是一个神,作为人类,你应该清楚对于未知的恐惧会用有多大的力量吧?一只猛兽如果吞吃了一群人中的一个,你觉得人群是会瑟瑟发抖的祈祷它不会再去吃第二个,还是组织起来将这猛兽干掉?”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恼怒。

“如果猛兽藏身在丛林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单独面对它的危险,那么人类通常会选择护墙,”爱德华点点头:“准备好灵能的道具,明天天亮,我们就去对付这个家伙好了。”

天亮了。

一轮巴掌大小的太阳慢吞吞地从山的后面露出了半张橙红的面孔,但暗淡的光线,却无法驱走丝毫地面上凝滞的寒气……对于勃艮第这样的南方小城来说,所谓的腐叶之月仍旧是留有残暑的早秋节气,但在千里之外,克鲁罗德山麓的草原,冬天的脚步,早已经随着北风飞下山麓,与霜花一起,覆盖了塔公山的谷地,它会取走这片仅有几十里方圆的草场中最后的绿色,仅仅留下一层残霜覆盖的衰草的痕迹。

塔公山,全称是塔公克拉塔玛,克鲁罗德土语里‘云雾缭绕的大山’之意,这座只有百多里范畴的大山也并不是很高,但因为沿着克鲁罗德的支脉向下,每年过半的时间里,山顶上都会萦绕着雪水升华的雾气,当东日降临,沉重的冰雪寒雾就会沿着陡降的山麓落下,与谷地里残留的暖气混合,带来一年中最后的一场冻雨。

只需要一夜,这种夹杂着冰晶的稀落雨水就可以让气温降到冰点之下,凛冬将至的寒意钻进每个人的脖颈腋窝,提示着牧人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准备冬天的到来,就在三天之内,大地上最后的水分就要被彻底冻结,和纷扬的雪水一起变成厚重的冰壳子。

“臭老鼠的尾巴,崇山大神会惩罚你们的……”

桑吉从小溪之中提起了一桶带着冰碴的水,低声的诅咒了一句,但并不是因为那些从手背上流下来的冰水带来的刺痛——而是溪水里面夹杂着草根渣滓,让小姑娘只能倒空水桶,再次向溪水上游走了几步,砸开一层浮冰,找到了一处深一点的水窝将水桶里填满了大半。低头嗅了嗅,那种牛羊粪便的味道才算是差不多消失。

桑吉松了口气,慢慢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走了回去,一路上却在咒骂着那头挑剔的老花母牛,如果不是这畜生鼻子太灵,她也就用不着非要非要一桶水打个几遍了。幸亏了母亲早上的奶汤熬得够浓。奶块也做的够厚实甘甜,所以就算是在手臂水里浸了几遍,身上也依旧暖烘烘的,没有半点寒意。

可惜,等到太阳升到帐篷的边上,这种劲头儿就要褪去,毕竟奶食是不如肉干管饱呀……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迈开脚步,把扎起来的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因为她然想起今年霜雨来的比去年还早了几天,可能是个大寒潮的兆头。也不知道那头老花牛还能不能熬得过去,若是熬不过,家里也不愁明年的肉干了,她更不用再给它单独的提水,一趟趟的来回跑。

但很快。这个小小的兴奋就从小姑娘的头脑里消失了,因为她忽然又想起家里已经只剩下了三头还能挤奶的母牛。如果那头老花牛死了。那么明年就算有了几百磅干肉,但少了一半的牛奶的话,恐怕她还是免不了要饿肚子呢。

牛羊是家庭的财产,也是牧人生命的一部分。宝贵无比,所以唯有奶食,是牧民们熬过漫长严冬的重要保障。必须保证点滴都不可浪费,虽然冬天的暴雪之中总有些体弱的牛羊冻毙成了肉食,可是那对于牧人来说,那种肉类仅仅是保护失败之后不得用来果腹的损耗。而不是上天赐予的可以安享的美味。

这个道理,八岁的桑吉说不清楚,可是却已经模糊的感知到了。

不过对于桑吉这个岁数孩子来说,这种不安也同样来得快去得更快——今天是祭拜崇山之神的日子,所以阿妈正在准备新鲜的奶酪,她一整天都可以吃最新鲜的干酪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吃到一些奉献给崇山之神的新鲜羊肉呢……虽然阿爸从来也不不许几个孩子吃,但阿哥却总是可以偷偷弄到一点儿来。

其实,可能就算自己吃了也没有什么吧,因为阿爸每次发现肉少了,虽然都会大喊大叫,可是也从来没有真的追究是谁偷的,最后只是唉声叹气的说,对于大神不敬,以后死了可就不能在大神身边享受族长的家里面那样的好东西了。

“老鼠吉!老鼠吉!”

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让小姑娘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瞪了一眼身后那两三匹奔驰而来的小马,哼了一声,便加快脚步向着自己家的帐篷跑了过去。

不过,人是不可能比马跑得快的,所以没有跑出几步,三匹马已经从面追了上来,绕着圈子,把她围在了中间,

“不愧是老鼠吉……跑的真快啊?”领头的一匹红马上,一个女孩子勒住马缰,高声大笑:“亏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呢。”

桑吉咬住嘴唇,不说话,

她知道的,对方说不出什么好消息,

而果然地,那个女孩子高声大笑:“刚才,去找神石的人回来了,他们说,你阿爸死了!”

“骗人!”

——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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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眼睛看着远处,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视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身影不高,好像只比桑吉高了一点点而已,又好像高了有一个头?小姑娘努力的看了几眼,却发现自己搞不清楚,因为这个人影好像根本就没有走路一样,是飘呀飘呀的,在她的眼前逐渐接近的。

或者,是因为这个人身上的袍子吧?

虽然有着长长的拖到地面的袍脚,和宽阔的衣袖,但看起来又轻又软,随着他的步子翻滚出无数波浪,跟牧人们厚软沉重的包布皮袍大相径庭。尤其那袍子外表,是桑吉从没见过的黑色,即使就在这朝阳之下,也仍旧能跟夜半的背阴山坡——草原孩子们能够想到的最为深幽的颜色相比。桑吉盯着那飘啊飘的袍脚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竟然满身寒意,手脚不停发抖,好像早晨喝的热奶和几大块炒麦干酪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小家伙,你们开始祭山了吗?”

一个声音在耳边上响起,让小姑娘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桶子放下,桑吉瞪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古怪的矮个子,然后一下子想起了一些跟这样的人有关的事情:“你是……从西边来的人吗?是图米……尼斯的人?”

“是的。你们开始祭山了吗?”

“还没有,出去寻找石头的人还没有回来,他们……”

桑吉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回应道,不过没有等到小姑娘说完,那黑色的长袍中已经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将一把金灿灿的东西,放到桑吉的皮袍前衬里,然后让小姑娘伸手扯住那片皮子。

桑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衣服里兜着的那些金灿灿的小圆片……草原上的贸易,基本上是以物换物的原始形态,即使是有那么几十枚铜币,也要在五百哩外,六个月后的互市上才能用的上。不要说桑吉这样的小女孩儿,就算是个几十岁的老牧民。一辈子恐怕也是没有见过这些金币的。

不过。正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桑吉很快就抬起了头,然后……张大嘴巴。

地面上,薄薄的一层冰霜忽然抖动起来,发出哗啦啦的轻响,地面上的草皮翻涌。好像有无数巨大的岩鼠在土层下掘进,顷刻间,地面上牧草就已经倒伏了大片,紧接着。在桑吉的目光里,那些土壤就开始雨季里面土石流一样喷发开来,不过眨眼之间,轰隆隆的震动停下,地面上已经多了一座几百呎方圆的土台子。

桑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瞬间多出来的东西,然后伸手开始揉搓眼睛,衣服里的金币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不过就算是把眼睛揉得泪水涟涟,眼前的一切也没有什么变动,那土台正在从地面上拱起来,怪异的场景让牧人孩子最后脚一软跪在地上,然后大喊着,连滚带爬的向着自己家的毡房奔跑。

“山神来了,山神来了!”

她这样喊着——虽然眼前的一切,是人生之中从没经历过的事情,但是桑吉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恍惚记起,眼前那一层层的土台,看上去好像是和春天里他们部落用来跟崇山大神跪拜的大台子有那么几分相象,只不过可比那些大人们用石头堆砌起来的东西要整齐得多了。

不但整齐的多,也规矩的多。

三层土台很快就凝固起来,沙土的暗褐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岩石的青白,每一层的侧面,十六片整洁的岩石上,都带着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深刻痕迹。

“果然,是崇山之神陛下啊……”

草原的居民们逐水草而居,在冰雪消融的时候,就要赶着马车牛车为各类畜类寻找新牧场,从融雪之月到落叶之月的半年,克鲁罗德气候温暖,水草丰茂,是放牧的黄金季节,不过居无定所的牧民生活也绝非外界想象那般自由自在,草原虽大,自由却从来没有降临到它的子民身上,每一块牧地都被大小的部落依照各自的势力圈分殆尽,作为汗王的黄金部族最为尊贵势大,几乎占据了南麓丰厚水草的大半,剩余部落只能在各自的荒芜地方苦苦挣扎。

自然的威力无从揣测,一场提前了几天的大雪,就可以夺取一个部落几百人口的所有生机,牲畜死了超过三分之一,人也就无法继续挨过下一年的轮回,所以哪怕是天旱草枯冬雪风暴,那些大部落族长都不许邻部牧民进入领地避难保畜,生怕这些失去了生存依靠的苦人忽然暴起,不计代价的夺取他们

所以,诸如这种半山围绕的小小谷地,就成了牧人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天然屏障,从东方冰川呼啸而至的寒风到来时,被风雪封锁的克鲁罗德,也就只有这少数一圈谷地能够让牧民们安身立命,躲避严寒。

苦难的生活,需要精神的寄托,所以这些部落的民众,在冬日到来的时候都会搭起高台,给那位崇山之神献上祭品,请求牠降下神力,护佑在风雪到来之后,有更多的牲畜不至于冻死,好让牧人们能够安身立命,

通常来讲,这种仪式大多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不过,某人在神力的交流之下却注意到,那位虎王大神,竟然真的会偶尔光顾这样的祭典,从那些献祭品之中寻找一些合意的东西来享用,虽然几率更加接近于随机,不过,至少在这祭典开始的时候,它是会来关注一下。

虽然无法研究出更多的东西,不过,透过这符文,爱德华却已经明了这位虎王陛下与主物质位面联系方法的一些秘密。

巫妖的身体即使被净化成为灰烬也不影响它的力量,自然是这种行动的最好帮手……

一个神祇的化身而已。

实际上,只有他一个鬼就差不多能够对付这个虎王了,根本用不上爱德华自己出手,

如果牠感应到和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强大起来,它有可能会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中阶神

谁是第一个已经不再重要,人们一个接一个成片跪倒,将头压在冰冷的土地里,低声念诵着着那位大神的祷词。甚至不敢再抬头向那黑色看上一眼。

牧民部落民风剽悍,唯力量为尊,但正因如此,身份等级格外森严,平日的生活几乎全都仰仗族长马首是瞻,但如今视之为王的首领,还有几个最为悍勇的勇士,就那样被人如虫豸一般随手碾死,他们心中的疑虑自然也就和勇气一起消散无踪,即使祭坛上现在一声令下,要求他们立刻跪下来当牛做马,成为奴隶,不可能有人胆敢反抗……更何况这个杀了族长的家伙还自称是他们敬拜的神灵?

“开始祭典。不过那些歌舞之类的就省了吧,直接开始念诵祷词。”

冷漠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心中响起,让他们的恐惧更加深刻,这个时候,再没有人质疑眼前的这个黑袍人是不是神祇——他是不是真的神祇已经不再重要,那些被洒落在他们头顶的血雨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明白,他的力量,是绝对的。

所以,他的命令也是绝对的。

最鲜嫩的羔羊肉和健壮的牡牛被宰杀切割,干酪与奶酒被装进简陋的陶土容器,原本营改由十几人忙碌一天的工作,在几百人一起动作里以极快的动作结束,不过半个多沙漏,巨大祭坛的上层就被刚刚宰杀的牲畜与美酒铺满了。

三个老年的牧人同时念唱起牧歌般的颂词,随风飘远语句简单,但三个声音重叠念诵,却带着独特的苍凉。混合在一片逐渐整齐起来的念诵之中,仿佛让人产生了某种根绝,好像周遭的空间也那祷词震颤。

然而。这声音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沙漏,直到三人的语声都已经嘶哑,但那祭坛上却仍旧毫无动静……

于是,人群之中的恐惧的情绪变得更加浓烈了。

常时的祭祀包括了五个部分,要持续接近一整天,但其中四个,实际上在条件不足时都可以省略,作为中心重点的祷告颂唱一遍就已经足够,只需要一个沙漏的刻度就能完成。然后就是静等着大神降临,享用那些祭品的一刻。

可今天祷词已经被翻来覆去的颂唱了十几遍了。神祇却不见降临……难道说,那个黑袍人真的就是大神本人,但他为何却不开始享用这些祭品?

没有人敢于开口询问,而直到一位老人的声音彻底嘶哑不堪,不得不由一位年轻一些的人来替补的时候。一直静立在祭坛上的黑袍人,才用只有身边的小女孩能够听见的音量。低声咕哝了一声几乎没人能听懂的话。“空间的通道已经开了。神能的连线也已经通了,这个家伙,到底是在犹豫什么?不见兔子不撒鹰?”

抱怨之后,黑袍中伸出一根手指,于是一枚银光流转的小小球体,就落在那大堆的祭品中。

几乎是立刻的。整个祭坛侧面,一个个抓痕一般的符号接踵点亮!

原本晴朗的天空,就此阴沉下来,沉郁的雷电横贯天际。化作一个滚滚的轰鸣:“你们在呼唤本王?本王对于你们的献祭感到满意!”

刹那之间,一个结束了颂唱的老人俯下身躯,金色的长毛从身体上喷涌迸发,身体扭曲变形,顷刻间就将他变成了一头四肢匍匐,也有八尺余高的巨大老虎!但不仅如此,那人狼仰天长啸之间,第二头,第三头的金色巨虎,就从另外的两个颂唱着的身体上变形诞生!然后是第四第五……顷刻间的刹那,七头巨虎已经围住了祭坛,发出轰轰的笑声

“啊啊……不小心来的多了些啊,我的信徒们,你们竟然可以得到这神力的结晶,很好很好,我的信徒们,说出你们的愿望吧!本王会……这是什么?你们这些卑劣的虫蚁!这是想要干什么?封锁空间?你们是准备领会我的愤怒吗?”

拖长的笑声低沉凌厉,仿佛咆哮,无法形容的压迫随之散开,让所有凡人一头栽倒,俯卧于地,仿佛被几万镑的重物压住一样难以呼吸,几个身体衰弱的老人和孩童瞬间就已经从五官之中喷出了血液,抽搐着就此死去!

七头巨虎抬起头,视线最终聚集在那座高台上,七对琥珀色的瞳孔映出那一片晦暗的阴影:

“原来是个巫妖……卑微的亡灵,你向本王献上的祭品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价值……所以本王可以饶恕你设置那些粗陋的空间障碍的无聊举动,那么,卑微的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赐予?嗯?”一头巨虎人立而起,向前迈步之间,身体的结构已经悄然改变成如人类一般适合站立形式,十余呎高的身躯微微前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一袭矮小的黑袍:“如果是我的庇护的话,倒也不算是什么,只要完成我给你的几个小小的考验,你就可以获得我的……吼!”

傲慢的言辞在最后化作一个低沉的咆哮,因为那个黑袍人伸手一挥,一抹流光就已经从祭坛上升起,没入那伸展开的手掌中,继而消逝不见!

“嗯,覃格斯陛下?”黑袍的兜帽微微扬起,露出其下灿然的银色,人类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穿透神祇雷鸣般的怒吼余音,清晰而平稳:“难道您认为,我会不知道这神力的碎片,究竟对于您有何用途吗?”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亡灵。想要依靠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对抗本王?很好。”

虎首人身的神祇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只是随即戛然而止!峡谷之间骤然寂静如死,连一丝回音也无:“那么,告诉我,卑微的亡灵啊,你想要怎么迎接你的死期?在你用尽你那卑微的力量之后,本王让你感受一下已经忘记的痛苦的存在?还是在神力中一点点的灼烤你的灵魂?重复上一万年?”

人类苍白的嘴角微微翘起,算作是回答。

这位崇山之神的话语可并不只是毫无意义的虚言恫吓,至少心灵术士目光流转之中,便能够注意到那七只巨虎的身体上能量的光芒几乎刺目欲盲……而更为可怕的是。不管是哪一头巨虎身上的力量都几近相同的庞大,竟然难分轩轾!

“竟然一次派来了七个分身……真是个不懂节制的神啊。”

卡特泽耶克的心灵之语冰冷低沉,带着不详的意味。让心灵术士的精神也随之紧绷起来:“跟数量关系很大?”他问道,漆黑的罩袍微微拂动,若有若无的能量,就在其下布展,包裹住了全身。

“神的分身数量,也可以表现出它的能力,这是一种较为准确的判断方式。分身是神的扩展,受到神力法则的限制。一个神最多可以拥有的分数数量,基本上就等同于牠的阶级……或者说,神的等级。”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更加低沉。显然,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一个刚刚进阶的中等神,大约可以拥有十个左右的分身。”

“也就是说。

这个家伙就是个低等神?”

“首先,那只是一种大致的分类。而如果连这个无法理解。那么你还不如就此死了比较合适。”巫妖的声音,冰冷尖锐,显然并不欣赏某些人在这个紧张时刻胡扯的态度。

是啊,虽然说眼前这个所谓的崇山之神的的智力,是那种一目了然的低劣,但牠也至少是个神祇。当然是不可能将所有的分身都送来的——而按照一般论来判断,如果它能够一口气送过来七个分身,恐怕能力的本体,至少也在这个数目的一倍左右!

十个分身就是中等神力……如果这真的可以当做一种推断方式的话。那么不就是说,这个家伙至少也应该是个位阶相当高的神?

显然碰上了一场恶仗的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虽然到目前为止,曾经有过与两三个神祇正面战斗的机会,但不论是齐雅温纱丽,或者关纳德,都不过是些低阶的存在,而一个真正的所谓中阶的神……得到了柯瑞隆支援的伊利斯翠或者能够勉强够上这个标准,可是那个与爱德华战斗的伊利斯翠,也不过是一个神能的化身。

但眼前有七个。

“从这个家伙的神力可以复合在信徒的身体上,避免过度损耗的伎俩判断,他拥有的领域应该是单纯的土元素类,但也有可能是偏重自然的那一类……前者简单,后者麻烦,不过不管是那一类,你恐怕都无法抵挡住他的全力一击,除非你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噬魂怪巫妖的意识不断的流进心灵术士的脑海,补充上心灵术士思考中的遗漏:“另外,你最好不要尝试那些无聊的小手段,因为在一个神祇面前,大部分花招和谎言都是毫无意义的,实际上,神甚至用不着来分辨他们,因为他们能够洞悉凡俗的灵魂,压榨出他们所有的秘密,这是任何神祇都能够做到的的事情。”

“那么我以前的经历,岂不是很糟糕,难道那些家伙们都不过是在跟我逗着玩么?”

“在拿起王权的那一刹那开始,你就已经永远的被排除在了所谓的凡俗之外了,否则不用说神,我都不会被你的那些谎言蒙骗!”

人类仿佛永远不知紧张为何物的语调,让卡特泽耶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阴郁,显然是对于这个家伙特殊的际遇深感不忿,不过这样无谓的情绪于这位巫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波动而已,顿了一顿,他便已经重拾主题:“至少,在你的谎言不会危及到他的安全的时候,他很难分辨。而你不妨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一点,如果能够一举击溃它两到三个分身,那么想要战胜它,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我的意见是,尽力逃走,在他分散追逐的时候,逐个消灭他的分身。”

巫妖的意见,无疑是考虑过了所有条件之后提出的,最为合适的战法——在如今这个被潘铎瑞恩的神符搅乱的空间环境下,即使是是一位所谓的中级神祇,也很难驾驱传送的规则,再加上爱德华所掌控的空间神则的刻意操控,想要分散对手的几个分身。几乎称得上轻而易举。

但人类的思绪微顿,便将这个合理的建议否决掉了。

原因极为简单——神祇的分身共享所有的感官,一旦心灵术士吸收掉了其中跟一个……甚至是仅仅禁锢了其中一个,残余的几个神祇分身,都绝不会再多跟他纠缠,

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这种事情,爱德华一向不喜欢干。

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一次捕获多个……至少是三个以上的分身,难度恐怕要提升了十几倍之多。

思虑到此结束。

心灵术士沉默的一瞬,七个庞然的金色身影正在慢慢移动,似乎要围绕成一个环形的包围。但就在这包围圈的刚刚成型了一半的时候,七头巨虎已经只剩下了六头!位于中央,虎头人身的怪物赫然变淡,而在那个影子模糊消失的刹那,空气里才迸出一声爆鸣!可怕的压力向着周遭席卷开来。将地面上的尘土碎石瞬间卷成了一道冲天狂舞的飙风!

然而当那飙风骤起,战场已经转换到了百尺之外。空气如同水晶一般粉碎崩裂。无数细微的闪电火树银花一般包裹住流窜的金色身影,可是那野兽咆哮一般的长笑声却悠然不绝!双手挥动,身体周遭便迸开一团金色的流光!

速度就是力量。

这样超越了声音的速度,无疑意味着可怕的力量,即使仅仅擦过,指尖带起的湍急气流也可以像刀刃一般割开岩石。至于说直接击中……即使是真的巫妖身体,也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需要返回命匣重铸的下场!

然而,覃格斯的笑声再一次转为怒啸。

爱德华的瞳孔收缩如针……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银白,映出眼前伸展开来,掠过空间的那一只只金色爪子!

时间在他的感官之中已经被极限的拉长,在超速运转的意识下,每一秒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可以浮起成千上万的想法……并不理会对手的攻击究竟造成了怎样的恐怖破坏,他现在关注的,只有对方力量之中的细微变动。

金光涟漪一般向外荡漾,带起咔嚓嚓土层断裂的脆响,无数岩石的锋棱破土而出,像是獠牙一般伸向夭空,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这些泥土的并不能够伤害爱德华,但它们反弯过来的势态却足够将从地面到二十呎的空间完全封锁!

神祇的判断也并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正确……萦绕在那一袭黑袍周遭,浓重的负能量气息货真价实,所以牠自然直觉性的做出了那个对手‘是一个亡灵’的判断。而对于亡灵,没有什么能够比神能这种正能量的集合体更加强力的武器。

然而,心灵术士,自然不是亡灵。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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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一道道的红光在他视线所不及之处迎头降下,可是远远看来,那一袭黑袍的身影远超鬼魅,灵活之极,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让掉那从天而降的攻击……无论是光芒或者是那从挥舞而来的金色利爪,都在那看似可以打中的,前后的略微拂动之间尽数落空!

或者他并不可能比光线还要快,但是却仿佛可以预知对方的攻击方向……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产生一丝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

或者他并不可能比那利爪还要迅捷,但是却仿佛可以预知对方的攻击方向……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产生一丝的变化。

“愉快吗?”当这追逐,又持续了十秒,覃格斯的分身连续攻击了几百爪之后,黑袍之下发出了漠然的声调:“但或者,你的力量也不过仅仅如此而已?令人失望……”

“呵……哈哈哈哈……”

覃格斯的分身停顿下来,开口道——七个交叠,而又整齐划一声音。

映在七个神祇分身的瞳孔中,是那黑袍之下的那个人的脸——阴影对于神的目光毫无意义,所以即使兜帽低垂,神祇仍旧够注意到,那双眼中,燃烧的银色火焰更盛,以及那张苍白的脸上,裂开的微妙,平静的笑容。

那是胜利一般的笑容,让神祇感到分外的……滑稽。

神祇的力量并不属于主物质位面,只要存留既久,就会造成相应的损失,所以从合理化的角度判断,分身这种举动无疑是不合时宜的,即使它可以最有效的发挥出神的力量,避免对手的逃走,但除非结束战斗的时候能够够得到补充,否则仅仅只是动作的损失,也足以让神祇浪费上数年的时光来补充。

可即便如此,你这个凡物就认为自己找到了神祇失败的可能?

或者,这就是那个敌人选择此时进行作战的原因吧,将所有的力量专注在逃跑上,期待着位面的力量,就可以代替他击败一个神祇……何等的愚昧?看来眼前这个成功的逃避了的家伙,正是因为引以为傲的那点可怜的力量,而让傲慢窒塞了他的头脑;也让他忘记了,神的地位。为何注定不同于他们这些凡俗?

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那么自己早就已经杀掉了他了,不是吗?。

但是他的身上,带着一块神能的残片——即使不知道被他藏在何处,但覃格斯仍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是一股温润,平和,却又纯净的神能力量,不只是源自于哪一个已经消亡的神祇……虽然最近,并没有人报告说有什么神明失踪了。不过至少这东西货真价实。而只要得到它,便足可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损失,并且还有大量的残留。

紧急召集了所有,用来收集人类贡品的分身来到此地的决定显然正确无比,虽然从一开始时并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如此难缠的杂种!

杀了他吧。

“很不错……可以和本王的一个分身战斗到成这样的程度,你的力量在人类中也足可以得到称许。本王我会好好地保留你的灵魂。榨取出其中足够多的内容。你的记忆一定会给本王带来更多的乐趣的,现在,这是你最后的自由活动的机会,在这一瞬间里,尽量取悦我吧,杂种!”

神祇做出自己的胜利的宣言。继而猛地前冲!

暗蓝色的电光,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那黑袍中伸出来的手,像是最为顺从的皮鞭,卷过周遭的空间。向自己的敌人扑出去!

而对手的回应,是铺天盖地的火焰,冰火,闪电和各种奇异的诅咒。

神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经历了千百年的寿命之后,世间的一切在他面前已无秘密。所谓的人类的魔法,对于神祇而言不过微末伎俩,牠甚至懒得理会那些火雨,就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身周,但那些凄厉的电火雷光之后,他仅仅只是抖了抖身体,连身上金色的毛发,都未曾掉落一根!

作为同时掌控着自然能量神则的神祇,牠可以操控地面,也可以将神能导入到身体内部,以极限的方式,来爆发出自己的动作。即使眼前的这个敌人拥有着可以与他一个分身相持的力量又如何?当这力量增加两倍,三倍,甚至七倍,他还如何能够匹敌?

只是神祇动作的刹那,却并没有注意到在那个人类脸上,一闪而逝的轻蔑。

爱德华的所有行动,战斗,以及言辞……一切都不过是等待而已,他一直在等那个神祇对于力量的消失感到不耐,等待他开始鲁莽的进攻的信号。

而现在,他等到了。

覃格斯庞大的身体,拥有着违背了自然规则的柔韧,后肢在地面上踏动,他高达十尺的身体几乎又拉长了一半!流光般的前爪仅仅伸出,便已经夹带着道道强劲之极的闪电,划破了空间,刺向那个敌人的身体!

但后者手中蓬勃的魔法力量挡下了这一击——电光闪动,将黑色的长袍映成一片耀眼的紫蓝,但那枝桠般分散的电光,却最终收拢于一点,一层无形的结界在虚空中崩散,消弭,将闪电约束在那只举起的手掌中心,而那一袭黑袍,却迎着闪电向前踏步,分开那环绕的光之瀑布,向着神祇迎了上去!

就在这相持的刹那,覃格斯剩余的六个分身之中的三个,舒展了各自的身体,在一瞬间消隐在空间里。

作为一个神祇,覃格斯很清楚自己的极限……牠知道自己自己不能够在主物质位面的任何一点,展现出太多自己的力量,因为那会撼动整个位面脆弱的能量平衡,给那些弱小的凡俗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覃格斯当然可以忽视那样的结果,作为一个神,在某些方面,他甚至非常期望那样的情况的发生,他也从不介意动用自己的力量来碾压那些弱小的存在,让他们在毁灭中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乐趣……然而,他也同样清楚,那样一时的享乐会给他造成何等的麻烦,那些古板的掌控者们,那些高阶神祇,绝不会容许他们的信仰来源受到任何可能的损失。

他们拥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他们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力量决定一切,余者皆为荒谬……这就是覃格斯所明确的,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唯一,也是仅有的真理……

必须速战速决。

这是覃格斯做出的决定。所以他在这一击里,用上了自己所能调用的一半的力量。那是牠计算出来的,可以将眼前这个胆敢亵渎神灵威严的愚蠢存在,一举轰杀的能力

消隐的身体源自于无法形容的速度,作为神祇的分身,三头巨虎拥有的力量皆可以以远超声音的速度移动,在人形分身与敌人相持的刹那,一头巨虎已经毫不犹豫的张开嘴,一团雪亮的闪电顿时迸开,化作三道雷电的长矛!

于是。那个敌人向后退却,避开那光能的武器。但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杀手已经从后方左右而来!四只手爪交叉,将他所有能够移动的方向锁住,甚至还有无形的力量。紧紧地压制住空间,断绝了他切裂空间的可能!

于是。覃格斯的意识里闪过一丝喜悦。七个分身的十四道视线里,清楚的看到一只巨爪合拢,牢牢地扣锁住了那个黑色身影的半个身体!堪比巨龙的力量让尖锐的长爪一瞬间就穿透了人类,五指合拢,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便与鲜血一同喷溅,但神祇的攻击绝不留下任何后患。所以那只手上还带着浓烈的红黑色光泽!恐怖的神能灌输向人类的身体传递进去,搅动他的内脏,让他的躯体仿佛一块麻布一样被搅成碎片!

爆裂的闪光一闪而没,但雷霆之音由中心某一点爆发开来。战场上的喧哗在这一瞬皆尽消失。声音如同一道推进迅猛的波纹。逐渐向远方扩散。最后化作强烈的暴风,从神祇原本站立的点上散开,极速行动造成的真空,将地面上的泥土翻卷,烈风呼啸着推动这翻滚的灰烬,吞噬掉周遭的光线,让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昏暗的暴风里面!

一片阴沉里,牧人们发出濒死的惨叫,他们的身体与沙砾一起被那暴风席卷,岩石如刀般切割他们的血肉,几乎刹那之间,周遭瘫软伏跪的人体瞬间已经炸裂成为纷扬的血泥!剩余的人则与岩石一起飞舞向外,凄厉的惨叫甚至穿透了隆隆的震鸣!

几个呼吸过后,这暴风终于平静,滚滚的灰烬在视线的远端被混乱的气流扯成诡异无常的形状,疯狂舞动着向外散去!烟尘散尽时,那座高大的祭坛已经仅剩下了一半……巨大的冲压已经在那坚若磐石的地面上凿出了一个方圆数十尺的碟形浅坑!

结束了……

挑战神祇,多么愚蠢的行径?

胜利的喜悦,在神的意识里扩展,让牠感受到最大的满足,那是自封神的千百年,逐渐消失的欲望里仅存的残渣……犹如最为甘醇的美酒,刺激着牠依附在那个名为神的法则之上,仅余的意识的自由。

但也仅仅是一瞬。

虎人硕大的瞳孔收缩成细针一般的线条,霍然转向那烟尘的中心。

灰尘已经被暴风吹尽,然而那大坑的中央,却有一团凝而不散的浓雾……

茵茵的银色与其说是云雾,不如说是一层淡淡的光泽,在空气中画出了几十呎方圆的,笼统的半球,银色的外表,在清晨的空气之中仿佛水波般闪动,夹杂着丝丝爆裂的电光,荡漾着瑰丽的涟漪。

然而,崇山之神的眼中,这瑰丽的迷雾里,却仿佛蛰伏着一只狰狞怪兽,正在张开巨口,欲要择人而噬!

“你……做了什么?”神祇地吼了一声。

那银色的迷雾,竟然遮蔽了神祇的无所不在的视线!让覃格斯感受不到那个敌人——神的观察也是他们的威能之一,无所不在,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决不是凡俗能够使用的伎俩……

那银色的迷雾,同样是神能构成!

不,这不是关键。

虽然稀少,但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仍旧不乏一些流窜的神能——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一个强大神祇的赐福,某个弱小神祇的消亡,甚至是远古时代,那些力能远超想象的大能们残骸的一部分,在极端偶然的情况下,有可能被人类所掌控,而凡俗愚不可及的情绪——野心,贪婪,或者是其他种种……也总是会赋予他们动用这些不可操控的力量向神挑衅的动机。

然而。此刻的问题并不只是单纯的神能的问题……

就在刚刚的一刹,覃格斯发现自己的感觉竟然产生了莫名的龟裂!缠住了那个敌人的两个分身与自身的联系,就在那无法形容的刹那消失了!覃格斯的意志在那一刹那间已经流转分散,从面前凌乱的战场扩展到周遭,再转向自己的位面,也再没有感受到,这两个分身的存在!

是这个敌人做的?

但这可能吗?他?一个凡俗的存在?在一瞬间?

银色的迷雾正在逐渐散逸,露出其中漆黑的暗影。人类就那样静立在空中,漆黑的长袍在暴风中微微飘动……细软的表面光洁平整,不见丝毫破碎。更不用说是刹那之前那些飞散的碎片,迸溅的血浆和深刻的创口……

他抬起视线,银色的眸子在兜帽的阴影里闪烁,仿佛刚刚曾经发生的,不过是一场可笑的幻觉而已。

神祇能够被幻觉欺骗吗?

当然不可能!

覃格斯几乎要这样咆哮起来。神祇的情绪不可抑制的波动,那是愤怒之中混杂着的。深深地迷惑——被一个可笑的幻觉欺骗固然是一种耻辱。但一个神祇,竟然失去了自己的分身,而且,还无法查知原因?这简直已经不是简单的‘耻辱’能够形容!

覃格斯在一瞬间抑制住自己。

属于神祇规则的冷漠,压抑住牠作为生命的愤怒情绪,因为在那短促的一瞬间。神祇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

这个亡灵,或者说人类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在刚刚的战斗里将自己的分身消灭了——虽然还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做的,是使用了某种方法切断了自己和分身的联系,将牠们送到了另一个位面。还是用了更可怕的力量。

但无论是哪一种……短时间的将这些分身送离了战场,又或者是将之完全的消灭,需要的力量,都不是一个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

他是谁?

是与自己敌对的神祇们送来的一个假象?一个陷阱?自己的行动,已经受到了那些敌人的监控吗?

不,即使是那个最大的敌人,也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在暗中监控这场战斗!神能的观测固然强大,但也同样依赖于这个世界的规则,除非是超越了神祇的力量,否则,便不可能不遗留下细微的痕迹,而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怎么可能对于那种明显的痕迹无从察觉?

但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分身的消失?

神祇的所有分身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重新将那个敌人,包围在视野的中央。

谨慎的审视,却查找不出牠需要的答案,可是审视并非全无作用,至少,覃格斯能够感受到,那一袭黑袍中泯灭的能量——裂痕被魔力勉强的牵制,维系着对方这个完整的外表,但那那不过是一个假象!他身周原本波动的魔网,已经平息得近乎一潭死水!作为一个施法者的力量,几乎已经完全耗费干净,只剩下微不足道的点滴!

魔网震颤。

那是最后的力量,它蛛丝一般缠绕凝聚,灰白而半透明的金属巨掌在空气中浮现,向那孟朴而来的虎人席卷而去……可迅捷的几乎化成了一道白光的金属巨掌,在抓住那个身影之前却骤然的停滞了……那金属的五指贲张着,几乎将神祇的身体握在其中……然而,毕竟只是几乎而已——试图束缚对手的巨掌,此时已经被近乎无形的枷锁所束缚……奥术的力量不住的灌注,手掌也在不住的颤抖着,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在咔嚓的一声脆响之中,四分五裂,爆发成为最为原始的奥术能量。

但借助这刹那间的阻碍,那黑袍已经化作了一道阴影,向着远方一闪而逝!

怎么可能让他逃走?

这个敌人,太过危险了,不管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以让他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如果不将之消灭,自己将永无宁日!

一个念头在神祇的意识之中升起,

第一轮交接在电光石火间结束,但第二次的交锋已经开始!

三发火球与微不可查的丝线交替扫过,在地面上翻起焦热与轰鸣,以及浓重的尘雾,但这个时候,两方都早已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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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影闪烁着出现在几百呎之内的任何地方,他双手连弹,每一根指尖都在迸发着恐怖的奥术的能量,闪烁的电流在空中跳跃,碧绿的酸液在几十尺范围内溅射,火焰与冰风在空气中缠绕成为乱流,间杂在几道碧绿或者昏黄的光线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还是骗你的

然后是更多的提示……

沉闷的撞击带起新的沙石,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推出那个黑色的影子——翻滚着,他如同一颗被投掷的石弹一样在地面上划出了大片尘埃,最终重重地坠落在地面!挣扎了一下,他勉强地重新悬浮,但却无法止住身体上喷涌的,红黑的鲜血,与灰黄色的尘土,将原本如阴影般幽暗的长袍渲染得斑驳不堪!

地面颤抖了一下,两头金黄的猛兽,便在他的身周静立,盯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咆哮一般冷笑。

“原来,这就是你依仗的力量?凡人?灵吸怪巫妖,虽然不错,但也不过是个凡物而已!本王或者应该称赞你们的狡诈,不过,到此为止吧!”

在他的吼声里,空间中那流窜的光影也凝滞了,显露出其他的三头猛虎,以及他们所包围在空中的,那个身穿着一身紫红色长袍的人。

神祇的分身盯着两人,而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袭紫色之上——没有戴上兜帽的长袍上,露出那个干枯胶质的紫红色大头,一双银眸里的光彩灼灼,磅礴的力量如闪电一般在他周身环绕,然而在三个神祇分身的环绕之下,他也唯有静静而立,盯着覃格斯的分身。

“分身?傀儡?或者是……但那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神祇冷冷地开口道,声音宏大,但却如刮擦in苏一般凄厉:“竟然胆敢冒犯一个神祇,甚至胆敢伤害本王的凡物,必然要被粉碎!无论他是什么!”

“无论他是什么吗?”有着章鱼一般头颅的异怪转动硕大的脑袋,银光灼灼的目光依次扫过周遭的五个神祇的分身:“你真的了解,他是什么吗?这位崇山之神?”

“他是什么对于本王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会死。无论是你还是他的,都只会成为本王宫殿之中的收藏品!在你们最终破碎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做出足够的交流的,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有我不了解的事情,对于你们而言可以算作是一种幸运!”

“那么你,又依仗着什么呢?你的速度?力量?还是那近乎粗糙的施法方式?很可惜,如果单纯依靠速度,你说不定可以在一个沙漏之内追上他。否则的话……”

灵吸怪巫妖发出一个干涩的嘶嘶声,抬手凝聚出一片水晶的壁障——覃格斯已经先发制人地挥起一抓,金色与黑色的光泽在空间中碰撞,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水晶在巨大的力量面前片片碎裂!刺耳的摩擦声掩盖住了那段话的后半……粉碎的水晶之后,覃格斯与那位巫妖之间。已经毫无阻碍了!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猛虎一般的面孔上。每一根毛发都颤抖了一下。竟然没有乘胜追击!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战斗之中的分神,无疑是一个战斗者最应避免的禁忌,更何况,还因此停滞了必须要尽快完成的动作?然而,覃格斯的做法显然并非错误——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神祇的眼睛里。映出的是那个正在缓缓直起腰的,一袭黑袍的人类。

惊骇在神祇的目光里扩展,让他老虎一样的面孔上也扭曲出一个极端的神情——极端的不可置信。

那个正在站起的人类手里,捧着一团金色的光辉。那不断缩小的光辉是如此的纯粹,纯粹得令人迷醉,以至于覃格斯就那样呆滞着,听着那两个敌人轻松地对谈:

“真是难看啊……如此狼狈,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你就不能保持着一些显能者的必要的优雅吗?”

“你就是太顾及优雅,才被那个女人给打得连老巢都丢了不是?优雅能当饭吃?能当钱使?还是能骗过这个白痴?”

“白痴吗?原来如此,牠确实是当得起这样的一个名字,我原本以为,神祇是少数几种与灵吸怪相比是不存在种族智力差异的存在,但是看来,我还是忽视了种族内部的智力波动的差值。而作为神祇,你居然还在习惯于用外表来评价一个对手?这可真是……失败得毫不意外。”

恶毒的评断从灵吸怪门专属的,七鳃鳗一般的口器之中发出,总会带着有些含混的嘶嘶异响。似乎那是本来就缺乏‘情绪’这种生理特征的异怪们还保有的少数表达自己的方式之一。所以,灵吸怪们似乎并不喜欢与生俱来的交流手段,而更加偏向于使用心灵之语——不过卡特泽耶克却显然是在故意采取这种不方便的的交流方式,而原因,或者只是因为这种方式,能够让周遭的所有存在,都完全的感受到某种额嘲讽。

最大形态地彰显那言辞之中满溢的恶毒。

但覃格斯恍若未闻。

这位崇山之神正盯着眼前的那个人,如此用力,以至于他剩余的三张老虎形态的面孔上,六只硕大的眼珠几乎已经完全凸出到了眼眶之外!

六道目光的交汇之处,是那黑色长袍之中,伸出来的手掌。

毫无疑问,那是一双人类的手掌,骨骼,肌肉,皮肤,构造出精巧的结构,瘦长,干燥,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而人类拥有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神祇知道,只要稍微碰触,这双手就可以化为一滩烂泥!或者蒸发得不留痕迹。

然而此刻,就是那双看来脆弱,纤细的手中,却掌握着如水波一般流转,浓缩的金色光晕——那无法形容的纯净,是远超出这个位面任何存在的颜色,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因为那是曾经构造出神祇分身的,曾经属于覃格斯的神力!

神力,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构造出这个世界的法则的具体呈现,支撑着这个世界的客观存在的演化……专属于神祇的伟力!但是就在现在,一个神却发现它们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

即使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也足以让一个神祇做出很多事。比方说,用尽所有的手段,去联系那一团曾经属于自己的神力,尝试着重新控制它……然后,再失望的发现,所有的尝试均告失败,那一团流溢的神力在那个人手中逐渐凝缩消失,最终不留点滴!

这是在现实中可能发生的吗?

一个凡人,一个刚才还在被自己如破抹布一般撕扯殴打,满身是血几乎断了所有骨头的人类。现在却控制了他这个神祇的两个分身,还将他们还原成了最本质的状态,而自己,这个神力原本的主人,一个神祇。却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任意的处置那些自己千年以降,耗费心力所凝聚的力量被他掠夺过去?

这还有道理规则吗?这说出来还有人信吗?

或者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

可是神祇是不会做梦的。所以覃格斯只能呆滞着。他感觉从封神以来第一次,自己的思维凌乱到如此的程度,几乎无法做出任何理性的思考,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性思考的范畴!

而这个时候,爱德华正好抬起头。

在兜帽的阴影之中。那一双银色的眼眸就像是两面无暇的银镜,映照出覃格斯,这位神祇的面孔上,扭曲而怪异的表情。而覃格斯的精神,却在这一瞬间猛然惊觉,从那双年轻的眼睛看到了俯视一切君临天下的气势。

以及倒映在其中,属于他这个神祇的深深恐惧!

这个凡人的目的就是这个,吸收神祇的分身。将之化为己有——从一开始就是。

受伤不过是假象,或者说,他随时可以修复自己的身体,所以即使是可以轻易致常人死命的伤害,他也不会放在考虑之中,而他那飞扬的血液,折断的骨骼,或者是凄厉的惨号……只是在欺骗而已。那是一场全情投入的……欺骗!欺骗了自己,覃格斯,崇山之神,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灵。一个拥有着全域视觉,能够读取凡俗的思考,能够预感到对于自己不利的未来的,全知的神祇。

凭借这种力量,他可以轻易地战胜自己,但却选择了这样龌龊的伪装,只因为示敌以弱,才会有可能让自己无所顾忌,才会有可能让自己更加关注神祇应该遵守的位面法则,才会有可能让自己在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两个分身之后,仍旧不会去考虑敌人的能力,只是沉浸在逐渐获胜的快感之中……然后给他更多的机会,让他可以将自己全部的分身,全部掠夺,吞噬!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胜利,而是尽可能彻底的抢夺自己的神力,甚至是……

而自己……

自己这个神祇就如同他所说的,白痴一样被欺骗了!认为占据优势,就开始分心,贪图那些所谓‘零散的神力’;贪图着轻易地胜利之后折磨这个灵魂的快感;贪图着可以欣赏对手绝望表情的恶意,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发挥出自己作为一个神祇最为强大的力量……那些高阶神的诘难算得了什么?在至关紧要的关头它们本应什么都不是!面临强大到非凡的存在蓄意挑战的时候,任何的神祇都有自由反击的权利!

不对,自己是如此高傲的吗?自己会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而掉进这样简单的陷阱里?自己是丛山之王!任何的陷阱,都只能被自己识破而唾弃!即使是猎杀一只兔子,也会全力以赴,这是渗透在自己血液之中的,最为根本的本能!

事实也同样简单。

当意志细微的流转,覃格斯就注意到了自己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细微之处,一抹若有若无的驳杂神力,就混合在自己的每一个分身里,如此轻巧,却又复杂地影响着牠的思维,让牠所有的决定,都变得更加极端。

这就是敌人的能力?

影响一个神祇的思维?哪怕只是影响最为轻微的,下意识的行动,这也已经超出了一个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的极限!覃格斯可以接受面前的存在是一个强者,一个半神,甚至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神,但是能够影响到他意识的存在。应该是,也只能是那些高级的神灵!而不是面前这样一个,甚至看起来连神祇都不是的家伙!

“哦哦哦。终于发现啦?”

仿佛覃格斯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那个人类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可是我的自信之作,我以为你一直都发现不了呢,唉……”

轻轻拍手,他身上那残破的长袍便漾起波纹,一片片散碎的纤维重新编制合拢,一道道破坏的法阵重新开始循环。甚至渲染在长袍上的斑驳血迹,也一片片分离开来,在空间中悬浮成为细微的血红液珠,再缓缓地融进他的皮肤里。

叹了口气,一抹耀眼的金色细丝。就从他的指尖上被抽了出来,随着轻轻的弹动盘卷成一颗细微的光点。随着他的手指一弹。就落在那个灵吸怪巫妖的面前,被它翻起一支干瘪的触须,仅仅卷在其中。

“输了。”他说。

但他的笑容里,不见一丝的懊恼,仿佛他交出去的不过是一枚金币,不。一枚铜板……只是一个富翁在一个无伤大雅的赌局结束后,付出那微不足道的赌资一样慷慨。

慷他人之慨。

那是嘲讽,是蔑视,是对于自己的力量评估之后。完完全全的信心,但如果要找到一个最为精炼的语言来形容他如今的表情,那么无疑就是傲慢。

意识到这一切的覃格斯怒不可遏。

但他没有咆哮,没有咒骂,没有做出任何宣泄这愤怒的动作,甚至没有移动自己。

排除了思维之中那一点杂乱的波动,他已经回复了清醒,所以便更加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应该做的事情。

逃跑。

尽快逃跑,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不惜一切代价地返回到自己的神国里……分身的损失,意味着他力量的损失,而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将这个可以吸收自己神力的对手战而胜之,不,应该说,连与之敌对,都已经成了极度危险的奢望!

但逃跑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过是一瞬间的交手,但这个敌人拥有的力量,以及诡谲已经给覃格斯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神祇再也不可能将这个人类的任何行为以单纯化的模式考量,而是必须更加全面完整地思索——比如现在,如果他能够完美的控制那些掠夺过去的神力,哪怕只是简单的控制,也足以造成可怕的效果。以现在的覃格斯与他的力量上的差距来对比的话,单纯逃走的结果,也和送死没有太大的区别!

合理的牺牲,是必须的。

决定的刹那,神祇的身影移动了,三个分身分散成了三个方向,各自猛冲了过去!

拦截,并不需要任何的动作,仅仅只是思绪流转,心灵术士就在空间中锻造出一道金色的墙壁!阳光之下,那墙壁仿佛捶打到了极限的金箔一般闪烁着通透的蓝光,然而冲向那个方向的神祇的分身,却不得不改变了方向——一条健壮的推在地面上犁出深深地沟壑,它强行扯住和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想冲破那堵墙的念头!

那是神能构筑的能量之壁,撞在上面的后果,十有八九是要被包裹其中动弹不得!

但这在计划之内。

覃格斯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可怕的轰鸣犹若雷霆,但在声波滚滚向外带出一片尘埃时,他高大的身体,也已经随之崩散,化作为无数的光点!光点纷扬,半个谷地几乎都被这神祇的力量闪耀成纯粹的金色。

没有丝毫停顿的,光点在空间里拉扯出绚丽的光带,而每一点光,都有着自己的归属——一点光芒,与一个人体结合,所以在咆哮刚刚响起的刹那,几百名士兵已经从匍匐中站起!他们毫不犹豫地踏动地面,向着那个敌人冲锋!

分散的神力,不足以凝聚成为致人死地的武器,但仍旧足够去世一个人的身体,赋予他们爆发的力量,将他们的血肉之躯构造出一组足以阻挡那个敌人的墙壁!

人类犹豫了一瞬。

而在这刹那,耀眼的光芒,就在那人墙之后爆发。

那是更加璀璨的金色,光之矛向外绽成巨大的扇形,一时间几乎无法查知有多少根这样的电光迸发!他们在空中转折,重新汇聚,像是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向着心灵术士当心攒刺而下!

但就是这样的一剑,在人类面前消泯,如石沉大海了。无数切开空间的金色长矛撞击在一片片浮现的纯银色光幕,火焰像是烟huā一样四散卷回,仿佛盛开的一朵金色大波斯菊。

弭于无形。

这就是所谓的神吗?

这正是神啊……高高在上,没有感情,没有需求,唯一考虑的只有自己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所谓神灵。(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重铸神国

但这一剑,在人类面前也只能迎来了消泯的终结……那一袭黑牌不愿动作如石沉大海,无数切开空间的金色长矛撞击在一片片浮现的纯银色光幕,火焰像是烟huā一样四散卷回,仿佛盛开的一朵金色千瓣菊。在空中闪烁着,但继而弭于无形。

“真是符合身份的行动啊……”人类的目光里光泽流转,然后又是一声叹息,而最终还是在空间中拉扯出无数细微的银色线条,轻轻弹指之间,一道秘密的神力就这样分散,在每一个疯狂的人物的身体里建筑出那金色的神力碎片的牢笼。

而在另外的一侧,可怕的金光闪耀之下,

那个神祇的一个分身,已经消失在了谷地的尽头。空间的屏障,被那冲天而起的金色巨剑影响,竟然无法再阻拦住它的唯一的目标!

这就是所谓的神吗?

目注那个身影仓皇地消失在一片虚空之中,爱德华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松懈,或者是喘息:|这正是神啊……高高在上,没有感情,没有需求,唯一考虑的只有自己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所谓神灵。

或者

那不过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只是有很多的人类,没有得到相应的进阶环境,否则的话……这个世界可能会变得更加美好?

……

覃格斯的身体,流光一般穿过了空间的洞穴,下一刻,主物质位面已经在遥遥而不可及的远方,而他的身体,则出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之中!

这里是覃格斯的神域。

虽然不过是一个百多里方圆的空间。然而归属的感觉,还是给了神祇一定的安全感,只不过这一次的应和召唤,让他付出了格外惨痛的代价正在逐渐体现——在他的身周,这片神祇的国度正在悄无声息的变化。

周围的原本盎然的生机正在迅速的远去,大片的树叶开始枯萎,那并非是季节交替能够带来的落叶,而是同树枝树干也一起干裂,好像这些寿命上百年的古树一下子走到了生命尽头,而就在几个呼吸之间。这树木就已经被不祥的黑灰所笼罩了,微风一吹,这颗不知已经生长了几百年的粗壮树木就化作了一捧飞散的灰烬!

覃格斯恨恨地摩擦着牙齿。

七个分身,已经将他的力量消耗了大半,为了收割各地牧民对于他的信仰。他才会如此做,然而。这个平日里波澜不惊的习惯。却被那个可怕的人类所利用,用一点神力就将覃格斯钓进了陷阱,而一番恶战下来,覃格斯的损失之惨重,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

神祇的思绪旋转,心中五味陈杂!但尖利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里。他的身体骤然猛地一抖!,

因为一个声音。

那个缓慢平稳的,敌人的声音。

“抱歉啦,你真的以为。你是自己跑掉的么?唉,恭喜你空欢喜一场,我……还是骗你的。”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捕捉而放回了自己……为了确定,自己的神国所在!

好大的胆量!

覃格斯又惊又怒,但也未尝没有感受到欣喜莫名。

愚蠢的凡人!

这里,是他的神国,所有的规则都由他来决定。占据了这样的优势,即使是比他拥有着更加强大力量的神祇,也要处处受限,无法发挥更多的力量,而这个人类,又可能比一个神祇更加强吗?

可能吗?

或者不幸的是……确实可能。

决斗在刹那之后便已经展开,空间震颤着,明媚的阳光被层层翻卷的浓云覆盖,如不断翻卷的巨浪,层层加厚的云雾将所有的光线都收摄其中!每当利如刀锋、势如猛虎的冷风呼啸起尖锐的嘶嚎,空气也被排挤成层层的漩涡!

划开天际沉沉的乌云,密集的白色光束,好像是一柄灭世之剑从天外而来,刺眼的光幕仿佛连整个空间要融化一般向外迸射,将那个人类所在的位置连同周围方圆百尺尽皆吞噬!

然而那个声音,却依旧在响起,一如既往,平静,温和。

“不过,卡特泽耶克你个老混蛋也把我骗了……从这样的神国大小来看,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中等神吧?”

“神国的范围,并不能作为判断神祇能力的标准,虽然我承认这确实是个狭窄到近乎寒酸的空间,即使是灵能者使用创世术制造的空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也可以到达如此的程度。”巫妖平板,干涩而嘶哑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加入到那个嘲讽的讨论之中:

“但你最好注意,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也没有肯定地向你作出他是个中等神的表述吧?对于神的认知,大多出于推断,外在的表现,世间万物的所谓的表象不过是虚幻,想要从中察觉到核心的完整本质本就是只在理论上才可以实现的任务。所以出现些许的偏差也应该在预计之中。”

“你把这种东西叫做偏差啊?这根本是完全没中吧?算了,谁能想到这个家伙家伙居然打肿脸充胖子呢……居然倾巢而出,早知如此,我就随便打打,放他回来三四个分身都可以,何必玩那难看的诡计还把自己痛个半死?”

“所以我已经告诉过你,一个显能者,应该尽可能的优雅……”

“住口口口……感受崇山的愤怒吧啊啊啊啊啊!”

时间就在这平静的对话之中推移,而恐惧,则像是一棵充溢着剧毒的藤蔓,在神祇的心中膨胀生长,最终将他的意志完全包裹成为一片绝望的黑暗!

他在咆哮,他在轰鸣,随着他的声音,空间里,生长千年的苍翠树木正在一棵棵的化为灰烬,露出其下正在干涸出无数裂纹的土地。大团大团的光火在空间内引燃,电光满空,熔岩喷涌,无数虚影在光辉之中隐现,动辄万千雷霆!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景象,也无法抹去覃格斯心中,那深沉的绝望。

因为崇山之神引以为傲的一切,对于那个人类都毫无意义。他只是静静地矗立在空间里,承受着万千轰鸣的雷霆。但雷霆之后。他仍旧是他。没有燃烧。没有粉碎,甚至连那宽阔的衣袂,都没有半点的损伤。仿佛那隆隆的轰雷,不过是一种幻影。

雷霆之后,便是雨水。

渗透着浓重的碧绿。这些液体从空间中降临,在残存的地面上烧蚀出腐臭的酸雾。然后黑暗的影子就随之而来。他们扭动着如无数奇形怪状的手爪,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心猛撞猛冲!

那个人影,依然故我。

一切都是真实的,唯有那个敌人身周的空间。

覃格斯很快就已经发现了一切的秘密——仿佛已经完全与神祇的感知错开,那个敌人的身周,存在着某种特殊的间层。无论使用何种攻击的方式……元素,神能的闪电,物质的撞击或者无尽的威压……这些林林总总的攻击手段,都只能在他身周的数尺之内的空间里被歪曲移动。击打在其他的空间中!

那个人类,虽然身处于覃格斯的神国,可是他身周的范围之内,却根本就是另外的一个领域!

所以现实就是,所以即使他作为人类的躯体是如何脆弱,只需哪怕一滴的神力,都可以将之粉碎成为虚无也好……但无论覃格斯所有能力的使用方式,都无法破开那一层扭曲空间的光影!

只要无法被攻击,那么脆弱,也是无敌!

而崇山之神的精神,已经无法抵挡崩溃的来临。

在那半位面的外围,一层灰色的浓雾正在弥散——闪烁着细微的银色,混杂在周遭的暗影之中,但它所过之处,世界正在从边界上开始一片片的崩塌零落,一片片的被吞噬进无尽的虚无……所有的一切都在幻化,成为一种光线也无法投入的,灰色的朦胧!

可是现在,空间的主人已经根本分不出任何的神能,来对抗那种恐怖的,缓慢而无所不在的侵蚀!更何况这侵蚀,不仅仅只是破坏的根源,还封闭了整个空间向着任何方向的通路,他运用所有的力量也无法将之破开,更遑论逃走!

自己的神国竟然变成了一个束缚自己的牢笼!

何等荒谬?

“死吧,死吧,死啊啊啊啊……”

残酷的现实就这样缓慢地到来,覃格斯咆哮着,完全陷入了悔恨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这个对手的危险性,如果从一开始就与他展开一场神国中的对战,自己仍旧有很大的获胜可能……

但悔恨,能够扭曲时间的运行吗?

所以,侵蚀就这样持续,万木成灰,土做虚空。然后是那天空里翻滚的云雾,闪电,甚至其后的阳光……嘶吼在不知何时已经微弱,空间逐渐静谧下来,一切皆为那晦暗的虚无吞噬,仅留下虚空之中,一团闪烁不定的金色光芒。

以及这光芒,在虚无中勾勒出的,那一袭黑袍中的人影。

伸出手,轻抚在那枚金色的符文光球之上,爱德华的嘴角微动。“结束了。”他低声说道。

于是光球上流转的光晕如水,却也如沸水一般不断蒸腾。光芒从灼目逐渐化为晦暗,直到露出那金色的本源——无数细微的符文环绕嵌套,构造出繁复的圆形,

“饶恕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可以从属于你!我可以帮助您管理信徒,管理这个空间,这一切都属于您,一切!您……你没有必要……”短暂的沉默之后,细微的声音,就传之于那符文的内部。那原本属于高高在上的,神祇的声音已经低沉嘶哑,几乎无法持续……

“管理者?呵呵呵,很抱歉,那个我已经有了。至于说,你能帮助我的东西嘛……啊,只有一样。”人类轻轻一笑,合拢了手掌:“去死就可以了。”

“不……!”

吼叫的余韵在空间里回荡,但随即便戛然而止,而当那个人类合拢的手掌再张开的时候。那一团金色的神则,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在他的掌心安静旋转,细微的符号层层流转,片刻之间,便已经重新被金色充溢,似乎与之前并无二致。

可唯有对于神则极端了解的存在方能明了,那神则之中,已经不存在丝毫的意识的杂质。

那意味着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之中。便不再存在一个名为崇山之神的神明。

“这就是神啊……”

目注着那环绕的层层金色,爱德华不禁轻叹。

是啊,这就是神,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脆弱不堪。所谓的威能无限,不过是依附于法则之上的蠹虫。一旦失去了法则。他们那空幻的一切,神国,信徒,力量……便尽皆化为虚无。

心中某个地方,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如此回应。

神……脆弱吗?

多元宇宙是宏大的,谁也不知道。在那近乎无限的位面之中,会不会有人类所不能想象的强悍存在,远超诸神的存在,但是神祇。毕竟仍旧是这个多元宇宙法则的具现,具象化的支撑。

只能说,这个覃格斯的能力太过脆弱了吧。

他的法则仅止于兽人,土元素,以及一点点植物生长的特性,而神力也不过是平平。连上本体,他能够使用的分身也只有那么七个……至于说失败的根本原因更是可笑——他居然为了在同一时间内享用更多献祭,而将分身一起出动,这种二货的做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祇里面的愚蠢典型,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在封神前本来就不是智慧生物的特性有关,而这样弱的东西竟然也可以成为神祇,真是不得不让人承认,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太多的奇迹。

有关于这个倒霉家伙的思考,就此结束。

爱德华抬起视线,缓缓扫过周遭,那一片晦暗翻滚的虚空。

这里是那个覃格斯铸造的半位面,虽然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这位神祇化为了神力来对抗王权的侵蚀,但对于人类而言,一个半位面也同样是一件无比贵重重要的财产了,就此荒废的话也是很可惜的。

只是对于爱德华而言,这么个地方,想要管理实在是非常麻烦,空荡荡的自然是毫无意义,可是要想扩大到足够容纳他的东西,又要耗费太多的心思,除非有人可以替他管理。

不过好像自己的手中,恰好有这样的存在?

双手合拢,分开,一抹银色的流光,就在他的手中升腾而出……如水转化,最终化为那个银发黑肤,清丽无双的女子身影。

“有兴趣吗?”

“没有……”

经历了那件事情,又被封禁了几天之后,卓尔的善良女神似乎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一如爱德华最后见到她的时候,甚至看着人类的目光,也依旧平静如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别这么冷淡吧?说起来这总是比王权里面的空间好多了吧?虽然我没进去过,不过里面好像也就只有单纯的意识存在不是么?”

“人类,你的许诺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也无法决定我的自由的归属。因为你所拥有的权柄,不过是一种虚幻罢了。”女神微微垂下目光,宝石一般通透的红色眸子里映出那个人类的形象,沉默良久,她最终微微一叹。

虽然如今,爱德华的力量已经增长得令人惊叹,但说到底真正掌控着伊利斯翠的,不过是王权,这个上古邪物的牢笼。而爱德华不过是作为王权的管理者——一个拥有绝大权利,却并非主人的存在罢了。最终当潘铎瑞恩一旦觉醒,他这个管理者是否还能够存在都还有待商榷。所以就算是现在他能给予伊利斯翠多少自由,对于这个神祇而言也没有多少意义。

但有,总是比没有好,不是么?

女神沉默下来。

这样的一个世界,若化为虚无,确实有些可惜。

她轻轻一转,手中已经凝聚了一团银色的光,轻轻向下挥动,于是脚下的虚空,已经被一片暗色覆盖,黑色的泥土,带着特有的芬芳向外延展,然后,从那那肥沃的土地之上,但新生的枝芽从仿如灰烬一般的痕迹之长出,迅速生出一片茂密的小树。

几个呼吸,‘树苗’就又大了一圈。

爱德华抬起头,就看到树苗已经开始变粗变长伸展出枝桠,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内,这棵‘树苗’就长到了一般乔木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准,但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那样向上伸展着,仿佛要一口气,碰触到空间高高的天顶。

树干上开始生出密集的气生根,地表下也冒出许多根系掀翻石板,这些根系也在以肉眼可见狗速度生长着,然后虬结在一起。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神迹,复活和忠仆

改好了

——

爱德华冷笑一声。

虽然场面看上去凌乱不堪,但事态发展的轨迹,却几乎一目了然……

无非就是被卷入到两个无法想象的怪物之间的战斗之中的倒霉蛋,迷茫之后迁怒的场景罢了——死伤惨重,悲愤交加的一群人,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那个带来了灾祸的小丫头——既然之后出现的那些虎头人更加接近于传说中的崇山之神的外表,那么那个一身黑袍的自然就是厄运,伪神……如今崇山大神震怒之下造成了无法想象的神罚,自然要有个祭品用来平息神的愤怒,方能拯救所有的族人。

而还有什么能比那个胆敢渎神的家伙,更加适合被献祭的?

不过献祭显然并不可能仅止于此,除了那个名叫桑吉的小女孩儿,她仅存的几个亲属也少不得要被连坐。而悲愤之下,那些倒了霉的家伙们显然出手颇重,那小姑娘,还有他的哥哥和母亲软软地挂在木架上,四肢的骨头好像都已经被折断。从口中流淌的乌黑鲜血看来,甚至可能就连完整的肋骨也没有剩下几根,身上的皮袍更是被扯得零零落落,露出叠加的青黑瘀痕,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唯有个小男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总算没有受到太多伤害,还在发出呜呜的哀鸣,只是嗓音已经嘶哑不堪,仅剩下了低沉的哀号。

迁怒,愚昧……所谓人性的丑陋一面虽然早已知之甚详,但眼前的一幕,让心灵术士还是不免有些感叹。

或者,唯一的一点幸运,或者就是牧民们看来要策划一场活祭。所以她们至少暂时还有命在……

“尊敬的,伟大的崇山之神,您卑微的仆从跪倒在您的面前,懊悔而惶恐……我们向您献上,不,让这个胆敢冒充圣者的恶魔……以她的死亡来表达我们对于您的忠诚,向您献上她还有她所有的亲族仍旧鲜活的心脏,来平息您的愤怒……我们愿意献上我们的所有请求您的仁慈,不要将您的雷霆之怒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所有的牧人们开始再一次零散地伏跪,在那已经坍塌了大半的祭坛前。之前的仪式里。族长被某人干掉,而几个长老被化成了神祇分身的凭依,这个部落中几乎所有对于崇山之神信仰深厚的人都已经消耗殆尽,所以组织仪式的只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干瘦矮小得不大像是个牧人。而且显然这种没有前例可以依照的仪式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所以尽管他大吼大叫。口沫飞溅。言辞却还时不时地被卡住,将干瘦的脖颈上憋出一道道的青筋。

不过仪式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多少阻碍,所有的牧民们都只是伏跪于地,专心致志地念诵起他们所知的咒文,而这个时候中年人已经念完了草草拼凑的祷词,他伸手拔出一柄装饰着黄金的短刀。一步步走上祭坛,来到被捆绑在简陋木架上的小女孩身边。一把扯开了她身上仅余的几片皮袍碎片,露出那柔软平坦的胸膛。

女孩儿并没有昏厥,只是刺激之下。精神已经麻木,无论那些人如何摆弄,她也只是低垂着头,双眼没有聚焦第盯着前方,嘴角的鲜血慢慢流向胸口,呼吸几乎已经停顿一般地任由摆布。

“伟大的崇山之神啊,尽量取走所有的祭品吧!您的臣民会向您敬献所有的忠诚,您会看到您的敌人的覆灭!她的心脏,会成为我们对于您……纯正信仰的明证!”

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临时的祭司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祭刃。只不过,他显然并没有那种杀人祭祀的决心,握刀的五指紧了又紧,但那一柄轻巧锋利的刀刃却仿佛有万磅之重,压在他的手里就是刺不下去!

心里挣扎了一番,他干脆换成双手握住刀刃,改下剜为刺,但他手掌颤抖的一刀之下,鲜血飞溅,那柄利刃却滑开了几寸,只是扎穿了女孩的胸,没有洞穿女孩的心脏!

身后的人群忽然鼓噪了起来,让这个临时祭司大急,可越是急躁反而越容易出错,手指颤抖着,那柄刀却被断裂的肋骨卡住,任凭他鼓起力气,也拔不出来分毫!

情急之下,他干脆松开那柄祭刃,不再去管是不是杀死了对方,不过当他抬起头时,目光里,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却仿佛一片会吸食灵魂的阴影,让他当时就啊地一声尖叫,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

尖叫声就像是一个开关联通了整个峡谷,每一个人都在惊惶的面面相觑,喧嚣声立刻就被压制下来。

“你……你!”

打破了这一片寂静的,还是那个临时的祭司——显然这个家伙脑筋倒也不算是迟钝……即使刚才那一阵乌烟瘴气的可怕战斗里,他并不是在前方组织献祭的人,那个所谓的‘黑袍恶魔’什么的他一眼都看见过,但这也不妨碍他一下就猜到了现在看见的是什么人。

可问题是,这个恶魔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既然崇山之神都已经亲自现临了,那么这个恶魔怎么可能还会再度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他不是早就该被神祇净化了吗?

还是说,其实他才是……

就在这一片惊呼之中,那黑袍人已经举起手,苍白的手掌在空中一挥。

于是,刺目的金光就在周遭散开,光芒掠过被捆绑在木架上的几人,于是少女还有她的亲属们开始慢慢地抬起头,神采又在她们的眼中聚集起来,让她们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前那漆黑的身影,而下一瞬,一阵劈劈啪啪的轻响之中,捆扎住她们身体的绳索已经偏偏断裂,而一层金色的光晕在心灵术士的身周闪动的时候,这几个面面相觑的人身体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但这并不是重点。

峡谷盆地中,声音一时间失去了,就像是被施加了静音咒语一般,每一个人都在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那一袭黑袍之中,迸发的金光——初始时,这光芒不过是一点,但在空中如液体一般的流转了几次之后,便径直拉长,扩张,转眼间,已经构造出了一个类人的形体!

那只苍白的手最终伸出,在那金色的流光上一抹。

于是,缤纷的颜色闪耀。暗淡,构造出牧民的皮袍和人类的身体,最终当流光彻底退去,一个人类的身体已经静静地躺在祭坛上!

“阿爸!”女孩呆滞了一瞬,继而惊叫!而这个声音仿佛超越了任何咒文一般具有莫大的力量。下一刻,那个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一跃而起!迷茫地观察着四周。最终,他伸开手,将自己的亲人拥进怀中!

死者复活!

牧民们一时间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奇迹,他们下意识的低呼,继而为这一幕而激动,难以抑制地战栗不休

在这个世界。虽然亡灵复生被视作绝对的禁忌,但完整的复活却从来都被作为奇迹而广受传诵——虽然复活术的本质并不复杂,不过是一个修复尸体,并重新建立灵魂与尸体完整联系的手段。每一个可以接触五级神术的牧师就可以施展,但是因为其过程中的一个必要步骤,是沟通神祇,请求牠们返还死者的灵魂,而神祇们通常不会同意这种违逆自然规律的要求,所以复活术的成功率称来都是微乎其微,即使在神庙林立的地区,每一个成功的复活术案例,也是百年一遇的奇迹。

更遑论是这偏僻荒凉的克鲁罗德?

那就是神迹啊……

细微的嘈杂,一刹那就化作了齐声的颂唱,牧民们用最为虔诚的姿态伏跪于地,开始捻神捻鬼那些他们熟悉的,称颂那位神祇光辉的经文。

“我的神啊……我是您最卑微、最忠心的仆人,请赐下您睿智的,教诲,引导我们走在您的身后吧……,”

作为主祭的中年人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刚刚过去的一瞬间,对于这个可怜的家伙而言简直像是百年一般漫长,不过在那些极端的情绪——兴奋,恐惧,以及希冀的催逼之下,他的一张满是褶皱的面孔已经被倒灌的血液胀得通红,老化的脑筋全速运转,竟然变得格外的灵敏。

这个人,真的是崇山之神的分身吗?

不得而知,不过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稳定住这位神祇,而且还有可能会造成某些可怕的后果发生……思索着,他一个翻身伏在地上,赶快向前爬了两步。

“我最伟大的神啊,感谢您的的慷慨……我们,我们会献给您最为丰厚的祭品……不不,是敬献,请请请您原谅我们的卑微愚蠢!我们会向您献上全部的忠诚,还有整个部族的所有牛羊作为祭品!我们会……”

虔诚地叩头贴地,中年人以最恭谨的声音开口道,只是这话语出口,人群中就骤然响起几个小小的惊呼声,在一片寂静之中格外刺耳——那个临时祭司的阿谀奉承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因为失去了牛羊的牧人等于是失去了安身立命的保障,就算是眼前的危机能够度过,那么以后那六个月寒冷的冬季要怎么办?更遑论以后了……

几个惊叫让这个代理祭司的眉头紧皱,不过他随即便猛地转过头,提高了声音:“亵渎!把那几个对于大神心怀逆意的亵渎者抓起来,一起献祭!”

“不必了,这里的祭品已经足够。”

黑袍之下,一个冷漠的声音淡淡地道。

这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冷漠,就好像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而那语音的冰冷仿佛能够向外蔓延,晕染……当话音落下,几乎整个部落里的所有人都如沐冰霜,不由得猛然打了个冷战!

而这颤抖尚未结束,一叠声的惨叫已经刺进人们的耳朵!

凄厉的声音,让所有牧人惶恐的抬起头,偷眼观察,然后注意到十几个人正在同时手舞足蹈地跳起身!他们疯狂地,用尽全力的大吼大叫,似乎在拼命试图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这种努力只能是徒劳的。无论如何遮掩,鲜血还是如涌泉般从他们的伤口——创伤,烧伤,甚至是摩擦出的血口里喷涌出来,一片片的汇集,血色的线条划破空间,在空间里构造出无法形容的红色的乱流!

刺目的红。在刹那之间崩裂,刺鼻的血腥气味盈满空间,细雨一般从空中降下,一瞬间就将祭坛之前渲染成为一片血红!一瞬间已经将人们心中刚刚见证奇迹的兴奋驱逐得无影无踪!

施加了恩泽。那么也就要收回相等的代价……丛山之神,从来就不是个心存善念的神——牧人们伏跪于地,瑟瑟颤抖。血腥气味溢满了他们的鼻腔,甚至仿佛活物一般渗透进了他们身体的内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那个简单和直接的道理。

而这个时候,那位‘崇山之神‘。已经将目光从那些无脑的家伙们身上收了回来。落在身边不远,那个犹在与父母拥抱在一起的女子身上……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来到她面前。伸手点上她的额头,让一抹金色的流光蔓延开来。

转眼之间,那流光就已经蔓延到了女孩的全身上下,一道道细细的金色纹样在她身上浮现。构成一层神秘的纹样,再慢慢消隐到她的身体中。

“你们的祭品,我已经收下,而她将代替我指引你们。我的仆人们。”神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回荡着,而那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风中,只留下他们脑海里袅袅的余音:“听从她的命令,为我服务吧……”

……

“他们能为你服务什么?一群孱弱又愚蠢的废物,除了滥用你给予他们的那点力量之外,你对于他们还有着更高的期许?宣扬你这个新的神祇的威能,还是让你能获得更多一点儿的信仰之力?”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穿过传送,卡特泽耶克一直保持着沉默,一抹金色的光晕在他幻化成人类外形的指尖上跳跃,仿佛一个简单的游戏,就这样直到心灵术士走过城市,登上自己的法师塔,他才在心灵之语中送出一个疑问。

“实际上,他们只要别在明年的春季到来之前,把自己给搞死了,就已经算是不辜负我的期许了。”

对于灵吸怪巫妖的疑问,爱德华一笑置之:“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如果不做出点符合神祇想法的事情,恐怕很容易就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虽然我能确定这个覃格斯并没有什么坚固的盟友,可是他也毕竟是个神灵。”

“以你现在的力量,即使是高等神祇的分身,也应该足可以应付了吧?”

“如果出现了复数的存在,还是非常麻烦的,至少我不可能把时间加速维持上那么久的时间,今天已经是超限度的发挥了……”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一步迈进自己办公室的门扉,他的目光就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停驻。

此刻,那里正坐着一个妩媚的身影。

“少年,我听说人类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已经开始打那些神的主意了?”

那直奔主题的言辞,让心灵术士的眉头习惯性的拧了一下,而这一闪即逝的惊讶,则让粉红发色的女子的轻笑越发妩媚得意:

“女神……啧啧啧,真是愚蠢。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完美复杂的造物?唉,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肤浅……你看,按照我的实验项目划分种类,即使对于少女感到厌烦,那些各个年龄层的熟女也足够成为是你最先应该考虑的对象,然后是怨妇,,然后是软泥怪……啊,,这个算孔洞填充系,还有那些人与各种类人生物之间的,而神祇,其实是我最不建议的一种存在。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神祇,根本就是一种类似幽灵之类的存在,你和他们的搅合,最后都不过是在幻想中自己满足自己,根本没有灵与肉的融合好么?”

她到底是只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提出了那么个开头,还是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混淆而故意乱扯的?

爱德华保持着沉默,虽然与对方算不上了解,不过他却已经明白,这位大法师阁下在说着些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否则不管是反对还是赞同,都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

“不想说?哎哎呀……你也变成了个无趣的家伙了呢。”

心灵术士的冷漠,让玛丽莲‘咯咯’轻笑,柳腰轻摆,于是她丰满壮观的东西便极不安分地汹涌起来:“好吧,长话短说,首先,栀子告诉了我你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事情,我其实挺想来你这里玩玩的。哦,不欢迎就算了,也不用摆出那个脸来啊?不过很可惜,我最近的一段时间大概都会很忙,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你玩呢……所以就让她陪着你好了。哦,她可是我的特制品哦,你得注意一点,别给我玩坏了,如果有什么地方‘破损’了,我们可是要你负责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共姬会,万物归环

“他们能为你服务什么?一群孱弱又愚蠢的废物,除了滥用你给予他们的那点力量之外,你对于他们还有着更高的期许?宣扬你这个新的神祇的威能,还是让你能获得更多一点儿的信仰之力?”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穿过传送,卡特泽耶克一直保持着沉默,一抹金色的光晕在他幻化成人类外形的指尖上跳跃,仿佛一个简单的游戏,就这样直到心灵术士走过城市,登上自己的法师塔,他才在心灵之语中送出一个疑问。

“实际上,他们只要别在明年的春季到来之前,把自己给搞死了,就已经算是不辜负我的期许了。”

对于灵吸怪巫妖的疑问,爱德华一笑置之:“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如果不做出点符合神祇想法的事情,恐怕很容易就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虽然我能确定这个覃格斯并没有什么坚固的盟友,可是他也毕竟是个神灵。”

“以你现在的力量,即使是高等神祇的分身,也应该足可以应付了吧?”

“如果出现了复数的存在,还是非常麻烦的,至少我不可能把时间加速维持上那么久的时间,今天已经是超限度的发挥了……”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一步迈进自己办公室的门扉,他的目光就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停驻。

此刻,那里正坐着一个妩媚的身影。

“少年,我听说人类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已经开始打那些神的主意了?”

那直奔主题的言辞,让心灵术士的眉头习惯性的拧了一下,而这一闪即逝的惊讶,则让粉红发色的女子的轻笑越发妩媚得意:

“女神……啧啧啧,真是愚蠢。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完美复杂的造物?唉,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肤浅……你看,按照我的实验项目划分种类,即使对于少女感到厌烦,那些各个年龄层的熟女也足够成为是你最先应该考虑的对象,然后是怨妇,,然后是软泥怪……啊。,这个算孔洞填充系,还有那些人与各种类人生物之间的,而神祇,其实是我最不建议的一种存在。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神祇,根本就是一种类似幽灵之类的存在。你和他们的搅合,最后都不过是在幻想中自己满足自己。根本没有灵与肉的融合好么?”

她到底是只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提出了那么个开头。还是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混淆而故意乱扯的?

爱德华保持着沉默,虽然与对方算不上了解,不过他却已经明白,这位大法师阁下在说着些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否则不管是反对还是赞同。都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

“不想说?哎哎呀……你也变成了个无趣的家伙了呢。”

心灵术士的冷漠,让玛丽莲‘咯咯’轻笑,柳腰轻摆,于是她丰满壮观的东西便极不安分地汹涌起来:“好吧。长话短说,首先,栀子告诉了我你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事情,我其实挺想来你这里玩玩的。哦,不欢迎就算了,也不用摆出那个脸来啊?不过很可惜,我最近的一段时间大概都会很忙,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你玩呢……所以就让她陪着你好了。哦,她可是我的特制品哦,你得注意一点,别给我玩坏了,如果有什么地方‘破损’了,我们可是要你负责的。”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刚好准备要把她给你送回去了。

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刚干掉了一个神祇的兴奋心情一瞬间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或者比较幸运的是,面前的这一位‘玛丽莲导师’并不是她的本体——目光在这位女士身上稍微停留,心灵术士便注意到,她身周的魔网波动平缓而单薄,仅有四五环左右的等级,应该只是个分身罢了。而精神牵引着神能,瞬间转过领地周遭,一时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强者存在的迹象,所以大概可以认定,这只是这位大法师借助了分身现临于此。

“其实啊……如果你真的对她有些什么特别的兴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够获得他的同意,我个人是不会对于她的选择有什么意见的呦。”对于爱德华的沉默,‘玛丽莲’似乎全不在意,眯起粉红的眸子,她似乎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爱德华,也说着那些全无关系事:“可惜作为我的一个分身,栀子她难免跟姐姐我有那么一点儿类似,对于美的追求比较高雅……所以,你如果真的对于她有兴趣的话,想要取悦她可能不大容易呢,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一些必要的指点?”

