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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路上有你》


第一章 楔子

开篇几句话。

首先我不是专业的写手,也不以这个为生,只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人生所悟。文笔上肯定比不过那些排行榜上的作者,更没有那些写作套路。

二是这文没有特别的金手指,也不是爽文,虽然所有人物都是虚构的,空间是架空的,还是很贴近现实的。

主要是反映女生们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会遇到的难题,我借鉴了很多成功和非成功女士的经历,揉进了两位女主和她们的朋友中,自己觉得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我确实考虑过这样的设定很不招人喜爱,毕竟整篇都会围绕着两位女性展开,貌似缺乏男主。这可能跟我大修此文有关,第一版是从2009年开始写起的,以回忆的方式写小时候,大修之后从1981年开始写起,男主们的出现就被推得快要看不见了。真的不是我故意忽略了男性角色,而是写作能力的限制。

第一卷会写到女生可能会遇到的重男轻女现象,现在女孩子都是宝贝,这种情况已不多见,但对女主们的性格形成有着影响深远,我不能不写,不喜欢的,可以跳过去看。

第二卷写大学初期生活,女生们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经历,可能遭遇的挫折。

第三卷写申请出国留学的经验,我觉得这些经验对今天的孩子们(不论男女)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

第四卷会写到海外留学生们会遇到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冲突。

第五卷会写到海外华人在工作中遭遇的瓶颈和困难,家庭生活中经常会产生的矛盾冲突。当代科技的发展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我也会掺杂一点点科幻成分,主要是为了表明,哪怕是有‘金手指’,想完成一件事儿,依旧会困难重重,很多时候不是单靠自己就行。

第六卷会写回朔几年,在金手指下会遭遇什么样的新问题。有可能一卷写不完,还有第七卷。

现在我已经发表到第三卷了。感兴趣的书友可以跳着看。

…………………………

1981年6月1日,国际儿童节,华国到处是一片热闹景象,很多父母在这一天陪着孩子到城里热闹处度过属于他们的节日。

有一处不论何时,总是有很多人出入,那是医院。毕竟一个人生病是不会挑时候的,无论白天、晚上,不论是不是节日。

河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原身是一家私人医馆,大门开在医馆的西侧,新政府成立后被原主人捐赠给政府,做了第一人民医院,前几年城区改造,医院南侧新修了一条宽大的马路,平时车水马龙,为了方便车辆进出,医院在南边又开了一个更加宽阔的大门,正对西门的那条马路改成了步行街,不许机动车辆通行。

虽然有了新的大门,这个小西门正对着的那条小街巷依旧繁华,两边礼品店、保养品店、饭馆、丧葬物品店林立,平时探病的亲属、住院部的家属或者护工人员经常光顾这里,探病前买些礼品、吃顿饭,或者为刚刚停止呼吸的亲人买些装裹物品,都非常方便。

只是比起南边那条前几年刚修的大道,这条街道显得比较狭小,自从改成步行街后,一些大胆的店主更是把货品摆到大门口外招揽客人,来往的最多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店内播放的音乐和广告叫卖声、自行车的叮呤声、人声加上树上的蝉鸣,声声不断,为这条街巷增添了不少喧嚣,跟街对面要求安静的医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30岁左右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从这条街道远离医院的那一头急冲冲地冲过来,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拜托大家让让!让我过去!蔓蔓,醒醒!囡囡,你坚持住啊~让让,请大家让让!救命啊!老天啊~”

她声音中充满了惶急,汗水不住地顺着她的眉梢、发梢流淌下来,混着眼角不住滴落的泪水,形成一道道涓涓细流,滴落在衣服上,她双手抱着孩子,根本没法去擦汗抹泪,只能任由泪水混着汗水一起滚落,打湿了头发、衣服,模糊了双眼。

她白色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打湿,肩头和胸前还蹭着一大片血迹,显得尤其惊心。后背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只脚在一个摊位前伸出的桌腿上绊了一下,她赶紧调整身姿,抬脚而起,却没想到后脚跟碰到桌面,布鞋的后跟被挂了下去,那桌子晃悠了几下又稳住了,桌上满满的东西没被晃倒,让看热闹的人为她松了一口气。

她一拖一拖地蹟着鞋走了几步,发现这大大影响了她的速度,索性甩甩脚,把鞋子甩脱,赤脚往前奔,全然不顾脚下的垃圾会不会割伤了脚底板。

两旁的路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向两旁躲闪,还帮她吆喝,“快让让!救命要紧!”

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个头不大,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四肢下垂,脸上一些血渍遮住了容貌,前额一团头发乱糟糟糊在那里,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怀中的孩子情况紧急需要救命,纷纷闪身给她让路。

大家一下子就在狭窄的街道让出宽宽的一条来,象一把银梭划过湖面留下的痕迹,只不过这个由人群组成的波纹是前宽后窄,因为她跑过之后,人群马上就又围拢起来,纷纷定足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眼看她穿过马路,穿过小门,进了医院里面,身影消失再院墙那边。

小巷里的路人们还在议论纷纷。

“这孩子是被车撞了吧看那头上流的血,估计是没戏了。”

“哎,孩子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刚开始好带了,要是就这么没了,就可惜了。”

“这是被车撞了吧?”

“当妈妈的也不看紧着些孩子,儿童节出这事,哎!千金难买后悔药啊~”

大家议论纷纷,都不住摇头,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叹息。

大家不知道的是,这孩子是在自己家里受的伤,当妈妈的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救命要紧!这妇人第一时间抱着孩子从家里奔出来,先是跑到厂里的卫生所,值班大夫一看,情况严重,卫生所条件有限,赶紧帮她叫救护车要送到附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去,可是救护车说要十几分钟后才能赶到。

人命关天啊,她等不及,不等大夫挂掉120电话,她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去。

她想到厂外自己打车去医院,出了工厂大门她一边跑,一边看着有没有出租车。

她倒是看见几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不过还不等她冲上去,人家一看她抱着个血淋淋的孩子,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且不说血沾到车上不好清洗,万一已经没救了,自己的车拉过死人?多晦气!

没办法,这妇人只能绝了心思,仗着对这一片熟悉,抄近路走胡同,自己抱着孩子往医院飞奔而去,好在只有几站路的距离,应该用不了多久,而且一路上她大喊救命,行人虽然没有上前帮忙的,却也不自觉地给她让路。

那妇人很快穿过最后这条步街道,进入医院大门,沿着那条不宽的马路冲了过去,她知道前方就是急诊室大门,但由于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眼前视线已经模糊一片,她看不清楚,但她还是能隐隐约约看见大门口站着一批穿着白大褂的人,不由生出无限希望来,本来已经有点儿力竭的四肢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更快速地冲了过去,门口那些大夫肯定能把蔓蔓抢救过来的!

“蔓蔓,坚持住,我们这就到了!大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从东边拐过来,沿着院内那条大马路悄没声息地冲了过来。

这个女人眼看就要撞上救护车,为了不让怀中的孩子再次受伤,她本能地使出了全部的劲头想要刹住脚步、想以从未有过的利索劲儿转身,让自己的后背撞上去也比让怀里的孩子撞上去强。

可惜她跑得太快,怀里还抱着孩子,动作慢了不少,在肩膀撞上救护车的那一刻,她心如死灰,心中想着,“完了!我们要被车撞死了!蔓蔓更没救了!”她不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到,“救救孩子!”

第二章 抢救

开救护车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汉子,他已经看到了急诊室门口那一排如临大敌的大夫和护士,想着事先领导的交待,知道他们应该是正等着自己的,心里想着如何把这车在大家跟前停稳,方便他们把病人抬下去。

突然“嘭”地一声响,吓了他一哆嗦,赶紧往两边看,从观后镜里看到有人正慢慢沿着车体往下溜,让一门心思正想着如何停车的司机师傅瞬间丢了三魂七魄。

这趟车他本来就紧张,车里拉的是一位突然昏迷的米国专家,这是华米建交以来第一批到河东来访的米国专家,医院一接到报警电话,赶紧命令正去救援另一位病人的他转头去关帝庙接人,一是因为这辆车离那里最近,二是他的车开得最稳最安全,是安全驾驶标兵,开了一辈子救护车还没出过车祸。

他接到的命令是要他以最快的速度把病人接回急诊部,说医院这里同时会安排最好的大夫和护士到门口接应。

他一路开着警报“呜哇呜哇”风驰电掣,不管是车辆还是行人,都早早避开这辆飞奔而来的车,他一直吊着的那口气在拐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好不容易松了下来,觉得可以圆满完成任务了。

谁知离目的地只有几米的地方竟然出了事,早知如此,他要一直响着警报才是!

明明平时他都是警笛一直响到底的,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太想表现了,不想那呜哩哇啦的声音干扰到外国友人,进了医院没多远就把警报声停了,偏偏就有人撞上来,这倒霉催的!

还好他的车正好准备要停了,速度已经降了下来,否则这人被车连擦带挂地往前裹挟,肯定小命不保!

他顾不得太多,先停了车,跳下驾驶室,打开后车门,车外的医护人员跑过来,车里的救护人员、病人随行人员一一快速下车,把担架拉出来,两拨医护人员一起,一边把病人往医院里边推,一边沟通病人状况。

在车上的时候,随行翻译已经跟救护人员通报了病人发病情况,这时随行的米国人和翻译跟进去也只是在手术室门外等待而已,也没急着上去添乱,不过他们也都听到了那一声撞击声,想绕到车另一边查看情况。

妇人靠坐在救护车旁,喘着粗气,她嗓子火烧火燎一般,感觉自己不仅喘不上来气,脑袋也有些晕,肩膀和后背更是火辣辣地疼,汗水流进眼里,蜇得她双眼酸涩,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试图费力睁开眼睛,艰难地看向怀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依旧昏迷不醒,她气喘吁吁,一句鼓励的话也说不出来,她觉得母女俩今天都要交待在医院门口了,明明希望就在前方,自己却再也没有能力够着了。

迷蒙中她似乎看到有人围了过来,心中又升腾起一股希望,睁大泪水模糊了的双眼,试图喊出话来:“同志,求求你,救救我闺女,蔓蔓头上受伤,晕倒了,还没清醒,喊不醒!”可她的嗓子如破了的风箱一般,根本发不出完整的音来,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求你~……蔓蔓……晕~……喊不醒……”

妇人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来人,想说话求救,想把怀中的孩子赶快交给来人,她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可惜现在她一丝力气也无,她只能靠在车厢上,喘着粗气,仰起头,迷茫地看向围过来的两个人,他们真高大啊!头发上泛着金光,菩萨显灵了么?要带我们进天国了吗?大慈大悲的菩萨,救救我闺女!她还小,不能死!

来人正是两位米国专家,他们腿长脚快,最先过来,看到妇人还抱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孩子,也是急得叽哩哇啦大叫,亏得翻译和司机也前后脚就跟了过来。

司机一看,我把孩子撞成这样了?瞧那脑门上的血迹,红通通一片,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和血压一下子升了不少。

他忍不住埋怨道:“你咋也不看车?!我这车呜哩哇啦那么响,你听不见啊?!”

说出这话,他不由地有些心虚,刚刚自己可是刚关了警报的,万一被惩罚了,会不会丢了工作?会不会坐牢?

司机的心脏如鼓擂,嗵嗵嗵跳个不停!

如果坚持说自己是在出任务,警笛在响,撞人造成死伤就不用负责任!可那也是人命啊,本来是飞车救人命的,撞死另一条算咋说?!所以他一向小心驾驶,为人老实的他感到头晕,今天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就顾着看眼前那一排大夫护士了,没注意旁边路上有人冲过来,才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俩米国人没听懂司机的话,可是看着这妇人怀里的孩子头顶血迹一片,脸上也沾了很多血迹,头发乱蓬蓬粘在一起,孩子眼睛闭着,四肢垂着,情知人命关天,俩人赶紧弯下腰,一个叽里呱啦说着,一个伸着手要接过孩子的样子,翻译一见这情况,赶紧弯下腰,“这位大姐,你把孩子先给我们,我们抱进去救她!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妇人想说:“我没事!先救救我的孩子!”可她还是半口气也提不起来,只能尽量想把孩子交出去,旁边的米国人弯腰抱起了孩子,催促着另一个同伴到里面叫大夫,来看看妇人,她撞了车,肯定也受伤了!这种情况下不能随便搬动的!

孩子一脱手,妇人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孩子终于可以得到救治了!

她的双手解放了出来,就想赶紧用手撑地要站起来,跟着进去看着自己的孩子,翻译本来想跟着进去叫大夫,一看她的样子,还能自己动,那就说明问题不严重,赶忙回头弯腰搀扶了她一把,她“嘶”了一声,左后背撞狠了!另一个洋人走过来,搀扶着她另一只胳膊,叽里咕噜一通说,翻译就说了一句,“咱们赶快过去,救人要紧!”几人快步向门诊大门走去,后边传来司机的叫声,“我把车先挪走,不能挡着路,一会儿回来!”翻译头也不回地冲他摆摆手。

司机手软脚软地爬进驾驶室,想去开车,半天没把车发动起来,他心里几乎空白一片,只剩下一句话不停地盘旋,“我撞死了个孩子!”

急救室内的大夫一看外国友人抱着孩子、后边还有俩人架着一妇人进来,哎哟,乖乖,快些行动起来,今天这是咋了?仨急救全是跟外国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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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病房

第二天,一间普通病房里。一个小姑娘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白白的天花板上除了电灯什么也没有,她却一直看着,似是能看出一朵花来。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说话声,妇人一边开门,一边很客气地请人进来,“王同志,这位……,昨天太谢谢你们了!亏得遇到你们,否则我家蔓蔓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太感谢了!”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向门口望去,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华夏大哥哥也朝她看过来,后边跟着一位个子更高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哥哥。

那位外国大哥哥没有穿西服,一件白色衬衫掖在裤子里,看着像电视剧里的人物。

自己的妈妈正一脸感激地不住弯腰,恭敬地让着两人,手里的暖水瓶由于有些歪斜,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妇人察觉了,赶紧正了正水瓶,拎着暖水壶的那只手的手背上一片红肿。

小女孩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了眼眸,妈妈说是昨天不小心擦伤的,妈妈还说昨天她是太着急了,她却知道妈妈肯定是跟什么撞在一起了,只是她不想让自己担心,想起爸爸总是埋怨妈妈对自己太溺爱,她就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如同她刚醒来的时候。

妈妈跟她说昨天中午她受伤晕过去了,昨天很晚才醒过来,记得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爸爸妈妈站在病床边,妈妈急急地问她记不记得她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曹怀斌打的,而爸爸却问她是不是自己撞着哪儿了,还伸着几个手指头让她数数。

当时小姑娘还晕晕的,她抬头看了看父母,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记不清了,自己正在玩的时候,突然脑门上就被一个飞来之物撞了,后面的事情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堂弟打的,可万一不是呢?如果她坚持是堂弟打了她,她妈妈会不会和爸爸吵架?爸爸会不会更不喜欢她?

看她醒来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妈妈差点晕过去,爸爸脸黑得不行,她赶紧回忆了一下爸爸妈妈刚才的问题,小声回答说:“我……自己撞的……”

妇人看孩子能说话,先是一喜,明白过来女儿在说什么的时候,却是不信,“告诉妈妈,你撞哪儿了?”

“呃,桌子角。”

“你晕的地方离桌子那么远!”妈妈显然不信。

爸爸一看女儿貌似没事儿了,心里也是一松,再听到妻子的质疑,明显是要挑事,紧张了半天的心又紧了,不由怒道:“她自己都说了,你还不信?难道非要她说是怀斌打了她你才满意?有你这样当大娘的吗?”

一看父母要争吵起来,小姑娘赶紧说,“爸,妈,我头晕~”

妇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说到,“我去找大夫!”急急出了病房去找大夫。

大夫过来检查一番,觉得孩子伤口问题不大,可能是当时受惊严重才造成晕厥,然后进入应激性自我保护模式,晕了过去。

本来应该包扎完伤口、检查完毕、孩子醒了就可以打发回家了,但是俩外国人反问难道她们不住院观察两天,看看孩子有没有脑震荡或者其他脑部创伤,妈妈有没有慢性内伤吗?

因为有外国友人的质疑,医院当然不会坚持这种惯常做法,否则岂不让外国人看不起我们的全民医疗?

那位爸爸把老婆孩子在病房安顿好,就说要回家去,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和两个小孩子呢。他有点儿庆幸,还好受伤的是自己的女儿,万一是俩侄子中的一个的话,他觉得别说父母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也没法跟弟弟、弟妹交待。

妇人一看他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家里的四个人,心里有些不舒服,父母又不是年迈不能动,本来就是请过来照顾孩子的,大晚上就是睡觉而已,难道俩大人还不能照顾俩孩子?这大半夜的回去那四个人肯定也是已经睡下了。

把自己受伤的老婆和刚刚醒过来的孩子扔医院里算怎么回事儿?她心情郁闷,也就没有了平时的温婉大度,赌气地说道:“你明天早上也不用赶过来了,自己多休息一会儿,我能照顾好蔓蔓的。”

这种做法让听说小朋友醒了来慰问的两位外国友人大开眼界,妻子和女儿受伤严重,男人竟然就那样离开了,翻译只能解释:“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和两个小婴儿需要照顾,呃,华国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嗯,至少是半边天。”

天亮了,大家纷纷开始起床活动,楼道里不时响起脚步声,她这个病房里的另两位已经在吃家属送来的早餐,谁知自己的丈夫竟真的不来了。

她忍着疼痛起床,她口袋里没几毛钱,只去买了一份早餐,喂孩子吃了一碗稀饭。

昨天丈夫来的时候竟然忘了问他要点儿钱了,她也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会再来,不敢随便乱花钱,准备等大夫查房以后自己抓紧时机回家准备点儿吃的,再拿点儿零花钱。

喂完孩子吃早餐,临床借给她一个热水壶,她又去打了一壶水,准备给孩子吃药用,在进门之前看到了昨天的两位热心人,当时她就明白了,什么金光闪闪菩萨显灵,原来是老外的金黄头发,不过也真是菩萨显灵啊,否则自己和女儿肯定不能这么快被救治,还能住院观察。所以看到来人,赶紧堆起笑脸,迎了上去。一边不住弓着腰说着感激的话,一边邀请两人进病房坐一坐。

来的两人本来就是要过来看望她们的,自然没有客气就进来了。

躺在病床上想心事的小姑娘忍不住又回头看过去,看着那位华夏大哥哥,再看看她妈妈恭敬的态度,不由地心想,“这是个大官儿吧?”

她家刚刚为了给爷爷奶奶解闷买了台小电视,在电视里看到开会议的大官儿们都是这样的穿着,他虽然看着象对面邻居家的李大哥那样年轻,却穿着电视里大人物们那样的衣服,那他肯定是个有本事的大官。

他的声音真好听,听着像电视里播报新闻的那个叔叔,“我将来也要当个有本事的大官,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她这么想着,眼睛里迸出一丝光彩来。

听这位大哥哥的话,进来的这个外国人是个外国病人的儿子,刚好大学毕业跟着父亲来华夏长见识的,不过这个外国大哥哥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她眼中显露出一丝迷惑,看到小姑娘正睁大双眼向他们望来,不知为何,突然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唉,还有羡慕,迷惑俩人都是心里一惊,这双眼真漂亮,忽灵忽灵地,像是会说话!

昨天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昏迷中,闭着双眼,脸上还有血迹,看不出来,后来半夜虽然醒了,也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现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双秀眉,鼻子挺翘,樱桃小嘴,虽然身体瘦弱,但小脸上还是有一点点婴儿肥,好漂亮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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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探访

翻译这一刻特别期望能跟新婚不久的妻子也能生出这么一个小精灵一样的闺女来。外国大男孩惊诧华国竟然有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好在这孩子没事儿,否则就太可惜了。

翻译走到病床边,低下头问到:“小朋友,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谢谢大哥哥——们来看我!”

“你这孩子,太没礼貌,应该叫叔叔!”妇人赶紧纠正她,正开心地想裂嘴笑的翻译大哥哥赶紧说:“大姐,别说她,我喜欢他叫我大哥哥!我刚大学毕业没几年,还真不习惯别人叫我叔叔,感觉一下子被叫老了。小劳伦斯先生也刚刚大学毕业。”

听到翻译想让自己女儿称他大哥哥,妇人脸上讪讪地,心里想,“你叫我大姐,我闺女叫你们大哥哥,这合适吗?”却也知道不好再纠结这事儿,称呼而已,忙拉过凳子,“您们快请坐,我给您们倒茶。蔓蔓,看这两个叔……大哥哥都是大学毕业呢。”她自己的丈夫也是大学毕业,一直是她仰慕和敬重的对象。

“不用了,劳伦斯老先生那边也离不开我们。劳伦斯老先生惦记着小朋友,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们说几句就走,大姐您就不用忙了。”

妇人赶忙问到:“老……老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外国人的名字她没记住,只能称老先生。

翻译笑了笑,“老先生?你是指劳伦斯先生?他可不老,才五十多岁。劳伦斯先生没事儿,他昨日旧病复发,不过我们抢救很及时,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小劳伦斯先生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建议他再住一天,观察观察。”

妇人想到估计自己母女俩也是这位小劳伦斯先生建议住院两天,观察观察,不由对小劳伦斯先生更加感激。她刚才拼命想记住恩人的名字,老抡死?好像是这个音儿。

“小老……抡死先生,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你们,蔓蔓她昨天真要凶多吉少了。”外国人咋起名字的,抡死,多难听!妇人一边感激一边腹诽。

翻译把妇人的感激之情翻译过去,小劳伦斯先生赶紧表示,他很荣幸能帮助,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他可不希望有什么后遗症被忽视了。

他们已经去找大夫问过了,说这个孩子的伤势并不严重,让他们不要太担心,这也是俩人如此轻松,想随便跟小女孩聊天的原因,否则他们才不敢打扰孩子的养伤呢。

小劳伦斯先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可爱的华人小女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可爱,他示意翻译多问问,翻译回头看着小姑娘问到:“你叫蔓蔓是吧?今天感觉怎么样?”

妇人代为回答:“是啊,她全名是曹蔓,藤蔓的蔓,我平时叫她蔓蔓,多谢你们了,亏得有你们,要不然蔓蔓也不会那么快就能看上大夫的,也不会那么快醒的。大夫说她已经没事儿了。”

“应该的,哪怕没有他们在,蔓蔓也能得到及时治疗的,我们华国人啥时候在老外面前掉过面子!”翻译对着妇人说了句,然后回头跟小劳伦斯先生说了句话,估计是解释一下小女孩的情况。

妇人心里还在回味翻译的话:话虽那么说,还是占了老外的光,否则大夫护士哪儿能跑那么快,无论如何,得感谢这帮老外,简直是我们家蔓蔓的福星!

“王同志,老……抡死先生他们怎么到咱河东来?在外生病,多危险啊,万一——”死在别的城市都让人难以承受,更别说其他国家了,落叶不能归根,妇人想想都觉得难受,真是要抡死自己了。

翻译看了她一眼,“大姐,有些事儿是不能问的。”妇人赶紧闭口,身体也不由瑟缩了一下,也是哦,跟外国人的事儿都是国家大事,有可能要保密,我们小老百姓哪能刨根问底呢。

翻译看她的样子,心里不由一乐,这妇人跟小女孩长得挺像,只不过身形瘦削,脸也跟着瘦,眼睛没有小女孩有神,还时不时露出胆怯的神态来,一看就不是个特别胆大的人,看来是为母则强,昨天对着俩老外求救的时候胆子可大的很。

其实这次他的行动也没什么保密的,只不过是陪那位犯病的考古专家和他的两个同伴从长安过来参观一下关帝庙,这本不在他们的行程当中,只是在吃饭聊天时他提到自己老家是河东的,这位劳伦斯先生痴爱三国,对里面的英雄人物的事迹如数家珍,一听说河东离长安不远,就提出想到河东一游,这里可是关羽的故乡。

本来预备一天来回的,可能天气太热,也可能是空气不好,加上路上颠簸,劳伦斯先生参观半途晕倒了,有可能是中暑,不过听说他有心脏病历史,又怕是心脏病复发,只好赶紧送到河东最好的医院来抢救一番。

还好,还好,没出大事!否则他肯定是要受领导处罚的。

不过他看到自己吓着妇人了,赶紧描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他们是去长安研究兵马俑的,临时起意来咱们河东看关帝庙,谁知我们这儿昨天闷热闷热的,劳伦斯先生又车马劳顿,身体不适加上旧病复发就晕倒了。不过你昨天确实把司机大哥吓坏了,他还以为小妹妹那个样子是被他撞的呢。蔓蔓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不是,不关司机大哥的事儿,蔓蔓是自己在家淘气受的伤。”

妇人下意识不想讨论这事儿,“昨天我只注意到门口的大夫护士了,没注意到救护车开过来。真是给司机大哥添麻烦了!”

翻译一看她不愿多提,怕是孩子在家里被父亲家暴,很多重男轻女的人家家暴女儿,唉,他可没少听他那当妇女主任的妈妈唠叨,很多时候家里人不报警,她们也毫无能力。

他很同情地看了一眼正满眼好奇盯着小劳伦斯先生看的小女孩,小劳伦斯先生正拿出一个毛绒玩具递给她,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孩子眼中没有妈妈眼中的那种瑟缩,反而是除了明显的好奇和疑惑,他觉得还能看出一丝倔强,可能真的是淘气造成的?

他也不想提那个话题,听了小劳伦斯先生的话,他赶紧翻译:“小劳伦斯先生本来想给你买一个泰迪熊,没看见有卖的,希望你喜欢他买的这个小熊。”

那只小熊足有半个小姑娘那么高,可是他今天一大早陪着逛了好一会儿才买到的。

小女孩看着小熊,眼中充满了激动的神色,可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母亲一眼,没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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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鼓励

邓姓妇人没给女儿买过这么大的毛绒玩具,应该不便宜,女儿已经得到特殊照顾了,不能再收什么礼物。

邓姓妇人赶紧谢绝:“昨天已经够麻烦你们了,还给她买这么大的玩具,多破费,怎么好意思。”

“大姐,不用客气。米国人特别爱给住院的小朋友送小熊,泰迪熊,说能给孩子们带来勇气和力量,更容易康复,你们就收下吧。再说了,他们也不可能带着个毛绒玩具回长安。”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蔓蔓,快谢谢两个大哥哥。”

听到妈妈这么说,小女孩才伸手接过小熊,拥在胸前,还往脸上蹭了蹭,很宝贝的样子,“谢谢你们,我很喜欢,这是我第一个毛绒玩具,我很喜欢。”

这话让翻译听得一滞,都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好了,可怜的小姑娘。

小姑娘没容他说什么,就接着问道:“大哥哥,我好像见过你,是在电视里见过你吗?”

翻译大哥一边翻译小姑娘的问题,一边打趣小劳伦斯先生,她肯定是在电视里见过外国人,就觉得外国人都一样了,就跟你们米国白人见了华裔觉得都长一个样似的。

小姑娘听了翻译大哥的解释,也觉得有可能。她接着问翻译大哥:“大哥哥,你也是外国人吗?为什么会说外国话?你怎么没长黄头发蓝眼睛?”

翻译被小姑娘的十万个为什么逗笑了,“我跟你一样是华国人,大学里学的是英语,所以会说英语,可以给外国客人当翻译,这样你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你长大也想学英语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上大学。”

翻译回头看妇人,“小妹妹很有志气!”妇人心想,真能上大学也好,这样就不会被人小瞧了。“她爸爸就是大学毕业的。”

翻译接着对小姑娘说:“这位劳伦斯大哥哥刚刚大学毕业。”

“你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小姑娘眼里闪着光芒,问道:“他也是学英语的吗?”

这话逗得翻译又笑起来,“他不用学就会说英语呀,他是米国人。就像我们是华国人,不上学就会说汉语一样,不过他们跟我们一样要上英文的语文课。”

小姑娘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有点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可能这一羞一笑让她牵动了伤口,她不仅皱了一下眉头,顿住动作忍了忍,让翻译的心跟着揪了揪,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小姑娘又开口了:“那他上大学学什么呀?”

一看这小姑娘还挺关心这问题,他认真答道:“他的爸爸是个专家,嗯,就是大科学家,他爸爸还是个大教授哦,知道教授是什么人吗?那是给大学生当老师的,可有本事了。”

“不过他们父子俩研究的东西不一样,劳伦斯爸爸可是米国鼎鼎大名的考古学家,考古就是研究很古老的东西的,这位小劳伦斯先生学的是生物物理,呃,你不知道什么是生物物理吧?”

翻译放低声音,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他实在是喜欢这个小姑娘,忍不住想逗逗她,他用手挡住半边脸,像是挡住其他两个人的听力般,接着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个研究不会动的东西,一个研究会动的东西,嘿嘿,都很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点着头,还用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他回头跟小劳伦斯先生交流了几句,回头跟小姑娘说:“小劳伦斯先生说,他的研究比他爸爸的有趣多了。”

小姑娘觉得这个大哥哥真有趣,跟自己说了这么多,不像爸爸,平时总跟她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瞎掺嘴,她不由大了胆子,问到:“生物……物理?这位大哥哥说生物物理更有趣?”小姑娘不知道自己记得对不对,想弄明白,总觉得弄清楚大哥哥们的话很重要。

翻译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床头柜上的保健品,“你的头受伤了,这些东西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好好上学,将来也上大学,像劳伦斯先生和小劳伦斯先生一样成为大科学家。”

小姑娘神色一暗:“可是,可是,我已经被撞傻了,当不了科学家的。”

“谁说的?昨天劳伦斯先生去关帝庙看关帝老爷的时候生病了,亏得咱们这里的大夫厉害,很快就把他救回来了,你也是,你看昨天你头上流了很多血,一到医院很快就被大夫救醒了,你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小姑娘不知道该听谁的,“可我爸爸说,我这次撞傻了,就像我们院子里的大傻一样,还说以后就得更要对我弟弟们好一些,这样将来他们才会照顾我。”

翻译觉得这可能是小姑娘受伤的原因,对这爸爸的说法他没觉得有问题,毕竟孩子们闹矛盾,大人不能火上浇油,顺着话说到:“嗯,男孩子本来就应该照顾女孩子。”不过他总觉得这孩子的爸爸肯定是重男轻女,忍不住接着问到:“你有弟弟啊?”

“我有两个弟弟呢。”

“他们多大了?”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我马上就六岁,我大弟弟五岁,我二弟弟三岁。”

“哦,原来你还是个大姐姐啊。”

翻译忍不住想,怪不得呢,这家不仅是重男轻女,还要把小姑娘当小保姆了,这样对小姑娘可不公平,他想到此处,不由加了一句:“虽然说男孩子更应该照顾女孩子,不过很多时候,姐姐更能照顾好弟弟妹妹,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很好很棒的大姐姐。”

“我爸爸也是这样说的,说我是大姐姐,要照顾好弟弟们,不能跟他们抢玩具。”

翻译被噎了一下,他反应迅速,立马说到:“嗯,你爸爸说得对,不过我觉得有一点他没说对。”

“王兄弟,我家那位……她爸……”妇人想打断他的话,怕他说自己丈夫的不好,引起孩子对自己爸爸的不满,虽然她自己这次也对丈夫不满,可她不能忍受别人说她丈夫的不是。

翻译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眼神,接着回头跟小姑娘说,“你爸爸说你撞傻了,我觉得他说得不对,我看你说话清清楚楚的,眼睛也炯炯有神的,哪像撞傻的样子,你肯定是因祸得福,被撞开窍了。”

“大哥哥跟你分享个小秘密哦,我小时候可笨了,还调皮,经常被我妈妈拿个鸡毛掸子追着打。后来有一次我躲鸡毛掸子的时候不小心也把脑袋撞桌子上撞了个大口子,然后就变聪明了,那些作业题都会做了。”

“我不信啊,所以把每堂课后边的作业题都做了,刚开始我发现还有不会的,后来就发现,我不会做的越来越少了,我肯定是越来越聪明了,这肯定是我被撞开窍了。我觉得你肯定跟我一样,也会越来越聪明的,不信你试试,把所有的作业题都做了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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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姐妹

看着女孩子一副大哥哥你竟然会骗人的样子,翻译赶紧补充道:“不信你看看,我这脑门上还留了个伤疤呢。”他掀起自己的额前头发,指着一个地方给小姑娘看,“看到了吗?这是我变聪明的纪念章,现在你和我一样是被盖了纪念章的,咱们都是会变得更聪明的。”

小姑娘这才信了他的话,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伸出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不过可能又牵动了伤口,她龇牙咧嘴了一会儿,还是说到:“我一定要像大哥哥一样,我也要去看看我是不是会做所有的作业题!我也要像那个大哥哥一样上大学,将来做个科学家。”

“嗯,小妹妹,好好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俩人看小女孩还是需要静养,不敢过多打扰,又跟邓姓妇人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不久,病房又传来敲门声,妇人去开了门,“秦姐,媛媛,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是一对母女,是这妇人住在同一栋筒子楼的邻居,叫媛媛的那个小女孩个子比蔓蔓要高两三寸的样子,看起来大了很多,其实俩人同一个月出生的,媛媛月头,蔓蔓月尾,年岁差不多,住的近,经常在一起玩儿。

进来的妇人一边把手里拎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边问道:“邓妹子,蔓蔓昨天是怎么回事儿?咋就头破血流晕过去了?今儿早上听小曹说是自己磕碰到桌子角了?听说缝了十来针,咋磕的磕得那么严重?”

“唉!”她一听到磕碰桌子角这说法就来气,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儿,媛媛小姑娘已经走过去,拉着蔓蔓的小手跟她唧唧喳喳说起话来,还抱起那只大熊逗蔓蔓,伸手去抚摸蔓蔓头上的纱布,吓得秦姓妇人赶紧伸手拦住,”媛媛,别碰!别逗蔓蔓说话,让她好好休息”。

“妈,我知道,不会用劲儿的。”回头跟小姑娘说,“蔓蔓,你不用说话,我说你听。”然后又叽叽喳喳开始说起昨天儿童节的各种见闻来,似是想弥补好朋友昨天没能过儿童节的遗憾。

看两个小姑娘没注意这边,邓姓妇人把秦姐拉到窗边,小声说道: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昨儿是咋回事,她爷爷奶奶在家看着孩子们,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她爷爷在看电视,她奶奶在里屋哄怀杰,蔓蔓躺在地上,怀斌傻愣愣站在旁边,我问怀斌是不是他打姐姐了,那孩子啥也不说。”

“爷爷奶奶还跟我急,说肯定不是怀斌打的,怀斌手里啥都没有,怎么打人。”

“当时我也来不及弄清楚了,就赶紧麻慌地抱着蔓蔓来医院。我本来想着蔓蔓醒了自会告诉我的,可是好不容易等她醒了,她啥子也不说,逼问地急了,只说记不清了,再问,他就说是自己撞的,还说是撞在桌子角上,可是他们俩都离桌子那么远,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都快气死我了,这还是在自己家,还有俩大人看着,亏我大中午的惦记着昨天是儿童节,回家给他们做顿好吃的,下午带他们去玩玩,我实在是没想到,进门就看见……,秦姐,你不知道,我都不敢想……”

邓姓妇人想的是如果听了丈夫的话暑假里把女儿送回老家,让爷爷奶奶在老家带,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昨天万一没及时回家,说不定,这会儿女儿都没了~

从来没当面说过夫家坏话的妇人还是忍住没把这些有些抱怨的话说出来,只是她心里的闷气一点儿也没消散,反而觉得更委屈,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她忍不住道:“秦姐,你说,我就这一个闺女,如果没了,我这辈子可咋办呀?我这身体也不争气,没能给她爸生个儿子,我……”

一看邓姓妇人开始抽泣,秦姓妇人赶忙安慰到:“别哭了,让孩子看见不好!你别想太多了,爷爷奶奶肯定也没想伤害孙女的,肯定是个意外。蔓蔓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事儿,都过去了,以后就好了,啊,以后有你的好福气。”

邓姓妇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也这样想,但愿是这样!蔓蔓会有后福!秦姐,你不知道,昨天我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几个外国人,人家可是帮了大忙!蔓蔓能及时住院还能早醒,真是多亏了他们,蔓蔓是个有福气的。”

她语气有些急切,倒像是要极力说服自己。

“好了,这不就是了,我就说蔓蔓是个有福气的。早饭还没吃吧?快过去趁热把我带来的鸡汤喝了。”

秦姓妇人一边说一边往病床边走去,“按说应该用砂锅慢慢炖,今儿早上知道的晚了,为了赶时间,我用高压锅焖的。”

“秦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定国让你来的?”

“今天一大早致中去买油条的时候看见你婆婆了,她说的不清不楚的,后来我去你们家又问了问定国,才知道究竟咋回事。”

“我看他一个人正忙着照顾大大小小几口人,也忙得很,就跟他说别担心你们,我给你准备点儿吃的送过来,中午我再来看你们。”

想到早上老太太夹枪带棒的抱怨,秦姓妇人当时只觉得腻歪,这话又不能直接转述给邓妹妹听,不过这会儿想起来又让自己腻歪了一次。

“秦姐,不用麻烦你了,你还是好好上班吧。等一会儿大夫查完床我就可以回家去一趟,我自己就行了。”

“听定国说你们俩昨晚上折腾了半夜?也都够辛苦了。你别想那么多,也别跑来跑去了,好好在医院里休息两天。”

“这两天给你们准备病号饭这事儿包我身上,也就是顺手的事儿,再说不让媛媛来看蔓蔓,她也会闹我们的。”

“现在别多说了,快把这老母鸡汤喝了,听说这个最滋补,你们母女俩都趁机好好养养!看看你,最近瘦了不少。”

她顺势拍了拍妇人的后背,想安慰她,谁知妇人一缩身子,嘴角也咧了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她赶紧拿开自己的手问到:“你怎么了”

“昨天跑得急,到急诊室大门口的时候,没看路,跟一辆刚停下的救护车撞上了,亏得车上是那些老外,人家帮忙,蔓蔓才救得及时。”

秦姓妇人看这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虽然这会儿不在,也不方便,“走,到厕所里,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她一边说一边想拉着邓姓妇人去厕所,邓姓妇人赶紧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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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缘分

邓姓妇人安慰秦姓妇人道:“没事,我看过了,油皮都没蹭破,就是青了一小片,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秦姓妇人尤不放心,“真的没事你可别强撑着,刚好在医院,让大夫给看看。”

“昨天大夫都给检查过了,真的没事。谢谢你,秦姐。我跟蔓蔓一直都受你们和袁大哥照顾,这一辈子我都报答不了,你就是蔓蔓的亲姨,我是个没本事的,等蔓蔓长大了,让她好好孝顺你和袁大哥!”

她提到的袁大哥是媛媛的爸爸袁致中,秦姓妇人的丈夫。

“这都啥时候了,千万别跟我客气!媛媛小时候多亏你帮忙带着,让我们省了不少心,真要算也是我们欠你的多。”

“好了,别多说了,咱们谁跟谁,咱俩象姐妹,媛媛和蔓蔓更像亲姐妹,姐妹间就没啥好客气的。你就听我的,这两天跟蔓蔓好好在这里养养。”

“你要照顾好自己,蔓蔓可要靠着你呢。你也别难过了,在孩子面前可别哭哭啼啼的,这样对她也不好,是不是,嗯?”秦姓妇人一看就是这爽利人,说话也很爽利。

邓姓妇人点了点头,又用手背擦干了眼泪,俩人往病床边走去。

那边,俩小姑娘还在唧唧喳喳地聊着,主要是媛媛在说,蔓蔓在听。

就听媛媛霸气地说道:“别怕他,他如果敢欺负你,我帮你打他!哼!他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秦姓妇人伸出指头在媛媛的后脑勺重重地摁了一下,责问到:“你这孩子!咋天天跟男孩子似的,就爱打架惹事!我看你爸是把你宠的没边儿了,你这次又想打谁?”

媛媛并不怕妈妈,吐了吐舌头,“没想打谁,我们说着玩的。”

蔓蔓说道:“是我不小心自己碰的,不怨弟弟。”她期期艾艾地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再也不让自己受伤了。”

袁妈妈一听就明白了自家孩子要打谁,“你这孩子,可不许欺负怀斌、怀杰,他们来咱们这边可是客人,别给你曹叔邓姨惹祸,对蔓蔓也不好。”被妈妈批评了的媛媛撅着嘴,很不认同地扭了头不看大家。

曹蔓意识到自己还是说错了话,这次对小姐妹也不能说实话,她生怕再说错什么,也不敢再吭声了。

大家都说她是妈妈捡来的,爸爸想捡个男孩子,可惜她不是,所以爸爸平时对她很严厉,好像很不喜欢她,她也怕爸爸。

今年是她上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本来想着要跟媛媛一起玩儿一起做暑假作业,可是媛媛的爸爸妈妈准备让她去夏令营,也就没法陪她玩了,爸爸妈妈就让爷爷奶奶带着她的俩堂弟一起过来,好跟她一起过暑假。

爸爸早交代过她,要她帮爷爷奶奶哄着弟弟们,不许跟弟弟们抢玩具玩,更不许欺负弟弟们,要听爷爷奶奶的话,要不然就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去,等开学再回来。

爸爸妈妈一跟爷爷奶奶商量,他们可高兴了,不等放暑假就来了。爷爷奶奶来了之后,妈妈跟自己一样小心翼翼的,她怕不听爸爸的话,爸爸就不喜欢妈妈和自己,所以尽量听爷爷奶奶的话,尽量不跟弟弟们抢玩具。

可是,可是!蔓蔓想起当时的情形脑袋就又发晕,伤口也嚯嚯地疼。

只在心里想着:我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我不把蜡笔给弟弟玩,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很有可能是弟弟拿玩具砸了我,我不要去爷爷奶奶家,我要跟妈妈在一起!那猜测打死也不能说出来了!如果知道媛媛要为自己报仇,她也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猜测了!

想到这里,蔓蔓轻轻拉了拉媛媛的手,”媛媛,真的不是我弟弟。”

她再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就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有个大哥哥跟我说,我这一撞被撞开窍了,以后的作业我都会做的,以后我们一起做作业,你有不会的我教你。”

秦姓妇人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来看望过她们,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邓姓妇人。

邓姓妇人说:“就是那个跟外国人一起的翻译同志,今早跟个外国年轻人来看过,他这么劝蔓蔓来着。”

说到此,想到缘由,心情又有些沉重,“昨儿晚上蔓蔓刚醒过来的时候,她爸说她调皮,把自己撞傻了,一辈子都得靠别人养活,成事不足什么的,她可能听了心里不好受。”

秦姓妇人一听,小曹咋能这么说自己的孩子,不过这些人还真是蔓蔓的福星啊,还挺会忽悠小孩子的。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妹子,你们慢慢喝,我跟媛媛先回去,她今儿还要上学呢,一会儿到学校我顺便给蔓蔓请个假,中午我再来给你送午饭。”

邓姓妇人差一点忘了给孩子请假了,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就没跟她废话,让她们赶快抓紧时间别迟到了,一边说一边把她们送出了病房。

撞伤了脑袋的蔓蔓全名曹蔓,来看她的小姑娘媛媛全名袁媛。

双方父母除了曹蔓妈妈邓天凤是临时工以外,其他三人都是当地一个化工厂里的研究员,她们两家住在同一栋职工宿舍楼里。

当年秦维璐和邓天凤孕期差不多,有时候在院子里遛弯的时候能碰上,免不了要交流一下孕育心得,慢慢地走近了关系。

秦维璐老家虽然是本省的,却并不在河东市,而且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去世之后,跟其他兄弟姐妹走动也慢慢少了起来,而秦维璐的丈夫袁致中老家是齐鲁的,父母也已经去世,结婚怀孕之后家里也没个有经验的老人能传授经验。

邓天凤是巴蜀人,在这边唯一的亲人也就是自己的表姐,而表姐怀孕的时候被自家婆婆照顾得很好,也不知道孕妇要注意些什么。

这两个没经验的孕妇关系越发密切,分享着孕期的每一次惊喜和担心。

当时俩人还开玩笑说,将来要是一男一女就结娃娃亲,同性的话就义结金兰,虽说这样的玩笑当不得真,可关系好却是杠杠的了。

袁致中听自己爱人讲起曹蔓受伤的事情,免不得在上班的时候再次问了问曹蔓的父亲曹定国,听说伤势不严重,只是在医院观察观察,便也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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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谈

晚上袁致中和秦维璐夫妻俩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得时候,秦维璐不仅长长地叹了口气。

袁致中赶忙问到:“璐璐,怎么了?”

俩人私下的时候,袁致中就叫老婆昵称璐璐,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像其他人一样叫小秦或者全名,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秦维璐面皮薄,怕别人笑话自己。

“哎,我就是看蔓蔓这孩子挺可怜的,受伤了连受伤的原因都不敢说。”

“不是说自己不小心撞了桌子角吗?”

“你真信啊?!我觉得这次天凤是忍无可忍了,免不了跟我抱怨了几句,说她发现的时候,蔓蔓和怀斌、就是他家那个大侄子离桌子挺远的,而且怀斌就在蔓蔓旁边站着,傻愣愣站在那里,小邓虽然没说,她肯定是觉得是怀斌动手打了姐姐,怀斌肯定是看着把姐姐的头打流血了,被吓懵了,要不然小邓也不会跟我这么说。”

“蔓蔓怎么说?”

“蔓蔓跟媛媛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头一疼就啥也不知道了,你说这能不是她弟弟打的么?不过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估计也是害怕爷爷奶奶和爸爸更不喜欢她。”

说到这里,秦维璐想起早上曹家老太太的话,不免抱怨到:

“真不明白小曹的妈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儿媳妇和孙女,她竟然挑剔万分,蔓蔓被打成那样,她不关心也就算了,我看那架势是恨不得这人没了更好,快恶心死我了。小曹还想息事宁人,为了不让父母不满竟然托我去医院。哎,天风真能忍,蔓蔓这孩子……多乖巧啊,不就是不是个男孩子吗?闺女都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也就他们农村人不知道女孩子的好。”

“是啊,农村人需要劳动力,更看重男孩子,而且他们家是从豫州逃难来的,家里男人少肯定是会被村里人欺负的,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哎!”

“我看也是天凤太逆来顺受了,蔓蔓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也就在我面前才稍微抱怨两句。”

“她可能也是怕,毕竟闹开了,除了伤情分,也没啥好处。大家都不容易。”

“我就不明白了,这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如果是我,早把他们赶回老家去了。你不知道,今天亏得是我,我一天三顿去送饭,都没看见小曹,天凤还给他找借口,说他太忙,要照顾家里四口人呢,小曹要他父母过来不就是要来帮忙照顾孩子们的?现在倒好,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反而霸着儿子,我看是他们老两口巴不得蔓蔓就醒不过来了,正好再来一个,不过天凤那身体,他们不会是真的想着,俩都不要了吧?怎么能这样?天凤要伤心死了。”

“璐璐,璐璐,消消气,哪儿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想多了,想多了,不会的,小曹不是那样的人。”袁致中赶紧用手撸着秦维璐的后背,给自己老婆顺气,“别气着自己!不划算,不值得。”

秦维璐颠了他一眼,“我才不会为这种人气着自己,就是越想越觉得不忿。”

“人家小邓都没说什么,你不忿什么?”

“小邓这人千好万好,人善良能干、心灵手巧,我唯一看不惯的就是她对小曹的态度,不管小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她觉得自己是个农村人高攀了小曹,也不至于这样吧?这样活得多窝囊啊。”

“呵呵,这也许就是人家俩人能好的原因呢,你这样的,也只能配我。”

“当年追我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哼!”

“那是,那是,我家璐璐又漂亮又能干,心地又善良,为人还仗义,多好的人啊,我袁致中三生有幸,能娶了璐璐你。”

“算你有自知之明。”秦维璐嗔了他一句。

“多谢老婆夸奖,有你这样的老婆,有了媛媛这么像你的女儿,我这一辈子值了!”

提起媛媛,秦维璐就想到了蔓蔓,这小姑娘多好啊,比自己家的女儿更乖巧,咋就不招曹家人的喜欢呢。

“媛媛说她不想去少年宫的夏令营了,我看她那架势,估计是强送了她去她也不会留在那儿,要不就让她跟蔓蔓做个伴儿,怎么样?”

“呆在小曹家?他家已经够挤的了……”袁致中有点儿不赞同。

“反正咱们两家离得也不远,就让俩孩子在我们家玩儿呗,我时不时回家看看就是了。”

“孩子这么小,自己在家,我们放心,小曹他们也不会放心吧?”

“你看吧,他们肯定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那你不就更辛苦了?还得经常回家看她们。”

“还有天凤呢。”秦维璐冲袁致中眨了眨眼。

袁致中宠溺地看着老婆,“你们不觉得辛苦就行,随你了。快睡吧,这两天做病号饭,来回跑医院也辛苦你了。”

“睡吧,我明天要早点儿起,再炖只乌鸡,蔓蔓这小可怜,流了那么多血,天凤也是,最近瘦了很多,也就你们男人,眼睛都长在头顶,啥也看不见。”

“璐璐,冤枉啊,我可是看见你都有黑眼圈了,快睡吧,我明儿早起帮你炖鸡汤,你就多睡会儿。”

这个时候的曹家,俩孩子吃完晚饭就进屋睡了,这是一间屋子隔出来的两间房子,爷爷奶奶带着俩孙子睡内间的大床,曹定国睡沙发,邓天凤和曹蔓会把餐桌收了打地铺,现在邓天凤和曹蔓在医院,餐桌也不用收拾了,还摆在那里。

曹定国收拾了厨房,跟坐在沙发上的父母说到:“爹,妈,你们也早点儿睡吧,我去医院看看天凤和蔓蔓。”

曹老先生不仅有点儿不满:“你刚才不是问过袁家媳妇了么?不是说挺好的,明天就能回来了?你这忙了一天了,也早点儿休息吧,这媳妇就不能惯着,否则就轴头上脸的。”

曹老太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

“爹,我总得去看一眼才能放心,你们也别等我,晚上我就呆在那边儿陪陪床。”

“定国,你也太宠着她母女俩了吧?你看看,这啥事儿都没有,今儿上午她还回来过呢,对我们老两口也没个好脸色,蔓蔓自己淘气撞破头,又不是我们故意伤了她。她给我们老两口甩脸色是几个意思?难道进了门,攀上了你,就看不起我们了?”

曹定国知道妻子这次有点儿意见,不知道上午妻子回家有没有跟父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不仅有些讪讪,“她哪儿敢?她昨天跑去医院的路上跟救护车撞在一起了,估计身上还疼着,没法笑出来。”

曹老太瞪了他一眼,“我看她挺精神,哪儿像被车撞了,再说了,跟救护车撞一起这样的话你也信救护车那都是呜哩哇啦舍命跑的,撞了会没事儿……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你这就是想顶撞我们。”

“我哪儿有,行,行,我不去了。天凤应该能照顾好蔓蔓。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睡吧。”他想等父母睡了之后再走,免得说来说去说不清。

第九章 邓天凤

谁知爹娘俩人像是故意跟他赌气一般,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播出的杰盘国电视连续剧,他也只好百无聊赖地陪坐。

等十点多父母终于看完电视剧去睡觉的时候,他也已经早已培养出了困意,想着这么晚,天凤母女俩应该也睡了,就想着还是明天一早再去看吧,就身子一歪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晚上睡到半夜,曹怀斌突然坐起来大叫一声,“我没打姐姐!”把一家人都折腾了起来,曹老太拍着他的后背不断安抚着他:“我们怀斌是好孩子,没打姐姐,没打姐姐,是姐姐自己不小心撞的。”

好不容易把孙子又哄睡着了,老太太不仅回头看着儿子有点儿恼怒:“都是你那小媳妇,明明不是怀斌的错,非要说是他打的,瞧瞧把他吓得。万一有个不妥,我回去怎么跟定邦万荃他们交待啊?!他可是咱曹家的长孙啊……”

老爷子气恼了:“别嚎了,怀斌好不容易睡了。”

曹老太放低了声音,嘴里嘟哝着:“我这命苦啊,竟然被儿媳妇欺负了,你还吼我……我没法活了……”

“妈,你快睡吧,你看我爹都累坏了,还被吓了一大跳,他这睡不好,明天……”曹老太一听,也想起来丈夫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脾气就特别暴躁,赶紧息了声。

“明儿咱回家,住这里憋屈。”曹老先生一锤定音。

本来想着劝住了妈的曹定国一听急了,这真是按下了葫芦起了瓢,“爹,你别生气,明天我去说她,这事儿怎么能埋怨怀斌呢?爹,妈,你们别走,我们俩都要上班,也没人看着蔓蔓,再说了,你们回去了,你让村里人怎么看我?说我容不下你们?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回家看你们?”

“你还想要脸?”

“爹,我不孝,对不住您和妈,您消消气,先睡觉,明天,明天……”本来老婆和女儿受伤了,需要安慰的,这要再去训斥一顿,自己开不了口啊。

“明儿你自己看着办。出去吧,我们要睡了。”曹老先生还困倦着,懒得再理儿子。

“那大家快睡吧。”曹定国从内间退了出去。

说起自己的小妻子,曹定国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他知道自己父母看不起她,认为当时娶了她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他本来以为结婚生了孩子,妻子又对自己家掏心掏肺,父母应该改变想法,谁知道没能一举得男,让父母不满意。

后来虽然妻子又怀孕过一次,却没能保住,还伤了身体,让父母更不满意,一见面就对妻子挑三拣四。这次的事儿他也知道不会像两个孩子说的那样,可问清楚了又会如何?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心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而呆在医院里陪着女儿的邓天凤,看着熟睡的女儿却心绪翻腾,睡意全无。

等到了半夜,丈夫也没来看望她们母女,她第一次对自己当年的选择有了怀疑,这条路自己是否选错了?毕竟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过会遇到丈夫把受伤的老婆孩子扔在医院里不管的时候,想想离开家乡后的那些日子,有时候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有时候又觉得近得恍如昨日。

邓天凤躺在医院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各种回忆和想法兜兜转转,五分茫然,五分怅然。

是不是经常带蔓蔓到表姐家不回定国老家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作为独生女儿,加上夫妻俩对整个大家庭的贡献,她总觉得蔓蔓就应该享受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待遇,所以自从老爷子老太太从蔓蔓出生开始就表现出来的疏离态度让自己有点儿不忿,每次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带蔓蔓去爷爷奶奶家,更多的周末是她带女儿去表姐家,长此以往,蔓蔓跟爷爷奶奶的关系也更加疏远。

“这还是怨我,我咋就没想着要让蔓蔓去讨好爷爷奶奶。”

她看着女儿的睡颜自言自语,楼外的路灯灯光从窗户外漏进来,照得室内有点儿亮光,小曹蔓的额头上还裹着纱布,一片白色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显惨白,伤口可能有些疼痛,她的眉头又皱了皱,让邓天凤的心跟着揪了揪。

如果蔓蔓早早地讨好了爷爷奶奶,现在在自己家里住着,自己也不会还不放心,爷爷奶奶如果能多操点儿心,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可是想着一家人比同村人都好上一个档次的生活有自己一半的功劳,自己忍辱负重、笑脸相对不喜欢自己的一家人已经足已,为啥还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也要跟自己一样,笑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想着自己在各个店铺里都能让那些客人对自己笑脸相对,而这么多年下来没能让公公婆婆对自己展露几次笑脸,她觉得即使带着女儿去爷爷奶奶面前,小姑娘也不能得了爷爷奶奶的欢心,那自己就没做错,刚开始也就是不想让女儿受委屈,所以才不想每周带女儿去乡下爷爷奶奶家,这难道是邻居张大婶说的天理循环,环环相扣么?惩罚自己对曹家人不是十分的真心?

她想起自己这次带女儿来医院花掉的钱,那是自己偷偷攒起来卷在柜子里一双旧袜子里以防万一的,这次一着急就拿出来花了,蔓蔓有免费医疗,自己的检查可不免费,跟救护车那一撞还是花了几十块。

万一定国问起来,是说实话呢,还是编个谎话?

说谎的话,该说这笔钱是哪儿来的呢?

要不就说自己没住院,只是给女儿陪床?

要不就说是外国人付的帐?不行,会穿帮的。

那就说秦姐给的?嗯,明早跟秦姐说一声。

以前出了什么事儿还能跟表姐表姐夫商量一下,可是现在表姐一家两年前搬去了并州,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让她一下子觉得没了依靠,四下空落落无所依,她不免有点儿后悔嫁了这么远。

邓天凤就在各种纷繁复杂的想法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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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院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母女俩一边收拾一边聊天。

“蔓蔓,头还疼吗?”

“妈妈,不疼了。”

“蔓蔓,乖,我们一会儿回家再吃饭,吃完饭,你是想去上学,还是想在家。”邓天凤想了想,接着说,“妈妈在家陪着你。”

“妈,我想去上学,快要考试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

“蔓蔓,你是不是不想在家呆着?”

“没有,妈妈,我就是想去上学,我想像大哥哥们那样上大学,这样大家也会喜欢我了。”

邓天凤眼睛一红,把女儿拉进怀里,“蔓蔓,真乖!”

过了一会儿,邓天凤松开,把女儿抱到病床边,让她坐下来,自己拉过椅子,坐在对面,用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我们蔓蔓很勇敢!也很懂事,我想跟你说说妈妈的小时候,你想听吗?”

曹蔓不知道妈妈怎么突然想讲故事,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妈妈是外公外婆的大女儿,妈妈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也就是你的舅舅小姨们,我记得小时候,我要帮外婆带着舅舅们,还要做好多家务,每次吃饭的时候,好吃的总是要让给舅舅们吃,我就觉得很不公平。”

“不过有一次,村里的男孩子欺负我,你大舅舅个头还没那个男孩子高,却不要命地冲上去跟他打架,我那会儿就觉得,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护着自己,感觉真好,哪怕是让我把所有好吃的都给他吃,我也愿意。”

“我想在咱们家也一样,大家对怀斌、怀杰好,一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小,二是想他们长大后,就可以保护你,你就不会被别人欺负。我们对他们好,他们会知道的。”

“这次你受伤,虽然怀斌不承认,你也说不是他,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事儿肯定跟他有关系,不过我不怪他,毕竟他还小,还不懂事。”

“我也不怨爷爷奶奶,因为妈妈知道带孩子有多难,你小时候,我带着你、媛媛和小猴子,小猴子很顽皮,我总是防着他伤着你们俩,谁知竟然是你咬了媛媛一口。”

“当时吓坏我了,亏得你袁叔、秦姨没埋怨我照顾不周,还安慰我说小孩子受伤都是难免的。”

“我真的咬过媛媛?”

“是啊,抱着她的小胳膊就是一口,差点儿流血了,留了一排小牙印。”

“我今儿再见到她的时候,跟她道歉。”

“道歉倒是不用了,你们那么小时候发生的事儿,大家可能都不记得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这事儿不是爷爷奶奶的错。”

“我们都知道虽然爷爷奶奶都在,可也只是奶奶在看着你们,她顾着怀杰的时候,就顾不到你和怀斌,所以我们不能怨爷爷奶奶。”

“回家要跟爷爷奶奶像往常一样亲,爷爷奶奶肯定心里也不舒服,我们对他们要更亲才是。”

曹蔓撅着小嘴,“他们都不喜欢我。”

“宝贝,妈妈的老家在很远很远的巴蜀,我来这里的时候才十来岁,住在表姨家。把你天天表哥带大以后,我就到处去找工作。”

“妈妈去过商店、饭馆、缝纫铺,我就发现,很多很多人都心情不好,对着我们总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话也不好听。”

“不过如果因为他们对我说话不好听,我也对他们撅着嘴、不高兴的话,他们就不会在店里买东西,这样妈妈就挣不到钱,我们就买不了吃的、穿的了。”

“妈妈为什么不找个爸爸那样的工作,坐办公室里的?”

“妈妈没有上过大学啊,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坐办公室的,你将来一定要上大学,等大学毕业了,就可以跟爸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做实验,不用站在柜台后边,看客人的脸色。”

“哦。”

邓天凤意识到自己说跑题了,“妈妈想跟你说的是,妈妈刚开始是忍着自己的不高兴,对着别人笑,后来发现很多人喜欢我笑眯眯的,有些客人跟我熟悉了,见到我也笑眯眯的,很多人喜欢到我们的店里买东西。”

“老板就非常喜欢我在店里招待客人,这样妈妈每个月挣的钱也多了。妈妈就真的喜欢笑了,不管什么事儿,先笑一笑,就会过得更容易些。”

曹蔓狐疑地看着妈妈,“真的?”