“导师阁下有心,不过还是请免了吧。”皱了皱眉头,心灵术士接过话题:“那么玛丽莲女士,您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这么说,是没有什么兴趣了?嗯,虽然栀子的身体调整的基准是早了点,身材确实还没有发育完全,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吧?还是说,你其实只喜欢成熟的果实?不过也不对啊?我看你身边,青涩的可也不在少数……说到这个,我对于你浪费资源的行为可是很有意见的,那位半精灵小姐明显还没有到了可以品尝的时候,你这样做可是对于资源的一种极大浪费,姐姐不喜欢这一点。”

“导师阁下……”

“要加油啊,栀子她可是告诉我,你这只卑劣的雄性,不允许她触碰异性,更不允许她向你的那些异性传播这条纲领……哎呀呀,总之是说了一大堆你的坏话呢,栀子可是人家最疼爱的妹妹哟,所以小爱德华,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把你那只幼女借给人家当抱枕吧,当然,还有你那位红头发的龙裔小妹妹借过来当靠垫也不错,哦。对了,还有那个塞西莉亚,你把她给带回来了吧?她身上的血脉的问题看来比我推断的还要严重了一些,所以,你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导师阁下有心了。不过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真的?”玛丽莲大法师的表情终于变了变,她挺了挺腰,仔细的看着爱德华的眼睛:“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能力?那可是神能的某种效果,而且还是被植入在她灵魂和肉体的罅隙里面。所以我才想了个办法,把分解术式法阵恒定在她身上。还费了一番功夫,才研究出了一套解决的方案来呢。”

“多谢您如此费心了。”

“为了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这一点小事不算什么啦。不过你究竟是怎么解开的?依靠灵能么?不对,那个该死的符文可是镶嵌在它脑子里面的,任何能量的轻微碰触都会造成激烈的反抗,就算是灵能的力量也很难面面俱到的防守住吧?除非……”

心灵术士的道谢真心实意。虽然他很清楚,这位导师阁下之所以如此费心。恐怕还是因为塞西莉亚是她从一开始就看上的。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显然,对于他的道谢,那位大法师根本就没有兴趣关注: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却又皱起了细细的眉头:“唉,给你一个忠告吧,你最好还是不要跟那些神之类的扯上太深的关系。不要以为他们真的会和传说之中一样跟人类发生什么感情,她们根本就跟人类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了。”

“是。”

|“算了吧,别以为装出受教的样子我就会认为你真的听从了我的劝告,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唉,我是不懂,你跟这些奇怪的生命体做那些会这么有快感吗?就像那些恶心的贵族一样?征服欲和成就感,就是是最强烈的春药?所以她们的身份就可以给你带来无比的自我满足是不是?真是不可理喻,那可不是人类的爱情模式啊……仅仅只是一个身份,一个名头而已,难道神的身体,会比人类的男孩子,或者是高雅的贵妇,或者是耗费了几年时间才终于两情相悦的女孩子更好吗?”

大法师叹息了一声:“唉,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小鬼,很容易就被那些神给弄得神魂颠倒呢。那些动不动就是千年以降的老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你现在不是应该有些比这种‘勇敢的少年’才做的事情更有追求的事吗?如果你真的只是追求那种对方身份上的感觉,你不是应该去把柯瑞隆的攻陷下来么?”

爱德华瞪着她。

然后轻轻叹息,他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办法……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女人的古怪思维,而且随着接触增加,这家伙似乎越来越变本加厉,即使不去理会,她也对于宣扬她自己的思想有着近乎无限的激情。

“你看,柯瑞隆啊,传说中令众神也倾心的容貌,高等神的身份,还有创造了精灵族,上古神明的绝佳力量,而且还是个你最喜欢的异族神种类……最令人心动的地方就在于,他还有一个早就被整个世界公认的爱人,啊,对了,是两个,而且两个现在都是高等神啦。你看,多完美?如果你能把他给攻陷,就等于是同时从这两个高等神的手中将一个高等神的情感给抢了过来……这绝对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你那种对于自己的虚荣感了,不是么?啊,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能够任意转化自己性别的极品生物,你看,多么完美啊~”

“我只对于纯粹的女性有兴趣,所以你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来的,那么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把栀子小姐送回去了。”

“啊啊,所以说,你这小家伙越来越无趣了呢。真讨厌啊小爱德华,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一幅样子?放松,放松一点儿,否则人家都要把你当成老霍金或者老阿尔伯特那样的老头子啦。我可不喜欢那种故意做出来的东西呢,所以你在我面前可以放松一点儿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大法师阁下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

“而且如果你一定要用一个称呼,我希望小爱德华你叫人家艾莲娜大姐姐啦……毕竟人家还年轻呢,而且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使用那么陌生的称呼是不是有些太刻板啦?嗯。当然,如果你实在是觉得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有这么一个美丽迷人的姐姐的话,那请称呼人家艾莲娜小姐,也是可以的。”

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了。

“艾莲娜……小姐,我是否可以假定,您不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我这里的?”爱德华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在刚刚与一位神祇作战之后,他实在是没有什精力再跟这位大法师进行一场交锋来让对方知难而退,所以还不如干脆先听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倒也不能算是错误,其实我到这里来的一个目的,是提醒你注意。”

“我跟你说啊。这个老巫妖的研究还算是有点独到之处的,虽然大部分都狗屁不通,不过有一些地方也算是碰对了方向,对于我完成心之网络的工作有一定的帮助。”

“心之所至意志使然,这就是我研究的方向。而且,胜利在望哦?可能很快。大概有个一二十年时间之后。你就能看见整个魔法界崭新的样子了,哦,不,是整个世界,我的研究,一定会给这个世界都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的!”

“本来。我对于他的计划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兴趣,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想要弄到些凡俗之间的权力之类的事情,真是无聊透了……令人失望啊。”

“所以说。你们这些雄性生物啊,思想总是停留在很奇怪的地方,所谓的什么皇权争霸,很有意思吗?说什么掌控家族啦,掌控国家啦,甚至是掌控位面啦……有什么用?一个思想,能控制这个位面所有的思想吗?就算能够做到,那样的世界又和你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同?既然只有多样化的世界才有趣,却又要从中更追求所谓的统一。哼,好啦,统一了,又怎么样呢?能维持多久?到了最后最大的利益还会重新分配,这个格局会无限循环下去,最大的利益还不是给了别人?究其根本,不过是一群弱者的游戏,根本就不华丽啊!愚蠢的让人家连改造的兴致都没有了!”

“我早就说过,干脆把所有的东西直接掌控在法师手里不是很好?需要的留下,不需要的扔掉,只要能够保证法师的利益,那些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什么条条框框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遵守?那些愚蠢的,无法接触到魔网的瑕疵品为了相对完美的造物服务,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资源,就要保证那个臃肿不堪的普通人的组织呢?傻瓜一样的争斗,夺取,最后只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的浪费,有什么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美丽的女孩子啊!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资源,却被浪费的最为严重!这样宝贵的资源,大多都只是被那些该死的,丑陋愚蠢的所谓贵族男人用在延续他们污秽下等的血脉这种愚蠢的用途上,你觉得这些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还有,你的老师,还有那几个老家伙们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大概是跟托马斯的计划有点什么关系吧,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如果那几个老家伙都已经知道了,不管那事情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很无趣的。所以就算了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跟你商量一些小事罢了,第一件吗……嗯,是关于你那个小女朋友的。”

“很可惜,我本来也是想要邀请你加入共姬会的,不过很遗憾的,共姬会的会规要求是女性,至少也要有一颗女性的心,否则的话是不能入会的,不过小爱德华,你有这个潜质哦,只要你能够直接抛开那些世俗对于你的思想荼毒,我保证你立刻就可以获得入会的机会。

“为了我的神经系统的健康,所以我要否决这个提议。”

嗯,有一种说法,环是认识多元宇宙的第二把钥匙。所有事物都构成环形……印记城,外域,外层位面和元素位面都形成一个环,所以这就是多元宇宙的运行之道。此外,环是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东西。但也可以理解成既是开始又是结束,而万物归环指事物都是循环的,最终又会返回到起点,无论是从地理上还是哲学上。这是有人说过的,关于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少数通用的三个定律之一。

当然,说穿了,在单独的一个位面,比方说主物质位面,它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大可以将这个理解为

‘假如你不好好满足栀子的日常需求,我就在实验室里做100只伪娘爱德华,让她们每天相爱哟~‘(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两方都早有准备?

稍等后改

“嗯,总之,有一种说法就是,环是认识多元宇宙的第二把钥匙。因为多元宇宙里,所有事物都构成环形……印记城,外域,外层位面和元素位面都形成一个环,所以这就是多元宇宙的运行之道。”

提到正式的目的,玛丽莲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一些:“此外,环是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东西。但也可以理解成既是开始又是结束,而万物归环指事物都是循环的,最终又会返回到起点,无论是从地理上还是哲学上。这是有人说过的,关于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少数通用的三个定律之一。当然说穿了,在单独的一个位面,比方说主物质位面,它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大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一种单纯无聊的故作高深。至少在这个方面是这样的,所谓的万物归环,和共姬会一样,是一个组织的名称。”

“我并不打算加入什么组织。”即使将多元宇宙扯了进来,爱德华也并不打算参与跟这位大法师有关的事情,更何况,他并不认为那个什么万物环能给予他帮助。

“嗯,正确的反应。”

对于他的表现,大法师只是无可并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其实加入了也很好哦,可以得到不少便利呢,比方说,你要是想要和什么人作对的话,一些不那么主要的事情,自然就会有下层会员帮你做。而且,也只有最高一层的成员,才会直接受到邀请,否则想要加入可不大容易啊。”

“大法师们都加入了?”

“没有,理论上来说,只有我加入了。不过实际上也并不知道,大部分的高级成员的身份都还是隐秘,他们不碰面,不露面,虽然并不反对互相探究,不过至少还是有一半以上的人的身份都是谜团。发布任务,”

“那么,你们有什么目的么?“

“那当然是……不能告诉你的秘密咯?”玛丽莲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不得不加入的理由。加入的话,你可以避免麻烦哦。很大的麻烦。”

很大的麻烦?

“是啊,因为如果你不加入的话,那么就是我们的敌人了,按照一般的状态,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又不加入的,只能让他彻地保密。啊。虽然我是嫌麻烦。不过,还是有几个家伙喜欢惹事的。而且,他们对于你的存在很不愉快哦?”

“我得罪了他们?”爱德华心中一动。

“也算是吧,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你的资格是枪来的,所以,他们自然不太愉快。”

注意到爱德华皱紧的眉头。大法师‘小姐’咯咯咯地笑得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你杀了我们的一个成员,所以按照我们的会规,你就是他的继承者了。”

“这也行?”

爱德华一时间有点发呆,难怪所谓毛人毛会都是连在一起评论的。看来即使不是游戏,这种坑爹的举动,却似乎如出一辙:“你确定不是对付我?”

“杀死一个成员,由两个成员证明和引荐,然后你就可以成为正式的存在。当然,是高级成员才有的特殊资格。”玛丽莲解释道:“不过,这个规则很少见,通常只有成员死前的指定可以作为传承的依据。”

参加,不参加?

这个决断其实有点麻烦,虽然爱德华现在也并不畏惧所谓的大法师,不过此刻却不适合节外生枝的时候——神力的提升,让他的各项力量更加强大,所以首要的任务,应该是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是,如果是玛丽莲这个等级的存在来上七个,不,有三个就够自己穷于应付了。

“我有多少考虑的时间?”

“你最好尽快,因为如果过了最近几天,托马斯就没法给你太多的帮助了。”

“啊?”一件件惊讶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出,爱德华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也正在酸痛:“他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我说,你们的组织不是围绕着他的骨干建立起来的吧?”

“不至于,万物归环都已经成立了数千年了,托马斯才刚刚加入几个月而已,但不管如何,他向大家推荐了你。加上我,你的入会标准就够了。”大法师微笑道:“还有,你的老师,还有那几个老家伙们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大概是跟托马斯的计划有点什么关系吧,所以万一他们把托马斯干掉了,你想要找别的高级成员证明你的资格,可就不容易了……”

爱德华的眉头拧了起来。

心灵术士的眉不宽,但是很浓,轮廓很明显,所以相对于他那双并不是非常大的眼睛,他的眉头似乎更容易表达出他的心绪。也因此,虽然他这一世的年龄不过只有十五岁,但眉心上已经有了一道慎重的竖纹。

不过最近,这竖纹似乎逐渐变得淡薄,或者是因为恶魔,或者神能的力量大幅度增强了他的恢复能力吧?不管是皱纹或者伤痕,都会慢慢消失……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他已经较为习惯于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包括表情,很多时候,他的眉头皱起,舒展,都不过是一瞬间的弹动,已经很少有如此深锁的时候。

依照这位大法师一贯的个性,此刻她说的东西,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能够让一个强大的大法师成为其中的成员之一而不是首领,那么就是说所有的成员几乎都是拥有这类似能力的存在?有七人?可是大陆上的大法师又有几个?而自己杀死了他们的一个成员——推算起来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那个特斯拉了……但如果真的存在这种组织,那么自己这个杀死了前成员的存在,真的可以代替对方的位置吗?

又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杀手组织——这样松散的结构形式,在现实中真的可以存在吗?

可玛丽莲又有多少必要,在这个方面欺骗自己?

如今的爱德华拥有的力量很强大。虽然其中的秘密并不为大部分人所知,不过有些东西,是无法被遮蔽的——即使玛丽莲的行事经常出人意表,难以揣测,但爱德华并不认为,她会用一个仅仅是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东西,来引自己入毂。

另外,自己的事情或者可以稍微放一放,但如果那个托马斯背后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后盾,那么本杰明。还有阿尔伯特在揭破他的谋划之后,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背后飞来的匕首……

哦,是流星爆吗?

“原来如此,能够被如此强大的组织看重,还真是荣幸……”

平复了一下心绪。爱德华伸手轻点,于是隐形的魔法仆役就从虚空中出现。在角落的吧台上冲泡出两杯茶水。呈到桌边。

“嗯,终于做出了一点像是主人的事情了啊?我说小爱德华,你还真……咦?这是什么啊?好苦!”在爱德华开口之前,大法师已经凌空拿起了一杯,不过那橙黄馨香的液体让她只喝了一口,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放糖?这香气闻着倒是不错。不过这味道……”

“苦中回甘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爱德华无奈地瞟了她一眼,对于这位大法师阁下的鉴赏能力叹了口气,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清茶:“那么。既然您邀请我进入这里……能否先告诉我,这个万物归环究竟是有多少实力?而如果成为它的成员,我又需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嗯,这么说吧,这个万物归环的原本的目标无非就是想要恢复法师在主物质位面的决定性地位而已,因为复古,所以才叫万物归环嘛。”

玛丽莲哼了一声,目光在杯子里那橙黄的液体和爱德华身上转了一圈,她才学着那个年轻人的样子又浅浅地啜了一口:“不过,说道这个所谓的目的,其实说是他们正在跟整个世界为敌也也不为过吧?结果就是这组织变成了一群妄想狂,加上失败者的集合了……在法师的能力上,他们永远也无法和霍金,还有你的老师相比,虽然这个可笑的组织已经建立了号称一千年,可是却只能千方百计的寻找一些有可能的人而已。但什么梦想之类的,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啦,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盘算,所以所谓的组织啊,其实就是这样一种无聊的东西。”

“所以说啊,意志首先要华丽!如果意志不华丽,那它的信徒一定也不华丽,然后它们一起做不华丽的事情,引起更加不华丽的人来反抗他们,最后就是这样,一场毫无美感可言的愚蠢游戏……这简直是一场不华丽的悲剧!

“很有趣的答案。”

如此回答道,但爱德华的表情看上去显然并不如他所说的有趣——虽然这听起来荒谬,但千年之前古代魔法王国的辉煌,却无疑是无数法师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法师们或者拥有着足够的智慧,但那和理智是两件事情,而且魔法的神奇力量,也同样可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掌握力量的存在,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理智地看待所有的问题?

“法师塔里,还有多少人跟这个什么万物归萌……哦,是归环的有关系的吗?”顿了顿,他尝试着问道:“或者,这也是个您不能开口的秘密?”

“具体有多少我怎么知道?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我那里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谁啊?我只是勉强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法师,不过好像也有几个不是一般形式上的的施法者。成员之间,一般并不鼓励直接见面的,通常都是用通讯水晶的幻象来进行联系,开会时也是的。每一个高级成员可以有一次轮值主持会议的权力,嗯……”

玛丽莲抱怨道,又轻啜了一口茶水……还不忘用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不错的饮料呢,好像是还有那么一点儿提神的效果?这是用什么做的?”

“那么,说说托马斯吧,听您的说法,似乎是那位本杰明大法师要去破坏他的计划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

“谁知道呢,本杰明这个老家伙本来就不是很擅长智谋,所以他那点小算计,根本就不可能瞒住有点想法的人啊?更何况万物归环早就已经渗透到了学院里。不过也不排除故意的可能性,本杰明大概认为让托马斯主动出击,会更容易找到他的弱点吧?”

“那么,万物归环……不会去帮助托马斯?”

“如果托马斯能够付得出足够的代价,理论上整个行会里的所有人都必须对于他做出帮助,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他也没有表现出这种意愿就是了。”撇了撇嘴。大法师‘大小姐’抱怨道:

“本来,我对于他的计划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兴趣,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想要弄到些凡俗之间的权力之类的事情,真是无聊透了……令人失望啊。而且到现在。阿尔伯特和那几个老家伙都已经知道了,不管那事情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很无趣的。所以就算了吧。不过实际上。让他被老头子干掉也好……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这个家伙加入,不过其他的家伙却并不怎么在乎,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的……实际上我看他们无非就是想要看看,那个家伙会把学院搅合成什么样子吧?哼,他们就是这样。总是异想天开,总是试图不弄脏自己的手,所以最后总是一事无成。”

“阿尔伯特导师,他知道这个万物归环的存在吗?”爱德华沉吟道。

“他应该是知道的。虽然他们很少离开学院,但实际上,我很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事情能够真正的瞒住他。”玛丽莲道:

“不过,那个老头子……你的老师并不喜欢这种事情,他认为法师主宰一切的时代造就已经过去了,他只希望法师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号之一,而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按照他的说法……那太高高在上,也太傲慢了,法师是人,不是什么神,所以,没有必要非要统治谁。”

“不过,那老头子就是太过死板了,就算没有那个意思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也没有?”顿了顿,她抱怨道:“所以啊,你就不用替阿尔伯特老头担心啦……我都已经知道的事情,你觉得老头子他会一无所知吗?真是的,那个老家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这么关心他?姐姐我可是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而且还是放下了宝贵的研究,专门用了心网来连接来到你这里的,还好心好意地给你这么多建议,结果你最后还是想着那个老家伙啊?”

“您的帮助,我会时刻记在心里的。”

“光记着有什么用啊?如果你真的有心,快给我一些你的头发什么的的,我新建的心网正好需要一批试验品试一试效果呢。”

“那么,请您先付给我挪用我的部下形象以及力量而产生的侵权费用吧?两个人哦?”

“少来,当时我是得到你同意才复制的!”

这个女人的立场,实在是非常奇怪的。

一直以来,爱德华对于她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但在很多方面,她似乎都是在跟心灵术士处于对立的层面上

“所以说,你们这些雄性生物啊,思想总是停留在很奇怪的地方,所谓的什么皇权争霸,很有意思吗?说什么掌控家族啦,掌控国家啦,甚至是掌控位面啦……有什么用?一个思想,能控制这个位面所有的思想吗?就算能够做到,那样的世界又和你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同?既然只有多样化的世界才有趣,却又要从中更追求所谓的统一。哼,好啦,统一了,又怎么样呢?能维持多久?到了最后最大的利益还会重新分配,这个格局会无限循环下去,最大的利益还不是给了别人?究其根本,不过是一群弱者的游戏,根本就不华丽啊!愚蠢的让人家连改造的兴致都没有了!”

“我早就说过,干脆把所有的东西直接掌控在法师手里不是很好?需要的留下,不需要的扔掉,只要能够保证法师的利益,那些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什么条条框框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遵守?那些愚蠢的,无法接触到魔网的瑕疵品为了相对完美的造物服务,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资源,就要保证那个臃肿不堪的普通人的组织呢?傻瓜一样的争斗,夺取,最后只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的浪费,有什么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美丽的女孩子啊!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资源,却被浪费的最为严重!这样宝贵的资源,大多都只是被那些该死的,丑陋愚蠢的所谓贵族男人用在延续他们污秽下等的血脉这种愚蠢的用途上,你觉得这些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九章 变虎,变龙,变?

“您的帮助,我会时刻记在心里的,大法师阁下。”

“叫姐姐!而且光记着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有心,快给我一些你的头发什么的的,我新建的心网正好需要一批试验品试一试效果呢。”大法师不屑的瞟了爱德华一眼,目光中那若有若无的幽怨,足够让一个不了解她的男人心动一百回。

可惜某人虽然视力出众,此刻的表现却又像极了盲人:

“那么,请您先付给我挪用我的部下形象以及力量而产生的侵权费用吧?克劳迪娅和莱亚,我现在好像需要不少东西,或者,你给我两个人的情报?只要所在位置就够了。”

“啊呀呀,小爱德华,你可还没有老呢!怎么记忆力这么差?难道说,你的心灵异能在使用的时候会消耗你的记忆吗?真可怜啊……我取得他们两个人可是得到了你的同意的呦……嗯,这样的话,你先说说看到底要不要加入万物归环?如果加入的话,我可以给你很多帮助哦?”

“我考虑一下。”

“有必要考虑吗?我个人的意见是希望你加入,这样,你至少可以减少很多敌人,最近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如果再树立一个,不,是一群敌人,未免太过得不偿失了。”

“感谢您的细心,但是您知道,这毕竟是很大的事情啊。”心灵术士轻叹一声:“如果是您麾下的组织也就算了,但让我加入到一群古怪的人之中,我这种力量和智慧都不及您万一的小学徒,若是一个考虑不周到,很容易受伤啊。”

“哦,这么说。如果是我的共姬会,你就会立刻加入了?”

“如果没有那些古怪的条款,也没有那些实验的话。否则我只能认定互利合作的关系。”

“互利合作吗?那还真是可惜啊。”

大法师用一个不符合她遗憾语气的妩媚笑容,作为这次见面的结束致意——下一瞬间,金色的粉末从她的身体上向外喷发,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闪烁华丽的光彩里。而当光彩消散,椅子上留下的,便只是外表缩小了一号,但内容却完全不同的‘玛丽莲大法师’。

“互利合作……”

与视野里,那双冷漠的粉红眸子相对。爱德华不免微一摇头,然后叹息。

这个女人的立场,实在是非常奇怪。

大法师这种拥有力量的生物,几乎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揣测——所以一直以来,爱德华对于她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但在很多方面,她似乎都是在跟心灵术士处于对立的层面上。可是若有若无的。她似乎又帮了爱德华很多的忙。当然,爱德华自认已经付出了代价,可那些代价,用来换取一个大法师的帮助,又有些不够。

万物归环……

这个古怪的组织,看来对于自己是有些危险的。不过幸好,在万物归环之中,托马斯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而且这个组织的成员较为松散。各自以自己的目的为优先,互相之间的身份并不明确,但内部分成数个小组。而这些高级成员,几乎都是有着一定力量的人物,至少不会逊色于那个特斯拉。但也正是这种松散的结构,可以稍微拖延托马斯的行动。

虽然提出了邀请,但玛丽莲的目的,应该不是让自己加入到万物归环——至少,不单纯是这样。

或者将之理解成为一种示好的举动更加合适?很有可能,她希望的是掌控整个组织,或者在拆分这个组织的过程中,得到更多的利益,而爱德华,则‘可以’是她的合伙人。

至于说目标吗?

首先就是托马斯吧……至少,玛丽莲已经表述的非常明确,她,以及整个万物归环,是不会插手到这件事情当中。另外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应该就是托马斯的动作时间“一个十日的会议”“尽快解决,不在下一次会议之前。”——这自然就是一种个体性,等于是告诫爱德华,对方的危险,以及可能动手的时间。

“那么,要干吗?”

心灵术士忽然发现,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还选择按兵不动的话,那么真的就是十足的……蛋。

但若要参与其中,又需要多少东西?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在黑暗之中,无处不在的阴影掩盖住了他身周千尺范围的空旷空间,空气在仅有一层光滑内墙的空间里缓慢流动,带着若有若无的哗哗声响,久闻之下,令人心悸。

心灵术士伸出一只手,于是,黑暗就被银色的光火驱赶。拳头大小的银色光芒明亮而不刺目,但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冰冷光感,光芒挥洒之处,青色的石板也被镀上了一层光滑的银色,仿佛最为洁净的纯银。

银色的火焰跃动,平稳,如流水一般的在他的掌心中不断变换着形状……刀剑,箭矢,盾牌,锤或者棍……以及一道道闪耀不休的电光。

然后,是更加复杂一些的东西——

微微凝神,爱德华双手中已经提着一柄巨大的左轮手枪,光泽闪动,百尺之外的墙壁上已经被无声无息的蚀出了六个盆子大小的缺口!丝丝电芒在缺口之间跳跃,然后随着他的眉头一挑,已经重新汇聚,回到了他的手上。

但看着那指尖跳跃的银色光晕,爱德华却只是轻叹一声。

神力非常强大,但究其本源,不过是一种能量而已,所以,不管是塑造成为何种形态,它都只能起到能量最为基本的作用——爆发,中和……然后就没有了。不管是你将之构造成什么样复杂的形态,都不过是徒具其型而已,即使是做成了手枪,但发出的弹丸其实也和同等大小的神力直接构造成的电光效果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外形让人有些激动之外,便不存在任何意义。

或者,

较为实用的用法。就是可以借助它来移动自己的身体了吧……爱德华迈动步伐,刹那间,空间里光影闪动,隐约一串幻影四处浮现,随即消去,而爱德华的身影似乎仍旧在原地站立。但咯喀的碎裂声随即打破空间的宁静,无数灰尘与碎石从周遭的墙壁上落下,构造出数十道光滑,或者粗糙的深刻痕迹,

这种力量也并非是单纯的神力形成的效果。而是与伊利斯翠那种可以扭曲空间的力量一样,由神力驱动的神则构造而成,这个世界最为强大,也最为本源的力量的具现,也就是所谓的神的威能。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灵术士伸手揉了揉额角。

信心正在意志之中不断膨胀,仿佛那些神力正在滋润着它们……至少。如果仅仅只是对付一个敌人的话。一个凡人的话,决不会比那个什么神祇更加费力,即使是他的手中有一件所谓的神器,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傲慢是成功道路上的,永远喜欢在你看到结果的时候绊倒你,而力量是要与智慧相匹配地。超出智慧所能控制的力量永远都会是一场灾难,而你,现在正站在那个危险的边缘。”

意志里波动的念力带来了一段警告,也将卡特泽耶克的身影。送进爱德华的视线里。

这位灵吸怪巫妖的身后,跟随者十席长袍,轻而整齐的步伐,在空间里划出一阵沙沙的低沉声响。

“神祇强大的秘密,有一部分就在他们的精神之中,与神则的真正结合,会让他们能够调用这世界的部分意志,那是真正匹配神力的强悍意志,而非凡物的精神可以匹敌。同样的神能,在牠们的手中,则拥有着百倍的力量。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真正的神,而不是你昨天遇到的,那个仅仅得到了些许力量的渣滓。”

爱德华静静地听着,即使自己已经掌握了卡特泽耶克的命匣,这位灵吸怪巫妖对于力量的认知,却源自于数百年时间的锤炼,远不是他这个仅仅有那么几十年寿命的平凡人类可以相比。

“幸好,我暂时不用去对付兰森德尔。”他笑道,但笑容却仅仅只在唇角驻留了一瞬。

在某些事情上,或者心灵异能者们有着无法言喻的默契,而在考虑到那位托马斯的时候,不管是爱德华,或者是卡特泽耶克,都同样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爱德华自己。

虽然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至少在力量上已经不可能比一个单纯的的大法师弱小,然而当爱德华对于能量的掌握越发娴熟,磅礴的精神力也会带给他更多也更加玄妙的能力,比方说这种对于特定事物的,模糊的预知一般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却在不断的提示他,不要跟那个托马斯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系。不管是敌对,或者是协作。

摇了摇头,将心中那种怪异的念头甩出思索,爱德华抬起目光,打量着巫妖身后那十名身穿着长袍的人,而在他的目光过处,那些人影陆续低下头去,以一种完全不符合法师身份的谦卑,单膝跪地向他致意。

“听从您的吩咐,我的主人。”

无需爱德华开口,与他目光相对的一个法师便已经站起身,踏前一步,用一种分外空洞的声音回应道,和鸣的声音于空间里回荡,却带着一种难以想象的狂热——仿佛那个人的命令,已经是他生命之中仅余的全部。

这些,就是被巫妖改造过的法师了。卡特泽耶克向他保证,这些家伙们的力量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只是在意识上,绝不会存在任何反抗的思维——

“那么,告诉我,你是谁?”爱德华问道。

“我是您的仆人,而您是我伟大的,至高无上而唯一的主宰。”

“我是说,你的名字。还有你父母的名字。从哪里来?”

“我是卡尔?李卜克内西。父亲是卡尔?亨利希?李卜克内西。母亲是欧也妮?缇娜?李卜克内西。我是图米尼斯布莱克伍德郡省人……我的主人。”

“有若干只鸡和兔子被放在同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三十五个头;从下面数,有九十四只脚。告诉我,笼中各有几只兔子和鸡?”

“12只兔子,二十三只鸡。”

“有关这一次与你一起到来的人,你知道多少?”

“不多,我的主人。他们,也是我们。曾经是国家法师秘密召集的精锐,归属于罗丝布莱克的直接统辖和管理,但我们真正的指挥者则另有其人,我们不清楚他的名字,只知道在必要的时候,称呼他为大师,或者是主人,但到如今为止,我们的主人,只有您一位。”

“维持你们平常的样子。直到所有的手术结束,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们有什么问题,我给予你们在这个过程中,随意说话的权利,不必顾及我的名字。”

“是的。我仁慈而又至高无上的主人,您的命令。既是我们的命运。我们的一切,归属于您!”

爱德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在他的吩咐声中,十个法师齐声开口,然后深深地垂下头,

“很完美。思考者阁下,您的能力,比您自己描述的还要强大。”

“很可惜,他们之中的大部分经过特殊的改动。记忆清理的很干净,不过,原本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记忆就是了。这倒是让我的改造变得轻松,除此之外,我好像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样本。”

心灵术士转向一切的始作俑者。而巫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残忍,但却又压抑着某种东西……类似于快乐。甚至在爱德华并不悭吝自己的赞誉的时候,妖则也只是还给他一个‘这是废话’的表情。

这让心灵术士感觉有点儿受伤。

因此,稍微思索了一下,思维中某个恶质的想法,就让他的嘴角弯起了小小的弧度:“卡特泽耶克大师,您不觉得,您的样子有点儿这个……无趣?”

“什么?”

“嗯,等一下,你按照我说的来……”

于是片刻之后……

“我们将与那些神祇进行一场生与死的争斗。只有完整的信念,可以保护你们;只有完全的服从,可以拯救你及你的家人,空出你的心灵,并顺从我的意志,知道的越少,就可以变得越好。我是思考者,倾听我的声音……服从我吧……”

用干涩,平稳而带着异样滑音的声调说出这句莫名的话语,卡特泽耶克眯起眼睛,瞳孔中细微的红芒闪烁。

星界的银色物质就在他的面前构造出一大片光洁平滑的表面,映照出其中那个面色苍白的人影,光滑浑圆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只有一根金属带和一些奇怪的金属软管连接进脖颈后的领口中,下巴上浓密的棕黄色胡须修建的整整齐齐,却无法掩盖单薄的口唇;灰色而明亮的双眼周围遍布着皱纹,没有眉毛的额头光滑而坚挺,眉心处,一个青灰色的符号刺青格外醒目,那个尖细高挺的鼻子一起搭配出邪恶而富有智慧的面容。

不过,这面容上此刻的表情大多是困惑。

“这很愚蠢。”

跳跃的红色视线盯着那个上下打量着他而露出满意笑容的人类,灵吸怪巫妖慢慢地开口道:“实际上,我不认为这个新的形象比我之前所用的那个有任何更加实用的特征,尤其是这个符号,我感受不到它具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除了会让我的样子更加引人注目之外,简直一无是处,和刚刚那怪异的言辞一样……而你是坚持要求我使用这个形象吗?”

“当然,我坚持,我的顾问阁下。”

爱德华满意的看着自己新生的‘顾问阁下’,诡异的笑容让灵吸怪巫妖的表情也抽动了一下:“不错,引人注目,但引人注目其实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正面对敌的时候,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会模糊对方对于力量的判断,低调对于一个强者而言毫无意义,而一个与强者相称的外表,则会让你减少很多没有眼光的人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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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塞西莉亚愣了愣,不过她的疑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看着那团噼啪作响的金光逐渐凑近自己,她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安静的任由心灵术士的手指点在额头。神力跳跃了一下,便就此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再试试看吧?试试变化成那个样子。”爱德华柔声道。

“我……并不喜欢这个样子喵。”小猫儿看着自己手掌上伸出的锐利勾爪,摇了摇头:“”

“这可是崇山大神对于你的赐福呢,怎么可以不喜欢?”

这一团的神力,已经被爱德华抹去了有关于覃格斯的标记,借助了它,塞西莉亚就可以完全自由的变化成为那种虎人的形态,(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章 嫉妒与扭曲

所以,有人便在出现的同时,用力的吸了吸。

“在想什么?”女孩子小吃一惊的惊讶,带着某种意外的美感,让爱德华不由看得入迷,他来到她的身后,揽住那结实而纤细的腰肢,贪婪地享受着女子鬓角发梢的独特香气。而被他抱在怀中,塞西莉亚只是顺从的向后靠了靠,将自己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

“如果我学会了足够多的魔法,能不能让克鲁罗德的子民们也过上这样的生活呢?”她喃喃地问道。

“实际上只要你们能够下定决心,一年之内,就可以建筑起几座城堡,让牧民们安定下来,推广农耕政策的话,十年就可以有所成绩,而对于大部分的牧民来说,如果能够在一个地方定居而能够获得粮食的话,谁又会放弃这种安稳,跑去追求东游西荡风险极大地放牧呢?只要有人啃投入,是不成问题。”

爱德华轻笑一声,在女孩玲珑的耳珠上吹着热气,感受着怀里那温暖躯体的惊人弹性,他低声道:“只不过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图米尼斯,需要的是民风彪悍精于放牧的克鲁罗德为它提供战士和马匹,而不需要一群跟他们一样的农夫来天天耕地。”

野蛮人的公主沉默下来。

她提出这个设想时,也未曾想得太远,不过这种程度的结果,似乎也并不难猜。“想要让图米尼斯,不,想要让罗曼蒂重视你们,其实也很简单,他们绝不会忽视一面有用的盾牌。”男人读取着她零散的思维:“只要在那些兽人身上打些主意,被兽人小股部队闹腾起来。也不困难,是不是?”

“那会死很多人的……”

是的,很多人,兽人是大陆上的毒药,异物,可怕而蛮横的行军蚁,他们的进攻,必然伴随着沿途的破坏。毁掉一切能够毁坏的,掠夺一切能够掠夺的……一旦他们突破了中央山脉的藩篱,不仅仅是图米尼斯人。即使是有所准备的克鲁罗德人,也一样要受到牵连。

“给你一个礼物。”在她的脖颈上落下一吻,爱德华伸手弹出一团金光。

“是什么?”塞西莉亚愣了愣,不过她的疑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看着那团噼啪作响的金光逐渐凑近自己,她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安静的任由心灵术士的手指点在额头。神力跳跃了一下,便就此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感觉怎么样?”

“凉凉的。不过,好像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力量涌出来一样,原本有点累的感觉也消失了。”

“那么,就再试试看吧?试试变化成那个样子。”

小心的观察了一遍女孩儿的状态,直到确认毫无问题,爱德华笑了笑。然后柔声道。

这一团的神力,已经被爱德华抹去了有关于覃格斯的标记,借助了它,塞西莉亚就可以完全自由的变化成为那种虎人的形态——甚至不仅仅如此。如果塞西莉亚愿意,她还可以借助这一部分神力,来修复自己的伤势,或者是进一步的强化自己。

犹豫了一下,塞西莉亚闭起眼睛,瞬间张开的时候,褐色的眸子,已经被流淌的金色覆盖代替!

“喵哈哈哈……喵哈哈哈……”长长的,柔软的‘咆哮’之中,金色的毛发已经在女子健康的肌肤上生长,眨眼之间,这位公主殿下,就变成了一头吊睛白额的……大猫儿

“我……并不喜欢这个样子喵。”

看着自己手掌上伸出的锐利勾爪,塞西莉亚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摇了摇头:“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法术都被遗忘了”

“这可是崇山大神对于你的赐福呢,怎么可以不喜欢?”爱德华笑了笑:不过这个时候,小猫却猛地弓起了身体,心灵术士一个愣神的时候,房门已经在咚的一声之中洞开!走廊中随即便有一片尖锐的摩擦声传来!

爱德华不由一愣。

而当他扭转扭转空间一步跨出房间,就注意到小猫正气势汹汹的举起爪子,一对金色的眸子恨恨地盯着眼前,被抓在她手里的那个东西。

哦,不是东西。而是一只覆盖禽青色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爪尖的……手——或者说,一只被红色鳞片层层包裹包裹的爪子。

克劳迪娅就那样举起手,遍布带着鳞片的手掌幻化龙爪,轻描淡写地挡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

“住手,她不是敌人。”爱德华一时间有些无语。

而这个时候,克劳迪娅已经反手一挥,向着侧边的墙上狠狠砸了下去!

塞西莉亚的身体固然灵活,可是在被抓住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可能跟克劳迪娅巨龙血脉的力量抗衡?半声轻叫里,身体直接就被轮了起来!法师塔的墙壁都是至少半尺厚的岩石,如果砸实了,这一下子恐怕至少也要让小猫折断几根骨头!

幸好得到了传讯的女骑士立刻松弛了力量,而塞西莉亚兽化后的反射神经也远超常人,在空中一个翻身,脚踩墙壁,随即轻巧地落在了十几呎之外!

不过,龙族血脉之中带着天生的威压特性,而对于动物的效果更甚于普通人,因此塞西莉亚落地后便如真正的猫儿一样弓起了后背,尾巴树立,金色的瞳仁里映出那个女子红色的头发,她连尾尖上的金毛也炸了起来!

“非常抱歉,主人。”用力挥动的半途却又猛然收回力量,即使是克劳迪娅也要受到那种力量的反冲,克劳迪娅后退一步,单膝跪倒下去,声音却已经嘶哑了:“我……”

“算了,没受伤就好。”

爱德华伸手拉起她,注意到那原本别红色的鳞片包裹的爪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纤然若素的手掌光滑柔软,不见一丝角质的影子,让爱德华不由心中一动——如此快捷的变化,说明这位女骑士现在已经将龙化几近完全掌握了。

“有事?”

“主人。是有关于您的卫队的训练……”

“讨厌喵,这个女人是谁啊?”

克劳迪娅开口道,不过随即就被塞西莉亚打断了,‘猫公主’一步窜了上来,但显然是对于刚刚的交手心有余悸,喊了一声就躲在了爱德华背后。瞪着女骑士发出一阵低微的咆吼。“这是我的近卫骑士。”爱德华伸手抚摸着那只自己几乎无法遮挡的‘大猫’的头,以示安抚:“好啦,别紧张,乖乖的,试着变回来看看吧?”

于是那只‘大猫’闪身跑开了。但在回到房间之前,却示威一样的,向着克劳迪娅咧咧嘴,露出两颗洁白却尖锐的虎牙。

“主人,近卫队的训练已经开始。不过我希望能够给他们一个专门的训练场。”顿了顿,克劳迪娅禀告道:“与城卫军相比。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在战场上进行战斗,光是进行一些普通的身体训练是不够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参加战役,在实战中提高他们的能力。如果不行的话,我希望可以带着他们出城训练。”

“可以。不过其实也不用那么认真,因为我近期内并不打算再进行更大规模的战役战了。”爱德华沉吟了一下:“你自己的力量怎么样了?剑术方面,需要我再找维拉利安给你一些指点吗?”

说到这里,爱德华忽然犹豫了一下。

克劳迪娅的力量。在他身边的人里面,应该算是最为强大的了,龙族的血脉,变身能力加上不错的基础,又拥有着绝对忠诚的契约,所以爱德华一直希望可以让她更进一步,成为一个大骑士等级的高级助手。

不过这种情绪,好像在最近似乎变得淡薄了下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因为有关王权的秘密,逐渐被自己查知,发现自己的敌人,可能是天界的诸神的时候?又或者,因为某些事情,而跟这位女骑士产生了超越普通男女关系的时候?又或者……总之,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希望她再站在危险地战场上了。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战力,也已经用不着让她再冒险站上战场。所以自己才会将那个训练什么禁卫军的事情交给她处理吧?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给已经丧失了治愈的她一点儿心理上的慰藉?

“量力而为就好,最近没有多少事情,所以你可以慢慢来,嗯,带他们出城或者什么的,你自己决定,别带他们走得太远就好。”他回应道

“是的,主人。”女骑士躬身道。但就在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又驻足回头:“主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情?”

“没有。最近你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主人。”

“真是抱歉……”

忽然有些心事的的爱德华重新回到那间客房的时候,塞西莉亚已经不再是那只猫儿的模样,在长裙外面,也加了一层长袍。她已经恢复成为了那个法师的学徒……而目光在爱德华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这位克鲁罗德的公主露出一个歉然的笑容:“虽然那努力了,但我好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和言语。”

“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变回来,就已经基本上够了吧?”爱德华笑了笑:“这样的兽化可以增加力量和速度,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是吗?”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

塞西莉亚和他可不一样,这位公众股殿下并不需要亲自作战,所以不管是力量还是法术,她都不需要有多擅长。所以给她恢复了这种变身能力,不过是爱德华个人的一点恶魔趣味和执念罢了。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怎么说呢,就像是我变得不太像是我了,有点像是个别人,不,应该说,是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愿意仔细的思考一样,并不是不舒服,而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要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一点儿也不犹豫的感觉。”塞西莉亚垂下目光。似乎是在回想着刚刚的一切:“好像总是有个人,或者有个声音在脑袋里面慢慢地开口,说我不需要去考虑,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了。”

“可什么顺其自然啊……像个笨蛋似的……”她抱怨道,不过很快抬起头:

“真是位英武的骑士小姐诶,有这么好的女孩子作为情人,爱德华你可真幸运啊……”

“嗯?什么情人……别胡扯!”

爱德华一瞬间眉头大皱,在对方的语气里听出某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成分……酸楚的味道,嫉妒的味道。

因为那个兽化诅咒的问题,塞西莉亚来到他的领地不过一天时间。其中倒有大白天是在休息,所以爱德华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看她——有一半也是为了看着这位公主殿下,免得她对于有些事情产生糟糕的认知。

不过好像有点疏漏?

“不是吗?你不是已经跟她签订了魔法契约,”

“谁说的?”

“昨天晚上,我有些睡不着。刚好丽莎小姐来看望我,所以就跟她聊了一会儿呢。”

那个丫头……

爱德华不由扶住额头。牙疼似的哼了一声。昨晚……那个什么崇山之神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控制神力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毕竟是一种负担,尤其是那样大规模的扭曲空间来避免神能的伤害,所以即使是心灵术士的精神力远超常人,昨天晚上也睡的格外深沉。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就找到了这个空子钻了进来。

“啊……嗯,是丽莎那个丫头啊。哈哈哈……”

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拼凑出一个‘见怪不怪’的微笑,爱德华打了个哈哈:“你别介意,那丫头正在中二的……嗯,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年纪。说的话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不过大多是夸张胡扯而已,只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罢了。”

“哦,都是胡扯的吗?”塞西莉亚的表情淡淡的,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爱德华一眼,便不再开口。

不过,不再开口,可并不表示她真的相信了那个拙劣的掩饰,爱德华眯起眼睛,一瞬间就已经在她散逸出来的表层思维中捕捉到了十余段纷杂的信息。诸如‘撒谎’‘不出所料’‘卓尔’‘女精灵’‘那样的小女孩’‘图米尼斯人’‘所谓贵族都是如此’……之类的,林林总总的,象征着不妙的复杂思绪几乎无需耗费太多精力推断,也能看出其中个不妙的端倪,显然,这位公主殿下所谓的‘聊了一会儿’恐怕绝对不是如字面上的形容纳言高端出的时间,而思维的触须,在空间里慢慢拂动,爱德华试图在公主殿下的脑海中寻找一些有那场对话的内容,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行不通。

“那个该死的混蛋丫头,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等一会儿看我不打烂她的屁股!”|

但不管如何在心中咬牙切齿也好,眼前的问题,若是不顺利解决,恐怕会非常麻烦的……

塞西莉亚垂下目光,表情平淡,但是一层蔼蔼的水汽,却分明已经在她眼中聚集!

“那个,塞西莉亚……”爱德华柔声开口道,不过一时间,却又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什么像样的托词。

这个时候最好的回答,自然是断然回应,‘我只有你一个。’或者‘我只爱你一个’之类的话吧,做出一点儿保证,自然很容易就能让她平静下来。再加上一点儿甜言蜜语,足够让眼前的女孩子回嗔作喜,可问题是,爱德华不可能永远保证这种谎言,达赫妮或者克劳迪娅可以帮助他说谎,丽莎小姐那边又怎么办呢?更何况还有艾莲娜……

当然,以爱德华现在的力量,想要采取直接一点的办法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他可以抹掉她的记忆,甚至是修改她的想法,重塑她的人格,直接让她不在意这件事情……实际上这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也不过就是比思维转动稍微复杂一点的事情罢了——就像是卡特泽耶克对于那些法师们做的事情一样。

借助心灵异能,卡特泽耶克能够随便的将一个人改造的对于爱德华无比狂热,成为最为忠诚的下仆。虽然那固然是因为他对于心灵异能精研多年,不过爱德华如果打算模仿,改造一两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问题是,爱德华不想那么干。

不管是消除记忆也好,改造也好,

这种东西,就是所谓的道德观念,所谓的心理洁癖,所谓的无聊的逼格……总之不管是什么词汇来形容都是一样的,他就是不希望利用外力来强行扭转这个局面,

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原本的,自然生成的……思想经过成长成为独立而完整的人格,没有丝毫经过人工的雕琢,否则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扭曲,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一章 狩猎

不管是消除记忆也好,改造也好,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这种执拗的东西,或者就是所谓的道德观念,所谓的心理洁癖,所谓的无聊的逼格……总之不管是什么词汇来形容都是一样的,是爱德华认为的,即使得到了力量也希望强行扭转的存在,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原本的,自然生成的……思想经过成长成为独立而完整的人格,没有丝毫经过人工的雕琢,否则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扭曲。

“嘻嘻……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呢?”

复杂的思忖被打断,爱德华有些发怔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翘起嘴角,笑得像是摇动一串银铃:“真少见啊,爱德华阁下,我们大名鼎鼎的学徒长大人,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真有趣……”

女孩子的心绪,真的很难弄懂。

“不用担心,丽诺比丽小姐她并没有说你的什么坏话,她只是告诉我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而已。比方说,你身边的……对了,还有你这块领地的事情,说你是个很厉害的领主呢,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已经把领地建造起来,还建立了这座魔法塔。已经是个比大法师也毫不逊色的强者了呢。”

敛起笑声,塞西莉亚认真地说道:“嗯,说起来,既然我已经能够控制这种大神赐予我的力量了,是不是……也可以回到学院去了?我离开已经好几天了,导师阁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辜迟到和旷课的家伙,虽然我们有请假,不过还是会让他感到不愉快的。”

这算是什么,逃避?

爱德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作为心灵术士,他完全可以看出来。塞西莉亚的心绪依旧杂乱无章,远没有达到表面上的那种平静,她很可能不过是在本能的想要离开这个漩涡的中心——这并不是个什么好现象,爱德华明白,如果任由这位公主殿下自己来做出决断,那么依照女人的思虑方式,至少有七成左右,她会选择举棋不定好之后任由时间将伤口抹平。

但情感逐渐淡薄之后,可能也就是两人之间关系的结束了,毕竟。他们两个本就是因为一场奇怪的误会才结识,感情也并不深厚,无所谓出生入死,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关系也仅仅就是‘同谋’和‘欲望’就那样扭曲的连接在一起的东西罢了。

这个时候。用言语来继续解释似乎也并不合适——会直接挑动起对于原本甜蜜感觉的反刍,让感情更加恶劣激进、

是不是给自己一点儿时间……会比较好呢?

“……嗯。那么我送你吧。”他说道。指尖轻点,一片空间已经水波一般晃动起来,勾勒出魔法学院后面,那条清冷小街的景象……

……

“丽莎那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片刻之后,爱德华一脚踏进自己的房间,向那位已经坐在桌边的幕僚小姐问道。

“嗯。这个时间,丽莎小姐一般是在睡觉。”

从厚厚的纸片之上抬起视线,安娜苏称职地给出了答案,但显然对于年轻城主少有的急躁表情。幕僚小姐并没有丝毫感觉……不,打量了爱德华一眼之后,她甚至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不过今天可能例外,因为今天是蓓尔莱娜陛下规定的大阴影仪式的开场,所以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在主持仪式,可能您要到神殿才能找到她。”

显然,这丫头是知道自己要找她算账,所以提前躲起来了。

爱德华一瞬间想要直奔神殿,只是下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虽然是自己允许的,但这些黑暗信徒在执行神殿的命令方面非常卖力,如今蓓尔莱娜的神殿大部分已经搬迁到了地下,占据了第三层东区的地方,其中房间有接近一百个左右,去找人实在有些麻烦。

“领主大人。”

看着心灵术士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幕僚小姐的羽毛笔轻动,在面前的纸张上留下了一行娟秀的字迹,然后收拢跟那一叠文件:“您有没有考虑过,给予这些德鲁伊们一些约束?”

“他们又怎么了?”

“您同意他们传教倒也没有什么,但他们的那个城区的自治程度,似乎有些过分了。他们甚至拒绝我们的城卫军进入城区进行日常的巡防,除此之外……”

“是那些老家伙?”爱德华哼了一声:“警告他们一次,让他们在四个沙漏内整改,否则的话……暴力执法好了。”

“您确定?”

“当然确定,你全权负责就好,有需要的话,带上那几个老家伙,嗯,顺便让法米尼的地位再提高一点好了,其他的家伙,哼,卡特泽耶克?”

“你要我听从这个小丫头的差遣?”

巫妖冷漠的声音随即在房间中回响。

他的面容从虚空之中浮现出来——光线扭曲着构造出人类的形象……但仅有头颅。那苍白的脸,在朝阳的温暖光线中也带着一种死亡一样的暗青,唯有瞳孔深处两点跃动不休的橘红越发咄咄逼人,所以当这颗大头出现的刹那,爱德华甚至听到一贯颇为冷静的幕僚小姐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叫声。

“不是差遣,只是建议而已,你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认知也和常人不同,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些事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更何况,我这里人很多。”

盯着那颗幻影的额头上,竖线与半弧构造的怪异标志,心灵术士恶质的微笑:“而且,你是背后的一尊大神,只要稍微显露一下威能即可,事事都要亲自出面,只会让人有种缺乏实力的感觉,威慑这种东西,只要呆在幕后就可以了。实际上如果不是那些德鲁伊们背后还有一些力量不错的老家伙,我也不想让你抛头露面。”

“所谓的盟友……哼。”巫妖的面容微微抽动了一下。冷冷地开口道:“我这里现在非常缺乏试验品。”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怎么做。反正如果不归属我,那么早晚就有可能背叛我。对不对?”爱德华一笑,牙齿洁白:“只要你做的干净点,十几二十个我看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要大头。”

“德鲁伊比起法师更接近于牧师,如果太过要求他们的忠诚,力量就会逐渐消失。”

“差不多就行了,不过顺利的话。你也未必会有出手的机会,我还不想跟这帮家伙闹翻。”爱德华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了一脸愕然的幕僚小姐:“既然他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也可以选择按兵不动。”

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位首席幕僚,爱德华伸手拿将一件件小小的金属雕像摆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这个就借给你了。作为补充。嗯,启动密语是‘我的士兵永远忠诚。’另外你也可以调遣克劳迪娅。以及她的部下。至于要用到多少。你自己判断吧,能够一劳永逸最好。最近我可能会经常不在领地,所以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你处理了。”

安娜苏的目光在那不过手指长短的雕像上微微一顿,呼吸不由加快了少许——她曾经见到过爱德华练习这些构装魔像,当然也清楚它们的本质。那种金属构造的强大士兵拥有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过目不忘。

她抬起目光,似乎期待着着那位年轻领主继续说出一些什么——类似‘别想背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不信任的话,不过对方却显然让她失望了——爱德华已经转身划开一道空间门。刹那间就已经消失在了那光影之中,只留下一个简单叮嘱。

“好好干呦,做的好的话,我会奖励你的,我的首席幕僚。”

“我才用不着你的什么奖励!”

安娜苏愣了愣,然后抓起那几枚金属的雕像,似乎要将它们扔回到那个家伙的脸上,但这个时候,传送门的光泽已经消散,卡特泽耶克的面容也随之无影无踪,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幕僚小姐一人。

“谁是你的首席……愚蠢的家伙,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样呢?

安娜苏用力的摇了摇头,似乎要借此将那个自己问出的问题从脑海中甩出去。然而当她收回目光,再一次看着那几个小小的金属棋子的时候,那些问题,似乎又在脑海里出现了。

……

“你想要怎么样?继续狩猎神祇?”

踏过那扇跨越了几百里空间的门扉之后,卡特泽耶克与爱德华的对话依旧可以继续——巫妖的命匣,此刻就在心灵术士的手里,这种灵魂的寄宿,即使是潘铎瑞恩的邪符,也不会阻碍分毫:“你觉得如此继续下去,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会对于你这个家伙的存在坐视不理么?我想我不必提醒你,王权在所有的神祇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吧?或者,你认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么?”

“当然不会,不过幸好,接下来的问题只需要与他们之中的一个解决罢了。”

爱德华微微一笑。

他现在不是无事可干,而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干。

力量既然提升,他如今能够做的事情,自然也比之前多了数倍,尤其是神能的感知力量,如今,当他将神能运用到视觉之上,已经可以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范围内的存在,纤毫毕现的映现在眼底上。即使身处法师塔之中,这个大陆上大部分的空间,也仍旧处于他的监视之下,而空间也同样不再是他的阻碍,动念之间,他就可以打开通往任何位置的传送通道,除了少数一些地点之外,即使是那些大城市的反传送法阵,对于他也同样如同无物一般了。

但力量越是提升,他就越加发现自己如今的能力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两个神祇的神力,以及核心神则已经被封印在王权之中,而作为管理者,爱德华已经可以透过这件神器的力量来窥瞰到一些神的秘密——比如说神能的力量,每一个层级之间的差别,都是呈现出倍数增长的。一个最为低微的,可以作为衡量标准的状态,是半神,他们与低阶神之间的光是单纯的神力总数的差距,便有四倍之多!

而这个倍数的差距,似乎在每一个层面上,都同样有效,如今的爱德华,拥有的力量也不过是两个低阶神的总和,但距离一个中阶神祇的绝对力量。也还相差了一倍,更何况随着力量的增长,神祇们能够拥有的那些衍生的威能,更绝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拥有的!

不管是神力,或者神则。其中包含的内容都有若浩瀚大海,甚至可以窥视到整个多元宇宙的本源的轮廓。但如今的爱德华。不过是立于一座小岛上,窥见了很有限的一片水面而已。不要说水下还有多么广大的世界,就是他真的能够拥有看透一切障碍的和实现,也同样要被立足点所局限,能够观察的,不过是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片罢了。

力量。最迫切需要的,仍旧是力量。

但力量却不可能轻易到手了。

这可不是游戏的世界,神祇更不是专门等在路边某个地方,以向冒险者赠送金钱和经验值为唯一目的的野怪……爱德华之所以如此迅速果断的处理那个覃格斯。正是因为这样没有深厚后台,能力又弱,智力也不高的神祇,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就是一份丰厚的大礼,无端错过实在太蠢,而且,越早得到手越好。

但这样的礼包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那些烂大街的网络游戏里,通常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个罢了。

空间门的另外一侧,是一条宽阔的大路,道路的尽头直通一座城市的正门,城堡的高墙绵延数哩,规模上可比心灵术士那座小城要大得多,不过即使距离尚远,那城墙上砖石斑驳的痕迹也足够醒目,甚至有一道裂缝已经崩落了城墙的一角,朝阳之中,那城堡的正门也呈现出一种灰沉沉的肮脏,想必距离上次修缮,已经需要用十年作为计算时间的单位了。

或者也因为如此,这条宽阔的大路上,没有见到多少旅人的影子,即使某人跨越空间而来的举动。也没有引发任何关注。

目光在那城墙上,随风飘摇的帝国雄狮旗帜上停顿了一下,也不再动用能力,而是迈开步子,随意的慢慢向那城市走过去。野外的路面不过是被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夯实的平地,但缺乏了这些的时候,灰尘自然会在晨风里轻舞飞扬,所以不过半哩的路程,他那件漆黑的法袍上,就已经沾染了一层灰尘,看上去倒很有一点儿风尘仆仆的样子。

于是,城门口几个懒洋洋的卫兵看到他时,也没有太过在意那件‘形制类似法袍’的服装,收下一个银币的入城费用,他们仅仅是上下打量了一眼,便让这个‘长袍旅者’通过了城门。

不过,某人却显然并不打算那么快离开这里,慢慢踱了几步,他就在城墙下的一棵树边停住了脚步。

城门的脚下,零散地摆放着一些修葺门楼的石料,不过此刻已经成了些桌椅的替代品,十几个换了班的城卫军就懒洋洋的在那里围成了一圈。这个位面的之中的钢铁开采还并没有工业来进行支持,所以与某个异位面来客作为领主的小城市不同,大部分地方的铠甲,都很难做到坚固与轻巧并重,而这些城卫军们使用的劣质锁链甲,自然就更不用说了,尽管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腐叶之月,但是穿着这些这些十几磅重的累赘站立几个小时仍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一旦有了机会,这些士兵们便立刻将它们挣脱

“喂,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城里那些神殿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啊?我看见那些牧师们好像一个个都怒气冲冲的……”

“这么说,晨曦之主,和守护之神闹翻了?”

“胡说八道就给我滚远一点儿!你活的腻歪了想要试试被雷劈火烧,我可还想多喝几杯呢!”

“混账,刚才你不是说……”

“神殿!你这个该死的蠢货!我说的是神殿!是那些牧师大人!什么时候也没有提到过那两位陛下,你的通用语难道是跟你们家的狗学的?”

“海姆陛下的牧师们指责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们跟邪恶勾结,纵容他们杀戮平民!所以要求他们自证清白!但是……”

“笨蛋,给我仔细听清楚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难道没听说吗?就在几天之前,大陆上有很多晨曦神殿都莫名其妙的倒塌了?”

“我们的世界有众神守护,那里是那么容易混进恶魔的?这是神罚啊,是惩罚那些对于晨曦之主不敬的罪人们的!”

这两个魔法师的头颅落地时,还能看着一地的尸块面落疑惑之色,甚至有一个的嘴巴仍在不断开合,似是要询问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二章 杀的就是天界生物啊

“神殿!你这个该死的蠢货!你的通用语难道是跟你们家的狗学的?我说的是神殿!是那些牧师大人!什么时候也没有提到过那两位陛下……”

老兵低吼了一句,一把扯住那个倒霉蛋的肩膀把他按在身边,左右望了望,然后才压低声音:“听说,是海姆陛下的牧师们指责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们跟邪恶勾结,纵容他们杀戮平民!所以现在两家神殿之间闹僵了,知道没有?来来回回的,都留点神,否则惹了那些牧师,最后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

“老荷瓦,你又喝多了胡说八道……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跟邪恶勾结?晨曦之神又不是提尔陛下,难道还能看不见不成?”两个人的打闹很快就影响了身边几个喘气的家伙,于是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反驳:“牧师纵容邪恶?就算真有这种混蛋的事情,你以为兰森德尔陛下会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难道没听说吗?就在几天之前,大陆上有很多晨曦神殿都莫名其妙的倒塌了?”

“那不是恶魔……”

“我们的世界有众神守护,那里是那么容易混进恶魔的?这是神罚啊,是惩罚那些对于晨曦之主不敬的罪人们的!”

“地精的肠子啊,老荷瓦,你胡扯之前能不能想一想?如果真是神罚,罚人就可以了,打神殿做什么?晨曦之神的神殿可不是那些茅草屋,墙壁可都是用金子铸出来的!”

被人反驳的大胡子怔了怔,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不过输人不输阵,所以哼了一声就耸起了肩:“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你还没听说?就在同一天,同一个沙漏。一个沙漏刻度的工夫,周围几个城市的晨曦神殿都毁了?”

“你们几个没事干是吧?没事就给我跟上,城里巡逻去!”马蹄声打断了无聊的自娱自乐,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挥着手里的连鞘长剑,宣告安逸的终结,于是一群兵痞唉声叹气,可也没法公然抗命,只能拉扯起铠甲跟在那匹健马身后,拖拖拉拉地向着城里走了过去,只是凌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片黑影,就在他们身后几十呎的地方,缀着他们的行动。

这个时代的城市,大多由村镇升级起来,城市之中街道大多毫无规划可言。街道的宽窄,都不过是随着居民们的喜好。而生下来的空间也会随着房屋的改建而被渐渐蚕食。即使是较大的城镇,时间久了也照样凌乱不堪,中央大街之类除外,只要出现了一点什么事情,被堵死是常有的事。

就像现在,大群人在街口的转角处拥挤着。呼喝声

“又是这样!这帮晨曦信徒又在搞什么鬼?给了他们那么大的广场,还有神殿,难道还不够他们胡闹吗?”马上的骑士看了看前面拥堵的街道,然后从头盔地下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命令。“把他们给我赶走!除了广场上的,全部赶走!”

这命令让士兵们齐齐一怔。

“队长,这样不大好吧?不能因为您信仰守护之神,就看晨曦神殿的人不顺眼,故意为难他们啊?晨曦神殿的传教是国王陛下许可的,就算是……”

“闭嘴!”

马上的队长大叫起来,他似乎本来就是来这里找茬的,于是士兵们也只能听从,命令之下他们开始各自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盾牌,把那些倒霉蛋往前方驱赶,狭窄的街道顿时被各种凌乱的声音铺满了,人们不情不愿却又拼命地往前挤,一时间,各种嘈杂便甚嚣尘上!

一片凌乱之中,没有人在意那些古怪的尖叫声。

虽然那尖叫是如此的凄厉,几乎冲上云霄,而且很快就有了第一个迎合的人,但大部分人都没有在意那喧嚣里的喊声,所有人都在费劲儿的试图离开这里,别人的喊声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于是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种剧烈的恶臭。散播开来

那是比任何腐肉都要更加刺鼻的气味,所有人甚至在一瞬间就转向了那里,透过密密丛丛的人群,他们看到人群和中心的人正在不断跳动。

不是跳动,那是……

被扔起来的人们,喷出血液,然后再一次出现时已经化作了漫天挥洒的鲜血!所有人的心绪不由通通抽筋了!

那不是什么幽灵,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而且非常凶暴!

“以咦晨曦之主的名义,将你净化掉!”

茫茫的圣光从一个点上倾泻而出,温暖的光明一瞬间仿佛凝若实质,那个正在疯狂杀戮的怪物甚至连小指也没能再抬起一点就在这光芒里化作了飞灰四散而去,而被它的长爪刺中的一个平民则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在一瞬间被愈合弭平,连血迹也被那光芒融消。

但大部分平民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奇迹,人群拥挤着,恐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渲染,迸发,再被凌乱的呐喊传递到更多人的心上,凌乱的人群爆发出的力量,远非少数人可以相比,即使那个恐惧的源头此刻已经化作了飞散的黑灰,但是大部分人仍旧在惶恐中向外奔逃。

这种可怕的人口密度之下,激动地行为带来的后果无疑是灾难性的,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有几十人在混乱中被推挤在地上,发出凌厉的惨叫,但纷乱的人群却因此而越发惊惶,场面一下子就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请各位不要惊惶,邪恶已经被净化!晨曦就在我们的身边!”

晨曦神殿的正门前方搭着一座木质的高台,十几名身穿明黄长袍的高阶祭司静立台上,开始齐声高唱神祇的赞颂,于是一片片正能量的光辉随着颂唱向外散发,眨眼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广场!圣光的温暖平复了恐惧,也终于制止了人群继续混乱的可能。

可已经发生的惨剧。却无法被逆转了……

被踩踏受伤者惨叫随即便在四处响起,悲悲戚戚的哭声紧随其后,人群中又是一阵凌乱,让高台上的晨曦牧师们眉头紧皱,即使闪耀的温暖圣辉,也无法让他们铁青的脸色柔和一分。

最近一段时间,大陆上的晨曦神殿,接二连三发生了数件古怪事件,牧师渎职,勾结邪恶。出现恶魔,甚至是神殿莫名被毁,却又传闻是受到了神罚,连同为正义神祇的海姆神殿也出言相诘……流言如风四散传播,在信徒之中已经开始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影响。因此为了应对,各地的晨曦神殿都开始举行一些安抚的活动。弘扬兰森德尔的教义。平息民众之中的流言。

而这一场在纽特里尔城举行的大型聚会,也同样是晨曦信徒们精心准备,务求一举挽回颜面的活动,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无法预想的意外——在这清晨的时刻,晨曦神殿的广场中心,竟然出现了一只亡灵尸妖?

“确实就是尸妖。那种动作灵活的亡灵生物是……”

“闭嘴!”

一个佩戴黄金圣徽的牧师低声开口道,但随即就被站在他上首的一个老者的低吼打断。

这个时候,怪物的种类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它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才是最重要的。

污秽的亡灵生物虽然被大陆上所有的生物厌恶。但他们的存在却永远也不会断绝——负能量与正能量的存在,永远对立却又必然共存,就像是光与影一样,是多元宇宙的规律与真理,而有了负能量的存在就必然有亡灵产生,任何妄图将它们完全消灭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死亡聚集的墓地,不是深幽黑暗的地下,更不是邪恶统治的深渊!这里是晨曦神殿前的广场!最接近神的所在!正能量的光辉比朝阳还要明亮!这样的场所,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邪恶的亡灵?

答案不言自明……亡灵自然是被召唤出来的。

所以,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侮辱,不,是直接的宣战!晨曦教义在人间传承千年以降,晨曦神殿一向自诩与邪恶战斗的先锋,但被如此挑衅,却是闻所未闻!

沉默了一瞬,最为年迈的晨曦主祭转身,一步步地走下高台。

高台的阴影之中站立着五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微黄的素净长袍罩住了他们身上的厚重的铠甲,但却掩不住身周那一层流转的金色浮光,长袍上与年迈的主祭对视一眼,站在和中央的一人开口道:“为何不去抓住那个胆敢玩弄亡灵的邪恶之徒?”

平淡的声音很慢,在覆面的头盔之下有些瓮,几乎被淹没在周遭的一片嘈杂之中,但话语中的凌厉气势,却如锤凿一般打进身侧的几个牧师心中!让他们的额角瞬间就沁出了冷汗。

“如果在这里与他直接冲突,只会导致吾主的信徒受到伤害……也会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那样恐怕就正中了那个邪恶之徒的下怀了。”年迈的主祭垂下目光,轻声开口道:“请您不必担心,奥尔德雷德阁下。我已经锁住那个亵渎者的气息,他逃不掉的。”

“荒谬!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邪恶如此肆虐?吾主的光辉之下,怎么能容忍邪恶如此嚣张?哪怕一瞬的时间!”圣武士喝道,身上的光辉骤然大盛:“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那么就由我来消灭这个邪恶!不管他是什么,就算是一只巫妖,是恶魔,或者是亡灵之王奥喀斯亲临,我也必要把他揪出来接受晨曦的惩戒!我会看着他在圣光之中被彻底净化!”

“奥尔德雷德阁下……这里并不是天界或者喜悦之野,这里的人对于……”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晨曦祭司忍不住开口道,但那位圣武士正好抬头,他头盔之中金色的目光闪耀,祭司顿时如遭雷击,身体颤抖,语声嘶哑了下去!

“你是在害怕我失败么?”圣武士一字一字说道。

“您可以随意行动,”

年迈的主祭开口道,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于是神殿门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立刻走上来:“我的神殿卫士团会跟随您。只是如果没有必要,我希望您能够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后再动手。那么,谨祝您武运昌隆。”

圣武士金色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但终于没有开口拒绝,只是转身离去,片刻之后,马蹄声已经在神殿的后门响起!

显然,年迈祭司的告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蹄声翻飞,穿过了四条街巷。径直来到了城市的中央大街上!

朝阳逐渐升起,街上已经开始喧嚣起来,十几名骑士马蹄翻飞,引来一阵混乱,人群纷纷闪避。很快便露出了前方,那一袭慢慢摇晃的人影。漆黑的长袍在朝阳的光芒之中晦暗深幽。仿佛吸收光线一般的深沉,竟然让人不由产生了一种‘刺眼’的错觉。

“站住!”一个圣武士拉了拉缰绳,沉声喝道。

骤然的喊声让周遭的所有人同时驻足,但那一袭黑袍中的人却恍然未闻,继续慢慢前进。

发出喊声的圣武士怔了怔,正打算再喊。但他身后那名被称为奥尔德雷德阁下的骑士已经冷哼了道:“展开冲锋,杀了他!”

这个命令让周遭所有的圣武士都不由愣了一下。作为圣武士,他们习惯于在战斗之前先向敌人宣扬正义与善良的意义,除非对手是无可饶恕的邪魔。否则都要给予对方一个平等的机会,就这样毫无警告地向一个目标发动冲锋,而且是以致死对手作为目的,这在圣武士看来几乎与偷袭无异了!

但这位‘奥尔德雷德阁下’的命令,显然拥有着相当的权威,因此些许的犹豫之后,最前方的三名圣武士对视一眼,已经肩冲出!

城市的中央大街,平时可供四辆马车并行,但现在多了两侧的平民,骑士们想要发挥最大的冲锋效果,配合长剑的的挥动空间,三名骑士并排冲锋,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而晨曦之主作为主神,神殿的势力在大陆上颇为兴盛,供奉众多,经济宽裕,所以圣武士们的坐骑都是第一流的战马,经过完整的训练,并加持神术,对于主人的命令理解远超一般的动物,三骑并行,高速冲锋之间,步调竟然完全一致,不但展现出一种极具动态的视觉美感,更是平稳得如同一波浪涛!

三柄出鞘的长剑是圣武士们最为常用的式样,刃身比普通的长剑要宽而厚,四尺长的锋刃清亮如雪,装饰着黄金的剑脊上,圣光如水,流动闪耀!

在这些圣武士的精英手中,攻击可并不只是剑刃带来——缠绕在剑刃之上澎湃的圣光,是他们信仰能量的汇聚,会在挥斩的刹那延伸扩张,成为足以诛除一切邪恶的沛然巨刃!即使是高阶法师汇聚的能量护盾,在这种力量的撞击之下也只有粉碎一途,而三剑连续,即使对方是个能力高强的施法者,下场也只有成为两片,或者更多片的尸体一途!

蹄声隆隆,几十尺距离转瞬即逝,而这个时候,那一袭黑袍的身影,不过刚刚转过身来,抬头看着那冲锋的骑士,似乎已经被那闪耀的圣光吓得手足无措了。

三名圣武士手中的剑刃下落,光刃隆隆向前,地面上的坚厚的石砖瞬间就已经扯出了三道深深沟壑!

暴风激荡,碎石纷飞!

但那光刃交汇的刹那,那个人影忽然向前飘飞……与冲锋的骑士交错而过!

三个圣武士下意识的抬头,目光中那轻飘飘飞起的黑色向下一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出一只手掌,单手在中央一骑的脑袋上一按!

于是喀嚓的一声脆响刺耳尖利,骑士的脑袋已经被转向背后!而那一袭黑袍却似乎借这个力量随即向上拔起,那只手向上一甩,已经毙命的骑士就仿佛一根萝卜一样被生生抽离了马背!凌空甩了一圈,朝后激射抛去,恰好砸在交错而过的马头,战马半声哀鸣随即和倒地的撞击混成一块,轰地一声撞进了一栋宅邸的墙壁!溅起了半天的尘土!

后面减速的十几名圣武士不由齐齐发出了一个惊呼,视野中,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凌空翻转,就停留在了空中。而在他的身后,那正在并排冲锋的另外两匹战马上,两个圣武士的头颅却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他们的脖颈,高高地在空中画出了两道血色的弧线!

或者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这两个圣武士的头颅在空中时,还能看着自己被马匹载着前冲的尸体面落疑惑之色,甚至有一个的嘴巴仍在不断开合,似是要询问什么。

“混蛋!”

同伴被杀的刺激让几个圣武士随即咆哮起来,他们扯动缰绳,就要向那个敌人冲过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名为奥尔德雷德的圣武士却举起了手!(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三章 选择吧,要背叛谁?

“真是个有意思的邪恶之徒。”他开口道:“一个施法者竟然像是一个战士一样战斗。果然,邪恶的存在总是会催生出古怪的存在。那么,你准备好迎接你最后的时刻了吗?”

他从马上跳下——不是翻身下马,而是直接越过了马头,一步便跨上了十余呎的距离,带着异样的优雅停留在空中,光辉四溢,构造出他背后招展的双翼。于是周遭的人群中顿时惊叹之声四起,一些虔诚的信徒甚至放弃了离开,转而跪倒在地,双手交握开始祈祷。

“天界生物,呵呵……抢夺了人类的身体来躲避主物质位面对于你的影响,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悬浮在空中,黑色的袍子微微拂动,看着一群圣武士四下分散,用破邪斩的粗略轨迹挡住所有逃跑的路线,更有另外四名圣武士抖开背后的光翼升空,构造出一座立体的牢笼,兜帽的阴影里才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在周遭每一个人的耳边回响,伴随着一种清澈悦耳,铃铛撞击的声音。

“邪恶与善良的最大区别,就是对于事物的认知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圣武士的面孔被遮蔽在头盔之下,但他如此诉说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轻蔑的笑容:“你根本就不明白何为伟大,当然也不可能明白什么是虔诚与信仰,什么是奉献和牺牲。更何况正义?那根本不是你这样的愚蠢邪恶之人,能够判断的东西。”

“所以呢?为了正义牺牲就是光荣?于是就正确了?那么这些人的父母又怎么办呢?你觉得他们辛辛苦苦养大了这孩子就是为了让你们拿走身体的?啊。对了,这位圣武士被附体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这种献身是永久性的吧?你们是不是又拿出了所谓暂时性的那一套话来骗人了?”

“住口邪恶!你休想用你那一套无耻的言论来搬弄是非!”

“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使徒那样强大的灵魂的,在附体的同时。原本的灵魂很容易就会消散。”一个粗豪喊声从街边传来,插进这个对话之中。让所有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同时回头,注意到那几个全身铠甲的人物。

重铠外罩着的洁白罩袍上,带着眼睛的铁手套将他们和一般的战士区分开来——这些海姆的牧师分开人群,进入到战场之中:“请问几位晨曦陛下的信者,你们究竟为什么要攻击这位法师阁下?未经审判,你们怎么可以随意判定一个人是否邪恶?还有,几位能否告知我们,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兰森德尔陛下不得不命令上界的生物进入到主物质位面之中?”

几个星界使徒附身的圣武士脸色齐齐一变。

护卫之神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他对于职责的坚守有目共睹,而其指责除了守护,便是监视众神的行动,兰森德尔派遣星界使徒下凡确实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可是这理由显然是不能被对方所知的。

“他身上亡灵的气息如此沉重。你们难道是想维护这个刚刚召唤了……”犹豫了一下,为首的星界使徒开口道。但随即又不得不顿住——眼前。那一袭黑袍的敌人静立空中,但身上却又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负能量气息?

于是他不得不轻咳一声:“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无从猜测。”他说道:“如果这邪恶之徒愿意束手就擒,我们当然会给予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如果如此,那么。我们要求审判在吾神的场所进行。同时,晨曦的信者们,我们希望您能给出天界生物降临的原因。”

几个托姆牧师的坚持,让那个名叫奥尔德雷德的星界使徒眉头大皱。但就在他开口准备回应的刹那,却骤然发现,那个一身黑衣的敌人,竟然消失了!他的目光反射性的转动,视野中却只余下几个同伴同样不解惶恐的面孔,因此来不及愤怒,他已经猛地俯冲而下——那暗影一般的长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几个海姆牧师的中间!

光翼在空中拉出一条绚丽的光晕,他手中的长剑一斩而过!

惨叫声后,天界生物又是一怔。

因为剑刃过处,煌煌的圣光映亮的,是那几个海姆牧师混合着惊讶与痛苦的面孔,正能量的火焰一瞬已经将他们吞噬其中——这凌空一击,竟然是斩上了三个海姆的牧师!

“啧啧啧……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么?天界生物,果然可怕……”

那个有点懒洋洋的语声,在空中回响,又惊又怒的星界使徒猛地转过视线,就看见他仍旧漂浮在空中的影子——似乎从来也没有移动。

“幸好,以我的力量,想要杀掉几个,还不算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

陡然升起的变化让周围的喧嚣升腾!平民们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刚刚上演的一场谋杀,三个海姆牧师的尸体缓缓瘫倒,而残余的一个随即惊醒,‘神啊!’他悲愤怒吼,手中的钉锤猛地迸发光辉,向着奥尔德雷德砸了过来!

但事实上,奥尔德雷德自己才是想要放声大叫的那一个。

这一切看起来都仿佛是个卑劣的幻术伎俩,正是那些邪恶的施法者们最为常用的把戏……可是,自己可不是那些愚蠢的,会被幻术轻易骗到的凡人!自己是星界使徒,拥有着神赐的力量,双眼永远可以看穿事物的真实!任何幻术对于自己都理应是没有意义的!

可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长剑轻轻一偏,那柄带着圣焰的钉锤就已经被引向一边,星界使徒的武技传承千年以降,凡人的战法在他们的眼中几乎和婴儿挥舞哗啷棒没有区别,如果愿意,他只要将长剑向前一推,就可以让这个凡人步上他们同伴的后尘。可是那样无疑只会让误会变得更大——而那显然就是那个该死的邪恶的黑袍人想要制造的效果!

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彻头彻尾的,针对自己这些使徒们的阴谋!

然而,就算明了,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人会相信,他曾经被敌人的幻术迷惑——至少是大部分人类是不会相信的。天界生物,在他们的眼中是正义的化身,是完美的代表,除了诸神,之外,谁也不可能控制他们的行动!所以。屠杀贫民显然那就只有可能是天使自己所做的。

心烦意乱之下,奥尔德雷德已经没兴趣跟凡人再解释什么,双翼一抖,他已经重新向上冲去!

“杀了这个该死的邪恶存在!”他吼道。

这个敌人,比自己设想的还要危险得多。些许的差错,可能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必须动用全力。速战速决!

“终于下定决心了?天界生物……可惜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萦绕在耳边心头,精神传递的消息,让奥尔德雷德的心头一震,如坠冰窖的寒冷刹那间就浸满了全身!他抬起头,金色的目光映出那个敌人兜帽下的半张面孔,那苍白的唇角抿起。扭曲成一个嘲讽的笑容,“好啊,来,试试看能否杀了我。”

别说是杀了他……

奥尔德雷德握紧自己的长剑。剑刃上圣焰熊熊,直指那个敌人的胸膛,可是两者之间几十尺的距离却仿佛天堑般永无尽头!因为星界使徒的身体,就那样凝滞在了半空之中!他的面容扭曲,竭力挣扎,但背后的光之双翼却只是不受控制的张大,即使神圣的能量不住燃烧,可那些明亮温热的,总是能够让他迸发出无限勇气与力量的光华,此刻却无法带给他一丝一毫的暖意,甚至让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条肌肉都僵硬无比,即使天将诶生物接二连三不住的发力,却连以自己的意志眨眼都做不到了!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力量,这个敌人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邪恶人类,他是……

“猜出来了?真慢。”

“啊!”

那个人嘲讽的冷笑声里,奥尔德雷德疯狂一般的咆吼!

或者是那敌人的嘲讽让他的控制稍微松懈,星界使徒的双翼招展,竟然冲破了那种力量的牵制!