“嗯,不信,你也试试。回家对着爷爷奶奶、爸爸、弟弟们的时候,你总是笑眯眯的,大家会更喜欢你的,你会发现头也没那么疼了。来,现在就笑一笑!”

曹蔓笑了一下,邓天凤也笑了,“看,我们家蔓蔓一笑,更漂亮更可爱了!”

曹蔓难得得到妈妈这样的表扬,觉得很不好意思,含着笑意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小熊。

邓天凤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赶过来的曹定国。不知为何,曹定邦并没有问起住院花销的事情,邓天凤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曹蔓很乖巧地上前跟爷爷奶奶打招呼,“爷爷奶奶,早上好!”

爷爷奶奶都看过来,“你的头还疼不疼了?”

“好了,不疼了。爷爷奶奶,我去上学,快迟到了!”

“吃早饭了没有?”

曹蔓急急地背起书包,拉着妈妈的手,“没事儿,妈,快点儿。”

“爹,妈,我先送蔓蔓上学去,中午回来给你们做饭。”

“快去吧,上学别迟到了。”

出了门,邓天凤不仅抱怨,“蔓蔓,我们还没吃早饭呢,你刚刚好一些,可别饿着了。”

曹蔓不想告诉妈妈,她刚才进门看见奶奶的脸色,觉得好恐慌,真的不想在家呆,所以就拉着妈妈赶紧走,觉得饿半晌肚子也没什么。

“算了,我们路过庆兰园的时候,妈妈给你买个馒头。”

“不用了,我可以等到中午的,妈妈,快走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

“哎,你这孩子!”

家里曹老爷子看了一眼匆匆忙忙走出去的儿媳和孙女,又把目光放回到面前的茶杯上。

还是儿子这里住着舒服啊,每天不用下地干活,热了还有电风扇吹着,家里也没有苍蝇到处乱飞,端着茶看着电视,城里的老爷子都是这么过活的吧?

曹老太怀里抱着小怀杰,也看着匆匆出门的母女二人,撇了撇嘴,“怕上学迟到?一个丫头片子,上啥学啊。”

“这么大,留在家应该能帮忙带弟弟了,也就她妈宠着,你瞧给宠成啥样了,别说帮我哄弟弟了,竟能把自己撞伤了。”

曹老太接着放低了声音嘟哝道:“上个学前班,弄得跟啥似的,明明就是找个借口不在家帮忙,我老婆子眼睛没瞎。哼!咋就没再使点儿劲儿,撞死算了。”

“你嘟哝啥呢?”吓得曹老太噤了声,连忙抱着怀杰走到怀斌跟前,跟两个孩子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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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平安无事

出乎大家的意料,这个暑假曹家再也没闹出别的什么事儿来。

更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邓天凤转正了,而且去了单位的招待所,很多人都愿意去那里,因为一般单位间的往来人员,都是住在那里的,很多时候高层领导还会去那里拜访职位更高的,如果入了高层的眼,升职是分分钟的事儿。

后来大家听说邓天凤只是得了一个后厨帮工的工作,才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天天呆在后厨,洗菜、刷碗,全是脏活累活,连端盘子的资格都没有,哪儿来的入领导眼的机会,那是谁都不愿去的地方,也是只有前台招待那样露脸的岗位才会让人争着去,后厨的岗位?

估计小邓就是冲着活重给钱稍微多两块还能得一点儿剩菜剩饭的份上才主动去的。

邓天凤很感激曹定国给她申报转正,上一次是几年前,刚生蔓蔓没多久的事儿,那会儿可能是他们在这里没有什么后门可走,没能得到机会。

看着跟自己一样打工的同事转正了之后成为正式工,一下子就趾高气扬的,越发指使她干这干那的,她也只能忍下来,她怕得罪了人把工作给丢了,还得重新找工作,至少得耽误好几天的工夫,唉,欠的债太重,还不完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想到这欠债的事儿,邓天凤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本来以为只有定邦结婚花钱多,谁知道两年前三弟曹定跃结婚也没少花。当年给曹家二弟说媳妇的时候,她跟曹定国结婚才一年多,跟曹家二老见面次数不多,没生出什么情分来,又刚刚生了曹蔓,不能母凭子贵,在曹家更没什么发言权。

而且当时曹家二弟年岁大了,在农村媳妇更不好找,才借钱当彩礼的,她也不能挡着这么大的事儿。

给三弟说媳妇的时候,曹蔓已经四岁了,给二弟娶媳妇时的欠款已经还了一小半,她原本以为三弟年岁还小,人看着也机灵,应该不是难事儿,更不会像曹家二弟那样需要花费大笔的钱,谁知三弟弟媳妇娘家也是狮子大张口,说一切都要比对着定邦来,要不然就是不公,这门婚事就算了。

曹家二老对外人总是一副老实纯良样,关起门来就逼着大儿子,曹定国稍微露出一点儿犹豫,曹老太就开始哭诉命苦。

不求多的,只求天上的大女儿保佑三儿子三十岁之前能娶到媳妇,一提到大姐,曹定国就像被扎了个眼儿的气球一般,立马焉下去对二老俯首称臣,而这些决定都只是老两口和曹定国仨人决定。

邓天凤看着听着云里雾里的,不明不白的,问了曹定国,一向对她好脾气的丈夫对她大发脾气,邓天凤才猜测着这是曹家的逆鳞,也息了打听的心思。

可这事儿真是旧债未还清又添新债,邓天凤只感觉头晕目眩,差一点儿晕倒,她就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贪心。

等周末去表姐家的时候,忍不住抱怨,觉得晋丰人太贪心,嫁女就像卖女一样。

表姐夫失笑,说她一棍子打翻一船人,表姐夫的妹妹结婚的时候,可是倒贴了很多嫁妆的,还反问邓天凤,曹定国的俩妹妹被卖了啥价钱,邓天凤也意识到自己是心里有气到处乱发了,不由笑了。

表姐夫给他分析,觉得两家人的心理很容易理解。

人家肯定是觉得曹定国一旦等他们成婚就不再管小两口了,都想着趁着结婚能捞一笔是一笔。

毕竟曹家家里条件真的不好,在当地又是外来户,根基浅,很少会有人愿意嫁进他们家。

虽说有一个在外工作的儿子,可结婚对象不是他,是没啥能力的弟弟,哥哥毕竟不是父母,结了婚之后最多也就能从老两口那里挤一点老大给的孝敬而已。

而曹家老两口平时在村里肯定经常说些老大一定会帮助俩弟弟娶亲这样的话,来吸引媒婆的注意,女方家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的。

估计曹定国的父母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这说亲的机会来之不易,更是不敢得罪女方,只有压榨大儿子,曹定国这个当哥哥的不知道有什么忌讳只能生生受着。

表姐不仅有些后悔,私下跟表姐夫表示,当年应该把曹家好好调查一下,再答应结亲,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唉!

一向孝顺的曹定国默认了,为了让弟弟们能顺利结婚,他只能拼了,不仅自己的小家庭更加勒紧腰带省吃俭用,还得接着跟同事们借钱,跟邓天凤俩人慢慢还。虽然看着只是一家三口,过得却比一般人家清贫多了。

好在邓天凤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觉得既然事已至此,抱怨也没用,只能跟着受了。

她还想着如今自己毫无怨言地帮助曹定国为曹家弟弟们娶妻,那么不久的将来,自家的小弟弟们结婚,如果父母开口让她帮补一二,他应该不会反对。

而曹定国因为自己兄弟俩的婚事欠了一屁股外债,让自家的生活清贫无比。

很多同事都花钱吃食堂,他为了省钱,和邓天凤都是自己做饭吃,一个月下来也能省十几块钱。

他几乎每周末都要回老家,父母偶尔还能将家里养的鸡鸭兔宰上一只,改善一下生活,加上自种的菜,比平时吃的好,所以他也更喜欢回老家。

只是邓天凤周末还要去给表姐家做饭,如果不是看在表姐每次让邓天凤带回旧衣服、菜蔬、生活用品,回回不空手,而邓天凤跟蔓蔓周末的饭食质量应该也不差的份儿上,他还真不想让邓天凤过去。

毕竟回老家之后还能帮父母干点儿农活,在父母面前刷点儿好感,而现在表姐家给的这些东西对生活质量的提高却是实实在在的,如何取舍也是显而易见的。

别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邓天凤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些外债,冲着这一点,曹定国也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邓天凤这个好媳妇,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而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生愧疚。

有了这丝愧疚,在生活中他就比较照顾邓天凤,经常做做晚饭,做做家务,让邓天凤只哄着女儿一个孩子,能轻松一些,一些小事,邓天凤也是能拿主意的,并没有被曹定国管得死死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俩人不仅没为小家庭为了接济老家大家庭出钱出力红过脸,还更加相亲相爱,这也是袁致中秦维璐这对恩爱夫妇一直跟他们走得近的原因,觉得曹定国品性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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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各有心思

曹定国唯一的遗憾就是生了个女儿,本来还想着生完曹蔓,过两年再生一个的,谁知两年后再次怀孕的邓天凤拿重物爬楼梯没能保住。

小产之后很长时间流血不止,可能是每天忙碌不断,家里条件也不好,没时间也没条件能好好保养,所以之后的两年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头生病。

雪上加霜的是79年一纸公文,一对夫妇只让生一个了,为此曹定国着实郁闷了,他实在担忧以后再没人能担当得起曹家的这副重担了,虽说父母劝他离婚再娶个学历能配他的,他觉得父母根本没想到他们眼中能干的儿子在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当时运气好才娶到了邓天凤,想离婚带个女儿再找个条件更好的媳妇,那是痴人说梦!

出于维护自己的脸面,他第一次很粗鲁地拒绝了父母的这个提议,他的维护让邓天凤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对他越发温婉体贴,言听计从,对公公婆婆的冷嘲热讽很是容忍。

他不是没想过离婚再娶,一是自己的条件真的很差,尤其是现在,年龄更大了,还离婚有孩子,欠了那么多外债,这比几年前娶邓天凤时的条件更加不堪。

毕竟当时大家是猜测,觉得他将来负担重,现在可是板上钉钉的条件不好。

既然这样了,那还不如给天凤转正了,虽然白天不能打两份工,不是还有晚上么,天凤以前有些零工是计件工,可以拿回家做的。

而且转正了,还有劳保、工龄、免费医疗、将来还有退休金,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不给邓天凤申请转正。

至于儿子不儿子的,他可不会想太多,离婚再娶,还得不要女儿才能有生孩子的资格吧,更不能保证百分百就能生个儿子。

曹老爷子和曹老太虽然对邓天凤还是不满,但对她的不满在二儿子夫妇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已经稍有缓和,可能是看在她一心赚钱帮定国还钱的份上,也不怎么甩脸色给她看。

邓天凤也觉得可能是老两口觉得曹家有后了才对自己这个大儿媳妇不是那么挑剔了,她投桃报李,对老两口要他们小两口帮补家里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反感了,几乎是有求必应。

虽然曹家三弟结婚时又被敲了一大笔,当时差点被气晕,可接受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还清钱欠款的日子又往后拖了几年而已,她对双方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挺满意。

老两口觉得大儿媳妇没能为儿子生个儿子,算是对不住曹家,让她为整个大家庭多出力也是理所当然的,更是不住地让大儿子大儿媳对家里出钱出力地帮衬,一心想把俩孙子也培养成大儿子那样有出息的城里人,也算是对曹家祖宗有所交代。

既然老大两口子没话说,那就是对这个安排没意见,看在还算能挣钱的份上,咱也别太挑剔,免得别人说我们曹家不厚道,欺负她这个外乡媳妇。

就这样,这个大家庭也算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年还算和谐的生活。

这次邓天凤还是挺后悔让公公婆婆暑假过来带孩子的,但让她把曹蔓送回农村老家,她是肯定不愿意的,当时选择让公公婆婆来城里只是与丈夫在暑期女儿的照顾问题上相互妥协的结果。

整个暑假下来,曹蔓需要爷爷奶奶看护的时间极短,曹蔓和曹怀斌虽然才差一岁多,但性别不同,根本玩不到一起。

曹怀杰还太小,俩大孩子都嫌弃他只会捣乱,不大喜欢跟他玩儿。

曹怀斌是直接拒绝,曹蔓却不敢,所以大部分时间曹蔓都借口要和袁媛一起做作业不呆在家里,跟袁媛和院子里其他女孩子们一起玩儿。

当然每天还真的一起到袁媛家做作业,双方父母本来还担心她们会玩疯了不做暑期作业,没想到俩孩子这么让人省心。

虽说六岁的小姑娘在农村都可以帮大人做好多事,尤其是带小一点的弟弟妹妹,到了曹老太这里,她根本指使不动曹蔓,那孩子一看见她就躲,动不动就说要做作业,让曹老太恨得牙痒痒,觉得养这么个孙女真是浪费粮食,越发不喜曹蔓。

平时逮不住机会训斥曹蔓,曹老太就忍不住在饭桌上跟曹定国夫妻俩抱怨,曹蔓这孩子如何不懂事,不知道大人的辛苦。

曹定国不免要跟着奶奶的话训斥曹蔓几句,大部分时候曹蔓也不吭声,有时被说狠了,还一边流泪一边吃饭,让邓天凤看得心里跟着一疼一疼的,她更舍不得附和着婆婆和丈夫,总想护着女儿。

这一晚,饭桌上大家又开始了批斗会,看着眼泪马上要流出来的曹蔓,邓天凤赶紧打圆场:“孩子还小,才六岁,长大就好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好好说说她。”

“六岁还小?你大姐那会儿,三四岁就帮我带定国了!我看你们是太宠她了!”

“咱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别把孩子宠坏了。”

“丫头片子被宠坏了,将来到婆家有的罪受。”

“天凤,没文化就是不行,定国训她是为了她好,你别插嘴!”

“天凤,我也觉得蔓蔓该好好教育一下,你看,爷爷奶奶说她两句,就哭天抹泪的,怎么着,觉得爷爷奶奶说得不对、训错了?”

“到里间哭去,哭完了再出来!吃个饭不让说话了?定国,这个家我还能做主吗?”

“我命真苦啊,住儿子家还要看儿媳妇孙女的脸色,算了,算了,我们明儿就回家去。”

“爹,妈,你们……,天凤,蔓蔓,过来给爷爷奶奶道歉!”

“爹,妈,是我不对,我这就管教管教她,蔓蔓,快给爷爷奶奶道歉!”

“……”曹蔓歪着脖子,就是不吭声,看着马上要变脸的另外几个人,邓天凤噌地起身,拉着曹蔓的手进了内室,然后就传来啪啪的声音,伴随着邓天凤的训斥声。

外间传来爷爷的声音,“早该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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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背后教女

室内的曹蔓已经惊呆了,看着妈妈半蹲在自己面前,嘴里说着训斥的话,两只手在她侧面发出啪啪的声音,本以为妈妈要打自己,却没有感觉到手掌落到自己身上,侧脸一看,原来妈妈是自己在拍巴掌,邓天凤低低地说了一声,“快哭!”

曹蔓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妈妈是在假装打自己,这是还要让自己装哭?这……

邓天凤急了,拉了她一把,又啪啪两声,“快点哭!”

曹蔓赶紧张开嘴,她平时没大声哭过,不仅要想想小朋友是怎么大哭的,这才扯开喉咙,“妈……别打了……”

“知不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妈,你别打了,疼啊……”还跳了跳脚,嗯,小朋友打架打不过,就是这么哭的。她虽然嘴里叫着,却不明白妈妈这是怎么了?唱戏么?又没人看。

“我现在拉你出去给爷爷奶奶道歉,要听话!”曹蔓一听说又要自己去给爷爷奶奶道歉,撅起小嘴,满脸不情愿。看着女儿,邓天凤扯了扯她的胳膊,小声说:“好好吃饭要紧,一会儿没饭吃了!”

“噢……”是啊,饭菜本来就不多,再不出去,好吃的都要被俩弟弟抢吃光了。

邓天凤拉着曹蔓从内室走出来,乖乖地跟爷爷奶奶道了歉,坐下开始接着吃饭。

奶奶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一边接着喂曹怀杰吃饭,一边说到:“小孩子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不就老实了?”

老爷子也发话了,“天凤,以后你也别太宠着孩子了。”

“是,我听爹妈的。”

第二天,曹蔓到袁媛家做作业的时候,忍不住对袁媛说了这件事。

“媛媛,你知道吗?昨天我妈竟然假装打了我一顿。”

“噢,为啥打你?是不是曹怀斌告你状了?看我明天拧他几下给你出气。”

“没,就是吃饭的时候,我奶奶又抱怨我不帮她带怀杰。”

“又想让你带怀杰?那她干嘛呢?还说来你们家带你呢,竟然想让你帮她带小屁孩,别理她,我最看不惯你爷爷奶奶了,吃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还要用你们家的人伺候他们。”袁媛在家没少听见自己妈妈这样为邓姨打抱不平。

她突然好奇起来,“邓姨是怎么假装打你的?他们都没看出来吗?”

“我妈把我拉到里屋,自己拍手,还让我装哭。”

“真的?我妈说,邓姨就不该惯着他们,要不然你们后边越来越受罪。”

“秦姨什么意思?”

“我也没听太懂,我妈说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父母。”

“秦姨真好,你跟人打架也不用怕,我就不敢,我爸会训斥我,我妈会拉着我去给别人道歉。”曹蔓感慨完,无不向往地问到:“秦姨是说我妈不该假装打我?该跟我爷爷奶奶吵一架?”问完这话,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情绪不免有些低落:“我妈肯定不会的。”

“我妈说,亏得我没有你那样的爷爷奶奶,不用虚虚假假的装样子。”

“我也觉得我妈打我就是想装样子。不过好像真管用啊,我就可以出去好好吃饭了。”

“最讨厌你们家在饭桌上数落你了,我妈说,这不好,非常不好。”她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揉来揉去,“妈妈说,这里面的东西,什么心啊、肝啊、胃啊的,都会生病坏掉的。”

虽然曹蔓把妈妈假装打她的事儿当成笑话讲给袁媛听,邓天凤却没把这事儿当成笑话,第二天找了个机会专门单独跟她谈了谈。

“蔓蔓,你知道妈妈昨天为啥假装打你吗?”

“为啥?打就打,不打就不打,为啥要假装啊?媛媛说,秦姨说,不应该假装打我的。”

“究竟是媛媛说的,还是秦姨说的?”

“媛媛说是秦姨说的。”

“秦姨怎么知道我假装打你了?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能假装打么?”

“……”

邓天凤看着女儿,等着她的回答,就是哦,秦姨肯定不知道妈妈假装打她的事儿,好像媛媛原话不是那么说的,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呀,想不起来了。她不由低下了头,“妈妈,我……”

“算了,你下次别这样了,记不清楚的事情,别跟别人说是谁谁谁说的,别人会认为你说谎话,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算了,这事儿咱们先不说,妈妈想跟你说的是,你爷爷奶奶和爸爸他们都觉得女孩子应该早早地帮助家里人做事,就连妈妈小时候也是这样,我也是几岁开始就帮外公外婆照顾舅舅和小姨他们的,这种想法大家都觉得是对的,所以我不能说他们说错了。”

“所以我没有帮爷爷奶奶带怀斌怀杰,就是我错了?”

“也不是,我觉得现在我们这么多大人,根本不需要你帮忙,所以我以为你也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跟爷爷奶奶和爸爸说呢?”

“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话吗?”

想想妈妈总是听爸爸的话,很少见爸爸听妈妈的话,尤其是爷爷奶奶发话的时候,曹蔓觉得心里没底,“我不知道。”

“我如果跟他们说,有俩大人呐,不需要你帮忙带孩子,他们肯定是觉得我太宠你了,不仅会训斥你,还会训斥我,那我们俩都没法吃饭了。”

“啊?”曹蔓有点儿转不过来弯儿,想了一会儿,觉得妈妈说得有理,说不定他们连妈妈一起训斥,然后俩人都没心情吃饭了,妈妈一直说,吃饭最大,吃饱饭才有力气做事儿。

“所以妈妈才把你拉进屋,假装打你几巴掌,让他们消消气,这样我们才能好好吃饭。”

“噢。”曹蔓想了想,接着问到:“妈妈,你以后还会假装打我吗?”

“你是妈的乖宝贝,你记住,无论如何,妈妈是舍不得骂你,更舍不得打你。只不过,吃饭最大,为了我们能好好吃饭,我可能会训斥你,还会假装打你,你别伤心,要不然妈妈也跟着伤心。”

“哦,我记住了。”知道是假的,我不会伤心,更不会让妈妈伤心,曹蔓想到。

“蔓蔓,爷爷奶奶在我们家,我们要给他们笑脸,没有人不喜欢笑脸的。”

“可是……”

“还记得妈妈说过的话吗?我们自己先给别人笑脸,才能挣回别人的笑脸。”

曹蔓虽然有点儿不认同,但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还有,蔓蔓,奶奶忙不过来的时候,如果你在身边,也应该要帮助奶奶的,学校老师是不是也说要乐于助人啊?”

曹蔓又点了点头。

“宝贝,乖。以后多对爷爷奶奶笑笑,能帮助奶奶的时候,就帮助她一下,我们蔓蔓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

第十六章 杞人忧天

袁家,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

袁媛一看桌上的菜:“红烧肉!我最喜欢吃了。”

“那多吃点儿。”秦维璐给女儿碗里夹了两块红烧肉。

“爸,你也吃。”袁媛夹起一块放到爸爸碗里。

“这孩子!”秦维璐失笑。

“孩子的醋你也吃。”袁致中也给妻子夹了两块。

“媛媛,今儿在家跟蔓蔓都做什么了?”

“没什么,蔓蔓和我到楼下跟小朋友们一块儿玩儿,然后回来一起做作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妈,今儿蔓蔓跟我说,昨儿晚上她妈妈假装打了她好几巴掌。”

袁致中好奇:“哦,知道为什么吗?”

秦维璐说:“这还用问,肯定是她公公婆婆又告状了呗,让她爷爷奶奶过来是来带蔓蔓的,现在天天惦记着把蔓蔓当个童工用。”秦维璐提起曹家这对公婆就没好气。

“如果是我,早让小曹把他父母送回家了。”

“小曹这人,你还不知道,这种事儿他肯定做不出来的,咱们当时看他好,不就是觉得这人孝顺、不忘本嘛。”

“做事儿要有个度,孝顺孝顺,我看他也太顺着他父母了,那就是俩搅家精。”

“也不能那么说吧,老爷子老太太就是有点儿重男轻女而已。”

“你,你就知道向着外人。”

“璐璐,我这是想让你想开些,不要为了别人家的事情生气。如果是我父母这样,我早把他们送走了。这不是不是咱家么?你看小邓都没说什么,还天天喜笑颜开的。”

“哼,她那是心里苦,以前是自己装着高兴,现在连假装打女儿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不知道她公公婆婆再住下去,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估计她也想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两边糊弄住,过了这个暑假就好。”

“他们要是不想要蔓蔓了,我们收养了,好不好?”

“你想到哪儿去了,小曹小邓就这一个孩子,怎会不想要。”

“爸妈,蔓蔓会天天住我们家吗?太好了!那天,我跟蔓蔓听见爷爷奶奶说,想让她二婶三婶再要个宝宝,送给曹叔叔和邓姨呢,这样新宝宝跟曹叔叔和邓姨,蔓蔓跟我们,明儿我就告诉蔓蔓去,她可想住我们家了。”

“媛媛,别瞎说。”

“真的,我跟蔓蔓都听见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你们俩怎么听见的?爷爷奶奶知道不知道你们听见了?”

“就那天,蔓蔓发现有个作业本没拿,想回家偷偷拿出来,又不想让怀斌发现我们,闹着跟我们一起玩儿,所以我们俩就偷偷溜进去了。”

“你们开门、关门,爷爷奶奶没看见你们?”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奶奶嫌热,整天开着大门。”

“他们家就那一点儿地方,你俩能躲过去?”

“我们躲着怀斌就行了,那天下午,怀斌在看电视,爷爷奶奶在里屋说话呢,看不见我们。”

秦维璐说到:“这样啊。爷爷奶奶开玩笑呢。”

“哼,你们大人就会骗我们小孩子!我才不信呢。”

袁致中安慰女儿:“那只是爷爷奶奶私下里说的话,你曹叔和邓姨可不是这么想的,宝贝闺女,他们不会要别人家的孩子的,即使他们自己再有个宝宝,也不会不要蔓蔓的,那也只是想要给蔓蔓一个小伙伴而已。比如爸爸妈妈如果再来一个宝宝的话,也是想给你找个小伙伴。”

“蔓蔓已经有我这个小伙伴了,她不需要其他小伙伴,我也不要别的小伙伴。”

“嗯,我们媛媛是她最好的小伙伴,咱们家不要别的宝宝。”

秦维璐忿忿,小声嘟哝:“这俩真是造孽!”

“媛媛,这话你们没告诉邓姨吧?”

“我没说过,我不知道蔓蔓有没有告诉过邓姨,我明儿问问蔓蔓。”

“媛媛,你听我说,你要把这件事忘了,谁也别再说了,明儿也别问蔓蔓,还有,邓姨假装打蔓蔓的事儿,也别跟别人说。”

“为啥?”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听话就是。”

“为啥啊?”

“让你别说就别说,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警告你啊,万一让别人知道了,再传回到爷爷奶奶那里,蔓蔓可要真的被打了,而且不是假装打,肯定得真挨打了。”

“啊?为啥啊。”

“这孩子,哪儿有那么多为啥,你就记着,以后蔓蔓家的事儿跟谁都不说,嗯,就当成是你和蔓蔓俩人的小秘密就是了。”

“哦,也不跟爸爸妈妈说、不跟曹叔邓姨说吗?”

“嗯。”夫妻俩都点头。

”好吧。”袁媛嘟起嘴,不满地道:“最讨厌你们大人,经常说什么都是‘说了你也不知道’!”

“媛媛乖,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就告诉你为什么。”

袁媛嘟着嘴,“每次都说,等你长大一些,就告诉你为什么,我才不稀罕呢。”

秦维璐伸着筷子敲了一下袁媛的脑门,“又想翻天了?”

袁致中赶忙拦住,“确是是我们的不对,媛媛,爷爷奶奶私下商量的事情,不做数的,不做数的话被你们俩偷听到,还传给别人,你觉得对吗?还有邓姨假装打蔓蔓的事儿,如果让爷爷奶奶知道了,他们会觉得自己受骗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喜欢邓姨吗?所以妈妈不希望你们把这话传来传去的。明白了?”

袁媛听得似懂非懂,可是觉得还是爸爸好,愿意解释为什么,就点了点头。

晚些时候,卧室。

秦维璐长叹了一口气,“我都替小邓累的慌,真是出力不讨好啊。他们家那老两口不会打着让人离婚的主意吧?”

“老两口啥想法我可不知道,不过小曹不是那样的人,你就别担心了。”

“我看,在他父母跟前,他就没啥底线,他这人千好万好,就这一点儿不好,可也就这一点太让人受不了了。要是我,早踹了他,让他跟他父母过一辈子去。”

看着妻子的火爆脾气要上来,袁致中赶紧替曹定国解释,试图安抚下妻子的情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大姐的事儿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父母惯会拿着这事儿刺激他。”

“小邓这命,真是……”

“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我看小邓每天挺开心的,只要她觉得好就好,他们这是’千金难买我愿意‘。”

“我看她也是被逼无奈,没得选。”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没得选,那就开开心心过下去。”

“我就是有点儿不忿,女人吃苦受累就算了,还受公公婆婆的气。”

“璐璐,我不会让你受这样的气的,别担心。”

“我哪儿担心自己了。”

“你就爱瞎操心,小邓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们伸手帮她就是,现在啥事没有,你在这儿长吁短叹的,真是杞人忧天。别想了,早点儿睡吧。”

第十七章 同桌的你

生活就是这样,不论是不是顺心如意,日子总是一天天过去。

暑假过去,学校开学了。曹蔓和袁媛终于成了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不再是被高年级同学打趣的学前班小朋友,学校里也有了她们可以取笑的学前班小不点儿们。

让两人更高兴的是,俩人分在了一个班,让人美中不足的是,曹蔓个子小,坐在最前边一排,袁媛个子高,甚至比同班大部分男生都高,被班主任安排坐在最后一排,每堂课都要像望夫石一样遥望曹蔓,下课了才能冲到前面去找蔓蔓玩儿,袁媛第一次觉得生无可恋。

曹蔓个子小,长得秀气,很像妈妈,漂亮的川妹子,个子也是川妹子的小巧玲珑型,不知道是家里省吃俭用营养跟不上,还是妈妈的基因在那里做着决定权,她从小就是同龄小伙伴群里的小妹妹。

这么个小巧玲珑、明显比同学们小一号的小姑娘坐在第一排,闪着忽灵灵的大眼睛,还是很吸引眼球的,老师们提问的时候,眼光扫过满屋子举起来的小手,没法忽略第一排笑眯眯的曹蔓,所以她回答问题的几率就很高。

她的表现也让老师们眼前一亮,很高兴很欣慰,也让那些不知道答案只是不想落人后也举手的同学暗喜:亏得老师没叫我!

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袁媛很不忿:凭什么老师每次提问都只挑那些前排的同学们?!我也会的,我都会!所以每次老师提问,她背挺得更直,手举得更高,可惜,十有七八老师是看不见她的,除了撅着嘴表示不满外,她也没办法。

不过有一次,同一排的男生被老师罚站的时候,袁媛得了启示。

后排的同学仗着老师们看不到、听不到,上课的时候总是很多小动作,不好好听讲,你捅我一下,我踹你一脚的,交头接耳说说悄悄话。

那一天老师正在讲台上板书,后排两个男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让正在往笔记本上抄写老师板书的整个班都回过头来,而那个惹火的同学正趴正桌子上,笑得两肩耸动,乐极生悲啊,俩人被老师叫起来,站到教室前面罚站。

袁媛可不想被罚站,多丢人啊,那就是说,大家都没吭声的时候,谁说话谁就会被注意到,所以平时最好老实一些,不能乱说话。

不过关键时候嘛,大声说话是能得到老师注意的,比如老师提问的时候,袁媛不仅背挺得更直,手举得更高,还偶尔攢足力气喊上一声“我!”

这一声清亮的女童音让正慢慢扫过满屋子小手的老师注意不到是不可能的,所以袁媛也渐渐得到不少被提问的机会,慢慢地老师们都注意到:前排的曹蔓和后排的袁媛都是好学生!不错,不错!俩好苗子啊!

感觉越来越不错的袁媛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喜欢上学,呵呵,不跟蔓蔓坐一起也不怕,上学的时候不行,不还有下课的时候么?下课时间短,还有放学后那么长时间呢。

两家父母也感觉不错,这俩孩子,从上学开始就喜欢学习,看看,放学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一起赶紧回家做作业,多懂事!比那帮子放学就先惦记着玩儿的臭小子们强多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感觉不错,比如说那帮放学就先惦记着玩儿的臭小子们,感觉最不好的是这帮臭小子中的李永发。

他个子也高,跟袁媛一起坐在最后一排,他不爽的原因也是这个。

本来坐在最后排,多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自从袁媛得了老师们的注意,老师们的眼神就时不时扫过最后一排,刚过去的一个星期,他已经被老师抓住好几回了,有两次还被揪到前门去罚站,放学后被同学们笑话,他很郁闷:小爷的面子都没了!

为了找回场子,他放学后已经跟笑话他的小朋友们打过好几场架了,可是这心里的郁闷还在!所以每次看到袁媛,心里的火儿就噌噌地往上冒。

可是他一年前跟袁媛打过一架之后,就再也不敢惹她了,那次打架,他不仅没占到便宜,回家又被爸爸打了一顿,身上伤上加伤,心更伤!他就不明白,同样是打架,为啥袁媛打了一架之后能被她父母呵护,而自己就被自家父母打骂,太不公平了!

哎,自从跟着父母搬进这个家属院,遇到袁媛这个丫头,自己这自由自在的生活就不再自由自在了。每天看见她,他就想不管不顾上去跟她打一架,可是想想打架之后的事儿,妈妈的鸡毛掸子不可怕,爸爸的那把尺子,想想都肉疼,郁闷呐。

开学了,曹家老爷子老太太也没提着回老家的事儿。

自从老两口带着俩孙子住进城里来,每次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曹定邦和楚万荃就会拎点儿自家地里种的蔬菜上门,过来看看二老和孩子们。

顺便跟老两口抱怨家里的活儿如何的累人,如何辛苦地收割了麦子,怎样艰难地把田地犁一遍,又怎么把大块的土块一块块用榔头敲碎,种上玉米、大豆,俩人累得如何腰酸背痛,手上长了几个水泡。

这些话让躲过这些沉重农活的老两口有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庆幸。

曹定邦两口子确实忙,每次过来的时候俩人的皮肤都会更加黑上一层,农村人没得选择,夏天最忙。

经过一个夏天的城里生活,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想回去了,回去还得帮忙干活,哪儿有坐屋里吹着风扇舒服。

屋里呆烦了,出去跟遛弯下棋的老爷子们唠唠嗑,有二儿子家带来新鲜蔬菜,大儿子每天买肉吃,儿媳妇还时不时从单位拿点剩菜回来,生活改善了不少,这生活谁不想多过一天?

曹定邦问二老什么时候回去,二老说,没办法,曹蔓还小,需要他们照看,走不了,还得住下去。

曹定邦跟楚万荃抱怨,“明明说好的,二老就是暑假过来帮帮忙的,现在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把着二老不让回去了?家里那么多活,六个人头的田地就我们夫妻俩忙乎,忙不过来啊。你那么会说,劝劝二老跟大哥大嫂吧。”

楚万荃看着白白胖胖的俩儿子,还是城里生活好,“这暑气还没过去呢,着啥急?咱回去让定跃他们帮帮忙就是了,二老好不容易在大哥大嫂这里消消暑,咱哪儿能不孝,接他们回去干活呢?”

这话说得曹定邦讪讪地,无可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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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打到你怕

被推倒在地的曹怀斌正爬起来,恨恨地、准备也找机会推李永发一把的,突然发现袁媛被砸了一下子,心情突然好起来了,哈哈,平时总是对自己凶巴巴的,这次被砸了,看到她那个凶巴巴的样子,竟然有点儿遗憾,应该再用点儿劲儿,给她头上砸个包、砸成傻子天天傻呵呵才好。

已经有些生气的袁媛一看竟然没有人承认,更火了,“究竟是谁把球踢到我身上的?”

袁媛在这家属院里也算一霸,倒不是她经常打架,而是为数有限的几次打架,虽然都不是自己先出头,但女孩子打架,手挠、脚踢、嘴咬,男孩子真占不了什么光。

而且她的父母都是极其护短的,事后还会上门给他们家闺女讨要公道,害得这帮男孩子都不敢惹她,要不然小朋友们早被李永发撺掇着一起欺负袁媛了。

大家看袁媛有爆发的迹象,虽然不敢说,很多人的眼光却瞄向李永发,袁媛当然看到了大家的目光所向。

“李永发,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故意往我身上踢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明天报告老师,让你罚站?”

本来想借着踢球砸一下袁媛的,后来消了心思,谁知球自己跑去砸了袁媛,被这几句话一激,李永发不想承认自己最后已经认了怂,“哼!就砸你了!你去告啊~马屁精!”

“你说谁马屁精?”

“你不是马屁精谁是?上课的时候是谁恨不得站起来举手,我我地叫,生怕老师听不见看不见?害得老子让老师罚站~”

“你罚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自己上课捣乱?”

“你不叫唤,老师能看我们最后一排?”

“你以为老师是近视眼就看不见最后一排了?人家可是戴了眼镜的。”

“那么大个教室,那么多人,你不乍呼老师咋会注意到?”

“我就乍呼了,怎么着?我就是想回答问题,怎么着?你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回答,你这叫嫉妒?”

“我嫉妒你个黄毛丫头?!老子玩得正好,每次都被你害苦了。你学习好,你让老师给你调到前排去,别在后边祸祸我们。”两三个男生在一旁就是就是地附和着。

“我就稀罕坐后排,敞亮!可惜啊,你们学习没我好,个子没我高,只能忍着了。”说完掐腰大笑,“哈哈!我就坐后排,气死你们!”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顿时几个男孩子忘了袁媛的难缠,“哼!我们还怕你不成?”

有人出主意:“把她作业本撕了,让她明天交不了作业。”

有人低声跟旁边的咬耳朵:“咱们几个合伙揍她一顿,打到她怕,以后上课她就老老实实了!”

看着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孩子,曹蔓赶紧拉住袁媛,“咱们不跟他们玩儿,咱回家!”

“嘿嘿,看,她这就怕了!别等她跑了,快上!”

正犹豫要不要跟曹蔓收拾东西回家的袁媛,听到这儿,一下子爆了,“谁怕谁?”冲上来揪着刚刚说这话的男孩子的耳朵。

李永发一看为他出头的小朋友要被欺负了,不行啊,要保护小弟,冲过来就推搡袁媛,袁媛被他推了一个趔趄,不得不松手去应付李永发,俩人就胳膊架着胳膊,要开打。

几个男生一看,群情激昂,上前帮忙,女孩子们赶紧往后躲,还有人跑进楼里去找大人,别人可能不在,曹蔓的爷爷奶奶应该在的。

曹蔓也懵了,她以前都是被袁媛护着的那个人,袁媛基本上是一对一,这一次好几个人上来欺负袁媛一个。

她本能地觉得打不过,应该跑,可是袁媛一个人要被打了,眼看着袁媛的后背被人打了一拳,她已经没时间想、也不敢想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们欺负人!”

一边喊一边冲上去,抱着一个人的胳膊往外拽,那男孩子哪儿能轻易让她拽出来?拼命往后甩着胳膊,想把曹蔓甩脱,从没打过架的曹蔓还真的差一点被甩掉,她拼命抱着那条胳膊,打着秋儿不松手。

眼看着对面另一拳要落在袁媛的后背,她再也等不及了,低头狠狠咬了一口自己抱着的胳膊。

“你是小狗,你咬人!”

那个小朋友忍不住惨叫着往后退,曹蔓咬了一口就松了嘴巴松了手,也不管那个小朋友了,她要去阻止那个拳头,快来不及了!

她眼睛里只有那个向袁媛冲过来的拳头,她冲过去,一脚向前踢起,像要翻身上马似的,她人趴到了袁媛身上,抬起的脚把冲过来要往袁媛后背上招呼的拳头连带出拳的小朋友踢了出去。

这边本来和李永发胳膊架着胳膊,谁也不服谁的袁媛背上一沉再一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曹蔓已经从她身上滚下来,没等站稳就向着李永发冲过来,小拳头雨点般落在李永发的后背。

“你松开媛媛,你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大家都没见过发了疯般的曹蔓,这是那个经常被大家笑话也不敢还口、袁媛的小跟屁虫吗?这个还是那个被袁媛经常护在身后的那根小藤蔓吗?几个男孩子有点儿懵,不知道这架还要不要接着打下去。

“你们干啥呢?”一个大人的声音从楼道口的小窗户里传下来。

大家哄一下就散了,留在原地等大人们下来责问才是傻瓜呢,尤其是今儿几个人一起打袁媛,谁也不想回家再被老子娘打一顿。

“媛媛,你没事儿吧?”曹蔓拉着袁媛的胳膊,左扭扭右扭扭,看了一遍儿,她不知道要看什么,不过她摔跤了的话,妈妈就是这样看她的。

“我没事儿。”袁媛伸出手,手指头缝里还夹着几根短发,有点儿可惜啊,才拽下来几根。

这时候,曹老爷子从楼门口出来,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袁媛和曹蔓,“蔓蔓,小红说你们在打架?”

“爷爷,我们没打架。”不等曹蔓说话,袁媛就抢先说到,今儿曹蔓可是打架了的,不知道会不会被曹叔叔和邓姨骂,这次打架可不敢跟大人说,毕竟是自己先动手了,她自己不怕,怕连累了蔓蔓,毕竟蔓蔓冲上去打别人是为了自己。

曹老爷子看着袁媛歪歪扭扭的马尾辫,这孩子也太不省心了,真该跟定国好好说说,不要让蔓蔓跟着她了,免得把蔓蔓给带坏了,“真的没打架?”

“真的没。”曹蔓也跟着说,自己是想劝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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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变化

谁知还没等她上门问邓天凤,秦维璐就找上了她,递上一管消炎药。

“小马,真不好意思,今儿下午孩子们在外边打架了,听说小鹏被咬了一口,我来看看怎么样了,这是消炎药,挺好用的,看看小鹏要不要涂点儿。”

“没事儿,男孩子皮实,孩子们在一起玩,磕磕碰碰的,难免的。”她把方鹏拉过来,让秦维璐看伤口,嘴里说着没事儿,那牙印子鼓起来还没消呢,心想你自己看吧。

秦维璐把方鹏拉过来,仔细看了看伤口,问题不大,还是打开药膏,涂抹了点儿上去。

“今儿这事儿,打架是我家媛媛起的头,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媛媛,过来给小鹏道歉。”

袁媛很老实地上来道歉,“方鹏,对不起。”在家已经被妈妈说过了,这次权当替蔓蔓道歉了。

不过袁媛可没这么老实,她立马就告状了,“马阿姨,今天我是被李永发说恼了才跟他打架的,他们好几个男生一起上来打我一个,蔓蔓也是怕我吃亏,才着急咬了方鹏的,不赖蔓蔓。李永发自己上课不老实被老师罚站,他还怨我,说我上课回答问题太积极,才让老师注意到他,马阿姨,你给评评理,他罚站赖不赖我?”

袁媛竹筒倒豆子般,马阿姨根本来不及插话,倒是听明白了,感情是上学攒的气要放学后撒,谁知道还被反将了一军啊。“不赖你,当然不能赖你。”

“他们还说让我自己跟老师说,把我调到教室前边去坐。可我这么高的个子,坐前面要挡着同学的,我可不想去说。”

“方鹏,是这样吗?”

“妈,老师都爱把学习好的放前边,袁媛坐不了中间,还可以坐边上。坐前边看得清,我们是为她好。”

“我才不要坐边上,我就喜欢最后一排的中间。”

方鹏不忿,觉得袁媛就是故意跟他们作对,“坐边上有什么不好?”

袁媛斜了他一眼,“会斜眼。”

方鹏被怼得要死,“那你跟老师说,每次调座位,这次让你坐左边,下次让你坐右边,行了吧?”

“老师凭啥要这样照顾我?”

“你学习好啊。”

“我哪儿学习好了,蔓蔓才学习好呢。”

“你也不比曹蔓差呀。”

“反正我不如她,反正我愛坐后排。你们自己可以去跟老师提要求,不想跟我坐一起,可以让老师把你们调到边上去。”不能跟蔓蔓坐一起,坐哪里都行,后排中间更好,她一眼望去,既可以看见老师,又能看见蔓蔓。

“老师怎么会理我们,我们学习又不好。”

本来在两边旁听得津津有味的马阿姨怒了,“这才小学一年级,就说自己学习不好,是不是平时只顾玩儿了,我看媛媛坐最后一排挺好,带带你们,让你们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给我好好学习,整天净惦记玩儿了,上学了,该收收心了。小秦,真该感谢媛媛和蔓蔓的,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孩子竟然上课不好好听讲,回头我看见小邓,也得好好谢谢。”

秦维璐赶紧客套回复,“孩子们磕磕碰碰的,长大才有情分,我也约束一下媛媛,别动不动就打架,更不能挠脸抓头发咬人。”

媛媛抗议:“我没有!方鹏,你说,我有没有?”方鹏看了一眼又要发飙的袁媛,赶紧回答:“没有,是蔓蔓咬人。”

“那也是因为你们好几个要打我一个,蔓蔓急了才咬人的。”

马阿姨赶紧安慰,“就是,也不赖蔓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蔓蔓了。”

“就是!蔓蔓比兔子可爱温柔多了,就是急了才咬人的。”

秦维璐拍了一下袁媛的脑袋,“你这孩子,以后别打架了,你不跟小朋友打架,蔓蔓就不会咬人。”

“不是我想打架的,他们欺负我。”

“就是,今儿是几个男孩子们没理,咱们在一个大院里住着,远亲不如近邻,以后你们好好地,一起玩儿,一起做作业,学校里相互帮助,别被其他人欺负了。”

袁媛和方鹏相互看了一眼,相互帮助?哼!谁也没接话。

“小秦,别理他们,小孩子家家的,今儿闹矛盾,明儿就好了。改天我看到小邓,也跟她打个招呼,以后小鹏这臭小子再欺负俩姑娘,让她们别有负担,怎么打回去都行。”

“妈!”方鹏抗议。

“小马,我看小邓那里就算了,她最怕蔓蔓在外边惹事,如果知道今天的事儿,蔓蔓肯定会被骂一通的,哎,蔓蔓那孩子今天也是为了我家媛媛,我替她给你们道歉了。”

“哎,也是,小邓这人实诚,还生怕惹事,亏得蔓蔓那孩子听话不生事,这么老实的孩子能为了媛媛出头,是个有情有义的,挺好!你看看我家这臭小子,就知道跟我扭着来,净给我惹事。”

“我也是为了永发才上去的,我也有情有义!”方鹏不忿,同样的事情,别的孩子在妈妈眼里就是有情有义的,到了自己这儿就是惹是生非了。

秦维璐赞道:“嗯,小鹏也是有情有义的孩子!”方鹏心里乐滋滋的,还是秦姨好,嗯,看在秦姨的份上,就不跟袁媛一般见识了。

袁媛打架从来没想过会不会得到父母的训斥,所以妈妈一回家就报告了此事,听到好几个孩子上来要一起打自家闺女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的,虽然闺女看着活蹦乱跳,也不知有没有受了内伤。

可看到袁媛眉飞色舞地说那些臭小子都被曹蔓打跑了的时候,秦维璐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是蔓蔓这孩子第一次出手打架吧?还是为了自己的闺女,还是在看到好几个男孩子都来欺负自己闺女的时候!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闺女是把曹蔓当成小妹妹护着的,有几次打架也是为了曹蔓被别的小朋友欺负。

她看曹蔓一直柔柔弱弱的,从来没期望过这个小姑娘也能为了自家闺女两肋插刀,毕竟很多父母能接受得了男孩子调皮打架,却接受不了女孩子也调皮打架。

尤其是小曹还有点儿重男轻女,一个乖巧的女儿比一个惹是生非的女儿可能会让他更喜欢一些,而且曹蔓也继承了她妈妈的温柔善良,每天对着大家都笑眯眯的,偶尔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回家告状,更别提主动挑事、动手打人了。

有时候袁媛要为她出头跟小朋友干仗,还被曹蔓拉住,否则袁媛打过的架会更多。

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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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回乡

以前袁媛跟别人打架都是一对一,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对手打趴下,曹蔓在旁边也没有出手的机会,这也让袁媛生出一种曹蔓不会骂人不会打架,尤其需要她保护的感觉来。

关键时候,曹蔓竟然能如猛虎下山般地为袁媛出头,这孩子真不错!而且曹蔓不主动惹事这一点儿也让袁氏夫妇很看中,至少能给女儿多一丝束缚,别动不动一言不合就动手。

男孩子普遍发育晚,小时候力气不显、个子没优势,不代表上了初中就还不行,自家女儿万一养成爱打架的习惯的话,长大只会吃亏。

夫妇俩在晚餐桌上总结出来三条经验,那就是,一、鼓励俩孩子的友谊发展,二、需要对自家女儿约法三章:不能先动手,需要先说三条理由,打架不能伤到对方要害。

这经验和约法三章当然就在晚餐桌上对着袁媛三令五申地传达了下去。

曹家的晚餐桌上,更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也正在热烈地说着话。

曹老爷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跟曹定国和邓天凤交待着:“我看袁家那孩子太能惹是生非了,以后让蔓蔓少跟着她一些。”

邓天凤在公公婆婆面前,一向少言,曹定国不明白,问到:“爹怎么这么说?我看媛媛那孩子挺好、挺仗义的,这孩子像父母,俩人都有侠义心肠,敢仗义直言,蔓蔓胆小,跟着她挺好的,练练胆子。”

“练练胆子?女孩子,要那么大的胆子干嘛?出去惹是生非?媛媛倒是胆子大的很,敢跟男孩子打群架,大庭广众的,万一衣服被人扯了,我看连父母一起跟着丢人倒是真的。”

曹定国觉得老爷子有点儿杞人忧天:“咱院里的孩子不会那么不知道轻重,下面有那么多大人来来回回的,不会出格的,再说了,小孩子在一起玩儿,哪儿有不磕磕碰碰的,袁媛那孩子还经常护着蔓蔓。”

“定国,你不知道,今儿要不是我吼了一嗓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蔓蔓,跟你爸妈好好说说,今儿媛媛是怎么跟人打架的。”

曹蔓看了曹怀斌一眼,“我看见弟弟跟人踢球的时候摔倒了,正走过去拉他起来,没看见有人打架啊,”她第一次在爸爸面前装傻充愣,餐桌下两条腿紧张地直哆嗦,生怕被大人们看出破绽,想赶紧找个帮手,“怀斌,你有没有看见谁打架了?”问出这话,曹蔓就有点儿后悔,怀斌不会什么都说吧?他可是一直对着大家的,什么都看到了眼里,不由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心想你别说穿帮了!

曹怀斌正担心大家再提这事儿,他不怕爷爷,却怕大伯,虽然平时看着对他挺和善的,他却莫名地怕他,想着下午已经在爷爷面前说过没看见打架的,现在曹蔓又盯着他,凶巴巴瞪了他一下,这不仅让他想起下午曹蔓那不要命打人的劲头,他更不想改口,“没人打架~”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理直气壮,赶忙加大声音:“没有人打架。”

听到曹怀斌这么说,曹蔓不由松了一口气,两只手放到餐桌下的裤腿上搓了搓,俩手心都是汗!

曹老爷子觉得这帮小孩竟然都学会撒谎了,怪不得家里人都说城里的孩子鬼呢,连自己的小孙子来了没几天就学会撒谎了,他第一次产生了要回老家的念头,“你以为爷爷眼瞎看不见,袁媛那头发辫儿都打乱了,还说没打架。”

曹老太觉得自家老头子咋就一根筋呢,孩子们说没打架多好,要不然还被儿媳妇私下埋怨没带好孩子呢,老两口一个月还私下收了袁氏夫妇好几块看管孩子钱呢。

“有可能是跳皮筋儿跳的,我看那帮丫头经常跳皮筋能把头发跳散了。”

说完怕老爷子没体会她的用意,还在桌子底下轻轻碰碰他的脚。

曹老爷子看了眼老伴,老伴不着痕迹地冲他做了个点钱的手势,他皱了皱眉,虽然不是特别理解老伴的心思,但看在提到钱的份上,他暂时忍住了,没接着说下去。

邓天凤趁机劝大家:“快吃饭吧,菜都有点儿凉了,这大肉凉了不好吃,还容易拉肚子。”

大家闷头吃了一会儿,曹老爷子突然道:“我们在这儿也住了有好几个月了,赶明儿我跟你妈得回家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停下筷子,抬头看着曹老爷子。

曹定国有点儿懵,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想过父母什么时候自己提回家的事儿。

现在老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有点儿难以置信,正想露出点儿笑意又立马意识到不好,赶紧调整表情,给大家展示了一个让人看不懂的表情来。

他下意识地问到:“爹,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回家了?”问完又后悔,万一老爹只是想洒洒火不是真想走呢?所以不敢多说,只是看着老爷子,看他怎么回答,心中的小人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

“地里的庄稼快收了,我看定邦他们两口子忙得很,种庄稼的时候我们不在家,秋收怎么也要回家帮忙的,六个人的地,活儿还是挺重的,你们周末也跟着回家一块去帮帮忙。”

曹定国赶忙点头称是:“也是,我看他们俩这个夏天晒黑了不少。”

邓天凤说到:“那我就把蔓蔓托付给小袁他们,我也可以好好去地里干活了。”

曹老太马上反驳:“蔓蔓那么大了,也能回去帮把手,带带弟弟们,烧个火,到地里捡捡豆子、掰掰玉米都行,托了别人还麻烦。”

“嗯,我们带着蔓蔓一起回去,让她也体验体验生活。”曹定国一锤定音,孩子就得吃吃苦才会珍惜。自己当年如果不是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也不会想方设法出人头地,更不会得了上大学的机会,成为全家唯一的商品粮户口,在城里有了工作成了家,才有了能力担负起全家的重任。

在这一点上,他跟邓天凤的理念不同,邓天凤总觉得现在有了条件,就不应该让孩子吃自己小时候受过的苦,他觉得还是孟子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再说了,现在的乡下条件已经好多了,就应该带孩子多去体验体验,也累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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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乡下趣事

对于曹蔓来说,每次跟着爸妈回老家都是喜忧参半,农村的脏她不怕,只要别靠近,闻不到那些臭烘烘的怪味,一切看起来还是蛮新奇的。

曹定国的老家离河东市有百里,是在一片丘陵地带,当年曹老爷子的父亲拖家带口逃荒的时候,这起起伏伏的路让老老小小走得苦不堪言,曹老爷子的母亲裹了小脚,加上饿得头晕眼花,实在是再也不想走了,才祈求当地人让他们留下来,不逃了。

其实这个地方当年也是灾荒区,好不到哪儿去,当地人还有往西逃荒去的呢,有能力的就逃远一些找到一条活路,没能力的留在家里慢慢等待着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

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曹蔓是不知道的,在曹蔓眼中,不同的季节回老家,路两旁田野的颜色也跟着变换,跟不同的风景画一样,而且随着地势的起伏,不同颜色的田块错落纵横,很是漂亮。

这些还不是她最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回老家能遇到的人。

据说她很小的时候每次回来,都是嫁的不远的小姑带着小姑家表哥和她玩儿。

小姑手巧,用草叶子给她和小表哥编蚱蜢之类的小东西,她带回去给媛媛的时候让她羡慕不已。

小姑还会带他们捉各种小昆虫,有一种叫纺织娘的虫子,逮到之后,用一根细竹签扎着后背,纺织娘就一直在那里飞呀飞,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纺棉花。

说起纺棉花,姑姑也带她玩过。

将没成熟的棉桃带瓣儿摘下来,拴上一根竹签子或者半截筷子就成了一根吊锤,从棉花里扯出一缕丝,吊在签子另一头,在腿上转一下,启动吊锤,随着吊锤的转动,棉花丝就成了上了劲儿的棉线,把做好的棉线缠在签子上,再接着抽出棉花丝,如此往复,就能纺出一个缠在签子上的棉线垂来。

这样纺出来的棉线就可以用来织小手套,这个活动在小姑娘群里很流行。

不过这些曹蔓都不记得,是后来姑姑自己说的。再说了,她那会儿才一两岁左右,估计只有跟在姑姑后边看的份儿,那么精致需要手眼配合的活儿,小小的她可做不来。

她唯一记得跟小姑姑有关的事儿,是她已经长大之后的事情。

小姑姑用指甲草给她染指甲,晚上睡觉前,小姑姑把指甲花的花瓣撒点儿明矾,揉一揉,放到她的指甲上,然后用棉花叶子包住,用线缠好,支楞着双手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解开包裹,整个指尖都是皱皱的、红红的,过几天皮肤上的红色会被洗掉了,只留了指甲还是红彤彤的。

她还有个二姑姑,不过很少能见到,只能看爷爷奶奶家镜框里的旧照片,认识刚结婚时候的二姑。二姑嫁的有点儿远,结婚前跟二姑夫照了张合影,留给了爷爷奶奶。据说她家里有老人有孩子,平时也比较忙,很少回娘家。

她对二姑姑的印象只留在一双漂亮的小鞋垫上,不仅绣了花,中间还绣了一个“蔓”字,一看就是给她的,独一无二,虽然很快就用不上了,她却因为喜欢洗干净了一直保存着。

据说她还有一个大姑姑,她是偶尔听村里人说起的,说是早就生病死了,不过家里人都不提,她也不敢问。

对于爷爷奶奶家,她记得的第一件事儿是二叔养的那群山羊,据说以前二叔养牛,有一只牛生病死掉了,兽医说是传染病,还不让吃肉,要不然还可以把牛肉卖了,少点儿损失。

一家人觉得就这么把牛扔进化粪池太浪费,就偷偷吃了一顿炖牛肉,结果全家都病倒了,还是邻居发现了,及时找了大夫。

曹定国得了信儿,紧赶慢赶地回家照料他们,才让一家几口转危为安。从那时开始,二叔就不养动物了。

不过几年后,二叔改了主意,他开始养羊,买了一只母羊,据说是因为怀斌没有足够的奶水喝,养了羊就可以让怀斌每天喝羊奶了。

曹蔓没见过牛,二叔养牛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她见到二叔养的羊时,母山羊有了两只小羊羔,像双胞胎一模一样,他们不像长大的山羊,顶着两只长长的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起来顶架,有点儿可怕,小羊羔在长角的地方,只有两个圆圆的小突起,脖子里长了两个肉瘤,脖子里似挂了俩小铃铛一样,叫声也是轻柔的带着颤音的“妈妈”声。

她走过去的时候,小羊羔还会过来蹭蹭她的腿,舔舔她的手心,很可爱。

二叔还会带她挤羊奶,有时候会故意地挤她一脸,惹得她咯咯笑。

挤了羊奶,一般会放到第二天早上再热热喝,那时候怀斌早就断奶了,羊奶给奶奶喝。

不热一热,奶奶嫌羊膻味太重,虽说是好东西,曹蔓却不喜欢。

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一口呛了出来,太膻了!家里的传统是不能浪费,所以她捏着鼻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小碗羊奶喝下去,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喝了,为此她还特别同情那些小羊羔,这么难喝的奶,你们何以下咽?!

她还记得二叔家的小鸡小鸭和小鹅,是奶奶和二婶喂的。

这些小东西都是毛茸茸的,很可爱,不过奶奶和二婶都不让她玩儿,她忍不住总想摸摸,放在手里举起来仔细看。

那些小东西被举起来的时候,总是显得惊慌失措想逃跑,想跳走又不敢跳的样子,看着很是愉悦,而且放在手里暖融融、热乎乎,小脚丫在她掌心里划过的时候,痒痒的,很是好玩。

小鸡长得很快,有时候一周不见,就从绒绒球长了一倍,翅膀的地方长出了长长硬硬的羽毛。

只不过有一次,一只小鸡屁股一撅,在她手心里来了一滩,让她恶心地中午饭都没吃下去,洗了四五遍手还觉得没洗干净,还被奶奶数落她浪费香皂,她后来就再也不把小鸡仔们端在手心里看了,只居高临下看着,最多用手指摸摸他们的后背。

老家还养着一只大花猫,喜欢窝在太阳地里打呼噜,她本来也很喜欢,可惜有一次她看见猫身上有好多个小虫子在爬,奶奶告诉她那是跳蚤,惊得她一下子把猫扔了好远。

本来正在她膝头懒洋洋打着呼噜享受按摩的猫也被她吓得呲哇一声,亏得猫身体灵活,稳稳地落了地,没摔出个外伤、内伤来。

她站起身来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花裙子,总觉得那些跳蚤到了她身上,到处痒痒的。自此以后,她看见猫都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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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苦其心志

在邓天凤看来,每次带曹蔓回老家,都是一番折麽,孩子小的时候回去也不懂事,好在小姑子每次都回娘家,她带着蔓蔓自己也放心,每次定国塞给小姑子点儿钱,她也装着没看见。

后来小姑子生了第二个孩子,自己家也忙,邓天凤也总是借口带着曹蔓去表姐家,不是每次都跟定国回老家,姑嫂俩就很少碰面了。

不过每次家里有“大事”的时候,作为长媳长嫂的,邓天凤还是会带着蔓蔓回老家的,免得被村里人诟病,说她架子大。

那时候蔓蔓已经三岁左右,能跑能跳的,还开始记事,又对什么都好奇,跟着公公婆婆宠出来的小儿子曹定跃,啥事儿都做的出来。

曹定跃是个很跳脱的人,鬼点子也多,邓天凤总觉得他这人不靠谱,每次带曹蔓出去玩一圈,曹蔓都会脏兮兮地回来,爬树了,玩泥巴了,下水摸鱼了,甚至还偷了别人家地里的一把黄豆秧子,连烧带烤的,被人发现,让人找上门来讨说法,祸害自家粮食也就算了,竟然去偷别人家的,她都觉得丢人。

可是自己每次回家都有一大堆的家务和农活要帮着做,根本没精力管曹蔓,婆婆和弟媳两个人还很放心地让定跃带孩子的样子,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看到三叔结婚、分家、生子、外出打工,她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终于不用担心蔓蔓被带坏了。

没了三叔陪着疯玩的曹蔓,每次回老家都多了新的任务,先是陪堂弟们玩儿,这样大人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做饭洗衣做家务。

再后来曹蔓大了一些,每次回去就得了烧火的任务,不像城市里的家庭用煤炉做饭,农村的家庭大部分用的是土灶,烧的是柴,用的是风箱,一手添柴,一手拉风箱,也挺考验双手的配合。

看似容易的事情,曹蔓总是做不好。奶奶总是唠唠叨叨,不仅说她,还说邓天凤,农村长大的,说是啥都会,咋生个女儿,啥都不会,是不是骗人的?