但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又错了——

光翼上已经向外迸发出无数光影雷电四下飞散!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那些光芒如箭如枪,已经将周遭百尺之内的地面尽皆洞穿!隆隆的爆裂声不绝于耳,一刹那,半个街道上的房舍就已经坍塌崩裂,掀起了无数浓密的烟尘!

人类的身体在这种浓度的正能量之前比蜡还要柔软脆弱,几乎没有丝毫的声音之下就已经被洞穿!可怕的高温烧结了伤口,并没有出现鲜血四溅的场景,可是那高温也随即就引燃了人类的脂肪,黄蓝色的火光刹那腾起,让刺耳的惨叫和浓烈的焦臭气味一瞬间就已经甚嚣尘上!那些被点燃的人体挣扎着,毫无目的地四散开来,疯狂地冲撞向周遭,引发更多的火焰和惨呼……让人一瞬间不由联想到传说中的地狱与深渊!

虽然,那火焰,是由正能量所滋养的金黄……

“哎呀呀,真是糟糕的个性,就算是他们有些惊慌,可他们毕竟不是兰森德尔的信徒,这样胡乱的杀戮,真的没有问题?”

“你!”

奥尔德雷德心中,已经想不出如何斥责这个狡猾的敌人的词汇。他举起手中的长剑,但随即却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意识的后退!

如果猜测的没有错误,那么这个人可能就是晨曦之主派遣下来的天界生物们所寻找的目标!虽然关于他的情报,至今仍然不甚清晰,但有一点却是格外明确——这个敌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这个等级的星界使徒可以轻易敌对!

甚至是加上他的四个同伴,再加上城市里的军队,加上人类方面的所有助力,也不能……

必须撤退了。

一个个的推断如同炸雷般在脑海里崩裂,让原本就已经混乱的思维已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了,唯有一个大致上的估计正在运作,让纷乱的心中浮起一丝明悟——敌人的力量既然无法匹敌。那么暂时撤退,也就成了唯一可行的战术!

更何况这个敌人的存在,就已经是必须要传播出去的重要情况!

念头在心灵之中隐秘传递,五名星界使徒双翼招展,圣光大作!剑锋上延展的光晕,仿如烈火长鞭划过天际,向着那个敌人交错而去!三次挥剑之后,聚而不散的火焰几乎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整个天空都映照成金红的颜色!

战斗中,单纯的逃跑是最为愚不可及的行为。只会出现在精神崩溃的弱者身上,唯有凌厉到敌人不得不自救的攻击,才能保证撤退的安全性,对于以战斗为生命一部分的星界使徒来说,这几乎是一种不需要考虑的手段。

“真是……这么糟糕的记忆力。也能称之为天界生物?”

心灵术士冷笑着,低低的语声。在喧嚣的战场上有些飘渺。而他的身体,也同样像是透明的一样,忽明忽暗,飘移不定……于是那张网扩展,收拢,但每一道脉络尽皆落空!金红的能量破开空间。但每一剑都是在落下后才发现偏移了一分半分,圣光的残火在那黑袍上激起片片炸裂的光火,但就是无法碰触到那个人的身体,他就像是一股风一样在对手身边环绕。

网络虽密。却又怎么可能拢住一股清风?

不过,就在那金红的火焰燃烧的刹那,五道光泽也已经随之绽开……作为异域的存在,星界使徒们可以无视空间的藩篱,即使受到天空中那邪符能量的强烈阻碍,也不妨碍他们在几里的范畴之内任意来去!

传送的光晕炸开,散去,不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星界使徒们的心弦为之一松。

但随之绷紧!

因为眼前,那原本熟悉的城市已经消失无踪,甚至原本萦绕身周的日光,也已经被一层银色的光辉取代,抬头仰望,晨曦不知何时已经被夜幕取代,青黑的天幕之中一轮圆月当空,七彩的星辰宁静地闪烁着缤纷的光辉。

唯一熟悉的,是身边那四位同伴。可那也同样让所有人一瞬间全身如坠冰窟——他们原本的计划里,所有人应该是向着四方分散逃逸!

这是哪里?

被那银色的目光扫过,几个星界使徒的面色便更苍白了几倍!似乎那目光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金属一般冰冷锐利,让他们的身体都感受到一道道的刺痛,而冰冷的感觉蔓延开来,他们握住长剑的手在颤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我可以留下你们的命,不过要告诉我,你们的同伴在那里。”

“你休想!你这个……该死的邪恶之徒!”

“嗯,所以我也敬佩你们的所谓的勇气。”人类眯起眼睛,笑声轻松得仿佛一个笑话:“啊,抱歉,我忘了提醒你们,所以,你们大概以为,我的威胁毫无意义吧?你们的灵魂弄完整且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被杀也只是返回到天界,是吧?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回答我的问题呢,死了之后反而解脱?”

他探手伸进那个骑士的发髻,然后往回一抽。

残余的四个星界使徒顿时不由齐齐的一声惊叫!

那个被抓住的天界生物附身的人类头顶上,随着那个人类的五指微弯,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缓缓的被一股力量向外牵扯出来!那个敌人,竟然就那样赤手空拳地抓住了!抓住了仅仅是灵魂体的星界使徒的头颅,缓缓向外拉扯!仿佛那本来就不是个虚无的灵魂,而是同样物质化的生物!

位面的规则正在不断的侵蚀他的躯体,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呼吸,星界使徒身体上那一层银色就已经黯淡了,可怕的刺痛让它那英俊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但他却仅仅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觉得是一个同伴的性命重要,还是一大群同伴的行踪重要?好好考虑看看吧,因为这关系到你们之间以后的问题”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们一些更加优惠的条件吧,这样,如果你选择不说,那么就让他们殉职如何?”

如果仅仅只是自己的生命,这些天界生物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的生存方式早就已经决定了奉献与牺牲是生命中的一个部分,任何人也不能让他们的名誉蒙羞。

然而,当一个无辜同伴的生命也占据了这张圆桌的边缘,他的价值观显然就不可能再那么坚不可摧了。对于人类而言,这种精神压力显然比选择本身更加沉重。

“你这个卑鄙的混蛋!你可以杀了我,不过如果你敢对于我们的伙伴做出哪怕一丝的伤害,即使是违背吾神的教诲,我也会毁灭你,拿出你的灵魂,为了我的同伴报仇雪恨,我在此立誓!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不需要的牺牲

——

啊啊啊,制作盗+版的那些网站好麻烦啊,能不能等我改完了再粘贴啊……真糟糕,看看贴吧里面全本的服务态度吧。

虽然对于我来说,一样糟糕就是了。

——

然而他的痛苦,已经足够成为威胁的条件了。

“你这个卑鄙的混蛋!如果你敢对于我们的伙伴做出哪怕一丝的伤害,即使是违背吾神的教诲,我也会毁灭你,为了我的同伴报仇,我在此立誓!”奥尔德雷德咆哮道。

如果仅仅只是自己的生命,天界生物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的生存方式早就已经决定了奉献与牺牲是生命中的一个部分,任何人也不能让他们的名誉蒙羞。但若是当一个无辜同伴的生命被推到了天平的一侧,他们的价值观显然就不可能再那么坚不可摧了。

这种精神压力显然比选择本身更加沉重。

“真土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你敢于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样的话嘛?”铿锵有力的起誓换来的只是漠然的嘲讽,人类无谓的耸了耸肩:“啊啊,不过你既然叫我邪恶之徒,难道就不知道一个真正的邪恶之徒,是什么的都干得出来的么?所以选择吧,你觉得是一个同伴的性命重要,还是一大群同伴的行踪重要?”

“你……”

使徒们犹豫起来,但就在他们尚未决定是拖延时间,还是直接强攻刹那。那个人已经又一次开口了。

“很遗憾,你们好像是忘记了我刚才的提醒,我说过,你们的时间是有限的。对吧?”那个人摇了摇头,嘴角的冷笑刀锋一般的残酷:“那么再见。”

随着他的言辞,那个被附身的人类一瞬间就迸发了!那个被人类握住的虚体的头颅便轰然燃烧!组成了灵魂的灵质炸裂成为无数细碎的萤火向上蒸腾!而就在那同一个瞬间,那个被附身的圣武士的头颅同样急剧膨胀、变形!下一秒钟,“噗”地在所有人眼前炸裂,活像一只胀爆的水袋!血液混合着黏糊糊的脑浆向钱喷发,在剩余的四个人身上烙下赤红与白浊的污渍!

使徒们呆滞了一瞬,那可怕的腥臭气味充塞空间,即使是这些天界生物,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顺从了他们身体的本能反应。喉咙滚动着,发出呜呜的低吟。继而,愤怒便充溢了他们所有的思考!

“你……你这个魔鬼,邪魔!”

“别说我不守信用什么的,它们的死亡。不过就是对于你犹豫的的惩戒。至于说你刚才说过的那几个词,你不是早就已经送给我了么?难道你现在才能够确定你刚才所说的?真是悲剧。”人类的声音。依旧平和。而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再一次抚上了一个星界使徒的头顶!

“那么,这是第二次提问……你们的同伴。在什么地方?“

“你想抓他们?那还不可能的,仅凭你……”一个星界使徒问道,他们的灵魂远超常人的坚韧,所以即使是作呕的感觉。也可以一瞬间压制成冷漠的平静!但是就在他开口之后,那个人的眉头挑了挑。

喀嚓。

发言的星界使徒松开了握剑的手,让那武器叮地一声刺进地面!而他则惊讶地盯着自己软得仿佛面条的手臂,一时间竟然忽略了疼痛!

“我没有要求你用问题来回答我的疑问。”人类寒声道

“或者。我们应该谈谈……”深吸了一口气,奥尔德雷德开口道!“我们……不好!”星界使徒本应冷漠的面孔骤然涨红“他正在使用个读心术!赶快想别的……”他失声大叫!

但显然,已经晚了。那个人类的身影随即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串细微的冷笑!

奥尔德雷德和同伴对望一眼,都看到了所有人脸上苍白的恐惧,“不用担心,同伴们都是以小组的形式行动的,互相之间会有所照顾,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这个该死的混蛋……”定了定神,作为首领的奥尔德雷德勉强一笑,开口道。

可就像是要讽刺他一般,就在这个刹那,一道银色的流光一紧规划过天际,带来一种令人熟悉的,人类的味道。

银光,一道接着一道,不过区区一个沙漏的刻度,那落入了深林中的光弧已经超过了十道!而范范古要令人绝望一般的,每一道空间,都带着浓厚的晨曦之主的气息!

晨曦在上啊……

即使如何喧嚣的时间,也会逐渐过去。

纽特里尔城中的骚乱,最终在城卫军和圣武士的努力之下平静下来。而晨曦也在纷乱之中化为了日暮。

晨曦神殿之前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去,十几名圣武士和百多名的城卫军把守住了广场的入口,不再接受任何信徒的出入,少了那些祭拜的民众,偌大的神殿便显得分外清冷沉寂,夕阳的残光映亮大殿中光滑的墙壁和地面,让那金光四溢的建筑闪烁着一种金属一般的冷硬……

光线逐渐变成青紫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走进厅堂,金属的战靴,在石质的地面上敲打出一串铿锵的脚步声,只是穿过了大堂,他并没有奔向那通往两侧回廊的门扉,而是绕过了大殿尽头,那座高大的晨曦神像,静立在背后的一片阴影里,轻声念诵起某种神秘的言辞。

细微的声音在周遭回荡,消散,而仅仅是这一刹,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微微游动的涟漪。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一间小小的殿堂中。

房间不大,所有的陈设,仅仅是设立在中心,一座通体鎏金的华丽祭坛,祭坛之上,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微微跳动着。散发出温和的金红光晕,而在祭坛的一侧,则放着一张装饰华贵的高背椅,一个身披洁白长袍的人正坐在这张椅子上,一动不动。

“雷米尔大人,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有超过五组的使徒已经消失了。”站在祭坛前,年轻的圣武士向那白袍的人单膝跪倒,开口道。洁白的光晕在他的身后聚集,伸展。化为羽翼的形状,顺从地垂落在地面上。

“消失?”一个声音回应了他的话。

声音从椅子上的人口中发出,但却在整个空间里带出细微的回音,就像是从遥远空旷的殿堂之中响起一样,而随着声音。那件素白长袍的兜帽阴影里睁开了两点碧绿的目光,那光泽凝而不散。仿佛是两块温润的夜光宝石:“不是失败了。也不是死了……消失这个词汇形容的情况,真是诡异。”

他说道,仿佛是训示,又像是自语:“五组使徒,已经是目前派遣到主物质位面中行动者的三分之一,而从第一组人的消逝开始。到目前为止,仅仅经过了八又二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真的是很快啊。”

“之所以描述为消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存在,不管是身体。或者灵魂,每一组人都没有任何一个成员能够存留下来,那个敌人似乎非常清楚我们的人数和布置,所以我们得到的仍旧只是一些很模糊的描述,源自于那些原本被军团成员指挥的凡人。描述相当混乱,但他们都提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星界使徒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混合的疑惑,不安以及其他的古怪神色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请原谅,雷米尔大人,,实际上我们能够勉强确定的就只有敌人的数量是一个,拥有着非常强大,我们所不了解的力量。至于说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

“连你们的力量也无法查明?”

“属下无能。”

“算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们也并没有什么无能的地方。”

长袍里的人淡淡地开口道:“五支队伍的位置分散在半个大陆,而数量则有四十七名之多,能够将他们一一击破,而不留下什么痕迹……拥有这样的力量的存在如果要做些什么,想必也不会给你们留下调查的空间。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会强迫你们去做到的。”

“谢大人体恤。”

“所有的成员都已经开始撤退了,你也不需要再离开了,就留在这里吧,命令你手下的所有同袍回撤,不要给我们的敌人再留下多少机会。”

白袍人抬起手轻挥一下作为回答,而房间里金色的光芒下,那只手却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翠绿的颜色:“最早那一组成员消失的详细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这个敌人是对于我们有着绝对的针对性的,他不但要攻击我们的成员,还要挑起海姆陛下对于我们的关注。我已经向其他人传递了这个消息,你和你的部属在接下来行动的时候,也最好注意这一点。”

“但是雷米尔大人,如今搜寻的工作不过刚刚展开,让所有人撤回的话,要再一次布展开来,我们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年轻的圣武士惊愕的抬起头。微一犹豫,他建议道。而这个建议,让白袍人似乎有些不耐地摇了摇头:

“那枚邪符的力量对于我们造成的影响太大,无法探查也无法联系,如果继续保持如今的状况的话,我们会非常的被动。至于说搜寻的工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进行了。今天袭击我们的那个存在,如果没有什么错误的话,想必就是们的目标。”

碧绿的目光扫过惊讶抬头的属下,被称为‘雷米尔大人’的白袍人哼了一声:“他拥有在如今的环境之下,还能够进行传送的能力,这一点正是他们最为明显的特征。”

“这……但是雷米尔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联系卡瑞尔大人,或者是艾瑞埃尔大人?”圣武士脸上的惊愕更深,甚至声音中都略微带上了一丝颤抖:“如果真的是那个上古邪恶的本体……”

“不是本体,只是他的一个微小的部分。”雷米尔打断了他:“我们与卡瑞尔大人也同样失去了联系,而艾瑞埃尔大人现在身处星界,追寻着另外的目标,要联系上他们太过困难了,所以我们都够做的。即只有借助目前能够依仗的力量。虽然那个上古邪恶,确实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不过他也不过是刚刚觉醒,还非常虚弱,只要我们采取的方式正确,那么就不至于陷于被动。”

他站起身,慢慢向前走到祭坛前,祭坛上金色的光芒闪耀,但却没有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丝一毫的阴影。随着他的声音,祭坛上那一枚金红的光球缓缓旋转起来。有若实质的光芒如水波一般流转,勾勒出一道道细微而繁复的痕迹,涌现,消逝,空间里。似乎响起了轻轻的圣唱,但又分外虚无缥缈。几不可闻。

片刻之后。光球便逐渐收束消逝,而白袍人放下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雷米尔阁下。”房间的角落,忽然想起了两声轻微的啄击,然后,苍老的语音在那里响起。

“什么事。”雷米尔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走出一片扭曲光泽的苍老祭司:而后者轻轻咳嗽了几声,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作为礼仪:“海姆陛下的仆从们已经向神殿提出了正式的抗议,他们要求我们立刻就此事作出解释,并且驱逐所有降临在主物质位面的天界生物。”

“驱逐?”雷米尔的声音刹那间仿佛震动了空间。随即,他冷笑起来:“驱逐……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凡人,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人,还想要在我们面前卖弄那微不足道的势力?算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目标,马克斯威尔,你去应付他们就足够了。”

“我尽力而为,雷米尔阁下。”

老人点了点头,下颌上那部微黄的胡须轻轻颤动:“不过,他们这一次的证据颇为充分,奥尔德雷德阁下和他的几名同伴在神殿中出入,以及在今天早晨的战斗,都被他们利用魔法详细的记录了下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仓促之下,我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反击。”

“那么就让他们搜查好了!”雷米尔哼声道:“我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你只要完全不承认有这件事情发生就可以,至于说其他的理由,你随便编造一下就好。另外,准备好下一次降临的材料,我需要再次调集至少一百人的星界使徒,如果能够有更多的高阶材料的话,那么就更好。”

“这恐怕有些困难。不,应该说,是不可能的,雷米尔阁下。”

老人道,声音平静,但却让白袍中的天界生物转过视线——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老人似乎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干脆的语气拒绝他的话:“您知道,与天界存在契合的人类本就极端稀少,而人类还有着寿命的限制,再加上降临之后的损耗,这些能够降临的人现在已经消耗了两百有余,我们已经拿不出那么多的人来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关系到陛下的谋划吗?”

雷米尔转过身,碧绿的双眸盯着面前的老人,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刹那间,周遭的空间里仿佛卷起了细微的旋风,可是空气流动间,地面与周遭的石板上竟然发出细微的吱吱摩擦!

“还有,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谎言,有什么意义吗?”他一字一字的开口道:“最近的三十年,神殿在大陆聚集的降临适格者,有一千三百三十七名,其中适合高阶位降临的有三百五十三人,最高阶者十七人,而即使是普通适格者,降临的生存概率也有三分之一以上,你所谓的消耗殆尽,难道是说这些人忽然都已经死去了不成?”

“雷米尔阁下,恕我直言,窥视他人的隐私并不是一个异界神侍应该做出的行为。”

对于对方的愤怒,老人似乎全不在意,轻咳一声,他的目光迎上对方凌厉的眼神:“不过,您说的确实没错,生存的适格者还有很多,有九百多人。不过,我不希望他们再继续混被浪费下去了。”

“我了解你对于这种牺牲的不满。”

异界神侍看着他,似乎慢慢平息了愤怒:“但是,这是为了吾主伟大的计划,是必须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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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几个星界使徒的灵魂被他拘禁在了崇山之神的半位面,还有十几个已经被他撕碎了,这些原本强大的天界生物,在面对一个拥有神力的突袭者的攻击时,表现得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或者说,是利用神能做为动力的心灵异能,产生的效果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战果看上去似乎辉煌,但是实际上爱德华得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除了从那些星界使徒灵魂里剥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神力之外,就只有对于‘心灵神能’效果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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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你这是狂妄

“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等无从猜测。属意吾等凡人,只需要去遵从,去观察,已经足够了……”老人的目光仍旧温和的低垂着,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只是低声的吟诵道。

这是一个神祇的牧师本应拥有的品质。只是在这一刻,却无疑充满着一种怪异的讽刺!

“我是大主祭,这一点,你最好不要弄错了。”经典之后,马克斯威尔抬起头,向那已经空无一物的方向轻声说道。

“你……!”白袍的兜帽里,那种翠绿的光晕瞬间大亮!异界神侍雷米尔愣了一瞬,随即咆哮一声!

他当然明白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神术?灰飞烟灭!远比解离术可怕得多的即死神术。相比于解离术把受术者打成灰烬的方式,这个神术之下就连灰烬都无法留下一颗!从灵魂到肉体,受术者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不留痕迹,除了传说中的奇迹术,或者是某个大能亲自出手之外,任何能力也也无法挽救死在这个神术之下的牺牲品!

而用它来对付一个降临在凡人躯体上的上层界生物,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单纯的毁灭肉体,只会让星界使徒恢复到原本的状态,虽然无法在主物质位面长久存在,但至少也可以抵抗上一段时间。即使不可能胜利,也可以立刻回到上层界,将一切的缘由揭露出来。

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被灰飞烟灭打中的灵魂,即使没有死亡,也会因此而被消灭一部分的意识。从而变成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的空白灵魂,无法真正指出这一切的关键。

这个人类是抱有绝对的恶意来做出这一判断的……

心念电转,异界神侍背后,两对光羽展开,一柄圣光凝结的斩首巨剑已经凭空形成,呼啸着扫向马克斯威尔大主祭。

仿佛体能已经被耗尽一样,老人并没有闪避,只是冷漠地看着神侍的动作,但就在那巨剑触及他的身体之前,却骤然停顿了下来!就此难以前进一丝一毫!

没有盾牌。没有神能,没有魔力的屏障……但斩首巨剑却就那样停滞在空中,距离那个敌人还有半尺左右的地方,仿佛被牵引一般无法动弹!

“已经丧失了冷静思考的理性了吗?”老者看着他面孔上混合着的惊讶和愤怒,轻轻咳速了一声:“这个身体既然是我们负责给你的。有那么一点儿特殊的追哦用,也就不那么奇怪了。不是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异界神侍的声音带着无穷的威压。

不过。这个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随着斗篷里一只手的合拢,轻轻一点,这位强大存在的身体,就同样被空洞吞噬。

看起来轻松之极。

不合道理的轻松……因为那个强大的天界生物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某些力量。锁住了他的身体,甚至锁住了他的灵魂!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个灵魂的牢笼,将他牢牢的困锁在里面!

困锁住一个异界神侍的灵魂?

即使是一位深谙正能量的奥秘。以及熟悉天界生物的高等牧师,也不可能在刹那间放出这样的力量。

所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就是这种力量,原本就已经存在于他的身体里,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只是在这个时候,将它释放出来了而已……每一个降临天使的身体,都由晨曦神殿来寻找,提供……因此也只有他们,这些神仆们,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雷米尔感到一阵虚无的冰冷。

“为什么?”他问道。

马克斯威尔,一个大主祭,晨曦之神神最为忠实的仆人,他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这些天使?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将他杀死?他是背叛者吗?但是如何背叛的?为何晨曦之神,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近在咫尺的敌人?

“很简单,那个小鬼的力量还不够啊……所以,只能让你们暂时不要把事情闹的更大,才能让他变得更强,也让晨曦陛下做出错误的判断。”老人抽回手,自语一般的开口道:“不过,知道得再多,对于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

一抹正能量的光泽,在手中消散。

爱德华收回了手。目光在天边的晚霞上落了落。

一天的忙碌,颇为急迫。

三十几个星界使徒的灵魂被他拘禁在了崇山之神的半位面,还有十几个已经被他撕碎了,这些原本强大的天界生物,在面对一个拥有神力的突袭者的攻击时,表现得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或者说,是利用神能做为动力的心灵异能,产生的效果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伸手轻轻揉搓自己的额角,舒缓着那被近乎压榨使用的神经系统。爱德华的目光扫过脚下。

那里,有一座城市,帝国的城市。

名字……依稀记得,是叫哥伦伯恩克特?

这是一座拥有着几百年历史,十多万人口的大城,城高墙厚,遍布着以深色为主色调,高高的塔楼。庄严、威武而壮观的城市格局里,点缀着众多各个年代的大型建筑,花园广场在城中随处可见,组成了这座城市繁华而又大度的景致……

只是此时,在爱德华脚下的城区一隅,这种繁华已经被弥漫的尘埃和坍塌的砖石覆盖成为一片令人不悦的青灰颜色——瓦砾被坍塌归纳成为怪异的形状,再被席卷的暴风堆砌成了古怪的坑洼。

那就是心灵神能的力量,带来的结果。

虽然严格的说,这场覆盖了半个城区的宏大破坏,并非由爱德华亲手造成,而是他手中那一抹逐渐消散,曾经是异界神侍的灵魂造成的。

这个异界神侍的力量很强,知道的事情也很多——他知道潘铎瑞恩的存在。知道邪符的含义,知道那名上古邪恶的牢笼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了一个持有者,甚至知道了,这个持有者就是爱德华。

不过,对于最后的那件事,他知道的太晚了。

在看见了爱德华轻易将他几个属下的星界使徒扔进了异空间的力量,他才猛然醒悟。然后想过逃走,想要将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传递给所有人,想要让他们来围剿这个可怕的,拥有着上古邪恶力量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抛弃了自己降临的身体,展现出了全部的力量。

这样的觉悟很正确,只可惜是亡羊补牢。

在那个操控者空间的法则,动用着神力的人类面前,如果没有从一开始就做好充分的觉悟。那么下场便只有一个了。

但异界神侍,毕竟是异界神侍。

这种天界的审判者们。拥有着很强悍的力量。他们不仅仅是是使用神术的高手,还具有一大堆与生俱来的,各种被称为‘类法术’的能力,总体的实力上,或者无法与炽天神侍相比……但相差的也不过就是一阶而已,而拼尽全力的一击之下。即使是神的化身,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爱德华要的,就是这个力量。

哥伦伯恩克特的西城区神殿林立,兰森德尔。提尔,托姆,贡德,渥金……十余座与平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神殿被设立于此,防护的法阵几乎连成了一片。神力构造的护盾,防护的全面程度上固然无法与魔法比较,但是神能的力量却绝不逊色于任何法阵。

也只有一个异界神侍的最后之力,才能将之一举摧毁。

从结果上看,一切与爱德华心中的计算相差不多……那位被心灵神能引导了思维的天界生物,全力以赴的一击彻底摧毁了所有的防护法阵,然后,也与那些神殿一起,毁于一旦了。

不过,也有一些事情,是他没有计算过的。

城市之中的喧嚣,正在逐渐增加……哭声、叫喊声、呼唤声,叫骂声与濒死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一种仿佛末世到来的混响,穿过千尺高空之中的呼啸的风声,慢慢地渗进心灵术士的耳膜。

让他闭起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

爱德华曾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有些是恶人,有些是好人,但大部分,还是无法轻易判断的人——人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复杂,也许上一刻还能够互相取暖的朋友在下一刻就要利刃相向,也许一个能够在背后下刀杀人的游荡者经常会去资助乞丐一笔钱。

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能够更加切实的感受到,自己杀人的事实。

因为那些无辜的哭号这的人么?

虽然,这些人的死亡都不是他亲手造成,而是那些星界使徒,或者异界神侍疯狂的发散出的正能量射线所杀掉的,但造成了这种疯狂的是他,是心灵术士爱德华。

或者,爱德华不会因此而感到愧疚,他只是有些厌恶……因为他知道,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的牺牲者还是会出现,而且可想而知的,那个数字,必然会很大——作为生物,他需要保护自己,作为人类,他需要去索取他需要的,而索取就要带来牺牲,目的越是宏大,需要践踏的东西,也就越多。

谁让他的目标那么高远,之中还有着一位主神等级的存在在等着他?

当然,爱德华不会将这些罪孽归咎在晨曦之主的头上,这个时候还要高喊‘错的不是我,是世界’话,那已经不是中二,而是虚伪了。

他讨厌的是,他只能不择手段。因为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哪一条,即使他不愿意走下去,却也已经根本没有什么选择!

从那一片废墟上收回了目光,心灵术士轻轻叹息了一下。只觉得身体疲惫之极——然后,心灵术士才想起从今天日出的第一场战斗,到日暮时分的现在,自己实际上已经经历了五次的战斗了。

其实,有心算无心之下,每一场战斗的烈度都不算太高,虽然每一次,他都几乎要以一对十的发动攻击。然而跟几天之前,爱德华与那位崇山之神的战斗相比,这样的围攻,几乎不算是个什么事——星界使徒的力量不小,却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被他们自己降临的凡人之躯束缚,净尽全力是不可能的、

会受到心灵神能?支配术的影响,甚至在某些抵抗能力上的优势,也被一一除去。声波可以震慑他们,电击可以麻痹他们。诅咒可以遏制他们……种种条件相加,这些战斗就变成了一种单纯的碾压的游戏。

在心灵术士的感觉里,这些对手也就是之前与那些帝选侯军团战斗的等级相差仿佛,相对于战斗,反倒是寻找到他们的时间。以及准备战斗的时间,还更多一些。

战果看上去似乎辉煌。但是实际上爱德华得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除了从那些星界使徒灵魂里剥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神力之外,能够称得上战利品的,就只有星界使徒本身了。

星界使徒在上层界的大军号称无限,但却不可能无限的被派遣到主物质位面的……而每一个天界生物降临要耗费的资源更是足够让常人咂舌,光是那些适合正能量大规模进驻的肉体,便需要特殊的甄选与长时间的培养。而且即使如此,也不能够保证每一次降临百分之百的成功,更何况,这些适格者的总体的数量。也不过数千而已。

所以,这些星界使徒们同样是一笔财富。

被神能驱动的支配术威力不错,对于星界使徒这样的强大存在,也同样产生了足够的效用——或者,这种经验,也同样要算作战利品的范畴吧?

神能的应用,与灵能之间似乎有着颇多的通联之处,或者说,神能这东西,似乎本来就是自然能量的一种纯粹化的表现形式,因此在使用精神驱动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够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效果。

“你知道这一次毁掉了几座神殿?”巫妖的声音,在爱德华的心中响起。冷漠平和,但却似乎带着某种阴冷的不满。

“哦,渥金的,兰森德尔的,还有,提尔的?嗯,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能量还真不小,幸好,我用神能的护盾进行了一些抵消……”

“那么,你应该也非常清楚,这样做造成的后果了?”

“当然,这座城市好像是帝国境内的大城之一,神殿自然也是最大规模的那一种,所以我想,不管是那个神的牧师们,对于这件事都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说的不错,那么,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帮家伙自然就会知道这是兰森德尔派遣下来的一个异界神侍搞的鬼,然后就是神殿之间的互相扯皮啊?”

“那么,再然后?”

“卡特泽耶克大师,我现在似乎可以肯定,你一定是灵吸怪之中的天才,因为你已经领会了笑话的奥妙了。”

“你到底打算让多少神祇发现你的存在?是不是觉得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匹敌整个多元宇宙,所以你就可以是无忌惮的向诸神挑战了?如果是,那么还请你这位‘无敌’的存在放过我这个小小的巫妖,不要给我直面诸神愤怒的机会吧!”

对于某个人类恶质的玩笑,巫妖显然没有兴趣奉陪,心灵之语中的声音骤然拔高,仿佛一根尖锐的刺针,在爱德华的精神护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你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只有引来诸神过分的关注,莫非你已经对于前途不抱任何信心,所以打算自暴自弃的引发更多的关注?”

“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要把那几位拉下水罢了。”

“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应对?你以为,他们会任由你在主物质位面里这样继续逍遥?任由你破坏他们力量的根源,信仰的基础?你以为你现在的力量,可以轻易应对几个诸神的分身?”

“每一个人,都只会敌对看得见的东西,”

“我小的时候,曾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和尚是什么。”

“一种牧师。”

“牧师的神术里面不是有制造和聚集水的办法?”

“嗯,你可以理解成他们的力量低微,没有神术,然后他们住在一起,原本”

“一个寻找食物,一个寻找水源,一个守护房屋,他们可以轮流做这种事情吧?”

“他们只需要水来维持生命……算了,不要关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总之就是说,一件事情在碰上了利益分配的时候,就会变得麻烦,尤其是当分配利益的方面,各自具有各自的优势的时候。

所以,你就要让更多的神来牵扯进这个游戏里面?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对于你,不,对于潘铎瑞恩的存在,是多么的恐惧么?

他们确实是恐惧的,可是恐惧,也并不只有一种而已。

义务和权利互相关联,付出和所得总是相应的,妥协的结果可能是双赢,但却很少有多赢的,

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神祇越多,才最有可能创造出更加稳固的平衡,(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六章 恶魔,诚心实意的帮助

“与种族无关,所谓的信任,应该是建立在不断积累的成功的基础上的。”

“拉下水?你认为他们会如何应对?会任由你在主物质位面里这样继续逍遥?任由你破坏他们力量的源泉,信仰的根基?你以为你现在的力量,可以轻易应对几个神的分身?对于潘铎瑞恩有所了解的神祇虽然不多,但兰森德尔恰好是其中之一。”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人类冷笑道:”这位晨曦之主可是最早知道我的存在的神祇,但你觉得他会因此而将我的存在泄露给其他的神知道?“

“和尚是什么。”

“一种牧师。”

“神术里面不是有制造和聚集水的办法?”

“嗯,你可以理解成他们的力量低微,没有神术,然后其中的一个居住在一座荒野中的房子里,只有一条小溪来供应饮水,只是距离很远,需要的饮水只能走路挑来,然后又来了一个……”

“一个寻找食物,一个寻找水源,一个守护房屋,他们难道不可以轮流做这些事?”

“他们只需要水来维持生命……算了,不要关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总之就是说,一件事情在碰上了利益分配的时候,就会变得麻烦,尤其是当分配利益的方面,各自具有各自的优势的时候。事情就会难以完成。”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深刻地意识到,在一个文明的体系中解释另外一个文明的成语,实在是一件无益,而且无聊的事情。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理论,要让更多的神来牵扯进这个游戏里面?你认为他们会因此而互相牵制?”巫妖问道:“|但你知道他们对于你,不,对于潘铎瑞恩的的存在,有多少恐惧感吗?你认为这种共通的恐惧,会不会让他们产生合作念头?”

“或者……但这个世界上,人类就从来没有什么合作无间的事情。”

人类笑道:

“他们确实会恐惧,可是恐惧,也并不只有一种而已。他们更加恐惧的,是其他的神祇爬到他们的头上。义务和权利互相关联。付出和所得总是相应的,妥协的结果可能是双赢,但却很少有多赢的,因此,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神祇越多。才最有可能创造出更加稳固的平衡,而不再对于我产生威胁。”

巫妖沉默下来。

爱德华也不再解惑——灵吸怪的社会之中。对于地位认知究竟如何他不知道。但显然,那是要比人类简单的多的——灵吸怪自身除了对于主脑的尊敬,只为实力所约束,强者为尊,弱者都不过是奴隶罢了。

但神的世界,似乎也同样是如此。

那么。他们真的会按照一个人类的想法来行动吗?作为情绪与规则的结合,他们对于更加高远的目标的考量,就真的不会超越对于自身力量的追求?

一个个的问题,在脑海中浮现。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对于神的推测,确实有些傲慢——至少,在没有经过事实的验证之前就笃定结论,正是傲慢最为标准的表现之一。

夕阳的残光已经从橙黄化为血色,城市中的喧嚣变得宏大而繁杂,但等待的东西,并没有就此出现。

原因或者只是这个规模还不够大,并不能引起诸神的重视?可如果这样的规模还是不够的话,那么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恰当’地引起神祇们的注意?

叹了口气,爱德华向前迈步。

周遭的景象明灭之间,他已经穿过了百里的空间,又是一座新的城市,出现在他的脚下。

这座城市与哥伦伯恩克特有所不同,城市中的建筑,多以灰白的云石作为材质,在青紫色的天幕之下,仍旧显得华贵而雅致。宽阔的护城河从一侧汇进城外蜿蜒而过的河流,城市的规模虽然比哥伦伯恩克特稍小,可却似乎多了一些内涵的东西。

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城市的外表完全不是他关注的对象,目光微转之间,光的线条已经在他的眼中勾勒出这城市里生物的群像,而其中几个格外明亮耀眼的身影,已经足够吸引他的注意。

目光闪动,爱德华伸出手向下一指,于是空间中,一道暗红的光泽便划开了景色,带着硫磺气息的魔障,已经从其中疯狂翻涌,尖利的之爪从中探出,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鳞片和匕首般的指甲。

“哎呀哎呀,这个时候使用这种东西,真是有些煞风景呢……你。”

“这样做实在是太缺乏美感了,简单,粗暴,不是一个拥有真正力量的存在应该选择的方法……咦?”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心灵术士的手指轻轻一动,那刚刚开启的召唤门便就此闪烁着消失在空中。转过视线注视着那个千尺之外浮现出的影子时,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眉头有力的跳了跳。

金色的镶边,蓝宝石的胸针,三层的裙角加上淡白色无所不在的蕾丝边组成一件粉红的裙装,庸俗至极……然而,若是花上一点儿时间来仔细观察,所谓‘庸俗’的概念似乎与那个穿着者无缘——金色的长发下白皙的脸蛋,散发着圣洁而迷离的光华。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腰身,将那层层叠叠的粉白蕾丝,变成了一种绝好的装饰,衬托出格外出尘的气质,高贵典雅,仿如圣女。

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有着倾倒众生的风姿。

但一步跨出空间的罅隙,那充溢着诱惑的声音,就带上一点儿惊异的讶然——声音的主人目光流转,方才发现原本应该近在咫尺的心灵术士,距离他居然有千尺之遥。

不过,这些许的惊讶也并没有影响她的行动,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她的身体盈盈划过几百尺的空间。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飘然若仙。

“哎呀哎呀,爱德华阁下,这种玩笑有些过分,可不是一个老朋友见面时应该有的态度呢。”

“我不记得曾经有阁下这样的朋友。”

“哎呀,真糟糕,失去记忆啊?听说这样的病症非常难以救治,不过幸好,我认识一位能力不错的医生,不仅仅擅长神术。还有着草药疗法,物品疗法,以及灵魂疗法等等很多种治疗的方式,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一定会帮你回复你的记忆的。”

“……有何贵干?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这是个说再见的好时机?”

“真是,何必刚一见面。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女子幽怨地瞟了他一眼。有些夸张的按住心口,姿态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难道说,异地相逢,就不算是一种独特的幸运么?”

“说吧,有什么事?”

语声仍旧是淡淡的,即使对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凄婉。心灵术士的状态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冷漠而从容,而无形的精神触须在他的身周环绕,给任何靠近他的存在,送去冰冷坚硬的拒绝。仿佛洪水般怒号翻腾的精神洪流隐于无形的堤坝之后,整个空间都笼罩在积蓄的疯狂里头。

“真是恶毒啊,爱德华阁下,难道说,见到你就一定要有事情?偶遇不是一个很好地理由吗?”轻轻一叹,黛眉微皱间,那张面孔上的神情,足以令一位最蹩脚的吟游诗人写出传诵千古的名篇。

可惜很不巧,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心情来改变自己的态度,毕竟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可不是个什么尤物,甚至不是女人。——或者,‘不是女人、这个形容用在他身上确实是最合适不过,他不仅仅算不上个‘女’,也算不上是个‘人’。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雄性的恶魔。

而且,是个非常强大的邪魔。

他与爱德华之间,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在灵吸怪城市的地底,封印着王权碎片的法阵里面——若非如此,爱德华或者还不会对于他如此深刻的戒备。

不管是恶魔还是天使,都不存在双重本质,所以在主物质位面会受到相当的压制。而这种源自于整个位面力量的压制可不是玩笑的,即使是最为强大的炼魔或者是炎魔也撑不起这样时时刻刻的损耗。

所以邪魔通常不会长时间的逗留在主物质位面,而那些反常情况通常只有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他被某种力量束缚,只能被主物质位面的排斥力量削弱到死,要么就是他的力量足够强大,可以完全无视于那些损耗。

而眼前的这位‘小姐’,从状况上来看,当然是不属于前者地。

从根本上来说,爱德华倒是希望他属于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上一次在灵吸怪的城市下面见面之后,这个邪魔已经返回了下层界,而此次,则是有人又将他召唤回来,不过问题是这个理由从根本上很难说通——这个家伙上一次被困,是在封印王权碎片的法阵之中,见过他的只有爱德华,以及几个星界使徒而已,如果他是返回了下层界有再被召唤,那召唤他的究竟是谁?一个从头到尾见证了一切的存在么?或者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倒霉蛋?

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神祇,从本质上来说,或多或少还是有着人类的特征……情感可以泯灭,身躯可以不朽,但是他们作为人类的思考方式,却是所有一切的基础,而所谓的基础,就表示即使拥有改变的意愿,思维上的惯性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轻易扭转。”

目光在脚下的城市里掠过,朱唇轻启,这个‘美人’吐出一番评述:“想法不错,只不过你对于他们的了解,还是太少,而且,你有取得多少诸神之间交流的情报呢?如果仅凭猜测和推断,来预计神祇的行动……可不是个什么好的习惯,虽然我承认,他们如果直接向你动手的话,也确实讨不到什么好。”

爱德华沉默着,但心中,确实难免一动。

不过接下来。那位‘小姐’的话,就让他哑然失笑。

“计划,爱德华阁下,您的计划实在粗糙,这会让你的行动容易被看穿。否则的话,您觉得您今天如此大的行动规模,为什么没有达到真正的效果?因为杂乱无章的波纹互相抵销了。”

‘她’背起双手,侃侃而谈:“杀人、放火、搞破坏,等等。这些事情确实是可以让人感到愉悦,尤其是能够在神之间挑动起纷争来。那确实是称得上杰作,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谋划者,仅仅是追求结果并不可取啊,爱德华阁下,尤其是拥有了你这样的力量之后。你不觉得过程的绚丽,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追求么?”

说得好像不错。但实际上……说恶魔的计划?

恶魔。塔纳厘族裔,多元宇宙之中邪恶混乱的代表,他们的天性决定了他们从来就是一团糟——个性,言语,行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随性所为。连作恶也同样混乱,没有目的……或者说目的时时刻刻都在改变,毫无逻辑可言。

所以即使在主物质位面,‘恶魔的计划’也是一句著名的俗语。意思就是名不符实以及愚不可及。

“你要知道,神祇们从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通常情况下,他们即使明知丧失先机也要步步为营,在没有明了敌人的力量之前他们绝不会轻易地踏入一个他们不熟悉的战场,除非是遭受到了无法接受的损失。”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人类的不屑,恶魔‘小姐’转过视线,伸手轻挥,于是数点细微的暗红痕迹,就在他的指尖上飞散出去,在空中一闪而逝,

心灵术士的目光一动。

在他的眼中,那些细小的红色,都是一枚枚暗红的符文,扭曲龟裂的外表看上去格外诡异,每一枚不过指甲大小,但缠绕在线条周遭的力量,却是庞大至极!

“是的。我知道,您对于我不信任,因为我是个恶魔。恶魔当然没这么好。甚至对于花了大力气收买他们的人也只会在下一刻背叛,然后把他们的灵魂吃掉……你们这些主物质界来的存在……嗯,事实上,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存在似乎都对于恶魔有着这样的认知。“

随手放出了那些力量强大的符文,他转过头看着爱德华,眼眸是精灵般的脱俗清澈:“为什么?就因为有一些人声称他们非常了解诸位面。了解无底深渊,了解各种恶魔?于是他们的话就是真理了?”

爱德华的目光,却落在那些符文纸上。

仿佛自由坠落一般,它们落尽城市的角落,距离遥远,却又隐约带着连接的细线,在碰触到地面的刹那,符文便已经崩裂展开……心灵术士的瞳仁缩了缩,在他的目光里,一座巨大的法阵瞬间就在那些符文和中央产生!

“你们,那些所有的和恶魔打过交道的人,你们真的有想过信任他们嘛?在那些家伙眼里,其实恶魔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需要的只是戴上嚼子、系着缰绳、脑袋前挂一根胡萝卜,乖乖听话干活儿的存在,是吧?有人关心过恶魔真正的想法吗?有人试过和他们诚心正意的交流吗?不,肯定没有,你们想要的只是恶魔的服务,最好是免费的无止境的服务,最后却要抱怨恶魔们收取的酬劳太高。而等到我们给你们真正的优惠的时候,却又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实际上从来没有人想过,恶魔用下井来对付人类有何意义……凭借我们的力量,直接杀了那些蠢蛋们还不是更快些?”

恶魔摇了摇头,似乎异常感慨:

“这就是人类的固定思维,一种非常不好的思维习惯,就像你们总是认为男人就一定要穿着袍子或者衫裤一类的装束,雄性就不能穿上裙子一样,就像是你们认为恶魔只能杀人不能诚心实意的帮助别人一样,这是很严重的偏见!”

这家伙夹枪带棒说了一大套,却没有一句实在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帮助心灵术士的?

爱德华并没有感觉到他与王权有什么契约之类的联系,所以肯定不是被迫的,而如果是为了谋求王权的本体,这个恶魔看样子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对于自身力量充满自信的类型,所以不可能看不出想要从爱德华的手中夺取王权有什么难度,更别说是欺骗之类的无聊方法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

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魔鬼,那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阴谋;可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恶魔……多元宇宙里存在“真心实意帮人的恶魔”这种生物么?

就算是用一些别的人类能够想到的特殊理由,似乎也同样无法解释——如果是这只伪娘恶魔爱上了某人,说不定他有可能会做出一点赔本的生意的。

心灵术士脑海中忽然迸出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不过还没有组成字句就被消失了。

这世界上那里会有懂得爱的摸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七章 神的威能,明智的建议

可惜在这个位面,自然科学受到了魔法的严重打压,更不可能有关于地震的严谨解释,所以询问的结果,不过是让那些怪异的说法传播得越来越过离奇而已。

惊惶的老人,哭闹的儿童,趁着脸的男人,尖叫的妇女……颐指气使的小贵族,吆喝着的混混,仍旧忘不了捞些外快的金手指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物……以各自的关系组成了一队队的小型组合,‘神罚’‘末日’‘强大的法师光临’,种种流言不一而足……传说越来越奇幻,有人吹牛,有人打脸,人群也就越来越乱。

一个沙漏的刻度不到时,声音就变成了行动。

谁也不知道战斗是从那里爆发,也没人分得清是因为抓住了一个倒霉的偷儿还是单纯的谁和谁看不顺眼&……尖叫和飞溅的鲜血就是来的那么迅捷,喧闹就好像涟漪一样从无数个点上相继爆发,将全城的大街小巷铺满!

“这就是所谓的……‘优雅‘?

光线在爱德华的眼中流转,勾勒出整座城市的雏形,也刻画出,那个包裹住了整个城市的宏大法阵——就位于所有人的脚下,用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挑动器每一个人最为敏感的愤怒,将仇恨的种子,悄悄栽植在他们身边。

“如何?”恶魔转过视线,嫣然一笑。“源自于他们自身的混乱,很快就会爆发单纯的信徒之间的战斗,那么,你想要哪些家伙成为被围殴的倒霉蛋?”

爱德华不置可否,但已经注意到,各个神殿里周遭的神能,都已经开始逐渐增强。

“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吧。”

恶魔拍拍手。仿佛刚刚解决的不过是个整理仪容一样的小小琐事:“你们,那些所有的和恶魔打过交道的人,你们真的有想过信任我们嘛?在那些家伙眼里,其实恶魔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需要的只是戴上嚼子、系着缰绳、脑袋前挂一根胡萝卜,乖乖听话干活儿的存在,是吧?有人关心过恶魔真正的想法吗?有人试过和他们诚心正意的交流吗?不,肯定没有,你们想要的只是恶魔的服务,最好是免费的无止境的服务,最后却要抱怨恶魔们收取的酬劳太高。而等到我们给你们真正的优惠的时候。却又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实际上从来没有人想过,恶魔用下井来对付人类有何意义……凭借我们的力量,直接杀了那些蠢蛋们还不是更快些?这就是人类的固定思维,一种非常不好的思维习惯。就像你们总是认为男人就一定要穿着袍子或者衫裤一类的装束,雄性就不能穿上裙子一样。就像是你们认为恶魔只能杀人不能诚心实意的帮助别人一样。这是很严重的偏见!””

你以为大部分的恶魔不是那样干?

爱德华看着这位满脸凄婉的‘美人儿’,却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这家伙夹枪带棒说了一大套,却没有一句实在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帮助心灵术士的?

爱德华并没有感觉到他与王权有什么契约之类的联系,所以肯定不是被迫的,而如果是为了谋求王权的本体,这个恶魔看样子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对于自身力量充满自信的类型。所以不可能看不出想要从爱德华的手中夺取王权有什么难度,更别说是欺骗之类的无聊方法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

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魔鬼,那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阴谋;可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恶魔……多元宇宙里存在“真心实意帮人的恶魔”这种生物么?

就算是用一些别的人类能够想到的特殊理由,似乎也同样无法解释——如果是这只伪娘恶魔爱上了某人。说不定他有可能会做出一点赔本的生意的。

心灵术士脑海中忽然迸出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不过还没有组成字句就被消失了。

这世界上那里会有懂得爱的恶魔呢?

不,或者真的有吧?

神能的光泽,于心灵术士眼中渲染出那个恶魔虚假的形态,除了与人类无异的外表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特点。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微转,很快就注意到他的某个细节……那洁白细腻的手掌上,五个分叉的指缝,看起来让人容易联想到什么。

六根手指?

恶魔长长的裙装袖口上,细密的花边垂坠,是从百年前开始流行的贵族裙装样式,而金已经成了一种传古的传统,而那细密的蕾丝之下,似乎还经过某种魔法的遮掩,如果不是爱德华拥有着神能驱动的视力,如果不是他刚才发动那个法阵的时候动用了一些真实的力量,或者他也无法注意到他这一点小小的不同。

但他毕竟还是看到了。

六根手指。这种遗传基因之类的小小错误在人类之中也并不怎么少见,在以奇形怪状的外表著称的邪魔里面就更加繁多了——种类数以万计的邪魔在年头数以万计的时间里任意繁衍,混杂,制造或者是吞噬合并,基因混杂早就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千百个脑袋或者满身都是手的,三头六臂或者满身生殖器的都可以在那号称无尽的荒蛮之地找到,多出一根指头来算是什么?

人类的记忆构造是基于刺激而产生,所以只有最深刻的部分才能被保留的长远。特征,或者说标志的作用无非是独特,若是不能满足这个要求,所谓特征也就不过是个辅助的大归类标签,唯有其中的强刺激才能存留。就像是提到了皇帝那就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提到了太监那就是魏忠贤和李莲英,提到了大内总管那就是烽火绯焱……谁会管你唐顺宗是谁,小春子是哪个?至于银灰冰霜之流的更是根本不在本版的范畴中。

但也正因如此,成千上万的恶魔之中,最广为人知的特征就只有那么寥寥数个……其中的一大半又分别属于三个个体。他们有个合称的外号,叫做深渊三巨头——代表着整个深渊中最强大的力量。最多的军队和最高的影响力。

所以此刻,爱德华的瞳孔才在不断收紧,恍如针尖……

六根手指,恰巧也在那几个特征之中。

“神祇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运气不错的寄生虫,依附在世界的规则上吸食能量,但也正因为如此,能够让它们关心的事情也只有那么几样。”

城市里的纷乱,正在潮水般肆虐,而盯着那扩展的浪潮。恶魔则微微眯起了双眼,表情陶醉。似乎那越发高亢的混乱和声,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优雅的音乐:“摧毁神殿,离散信徒,以此引诱它们降下分身。再逐个击破——你的想法,从本质上来说确实是正确的。可惜在认知还是有不少欠缺。所以,你做的事情意义不大。”

爱德华沉默着。

如果这这家伙真的是想象之中的那个家伙的话……哪怕只是个分身,猜测出他爱德华这个人类的想法也毫不出奇——毕竟从一开始,爱德华的行动虽然很散乱,但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作为,只要是对于这一切有所关注。答案自然也就摆在眼前。

更何况对方从来就是个以狡猾闻名的存在呢?

“你应该清楚吧?神则就是神祇聚集神力的源泉。但神则和神则之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那些神则完善的自然神祇,对于人类世界的态度从来都很敷衍随便。而兰森德尔就是如此。”

大恶魔似乎也并不在意人类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说出自己想说的:

“不管是神殿还是牧师。都不是他力量的来源,在主物质位面展示自己的存在的,向来都是那些能力不高的神,至于说高阶神,除了提尔这个神则特殊的老变态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神会想要多此一举,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高等神对于那些小小的损耗就根本全不会在意,尤其是那些拥有强大神则的神祇。几千个信徒不信奉他们又如何?毫无影响。只要多元宇宙存在,他们就不会有事的,又何必劳心费力地去管理?”

“那么我岂不是没有什么机会找到他了?”

沉默了一瞬。爱德华问道。

莫名的感觉在他心中弥散开来,而其中冠名为阴谋的味道,却越来越浓了——如果自己心中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位来头巨大的恶魔‘小姐’,来到自己眼前的原因就更加扑朔迷离。

深渊之中的三个大恶魔在主物质位面留下的传说不多,爱德华所知的也不过就是寥寥,大多都是些千篇一律的邪恶描述,唯有跟这一位有关的却有点独特,因为与他相关的事情,大多离不开美女与情欲,这种半荤不素又与恶魔相关的玩意儿里,自然比较重口的就更多些。

可不管段子如何,大恶魔的身份,是绝不会错的,而按照之前的行动来看,他对于王权的图谋也是昭然若揭——如果他直接翻脸动手要抢东西,爱德华恐怕丝毫也不会惊讶。可是如此死皮赖脸地主动帮忙,还提供情报这算是个什么道理?难道真跟那些吟游诗人们劣等的诗篇传说之中的一样,这位大恶魔血统里拥有着很~~抖的M的因子,只是单纯地很喜欢被欺凌的么?

“兰森德尔孜孜以求的,不过是作为阿曼纳塔复活而已。哼,死心不息罢……如果黎明之石还在的话,我倒是也可以帮你把他引下来,或者,你能找到他当初留下的神血?只可惜那个希望太过渺茫。”

大恶魔‘美目一转’,视线爱德华脸上少许停留,似乎看出了他的某些思考:

“或者,还有个办法……兰森德尔神力的一半来源是诞生,所以你如果能够让主物质位面之中不再产生任何新的生命的话,嗯,对了,只要你有办法将降生的新生命减低一半,那么他应该就会放弃派遣下属,而是以分身来关注到这个层面了。”

一半?

爱德华不免翻了翻眼睛。

这可不是死人与否的问题,而是要阻止‘诞生’这个行为,那即使是他发动战争使劲儿杀人也不见得有效。

毕竟死人也会刺激繁衍的欲望。禁绝诞生的可能性?怎么做?统一全大陆然后来个计划生育政策?还是像是某个大法师一样,鼓励雄性搞基。雌性百合么?

“有没有简单的办法?”

“简单的方法?其实如果你想引诱他出现,只要到上层界留下一点儿讯息,我打赌他会立刻派遣十个八个的分身下来对付你。不过,以你现在的力量,也未必能够跟他真正一较高低,作为一个高等神,他拥有的超凡神力,足以瞬间杀掉你这个凡人,王权虽然可以赋予你使用神力的能力,但是你的精神力却无法成长到与高等神一样的程度。那也意味着,你无法以更强大的能力来催动神力。更别说是那些超凡的力量了。”

“纯粹以神力防御都不行?”

“一个简单的例子,要把一根钉子打进墙壁,力量越大,自然也就越容易。而同理地,神的阶级越高拥有的神力越多。能够发挥的威能也就相应地大。那是只有神祇才能理解和使用的力量方式,你这个凡人,是没法想象的。”

“相差很多吗?”

“不要把与低阶神的战斗经验带入到高阶神的情况里,那很危险。”大恶魔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嘲讽某人的无知:“有一个粗略的研究,说明神的能力。是以他们的阶级为准绳的,神的等级,可以划分为二十个阶层,但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能够拥有二十这个阶层的两个存在支撑着这个多元宇宙了,所以最高阶的神祇,只有其余的八个,在第十九阶层的高级神了。也就是所谓的主神们。”

侃侃而谈的时候,那些娇柔做作似乎便从这位大恶魔的精神之中完全消去,只剩下沉寂,冷漠而高远的东西:“而他们拥有的神力的量,就是他们阶级数的自乘数。这个力量在每一个大的阶层都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你的精神力在人类的范畴里,或者不错,不过想要跟一位高等神相比,差的太远。”

“自乘数……啊,平方是吧?”

爱德华点了点头,关于这位大恶魔所说的资料,与他所知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儿共通——显然卡特泽耶克曾经听过的就是这个理论,只是他所知道的远没有那么详细罢了:“那么,兰森德尔的这个……等级有多少?”

“十七,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因素的话。”

“难道他还可以增强?”

“可以,只要它能够找到更多的神职,复原他全部的能力。他理论上就可以恢复到当初的阿曼纳塔的程度,也就是第十九个等级的高等神。不过,前提条件是,具有第十九个等级的高阶神的数量不能超过八个,如果这八个神全部在位的情况下,低阶神是无法跃迁自己的地位,就算吞吃再多的低等神力也没用。”

“阿曼纳塔是谁?”爱德华沉默着,然后问道。

——这个询问的对象,当然不是那位大恶魔,而是卡特泽耶克。

“古代的太阳、律法和时间之神,不过在一千多年之前陨落了,兰森德尔就是他的代替者。不过,兰森德尔继承的力量,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其余的一些部分是兰森德尔从别的地方掠来的。”思考者回应道。

这位巫妖从那位大恶魔出现的时间开始,便一直保持了沉默,直到这个时候才返回了一道微弱的念波:“不用我提醒你,这个家伙的来历了吧?所以,精神连接并不安全,不要让他察觉到我的存在。”

或者,他早就已经察觉了吧。

爱德华抬起视线,正好对上的眸子,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眸里笑意盈盈,只是此刻的爱德华却只感觉到面对着的,是那血火交织的深渊底层。

“啊,还有,爱德华阁下,挑动提尔来对付他或者是个不错的办法,所以我不介意你借用一下恶魔的名头,不过如果是海姆的话,他最多也就是禀告这些问题给提尔,而那个老家伙,恐怕也只会在上层界跟兰森德尔抱怨一下,他们这个等级的老滑头,可是绝对不会因此打起来的呦。”

“也就是说,想要找他的麻烦没有意义,我只能离开主物质位面去跟他面对面吗?”

“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必要非要离开主物质位面,不过,如果非要离开,也不见得一定要去那些危险的上层界啊?高等神的威能虽然确实不小,但也不过就只能在他们自己的家里耍弄改一下罢了

“嗯,没错,真是明智的建议,我还不如直接到九层地狱里面去露个面好了,兰森德尔就算再强,凉他也不敢到魔鬼的地方找我的麻烦,”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 上门

就在交流的片刻时间里,在她的脚下,那座城市里被‘倾倒’的众生,就已经不下千人之数。

法阵的节点上,原本仅仅只是走出家门查看情况的人们也已经成了骚动的主角——棍棒,木块,砖石……任何可以挥舞投掷的东西都已经变成了攻击他人的凶器,没有抓住任何东西的人就挥舞拳头,甩动双腿,甚至指甲,牙齿,头盖骨,也都成了混战中最好的武器,血肉飞溅夹杂着一片片骨裂的爆响声,几乎盖过了狂乱的咆吼。

骚动就像是梦魇一样四处蔓延奔跑,无从遏制——即使是随手布置,但大恶魔的的力量岂同等闲?无论是平民还是那些城卫军,都是不可能拥有能够挣脱那种精神影响的能力的。就算是有几个能够在精神上稍作抵抗的强韧者,在周遭的一片凌乱之中又能够做出多少事情?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趁乱踩死打死,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只有更强的存在,才能真正做出点事情。

城市中。几片淡淡的金光炸裂,随即膨胀……

光芒所到之处,法阵的六个节点便各自颤抖起来,连带着整个城市的地面,一阵晃动!巨量的政能力按个冲进法阵的节点,一下下的撼动着它的结构!

那并不是正确的方式,但这样尖锐的如斯三次之后,法阵的一脚终于宣告破裂,随即火光爆裂,一切的一切,就此向着内心收缩,化为炸雷一般粉碎的红黑阴影!

“有点能力啊,虽然已经被人类的身体束缚了,不过在那些死板的上层界生物里面。算得上是头脑灵活,判断准确的了。”大恶魔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爱德华:“你就是要来寻找他们的吧?怎么样,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人类的目光垂落,看着那几团破坏了法阵的金色光影,已经仿佛察觉到了那个破坏者的存在一般,从城市街道上凌空飞来。

于是轻轻笑了一声作为回答,他颂唱了一个咒文,手指轻划就将一大串紫色的能量飞弹抛向对手。

魔法飞弹杀伤力不高,但却可以通过操控转变方向。百发百中。王权的增幅之下,这个一阶法术里凝聚的能量团足有过百还多,所以那个星界使徒也没有选择一般的方法躲避,只是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全身一闪,继而便模糊起来。下一瞬便消失在一团光影中。

爱德华也不在意,手指轻勾。一大团的魔法飞弹顿时空中转向。火树银花一般分别转向其余六个身影!

星界使徒们的应对方式如出一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上层界存在最钟爱的高等传送,却没有来得及想起,那个第一个使用了传送的同伴,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结束传送,从这世界的某处发个问候电话来。

不过他们也很快就会明白的。

十朵传送的光晕,最终只有三片能够出现在目标所在,三个星界使徒虽然对于这个误差颇为诧异,但却毫无惧色。毫不犹豫的高唱着晨曦之名,他们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向那个大恶魔当头斩击!

然而,实力的差距,绝非勇毅能够弥补。

咯咯笑着,大恶魔轻轻举手,一根纤长的手指凌空一点,三位星界使徒的身体便被定在了空中!手足僵硬地摆出一个可笑的姿势,虽然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但随即就在凌厉的咆哮里被吞没了。

一层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顺着他们的身体不断蔓延,手脚,胸腹,面容……最终当一切都被这黑暗覆盖,他们的斗志仿佛也随之消散,甚至微微躬身,向面前那个强仇大敌尊敬施礼。

大恶魔的目光一转,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人类,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任凭大恶魔扩展开精神的范围,也已经无法追踪——对于大恶魔来说,那是距离至少有千里远近的地方,加上不知道方向,就算他能立刻召唤来十好几个恶魔领主,一时半会儿也别想找到这个家伙了。

“这个小鬼,真是狡猾……虽然不够聪明,不过倒还真是狡猾。”

呆滞了一会儿,大恶魔的表情连变数变,最终转成了无奈,继而又好像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这小鬼……可恶又可悲的小东西。””

---稍等

夜色深沉。

群星在天鹅绒般的深蓝天幕中闪烁,一弯弦月懒洋洋的斜挂在天幕上,清冷的月光有些朦胧,但另半边天幕上,一抹浓厚乌云正在缓缓地压上,将那深邃的蓝色,悄然遮掩了几分,笼罩的的天幕之下,细微的光晕,让天空显示出奇异的深沉……

从窗外的月光上收回视线,比特高抖了抖身体,扯紧身上,那件晨曦神殿的制式牧师长袍。

帝国的北方,腐叶之月的夜风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刺骨的意味,即使回廊之中的窗棂都已经关紧,但似乎还是有微风吹过,带进一些冰寒的味道。

令人一时间似乎不由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晨曦与我同在。

低声的念诵了一句短祈,比特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或者,夜晚时分的环境总是会引发人心里的一些阴暗的东西吧?可是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携晨曦者’,比特高站立的地方,整个大陆上,六座供奉晨曦之神的大型神殿之一,不同于那些被称为中或者小,布置在各个城市的神殿,这座单独建立在纽兰堡北方三十里的阿莱斯特山麓的神殿,拥有七百年的历史,两旁竖直排列的十四根大理石圆柱,支撑起了主殿高耸的穹顶,就像是一个巨人昂然而立,俯瞰着山麓下广阔的千里平原。

神殿中,供奉着晨曦之主的巨大神像,高达二十六呎。曾经是大陆第一的晨曦神像,直到两百年前才被超越……哦,不,如今它又已经成为了大陆上最大的晨曦神像了。因为就在一个多十日之前,特林塔城的晨曦神殿遭到了一次可怕的灾难,想要重新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恐怕需要很久的时光。

或者,自己的恐惧,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比特高摇了摇头,将这个不祥的想法驱逐出自己的思维。沿着长廊踏进大堂,完成自己的工作——天明之前最后的一次巡夜。

因为明天,哦,不,或者应该算作是今天。长老们已经决定了要将晨曦祭礼的规模扩展,来应对大陆上最近接连不断发生的古怪事情。所以。自己这个携晨曦者才会被安排。来进行这样简单的工作……当然,工作没有什么简单或者复杂的分别,只要用心,平凡就是伟大的。

寂静的脚步在空旷的回廊之中回响,成为一片密密的响音,让人的心跳不由变得清晰……比特高忽然眯起了眼睛——并非自己的错觉。而是一种极细的声音,就混在脚步声中,若有若无地响起。

晨曦的牧师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但那声音却极为微弱,即使是位置都有些难以确定,于是他干脆伸手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摩擦了一下,一个‘枭之洞察’的光晕,就在他身周闪烁起来。

神术的作用之下,那细微的摩擦声,就变成了两个人模糊的交谈声音。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向让他们再向人间蔓延。”

“所以呢?你就跑到了这里?难道我还需要提醒你,这个地方是他们防御最为严密的所在?”

比特高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向着大堂另一侧的一座小小拱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里是救赎之门,神殿大门左侧,这道没有门扉象征着晨曦之主对于大众的救赎不分贵贱,一视同仁。但它唯一通往的地方,就是主殿门外的广场。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想要统治世界吗?或者,毁灭世界呢?”

“你终于已经进入了妄想的程度了吗?”

“对,这就是标准答案……除了想象之中的世界,真正想要统治世界或者毁灭世界或者OOXX世界如何如何的人物根本不会存在……绝大多数绝大多数的邪恶者不过是喜欢不顾道德法律的为自己捞取好处罢了,所以不管为财或为权,最终他们还是要维护秩序,只有疯子才真正为邪恶而邪恶的。在无底深渊的那些恶魔大多数时间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个似乎带一丝稚嫩的年轻嗓音,让比特高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可能是那里来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牧师,因为祭典之前的兴奋而失眠,然后就在讨论他们心中的疑惑吧……这正是晨曦一般的热诚,是年轻人专属的东西。

但这样的举动,不能被鼓励。

夜色已深,在这个距离晨光的祈祷,已经只剩下了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除了当值的人之外,神殿的任何人都应该安静的进入梦乡——以最为饱满的精神和热情迎接每一个黎明晨曦的到来,是兰森德尔的忠诚信者们所必须遵从的教义,是对于时间和生命的基本尊重,即使是作为引导着的牧师们,也不应该轻易违背。

其实类似的事情,比特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了,记得第一次参与新年祭礼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兴奋得无法成眠,最后因为脸上的黑眼圈,而被执行牧师们给记录在案,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年轻人,精力充沛是好事,不过,他们也必须要学会,这个世界的规则。

“邪恶,都是以利益为目标的,而他们又都是极端自私的一群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足够庞大的组织来对抗善良的,因为这种事情好处太少,又过于危险,没多少人愿意干!所以圣武士或者白袍法师会或者三弦琴斥候什么的……反正呢就是正义组织,实际上的工作就是捏碎那些分散的,此起彼伏的邪恶分子。对于他们来说战斗不是特别艰难。最大的问题是地域太广,很多时候组织顾及不到。有点类似正规军对抗游击队的意味。”

有点见识。

匆匆走过祈祷区的过道,注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太过响亮时,那个人的话语让比特高不由点了点头。

不是单纯地背诵着那些经典上的话语。人云亦云,这个发言者显然对于正义和邪恶,有着自己的思考——虽然说多少缺乏了一些正确的价值概念,不过只要加以引导,未必不能是个

这样聪慧的‘晨光’同样是令人喜悦的,对吧?

不过,当比特高穿过门扉,看到三十尺之外,那个身影时,表情便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心中的喜悦如水泡一般破裂消散。化为一股细细的冷风。

那个从头到脚包裹在一件黑漆漆的长袍之中的可疑生物,跟想象中的小牧师们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过分宽大的黑色长袍都,在神殿亮如白昼的火把照耀下越发显得诡异……

“你们是……你们有何贵干?”

比特高开口道,盯着那个人影苍白的面孔。但却感觉喉咙里似乎被人猛地塞进了一把沙子一般干涩。几个词汇之间,就摩擦得火辣生疼。

没有回答。

因为比特高自己也已经不需要那个回答了。他的精神就像一根弓弦一般猛地抽紧。感觉背后有阵阵冷风吹拂。紧张的空气挂刺着皮肤,生出疼痛的错觉,这奇妙的感觉非是某种因为恐惧情绪带来的幻觉,而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的感觉。

负能量!

比特高大吃一惊!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被闪光尘照亮的大殿中,光线忽然暗淡下来。转眼间,无边的黑暗就驱逐了光明。成为大殿地主宰。一时间惟有祭坛上的火焰还放射着微弱的光芒,那翻滚而来的黑暗中如同藏有千钧之力,压得除了巫妖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赞美晨曦!”

比特高念诵出一道暗语,于是他的脖颈上那枚黄金的神符便爆发出一片淡淡的金红光华,同色的光罩从他的身体缓缓向周围扩展,将其余的几人包裹其中,这才堪堪抵御住了那种无形的压力。

“这是什么!!卫兵!卫兵们!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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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怒吼着,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与战斧,向着前方发动了一轮轮的猛冲,虽然没有了战马的协助,但他们依旧斗志昂扬……四名法师吟诵着玄奥的符文,用一道道耀眼的光弧将昏暗的大厅映亮,牧师们高声颂唱着对于战神的祷文,将洁白的光泽撒到所有人的身周,金属的撞击声和发力的呼喝混杂着空旷的回音,形成了一幕华丽的战斗地画卷。

只是很可惜的,高昂的斗志并不能够弥补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同样银色的外装甲上布满了华美的曲线与花纹,有一些只是用于装饰、但更多的却充满了奥术的力量----康斯坦丁可以看出那些五光十色的奥术光泽,可以说,这是一件件魔法与元素之力完美结合的艺术品,而正是这些神秘的奥术使沉重的金属也变得轻灵,如果从外表判断他们的力量,下一刻你恐怕就会受到致命的损伤。

几乎毫不费力的,那个方向上一根石雕的大柱便被挥过——战锤的风压居然在石头上构造出一个楔形的巨口,纷扬的碎石扬起烟尘,但是却几乎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

他手中砰地扩散出一团眩目欲盲的光云,绚丽的金粉飞扬飘散,弥漫了整整一小片空地,把碎石残木都蒙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尘埃,璀璨无比的金色粉尘将周围的景色辉映的亮如白昼,几乎形成一条光河,于是一个个庞然大物在这片闪耀之粉中现身。

这些远比人类高大的人形生物通通披着一身厚重的全身铠甲,金属的表面仿佛会吸收光线一般呈现出漆黑的色泽,举着几乎与人齐高的镶铁塔盾。另一只手中挥动的却是巨大的战锤型武器,但是……他们的动作竟然是如此的轻盈,几乎是落地无声——你无法想象这种配着重金属全身铠甲和武器的生物可以做到如此悄然无声,但事实就在眼前。

然后铠甲上泛起一层淡黄的光芒,那是加速术的光泽,这是一个攻击的前兆,但是几乎就在光芒闪烁的一瞬间,术士已经抬起了手,一个神秘的字符在他手中绽开……然后灰色的光线将构装体身体上的光泽掩盖起来,原本灵巧的身形也骤然变得滞沚。

大片凝聚的白色冰沫从天空洒下,不过如果你仔细分辨,就能看出那是无数细微的冰晶——那极低温度的吐息迅速令空气中的水份凝结成尖锐的锋刃,如同霰弹枪齐射一般嗡然落下。重力加上龙息特有的加速能力,令这无数冰渣如同箭矢一般可怕,更何况,它们同时还带着冻结血脉的严寒……(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对峙,废弃,神之视

“邪恶之徒,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

又深吸了一口气,比特高强迫自己平静,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施法者究竟是不是疯子,但仅仅是这种可怕深沉的负能量,便已经足够成为将他架上火刑架的罪证!

喊声在刹那就止歇了,因为那个人的目光已经再次扫了过来,但就在比特高垂下视线的刹那,那个年轻的声音却接下了他的疑问。

“嗯,我知道,这里是莫宁塞?果徳神殿嘛,大陆上最大的晨曦神殿,常年有百多名圣武士和二十名高阶圣武士驻守,其中还有两个获得了圣殿骑士称号,也就是具有和大骑士或者剑圣同级的存在,”

年轻的声音轻笑,好像正在叙述的是在晚餐里加多少豆子,放多少菜叶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有,六个高阶法师,一百来个牧师,高阶的十三个,不过最强大的几个主祭,还有神殿骑士最近都不在这里吧?嗯,好像是还有不少牧师也被派去增援周围的神殿了,连那个马克斯威尔大主祭也不在是吧?”

比特高沉默下去。

对方说的话几乎丝毫不差,但神殿内部的调动,尤其是如大主祭,圣堂武士等级的存在,可从来都是标注为高阶的情报,即使是他这样的携晨曦者也只是模糊听闻,而既然敌人已经了解的如此清楚连精确地数值也分毫不差,那么这显然就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阴谋!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来找人的。这里就交给你了,思考者阁下,好好玩玩吧……”

就在牧师犹豫的刹那,那个年轻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只留下那个轻松地笑声:“曾经有个巫妖,单枪匹马杀上大陆上最大的神殿,不但毁了它还把降临的天使给推了,今天这个局面几乎相同,所以思考者阁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巫妖?”比特高几乎失声惊叫。

难怪这个家伙身上的负能量气息浓重得几乎拧成了实质!还有那眼瞳中尖利如针的红光……但这个时候恐惧毫无意义,因为就在同时,那个黑袍人已经举手向着比特高一挥!顿时大片凝聚的白色冰沫从不可预知的头顶洒!,然而如果你仔细分辨,就能看出那是无数细微的冰晶——那极低温度的吐息迅速令空气中的水份凝结成尖锐的锋刃。如一大片凌空飞落的虫蚁,不,是刀刃一般嗡然落下。如同箭矢一般可怕!更何况,它们同时还带着冻结血脉的严寒……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如珠走玉盘。

比特高的生命算是被保留了下来。因为就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他面前已经多了一堵坚实的墙壁!

那是厚重的。超过一寸半的甲片构造出的一座钢铁堡垒。银色的外装甲上布满了华美的曲线与花纹,虽然有些只是用于装饰、但更多的却充满了奥术的力量-。可以说,这是一件件魔法与元素之力完美结合的艺术品,而穿着者拥有接近七尺的身高,即使只是站在那里,就将比特高彻底的遮掩住了!那无数冰花撞击在厚重的铠甲上。却无功而返,脸上金属蒙上一点霜花都做不到!

“邪恶的巫妖……愿主救赎你,净化你肮脏的灵魂!”

厚重的铠甲之下,传来一个声声瓮气的声音。手中的战锤高举。向着那个敌人迎头砸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这一刹那扭曲!而及时身穿重甲:这个剑圣的动作竟然是如此的轻盈,几乎是落地无声——或者人们无法想象这种配着重金属全身铠甲和武器的生物可以做到如此悄然,但事实就在眼前。

祭司阁下没关系吧?

头盔下传来关切的声音,让比特高几乎欢呼!不过,稍微一停,他已经伸手扩散出一团眩目欲盲的光云,绚丽的金粉飞扬飘散,弥漫了整个大厅,于是大厅神像的一切,都限号壁炉起来地,把碎石残木都蒙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尘埃,璀璨无比的金色粉尘将周围的景色辉映的亮如白昼,几乎形成一条光河,

但是几乎就在光芒闪烁的一瞬间,巫妖已经抬起了手,随着低声的呵斥,神秘的字符在他手中绽开……

十余名圣武士怒吼着,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向着前方发动了一轮轮的猛冲,虽然没有了战马的协助,但他们依旧斗志昂扬……两名法师吟诵着玄奥的符文,用一大片转折耀眼的光弧将大厅映得一片雪亮,七八个牧师们高声颂唱着对于神的祷文,将洁白的光泽撒到所有人的身周,金属的撞击声和发力的呼喝混杂着空旷的回音,形成了一幕华丽的战斗地画卷。

只是……长剑的前方,被法术席卷的空间,还有那刺目的光芒里,站着的都是晨曦的圣武士以及牧师!

电光的嘶鸣,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和痛苦的嘶吼在一瞬间交织在一起,血色与火光飞溅,牺牲者们瞪大的眼睛里,不可置信的神色和瞳孔里那些凶手的身影混合在一起,去完全无法理解,那些熟稔的曾经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同伴们,为何会就那样倒戈相向!

叛徒?

不,晨曦神殿的保护者必须是坚贞的晨曦信徒,更遑论六大神殿中的莫宁殿,就算是处心积虑几十年也不可能渗透进如此多的叛徒,所以……“是附魔,附魔术!所有的低阶圣武士,退下去!”比特高大吼道:“给所有人加持精神防护,不要慌乱……”

比特高并不擅长于直接的战斗,能够在莫宁这样的大型神殿六得到一个辅祭的职位的原因,就是他的指挥能力——对于战局的把握全面,反应极为迅捷,这个变动发生的刹那,他已经做出了判断,同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圣徽,一个精神壁垒便笼罩了七八个牧师的身影。

盯着不远处。那一袭黑袍里露出的那张光滑而五官深刻的面孔,神殿辅祭咬了咬牙。

虽然说附魔术并不算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可是晨曦神殿的戒律严格,而且即使是低阶的的圣武士和牧师们,在这座神殿里也同样会被兰森德尔陛下的神能保护,要控制这么多的人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维持很长时间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敌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大陆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如此强大的附魔师?巫妖这种违反了自然规律的邪恶生物,向来是晨曦神殿缉捕的主要目标,因此对于它们。神殿方面是有详细的调查和记录的——那些有可能进行巫妖转化的强大施法者都会被记录在案,只有切实有了死亡消息的才会消除,可是按照那些资料,最近的三百年内行踪不明的高阶法师寥寥无几,有巫妖诞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

算了。不是犹豫的时候。比特高咬了咬牙。

就在这眨眼之间,神殿一方已经产生了伤亡!

晨曦信徒一方手忙脚乱。虽然仍旧有新的生力军从后堂冲出。十几个拥有高等骑士的高阶战力也加入了战团,可也只能勉强拖住对方——面对着高举刀剑杀过来的自己的同伴,圣武士们难免束手束脚,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打晕对方再做打算,而那些被支配的人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兴趣,他们的长剑舞动。只取要害!甚至完全都是不要命一般的以伤换伤!

实际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高阶的反邪恶法阵起效,那么战况就会立刻翻转!可是为了支援几个受损神殿的修复工作,调查损失原因。莫宁大神殿的几个能力较高的主祭都已经随着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出行,唯一剩下的一位主祭年事已高,反应必然迟钝,而最近一段时间,天空城出现的那个邪符带来的空间干扰,不但阻断了他们迅速回援的可能性,甚至连与之联系的可能都已经失去了!

除此之外,祈祷的效果也被大幅度减弱,往往需要双倍的时间才能够完成神术的准备,而且其中还有一定的几率会哦完全无法得到神术的效果。

而这才是如今所有人慌乱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清晨来临之前,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无法通过祈祷恢复消耗的神术——可以说这个敌人确实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咒骂对手的卑鄙已经毫无意义,唯一幸运的是,晨曦的信徒在数量上远超对手,只要相持片刻,神能自然就会将一切给挽救回来——只要解救了同伴,神殿内的几十个高阶牧师就算是一人一个高阶治疗术,也足够让那个秃头的家伙直接被送到凯兰沃陛下那里接受惩罚!

“敌人是巫妖,所有治疗术和神能,可以尽量释放,拖住他!”

没有加持幻音术的喊声在纷乱的战场中几不可闻,但能够侍于莫宁大神殿的牧师,能力都是一流的。需要的不过是提醒而已——短促的祷词随即响起,蓬勃的正能量顿时发散开来!

只是就在那个刹那,空间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崩裂!

“怎么……”

比特高脸色大变,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周遭已经被镶嵌在地面和祭台周围的神术法阵吱吱咯咯的摩擦声湮没!,尖利如针般刺进每个人的耳膜,几个意志薄弱的牧师忍不住失声惨叫,而就在刹那之后,那不堪重负的法阵已经轰然炸裂!

恐怖的能量摇动空间,带来可怕的古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平稳如常,但是整个人的感官却猛烈摇晃!仿佛大殿一瞬间变成了顽皮小孩儿手中的虫笼一样被猛甩不休!所有人只感觉脚步虚浮,头昏眼花,即使是脚下沉稳的圣武士们也不免踉跄,那些牧师们更是滚成了一团,痛呼惨叫混杂一片,哪里还释放得出一个完整的神术?

“是次元震!放低重心,以我为中心,左方反传送法阵,其余的人继续精神防……”比特高猛地翻动身体,向后又退出了二十几呎,朗声喝道。

他的声音仍旧没有能够完整地发出来——

袅袅的余音在宽阔的大堂中回荡,但是发出声音的人却呆滞住了。

比特高张大了嘴巴,表情仿佛见到了生平最可怕的东西一般的扭曲……虽然此刻。在这位辅祭大人面前,仅有神殿正中,那高达二十余尺的晨曦之主的神像,正微微垂首,俯瞰着他。

比特高用力的闭上眼睛,睁开,甚至又伸手去揉了揉。

于是他终于确定,眼前确实空无一物,只有那空旷的神殿的大堂。

可是在一瞬之前,那里不是应该有十几个晨曦牧师的身影吗?

“嗯。你,好像是个小头目啊?”

骤然响起的语声,让晨曦辅祭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心中的疑问被甩得无影无踪——那语声,就是片刻之前他曾经听到的。年轻,而带着一点慵懒的声音。只是此刻这声音是如此的近。仿佛一个小人儿就在他的肩头向他说话似的!

但自己的身周空无一物。

恐惧的感觉让他向着大堂一侧拼命冲了过去,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那么,来帮我带路吧……嗯,你应该知道,那个养着那些适格者的空间,是如何进入的吧?”

比特高猛地顿住了脚步!

“你究竟是谁?”他慢慢地转过身。一字一字地问道。

以此同时。这位辅祭手上的一枚戒指砰然炸开!一层紫色的,真实视觉的光辉,随即在他的眸子里亮起!

不过,他随即就看见了那个人。

他就坐在不远处。神殿大堂里的供信徒休息的一张长椅子上,漆黑的长袍柔软光洁,与那个巫妖看上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头上兜帽低垂,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颌,而身周,也没有那种浓厚的,令人不快的负能量气息、他坐在那里,随意得就像是在路边休息。

然而比特高的心弦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因此,那一袭柔软的黑袍里伸出了一只手,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周遭的空间,就是一阵激荡!晨曦辅祭的目光里,空间如水一般摇动,一个晨曦的圣武士就此便被吞噬其中!

这是什么能力?

晨曦辅祭一时间面色如铁,敌人的能力显然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了,竟然可以任意的操纵空间!那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人在不停滴被那一张巨口吞噬,而他甚至连一点儿有效地对策都拿不出来!往昔几千次战斗的指挥,推演,筹谋的经验里,完全没有应对这种状况的手段,甚至就连撤退的方法,他都无法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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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巫妖已经是近乎不可想象的存在,即使比特高自己也是一个可能施展六阶神术的高级牧师,但在巫妖面前,他个人的能力根本就微不足道了,只有神殿中的几个掌握八九阶神术的主祭,大主祭们才能与之抗衡。

只是巫妖虽然强大,但这种强大终究还是可以预估的——除了强烈的负能量和少数几项亡灵的特性之外,巫妖的能力也不过就相当于一个能力高强的法师,再加上牧师们擅长的神能正好是亡灵力量的克星,因此只要拥有足够的数量优势,一个巫妖并非不可战胜。

然而眼前这个人的力量,却完全无法想象。

或者说他脚下那翻卷的浓厚灰绿色……

但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如愿的,巨型风暴御风而行,将那翻滚的云雾扩散开足足可以包裹住半个卡莱一般大小的面积,无数的兽人被这浓绿的雾气卷进去,然后就此沉默于,那一团灰绿像是某种怪物的大口,抽动着,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不!

那些人并没有死去,虽然他们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可是却仍旧带着生命的体征,只是比特高几乎可以看到他们身体生命力的流逝,不过片刻之间,这些人的身体已经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了!

不,不,

晨曦的牧师不由感觉身体一阵乏力,这里的人,

双手拼命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蹒跚向前,时时发出死心裂肺的惨叫。

他们不仅仅只是被简单的圈养起来,而且还要经过很多特别的仪式巩固他们的信仰,;锻炼他们的体魄,使之可以承受天界生物降临带来的力量,而这些对于正能量格外亲和的人即使是在整个大陆上一年也诞生不了一千人,每一具身体都可以说无比珍贵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完了。

那个可恶的敌人虽然那没有杀死他们,但做出的事情却也和杀了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他用那种毒物给这些人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又用微弱的正能量将他们的伤口凝结了,这样一来就对于他们体能造成了永久的不可修复的损伤,虽然活下去是不成问题,可是想要容纳天界生物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你好,晨曦。

“年轻人啊,不管你受到了蛊惑,或者是屈从于自身的欲望,你的道路,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金光之中,露出一名苍老的牧师的身影,他微微垂着头,轻轻咳嗽,似乎刚刚的敕令,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但是那低微下去的语声,却仍旧清晰地穿过嘈杂的渣场,落进每一个人的耳中,震颤着他们的心弦,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低头膜拜:“放下你的恶意,向吾主忏悔吧,你的灵魂,还能够得到最终的救赎。”

然而,那对于两席黑袍之中的人,没有作用。

“就这样?”

两个人之中,年轻的一个开口道——甚至没有在老牧师身上停留,只是径直伸手,轻轻在空中一点。

空间中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尽皆消退。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在他们目光所及的空间中,一道涟漪慢慢散开。魔网震颤着在人们的视线中露出模糊而比繁复的奥秘,随即,一道光门就这样凭空展开——足有超过二十呎高,百多呎宽阔的平面,几乎占将神殿的一分为二!

那一幕奇景是如此的美丽,光门徐徐展开,露出其中一片美丽的花园的景象,温暖的阳光在这午夜之中照耀,而阳光下一望无际的柔软草地上,有着成百上千的人类,他们幕天席地地躺在草坪上,轻声谈笑,旁若无人,其中不少则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

在周遭每一个人的眼中,那景象似乎都是正对着他们,不过能够理解它所代表的意义的存在,却并不很多。

虽然混乱中不可能照镜,但比特高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是白的透明。

因为他就是明白那景色意义的少数几人之一——那里是被列为禁区的。莫宁大神殿内的一个半位面,除了几个相关人物,没有人可以得到进入的密匙,更别说是穿过那扇修筑在晨曦神像下面的隐秘传送门了!

但连接在那里的空间通道,不是号称囝安全的吗?那扇特殊的传送门,不是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打开吗?那扇传送门,不是只有十二尺的方圆吗?不是号称大陆最为安全的密室之一吗?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邪恶的敌人,竟然就这样在挥手之间,从另外一个地方拉开了那个半位面的通道?

这合理吗?位面和空间的规则,难道是不存在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再一次点了点手指。

一股烟雾从他的指尖喷出!一瞬间已经落入了传送门!

那烟雾越过空间,随即迅速膨胀,向前弥漫,翻卷的浓厚灰绿色一刹那间,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那浓绿的烟雾中……而烟雾里丝丝缕缕细微的线条,则为之增色不少。极为浓浓的雾气仿佛一种该活物一般向着周遭伸展。然后张开庞然大口。抽动着,吞噬着他们的生命……被这武器一卷,所有人都痛苦滴用双手拼命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蹒跚向前,时时发出死心裂肺的惨叫。

不!

比特高也不由低吼!

他能够看见,那些人并没有死去。虽然他们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可是却仍旧带着生命的体征,只是作为一名牧师。比特高也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体生命力的流逝——不过片刻之间,这些人的身体已经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

不……

晨曦的牧师不由感觉身体一阵乏力。

他知道这些人存在的意义——作为承载降临的天界生物灵魂的容器。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不仅仅只是被简单的圈养起来,而且还要经过很多特别的仪式巩固他们的信仰,锻炼他们的体魄,使之可以承受天界生物降临带来的力量,而这些对于正能量格外亲和的人即使是在整个大陆上一年也诞生不了几百人,每一具身体都可以说无比珍贵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完了。

那个可恶的敌人虽然那没有杀死他们,但做出的事情却也和杀了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他用那种毒物给这些人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又用那混杂在绿雾中的微弱的正能量将他们的伤口凝结了,这样一来就对于他们体能造成了永久的不可修复的损伤,虽然活下去是不成问题,可是想要容纳天界生物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住手!”

残余的牧师齐声大喝,将一道道的神能向前发出。

解除法术,驱逐法术,治疗,甚至是造风……各种各样能够应对那毒雾的手段,齐齐向着传送门中涌入!务要阻止那场破坏,然而,这浩然的能量,在那镜面一般的传送门上一闪,便就此消失无踪!唯有眼前那一道空间的罅隙中,黄绿色的浓雾仍旧在不断的扩展,将那些四散奔逃的适格者们,一个个的吞入其中!

那一片翻滚的云雾似缓实疾,不过是呼吸之间,原本天堂般的美景,就只剩下了一片晦暗的残迹,草木枯萎,地面灰化,那些英俊而美丽男女则倒在地面,颤抖着,垂死般的挣扎。

“打开传送门,让他们出来!”

神殿的大堂中,作为领导者的老主祭发出一个低沉的命令,他的身周光晕流转,如暴雨一般直击而下,可是那一片宽阔的空间门扉,却是一面横亘了大殿的盾牌,所有的光线,都在那幻化的场景前被吸收!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是消散,而是被扭曲的空间送到了另外的地方……每一个目睹这一切的牧师的心头都升起了一种明悟,但明了这些,却并不能够帮助他们克服眼前的难题。

那些宝贵的适格者们仍旧接二连三地在浓密的毒云中倒下,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别说是打到那个可恶的敌人,那一片空间的罅隙遮蔽之下,他们甚至连对手的样子,也已经无法查知!

但境况。仍旧在一点点的,向着更坏的防线个发展!“空间门……无法启动!被破坏了!”那座巨大的神像底座附近,一个气喘吁吁的生意你,惶急的开口喊着,让所有晨曦信徒的心,又向下大大的沉降了一截!

“唉……”

主祭发出了一个沉重的叹息。

这叹息之中,他身周的金色光晕不断地黯淡下去,最终闪烁着熄灭,露出其后老迈偻佝的身躯,“你们。退下去吧,”他开口道,同时将双手合拢,也微微阖起眼睛:“伟大的晨曦,您是昔在、今在、永在的神祇。您的光辉普照世间,我们赞美您。我们侍奉您。我们归属您,借助您的荣光,清扫这个世界的罪恶……”

随着祈祷,他合拢的双手缓缓分开,一抹金红的晨曦就在他的掌心中升腾,光芒如水。流动成为细长的形状,而探手握住它的时候,老人将之双手高高举起,偻佝的身体崩了起来。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所有的牧师们依言后退,发出了低低的赞叹,他们知道,老人手中的光芒,正是晨曦之主赐予他最为杰出的信徒的恩赐,那是晨曦之主的伟大的神力!借助它,即使是凡俗也拥有与最强大的邪恶一战的可能,正是他们所能够依仗的最后的力量!

然而……光芒骤然暗淡了。

短暂到眨眼都无法衡量的刹那,那金红的光晕骤然熄灭!

所有的晨曦信徒,都不由得呼吸一滞,仿佛连心跳都为之停顿!因为就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老者的手中,修长的五指合拢,便将那一缕金红的晨曦神力,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谁也没有看到,那一袭黑袍究竟是如何来到了他们的眼前的,他们只能看着光芒暗淡的刹那,那只手掌拂过了老人的额头——很轻盈的,仿佛不过是替这位老人抹去沾染的灰尘一样,然后停留在那儿。

然而,老人的动作,就这样停滞了……他保持着那个举手的姿态,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那只按在他额头上的手。

看着那个生命消逝的老人眼中,空洞的不甘,爱德华微微一叹——兰森德尔赐予的一缕神力,那是远超那些烦人的力量,如果能够利用那些圣武士们缠住对手,等待机会,也未必就不能伤害到他爱德华,

幸好,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晨曦之主的高等祭司,也仅剩了这一位而已。否则,即使是他,面对数名拥有着神恩的施法者,也不见得能够一举突破。

老人倒下之后三个呼吸,第一个小小的惊叫,才重新打破了神殿之中的静谧。也唤醒了所有的晨曦的信徒。

一片沉寂。

每一个人,都只是望着那个凝立的,黑袍之中的人影,甚至忘了做出什么动作。

大陆之上的和平已经维持了近千年,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警惕性这东西,早就已经被时间磨灭,更何况即使是战争年代,争斗似乎也与晨曦神殿无缘——毕竟,那里是晨曦神殿,只有圣武士们追缉邪恶之辈,邪恶之辈就算如何疯狂又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地有人去攻击那里?就算是众位高阶牧师们都不在,那里的兵力也不是普通的邪恶之辈可以靠近的,仅仅只是依靠几百年的积累下来,神祇眷顾的力量,就已经足够成为防护邪恶之辈,最好的武器!

更何况,大陆上的晨曦神殿也并非一座,信徒更是以百万计,贸然攻击一座神殿,带来的只会是疯狂的反扑,以及一位至高的神祇的关注!斤斤计较的邪恶之辈,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无脑的举动?就只为了一时意气?

除非做出这一切的,是个真真正正的疯子,可如果是真的疯子,却又怎么会有闯到这神殿附近的机会?

但眼前的这个人,无疑办到了。

心灵术士抬起视线,扫过周遭那呆若木鸡的人们,眼神一片平静。

傲慢。

他在心中如此评价道——正是由于这种和平之中孕育的傲慢,才让这些晨曦的信徒们,面临这样的处境,疏于防御。疏于排查,甚至连他们之中的几人已经被轻易控制,暗中阻碍了他们聚集的速度这种事情,也没有立刻察觉。

而这样的机会,他爱德华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既然诸如某位深渊大君的分身这样的存在胡乱闹腾,都不可能引动诸神化身下界,那么他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放纵这些神仆们悠哉的,不掀了对方这个主要的出兵据点,难道还要任由他们慢悠悠的增加兵力来四处围堵自己么?

异空间之中,浓绿的云雾。已经扩展到了极限,而那些四散奔逃的人们,几乎都已经倒在了灰黑的地面上,于是爱德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便将那宽阔的空间罅隙,整个关闭了!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那些已经丧失了斗志的晨曦信徒。但却没有就此离去。

而是抬起了头。

目光里,是莫宁神殿中央,那座高大的晨曦神像。

在常人看来,这神像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爱德华却就那样看着他,不言不动。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看清这座神像,望过去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一点细节都无法看得清楚。但当望向别处时。眼角的余光却会发现神殿之中,的确立着威严而神圣的一尊神像。

“凡俗!”

闷雷一般,响彻在自己的心中!

天地之间,高悬着一双冰冷的眼睛,那是一双高高在上,不属尘俗的双眼。

心灵术士大惊失色!那一瞬间,一股沛然莫名的力量就沿着目光回传!

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淡薄,爱德华仿佛置身于一片空寂中,身周金色的光晕弥漫,渲染出一片金色的草原,无穷无尽!视野中,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将金红的光辉铺散在地面,也照射在他的身上!温暖在身体上传遍,但却又感受到寒冷,一种无法形容的寒冷,让他的身体逐渐麻木!麻木的感觉迅速蔓延……他情不自禁的想伸展开自己,迎接那金色的光辉,浸透自己,来获得更多的温暖!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几乎无法支持自己地向前扑倒,只想匍匐于地,表达自己的谦恭和臣服!

那是灵魂的颤抖。

不必怀疑,爱德华知道自己正在直面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的力量,即使他的精神力量已经越过了真理之门,早已不是凡俗能够相比的强大,但在这浩然若海的精神面前也仿佛只是一叶扁舟,他的脸色瞬间已经苍白得透明,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没有被那潮水一般的精神冲击给吞噬了!

这大厅之中,充斥着天地之间的威严!只属于神的威严!

卡特泽耶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尖锐的厉声如刀剑一般向外划开,但他包裹在黑袍之中的各身体却在猛烈的颤抖,碰碰的爆裂声中,他的身体经燃烧成了一团金红的光泽!

而整个大殿之中,所有的晨曦信徒已经放下自己的武器,伏倒于地,齐声颂唱着对于晨曦的赞颂之词……

他们已经无需要做些什么,当晨曦之神已经降下他的意志,需要他们这些凡俗做的,便只有臣服!

突然!

神力翻涌,在心灵术士的身体周遭卷起一层银光,爱德华摇了摇,终于站定,吐出一个低微的咒骂,然后才感受到嘴里苦涩腥咸的血液的气味。他呸地一声吐出嘴里的半口血水,嘴角抽动着,勉强压住心中的惊骇。

仅仅只是与那神像的双眼对视,他的精神就已经受了伤!

主神,就是主神啊。

人类不由叹息了一声,然后才慢慢抬起头,第二次对上那神像的目光。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无法形容的高速掠遍了整座大殿。

爱德华的身周,神能的护盾噼啪作响,无形的能量在空气中勾画出一圈圈环状的护盾,而他面前的地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风化破裂,沙尘飞扬之间,被侵蚀出一道巨大的人字形裂口!

心灵术士闷哼了一声,整个身体便随即向后飞退!刹那间,便已经从神殿的大堂中飞了出去!

这本是不擭其锋的办法,可身体不过刚刚飞出,那神像忽然向前一步!

雕刻成为一体的长袍这个时候竟然似乎完全摆弄成了活物,步伐迈动,

噗地一声闷响,那厚达上五六尺、坚硬的白色玄武岩砌成的外墙竟然被他生生地弄出一个大洞!沙石在神力的护罩面前简直比细纱还要松软,无声无息的就被透了过去!

但是,一个朗朗的笑声响起,那噗地闷响声,却随即再次响起,银色的护罩连同其中的心灵术士,竟然不知为何又一次撞破了外墙,如腾云驾雾般回到了神殿之中!

这强大,确实不愧于主神的名称。

爱德华甚至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就被当作球一样抛来抛去!

不过,心灵术士的脸上的惊惶,竟然逐渐褪去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一章 无奈的重逢

“初衷?人类的梦想,本来就是随着时间的变动而丰富的东西,没有谁会真正永远贯彻初衷,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放弃,只要有更好的取而代之。”

爱德华眯起眼睛,让视线透过神力的防护,这一次,神的面容,不再模糊。那高大的神像上,深刻的五官如青年一般英俊,散发着温暖的光泽,可那同为金色的双瞳里,却带着那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漠然。

人鬼魔怪,时间万物,在这双眼睛之中,都是平等存在

“这样吗?那么。或者,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东西,来换取你现在想要的东西?”

“价值观是人类自我的衍生,所以我找不到,也想不到比艾莲娜更好,可以替代的存在,所以,她不可代替。”人类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那座巨大的神像:

“还有,既然现在终于能够跟你对话,那么我不妨再重复一遍我说的话好了。”

他的瞳仁微微收缩,一字一字道:

“不管是谁都好,你,或者那个艾瑞埃尔;也不管是什么方法,牺牲什么东西抑或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把艾莲娜还给我。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停止的,我会用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方式,向你讨还她,就是这样。”

“真是个单纯的愿望。并非不能接受。如果你真的只是如此希望……为了她的生命,可以付出一切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难解决。”

“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这就是神的思路吗?”

人类忽然轻笑起来:反唇相讥:“夺走了一切的,是你。所以付出代价的,也只能是你。我可以付出的是不属于我的一切,但别想要让我付出什么来换回我本来就拥有的东西,我还没有那么蠢。如果你是要我的生命,如果我没有了保证自己安全的力量,那么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邪恶。”晨曦之主沉默一瞬,然后,不免轻轻一叹。但随即就被淹没在爱德华的言辞里。

“剥夺其他的存在来满足自己的需要,这是邪恶吗?如果是,那么人就是这样邪恶的。人生也就是这样子邪恶的的,心灵术士,更应该是这样邪恶的!这个世界与我之间的关联,本就如此,没有了我。一切也就不是我的,那么我又何必去管那些不属于我的?”

精神之间的交流。闪电一般迅捷。于是仿佛就在那视线相对的刹那,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便已经迸发,掠遍了整座大殿!

无法形容的刺耳摩擦声,响彻周遭!爱德华的身周,神能的护盾噼啪作响,无形的能量在空气中勾画出一圈圈环状的纹理!而他面前的地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风化破裂。沙尘飞扬之间,被侵蚀出一道巨大的人字形裂口!

晨曦之神,看来并没有在理念或者延迟上获得胜利的习惯,所以在发现交流无意义的时候。自然会选择用作为边界快速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心灵术士闷哼了一声,整个身体便随即向后飞退!刹那间,便已经从神殿的大堂中飞了出去!

这本是不擭其锋的办法,可人类的身体不过刚刚飞出,那神像忽然向前一步!

雕刻成为一体的长袍这个时候竟然似乎完全摆弄成了活物,步伐迈动,它的一只手已经向前张开!

噗地一声闷响,那厚达上五六尺、坚硬的白色玄武岩砌成的外墙已经开出了一个大洞!沙石在神力的护罩面前简直比细纱还要松软,无声无息的就被透了过去!

但是随即,朗朗的笑声响起在半空回响,那噗地闷响声,就随即再次响起!银色的护罩连同其中的心灵术士,竟然不知为何又一次撞破了外墙,如腾云驾雾般回到了神殿之中!

爱德华甚至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就被当作球一样抛来抛去!要知道,神能的护盾也并非只是单纯的球形保护壳,至少,想要定住自己,本来不应该是什么难事!

不过……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晨曦陛下?”

心灵术士的面孔,掩埋在黑色的兜帽阴影祖中,唯有苍白的嘴角,似乎增加了一些愉快的曲线……银色的光泽,从他的手上扩散,在身边的空间里,重新布展出层层的防护!而他的双手挥动,空间里便遍布起一阵嗖嗖的破空摩擦音!

虽然是兰森德尔的神像,但神像,毕竟也只是神像而已

严格的说,它甚至不能被算作是分身,而只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奇物而已,是神能依附在物品上产生的特殊效果。与其说是“神”不如称之为,傀儡,更为合适!

其实神像这个词儿,仍旧无比贴切,也就是所谓……神力的魔像。但不论如何,爱德华很快就已经发现,这座巨大的神像,颇为棘手!

巨像挥动了手臂,无形的力量就凭空产生,牵引着爱德华向前飞出,仿佛自主一般迎向那个硕大的拳头,而爱德华不闪不避,精神凝聚,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轰地一声巨震中落在拳面上,那洁白的云石表面已经瞬间崩落,碎石纷纷如雨!剧烈的震动,让人类的五官都沁出了血珠!

但他随即便紧皱眉头。

因为他的脚下,就仅仅是石头而已!原本设想中的,可供吸纳的神力,在接触的刹那已经消退进入了神像内部,点滴不存!而这个时候,石像的另外一只手已经迎头压下!轰地一声双手扣在一起!

这一记自然是被不可能将心灵术士挤压其中,但当他飞向空中躲开那交叉之后,一道金光闪烁,石像原本崩塌的手指,已经液体般流动,弭平,重新向他抓了过来!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游弋,带出一道银与黑色的残影。

凌空穿梭,嗤嗤的声响中。神像上大块的岩石不断崩落,被剜出五六道深沉沟壑!只是神像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扑击之余,那些脱落飞散的岩石,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为无数把石头的大剑,漫天飞舞,一下下的轰击在爱德华身周的银色护罩上,每一下都带来闷雷一般的轰鸣!虽然普通的岩石只要和那神力的护盾轻轻一触,就会无声地粉碎成为无数细末。但是爱德华的神力也就被消耗了一点。或者这点神力对爱德华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但毕竟积少成多,几十下之后,五六道白炽的光焰凌空爆裂,火光漫天!当那银色的光球飞出了火焰。流转的防护上竟然产生了一道有些单薄的痕迹!

真是聪明。

银黑的影子远远掠开,重新还原成神力包裹着的心灵术士。望着那个停滞下来的巨像。爱德华不由微微点头。

兰森德尔显然对于王权有着超出一般的了解。他知道决不能与爱德华直接接触,也不能让神力有丝毫的外泄,否则凭借王权的异能,任何神力都会被直接掠夺。所以,他根本就不采用任何的神能的攻击手段,只是操纵着一切可以操作的东西——石头。自然地能量,甚至是挥动身体制造的烈风,来与那个人类战斗!,

虽然他蕴含的神力远不如爱德华拥有的。可是那一层坚固厚重的外壳让它几乎无视一切负面效果,不管火烧冰冻或者雷击,都无法对他造成巨大的消耗,而灌注其中的神力,却又让它比一般的魔像傀儡棘手了万倍,地面上的土石就是他的构造材料,造成的任何损伤都会在眨眼之间被平复休整,而如一个常人一样迅捷的动作在那个二十余尺高的身体上施展,重逾万钧的岩石就带上了无法匹敌的破坏力!即使仅仅是那掠过的风压,也可以将常人的身体如破布一般撕裂!甚至连挥空之后的状况,也会让猛烈的暴风,影响到爱德华的飞行轨迹!

远距离的攻击吗?

随手挥动,三枚神能的长枪,便向着那神像飞去!额头,咽喉,胸口,但三个地方的应对如出一辙,巨像根本不闪不避,那长枪势如破竹地没入石头,便就此泥牛入海,让心灵术士眉头大皱——

仅仅花了一瞬,晨曦之神就将那神力的归属权转化,完全改变了!他原本赋予神能的,足以将石像粉碎的爆发效果,也就此不了了之!

“凡人的力量,毕竟还是太过浅薄了。”巨像之中,晨曦之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悠然,甚至表现在那石像的面容之上:“放弃吧,以你现在拥有的能力,是不可能与我敌对的。”

几乎与王权的吞噬能力不相上下……这就是高阶神的能力?

心灵术士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目光流转,那巨大的神像在他的视野中仍旧沉沉一片,看不清任何底细,甚至连刚才那个转化,也无法察觉究竟是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那些细小的神能伎俩,对于晨曦之主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可如果不用神能,自己又有什么手段。来对付这么个东西?

想要用空间传送的方式分解他,对于自己的神能消耗太大,得不偿失,或者整个撞进他的身体里面?但却不知道那个神能组成的操纵核心在那里……或者等待他被位面的压力自动消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与束手无策毫无区别,还不如转头逃走……

只是对付巨像,好像是有些什么成例的……那个‘什么什么与巨像’的方法好像不行,因为这东西没有核心,不过记忆中,似乎有个家伙的战斗方式,很擅长对付那些大体型的东西?

一个个念头在心中流转,但随即被一一否定,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于是爱德华轻声冷笑,举手之间,银色的月光就在爱德华手中聚集,流淌,成为巨大的刀刃,光泽一转,他双手间已经各持一柄,然后甩手投射了出去!

“真是可笑,还要继续尝试吗?”

对于人类的‘执着’,神祇并不以为然——虽然外形改变,但实质上这种攻击依旧不过是飞行道具,因此巨大的神像根本毫不犹豫地无视了那两柄刀刃,握起拳头。一击轰响那蚊虫一样的对手!可怕的风压掠过神殿的顶棚,在那里扯出吱嘎的怪响,也将那个黑色的影子飞掠的姿态扯偏!

可惜的是,这位神祇显然并不清楚,那两柄外形夸张的刀刃,是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身上仿制的。

“喝!”

近乎半月的巨大刀刃,凌空画出了两道弧线交错,喀嚓一声轻响之中,便刺进了神像的脖颈!但就在金色的光芒流转包围过来的刹那,远处的黑色人影已经吐气开声!单手轮动。连缀在刀刃之后长长的链条便凭空变粗,牵动刀刃猛地弹回!巨像的头颅,竟然被那刀刃发力折断了一半,喀嚓一声坍塌下去!

第二道链刃回转,紧接着钉进石像的肩头!

兰森德尔的反应极快。猛地伸手握住了那刀刃之后细细的银色锁链,只是与那粗壮的岩石手臂相比。锁链仿佛一根棉线般柔弱。但其中投注的神能却绝不稀薄——那手臂拉扯之间,细微的锁链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了岩石的巨手之中,可那钉入了脖颈的刀刃,却没有丝毫的颤抖,随着爱德华吐气开声那支被铠甲包覆的手臂,已经被从身体上切割下来!

然后。左边的链刃凌空挥动,已经再一次飞了过来!

咔嚓嚓嚓……

刀刃飞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亮的螺旋!剧烈的风声回转,空气竟然被卷出了一道升腾的暴风!

在这样密集强烈的攻势下。巨石的神像一片片剥离,一块块迸裂,弥漫的灰尘如雾扩展,将整个大殿完全充塞!几乎就在眨眼间,巨石的身体已经消磨了三分之一有多!

围观的晨曦信徒们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向那个敌人轰出一道道的神术,但是不过几个呼吸,这可怕的尘埃就把他们给完全包裹,别说是攻击那个敌人,就算是再念诵祷文,甚至是呼吸都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几个残余的法师勉强使用了造风术,可是制造出来的暴风在在封闭的环境里几乎完全无效,更不可能吹开那些灰尘。

强者之间的战斗,弱小的存在即是数量再多,也是无法起到任何用处的。

爱德华已经闭起了眼睛,连周遭的神能护盾也完全贴合在他的身体上,力量到了他如今的这个程度,普通的视觉反倒不如神能的视力起效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潘铎瑞恩的本体是什么吧?”

“一个怪物。一个力量的聚合体。”

骤然在心中响起的疑问,让爱德华微微一笑,但还是回应道。

“最终,你只会成为潘铎瑞恩的一部分而已,你以为,复活了那个上古邪恶,对于你能够有什么益处?你以为凭借一个人的力量,你能够占据一个上古邪恶的意识?”

“他是你这样的凡俗无法想到的邪恶的存在,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意识,但并非是一个生物的意识,而是远超于一个神的,一个世界的意识。他是一个死亡了的多元宇宙的的一个,或者是数个层面之中所有意识的聚合产物,一个位面的亡灵!这样的怪物,能够给一个位面真正带来的就只有毁灭!甚至诸神都没有能力消灭它,只能将它单纯的封印起来勉强阻止了他,而你却认为,凭借你那微不足道的人类的灵魂,就能控制这样的一个存在?

“无限的分数仍旧是无限,意识的强弱,真的可以通过融合得到吗?或者,你不知道什么是掌握无限,刹那永恒?”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游弋,而意识的波动也并不停息,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之间,他已经绕着那石像转了不知道都有多少个圈子,将岩石刮出了多少的痕迹。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说这些道理,因为那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一个人的心中,总有些理念是不可能被轻易扭转的,至少不会被言辞扭转。唯有命运的猛烈一击,方能改变那种执拗……所以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千千万万年的时间以来,任何的一个胜利都要奠定在武力,奠定在绝对力量变化的基础上,爱德华更不可能不会天真的寄望于他脑袋里的那点半通不通的道理,能够直接感化一个神,让他放弃与自己的争执。

那是神话传说里才能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那些强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出来粉饰他们自己的东西。

就如同奇迹一样,你可以相信它的存在,但若是认为自己就能引发奇迹,那么你没有分分钟扑街到死,就已经是真正的奇迹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告诉他那些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那么他又何必要拒绝呢?

大殿中呼啸的风已经无法卷起那些沉重的灰粉,而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松软的灰烬!一个神祗总是有着近乎于无穷的耐心,然而他却还是要承担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神力的消耗,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不利的一方(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 艾瑞埃尔的王权

“他是你这样的凡俗无法想到的邪恶的存在,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意识,但并非是一个生物的意识,而是远超于一个神的,一个世界的意识。他是一个死亡了的多元宇宙的的一个,或者是数个层面之中所有意识的聚合产物,一个位面的亡灵!这样的怪物,能够给一个位面真正带来的就只有毁灭!甚至诸神都没有能力消灭它,只能将它单纯的封印起来勉强阻止了他,而你却认为,凭借你那微不足道的人类的灵魂,就能控制这样的一个存在?”

“或者可以,或者不能,但无限的分数仍旧是无限,意识的强弱,真的可以通过融合得到?或者,你不知道什么是掌握无限,刹那永恒?”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游弋,意识的波动也并不停息,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之间,他已经绕着那石像转了不知道都有多少个圈子,手中的链刃挥舞,将岩石刮出了多少的痕迹。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说这些道理,因为那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一个人的心中,总有些理念是不可能被轻易扭转的,至少不会被言辞扭转。唯有命运的猛烈一击,方能改变那种执拗……

所以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千万年的时间以来,任何的一个胜利都要奠定在武力,奠定在绝对力量变化的基础上,爱德华更不可能不会天真的寄望于他脑袋里的那点半通不通的道理,能够直接感化一个神,让他放弃与自己的争执。那是神话传说里才能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那些强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出来粉饰他们自己的东西。

就如同奇迹一样,你可以相信它的存在。但若是认为自己就能引发奇迹,那么你没有分分钟扑街到死,就已经是真正的奇迹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告诉他那些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那么他又何必要拒绝呢?

“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其本质,不过是愚不可及的傲慢……”

“那么说,你又为何要认定给自己就是绝对正确呢?这不是相同的事情吗?为什么,因为你是神祇,你的话就可以作为绝对的证据?但你我应该都知道。这个宇宙之中,是没有真正的绝对的。所以,难道神祇的傲慢,就不是傲慢了?”

“狡辩。愚不可及的人类啊,你的灵魂正在被那个上古邪物同化……”

“反驳需要驳论点播论据驳论证。你创造这个扣帽子的方法,好像不能作为什么有效地方式。”

思想的交锋和力量的战斗。就这样持续的进行。两方显然都不想要尽快解决战斗,都只是在试探着,尽量探索对方拥有的能力,却又要隐藏住自己最强有力的能力……不过,当时间悄然滑过几十个秒钟,爱德华忽然有一些特殊的感觉……

兰森德尔的攻击。仍旧千篇一律。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什么急迫的情绪。

或者,相较于凡人,一个神祗总是有着近乎于无穷的耐心,然而他却还是要承担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神力的消耗。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不利的一方,时间越久,消耗越大!但如果他想要迅捷的解决战斗,那么为何不见增加力量?而如果他打算放弃……那么这是在尽量的耗费爱德华的神力?

毫无道理,难道牠不知道以现有的情况,爱德华至多再过上一个沙漏的刻度,就会让牠的力量彻底耗尽?

那么,就是别有所图?

硕大的拳头横向挥动,带着可怕的风声化作了一团灰影!在挥拳的中途,竟骤然变大了!石头的手臂被拉平,分散,像是一张网路偶一般平平挥下!但几乎被困锁其中的爱德华只是冷漠的笑,身体微弓,他已经猛地撞开了那网络上的一根脉络,于是那巨大的手臂顿时再一次炸碎!

伸手一撮吗,链刃后手,竟然拿神像拦腰缠住!只要接下来用力回扯,那么神像就会拦腰截断!

但爱德华的手没有收回。

他抬起视线,迎着那金色的光晕……

炸开的光晕在空中勾勒出光芒的轨迹,淡金色,纤细黯淡的一片。它从虚空中迸出,毫无光线所应该具有的那种炽烈、明亮亦或是冷冽的形态,反而有些类似于被束缚的雾气……带着一点温润,飘忽的笼罩了一片范围。

然后,一团明恋的金色,就从里面迸发,幻化成为那个类人的影子。

金色长发缓缓飘动,宛如升腾的火焰,而背后两双傲然招展的羽翼和一双金色的光翼昭示了她足以俯瞰众生的高贵……

爱德华呆滞了一瞬。

战斗是为了观察,也是为了拖延,而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这个局面么?

应该说,不出所料吧。

王权对于神力有着吞噬的作用,神力在主物质位面也会造成巨大的消耗……所以,继续增加神力是不明智的。而比较明智地战斗方法,自然是寻找一个可以无视于王权的力量的对手。对于神祇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调用属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对于爱德华而言,晨曦之主的大部分帮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潘铎瑞恩的邪符封锁了主物质位面的传送,能力不够的凡人根本无法驰援,即使是那些星界使徒,也无法来到。

那么,除了艾瑞埃尔,还有什么更加合适的人选?

一切其实应该是在预料之中的,而事实上,这样的发展,甚至算作是顺遂……在之前的思考中,爱德华甚至特别思索过对应某些情况的战术——比说说晨曦之主很无聊的想要玩玩人质战术,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但这一刻,似乎所有的战术,计策,或者是其他的思索,都仿佛被排除在了思索之外。爱德华凝望着那张微微散发着金色光晕的面容。与那完全不见一丝情感波动的金眸对视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些迷离。

她就在前方,几十尺之外,很近,近得可以看清楚那张面容的一切。

没有带着头盔,尖削的下巴便和纤细的脸型完美的融合成了女子的柔美,如丝绸般垂坠的金色长发,闪烁着鎏金的光。微微弯起的纤长浓密的睫,配合上同样深刻而纤细,很挺的鼻梁。构造出奇妙的精致面容……唯有那面颊上,透明一般的苍白里,已经没有了微微泛起的,令人迷惑的晕红,取而代之的是与身体上那件铠甲一样。淡淡外放的金色光泽。

仅仅只是如此……如此细微的变化,便已经改变了一切。

那已经不是那张曾经坚毅。曾经冷漠。能够羞恼,能够羞怯,会笑,会悲,执着而坚毅,却又因此而美丽的面容。而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说以往的她如高峰上的冰湖,冷冽晶莹之下,仍旧涵盖着是如水般温润的内在的话。此刻的她,就已完完全全是一团光,是拥有着力量的,统帅着异界天使的领导者,那灼目炽热的光芒之下,是可以停滞一切,封禁一切的停滞。

艾瑞埃尔,就静立在那里,用金色的眼眸盯着他。而她,似乎已经消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或者,这种感觉在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更加浓烈一些……但这一次,不同。

真的不同。

“叮!”

空间之中的光芒一亮,仿佛一道电光闪过,束缚住石质神像的神能枷锁,便在这声音之中同时断裂!而那电光掠过空间,重新还原成为那个握着十字长剑的少女,那电光的的源头,便是十字剑的锋芒。剑锋平指,圣焰如溶金般辉煌流转,在空间中流溢出长长的幻影。

“我的陛下,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目光流转,在爱德华的身影上微微停驻,艾瑞埃尔金色的瞳仁里,似有某种情绪的变化,不过在那情感泄露之前,她转向兰森德尔的神像深施一礼:“请接收这邪恶的残骸。”

那个声音,依旧清澈如昔,铃音般悦耳。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已经有些麻木,心脏砰砰地挑动声清晰可闻,似乎比刚刚那一刻,与晨曦神像战斗的时候,还要更加迅速。

但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的。虽然自己心中早已经知晓,早已经确定,或迟或早,会面对这一幕……可直到如今,爱德华似乎才感觉到,一种绝望的东西,正在从心底攀升。

放弃,是不是太早了?你还没有尝试过,怎么会认定自己的失败?

就在那绝望如黑暗一般向外蔓延,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如此说道。

所以,爱德华的瞳孔扩展,又收缩,最后,他轻轻的扯动嘴角,露出那个习惯的,有些扭曲的笑容。

需要追究那个答案?或者,要说些什么吗?

说‘这样正好。省了我寻找的时间’或者说:‘一切会在今天结束’?亦或者:“你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或者等等?

毫无意义,眼前是一个能够将一切就此结束的机会,不是吗?既然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达到,那么自己有何必在意那些不充分也不必要的条件?直接战斗了就是。唯有力量,才是保证自己行为正确性的唯一条件,是不是?

心中的决定出现,于是爱德华静立着,看着炽天神侍结束了与神祇的简短对话,再次转过视线静静看着自己——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静。

可是她的背后,两实一虚的三对光之翼,已经尽数张开!沉重的威压向着周遭,向着眼前的人类汹涌而至!

爱德华只是眯起了眼睛。

从上一次分别,到如今为止,已经经历了多久?

问题在脑中闪现,但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某人很快已经放弃了计算,不仅仅是因为这计算太过耗费自己的头脑,也是因为,这个对手的力量——已经不容许他将宝贵的反应时间,用来作为对于琐事的思考。

艾瑞埃尔的力量,或者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不仅仅是能够一击斩断那些神力的锁链而已——周遭的空间。不仅仅被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还有爱德华布置下来的空间结界的封锁,本来是为了防止晨曦的力量逃逸而设下,但在这种状态下,她还是踏破了虚空,瞬间而至,这是不是说,她的力量,已经与如今的爱德华不相上下了?

至少,要比眼前的神像强大……

对峙结束了。

就在爱德华思绪收拢的刹那。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经如闪电一般映亮了他的视野!暴戾的闪光越过几十尺的空间,明灭之间,将空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树枝一般延展的能量带中,让人根本无从分辨它的延展轨迹!

那是神圣化的连锁闪电,充沛的正能量被混合在电能之中。这样的闪电只要碰触到对手,引发的便不只是电能的麻痹。而是正能量的烧灼。

……不过重要的。是那个近乎偷袭的使用方式。

一些物理的规则,即使在魔法的世界里,也仍旧是规则的核心,所以不管是神力或者魔能,闪电就是闪电,永远也不会因为能量源头的变动而改变性质。那种物理理论上极限的速度,就是它最有价值的地方,更何况蓄意之下,在这百呎的距离之间。

这样的方式。是求取必胜的。

但求取必胜,并不是艾瑞埃尔喜欢的方式。作为炽天神侍,一个善良的生物,她习惯于遵循正义的道路,不会偷袭,不会使诈,一切都以最为光明正大的方式来结束、

不过此刻……

人类仍旧抬头,银色的瞳如金属一般,映出那爆发的电光。

只是那电光延展到他的身体上之前,一道如镜面一般的墙壁出现在他身体周围,于是穿过这光墙地魔法闪电纷纷消散,不,应该称之为倒转——那恐怖的蓝金相间的能量光泽,像瀑布倒卷一般飞了回去!而覆盖的面积,比之前则又扩张了一倍,原本碗口粗细的光泽,如今几乎已经如同井口一样耀眼辉煌!

然而,发送出它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又伸出了一只手……

一道细微的金红电光在空中个绕了一圈,将那些闪电全部收束回到其中,不,准确的说,是变动——刹那间,那可怕的电光就出现在了另外的一个方向上——从天穹上仿佛真正的振雷一样直扑而下,重新将那个黑衣人笼罩其中。

隆隆的巨响仿佛让整个神殿聚类的震颤起来……几块一人多高的巨大石头从天顶上接二连三的砸出隆隆轰响,带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碎石,一时间这座原本辉煌凝重的神殿,已经处处烟尘,完全落到了坍塌的边缘!烟尘弥散开的时候,空气中一时间满是电解烧灼的焦臭,闪电能量的残余兀自在空气中噼啪作响……不过间接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并没有欣喜的表现。

她停留在空中,背后羽翼与光翼齐张。可是身体却完全一动不动,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正从空间里踏步而出的黑袍身影。

黑色的罩袍袍袖平伸,他从其中张开一只手掌,纤长洁白的手指虚虚扣握起来,仿佛正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是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好像掌控的极其费力!而随着他的手指微微的错动,艾瑞埃尔身周的空间就在不停地响起一种低沉的摩擦声,而且,仿佛被什么敲打了一般的荡漾出些许的涟漪!

空间在不住扭曲。

那是空间神则的力量——虽然不过是一人左右的范围,但那已经涉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基础的规则,也唯有神的力量方能做到如此,艾瑞埃尔的六翼不断微微弹动,每一次都爆发出更大的光焰,但是爱德华的手掌虚扣,

金光发出了呲的一声轻响,若穿奶油一样,轻易地洞穿了他的神能护盾!

心中一惊的爱德华身体扭动,在空中带出连串的幻影,堪堪躲开了那到金色的光带!可是光带在空中猛地折断成了数不清楚多少的折线,每一次转折,都会刺穿一个幻影!那种嗤嗤的风响不绝于耳,足足过了三个呼吸,那连串的幻影,才终于合拢!

轰地一声震响,周围的空气卷起了一道剧烈的旋风,将岩石的灰粉纷扬了一天!

战场之下残存的一群晨曦信徒,在这个时候后终于从那怪异的景象中脱离出自己的精神,几个能力不错的家伙顿时一脸紧张,他们当然明白,刚刚的幻影与折线并不是什么幻觉,不过是这两个敌人之间战斗的轨迹,只是因为太快,常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本编那种变化而已。

那挥剑前冲的动作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竟然将空间里的部分空气排空,引发了那巨大的暴风,这两个人在刚刚的片刻,至少已经互相撞击了不下百遍!

她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 你给我滚回去吧,晨曦!

战场之下残存的一群晨曦信徒,在这个时候后终于从那怪异的景象中脱离出自己的精神,几个能力不错的家伙顿时一脸紧张,他们当然明白,刚刚的幻影与折线并不是什么幻觉,不过是这两个敌人之间战斗的轨迹,只是因为太快,常人的眼睛根本无法分辨那种变化而已。

“看来,我不得不给予你一个小小的赞赏了,虽然时间相对短暂,但是你对于力量的理解,显然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王权的持有者。”

晨曦之主的声音很适时的响起,只是这位主神似乎并不打算参与进战斗,甚至连那座巨像也不再进行修理,仅仅是依靠着那一层岩石的外壳来作为防护:“可惜,你还是注定失败,对于神能的理解,你还差得太远”。

“听起来,我们的晨曦陛下,似乎对于我的力量有所期待?”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但这笑声随即引发了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心灵术士此时的状态只能用糟糕来形容,横七竖八的剑痕将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几乎划成了破布,如果不是这件高等魔法物品正在凭借魔力的法阵缓缓修复,那么它可能早就随风散去了。

所以,与它的主人相比,它还算是幸运的。

爱德华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两道斜肩带背的伤口被焦灼碳化,深度几乎有一寸,如果不是躲闪迅速,现在他可能就已经是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

而肩头上的两道贯通伤也同样可怕,深深地伤口里几乎露出了深深地白骨。

幸运的是,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这样的伤痕。已经不那么致命,银色的流光在身体上划过。将伤口敉平。但却只换来兰森德尔嘲讽的解释:“神力对于人类的肉体修复也并非没有界限,所以继续下去吧,只要你不愿伤害艾瑞埃尔,那么王权的重新封印,看来今天之内就可以实施了。”

“事实上我倒是很愿意伤害她,如果是她的本体。”

爱德华平静地开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艾瑞埃尔身上。

她停留在空中,背后羽翼与光翼齐张。可是身体却完全一动不动。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正从空间里踏步而出的黑袍身影。

黑色的罩袍袍袖平伸,他从其中张开一只手掌,纤长洁白的手指虚虚扣握起来,仿佛正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是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好像掌控的极其费力!而随着他的手指微微的错动。艾瑞埃尔身周的空间就在不停地响起一种低沉的摩擦声。而且,仿佛被什么敲打了一般的荡漾出些许的涟漪!

空间在不住扭曲。

那是空间神则的力量——虽然不过是一人左右的范围,但那已经涉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基础的规则,也唯有神的力量方能做到如此,艾瑞埃尔的六翼大张,不断微微弹动。每一次都爆发出更大的光焰,但是爱德华的手掌虚扣,五指微动,扭曲的空间。就将炽天神侍的挣扎化为无形!

而在这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休息。

银色的刀刃,从空间中飞出,源源不绝!他简短的话音落下,十七八道链刃满天飞旋,切开浓厚的灰烬,将石像残损的身体完全包裹!向外一拉!轰轰的大响声中神像的一半以上就此倒塌下去!

一抹金色的光芒,顿时脱离了桎梏!但尚未开始变化外形,某些人已经挥出了一道银色的辉光!在半空中变化形态,转瞬间,已经形成了一张硕大的,充满着獠牙的嘴巴,将兰森德尔的金光一口吞掉了!

还有等到感到愉快,爱德华就发现自己的那一团神能,正在向着远离他的方向飘去——艾瑞埃尔仍旧静立在空中,只是身上的束缚,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消除了!

而她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爱德华的眉头大皱。

目光与那银色接触的刹那,他的心脏就已经开始低沉的怒吼!血液鼓胀着,让火热的感受传递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情绪也随之变得异样高昂!

这是共鸣。

唯有王权的碎片,才会对于他造成这样的影响,所以即使不用过去仔细观察,爱德华也知道,此刻的艾瑞埃尔手掌里,就是货真价实的,王权的碎片!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他勉强压制住了精神里的那种躁动——虽然说得到了王权其他的碎片,或者可以再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但大敌当前,这种捡宝箱的作为,显然非常不智。

以王权来吸收神力,凭借炽天神侍的力量来对抗爱德华的本体,这确实是最有效的手段。

爱德华的能力,大部分源自于王权操控的神力的效果,他可以如一个神一样用神力塑造任何武器,防御,在这一点上,他的力量与一个神祇无异,所以即使是兰森德尔,如果不降下大质量的分身,也无法在神能的直接较量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但如果对方也同样能够吸纳神力作为防御,爱德华也不过就是个人类的心灵术士罢了,即使经过了一些下层界力量的改造,也不可能与一个炽天神侍的绝对力量比拼!

这就是艾瑞埃尔的思路吧?

爱德华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黑色的魔法长袍微微飘动,十五六道神能,就在空中扯出道道银色的轨迹,交叉着向炽天神侍袭去!

艾瑞埃尔对于这攻击似乎完全无视,她金色的人影向前飘飞,不闪不避,只是托在作手中的王权碎片向前一迎,就将那些神能尽皆吸纳!手腕收缩之间,右手的十字斩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半月,向着爱德华直直斩下!

没有爆发的神能,金色的光芒短促而迅捷,唯一的优势,只有快。

当那个黑色的身影向着一旁游移,这一剑已经斩下。上挑,成为第二剑,然后在上挑了三分之二后横斩成为第三剑,剑锋带着无数美丽的残影,光焰四溢,刹那间已经在空中织就出一朵灿然盛放的金色花朵!

空气中尖锐的啸声连接,变得越发低沉,那花朵缓缓消散的时候,声音已经在大殿内回传成滚滚的闷雷声,沿着某条看不见的边沿。空气崩裂了,只是眨眼之间,已经处处遍布着都是蜘蛛网一样的纹裂,视觉之中的影像摇摆不定,景色都幻化成了光怪陆离地色块。

然而爱德华仍旧安然如故。

在那如涛的剑光里。他就是一尾鱼。尖锐的剑风里,他又化成一片落叶。就此冉冉上升。却没有受到任何一道剑刃的影响——现在的状况下,艾瑞埃尔的攻击看似迅捷,但实际上却毫无花俏,甚至没有发挥出移动的优势,与刚刚那一轮以无法比拟的高速相比,简直已经慢的像是龟爬一样。

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心里术士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被铸上一层淡淡金翳的眸子,脑中的思绪,却在转动不休。

或者,是因为刚刚的那种战斗。对于她来说也并非游刃有余?

只是此刻,爱德华却已经无法忽视她任何的攻击,毕竟以那样的的速度,即使是零点几秒的失神,也足以决定胜负……而刚刚之所以能够避开她的突袭,依靠的不过是灵能预知的微弱警告,但现在,那个灵能已经基本失去了效用,他也没有时间再给自己显现一个了。持有王权的艾瑞埃尔,让他的神能视野完全失效,现在他根本就无法察觉对方的位置,如果艾瑞埃尔再一次展现那样的速度,那疾风暴雨一般的剑刃之下,就算有神力防护,爱德华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但最重要的是,攻击也变成了困难的事情。

这种情况里,爱德华实在很难保证自己的攻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是对付兰森德尔,那么自然是期待攻击力越强越好,可是艾瑞埃尔的身体可是属于艾莲娜的,如此强烈的攻防里,一个不留神造成的后果就是追悔不及!

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消耗下去。

爱德华咬了咬牙。

银色的神力光芒纤细如针,随着他的行动如雨般挥洒!但艾瑞埃尔依旧不闪不避,只是抬手一挥,便将那所有的神能尽皆收拢!趁机与心灵术士拉近了一点距离!只是当她的长剑再一次加速的时候,艾瑞埃尔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碎裂声。接着身体就是微微一轻!

她怔了一下,飘然后退,然后才注意到,自己胸前那一层金色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黯淡下去,蛛网一般细微的龟裂在上面蔓延开来!刹那间,那一层金色的铠甲竟然仿佛松饼一样酥软了一块块的掉落下去!化为一团团燃烧着的圣焰,露出其下单薄的骑士装束!

心灵异能?物质重塑。

这个八级的异能属于非常冷门的一种,可以削弱或者加强物质的硬度,是刚才与那个石像对战的前夕,爱德华给灵吸怪幼体显现了‘心灵革新’之后添加的异能,本来准备用在神像上的,原本这个异能的效果并不明显,只可以用来对付一下普通的铠甲,或者作为锻造物品的辅助,不过,爱德华如今可是以精神操控神能来显能的,造成的威力,几乎比异能增加了十倍不止!

艾瑞埃尔身上的那件铠甲,是一件非常强大的魔法物品,以神术制造,灌注了强烈的力量,可以称之为神器。

但神器毕竟只是凡俗给予那些足够强大的物品的名字,他们终究不是神所铸造,也并没有拥有着与神祇相等的力量,所以,在真正的神力面前,这铠甲终究还是无法支持太久,改变的分子结构,便酥软下去,粉碎下去。

“啊,真是不错啊,好像是还有些成长嘛?不错不错……”

“你……”

心中响起那个人类的声音似乎说不出的刺耳,艾瑞埃尔猛地抬起视线,怒喝一声。

这是从来到之后,她首次向爱德华开口,但仅仅只发出了短暂的半个字符。

作为一名炽天神侍,对于魔法物品她并不十分在意。在挑选护甲的时候,她的标准也就只有其中灌注的神能足够多而已,理由不过是正能量的光泽,会让她本能地感到安全——但是最近的某些事情,尤其是她身体上的某些变化,却让她的精神变得不大稳定,尤其是被眼前这个人注意到的时候……就算知道自己铠甲之下的衣着并没有受损,那个人不过是随口调侃……但是一股莫名的愤怒却因此在心中爆发,让她一直冷漠的战斗心态也不由得随着动了一下。

可是,战斗之中。这样的疏忽,是致命的。

就在这情绪波动的一刹那,一种莫名的痛苦,就像是毒药一样从四面八方,从每一寸皮肤中侵入了她的身体!越过神经。沁入脊髓,针刺火烧一般的。让她的大脑仿佛沸腾了般地一痛!

心灵异能。体验剧痛。

注意到那张美丽的面容上蹙起的眉头,爱德华轻轻一叹。

只是,他原本不想要将这种力量,暴露在那个最大的敌人面前的。

“咦,这种力量……又是一个有趣的地方,难怪这一次潘铎瑞恩的信徒竟然将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你确实是与以往的王权之主有不同之处。”

兰森德尔的声音仍旧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战场上的两者运用的力量,他巨大的神像已经静立在战场的一侧,不过随着这语声。神像的双眼里一道微光迸发,轻轻的划过周围凌乱的空间,所及范围之内的所有……地面,空间,植物,失去生命的尸体和其他的任何东西……都随之一亮,整个空间之中骤然变得色彩缤纷起来,仿佛被注入了了自然生机中最根源的一点本质。

于是,艾瑞埃尔猛地抬头,手中的长剑一伸,熊熊的正能量爆裂开来,将一个刚刚成型的心灵神能生生搅散了!

该死的!

爱德华低声咒骂道,继而在空中洒下无数飘忽不定的幻影。虚实不定的效果让人难以分辨他的真伪,精神力流转,心灵的触须游动,一道又一道异能带着不同属性的毁灭力量,滔滔不绝的向着艾瑞埃尔攻去。

心灵瓦解。

造成痛苦。

心灵震爆。

……

艾瑞埃尔手中的长剑已经化成一道道金线,左手的戒指上银光闪烁,将一道道凌空飞来的神能吸收。可是那些心灵神能的效果,她却只能凭借自己的精神直接抵挡。这些力量都是爱德华以三级,二级的低阶异能凝结,但是却确实的一点点的削弱着她的力量!而且因为爱德华的‘心灵神能’不是单纯的神力塑型,而是几乎与神力法则一般的应用,即使是王权对于神能的吸纳能力也无法将之直接转化吸收,只能稍微干扰。

炽天神侍身体上散发出的圣焰急剧暗淡,动作也越来越慢!无形的精神波动如刀似锥,即使是炽天神侍强大的心灵之壁,在这种接连不断的冲击之下,也被撞得有些摇动,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就会被直接攻破,将她的精神,完全暴露在爱德华的控制中!

但这个时候,石像的双眼中再一次迸发了一道光芒,将炽天神侍的精神壁障完全稳固!

“该死的。”爱德华再次骂道。

不过,是在心中。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说话了——得到了这个支援,艾瑞埃尔的剑刃再一次猛然加速!低喝一声,她的身体便已经腾起了一道金色的光焰,重新化作了一层防护的甲胄,身后的六翼展开,竟然也迸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将周匝的空间,几乎完全封锁!

爱德华只能狼狈的躲避着那些光芒,展开神能的盾牌,一一将之接下!

这种状况实在是太危险了,行动的范围大大受阻!即使她还没有再施展出那种无法想象的,可以切近时间加速的高速攻击,可是即使她不使用,爱德华也无法完全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恐惧也越来越浓。

再次咬了咬牙,他猛地向后退去!

接近坍塌的大殿一脚,牧师们正在有序的后退,他们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然根本无法产生什么帮助,所以不如尽早离开,只是战场中的两人动作实在太快,经历了如此多的攻防之后,这些牧师们才不过堪堪来到了大殿的角落。

黑影在他们头上一掠!

十几个牧师和圣武士忽然齐齐的闷哼一声!天空中,杂乱无章的无数声音凭空而降!神能加诸的心灵震爆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抵御,那可怕的力量撼动着他们的头脑,无情的翻搅着,那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瞬间郧县,耳孔鼻中都射出了血柱!

甚至几个年纪更轻一些,能力不足的牧师的头颅,就这样砰地一声直接炸裂了!血液混合着脑浆纷扬成一团妖艳的红雾!

--------------------------------------------(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四章 你还是逃走吧,爱德华

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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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吼叫,仅仅维持了一刹。

那一大团金色的光晕扭动着,仿佛不知名的生物,炽热的火光刹那喷涌,将周遭几十尺都包裹在一片跃动的暗红浓雾中!所有残存的晨曦信徒,在这一刻都不由得抬起目光,看着那一袭黑色的身影于火光中缓缓步出。

剧烈的银色光泽一瞬间爆发,将那座石像从时间流中扯出!失去了神力的支持,这几万镑的巨大石料顿时就此坍塌成漫天尘埃,与金红的火焰卷在一起,一片朦胧中,唯有那仿佛吞噬黑暗的黑色越发挑动,更为深幽而晦暗。

影子一般的深黑中,亮起两点细微的芒火,那种金属一般冰冷而明亮的光泽,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下意识的心中一寒,转开了视线。

而爱德华的目光,仅仅是随意的抬起,落上百尺之外,那招展的三对羽翼。

“继续吗?”他问道。

艾瑞埃尔轻轻的举起十字斩剑,双手交握,目光掠过那个敌人,在远处的地面上轻轻点了点……一具黑沉沉的人形阴影,此刻就站在那里,仰起头盯着她,一张表情扭曲的面孔上半边是全无血色的青白晦暗,另一边却被暗红色的干涸血浆铺满,死灰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将晨曦之神的岩石外壳送进了时间流的心灵异能,就出自于他。

至于他的身份当然无需猜测——除了巫妖思考者之外,这世界上恐怕也没有第二个存在,能够模仿爱德华那个心灵神能的显现方法。

当然,艾瑞埃尔恐怕未必知道这其中代表的含义,不过这位炽天神侍面对的局面却非常明晰——如果她准备继续。那么将要面对的就是与这两个强大的显能者进行的一场搏杀。

一场没有意义的厮杀。

艾瑞埃尔沉默着,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类的身影——对方也同样抬起头,用银色的目光扫视着她。

“你一直也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他?”沉寂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持续了一会儿,最后,爱德华轻轻一叹。

有很多事情,不需要说明也可以想得清楚,比方说,兰森德尔为何一直对于爱德华的破坏无动于衷,没有亲自下凡解决这个问题,却任由爱德华做大。

对此。爱德华曾经相信了某些人的猜测,即神祇对于人类的漠不关心,或者认为是潘铎瑞恩的邪符屏蔽了他的观察……但现在看起来,这样的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至少绝对不可能是主要的原因。而兰森德尔的反应之所以如此‘迟缓’,其中很大的可能。还是由于牠对于这件事情确实不够了解,因为艾瑞埃尔根本就没有告诉他。那个王权的主人是一个人类。叫做爱德华。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运气的成分,也难怪爱德华无法推算,实际上即使兰森德尔没有通过那些神侍们的报告来得知爱德华的存在,也很有可能从那些普通信徒的口中得到有关于爱德华的事情,也有可能……

不过现在,所有的可能都已经没有意义。因为都已经过去了。

“我可以离开。”

艾瑞埃尔的回答很简短,但答非所问,也让爱德华深深地蹙起眉。

是的,她可以离开。既然能够突破爱德华设下的空间壁障来到这里。她自然就可以任意离开,王权的碎片可以帮助她吸收,改变和破除所有的神力防御,心灵术士就算是放出更多的力量,也无法阻止,他现在能想到的所有手段——灵能的束缚也好,神能的束缚也好,或者是将对方转移到那个半位面中也好,对于现在这位炽天神侍都不会起到有效作用的。

但她并没有离开。只是目注着爱德华:“你不逃走吗?”她忽然说。

爱德华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炽天神侍那张表情平淡冷漠的面容映在他的瞳中,似乎带着极端的认真。

“你……还是逃走吧。”

艾瑞埃尔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去外层界,或者是下层界。地狱,深渊……或者卡瑟利,只有在那些地方,你才能真正躲避开诸神对于你的探查,否则,即使模糊不清,诸神还是可以寻找到你。”

她细细的眉头逐渐皱紧,显然知道这个建议算不上是什么高明,但还是将之大体上表述完了。

而爱德华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愣住了。他摇了摇头,甚至下意识的伸手去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的听力没有出现问题。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以确定她是不是已经被调换,或者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控制了。

一个炽天神侍竟然对一个凡人说,你到下层界去吧……这已经不只是不可思议,简直是一种颠覆!天使不是应该导人向善吗?不是应该劝说凡人升上天堂吗?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爱德华已经没有救了,只能直接被送到地狱或者深渊,要不就是卡瑟利那种流放之地里面去?

或者……

“为了表现出你对我的蔑视的新方法?确实挺新颖的。”目瞪口呆之后,心灵术士尝试着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好吧,我受到打击了,所以,请说出你的真正意图吧。”

“我的意图?”艾瑞埃尔看着眼前的人类,细细的眉头蹙了起来:“如果说我的意图,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但是你会听我的劝告,终结你正在进行的愚蠢举动吗?我讨厌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无用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无用的事情?”爱德华哼了一声:“我并没有什么兴趣逃避,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人的话,有的时候,你只能逃。”艾瑞埃尔叹了一口气,垂下了视线,身后的六翼轻轻舒展。一道道金色的阳光,就此落下,将大殿之中,那些奄奄一息的晨曦信徒们笼罩:“生命宝贵,所以,能够延长一些,就延长一些吧……”

“逃走了,就能延长?我怎么觉得,是相反呢?”爱德华冷笑道。

深渊或者地狱这种地方,对于神的力量会有所消耗。但那并不表示他们就真的进不去,而神力在下层界使用同样是不会受到太多的压制的。如今的爱德华,还没有信心能够应对一个全力以赴的中阶神,那些高阶的神灵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他着呢么可能离开主物质位面呢?

“你不逃走的话,问题会更加严重。王权的力量一旦发动。潘铎瑞恩的意识就会降临,那个时候你的结局就只有死。”

艾瑞埃尔冷冷地说道:“你能够敌对晨曦陛下。可是你能够地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神么?你或者认为。你只要一直留在主物质位面,就可以不用顾虑诸神对于你的全力攻击?或者是认为诸神之间会产生内耗?不错,在短期之内,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当神祇们经历了几次的失败之后呢?”

爱德华沉默了。

是的。几次之后呢?

诸神还会无休止的内耗吗?而且自己又能打败多少个神?

还有最重的是,爱德华也不知道那法杖中的邪恶究竟什么时候醒来,但随着他吞吸的力量越来越多,潘铎瑞恩的力量也会增强。最终他自然就会脱离封印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

这个上古邪物会如何处理爱德华?不得而知,但未必会好。

“那个上古邪恶需要的,只是能给他自由的帮手,但是之后,没有用的人必然会被毁灭,因为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毁灭一切。一旦你的力量阵阵刚超过了高阶神,不,甚至只是接近而已,就难免引发王权的觉醒。那个时候,我们仍旧可以付出代价来将之重新封印,可是作为载体,你是必死无疑的。这是与历代的潘铎瑞恩的仆从战斗之后得到的结论。”

仿佛看穿了心灵术士的疑惑,艾瑞埃尔的语句,一字一句的敲打着他的耳鼓:

“还有,几个力量足够强的神祇联合,将你强制地从主物质位面之中驱离出去并非完全不可能,或者,你觉得跟他们所有神周旋可以获胜?或者你可以打败他们之中的几个,甚至吞吃掉他们的神力,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够控制住王权的力量吗?”|

|不增强力量,就会被神祇们击败,可是增强的话,就会增加被潘铎瑞恩吞噬的可能性……看上去,似乎有两个选择,可是实际上,这是一条两头都会bed-ending的游戏。

“所以,我必须要去下层界?”

“下层界虽然肮脏而又邪恶,但至少那里没有什么拥有神能的存在,也就不会增加你的力量,而诸神的力量同样触及那里,在一定时间之内,你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之后呢,我就这样一直逃避?你觉得我能在深渊或者地狱之中存在多久?”爱德华的眉头大皱:“他们会留着我这样一个能够使用神力的危险存在吗?”

艾瑞埃尔沉默了一瞬。

是的,那些邪魔们,是这个世界邪恶的体现,而所谓的邪恶自然是天生的,必然的利主义者,对于他们没有利益就代表着毫无意义,而一个毫无意义却又拥有着力量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就是潜在的敌人,或长或短的时间之后,他们就会不可能容忍这样存在了。而让他们容忍的可能性,也就只有力量上的强势,

但爱德华足够强么?

王权的力量只能用来对付神祇,对于邪魔们可是没有什么优势……

结果呢?就一直悲剧?

“算啦,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会考虑。”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给我吧。”

“什么?”艾瑞埃尔茫然地反问道,随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疯了!这是不可能的!”

王权的碎片再进行聚集的话,威力恐怕就会空前暴涨,任何正常人也不可能在听了那个描述之后还有真的憧憬。然而艾瑞埃尔没有想到,她刚刚的一番解释,似乎根本就没有打动那个人了的想法布局

嗤嗤……

细微的鸣响划破空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炽天神侍悚然而惊,羽翼挥动之间已经向上窜上了六七尺,堪堪躲开那不知何时已经绽开如花朵一般包围过来的神力枷锁!伸手一挥,她试图用那枚戒指吸收那些神能的枷锁,不过,爱德华仅仅是念动之间就让那些神力躲开了她的手掌范畴,向着她的羽翼,手臂和腿一股脑儿的缠绕上去!

喀嚓!

“爱德华?文森特!别再任性了!”长剑画了一个圈子,将那些纤细的锁链完全荡开,艾瑞埃尔喝道:“潘铎瑞恩的力量。是对这个世界世界,这个多元宇宙的威胁,这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为了这个世界思考一下吗?”

“好大的帽子,说实话,那真的和我有关吗?诸神都管不了的事情我会去管?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吧?”人类伸出手。于是一道精神的冲击就在空间里被约束成锥形喷发的气流!

“你认为这个世界跟你无关,但是每个人都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而活着。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个世界有份责任。每个人都该为了促进和谐安宁,为了善良和正义贡献心力!”

“很高尚,很善良……可惜,那是你的想法,你不能把它强加给任何人。”

“可以,”艾瑞埃尔瞪着爱德华。扬起的眉毛下,美丽的金色眸子里带着某种不可辨驳的强势,苍白的面孔上也染上了一抹激动地晕红:“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她一字一句地低吼道:“而且,为了你自己的生命。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你无聊的坚持,接受他人的帮助!”

喀嚓!

人类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阵细密的声响!

在这爆响里,他的肌肉猛地膨胀,身材拉长了几近一尺!原本苍白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层细细的金色柔毛!

而这个变化,可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化,刹那间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逝不见,而就在炽天神侍心中一惊的时候,两只手已经穿过了她背后的羽翼,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

“首先,我就不问你为何忽然会如此替我着想了。”低沉的耳语,从艾瑞埃尔的背后传来,细细的热气擦着她的脖子,让她一动不动:“但是你啊,最好冷漠地没有表情就好。那样更适合你。”

古怪的话语,让艾瑞埃尔一愣:“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表情丰富一些的……人?”。

“不是你记得,是艾莲娜记得,没错,我喜欢表情多一些的你女孩子,但是,那不是对于你而言的,因为你连女人都不是呢。”人类打断她,“艾莲娜的表情,由艾莲娜来做就可以了,至于你……你没有展现它们的资格。”

炽天神侍的表情又变了便,蹙起的眉头化作愤怒的角度,但很快就被一些思虑取代:“如果我放弃这个躯体,你能把王权的力量交给兰森德尔陛下?”她问道。

“很诱人的条件,那么,你现在就能够做到吗?”

爱德华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并不是拒绝——这个条件对爱德华而言,无疑是有谈论的可能性的。

虽然前提必然很苛刻。

“如果王权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脱离的东西,那么它也就不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寄宿之处了。你的灵魂已经非常紧密的与它融合在了一起,不管是你自己或者是我,都没有办法轻易地将它分开。”

艾瑞埃尔身后的羽翼慢慢收拢,良久之后,她微微一叹:“唯有最为强大的神祇的力量,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做到这件事。而同样地,凭我的力量,现在也无法和艾莲娜分开,唯有借助吾主的力量,才有这个可能。”

“最强的神灵,不受干扰,你的意思是我要到那些神的世界里求他们的帮助是吧?”

爱德华哦了一声。声音里依旧满是嘲讽:“那么尊敬的艾瑞埃尔阁下,你觉得可能吗?或者我们换个方式,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来分离你和艾莲娜的灵魂,不过是由我和那边的那一位一起动手,您觉得如何呢?”

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对于神祇来说,杀死爱德华这样一个凡人,实在是要比保护着他,又从他身上拿下那枚戒指来容易得多,而且,谁知道神祇会不会因此而想出更多的问题?比方说这切裂是不是足够干脆,有没有可能有后遗症?还有各种力量损失方面的考量,到底是不是值得?

让爱德华相信神祇们会耗费如此大的牺牲为自己这个小小的凡人服务,还不如让他相信他可以战胜潘铎瑞恩。而且,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神,但说到时最强大,那么数量就急剧减少了。

剩余的那几个老家伙,又有哪一个愿意给予一个凡人真正的审判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五章 你们的办法,我不会用

“算啦,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会考虑。”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给我吧。”

“什么?”艾瑞埃尔茫然地反问道,随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疯了!这是不可能的!”

王权的碎片再进行聚集的话,威力恐怕就会空前暴涨,任何正常人也不可能在听了那个描述之后还有真的憧憬。然而艾瑞埃尔没有想到,她刚刚的一番解释,似乎根本就没有打动那个人了的想法布局

嗤嗤……

细微的鸣响划破空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炽天神侍悚然而惊,羽翼挥动之间已经向上窜上了六七尺,堪堪躲开那不知何时已经绽开如花朵一般包围过来的神力枷锁!伸手一挥,她试图用那枚戒指吸收那些神能的枷锁,不过,爱德华仅仅是念动之间就让那些神力躲开了她的手掌范畴,向着她的羽翼,手臂和腿一股脑儿的缠绕上去!

喀嚓!

“爱德华?文森特!别再任性了!”长剑画了一个圈子,将那些纤细的锁链完全荡开,艾瑞埃尔喝道:“潘铎瑞恩的力量,是对这个世界世界,这个多元宇宙的威胁,这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为了这个世界思考一下吗?”

“好大的帽子,说实话,那真的和我有关吗?诸神都管不了的事情我会去管?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吧?”人类伸出手,于是一道精神的冲击就在空间里被约束成锥形喷发的气流!

“你认为这个世界跟你无关,但是每个人都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而活着,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个世界有份责任,每个人都该为了促进和谐安宁,为了善良和正义贡献心力!”

“很高尚。很善良……可惜,那是你的想法,你不能把它强加给任何人。”

“可以,”艾瑞埃尔瞪着爱德华,扬起的眉毛下,美丽的金色眸子里带着某种不可辨驳的强势,苍白的面孔上也染上了一抹激动地晕红:“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她一字一句地低吼道:“而且,为了你自己的生命,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你无聊的坚持。接受他人的帮助!”

喀嚓!

人类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阵细密的声响!

在这爆响里,他的肌肉猛地膨胀,身材拉长了几近一尺!原本苍白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层细细的金色柔毛!

而这个变化,可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化,刹那间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逝不见。而就在炽天神侍心中一惊的时候,两只手已经穿过了她背后的羽翼。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

“首先。我就不问你为何忽然会如此替我着想了。”低沉的耳语,从艾瑞埃尔的背后传来,细细的热气擦着她的脖子,让她一动不动:“但是你啊,最好冷漠地没有表情就好。那样更适合你。”

古怪的话语,让艾瑞埃尔一愣:“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表情丰富一些的……人?”。

“不是你记得,是艾莲娜记得,没错,我喜欢表情多一些的你女孩子。但是,那不是对于你而言的,因为你连女人都不是呢。”人类打断她,“艾莲娜的表情,由艾莲娜来做就可以了,至于你……你没有展现它们的资格。”

炽天神侍的表情又变了便,蹙起的眉头化作愤怒的角度,但很快就被一些思虑取代:“如果我放弃这个躯体,你能把王权的力量交给兰森德尔陛下?”她问道。

“很诱人的条件,那么,你现在就能够做到吗?”

爱德华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并不是拒绝——这个条件对爱德华而言,无疑是有谈论的可能性的。

虽然前提必然很苛刻。

“如果王权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脱离的东西,那么它也就不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寄宿之处了。你的灵魂已经非常紧密的与它融合在了一起,不管是你自己或者是我,都没有办法轻易地将它分开。”

艾瑞埃尔身后的羽翼慢慢收拢,良久之后,她微微一叹:“唯有最为强大的神祇的力量,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做到这件事。而同样地,凭我的力量,现在也无法和艾莲娜分开,唯有借助吾主的力量,才有这个可能。”

“最强的神灵,不受干扰,你的意思是我要到那些神的世界里求他们的帮助是吧?”

爱德华哦了一声。声音里依旧满是嘲讽:“那么尊敬的艾瑞埃尔阁下,你觉得可能吗?或者我们换个方式,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来分离你和艾莲娜的灵魂,不过是由我和那边的那一位一起动手,您觉得如何呢?”

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对于神祇来说,杀死爱德华这样一个凡人,实在是要比保护着他,又从他身上拿下那枚戒指来容易得多,而且,谁知道神祇会不会因此而想出更多的问题?比方说这切裂是不是足够干脆,有没有可能有后遗症?还有各种力量损失方面的考量,到底是不是值得?

让爱德华相信神祇们会耗费如此大的牺牲为自己这个小小的凡人服务,还不如让他相信他可以战胜潘铎瑞恩。而且,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神,但说到时最强大,那么数量就急剧减少了。

剩余的那几个老家伙,又有哪一个愿意给予一个凡人真正的审判呢?

如果自己能够像某些人一样,信奉‘正义’或者‘善良’,说不定事情倒是容易解决一些?

可惜,想要那样对于虚无飘渺的东西投以无保留的信任,恐怕也只有内心纯洁无垢的生物才能做得到了。

爱德华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垂下头去,在眼前那颗精巧柔软的耳珠上,落下一吻。

‘呀!’

艾瑞埃尔本能的发出了一个细不可问的声音,猛地伸展手臂想要扯开那环住了她肩头的手,可惜。就在这刹那之间,那手臂已经变得更加粗壮,人类的身高,已经凭空增张了一尺有余,原本宽阔的法袍紧绷起来,从尚未修复的开口之下露出膨胀的肌肉,以及覆盖其上的金色毛发让炽天神侍的眼神一凝。

兽化?

对于一个以战斗为本职以及意义的炽天神侍而言,兽化并不能算是什么大事,不过眼前这个人类的变化,以及带来的后果仍旧足以让艾瑞埃尔吃惊。仅仅是那一瞬,手臂,腿脚,整个身体已经被彻底纠缠。那个人类此刻就像是条巨大的多爪怪一样伏在她身上,那个锁扣住她颈肩腰肢的方式极具实用性。任凭她如何挣扎,也脱不开一星半点!甚至她凝聚精神。让圣焰流光在身体上游弋燃点出远超常人的力量。也同样无法帮助她脱开那手臂的掌控。

炽天神侍悠长的生命之中,恐怕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也是头一次,被一个对手如此接近,艾瑞埃尔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说不出的僵硬,血液不受控制的涌上脸颊。皮肤热得仿佛火焰在燃烧,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沿着内耳传进脑海,让那里似乎在一瞬间有些空白?

“放开我!”

心中的情绪激荡之下,她忍不住低声喝道。

这显然很愚蠢。敌人不可能会听从她的命令……事实上,轻轻的笑声之中,那个人已经把手臂收得更紧,甚至还趁机活动了几次,然后才仿佛回味似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潘铎瑞恩,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那个就像是一个星系一样……一团黑乎乎的云雾的那个东西?”

他开口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怀中玉人脸上准备杀人的愤怒表情,不过那个轻声的问题,已经足以让艾瑞埃尔的愤怒被惊愕取代,炽天神侍甚至一时间忘记了挣扎。“你……你看见过了?”她问道,急迫之情溢于言表:“但是潘铎瑞恩的念渣……他居然没有将你吞噬?”

念渣?

大概是叫做这个名字吧,爱德华将记忆中的某些部分慢慢调集……两座浮空城的碰撞,与那个仿佛星河一般横亘天空的阴影,还有英凯布居罗斯猖狂的笑声:“……它不过是潘铎瑞恩那庞大无比的力量之中,一个小小的渣滓而已,但我敢保证,即使只是这样,它的威能,也不是你这样的凡人能够承受!”

“放心,只是一段记忆而已。似乎是某种共鸣吧,不过,我倒是更希望你能给我详细的解释。”心灵术士轻轻一笑,让怀中的人放心,但却也让她的挣扎更加剧烈,最终,周遭的空间猛地一震,他怀中女子已经消失在一片传送的光晕中!

爱德华的笑容不减,随即也同样隐去。

一步踏出了传送的光晕,艾瑞埃尔的眉头紧蹙,因为那个黑袍的敌人,就在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内看着他,兜帽的阴影之下,

苍白的嘴角边若有若无的可恶笑意,让她狠狠咬牙,但也差一点无法抑制住那种用牙齿撕裂他脖子的冲动!

但她也同样清楚,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对方已经完全控制了她传送的轨道,可以随心所欲的将她的传送该改变到任何位置,如此的结果,即使是身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也要暗自心惊。

那代表着,那个人类如今已经掌握了某些空间法则的力量,比之之前的一场战斗,要强了不只是几层!如果说,上一次交手那个时候的爱德华还不过是个勉强能够与完全体的星界使徒相提并论的人类强者,那么现在她要面对的,就已经是丝毫不逊色于炽天神侍的的大能了!

甚至,可能已经算得上是个半神。

即使自己身在星界的时候,时间的流逝会变得缓慢,但即使满打满算,她与这个人类的上一次交手,也不过是在不到一个月之前的事情,如此的成长,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艾瑞埃尔身周那淡而无形的火焰猛然明亮起来,并且不断增强,六翼招展之间,她的身体仿佛已经包裹在那一层金焰之中!

“然后呢?那个怪物的本体,也是那样的东西吗?”

“不。那个东西,只是潘铎瑞恩的念渣。”

艾瑞埃尔回应道道,但手中的长剑一刻不停,刹那间已经与爱德华身侧的神力撞击了十几次,一片细密的叮叮声响如珠走玉盘:“它只是潘铎瑞恩巨大的思维的碎屑,微不足道的一点,我们所知道的是,潘铎瑞恩曾经毁灭了一个世界,将那个世界的所有都吞噬了,归化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它是不会被消灭的,不,应该说,消灭一个。就会有一个新的出现。”

“念渣……那么也就是说,那东西是他的思维形成?”

“不错。潘铎瑞恩这个怪物显露在我们的位面的。只有他非常少的一部分意识而已。”艾瑞埃尔的长剑不停,每一记都指向那个人类的要害:“但不要小看这些东西,他们虽然没有力量,但仅仅凭借着上古邪恶的狡诈,已经足够蛊惑你的灵魂了,对于他们。唯一最为有效地手段,就只有不去理会,否则,你的一切行动。都会被他们控制,成为为了潘铎瑞恩而存在的一个怪物!”