曹蔓觉得很委屈,自己在家也帮妈妈做家务的,可是又不用做这些,谁知道要怎么做?我难道真的不是妈妈亲生的?没有遗传了妈妈的才能?

六岁的曹蔓已经朦朦胧胧知道亲生是啥意思,想着以前大家总是说她是妈妈捡来的,不由更加信了一分,更加奋力讨好爸爸妈妈,生怕他们也不要她了,毕竟被从路边捡来的孩子,都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不要的。

有一次她和奶奶在厨房里做饭,奶奶看厨房里的柴火见底了,让她到院里再拿一些进厨房,她也没仔细看,从柴火垛最上面拽了一捆,扛进了厨房。

谁知前几天刚下过雨,那些柴火内里还是湿的,烧起来狼烟滚滚的,厨房里呛得进不去人,她被奶奶骂了一通,“你不会从下边拽点干的呀?!真是养了个废物!”

害得奶奶把她拿进去的那捆柴又拿了出去,再拽了晒干的进来,多做了一趟无用功。

曹蔓觉得好委屈,难道不应该从柴火垛最上面取柴火吗?让从下边掏干的,万一柴火垛倒了怎么办?是不是就不单是被训斥一顿那么简单了?于是,她越发地小心翼翼了,在大人眼里看来就是畏畏缩缩、干活不爽利。

她烧火的时候也是经常被训,曹蔓烧的灶火经常忽大忽小,柴刚填进去没燃起来的时候,火小了,等柴都烧起来的时候,火又太大了,好不容易等火苗适中了,她又忘了及时添柴,后继无力,火又小了。

平时烧水的时候没啥,奶奶要烙饼子或者蒸馒头的时候,会对火候有要求,她这灶火就烧得太不合格,让奶奶不仅得管着锅,还得照顾着火,经常忍不住要唠叨曹蔓这个烧火丫头,实在受不了就把她赶出去换了怀斌进去烧火。

大家都在忙,总得给她找活干,让她带弟弟们玩的时候,哥俩容易争玩具,她动不动就需要大人插手解决矛盾。

让她烧火又烧不好,还不如比她小一岁多的怀斌。

让她洗衣服,人小胳膊细没劲儿,洗不干净。

地里的活儿,锄草,锄地,打坷垃,这些体力活儿她都干不了,让她干,大人还得担心她把自己的脚锄了。估计她也就能做一下捡捡麦穗,掰掰玉米这样简单轻松的活。

奶奶经常是把她跟邻居家的同龄小姑娘比一比,越发觉得曹蔓不行,真是白养活这么大了,这么笨手笨脚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已经虚岁七岁的曹蔓,奶奶实在是没看出来将来会有什么出息,这笨拙的样子,说不定都找不着好婆家。

这话曹老太跟邻居们唠叨的时候,邻居大婶笑她,“大娘,我看你这是白操心,你们家蔓蔓是城里人,人家不会干咱们农村这些活也没啥,蔓蔓将来要嫁,嫁的肯定也是城里人,做饭不用烧火,洗衣不用手洗,像我大嫂那样,能工作能挣钱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另一个嫂子也笑到:“你家蔓蔓要是像我大哥一样上个大学,大学毕业了,找份好工作,啥都能用钱买,还能雇个保姆,这些活儿不会做咋了,照样活得滋润,可比我们有福。大娘,你没听说那句话吗,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

说得曹老太有些讪讪,“长这么大,啥都不会,每次回来还等着我这老太婆伺候。”

这话不知怎的,传进了邓天凤的耳朵里,她越发不愿意带曹蔓回老家了。

自己回家忙里忙外也就算了,女儿,还是留在身边自己心疼吧。

这也是暑假里邓天凤不愿把曹蔓送回爷爷奶奶身边的原因,小时候还留在院子里做些轻松小事情,眼看着女儿越来越大了,以后暑假回来,是不是还得冒着大太阳跟着大人们下地干农活去?

这次丈夫也要求蔓蔓跟着回去,是不是也打着主意要让女儿去干农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她默不作声,却拭目以待,想看看丈夫究竟会不会心疼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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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小家大家

听到邓天凤的话,曹定国轻声“嗯”了一下,让邓天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说到:

“定国,帮忙把蔓蔓往里面挪挪,我这会儿胳膊酸的不行,一点儿劲儿都没了。”

曹定国睁开眼,看了看,跪在床上,把曹蔓往床里边挪了挪,回到另一头,自己也往里边挪了挪,点了点身边的枕头,“你睡这边吧。”

俩人已经好几个月没睡在一起了,邓天凤觉得很累,可这么直接拒绝曹定国,她又舍不得,又觉得女儿已经大了,睡在同一张床上,万一动作太大,有点儿不太好吧?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咱们得给蔓蔓准备一张床了,蔓蔓大了,不能总是跟我们睡一张床吧。”

“要不就在外间给她弄张折叠床,晚上撑开?”

“你说咱们单位那些单元楼又盖新的了,咱们有希望吗?”

“那些个都是按资排辈的。”

“我听小秦说,快轮到他们了。”

“小秦跟咱们不一样啊,他们俩人的职称都高,积分多。”

“那明年有戏吗?”

“这我可说不了,不过你现在也是正式职工了,俩人一起积分,总比我一个人应该会好点儿。”

“这个夏天,让父母跟着我们受罪了。”

“是啊,以后要不要等我们换了房子,再让父母过来?”邓天凤想知道曹定国的想法,禁不住想任其发展,要看看自己不提要求丈夫会怎么做。

“亏得爹妈个子也不高,俩侄子还小,要不然这张床还真睡不下,那沙发我可睡够了,晚上都没法翻身。我看明年暑假,干脆把蔓蔓送到爷爷奶奶那儿去,宽敞,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让蔓蔓跟媛媛一起,或者托楼下梅阿姨稍微帮忙看着点儿,都要比让爹妈过来强。”

“你做决定,我听你的。”

“暑假说长也不长,一个多月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嗯。”

“睡吧,到时候再说,早着呢。”

“嗯,那我关灯了。”

关了灯,俩人躺好了,曹定国抹黑搂住了邓天凤,邓天凤也不敢如何回应,女儿还在床那头睡着呢,再说了,今天辛苦了一天,实在是没精力啊。

曹定国摸了一会儿,见邓天凤没什么反应,也淡了心思,他也累了一天了,算了,赶紧给女儿弄个小床,把她分出去才好。要不然跟老婆好久没亲热了,跟女儿睡一张床上,他也没那个心思,万一箭在玄上,不得不发的时候,碰到女儿醒了,那得多尴尬。

第二天上学路上,曹蔓一边走一边不时地蹭蹭小腿,袁媛觉得好奇怪,

“蔓蔓,你怎么了?腿受伤了?”

“哎呀,媛媛,别提了,我昨天累坏了。”

“不就是送你爷爷奶奶他们回去吗?”

“什么呀,还下地干活去了。我奶奶好偏心,不让曹怀斌干活,让我去。那是他们家的地,让我干。媛媛,你不知道,那些豆杆上好多芝麻虫,一不小心就抓一手,恶心死了。”

曹蔓想起来还觉得恶心,不由地做出一副恶心人的鬼脸。

“那曹怀斌就在家歇着了?”

“我奶奶让他烧锅。多轻松的活,我也会的。别人家都是女孩子烧火,烧火丫头嘛,到我们这儿,就是烧火小子了。”

“呵呵,大热天烧火,多热啊。让你到地里去,你就少干点儿呗。”

“什么呀,我爸给我指定了一块儿,要求我做完,你不知道,那些黄豆样子可难拔了,我摔了好几个屁墩,腿上被拉了好多道,痒死了。”一边说一边又蹭了一下小腿。

“你没洗洗澡?”

“怎么没洗?昨儿一到家就先洗了澡了,不管用。”

“我家有花露水,可以止痒的,等放学我拿给你。”

“我这手上也快磨出泡了。”

“下次你别跟你爸妈回老家了,让他们回去,你去我们家。”

“不行的,我爸爸说了,就是要我去农村吃点儿苦。”

“啊~为啥啊~”还专门让蔓蔓去吃苦啊,袁媛有点儿怀疑曹叔叔是不是亲爸爸了。

“我也不懂。”

“哎~”袁媛也不懂,准备回家问父母,但愿父母不会说,小孩子家家的,说了你们也不懂,听话就是。这可是要受苦的!瞧瞧蔓蔓这一身的伤,哎!好心疼。

“跟你说件高兴事儿,昨天李永发被他妈妈押着到我们家跟我道歉来着。”

“真的?他真道歉了?”

“切!我才不稀罕他的道歉呢。方鹏说以后不会跟他一起打我们,我才不怕他一个人呢。对了,你们家没训斥你吧。”

“没,他们不知道我也打架了。嘿嘿……”曹蔓想起来曹怀斌跟她一起撒谎瞒着大人的样子,觉得好爽,她这个弟弟也不可怕嘛,私下里狠狠打他一顿,量他也不敢告黑状,就像媛媛以前说的一样,打到他怕,他就不敢欺负你了,以前她不信,现在有点儿信了。

“咋了?”

“我觉得曹怀斌挺胆小的。”

“你才发现啊,我早跟你说过。”

曹蔓抱着袁媛的胳膊,撒娇道:“以后你说啥我都信。”

“感情你以前不信我的话?”袁媛觉得有点儿受伤。

“不是不信,你知道的,我爷爷奶奶,我爸爸都喜欢怀斌,万一我把他打了,我会很惨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别动手,我打他。”

“怎么能让你打他呢。再说了,我觉得不论是谁打了怀斌,我爷爷奶奶,我爸爸都会埋怨我的。”

“凭什么?”

“爸爸妈妈说他在我们家是客人,每次都是我带他到楼下玩儿,他被打了,就是我没照顾好客人。”

“他自己惹事被打,也是你的错?”不知是不是受了妈妈的影响,袁媛很看不惯曹蔓的爷爷奶奶,跟闺蜜说起话来就直抒胸臆,带着秦维璐的语调。

“……”曹蔓也觉得不公平,可是除了妈妈私下安慰她,她也就跟媛媛说,可每次跟媛媛说了之后,她更觉得不平,更伤心,要不要听妈妈的话,以后把这些事忘掉,谁也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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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曹氏搬家

渐渐长大的袁媛已经不会跟小朋友们打架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生们越来越不喜欢一起玩儿了,经常是男生一堆,女生一撮,除了打扫卫生、出黑板报需要合作之外,基本上谁也不理谁的,井水不犯河水。

等俩人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曹家终于也搬进了家属单元楼。

曹氏夫妇的积分低不少,所以虽然分到的也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但两个卧室都比袁家的小了一号,尤其是第二个卧室,感觉比袁媛的卧室小了将近一米那么宽,放张单人床、放个小书桌,倒是挺适合孩子的。可是曹定国想着自己家好不容易换了房子,说不定父母夏天又要来住,这个卧室肯定要睡不止一个人的,床,当然要大一些好。床边放了个床头柜,另一边靠墙弄了个简易衣柜,就没有地方放书桌了。

曹蔓想做作业的时候,就得用客厅的饭桌做书桌,客厅的一角被邓天凤收拾出来,放了自己二手买来的缝纫机,可以在那里做些从缝纫铺里接的活儿。

有一次邓天凤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同事,同事正在用一张活动饭桌吃饭,那张小桌子可以折叠,下面带着轮子,成一个u型,可以推进床底下,桌面在床上,非常方便,她就想,如果能找木匠给蔓蔓也做一张这样的简易桌子,那蔓蔓就可以在自己的屋里做作业的,毕竟有时候大人在厅里说话、看电视,或者自己在厅里用缝纫机的时候,噔噔噔,噪声非常吵人,这都挺影响孩子注意力的。

邓天凤找了好几家木匠,终于有一个木匠同意跟她技术换技术,她买木料,木匠按照她的想法打造一张可折叠书桌,木匠买布料,邓天凤给做几条裤子。邓天凤在裁缝铺里主要是缝制,裁剪她还不会,裤子还简单一些,做上衣的活她可不敢接,领子和袖子裁剪不好的话,衣服穿起来要么难看、要么别扭。

终于曹蔓也有了自己可移动的小书桌。医院的活动桌子的小轮子是金属框架和橡胶轮胎,邓天凤没找到便宜的小轮子,就让木匠师傅用厚木板自制了四个,打磨得不是特别圆,推起来有点儿歪歪扭扭的,也没有刹车固定装置,不过总体来说,不影响使用,邓天凤还带着曹蔓去买了一小罐漆,把桌子漆成她自己喜欢的粉红色,曹蔓非常满意。

曹老爷子和曹老太在得知儿子搬家进了单元楼之后,很快就来拜访了一次,原来,大部分城里人是这样居住的,做饭、上厕所都不用出门!

老两口回家就商量着,要不,我们去大儿子那儿过冬?农村的冬天可真不好过。

虽然每家都是单独的院落,正屋是三间房外加两个耳房,正屋像客厅,老两口睡在东厢,曹定邦夫妇带着俩儿子睡在西厢,两个耳房是放农具和粮食的。现在曹怀斌大了,曹定邦就在西耳房支了个小床,让曹怀斌睡在那里。

院子东边是比正屋简单低矮一些的小房间,做了厨房,厨房外是羊圈。

院子西边隔出几个圈,分别养了鸡鸭鹅。白天的时候鸡就在院子里活动,鸭子和鹅却是要赶到外边的池塘里去的。

厕所在院子的西南角落,就是一个简单的草棚,门就是一道门帘子挂在那里,里面挖了个坑,放了一个马桶进去,桶边垫了两块砖,用来垫脚。马桶每天早上要拎到村边的化粪池去倒掉,这样院子里至少有半天闻不到尿骚味。

冬天一来,那个冷啊,去上个厕所冻屁股,那地方四处漏风。还是儿子的单元房好,厕所马桶是可以坐上去的,虽然很不习惯,坐那里肚子里的脏货半天下不来,但是不会冻得凉飕飕,时间长点儿也无所谓。而且,人上了年纪,蹲厕所的本事有点儿下降啊,经常蹲不下去,还是坐着的好。

封闭的厨房,做一次饭,让室内也热乎了不少,不用开大门进进出出的,热气也不会很快散出去,更别说还有暖气,农村冬天哪儿有这么热乎的地儿?经常是屋里比外头还阴冷呢。

就这么着,老两口表达了要来过冬的想法,邓天凤一无既往地不发表反对意见,曹定国在听了老两口的陈述之后,也表示欢迎。

所以老两口变成了,冬天来过一个月,夏天来过两个月,嗯,这样安排很合理,冬天没农活,二儿子夫妻也不需要帮忙,家里春节也没什么亲戚,其他亲戚都在豫州呢,走一趟可不容易。夏天要来帮大儿子带闺女,顺便也帮二儿子带俩,挺好。

秦维璐的手工不是很好,所以袁媛缺什么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就是买。邓天凤缺钱,但是手巧,所以曹蔓缺什么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自己做。这两个妈妈倒是越来越默契,不能自己做的,秦维璐早早就一买两套了。邓天凤在大街上看到漂亮的裙子、毛衣样子,就会自己试着做、试着织,有时候单独勾出一片蕾丝,缝在现成的衣服上,挺出彩。这两人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地计算着收了对方多少好处,自己为对方付出了多少,后来发现根本没法算清楚,邓天凤总觉得自己的付出值不得什么,只不过花点儿时间而已,秦维璐的付出那可是真金白银的,而秦维璐觉得千金难买一真心,邓天凤这么感恩、三天两头送亲手做的东西,曹蔓这丫头又这么可人疼,觉得自己沾了大光。

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样,可以姐妹成仇,也可以倾盖如故。

袁媛和曹蔓之间的友谊,随着两位妈妈的友谊一起攀升。就这样,在家,越来越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在学校,越来越是老师眼中的镇班之宝,校长眼中的镇校之宝。

在学校里,俩人很快就加入了少先队,别上了一道杠、两道杠、三道杠,一年一个跳跃。

其实俩人也不知道作为少先队员要做什么额外的事情,似乎只要不闹事,好好学习就够了,就像期末那张三好学生奖状一样易得。袁媛刚开始还在意自己总是坐在教室后边,跟曹蔓总是遥遥相望(哎,也就是自己遥望,蔓蔓听课认真,从不回望的),后来习惯成自然了,也就没什么了。

俩人就这么顺风顺水的,很顺利地从子弟小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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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抄袭风波

曹蔓听到老师说话的口气,觉得她是误会自己了,赶忙澄清:“我都会提醒他们拿回去重做的,汪老师……”

曹蔓看老师没反应,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老师,接着解释:“当学习委员不是应该帮助同学们嘛,我这也算是帮了他们。”

这话把老师逗笑了,还挺会为自己开脱,“以后没经过同学同意,别随便翻别人的作业,不是每个同学都愿意让你翻作业看的,老师信任你,才让你当了学习委员,去帮老师收集作业,别辜负了老师的信任,知道吗?”

“知道了,我以后不翻作业看了。”

“还有同学反映你趁机抄袭别人的作业,有这事儿吗?”

曹蔓想了想,想起来昨天确实在看了别人的作业之后,发现自己有一道题的答案跟大家的都不一样,她回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作业,发现有一步写错了个数字,造成最后的结果错了,她不由懊悔自己的粗心,赶紧给改正了。

“也不算是抄袭吧?我是发现自己有一道题跟大家的结果都不一样,才看了看自己的作业,修正了一个不小心算错的数字。”

其实老师昨天已经看过两人的作业,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抄袭的痕迹,只不过有一道题的一个数字从某一步骤开始,被曹蔓改正过,应该就是曹蔓说的这种情形,而祁红可能只是看到曹蔓的动作,猜测她抄袭。

“以后不要做这种看了别人的作业,然后去修正自己的作业的事情,很容易让人误会。”

“哦。”曹蔓也很郁闷,她又没抄袭,只是发现自己错了,究竟怎么错的,还是自己一步步重新算出来的,怎么能算抄袭呢?她才不屑抄袭别人的呢。

“曹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瓜田李下?经瓜田不蹑履,过李园不正冠。”

曹蔓抬起头,她不太明白老师在说什么。

汪老师很耐心地解释,“经瓜田不蹑履,是说你走过瓜地的时候,不要蹲下去提鞋,过李园不正冠,是说你走过李园的时候,不要举手去扶正帽子,因为这两种动作都会让人误会,你是不是偷瓜偷李子。”

“哦。”

“你看,你虽然没想抄袭,可是有人看见你,你先看了别人的作业,再去修改自己的作业,很容易让人认为你是在抄作业。”

“汪老师,我明白了,以后不会翻作业了。”

“嗯,回教室去吧。”曹蔓躬了躬身,低着头转身走了。

“曹蔓,老师叫你去干嘛?”还没进教室,一个女孩就凑了上来,搂上她的肩膀。

“魏杰,你吓我一跳!”

“赶快说,干嘛去了?咋一出来蔫儿吧唧的,平时可不这样。”

“老师批评我了。”

“哦?快说说,为啥老师批评你啊,不应该啊,你没做什么事儿啊?”

“有人告状,说我偷看大家的作业,还抄袭人家的答案。”

魏杰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会吧?说你抄袭?这人有毛病吧?老师竟然真的批评你了?”

“我有时候是会翻翻大家的数学作业。”

“我知道啊,欢迎你翻,要不是你帮我挑错,我肯定得被老师批评做作业不认真。这什么人啊?咱不理他。”

“我觉得老师说得挺对的,没经过别人同意就看别人的作业,是不对的。”

“那你可以看我的,我同意,记着啊,我可是同意了的。要不要给你写个同意书?我爸是跑业务的,天天说,嘴上说了不算,得书面同意才行。这什么人啊?告这样的黑状。曹蔓,知道是谁吗?”有个业务员老爸,魏杰嘴巴闲不住。

“我也不知道,汪老师没告诉我。”

“太过分了!我看肯定是嫉妒你的人,也得学习还不错的,你说是不是苏梅?”苏梅是一个学习比较好的女生,平时总不服气曹蔓每次考试都比她多几分。

“不会吧?我觉得她不像那种人。”

“那会是谁呢?”

“别瞎猜了,我以后不随便看大家的作业就是了,快上课了,赶紧回到你座位上去。”原来俩人一边说一边进教室,魏杰跟着曹蔓到了她的座位上,这时候,曹蔓的同桌章承正抱着双臂、斜眼蔑着她们。

“切!”魏杰先抛了个白眼过去,仰头走到后排去,她的座位在教室中部。

“呵呵,以为自己当个学习委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以随便看别人的作业?这下该老实了吧?”

这个同桌总是看不惯自己,逮着个机会就会刺曹蔓两句。

曹蔓斜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他这看不惯自己的态度从何而来,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啊,简直跟爷爷奶奶一样,没有来由,就是看她不顺眼吧,不理之。

“你的作业给我我都不会看的。”

突然,曹蔓又意识到一件事,“章承,不会是你去告的黑状吧?我哪儿得罪你了?”

“你!”章承差一点吐血,“我闲着没事儿才会去告黑状,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告过黑状了?”

“我怎么知道,你坐在我旁边,我做啥你都能看见,多方便啊。”

“要告状,我早就去了,会等到今天?”

也是哦,曹蔓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信他,章承气得脸通红,扭过去不看曹蔓。

“心虚了?”

“你!”气得章承又扭回来,“不跟你一般见识!”

曹蔓正想接着问,叮铃铃,上课铃响了,早已等在门外的老师步入教室。

“起立!”班长喊了一声,全班同学哗啦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起喊道:“老师好!”

老师回道:“同学们好!”

“坐下!”班长再发口令,全班同学再哗啦啦坐下。后边桌椅板凳一阵响动。

一堂课五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再经过一个课间休息,几乎全班同学都知道曹蔓因为看收集起来的同学作业被老师训了。

大部分同学觉得没什么,作业被看一眼有啥了不得的,曹蔓学习那么好,不可能抄作业,偷看隐私?作文老师还会当堂念出来呢,作业里有啥隐私。

也有同学觉得老师批评得对,学习好有啥了不起,学习好也不能看别人的东西,她不就是看了别人的作业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吗?原来学习好也是从同学们那儿学来的。

尚洁凑到同桌祁红耳边,“这个曹蔓,终于被老师批评了,她也有今天!”

“老师只是说了她两句而已,还是偏心,应该让她给每一位她看过作业的同学道歉。”

“就是,尤其是她抄了人家作业的那些同学。”

“估计她抄了也不会认的。”看来是得去问问老师,究竟对曹蔓有什么处罚,不会就说两句了事了吧?

第三十三章 息事宁人

祁红去老师那里问结果的时候,老师很和蔼地让她坐下来,然后语重心长地跟她聊天。

“祁红,我对你反映上来的事情挺重视的,所以很快就做了调查。曹蔓以前是有看过同学们交上来的作业,这她也承认了,她本来没意识到错误,我也跟她说过,没经过同学和老师的同意,就随便翻看其他同学的作业是不对的,她也意识到了错误,答应以后再也不看同学的作业,当然,如果同学们私下让她看,寻求她帮助的话,我们当老师的也不会阻止,毕竟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帮助同学是应该的。”

“可是,汪老师,她抄作业啊。”

“这件事我也调查了,她也不算抄作业,只是看到自己的答案跟大家的不一样,她就赶快重新算了一遍,我看过那天的作业,她确实是有一步算错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她的作业。她自己又一步一步算了一遍,真不能算抄作业。”

“那她总得给大家道歉吧?不经同意就看别人的东西。”

“祁红同学,我觉得曹蔓同学认识错误的态度很好,她以前没认识到这样做是错的,还以为收上来作业顺便看一看,并告诉做错的同学,是在帮助大家,她也算是在执行学习委员的职责,我还真不能让她这样给大家道歉。”

汪老师看了一眼要发飙的祁红,“祁红同学,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词,叫不教而诛?”

祁红摇了摇头。

“不教而诛的意思就是没教过学生的事情,学生做错了,就去罚他。你说这样的惩罚对吗?”

祁红不明白老师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都没教过的东西做错了是很有可能的,不应该被惩罚吧?所以就又摇了摇头。

“是啊,以前我没交待过曹蔓收作业的时候不许翻看,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如果惩罚她,那就是不教而诛。现在她知道了,如果再犯,我就可以惩罚她了,你说呢?”

“呃~”祁红觉得自己说不过老师。

“祁红同学,我觉得你很棒,学习好,有礼貌,还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翻,肯定家教很好,有你在班里,能发现一些我看不到的问题,我很高兴我们班里有你。下学期你要不要考虑当班长或者纪律委员?你学习好,学习委员也是可以的。”

“纪律委员吧。”可以正大光明地监视曹蔓了,她就不信曹蔓不会再偷看别人的作业。

汪老师把这位小祖宗送出了办公室,偷偷擦了把汗,看样子是被自己安抚下去了,只要不回家跟她爸爸告自己黑状就行,她所求不多。

曹蔓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以前是没想那么多,知道不经过同意就看同学作业不对之后,就不再翻看了,当然那些递到自己眼前让看的除外。

初一初二就这么过去了。

初三是毕业班,班主任和各位任课老师都是学校里最有实力的,大家也铆着劲儿,各班之间隐隐有些竞争的意味,同学们不太清楚,只是知道突然间增加了很多的习题,每个任课老师都在想方设法让同学们多花一分钟时间在自己教的科目上。

班主任们也很卖力,学校改革了,老师的业绩跟学生成绩挂钩,如果能往重点中学输送一些好苗子,老师可是能评上优秀教师的职称,还有奖金,有口碑,好事可是一桩接一桩的,更别说这一届有好几个好苗子。

所以这首先一步就是竞争好苗子,竞争的结果就是全年级按成绩大排队,按照班级一个个分下去,校长也是没办法,班主任老师里也没有特别出挑的,要不然把好学生都塞进去,也办个实验班,现在这样,只能是一碗水端平,大家公平竞争吧,说不定有能力的班主任过几年就脱颖而出了,他也就能自豪地搞个实验班,让好学生能更上一层楼,自己也跟着更上一层楼,他自己可是很想调进康杰的。

曹蔓和袁媛这样学习成绩差不多的,想分进一个班更是不可能。

班主任们一个个也想尽办法,想让同学们的精力百分百放在学习上,这帮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躁动得不行,不好管啊。

大家都是十四五岁,荷尔蒙躁动的年龄,又是毕业班,老师的业绩还跟升学率挂钩、跟进入名校名额有关,毕业班老师们能不紧张吗?

老师们想杜绝的事情有好多,首当其冲的是早恋问题。为了防止早恋,老师们想尽了办法,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毕业班区域。

男女生不许打闹,如果可以,老师想说的是不许聊天说话。

经常更换座位,让你们没机会熟悉起来!

遇到传纸条写情书的全年级通报批评,要脸面的都给收敛着!

异性非亲眷不许共骑一辆自行车、同撑一把伞、更不许拉手拥抱,杜绝一切拉手、搂搂抱抱的机会。

午饭男生女生不许同桌。女生泪奔:桌子一旦被跑得快的男生占领,你让我们到哪里吃饭啊?!