“我从来也没有感觉到他的蛊惑……说起来,王权里的灵魂,似乎除了那个名叫英凯布居罗斯的巫妖之外,嗯,曾经还有一个自称为精灵王的家伙,不过最近已经不在出现。”|“那么你以为,你的那些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它的力量非常强大,所有的关于你能够抵抗他的想法,其实都不过是错觉而已,每一个被他操纵的存在,总是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巨大的成就,但是那些都不过是他用来复活自己的计划罢了!”

“抱歉,那个还真不是。”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那些奇怪的想法,实际上都不是属于你的,而是潘铎瑞恩想要让你知道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灌输给你,只有你认为那是你自己能够想到的东西而已!”

“你……难道有别的办法?”

“我能够有什么办法?到现在为止,我甚至不知道潘铎瑞恩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威胁,所有的描述都在夸大,所以除了它天下无敌之外,我就不知道它还是个什么东西了。哦,”

那个人类无谓的表情,让艾瑞埃尔暗自咬牙。

我封印的潘铎瑞恩,也不过是他的一部分罢了,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通常来说,当王权集合到一定的程度,它就会被释放出来。

与其说王权是封印,不如说它一扇门,是混合了潘铎瑞恩的思维所铸造出来的一个点,一个坐标的发信机,一旦它完全起效就会把潘铎瑞恩召唤到这个世界来才对,而对于神力的吸收,对于神的力量的应用,却不过都是这个物品的一个附加的能力而已

如果仅仅只是时空信标的作用的话,但是为什么是神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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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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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你……”艾瑞埃尔眯起眼睛,一股烈焰自剑刃燃至剑尖,炽热的气流使她的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

但爱德华对此,无动于衷。

“我为什么要按照你们的路线去走呢?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你的方法就一定正确?”他冷笑道:“经验法则只是一种参考,事情总有例外,更何况,就算你们进行了几十次的封印,但这个过程和第一次,有什么不同吗?你们只是重复了几十次而已,而这种封印的方法,呵呵,只是符合兰森德尔,或者是诸神的利益罢了,我不是神,我为何要走你们的老路呢?”

“你这个疯子……”艾瑞埃尔愣了愣,却似乎难以反驳,那个人类的说法确实击中了这个问题的关键,从一开始,所有神祇做的事情就不过是第一次的重复罢了,没有任何一个神对此再投注过任何思考。

“你也同样无法证明你的方式是正确的,我们只能遵循成例,这个世界,承担不起毁灭的风险!”顿了顿,她厉声开口道,但手中的剑已经慢了下来。

“是的,承受不起,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承受不起失败的风险,”

“晨曦不会,提尔不会,柯瑞隆不会,可是你能保证塔罗斯不会?”

“只为了这个理由?为了你不愿意,你就要让整个世界遭受毁灭的结果?”

“人类啊,本来就是自我满足的集合体,他们追求的本就不是对于外界而是对于自己的东西……贫穷,饥饿,有人无法忍受,有人甘之如饴,长寿,短命,有人求之若渴,有人弃如敝履,一切也不过是内心上的变化而已……那个是什么呢?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这根本就是你在自我满足!为了你心中的贪婪,你在狡辩,你在为自己寻找毫无理由的借口!”(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五章

“为了你的利益,你就要让整个世界遭受毁灭的结果?你……”

“废话,世界毁了那是世界的事儿,我死了可就是我的事儿了。”爱德华摇了摇手:“你们难道就不是如此吗?神祇们真的有考虑过要彻底消灭潘铎瑞恩吗?你敢保证诸神不是在得过且过吗?如此长的时间,这位上古邪物仍旧没有受到哪怕一点点的变动,所谓的神祇,这几万年以来都是在吃屎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反正每一次出了事情就有人去给他们卖命,然后就顶着别人的牺牲来享受几百上千年的所谓和平?心安理得啊?嗯?”

“这根本就是你在自我满足!为了你心中的贪婪,你在狡辩,你在为自己寻找毫无理由的借口!”

“想说我是邪恶的,对吧?人类啊,本来就是自我满足的集合体,他们追求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自己……贫穷,饥饿,有人无法忍受,有人甘之如饴,长寿,短命,有人求之若渴,有人弃如敝履,一切也不过是内心而已……那个是什么呢?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后退一步,爱德华的身体在空间中逐渐模糊,只留下语声在炽天神侍的心中回响:

“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继续留在星界,否则,下一次我找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可以放过你的了。”

凝视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就这样在空间内消失,了无痕迹,艾瑞埃尔一直静立于空中,“唯心所现,唯识所变……”那个声音,仿佛就那样重复在她耳边响起。心灵之语对话并不存在语言的障碍,只是这两句话的中的意思,她却似乎不甚明白。

随着那个人类的消失,空间之中无形的力量也潮水般退却,空气摇动了一下,一男一女两个星界使徒从空间门里走出,注意到炽天神侍的身影,他们各自露出惊喜的神色。“艾瑞埃尔大人,您……”“大人。”

各自喊了一声,他们却又愣了愣。面前的炽天神侍六翼尽展,圣焰绕身,但周遭却不见敌人,而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也无动于衷,只是低声自语。金色的双眸里带着特别的迷离之色。

“太危险了。”就那样静立良久,艾瑞埃尔终于在两个同伴的目光中抬起头。低声自语道。

“艾瑞埃尔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行聚集一些同伴?”男性的星界使徒犹豫了一下,继而开口:“只是适格者的数量已近枯竭,是否要求他们准备仪式,净化出一些合适的》”

“尤里安,海蒂,你们觉得什么样的敌人最具有危险性?”

提问让两个星界使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但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

于是艾瑞埃尔自问自答:

“力量强大,绝顶聪明、胆大包天……这样的人是很可怕,但是并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力量强大可以晓之以情,聪明绝顶可以诱之以利,胆大包天可以循循善诱,只要方法得当,未必不能将之作为成功的助臂。可是喜怒无常、恣意妄为,无法以常理度量,更没有可能加以预测……这样的对手可就可怕了,甚至可以说是最可怕的。”

“我们走吧。”

这个人类的想法,已经……难以揣测,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他拥有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越了降临的天使,这也就让他可能的行动,更加危险,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来看住他,阻止他再进行更加危险的举动。”

“但是您的身体……”名为海蒂的星界使徒急道:“而且……”

“不必担心,不会有战斗的。只是要监视住这个祸乱的根源罢了。“仿佛安慰一般地,艾瑞埃尔开口道,”他会接受的。”

图米尼斯王国的军队在曼戈—马琴勒一线的休整,已经进入了第十天。

对于一场大的战役之后的休整来说,一个十日算不上是冗长,尤其是当下,在帝国的三支帝选侯军团在曼戈盆地边缘守备,两方的实力尚不明朗的现在,王国的进军也确实需要缓一缓了。

或者在那些了解战争的人看来,这场战争,到此为止也并不出乎意料——传送法术的失效,无疑是图米尼斯连战连捷的重要原因,失去了迅捷增援的可能性,作为防守一方的帝国,需要的兵力,便必须是图米尼斯的数倍,乃至十数倍,一个点上的失败,就会导致全线战局的崩溃。

所以帝国败了。

但战争并不一定分出胜败就会结束……战争从来不是单纯地建立在战士与战士的浴血拼杀的胜负上,说到底,它总是两方综合国力的比拼较量。

而且,这种空间的异常,事实上也是一柄双刃剑,在削弱了帝国防守能力的同时,也斩断了图米尼斯进军的活力。占据了帝国的一个半郡省之后,拉长的补给线也拖慢了图米尼斯进军的脚步。对于一位合格的将领而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这个地方让战争结束,让两方进入到新的一轮对峙里面去。

可惜,这一场战争显然是不会如此‘明智’的结束的,因为从一开始,它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开疆拓土。

掠夺灵魂,才是那个操纵了一切的幕后人物,所要追求的目的。

“四一百零三个。”

两万余人的军势,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令人惊讶数目,但那一片大营仍旧需要了相当的面积,曼戈盆地边缘的几座城市规模都不大,而且多建立在丘陵附近,并不适合囤积大军,因此,作为国家法师的领队者,萝丝布莱克法师仍旧坐在图米尼斯的军营主帐中,那顶华丽的王室帐幕里。

“四一百零三个。应该说,很好的效率。”

轻抚着眼前,一枚硕大的水晶球,这位女法师轻声呢喃,然后抬起目光。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停驻:“或者,我应该好好地感谢你一下,斯特兰王子殿下?”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又有一点尖锐,所以听到了的时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缩起了眉头,但她注视的那个年轻人却只是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声音里都带着淡淡的贵族气息。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对方那个语声里讽刺之意。

他的目光,在那枚水晶上停住了一刻。

初看上去,那枚水晶球与一般的法师们用来占卜。或者监视远方的水晶球没有什么不同——八吋左右的直径,光滑浑圆的外表,除了那种有些异样的浅紫色泽,其余就没有什么,可是如果真的认真的凝视它便能够注意到。其中时不时的流窜着一片扭动的白烟的时候,其中闪烁的颜色就会很像是一只。两只或者更多只眼睛从那紫色的深处向外窥视。

“我们只是实施者。这一切仍旧是您的功劳。”

萝丝布莱克难得地称赞道,可惜音颇为尖利,即使是溢美之词,听起来仍旧让人感觉不大舒服。更何况她一张脸上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恭维之意。

“那里,我也不过是就是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点儿东西。”斯特兰皇子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语气平淡,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嗯,总之,派出去的巡逻队还有一半多一些。明天下午之前,他们应该可以带着另一半左右的收获回来。初步估算,应该在八千到一万左右。”

“为了主人的大计,这样的结果可以接受。不过,这种小手段可一不可再,”桌子另一侧的鲁道夫这个时候开口道,扬起视线盯着那位王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要知道。主人的要求,是至少十万个灵魂。”

这位图米尼斯的年轻将军,显然并不擅长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从一开始,鲁道夫对于这位王子殿下参与到这个策划之中的态度,就是反对的。他虽然不是非常了解那位‘主人’的计划细节,但却很清楚,这位王子的替代品可能会造成的问题——在身份被揭穿之前,大部分专属于王子的权利,都窝在这个不可靠的人手里,如果对于他丧失了警惕,那么在特殊情况下可能造成的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

由于角色的原因,他与这个仿冒者相处时间最长,因此他很清楚,这个小家伙心中的某种疯狂的,

不过问题是,那位王子得到了最上级的许可——鲁道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那里听说了他们需要灵魂的这件事情的,但这位皇子却找了一个与托马斯通话的机会给出了这个计划,而托马斯对此显然又不十分在意,所以,便随意的采纳了它。

或者应该说,主要的原因,是这位王子殿下的主意非常简单,却又非常的有效率。

对那些零散的下级领地下手。

帝国广大的面积和众多的人口,让他拥有着一个庞杂的贵族阶层,一品三级,落到三等男爵手里的封地,往往就是那种村落的等级。

这些帝国浩如烟海的贵族阶层之中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们,虽然被叫做贵族,但实际上也是这么一个百多人,几百人小村的村长,勉强有一些农田,以及有些向村民收税的权力。

所以,图米尼斯人占据了帝国的土地这种事情,在这样的小村子来说,好像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大家会聚在一起,听那些行脚的商贩们讲讲战争,然后也仅仅如此,没有太大的反弹。

实际上对于这些男爵领地之类的小地方,归属于什么国家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他们甚至都不可能见到战争的面,无非就是一小队骑士经过这里,向那位男爵大人喊话,然后男爵大人把村子口上的金瑾花棋换成郁金香的就算完了,如果连旗也没有,那么就直接随便几个字儿在一面素色的旗帜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剩余的,该缴税缴税,该交粮交粮,还能怎么样?

不过,从几天前开始。一些人开始零零散散的‘经过’这些村庄。

他们的装扮与那些低阶的冒险者们没有什么不同,满身灰土,胡子拉茬,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带穿着几件帝国正规士兵的装备,或者是骑士剑,或者是军马,或者是简单的链甲战袍,

“别看他们现在对你们不错,但实际上那都是假的。你们知道吗?帝国的大军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图尼佬们坚持不了几天,他们要是走了,一定会带着军队先把这里的东西通通烧掉,人通通杀死。他们都是一群饿狼!最喜欢烧杀抢掠了,你们不知道吗?他们上一次就烧了十座城。杀了好几十万人啊!”

在‘路过’那些村落的时候。他们就会走进酒馆,或者在广场附近徘徊,找机会向这些‘闭塞的家伙们’透漏一点战争的场景,而当村民们大多被他可怕的形容给吓住的时候,他们又会‘热情洋溢’的鼓励:

“怎么做?当然是跟他们干!你们可是帝国的子民,伟大的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后裔。能被那些图米尼斯的野蛮人统治吗?上次那些笨蛋们就是不反抗结果才被那些野蛮人直接整城烧死了的!……你们别看图尼佬们好像挺厉害,其实他们一共就来了那么点儿人,两三万人而已,领主大人虽然被打败了。可图尼佬们也死了不少人!他们已经窝在那几座大城里不敢出来了!全靠那些没骨头的贵族老爷们的粮食养活着!”

之后呢?

“凭借这几十人,当然是干不了啥,但是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大队人马就在不远的地方集结,这一片的村落有几十个,每个村子只要有十个还有热血的帝国人,我们就有多了一千人马,整个郡省几千个村落。我们就有几,甚至是十万的军队!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图尼佬们能比我们受到欢迎吗?只要平民们帮忙,一人一拳都把图尼佬给揍死啦!”

“我们确实没有兵器,但是我们可以从图尼佬那里抢啊,他们就算是厉害,可是总是要吃饭睡觉吧?只要找到了机会……而且,帝国大军很快就会反攻回来的,到时候光复了郡省,每一个义勇军的军人都可以获得正式的骑兵头衔,而且我保证,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一个金币的奖励,杀死过图尼佬的,可以获得五个!”

这一番话说出来,别说是那些对于外面向往不已的年轻人了,就连那些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说不定都会心动不已,在这样的小村落,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是一枚金币,五枚当然是一笔足够有吸引力的巨款。

所以很自然的,偷跑也好,光明正大的离开也行,很快每个村落里就会聚集起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偷偷地跟着那位‘英雄’离开,向着自己的梦想奔去。

一开始,这一支‘义勇军’的行动总是非常顺利……大多都是很快就合拢了周围三个村子的百多号人,然后在那几个‘勇者大人’的带领下,依靠几个内应,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打劫了林镇子爵大人给图米尼斯人送去的粮食队,甚至还可以‘小胜一场’,打跑一队图米尼斯前来接收这些粮食的巡兵,抢来了一些武器和铠甲,士气一度高昂如火。

可是这种好景绝不会长……通常,就在当天晚上,他们在一条山沟里面扎营狂欢庆祝胜利的时候,大队的人马就会如风一般将他们给彻底包围。

执行这些任务的那是一队图米尼斯的轻骑,数量也就只有五十几骑,然而轻骑兵都是正规的接受训练的士兵,这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村民又怎么能抵抗?更何况是夜里被袭营……而且最重要的是,当这一群义勇军慌了手脚的时候,就会又发现了一件事,那位‘勇者大人和他的同伴们’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这一下,剩余的除了溃散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路好走。但两条腿的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轻骑之中带着的国家法师施展几个照明术之后,轻骑兵往往几轮的弓箭之下便会结束战斗,

这一队士兵里的几个国家法师,专门负责收拢灵魂,然后兵队马不停蹄地去‘收缴’下一批的目标,一个晚上一队人马几乎可以弄来两三百个高质量的灵魂,远比跟在大队之后作战要安全的多了。

除此之外,这个行动,等于是把整个占领区的地皮给彻底的梳了一遍,就算是帝国方面真的再有什么人来鼓动平民,也再不可能有些不开眼的家伙起来捣乱了,虽然过程中青壮年会损失一批,上缴的赋税收益是肯定会减少一些,不过相比发生大规模暴乱的危险,这点收益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这一轮的‘收缴’活动到现在为止,已经弄来了至少将近四千的灵魂,不见得比之前的一场大战要少了。而且骑兵方面,也不过动用了两千名左右的人马,远比连场大战更加(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七章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这一群义勇军慌了手脚的时候,就会又发现了一件事,那位‘勇者大人和他的同伴们’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除了溃散之外,这些人难道有别的路好走?

但两条腿的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更何况,轻骑之中带着的国家法师,往往几个闪光爆和之类的小法术之后,几轮的弓箭便会让这场屠杀进入终结。

之后,国家法师专门负责收拢灵魂,一切结束,兵队马就不停蹄地去‘收缴’下一批的目标,而那些‘英雄’们则继续赶往更远的地方,一个晚上一队人马几乎可以弄来两三百个高质量的灵魂,而且远比跟在战争之中的队伍后面还要安全和快捷得多了。

九天的时间,两千名游骑兵加上四五十个挑选出来的‘英雄’,换来的就是接近一万人的灵魂,而且还是优选的。

这样的结果,要比前一场战役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除此之外,这个行动,等于是把整个占领区的地皮给彻底的梳了一遍,可以想见,就算是帝国方面真的再有什么人来鼓动平民,那些吃了亏的平民里也再不可能有些不开眼的家伙起来捣乱了,虽然过程中,占领地的青壮年会损失一批,上缴的赋税收益是肯定会减少一些,不过相比发生大规模暴乱的危险,这点收益根本就不值一提。

反正那些帝国红脖子们也养不熟,正是灵魂收割的最好材料。

而对于这个方法,鲁道夫能够想到的形容就是‘卑鄙’,利用那些人天生的好奇心和虚荣,而光明正大的进行一场场‘剿匪’,任何势力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没有什么借口了。

多方便?

可是,如果是换了自己,能如此轻易地想出一个陷阱,用来对付那些物质平民么?即使他们与自己素不相识,甚至从未谋面?

这认知让鲁道夫不安——因为他每次思虑到这里,就感觉这个行事方式,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会去想的。带着某种令人惊心的,冷狠味道,让他这个曾经下令屠城焚城的魔狼,也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冰冷难受。

“啊。鲁道夫阁下,如果你想要再增加一倍到两倍的灵魂,其实也简单……”王子殿下似乎并没注意到自己‘老朋友‘的沉,只是继续说道:“思反正这些死了的家伙们属于各个村落,追究起来。这叛国罪可是光明正大的杀戮手法,如果您有那个决心的话。大可以让骑兵回程的时候一个个村子的去……拿、不过。我估计质量可能要更差一些,当然,今年之内我本来也不打算再让林露兰行省里面有这么多帝国人的存在了。不过如果您不怕麻烦,那么大可以在清查的时候发生一点儿意外……”

“够了,你……”鲁道夫冷喝道,似乎再也不愿意继续听下去。

“这个方法很好。”

仿佛地震一般的轻微颤抖。从那颗紫红的水晶上产生,之后,空间一阵扭动,暗红色的光晕构造出瘦长的人类形象。与之目光一对,几个人类立刻离开座位伏跪下去。

“嗯,四千多灵魂,后续还有一倍的数量,你们干得不错。”突然出现的法师走出几步,扫了一眼那颗水晶,然后带着几分愉快的说道:“尤其是你,斯特兰皇子,你的主意很不错,鲁道夫,你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吗?“

“这,是,是的,属下这就去准备!“魔狼将军低头掩盖着自己的惊惶,转身往外走,不过还没有完全转过来,他就已经又被叫住了。

“你们三个,做的还算不错,所以,主人让我给予你们奖励。可以增加你们的力量。”

他的手缩进袍袖,再伸出的时候,已经取出了一大团浓黑的烟雾!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种凝成实质的黑暗,只是其中却有无数细微如针芒的亮点,五彩缤纷,带着粼粼的气势,让它看上去颇为耀眼!

三人各自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这个‘奖励’似乎来得太过突然了,毫无预兆,而且绝没有那么单纯,那个红袍的法师平日里虽然行事也同样说一不二,不过却很鲜有如此惶急的时候。

但就在他们犹豫之间,那个人已经将手一分。不由分说地就将那黑色分成了一大两小的三团,反手排进他们的身体中!

那黑色雾团扭动着,看起来极端诡异,三个人不免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不过那位红袍法师的威严显然足够压制住他们的反抗,因此一怔之下他们又静立在原地不敢稍动。任由那黑暗在身体上流窜逐渐没入。

不过,原本放在萝丝布莱克身上,最大的一团黑雾在扭动了几下之后,忽然喷涌出来,有一半左右窜到了斯特兰皇子的身体上。结果得到最多这黑暗的人也就从女法师,变成了他。

“没想到,主人倒是比较喜欢你。”看着那逐渐没入三人身体的黑色雾气,红袍的法师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冷笑。

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显然是没有人能够听到了。

汗水从三人头顶涔涔而下,他们的面容扭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大张了的嘴巴却似乎连喊声也发不出,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咯喀的细微摩擦声,甚至身体痉挛,膝盖颤抖,却偏偏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屹立不摇。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沙漏的刻度,鲁道夫和萝丝布莱克才先后发出一个嘶哑的干嚎,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斯特兰皇子的身体同样晃了晃,但是就在倒下之前,他猛地迈步,勉强的撑住了自己!“这……是,什么,东西……托马斯……阁下”从喉咙里挤出仿佛摩擦铁锈一般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红袍法师,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他面孔青白得犹若死人,唯有眼神带着一些活力

“只是在开始的时候会有点疼,之后你们就会知道牠的好处。”托马斯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伸手抽出一根治疗魔杖,在三人身上一点,充沛的正能量灌注之下,那可怕的疼痛终于消去,三人慢慢站好。各自体味着身体之中的变化——

但即使是对于魔法颇有研究的萝丝布莱克,也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那是一种非常奥妙的感觉,好像是冥冥之中身体有什么地方变得更加灵便了,可以更加方便的指挥自己的每一根肌肉。而对于魔网的控制力似乎也被加强了一些。

“帝国方面产生了一些问题,虽然兵力仍旧在不断聚集。不过暂时不会有进攻的打算。”抽回魔杖。托马斯也不理会各自沉思的几个人,只是随口命令道:“帝选侯军团的能力很棘手,你们暂时不要轻易扰动他们,等到他们聚集足够的人数之后再一举歼灭。”

三人俯首听命。

动作虽然一致,但表情不尽相同,女法师一脸虔诚。鲁道夫则是惯常的冰冷麻木,唯有詹姆斯,带着一点嘲讽和怀疑,不过他深深低头。很好地将表情藏在了阴影中。

但大法师的话让他又猛地抬起头:“罗曼蒂方面似乎出了一些问题,本杰明那个老家伙已经破坏了我布置在国王身上的法术,所以你必须应付他一下。我想他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

“您说的本杰明是……是那个学院里的防护系大法师?”

“有什么问题?”

“他要……来审讯我?”

“审讯?哼,也差不多吧,虽然名义上只能是询问而已。他擅长的是防护法术,因为强力专精所以禁止学派选了三门,应该是没有什么附魔术的专长。不过毕竟他跟那两个老家伙关系不错,也说不定就额可以准备一些比较强的附魔术、”

斯特兰几乎瞠目结舌。

借助那枚灵魂宝石,他可以得知真正的斯特兰皇子所有的记忆,因此至今还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甚至在某些时候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斯特兰皇子,但那那并不表示他就真的,更遑论对手还是一位大法师了,

如今他已经陷入这个局中太深,罗曼蒂三分之一的官员是以他的名义被下令清洗的,还有发动战争之类的行动也是以他之名,如果被戳穿身份,最好的结局也就唯有一死而已……因此,呆滞了一瞬,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但是……为何不可以与上一次一样……呃啊!

年轻皇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惨呼出口!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而来,在他的脑海里狠狠戳刺!翻搅头颅的刺痛让脸上刚刚凝聚的血色再次消散,白得近乎透明!

“不必胆怯,有主人的帮助,他不会看破你的身份。你就直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需要小心的倒是那位国王陛下,他对于你反倒会过于关注一些,所以,你保管好那个灵魂,小心不要露出马脚,如果他想要长时间和你相处来试探你,你可以尽量表现出对于他的厌烦。”

托马斯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仿佛斯特兰刚刚那一下疼痛跟他毫无关联。

“但是主人,这样一来,我们的进攻计划……”犹豫了一下,鲁道夫低声道。

“我说过了吧,帝国已经开始调集兵力,我们的进攻时不可能持续的,你和国家法师们准备一下,在这条沿线上修筑一道新的防线,这样,过不了多久帝国人就会调集更多的人手来的。”顿了顿,托马斯向萝丝布莱克命令道,随即身影模糊起来:“你准备一下,那个老家伙恐怕很快就会来接斯特兰,你可以尽量要求跟随他一起去,不过如果不行,那么也没关系。”

语声结束时,这位法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斯特兰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额角的汗水,然后四下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各处,并没察觉什么不对,不过他的心中却反而更加沉重——刚刚那黑暗和疼痛绝不是什么虚幻的,那位法师还没有那么无聊跟他玩这种游戏。也就是说那可能是一种更加紧密的控制手段,可以用来对抗那个叫做什么本杰明的法师的审问。

茫然之间,他忽然感觉手臂一紧,然后就注意到萝丝布莱克正抓住他,一只手上,石头一样的灰白颜色正弥漫开来。

“你干什……呃啊!”

龙力术的光泽一闪而逝,于是即使柔弱的女子也拥有了媲美魔兽的力量,而石肤术提升的防御力则变成了武器,猝不及防之下,斯特兰那只手臂已经在喀嚓的一声脆响之中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钻心的疼痛让他猛地狂叫!

然后断臂上的一股大力把他扯得向前踉跄了一步,视线对上女法师兜帽中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有火光熊熊。

“一个小小的提示,不要忘记,现在你还没有质疑的资格。”萝丝布莱克阴森地冷哼了一声:“不是只有本杰明他们才能维系到你的生命。得意忘形也同样可以。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或者能让你变聪明一点儿。”

她随即推开他。再抽出一根治疗法杖。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制造出的效果。治疗法杖上的光晕虽然温暖,却让断骨格外麻痒刺痛,仿佛千万只蚂蚁攀爬撕咬,与之相比被折断时的剧痛反而不算什么了。不过,斯特兰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即使嘴角沁出血痕。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滚吧!”

萝丝布莱克抽回魔杖,让斯特兰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只是目光交错,那个年轻人眼中的阴郁忽然让萝丝布莱克一愣,只是她摇了摇头。这感觉却没有消失,女法师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中正在通通狂跳!一阵又一阵的心悸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斯特兰皇子慢慢地走进后帐。

刚刚一连串的遭遇实在太过繁复,数重的惊讶与紧张,让他感觉头皮正在隐隐作痛,伸手用力在额角揉搓也不见效果,于是他干脆从一角的小桌上扯出一瓶酒来,咬掉瓶塞大口灌落!冰冷的酒水顺着咽喉和领口滑下的感觉,才算勉强压住他心头跃动的烦躁。

该死的,该死的!

将空瓶摔了个粉碎,他低声喃喃的咒骂道。

这帮该死的混蛋根本就是在玩火,但是送到火中的,却只有他……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一个大法师面前乔装那位王子?光有记忆有用吗?只是长得像有用吗?法术里有的是办法可以分辨出血脉的细微差别!更何况即使只听了只言片语,也能猜出来那个一身大红的家伙这一次肯定是……玩脱了!

没错,就是那个死党经常形容的……

但怎么办?

谁能帮助自己?

爱德华?

也只有他了,必须马上联系他……可是来的及吗?现在距离罗曼蒂这么远,即使依靠水晶通讯无法一次到位,接续的话,浪费上一天半天都是正常的,可是那家伙说的是很快,大法师的手下就会……

年轻的皇子转身去寻找那个晶球,但是却忽然感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一阵眩晕感随即窜了上来……

“詹姆斯……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

一个声音,似乎在一片虚空之中隐约地嚎叫,詹姆斯迷迷糊糊地应付,但随即猛地地清醒起来:“是的……不!我是斯特兰!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谎言说上一千遍,就会变成真实,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个认同的问题。”那个声音仍旧在继续,但实际上詹姆斯也无法肯定那是不是一种声音,细微宏大,细碎而连续,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语言,而自己也不能解读,可是却又很轻易的,在听到的时候就明了其意义。

抬起视线,他发现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根本就无从去看,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迷糊,一切似乎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他的意识悬浮在一片灰暗里。

“很有意思的小虫子,在这个位面的生命里面来说,你这样的倒是很稀少。”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主人。”

“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可以像是捏虫子一样捏死你,我只要一动念头,你就死了,这样够不够?或者,我还可以给你力量,给你身份,给你想要的一切。”那个声音说道。

“不是骗我?”

“有什么必要?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欺骗?”

“但是……”詹姆斯小心翼翼的约束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只要想到什么就会被对方感知到:“如果你是我的主人,那么你……不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我是要给予你更多,你想要的力量。你想复仇吧?你想要得到很多东西吧?你想杀人吗?想要这个国家吗?想要成为真正的那个皇子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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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财从天降,不如失而复得

“凭什么?凭我可以像是捏虫子一样捏死你,或者说,我只要一动念头,你就死了,这样够不够?也许我还是可以给你力量,给你身份,给你想要的一切的存在?”那个声音说道。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虽然詹姆斯并不确定那种拖长了的咕咕声跟笑有没有什么联系。

“不是骗我?”

“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欺骗?”

“但……”詹姆斯小心翼翼的约束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只要想到什么就会被对方感知到:“如果你是我的主人,那么你……不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不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真是简单的生物……好吧,养过狗吧?或者猫?或者虫豸?总之,对于我来说,你的一切都毫无价值。但我是要给予你更多的,给你你想要的力量。你想复仇吧?你想要得到很多东西吧?你想杀人吗?想要这个国家吗?想要成为真正的那个皇子殿下吗?”

“真的?”

“不要让我重复一次,”

“那么就给我力量吧。但我需要的,是很强的力量,至少是超过现在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存在的,甚至超过神的力量,你能给我吗?”

“神?哼哼……神,渺小的脆弱的东西。不过如果追本溯源,那么这个形容似乎应该是用来形容我的,只有我,唯一的我。”那个声音似乎更加愉快了:“想要力量,我当然可以给你。好吧,看来你还算有点智力,跟你的同类们相比的话……而判断也很准确。”

“那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有什么关系?”

那个声音不再开口。只留给詹姆斯一串古怪的,充满戏谑的滋滋声,然后周遭的晦暗摆弄逐渐褪去,思绪复苏了,詹姆斯砸了两下眼睛,便看到了一片有些熟悉的场景,华丽的大床的顶棚,身周柔软的蛛丝锦被,还有……看起来熟悉的一切。

一只手掌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但就在脑中复活的,之前的那个遭遇让他几乎反射性的反手,一把抓住了对方!

一个细小的尖叫让詹姆斯愣了愣,注意到他握着的手是如此柔软纤细,正是属于的那位专属侍女。于是连忙放松了手。不过小侍女柔软的手掌上已经被他的力量给握除了一圈通红。

“真抱歉……这里是?”

詹姆斯翻身坐起,然后身边更加熟悉的景色让他有些迷惑……那是属于他的卧房。可是那应该是在罗曼蒂才对。

难道说自己还是在做梦?

“您在营地里喝醉了。或者是因为太过疲劳了,殿下,不过现在不要紧了,因为法师阁下们已经将您送回来了。”小侍女的声音,悠然地回答了他的疑问:“他们是来请您,嗯。请教您一些问题的,不过因为您实在是无法唤醒,所以我们只好带着您传送回来了。中间经历了十几次的转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啊……对不起。”

“喝醉了?”詹姆斯微微一惊。自己之前确实是喝了一些酒,不过那些葡萄酒对于他来说其实和谁也没区别,“好吧,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我刚才说了什么出格的话没有?”他问道:

“最先发现您喝醉的是我,我一直跟在您的身边。所以请不用担心。”

“那么,他们……是学院的法师?”

“是的,是学院的法师,本杰明大师的学生们带您回来的,他说,您一旦醒来了,就需要去见他。”小侍女咬了咬嘴唇:“我,我可以告诉他们您还没醒来……”

“不必了,他们早晚会知道,没办法躲的。”皇子摇了摇头,伸手按住胸口,那枚微微闪烁的水晶,闭目良久才开口道:“准备好衣服,我去见他们。”

会面的地点,选择在国王寝宫外的那座大厅,当詹姆斯,不,斯特兰皇子来到此地的时候,那里已经端坐着数目众多的人,本杰明大法师就坐在中央,被一群法师环顾的他目光微垂,面容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帝国的几名重臣除了已经在战场上的人,便都已经聚集于此。当皇子出现,他们各自躬身行礼。不过,有很多只是躬身而不是单膝跪地。

显然,大厅里的某些人已经在计划抹去这位王子殿下的某些头衔了。

“哦,好大的敌意,看起来,他们之中的不少,似乎都希望看到你死啊?”詹姆斯一一行礼,只是脑中似乎混乱起来,甚至差点让礼仪露出破绽,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细微的古怪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嗯,那个什么国王好像就在那个结界里面看着这里,真是聊慢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看着他死?”

“你……”年轻皇子的身体僵硬了,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来。

这也是一个梦吗?

“不用惊讶,我可是你的主人,我的能力,不是你这样的渺小

存在可以揣测的。”那个声音慵懒的继续,似乎在言谈之余审视着周遭的环境:“嗯,不过这里的生物似乎也都很无趣,你看,他们好像是对于你都有着很重的敌意啊?怎么,是不是需要我把它们全都给干掉?”

詹姆斯咬了咬牙,用力握拳,直到指甲刺进了掌心的嫩肉,才借助一点疼痛强行把自己脑海中那些凌乱的思绪清除出去。

现在根本不是在意那些古怪的声音的时候,不算那是幻术也好,或者是自己的臆想也好,又或者是真的也好,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允许他慢慢思考这些问题。比起那个奇怪的声音,还有什么主人和什么威能无边之类的……眼前的事情,才是最为可怕的。

“大法师阁下,”向着端坐在众人中心的法师深深低头,借此掩盖住脸上的慌乱,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抬起目光。

目光在一脸标准假笑的财务大臣。和惯常冷漠的隐秘荣耀骑士团团长,以及几个官僚们脸上一扫而过,他开口道:“不知道陛下如此紧急的召唤我回来,是为了什么?而本杰明大法师阁下,还有诸位今天汇聚于此,又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难道是陛下的的身体……”

所有的臣子们交换了一下目光——事实上,他们对于在此的原因也有些迷糊,虽然大致上能够猜测到是与国王陛下以及斯特兰皇子的关系有关。

这还是陛下‘抱病’以来,第一次下达如此明确的命令。而内容则是将前线的王子殿下召回——虽然那场战役的胜利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可帝国人可从来没有偃旗息鼓的迹象。那些关于神秘的帝选侯军团的传说正在逐渐甚嚣尘上,前线广大的占领区域最近却又爆发了大规模的暴乱传闻,这种时候,抽回最为安定军心的王子殿下,无疑是不合适的。如果不是之前听说这一次调动是使用了本杰明大法师的力量。可以保证传送来去,他们恐怕也必须出言反对。

“王子殿下。”

在所有人开口之前。那位大法师抬起了低垂的眼睑。但却并没有正眼去看看年轻的皇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一个魔法仪式,还有,我可能需要一些你的血液,可以交给我吗?”

什么?

房间之中一瞬间静谧下来。只剩下几个难以抑制的低沉抽气声,一道道目光几乎同时聚集在那位大法师身上。

魔法仪式?血液?

用血液作为媒介的法术,通常都和亡灵之类的手段脱不开关系。那绝不是可以在这种场合宣扬的东西,即使是一位大法师也不会去轻易触碰这样的禁忌,但除了亡灵术,要用到血液媒介的魔法。似乎也就只有一种——至少在凡人的认知里也就是那么一种了。

“等一下。大法师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年轻的皇子似乎是怔了怔,然后,骤然拔高了声音:“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回应他的,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贾斯伯侯爵吸了口气,他发现眼前的情况几乎是他整个人生之中碰到过的最为糟糕的……

目光在那位大法师的面孔上停驻,似乎想要从那密密的白胡子下面找到一些可供猜测的信息。可惜,那张遍布褶皱和胡须的脸上,除了怡然自得的自信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供给别人揣摩了。

渥金女神在上啊,这究竟算是什么?您,为何要如此惩罚我?难道是我每天对于您的祈祷不够虔诚?或者是有过什么亵渎的念头……我的天啊,您不会认为我夸奖那个小丫头的胡言乱语是发自内心的吧?

不是说,大法师们都是贤明的智者,比一百个凡人加起来还要智慧的吗?可是这算什么?就算这是陛下的旨意,但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啊?这件事情就算是要做也应该是暗中进行,想要取得那位王子的一份血液有什么困难的?只要稍微在他的寝宫里动点手脚就可以,甚至可以完全不被发现。就算是现在要说进行什么仪式,又何必非要连血液的事情都兜出来?以你这个大法师的力量,就说是个例行仪式,然后偷偷取血,天杀的,那难道会杀死你么?

而事实上,是否真的需要这样做都有待商圈。

看来长期的伤病已经侵蚀了那位曾经英明的国王陛下的头脑,他竟然会忽然做出这样的怀疑来,斯特兰皇子如果是个冒牌的货色,他会在你昏迷的时候离开罗曼蒂吗?他干嘛要给予你醒过来的机会呢?就算是他贾斯伯这样的凡人,都知道很多种办法可以让一个人永远长眠不醒,以那位王子殿下和国家法师团的关系如此紧密,难道他们不会做些什么?非要等到大法师回来之后揭破这个问题?

汗水从金鹈鹕侯爵圆圆的面孔上不断滑落,很快就在下巴上聚起。

最糟糕的事情无疑是,帝国的财政大臣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他不仅仅是这个场合之下资历最老的臣子,还是唯一的一位皇室近臣,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拥有发言权人物里……侯爵的目光绝望地在那位王国隐秘骑士团团长铁灰色的面孔上停留了一刻。最终只能轻咳一声。

“这个……大法师阁下,啊,王子殿下,您误会了,大法师阁下所说的,只是一种普通的魔法仪式而已,主要还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您知道,为了破解陛下身上的诅咒,所以需要一些他直系的血脉来进行某些仪式,增强他的……”

本来流畅的言辞顿住。

因为这个时候。那位王子忽然转过了视线,于是侯爵大人突然间感觉彷佛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仅仅只是目光,但身体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吸取一口空气,可是却不能如愿……这种威压的感觉是他从来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的。即便眼前那位大法师阁下也没有让如此窘迫。

这样的人物天生便是君主和国王,这位侯爵大人的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跳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只是因为陛下恢复意识之后。想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所以需要验证。虽然说如此做确实是一件失礼的举动,不过事关重大,也就没有那么多无聊的事情需要顾忌,”大法师的语声仍旧缓慢,但带着充裕的坚定,将贾斯伯从缺氧之中拯救出来:“只要几滴血就已经足够了。而结果也同样可以保证虽然我知道这对您很为难,不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是父王的旨意?”王子抬起头,目光与大法师相对。

这是故意的吧?这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根本就是想要让这个国家完蛋!

侯爵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都已经快要无法掩盖。小心翼翼地稍稍拾起目光。他偷偷地瞄了那位王子殿下一眼,“殿下,这其中显然是有什么误会……”

“你认为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让一位父亲去怀疑自己的儿子?或者,你觉得我们的陛下,是一个忘记了骨肉亲情的,冷血的生物?”这句话似乎就是压垮那驮兽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子的声音猛地提高了:

“我为了王国亲赴前线,面对帝国的大军,他们引以为傲的帝选侯军团,甚至还有一位大法师……而就在历代先皇英灵的护佑之下,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之中,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我真是没有想到,在胜利到来的同时,你们却开始用谗言来迷惑陛下,竟然……还对于我的身份提出质疑?”

所有人都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这位皇子殿下唯一的弱点或者就是太过年轻了。他还缺乏一步步的胜利给人们心中造就的通天之塔,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真正牺牲自己去选择维护他。

“这真是耻辱。”王子缓缓地转过身来,朝著四周扫视了一眼,他的目光所扫到的那些臣子们全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周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没有人能够听到王子殿下脑海中的交流。

“嗯,演的不错,很有趣,不过,你还真是个胆怯的低等生物,难道说你很害怕么?”那个声音讥刺道“愚蠢,你们跟那些名叫精灵的生物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我本来以为,寿命较短的东西会懂得什么叫谦卑……大法师?那又怎么样呢?不过就是个跟那些虫豸没有什么两样的东西而已?你很害怕他?”

你可以杀死他?

“我说过了,不过是个低等的东西,让他死有什么奇怪?,”

“魔法……哈,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好像总是将你们那些利用简单构造来玩弄能量的手段当做一种力量,但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啊,对了,就像是用树枝绳索和盆子来抓鸟的把戏。”那个神秘的声音道:“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它,以及反过来利用它,你们的这世界里,所谓的魔网系统确实算是一种有趣的成就,不过如果认为这就是强大的力量,那么你们的错误也就太过愚蠢了,”

愚蠢是罪恶,愚蠢的唯一结局就是灭亡,不存在,死、

“这种东西……嗯,你又在害怕?你很担心这个检验会失败?那么,要不要我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但是那个……”

“我说过了,低等的存在对于我来说都一样,他和你,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你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还是这个什么大法师,对于我来说都不过一动念就死了的”

不,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钱财天降,不如失而复得,

曾经失去,又再一次得到的过程会加倍的刺激人类的脑让他们产生更大的感情,欣喜,或者是愤怒,都可以成倍的增加,这就是人类,一种渺小却伟大的生物,

-------------------------(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 血血血

短暂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你考虑好了吗?”老法师问道,但他已经伸出了手,一个手指粗细的银质广口小瓶被他夹在指间,递向那位王子殿下,于是,偌大的厅堂之中,连细微的呼吸声也在这一瞬消失。

年轻的皇子沉默了一刻,但最终个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瓶子,抽出佩剑的一截,划过指尖,他将几滴血一滴滴的点进其中,

滴入了鲜血之后,瓶子便开始一点点的通透起来,仿佛可以模糊的看到,血液在其中汇聚层成一团,微微旋转。而当大法师反手取出另外的一个瓶子,两股细微的雾气就各自从瓶口喷涌出来,组成了灵动摇摆的线条,互相交织。

不,应该说,没有混合。

血液的烟雾在空间中扭动着,逐渐向中央靠拢,缓慢地旋转着,却抽紧了每一个观察者的心脏。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就在这寂静中一点点的流淌而过,不过从始至终,那两道红色的雾气,却仍旧只是沿着同样的轴心不住的旋动,直到最终个蒸腾着,消失在空气之中,依旧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组,没有一丝一毫互相融合。

怎么这样?

一群人这个时候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窃窃私语,胡乱的猜测随即变成了嘈杂。

没有人知道这个魔法的具体效果了,但如果血液无法融合,是不是就代表着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关系?难道说那位国王陛下的决定并不是久病卧床之后产生的某种臆想,而是货真价实的事实?

“本杰明大师,能否冒昧请问,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用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扣出咚咚轻响,让周遭的喧哗平复,弗拉基米侯爵第一次开口道。

“代表两份血液的贡献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大法师的回答,让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就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年轻的皇子身上,看着他脸上的错愕,逐渐转化为愤怒。

“本杰明大法师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地开口道:“您是说,我的血液和陛下没有任何联系?我与他之间,不存在有任何血脉的关联是吗?”

“是的。”

“那么,你们还等什么?真是应该恭喜你们,你们抓住了整个图米尼斯王国,最大的一个冒名顶替者。这真是足以流传千古的传奇故事,是不是?”王子的声音如常,只是带着隐隐的愤怒和嘲讽。

“等一下,”

这个时候,能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的。也只有那位大法师的声音:“完全不相融合?”他皱紧眉头,喃喃自语:“只要是人类。血液中多少都会有相似的部分。可是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完全完全不融合?那是人类和非人物种……不对,只有野兽,才会出现这种问题。”

“大师,您是说,他其实是个变成王子的怪物?”一旁的弗拉基米问道。不过话语出口他便顿住了,然后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这可不是那些蟊贼的小事!而这个时候给事件定性毫无意义。应该是先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假货给……

“不对!”本杰明抬起头,目光里微光闪烁。“你!”他向密探头子问道:“刚刚的血液,你确定你是从国王的身上抽取的?”

……

“你是故意要让事态变成这样的?真是奇怪,为什么要故意让那结果对你不利?”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钱财天降,不如失而复得。”

“额外获得的不如不增不减的?这可真是我听到过的最愚蠢的几个理论之一。”

“这是人类独有的思考方式,以及感觉……您这样的高等生物,恐怕是未必会理解的。而且,这句话说的是在心理上的感觉,而不是真正的得到或者失去的问题。”詹姆斯在思索中回应道:“爱德华说过,经过波折得到的东西才容易加深人类的认知中的印象,曾经失去,又再一次得到的过程会加倍的刺激人类的脑让他们产生更大的感情,欣喜,或者是愤怒,都可以成倍的增加。这就是人类,一种渺小却伟大的生物。”

“听起来,你好像对于这个爱德华格外推崇。但同样作为人类,你真的认为他,就一定比你聪明吗?”

“他的智慧,不是我这样的笨蛋可以相比的。不过,现在就请您出手,处理掉那位国王陛下吧,不需要隐秘什么,只要杀掉就好。”

“这个……是通过内侍取得的,普通的骑士是不能够轻易接近陛下,这也是为了安全的考量……”

大厅里的骚动,随着王国隐秘骑士团团长的语声而沉寂下来,低下头来躲避那位大法师凛然的目光,弗拉基米侯爵半秃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渲染的一片油亮。虽然从国王陛下那里取得血液的过程他跟随监视了,但确实并没有刻意地关注,而现在想起来,那装血的容器很小,几个内侍想要做点手脚调换血液其实非常容易。

因为那位陛下严厉的命令,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就会集中到那位王子殿下的身上,谁又能想到事实里有那么一些反向作用的?

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暗暗地磨了磨牙齿——幸好大法师的魔法足够精细,否则的话,这几乎就是一次毫无痕迹的陷害,没有人会质疑一位大法师的法术,更不会有人想到血液来源的问题,那么这位王子殿下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自作聪明!”

大法师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讽刺那些调换了血液的人,亦或者是弗拉基米的推脱。然后他站起身:“小家伙,跟我来。”他向斯特兰点了点头,语气中的冰冷似乎有了一些融化的痕迹。但却让年轻的皇子愣了愣:“陛下他不是在……”他的目光在大厅另一侧的门扉上扫过,但随即沉默下来。

显然,那位陛下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属于正常之列,那么一个替身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于是在那两人身后。所有人纷纷起身跟随,不过却被拦截下来。

“陛下如今的身体仍旧有些虚弱,所以各位就不要一起来了。”弗拉基米的声音恢复了冷漠,但贾斯伯侯爵那张面具般的笑容却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团长阁下,我知道您是关心陛下的安危,但我们这些老朋友们的忠诚,也同样是奉献给我们的陛下的,不是吗?”

王国的密探头子和财务大臣就这样静立相对,目光交汇时,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怀疑。

王国隐秘骑士团的权利永远隐藏在暗中。除了国王陛下之外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们的组成,但作为国王最为亲信的臣子,贾斯伯侯爵却多少知道一点儿——至少知道那个kkk对于皇宫内的大部分事物也有插手的权利,尤其是在那次刺杀之后,原本的内卫就已经被他们的成员替代。所以。如果弗拉基米有那个意图,想要做出这些事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得了。

费尔南迪斯家族的血脉在最近的几代里。已经开始面临着逐渐淡薄的危机。三世陛下对于同辈亲属敏感的打压,以及对于亡妻十余年的忠诚,更是让这种窘况加剧……尤其是视线在,如果两个王子相继被死亡以及疏远,那么王国的血脉,就有很大的可能。要落到旁系的手中,而其中,有能力插手后宫事物的这位金鹈鹕,他的儿子似乎是皇帝陛下少数几个亲族的后裔了……

短暂的对峙很快就宣告结束。因为大法师的声音已经响起:“伯爵以下哪些家伙,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于是所有人再一次沉寂,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只有六人开始迈动脚步,跟随在两名侯爵身后。

这一支奇异的队伍就这样穿梭行进在卢浮堡内长长的回廊中,一些机灵的仆人们早已就在前面预备,所以所过之处一片静寂,沙沙的脚步声反而让人心头发臣,似乎蒙上了一层沙砾一般沉重。

微微垂着头,跟随在那一袭暗青色的长袍后面,詹姆斯悄悄地伸手按压着额角和眼睛——

脑海中,那个怪异的声音已经消泯,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的静谧——就在片刻之前,当他的请求落下时,那一道黑色的雾气已经仿佛一柱泉水,腾腾从他的身上冲了出去。

可这浓烈的黑暗,仿佛是个仅仅只出现在他的眼前的错觉,不会被任何人查知。甚至那雾气一般的黑暗还特意在那位大法师的面前绕了两圈,让詹姆斯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口腔之中跳了出来……但是自始至终,那位大法师都一直在询问着血液的事情,对于那擦面而过的黑暗,没有做出任何一丝的关注。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自己的意图?

或者说,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自称为‘主人’,而詹姆斯能够想到的与之相关的,就只有那个托马斯法师的‘主人’了,难道是一个力量绝强的更加高级的法师?不,不对,他对于人类,神以及魔网的形容都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一个力量强大的……不明生物。

自己,看来是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了啊?只不过,这对于自己有什么益处?自己能够依靠他吗?他是否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对于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别无所求,还是如同那些传说之中的恶魔以及魔鬼一样,会要求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

灵魂,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失去了灵魂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那么自己是否真的需要犹豫?

年轻皇子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漠而嘲讽的笑容——答案或者早就已经得到了吧?如果能够获得足够的力量,能够报仇的力量,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是不会顾忌任何事情的,哪怕那是传说中最为可怕的结果。

轻轻叹息,他忽然抬起了头。

大法师的脚步很快,长廊几乎已经到达了尽头,但就在那两扇门扉被前导的侯爵推开时,王子的眉头忽然皱紧了——眼前一条走廊里颇为空旷。可是空气里却带着某种城中的意味,以及一种非常细微的……异味。

一种非常引人注意的味道。

深吸了一口气,年轻人的眉头越发紧皱。

他已经回响起来这个气味……那是这些天以来,似乎已经习惯了的几种味道之一,不过问题是,出现在这里,那么象征的东西就有些……可怕了。

因为那是……血的味道。

另外,这条走廊的空旷,实在是有些不大自然。

为了预防万一,将皇帝挪移到另外的秘密居所当然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个地方从建筑的结构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更深的防护,那么人手方面,就尤为重要。

这里什么也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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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已经不再是一个房间了,而是一个地狱。

或者,地狱什么的。也并不算是准确的形容,准确的形容是……血海。

那两扇华贵的门扉。似乎就是通往另外的一个世界的入口。洁白的墙壁,带着藤蔓花纹壁纸,金色的灯饰清幽的光线,还有窗外落日的余晖之下那些那些被镀上了一层金红的植株的绿色……林林总总的一切就在这七尺高十尺宽的方形界域上被分割开来,当视线穿过这界域,能够得到的信息就被纯化到单调的程度。

血痕。血迹,血染,血液,血血血血血……浓稠的血。淡薄的血,汇聚成一汪的血水或者是散落的血点,铺开在周遭的每一寸每一分的平面上都是刺目的猩红,视线中可以分辨出这座宫室里面所有的物件的轮廓,只是原本上面那些华贵或者优雅的颜色花纹装饰之类的东西已经完全被零落的红色铺满了!那是流动的凝固的带着一点点紫色褐色的湿润的或者少许干燥的红……

“唔嚄……”

贾斯伯侯爵猛地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那可怕的腥气冲进他的鼻腔,引发一阵剧烈的内脏的翻搅,这位伯爵捂住嘴,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并不能够维护他作为贵族的优雅仪态,,

这血腥的味道是如此的浓烈,几乎凝成实质,即使被称为黑暗中行动,号称见识过尸山血海的隐秘骑士团的团长阁下,喉结也不停地颤抖着,必须用尽意志力,才能来压制住腹中那种翻江倒海几欲夺门而出的感受。

大法师挥了挥手,一股暴风便就此卷起,将那股浓密的血腥气味吹散了一些。

“陛下!”

“是陛下……诸神啊!”

“不可能……”

所有人,包括陛下,已经都……都……

因为如果仔细观察,在这一片猩红之中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杂乱的颜色。黄的或者绿的或者白的,柔软的粘稠的……人类的内脏就散落在那些血液中间,像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恶趣味而摆放的装饰。而在那中间,几个单独被摆放在一些特别高处的东西,就更加显眼。

人的头。

内侍的,宫女的,守卫的……十几个人头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壁炉的空间上,仿佛一种荒诞而奇异的背景,而在他们的前方,作为主体的,是搁置在那张酒桌上的,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

无神的双眼似乎还在冷漠审视着面前的一众臣子,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仿佛负责眼睛开闭的肌肉,已经被那巨大的恐惧给麻痹了,于是连眨眼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大法师微微垂着目光,面沉似水,脸上的沟壑似乎增加了大半,眉梢眼角,也在微不可查的不住颤抖。

一位国王的住处当然不可能毫无防护,特别是这里,因为不是原本居住的宫室,所以他还特别进行了一些法术的防护,但是如今,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场面是如此的惨烈,可是这里的法术陷阱却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甚至那些被血迹渲染的临时法阵都没有发出警示!这对于一位大法师,尤其是一位防护系的大法师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侮辱!

对手到底是一个

“啊,一不小心,力量放出的有些大了,你们这里的那些自称为神的东西制作出来的这个……嗯,是叫做魔网吧?对于能量的汇聚还真是很有帮助。”

詹姆斯感觉自己的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实际上他知道,直到刚才那一扇门扉打开之前,对于这个自称为主人的声音,他依旧不过是将信将疑,虽然对方帮助他删改了大法师的血脉监测,虽然他也让对方出手杀掉那位国王陛下,但是心中也没有什么这一切会真正发生的实感。

但现在,现实已经夹带如同山岳一样沉重的真实凌空落下,詹姆斯望着一片血红之中,仍旧瞪着自己的国王的头颅,感觉自己挣扎一点点的陷入到激烈的思绪互相争斗的漩涡里,并且很快就额可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

所有人就这样沉浸在内腹的痉挛里,知道大法师挥了挥手,一股暴风将那股浓密的血腥气味吹散了一些……或者说,是接下来的那个嘶哑的干嚎,将所有人的意识分散了——弗拉基米侯爵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门扉,脚步在地面上怕打出令人反胃的粘腻啪嗒声。

这声音终于让所有人稍微转过了注意力,注意到在这一片猩红之中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杂乱的颜色。黄的或者绿的或者白的,柔软的粘稠的……人类的内脏就散落在那些血液中间,像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恶趣味而摆放的装饰。而在那中间,几个单独被摆放在一些特别高处的东西,就更加显眼。

人的头。

男性的,女性的,年轻的,年老的,带着宫女头饰的,带着全覆盖式头盔的……十几个人头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房间的一侧,那座壁炉的空间上,仿佛一种荒诞而奇异的背景。壁炉里已经开始熄灭前挣扎的火焰一跳一跳,映亮了他们的前方,仿佛作为主体而搁置在那张酒桌上的,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

披散的长发有些凌乱,但并没有掩住面孔,走廊里的灯光挥洒进房间时,刚好映亮了那张瘦长的脸颊上,一道长而明显的疤痕,那双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似乎还带着冷漠,审视着面前的一众臣子,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则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陛下!”

“是陛下……诸神啊!”

“不可能……”

长的短的,可怕的嚎叫在身边此起彼伏,斯特兰皇子则只是安静地站在本杰明大法师的背后,审视着那房间中的情景。

他的脸上满是因为国王离去而带来的呆滞震惊,但与那些臣子们不同,他的震惊源自于另一个方向——那一道黑气从他的身上离开。也不过是区区的半个沙漏的刻度而已,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成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那位大法师特别做出了防御的状况之下。

直到刚才那一扇门扉打开之前,对于这个自称为主人的声音,他依旧不过是将信将疑,虽然对方帮助他删改了大法师的血脉监测,虽然他也让对方出手杀掉那位国王陛下,但是心中也没有什么这一切会真正发生的实感。

但现在,现实已经夹带如同山岳一样沉重的真实凌空落下。詹姆斯望着一片血红之中,仍旧瞪着自己的国王的头颅,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的冷,心脏正在砰砰砰的疯狂跳动,一股难言的燥热在胸膛里火一样的燃烧。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不,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但如果是拥有这样的力量。什么大法师,什么敌人,都毫无意义了了吧?自己所有的敌人,都只能瑟瑟发抖的等待着被征服被屠戮……

“只是一不小心,力量放出的有些大了而已,你们这里的那些自称为神的东西制作出来的这个嗯。是叫做魔网吧?对于能量的汇聚还是能够起到一点儿作用的。”那个声音适时地打断年轻人的臆想,带着刻骨的轻蔑:“现在知道我的强大了?仰慕力量是弱者的特权,但称呼我的时候,你应该加上主宰。或者主人,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是,尊敬的主人。”

“很好,虽然不需要,不过,作为我的仆人,我可以恩赐你一种特权。”

“是,我希望……呃啊!”

可怕的刺痛让年轻的皇子几乎惨呼出口!幸好在这一片凌乱的环境里,压抑的惨叫声并不引人注目——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用号泣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忠诚之心,但却没有几人有胆量真正冲进那一片渲染的血红中!

“你以为作为仆从,你拥有选择的权力?好好记着,我给予你的第一种特权,是你可以知道我在这个位面的名字,虽然你没有称呼它的权力,但你给我好好记住,我,是潘铎瑞恩!”

年轻的皇子随即伏跪于地。

“我会给你一个机会的,对于野心,我总是乐于见到它的扩展,”对于这个反应,自称为潘铎瑞恩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满意:“现在,这个被你们称之为国家的地方已经归属于你了吧?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奉上,你作为仆从的第一份献祭了。”

“献祭……”

“住口!”沉闷的轰鸣在狭窄的走廊上炸裂,整个卢浮堡似乎都随之跳动,而它终于压制住了那些高高低低令人厌烦的吼叫,也让后方终于冲出来的大批的人都呆滞在原地。

发出了声音的大法师微微垂着目光,面沉似水,脸上的沟壑刀刻一般的深邃,而眉梢眼角,都在微不可查的不住颤抖。

一位国王的住处当然不可能毫无防护,特别是这里,因为不是原本居住的宫室,所以本杰明还特别加诸了一些法术的防护,但是如今,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场面是如此的惨烈,可是这里的法术陷阱却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甚至那些被血迹渲染的临时法阵都没有发出警示!这对于一位大法师,尤其是一位防护系的大法师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侮辱!

“深渊的恶魔啊……竟然连一丝灵魂的残迹也没有留下!”

大法师伸手一挥,那颗摆放在房间里的国王的头颅便凌空飞起,在他面前视线的中央停下,让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低声骂道:“陛下的灵魂,已经回归了诸神的怀抱,他转过头,向身后逐渐聚集的臣子们训示道,然后犹豫了一下,他从手中的头颅脖颈下抹了一把,再回身抓住斯特兰的手。

于是两抹血雾飞旋上升,刹那间就此融合、

“皇位,由你斯特兰继承,剩余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目光扫过那一群不知所措的臣民。他开口道,语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么说,我现在应该改口称呼您为陛下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让窗口的阳光在他黑色的长袍绒面上勾勒出一片淡金的光影。

卢浮堡的第二塔楼楼顶的房间虽然并不宽敞,但正因为那有别于城堡内部的良好自然采光,一直是受到历代主宰们青睐的办公场所——当然,实际上这里最被看重的,还是良好的保密性,独立在空中的塔楼周围包围着设计精巧的法术结界。可以保证包括魔法在内的大部分的手段,都不会刺探到其中的情形。

所以此刻,这一场对谈的发起人,王国新晋的统治者,便可以用一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姿态蜷缩在宽阔的椅子里。向他的老友摇头晃脑。

“两三个月之内估计都不行……至少也得等到这场见鬼的战争结束。”他抱怨似的叹了口气:“而且这一段时间反而要更加谨慎一点儿,免得那些老古董们再挑我的什么毛病。唉。你曾经说过。贵族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现在想想,还真特么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也不过就是个官面上的称呼而已,在本杰明大法师已经公布了对于这位陛下的认可之后,所谓的说法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在王位继承这个问题上,这位大法师的指定。可以说也就代表了阿尔伯特和霍金对于此事的看法,无论贵族们如何反应,结果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就形势上来说,这种指定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国王病重的这一段时间,整个国家几乎就已经是处在王子殿下的统治之下了,原本留下的一些余孽以及不稳定因素早已被肃清,如无意外这位王子登基也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情,事实上在所有人眼中那位国王陛下的清醒反倒是一个意外。

而现在,随着那位陛下的彻底死亡,最后能够凸起的一根橛子也被拔掉砸平。

爱德华轻轻一叹。

并非反对这个结果,只是觉得一切的变化有些太过虚幻而已,两个年轻人的际遇,就在这短短的数个月之内,便已经彻底变换……当初那个贫瘠领地的小领主,已经成了这个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变化之快,似乎……

一点也不逊色于他本人。

“那么,国王的死亡究竟是谁下的手?”

“谁知道,估计又是那个家伙搞的鬼,唉……那种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年轻皇子的肩膀抖了抖,似乎又想到了某些鲜血淋漓的场景:“虽然说本杰明大法师已经给我做过了检查,说我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法术的影响……从身体,到灵魂都没有。不过,唉,他的办法真的那么厉害,连本杰明大法师都看不出来?”

“魔法之中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说太准确,更何况他还和深渊之中的恶魔有所联系,那些存在了千万年的邪恶,就算是拥有任何方法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光影在他的瞳仁中微微变换,透过对方的身体,看到那个一直没有改变的结果——纠结在詹姆斯身体内的黑色核心似乎黯淡了少许,但仍旧紧密的与灵魂的某些部分纠缠在一起。

虽然说国王的死亡似乎带来了重大的局势的改变,但对于托马斯来说,他很可能玩的只不过是一招以退为进罢了。任何事,都并没有真正从根源上解决。

自己那个召唤还是晚了很多,以至于这位朋友是在一切都已经结束的现在才匆匆出现,不过现在穾商量的问题仍旧是千头万绪,

最近一段时间,本杰明大法师都会住在卢浮堡之中

对外仍旧宣称国王病重,秘不发丧,毕竟在现在这个局面之下,

国王的死亡仍旧会对于各个方面造成很大的影响……首先军心拂动就是个大忌。

对于国家这个层面上而言,他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是军队,以及法师,这是短时间内不可替代也无法轻易整顿改变的力量,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通过这些人来干扰国家的走向,当然他未必需要这么做,而且这一次他的示弱也太过明显了,如果按照我的推断,他可能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所以,不再需要你了。

“这么大的一个王国,说扔掉就扔掉了?你们法师可真是……大方。”

“他当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将之扔掉了,如果他有能力随时控制你,那么这个国家究竟是谁掌权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分别吗?军事。魔法的主力,如果再加上你这个国王陛下,那么他又何必再去管理那些无聊的小事呢?只要从大的方向上控制就足够了。”

“可是军队什么的,大法师可以一点点的把他们给拔掉啊?他真的不担心?”

“担心的是本杰明才对,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他有一个特别强大的魔法道具,面对那个独立的半位面。杰明这一次实际上已经是输了一阵。一旦托马斯由明转暗,需要担心被偷袭的,就成了本杰明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他的话,这位大法师恐怕也就只能走上他的老朋友的那条老路。而如果不能离开罗曼蒂,你觉得他短期内会有机会整顿前线这支军队吗?”

年轻的皇子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如果想要改编魔狼需要什么东西。

时间,足够的人手……最重要的是时间,但替换的人手也同样必不可少。

可惜,这两样东西。对于如今的局面来说,都是极端的奢侈品。

对于魔狼这个规模的队伍,遣散是不可能的,杀了也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扔他们在前线跟帝国人品名而已,而国家法师的位置更是很少有人能够取代,如果本杰明一意孤行胡乱弄的话,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的。

那代表着牠的力量根本就无法

“”

他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算是个很不错的应对手段,

魔狼军团现在有多少人?

如果托马斯的目的是大批量的人类的灵魂,那本杰明发动清洗反而是遂了他的意,他大可以命令魔狼军团直接叛乱,然后大批收集亡者的灵魂,

根本不知道,就知道打开门那里面就只剩下了血迹……据说,实际上那并不只是血迹,还有被碾得粉碎的骨头和肉,所有人仅仅只剩下透露是完整的……说实话,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杀人方法,即使是魔法也实在是太诡异了、

没有惊动任何的岗哨,更别说是

现在他们能够给出的解释就是那个刺客早就已经潜伏在那个房间里,

可能是冒充成了其中的某一个人,然后再以一种牺牲自己的诡异邪术造成了这样的效果,但具体如何,没有人能够说得清,那位大法师也没有情绪向我们说明。

就算是那位国王陛下忽然苏醒,并且开始怀疑詹姆斯的真正身份,加上一个本杰明大法师随时虎视眈眈,杀死国王对于托马斯而言也只能算是一步臭棋,就算是詹姆斯仍旧受到他的控制,但是魔法上的某些手脚又怎么可能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浓浓的诡异,仅凭着现在手头的情况,根本就无法推导出一点儿事情的真想来。

“停?”

“恐怕是……停不下来啊爱德华。”王子叹了一声:“这一次的远征虽然是拿下了帝国的一个郡省,不,一个半郡省,可是动用的力量却也同样牵动了整个图米尼斯,七个势力如今哪一个都有动用,如果现在我停下进攻的脚步,你觉得这一片肥肉我是要送给谁呢?我的理想自然是拨为直辖,可是我手头哪里来的人手去治理这片地方?”

“分给他们也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吧?反正到时候帝国人来了,得到最大好处的那些家伙也就理所当然的要负担防卫的责任。”

他当然清楚,这位老朋友的打算,事实上如今最适合接受这些土地封赏的就是他爱德华,虽然没有参与那场决定性的战斗,可是他起到的作用几乎已经人尽皆知,加上与王子殿下的关系,就算是他拿去一半成果,也被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的。

不说远的说近的,我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抵挡

这个时代的防守方法自然是某座或者某几座城池,以及外围建立成一个巨大的防御体系,以此来把敌军挡在某个区域内,在消耗掉武田军的大量有生力量和锐气后,保证他们无法进攻,因为要保证后勤补给所以没有什么军队可以深入敌后作战,

“问题是,他们……防不住。如果帝选侯军团的力量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就绝不可能用一般的手段进行防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兵团可以抵挡住他们的,战线只要有一处被冲垮就是个全线崩溃,到时候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如果敌人只有一处还可以想办法建立一支机动部队来专门盯紧对方的动向,可是帝国的帝选侯军团有七支。别说的全线防守了,如果他们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我们就算是(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一章 恶魔从一开始就参合了

不过,爱德华根本没有半点兴趣,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晨曦之主那边,哪里有闲心管这些人类的鸡毛蒜皮?

“可问题是,我就算分给他们,他们挡得住吗?到时候一败涂地,那可是要国本动摇的!”斯特兰皇子伸手在桌面上花了几道,仿佛那里有一张帝国边境的地图:“如果帝选侯军团的力量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就绝不可能用一般的手段进行防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兵团可以抵挡住他们的,战线只要有一处被冲垮就是个全线崩溃,到时候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如果敌人只有一处还可以想办法建立一支机动部队来专门盯紧对方的动向,可是帝国的帝选侯军团最少也有四支。别说的全线防守了,如果他们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我们就算是收缩防御都困难。”

而最大的关键,是城市这种传统意义上的防守利器,在帝选侯军团的面前发挥不了足够的作用——这个时代的防守方法自然是某座或者某几座城池,以及外围建立成一个巨大的防御体系,以此来把敌军挡在某个区域内,保证他们无法进攻,也可以无需顾忌一点突破,因为后勤补给大多没有什么高速移动的方法,军队可以深入敌后以战养战的成例,近期内也就只有那头魔狼了。

“就算是没有托马斯来捣乱,我手头上勉强能够调用的两千多国家法师连学徒,可不见得能够防守住一千帝选侯军团,那需要几个熟悉魔法作战的施法者来指挥才有可能,

除非能够修大规模的复传送法阵,要不然,你把你手头上那两千多能隐身的士兵借给我?”

“停一下。”

爱德华微微抬手打断他的话。然后扬起视线,注意到自己这位老朋友似乎……在什么地方产生了一些变化,但具体是怎么样的变化,他却一时间没法说得清。

在如今的爱德华面前说谎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爱德华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就是觉得他说的话里有一部分不是真的。

难道是长时间的阴谋论影响以及对于强敌的战斗,已经让自己的神经彻底的紊乱了吗?心灵术士不由摇头自嘲道。

或者说,这就是成长吧,

他考虑的事情如今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不过是个冒牌的皇子而已。这种家国天下的问题根本犯不上他来操心,但如今,他已经很好地融入到了那个角色之中,开始站在整个国家的角度上考虑了。

变得成熟,实际上就是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不是吗?

“如果是那种程度的法师,学院里应该也有吧。另外。你大可以把那两个家伙的事情告诉本杰明。顺便帮他分析一下他们的重要性,看他愿不愿意去对付他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让年轻的皇子瞪大眼睛:“你疯了,会死很多人的的。”

“没有那么简单。”

心灵术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托马斯那家伙手里有个特别强大的魔法道具,能够建立一个独立的半位面。上一次他已经用这个干掉了一个大法师了。本杰明未必就是他的对手。实际上一旦托马斯由明转暗,对付本杰明就没什么麻烦,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只要这位大法师出现。托马斯肯定会动手的。”

只要动手,便有了寻找到他的机会,而把他弄掉他这件事也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周围的空间一闪,将他的言辞逐渐消泯。黑色的身影,如水泡一般消散了……这并非是传送,而是借助灵能遥视术和神术制造出的一个分身的崩解而已。借助这个能力,就算爱德华身在千万里之外,他还可以随即出现在任何遥视术可以到达的地方。

“潘铎瑞恩陛下?”目注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周遭之后,良久,年轻皇子才轻唤了一声。

“哼,刚才的那个,就是你所说的……朋友吗?”阴冷而宏大的声音,在他耳边哼道:“有那么一点力量,不过更重要的是,比这个位面的大多数人懂得如何思考。虽然并不是特备聪明,但至少可以考虑到未来的计划问题。”

“他确实混擅长思考。从小就已经是个诡异的小家伙了,”詹姆斯笑了笑:“但是还是喜欢弄计策,挖掘路口,最终都会按照他的计划来的行动”

“太擅长思考,也也不见得就是多么值得赞许的……就像托马斯那个蠢货,任何的思考都以他已经成功的那些小玩意儿作为基础,让他丢掉一点儿他都要心痛半天,不过是杀个几万居民而已,居然也还要考虑那么久,在决断力上,可是比你都差得多了、如果是你在他那个位置上,我说不定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实现了愿望。所以,我才干脆又重新选择了一个你来做我的执行人,记住这一点”

“那或者是因为,托马斯法师已经什么都有了,自然不可能用自己所有的东西冒险。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拼搏。“斯特兰笑了笑:”而我,还什么都没有,只有大把的时间。而且我也并非有什么高尚的意图,只要能够达到我的目的,我什么都可以赌一赌。“

“托马斯阁下给予我的诅咒,真的不会发作?”顿了顿,他从房间的小桌上抓起一瓶酒汩汩喝了两口:“而且”

“你在质疑我的话吗,仆从?”

“只是有点不敢置信而已,”人类轻轻的低笑着:“实际上,这诅咒也是陛下您的杰作吧?就这样轻松地解除掉,是不是有些浪费?而且,让托马斯阁下就这样被爱德华算计,对于您来说真的合适吗?”

“我早就说过,你只要好好工作,能够得到的,绝对要比失去的更多。”潘铎瑞恩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有你的任务,担心其他人的命运。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还是多在如何获取更多的灵魂这件事上,多动动脑子吧。”

“这样也不错吧……那么,就试试看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不是会上钩了。”

神智刹那之间越过空间的藩篱,爱德华眯起眼睛,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

低语之后,他抬起目光,转头四望。

此刻。心灵术士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弥漫的死亡之地。

这里曾经是一片村庄……或者说,如今仍旧还是,有那些低矮的茅屋,木板搭起来的残破房子。简陋的马圈和兽栏,以及一大圈两层原木和夯土构造的十尺高墙围出了整个村落的轮廓。与帝国境内。任何一处稍微偏远地区的村落都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里比起人们印象之中的村庄,少了一些东西,又多了一些东西。

少了的,是生命,而多出来的……

是尸体。

各种各样的尸体。

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男孩儿的,女孩儿的……猪的驴子的牛的羊的狗的猫的甚至是老鼠的。他们僵卧。扑倒,蜷缩,用各种各样能够想象或者不能想象的姿势遍布在这座村子的中心……街道上,房舍边,每一扇的门扉内外……初冬午后的阳光从天空之中挥洒下来,将一层微黄的光泽但却无法给予人一丝一毫的温暖感觉,反而带着朦朦胧胧,冰面一般的寒意。

每一具尸体上,没有丝毫的伤痕,唯有扭曲的面容记录下他们临死之前所感受到的恐惧,大睁着的双眼已经灰白而浑浊,可似乎还是能够从中看到一幕幕令人恐惧的事实。

无数闪烁着的魔符从天而降,笼罩住他们能够想到的每一线逃走的空隙。然后,在光芒之中人类一个个的栽倒,灵魂慢慢离开身体——生拉硬抓,在无声而宏大的哭叫声里,被慢慢摄取……最终,弥漫着的死亡驱赶走了所有的生灵,甚至那些对腐肉爱若珍宝的野狼与乌鸦,也从始至终地不曾光顾这片危险的地狱。

“还需要十万灵魂?看来,那个家伙背后的存在想要干的似乎是一票大买卖呢。”

结束了那个对于时间景象的回溯,心灵术士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然后随着这声音,他将目光转向身侧空无一人的方向。

随着无形而荡涤开的涟漪,女子的身影,静悄悄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尽头。

没有展开那六对金色的羽翼,甚至没有显露出那闪烁着鎏金光泽的铠甲,而仅仅用一件素色的斗篷来遮蔽住自己。她的样子,看起来与一个人类相差无几。只是,任何的人类,或者都没有她那样的气势,她就那样安静的站着,与一个普通的女子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显得如此的完美,甚至那宁定气势中隐隐透出的傲慢也恰如其分,不会令人感觉厌恶……而只会让人觉得,如此女子,就应该如此冷傲。

“不为他们的逝去而哀悼吗?”爱德华的目光是无忌惮的扫过那白色的罩袍,兵不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然后轻轻地笑了。

那个笑容是他最为习惯的表情,嘴角轻柔的扬起,但纤薄的嘴唇就因此而扭曲了,

炽天神侍微微张开唇瓣。

有一股微风吹起。

空气轻颤着,似乎把周遭的光线完全扭曲,继而,那微风就已经化作了了向外席卷的暴风!然后,金色的火焰从每一件,实质上存在的物件之上腾起,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那一片金红的光影里!

天地仿佛都在这一刹被那金色的火焰吞噬,唯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静立在那光芒的中心,那黑暗的外表上层层无形的波纹你荡漾着,让那种深幽的颜色,仿佛在火焰之上撕扯出了一个通往其他的世界的缺口。

金红的光芒闪耀了一瞬,随即消去。但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变化了……尸体,房舍,村寨,都已经消失,唯有一片苍灰色的余烬随风飞散,只留下那一金一黑的两个人影,静静地面对而立。

“是恶魔的手笔。”爱德华的目光,在炽天神侍平静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说道——理所当然的,这个类似解释的言辞没有得到回复。不过爱德华也不介意,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愉快,并没有对于面前那位女子做出什么挑衅,而是自顾自问下去:“恶魔已经几万年没有大举干涉过主物质位面了,这一次又是想要得什么?”

“原因就是你。”这一次,提问终于得到了回答,虽然那回答里,带着不耐烦的味道。

“我?哦。你是想说,是因为潘铎瑞恩的邪符割断了诸神对于这个位面的监视,所以才会有这种事的兴起和发生吗?”人类轻笑道:“还真是擅长替牠们推脱。不过。即使如何推脱,你也应该多少对此付出一点责任吧?或者,说是代替神来帮助世人更好一些?”

“你想干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追查这魔法最终将灵魂掠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呢?”

“杀了他,好不好?”爱德华微微一笑。看着那金色瞳孔里闪过的细微惊讶:“怎么了,不希望我这么做?还是……举得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你还没有特别到需要另眼相看的程度。”

对于这个回答。爱德华哈哈一笑。迈动脚步。

脚步落下,荒野已经悄然化作了一座繁华的城市……空间神则的力量,如今已经被他掌控的越发纯熟,真正漠视了空间的限制,不管是人为制造的障碍,又或者是源自于潘铎瑞恩的细微扰动。都已经无法对于他造成任何影响了。

这里是城市里的一座小小广场,来往匆忙的人们从他的身边经过,却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人是多么突兀地踏出空间而出现的。

感受着大约一里之外那个次元震的位置,爱德华微微一笑。伸手弹起一枚银币,在身边小摊上正在火堆旁碳烤的肉串拿起了五六条。然后就在广场旁的一块青石上坐下来。

咬了一口肉串,慢慢咀嚼着。他伸出手将剩余的递给那个刚踏出了高等传送的光晕的女子:“要不要吃?”

白袍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了一串。然后将那木棍上的肉片放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口,也慢慢地咀嚼起来。

心灵术士的表情上多了几分惊讶。

不过,随即这惊讶就变成了一个微笑。

“被某个希望与诸神对抗的古代文明……一群蠢蛋为了与诸神对抗而召唤了这个怪物,似乎是从另外的一个宇宙?总之,这个东西拥有着可怕的力量,如果他降临,我们的宇宙就会毁灭是吧?”

他有些没头没脑的说。

不过对于那个听者来说,已经够清楚了。

“基本上没有差错。不过,并不是什么文明,召唤了潘铎瑞恩的,那些传说中的施法者是恶魔。”炽天神侍点了点头:“恶魔是从多元宇宙的无序之中诞生的,与天界生物一样,是这个多元宇宙最为原初而产生的生命之一,那是由整个宇宙的性质决定的东西。”

“一元生两仪么?倒也不错。”

人类这种生物,永远都是这样的,战争,和平,纵观整个历史他们从来不曾将这对立的两方消泯,所以,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么?

如果他没有在这里,那么,爱德华的屠杀就会继续……

在这狂妄的行动后,成功封印潘铎瑞恩的法师们立刻向那些联合起来消灭他们的众神下达最后通牒,向他们展示仅仅“一丁丁点儿”潘铎瑞恩那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法师们相信仅仅是展示他们终极武器的实力就足以令众神妥协。但事与愿违,诸神在意识到潘铎瑞恩那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力量后,并没有退让,而是选择先发制人,在法师们还没来得及解放潘铎瑞恩之前就把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

向邪恶妥协是没有意义的,那只会带来更多的软弱,唯有彻底消灭那些邪恶的根源,才能够拯救更多数量的无辜者,这是千万年以来,由无数的血的教训说

在这种事情上,我们没有冒险的理由,恶魔们从来就不存在什么例行思考的观念,如果某个脑子出问题的家伙将潘铎瑞恩解放,从而彻底完成召唤过程,使之完全进入多元宇宙?不管历史是怎样的是怎样的,其结果就是:当这群法师在巩固自己地位之前,诸神就把他们曾经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都抹杀了。

那些仍然记得那个恐怖时刻的古老神灵偶尔会将潘铎瑞恩的存在透露给那些近代的牧师们,将恐惧深深植入他们追随者的灵魂深处。当年,即使在将那群法师和他们的文明消灭后,诸神也无法逆转那群法师的愚行,将潘铎瑞恩消灭或者从多元宇宙中驱逐出去。

因此,他们投入了极大的力量,努力试图将封印潘铎瑞恩那两个部分的监狱隐藏起来,并抹杀一切相关记录。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关于那屠神兵器的传说一直都在流传,并且在字里行间暗示着它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二章 剪除威胁

“一元生两仪么?倒也不错。不过,倒是没想到,恶魔从一开始就参合进来了啊……”

听说过的传闻一点点的被印证了……潘铎瑞恩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距离现在已经几万年之久,甚至可能还要比精灵帝国的历史更加久远一些。所谓的魔法文明,当然是后代法师们的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这样创举的,自然也就是所谓魔法的起源之地了。

“一名强大恶魔,和他统治的十二名深渊领主合力,找到了潘铎瑞恩,但是却又铸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封印,将他的身体封在异世界里。”凝神细思,爱德华问道:“那就是王权?”

艾瑞埃尔点了点头:

“封印潘铎瑞恩的恶魔们觉得获得了最为强大的力量,于是,他们初代神神下达了一个所谓的最后通牒,展示了一些潘铎瑞恩那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他们相信那个实力就足以令众神妥协。”

“但事与愿违?诸神在意识到潘铎瑞恩那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力量后,并没有退让,而是选择先发制人,在那帮倒霉蛋还没来得及解放潘铎瑞恩之前就把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

“向邪恶妥协是没有意义的,那只会带来更多的软弱,唯有彻底消灭那些邪恶的根源,才能够拯救更多数量的无辜者,这是千万年以来,由无数的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结论。”炽天神侍的声音里带着冷漠的傲岸:

“潘铎瑞恩是一个彻底冷酷,绝对无情的毁灭力量,所以,神祇们没有冒险的理由,恶魔们从来就不存在什么例行思考的观念,如果某个脑子出问题的家伙将潘铎瑞恩解放。从而彻底完成召唤过程,使之完全进入多元宇宙的话……不过可笑的是,实际上当时被神杀死的恶魔半神和邪恶领主也不过半数而已,正是如此王权也在那场混战中消失了。”

“这样危险地东西,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应该团结所有的神灵来一起对付吧?这样也能让他们逃了?”

“他们正是这么做的,他们毁灭了那柄法杖的主体,将潘铎瑞恩的所有追随者几乎全部消灭。抹杀一切相关记录。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一万多年之后,一柄新的王权被精灵们重新铸造。关于那屠神兵器的传说就那样流传开来了……”

“一群笨蛋。真是傲慢。”爱德华骂道:“将所有的记录都毁掉了,谁还能记得要防备这种危险?,”

这不仅仅是在咒骂那些古代的神,更多的还是针对如今的神。

虽然爱德华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处理这种事情——不过他知道,所谓‘堵不如疏‘是不会有错的——有些事。越是遮掩它的真相,就会越引发更多人的兴趣。人类的好奇心从来都是毁灭一切的根源。

“或者是的。”艾瑞埃尔这一次又出乎意料的同意了他的看法:“确实是傲慢。因为他们是神。”

神比人类高贵。伟大,牠们的身份就是如此,所以,能够威胁到这种地位的东西,必须不存在。这确实是傲慢,可是。这是力量带来的傲慢,没有人能够改变——如今也是如此。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或者更甚。只要有威胁,就是敌人。这就是所谓高高在上的神的看法。”爱德华又撕下一块肉,在嘴里狠狠地咀嚼,模糊不清的开口道:“什么玩意儿啊!有力量就要统治世界吗?就不能没有野心?”。

“因为有的时候,看起来平凡的想法,也会和别人的交叉。”艾瑞埃尔回答道。

沉吟一下,望着艾瑞埃尔的金色眸子。爱德华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洞:“我的要求简单的很,而且我已经将底牌亮给了你们,所以,这里面也已经不存在什么试探的问题,更没有所谓的讨价还价。

“你的反应,确实是最正常的,如果我和你处于相反的局面,做出来的事情并不一定会比你更好。”炽天神侍说道。她也抬起视线,用金色的眼眸盯着爱德华,慢慢地说:“可是你所做的,都没有意义……至少,在你的威胁消失之前,兰森德尔陛下,还有所有的神祇,都不可能想要和你和平共处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有没有用,那是我无法管理的,可是努不努力取决于我,所以,你觉得我会做出一个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吗?”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所以,我只能跟着你,让你不至于再变得更……”

语声骤然顿住了,艾瑞埃尔忽然伸手捂住嘴,慢慢地弯下腰,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直不停地吐,甚至把胃肠里的清水都吐了出来。

那些肉有问题?

可就算是有问题,又能有什么东西对于一个炽天神侍造成影响呢?毒药吗?那么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或者只是单纯的不合口味?但这种凶猛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思绪在刹那间延伸到了极限,可是对于化解同样迅猛地扩展开来的的惶恐,没有丝毫的帮助。只能下意识的伸手,试图去揽住艾瑞埃尔的肩头。

爱德华不了解毒药,他只是模糊的知道,所谓的毒药的效果,其实不过就是刺激神经造成过度反应,或者是腐蚀身体细胞引发伤害这两种而已……然而,对于一个天界生物而言,这两种效果简直都不算是问题,牠们有着足够强大的灵魂和被神能保护的躯体,足以化解,消弭和抵御任何神经性的毒素,至于腐蚀性的,则跟本没有那么快的影响速度。

或者,是诅咒?

心灵术士也不了解诅咒,只他知道任何诅咒都对付不了炽天神侍的灵魂,即使是所谓的指使术,或者是律令法术之中最强的律令死亡……那么又有什么可以对于艾瑞埃尔造成这样的伤害?

或者还是有很多的吧?

那些诅咒,或者是毒药。或者是其他什么,对付不了艾瑞埃尔,但是却可以对付得了艾莲娜。

艾瑞埃尔,艾莲娜,一心同体,可以说她们就是一个人……可是一心同体,毕竟不是真正的合并,而且,炽天神侍的强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灵魂生物。身体和灵魂合二为一,不存在双重本质,只要灵魂足够坚韧,那么就是无敌的,

可是多了一具身体之后呢?

可能没有人会知道。就连艾瑞埃尔本人可能也不知道,否则的话。作为一个优雅完美的天界生物。她会任由自己这样毫无形象的继续干呕,连眼泪都已经沁了出来?

“不要碰我!”

就在碰触到肩头的瞬间,神能的力量在空气中迸开一道金色的电光,缠上爱德华的手,继而轰然炸裂!可怕的暴风向着周围散逸,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推开!

“你!……别动。慢慢躺下来,放松……”

那神能的力量如此庞大,猝不及防之下,爱德华的一只右手已经皮开肉绽。露出了粼粼白骨!可怕的刺痛从手臂冲进脑海,让他又惊又怒!但此刻显然不是愤怒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他压制着火球低喝道,左手手指一点的刹那,两人坐下的青石就已经软泥一般延展,

构造出一张宽阔的床。

“我……我没事!”

那爆发的神能,让艾瑞埃尔也同样怔了怔,一时间似乎止住了呕吐,她看着爱德华,细细的喘息着,玉石般光滑的皮肤格外苍白,唯有双颊晕红如火……“我……用不着你来……我说过了,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跟我没关系,是你的身体有没有事……别逞能了!

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厉声咆哮。

思绪转动,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可能……因为艾莲娜作为艾瑞埃尔离开了爱德华之后,已经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这四个多月里他们见过很多次面,但毕竟不是每天见面,爱德华更没有可能完全地,随时地监控她的状态。

一体双魂,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生物应有的状态,如果是过分强大的灵魂造成的副作用……想起来,这个理由简直再合理不过了,更何况艾瑞埃尔在这个期间还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战斗,这个位面之外的地方有多么危险,根本不言而喻,以一个人类的身体,如果骤然承受到想象以外等级的战斗,那么就算是有神能的保护和加持,

这些想法也让他心中一片凌乱。

关心则乱。而这个多元宇宙里,可能也没有多少事情,值得他如此的关注。

“唔……呃……离我远点!”

艾瑞埃尔捂住嘴,但喉咙不停地颤抖,血液在将苍白的面颊涨得如雪地里盛放的梅花,看起来非常娇艳,但也非常虚弱,虚弱到几乎无法呼吸。

作为强大的炽天神侍,就算是痛苦到不能说话,她也可以利用精神来向那个人吼叫……但此刻很大的问题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变得如此陌生,即使她想要抬起头,也因为咽喉的疼痛和肺部火烧一般的感觉而根本无法挺直身体,她想要伸手推举,却因为缺氧而导致了手脚发麻,只能一个劲儿的颤抖。

那个人类每靠近他一步,她心中的那种恐惧就会加深一些,

那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并不是惧怕也不是厌恶,就是强烈的不想让对方靠近,不想让对方触摸到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那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的思绪越来越乱了,只能下意识的颤抖着,就像是一只惊惶的小鹿一样不断的后退。

没有神能,没有异能,这种后退太过于无力,对于面前那个人来说,简直微不可查。

下一瞬,那只手已经再次揽上了她的肩头,然后神力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就从整个身体上弥漫开来。

“深呼吸,吸气……慢慢呼出来……放松身体,想一些别的事情……”

艾瑞埃尔挣扎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力的垂下头,遵循指示慢慢的呼吸。于是那种可怕的感觉于是消失不见,可是其他的感官却不知为何忽然敏锐起来。

作为依附在人类身体上的天界生物,她的感知能力远超出凡人,所以此刻在那个人怀抱里,似乎能够闻到血的气味,火焰的焦糊的气味,还有像是干涸的汗水的味道,和一种淡淡的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细微却又强烈的冲进她的感觉……

“想死的话可以!离开了艾莲娜的身体再死!所以现在,给我老实一点儿!”那个人的呵斥在心中响起。但不知为何,狂跳的心脏似乎逐渐舒缓下来。很奇妙的,好像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即使明明知道眼前这个怀抱是属于一个危险地敌人的,可还是会想要再这样保持一会儿。

但也仅仅是一会儿。

耳边逐渐增加的嘈杂声。让艾瑞埃尔抬起头,注意到周遭越来越多集中过来的目光——在这个平静的午后。这座小小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的平民们。已经被那个骤然的爆发和闪光,还有那个诡异的岩石的变化,都足以吸引他们的眼球。

那个人身上,那代表着神秘和力量的黑袍,让他们第一时间压制住了围观的冲动……但那并不妨碍那些好奇心重的人从远处观察和议论,于是诸如‘法师’‘情侣’‘夫妻’‘吵架’之类的辞藻四下响起。让艾瑞埃尔感觉自己的思想更加凌乱起来。

“……我,不要紧了。快放开我!”她轻轻地挣扎着。试图脱离那个人的怀抱。

但那里有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才抓到她的某人反而下意识的抱紧了些,“怎么回事,”他问道:“没有吃饭?”

“我不知道。最近的一段时间,似乎偶尔有这种事,可能是我对于这身体还不习惯吧。虽然平常的食物都可以使用。放开我!”

“使用?”

爱德华心中又升起了一些愤怒的情绪,因为他很快就联想到这些

“除了在星界之后中外,每天三次,间隔六个沙漏进食一次,每次半磅到四分之三磅的白面包,甘蓝,肉类,水果大约半磅左右。”艾瑞埃尔回应道,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有问必答:“总之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这个回答,去让爱德华心中升起的问题反倒更多了起来,人类的身体这种已经习惯了的小问题平时极为容易被忽视,可如果真的被忽视了的话,却又足够让人体的机能受到很大损坏……就像这样的呕吐,谁知道是不是这个愚蠢的天界生物吃错了什么?

“放开艾瑞埃尔大人!你这个该死的……”

尖锐的咆哮蓦然打断了嘈杂,一个纤细的人影就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跃而起,随着那个尖叫,她手中的剑已经在空中带出三道细白的湍流,分别刺向那个人的后颈,后心和后腰!仿佛无形的尖刺跨越了百尺的距离,一圈暴风在空间里勾勒出约略的轨迹,但是嗖嗖的摩擦声竟然远远落在了湍流之后!

这已经是接近于大骑士,或者剑圣的力量。

不过,人类仅仅是举起了一只手,空间无形的壁垒就把那三道湍流给阻挡在空中。

然后,那只手瘦长的五指虚虚一握,发出了喊声的身影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倒栽了回去!

这个发动了突袭的家伙很不走运,虽然爱德华早就知道他们会跟随在艾瑞埃尔身后,也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一幕必然会引发这样的反应,但左手上正在恢复的伤口带来的酸麻痒痛还有对于艾莲娜的关心,正纠缠在一起,然后混合进对于天界生物那些愚蠢表现的小小愤怒。

“啊!”少女外貌的星界使徒惊叫了一声,无形的力量蛮横地拖住了她的脚踝,将她从空中生生甩在地面,发出轰然巨响,广场上砖石纷飞!

喀嚓!

细微的能量也在这个时候推开爱德华的手臂,让他眉头一皱,却只能看着怀中的女子如滑行一般向后退了开去!

“够了!我会保证艾莲娜的身体的安全的,刚才那不过是个偶然而已!”细微的晕红已经从脸颊上彻底消失,艾瑞埃尔的神色,再一次恢复到那种冰冷默然的神圣。

虽然她的心中正在不断的审视着自己,思虑着刚刚自己那古怪的,无法以道理解释的表现……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从刚刚,不对,从之前开始,似乎就对于这个人类的各种判断产生了怪异的失衡?

可是他不是一个王权的持有者吗?他不是可能引起这个世界动荡甚至毁灭的罪魁祸首吗?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那么将之彻底抹杀不是才最符合这个世界的利益吗?

但是自己从之前开始就在配合他……为何要配合他?

“去找那个人吧,我会给你更多的关于王权的情况,但是请先剪除恶魔对于这个世界的威胁……”(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三章

在心中思忖一刻,她抛开了这个问题。

“我会告诉你更多的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但是请你先贯彻你的意志,剪除恶魔对于这个世界的威胁……”

心灵术士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这位炽天神侍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实际上,他爱德华的意志就只有让艾莲娜恢复原样而已,与之相比王权的事情都不算什么。至于说托马斯或者恶魔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准备捎带手弄一弄,用来稳住这个女人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纠正对方显然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只是布展开思维的触须,让周遭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大人,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跟这个危险又狡猾,而且很会说谎话的家伙一起行动啊?干脆告诉同伴们,还有那些凡人的信徒们,合力把他给打败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从灰尘之中冲出来,名为海蒂的星界使徒大声抱怨着,不过显然她也很清楚自己无法改变艾瑞埃尔的决定,也没法改变结果,所以也只能恨恨地盯着那个‘家伙’,咬牙切齿。好像随时准备冲上去给这个敌人来个三刀六洞。

“我同意海蒂的看法,这样的怪物,不值得付出信任,艾瑞埃尔大人。”另一名星界使徒慢慢走近,看上去较为安静,只不过一只手也从未离开腰畔的剑柄。

“还没有开始呢,这就要内讧么?嗯?”

沉默了一下,心灵术士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可以随意发言的错觉的?嗯?”

两名星界使徒蓦然沉默下去。

目光与那银色的眼眸接触的瞬间,可怕的心灵威压就已经在他们的心头绽开!直接让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身体无比僵硬……虽然武器就抓在手中。可是他们却根本无法将之拔出一丝一毫!剑,铠甲,甚至是身体,甚至是灵魂在那个银色的目光里似乎都已经变得虚无!

这怎么可能?

从第一次在那个地下灵吸怪城市的时候开始,两名星界使徒都曾经见过爱德华,但是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无法将眼前和记忆中的相那个年轻人提并论,一个狡猾的对手不过是令人厌恶又提防,但一个拥有力量,而且是绝大力量的强者。便只能令人用畏惧来进行形容

这才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啊……

两个天界生物的惊讶心里,对于爱德来说无关紧要——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天界物的面孔,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在这种非常时期尽量的为自己榨取一些可利用的成果。比方说借助他们的手来干掉托马斯那个家伙。

只不过,剪除掉那个隐身暗中的大法师有那么容易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即使是拥有着如今这样的力量等级。那个大法师仍旧是爱德华比较头痛的对手——半位面这种存在虽然是依附在位面上的衍生品,但大规模的数量就是它们隐藏自己的最好途径。在没有人带路之前。即使是爱德华也无法确定一个半位面的坐标。

所以他原本只是打算从那个家伙手下的杂兵开始逐渐下手。

敌人的目标是灵魂,而十万的灵魂……很多。

这个世界上,十万人口的城市至少有几十上百,但攻破一个城市来掠夺灵魂这种事情,其实是可一不可再的,尤其是在人手不住的情况之下。是不可能做出直接找一个城市屠城的事情的,所以短期之内,就只有上之前的流窜攻击那样的,从较小的村庄开始。伪造出被恶魔袭击的模样。来尽力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说到恶魔,倒是让人联想到一些什么……

很有趣,刚刚在谈论王权的来历的时候,讲到的也是恶魔的问题——这种诞生于多元宇宙形成早期的生物,因为随心所欲的性格以及负能量汇聚的身体,一直是作为邪恶的化身,所以,让人不免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所有的一切都跟恶魔脱不开干系似的……

等一下。

“所有的一切都跟恶魔脱不开干系……”爱德华微微一愣,是啊,为什么不是呢?

既然那都是有关于恶魔的事情,那么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是毫不相干的?既然托马斯的手下在收集灵魂,而那个家伙呢,他们又是从从哪里来的?

“如果是你们,大概能够在一个什么样的距离上感知到恶魔的存在?能够了解准确的距离吗?还有敌人的力量等级呢?”

那位六指的恶魔大君居然到了地面上,即使只是一个分身,这也已经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消息了,这个等级的怪物如果出现在人间,那几乎就是几十上百万的士兵阵亡也无法解决的大事,所以,神祇们通常是不会让魔鬼转生到人间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相对简单的,而所谓的复杂,往往都是人类片面的观察而又为了便于理解才给他们钉上了特殊的标签而已。

“格拉兹特……如果这样的恶魔已经降下了分身,那么事情无疑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程度了……”

炽天神侍纤细的眉头紧皱,微微垂下的目光里似有金色的电光流转:“强大的恶魔需要抵抗主物质位面的威压,放出的能量波动可以让我们在很大的范围内寻找他们,但是力量到了格拉兹特这个阶级,他们对于位面的认知就可以让他们巧妙地贵部这种规则,虽然同样会压抑力量,可是与位面法则直接冲突的几率就会降低到一定程度。”

也就是找不到的意思了?

“那么,我们也只好用一点笨的方法,顺藤摸瓜一级级的找了。”爱德华轻轻一叹,

“但是……艾瑞埃尔大人,我们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名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摇了摇头,他目光凌厉地盯着那个人类。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谎言的成分,“而且,格拉兹特……那个大恶魔是否真的已经到了主物质位面,又会逗留多久,都还是未知的事情,我认为我们还没有必要如此急躁地做出选择。”

“这一切如果真的跟格拉兹特有关,那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快找到他。打破他们的阴谋。毕竟,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在筹谋什么。”

艾瑞埃尔的语声顿了顿,因为这个时候,人类的身影已经再一次消失在面前的空间之中。

“尤里安。海蒂,他的力量已经不再是你们能够敌对的,因此,时刻谨记,在可能遭遇的时候。尽量维护自己的安全,还有。不要轻易向他挑衅。那对于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意义。”

目光扫过两个部下眼中的些许不敢,艾瑞埃尔轻轻叹息一声,依附在人类的躯体之中毕竟只是为了保证力量不会受到位面法则压制的权宜之举,但这毕竟会带来一些或大或小的影响,比如说灵魂之间的互相扰动,天界生物精准正确的谋划会受到人类感情的影响而产生变化。能力不足的星界使徒,无疑是最容易受到这种影响的……

事实上,从过去无数的成例上判断,这样的变化尚不至于产生巨大的影响。不过因为情感因素而增加了失败几率的例子也不能说没有——不知为何,在心中以那个名为爱德华的人来计算事件的诸多可能时,艾瑞埃尔心中就会掠过一些奇异的预感,似乎原本应该顺利的事情也会增加诸多的变数。

微一摇头,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传送的光晕之中。

传送的终点并不遥远,定位也就变得相对容易,不过当那个黑色的影子在周遭的景象中稳定下来,艾瑞埃尔的眼神不由一紧。

人的呐喊与口号,马匹的踢踏与嘶鸣,加上间隙不休的低沉号角,构造出战场上特有的纷杂,纷纷扬扬地,传进她与他静立的天空中。

战场的两端,双方的阵营已经摆好了阵势,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冲锋。

这是一场有些奇怪的对峙。因为两边阵型,都并不那么完整。

高举着帝国的金瑾花旌旗的一方拥有着优势的数量——虽然仅仅是相对的优势,但人数也几乎达到了两千之众,只不过他们全部都是传统的步兵,而相对的,面对着敌人却清一色的拥有着坐骑,只不过人数上,却不过百人之众。

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偶然的遭遇,是某座城市的增援碰上了敌人的斥候众,两国之间的暂时休战毕竟只是锋线上的事情,这样小规模的摩擦,在战争之中总是不难见到的。

帝国一方拥有着人数的优势,但指挥者似乎也是老成持重,面对着对方的游骑兵,他摆的是防御阵型,第一排全都是重甲重盾,后面是六排枪阵,所用的长枪全都有七米多长。这是一种古老的战阵。在队伍的后排有五百名十字弓手,和千名长弓手。

安排一这个数量的弓箭手已经算是很重视远程攻击了,箭矢不但制造起来费功夫,还需要搬运。

不过,他的战阵看上去不太整齐,他有一个先天不足的缺点,士兵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除了长枪完全一样,其他东西全都不同,不但身上的铠甲五花八门,连盾牌也不一样,有重型塔盾、有大方盾、也有蛮族用的圆盾。

而他的对手,则有些古怪

他们的阵型长而散乱,中心是一辆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而其他的骑兵,则摆出了鸟翼一般的单列阵势,通常而言,这种阵型都是用来对付那些逃跑的对手的,或者正是这样的阵型才让这个小领主升起了反抗的决心,反正战争期间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转身逃走,

刚才那一轮恐怖的箭雨,仅仅只是半数弩兵的攻击,尽管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二十呎,然而这距离已经成为了一个绝对的死亡地带,面对着那遍地的尖锐马钉,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冲到对方的眼前……

她金色的发丝垂坠如绸,与白皙英武的面容相应。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风景。特别是当她这样刻意地不假辞色的时候,更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

“这究竟是什么!晨曦在上,果然是恶魔的力量……

即使压低了音调,但却依旧掩饰不住其中愤怒的意味——对于十字弓的蔑视,是大陆上所有骑士所共有的……一个农夫仅需几小时练习。就有可能杀死一名身披重甲的骑士,这对从通常而言七岁就开始受训、经过十四年年磨练才能获得封衔的骑士们来说,显然是最为有失公平的……大陆上的各个教会,都建议所属的国家禁止使用这种武器。

你觉得,战争是长一点儿的好。还是短一点儿好?

这当然是不用讨论的。

“越能够尽快的结束战争,就会越好,战争结束的越快就越少人死去,更多的粮食留给农夫而不是用来打仗,更多的钢铁用来铸造农具而不是兵器。更多的人用来繁衍,那么。只要能够结束战争不就行了么?不管什么方法。越快结束战争越好,”

战争进行的越残酷,它就越有效,让其余的人不能反抗,能少死一些人,或者。你认为在战争中死的人越多越好?

“你……”

武器就是这样的东西,他是工具,而工具的目的就是为了使用,越高效率越好。

战斗结束了。

四个发射口里,短短的时间里至少喷出了一千五六百支箭矢,对于这不到五百人的队伍而言,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致命打击,而最重要的是,当注意到退路已经彻底断绝,这些人除了投降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他们已经是俘虏了!怎么可以随便杀死?

为什么不可以

这玩意儿,本来只有格陵兰公爵手中才会有,不过看来战争之中,新的武器总是会被以最快的形式送上前线的。

那马车上喷洒的箭雨,

一支箭矢穿透了那一层薄薄的铁皮,然后是后面的橡木,那些往日里可以给士兵们带来一点儿安全感的木头在巨大的力量的挤压下迸开无数的细丝,继而被狠狠地穿透了,钢铁的螺旋形箭头穿凿士兵的锁子甲,那些粗制滥造的铁线几乎毫无阻挡地便被扭曲,然后就是其下柔软的肌肉,箭尖穿过肌肉,撞碎骨头,撕裂肉体,下一刻就将这个牺牲拼的灵魂,

“道德?道德这玩意儿,不过是人类规定出来的,为了方便做出有利于大部分人判断的东西罢了。”爱德华嗤笑了一声:“考虑一下这个例子:一场灾难性的魔法瘟疫降临在瓦露村,治疗这场疾病的唯一方法,就是使用瓦露森林中的神木木心,但是瓦露森林里的督依德教徒则认为神木不容玷污。他们决定阻止前来的村民。好吧,那么村民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德鲁伊为了保护他们的神祇,这里哪一方是邪恶的呢?”

“这当然是……”尤里安张了张嘴,但却随即愣住——因为对方这模棱两可的问题关系到信仰与生命的价值,显然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不管他回答哪个都只会被人类抓住机会嘲笑。

“你一定要找出这样矛盾的例子来吗?”艾瑞埃尔轻叹了一声,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可恶的笑容:“如果你所谓的信徒的神祇是善良的,我认为他一定会先行出手解救瘟疫,而不是坐守自己的所谓圣物,否则的话,信仰他的人们恐怕就是受到了一定的蒙蔽的。”

“这算什么,我记得以前偶然上过龙空论坛逛逛,还看见这样一件事呢,说一个侠客……好吧,一个圣武士来到了一个岛屿,岛上的一群长着野兽一样相貌的人热情款待了他,可是当他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那锅里炖煮的是人类的婴儿!”

人类狡猾的一笑,又抛出一个更加令人纠结的教主级的故事:

“所以他非常愤怒,可是在当地生物的解释之下,最后发现这种东西是在树上结出来的果实,不是真正的人的躯体,可是内部结构都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当这个果实成熟之后,也有一定的智力,所以啊,你觉得圣武士该如何抉择?”

“……岂有此理!这这这……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那个所谓的龙什么坛,绝对是个邪恶聚集之地!你把这个名字写下来给我,我会立刻向父神禀明,请他以光辉焚尽这堕落黑暗之所!”

“那是你父神光辉笼罩不到的地方

邪恶可怕而又纠结的故事,让艾莲娜瞬间已经柳眉倒竖……感受到她愤怒的圣王十字铿地一声出鞘半尺,灼烈的圣光让周围的温度都骤然提升了至少十度!

“我会怎么做?诸位陛下怎么可能创造出那样邪恶残忍的物种?即使真的由哪个邪神创造了,父神也会立刻将之销毁……”(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四章 同舟不共济

可是敌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逃走?

四百尺的范围之内,可怕的连射弩几乎可以贯穿人体,密集的军阵此时就变成了一个最好的屠场,人群在奔跑,拥挤着,尽可能的向外逃走……然而他们却远不可能比那些箭矢快……当最外圈的人们逃出了箭矢的射程时,马车上的四个窗口里,嘣嘣的颤鸣接连不断,在短短的时间里至少喷出了一千多支箭矢,对于这不到队伍而言,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致命打击,距离远的人还可以尝试逃走,太近的这些人除了死亡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连投降也不可能。

“晨曦在上,果然是恶魔的力量……”

残酷的杀戮,让两个星界使徒不约而同地发出讶声……

无法效仿爱德华的神则能力,也没有如艾瑞埃尔一样的强悍力量,所以,他们的空间之门误差很大,只能通过多次的调整来达到目的,他们的到来也就晚上许多,却刚好将这一幕可怕的场景收入眼中。

名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展开光翼,便准备向下冲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无形的力量在他们的身周扩展,压下,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闭锁在其中!

“你要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去解救……”那个人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让尤里安不由心中一颤:“你知道那些人无辜的?还是说,你准备去帮助人多的一方去攻击人少的一方?”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些人正在被屠杀吗?”星界使徒恼怒的挣扎着,但那个人类的声音,却不紧不慢。一句句的送进他的脑海:“那么,你是要参与战争?”

“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是战争的一部分。”

“你觉得,战争是长一点儿的好,还是短一点儿好?”

那个人的问题让三个天使各自犹豫了一下。

这个问题当然是不用讨论的。

“越能够尽快的结束战争,就会越好,战争结束的越快就越少人死去,更多的粮食留给农夫而不是用来打仗,更多的钢铁用来铸造农具而不是兵器,更多的人用来繁衍。那么,只要能够结束战争不就行了么?不管什么方法,越快结束战争越好,所以战争进行的越残酷,它就越有效。让其余的人不能反抗,能少死一些人。或者。你认为在战争中死的人越多越好?

“屠杀战俘根本不是战争的一部分,这是毫无意义的罪行!”

“战场上所有人都是有罪的,没有杀人的觉悟,就不要想着杀死别人。”

道德这玩意儿,不过是人类规定出来的,为了方便做出有利于大部分人判断的东西罢了。”爱德华嗤笑了一声:“考虑一下这个例子:一场灾难性的魔法瘟疫降临在瓦露村。治疗这场疾病的唯一方法,就是使用瓦露森林中的神木木心,但是瓦露森林里的督依德教徒则认为神木不容玷污。他们决定阻止前来的村民。好吧,那么村民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德鲁伊为了保护他们的神祇,这里哪一方是邪恶的呢?”

“这当然是……”尤里安张了张嘴,但却随即愣住——因为对方这模棱两可的问题关系到信仰与生命的价值,显然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不管他回答哪个都只会被人类抓住机会嘲笑。

“你一定要找出这样矛盾的例子来吗?”艾瑞埃尔轻叹了一声,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可恶的笑容:“如果你所谓的信徒的神祇是善良的,我认为他一定会先行出手解救瘟疫,而不是坐守自己的所谓圣物,否则的话,信仰他的人们恐怕就是受到了一定的蒙蔽的。”

她静静地站立在天空之中,清风扬起她白色的袍脚,但她金色的发丝垂坠如绸,与白皙英武的面容相应,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风景。但当她这样刻意地不假辞色的时候,那种美丽,便充溢着凛然的气息,让人陶醉其中,下意识地想要服从她……

但某个人类,不为所动。

“是吗?不救人就是邪教啊?那么我记得以前偶然上过龙空论坛逛的时候,看见过这样一件事呢。说一个侠客……好吧,一个圣武士来到了一个岛屿,岛上的一群长着野兽一样相貌的人热情款待了他,可是当他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那锅里炖煮的是人类的婴儿!”

人类狡猾的一笑,又抛出一个更加令人纠结的教主级的故事:

“所以他非常愤怒,可是在当地生物的解释之下,最后发现这种东西是在树上结出来的果实,不是真正的人的躯体,可是内部结构都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当这个果实成熟之后,也有一定的智力,所以啊,你觉得圣武士该如何抉择?”

“……岂有此理!这这这……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那个所谓的龙什么坛,绝对是个邪恶聚集之地!你把这个名字写下来给我,我会立刻向父神禀明,请他以光辉焚尽这堕落黑暗之所!”

“那是你父神光辉笼罩不到的地方:

“诸位陛下怎么可能创造出那样邪恶残忍的物种?即使真的由哪个邪神创造了,父神也会立刻将之销毁……”艾瑞埃尔盯着那个可恶的人类,声音冷漠得犹如极地的冰风:“好吧,如果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能让我遇上,我会禀明父神,请他做出公论。”

爱德华摸了摸脑袋,忽然感觉这个论点也确实站不住脚……如果能够借助神能,自然也就存在与神的交流,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判处不了的罪行,便都扔给神祇来判断就是,神说有罪就审判,神说无罪则赦免,圣武士只管执行就是,哪儿有那么多的废话?

“那么。如果你的神说,这个无罪,而且你可以跟这吃,那么你会吃么?如果你快要饿死了呢?

“住口吧。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艾瑞埃尔的叹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牵扯回到那战场上,而这个时候,杀戮已经结束了。

两千名士兵,残留下来的大概只有几百而已,他们凌乱的伏跪在地面上。试图慢慢向外爬走,但这个时候,那种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已经消泯,只有马蹄声开始回响。百多名斥候骑兵包围成为单薄的圈子,用手中的骑士剑驱赶着这群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的人。仿佛牧人一般将他们逼迫到一起。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可怜的人身上停留一瞬……层层光线在他的眼中环绕。勾勒出周遭能量的扰动……

上千个人形的影子在空中摇动着,

同样被汇聚起来,水流一般缓缓地落入到那辆马车中。

这是收集灵魂的秘法。

这也是爱德华的目的。

托马斯的半位面,隐藏起来难以找到,可是他毕竟还是有所需要。而有了需要,便无法割断与外界的联系。因此想要找到他也就不困难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鱼饵。爱德华就不他不会露出马脚,更何况如今的托马斯看来对于灵魂的需求,是非常巨大的。

黑色光芒,在空间中闪了闪。

战场上的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骑兵们勒动缰绳,将所有残余的幸存者驱赶到战场的角落,对于那些动作太慢的,直接就是一支弩矢解决问题,冷厉而沉默的动作迅捷熟稔,似乎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重复了。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眼神根本就不会向着马车的方向上,那些隐约凝聚的半透明的纹理看上一眼。

但也正因为如此,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冷眼旁观着这场杀戮,并在这最后的时刻插手其间。

马车的车厢有些简陋,显然是很仓促的制品,四架连发弩占据了整个车厢的大半位置,而这车厢的前半部分,还是被板壁分割出的专门留给法师的位置就让本不充裕的空间更加捉襟见肘——四个士兵半座半盘地背靠背挤在车厢中段,因为胜利,和杀人的刺激一起兴奋的叫嚷着,而且为了顾全防护的需要,外表上通风之类就只能暂时不周全了些,大口抽取着带着汗臭脚臭口臭气息的空气,脑筋就难免迟钝了点。

没有谁注意到,自然界的能量正在这小小的车厢聚集,弥漫,而下一刻,空间就如同纸片一般被生生分成两半。

当坐在这狭窄空间里的一位中年法师惊讶地抬起头,那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已经踏出了空间的罅隙,于是法师的眼睛就那样定格在越来越大的黑色里,连半声惊叫就没有发出,他就石头一样向着后方栽倒,一头扎进了地面。

一颗硕大的八寸水晶球从他手中掉落,随即被另外一只白皙瘦长而有力的手接住,举起,灰绿的光泽在水晶里密布起翻卷的佟云,模糊地映照出正落在其上的一男一女的脸。

“于是呢?就这样简单?”

“不然呢,你以为会怎么难?放心吧,困难的时候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精神力微微转动,看着那些灵魂不间断地从过头顶小小的窗口上汇聚,再落进那枚水晶之中的云雾,

爱德华的思维触须伸展开来,缠绕上那个俘虏的纳呆,片刻间就已经将他所有的秘密都给压榨了出来。

可惜令人失望,出现在爱德华思维里的,又是一片无聊的空白。又是那种令人失望的记忆操控,除了些许的几个人名字外,这位将军

爱德华可以从这些所有人的头脑里直接剥夺出信息然后得到一些情况,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I帧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底层的人物,想也不可能了解到更多事情,尤其是那个最可能接近于核心的法师都是一问三不知,其他人的等级可就可以想而知了,更何况那些骑兵的铠甲上HIA印着格陵兰公爵的剑盾家徽,显然是从那位公爵手里借调来的临时人员。

“你要干什么?”

爱德华忽然皱了皱眉头,伸手一捏,及时拉住炽天神侍的的手腕,这才没有让那柄长剑没有挥出车厢。但流转的能量过处,还是那大车内部的金属粱作给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这些卑劣的邪恶,本来就应该受到审判,

而这些邪恶的武器,则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炽天神侍一脸的凛然,但却让爱德华不由得摇头叹息,他的视线微转,于是注意到对方愤怒的源头——马车正在粼粼的向着那些俘虏聚集的方向上走过去,而在另外的一面,那些轻骑兵们。正在用手里的弩矢和长剑,将他们向着这个方向驱赶。

赶尽杀绝。

对于这一组士兵而言,对方的价值也就仅止于此了吧?

这个大陆上,还不存在把俘虏的敌人养的白白胖胖的送还回去的这种政策……贵族与骑士们可以缴纳一笔赎金获得释放,而普通的俘虏一般情况可是无人问津的。若是直接释放他们的话。那么则会有可能让那些衣食无着的战俘变为土匪。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一种办法就是将他们变卖为奴隶。另一种。就是干脆杀干净了。正在追求灵魂数量的现在,这些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对于那些干掉的可怜人,爱德华心中未尝没有一丝同情,不过他并不会中二到跑去解放他们,也没有胸怀天下到要消灭杀戮和攻击的这种程度——如同一般人会同情乞丐。但是很少有人会立志于让乞丐这个职业彻底消失一样。那是共产主义光辉洒遍大地之后才能办到的,而其中至少要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和生产力的发展。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么叫做不好的事情?把你的灵魂剥离出来算吗?或者,在看到那个托马斯之前,我先防备一下你可能从背后刺过来剑?”

热热的气息环绕着他的嗅觉。

与这个人挤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面孔几乎相距不到一尺,于是空气中那种古怪的气味似乎变得更加浓烈了,不是汗臭也不是在她鼻端萦绕,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令炽天神侍心神不安,甚至感到血液开始发热起来。很快浑身都都有一股子燥热开始流窜了起来。

“要是觉得不舒服,那么你完全可以变成其他生物,老鼠或者猫狗,那么自然也就宽松了。”

“为什么不是你来做这种事?”

“因为只有我才能变成这个家伙,也只有我才更适合临机应变,适合混进敌营之中,如果是你的话,恐怕在敌人的大门口就开始放射闪光弹了,‘堂堂正正的宣战?’别闹了,除了能够打草惊蛇意外,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优点。

你?

当然,或者我只是比你聪明了那么一点点……只是有时候,一点点的距离,已经足够大了

“你,可恶——”少女咬牙切齿地集中精神,一层淡淡的圣光像是流水一样一下封死了自己四周的空间。她的力量如今在那个人类的面前其实已经丧失了优势,尤其是心灵的壁障,如果一不留神就会被对方稍微所乘,即使那种简单的心灵碰触只能读取表层思维,也同样令炽天神侍感到格外的羞辱!

“放走了他们,你觉得不会受到怀疑?”

通道都寂静无声,华丽的长廊和厅堂充斥着诡异的平和,一行人穿行其中,却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那些本应在出现任何情况之后便充斥其中的禁卫军就像风中的残雾一般消散无形,甚至没有哪怕偶尔的一名骑士会带着他们效忠于王室的勇猛呼喝着冲过来,偌大的桑索希宫,此刻似乎已经在那门口处的一众近卫哄散之后,成为了一座亡灵占据的死城。

,穿越一道道繁复回廊的柔弱身影……猜测那其中到底有多少会属于对方的谋划,对方的深入险境似乎有着深刻的目的……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空气中散步的那种熟悉的力量正在不住的增长,最终已经浓郁的开始引动自己精神中的部分,他们鼓动着,欢呼着,似乎正在庆祝某种事态,

大理石殿顶和墙壁,还有数十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支撑起这座大殿的基础,每一处地方皆是精雕细琢,整个结构浑然一体华贵而不失庄重。宽广的空间和十几米高的殿顶更是显得宏伟无比,将这数百年王朝的恢弘气度展现得淋漓尽致。已经从远处的地坪上探出一丝的阳光在雪白的大理石间互相折射,便将艳红的的温暖光泽满布每一个角落。

一枚新的银色光点,在黑暗的中心闪烁了一下,而黑黑白白的灰暗在那个健壮的身体上弥漫开来,然后下一刻,凝立的身影就化作空中震荡的灰粉,连同他手中的长剑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灰粉轻轻飘落在地面上,而那里同样的东西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五章 玩弄信仰的恶魔仆从

改好啦

——

“这个感觉,太怪异了。”

就在他眉头微凝时候炽天神侍的身影在一片变形术的光芒之中消失……只有声音,还在耳边。爱德华忽然感觉手腕一凉,抬手看的时候才注意到那里已经攀上了一条银色的小蛇。

一条漂亮的小东西。

她小小的身体只有大约一祚长,小指粗细,细小的身体晶莹剔透,仔细观察的话,可以注意到那一层银色鳞片竟然仿佛是半透明的一般……却又带着七色的光泽,鳞片凉凉的感觉在手腕上游动,有些舒适,有些痒痒,让爱德华不由轻哼了一声。

盘在他的手腕上,这条蛇慢慢地抬起头,并不像是一般的蛇类那样吞吐蛇信,而是用一双金色的眼睛盯着爱德华:“是很浓的恶魔的臭味,但是其中还有一种……非常古怪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感觉非常奇怪,有点熟悉……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蛇形的身体昂起时,露出颈侧上有几片比较宽长,但也同样柔软的鳞片,让爱德华的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这是羽蛇?哪有法师能弄到这种宠物的?”

如果是一般的蛇类,爱德华或者无法分辨,毕竟他这个半调子的魔法学徒没有受到过多少相关知识的培训,不过羽蛇却恰好不在其列——这要多亏了他当初对于那些个怪物图鉴的研读是倒过来看的,他对于一些知名大怪的了解,远比一些小型魔法兽更多了不止一点。

“我不是你的宠物!还有,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去注意这些事吗?”炽天神侍,不,现在已经羽蛇了。她愤怒地在心灵术士的精神中喊道。不过那个可恶的男人却出其不意的伸出手,在她细细的脖颈上磨摸了摸:“真漂亮啊,”他赞叹道,但是却换来了那小东西闪电般的一扑!细小但锋利的牙齿险一险就要钉在爱德华的手指上。让他无良地轻笑了几声。

“九千五百二十七号,立刻把灵魂拿过来。九五二七,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出来!”一个声音从极远处,朦胧的墙壁上传来,在空旷的大厅中细微的回响,于是心灵术士不由一怔,随即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手一挥。一道碧绿的光线过处,脚下那个红袍法师的身体已经猛地干瘪下去,扑出一片灰尘,爱德华随手将那留下的法袍和一些零碎卷在一起塞进空间袋,同时也没有忘记往马车的板壁上一按。于是,隔壁车厢里那四架弩车就发出了细微的咔咔轻响。融化一般揉成了四团钢锭。

连发轮射弩绝对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战场的作战方式的一种重大改革。虽然在效率上还远远无法与机关枪抗衡,可是也已经足以造成一种军事上的跃进,所以爱德华绝不会将它留给这些神秘的家伙们,虽然对方很有可能已经通过别的渠道已经得到了这种武器的样品了,但他仍就不想要冒险。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条斯理的推开车门。捧着那枚水晶球向外走去。

沙沙沙的声响穿过空旷的大厅,使四周归于一种令人感到安静的平和,而随着他慢慢的前行,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线就在他眼中成形。

不是半位面。

踏出了第一步之后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刚刚那扇传送门虽然广大。但是使用的力量层级并不是很高,所以自己依旧身处在主物质位面之中,而从周遭的景象中分析,这里应该是某个遗迹的内部。

应该是至少千年之前,古代魔法王国的某些遗留,能够保存得如此完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奇迹了。

自己感受到的熟稔,是不是和这东西有关?

这个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刚刚那传出咒骂的大厅的门扉旁边。而那里也已经张开了门扉,等着他的到来。

这是一条极为整洁,宽敞的走道,平整光滑的地面一尘不染,仿佛镜面一般的反射光泽,优美而细密的纹路间或其中,但与地面相比,四周的墙壁却要粗糙的多,嶙嶙的岩层刻痕宛然,似乎是某种巨力直接劈凿而成。只有每隔一段区间镶嵌于岩壁间的精巧的魔法灯,用清幽的光辉证明着此处形成并非出于天然的伟力。

“真是的,磨蹭什么?”门扉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高等法袍的法师,看见爱德华走来他顿时恼怒的迎出来,劈手抢过了对方手中的晶球,继而简短的命令:“大师现在很忙,你去帮助第三组的人进行仪式吧。”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刚才那个倒霉家伙,他还没有从对方身体里弄到足够多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更加麻烦的事情是,这个负责接待他的家伙能力似乎相当不错,思维的触须翻卷之间竟然无法碰触到他的思维表层……或者说,是有一种如火焰一般的暗红能量将他脑袋全面封锁,让思维的触须无法透入。

触须一碰即收,可是这个家伙竟然骤然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兜帽下一对黄绿色的眼睛盯着心灵术士,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还附带反侦测功能?

不过,就在爱德华准备用心灵震爆让这家伙闭嘴的时候,对方的脸色忽然一遍,然后他随手从袖子里扯出一块翠玉,仔细的贴在脸上停了一会儿之后,他留给了爱德华一个恶狠狠地眼神,转身向着通道的另一侧奔了过去。

这算是什么?

心灵术士有些犹豫的等待了一下,不过想象中的警报声似乎并没有响起,于是他便悠悠的沿着走廊前行,神能的光泽在他的眼中一转,便已经大致上指出了周遭的地形……而其中人口最多的方向正好有一条通道与这里相连,想必不会出现问题。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小小的蛇类,在他的手腕上微微游动。让爱德华偏了偏头。

似乎确实,有着一种什么声音在周遭回响——极其细微。有些像是人声,不过如果仔细关注就会察觉,那与普通的人声不同,更加接近于……嘶嚎。

像是几百几千人同时毫无规律的惨叫,尖叫,痛叫……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嘶嚎。

“不奇怪吧。他们不就是喜欢这种事儿么?”

心灵术士不为所动。

他知道那种喊声,是灵魂的哀鸣,离开了躯体,却被某种力量束缚的灵魂,他们的呻吟呐喊。只有与能量契合的存在才能听到。但既然托马斯已经确定了是个恶魔的合作者,那么那些邪恶的东西自然会带来这样的副产品。邪魔们最常做的消遣,就是折磨人类的灵魂,从凡人的痛苦中获得愉快的感觉,读取他们的思维。以及各种各样的古怪‘体验’来获得欢乐。而如此大量的灵魂被收集在此地的时候,出现这样的声音。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不。不对……”

艾瑞埃尔并没有神力或者灵能的感知方式,不过作为天界生物,炽天神侍显然对于灵魂有着更深一层的理解。“有些是不同的,尤其是左边,大约五百码以外的地方。那里的灵魂躁动的非常奇怪……”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周围的灵魂哀号在他的听觉里面没有任何的不同,而他也没有兴趣去管那些恶魔究竟在这里做些什么——只要能够找到托马斯的半位面的一些线索。干掉这个麻烦,那些恶魔们究竟要做什么根本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可惜,炽天神侍的言语中带着某种坚定地东西,让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条岔道。

这是一条两人宽的小径,一个个的房间就排列在两侧,一路行来,大部分的门扉都紧紧关闭,其上繁复的魔法防御光泽闪耀,让爱德华的视野一时间也被收窄了不少,不过幸好,有人的地方总会有疏忽——几个法师从尽头处的一座门扉里面走出,爱德华便得以观察到了那房价内部的场景。

这是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显然和走廊有所不同,这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抑或是天花板都是光洁的石质平面,纤细的花纹刻蚀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一块块硕大晶莹的水晶林立其中,每一块水晶上此刻都飘散着一团朦胧的云雾,那些水晶里面,无数的光影正在闪动,构造出一张张人类的面孔。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从得到王权之后,爱德华就已经经历过了很多古怪的事情,灵吸怪,卓尔,恶魔,神侍,甚至是与神祇的敌对,自认为自己也已经算是见多识广,至少看见什么东西,都可以处变不惊,不过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神经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面对着那一片片显露在水晶版上,神态各异的人类的虚影是一件极其需要精神与视力的事情,唯有精神十分强大,视力极端缺陷的家伙或者才能面对那东西——

那些平板上的人形并不恐怖,是的,他们不过是些小小的面孔,在水晶上隐现而已。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面对这东西的人,会因此而感到愉快——那水晶上,无数张人类的面孔的面孔正在挣扎,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而不住的挣扎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扭曲狰狞,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从心底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大块的水晶上也不知道拘禁着多少的灵魂。负能量与无数情绪顺着灵敏的精神触须回流,爱德华竟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烦闷,甚至连从唇间发出了嗖嗖的吸气声。

“他们……是在窃取信仰之力!”

炽天神侍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不安,而那内容也同样让人疑惑:“窃取信仰之力?那是神祇才能做到的事情吧……”爱德华道,不过手腕上的细细的尖锐的东西的碰触,让心灵术士很快换了个委婉一点儿的说法。“而且信仰之力,不是需要行动来支持的吗?单独的灵魂怎么可能会得到信仰的力量?”

“确实,信仰的力量是需要行动支持,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神祇的力量来说,他们就不需要独特的行动。比方说我神兰森德尔。或者是魔法女神,死神等诸位神祇……”

“你是说,神则的区别吧?不过,杀戮的神则那不是死神的领域么?这帮人汇聚这么多的灵魂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专门的灵魂神则?”

“让我说完!”

尖锐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让爱德华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听着艾瑞埃尔提高了声音:“这个世界上的规则并不完全,所以有些特殊的空隙,会被那些卑微的邪恶之徒利用。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例如地狱的那个魔鬼的首领,还有深渊恶魔的三个强大的家伙,往往也是有秘密信徒的,它们同样可以接受信仰,掌握规则。不过即使邪魔掌握的力量,同样可以归属到法则之中。能够适应、掌握并运用部分的位面规则。自然也就能够模拟出类似神力的效果。”

还有这种力量?

“这种力量没有正式的名称,但都不过是伪神的力量罢了。但特例就是特例,虽然那些污秽的力量污染之下,这种所谓的神则并不能够起到神力的特殊作用,不过却另有一种效果,就是可以脱离神则的约束来使用。而那些大邪魔,正是依靠这种力量来对抗众神的威光。”

她的语声又顿了顿,似乎完全不愿意提到这个事实。

“嗯,说起来。恶魔的凡人信徒,这种崇拜倒确实是有的……”思维卷动着记忆,爱德华的眉头走近,仿佛忽然想到了几个月之前,那一场在法恩发生的可怕祭祀,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法师似乎就是向恶魔献祭之后换来了某种与王权有关的力量的。“所以,他们就是在聚集这种力量?”

“说对了,你应该注意到周围那些魔法的符文和轨迹了吧?他们正在污染这些灵魂,然后不知道要输送到什么地方去。但如果你说的十万个灵魂这种事情属实的话,那么他们预谋的事情就太大了。”

“好吧,虽然不大明白但这个确实很厉害不过我的问题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人类的反问让炽天神侍的语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昂,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至少,作为人类,不,作为生物,也应该对于这种事情坚决抵制不是吗?如果就这样任由那些恶魔们增长力量,它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羽蛇的游动停滞了,心灵术士四散在空中的精神触须豁然回转,某种力量如火烧一样将他们破碎成为齑粉。

但在她再次发作之前,爱德华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臆想:“我知道你看着别人聚敛力量就不顺眼,但现在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只要干掉了托马斯,其他什么事情都好办,否则的话你觉得即使毁掉了这些东西,他们之前收集的那些东西,又会受到多少影响?而加上这种力量的一个大法师,我们没有出其不意的先机,那么需要多少战力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这番话显然非常有道理,所以艾瑞埃尔立刻就沉默下来。

当然,那也是因为,此刻的小蛇是被心灵术士笼在袖子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双银色眸子里,闪动的贪念。

无差别的类似神力吗?恶魔专属?

那么,就来找找看吧。

细微的管线和纹路从房间的角落向外延伸,最终应该是到达整个建筑群的中心点,不过那个位置上的防护和能量范畴都是出乎意料的高,想要接近,并不简单。而且,这个建筑群落的整体规模也极为庞大,即使粗略估计,也至少有接近七八里的方圆。自己所在的地点距离中心虽然并不遥远,但想要绕过层层回廊抵达中心,似乎还是不大容易的、

按照一般论,那位托马斯的,应该就是稳居在那个能量最为强盛的核心地带吧?

要怎么做?

其实应该非常简单,不过是自己的老本行罢了。

一个猎人进入到宝库之中做的是什么,现在如法炮制就是。

“但是,聚集……为什么会是聚集呢?”

爱德华忽然喃喃自语道。

如果按照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场祭祀,那个叫恩威的法师使用的方式似乎简单粗暴——直接献祭了几百人就足够引出了一个大恶魔,就算是需要更强的力量,只要跟恶魔事先约定,那么就没有必要储备聚集,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还要浪费成本。更何况人类即使借助法阵,魔法的造诣上也未必能够与邪魔相抗衡。

这不是捞政绩也不是面子工程,非要费这个二遍事的理由,自然是有所需求。

也就是说,他这些东西,未必就是给一个大恶魔准备的?

“九五二七,你还在这里胡混?给我滚过来!”一把女子的嗓音刺进耳朵,让爱德华眉头大皱,他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发号施令者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身量虽然不高,但是胸前随着移动翻滚的波涛,却让那件轻盈的法师长袍都随着一阵乱抖。(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六章 粉儿要么?

这是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显然和走廊有所不同,这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抑或是天花板都是光洁的石质平面,纤细的花纹刻蚀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一块块硕大晶莹的水晶林立其中,每一块水晶上此刻都飘散着一团朦胧的云雾,那些水晶里面,无数的光影正在闪动,构造出一张张人类的面孔。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从得到王权之后,爱德华就已经经历过了很多古怪的事情,灵吸怪,卓尔,恶魔,神侍,甚至是与神祇的敌对,自认为自己也已经算是见多识广,至少看见什么东西,都可以处变不惊,不过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神经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面对着那一片片显露在水晶版上,神态各异的人类的虚影是一件极其需要精神与视力的事情,唯有精神十分强大,视力极端缺陷的家伙或者才能面对那东西——

那些平板上的人形并不恐怖,是的,他们不过是些小小的面孔,在水晶上隐现而已。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面对这东西的人,会因此而感到愉快——那水晶上,无数张人类的面孔的面孔正在挣扎,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而不住的挣扎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扭曲狰狞,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从心底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大块的水晶上也不知道拘禁着多少的灵魂。负能量与无数情绪顺着灵敏的精神触须回流,爱德华竟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烦闷,甚至连从唇间发出了嗖嗖的吸气声。

“他们……是在窃取信仰之力!”

炽天神侍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不安,而那内容也同样让人疑惑:“窃取信仰之力?那是神祇才能做到的事情吧……”爱德华道,不过手腕上的细细的尖锐的东西的碰触,让心灵术士很快换了个委婉一点儿的说法。“而且信仰之力。不是需要行动来支持的吗?单独的灵魂怎么可能会得到信仰的力量?”

“确实,信仰的力量是需要行动支持,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神祇的力量来说,他们就不需要独特的行动,比方说我神兰森德尔。或者是魔法女神,死神等诸位神祇……”

“你是说,神则的区别吧?不过,杀戮的神则那不是死神的领域么?这帮人汇聚这么多的灵魂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专门的灵魂神则?”

“让我说完!”

尖锐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让爱德华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听着艾瑞埃尔提高了声音:“这个世界上的规则并不完全,所以有些特殊的空隙,会被那些卑微的邪恶之徒利用。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例如地狱的那个魔鬼的首领。还有深渊恶魔的三个强大的家伙,往往也是有秘密信徒的。它们同样可以接受信仰。掌握规则,不过即使邪魔掌握的力量,同样可以归属到法则之中,能够适应、掌握并运用部分的位面规则,自然也就能够模拟出类似神力的效果。”

还有这种力量?

“这种力量没有正式的名称,但都不过是伪神的力量罢了。但特例就是特例。虽然那些污秽的力量污染之下,这种所谓的神则并不能够起到神力的特殊作用,不过却另有一种效果,就是可以脱离神则的约束来使用。而那些大邪魔,正是依靠这种力量来对抗众神的威光。”

她的语声又顿了顿,似乎完全不愿意提到这个事实。

“嗯,说起来,恶魔的凡人信徒,这种崇拜倒确实是有的……”思维卷动着记忆,爱德华的眉头走近,仿佛忽然想到了几个月之前,那一场在法恩发生的可怕祭祀,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法师似乎就是向恶魔献祭之后换来了某种与王权有关的力量的。“所以,他们就是在聚集这种力量?”

“说对了,你应该注意到周围那些魔法的符文和轨迹了吧?他们正在污染这些灵魂,然后不知道要输送到什么地方去。但如果你说的十万个灵魂这种事情属实的话,那么他们预谋的事情就太大了。”

“好吧,虽然不大明白但这个确实很厉害不过我的问题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人类的反问让炽天神侍的语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昂,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至少,作为人类,不,作为生物,也应该对于这种事情坚决抵制不是吗?如果就这样任由那些恶魔们增长力量,它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羽蛇的游动停滞了,心灵术士四散在空中的精神触须豁然回转,某种力量如火烧一样将他们破碎成为齑粉。

但在她再次发作之前,爱德华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臆想:“我知道你看着别人聚敛力量就不顺眼,但现在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只要干掉了托马斯,其他什么事情都好办,否则的话你觉得即使毁掉了这些东西,他们之前收集的那些东西,又会受到多少影响?而加上这种力量的一个大法师,我们没有出其不意的先机,那么需要多少战力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这番话显然非常有道理,所以艾瑞埃尔立刻就沉默下来。

当然,那也是因为,此刻的小蛇是被心灵术士笼在袖子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双银色眸子里,闪动的贪念。

无差别的类似神力吗?恶魔专属?

那么,就来找找看吧。

细微的管线和纹路从房间的角落向外延伸,最终应该是到达整个建筑群的中心点,不过那个位置上的防护和能量范畴都是出乎意料的高,想要接近,并不简单。而且,这个建筑群落的整体规模也极为庞大,即使粗略估计,也至少有接近七八里的方圆。自己所在的地点距离中心虽然并不遥远。但想要绕过层层回廊抵达中心,似乎还是不大容易的、

按照一般论,那位托马斯的,应该就是稳居在那个能量最为强盛的核心地带吧?

要怎么做?

其实应该非常简单,不过是自己的老本行罢了。

一个猎人进入到宝库之中做的是什么,现在如法炮制就是。

“但是,聚集……为什么会是聚集呢?”

爱德华忽然喃喃自语道。

如果按照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场祭祀,那个叫恩威的法师使用的方式似乎简单粗暴——直接献祭了几百人就足够引出了一个大恶魔,就算是需要更强的力量,只要跟恶魔事先约定。那么就没有必要储备聚集,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还要浪费成本。更何况人类即使借助法阵,魔法的造诣上也未必能够与邪魔相抗衡。

这不是捞政绩也不是面子工程,非要费这个二遍事的理由,自然是有所需求。

也就是说。他这些东西,未必就是给一个大恶魔准备的?

“九五二七。你还在这里胡混?给我滚过来!”一把女子的嗓音刺进耳朵。让爱德华眉头大皱,他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发号施令者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身量虽然不高,但是胸前随着移动翻滚的波涛,却让那件轻盈的法师长袍都随着一阵乱抖。

蔚为壮观。

这位女法师的身材算不上纤细。但也绝不是丰腴得过分的那种,唯有胸前那两团……那是用叹为观止来形容都绝不过分的容量。所以任何人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恐怕都很难不将视线的中心放在那汹涌的波涛上,而重视起她那张还算小有姿色的面容。

或者应该谴责一下这个世界还没有以人为本的简陋技术。更没有人研究出专门承托束缚女性身材曲线的精巧工具,于是女法师柳腰轻摆,那两只大兔子便兴奋地跳个不休,让她的姿态越发昂首阔步,高傲非凡,几个身穿长袍的法师垂着头跟在后面,小心翼翼,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自然界里的某些景象。

比如说交配期的雉鸡群落。

“至少比达赫妮还要大了一个,不,至少两个码啊……”某人低声轻叹道。然后,就为手臂上那尖锐的疼痛而吸了一口冷气。。

“九~~五~~二~~七!”

喊声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让女法师越发恼怒,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显然已经无需她来亲力亲为,跟在她身后的四个法师已经各自奋勇向前,绝不放过这种表现机会地。将那个人团团围住。几道电光在他们的指尖凝聚,吱吱尖啸着向对方的头颅胸口和胁下狠狠地抓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被叱喝的对象才有所反应似的慢慢抬起头,瞳仁中银光微闪,然后又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悲剧,遗迹里出现的所有的人,似乎在精神上都有着特殊的防御系统,精神触须即使凝聚得再怎么纤细尖锐,都无法突破那一层油滑的防护,所以心灵术士也只能放弃这种最为方便的手段——虽然说以他现在的力量层次,想要强行撕裂那一层壁垒也并不困难,不过问题是调用的力量太大,难免打草惊蛇。

深入敌阵,还是低调谨慎一点为好。

无法直接控制思维,这对于一位传心者而言当然会有些麻烦,不过幸好,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下一个瞬间,他的面孔就已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无神的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人,一只手微抬仿佛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在原地愣住,只是呆滞地转向那个女子。

“等一下。”

就在几个法师手中的各法术放射出去之前,女子开口,命令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几个如箭在弦的法术停留在施法者各自的手中,女子的目光流转,在那个9527的身上停了一会儿:“你这家伙是不是发疯了?嗯?我听说你居然对553施展精神法术?我……等等,过来,你那嘴唇上是什么东西!”

被称为九五二七的红袍法师是个个子不高,身材消瘦的男子,不过带着一个法师标志性孱弱的面孔并不是那种偏向阴柔的长相。然而此刻,只要视力不是那么差劲儿的家伙就很容易注意到他那张干瘦的面孔上不大自然的晕红。而那胡子拉茬的下巴上,他的嘴唇却整个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蓝色——就像是大城市某些年老珠黄的流莺,为了多加吸引一些恩客的来到,而经常使用的那种无聊手法一样。

当然,有一句俗语叫做如果你洞悉了原因,世界上便不会有荒谬这这个词可以形容的存在。

又仔细的观察蕾雅几眼,丰腴的女法师终于认定,自己发现了什么盲点——眼前这个部下绝对不是单纯的发了疯,其实更加接近于一种病态了。更重要的是嘴唇发蓝而且带着一些紫色的斑点,这是吸食蓝蘑粉过量的迹象!

蓝蘑粉是一种在奥术使用者中相当流行的药物。大部分奥术使用者相信……并且实际的验证过,通过吸食这种粉末能有效的提高吸食者的智慧……当然,实际上应该是兴奋状态下的神经系统变得更加领民的原因,所以在少量使用过蓝蘑粉之后,的一到两个沙漏之中。使用者将会觉得自己的所有计算能力都变得更加快速,他们的大脑会变得异常灵敏。

当然这个东西毕竟是一种毒物。长期使用的效果就是会造成身体和神经系统的过分的药物依赖。特别是对于魔法师来说这种依赖会更加强烈,还会对身体的健康造成持续性的破坏……然而对于法师们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蠢蛋,你是从那里得到了这种东西的?”

女法师冷笑了一声……至少现在,一切在她看起来都已经顺理成章了。蓝魔粉的效果是如此强大,事实上只要是个法师。哪怕是高级法师或者大法师,也不见得能够抵抗那种蓝色粉末的诱惑,更何况这个9527不过是个勉强能够接触三环魔网的庸才而已,显然一时激动之下。这家伙吞了至少两份以上的数量,于是结果就是精神恍惚兴奋过度,甚至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

“一点儿战利品,一个帝国法师,嗯,身上的……”

那个被称为9527的法师回答道,他眼光涣散的样子失魂落魄,但满脸正处在某种特别的兴奋之中的微笑,在身上掏掏摸摸半天,终于扯出一个小小的莹蓝的瓶子:“嗯,里面好像是还参合了一点儿别的什么,不过……”

五个法师的眼睛顿时有些发直。

欲望这种东西,是没有尽头的——越是聪明的越会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每个法师都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他们总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装得下整个多元宇宙那么大的大脑……所以为了追求效果,古代的魔法师们对于魔法的蓝蘑进行过大规模的过度采集,而这种蓝蘑菇原本就貌似极为娇贵,生长条件苛刻,经过这种风波之后,便已经在这个位面中濒临绝种了……只有在异位面还有种植,位面之间走私的成本高得吓人,用贵比黄金,都无法形容。即使是精金秘银都不见得拥有与之相提并论的高价。

而现在,那个倒霉蛋的手中竟然有了一瓶!

一份蓝魔粉不过是指甲大小的一撮,那样的一个小瓶子里装的,几乎可以用来换取一件高等的法杖或者是附加着几个定法的法术长袍了。

“哼,你们懂什么……这次是发了,发大了……你们,嗝儿……看?”撇了撇嘴巴,9527随手晃动着那个小瓶子,于是所有法师的视线随着那只手齐齐转动,盯着瓶子里面蓝盈盈的财富……粉末。不过片刻之间,眼光已经灼热得仿佛火焰燃烧。

不过,就在他们心中盘算着是否要给眼前这家伙来个谋财害命的经典桥段时,这个家伙却随手将那瓶子扔到了女法师手里:“我是卖不出去的,就看您的手段了。”

“好吧……我就先替你保管。”

巴掌大小的瓶子在女法师手里却仿佛重逾千斤,但显然,这位女法师能够当上几个人的首领,拥有得也绝不只是惊人的‘胸襟’而已,“我也不会白拿你的战利品,这东西一半给大家均分,我个人再补贴给你一根法杖如何?”

当然了,一瓶蓝魔粉的价值至少也能换上五六根法杖,不过既然东西已经露了出来,凭那个9527的能力肯定是保不住的,现在这样算是能保住他的一点损失,而有了她这领导者当大头,其余的人也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

不过对于这个合理的提议,那个苦主却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

“没兴致,我只是想要份……嗯……好点的工作。死人看的太多,现在闻到血腥味儿我就想吐,反正这次的任务也完了,给我找个舒服点别这么累的活儿行么?“(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六章

但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成型就已经烟消云散,因为那个家伙随手就把那瓶子扔到了女法师手里:“这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要不要卖出去,就看您的手段了,多少分给我一份儿就好。”

“好吧……我就先替你保管。”

巴掌大小的瓶子在女法师手里微微颤抖,仿佛重逾千斤。

但显然,这位女法师能够当上几个人的首领,拥有得也绝不只是惊人的‘胸襟’而已,“我也不会白拿你的战利品,这东西一半给大家均分,我个人再补贴给你一根法杖如何?”

当然了,一瓶蓝魔粉的价值至少也能换上五六根法杖,不过既然东西已经露了出来,凭9527自己的能力肯定是保不住的,所以他聪明地交了出来,借以换取保护——而有了她这领导者当大头,其余的人再找他的麻烦的时候,多少也会收敛一点儿。

这个家伙既然能弄来蓝蘑粉,那么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战利品,,能保住其他的,那么这些蓝蘑粉不能算是亏了。

狡猾的家伙。

不过,女法师微微一笑,也不揭破。只是当她随手拿出了一根魔杖来准备付账时,那个苦主却一口回绝了。

“没意思啊,我现在只是想要份……嗯……好点的工作。今天我看了太多的死人了,而且,要不是战术不错,我也差点就死了,所以现在闻到血腥味儿我就想吐,反正这次的任务也完了,给我找个舒服点别这么累的活儿行么?“

“没问题,那么你去仓库替换782当库管好了,让782出来接你的活儿。反正他一直想要出去逛逛。”

“只能呆在仓库里未免太无聊了,如果有人拿多了货物我不会是还要赔偿?就没点儿别的活儿了么?有没有离里面近一点儿的地方?其实我对法阵多少还有点研究,如果能看到一些高级一点的法阵的基础原理,说不定能学点什么……”

“那……好吧,你就先跟着我去看看,有什么样的工作适合你。你们四个,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干活去,还有,这件事儿要是漏了出去。你们就等着挨鞭子吧!”

几句话之间,走廊上便只剩下了女法师和那位摇摇晃晃的9527。沿着走廊向内部走去——女法师在此地显然拥有着相当的身份,一路上的人员和魔法陷阱都没有任何任何抗拒,接连穿过了六七条走廊时,两个人已经接近了城市的中心。

“前面就是中央法阵了。不过,我也就只能带你到这附近。这里需要一些人定期维护。既然你说你对法阵有些研究的话,我想这里的工作应该适合你。”女法师嫣然一笑,停下了脚步:“前面的大厅里就是三号的办公室了,你应该知道他吧?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的就行了。”

“附近好像有不少高级法师在工作,这里的工作,不会很难吧?”

“不会。这里是一座浮空城市的中心,辅助法阵的数量是非常多的。”

“唔,难怪这条路前面年全是法阵,火球术陷阱。连环闪电,酸液法球,诅咒,弱化感知,空间锁……啧啧啧,还是连环触发,这真是够狠的啊,小姐?”

“你……”

那个人逐渐沉静的语声,让女法师心中大惊!但在她抽身后退之前,身体已经被一股力量生生扯住,她张口大叫,但声音发出,却微弱的仿佛呻吟。

“你想要……做什么?”女法师瞪着那个人,挣扎着开口道:“我可以配合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别杀我!求求你……”

什么都行吗?

某人翘了翘嘴角,然后听到清澈柔美的女声从袍袖里传进脑海:

“真是糟糕的表现,莫非你以为那会瞒住她?”

“态度之类的早就该猜到的吧,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称呼,就算是装作蓝蘑粉中毒的样子也不可能糊弄太久。不过她大概也是借助了蓝蘑粉的效果才想到这些的,否则就不会把那东西吸下去了。”晃了晃脑袋,这位冒牌的9527并不悭吝赞许:“都说胸大无脑,这一只倒是挺聪明的,看来,应该是挺好用的。”

与炽天神侍之间的心灵交谈不为人所知,因此那位可怜的女法师瞪大了眼睛,却只看见那个冒牌的人物上下打量着自己。

挺好用是什么意思?

很容易地,她把事情理解的有些……偏颇。

咬着嘴唇,女法师涨红了面孔。但犹豫一下,却又把引以为豪的傲岸胸部向外挺了挺,嚅嗫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诱惑:“如果你想,我也可以……但请不要在这里……”

于是爱德华的手腕又痛了。

传说中,羽蛇是堪比巨龙的强大生物,即使是幼体,力量上也非同凡响——至少勒断人的手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只好加快进度。

“你们的主人在哪里?”

“不知道,他偶尔会回来,但通常我们看不到他。只是听命行事。”

“这里有多少人?”

“一千人……呃啊!曾经有一千人,但现在已经只剩下两百多个了。”咔地一声倾向里,她一根手指被毫不犹疑的折断了,女法师不由惨号一声,可惜这声音出口的刹那便被分解,消弭无形。只剩下那个质问声阴冷地继续:

“多多少?”

“不知道,各个部分的损耗都不对外公开。只是从来没有补充过……”断肢的疼痛,让女法师挣扎不已,不过那种束缚住她的力量却强大得近乎无穷,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起作用。只能勉强地回应问题。

“这附近有多少高级法师以上的人?”

“只有十几个……”

喀!

“啊啊啊……二十三个!我知道的有二十三个,其中两个最高级的可以接触七环魔网啊啊……他们就住在城市中心,那里有一扇门可以进去,但是大门需要暗号我不知道,而且……有六个魔像守卫在那里。大法师阁下每一次到来也是从那里来的,城市的中央传送法阵也在那里……还有还有,这附近通常不会有人靠近,除了我以及其他三个人!”第二根手指毫不犹豫的被折断,让女法师终于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尖嚎之后的回答变得迅捷起来。

“很好,很乖,很听话……那么,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帮帮我的忙。”

轻笑一声。爱德华轻弹手指,女法师身上那件轻软的法袍就在嘶嘶声中被扯开……

“那位英……英俊的……小哥儿,要不要陪姐姐喝一杯啊?”

“嗯?啊?我?我……那个,好……但是……这是什么?”

“不要问,喝下去就好了啊。你会很舒服的……”

“这个……那个……”

关于控制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而其中有些招数真的挺老套……比方说在饮料里下毒。

老套意味着很多人使用。很多人使用之后就会广为人知。广为人知就会产生防备,尤其是对于一个施法者而言,敏锐的观察,缜密的思考和认真客观的态度是生存的必要条件,因此,对于世间的一切。他们都应该抱有怀疑的态度。

但是对于男人而言,如果有一个长相不丑陋的女子来到你身边,目光魅惑,曲线丰盈。罗衫轻解,酥胸半露……结局会如何?

对,说的是结局。不要问过程是什么,因为过程被省略,正是造成问题的关键。

“对于男人来说,这不是经验问题,而是结构的问题。短路状态下,就算是天河二号也算不出一加一等于几的。”

看着不远处那个家伙带着一脸幸福表情喝完自己杯子里那奇怪的液体,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面,幸福地抽搐不休的模样,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低声叹道。

或者一般人还可以怀疑一下……然而对于这些整天呆在实验室里面,熟悉烧瓶的曲线多于女人的腰身的家伙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平日里不假辞色女性上司忽然来到,身上的法袍绽开了几个位置奇妙的裂口,一脸怪异潮红地用湿润的目光望着自己这件事更加让他们血脉贲张?

传说中一些高等的法师对于女色几乎完全绝缘,因为他们已经将所有的思考和一切的活力都投入到了对于魔法的研究之中,至于情欲早就已经抛到了脑后,不过现在看起来,在这座遗迹里面工作的中年法师们,恐怕还没有那样的精神造诣。

所以就算那位女主角的演技不算太专业,这帮老宅男们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了,表情僵硬可以解释成羞涩,言辞吞吐可以理解为诱惑。总之思考观察或者态度什么的,在喷涌的雄性荷尔蒙面前,都显得太过弱小了,想要给行动找个理由还不简单?

大概半个沙漏的时间过去,三十多个五六环左右的法师便已经全都到了幸福的彼岸去度假了——爱德华配制的药剂简单粗暴,蓝蘑粉加巴卡兰加萨尼斯……对于神经的接连刺激,足够让他们在过量毒瘾的状态下‘陶醉’上一两天,就算醒来,那强烈副作用也足够让他们在虚弱状态下抽搐上几天了。魔法毒品给身体带来的损伤很细微,可却极端麻烦,除非大量正能量的关注否则很难洗涤干净。

这样就足以免除很多后患。

“真……肮脏!”从兜帽的一角探出头,艾瑞埃尔的语声饱含愤怒:“这就是你的妙计?对于一个女子严刑逼供,这已经不仅仅只是无耻……更何况还要威逼她去做这种……这种无耻的举动!你的灵魂,已经完全被邪恶侵染了!”

“男法师和女法师使用出来的咒语都是同样致命的,而事实上,女法师,尤其是有点姿色的女法师用出来的魔法还会更加致命一点儿。”爱德华无所谓的甩了甩手:“姿色本来就是一种天生的武器,善用的话在异性的战场上你至少可以增加几层得胜的概率,想要打败我也是有可能的。啊,算了,这些对于你没多少参考价值。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让我对于你的学习能力表示怀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啊。”

“以你现在的力量,如果直接行动不是会更有效率?就算是不依靠这种无耻的招数,你击败他们又需要多少时间?”沉默了一刻,炽天神侍放弃了与那个人类进行没有意义的言辞冲突:“以这里的守备力量,你甚至没有必要接近,就可以造成足够的破坏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灵能点也不是无限的,能够节省一点儿,有什么不好呢?”心灵术士摊了摊手:“没有死亡,没有杀意产生,虽然是比不上精神控制那么靠谱。但在免疫侦查上面,你不觉得这个结果其实比精神控制的效果还要好一些吗?”

“你的灵能不是可以用神力恢复?”

“……对。但没有浪费的必要吧?”

爱德华回答道,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叹息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力量强弱的秘密。虽然只是一点儿,虽然可能他不说。艾瑞埃尔也能够猜得到。不过关系到底牌的大小,还是能够隐瞒一点儿,就隐瞒一点比较合适。

虽然在这个时候,艾瑞埃尔算得上是一个盟友,不过也仅仅只是盟友罢了。爱德华毫不怀疑这位炽天神侍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反戈一击,恶魔侵入主物质位面的后果虽然麻烦。却远远比不上上古邪物的存在,那种毁灭世界的危机。

而且真正麻烦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目光。

不是真正的目光,而是一种感觉——精神平静下来的时候。爱德华就会感受得到,在这浮空城遗迹的某处,一个力量巨大的怪物正在沉睡。所以每一个贸然进入的人都需要谨慎,稍有一些出格的举动立刻就会引发疯狂的反击。

虽然这毫无根据,听来像是神经质的胡乱怀疑,但爱德华并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错。

有的时候需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更要超过判断,因为所谓的直觉,或者是一种更加剥离了事物外表的虚无幻象,更加接近世界本质核心的感觉方式——这就是心灵术士应该遵守的,某种规则。

即使爱德华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正面硬拼也不会输。

“这就是全部了,剩余的人手都在布置在外围,各有任务,几个高级法师则有自己的空间,轻易不会随意走动。”远处,又一个牺牲品栽倒在地的闷响响起,完成了任务女法师小心的带上门扉,转身向那个侵略者报告,这个稍微弯腰的动作让她那件轻薄法袍被撕开的下摆向中间滑动了几分,于是她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将之扯住。却又让领口部分又破裂了那么一点,那原本就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深深沟壑,又漾起了一小波肉浪。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里稍微停留了一下,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带路。

穿过走廊,女法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铜门前面,低声念了几句。

然后伸出了手,在那雕刻精细的上面虚虚的画出了一个符号……于是,残存在空间之中的法术能量开始汹涌起来……他们轻快地在空中聚集,然后拉拢起更多的能量,形成一片盈盈如同水波一般的荧光,映亮了整个巨大的门扉!

粗糙的吱嘎摩擦声中,那两扇门扉向着内侧滑开。

后面露出一间半边的大厅来。或者不如说更像是广场,因为天花板已经坍塌了大半,而大厅虽然只剩下一半,但依旧大得离谱,即使是罗曼蒂城的中央大道节点上,那几座带喷泉的广场,但和这剩下的一半大厅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布兰多一行人站在大厅的门外,一眼几乎望不到大厅的另一边尽头在那儿。

“我没有进去过,仅仅只是听过一点儿传闻。”手指被一根一根折断的痛苦,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因此对于心灵术士的提问,她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迅捷:“这里名叫遗忘者大厅,是隔绝在整个城市中心外层的一个屏障,它的全貌,有可能是一个大型固化的迷宫术,与众多小型半位面集合而成,不过目前这法阵已经破坏了,只留下了守卫最内层的几座魔像还能作用。想要进去,必须提供合适的指令。”

魔像?不是问题。

那些庞大的魔像通常都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虽然说它们大多体积庞大力量惊人,但是想要驱动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代价。通常核心使用智慧低下的土元素,或者数十个混合在一起而疯癫狂躁的灵魂,只能赋予它们极其低下的思考能力和完全按照一点残存本能的作战方式,即使通过传说中的构装觉醒也改变不了这个实质,如果不是法师的精确指挥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有力的对手,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够将面前这样一个规模的身外之物操控的如臂使指?(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国王主教与骑士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除了其中十几根经历了岁月沧桑的岩石大柱之外,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室内的特征,那铺设着平整石板的地面向着黑暗之中延伸出广大的面积,甚至连罗曼蒂中央大街的那座广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偌大的空间里,却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有星星点点的荧光附着在某些凸起的石头上,勉强地勾勒出青色的岩石的痕迹。

而似乎那闪烁着点点萤火的黑暗之中,一股股冰凉的气息正在扭动着,很快就从门扉上游出。攀爬上所有人的手脚。慢慢渗进衣服下的皮肤。贪婪的掠夺每一点人体的温度。

甚至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都留意到自己呵出的气都在空气中结成一股股的白霜,

“这……”女法师发出了一个低声的轻呼,就此停下了脚步。

“这里,跟我上一次进入的时候不一样……”

注意到爱德华疑惑的目光,她摇了摇头:“我,我上一次进入的时候这里是一座大厅,而且还能看见大厅外面的景色,但现在已经……或者是我念错了口令?但是这里的口令,我只知道进入到这里的,只知道这一个,但是我不敢保证它能有效,很有可能已经换掉了。”

“详细点说。”

“是的,那个,这里是我们目前探明了的,通往城市和中心的唯一一条路径。”

女法师战战兢兢的回应道,同时连忙向爱德华弯腰行礼——手指被一根一根折断的痛苦,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因此对于心灵术士的提问,她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迅捷:“不过实际上说是唯一也不对,因为这里名叫遗忘者大厅。是隔绝在整个城市中心外层的一个屏障、只有通过这里才能达到城市的中心地带,而根据第一组的人研究出来的结论,就是它的全貌有可能是一个大型固化的迷宫术,与众多小型半位面集合而成,不过目前这法阵已经破坏了,只留下了守卫最内层的几座魔像还能作用。想要进去,只要提供合适的指令就可以。但现在……我虽然曾经走过这里几次,不过并不是自己来的,知道的暗语也只有这一条,如果这个迷宫术已经被修复了一些。那么可能我们会被困锁在里面,也有可能要面对最后的魔像……”

魔像?不是问题。

那些庞大的魔像通常都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虽然说它们大多体积庞大力量惊人,但是想要驱动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代价。通常核心使用智慧低下的土元素,或者数十个混合在一起而疯癫狂躁的灵魂。只能赋予它们极其低下的思考能力和完全按照一点残存本能的作战方式,即使通过传说中的构装觉醒也改变不了这个实质。如果不是法师的精确指挥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有力的对手。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够将面前这样一个规模的身外之物操控的如臂使指?