后来老师发现女生饭桌的问题,分化出专门的区域供女生就餐,女生再次泪奔: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小动物,被圈养了。

到了初三下学期,更是遭遇了大学生闹事,弄得高中生、初中生也都跟着蠢蠢欲动,为了不让孩子们受影响,校长和老师们都铆足了劲儿,发动了家长们一起严密监督着孩子们。

就这么着,老师十八般武器全出,试图全力阻击那些早恋的小火苗和蠢蠢欲动的大人心,可还是阻止不了那些被多巴胺控制了的春天之心和不住荡漾的躁动大脑。青春无敌,年轻有活力,大人们反对的东西,就是我们要尝试的好东西。所以校内不行,我们校外来,明着不行暗着来,你有你的如来掌,我有我的金箍棒,总能在指缝里捅出一个洞,大掌下撑出一片天,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开发出一片处女地。感觉就像水坝刚开闸泻洪,那水流,奔腾而下,那气势,蓬勃汹涌,那闯劲,无可阻挡。

曹蔓就在这滚滚洪流中遭遇了一次算不上早恋的早恋。

第三十四章 同学赵宇

袁媛和曹蔓虽然学习好,是各自班级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却都没有好学生的清高骄傲,对人都很和善,这在一帮青春小少年眼中,就是浑身散发着星芒的发光体,太吸引人了。

只是袁媛的个子太高,比很多同班的男孩子都要高半个头,不如曹蔓更小鸟依人一些,而且袁媛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当哥们更合适,曹蔓说话轻声细语的,温柔地能让人心头滴水,还总笑眯眯地,一看就让人觉得亲近。

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在上课的时候,做着白日梦,想象着搂着曹蔓的肩膀漫步在校园中,躺靠在林荫下,依偎在小桥边。

对于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做白日梦的多,为之付诸行动的,那是真的大胆才行,有勇有谋的更是凤毛麟角。

比如曹蔓座位后边的赵宇,学习成绩中等,平时还算老实,是那种很少让老师伤脑筋的学生。

最近课堂发呆的几率大了一点,经常被任课老师点名了还不知道咋回事,经常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班主任本身是教数学课的,发现了这种现象之后,赶紧跟各科老师们询问了一下,才发现这不是偶然现象啊,几乎每位任课老师都注意到了。

虽然中等学生不是老师们的重点培养对象,但像赵宇这样不调皮捣乱的学生一旦认真起来,那也是保证升学率的中坚力量,潜力股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像赵宇这样的,最后毕业班反而迷糊起来的,以前也有过,这种学生一旦被纠正过来,学习会更卖力,班主任老师当然愿意一试。

班主任把赵宇叫到办公室,仔细问问情况,也没问出什么来,学校里没跟同学们闹矛盾,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他只好准备再多观察观察。

不过还是叮嘱赵宇多锻炼锻炼身体,早操课间操一定要出席,晚上别熬夜,早点睡觉,毕竟精神不济的话,傻坐着也学不进去啊,老师们这一点还是很有经验的。

班主任的另一个担忧是不敢把孩子们逼得太紧,万一逼出个抑郁症、造成中学生自杀之类的事件,别说是他,整个学校都承担不起。

还好的是赵宇这迷糊的状况渐渐好转了,让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大大地松了口气。

老师们刚松口气,发现赵宇有向另一个方向发展的动向,感觉赵宇从一个安静迷糊的状态进入了另一个爱动极亢奋状态。

这也不是没有前例,专业人士说这是青春期男性体内荷尔蒙不稳作祟,等荷尔蒙稳定了,人就会变正常了。老师们也没办法,这荷尔蒙作祟的事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时候的男生特别敏感叛逆,小不忍会毁人一生的。

爱动的赵宇上课的时候就时不时跟左邻右舍捣乱一下,尤其是坐在他前面的曹蔓。踢一下曹蔓的椅子腿,拽一拽曹蔓的头发辫,用书本捅一下曹蔓的后背,惹得曹蔓每次回头瞪他一眼,他就露着满嘴的大白牙,冲曹蔓一笑,“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这种情况倒是没维持多长时间,还没到曹蔓忍无可忍的时候,赵宇又转了性,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爱学习了,经常拿个考试卷子,拍拍曹蔓的肩膀,“学习委员,这道题怎么做啊?能不能给讲一讲?”作为学习委员,帮助同学是应该的,曹蔓也不好推脱,十有八九会讲给他听,看着赵宇认真听她讲,不时能发表下意见表明他听懂了,曹蔓没感觉反感,反而有点小小的成就感,这才正常嘛,比起他无聊的小动作,这才更像正常的同学关系。

过了一俩月,小考的时候,赵宇成绩有了提高,老师们一直吊着的心又下落了一些。

赵宇成绩好了,父母高兴,,更不会天天一副看他不顺眼,横挑眉毛竖挑眼地,现在每天都是一副我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努力了的样子。

赵宇也高兴,偶尔会带一些零食到学校,趁课间偷偷塞给曹蔓:“学习委员,多谢你最近的帮助啊,我感觉最近作业容易多了,排名也上去了,我爸妈可高兴了。这里边可有你的功劳哦,喏,我妈准备的点心,让我带给你尝尝。”

曹蔓家一向省吃俭用,很少有点心吃的。曹蔓拿着点心不舍得吃,但也不敢拿回家,怕爸爸妈妈误会,所以干脆在回家的路上跟袁媛分享。

“媛媛,你尝尝这个。”

“哪儿来的?”

“同学送的。”

“谁啊?”

“我们班的赵宇。”

“嗯?”袁媛斜眼看着曹蔓。

“你这眼神啥意思啊?”

“哦,没啥意思,就是不知道你的这位赵同学有没有啥意思。”

“你想多了吧?我就是给他答疑,你知道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帮助同学是应该的。他妈妈刚好做了点心,为了表示感谢,让他给我带了两块。”

哦,还是大人专门让带的?“好吧,算我多想,但愿老师们看见了不会多想。”

“他偷偷给我的,老师没看见。”

袁媛是做班长的,经常听班主任唠叨,“我们啊,最好呢,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好大学。”

父母在家里也经常敲打,她不免把父母的说辞也搬出来:“尤其是你,我听我爸妈说,你爸爸一直都担负着整个曹家,你将来有好学历,能找到好工作,也可以减轻一下你爸爸妈妈的负担,你也不想他们到老了,还负担很重吧?我可又偷听到我爸妈讲你们家的事儿了。”

其实她爸妈当时讨论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说曹爸爸希望女儿能考个中专,可以早点儿工作,他们两口私下讨论,觉得曹蔓只有考大学离开河东甚至晋丰,她才能有好的生活,否则曹家的重担可能真的要落到她身上,很有可能还得不到娘家的感恩,将来她在婆家也讨不了好,所以交代女儿一定要照顾好曹蔓,别让她早恋影响学业。

第三十五章 莫名早恋

秦维璐没跟丈夫说的想法是,曹蔓将来一定要上外地的好大学,大学毕业留在大城市,到时候曹蔓离家有一定距离的话,进可攻,退可守,至少能维护自己的生活不受太大的冲击,她觉得这是自己作为孩子的干妈,在孩子亲生父母操心不到的地方,应该操心的事儿。

曹蔓自己不知道,她在其他班很有名气,都知道初三一班有个小姑娘,人漂亮,学习好,又和善,很多男孩子甚至课间打赌,赌输的要去跟曹蔓搭讪。

曹蔓对那些上来跟自己打招呼的同学一视同仁,也很礼貌地回一句。她不太认识这些人,虽然经常能看见这些人,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对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没多想,自己的照片和排名经常出现在宣传栏里,看过的应该都有印象吧?一点儿也不奇怪大家都认识自己,人家冲着自己学习好上来打个招呼,更应该礼貌回应了。

这让袁媛很不安,万一这帮小子扰了曹蔓的清静,影响她学习怎么办?她劝曹蔓不要理那些男孩子,甩他们几个脸色,他们就会消停了。曹蔓不觉得是个事儿,不就是打个招呼吗,又没啥,觉得袁媛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嘴上说着好好好,其实也不以为意。

这让袁媛有点儿抓狂,听了妈妈的建议,经常在曹蔓跟前唠叨两句。

曹蔓最近也听多了袁媛这样的劝诫,知道是为自己好,拉着她的胳膊撒娇:“我知道,我不会把他们这些放在心上的。媛媛,你可要跟我一起考重点高中,一起考好大学哦。没有你,就没有人罩着我了。媛媛,有你真好。我才不需要什么男朋友呢。”

袁媛开心地刮了一下曹蔓的鼻子:“放心,我会一直罩着你的,你是我小妹妹,我不罩着你,谁罩着你?”

“什么小妹妹?我才比你小几天而已!”曹蔓嘟着嘴发表不满。她就知道媛媛会一直罩着她,一如小时候。

当年虽然父母一直告诫袁媛不许欺负曹家两个经常跟着爷爷奶奶过来的堂弟们,背地里,袁媛却把这俩治得没脾气,既不敢跟爷爷奶奶和父母告状,又不敢再跟曹蔓抢玩具,让曹蔓安全感爆棚,特别喜欢跟她在一起,这么十来年下来,对袁媛的依赖早已习惯成自然。

曹蔓这边没什么,赵宇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意思,但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天班主任王老师发现他的教案里被塞了个纸条,“王老师,赵宇和曹蔓早恋!”还怕老师认出笔迹,竟然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沾起来的。收到纸条的老师啼笑皆非,现在的孩子,跟着电视剧不学好,这种勒索信的手法都学会了。

不过不管纸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师都得重视,一个是镇班之宝,一个是希望之星,尤其是赵宇,最近老师们都在关注他的学习,还真没注意自习时段他干了什么。

赶紧的,王老师在自习时段左观察,右偷窥,也没看出个啥早恋苗头来,只是这赵宇请教曹蔓的次数也太多了些,不过赵宇这成绩的上升也很明显,曹蔓的成绩也没下降,这让王老师处理起来很为难。

有时候孩子们可能没啥想法,大人一搅和,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还没等到王老师做出决定的时候,班里又出了一件事,一下子捅了原本安静的马蜂窝。

赵宇在回家的路上跟同班同学沈钢打架了。

沈钢人高马大,学习也不怎么好,还喜欢跟女孩子搭讪。被班主任老师安排坐在最后排,免得做中间给其他同学捣乱,搅乱一池春水。

赵宇也很不喜欢沈钢,觉得他天天没事找事欺负同学,没必要跟他交朋友,更没必要招惹他,一般看见他自己都绕着走。

这天在校门外看见沈钢,他还想着假装没看见绕过去的,可是沈钢直接追过来,拽着他胳膊,赵宇却也不是特别怕他:“你要干啥?这儿可离学校不远!”

“不远?你还能看见校门么?打你一顿我就走,谁能看得见?!你要是敢报告老师,我明天我就把你打得老子娘都认不出!不过,嘿嘿,这会儿也没人~”

“我又没招你惹你,为什么要打我?”他本来还想说“谁怕谁?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好在还有一丝理智,惹了这家伙后患无穷,还是忍忍算了。

“你抢了我的女朋友,我不打你打谁?”

“我根本没有女朋友!”赵宇有点儿心虚:我喜欢曹蔓被他看出来了?他也喜欢曹蔓?曹蔓是他女朋友?不可能!

他不由胆气豪升,大声问道:“再说了,谁是你女朋友啊?为啥说我抢了她。”

“还不承认?我不止一次在图书馆看见你们头碰头坐在一起,王昕可是我看中的,是我女朋友,你敢不承认?”

“王昕?什么叫头碰头坐在一起?不要污蔑我。”他突然想起来只在图书馆有过交道,“我在图书馆复习,她要找我问问题,我答疑一下,这也没什么吧?”

“大庭广众之下就勾引她,还说没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一直看不顺眼,可你也不用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王昕我还看不上!”

沈钢歪头抱臂做出一副蔑视状,“我知道你想追我们班的曹大美女,人家学习好,人又漂亮,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不配?”

又恶狠狠加了一句:“不过你既然想追别人,别霸着王昕,她是我的!”

“谁霸着王昕,你最好说话好听些!”

“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头碰头坐在一起!”

这时刚好有同学从他俩身边走过,赵宇余光看到有一个女生竟然是曹蔓的那一刻,脑袋“嗡”的一下就短路了。想也不想就伸手要捂沈钢的嘴巴,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可惜沈钢以为他要打自己,也就挥拳打过来,这样俩人就立马扭打成一团。

其他路过的同学赶紧把他俩拉开,得,刚走出校门,这一架又把俩人打回了老师办公室。

不知道最后他俩是怎么和老师说的,总之结果就是全班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重新排座位。曹蔓和赵宇被弄到了对角线的位置,同学们也偷偷地在传八卦:“这次排座位听说是因为赵宇和曹蔓早恋。好不容易有个处得来的同桌,唉,命苦啊。”

虽然老师没找曹蔓谈话,但是曹蔓还是很委屈,她只能无语向青天:“宝宝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第三十六章 杰康中学

从此后,曹蔓再不敢轻易地跟男生打招呼了,太可怕了,还是离你们远点。

天天上学的时候跟男生保持距离,放学跟袁媛走一起。男同学们来问问题的时候,她也没了笑容,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变成了学校里著名的高冷女神。

她的成绩也一度下降,还好在袁媛的开解下,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全心全意扑到学习上,不仅成绩回归,还冲到了年级第一,甩了第二名的袁媛一大截,让袁媛好一阵子的追赶。

初三很快就过去了,袁媛和曹蔓中考发挥出色,如老师们期盼的那样,顺利考进了河东市著名的杰康中学。

杰康中学在华国成立以前就存在,是当地大乡绅投资建造的学堂,后来在新旧朝交替的时候,变成了公立学堂,并以当地著名的领导人命名,政府也因此投入了大量资金改善学校的建设,使之一度成为当地最有名的实施中等教育的教育基地。

后来在一场全国性的学生运动中,这所学堂遭受巨大冲击,甚至被迫搬离。

在1978年之后,在大环境逐步稳定的情况下,学校才开始恢复,搬回原校址,重新积累师资力量。

到了1990年,袁媛和曹蔓考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恢复了一定的元气。

由于面对整个河东市招生,生源来源范围广泛,为了方便学生,学校提供食宿,这样离家远的学生就可以吃住在学校,可以更加专心学习。

由于师资力量相对雄厚,学生也算是百里挑一,大家都以能进入杰康中学为荣。

杰康中学本身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初中部大部分是就近入学的学生,不用在校食宿,基本上跟高中部的教学楼是在两个范围圈。

为了统一,高中部要求学生们一律住校。早上先上早操,然后早自习、早饭,上午四节课,午餐,下午四节课,晚饭后还有一堂晚自习。

好在住校不用通勤了,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饭和午休时间。

当时小升初的时候,曹定国夫妇出于各自的考虑,没想让女儿离开自己身边,等初中毕业的时候,曹定国想的是让曹蔓考中专,尤其是市内的中专师范学校,这样两年就能毕业,毕业就可以回到单位的子弟学校当老师。

三份工资,别说一家三口的生活了,连老家一大家子的生活都可以改善很多,如果曹蔓按照晚婚晚育的政策23岁结婚的话,那么她可以为家里做八年的贡献,总比小袁小秦他们的计划强。

那两个人的计划是让袁媛上大学,上大学就得上高中,照女儿的成绩,考上杰康中学是没问题的,学杂费很少就不用提了,可食宿费就是一大笔。三年之后万一高考失利,去上个大专,还不如提前三年上个中专呢。

曹定国越想越觉得让女儿上中专这个主意好,可惜,邓天凤坚决不同意。这些年下来,她受秦维璐的影响,越来越觉得曹蔓上大学好。

本来她就是因为崇拜曹定国这个大学毕业生而选择跟他结婚,现在女儿学习在学校里数一数二,将来考个大学是妥妥的事儿,她为了丈夫的弟弟们结婚可以忍辱负重欠外债,为了自己的亲闺女,哪怕是要她卖肾,她都是愿意的。

在其他事情上都让着他的邓天凤,曹定国这次是无论无何也没能让她低头。她最后跟曹定国做了个约定,曹定国挣的钱去还债照顾曹家,邓天凤挣的钱支撑小家庭的日常开销和曹蔓的生活费,以及要为曹蔓攒将来的大学生活费。

至于曹蔓的嫁妆,七八年以后的事情,现在顾不上,还是等曹蔓自己大学毕业了,自己为自己挣嫁妆吧,谁让他们这做父母的,没那么大能力呢。

就这样,曹蔓跟袁媛一起进了杰康中学高中部。

学生宿舍分为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女生宿舍专门聘请了两个楼管阿姨,还有一位女老师晚上负责查岗。

平时是不让男生进女生宿舍楼的,只有在开学和放假的时候会让男生进去帮助女生抬行李什么的。

不过上了高中反而没有初中那样要求严格,老师们也没有过分强调同学们不许早恋,好像同学们都过了青春躁动期,对待恋爱这回事更加理智和平静,反而没有了初中那种挡也挡不住的势头。

高中部的老师都是大学毕业生,很多老师都很年轻,可能自己也有过青春躁动的时光,大学里有过恋爱的经历,对校园爱情不是那么的反对。

只不过老师们觉得上高中就谈恋爱还是有点儿为时过早,不是很鼓励学生谈恋爱,偶尔有那么一两对校园情侣,老师只会提醒一下双方不要影响学习,不要做出有违校规的事情。

对于他们在图书馆里一块儿自习,放学后牵牵手,周末回家时同骑一辆要自行车,只要不太过分,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是不是15岁是一个坎儿,还是离开父母整天的唠叨不休,高中的孩子们懂事多了。

这样轻松舒适的环境让袁媛和曹蔓很满意。

另一边,曹怀斌对自己的学校越来越不满意。

曹怀斌只比曹蔓小了一岁多,今年上初三。

农村的教学条件不好,初中学校不是很多,所以他从初中就开始住校。

他的学校也不像杰康中学有那么好的条件,还有专门的学生宿舍,他的中学只有几间屋子是给女生安排的宿舍,男生一律住在教室里。

晚自习以后,男生们把桌椅拼一拼,有人睡桌子上,有人睡桌子下,有人睡空地上,把自己从家带来的草席和铺盖摊开,往上边一躺,就是一晚。

刚开始大家还你争我抢,要抢占最佳位置,后来养成习惯了,大家就老老实实还睡前一天的位置了。

吃的也简单,很简单的饭菜,很多同学抱怨还不如家里的猪食,饭是大锅做出来的,菜也是大锅炒出来的。

膀炸腰圆的厨房大师傅,拿个大铁锨当锅铲,站在大锅旁挥斥方遒,很是豪迈。

第三十八章 还是住不下

曹老爷子带着俩孙子到到儿子家的时候,曹蔓还没从学校回来。

等两天后学校放寒假了,曹蔓和袁媛才一起坐了公交回家。

曹蔓回到家,发现家里已经又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自从他们搬到这个单元楼后,父母早就打算好了,在她的屋里放了张大床,就是预备爷爷奶奶来的时候住的。

现在怀斌已经上了初三,怀杰上学晚了半年,再有半年也要上初中,俩人不缺营养,所以个子挺高了,已经没法跟爷爷奶奶挤在一起睡了。

哥俩晚上睡在客厅里,一个人睡沙发,另一个睡临时撑起来的行军床。

他们家的餐桌也是四边可以折叠下去的,平时夫妻俩人,就用不用撑开的四方桌,人多的时候,四边撑开,变成一张大圆桌。

哥俩晚上睡觉得时候,大圆桌就变成了小方桌,被推到一边挨着电视柜放着。他们家的餐桌椅也只有两把是不能折叠的。

为了节省空间,邓天凤花了很多心思。家里来人,把自家闺女挤得没地方住,她也是无能为力,每次家里来人,她都很不好意思地跟秦维璐打招呼,问能不能让曹蔓跟袁媛住一起凑合一段时间。

秦维璐当然高兴让曹蔓住到她家,不过她还是对曹家甚至邓天凤有点儿不满,虽然当着曹氏夫妇俩的面没说什么,私下里却不免和丈夫抱怨。

“你说,这小曹也是的,爷爷奶奶一年两季地带着侄子上门。爷爷奶奶来也就算了,带着侄子到大伯家常住,算什么事儿呀?”

“哎,他们家的事儿,咱也不好说啥。”

“我知道,这亏得有咱们,要不然他们准备让蔓蔓睡哪儿?”

“这不是有咱们么~没了咱们,他们肯定能想出别的招儿,大不了就是花钱住几天招待所,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住招待所?我看小曹也舍不得,估计最多也就是在他们自己屋里再添个折叠床。”

“以前的人家,听说还有公公婆婆和儿子儿媳妇住一间屋子的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

“我知道是老黄历,不过你想,老爷子老太太不是老人嘛,穷日子过来的,对蔓蔓跟父母住一个屋肯定没想法。”

“这都多大了?十五六的大姑娘,已经发育了,也该有自己的房间了。这年龄要是放在古代,已经可以说亲嫁人了。”

“哎,他们家这条件……”

“量入为出,我看小曹是太顾家了,顾大家舍了小家。好在听小邓说,她现在挣的钱都要给蔓蔓用,还不算太过分。”

袁致中听了这话,一点儿也不想提醒自己老婆,邓天凤的钱还管家用呢,这不成女的养家了么?“有这么多穷亲戚要帮衬,苦了他俩了。”

“哎!”摊上这么个家庭,还能怎么着?“不该苦了蔓蔓这孩子。”

这时候的曹家,大家正在聊天,聊曹怀斌上学不顺心这事儿。

曹怀斌抱怨,“俺们那学校,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曹定国一家三口这两年已经听了不少次这样的抱怨,能有什么办法?他说自己听着呗。

“这学没法上了,没啥希望。”

这话曹定国不爱听。“这话怎么说?条件再不好,你再坚持半年就毕业了,两年半都下来了,半年就不行了?”

再说了,天天抱怨学校不好,怀杰可听着呢,这还没去上学呢,就不喜欢学校了,还能学好么?想到这里,曹定国就想跟侄子们多说几句。

“你们那学校,可是乡里唯一一所初中,咱们乡条件还算不错的。”

“什么呀,吃的不好,住的也差。”

“我可听说每周你妈都会想办法给你改善生活的。你也没少长个子。学校好不好,也不是那么重要。你看看,有多少农村孩子考上了大学?古代人还头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成为名人大家呢,人家的条件更不如你。”

老爷子听不惯了,“定国啊,我知道你有文化,说起话来,一套套的,俺们都说不过你。不过,你也不能跟古时候比,是吧?单单跟蔓蔓的学校比,怀斌的学校就差远了。”

“这也没法比。要比,你也得跟其他农村的中学比不是?”

“是,农村的学校肯定没法跟城里的学校比。我们的意思是,你看,能不能给怀斌转学到你这儿来上?”

“我这儿?”曹定国有点儿懵,现在的孩子都是在户口所在地上学,他哪儿有那么大能量把侄子弄过来。

“这……”

曹老太赶紧补一句,“你别推三阻四的,怀斌他可是咱们曹家长孙。”

“爹,妈,不是的。这孩子们上学,都是在户口所在地上学。我……”

一看儿子想拒绝,曹老爷子发话了,“你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再说。”

只要父母不是逼着自己一口答应下来,曹定国也很高兴有个缓冲,“我去打听打听。”再加一句,“不一定能成。”

“行了,你先去打听打听。我跟你妈也多出去溜达溜达,有时候单位里的老人比你们年轻人知道的多。”老爷子长了个心眼,怕儿子糊弄他。

“呃,那也好!”

看这个重要的任务布置下去了,曹老爷子松了一口气,接着布置第二项任务。

“蔓蔓,你跟怀斌好好聊聊,跟他讲讲你的学习经验,考试经验啥的,让他也考个好学校。”

曹蔓抬头看了大家一眼,“没问题,怀斌,你有什么困惑,先说说看。”这是从她的老师们那里学来的,上来不直接说教,先让学生们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前两年感觉还行,今年感觉特别差。”

“怎么突然就差了?”

“我们班有三分之一都是复习生,你不知道,他们啥都懂,每次考试都是他们排名靠前,我们这些应届生都被挤到后边去了。”说起这个,曹怀斌就觉得郁闷无比。

“这都半年过去了,不会说应届生还没赶上来吧?”

“哪儿那么容易赶?中考跟他们竞争,我看我是没戏了,县一中我是考不上了。”

“二中,三中也不错吧?”

“差远了,离县城那么远,听说老师都不咋地。”

第四十章 多方打听

曹定国觉得邓天凤的表姐夫妇俩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这件事情说不定需要一个大人情,他虽然可以借口向同事借钱,却不愿随便开口让人帮忙。

借钱多少,自己可以掌握,还知道自己能还。让人帮忙,小事儿还可以,像这种自己都心里没底的大事儿,他不愿随便张口,谁知道这忙会有多大,万一人情债太重,他还不起怎么办?

而且他总觉得让侄子到城里来读书这事儿,是违反有关政策的,托了别人走后门,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他曹定国做事一向顶天立地,这种事儿他是万万不愿做的,哪怕是爹妈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行。

所以他一听到妈妈对邓天凤的抱怨,赶紧说道:

“妈,这事儿先让我打听打听,别说蔓蔓没见过先例,我也没听说过。现在大家都别说这事儿了,让我先去打听打听再说。”

曹定国打听的结果就是,这事儿很难,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厂长的外甥曾经在子弟学校里上过小学。

自己跟厂长怎能比?而且当时厂长外甥是父亲出车祸,母亲要照顾病人,厂长要帮助妹妹,就把妹妹无心照料的外甥接到身边来,顺便在厂里的子弟学校读了一年,等厂长的妹夫好了之后,人家就又回去了。

这让谁都说不出不满来。

自己的侄子万一进了初三班,首要的问题是,他填报志愿怎么填?中专是面向全省招生的,高中可不是。侄子难道要和其他同学一样填河东市的高中?可他没有河东市的户口,将来考上了高中,自己是不是还得跑关系?万一上不了市内的高中,是不是还耽误了去县里的高中的机会?会不会鸡飞蛋打、两头不落?

想想这些,曹定国就头疼,觉得还是回到当地的初中接着读比较稳妥。

邓天凤也不想让曹怀斌长期住在自己家里,偷偷地给表姐打了个长途电话。

“姐,我是天凤。”

“天凤啊,有一阵子没给我们打电话了啊。”

“你和姐夫都好吧?”

“好!天天放寒假回来了。天天,快过来给凤儿姨打个招呼。”

“凤儿姨,你好!”

“天天,好!你在大学里还吃的惯住的惯吧?”

“嗯。挺好的,蔓蔓表妹怎么样?”

“蔓蔓也跟你一样,在杰康中学上高中呢。”

“哦,太好了。我很喜欢杰康,很不错的学校。蔓蔓学习那么好,将来考个名牌大学肯定没问题。”

邓天凤听得心花怒放,“但愿吧。要不是蔓蔓爷爷奶奶在我们这边,没地方住,真希望你能过来住几天,好好教教蔓蔓。”

“哦,爷爷奶奶又来过春节了?”

“可不是,怀斌和怀杰也一起过来了。蔓蔓没办法,又去跟媛媛挤一起去了。”

“哎~”天天也听妈妈说了不少小表姨家的事儿,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爷爷奶奶和怀斌、怀杰还好吧?”

“他们都挺好的。”邓天凤顿了一下,“爷爷这次来,还想让我们把怀斌转学到身边来,我觉得这事儿挺麻烦,还想跟你妈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见。”

“哦,那你等一下。妈,凤儿姨有事儿跟你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琐的声音,估计是天天把电话给了表姐。

“天凤,怀斌想转学到城里?”

“是啊,我觉得挺麻烦,你说,人家那么多孩子都在农村上学。”

表姐一听,就知道自家表妹不愿意,“这事儿你跟定国好好说说,这可不是一次转学这么简单。”

“啊?”

“你听我说。且不说能不能把他转过来,转过来之后也麻烦,他今年几年级了?”

“初三。”

“初三更麻烦。马上要中考了,他怎么报志愿?他接着在河东上高中?你们有没有能力给他找所高中,有没有能力把他送进去?他成绩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样,所以他们才想着让他到城里来读书,说这边的学校好歹比乡下的好。”

“他要考中专吗?”

“定国想让他上高中,考大学。”

“人家亲生父母是啥想法?”

“二弟听二弟妹的,二弟妹当然想让他上好高中,考大学。”

“那你们有没有能力给他送进好高中?我看他成绩不怎么好的话,自己考进好高中的希望也不大。”

“城里的高中收农村的孩子吗?”

“一般是不收的,但如果是蔓蔓那样,学习特别好的,哪个学校不愿意要?学习不好又想进好高中的,到时候有可能拉低人家的升学率,谁愿意要啊,除非有过硬的关系。”

“过硬的关系……”

“也就那些市领导和学校领导的子女或者亲戚吧,我们是没哪个面子。”

“哦。”

“我可跟你说啊,你得好好跟定国掰扯掰扯,这事儿可千万不要轻易答应了,说不定就是吃力不讨好。”

“知道了。”

“你抽空带蔓蔓过来一趟吧,我也好几年没见那丫头了。”

“姐,我可能走不开。”家里这么多人,每天要做三顿饭。

“蔓蔓也大了,你要是放心的话,让她一个人坐火车来也行啊。”

“蔓蔓从来没出过门,我也不知道她敢不敢。我跟定国商量一下吧。”

“也好。”

“姐,那我不打扰你了。问我姐夫好。”

“好。”

“那我挂了。”

“好。”

放下电话,表姐就跟表姐夫通了气儿。

“曹定国那人太揽事儿了,老家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怎么了?”

“想把怀斌弄到城里去上学,我看天凤的意思是想走走我们的后门,她还没说出口就被我拒绝了。”

“这事儿是麻烦。”

“可不是咋地?”

曹老爷子和曹老太也去小公园里去打听。众说纷纭。

有说肯定不行的;有说应该也可以吧,走走后门,送点儿钱,送点儿礼物,现在越来越时兴送礼办事儿了。

然后大家会越聊越偏,讨论起来自己听说过的送礼办成了事的实例。

再然后大家开始讨论起自己有什么难办的事儿,大家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究竟给什么人送礼,送什么样的礼品应该管用来。

第四十一章 接受现实

曹老爷子也想让大家给他出出主意,让孙子到城里来上学,该给谁送礼,送什么礼,可大家都看不起他,这是吃定大儿子了啊,大家纷纷打哈哈。

“有没有农村亲戚来咱们这儿的学校上学的先例?”