“不是一般的魔像……阁下,是巨型的精进战斗魔像。”

女法师战战兢兢的盯着他,但似乎是猜测到了他的某些想法:“那是格外坚固,高大的古代魔法秘宝,即使是几百个法师合力也难以匹敌的战争利器,如果不是它们死了主人。大法师阁下也没有那么轻松地能将那两头那么巨大的魔法雕像恢复,所以,我建议您……这个,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还是不要进入到那个进房子里面,等到聚集足够的实力再……”

虽然他和爱德华是敌非友,但这个建议其实颇为中肯。

迷宫术是个八环法术,力量强大,但却没有什么知名度,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它本身缺乏攻击力,最多也不过是能够起到一个困锁敌人的作用,但若是和半位面互相接合,那么产生的效果就不好说了。

但那是对于一般人而言。

语声未落,一股力量已经在她丰腴的臀峰上拍出了响亮的噼啪声响,于是这位女子顿时反射性的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向前冲了两步,但等到她大惊失色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经骤然改变!

“不要……”

女法师再次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可是跑出了几步,眼前仍旧是一片绝望的漆黑——原本在那个方向上打开着的大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她惊惶失措地将那开启通道的咒文颂唱了几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这……完了,完了……”

可怕的现实似乎一瞬间就已经摧毁了她的神智,失魂落魄的后退了几步,她喃喃自语,筛糠似的发抖。然后似乎绊倒了什么似的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仅仅是平凡的动作,却让周遭的魔网猛然激荡!

两道电光从隐秘的角落,一道石柱的后面,以及天顶上的某处轰然喷发,如光带一般冲向她,那光芒石如此灼目,一瞬间,整个黑暗的大厅都被这光泽映照的一片莹白!

面对着速度最快的法术,女法师只剩下了闭目待死这唯一的选择,不过当她闭上眼睛等了几个呼吸之后,想象中的灼痛却没有到来。目光之中的几呎外,一柄修长的圣剑闪烁着明亮却不灼目的光泽,无数细微的电芒正在剑锋上跳跃闪动,随着那剑锋微微一甩,便就此在空中消弭无形。

目光沿着剑锋向上,女法师试图做出一个感谢,但目光里,那位女子散发着煌煌光泽,近乎雕塑般完美的容貌,却完美得让凡人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麻烦的地方,”

与呆滞着的凡人不同,心灵术士对于艾瑞埃尔的出现甩出一个不快的眼神……留着这位炽天神侍本来可以当做半张底牌来用用,和托马斯直面的话,一个突然降临的强大助力造成的破坏是不言而喻的,而施法者之间的交手往往容不得半点意外……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因为一个曾经是敌人的诱饵而烟消云散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周遭的空间。一丝一缕的在他的思绪中扫过,空间的神则,正在赋予它强大的对于空间的感知,静立原地,他似乎就能够察觉到走走重叠挤压在一起的空间的形状,而其中被连接在一起的几个大大小小的半位面,则布展在他们的中央。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不可言喻,静立其中,眼前的一片空间。是上也是下,是左也是右,甚至是里面,还是外面……

几个呼吸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并非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而是远方,风铃般叮当的悦耳声响。正逐渐靠近。

黑暗之中。两小团幽幽闪亮的白色光团在远方浮现,漂浮在空中。闪烁着鬼火一般的蓝白的光辉逐渐勾勒出那个淡色的影子,而火焰,也逐渐幻化成为明晰的闪耀的水晶……内里像是有两圈交错的光轮,但在爱德华的视野之中,那游动着的灰色光泽却勾勒出一只打造的极为精细的生物。

“来到此地。需说出汝等之目的。否则,即为吾之敌人。”

轻轻的敲击声停滞,然后,是一个冷漠的金属的声音。

所有人转过视线的时候。黑暗中的两点灯火已经化为了一张面孔。

青白的光晕,在光洁的眼眶之中燃烧着,映亮那张奇异的面孔,高高的眉弓和鼻梁构造出那张面孔精致而深刻的轮廓,头发梳理向后,被一个高高的简式皇冠段征地束缚——只是这一切都是银灰色金属制造出的。细碎的裂缝和金属片遍布了这张脸上所有能活动的位置,用一种很奇妙的方式——细微的滑动和扩展,来给这张金属的面孔增添一些名为表情的东西。

比如皱着眉。

“那么,做出选择吧,你们要与我进行一场较量,获得荣耀,亦或者放弃自己的生命?”他这样说道,用那青白色水晶中如同燃烧一般的目光扫过三人……那张僵硬的嘴巴并没有活动,却能从喉咙里发出那种清脆的撞击声,就像是一hi八音盒的律调,敲打铜钟一般的语声余音袅袅,然后引发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直到他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大家才注意到之前他一直是漂浮着的。

接近的距离,让他的身影更加清晰。一件样式繁复的长袍,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那并非长袍,而是它的身体——金属条与片弯曲着,构造出与本身融合为一体的衣料,仿佛一座雕像,只是他是活灵活现的。

“你……构装体!”女法师惊慌失措的喊道,仿佛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然后狼狈的手足并用,一下逃向艾瑞埃尔身后:“活化魔像,不,是构装生物……”她呻吟一般的叫喊道。

“恰图兰?”相对于她的惊惶,其他两人则平静依旧,心灵术士微挑眉头,轻声开口:“真是少见。”

“你知道我们?很好,很好……”

这个词汇让构装体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爆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这声音好像是直达人的心灵,犹如轰雷一样滚滚作响,震得人面色发白。但聆听着这个声音的三人里,有两人根本若无其事,只有那位丰腴的法师小姐闷哼了一声,鼻腔里流出了两道鲜红!

金光一闪。厉声大作!

仿佛整个空间震颤了一下的刹那之后,艾瑞埃尔的十字剑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绚丽的金色光带,跨过十余呎的距离,直直地掠过那个构装体的肩颈!不过恰图兰尼只是一翻手,空间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就隔开了那柄长剑,

那是一把硕大得超码的节杖型硬头锤,上面闪烁着奥术能量的光亮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爱德华都不得不稍微转头,眨了眨眼睛。思维的触须卷动,将周围余音不绝的刺耳摩擦消散无形。

“强大的力量,然而,在此地,汝的力量,无用。”

第二个声音,伴随着地面上微微颤抖一起传进人们的身体。只是如果说第一个声音仿佛是在敲击金属,那么这个声音就是在摩擦——每一个词汇的句尾,都带着摩擦锯片一样的尖利尾音:“此地,为,吾等,应许之地,一切规则,为吾等所行!”

发言者同样现身于黑暗,带着微蓝的,金属的寒光——

只是不同于第一个那种仿佛长袍一般的精致造物。他的身体是真正的钢铁之躯——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厚重全身板甲之中的武士。甚至连他座下的马匹,也与他一样,从头到脚都被全身甲覆盖着,马的头完全被一个全罩式头盔所遮挡。只能看清面罩的缝隙之后一双好像燃烧着两团暗色火焰的眼睛。

精心设计的重型盾牌、长枪就被挂在那坐骑的两侧。黑色的人与坐骑带着一种沉默冰冷的杀意,即使只是目光与之交接。仿佛也会被那无形的杀意切割。

同样是恰图兰。

“这里是遗忘者大厅。这座建筑拥有四个门扉,代表着四条路线,以及四份宝藏。”

这是第三个声音。

明亮,冷漠,带着一点金属的铿锵,而它的主人看来或者更加温和一些——这个生物带着高高的帽子。穿着长长的袍服,长长的须髯从下巴上垂落下来,使其庄严的面容有些晦暗……但就像他的两位同伴一样,这一切同样是由金属铸造的。他手中拄着长长的魔杖,杖端随着脚步敲打出叮叮的脆响,只是这柄长杖的另外一头上装着的不是宝石或者水晶,而是一片金色的,矛斧的尖端。

“我的陛下,我们必须等待他们的选择,那是主人赋予每一个来客的天生的权力。”从黑暗中出现,他向戴着王冠的恰图兰微微躬身,再转向三个人:“若想要离开这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每一个人从我们之中选择一个,每一个人进行一次战斗来测试自己,通过我们的考验,你们就可以得到这座城市中相应的东西,这是主人的吩咐。”。

“你们的主人是谁?”爱德华问道。

虽然心灵术士大致上可以推断,自己一行人很可能是无意间进入到了这座遗迹中的尚未被开发的某个隐秘之地,但他也不可能保证这一点……如果这是个圈套,他就只能强行撕开这里的空间,带领艾瑞埃尔离开这个危险场所,不过可想而知,一切的布置,所谓的隐秘也就此被破坏了。

“主人的名讳,不可轻易为外人得知。”仿佛老人一般的恰图兰开口道:“但汝等来到此地的意义,主人已经全部知晓了。作为探索者,你们可以得到应有的报偿,但前提是,你们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代价,即是战斗。”

也就是说,非打不可,但不是用直接的武力?

“你们准备用什么方法来进行战斗?”显然,相对于喜欢从给对方的话语里推测真实的人类,炽天神侍并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武器的格斗,或者其他什么?”

“都不是,我们有我们的方式。”

架住长剑的恰图兰向上一挥权杖,推开了炽天神侍的剑刃:“胜负可以从我们喜欢的几种方法里面选择,但其中并不包含暴力,因为主人建立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接待法师,只有足够聪明的法师,方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他张开手,于是一张张的方格,就在他面前的空间里展开了。

那些全部都是棋盘……从比较简单的到比较复杂的,棋子的数量也是大相径庭,其中最夸张的一份,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近百枚棋子!

说是选择,可这特么的有什么好选的?

相似的生物特征,总会造成相似的文化基础,所以这个世界自然也是有棋之类的消遣品的,只不过,爱德华从来对于刺刀就没有什么研究,就算是那些棋盘中最为简单的一种,他也同样叫不出名字来,更别说是与之较量了。

“那个……托马斯也是击败了你们才进去的?”

“不久之前的一天,千年之后的第一位客人光顾了这儿,他探索了这里,通过了遗忘者大厅并且在与那两个活化构装的战斗中获得了胜利,于是,他得到了这座城市中微不足道的部分权力。”

恰图兰尼的国王开口道,他的声音悦耳悠扬,但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他选择的哪条道路是最为简单的一条,所以他只能简单进入到城市中央那些不设防的地方。”

“那个东西,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恰图兰尼主教冷笑了一声,比平时的声音还要更加像是刀刃的刮动:“主人得不到更多的恰图兰尼,才会将他们暂时填充在这里,但现在看起来他们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竟然在区区的一个沙漏刻度里就被人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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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可是即使是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由于魔法的存在,这个世界对于生活的某些映照就让那些棋类的规则更加复杂化——以巫师棋为例,其中还要设计出每一个棋子的力量大小等等,繁琐无比的变量,让他这样的外行去下棋赌输赢,实际上除了对手是弱智兽人之类的玩意儿,是没可能赢的吧?

更别说是与一个恰图兰进行较量了。

恰图兰这种生物可是没有什么寿命之类的限制的,而且他们可以说就是为了战斗而诞生,除了个别种类,在谋略方面,绝不会比人类逊色太多——爱德华不否认,肯定会有大能之类的可以凭借智慧取胜,但那大能绝不可能是他爱德华。

“托马斯也是击败了你们才进去的?”犹豫了一瞬,他问道。

“托马斯?哦,千年之后的第一位客人?他探索了这里,通过了遗忘者大厅并且在与最为低等那两个活化构装的战斗中获得了胜利,于是,他得到了这座城市中微不足道的部分权力。”恰图兰尼的国王开口道,声音悦耳悠扬,却将上位者的威严与不屑完美的结合。“但他选择的哪条道路是最为简单的一条,所以他只能简单进入到城市中央那些不设防的地方。”

原来如此……

爱德华心生警惕,这样说来,托马斯果然是已经探索了一个浮空城才有如此的力量的增加的。

“不过,你们尽可以放心,四道门扉之中,就只有一道被打开了而已,所以你们想要的奖品是不会被抢走的的。主人得不到更多的恰图兰尼,才会将那两个构装生物暂时填充在这个法阵中。虽然看起来他们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恰图兰尼的那位主教也同样冷笑了一声:“虽然他们在区区的一个沙漏刻度里就被人打败了。不过我们是不会重蹈覆辙的。在这千年之中,我们已经将自己的力量磨练到足够击败任何对手的程度。”

这帮家伙们看起来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千年的时光之后,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已经穷极无聊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了。心灵术士眉头大皱。摇了摇头,他转向艾瑞埃尔躬身一礼:“那么,看来胜负就要由艾瑞埃尔大人您来决定了。”

如果不想要把动静闹大,那么就只好先稍微顺从这里的规矩,虽然不知道艾瑞埃尔是不是个棋类的高手,不过天界生物显然在这个方面拥有着一些优势——至少在计算,经历和能力方面不会逊色多少,如果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大。那么也只好尝试一下。

“等一下,为什么是我?”

“没办法,我不会下棋。”

“我是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锄强扶弱不是天界生物最为基本的美德吗?”

“弱?你?”

“至少下棋比你弱,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看着那个人类双手摊开的姿态。艾瑞埃尔的手在剑柄上捏出一个细微的轻响。天界生物似乎不应该用翻白眼的方式来表达心情,不过对于某人毫不犹豫的前倨后恭。艾瑞埃尔看来除了大翻白眼之外也无法用更合适的方式来表达鄙视——至少她知道。言辞方面的交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过恰图兰们倒是选择了更直接的手段来回绝某人类这个懒惰的想法。

“那么,挑选你们各自的对手吧。”三名恰图兰异口同声的声音让爱德华眉头大皱。“不是选择一个?”

“吾等既然一齐现身,意义自然就不同了。”

“因为城市的判断是,这里并不存在‘一组’挑战者,而是‘目的地相同的三组’挑战者,所以你们各自可以选择一个对手。但至少要选择一个。”

“不可,挑选,重复,的对手。”

三者如接龙一般的回应让心灵术士的表情更加凝重——当然。或者凝重的原因里,还要加上艾瑞埃尔那毫不留情的嘲讽笑容。虽然那个唇角微弯的淡然笑意,在女孩精致的面孔上凝起的时候是如此的圣洁柔美,令人砰然心动,也让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个呼吸。

“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么样?”在这种时候还能够分神他用,显然是强者才拥有的特性,几乎已经脸色苍白如死的女法师这个时候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处境,语声颤抖地问道。

“失败者,死亡。”

“在这个空间里,任何外来者的力量会被强制压制到和我们相差无几,而空间内的规则,则由我们决定。”主教恰图兰补充了骑士的说法,随手一挥,十余个身影就在周遭的空间里走出,每一个都与他一般无二,“你们当然也可以选择向我们直接挑战,击败我们的话,那么我们自然就会立刻奉上你们想要的,不过,我们的力量被城市的核心增强,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你要与整个城市为敌。”

与一个古代魔法都市的能量为敌。

或者并非毫无机会,但是确实是麻烦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市如今还残留着多少力量,但即使所有的功能都已经损耗殆尽,只要完整的城市核心仍旧在运作,那么它就拥有着近乎无限的能量,古代的奥术法师们能够

“那个曾经被托马斯击败的家伙,我也可以选择挑战他吗?或者,直接在这个空间里挑战托马斯?”

“遗憾,不行。”骑士恰图兰冷漠地插嘴道,“一组人,同时,至少,只,可以选择,一个守护者。不过,守护者,之间,战斗,则不在此列。”

“如果想要掌握整座城市,是不是需要击败你们所有的人?”

“可以这样说,不过,战争只会发生在汝等之间,失败者所有的权利将被胜利者侵吞。如此,汝可以成为整个城市的唯一执掌者。”

“真是个麻烦的规则。”爱德华揉了揉额角。目光瞟过那些家伙们面前的棋盘:“这简直是坑人啊……那我就选择骑士阁下您当对手好了,至于说棋类,跳棋的话或者我还有点自信。五子棋的话倒也可以……嗯?”

心灵术士已经极为熟稔控制力这一刻似乎失去了作用,他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让一旁的炽天神侍也皱了皱眉头。

“你准备好了?”她以精神传递了一道信息:“如果战斗的话,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去破坏这座城市的核心法阵,不过这个混合了迷宫术的空间就需要你来……”

直接战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在如今的情况下,确实是最为简单有效地办法,艾瑞埃尔本人对于战棋也没有特别的研究。更不可能将主动权这样交给对方。

但这个最为合理的建议在半途就已经被爱德华打断了——那个人类抬起目光,脸上那个重新凝聚诡异的笑容让艾瑞埃尔怔了怔。“我的小姑奶奶,那可是浮空城的核心啊,打坏了你会修吗?这可是最有价值的战利品了……”

“现在是贪图财富的时候吗?”

蓦然腾起的怒火让炽天神侍不由低吼道,身上的圣焰光辉燃点起了数尺之高!但那个人类只是笑着转向几个构装生物。

“这几个游戏……我是说战棋。我也可以选择?”

“这里是精神与物质共同投射的空间,汝当然可以选择汝擅长的战棋。只要它的规则足够明晰准确。”

“好吧。那么鉴于我们双方各自正好三人。所以这个游戏就最合适不过了,你们看着,我们呢,有一座,嗯,冰封王座。这是我们需要守护的东西,而我们战斗胜利的方式,就是这个……嗯,摧毁他们拥有的那个世界之树了。然后,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建筑物来购买一些部下的棋子,还有宝物之类的东西……”

周遭的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勾勒出其后苍翠古老的丛林和蔓延的细微晨雾,同时远去的,还有三名恰图兰的身影,只留下千古不化的冰晶那莹蓝的颜色,在爱德华身后悄然构筑起巍峨的祭坛,光辉弥漫之间,翻滚的死亡气息就从脚下弥散……

这或者可以称之为战棋吧,调遣棋子,设定力量,聚集资源,与对手交手并战而胜之。

不过,这棋盘,是深邃而广阔的森林,是隐现其中的道路,这棋子,是聚拢而来的亡灵与精灵的战士,而每一个指挥者同样参与其中,这胜负,用血与火,用货真价实的攻杀。来完成的一次胜负。

一切的一切,都等同于一次战争,或者唯一的不同,就是与所有的一切都在力量的催化下被加快了速度。

黑色的森林像是波涛在夜幕之下绵延到视野的尽头,红黑的迷雾在地面上蔓延,将所过之处渲染成与他们相近的颜色,草木在凋零,生物在腐朽,皆化为死亡的淤泥与尘土,大地在沉重的马蹄下地面剧烈的震颤着,黑色的人与马带的冰冷的死亡气息,穿过林间的道路。

道路曲折而漫长,行军沉默而迅速,但随即,森林的远方,某种奇妙的声音正在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树梢摇动着,如同一层渐渐翻滚起的黑色地毯,又仿佛海上的波涛一般向着小路涌来,沙沙的鸣响,眨眼间就汇聚成纷乱的声浪!

黑色的队伍,在刹那之间停下,人与马齐齐转动头颅,将燃点着猩红火焰的空洞眼眶,朝向树木波动的方向,然而在他们转过马身的刹那,庞大的黑影已经穿过摇摆的林墙,向他们猛扑!

那是与骑士类似,却又绝不相同的身影,那是某种近乎完美的组合——高大健壮的马匹与强悍的战士的结合体,银色的甲胄覆盖着他们的全身,粗壮的手臂里举着八尺长枪,枪尖上锋锐的光泽在黑暗之中星星点点,连缀成为一片斑斓的痕迹,如同无比巨大的利刃挥过,于是那些携刻着死亡的骑兵眨眼间就被分成两段,散落在猛然燃烧的磷火里。

黑色的骑士们完成了转动,他们手中巨大的刀刃挥舞成为黑色的光晕,每一次挥动,便必然带起纷扬的血花。仿佛人马身上厚重的铁甲不曾存在似的。包裹着尖角的马蹄踢碎了半人马的脚踝,折断的胸骨刺破了血肉,残肢内脏落在泥泞的地面上,那滚热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积水。

可是就算再骁勇的黑色骑士,也无法同时面对多重的进攻。而这一处狭窄的战场,并不适合于骑兵——狭窄的过道和两侧的树林大大地限制了骑兵们最为得意的冲击攻击,但强壮的半人马战士们却没有这种忧虑,树木在他们的身周自然地分开道路,经过特殊加强的长矛,一支支地洞穿了黑色骑士们的身体。扯出一蓬蓬散落的灵魂之火。

树林就这样一片片的分开,冲出更多的,越来越多的身影,双方的比例很快就已经达到了一比三,甚至是四的数值。在这样强大的数量优势前面,算是再强壮的骑士都无法继续保持住阵形的完整。

但黑色的骑士没有后退的迹象。他们缓慢的移动。用自己的刀刃,身体,甚至是坐骑,组成了一道漆黑的墙。翻滚的刀刃之浪撞在这墙壁上,翻滚出无数细密消散的灵魂光火,但那翻滚而出的浪潮。也终于出现了被遏制的迹象。

然后,夜空之下微微一亮。

光。

金色的光。

金色的光芒从头顶降下,辉煌灿烂,让那翻滚向前的波澜终于停滞!半人马战士们愤怒的低吼。但在那激烈的光辉面前,却不得不将眼睛闭上。

光芒是如此温暖,光芒是如此明亮,就像是正午的艳阳伸下的轻抚,但对于战争,这古怪的变动,却意味着死亡——灵魂的火焰在黑色骑士们的眼眶中跃动,下一刻,整齐划一的挥斩,两支队伍的交界线拓展出一道宽阔的空场!

攻守易位。

金色的光芒向下挥洒,再在十数尺的空中凝聚成似人的形象。但这人形随即展开一双光芒汇聚的羽翼,微微一抖,于是一道光带就从其中斜斜刺下,划过了半个战场!

嘶鸣声中,十余匹的半人马立刻滚倒在地,他们的身体在翻滚中分开,飞溅的血水中随着收不住惯性四散飞扬,碎肉与内脏向着周遭纷纷洒下,仿佛那些健壮的战士不过是些泥塑纸糊的雕像。

战场上竟然迎来了一瞬间的静谧,每一个存在,甚至包括那些眼中闪耀着灵魂光火的黑色骑士们,都在这一刻转过视线,注视着那耀眼的金色光芒。

但也仅此而已。

金色的光芒漾起波澜,再也不复之前的明亮,光翼拢起,金色暗淡,化为如人类一般的形象,落在战场的和中心,无数金色的羽毛在那件光辉甲胄的背后飘散消失,似乎预示着,她已经被这一记便耗尽了所有的能量。

于是怒吼的声音,打破了那个短暂的沉寂

一名最先反应过来的半人马武士,已经扬起了手中的长枪,四蹄翻飞间,悍不畏死地冲向了艾瑞埃尔。

马蹄声声,强大的半人生物同时具有着马匹的速度和人类的指挥,动作远比任何骑士都更加的得心应手,冲锋中,他手中长长的矛杆微微摇晃,尖端竟然在空间中划出了一片残像!

残像让人无法分辨他攻击的位置。跟家难以抵挡,然后在交击的瞬间,那一团幻影猛地融合,刺穿了炽天神侍身影,继而让她慢慢黯淡下去!

一个幻影!

念头刚刚划过脑海,半人马已经注意到一条白色的影子已经出现在视线的角落上,一道金光正好切入了他手持长枪的状态下的死角,而接下来就是一阵灼热从半人马的腋窝处直刺入体内。然后在这火热变成痛楚之前,艾瑞埃尔已经向上斜拉,于是嗤地一声,半人马有合抱粗的胸膛上就被直接拉出了一道血线,奔流的血液刹那间就在空中扬起了一片血雨!

微微一笑的艾瑞埃尔向前抬起头,眼底亮起了沸腾的金色光焰,也映出了十几个冲杀的半人马的身影,如旋风般飞舞的金色光点紧紧缠绕在长剑之上,向前挥动,那刺眼的光芒几乎劈碎了漆黑的夜空。

轰隆!

可怕的爆炸,在几十尺外轰响。

光芒的场刃在刹那间爆碎,火焰燃点出一个健壮沉重的形象!

他可以指挥任何的一个士兵,详细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位置,心分数用本就是心灵术士最为擅长的事情之一,更何况这里的指挥方式可远比键盘上简单的多,没有手速或者是器械是否灵敏的区别,心灵的动作就足以让战斗增加了多少重要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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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封印之地,幻想之地

然而体型上的差距,让这个反击显得格外单薄,奇美拉二十余尺如巨鹰一般灵活的双翼只要挥动起来,产生的气流就已经足够让这些石像鬼无法靠近。虽然石像鬼正在源源不断的从远方赶来,但在它们不断增加数量,围拢攻击之前,黑骑士的队伍已经再次损失了接近五分之一的人员!

对于这个损失,艾瑞埃尔似乎并不在意。

身形飘飞,长剑回旋,她巧妙地在恰图兰国王的身周绕圈,但却不给对方任何切实发力的机会,无声无息的,将他的身影引向自己的一边。

因为正在指挥着战斗的,其实是那个回响在她头脑中的声音。

“战士撤退,绕开这里的中线,但不可以太快,一定要让他们认为你们仍旧希望从小路穿插,靠近他们的基地……但要小心,他们增援的东西不止这一只奇美拉而已,还有女巫和精灵,把队伍拉长一点儿,等到他们到来,只要不被他们包围,你就可以逐渐后退,牺牲掉前方的部分队伍尽力拖延时间。如果损失超过了一半,别管战局如何,立刻撕了回城卷。”

“尽量拖延不是更好?”艾瑞埃尔回应道,带着一点心不在焉。

虽然实际上,对于这支队伍是否存留,她并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漠不关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可以立刻带着这支队伍向着对方的营地冲击,甚至不去在意眼前这些敌人……不是因为对于胜利的渴望太过强烈,而是因为,这样可以那些讨厌的邪恶的肮脏的亡灵们,死得快一点!

那个该死的邪恶人类,上古邪物的仆从。他那令人憎恨的恶趣味是不是真的无穷无尽?让一个炽天神侍带领一队邪恶的亡灵来攻击对手,如此疯狂的行为他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而最重要的是,艾瑞埃尔无法对此提出反对,这场所谓的棋局是那个人类挑选,对于其中的规则,也只有他才完全明白,如果没有他的指挥,炽天神侍甚至无法明了那些古怪的建筑究竟是用来做些什么,各种亡灵的力量,防御性的建筑。药水卷轴铠甲武器甚至是衣服鞋子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有那些可以可以互相组合成为更加繁复强大的魔法物品的东西……

晨曦在上啊,这真的是一场棋局吗?可是怎么看起来比现实的战争还要复杂多变?

“这种心态首先就要不得,你知不知道给对方送人头是的多么不道德的事情,小学生都不会主动去干?”

心灵连接的另外一头,人类义正词严的冷哼了一声。然后不由叹了一口气。

虽然是极端熟悉的游戏,不过爱德华却并不是个中高手。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对于队伍的指挥和搭配也不过差强人意罢了,只能算作是个比菜鸟稍微好一点的人物,也就能欺负一下电脑的程度而已,真的碰上了高分局,他也就是个陪衬的小学生而已。

但现在他却是这场战局的核心,必须指挥着那两个幼稚园生的一举一动。

艾瑞埃尔就不说了。那位法师女士的战斗方式,四句话就能概括……对面隐形不插眼,真视掉了也不拣。一个红血带队撵,死在地图同一点。

在这个游戏里有一句至理名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是通常的情况下,按照如此的配制,即使碰上个菜鸟在对面指挥说不定爱德华也要铩羽而归,只剩下大骂配房系统太烂。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那个某某公司制作的原版的游戏,而是一个模拟自某些人记忆的,重新创造融合的世界。

它没有硬性的英雄选择,只有六个人参赛的三对三,对方的三名对手或者因为这个空间的规则而明了游戏的方式,然而有些东西,不只是明了,就能最好的应用到实际的方面。

三声巨大的爆炸声强制性的将所有的喊杀声和嘈杂声给压了下去,翻滚的红焰冲天而起,火光几乎映亮了半个夜空,爱德华抬起视线,在他的面前,层层的火光正在向前延展,黑暗沿着那座巨大的古树向上翻卷,所过之处,苍翠的颜色刹那间就被其吞噬,那种死亡的晦暗从树根处向上一层层渲染,而接下来就是一层层的,散碎滑落的树皮,在半空中就化为了烟雾一般升腾弥散的灰烬。

远处,更多的敌人还在负隅顽抗,主教恰图兰手中的长柄法杖挥舞,将一个个的治疗法术贴上身边的精灵,企图将他们的生命拉回到安全的水平,然而,无数食尸鬼正在从各个方面涌来,他们疯狂的挥动着巨爪,在高大的地穴领主带领下,四散分开,将死亡与破坏,散步到那一片勃勃的生机之中。

坍塌,腐朽……黑暗在铺散,生命在凋零。

这已经不是一个恰图兰主教能够挽回的局面了。

三名恰图兰的能力也并不平衡,骑士没有施法能力,国王的行动速度不够快,施法能力也不很高,只有主教的能力偏向平均,可偏偏太过平均了,他的施法能力不过是个高阶的牧师而已,近战能力虽然因为金属制造的躯体而变得异常具有防御力,然而却没有什么有效地进攻技能,就连驱逐和净化,也只能对付单体的敌人而已。

被引走了作为主力的奇美拉,法师团正在寻找敌人的巢穴……于是现在,他们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要么放弃一切,回援基地,要么加快速度,以更猛烈的进攻抢先摧毁敌方的一切。

那么,你们要怎么选择?

爱德华的眼中光辉流转,整个空间的原貌就在他视野里隐现,那一层无所不在的迷雾根本无法遮蔽住三名恰图兰的身影……精神转动,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三个构装生物灵魂中的惶恐。

即使再强大,抵得过外挂?

某人无良的叹息了一声。

火焰如雨坠落,将周遭的一切染上妖异的嫣红。隆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一块块桌面大小的巨石在被烟雾蒙蔽黯沉的天空之中画出模糊的虚影,下一刻便已经降临在巨树之顶。虽然汇聚的青光很快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上附带的冲击力消减于无形,但是零星的一两块还是在树干上撞出沉闷的轰鸣,飞散的枝叶残片,以及魔法迸发的光影!

世界之树痛苦的颤抖着,长长的枝叶开始扭曲,合并成为巨人的臂膀,下一刻,这手掌支上地面。让泥土迸飞洒落,摇动着出长长的根系,那些粗壮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缠绕,合并成为足够支撑着它的腿脚。于是下一刻,参天的古树已经化为了巨大的人形。

风吹过树梢。低沉缓慢的呜呜轰响就像是它愤怒的咆哮,而手臂挥舞之间。已经凌空摄下了几块岩石。再反手甩出。长达百尺的手臂,挥动的力量远超出任何的机械的动力,投石器的阵地顿时一片狼藉!

就像是要赶开那些恼人苍蝇一样挥动,再挥动,仅仅是动作,就把那些不死的尸骸从身体上震落。密密麻麻的气生根就像是触须一样翻卷缠绕,将爬上身体的食尸鬼分别碾压得不成人形!

但亡灵一方的进攻,却绝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挫折而终止,食尸鬼喷洒出腐蚀粘液。亡灵挥动起刀剑巨斧,尸巫聚集着……高等的或者低等的怪物,已经组合成了一件严密有序的,战争的机器,正在有条不问题向着胜利推行!

精灵古树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但这强大并非没有代价。抽出根系,化为人形,每一次活动都在剧烈的消耗着这高贵生命的能量,这已经是它最后的挣扎,即使是能够逃过死亡的威胁,但失去了主要基地的一方,必反也就还只能在后续的战斗里处处掣肘,距离彻底败亡也不过是个时间的事情。

而这种挣扎,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晴朗的天空已经被阴沉的烟云覆盖……汇聚的云彩拥簇着,沉闷的雷鸣混合在战场的声音里成为一种嘶哑的怒吼,仿佛天谴之前的提示一般……但那佟云之中随即被撕开了一个裂口,翻滚出一片片如伤痕血迹一般的暗红!

血口里,三四个巨大的身影,用优雅的动作从异次元拖出自己庞大的身体,它们身上黑白相间的钙质和腐肉在风中闪耀,将所有经过的空气凝聚成为一种暗蓝色的浓雾,夹杂着雪花,向下慢慢飘零。

那是不死亡灵的最高杰作,冰霜巨龙。

那些死亡之中诞生的强横怪物,向着自己的方向弯下颈骨……獠牙横出的大嘴张开成一个生物无法到达的角度,然后,沉重的能量在那里聚集,一阵阵的寒风扭结成为一种墨汁一般的黯沉,当高亢尖锐的撕裂声响起,能量已经携裹着冰寒的冻气倾泻而下——雾霭苍茫的锥状寒气撞开空气,带着缓缓波纹喷上巨树的冠头,于是蓝白的颜色顿时吞噬了清脆,可怕的寒冷将坚如铁石的木头表面腐蚀,四分五裂的的冰碴飞溅洒落,然后像是一团稠粥一般流动成怪异的形状。

精灵古树巨大的枝叶抖动着,痛苦的咆哮之中,猛地向着周遭散开!那些分散的枝桠,让人想起传说中的百臂巨人,而随着这动作,空间中魔法的光晕旋转,从那密布的彤云之中拉扯出细密的电光!

粗壮青蓝颜色在厚重的云中灼目地跳跃着,似乎在寻找宣泄的出口,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动摇,而仅仅一刹,庞大的魔力迅速的聚集起来,然后凝结成大片的白灼的光线,朝着四条庞然大物席卷而去!

然而,这倾尽所有的反击落空了。

在闪电落下的刹那,每一条巨龙各自猛地敛起一边的翅膀,于是那些庞然的身体在空中如弯折一般滑动,与闪耀的电光一擦而过!电花在巨龙腐朽的身体上狂舞,融化掉冰封的腐肉,但最终也只是给这庞然大物带来了一点点的小伤。

隆隆的雷鸣远遁而去,仿佛不甘的怒吼……但在这个战局里,它却无法敌过那无所不在的心灵之网,游离于整个空间周遭的心灵触须。让心灵术士可以随心所欲的指挥任何的一个士兵,详细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位置,心分数用本就是心灵术士最为擅长的事情之一,更何况这里的指挥方式可远比键盘上简单的多,没有手速或者是器械是否灵敏的区别,即使是闪电,也可以从些许的预兆中得到提示,算计好那个应该提前的量。

爱德华扬起视线,微微收缩的眸子里。映出那道正在云层间纷飞散去的电芒。

心头没有丝毫胜利在望的喜悦,即使刚刚那个借用了外挂的指挥是如此完美,但总有什么地方,似乎并不是那么理想……怪异的感觉涌进思索,让他心中警惕——眼前的游戏。似乎已经脱离了它原本的规则,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加速运行……或者说。暴走?

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动?

战局已经结束了。

咏叹一般的低沉语声。在所有人的脑中回响……刹那间,一切都凝固了,挣扎着崩溃的精灵之树,翻飞的巨龙的亡灵,滚过云层的闪电,腾起在地面的火光。滚滚的硝烟,交错的刀剑——整个世界开始褪色。

三个人各自呆滞了一瞬,再收敛起仿佛被击散的精神。但转头四顾时,清冷的昏暗。取代了整个世界的缤纷,些许青蓝的冷光在视野中央闪亮,空间里的时间仿佛被一只巨手拨转到最初进入的时刻,又仿佛一切都不过是曾经发生的梦幻一场。

但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无形的,如一阵风一般从周遭退开,于是面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古代的奥术师们实在是有些怪癖……选择法师?如果从一开始就来一场能量的对决的话,我或者会免不了手忙脚,但是跟我进行精神的对决……哈。”

爱德华轻轻摇头,于是那三枚金属的棋子就无声地飞进他的手掌,感受着那种金属的冰冷和其上翻涌的魔力,轻吐气息的人类嘲讽地一笑:“在精神领域里的战斗,我可是从来还没有输过的,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这里是精神构造出来的?”人类的对话,让艾瑞埃尔也不禁微微一愣,她的目光流转,点头,再摇头,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奇妙的,异界的战场上:“但是那些同样是构筑出空间的现实……”

“一半是吧,虽然这一切都是用浮空城的能量构造出的,但真实的幻影也同样是幻影,只要这一切受到我的精神控制,你以为他们还能有什么胜机?”心灵术士笑了笑,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黑暗已经开始向着两侧退去,露出其后,规整的青石通道。

这就是浮空城中的权限,如今已经大部分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表面上是三对三的胜负,不过对于爱德华一个人拿下所有的战利品的举动,似乎也没有人有什么话抗议,毕竟这场‘战棋’,实际上也不过是他个人的表演,艾瑞埃尔更没有兴趣去跟他争夺那些魔法物品或者其他的什么。

至于说那位女法师对此的态度……不管是爱德华还是艾瑞埃尔,都不会去刻意去想。

踏出那段通道的门扉,眼前的一切就成为令人叹为观止的模样。

整洁的岩石通道在眼前的小厅四壁上向外延展,每一条的尽头都通向不同的地方,空间在这片交界处似乎被分隔成为无数层面,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地,又被拼接成了一个整体的形状。

要向什么地方走?

心灵术士和炽天神侍似乎同时选择,选择了同一个方向——那不是因为某种标志或者目的,而是一种感觉的指引——就像是在探进这空间的一刹,心中似乎终于明白,这一场诡异的旅行是源自于什么。

不灭眀焰制造的冷光一直向前延伸,又在身后隐去。光与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赋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样吞噬了声音,

他曾经见到过,。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通道很短,两人的脚步踏进时,空间错位,将他们送进了一座并不宽阔的厅堂,当门扉在身后关闭,便可以看到几十尺外,华贵的墙壁,然而上方的深幽却格外浓重,不知道拥有多少的高度。

墙壁断裂了,不灭眀焰碧绿的光泽升腾,映照出这一座造型特异的空间,

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符号,灌注金属,那黑沉或者灰白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纯粹的精金,或者秘银,但更多的,还是闪烁着各色光泽的宝石,它们共同封锁住魔网的能量,将之灌注进地面上,纤细的灵线,闪烁着的魔法徽记、符文,构造出一座威力强大无比的封印结界。(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世界与梦想

爱德华的目光凝滞,紧紧地皱起眉头。

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正在跟目光里的部分融合起来。

华贵的墙壁,繁复的符文……虽然有些部分略有出入。比如说那墙壁上方,应该是格外浓重的黑暗,但却又无比深幽,不知道拥有多少的高度。但如今已经断裂了,就像是将某些残破的部分放进另外的一个房间中,而地面上的宝石,似乎已经耗费了其中蕴含的所有力量,如今这些曾经价值连城的珠宝都只是暗淡的,与那些路边骗子手中的劣质货一样,散发着某种虚假的光辉。

原来如此。

是的,那是一个梦境,但又是如此清晰地可是在爱德华的记忆里……而如今,在自己的面前,现实和那梦境又完美的结合在了一切,于是当踏足那房间的一刹那,某种东西就就向着他流溢而来。

那是一种紧绷的压力……仿佛千百只甲虫爬上皮肤,触感轻微,但足够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如此。

他的目光扫过那空旷的房间,伸手一抚,原本散落在法阵中的某种东西,就落入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片水晶。

在这个遍布着宝石和魔符的空间里,这样的水晶并不起眼,尤其是它不过是一片不规则的,如残片一般的东西。数个平面上,映照出爱德华的面容,淡淡的,却又带着一点点紫色的光晕。

你是谁?

“我是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

爱德华轻声道,但是随即却不由愣了愣。因为周遭一片静寂,不管是艾瑞埃尔,还是那位女法师。都正在观察着这个怪异的房间。而刚刚的那个问题,就是如此莫名的,浮现在他的心中。

这足以令人惊异。

如今的爱德华,已经是个足够强大的存在了,虽然对于力量的操控手法还很稚嫩,但毫无疑问,他拥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那是由内而外,由神能与灵能组合而成的壁垒。不可否认,这世界还有着无数未知的强大存在。但即使是诸神之中最强大的,也不可能如此毫无声息的侵略进他的意识里。

那么,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目光似乎只在那片晶体上停留了一瞬,但那种光泽,却深刻存留在意识中。

那是如此特别……即使是人工制造的最为纯粹通透的玻璃,也无法与一块东西相比。那种透明。让人甚至怀疑它并不是一块固体,而只是最为纯净的水和甘油构成的东西。然而,这种结晶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欣喜,相反,从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就能够明了地感受到其中一丝脉动着的。不祥的能量,仿佛正在吸收任何进入周遭的光线。

但你不只是他,在你的记忆中,你的灵魂中。你的一切,注定要与众不同。

“那是不现实的,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这是最现实的,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你与它,不过是对等的东西。

一个人和一个世界对等?

心灵的对话仍在继续,而且,越发的洪亮而富有力量:“一滴水,可以是溪水,河水,湖水,或者是海水之中的一部分,那么,它与海有何不同?但如果是一束光呢?它是不是注定了是与水,与海是不是对等的存在?

这有何意义?

意义就是,你注定与这个世界不相融合,如果不是你被这个世界吞没,那么你便只能同化它,拥有它,将它变成你的东西。

怪异的想法。

“真令人惊讶,你居然可以找到这里。”

一个声音,将爱德华的注意力吸引,他抬起头,于是注意到房间中正在向着中央聚集的空气。那些东西正在缠绕成为通透,但有别于周遭的幻影,一个人的面孔,就出现在那里。

“托马斯……”

他叹息道:“原来是你……一切都是你?”

“你指什么?”

“收集灵魂,是为了供给信仰,而供给信仰,是为了聚集……类似神力的力量,对吧?一切都只是为了潘铎瑞恩,你想要让他复活?”心灵术士冷笑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得到了王权碎片的另一个人,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但这值得询问吗?”

是的,很正常,毫无疑问。

潘铎瑞恩存在于这个世界已经如此之久,有多少个疯狂的野心家想要利用它,或者被它利用都不足为奇。或者说,在如今这个时代,诸神合作维护的主物质位面里面,能够掀起巨大波澜的力量,本来也没有多少。

恶魔不能,魔鬼在千年前失败,神祇已经形成了缜密而无法打破的系统,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个上古邪恶而已。

幸好,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是奥术师们的遗存,封印着那支法杖的房间。它在那场战斗之中被从一座浮空城转移到另外的一座,但最终逃脱不了陨落的命运,再次埋藏,最终被那个拥有野心的人所擭取。

但他得到了多少?

是那支法杖残留的大半,或者只是小小的一个部分呢?

不管如何,这都太过危险了,要实行怎么样的计划,那是他的事情,但爱德华完全没有兴趣,被一个疯子拖进这种无聊的骚乱之中。

那么,就干掉他吧。

意念转动,银色的光芒如水般流转。

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银光其实是大片大片银色的光带构造出来,而这每一片光带,都是无数细微的丝线组成,每一根细丝都在牵引着周遭空间的能量,随着人类的目光转动,整个空间随之轰然震动!

“你……”

空气凝聚的托马斯的形象崩散了,甚至无法发出完整的语声,而光线破碎的影像之处扭曲,仿佛一切传导的媒介都被撕裂一般。露出巨大的空洞!

“我已经,抓到你了。”

爱德华的声音,如此说道。

爱德华坐在专属于他的高背椅上。

岩石构造的椅子上铺了一层暗红的动物皮,细密柔软,完美的贴合人类的身体,硝制的手法极为精细,除了颜色几乎让人无法想象,那曾经是一头凶暴的龙族的颈皮。十余枚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水晶,就环绕在这椅子的周遭,映照出其中缤纷流转的光影。

血与火。生与死。

战场的境况。

“轰!轰!”

闷雷一般的轰响在水晶震颤中传出,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轰鸣实质上却震撼着整个城市的大地……高大的坚城矗立在地平线的边缘,就像匍匐着的巨大猛兽,而这孤独的巨兽此刻也在颤抖。又只能无奈地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在那些爆发在身体上的火焰之中分崩离析。

一道道艳红色的长长尾迹在空中划过。在砖石的墙体上产生的强烈爆炸。几乎将那房屋大小的岩石粉碎成为无数的碎屑!甚至不止如此,那猛烈的爆炸夹带起的熊熊的烈焰延烧出一片火海,石头在那种焦热之中竟然熔融成为半流体的浆液,慢慢地向下蠕动出深凹的痕迹。

夜空被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球点亮了,碎石和人体猛的飞入空中,向突来的雷雨一样急速扩散。一连串的爆鸣声简直像是无止无歇一般。残肢在他们的头顶飞扬,血水淋漓的仿佛一场暴雨,垂死的咆哮声连成恐怖的吼叫,在黄昏刚刚过去的薄夜之中。连成一片的哀鸣,远比任何的鬼魂的哭号都要震慑人类的心灵,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勇气!

于是,逃跑,逃离,撤退……无数名义之下相同的作为正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上演,人类哀号着,奔忙着,寻找着哪怕最为微弱的一丝可能活下去的机会……城门洞开,数百,数千的铁骑开始奔行,涌出城门,涌向敌阵——但不是为了杀死那些敌人,只是为了保留最后的一点生命的火种。

然而灭亡,早已紧随在他们的身边,伸出无数的触须,从四面八方纠缠而来,堵死最后的一片空隙。

黑深沉的地平上,数量巨大的蒸汽坦克从地平上显出身体,排列成为一道长长的,简单的单层前锋,金属的黑色在暗淡的火焰之中反射出奇怪的光泽,一根根的炮管已经抬起,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微弱的魔法的光弧强行驱散了马匹的恐惧,零散的战线开始向前奔腾。骑士们在战栗中咆哮,举起他们的武器,向着视野的尽头,那些钢铁间的缝隙冲锋!

然而骑兵,终究是骑兵。

在那些钢铁的巨兽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的力量毫无意义……炮弹落下来了,烟火腾起来了,先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铸成了铺天盖地的死亡之潮……残片在青黑的铠甲上撞出血色的星火,在人体的血肉间拉出红黑的浆流!飞蝗一样无所不在的炮弹碎片兴奋的啸叫着,疯狂的撞击着阻挡它前进的一切障碍……钻入甲胄的缝隙,带走凄惨的闷哼,钉进眼窝,抢走光明;刺入手足,带去自由;撕开胸膛,剥离生命,扯碎肉体,将灵魂也粉碎无形……

阴影笼罩了大地。

天空中的空气闪烁着,让一个又一个缓缓变大的影子在她的怀抱中出现……仿佛从天而降的乌云,向着地面压下来……它们的源头,是一条条仿佛巨鲸的飞空艇,臃肿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的扩大,他们是青蓝色的,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能用眼睛分辨出来。

钢铁在嘶吼,火炮在轰鸣,履带奔行,飞艇浮空,于是铠甲,城堡,投石车……这些无聊的旧时代的造物注定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在那里腐朽成尘——新的时代已经在钟声中来到,而钟声,正是那一声声爆响汇聚而成!

这就是帝国的毁灭。

但是心灵术士的目光并没聚焦在任何的一块平面上,他只是微微阖起眼睛,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那一支银色的法杖。

那仿佛是一支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只是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闪烁着乌黑光泽的精金。柔和光辉的秘银和别的多种不知名的,呈现出各种各的颜色的昂贵金属,以及钻石,锆石,猫眼石,珍珠——每一条镶嵌的叶片之上,几乎都可以看到各个种类绝不雷同的宝石,闪烁生辉,让整个的花枝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心灵术士的手掌拂过那银色的杖身,那里萦绕着奇异的闪烁……忽隐忽现的符文。楔形的,圆点堆积而成的,纤细的粗犷的线条的,甚至是立体构造的各种方块……他们繁星一般萦绕在那花枝的周围,若隐若现。螺旋回转,构成九条虚幻的旋臂。灿烂的像是一个变形的河系……

但在这和谐的形状之上。也有着轻微的缺憾。

暗淡的焦痕,源自于晨曦之神的神力,撕裂一般的缺损,是正义之神的威力,污染了一片花枝的暗淡源自于黑暗女神,而那缠绕在符文上的细微网络。则是蛛后的力量造成的……

最后,还有一道,在法杖的中心,那是最后弥合的缝隙。源于那个托马斯法师。

对了,托马斯……那个曾经策划了很多事情,试图让潘铎瑞恩完全出线的,那个狡猾的大法师,击败了他,将所有的上古邪恶的力量收回到自己手中。这大概是在二年前……三年前,还是五年前的事情?

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与之后接连击败了几个神祇的挑衅并且压制住潘铎瑞恩的力量相比,与托马斯的战斗简直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就像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只要被时间的海浪来回冲刷几次,便会分崩离析,湮灭无踪。

他站起身,来到窗边,让目光落在脚下。

——那地面,仍旧凌驾于众生之上,被磅礴的魔力所驱动的大帝的一部分,就那样悬浮在空中,那是几乎覆盖了小半个天际的,雄伟的空中堡垒,遮蔽住群青天空上,绚烂的星光,只留给那座城市,最为深幽的黑暗的阴霾。

浮空城。

勃艮第已经成为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城市,层层叠叠的高楼带着刚硬的,超越时代的简约造型,古树在城市的一角营造出繁茂的花园,也将那些植物的触须送到全城每一个需要防卫的角落中,自然地景观融合而成的街道序一层层地拱卫着中央的奥术高塔,拱卫着他们的城主,整个主物质位面最为强大的存在的住所。

战争,就在浮空城之下进行,但这样的战争已经无法引发爱德华的关注,无论有多少死亡,破坏或者是胜利,都与他没有直接的联系。

即使那是他制造的武器,训练的士兵,赋予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策划出的道路向前推进,坚定不移。

世俗的权威,是属于图米尼斯的斯特兰大帝的,这位年轻而野心宏大的国王对于自己的梦想一往无前,吞并国土,发动战争,将整个大陆收如自己的囊中,而这里已经是他梦想的一个终点,

心灵术士轻轻叹了一口气,银色的法杖上,细碎的花枝缠绕,宝石片的缀饰散发着褶褶光辉,那种银色的光泽似乎在周遭流转,

细微的声响,在身后传来,但他没有回头。

这里是他的空间,能够进入其中的,也只有被他允许的人才能进入。

“你在想些什么?”

女子来到他的身后,亲昵地在他的脸颊一吻,也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帝国已经不可能再反抗了,并没有超出你的预计,”

虽然这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但麻烦还是少一些的好。

“很遗憾,你知道我一向习惯速战速决。”反手揽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轻吹气息:“有一种说法,所谓百里半九十,越是接近胜利,就越不能放松警惕,甚至加倍努力才是最好。”

“但是……”

“我知道,艾瑞埃尔又在向你鼓吹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正义,但即使是他也清楚这座魔都的士兵与那位魔鬼之王的关系,对于他们的怜悯只是在温暖一条冻僵的蛇类,最终只会让你尝到最终的苦果,你的神祇都已经宣布不再参与到这个位面的战争里,如今你又何必……”

他环住女主的纤腰,向着房间内走去,声音和光影便在他身后熄灭,不再关注那场惨烈的战争,

“跟丽莎或者达赫妮她们一样,去哪里玩玩,散散心吧,这个大陆已经在和平之中,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大的战争,也不会再有国家之间的摩擦,所有人都可以将精力投放到对于世界的探求之中,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所要追求的,应该是新的时代,将这个多元宇宙,掌控在人类手中。”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 潘铎瑞恩的念渣

眼前的战斗微不足道,帝国最后的反抗会随着王都的陷落宣告终结,而整个大陆都会被统一,反抗被清除,人民被聚拢。宽广的中央山脉已经无法阻止土元素生物的侵蚀,一条横亘整个山脉的铁路隧道会洞穿那个曾经的无人触碰之地,而当整个位面擭取在掌控之中,或者自己就应该离开,在更多的位面游玩一番,最终去寻找那无穷无尽的多元宇宙的奥秘……

那将是这个位面的未来,已经注定的,一切如此清晰,完善……但也同样毫无新意。

所以很少的时候……诸如此刻,他也会陷入莫名的困扰。

显赫的权势,无穷的力量,这些是他曾经想要得到的。

在那些曾经渺小的时候,在那些面对无奈的时候……当这一切终于完成,所有的事物随心所欲,那种游戏进入了奖励时间的兴奋便会冷却成为无聊,然后慢慢侵扰上玩家自己。

那么,你……要摧毁它吗?

心底里,微不足道的一丝欲望慢慢升起,让人类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门扉开启的细微的声响在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在他的空间里,是谁,能够做些什么,都已经近乎预定……尤其是这个时候,这场可能是最终的战争之中,大部分人都已经选择了离开这个观察的位置——或者参与,或者远离。

“在担心什么吗?”走进房间的女子来到他的身后,亲昵地在他的脸颊一吻,也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帝国已经不可能再反抗了,并没有超出你的预计。在这之前,它们残存的贵族已经站在了图米尼斯一方,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你的选择还是出乎了我的一点儿预料。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参与到战争中,尽量挽救一下那些比较无辜的人呢。”看着女子清澈蔚蓝的眸子,爱德华轻轻一笑。

“是啊,我本来希望你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的。至少可以让他们考虑清楚。”

“很遗憾,你知道我一向习惯速战速决。”反手揽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轻吹气息,看着那精致的皮肤慢慢染上一层细腻的红霞:“有一种说法,所谓百里半九十,越是接近胜利,就越不能放松警惕。甚至加倍努力才是最好。”

“但是……”

“我知道,艾瑞埃尔又在向你鼓吹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正义,但即使是她也清楚这是必然的……这些最后的牺牲不可避免,即使我们将过程拖延上三五百年,也只会在这时间里增加更多无辜的牺牲者而已。”

艾莲娜沉默着。

她知道那是正确的。她知道这座魔都的士兵与那位魔鬼之王的关系,对于他们的怜悯只是在温暖一条冻僵的蛇类。最终只会让你尝到最终的苦果。如今,天界的众神都已经宣布不再参与到这个位面的战争之中,所有的坚持,都已经毫无意义。

她只是被自己心中,那小小的不安所驱动,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不安究竟是源自什么。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把选择权留给他们,所以,只要看着时间的脚步最终会走向何处就好。”爱德华喝下杯中的没救。环住女子的纤腰,向着房间内走去,声音和光影便在他身后熄灭,只留下暗弱的光晕。

“跟丽莎或者达赫妮她们一样,去哪里玩玩,散散心吧,这个大陆已经在和平之中,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大的战争,也不会再有国家之间的摩擦,所有人都可以将精力投放到对于世界的探求之中,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所要追求的,应该是新的时代,将这个多元宇宙,掌控在人类手中……”

低沉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中响起,却仿佛回荡出无尽的余韵,传进整个的空间。

这不是梦想,而是现实。

女子沉默着。

已经在那些国土实施的制度,繁荣的城邦,丰沛的收益,营造出前所未见的国度——

一个幸福繁荣的国度,将所有人都包含其中,不敢保证公平会均匀的挥洒在地面的每个地方,但至少能够保证他们的基本权利,凭借劳动他们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每个人用他的力量活下去,可以尽力的改造丰满自己的生活,选择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那些所谓的贵族领主,国王皇帝,甚至神祇。

那不是最为完美的乐土,然而却几乎已经与天界类似。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被坚持的?

“你赢了……”女子抬起目光,蔚蓝如水的眸子已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明光,虽然声音已经成为不同的冷漠和空灵,但短短的词汇让她咬住嘴唇,仿佛被抽取了全身的力量。

“战争之中,永远没有正义,或者说,人人皆是正义。才会让战争延续。不过,现在分辨输赢还为时尚早,几百年之后,这个制度或者就会因为生产力的极度发展而不合时宜,当一些东西最终站在这个世界的对立面上,那么不论如何。它都会历史的车轮碾压,送进古旧的尘埃里。不论是皇帝,制度,神祇……又或者,是我。”

那么,你是否要毁灭它呢?

人类轻轻一笑,但其中并没有多少嘲讽的意味:“哈……我们难得见面,就一定要讨论这样深奥的问题?”

“那是因为,你已经有那样的力量……”女子抬起头,想要分辨什么,但却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个人已经拉近了和她的距离,那双深邃的银色眸子似笑非笑,但其中的某些东西,却让她感觉自己正在变得灼热,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急。

然后,柔软和少许凉意,出其不意的在唇瓣上绽开。那种轻柔的感觉,却像是一团火焰般燃烧了她的身体。

“你……你在干什么!”她质问道,可是那声音却已柔弱得连自己也无法听清。

柔软的手掌慢慢解开衣装。探进其中,温柔的碰触,探寻着每一寸的密地……不知何时,她的手臂已经环上了那个人的身体,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的密不可分,似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正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

“如此,就让一切这样结束吧……”

爱德华轻声开口道。

这声音是如此之轻,但当语音落下,周遭的一切。却随之颤抖,将无数密布的痕迹,遍布在整个世界里!

一切都在崩塌。

景象如破碎的水晶,分裂成扭曲怪异的痕迹,最终无声的爆裂里。闪烁的光芒雨点般纷落,露出其后。被掩盖的真实。

久违的光芒刺进眼底一般的疼痛。让心灵术士轻哼一声!后退一步,他伸手按住额头,只感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受由内而外地从脑子里升起,化为一阵一阵的抽搐般的巨痛,精神力有如一锅沸水,不住地翻滚着……

那是自发的躁动。就仿佛是将水压缩到极限之后引发的反弹爆发,撕扯着每一寸的意识,让他听到自己沉重嘶哑,如风箱拉扯一般的呼吸。

神能刹那间向外迸发。环绕住周遭的所有空间,磅礴的力量顿时排斥开层层的魔力,可怕的爆鸣冲击着耳膜,反倒让脑海中那种抽痛被减轻了几分,总算是能够勉强地在手掌的阴影中探出自己的视线。

眯起眼睛,扫视着周遭那个空旷的空间,爱德华花费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将精神上可怕的躁动重新平复。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过眼的烟云,掌控力量,击败诸神,统一大陆,是一个梦,一个真实到与现实完全分不清楚的梦。

漫长梦境给她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逐渐消退,十年的时间也就此熔炼成为一段短暂的记录,光怪陆离的细节成为赘述,感情和计划则因此干枯,纷乱的精神让所有的东西都如走马灯一般的在眼前旋转,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需要很大的精神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重新迷失在那段纷繁的感知中。

从模糊到清晰,那个‘记忆中’的房间又重新回到眼前,努力摇了摇头,爱德华终于可以分辨眼前那个巨大繁琐的封印法阵,原本握在手中的水晶残片已经彻底散碎成粉,在面前纷纷扬扬的落成了一小堆闪亮的灰烬。

“居然……挣脱了吗?不愧是我选中的,或者,在我选中的存在之中,似乎也是个足够特别的存在,很好,非常好。”

一个声音,如此说道。

那声音冷漠平缓得接近于金属的摩擦,却又带着奇妙的颤抖,仿佛经过了几张,十几张甚至几十张口的重复所融合的结果,让爱德华抬起视线,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空洞的房间而已。

“有什么值得惊讶吗?本来就不是怎么高明的伎俩,只是因为很生动,所以就顺着你的意思稍微玩了一下而已。可惜这个结局真的不怎么吸引人啊……这就是上古邪物的力量?令人失望。”放下按住额头的手,爱德华的双眼已经完全化作了纯粹的银色,那种浓郁的辉光照亮了兜帽的阴影,让他苍白的面颊,也染上了如金属一般的冰冷。

“有意思的小东西,有一些可以跟我对话的资格。”那声音似乎是在笑:“不过,我也确实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什么地方?太多了……我的发明,我的记忆,加上一点儿改变,这样几乎是单纯的混合能骗过谁?对于编造故事,你还差得远了。”爱德华冷笑道:“玩弄这种无聊的幻觉很有趣吗?吃泡菜的都比你编出来的剧情要要好得多了。”

心灵术士的精神凝聚,将适当的轻蔑表现在脸上——这一番话,当然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而说的,违心的谎言罢了。如果刚刚的境况重演一次,爱德华认为自己能够自行从中挣脱的几率,恐怕不过五成。

越是精巧的结构,就越不容易承受强大的压力,对于爱德华而言,眼前这种陷阱再一次起效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这样安慰的想法,并不能让自己的精神安定多少……丝丝缕缕的寒意在心中缠绕着心头。爱德华发现自己还是如此失却信心——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他还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样,真正被敌人完全操控了自己的精神。

这当然不只是‘无聊的幻觉’,而是直达灵魂的控制,能够让人在不言不动的状况之下,将不过短短数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延伸成为接近十年的时光,而不会引起丝毫的怀疑,那不只是操作了五感就能完成的……那意味着从记忆,到判断,灵魂的一切。在刚刚经过的时间里,都已经掌控在了对方的手里。

这场幻觉是如此的完美,每一个存在都被塑造的栩栩如生,没有丝毫破绽,更别说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境。

幸好。完美的东西,是很难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正因为这一切太完美了。所以才让爱德华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作为一个灵魂的旅者。爱德华并不怀疑,用科技混合魔法会制造出一支完美的军队,但是对于现实而言,所谓的无敌也不过就是相对的而已,任何‘无敌’最终都会被找到破绽,更何况坦克飞艇一类的玩意儿。本就没有比魔法高深到哪里去,只要是个法师就能找到他们的一堆问题。在进攻的过程中,帝国人真的就无法想出对抗的手段?

正是这点点滴滴聚集起来的怀疑,让爱德华终于惊醒。

“真是麻烦啊。有的时候,有着太大的力量差距,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让一个人去理解猫狗之类的生物的想法就已经艰难异常,谁还会特意去研究他们的生命是不是喜欢这世界,喜欢这个故事呢?”

那重叠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仿佛无谓的叹息。

却将爱德华的精神绷紧。

力量相差的太多了。

营造一个精神的世界,侵蚀对方的灵魂……如果是现在的心灵术士,或者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那需要的是全神贯注的操控,神力的辅助,还有一个合适的目标——足够松懈的灵魂,精神上也不可能太过坚韧,而且即使如此,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在读取对手的记忆的同时,即刻编造合适的记忆。

对方究竟拥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啊……”

女子轻轻的惊呼声从身侧传来,其中些微的惶恐让爱德华心跳不由又漏了一拍。

那是艾瑞埃尔的声音……但是爱德华却还是头一次感受到,那个天界生物陷入到如此的混乱之中——精神的触须微微弹动,爱德华已经‘看’到她精神的壁垒上无数的裂痕。

“镇静一点。”

周遭的神能不动声色地卷动了一下,将炽天神侍包裹其中,爱德华悄然送去一道精神的抚慰。然后便得到艾瑞埃尔夹带着惊惶的回应。

“潘铎瑞恩!他……潘铎瑞恩……的念渣。”

炽天神侍的精神,似乎同样刚刚从一个长长的梦境之中惊醒,被混乱的记忆和感情所冲击,但她却没有爱德华这样快的整顿自己的精神,似乎在那梦境中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念渣吗?原来如此。

爱德华点头。

“不错,一个念渣在这个世界里,仍旧算是强大的异怪,不过说是什么想要随意处置我,哼哼,如果那么容易,我还能够站在这里跟你对话?难道你对于自己的复活已经没有半点兴趣?或者说托马斯给你做出的准备是如此的充分,已经可以让你脱离我这里的部分封印,而直接复活了?”

你如果真的如你自己表现出来那样强悍,我想可能也就没有在这里跟我对话的兴趣了吧?毕竟你很清楚我的存在,应该会对于你造成多么巨大的威胁才是。

爱德华的眉头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可即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念渣,拥有的力量也不是凡俗可以抗衡的。潘铎瑞恩本就是个灵能的使用者,而他的灵能力量,却绝不是一个心灵术士能够轻易抗衡的……毕竟心灵异能这种力量的核心,是显能者自身的精神强弱,但爱德华这个凡人就算经过多少强化,也不可能与一个占据了某一个位面并且可以进击另外位面的精神体存在,来比较精神力量的强弱高低。

“嗯,确实,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力量。不过没有关系,机会还有很多。”

“如果有的话,我认为以你的个性,你早就已经开始尝试,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了吧?”

“你又怎么确定,你自己真的已经从幻觉之中逃出来了呢,你要怎么确定,自己不是又陷入了一轮新的幻觉里面?”

“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去营造那样的结构,你早就已经直接接管了我的灵魂了。”

实际上,爱德华的脑海里也同样划过了这个问题,三重梦境,迷魂海滩,无数的成例早就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演化出了无数可供猜疑的想象,不过思维流转之间,他却能够感受到自己精神之中的那种笃定,或者说,是某些人脑中的思维,让他平复下来,并找到了自信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 重铸的浮空城,爱德华之城

改好了

——

那是什么?

似乎是以整个浮空城为构架制造出的某种大型的法阵,而其核心,就在这里——整个房间都是这法阵脉络的心点。而在这一刻,这法阵正在被激活,于是能量便被源源不断地从周遭向着自己涌来!

浓密的晦暗沿着缠绕身体的红芒冲上,刹那间已经笼罩了爱德华的身周,那黑色的浓雾仿佛拥有着生命一般覆盖他的身体,如无数芒虫向内部钻动!冰冷的刺痛笼罩全身,爱德华刹那间几乎便失去了一切的感觉。

只有疼痛

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为无数的碎片,每一片都在被炼狱的火焰所焚烧,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毁、粉碎。意识被分成了无数个碎片而组成尖叫的洪流,似乎每一个飞舞的粒子都在独立思考,好像只是一瞬,又好像无穷无尽,而自己只能永远飘泊在这不知是精神还是现实的界域中……

然而,爱德华依旧是清醒的。

可怕的刺痛随着暗红色的妖异雷电传递全身,让他几乎无法感知到动作的反馈,唯一可以庆幸的,就只有视觉仍然可以运作——爱德华睁大了眼睛,似乎面前那越发明亮的银光也不会让他感到刺目,而瞳孔之中,正映照出那越来越浓烈的银色。

那名明亮的银色,让爱德华本能地收敛起对于精神的掌控,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将自己的意志收束集中,千百万片的精神聚合成为一点,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感知里……

“爱德华!”

艾瑞埃尔高声喊道,只是在周遭轰鸣的能量爆响中,这声音有些微不足道。

炽天神侍手中的长剑舞动,刹那间已经划出十余道光轮。无数纤细的红线在剑刃上崩散飞舞,一道无形震波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在空中构造出金色的层层环纹,将爱德华,以及那位女法师一起保护起来,然而那些暗红的线条却无所不至,锋锐难当,金色的盾网仅仅支撑了几个呼吸,就已经被一道掉红线刺穿!黑色的火焰随即燃烧。波及到的地方,金色的护壁仿佛黄油一般融化了!

空间中,却又有更多的能量从虚空中溢出!

周遭的一切都在崩溃。

时空的通道翻滚着关闭,但构造起房间地面的巨大的岩石却正在从地面升起,随即便扭曲拉长。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给生生撕成无数碎片!隆隆的轰鸣伴随细小的石块漫天飞舞,而人的身体也在空中慢慢浮空。仿佛物理存在的现实。已经在那魔力的线条作用下形成模糊一团,但是又保持着奇妙的秩序。

这一切的能量,都在集中。

向着那个人类集中。

鲜红的线条,黑色的浓雾,流过爱德华的身体,而他的面前。那支法杖正在凝立空中,源源不绝地吸收着黑红色的电光浓雾!银光流转之间,竟然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凝实。

浓郁的仿佛实质的黑暗沿着红线来来。翻涌着冲向那明亮的颜色,誓要将之污染吞噬!但那银色竟然仿佛通透的水晶一般通透,吸纳,不,是在聚合着所有的黑雾,水银一般的流体慢慢凝聚,细碎的,无数的金光银光与电光闪烁的符文组成的斑块,在银色的周遭,构造出繁复的符文!

流光旋转扭曲,其中细微的部分仿如旋转星河,随即爆发出一圈明暗不定的银色光泽……奇异充沛地能量沿着空中无数红线反冲!刹那间将之变成纯粹的银色!

周遭的能量终于趋向了平静,

但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那样可怕的力量,正在被王权所吸纳——但这对于爱德华而言,并不是最佳的选择——他能够感受到,那件奇物正在疯狂地吸纳着那些流窜的能量,放量饕餮,尽情欢呼!那些银色的光泽正在一点点的集聚,王权原本断裂的杖身正在延展生长,一片片瑰丽如宝石花瓣的符文也在慢慢补充……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它就可以恢复真正的形态。

然后会如何?

大概就是解开封印,放出那个上古邪物的本体吧?可想而知的,那就是潘铎瑞恩念渣所使用的伎俩!

“大意了啊……”

思维中一瞬间闪过这些前因后果,爱德华的意识被悔意充填……

恢复自身,那是潘铎瑞恩唯一的目的,这一点自己不是早就清楚地知道吗?但还是因为‘王权还在自己手上’,而产生的这种虚假的安全感给蒙骗而出现了思维的漏洞。

上古邪物的想法,与人类有着一些决定的差异,就是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但现在追究那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依照现在的速度,王权想要补充完整,大约也就需要四五个沙漏的刻度!

而身体,却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视野中的光芒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虑,因为在这一刹,神能的光泽在身周环绕成金色的力场——艾瑞埃尔六翼分展,金色的光羽如刀般掠过那些能量,互相碰撞时带起如同强酸遇碱一般的剧烈反应!

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飓风!能量在瞬间归于平衡,但那银色仍旧在不断的延伸!

但这毫无意义。

能量的源流相差太大了。炽天神侍虽然拥有着强大的能量,但整个浮空城之中的能量法阵,一切可能已经不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必须赶快逃走,否则即使是艾瑞埃尔,也会被这巨大的能量碾碎!

爱德华的胸口挣扎一般的起伏,试图吸进一口气来喊出这个事实……可惜,那可怕的力量荆刺一般刺进他的每一根神经,别说是喊话,就连以心灵之力感应对方都做不到!

实际上。即使是喊出来,也毫无意义,

因为艾瑞埃尔非常清楚,那磅礴的能量如果被吸收殆尽,将会发生些什么——王权的力量,至少可以被补充到全盛时期的八成,就算是封印仍旧可以勉强维持,不让念渣溢出到这个宇宙里,作为载体的爱德华,也不见得能够抵挡住那个上古邪恶对于他灵魂的强大操控!

隆隆地巨响从地底最深处由远及近地传了上来。

就像是地底火山喷发的前兆。

银色的能量横扫一切。

能量纯化……

朦胧之间。爱德华仿佛能够看到那银色能量正在向外渗透,耀目的光华透过周遭的一切,几乎是一瞬间,那光芒便透过了房间的核心,层层传递周遭的每一枚符文。每一道魔法的网络!原本深幽的地面变成了半透明的晶状发光体。将周遭空间的一切显露出来。

机会!

精神聚合之间,刺耳地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遥远的地表之下。那能量产生的源头,悄然被变化,于是刹那间,能量的乱流聚拢,无数散碎的石块在这宏大的力量中粉碎,无声地分解成为细小的。仿佛流体的粒子。环绕着法阵,如几条大蛇一样散开,风暴一般的旋转,再从中吐出娟娟的溪流!

于是。在千百年岁月中岩石正在一层层的合拢弭平,甚至变成如镜面一般的光滑,刹那之间,空间就在一环环的扩展,重新构造成为崭新的形状。

构造成那座曾经的,属于魔法时代的浮空城。

……

“我的天,这是什么啊,那么大的能量都能够重新造一座城出来了吧?他是想要把阿郎巴特拉山脉给掀飞吗?”

丽莎?丽诺比丽尖叫了一声,猛地挺直了正在祈祷的身体,她瞪大的眼睛里,黑色的阴影闪动着,映照出千万里之外,那座正在摇动的山脉,那正在从千百年沉寂的岩层之中悬浮而起的,遮掩了夜色的巨大城市……

“这个爱德华啊,他怎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呢?连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以为那些神祇感受不到?真是的……我说烂香瓜,你感觉到了什么了?”

良久之后,那一抹阴影才终于在半精灵的眼中散去,她摇了摇头,像是瘫软一样坐回原地。将目光转向身侧不远,与她一起跪在那张大床上的卓尔女祭司。

“和你一样,大面积的魔网震荡,应该是某种大型法阵造成的,大概是一处古代魔法王国的遗迹,嗯,他大概是将一座浮空城给修复了吧?”达赫妮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厚厚的驼绒垫子上:“对于地表的地理我不怎么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阿郎巴特拉山脉在哪儿,不过他的位置是在魔力震动爆发的中心上,至今还没有减弱的话,那么就是他主动引发的了。他……好像是发动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变化系法术,”

“太危险了,唉,蓓尔莱娜陛下说过,爱德华现在拥有的那种力量,是跟诸神为敌的啊……”

向那个遥远的方向上看了几眼,半精灵颓然叹息:“虽然那些神是不会亲自下来的,可是各地的神殿肯定是不会安生,说不定早就蠢蠢欲动了,唉,那个潘铎瑞恩可是个跟诸神为敌的大怪物,蓓尔莱娜陛下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一次,爱德华可真是碰上了大麻烦了。”

“哦。”

“虽然柯瑞隆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提尔可就不一定了,还有塔罗斯,还有坦帕斯……这些家伙们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比兰森德尔好对付啊……而且现在,那些晨曦的狗腿们也没有净尽全力,蓓尔莱娜陛下告诉我,爱德华已经毁掉了这些家伙们降临用的人手,不过如果他们不计后果的话,其实想要降下一些天界生物来,还是挺简单的,不过就是跟那些下层界的恶魔一样耗费祭品的生命而已。”

“哦……”

“如果现在我们开辟一个半位面,让爱德华进去躲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哦……”

“哦!哦!哦你个烂香瓜啊!”

卓尔敷衍的回答让半精灵小姐瞬间火冒三丈,随手从身边扯过一个软垫扔过去,她狠狠地咒骂道:“你是死了吗?之前跟爱德华在床上的时候那鬼吼鬼叫的力气呢?还是说你那点可怜的脑浆,终于已经被你那两块烂肉给吸收干净啦?”

“就算是不用脑子。我也不会去担心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情,小丫头。”

随手接住那个枕头塞在身后,卓尔女祭司舒舒服服地向后靠了靠,高耸丰满的胸膛挑衅似颤出一波浪潮,混不在意半精灵小姐的目光是不是快要冒出火来:

“现在他的力量早就比我们强得太多,就算是他真的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难道就能帮他解决?蓓尔莱娜陛下虽然对你非常宠溺,不过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出来帮助你吧?尤其是,可能碰上”

“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啊!该死的!”

盯着卓尔纤薄服饰下饱满的曲线,小丫头狠狠地磨着牙齿。仿佛准备从她丰腴的身体上咬下一块肉来,但转头四顾,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东西来教训那个宿敌:“不然难道我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那些家伙们找爱德华的麻烦?”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现在的爱德华所处的领域,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随便插手的了。除非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罗丝陛下有意。否则我们也只能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而已。”

“你这烂香瓜真没用!”

狠狠地咒骂道。小丫头跳下床,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子。“该死!该死的……这个混蛋臭蛋坏蛋……”虽然实际上她自己也很清楚,埋怨,诅咒都是毫无价值的……可现在她能够做到的其实也就只有这样的咒骂而已,不过心中那种不甘就像是一股火焰一样灼烧着她。

那么要不要……

“喂!小女孩儿。”

“什么?”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私自行动。是不会让蓓尔莱娜陛下满意的,失却了神之恩宠的结果,可是很危险的。”

“什什……什么?你知道我要去干……不是……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大吃一惊之后,那张小脸上故作凶狠的稚嫩伪装。让达赫妮不禁微微摇头。

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她早已习惯了任由那些傻瓜们鲁莽行事,只要这种做法不会危及到她本人,就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戏码……但是此刻对于这个讨厌的半精灵女孩儿,她却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点儿建议——那是种颇为奇怪的感觉,好像给她一个详细的解说,是一件应该应分的事情……

“蓓尔莱娜陛下确实同样看重爱德华,不过,与你不同,牠……牠看重的,应该是爱德华的作用。”

摇了摇头,达赫妮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道:“诸神,和我们对于凡人的看法,永远是不会一样的,只有有作用的存在,才能获得牠们的恩宠。比如你和我,都肩负着给陛下们增加信徒的作用,所以我们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别忘了这力量来自于谁。”

半精灵小姐不自觉的想要点头。

“那又怎么样?”她咬住嘴唇:“陛下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神力吗?哼,那些神祇的爪牙们不是也同样拥有神力吗,我们只要将那些神力给抢来不就好了?虽然不可能太多,不过也确实是神力呢……”

“随意掠夺那些啥呢里只会让诸神将目标集中在罗丝陛下,还有蓓尔莱娜陛下身上!你以为这能够讨得神的欢心?你是不是已经傻了?”

达赫妮冷哼了一声:

“蓓尔莱娜陛下现在已经在罗丝陛下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不可能再全力以赴的支持爱德华的行动,因为那只会将她也推倒诸神的对立面上,你觉得她有兴趣跟几个力量强大的神接下仇怨吗?”

“错了哦,烂香瓜,实际上不管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蛛后陛下,需要的都只是神界的混乱而已吧?,而爱德华就是他们选定的用来作这些的人,如果他那么快就死了,那么两位陛下才真是没有了再插手这场战争的兴趣了呢。”

“还不是都一样?”

“不,还是有办法的!”丽莎忽然抬起头:“烂香瓜,帮我一个忙。”

“我干嘛要帮你?而且潘铎瑞恩的邪符力量已经这么大了,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

“主物质位面当然是不行,不过,还是有办法的。”小丫头轻轻咬住嘴唇:“如果是下层界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传送门我来开,至于说代价,我以后改叫你的名字?”

“……去死!”

“好吧,我叫你名字的时候,加上大人。”

“滚开!”

“……也不管你和爱德华的事情啦,你随便什么时候,愿意跟他干什么都行!”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哼,事先说好,这一次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哦?你如果没有胆量,那么也可以呆在主物质位面帮我打打掩护,不过我可是不会付给你什么的。”丽莎轻轻笑着,念诵出一串低沉轻快地神文,挥手之间,在空间里拉开殷红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解惑

于是,在千百年岁月中岩石正在一层层的合拢弭平,甚至变成如镜面一般的光滑,刹那之间,空间就在一环环的扩展,重新构造成为崭新的形状。

构造成那座曾经的,属于魔法时代的浮空城。

……

“我的天,这是什么啊,那么大的能量都能够重新造一座城出来了吧?他是想要把阿郎巴特拉山脉给掀飞吗?”

丽莎?丽诺比丽尖叫了一声,猛地挺直了正在祈祷的身体,她瞪大的眼睛里,黑色的阴影闪动着,映照出千万里之外,那座正在摇动的山脉,那正在从千百年沉寂的岩层之中悬浮而起的,遮掩了夜色的巨大城市……

“这个爱德华啊,他怎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呢?连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以为那些神祇感受不到?真是的……我说烂香瓜,你感觉到了什么了?”

良久之后,那一抹阴影才终于在半精灵的眼中散去,她摇了摇头,像是瘫软一样坐回原地。将目光转向身侧不远,与她一起跪在那张大床上的卓尔女祭司。

“和你一样,大面积的魔网震荡,应该是某种大型法阵造成的,大概是一处古代魔法王国的遗迹,嗯,他大概是将一座浮空城给修复了吧?”达赫妮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厚厚的驼绒垫子上:“对于地表的地理我不怎么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阿郎巴特拉山脉在哪儿,不过他的位置是在魔力震动爆发的中心上,至今还没有减弱的话,那么就是他主动引发的了。他……好像是发动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变化系法术,”

“太危险了。唉,蓓尔莱娜陛下说过,爱德华现在拥有的那种力量,是跟诸神为敌的啊……”

向那个遥远的方向上看了几眼,半精灵颓然叹息:“虽然那些神是不会亲自下来的,可是各地的神殿肯定是不会安生,说不定早就蠢蠢欲动了,唉,那个潘铎瑞恩可是个跟诸神为敌的大怪物,蓓尔莱娜陛下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一次,爱德华可真是碰上了大麻烦了。”

“哦。”

“虽然柯瑞隆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提尔可就不一定了,还有塔罗斯。还有坦帕斯……这些家伙们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比兰森德尔好对付啊……而且现在。那些晨曦的狗腿们也没有净尽全力。蓓尔莱娜陛下告诉我,爱德华已经毁掉了这些家伙们降临用的人手,不过如果他们不计后果的话,其实想要降下一些天界生物来,还是挺简单的,不过就是跟那些下层界的恶魔一样耗费祭品的生命而已。”

“哦……”

“如果现在我们开辟一个半位面。让爱德华进去躲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哦……”

“哦!哦!哦你个烂香瓜啊!”

卓尔敷衍的回答让半精灵小姐瞬间火冒三丈,随手从身边扯过一个软垫扔过去,她狠狠地咒骂道:“你是死了吗?之前跟爱德华在床上的时候那鬼吼鬼叫的力气呢?还是说你那点可怜的脑浆。终于已经被你那两块烂肉给吸收干净啦?”