有人表示,“没听说过,咱们这子弟学校,又不是什么好学校,谁会想着走后门进这样的学校啊。”

还有表示,“要打听也得去那些好学校里去打听,那地儿才值得走后门呢。”

更有人表示,“咱子弟学校,就是想走后门,估计找校长也不管用,还是得找厂长吧。不过他厂长老人家什么没见到过,估计你们家也拿不出让人家动心的。”

有人反对,“县官不如现管,小孩子上学,屁大点事,厂长出马,岂不是大炮打蚊子你找厂长,说不定他还觉得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呢。”

更有人表示,“这事儿哪怕是找校长,也不太好操作。你们想啊,这事儿没有先例,你让校长开这个口子,这得开多大,开多久。第一个口子,可不好开哦。”

“就是,就是,你送礼轻了,校长会觉得不值得,肯定得推掉。”

“那咱们这样的人家送多少礼算合适”

“几百块钱肯定是拿不出手的。”大家都觉得这数目太大,不过也没人出声纠正。

“上千块也太多了吧”他老爷子有点气馁,不就是半年嘛。他还没有想到过后续的一系列问题。

没得到有用的信息,曹老爷子很灰心,希望儿子儿媳妇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邓天凤把表姐的意见转达给曹定国,曹定国感激妻子主动到表姐那里去问,表姐的话也印证了他自己的担心,越发坚定了不给曹怀斌办转学的心。

曹定国也不废话,开诚布公地跟曹老爷子说起了从各方收集过来的信息,然后说起来后续的一系列问题,加上曹老爷子自己收集的信息也不让人乐观。

曹老爷子觉得这件事还不如不试呢,太没希望了,一旦求人,就得送礼,浪费那个钱还不如一开始就节省下来呢。

他虽然不太喜欢曹蔓这个孙女,但是觉得曹蔓有一句话是对的,就是说他也觉得人只要勤干、努力,在哪儿都行。

曹老爷子自己有三个儿子,也只有大儿子自己比较努力,上了大学,现在有了好工作。

二儿子一点儿都不努力,小学都没毕业,现在只能在家务农。

三儿子,虽然小时候调皮捣蛋,但至少混到了初中毕业,现在到外地去打工,听说混的也不错。

可见不是看你在哪儿,而是看你努力不努力。虽然城市的条件好一些,但是城里的小混混也多的是。

能让儿子省掉这一笔走后门的费用,说不定就攒出来曹怀斌上高中的费用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想到这里,曹老爷子再也不催促儿子去找人办理转学的事情了。

只不过他天天催曹蔓,让她带着曹怀斌一块儿复习功课,希望曹蔓把自己的学习经验都能传授给曹怀斌。让曹怀斌也考上一个不错的学校。

曹老爷子要求不高。自己养了三个儿子,才有一个孩子大学毕业,而且当时还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学毕业生,可见上大学有多困难。

他觉得孙子只要能上个中专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上大学,关键是他对这个孙子的学习成绩没有信心,那还不如早点儿挣钱养家,早点儿上中专,还能为家里省下不少学费。

曹怀斌自己本来是没太高的追求的,觉得中专也不错呀,很快就能工作挣钱了,当然能上高中,考大学,跟大伯一样,到城里去工作也很不错。

后来听三叔探亲时说,他们单位大学毕业的技术员比一般的打工仔工资高不少,每年挣不少钱。

这让曹怀斌改变了想法,特别想去一个好一点儿的高中,将来能上大学。上中专无非是毕业了之后回当地当个老师,还是小学的,想想都是没啥前途的。他对以前的自己颇为鄙视。

所以为了自己更远大的理想,曹怀斌特别想转学到城里来,可惜他从爷爷和大伯的态度上看出了敷衍搪塞。

大伯不是挺希望他将来能考个好大学吗?为什么不愿意帮助自己呢?他真是想不明白。

曹怀斌在跟袁媛和曹蔓一块儿复习功课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聊几句。

这天大家说起转学的事儿,曹蔓没有从爸爸妈妈那儿听到些什么,所以无话可说。

袁媛就不同了,在餐桌上就听爸爸妈妈畅所欲言讨论过,给她做过分析,她也明白了这事如何难做。

所以听到曹怀斌语气里的埋怨之意时,她免不了为曹蔓和她的父母抱打不平。她快言快语,一二三,把各种理由、各种分析清楚明了地陈述出来,把曹怀斌说得瞠目结舌。

本来曹怀斌还想着,等回家了把妈妈再搬出来当救兵,再使劲一把,催催大伯,可是现在被袁媛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是无望,哎,要不然放弃算了。

看着曹怀斌被自己一番话打击地无精打采的样子,袁媛又很不好意思起来。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绝了?

这个曹怀斌除了刚开始那一年对曹蔓有点儿不好之外,后来还是挺好的,挺尊重和维护曹蔓的。

袁媛继承了父母的特点,为人比较仗义。听说曹怀斌还是想去考大学,为了将来有个更好的前途,又怕自己学习不好,将来考不上大学反而两头都耽误了。

她就安慰他道,“我觉得我们班主任毕业班挺有经验的,知道的事情挺多,我可以回学校去给你打听一下,像你这种情况的,做什么样的两手准备比较好。”

曹蔓很好奇的看着袁媛,“什么叫两手准备啊”

“两手准备就是你准备两样东西抓在手里。你右手抓着最想要的那个,如果抓不住的话,你左手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抓住。”

“你这都是哪儿来这一套一套的”

“我不是我们班的班长嘛,要辅助老师组织活动什么的。我们老师最喜欢说的就是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做好两手准备。”

第四十二章 班干部

曹蔓对如何做到两手准备比较好奇,问道:“比如”

袁媛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比如我们班上一次去秋游,想到郊外山上去野餐,但是如果那一天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不能坚持原计划,依旧带大家去淋雨,所以得准备另一个室内的活动,当做备用方案。”

“哎呀,你说得那么神秘,不就是准备个预备方案嚒。”

“对呀,对呀,就是这样啊。”

“那你说说,像怀斌这样的,可以做什么样的两手准备。”

“我也不知道啊。那现在怀斌想考大学,肯定得上高中,上了高中之后,万一考不上大学能干什么?直接工作?回去考中专?肯定不能在家务农吧?!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说要去问问我们班主任,他肯定知道的更多。”

“嗯,这算不算是未雨绸缪”

“那当然了,我们班主任说,预先知道了最好和最差的结果,做起事来,心里就不会慌了。”

“你说得我也想去当班长试试了,好像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蔓蔓,我觉得你不喜欢管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是继续当学习委员比较好。”说完,她又改了主意,“嗯,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你想试试也可以呀,当班长还是挺好玩的,说不定你会喜欢上。万一不喜欢,大不了干个半年,下班学期让老师再改选就是了。”

“那我想想吧。”

曹怀斌看着两人越聊越远,有点儿着急,“媛媛姐,你可千万别忘了,开学了之后问问你们班主任啊。”

“放心吧,忘不了。蔓蔓,你也跟你们班主任打听打听,他年岁大一些,可能经验更丰富。”

“没问题。我们也聊了半天了,接着复习吧。”

虽然曹蔓受到了表姨家的邀请,她也很想去,但是由于曹怀斌还在这里让她帮忙补习功课,最终也没有成行。

短短的寒假很快就过去了。

听到不能转学消息的楚万荃非常失望,就因为没有城市户口,孩子就不能上城里的学校,真是让人灰心。

她不由想起当年她去城里看孩子和公婆时,婆婆跟她商量的事情。

那时候怀斌还没上学,怀杰才两三岁吧。

当时婆婆问她,邓天凤可能不能再生育了,问她能不能把俩孩子中的一个过继到大哥名下。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凭什么白白寄在大伯哥名下?

那会儿啥都不用做,大伯哥就很照顾这小哥俩,根本没必要多做一步,孩子长大了还有可能埋怨自己,觉得她这个当亲妈的把她往外推。

万一孩子跟她有了隔阂,怨怼她,长大也不孝顺她,这儿子岂不是白养了?

所以她坚决不同意。还跟公公婆婆保证,不用什么过继手续,将来一定会让俩儿子给大哥两口子养老送终。

笑话,不说这话,婆婆万一打上三弟妹的主意,让老三夫妇给曹定国夫妇生个儿子,曹定国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照顾怀斌怀杰了。

曹定国知道了父母的动作后,一句话打消了父母的念头:“别瞎琢磨了,现在计划生育都不让自己生二胎,更别说过继一个二胎了,蔓蔓又好好的,你们这想法不可能的。”

老两口再也不提这件事,让楚万荃放了一半儿心,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打动了他们,着实花功夫好好孝敬了老两口一阵子。

老两口的心也慢慢放下了,这个二儿媳妇虽然强势,嘴巴厉害,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她既然那样说,又对他们俩这么好,可见是个讲理感恩的,大儿子一直对他们不错,想要啥没给?估计将来真的会让俩儿子给大伯养老送终。

这事儿到了此时,真的是落水无痕了。

没想到啊,这过了七八年了,问题又回来了。

当初如果把怀斌或者怀杰过继过去,那他们跟着大哥,肯定是城市户口了,何愁上不了城里的大学?

考中专也根本不会考虑,城里人都看不上那个。

哎,后悔也晚了。

现在计划生育那么严格,人家女儿也好好的,大嫂才四十出头,这些年身体总养好了吧?人家缺儿子也会自己生,才不会过继一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

楚万荃为此着实郁闷了一阵子。

曹怀斌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行就不行呗。他已经接受了现实。

而且经过曹蔓的开导,曹怀斌对复习生的畏惧之心去了不少,而且通过两周的补习,对以前学得不明白的地方也多了很多的理解,所以在又一次的摸底考试中,表现不错,班级名次提高了几十名,让各任课老师和各毕业班的班主任们刮目相看。

这小子现在是开窍了呀。

唯一的遗憾就是离中考没有几个月了,如果能给他整整一年的时间的话,老师们相信他的表现会更出色。

大家都有一种时不待我的感觉,曹怀斌的班主任甚至在想着,如果曹怀斌中考失利的话,他会建议曹怀斌再复习一年,争取考入中专或者是最好的高中。

曹蔓虽然说过自己对班长这个职位感兴趣,想试试。可是等她回到学校,看了自家班长干的那些活,她彻底息了心思。

班长会帮助老师拿东西,分东西。当然会有其他班干部帮忙,比如跟生活有关的,就有生活委员,分发课本,就有她这个学习委员和各个课代表。

还要协助宣传委员办更新班级的宣传栏。

班长更要帮老师在教室里发布任务、传达事情等。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大声说话?还是算了吧。

曹蔓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场合,肯定还没开口就脸红了,还大声?她声音很轻柔,觉得自己根本不会大声说话的。

虽然袁媛说她声音很甜美,很好听,她自己却是不信的,觉得是闺蜜为了安慰她。

班长还有一件事情她也不感兴趣。班长需要召集班干部定期开会,跟大家讨论班级事物,要组织什么活动啊,需要做什么准备,需要让同学们做什么事情,如何说服同学并得到支持,时间安排,人员安排,等等,太多的事情了。

曹蔓不喜欢管别人,她觉得管着自己就行了,她将来想当科学家,不想当官。

她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不想浪费在别人身上,不想浪费在杂事上。

第四十三章 中考与未来

快要中考了,初三毕业班的学生在紧张备考时,还多了一件事,填报志愿。

几乎过半的复习生都选择了几所中专学校,这也是他们选择复习的主要原因,也有一部分复习生是为了考进一个更好一点儿的高中。

应届毕业生犹豫不定的有很多。

对于应届毕业生的犹豫,班主任见多了,也不以为意,反而是早早就提醒大家,早点儿跟父母商量,当然老师也会给出指导意见。

如果需要的话,学生们可以把父母叫过来,跟班主任一起讨论,班主任根据自己的经验,给父母扫盲,让父母根据自家的状况,让孩子做出最附和家庭状况的选择。

曹怀斌没想回家跟父母商量,他想上个好高中,最好是县一高。

根据曹怀斌的成绩,班主任老师觉得他考河东市师范学校还是有希望的,挺希望他能试试。毕竟学校多一名考进中专的名额,能为学校的名声添砖加瓦,跟其他初中比起来,能吸引更多复习生。

应届毕业生的学习成绩比复习生的差不少,毕竟成绩差太多的考学太无望,都不来复习。

曹怀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老师的提议,他就要考县一中。

等家里知道的时候,志愿表早交上去了。

楚万荃倒是没说什么,不是早就商量过嘛,虽然没能到城里去读,考不上最多再复习一年,老师不也说了,给儿子一年的时间,他的成绩会很好的,肯定能考上县里的好学校。

哎,还是学校不好,把儿子给耽误了。

曹老爷子有些小失望,咋就不报个中专试试呢?

算了,说啥也晚了。

大不了再考一年,复习一年也多花不了多少钱,孩子的主食券是自家地里产出的,金钱上只需换一些买菜券,一学年也就几百块,应该都不需要大儿子贴补。

那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才一两件,不算多,嗯,也不算大。

出乎大家的意料,曹怀斌中考发挥超常,竟然真的考上了县一高。

这一天,曹怀斌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让大家都吃惊不小。

吃完晚饭,四周的邻居都到曹家来说两句祝福,顺便坐在院子里侃会儿大山。

曹老爷子不无骄傲,就听他对着四邻感慨道:“也不看看是谁家的种?俺们老曹家,祖宗可是当过皇帝的,那也是出过几步就能做出一首诗的大才子的人家,我们家定国,啊,那是大学毕业生。怀斌,肯定是我们曹家第二个大学生。”

有不开眼的问道:“你们曹家真是书香门第,怀斌上边,定国哥家那个丫头是不是已经上高中了?将来肯定也是个大学生。”

“那个不算,女娃子将来嫁了人,是别人家的,怀斌才是继承曹家家业的,那是曹家长孙。”

“我可听说,定国家那丫头学习好着呢。”

一直在旁边听着不说话的曹怀斌说道:“嗯,蔓蔓姐学习可好了,要不是她帮我补习,我也考不了这么好。”

曹老爷子微微点头,“嗯,这丫头还行吧。现在长大了,还知道照顾弟弟,假期里还知道带着弟弟们一块做作业。”

“哦,原来还有个好家教啊。怪不得呢。”

曹老太对这话不满,加了一句:“怀斌能考上,那是他自己肯学!”

有人附和:“这倒是,常言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家那个,我拿鞭子抽他,他都不去上学,这一辈子他就只能在地里刨食儿了。”

有人好奇:“怀斌考上高中了,大伯,二哥,你们也不摆几桌请请客?”

曹定邦只在一旁嘿嘿地笑。

曹老爷子答到:“请啥客呀,得省点儿钱给他攒学费生活费,城边上东西贵着呢。”

“有定国呢,还用得着您老人家从牙缝里节省?”

“定国家不也有个孩子住校嘛,城里更贵。定国那儿虽说挣的钱比我们多,可他也是蛇大窟窿粗,啥都得用钱买,开销也不小。”

“这说起来改革开放了,钱没见多挣多少,这物价,可是噌噌噌地往上涨啊。”

“就是,我琢磨着,地里得种点儿别的能挣钱的,要不然,粮食是够吃了,可也不能只肯馒头不吃肉啊。”

“是啊,是啊。”

“这光景,老弟你经常在外事场跑,知道种啥值钱不?”

随着这话,大家都看向旁边一个木匠。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也就农闲的时候,走村串户给人家做做木工活,算啥外事场,还不跟咱一样。”

“有门手艺真不错,你这一年下来也能挣不少吧?你家就一个闺女,没法帮你。要不然让我们老二跟着你,给你打个下手,你也教教他?”

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木匠可知道这家老二是啥脾性,好吃懒做还想发大财,想让这样的人跟着他?

“你知道什么呀!辛苦一天,也就能给自己挣一天三顿饭。”

“切,你这么说我们得信啊。”

“可不是咋地。我就问你,你要是请我给打家具的话,是愿意掏工钱还是愿意供我一天三顿饭?”

“咱乡里乡亲的,不就是顺手的事儿?也提工钱……”

“我天天就在附近村里晃悠,谁不认识我,都是乡里乡亲的……”

“你咋不往远处跑跑?”有个小年轻不明白,问道。

“你婶子身体不好,小红又那么小,我走得远了,晚上就回不来了,不放心呐。”

“有咱们这些邻居帮你看着,有啥不放心的。”

“我怕她晚上犯个病,小红太小,晚上睡得死,顾不住。”木匠的老婆有哮喘病,有时候突然发作起来,很吓人的。

“哎,也是。”

这么沉重的话题,让大家都有些蔫蔫的。

生病没钱不行啊,估计木匠挣的钱都用来给老婆看病了。

要不然有门手艺,他们家还啥像样的家具都没几样。这小木匠当年也是跟着自家亲戚加师傅走南闯北的,后来到了这儿,生病了,他媳妇家收留了他,还帮他请医治病。

媳妇家只有一个爹,他媳妇也是老爷子捡来养大,准备养老送终的,谁知这孩子有哮喘病,老爷子养得有了感情,舍不得再把孩子扔了,就一直这么养着。

小木匠是几百里外大山里的,家里没什么土地,山里的野果子也卖不了几个钱,所以跟着亲戚出来做木工,也是辛苦一天挣三顿饭。

第四十四章 挣钱的门路

当老爷子问他要不要留下来给自己当上门女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有那么多土地,有老婆,这么好的事儿,他不花钱就能有,哪儿找去。

结婚没两年,老爷子就走了。剩下小夫妻俩生活在一起。本来没敢生孩子的,怕老婆受不了九个月的折腾,准备年龄大了的时候,也捡个孩子养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老婆怀孕了,幸运的是,她顺利生下了女儿。

这小木匠人品真不错,没嫌弃老婆身体不好,所以村里人对他也挺好的。

小木匠看大家的兴致一下子低了下去,很不好意思。

他问曹老爷子:“曹大伯,你家定国在城里,说不定知道的多,他可有什么门路带大家多挣点钱?”

曹老爷子倒是听自家儿子说过,说现在去买菜,好多不当季的蔬菜提前上市,卖的挺贵,据说都是塑料大棚种出来的。

他们一家商量过,要不要自家也开始弄个塑料大棚。二儿媳妇最近一直在打听消息,还没弄明白。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大家分享这个信息,万一大家一窝蜂都上塑料大棚了,相当于给自家找了很多竞争对手,多影响销路。

“哎,你们也不想想,他天天在工厂里上班,哪儿知道农村的事儿。也是个没啥本事的。”

“我可听说定国哥快升高级工程师了。”

“嗨,那不算啥,他们那个,就是按部就班,到年限就给升一级。”

“那也比咱强,咱土里刨食,刨一辈子也不会升级,每年能挣多少钱也不会多一毛两毛的。”

“挣的钱咋不会长?今年的麦子一斤可是多卖了好几分钱呢,那一袋子就是小几十。”

“那你还没算算化肥农药钱,那些也涨了不少。”

“对,别说地里用的东西,连我们吃的,菜啊,肉啊的,一涨一块多,比我们卖粮食的钱涨得更多。”

“还是让孩子们好好上学,考个商品粮才行啊。”

“就是,就是。”

“要是我们家小子将来不好好上学,看我不抽死他。”

“你们家小子学习多好啊,你还担心。我们家那臭小子才欠抽呢。”

一个小年轻插话道:“我就后悔当年没好好上学,你说我那会儿说不上学了,我爹妈咋不把我打回学校去呢。”

“那会儿是谁被爹妈追得满村子跑?逮不着你,还怎么打?”

“那倒是。他们可以趁着我瞌睡的时候打啊。”

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谁要打谁?”

“爹!”

刚进门的是这个小青年的爹。

这一家姓余,他们家哥仨,当年家里困难,他爹在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感慨,“都说富贵有余,咱也不想贵了,每年能有个一万铜钱就万事足了。”

就这样,给第一个孩子起名余一万。后来就有了,余两万,余三万。

看到他进来,大家都开始打趣。

“三万叔,你们家大柱刚刚还在埋怨你呢。”

“臭小子,自己没本事,有啥好埋怨的?”

“他埋怨你跟三万婶儿当年没把他打回学校去。”

“他真的埋怨这个?”余三万不相信。

“真的,他刚才自己说的。”

“是啊,是啊。”

“那一年,我可跟你婶儿俩人追了他整个庄子,就怕他后悔。小子,当时你自己咋说的?”

“我那会儿不是不懂事嘛。”

“你可是说,打死我也不回去。这会儿后悔也晚了。这都在家懒散三年了。”

“也不晚吧?我可听说有个女的,复习了八年呢。”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过。大柱你也回学校复习去。”

“那些东西我都还给老师了,啥都忘了,复习啥?”

“大柱,大不了从初一开始,重新上三年初中。”

“那不行,我去上初一?人家学校也不收我的,这么大了。”

小木匠说道:“那也比那个复习八年的年轻。听说城里还有成人大学呢,叫什么夜大。白天上班,晚上上学,学几年就变成大学生了。”

“啊?”大家都震惊了。

“咱农村人能上吗?”

“那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至少得高中毕业才行,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肯定没法去上夜大。”

“切,咱们这帮孩子,初中都读不下来,还高中毕业?我看着夜大是更没戏。”

“大柱,你想不想回学校?家里的地有我跟你妈折腾就够了。”

“爹,我就是跟大家开开玩笑。想想还得学英语,那玩意儿学了也没用,回家还得挨打,想想都头大,更别说学了,我回去从头再来也考不上。”

当年余大柱上初中的时候,刚开始学习英语,总也记不住那些词的发音,就在每个词后头写上汉字。

回家做作业的时候被爷爷听见了,这小子一直在嘟嘟哝哝,问他话,他就不住地嚷嚷爷死,爷死,把爷爷给气得,拿起院子里的笤梳疙瘩追着他打。

“没出息!你可别后悔啊!要不然我再打你一顿?免得过几年你又埋怨我们没打你一顿。”

余大柱一蹦三尺高,一边往外跑,一边嚷嚷,“不后悔,肯定不后悔!”

大家哄堂大笑。

“臭小子!”余三万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大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都纷纷离去。

过了没多久,楚万荃把大棚蔬菜的事情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需要买的东西还挺多,搭棚子用的架子,棚子里让瓜果攀爬的架子,这些药一笔钱,最费钱的是大棚上用的塑料布,不仅要结实、保温,还要透光性好。

白天靠太阳光照射,攒了温度,晚上依旧能保持温暖,这样瓜果蔬菜才能提前发芽生长。

大棚菜的缺点是需要人更加精心照料,好处是不怕旱涝,缺水可以人工灌溉,大棚可以遮雨遮阳,能让收成更加有保障一些。确实挺让人动心。

可是成本也高,大棚前几年可能挣不出成本钱,得多做几年才行。几年之后,棚子旧了,塑料破了,都得花钱修补。

这让一家人都点儿犹豫。

曹定邦说道:“到时候,晚上我就住大棚里,免得有人去搞破坏。”

很多人在夏天瓜果成熟的季节,搭个小棚子,住在瓜地的旁边,免得有人晚上来偷瓜。所以曹定邦说他住在大棚里,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楚万荃一看丈夫想做这事儿,她还在犹豫,不想让手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打水漂,“可是,搭着大棚要不少钱呢。”

曹老爷子一听,对曹定邦说道:“你这几天去你大哥那儿一趟,问他要点儿。”他转头看着楚万荃。“要多少?”

楚万荃一听,心里一喜,这可不是她提出来的。她在心里算了一下,有一块地挺适合造大棚的。

“搭到东边那块地,至少要三四千。”

“这么多?先弄个小的试试,先跟你大哥要两千吧。”

第四十五章 高中生活

高一的时候袁媛和曹蔓并不在一个班,她们好像也已经习惯了。

还好的是她们的宿舍挨在一起。这些宿舍跟几年前她们住的筒子楼里的家差不多,也像她们的教室一样大,估计是从教室改造过来的。里面放了四排的高低床,一个房间差不多能容下一个班级的女生。

曹蔓的高一五班和袁媛的高一六班的宿舍门挨门,她们的教室也是门挨门。俩人能经常见面。

这所杰康中学历史悠久,虽然由于历史原因曾经沉寂了几年,但是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随着学校优秀教师的回笼,这里的成绩也越来越好,让全地区的学生都趋之若鹜。

来这里上学的孩子,已经不仅仅是来自附近的居民,也不仅仅是局限于河东市的居民,而是整个河东地区的优秀学生。

据说学校正准备申请省重点中学称号,一旦成为省重点中学,那就意味着生源来自于全省了,可以预见学校的前景有多么的光明。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个单位有了名,吸引来更多的人才,有了人才,能出更多更大的成绩,然后更出名,如此螺旋式上升。

为了这种上升趋势,为了能够得到省重点称号,学校领导在申请经费和土地扩建校园的同时,也特别注重生源和师资力量、教学质量。领导们相信,只有人才建设和校区建设两手一把抓,才能构造坚固的螺旋梯的两大支柱。

所以在附近个初中的初三毕业班中,他们只挑那些报考了杰康中学的尖子生,让学校的起点尽量高。

在申请教职工岗位的人中,只挑选那些能力和人品过硬的,一来可以教授学生知识,二来可以熏陶孩子们的品性,毕竟孩子们是一周有六天都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又是处于青春期这种关键时期,学校得为孩子们的将来负责,真的想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

学校在挑选班主任的时候也非常严格,从老师对学生的关爱程度、老师对教学的热忱、老师对一件工作的持久性、老师做思想工作的能力、老师受学生们的爱戴程度,等等,各方面考察,一旦这些班主任得了班主任的职位,如无意外,将会是一个班这三年期间的班主任。

不过有一种情况,孩子们会换班,会换班主任,这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习以为常的。

那就是到了高二,孩子们会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或者对将来的规划,进行分科,文科或者理工科。文科班会深入学习历史地理等,理工科班的同学会深入学习化学物理和生物等科目。

等高中毕业进行高考的时候,这两类学生会进行不同科目的考试。

曹蔓和袁媛虽然在初中的学习是拔尖的,可是到了高中,这里的学生都太强了,她们的入学成绩也就中等偏上而已。不过经过一年的学习和适应高中的生活,俩人的成绩都有很大的提高。曹蔓喜欢上历史课,喜欢历史老师讲故事一般的讲课,可她不喜欢背诵那些历史事件的日期、人物名称等,她觉得学历史不就是以史为鉴么,干嘛非要死记硬背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袁媛不喜欢地理。哪儿都没去过,还要记住地理位置、省会、人口、面积、物产资源,这些知识当高官的都不一定记得住。

俩人各有不喜欢的文科科目,所以在高二分班的时候,俩人根本不用商量,都选了理工科,还是那些公式推导有意思。

高二五班是理工科班,所以曹蔓不用换班主任。

袁媛不行,她的班主任是位历史老师,她的高二六班成了文科班,所以她需要从六班里挪出来,分到其他理工科班级去。

袁媛倒是希望能进隔壁的五班,可惜她的成绩不错,成了几位理工科班的班主任争抢的对象,最后进了高二二班,离曹蔓的五班远了一些,一个在教学楼的左边,一个在教学楼的右边,也就在从中间的楼梯走上走下的时候能碰上了。

高中的班干部刚开始是老师指定的,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之后,老师就说大家都已经相互熟悉了,班干部大家可以自荐和相互推荐,进行重新选举了,当然目前的班干部是可以自荐的,而且更容易得到同学们的推荐而留任。

曹蔓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不错,而且班主任看她的档案,做过好多年的学习委员,这个学习委员就被分配到了她头上。

袁媛不一样,她没有一上来就当上班长,而是被指为宣传委员,原因么,班主任觉得她语文成绩不错,字写得也不错,个子还高,喜欢写写画画,可以承担更新班级宣传栏的责任。

当了宣传委员之后,她参与了好多班级事物,比班长还积极,班主任也很喜欢这个做事和学习都很认真积极的学生。

到了重新选举的时候,她自荐当班长,大家都喜欢这个爽朗的高个子女生,她所做的工作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在她进行了五分钟竞选演讲之后,以高票当选了二班的班长。

班长选了理工科,让很多同学念念不舍,大部分学文的学生好像天生就更外向一些、愛说话一些,所以哪怕是袁媛搬到了楼梯的另一边,还有人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去找她。

很多时候六班的老同学在楼道里远远地看见她也会大叫一声,“媛媛!”引来回头的目光无数。

很快,袁媛就成了整个年级的名人,在学生会里也有了一席之地。

花在这种事物上的时间相对多起来之后,她就没能像曹蔓的学习成绩那样火箭上升。曹蔓的成绩现在在全年级大排名里已经很靠前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遥遥领先。

这让袁媛很有压迫感。她不想在学习方面跟曹蔓差太多。

因为曹蔓总在她跟前说,“媛媛,将来我们俩考同一所大学。”她不想拖了曹蔓的后腿。

第四十六章 自我驱动

看到自家闺女最近蔫蔫的,袁致中、秦维璐夫妇都在想女儿是不是失恋了。

女儿长大了,已经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了,平时又是班长,肯定交际广,喜欢上一个男生是很有可能的。

秦维璐犹豫:“致中,你说我们要不要问问媛媛?还是说假装不知道?”

“要不,先问问蔓蔓?媛媛有啥事,她肯定知道。”

“那好吧。”秦维璐怕自家闺女头一次恋爱还闹失恋,肯定是单相思了,自己直接跟女儿挑明了,女儿肯定会更受打击的,还不如偷偷问问蔓蔓再说。

谁知问了曹蔓,曹蔓说没听袁媛说喜欢什么男生,反过来还劝慰干娘。

“秦姨,你就放心吧。我们俩都不会早恋的。”秦维璐和邓天凤可没少在她们跟前吹风,说谈恋爱还是等上了大学再说,现在谈恋爱,不仅影响学习,还不敢保证将来能进同一所大学,将来更不能保证分到一处工作。

没从曹蔓这里打听到什么,又见女儿还是有些忧心,秦维璐有点儿着急。

“致中,咋办?要不要去学校跟老师谈谈?”

“蔓蔓都不知道,老师肯定更不知道。”

“那怎么办?都高二了,万一影响学习咋办?”秦维璐满脑子都是“咋办?”

“别着急,我看媛媛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说不定过一阵子就能自己调整过来了。”

“万一调整不过来呢?”

“肯定能行。你看咱闺女多能干,又是班长,又是学习尖子,这一点儿又像你,又像我,实在不行,我找她好好聊聊,咱先看一阵子,让她自己锻炼锻炼。”

“……”这都啥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让女儿好好锻炼锻炼,就知道男人在这方面不靠谱。

最后,秦维璐还是决定亲自出马。

“媛媛啊,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那我看你有时候咋有点儿忧心忡忡的样子。”

袁媛想到自己心中的犹豫,要不问问妈妈?

“妈,我想问你个事。”

“啥事?问吧。”秦维璐面上一片平静,内心早已翻腾不已,女儿这是要说开了?

“你们想不想让我和蔓蔓上同一所大学?”

“那还用问?当然想了。”

“万一我学习没她好,考不上她能考上的大学呢?”

“媛媛,你学习挺好的,怎么会觉得比蔓蔓差呢。”

“你不知道蔓蔓学习有多用功。”

“那你跟她一样用工不就行了?”

“不是的,妈,我还有班长的事情要做,而且今年还进了学生会,虽然不怎么管事儿,但也不像她那样能百分百地集中精力学习。”

“那你能不能不当班长,百分百集中精力学习?”

“我……”这真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选择题。

看着非常纠结的女儿,秦维璐安慰她:“其实你们不一定非要考到一所学校去,俩学校离得近也行啊。”

河东市都没有大学,哪儿能那么容易考到一个有俩大学的地方去?袁媛觉得一点儿都没得到安慰。

“不行啊,哪有这样的大学?”

“燕京啊。”

“燕京是首都,有很多著名大学的。”

“燕京有长安大吗?”

“嗯,应该更大,青大、燕大是最好的,而且离得不远。”

“青大、燕大?妈,你真会跟我开玩笑。”

“怎么了?”

“这俩可都是顶尖学府,考哪一个都不容易。”

“难道说我女儿没信心考进这样的学校?”