“就算是不用脑子,我也不会去担心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情,小丫头。”

随手接住那个枕头塞在身后,卓尔女祭司舒舒服服地向后靠了靠,高耸丰满的胸膛挑衅似颤出一波浪潮,混不在意半精灵小姐的目光是不是快要冒出火来:

“现在他的力量早就比我们强得太多,就算是他真的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难道就能帮他解决?蓓尔莱娜陛下虽然对你非常宠溺,不过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出来帮助你吧?尤其是,可能碰上”

“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啊!该死的!”

盯着卓尔纤薄服饰下饱满的曲线,小丫头狠狠地磨着牙齿,仿佛准备从她丰腴的身体上咬下一块肉来,但转头四顾,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东西来教训那个宿敌:“不然难道我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那些家伙们找爱德华的麻烦?”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现在的爱德华所处的领域,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随便插手的了,除非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罗丝陛下有意,否则我们也只能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而已。”

“你这烂香瓜真没用!”

狠狠地咒骂道,小丫头跳下床,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子。“该死!该死的……这个混蛋臭蛋坏蛋……”虽然实际上她自己也很清楚,埋怨,诅咒都是毫无价值的……可现在她能够做到的其实也就只有这样的咒骂而已,不过心中那种不甘就像是一股火焰一样灼烧着她。

那么要不要……

“喂!小女孩儿。”

“什么?”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私自行动,是不会让蓓尔莱娜陛下满意的,失却了神之恩宠的结果,可是很危险的。”

“什什……什么?你知道我要去干……不是……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大吃一惊之后,那张小脸上故作凶狠的稚嫩伪装,让达赫妮不禁微微摇头。

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她早已习惯了任由那些傻瓜们鲁莽行事,只要这种做法不会危及到她本人,就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戏码……但是此刻对于这个讨厌的半精灵女孩儿,她却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点儿建议——那是种颇为奇怪的感觉,好像给她一个详细的解说,是一件应该应分的事情……

“蓓尔莱娜陛下确实同样看重爱德华,不过,与你不同,牠……牠看重的,应该是爱德华的作用。”

摇了摇头,达赫妮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道:“诸神,和我们对于凡人的看法,永远是不会一样的。只有有作用的存在,才能获得牠们的恩宠。比如你和我,都肩负着给陛下们增加信徒的作用,所以我们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别忘了这力量来自于谁。”

半精灵小姐不自觉的想要点头。

“那又怎么样?”她咬住嘴唇:“陛下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神力吗?哼,那些神祇的爪牙们不是也同样拥有神力吗,我们只要将那些神力给抢来不就好了?虽然不可能太多,不过也确实是神力呢……”

“随意掠夺那些啥呢里只会让诸神将目标集中在罗丝陛下,还有蓓尔莱娜陛下身上!你以为这能够讨得神的欢心?你是不是已经傻了?”

达赫妮冷哼了一声:

“蓓尔莱娜陛下现在已经在罗丝陛下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不可能再全力以赴的支持爱德华的行动。因为那只会将她也推倒诸神的对立面上,你觉得她有兴趣跟几个力量强大的神接下仇怨吗?”

“错了哦,烂香瓜,实际上不管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蛛后陛下。需要的都只是神界的混乱而已吧?,而爱德华就是他们选定的用来作这些的人。如果他那么快就死了。那么两位陛下才真是没有了再插手这场战争的兴趣了呢。”

“还不是都一样?”

“不,还是有办法的!”丽莎忽然抬起头:“烂香瓜,帮我一个忙。”

“我干嘛要帮你?而且潘铎瑞恩的邪符力量已经这么大了,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

“主物质位面当然是不行,不过,还是有办法的。”小丫头轻轻咬住嘴唇:“如果是下层界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传送门我来开,至于说代价,我以后改叫你的名字?”

“……去死!”

“好吧,我叫你名字的时候。加上大人。”

“滚开!”

“……也不管你和爱德华的事情啦,你随便什么时候,愿意跟他干什么都行!”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哼,事先说好,这一次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哦?你如果没有胆量,那么也可以呆在主物质位面帮我打打掩护,不过我可是不会付给你什么的。”丽莎轻轻笑着,念诵出一串低沉轻快地神文,挥手之间,在空间里拉开殷红的光芒。

夜幕已深。

卢浮堡中依旧灯火通明。

皇家晚宴从来都是丰富愉快的代名词,即使是在目前的境况之下仍旧如此,一群贵族老爷谈论着白日狩猎的惊现场面,一群贵妇们则很适时地发出赞叹和讶异声,权臣们在台面下的角逐里斗得你死我活,可是在宴会上,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彬彬有礼,把酒言欢,互相吹捧,相互之间的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要来得亲热,穿花蝴蝶般在女子之中聚散来去,不时爆发出一阵阵会心的大笑。好像已经遗忘了如今国内的局势风云变幻,而那位国王陛下仍旧‘病重’。

这就是贵族们的生活,

实际上在那些嗅觉敏锐的人物眼里,国王的病倒更像是个特别的契机——随着那位新皇的掌权,便要重新分配那块硕大的蛋糕,那可是关系到很多家族兴旺或者凋零的大事,尤其是这位新的主宰还拥有着特殊的地位,与大法师们的关系更加密切。展现强势的手腕来挽救倾颓的局面时,必然就会出现一些可口的牺牲品。

谁都有可能是猎物,谁都有可能是猎人……

但狩猎注定只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灯光之下的一切,都必然是歌舞升平,金丝金鳞,如此美好诱人,也必须是要美好诱人……

主菜已经上桌了良久,杯晃交错之后,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分,试探和谎言已经交流完毕,于是大部分人也都刻意‘忘记’了询问,一些尊贵的人物和美丽的名媛贵妇为何会逐渐在场中消失。而长廊之下,隐秘的各个小厅里,又多了哪些挥汗如雨的人们。

当然,相较那些狭窄的厅室里略显寒酸的陈设,城堡的上层几间隐蔽的小厅就颇为受到暗中的佳评,很多浪漫的地下绯闻都是从这些地方开始,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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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灯光昏暗的寂静夜晚,在这样温暖舒适的小小厅堂里,又有几个贵族少妇能够真的如圣女一般心如止水?

伯爵夫人水润媚眼瞟着那位年轻的皇子。她在楼下的欢场上用尽手段,才算是从几个妖艳妩媚的对手之中抢到了这个最为尊贵的猎物,又耗费了不少手段,才终于争取到了与他单独相处的时机。

至于说这样的年轻人是否真的拥有满足她的能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最伟大地吟游诗人曾经隐讳地说过,年轻贵族的头衔是女人的最猛春药,能够与未来的皇帝陛下有一晚质量上佳的鱼水之欢,这绝对是贵妇间秘密讨论时很值得炫耀地一笔谈资,

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品尝着杯中美酒,年轻皇子的目光从窗口收回。若有意若无意的瞥了眼伯爵夫人那对丰满双峰营造出来的深邃乳沟。

很敏锐捕捉到这点的女子特意挪了一下位置……熟极而流的控制令人叹为观止,仅仅是这样一个细微动作,便让她那对自傲的胸部荡起了一大波浪潮,而难得地是她脸上依旧保持一名体面贵妇该有的优雅气质。

真是个懂得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尤物啊……国家实质的拥有者垂下目光,自嘲冷笑:

吟游诗人们传唱的赞歌中。英雄们总是会得到公主的青睐,但在那些坊间流传的俚语小调里。其实女主角往往都是这种不需要如何负责的熟女贵妇。

“看来,我赐予你的力量你已经基本掌握了,但你们人类不是将这种两性之间的繁殖活动,视作是一种最高享受吗?为何选择了放弃?”无声无息的,一道心灵之语在年轻的皇子耳边回响。

精神的传递,带着莫名的冷漠与傲慢。仿佛从天空之上传下,让人心生惊恐,不过年轻的皇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交流的方式,仅仅只是挑了挑眉头:“应付这种女人实在是太过浪费精力。豪华的餐点看着诱人,不过想要吃下肚去,可就要先问过自己的胃口才行。”

就像某人无聊时曾经告诉他的俚语,说什么女人这种生物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位看起来丰腴成熟,一掐就可以滴出水来的少妇可不是能够轻易碰触的,那看似柔弱娇媚的身体,到了床上就能发动一场史诗级的战役,大多数对手只会被吃干抹净,更别说是他这样的年轻愣头。

这就是弱小者的圈子,每一个人都是一盘棋局上的棋子,所谓的权力就是他们所有的力量,而作为权力的中心,朝野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每一个微笑和皱眉,每一次咳嗽和叹息,任何普通地诗会酒宴都会被人揣测背后的政治意义,所谓的力量的均衡,就是在这种看起来古怪糜烂的场所和怪异的交流里面完成的。

而国王,无疑就是发出那个最高的信号,引导整个局面的人,也就是这棋盘的操控者了

“还真是只有弱者才适合的游戏。不过,你有必要非要应和这种无聊的规则吗?”

“确实无聊,只不过虽然无聊,但似乎还挺厉害的。”所谓‘主人’懒洋洋的回应,让年轻的皇子笑了笑。继而转移里的话题:“那么,主宰阁下,您又做出了什么令人惊异的壮举,能否告诉您忠实的奴仆呢?”

“也没有什么。”

“只是跟一个小家伙玩了一场比较有趣的游戏而已。”‘主宰’回应道,语气依旧意兴阑珊:“结果,各自出了两手,却没有分出什么胜负呢,可惜了……”

没有分出胜负?年轻的皇子眉头微挑。

“不必感到奇怪,既然身在你们这个充满了规则的位面,有时候不是按照你们的方法前行才来的更加有趣?”

“不太清楚,不过,似乎能够感觉到……”

年轻的皇子微微点头,

只是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经不是‘可以感觉’的程度,只要稍微向那个方向集中精神,头皮就会麻木一样的疼痛,甚至连手脚都感觉冰冷。

那是你那个朋友做出来的,

爱德华?

我的天啊,这恐怕是个禁咒了吧?

我只是从他那里换来了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已,他的能力不错,也不枉费你格外推崇,只不过我们选拔组的上古划拨v呀覅眼眸扫过一推照顾能先把他捆住

一座浮空城而已。

我的诸神啊,一座浮空城,还而已?

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拘束哦一座据他里面,

穿上了最得体的服饰,他们也都带来了家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女儿,还有他们寻常用来在宴会中用作炫耀的漂亮妻子。

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拘束哦一座据他里面,

穿上了最得体的服饰,他们也都带来了家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女儿,还有他们寻常用来在宴会中用作炫耀的漂亮妻子。

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拘束哦一座据他里面,

穿上了最得体的服饰,他们也都带来了家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女儿,还有他们寻常用来在宴会中用作炫耀的漂亮妻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爱德华的浮空大舰

好吧,今天大螃蟹上岸,所以我可能需要改的稍微晚一点儿,如果不能等,请明天再看,

鞠躬道歉。

没有头绪的叙述和推断,让年轻的皇子不由一呆。

但他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叙述。

“为了应对他那个简化过,却又自成一体的世界,我耗费了不少精力以及法阵中储备的能量,却还是没能完全读取他的记忆,所以,接下来的步骤就造成了更大的破绽,没能够彻底地制造出一个让他的精神力永远陷入其中的幻景世界,仅仅维持了不到一个沙漏,就已经被他从中挣脱,真是可惜。我虽然立刻将所有的能量灌注给他,希望它可以直接开启封印,但他一旦掌控了规则,就立刻已经开始筹谋退路。”

“于是呢?仁慈的潘铎瑞恩陛下,你放他走了?”斯特兰皇子的眉头逐渐拧起,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他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至少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但这位‘主宰’所说的事情,却足够让他隐约猜测出什么——至少,对方直接跟自己说出这些,显然并不只是简单的闲聊而已。

“以你现在的力量,应该是能够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吧?”精神之中的交流,比言辞更加有利的地方不仅仅是迅捷,能够让对方准确理解自己的意念,同样是最大的优点。

所以,斯特兰可以再次抬头,将目光落向北方。

“不太清楚,不过,似乎能够感觉到……”年轻的皇子微微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那种感知可不是‘不大清楚’那样的轻描淡写——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可以感觉’的程度,从几个沙漏之前开始,只要稍微向那个方向集中精神,他的头皮就会麻木一样的疼痛,而这感觉越发强烈,如今已经不仅仅是疼痛,只要稍微凝神,身体就会一阵阵冰冷,那种刺痛让他险些失声尖叫。

那是什么?

“这小家伙确实有点能力,我一直都没有小看他的打算。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所拥有的,还要在我预计之上……最后那么丰盛的盛宴之中,他居然也找到了一条通道,将我灌输给他解开封印的能量给转移了出去。”

“那么。这会对于您的伟大计划,造成什么……什么影响么?”斯特兰皇子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影响?或者有一点儿吧。不过,问题不大。对于那些能量不够的可能性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结局的到来,只是稍微慢了一点儿而已。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的拒绝的余地,悠长的时间代表的,不仅仅是悠长的折磨。也是悠长的享受,你们这些注定时间有限的存在,或许是不会理解的。”

‘主宰’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又带上了一点儿愉悦:“没有把那个封印补充完整。又被他拿走了一件玩具,这一次我似乎有些……嗯?用你的那种说法,是不是‘亏大了’?不过幸好,我从他那里换来了将一些有趣的东西,倒也还算平衡。”

没有等到疑惑的王子做出询问,一段记忆便随着冰冷凭空塞进他的脑海,让他低声痛呼。而稍微清醒,当他慢慢审视着这份‘恩赐’,脸上的表情就又变得格外复杂。

那些古怪的,带着五对轮子和厚厚铁甲的车辆,带着庞大气囊来飞天的船只,那些可以爆炸的,注定改变战争形态的武器,桩桩件件似乎简单,却又出乎意料的东西……都足以令他惊骇莫名,也更加笃定那位‘主宰’所说的敌人,究竟是谁。

那么接下来,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

愤怒,惊骇,或者是庆幸,激越?

年轻的皇子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如何,只是长长吸气,把所有的繁杂思绪,都压在心底的角落。“真是惊人,我的‘主宰’。”顿了顿,他问道:“您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这些令人惊讶的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座浮空城而已。”

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斯特兰皇子无语静立。

我的诸神啊,一座浮空城,还而已?

……

一座浮空城,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超越了凡俗想象的奇迹,据说在那样的一座据点里面,,一个施法者既可以不受限制地展现魔法的威能,甚至可以任意的涉及神祇的领域。而或者正因为如此,与浮空城相关的事情里才有那么一个悄悄流传在黑暗中的说法,那就是古代魔法王国的衰落,正是一个妄图以凡俗之身挑战神祇,而最终导致的悲惨结局。

所以,千年以降的时间经过,那些古代魔法王国遗留的浮空城残骸,已经被世间的法师奉为至高的宝物,可以说也正是这些散落在大地上的残骸,指引了魔法王国毁灭之后,人类对于魔法探索的轨迹。

残骸便拥有着如此的价值,那么一座完整的浮空城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爱德华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中回响,但这里已经不是片刻之前,那个小小的遍布着符文的空间,而是无法想象的地域——平整的地面,镜面一般光洁,微微散发着光晕,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温润而又空旷的白色中,也让中心那张承载了人类身体的,金属构造的椅子,格外的引人注目。

支架,金属管线和多边形的构造,赋予了这张椅子超越时代的外貌,而随着它缓缓的转动,无数光芒在爱德华身周闪烁又聚拢,勾画出一幕幕周遭的景象,深夜的靛蓝天空,罡风凛冽,将云朵撕扯成细微的丝线,掠过一片片光滑的。金属构造的房舍,同时在空中勾勒出那条纤长光滑,如游鱼一般的纺锤形的巨大阴影。

那是与这个世界无法相容,某个人想象之中的存在。

爱德华吐出一口气,带着触目惊心的猩红色。

这就是副作用吗?

心灵术士自嘲一笑。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停留片刻,他猛然吐出!

猩红的气息翻滚,连同带着硫磺臭气的火焰猛地从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周遭喷发出来!活物一般向外流窜,充溢了整个空间,继而翻滚着凭空勾勒出无数幻境。那仿佛低吼嘶嚎的一张张面孔!

爱德华皱起眉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随着心灵术士像是赶开讨厌的虫豸一般挥了挥手……一道银色的辉光在他的手中迸发,将那些猩红的雾气和火焰直接净化,推挤着受压缩成为细微的黑烟与闪电的光点,向四周崩裂开来。继而,被一层滚滚的银色火焰覆盖。一丝不漏的消散无踪!

那是无比深厚的下层界的能量。

潘铎瑞恩。或者是托马斯似乎是在这座浮空城的遗址里面进行了一种特殊的试验,以深渊恶魔的力量来压榨灵魂,从中滤出类似信仰之力的原始能量,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个试验已经进行到了什么样的等级,但从结果上判断,这股力量的强大程度。实在已是惊人之极——几乎不逊色于,甚至是超越了一个中等神祇的神力总和!

大部分力量被王权吞噬的同时,作为使用者,他不可避免的也吸进了不少这种危险恶毒的能量。如果他的身体不是曾经经历过英凯布居罗斯以魔鬼之力改造,可能这种程度的侵蚀就已经足以让他当即毙命了!

该算是因祸得福吗?

只是看起来,与这祸相比,所谓的‘福’得到的并不是很多啊……

沉重的呼吸了几次,直到再也吐不出一丝的红雾,心灵术士轻轻收回了手,一道银色的光泽在他手中水银一般流动,凝聚成为那华丽的长杖。

如今的王权,已经再不是那单调到极点的丑陋造型——纤长的杖身带着优雅的弧度,长度更是猛地增加到了六尺以上,几十枝银色的花枝纠结延展,宝石镶嵌的花瓣上,每一道脉络都栩栩如生,装饰出分外纯粹的精灵风格,无数符文在周遭隐现闪烁,与记忆中的形象,已经有了七八分类似。

幸好,还不是完全的相同。

心灵术士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这支法杖的诡异程度,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到惊讶……直到那一刻到来的时候,爱德华才终于确定,所谓的‘王权法杖的碎片’其实并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因为这支法杖的本体,实质上就是神力构造而成!

实际上当初,爱德华还曾经怀疑过这支法杖所谓的不朽传奇……王权法杖的力量再强大,毕竟只是一件死物,怎么可能会在这如此长久,万年以降的时间内都没有被彻底摧毁?

要知道以诸神的威能,想要将一件物品送进太阳的中心也并非不可能办到,有了如此长的时间,甚至还被王权掀起过数十次的主动反攻,这简直让某人不得不怀疑这些总是自称威能无边的家伙们是否真的具有强悍的智力。

不过现在看来,诸神的智慧不容怀疑,只是他们确实是对于这柄法杖没有什么办法而已。

——毁掉那些细微的碎片,对于王权而言毫无影响,只要能够吸收到足够的神力,它便可以重新凝聚,构造出新的主体。

那么,自己要如何阻止这件事?

潘铎瑞恩那个念渣策划这一次策划的陷阱,布置得确实足够巧妙。而这个上古邪恶想要实现的目标更是宏大——借助它与王权的直接联系,它在核心法阵布置幻术,借机将大量的恶魔化神能一股脑儿地输送进了王权之中,几乎在片刻之间,就已经将这件封印的本体给恢复到了至少七八成的完整!

实际上,能够阻止事态的最终恶化,甚至还反过来扳下一城,对于爱德华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幸运罢了——如果不是艾瑞埃尔也在身边,这位曾经与王权拥有者作战过的炽天神侍做出的阻挠又卓有成效地拖延了一点时间的话,那么爱德华根本就没有机会将一部分能量转移,勉强地将王权的形态维持在没有成型的形状。

但是对方的目标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王权的完成度与之前已经自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恐怕只要再有个一星半点的差池。大祸立刻就会临头。

身体微微后靠,那张具有明显未来风格的金属椅子就无声无息的变化了一个形状,几十条金属扭动转化,承托住他的后背。而他身周的光影,也随之变化流转,勾勒出一片瑰丽的风景。

夜幕低垂,天空呈现出深邃而通透的钴蓝色泽,一弯眉月的月色暗淡,让天空闪烁的星质构造出长长的,横亘天际的星河。

而在这瑰丽的星光之中。静静地悬浮着一片阴影。

他拥有着细长的外表,像是一柄弧度稍小的弯刀,不过在中央却又扩展成略微浑圆的造型,与一艘船有几分相似,不过。其上一层层向后推延的建筑,却又让它与船只有着决定性的不同。而最重要的是。在这夜幕之下。这艘船只几乎遮蔽了那星河的四分之一,即使是以平齐的视角望去,仍旧会让人感受到那种无法形容的巨大。

尽管静静悬停着,但是它的威严、瑰丽以及由单纯的巨大形成的无形压力,却可以震慑无数生灵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但不是因为那造物的华丽与庞大,而是……将一座浮空城的外形彻底改变。成为一艘规模巨大的浮空战舰,这规模已经宏大得几近不可思议了吧?可即使是如此,王权的形态,仍旧已经改变到了如此的程度。那么。这支法杖拥有的力量,到底已经强大到多么可怕的程度?

不过,也未必吧。

他如此安慰自己。

这座巨大的战船保留着原本浮空城的核心法阵,不过很多的部分都是从原本的浮空城上直接接收的,所以完好率其实还不过三层,爱德华塑造它的时候也没有做出更多的对于法阵方面的考量,实际上即使是考虑到了他没有那么多的知识来修补那成百上千的残破法阵。

实际上如果究其根本,确实也并不是非常困难,因为说穿了,这座城市中的法阵之类东西大部分没有变化,变动的不过是岩石构造的外形,爱德华利用那些能量将整个城市笼罩的范围升空再重新构造出城市母舰的外表,也只想着要把那股过于强大的能量尽量消耗,而当时的境况,也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地,因此近乎自然而然地,这座城市就被他改造成了这种模样,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舰船的形状,只能算是勉强符合而已。

这艘船虽然抛弃了遗迹上很大一部分的结构,但长度仍然达到了至少六七千尺,换成爱德华熟悉的计量单位,大约两公里以上长度而已,在这个位面或者算是惊世骇俗,但那耗费,或者真的并不一定能够令人吃惊?

……

已经足够惊人了。

艾瑞埃尔轻声道。

她沿着一条通道慢慢前行,这宽敞的通道的外表极为光滑,完全是整体,根本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何花纹之类的装饰,淡淡的灯光从枪被的内侧投射出来,温度是恰到好处的不刺眼睛。

如此巨大的整个架构,根本不是现在人类的力量所能达到的。

那个该死的混蛋凡人,他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过程,却听凭别人陷入到这种无聊的幻境里?

她就想起那个梦。

她不知道那个人类经历了什么,但她却做了一个诡异的,几近于真实的梦,梦里面,她与他相处了很多年,为了监视他所做的事情,为了不让他滥用那份力量,为了阻止那邪恶的蔓延,本来,她以为那个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那个上古邪恶蛊惑它的持有者了,而根据记载,几万年来,它的主人里也不乏那些秉持正义的施法者,甚至是品行高洁的牧师,可无一例外的,在这个邪恶力量的侵蚀之下,他们最终都变成潘铎瑞恩追求复活行动的帮凶。

这个人类,又何能例外?

但是现实,不,在那个梦境中,她却看到他却真的做到了……建造起了浮空城,改变了整个图米尼斯,征服了半个大陆,甚至是将自己和艾莲娜逐渐分开,一点点的,坚实地皱着自己的道路,而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多余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就升腾起一种怪异的触感。仿佛有一双温暖滑腻的手游走于她全身,没有放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那双手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所到之处,是透入骨髓的酥软、酸麻,和火焰灼烧一般的热!

喀的一声,炽天神侍脚下的地面已经蔓延出蛛网一般的细纹!

但是那种翻搅肠胃的感受又来了,无法忍耐的肌肉痉挛让艾瑞埃尔缩起身体,将头埋进双膝,脸上传来金属的胫甲上冰冷的触感(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 邪符的辉映,空间的漏洞

而当时的境况,也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地,因此近乎自然而然地,这座城市就被他改造成了这种模样,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舰船的形状,只能算是勉强符合而已。

这艘船虽然抛弃了遗迹上很大一部分的结构,但长度仍然达到了至少六七千尺,换成爱德华熟悉的计量单位,大约两公里以上长度而已,在这个位面或者算是惊世骇俗,但那耗费,或者真的并不一定能够令人吃惊?

……

已经足够惊人了。

艾瑞埃尔轻声自语道。

她正在沿着一条通道慢慢前行,这宽敞的通道的外表极为光滑,完全是整体,根本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何花纹之类的装饰,淡淡的灯光从墙壁的内侧投射出来,恰到好处,不刺激眼睛。

然而正是这样的光泽,却令人完全无法分辨出走过或者没有走过的路径,而每一条通道上似乎都有四五个门扉,而每个门扉打开之后看到的,仍旧是这种散发着微微光泽的通道。

如此诡异。

离开了那个人类所在的房间之后,不过区区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艾瑞埃尔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迷路了——即使外形如何变换也好,这始终是一座浮空之城,魔法的能连个铸造的出空间层层相扣,相互通联,完全凭借直接的方式想要寻找到路线,是非常困难的。

而能够在那短短的片刻间制造出如此巨大的整个架构,也根本不是一个人类的力量所能实现的事情。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可以接受那个人类战胜的事实,虽然在那一瞬间面对着那种庞大得如同汪洋的能量,连她也几乎丧失了必胜的信心。

因为在她的——与圣武士艾莲娜共有的记忆之中,那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抗力量超过他很多的对手,而且每一次。他都能够逃脱,甚至是以微小的差距获得胜利。尤其是他们的敌人也并不是那个潘铎瑞恩的本身,而是他控制之下的一个陷阱,那样的死物对于变化的情况没有多少应对能力,被抓住机会破解也是理所当然。甚至他有能力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改造了一座浮空城的形态,甚至是整个结构。也都并不难以接受。

她难以接受的是,就在刚才,她自己的体验——那一个诡异的,几近于真实的梦。

梦里面,她与他相处了很多年。为了监视他所做的事情,为了不让他滥用那份力量,为了阻止那邪恶的蔓延,本来,她以为那个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那个上古邪恶蛊惑它的持有者了,而根据记载。几万年来。它的主人里也不乏那些秉持正义的施法者,甚至是品行高洁的牧师,可无一例外的,在这个邪恶力量的侵蚀之下,他们最终都变成潘铎瑞恩追求复活行动的帮凶。

这个人类,又何能例外?

但他确实是个例外……不。在那个梦境中,她却看到他却真的做到了。

建造起了浮空城,改变了整个图米尼斯,征服了半个大陆。甚至是将自己和艾莲娜逐渐分开,一点点的,坚实地皱着自己的道路,而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多余的。因此,她对于他的认知,从敌对慢慢地变成了和平共处,最后甚至是依赖,以及……这个身体里原本的那个灵魂被恢复,于是艾瑞埃尔就成了一个必须要依存于那位圣武士的身体的存在,而且因为如此,与他的关系,就变得非常的暧昧……

炽天神侍猛地摇了摇头。

那个该死的混蛋凡人,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过程,却听凭别人陷入到这种无聊的幻境里?

艾瑞埃尔咬住嘴唇,她知道自己应该理性地思考,但此刻她却无法做到——想到那些虚幻中的经历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就升腾起一种怪异的触感。仿佛有一双温暖滑腻的手游走于她全身,没有放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那双手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所到之处,是透入骨髓的酥软、酸麻,和火焰灼烧一般的热!

所以她才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却被困锁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走廊里面?

喀的一声,炽天神侍脚下的地面已经蔓延出蛛网一般的细纹!狂暴的能量化作暴风,让细微的破裂声一直持续到通道的尽头,刹那间那光滑的表面已经斑驳不堪!

但随即她的身体便滞住了。

是那种翻搅肠胃的感受又来了……炽天神侍细细的眉头皱起,迅捷无论地给自己加持上了一个神术,可是她自己都很清楚,这没有什么意义……很快地,一种无法忍耐的肌肉痉挛就让让艾瑞埃尔缩起身体,她缓慢地坐下,将头埋进双膝,脸上传来金属胫甲上冰冷的触感,但出乎意料的这种状况似乎让那古怪的不适减少了些。

这也是由于那个该死的家伙……

艾瑞埃尔按住小腹。

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并不复杂,虽然天界生物漫长的生命里,产生后代的可能性几近微不足道,但作为一名炽天神侍,各个方面的知识自然都是不可能匮乏的,而查询过属于艾莲娜的记忆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早就已经推断得一清二楚。

可是艾瑞埃尔心中,却仿佛本能地想要抗拒那种事实。

怎么可能接受?

而这样的状况,是不可能全力战斗的,而且可以想象,如果时间再继续经过,她甚至会因此丧失近半,甚至以上的战斗力。

那么要怎么做?

在他再次引发这种不适之前将他拿掉?

在技术上这不是问题,作为一位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做到这一点,最为简单的方式就是使用一些神术,直接将这个累赘去除掉,而更直接的方式。则是将他取出来……

炽天神侍再一次狠狠摇头。

但她怎么可能代替这个身体的主人做出决定?况且,即使是没有畜生,那也已经是一个生命了,作为晨曦之神的忠诚信徒,艾瑞埃尔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去扼杀一个新生的生命?

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离开这个躯体,可那样做,又让她到如何寻找一具更加适合她的躯体呢?而且为了发挥更高的战斗力,现在她与艾莲娜的灵魂已经契合得十分紧密,如果贸然分开。后果则非常难以预料。

一阵清晰地嗡鸣声打断了她的思索。

下一个瞬间,炽天神侍已经挺直了身体,让一层淡淡的光晕蒙住了她的面容。

通道在身周展开,滑落,刹那间已经化为了一道直通中心的宽敞道路。而在几百呎之外,那张金属的座椅。正缓缓转向她。

“现在似乎不是适合沮丧的时间。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有一些客人了。”

“与我无关。”

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的疑问,艾瑞埃尔的回答十分直接,而直接的话语往往都非常短促,也会引起倾听者的某种不满。

“如果你不想要迎接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那么很简单,放弃它就可以了。你可以选择再次潜藏,否则的话,你认为你有可能修复这座舰船上所有的力量?”

“好像不行,不过。我似乎可以躲一躲”

人类轻笑道。

说是‘躲一躲’,但人类的行动,似乎和言辞并不相符,手指轻弹间,一道光泽闪烁的门扉就在他面前展开,然后一个个骷髅一般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接着是纤细的四肢,闪烁着冷漠的光泽,纤瘦的骨架身体就静悄悄的漂浮在黑影之中,慢慢的上下游动。而深陷的眼魔里,红光点点。

就像是最凶戾的幽灵……

战舰庞大的身体在空中扭动了一下,随即向着选定的方向缓缓前行。

高空中的烈风被光滑的舰体分开,发出呜呜的低沉嘶吼,但却并不能够给那魔法的庞然造物造成一丝的阻碍,魔法的力量带着微不可查的光辉掠过每一寸舰体构造,将空气也隔绝在无形的防护之外,让那长达数哩的庞然造物,在空中灵活游弋,不逊于任何海中的舰艇。

云层扭转,浮影掠动,那巨大的剪影在空中划过宽阔的痕迹,仿佛让整个世界,轻轻地震动了一下,然后,重归寂静。

在那些目睹了一切的人类眼中,这震动或者是庞大的,令人惊骇的……但对于整个世界也不过微乎其微,绝大多数人无从感觉,依旧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在茫然无知中的睡梦中又开始了的一天……

黎明前,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人类的城市里,坚固的城墙遮蔽了逐渐寒冷的风,炉火的余热透过木屋的板壁散逸在街巷之中,与地面缓慢挥发的积水混合成这个季节的荒野无法比拟的暖湿气息,可惜没有可供大型动物藏身的草丛和树洞,没有猎食者喜欢的阴影,这里的主人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他们安全的存在都抱有杀无赦的恶意,因此相对于喧嚣的荒野,这里是一片静谧之地,只有偶尔,一些啮齿类在黑暗中探出头来,寻找可供果腹的杂物,带出细微的窸窣响声。

但下一刻,这窸窣的声音就变得宏大起来。

声音的本质仍旧是那些摩擦的声响,只是数量上已经极大地不同,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几十万次重复而又混合的声响,互相交错成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鸣,无数细小的身影窜出他们的藏身之所,在街道上匆忙奔行,沟鼠与貂,还有虫豸连接而成的盈盈,不过短短的片刻,这些灰色已经汇聚充溢了一条街巷,蠕动的身体翻涌着,但却没有引发出更多的喧嚣,甚至在这一刻,即使是最为驯良敏锐的犬类,也选择了躲进自己的窝里低声呜咽,而不是咆哮示警。

这是令人恐惧的一幕,而它出现的原因,同样是源自于恐惧。

恐惧的源头相距不远,就在一片看似毫不起眼的空地中,是一种细微的咯喀声响。

周遭几乎所有的生命体都已经逃离了这里,这声音仍旧在不断的鸣动。而最终,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道细微的黑暗。

像是被微风吹拂的头发,或者是丝线,或者是细绳……它扭曲着,从几乎无法分辨的纤细,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阴影,仅耗费了短短的一刹那,随后,这阴影的数量逐渐增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终于凌乱的纠结成为一片蠕动的阴影!那长长的黑暗没有厚度,纠缠在一起的刹那,却似乎在空间中挖出了一道狭长的洞!

然后。就在这黑色的董总,吹拂出熏人欲呕的气息!

那是硫磺和血液。腥与臭混合的气味儿。

整个空间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不自然地扭曲着,随着那黑色不断的摇动,而更多地黑暗被汇聚在一起的转眼间,暗红色的光辉从那仿佛缝隙的地点透漏了出来!当红色逐渐扩大,就像是一张令人作呕的嘴巴,急不及待地吐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一团团粘稠的黑色。好像是模糊的人形的东西,但是只有接近的时候,才能看到那是混杂在一起,无数的肢体的影子。

第一个阴影悄然落地。

准确的说却是个水滴状的,带有四肢的肉团!灰白色的表面上带着苍白到米色之间的褶皱,其中某些地方还夹杂着灰蓝色区块。身体中间的松弛嘴巴不停地留着口水,可以看到那嘴里长满许多细小的毒牙,而稀疏的头发则有如鬃毛一般,长长树起。

这些东西发出了吱吱喳喳的吼叫声,他们似乎不适应周围的环境一般缩起了身体,但是很快的,他们便开始狂叫着向四周铺散开!

————————————————————————————————————————————————

正在逃跑的怪物们发出了惨叫声——他们的身体被齐齐的切成了两半,腐蚀一般的烟雾从伤口处喷发,只是在几息之间,这些怪物便已经化为了地上的尘土!

那诡异的黑色与此刻与死神的镰刀是如此的相似,忽伸忽缩,不断的在空气中画成一道道月光般的弧纹,锋利的撕破血肉,往往在一瞬间便把生命从躯壳里剥离。而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极其凶恶……刀掠过一个恶魔的腰椎,只是一闪的黑芒,但下一个呼吸间,可怜的牺牲品血液喷涌,整个半身向后翻了过去。仅余薄薄一层皮肉连着身体。

恶魔的复原能力非同一般,即使已经受到了人类难以想象的伤害,那半截的肉体还在不断的挣扎,他甚至张大了嘴巴狠狠地向着那正在移动的少年的脚咬下去!

可惜,强健的牙齿还没有能够碰到目标,一道黑影已经重重地将它的脑袋压在了土地之中,

少年的面孔上做出了一个用力的表情,然后令人牙酸骨痛的咯吱声便连着噗地一声闷响传扬开去,红红白白的结块与液体在脚下四散飞溅,只是造成了这一切的人物已经在同时弯腰,手中的黑色弧光再次划过一个怪物的腰腹,让红红绿绿的肉管子和肉块流了出去!

“这个看起来就不像是潘铎瑞恩的手笔了。”

因为,有那么一点儿,混乱。

潘铎瑞恩的邪符,会隔绝诸神对于这个世界的保护……或者说监视,除非化身降临,否则的话神祇很难再通过神力的视野观测主物质位面发生的一切,也无法将他们的力量再传递给信徒。相反,那些邪恶的存在,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位面的壁垒,将恐惧和死亡散播到整个大地。

爱德华轻轻点头。

平线上一点微红的橘色,在他眯起的眼睛里闪烁,

莫名的,

对于那些天空中盘旋的怪物,完全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种奇妙的轻蔑态度显然让恶魔们暴怒了,他们嘶哑的吼叫着,竭尽全力将手中的天生武器挥向那个矮小的身影。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尽管他们拼命的舞动着,却只能看着手爪在对方身周的空气中无力的打转,总是差了那么几寸的距离,却永远也无法击中目标!

随着坚定地颂唱声,刺目的白光从他身上激发出来,所有的恶魔身上都开始爆发出一股股的白烟!

恶魔们开始慌张了,作为混乱的代名词,在他们居住的无底深渊,他们已经见识过太多各种各样的死法了,不管是开膛破肚还是粉身碎骨都只是司空见惯的情况,作为无时无刻不在杀戮之中的他们来说,那些血液的臭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是一种莫名的刺激,会让他们想到平日的生活。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相反每一个恶魔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当意识到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总是以自己为第一优先。

可惜,从踏出那个空间裂缝的一刹那起,他们就已经注定要消亡在这个美好却不属于他们的位面之中!(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我是来投降的

改好了

——

毁灭……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而今的爱德华,已经拥有了强大的九级灵能的显能能力,有了自己的法师塔,有了自己的领地和部下,有了土元素生物,有了噬魂怪巫妖的命匣……甚至有了一艘浮空城转化的巨型战舰,桩桩件件,都已经可以让他跻身于顶尖的强者之列,即使没有了王权这样强大异常的力量,在这个位面之中他也把刽寻找到多少对手。

至于说诸神。爱德华几乎想象不到他们有什么必要非要跟一个强大的法师作对,除非爱德华忽然想要实现一些比较奇葩的梦想,比方说想要毁灭这个世界,杀戮成败上千万的平民,又或者是……

但问题是,爱德华想象不出自己有什么必要一定那么做。

啊啊,是啊,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永远不会为你所想的。所以爱德华也不能肯定未来的某个时候,他是不是可能就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过仔细的考虑过之后,他认为那种情况会发生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自己保留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力量,进而被这力量迷惑。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并非完全胡扯——至少力量越大,面临的可能性就越宽泛,也越容易波及到更多的存在罢了。

况且,这个位面也不可能容许自己拥有超过了某种限度的力量,就像是人会对于身体内的异物做出反应,异物越大,排斥的力量就会越强,反映在世界上,则排斥就会具象化成为规则。就会具体到规则的现实化存在——神祇们联合起来对于他发动抵制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

那会导致他对于力量越来越依赖,也会让这力量最终侵蚀他的意志……面对那个上古邪恶庞大无比的精神,一个小小的灵魂,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这是一场必然的战争,恐怕也是必败的。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只有从外界层面入手,分离开王权与爱德华的联系,摧毁王权……这样一来,爱德华自然那也就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

但最麻烦的是。爱德华认为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些无形的精神视线已经将爱德华的令狐完全与王权的能量束缚在一起了,本来,这个过程应该相对缓慢,容易被爱德华查知。但那场突如其来的猛烈较量,却让他完全地没有时间去纠正这一点。那一场虽然侥幸胜利。但也把以后的战局定格。

而借助神祇的力量解除王权,实际算是个好办法——如果能够有一个值得爱德华新任的神的话。

说起来,有些事情也不可能一根筋地区思考,如果反过来想一想,说不定更有价值。

比方说既然毁掉王权做不到的话,那么换一个方式。强化自身,让那个这身体成为可以战胜boss的力量——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不想要面对被强者吞噬的危险,那么只要自己的力量快快成长。超过那个强者就好了,

可超越潘铎瑞恩,可能吗?

干脆地抛开这个概念,爱德华的思维转动,脚下的战舰就开始变动——那块白尺方圆的甲板地面上,被恶魔践踏以及斩击划破的地方正在慢慢愈合而在爱德华的身后,一道面板慢慢下沉,露出其后深幽的通路。

“看来,还得至少解决一大批这样的不速之客才行啊……”

他轻声道,在神能的视野之中再次看到那些震动的空间罅隙——作为传说中拥有无穷层面的无底深渊的主人,恶魔们对于兵力的运用显然是麻木的,而战斗方式也毫无所谓的战略概念,只要持续的将炮灰送上来,直到敌人被湮没就可以了,至于说敌人的应对,是武器就用炮灰耗尽它的能量弹药,是战士就用炮灰磨光他们的魔法和体能……反正只要数量足够,早晚量变也可以引起质变的。

纯粹力量上的比拼,爱德华并不害怕什么,神能是应对下层界生物最强大的武器,一击之下鲜有不飞灰湮灭的存在,而且他还可以直接扭转空间门的运作,把这帮家伙们直接扔进任何地方。

但他毕竟不是个真正的神,没有分身无限的力量,这种多点开花的情况之下,他又能同时处理多大的一片领域内的传送门呢?

建立这样的跨位面,大数量地进行传送的空间门固然是需要资源的,以深渊的广大,恶魔数量之众多,也不见得能在仓促之间建立起太多座。不过正是因为深渊太过广大了,所以一切都不可能以常理揣度,谁知道那些深渊领主们在丧失耐心之后,会突发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反人类思路?

不管了,处理一处算一处吧,反正这些恶魔也不是不能用,这些玩意儿已经习惯了服从强者的命令以及威胁,只要给他们的灵魂上嵌套一个神力的枷锁,想要一批强力的手下还是有可能的。

收敛起心神,爱德华的思维凝聚,巨大的浮空战舰颤抖着,细微地游动了一个角度,向着下一片次元震动频繁的空间冲去。

下一个吗?

艾瑞埃尔的眼波流转,从远方那片模糊震颤的空间收回,注视着那个人类沉寂的神情,若有所思。

虽然保护主物质位面不受到恶魔的侵害,是一件必然举动,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仍旧令她意外。

蔑视神明,无谓善恶……这个名为爱德华的人的内心深处,对于所谓的道德和律法,是完全不屑一顾的,他对待所有的事物总是套用自己独有的准则。而那些准则,却又有不少,和这个世界的根本规则互相抵触。

这种人……必须由森严的法律和制度来约束,一旦获得超出常规的力量,后果可能会难以想象的。而现在,时间似乎正在一步步的证实着这种推测。

但至少他还没有丧失掉。那种对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的维护吧?

‘这个世界迟早是属于我的,如果被那些腐烂的恶魔占据,我还统治什么?’

对于自己的疑问,他会这样回答吗?或者是:‘没有那些愚人,这世界就毫无乐趣’呢?又或者……

好像都是他会说的话,又好像都不是他会说的,因为不出意料……果然,自己还是无法理解他的那些思路,或者是歪理吧?

如此想着的时候,炽天神侍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但她的眼神随即轻动。

浮空战舰侧方的空间细微的颤抖,一片空间漾开传送的白光,转换成暗红的身影——但那并不是恶魔的肤色,而是一袭精致的魔法长袍,层层魔纹细微缠绕。在高空的暴风里也依旧垂坠妥帖,只有微微的涟漪拂动。

包裹着一个托马斯?爱丁森。

“原来是托马斯阁下亲自带队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在座位上斜了斜身体。爱德华伸手支着下颌,眯起眼睛扫视着那位中年人的身影。但短短的话语却让艾瑞埃尔的脸色一变。

托马斯?爱丁森?

与那个人这些天的经历之中,她也稍微听说过这个名字,以及他代表的意义。

谋朝篡位,发动战争,收集灵魂转换能量……可以说。这场殃及了整个大陆的战火,就是这个人类一手促成,而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潘铎瑞恩的复活——与爱德华掌控的王权的本体不同。这个人是被潘铎瑞恩的念渣所直接蛊惑,可以说是那位上古邪物最直接的爪牙人物。

他想干什么?

在现在这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事情有让这个家伙亲自出马的必要了……或者,是为了收回王权本体,而策划的一场大型的行动?

炽天神侍的手指轻轻捏紧剑柄,而在她身侧,无形的自然能量已经被精神力席卷,向着爱德华不断集中。

然而,敌人的反应,却显然出乎意料。

“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的。”

托马斯的身影在巨舰的一处平台上落下,静立原地,语声平静。“我并不是来与你进行战斗的。”他抬起头,目注着几百呎外,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爱德华的目光,然后慢慢将双手高举,衣袖滑至肩头,似乎是为了表示他没有施法的意愿,也没有携带任何的魔法道具:“我只想要和你谈一谈。”

“哦,谈一谈,好啊?”爱德华轻笑了一声:“谈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空间之中一阵光泽闪动。

一团团明亮的火焰从他伸出的五指尖端喷涌而出,火焰中明黄色以及暗红色的火苗不断的翻滚着、膨胀着,几乎接连不断的轰击在一层金色的壁障上!

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的力量刹那间就被猛烈的元素波动抵消得无影无踪,托马斯的身影被触发的任意门传送出三十呎之外!但那些火焰却仿佛活物一般翻卷出巨大的触须,再次缠绕而上,扫中地面的火焰立刻将那里砖石融化,化为火红色透明的晶体,向前延伸成为一道赤红的壕沟。

暴风卷挟着刺鼻的焦臭气味儿和热浪扑面而来!大法师不得不高声喊出一个咒文,重新在身周布置起一层光晕,然后大步从火焰中走出!

免疫火焰伤害吗?

爱德华甚至连轻蔑都不再表示,挑动了一下手指,空气中发出了一个玻璃粉碎一般的脆响——那些刚刚阻挡住火焰的防护就被无形的力量层层剥去!

“那么,大法师阁下,有何指教,是来告诉我,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吗?”

金属的构件伸展,结合,转动,构造出一张宽大而具有浓郁机械风格的桌子,承载着心灵术士的手肘,十指交握撑住在鼻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位颇有些狼狈来访者,银色的目光中中似乎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两人之间三十呎的空间微微颤抖起来。

对于这种刻意的威吓,托马斯的举止依旧是恰到好处的平和:“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他面不改色地开口道。

“哦,和平的劝诫我归顺你们,还是和平地告诉我一个陷阱让我往里跳呢?”爱德华并不悭吝自己的讽刺:“你觉得这种话会让我相信多少?”

“我只身前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托马斯再次慢慢举起了手,似乎对于对方不宣而战的举动没有多少不满,只是微微摇头:“我已经没有任何强力的防护法术了,而我微不足道的攻击法术想必也不会对于您造成什么威胁,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听一听我的话。”

“诚意?因为你的诚意,所以你还站在那里。”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应道:“然后,我在等着你更多的诚意。”

“我是来向你投降的。”

“嗯,理由呢?请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比如是什么让你幡然悔悟了?为了人世间的和平、爱、与正义?”爱德华轻笑。

“我对于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曾经想要控制和我,但我并没有让他得逞,不,实际上他已经几乎得逞了,但却被我识破……于是他就开始有意的在我的不下之中培养了几个人物。现在我的权力和威望都已经大大下降了,而我知道。失去了力量的人物。是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的,所以我决定向您求助。”

托马斯叹了一口,缓缓道。

“事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留在他一方,除了为他效命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因此,我不得不离开他寻求其他的帮助。但是到目前为止。有能力帮助我的存在很少,而其中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爱德华阁下你了。”

“哦,那么太好了。确实很有诚意,我会给你作为一个战俘相应的待遇,你会得到自己的住所,保证生命的三餐和食水,以及一定程度的自由,比方说挠痒痒和放屁之类的……但是你的财产应该作为我的战利品,而你本人也应该为我服务一段时间来偿还你之前犯下的罪过,比方说,把我的家灭掉顺便干掉了我老爹,嗯,这个罪过也没有多么严重啦,你替我干上三五千年,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反正也不花任何本钱,爱德华绝对不介意在对方拿出真正的态度之前先奚落一下这个家伙。手指轻动,战舰的甲板上已经再次开启了一个通道,深幽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我可以告诉你,通往潘铎瑞恩的位面的方法,他的念渣就被在其中,而那只是个并不大的半位面,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抹灭他……”

托马斯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开口道,但话音未落,第二道力量便汹涌而至,将他直接推进了那个巨大的洞穴中!

“他说的话……说不定有所帮助呢?你应该是一直在寻找那个所谓的空间吧?”

脚下的石板活动,将爱德华和艾瑞埃尔一起慢慢送回到战舰的内部,在各色光晕闪动的通道里前进片刻,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

虽然确实明白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那个托马斯所说的话也同样符合事实。

“如果能够直接消灭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虽然对于目前空间的恶劣状况于事无补,但至少也可以减掉一个祸乱的根源。这是有利的……而对于我来说,则是至少可以免去吸收过分的能量使王权复活。另外,即使不相信他的话,我还可以使用心灵异能来探知他的真正想法,所以接受他的投降有百利无一害,反正也不怕他耍花样&……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心灵术士的话语让炽天神侍微微一惊,但她皱起眉头时,爱德华已经继续开口:“放心,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不需要读取你的思想。唉,真是的,想要猜测你们这种人的想法真是容易,难怪你们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除掉潘铎瑞恩。记住吧,在赌博的实际上,选择‘绝对不会输’这条路的家伙们,最后都是输的连贞操都保不住的。”

“贞……可恶的邪恶者!”那个人类无意间提到的词汇,让艾瑞埃尔心头猛地一跳。血液好像不受控制地要往脸上翻涌,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咒骂着扭过头。

幸好,对于这种情绪的变化,那个人类似乎没有注意。

此刻,心灵术士正在考虑的,是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说托马斯说的事情,对不起,他爱德华一个字也不信。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依照潘铎瑞恩的力量,会容许有什么部下叛逃吗?更何况是托马斯这种强力的下属?而从托马斯一方来说,在已经接近成功的情况之下,这位看样子是策划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有突然改变立场的理由吗?而且,就算是叛逃,他又有什么必要非要选择爱德华?

古往今来,万千世界……能够将众人踩在脚下的,从来都是具备超凡能力的人。弱者们只能依附于强者,并不断地膜拜……

爱德华要是相信这个……除非是被卡特泽耶克掀开了脑袋。(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的。”

托马斯的身影在巨舰的一处平台上落下,静立原地,语声平静。“我并不是来与你进行战斗的。”他抬起头,目注着几百呎外,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爱德华的目光,然后慢慢将双手高举,衣袖滑至肩头,似乎是为了表示他没有施法的意愿,也没有携带任何的魔法道具:“我只想要和你谈一谈。”

“哦,谈一谈,好啊?”爱德华轻笑了一声:“谈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空间之中一阵光泽闪动。

一团团明亮的火焰从他伸出的五指尖端喷涌而出,火焰中明黄色以及暗红色的火苗不断的翻滚着、膨胀着,几乎接连不断的轰击在一层金色的壁障上!

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的力量刹那间就被猛烈的元素波动抵消得无影无踪,托马斯的身影被触发的任意门传送出三十呎之外!但那些火焰却仿佛活物一般翻卷出巨大的触须,再次缠绕而上,扫中地面的火焰立刻将那里砖石融化,化为火红色透明的晶体,向前延伸成为一道赤红的壕沟。

暴风卷挟着刺鼻的焦臭气味儿和热浪扑面而来!大法师不得不高声喊出一个咒文,重新在身周布置起一层光晕,然后大步从火焰中走出!

免疫火焰伤害吗?

爱德华甚至连轻蔑都不再表示,挑动了一下手指,空气中发出了一个玻璃粉碎一般的脆响——那些刚刚阻挡住火焰的防护就被无形的力量层层剥去!

“那么,大法师阁下,有何指教,是来告诉我,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吗?”

金属的构件伸展,结合。转动,构造出一张宽大而具有浓郁机械风格的桌子,承载着心灵术士的手肘,十指交握撑住在鼻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位颇有些狼狈来访者,银色的目光中中似乎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两人之间三十呎的空间微微颤抖起来。

对于这种刻意的威吓,托马斯的举止依旧是恰到好处的平和:“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他面不改色地开口道。

“哦,和平的劝诫我归顺你们,还是和平地告诉我一个陷阱让我往里跳呢?”爱德华并不悭吝自己的讽刺:“你觉得这种话会让我相信多少?”

“我只身前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托马斯再次慢慢举起了手,似乎对于对方不宣而战的举动没有多少不满,只是微微摇头:“我已经没有任何强力的防护法术了,而我微不足道的攻击法术想必也不会对于您造成什么威胁,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听一听我的话。”

“诚意?因为你的诚意,所以你还站在那里。”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应道:“然后。我在等着你更多的诚意。”

“我是来向你投降的。”

“嗯。理由呢?请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比如是什么让你幡然悔悟了?为了人世间的和平、爱、与正义?”爱德华轻笑。

“我对于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曾经想要控制和我,但我并没有让他得逞,不,实际上他已经几乎得逞了。但却被我识破……于是他就开始有意的在我的不下之中培养了几个人物,现在我的权力和威望都已经大大下降了,而我知道,失去了力量的人物。是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的,所以我决定向您求助。”

托马斯叹了一口,缓缓道。

“事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留在他一方,除了为他效命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因此,我不得不离开他寻求其他的帮助。但是到目前为止,有能力帮助我的存在很少,而其中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爱德华阁下你了。”

“哦,那么太好了,确实很有诚意,我会给你作为一个战俘相应的待遇,你会得到自己的住所,保证生命的三餐和食水,以及一定程度的自由,比方说挠痒痒和放屁之类的……但是你的财产应该作为我的战利品,而你本人也应该为我服务一段时间来偿还你之前犯下的罪过,比方说,把我的家灭掉顺便干掉了我老爹,嗯,这个罪过也没有多么严重啦,你替我干上三五千年,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反正也不花任何本钱,爱德华绝对不介意在对方拿出真正的态度之前先奚落一下这个家伙。手指轻动,战舰的甲板上已经再次开启了一个通道,深幽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我可以告诉你,通往潘铎瑞恩的位面的方法,他的念渣就被在其中,而那只是个并不大的半位面,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抹灭他……”

托马斯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开口道,但话音未落,第二道力量便汹涌而至,将他直接推进了那个巨大的洞穴中!

“他说的话……说不定有所帮助呢?你应该是一直在寻找那个所谓的空间吧?”

脚下的石板活动,将爱德华和艾瑞埃尔一起慢慢送回到战舰的内部,在各色光晕闪动的通道里前进片刻,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

虽然确实明白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那个托马斯所说的话也同样符合事实。

“如果能够直接消灭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虽然对于目前空间的恶劣状况于事无补,但至少也可以减掉一个祸乱的根源。这是有利的……而对于我来说,则是至少可以免去吸收过分的能量使王权复活。另外,即使不相信他的话,我还可以使用心灵异能来探知他的真正想法,所以接受他的投降有百利无一害,反正也不怕他耍花样&……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心灵术士的话语让炽天神侍微微一惊,但她皱起眉头时,爱德华已经继续开口:“放心,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不需要读取你的思想。唉,真是的,想要猜测你们这种人的想法真是容易,难怪你们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除掉潘铎瑞恩。记住吧,在赌博的实际上,选择‘绝对不会输’这条路的家伙们,最后都是输的连贞操都保不住的。”

“贞……可恶的邪恶者!”那个人类无意间提到的词汇,让艾瑞埃尔心头猛地一跳。血液好像不受控制地要往脸上翻涌,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咒骂着扭过头。

幸好,对于这种情绪的变化,那个人类似乎没有注意。

此刻,心灵术士正在考虑的,是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说托马斯说的事情。对不起,他爱德华一个字也不信。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依照潘铎瑞恩的力量。会容许有什么部下叛逃吗?更何况是托马斯这种强力的下属?而从托马斯一方来说,在已经接近成功的情况之下,这位看样子是策划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有突然改变立场的理由吗?而且,就算是叛逃,他又有什么必要非要选择爱德华?

古往今来。万千世界……能够将众人踩在脚下的,从来都是具备超凡能力的人。弱者们只能依附于强者,并不断地膜拜……

爱德华要是相信这个……除非是被卡特泽耶克掀开了脑袋。

思索之中,平台已经悄然来到两扇大门之外。

门扉无声开启。露出其后一个整洁而有序的空间,没有任何的摆设让这三百多尺方圆的空间显得越发宽敞空荡。平整如镜的地面散发着金属的青黑色光泽,沿墙壁摆放着的一排排架子上,各种各样宝石,金属材料和特殊的物质闪烁着魔法的光泽,被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空间中央上方,一盏魔法灯柔亮的灯光向下延伸,只能映亮法阵中心的部分,空间在那个部分产生了些许的扭曲抖动,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团凝而不散的水波。

金属的闪光伴随着切割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光泽因此而闪动着,映照出周围的黑暗中,无数来来回回,若隐若现的身影——只有在法阵的节点上,那影子才能被看清楚——影子一般的骷髅型魔像的四肢里都带着不同的魔法素材,准确地放置到地面预留好的各种形状的凹槽之中。

这里是原本的浮空城中枢法阵之一,是负责传送的中枢。也是爱德华最急迫的需要修复的部分——只是目光在中央那一层浮动的光晕之前停留之后,心灵术士正在眉头大皱,这法阵实在是太大,也太复杂了,一百个影钢魔像合力工作了接近三个沙漏,但法阵也仅仅只是完成了中央的一小圈。

影钢魔像并不懂得偷懒之类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拥有很高的智慧,比方说他们可以按照一张图纸上面的线条在地面上刻画,在某个部分放上合适的物品,但是他们尖削的爪子不能使用工具,甚至连地面上割开的线条都有些粗细不均。

制造法阵的这种麻烦的事情,本来也不可能指望着这种武器性的魔像去完成。而爱德华也并不了解所谓法阵的运行规律,只是按照这座城市原本的法阵重新制造。想要有条理性的完成各个部分是不可能的

心灵术士叹了口气。

之所以选择最先修复这个最复杂也最庞大地法阵,是因为他必须将这座浮空城直接传送到自己的半位面里面——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也太拉风了,不仅仅是体积,还有核心那巨大的魔力外放,在奥术视觉里面那简直比太阳还显眼,偏偏这个鲜艳的玩意上面,大部分的武器或者防护能力都无法生效,即使是到了高空也是个显而易见的靶子。现在,那些恶魔离开了传送门之后,比较弱小的一半向着周遭扩散寻找人类的灵魂,而另外一半,对于自己力量有些自信的,都会自动向着这巨舰集中。

其实如果爱德华出动全力,倒也并不是不能打开一扇足够让这巨舰通过的,通往半位面的传送门。然而浮空城核心运转的时候产生的魔力波动,对于传送这种需要精准控制的工作是个致命的威胁,少许差错就会导致直接解体,所以除非修好核心的传送法阵动用浮空城自身的力量传送,否则爱德华就只能先在主物质位面继续‘拉风’一阵子。

其实也可以从领地里面找些劳力来帮忙?

不过思忖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目前这种状况下,让那些弱者进入这里并不稳妥,为了洗脑的工作,卡特泽耶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还是不要找他出来的好。

“你……不考虑那个跟那个人谈话吗?”

在爱德华抬起手,准备重新规划那些有些歪曲的法阵节点时,艾瑞埃尔再一次试探着开口。

她几乎无法推测眼前这个人的思路——这样拖延下去,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尤其恶魔这样大举入侵。增加更多的肯定是平民的伤亡,而能够直接捣毁那个潘铎瑞恩念渣所盘踞的地点,至少就可以让这种情况稍微减轻一些。

“好吧,按照次元震的效果推断,这个传送的核心大概会在十五分钟。嗯,就是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出现。所以你有这些时间。”爱德华转过头:“我得抓紧时间构筑法阵了。但可以给你一条直接的通道,你随便怎么做。注意他还有一些攻击性的法术没用完。”

“什么?”

“审问啊?”爱德华抬起目光,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艾瑞埃尔金色的眸子:“我并不大擅长这种事儿啊……既然你从刚才开始,就自告奋勇地主张审讯他,而且得到的信息就属于你了,你想要带些人掏了他的老窝或者是让由晨曦陛下去对付这个潘铎瑞恩的念渣都可以。”

“我并没有自告奋勇地……”

艾瑞埃尔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如此‘大方’,不过很快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追求不会输的人最终输得最快?满口谎言的骗子,让陛下分身前来,你的目的根本就是在谋求牠的力量吧!”

“喂。我现在还能吸收神能吗?”爱德华挑了挑眉毛,嗤笑道:“好吧,就算我的计划真的像你说的一样,那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潘铎瑞恩降临的话,最危险的就是我吧?我会直接打开一道传送门跑去跟潘铎瑞恩的念渣决斗么?决斗会给我带来好处?既然我能暗算兰森德尔的分身,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暗算我呢?”

“那么说的话,他身上也有可能带着某种定位的魔法,方便对方来确定你的位置?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魔法制造的通道,直接可以影响你

“哦,人不可貌相,原来天界生物也是如此?我还以为你的想法会更单纯一点儿呢,原来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不见得就比我少吗?”心灵术士装模作样地点头,然后抢在对方反驳之前开口:“对了,作为正义的人物,自然要比敌人考虑的更加周全一些,否则的话就无法战胜敌人保护善良了,是不是?”

人类那个嘴角翘起的微笑,让炽天神侍捏紧了剑柄,瞪了他一眼,最终只是转身离去,走刚刚打开的通道。

爱德华一笑。

装回头,他的意念指挥着几个影钢魔像转动了方向开始滑动线条,而自己则伸出了手。

一层光芒慢慢在他手臂上游动,慢慢侵入。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他手臂上象牙色的肌肤下隐约有波浪涟漪般的起伏,似乎下面的肌体组织都在自行运作着,但是所有的组织运动,从整体上看又隐含着一种潜在的规律。微微吸气,手臂的肌肉就慢慢绷紧了,下方的肌肉束的轮廓清晰地映现在皮肤表面,他挥手一圈,啪地一声,

手指上已经展出了长长的爪子,爪尖上闪耀着金属的光辉!

轻轻收拢,那长长的爪尖就随之柔软下来,变成光滑带着粉色的指甲,那种变化似乎并不适合用作‘变成’而是更适合于说‘幻化’。

虽然看起来这不过是肌肉的收缩那么简单的,这样的强化,几乎可以说是在直接改变爱德华天生的身体,将之化为一种叫做怪物的东西,

有些人,一生中只看到过平原,自然不会去尝试翻过那些不曾看过的山峰,这些人是幸福的,有些人,看到过高山,但能够很乐观地想不去爬,也能在山脚看到与山顶差不多的风景,这些人也是幸福的,可惜爱德华天生就不是个乐观主义者,而且似乎有些强迫症,所以,摆在他面前的永远不止是一座高峰,而且一片绵延的山峦,

不做好准备就去攀爬一座山峰的人,要么自信心爆棚,要么就是实力优秀,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陛下,这里不适合你

改好了、

——

罗莎琳德。

潘铎瑞恩的力量借助魔网传递,随着王权的聚拢,越发强悍,所有涉及到神祇,甚至是外层界的能量都会被排斥,神祇无法观察这世界,所谓的预知,观察的能力也就成了一纸空文,也只有心灵术士的力量,才能真正调用能量为己用,勉强做到一些预知。

不过离开了伊利里亚之后,爱德华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跟这位师姐大人有一些什么交集……而且,此刻他倒是确实深入了帝国的腹地,但是距离那座帝都可还有一段距离,这位据说是负责皇室礼仪的女士,怎么会指示一群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目光流转之间,一个个的头颅就已经成为了心灵术士予取予求的信息来源,心灵的无形触须掠过他们额叶和海马,任意搜刮着所有相关的信息。

很容易,但很可惜,信息的量并不是很多。

这些圣武士们只是被当地领主——一位名叫哥顿什么的公爵告知说这个时间段左右,此地会出现大批量的恶魔,至于具体的情况,那位老圣武士其实也不知道太多——这种涉及到恶魔入侵的大事情,消息的来源当然不会告知他们这些负责执行任务的圣武士,他能知道霍克大师这个名字已经算是了解的不少了。

至于说伊利里亚的情况似乎也同样是只言片语的消息。

不过帝国皇帝,那位柏丽若十七世出了问题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三支公爵领的大军陈兵在帝都附近,而根据坊间传到提尔神殿里的零星消息,似乎都已经指向那位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是否真的只是偶感小恙——而在爱德华看来,最大的证据就是那位陛下的第二皇子好像是已经离开了伊利里亚。来到这座城市,投靠这位哥顿什么的公爵大人,因为对方是他的舅舅之类的亲戚。

“恶魔,你不得骚扰神的仆人!”

一个提尔的牧师高声喝道,将一股神能加诸在那位周遭所有人身上。

这个牧师看上去也同样年纪不小,所以长时间的坚定信仰赋予了他足够的精神抗力,而正义之神提尔,也同样是一个以坚毅著称的神明——传说之中,这位神祇的为了正义的信念和行动,先后失去了双眼和一只右手。而这反而被这个世界的神祇认定为一种令人敬畏的,惨烈的信心。

不过就像某位伟大的吟游诗人说的——坚强的意志,并不是决定命运的全部理由……

在那遍布了整个空间的心灵触须面前,燃点的白光只是摇摇欲坠的灯火……老圣武士最然拼命地压制住了自己开口的活动,但仍旧扑通一声跪倒。而他身周的人。无一例外地呆滞原地,象离水的鱼一样张大了嘴巴不住喘息。瞪大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一个劝告。这里的事情,不是你们这点人手能够处理得了的。所以,能离开还是离开点吧。”爱德华挥了挥手,已经懒得跟这些可怜的家伙多废话了。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无所不在的冰冷

“你究竟是什么人?”几个牧师和圣武士踉跄后退,面面相觑中。他们拔出了武器,但是这个人表现出的力量实在诡异异常,所以一时之间,他们甚至提不起勇气向前!

“我是谁。跟这里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里将要打开的,是一座长效性的位面传送门,你们的能力就算能抵抗一两波的敌人,时间长了还是照样会死。”爱德华道:“更何况……”

他的声音顿了顿,因为这个时候,周遭的空间已经如沸水一般滚动不休!

远方的景色在视线的某个部位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被高温蒸腾的盛夏沙漠——温度确实正在不住的升高,地上的麦茬正在卷曲,甚至来不及点燃就被烘烤成灰沉沉的炭末。让夜风里混杂着焦糊的味道。

然后就化作硫磺特有的异味。

暗红色的颜色不再在地面上的麦秆里蔓延,而是在眨眼间凝聚成为一团恐怖的影子,细微的火星迸射着向上眼神,随即汇聚成为十余个模糊隐约的符号。

来了。

火光在刹那间带起一片扭曲阴暗、而且隐隐透出红光的虚空缝隙,而焦热的气息在下一个瞬间就将整个空间化作火海,目光所及,一片红光的中心是扭曲的空间,只是并没有通常的传送门那种令人感到神秘的蓝白,而是以暗绿为底,蓝紫为心的一片怪异的光!

紧随在这门扉后的,是令人惊惧的气息,甚至让爱德华也微微皱眉……几乎不逊色于他曾经面对的神祇,虽然在深度上有所不及,可是广度上却超出了相当。

黑红色的阴影踏出那空间的罅隙,然后巨大且包裹在浓烟中的双翼猛地舒张,于是细碎的火焰飞溅出来,把这个身高二十呎,手持火焰大剑的恐怖存在笼罩在噩梦般的黑烟和烈火中,带着硕大螺旋双角的暗红色头颅微微转动,他忽然发出了一个低沉的惊喜咆哮。

“啊哈!赞美陛下的手指,竟然让我看到了如此甜美的玩具,那些神祇们的小宠物——足够我慢慢吃很久!”

步出虚空缝隙的污秽怪物魔抖动了两下壮硕的身子,深渊语言听上去就如同彼此碾压的烧灼煤炭发出的吱嘎怪响,硫磺的热风从污秽发黄的交错利齿间喷出……但就在这刹那,一道蓝光穿过周遭的烟火,在他的胸口上撞出一片凝霜!

寒风呼啸,在空气中拧起无数尖锐的冰柱!冰枪,冰风暴,寒冰球……其他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冰系法术在周遭倾泻,刚刚点燃的火焰一瞬间就已经被冰雪浇熄!

爱德华不由轻声嗤笑。

有些传说里,寒冷是克制恶魔的最好武器,曾经有个勇敢地游侠就是依靠着一柄能够散发寒气的弯刀,将一位巴洛炎魔赶回了深渊……不过其实这种传说根本毫无根据,相对比之下。说不定依靠‘突然改变了袍子颜色’来打败一个炎魔还算靠谱一点——恶魔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混乱的产物,对于一切成型的规则都有着天生的抵抗,无论火焰,闪电,又或者酸液和冰冻,都是一样的。

足以冻结一切的的魔法在恶魔的身体上蒸腾成滚滚的蒸汽,只留下一点稍纵即逝的霜花,却让那魔物的注意力转向了那个方向:“杂碎!你们竟然敢于偷袭我伟大的布洛克巴洛尔大人!”

他一只手里面一束雷光凝聚而成的大剑像没有形态似的拉长弯曲。变成至少有五个头的火焰长鞭抽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爆炸声。些微的寒气在热流的催动之下变成了一阵升腾的狂风!

“很好!很多的美味,足够我们分享了!”深渊语化作穿心的思维。在每个人的头脑中咆哮道。

们?

“天啊……”

在这爆鸣之中,人类的惊叹和呻吟几乎微不足道,而所有正在准备冲锋的战士们终于明白了对方所说的意义——他们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看着第二个同样高大,暗红。有如镜影一样的怪物大踏步的走出空间的罅隙。

第二个,第三个……

重叠的深渊的气息在周遭弥散。将所有战士们身周加持的神术光泽一下子压低。那些原本温润的白光被黑暗笼罩,最终微弱得犹如风中残烛、而他们的主人,则只能呆滞注视着那门扉中接连走出的……六个巴洛炎魔。

即使是他们之中最为博学的法师,也不过是在那些模糊的图鉴上看到过这种深渊之中最高战力的代表,不过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一个巴洛炎魔的力量完全可以媲美一条年长的巨龙,而他们天生残暴邪恶的性格。则让他们往往能够造成比巨龙大几倍的杀戮和破坏——毕竟以巨龙的骄傲,在没有被特别激怒或者受到某些财宝诱惑的时候,很少会去袭击他们认为和蝼蚁等同的人类。而炎魔……诸神护佑,这些可怕的恶魔可是最喜欢吞噬人类的灵魂的!

圣武士们的力量或者能够对于这些恶魔造成一些有效地威胁。但力量上的差距却会让这种威胁变得很小。就像一根针也能给一头大象造成一些威胁,但是想要戳死一头大象,恐怕是几万甚至几十万支针,也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巴洛炎魔,那是比大象强人了无数倍的邪恶存在?

可是难道要就此逃走吗?

如果逃走,那么这些恶魔要怎么处理?如果不逃,凭借着几百个,仅能偶对付迷诱魔之类的存在,又有多少机会干掉这些魔物?

人类们的犹豫就这样持续,但那注定不会持久,因为那些恶魔们的想法,与他们也相差不多,主物质位面对于其他层面的旅客从来就不会给予太多的优待,无所不在的力量压制对于炎魔这样的高等存在尤其严苛,因此恶魔们几乎毫不犹豫的便决定速战速决。

他们的优势之一就是从不犹豫。火焰的巨剑齐齐化为长鞭,随即便卷箱了人类的头顶!不过,就在这想法转化成空洞之前,它们停了下来——准确滴说,是被喝止了。

“哎哎呀,没想到一场低调的出行,也会有一位朋友在此相候,真是令人十分惊喜。”

碧绿与蓝紫色的光晕扭曲了一下,重新描绘出一个身影,将所有人的视线,强行地引向他。

这其实是个很温和的声音,标准的通用语,带着直属于男性的低沉磁性,温和而充满热情,足以让人心生好感。只是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里,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之意,仿佛任何人,都不过是他的下属与附庸。

当然,这仅仅只是爱德华个人的感受,实际上,在那个声音发出的刹那,所有的圣武士们都仿佛被当头棒喝一般后退,继而跪倒!

——在爱德华感觉里那种居高临下,对他们而言就是可怕的威严。仅仅只是声音,就让所有人呼吸困难,便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用力攥住了他们的心脏,听觉、视觉、嗅觉都成为一片空白……却还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名为恐惧的声音慢慢自心底滋生、蔓延。

“只是偶遇而已,仓促之间礼数不周……若知道是乌黯陛下今日大驾来访,我自当准备万全,一尽地主之谊。”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走出了传送门的身影,瞳仁中的银光越发深邃。

这位闻名遐迩的大恶魔竟然会亲自出现,令人惊讶是必然的。可是有些奇妙的是,他开口之后,爱德华就已经明了,他所谓的一位朋友,指的就是自己。而对方也确实是自己认识的……怪。

或者也不奇怪吧。因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格拉兹特,乌黯主君。

除了扶在腰间那柄曲刃重剑上的手指,拥有不同于常人的数目之外,那是个和爱德华的记忆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的人影,或者说。更加接近于法师们记述的,那个人的本体——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黝黑的皮肤泛着微微的银光,黑色的精美皮甲,上面满是银色的饰品;而面容与人类相差无几,只是肤色略深,耳朵略显尖长,类似卓尔。唇角又露出了两根尖锐的獠牙。不过这一切却并没有破坏那张高鼻深目的面孔上五官的协调,反而让他的脸更具有一种邪异的魅力。

“嗯,你看来已经做了不少战斗的准备了嘛……让你失望,还真是有点抱歉啊……”

乌黯主君微微抬了抬目光。似乎扫过高空中那如一片暗影的浮空战舰,继而将目光落回到人类身上:“当然,我也知道,你想要封闭这个传送门。虽然对于我来说,其实这并不重要。不过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像这样的火焰之扉,我已经构筑出了几座,而且已经基本上同时开启了,少了一座两座,其实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然后呢?”爱德华的语气仍旧淡淡的,似乎不为所动。

但暗地里,他却正逐渐地绷紧每一根神经。

雄踞无尽深渊第四十五、四十六和四十七层,号称“三层国度之主”,同时有“最像魔鬼的恶魔”之称的格拉兹特,乌黯主君。是深渊中最强大的三位恶魔君主之一,素有“最像魔鬼的恶魔”之称,他精通机谋,诡计多端,狡诈无比,就连神祗都会被他玩得团团转。

但是如果按照过往的那些记载,他有个毛病,就是很少真给自己出手解决问题,即使他的力量几乎已经不逊色于人恶化一个中阶神,而且还犹有过之。

既然是他亲自到来,那么就说明,这里有他亲自到来的必要性了——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一位恶魔来到了主物质位面,只是为了偶然路过而已。

“不必那么剑拔弩张的,虽然我也能够理解你的紧张,不过,我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和你进行战斗的样子吗?”格拉兹特摇了摇手——看上去更像是在腔调他右手上的手指数量,而语气中也变得越发轻松起来:“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来体验一下王权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离谱,至于说潘铎瑞恩,其实我很希望最近的几千万年内都最好不要碰见他。”

“嗯,所以之前跟潘铎瑞恩合作的并不是您,而是一个冒牌货而已?”

人类恍然大悟似的回应道:“那个伪娘还真是胆大包天的角色啊?竟然胆敢冒充伟大的乌黯主君招摇撞骗?啊,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所以说陛下,我觉得您现在真的不太似乎和这个污秽的世界,还是天堂山或者喜悦之野更加适合您啊?”

“是啊,确实是世风日下啊……不过你说的伪娘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一种性别的状态,有别于男人和女人,是一种独特的生理状态,也叫可爱的男孩子。”

“原来如此,嗯,真是个贴切的称呼。”乌黯主句主要的提问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但这位大君看来也毫不介意,只是上下打量着爱德华,似乎遭的一切都不如他可以提升浓厚的兴趣:“爱德华阁下,你对于潘铎瑞恩的目的,了解多少?”

“嗯,他是个上古邪物,然后想要毁灭世界?”

“想要毁灭这个宇宙中的神,还有任何不顺眼的事情,想要统一这个多元宇宙而已。但他杀戮的方法太诡异了,所以我可不能放任他……如果被他全部杀戮,我还统治谁?”恶魔大君眯起红色的眸子,一脸理所当然:“所以到了这个地步,我实际上已经只能选择和他分开行动了。如果要支持你的话,其实也不算是一个什么坏主意。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爱德华,作为一个人类,你身上拥有着不少非常出色的优点。”

爱德华点头一笑。不置可否地点头。

不过,指望他对于这位恶魔大君有所信赖,那才真是见鬼的事情了。心中微微转过几个念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我家婆娘

改好了

——

能够跟随在乌黯主君的身侧,这六个恶魔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身强力壮的躯体自不必说,在关节,前胸以及咽喉之类关键部位,还包裹着一层不知何种材质的暗红色,身体上闪烁着紫红的魔符流露出特殊的力量,表明它们与众不同的力量,是经过进阶的精英恶魔,决不是可以随手秒杀的对象。

将精神力极限凝聚,再混合一些神能力量……爱德华微微垂下头,用兜帽的阴影遮住显能的银色目光。

“陛下高见,果然不愧是多元宇宙之中少有的智者。但我看不出我和潘铎瑞恩有什么不同,对于您的计划,造成的妨碍都是一样的吧?”

“以您的智慧,又何须询问如此简单的问题呢?”

乌黯主君微微一笑,对于人类的恭维毫不在意,轻轻摆手,身后一张巨大的座椅便凭空出现,让他舒适地坐了下来:“您与潘铎瑞恩最大的区别,就是您是一个理性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员。世界对于您的意义是家园,而不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因此,您不可能做出那些无法理解的举动,对不对?”

“而我的计划也不是为了夺取整个主物质位面,那样需要耗费的精力太大了。”

双手交叠,灵活而轻微地挑动十二根手指,乌黯主君似乎非常愿意付出一些时间来赢取那个人类的信任:“我并不想要统治这里,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合作者,能够让主物质位面成为一个稳定的,向我提供优质的灵魂的地方。”

确实,灵魂……那才是邪魔们唯一看重的东西。

不管是天使或者恶魔。对于这些邪魔来说,灵魂。就是唯一的需求,欲望的根源。

灵魂是食物,邪魔用以缓解饥饿的唯一方式就是吞噬灵魂,灵魂是力量,只有吞噬了足够的灵魂,邪魔才能迈向更高的层次;灵魂甚至还是少数的集中娱乐方式之一,不管是折磨某个倒霉家伙的灵魂,还是阅读他们的记忆,都是邪魔们最好的消遣。

但灵魂对于恶魔,最重要的还是兵员——所有的恶魔都是被污染的灵魂所化。而主物质位面,则是这些灵魂的来源之一,一直以来分配灵魂的工作,都是由贯穿整个多元宇宙的冥河来自然完成的,只是这种通道的平均分配。让效率极其低下。所以只要掌控了主物质位面,乌黯主君不但可以获得源源不绝的优质兵力。还能够切实的削减其他与之敌对的邪魔以及天界生物的士兵来源。

然后。就是培养代理人了,既不需要耗费人手,也不会造成显眼的目标,更重要的是长期收益……这计划看似简单,却也是一种绝对正规的途径。

“所以呢?陛下,您选择的合作者就是我?”

“当然了。还会有比你更合适的吗?”

乌黯主君哈哈一笑:“我已经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你的能力,你的想法,我大概都有所了解。而很显然,想要改变主物质位面效率低下的灵魂产生方式,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承蒙夸奖,委实愧不敢当。”

爱德华就那样垂首静立,仿佛正在跟乌黯主君‘相谈甚欢’。

只是背地里,他的大脑一刻都没有停止这种激烈的思维运动,更没有放弃操作精神力的触须——那种感觉有些像是在石头中挤出油脂,或者是手持末端,将一尺长的发丝穿过针孔。精英炎魔的精神壁障坚韧厚重,幸好并不是特别严密,在位面的力量压迫之下他们不得不分神去尽心个抵抗,而且主君在场这件事情,无疑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因此爱德华才能趁虚而入,

至少只要再有一点时间,便足够让他们突然混乱了。

但这个时候,格拉兹特已经描述完了他想要说的:“那么,您觉得这个建议如何?”他挑起眉头。

“确实,很有吸引力。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并不是单纯的拖延时间,至少他是真的考虑了这些事情——应该说,人性都是贪婪的,或多或少能否控制而已,所以只要有机会,没有多少人会拒绝诱惑。那些能够拒绝的诱惑,不过是因为对方的筹码开得不够高罢了。

而现在,格拉兹特付出的代价,显然就并不是很高的……

爱德华抬起头,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

洁白耀眼的光芒,也就在此时猛地爆发!

光芒源自头顶,大片金色的光辉水一般浓厚地从天空中倾泻,将所有的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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