“……”袁媛还没想过自己能上什么样的大学。

“我可是觉得你应该没问题的,我女儿学习这么好。”

袁媛被妈妈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真不知道妈妈这信心哪儿来的,自己可没有这信心。

“你要是还没信心的话,我们给你请个家教,周末给你补补课?”

“不用了,我真有不懂得,问蔓蔓就行了。”

“那也好。”

“妈,我还是觉得压力好大。”

“又怎么了?”

“蔓蔓学习那么好,青大、燕大这样的学校她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她总是说非要跟我去同一所大学。我怕到高考的时候,我成绩没她好。会拖她的后腿。”

看着妈妈一脸的迷惑,袁媛接着说道:

“万一我成绩不好,分数只够差一点儿的学校,难道曹蔓也要跟我一起去?那我也太对不起蔓蔓了。”

“我们能不能先别想这么多?就好好学习,等将来高考的时候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你俩的成绩差不多呢。”

“只能这样了。”袁媛觉得去年学的两手准备法好像在这里用处不大,除了更加好好学习,她和妈妈能想到的就是到时候再说,这算什么b计划?

“别想太多,心理压力太大的话,也会影响你学习的注意力。”

“我明白。”明白归明白,估计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

当天晚上睡觉前,秦维璐就跟袁致中报告这件大事了。

“今儿我跟媛媛聊了聊。”

“你问了?”

“嗯。咱们白担心了。”

袁致中觉得妻子肯定是白担心,这不,还真是白担心了。他却不想表现出云淡风轻来,赶忙凑过去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呀,是担心自己学习时间没有蔓蔓的多,跟蔓蔓考不到一所大学里去。”

“哦,她们想考同一所大学?”

这主意不错。毕竟如果不是附近的大学的话,俩孩子在一起还可以相互照顾。

袁媛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跟曹蔓提出了要求。

“蔓蔓,周末你要帮我补功课。”

“好!”曹蔓说话干脆利索,她也不问为什么袁媛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当即就答应了。

“我想,咱们要上就去上最好的学校。现在我的成绩没你的好,我需要赶上去。”

“我知道了。”她当然希望袁媛的学习成绩跟她一样好,这样她们俩可以一起上个好大学。

周末这俩小姑娘也呆在一起学习。连寒假都没浪费一天,哪儿也没去,就窝在家里复习功课了。

邓天凤看着心疼。

“秦姐,我小时候没上几天学。不懂。你们那会儿上高中也是这么辛苦,没个休息的时间?”

秦维璐愕然,“蔓蔓没给你说?”

“说什么?”

“这俩孩子想要考到同一所大学里去,而且还是像青大、燕大那样的大学。”

“青大、燕大?在哪儿?”

秦维璐一拍脑袋,哦,忘了她没读过几年书了。“这两所大学都在燕京。”

“燕京?咱首都?”

“对呀。那俩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大学。”

“她们能考进去吗?”

“只要成绩好,怎么考不进去?”

“数一数二的,得多难啊?”

“所以她们俩现在很用功,争取能科科满分。”

“别的我不懂,蔓蔓可告诉我,语文就很难满分,说写的作文总是会被扣分的。”

“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题,都很难满分。所以这俩孩子才这么努力。”

“我回去做点儿啥给她们补补,熬个老母**。”

“我砂锅里都已经熬上了。”

“那我的那份让她们晚上吃。”

第四十八章 谣言

袁媛听说曹蔓喜欢苏骏,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看到了,还用听说?”

“对了,袁媛,你跟曹蔓是好朋友,是吧?她没跟你透露什么吗?”

“袁媛,你跟苏骏都在学生会,没发现这些事儿?”

“我觉得是你们想多了。别想太多,更别传谣。”

“……”大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平时袁媛不这样的。

“媛媛,你还是不是女生啊?观察力呢?”

“这也不算谣言吧?毕竟是有人看到了。”

“我总觉得,不管是看没看见,传得到处都是,总不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大家一脸懵逼,觉得今晚的袁媛语气很是呛人。

“大家快睡觉吧,说不定常老师已经查到咱们这层了。”

看着班长大人心情明显不好,得,别聊了,睡觉!

平时一沾枕头就很快能睡着的袁媛这天晚上,数了半天的小绵羊也没能睡着,不时地在上铺翻烙饼,害得睡在她下铺的女生做了一个地震的噩梦。

等她从额梦中惊醒,发现床真的在动,竟然是袁媛在作恶,她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床边,扒着上铺的护栏,等着袁媛再翻过身来。

等袁媛翻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阴沉的脸离自己一尺不到,正对着她看,也吓了一跳,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她一边儿拍着心脏,一边问道:“李悦,干嘛呢?人吓人,会死人的!你差点儿吓死我了。”

“袁媛,你没事吧?你这翻来翻去的,我都梦到地震了,也快被你吓死了。”

“咱们这儿没地震过吧?”

“袁大小姐,我们家可是从瑭山那边儿搬过来的,就是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床晃悠,我这病稍微好了一些了……”瑭山几年前一场大地震,让很多人流离失所,更让很多人埋骨在废墟里。

当时才几岁的李悦由于几个相熟小朋友的去世,被吓坏了,经常做噩梦,父母为了她就趁着调动工作的机会搬了家。

“对不起,对不起,李悦,你快睡吧,我保证不乱动了。”

“你没事儿吧?”李悦狐疑地看了一眼袁媛。

“没事儿,就是觉得有点儿热。”

李悦看了看自己盖的被子和袁媛身上的被子,自己没觉得热啊。“你没发烧吧?”说完就把手伸过去要摸袁媛的脑门。

“真的没事,你快睡吧,明儿的早操,可千万别让姚老师抓到了。”

姚老师是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坚信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抓学生们的早操无比认真。

被抓到早操迟到或者缺席者,得写至少1000字的检讨书。

“那我睡了,你别乱动了。”

“嗯,嗯,我保证不乱动了。”

袁媛明明知道自己该睡觉了,可就是睡不着。

一是想着今晚玲玲跟自己的诉苦,而是伤了玲玲心的那个人,她不知道他竟然喜欢自己,可是以前俩人也没啥交往。

最多也就是自己当班长时为了班务跟每个同学都打过交道,跟男生们的交流虽然不少但也不多,而且现在已经分班了,俩人更没啥交集。

她不喜欢他,如果他能接受玲玲,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岂不是皆大欢喜?

为啥偏偏是这种我追你、你追她的琼瑶阿姨小说里的戏码?琼瑶的书她没时间看,那是玲玲的最爱,经常听她讲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她觉得玲玲的脑袋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现在终于她自己也这样了,真是应了她自己的念叨,天天说如果自己是女主、女配就会如何如何的。

哎,不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她该怎么办?她想睡觉啊,她不想要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盘旋不去,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会不会在玲玲面前说些什么让她误会的话?玲玲是自己在六班时的同桌,慢慢地变成了好朋友,虽然今年分科分班了,她依然喜欢这个性格温软的同学。

玲玲虽然偶尔犯些小迷糊,学习成绩没那么好,尤其是理科,但她对人很真诚很热心,她喜欢帮助袁媛做那些班务,袁媛也很喜欢罩着她,帮助她学习。

现在虽然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宿舍,袁媛依旧把她当成好朋友。

显然玲玲也是一直把她也当成好朋友的,失恋这样的大事,都找自己诉说,而不是现在的同班同学。

这份信任让她觉得有点儿沉重。

想到刚才大家讨论的曹蔓和苏骏的事儿,袁媛更不能淡定了。

曹蔓真的开始谈恋爱了吗?

会不会影响她的学习?

自己该怎么办?去劝阻吗?

这些问题一个个接踵而来,让媛媛的脑袋怦怦直跳,无法入眠。

又不想影响到下铺的李悦,只能是僵硬的躺在床上,任由那些念头在大脑中绕成一团麻。

等第二天起床号响的时候,媛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爬起来,整个早上都是不清醒的。

等上完早自习,吃完早饭,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曹蔓。

她觉得弄不清楚这件事情,她会一直没法安心学习的,至于她和玲玲的事儿,这会儿已经不算是事儿了。

她在去教室的路上,终于逮到了曹蔓。

“蔓蔓,你等等我,我有话问你。”

曹蔓回过头来,看见一脸焦急的袁媛,很是吃惊,问道:“怎么啦?什么事?这么着急你慢点儿跑,刚吃完早饭。”

媛媛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同学,她就小声的问:“我问你,你和那个苏骏,究竟有没有,那个,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曹蔓一脸懵逼。

“他们都在传,说你和苏骏在谈恋爱,是真的吗”

“没有啊。”对于没有的事儿,曹蔓断然否认。

“那大家为啥都在传?”

“传什么?”

“说你经常找苏骏聊天。”

“谁这么无聊啊,竟然传这样的谣言”

“那你最近有没有经常找苏骏去聊天?”

“聊天倒是有啊。苏俊他不是学生会的组织部长嘛。他说想要组织一场咱们年级的知识竞赛,让每个班的学习委员帮忙。正好我跟他是一个班,他就想让我多出点力。”

“我怎么没听他说过这件事情?”

“那我也不知道,我又没去过你们学生会,不知道你们怎么操作的,那一会儿你看见他,可以去问问他。”

“难道那些人就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真是无聊。”弄出这么一个大乌龙,让袁媛很是气愤与无奈,觉得这帮人真是无聊透顶了。

第四十九章 缘由

袁媛心里愤愤不平。

大家还想不想上好大学啊,都把精力放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害得自己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觉,又觉得自己遇到蔓蔓的事儿就变得傻乎乎的,竟然问也不问就相信了这样的谣言,太不应该。

应该是昨天晚上就跑到曹蔓的宿舍去问清楚,管它晚不晚的。

一晚上没睡好觉,所以这一天袁媛的精力都很不济。她对这种乱传谣言的八卦聊天,越发反感。

等到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听见宿舍里的女生们还在聊呢。

“哦,天哪,还是咱们理科班女生比较单纯啊!”

这让去过文科女生宿舍的同学直呼知音,“她们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咱们的不一样啊?”

“你们不觉得她们都非常有想象力吗?”

“还有她们的观察力也吓人!都能看出来谁跟谁是一对儿。”

“我也能看出来谁跟谁是一对儿。”有女生不服气。

“她们还能看出来谁在暗恋谁。”

“哦噻,不会吧?说说看,有我们认识的吗?”

大家一看袁媛进来了,赶紧问她。

“媛媛,你有没有问曹蔓,她跟苏骏是一对儿吗?”

“我说你们好无聊啊,传什么谣言啊,蔓蔓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儿,害得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

袁媛这话让人很误会,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很多人心里想的是:“哇,原来袁媛喜欢苏骏!一听说苏骏谈恋爱了,她都失眠了!”

李悦比别人想得更多,她可是被折腾了大半夜,也没睡好觉。哎,感情班长大人暗恋太过导致失眠,自己也得跟着倒霉呀。

如果媛媛知道同学们都在想什么的话,心里肯定会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我觉得大家还是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吧,这种乱七八糟的谣言就别传了,害人害己的。”

大家纷纷点头,“嗯嗯嗯。”

“绝对不乱传谣言了。”

“昨天没睡好,我要早点睡了。大家也都睡吧,睡吧,别聊了。”

大家表面上乖顺地像一只只小绵羊,纷纷去洗漱睡觉,内心里有一个小人在跳舞:“呜呼,以后可以看班长大人谈恋爱了,咱们有新的聊天话题了!”

话题漩涡中的袁媛和曹蔓对此一无所知。

初中的时候曹曼被那场莫名其妙的早恋吓怕了,不敢跟男孩子们打交道,上了高中之后发现大家变得正常了,还挺高兴,也就不再很害怕跟男同学有交往,当了学习委员以后经常有男同学来请教问题,她也是有问必答,有的时候自己也会去请教学习更好的男生一些问题,更是觉得自己上初中时太过草木皆兵了。

对于这个温柔善良的学习好的瘦瘦弱弱的女孩,同学们都是发自心底的爱护,就不自觉的在其它班级同学面前提到她,这也引起了其他班同学的注意,注意的多了就发现这个女孩长得漂亮不说,学习好,关键是也没有端着清高的架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个女孩儿真是不错!就有人有点春心萌动了。苯基乙胺一起作用,七八十岁的老科学家都控制不住自己,更别说青春少年了,曹蔓课间去上个厕所都能遇到递情书的。

班里的男同学们见了大惊失色,这怎么成,可不能让别的其他班的男生先得月呀!无论如何也要近水楼台一把。所以曹曼身边就多了一些观望者、行动派。

作为学生会的组织部长,同在五班的苏骏也有了想法,当然想采取点儿行动。

可自己几次试探,曹蔓好像毫无所觉。他知道曹蔓这个女孩子看着对人很和蔼,你真的要靠近她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她会躲开的。

他已经观察过一阵子了,她也拿到过别的男生递给她的情书,大部分时间看都不看就撕成碎片,不过也没随手扔了,看来她本人根本都不想知道是谁递给她的,更不想知道写的什么内容,但别人想捡垃圾也没可能。这可够心思深沉的,不过能追到她,岂不是说明自己有本事?

他觉得曹蔓有点儿清高,跟他是一类人,不喜欢主动凑上来的。

他自己个子高,篮球打得不错,学习也不算差,家庭条件更是杠杠的。

他自认很有魅力,这从收到的情书数量就能说明。他对哪个女生笑一笑,那个女生就恨不得一直跟他聊天,甚至是无话找话。

好无聊啊。

就像你想抓一只花蝴蝶,花蝴蝶不理你,飞来飞去,自己身边却是一群苍蝇嗡嗡嗡。

肖屏那女生,一直追着他,他就想看看,一个女生为了追男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谁知私下一试,没想到女生的大胆让他吃惊,如果不是母亲大人一直叮嘱他不许惹事,他觉得自己都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可肖屏那女生,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太开放了。

他喜欢曹蔓这种的,虽然清高,但至少有分寸。他相信凭借自己的魅力,欣赏曹蔓的这份心,终有一天,曹蔓也能欣赏自己,爱上自己。

能展示自己魅力的机会应该很多,比如找个借口,组织个活动,让曹蔓主动找上自己,而不是像其他男生一样,偷偷摸摸送封情书,还没拆就被撕成碎片。

他想到知识竞赛,这两年学生会没组织过,他想私底下把事情都理顺了,再提交给学生会去讨论,这样自己就可以占据主动领导地位,没人能抢了他的功劳,也没人能掩盖自己的光芒,更是多了很多跟曹蔓交流的机会。

一切都如同他设想的一样顺利进行。

他跟曹蔓讨论他的设想,他为知识竞赛活动考虑到各个细节,这让没有组织过学生活动的曹蔓很开眼界,没想到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很是为苏骏的细心和全局观折服。

她确实起了心思,想通过帮助苏骏组织好这次活动的同时,让自己增加点儿组织活动的能力。

上次,自己虽然因为袁媛而产生过当班长的念头,却因为嫌弃当班长管的事情太繁琐而放弃,依旧当了学习委员。这次的机会却不一样,这是一次性的活动,既锻炼了能力,时间又不长,不会太影响学习。

想通了这些,曹蔓确实主动了很多,经常拿着活动的细节问题去找苏骏讨论。

第五十一章 知识竞赛

袁媛明白了老师的想法之后,觉得明白了很多。她也同意班主任的猜测:“嗯,我也怀疑是谁故意抹黑苏骏,不知道是不是他得罪了谁,让人报复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也没再收到什么新东西,估计就是一时激愤,才造谣的。你也忘了这事儿吧,学习要紧。”

“好的,高老师。”

袁媛听到章老师说没收到什么造谣的匿名信,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这件事就被袁媛淡忘了。

而曹蔓对这一切都毫无察觉。她对苏骏的态度一无既往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苏骏想要组织的知识竞赛活动也在后边的学生会会议里被人提出来,当然,提出来的人不是问苏骏是不是私下在筹划,而是提出提议:“咱们学校有两年没组织过知识竞赛了吧?”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学生会副主席。

大家都觉得这个话题好,纷纷发表意见。

“就是,要不今年组织一次?”

“我赞成,同时也能推动一下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咱从学校申请点儿经费,买点儿奖品,准备点儿奖状。大家肯定愿意参加。”

“这主意好。”

“苏骏,你作为组织部长,有什么想法?”

“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本来就想今儿提出来的,没想到咱们大家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恨得牙痒痒,这肯定是谁走漏了风声,有人想要捷足先登。他瞪了一眼先提出这个提议的同学。

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那位同学感觉莫名奇妙,自己想在学生会更进一步,那当然得想些活动来组织,作为学生组织,组织知识竞赛不是很理所应当么?他瞪自己干什么?

难道做了组织部长,所有活动都得让他自己提出来?那要主席副主席干嘛?真是!仗着自己长得帅,家庭条件好,谁都该让着他么?

本来苏骏只想组织一个高二年级的知识竞赛,现在在学生会各位同学的热情支持下,就变成了全校的活动,除了体育和音乐课,其他各科都有。

竞赛会场选在了学校的大礼堂,大礼堂能容纳几百人,是学校开年级大会的场所,足够容纳一个年级的学生,所以这些竞赛按年级分成了三天举行。

各班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也积极参与,都想自己班里的孩子能拔得头筹。

像曹蔓这样门门功课都很好的孩子更是被老师们怂恿着,参与到每一个科目的竞赛当中去。

这样的知识竞赛考的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平时的知识积累和现场的随机应变。

参赛的选手提前一周报名截止,这样学生会就知道每场比赛需要准备多少张桌椅,需要组织多少学生在各个比赛间隙调整舞台上的布置。

为了减轻同学们在舞台上的心理压力,学生会决定让参赛选手坐在舞台一侧,主持考试的老师站在另一侧,把每道题投影在舞台正面的银幕上,并由主持老师通过话筒念出来。这样台上台下的同学都能听清楚。

每个同学面前放了一个按铃,是用来抢答问题用的。

竞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必答题,听完问题之后,各位学生把自己的答案写在面前的小黑板上,老师一一检查,并念给台下的学生们听。

另一部分是抢答题,念完题目之后,老师会说,“抢答开始!”按铃最快的同学得到抢答机会,如果回答正确,他就得一分,回答错误的话,会被扣一分,回答问题的机会轮到按铃第二快的学生,以此类推。

由于抢答题答错了会被扣分,所以大家都会很小心翼翼的,没想清楚答案之前,不敢随便按铃。

按了抢答器之后,选手们会按照按铃顺序先排个队,没按铃的同学没有答题机会,然后才按照顺序一一作答,当然如果某个人答对了,他就拿走了这道题的分数,后边的人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竞赛用的试题是各个教研组的老师们讨论出来的,抢答题一般是那些同学们犯错率最高又不用计算或者是心算就能得出结论的作业题。

本来就容易犯错的题,加上在台上需要快速给出答案,并不是平时学习好的同学就能表现良好,坐在主席台上,受万众瞩目,本来就紧张的神经更加紧绷,好多同学事后表示脑子都转不动了,犯错率更高。

每场赛事都能引得很多同学去参观,在下边为自己班的学生加油助威的老师也不少。必答题部分气氛还不是很紧张,到了抢答题部分,不论是台上还是台下,大家都很紧张。

每次遇到有人答错问题,台上人顿足,台下人哀嚎,答对了,台下甚至能传来口哨声,气氛异常热烈。

一场赛事结束,学生会组织同学们赶紧重新调整会场,集中下一场参赛同学们,有些同学又要参加下一场,又要去厕所,还有的一下台就被本班同学围住,大礼堂里一派热闹景象。

礼堂门口外,左一堆右一堆的同学,大家都在热烈讨论。

“哎呀!前些天我们明明做过这道题的,我都做对了,想着我会,就按铃抢答了,谁知我竟然忘了空间俩线条还有一种关系!”

“就是,就是,我都替你着急。”

“对呀,空间两条直线,明明有三种相互关系,平行,相交和异面,你咋忘记平行了呢?”

“一紧张,我脑袋不转圈了。”

“便宜了五班的曹蔓,在你后边捡了个漏。”

“曹蔓还是挺厉害的,她也就是按抢答器的时候比我慢了一丢丢。”

“语文竞赛,我们班张雯已经输给她了,现在数学也输给她,好不甘心啊。”

“每次考试都在年级排前三的,能不牛吗?哎,不服不行啊。”

“负责知识竞赛的是她们班的苏骏,会不会提前给她透题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听说这俩是一对儿呢。”

“可是那竞赛题听说一直是各科老师拿着的,苏骏根本没机会看到。”

第五十三章 一起唱

同学们在台下几乎把当时的流行歌曲都列举了一遍。曹蔓真不明白这帮同学为啥非要自己出个节目,这不是难为人么,自己站在台上,都不知道要怎么下台了。

而站在台上的学生会部长苏骏,这时候出来解围。“同学们别欺负我没得冠军哦,给我们一分钟,我跟她商量一下,保证大家满意。”

他关掉手里的话筒,小声问曹蔓:“我准备了一会儿跟同学唱《夫妻双双把家还》的,你会不会唱?要不要跟我合唱这个,你就可以下去了?”

这首黄梅戏片段,曹蔓还是会唱几句的,可是跟苏骏一起唱?曹蔓本能地摇头,“我不会!”

“那你会不会唱几句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我可以带着你。”

曹蔓还是摇头,她不要跟他唱情歌。

“《如果这都不算爱》?”

“《爱要怎么说出口》?”

……

看着曹蔓一直摇头,苏骏也很着急,“《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曹蔓已经习惯性摇头了。

“你不想跟我一起唱歌?”

曹蔓又摇了摇头。

“那你想唱那首歌?我都陪你。”

曹蔓听到苏骏的问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腾的红了,这太暧昧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

曹蔓不由地想躲开苏骏的追问,她往舞台两边看了一下。

看到台上曹蔓这么不自在,袁媛早就着急了。这时她再也忍不住了,走了上来,轻轻问道:”苏骏,非要她出个节目么?”

“你看大家都等着呢,不给个节目,肯定不好下去。”

“蔓蔓,跟我唱一首歌,好吗?”

看着袁媛上来,曹蔓早就不那么紧张了,这时间袁媛问她,曹蔓点了点头,她知道袁媛肯定会选一首她俩都会唱的歌。

“《水手》、《大约在冬季》、《我的未来不是梦》,你想唱哪个?”

“《我的未来不是梦》。”

“好!”

“苏骏,我和曹蔓合唱《我的未来不是梦》,应该可以吧?”

苏骏顿了一下,他想跟曹蔓合唱啊。“你行吗?”

“应该还可以,这三首我唱得还可以。”

“我跟你们一起唱吧。”

多个人壮胆更好,俩女孩子都点头,“好!”

“那同学们,下面有我、袁媛和曹蔓同学给大家带来一首《我的未来不是梦》,我们想说的是大家的未来都不是梦,愿我们梦想成真!不过这是临时加进来的节目,大家再等一下,我们需要安排一下配乐。”

后台负责放音乐的同学,骂了一声娘,他最讨厌这种没有预先安排的节目,还要他准备配乐的,你想唱就清唱吧,还要什么配乐。好在这首歌他也喜欢,刚好有准备,把磁带放进去,连上功放线,礼堂的音响里传来这首歌的前奏。

这时候,台上的三位同学已经准备好了手里的话筒,袁媛搂了搂曹蔓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别紧张,有我们俩呢。”

今天袁媛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台前台后不仅要帮忙安排,还参加了几场竞赛,一整天都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为了行动方便,她今天穿的是长袖、长裤和平底皮鞋,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一米七的个子,显得英姿飒爽。

这时候她搂着曹蔓的肩膀,亲密耳语,让人觉得这俩很像一对恋人。站在近处的苏骏,更能看到曹蔓对袁媛的依赖,莫名地一阵嫉妒。

大家已经没时间有太多的想法了,这时候前奏已过,该开口唱歌了。

三人一致开口,不过明显苏骏和袁媛的声音更高一些。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

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

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袁媛注意到曹蔓的声音也慢慢高了起来,就开始想着要不要给她一个机会独唱一会儿,毕竟大家都是想听冠军的歌声的。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

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

袁媛趁着配乐的间隙,回头给苏骏一个往下压的手势,自己再开口的时候,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了很多。苏骏没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不让他唱了,所以他就没开口。

这个时候曹蔓的声音就很突出,曹蔓乍一听到自己的声音愣了半秒,听到袁媛的声音还在,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接着唱下去: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袁媛回头示意苏骏开口,也双手示意台下的同学一起唱: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跟着希望在动”

…………

全场的气氛在总冠军的颁奖仪式时总冠军和两位学生会干部的伴唱下的一首《我的未来不是梦》中达到了高潮。

下台时,曹蔓是靠在袁媛身上下去的,而搂着曹蔓的袁媛也把曹蔓当成了支撑。

这一天,俩人都累得够呛。

“媛媛,你渴不渴?”

“蔓蔓,你应该问我饿不饿。”

“你饿不饿?”

“亏我早上吃得饱,中午就啃了个馒头,晚上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早前心贴后背了。”

“那我们去小吃店买点儿吃的去。可是,媛媛,我两条腿还在发颤,都不想走路了。”

“蔓蔓,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姐也两股战战啊。”

“你也紧张?”

“姐这不是紧张,是饿的累的,站了一天了,也就上台参加竞赛的时候歇了一会儿。”

“我竞赛时紧张地要命,你竟然是当休息去了。”

“没办法,又要到后台帮忙,又被班主任要求去竞争好名次,不能不拼了老命,还好拿了几分积分回来了,算是给班主任有所交代了。”

“我觉得你可以发挥地更好的。”

“姐有心无力了。”

自从上了高中,袁媛由于个子高,又是班长,经常被班里的女生说是她们的大姐大,袁媛就喜欢上自称姐了。放在平时,曹蔓肯定会跟她打一场口头官司,别仗着大了不到一个月,总是姐呀姐的,这会儿,她也有心无力了。

第五十四章 有八卦吗

袁媛搂着曹蔓的脖子,亲热地靠上去。

“蔓蔓,你今儿真是太棒了!姐一会儿一定要给你买点儿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曹蔓本就打颤的双腿,差点儿弯了。

“你在台上咋就不紧张呢?我都紧张死了。”

“你紧张吗?我看你一派云淡风轻,天生有舞台范儿。”

“我的裤子都是湿的,我都没敢抬胳膊,胳肢窝下肯定能看出来湿了一片。”

袁媛不信,伸手去抬曹蔓的胳膊,并试图掀起那件白色短外套的小衣襟,曹蔓赶忙制止,“现在都暖干了。”袁媛靠这么近,还是看到黑色裙子上一溜儿淡淡的白色汗渍。

“不怕,同学们都离得远,还被这件外套挡着,没人看得见。”

“她们太讨厌了,人家站在台上,非让唱歌,最讨厌苏骏了,给说得不唱歌就下不了台了,我当时心脏都快停跳了。”

“对了,他跟你说什么了?我看最后你都急了。”

“他非要我跟他合唱一首。我知道他是好心想帮我,可是他会唱的全是情歌,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唱呢,再说了他说的那些歌我也都不会。”

“他情歌确实唱得不错,在学生会给我们唱过来着。”袁媛突然想到那封信,不会是这家伙到处唱情歌,到处招惹女生吧?还好,还好,蔓蔓拒绝跟他一起在台上唱,要不然又要传蔓蔓的谣言了。

“我挺不喜欢他的。”有了前一阵子的交集,曹蔓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

“不喜欢就离他远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被曹蔓说要离远一些的苏骏同学,这时候还在大礼堂里忙碌,第二天还有高三毕业班的知识竞赛,他需要带同学们整理一下会场,免得明天手忙脚乱。

看着曹蔓和袁媛一起相互搀扶着离开,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时机,全被袁媛搅和了,他也很郁闷。

俩人又不一个班,你瞎掺合个什么劲儿?!这曹蔓是咋认识她的,不会是初中同学吧?明天打听打听,说不定可以从袁媛那里下手。嗯,就这么办,苏骏望着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的学生宿舍里,也没人准备睡觉,大家或坐或躺,还在讨论今天的知识竞赛。

“五班的曹蔓学习那么好,当时怎么没进一班呢?”

“据说当时考进来的时候,她的成绩不是很突出的,一班那可是尖子班,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她可够厉害的,这次把一班的人都甩了一大截。”

“是啊,真没想到。”

“你没注意到吗?每次考试,曹蔓的年级排名都会向前一大截。我看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她就要高居榜首了。”

“不会吧?一班可有很多牛人,不是那么容易赶超的。”

“曹蔓就是一匹黑马。”

有人不关心比赛成绩,更关心时尚,“曹蔓今天晚上穿的那件黑裙子很漂亮,平时没觉得她身材有多好啊。”

另一女生撇撇嘴,“平时咱们都穿着运动服,宽宽大大的,哪儿能显身材?”

“我第一次觉得曹蔓也挺高的。”

“那是她站在台子上,你从下边看的缘故。”

“没有,你看媛媛,平时多高啊,今天晚上跟她站在一起,俩人也没差多少。”

“你们没注意到吗?我们大姐穿的是平底鞋,曹蔓穿了双高跟鞋吗?”

“没注意,就注意她那件裙子了,还有那件小外套,真漂亮,也不知道是在哪儿买的。”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喜欢那件裙子。”

“大家的眼睛又不瞎。”

“又漂亮、学习好、还会唱歌,哎,人比人,没法活啊……”

“真没想到曹蔓唱歌挺好听的。”

“就是,真没想到她那声音,平时说话挺轻挺甜的,竟然把那首《我的未来不是梦》唱得那么激动人心的,我都忍不住跟着唱了。”

“她声音太甜,我还是觉得媛媛唱得好。”

“那当然,我们大姐在台上,英姿飒爽,声音嘹亮,把苏骏的声音都压下去了,咱大姐出手,无人能比。”

“大姐肯定会说,今儿晚上蔓蔓唱得真好。”

“要不然怎么是咱大姐大呢,不知道罩了多少姐妹。”

“你们发现没?今晚媛媛跟苏骏的一起唱歌的时候,好有爱。”大家都鄙视着说这话的女生。

“三人合唱啊,不是只有俩人。”

“不知道为啥媛媛要跑上去,明明俩人就能唱那首歌的。”一个女生没想通袁媛为啥会突然上台。

“会不会是袁媛想去跟苏骏合唱啊?”平时这女生看袁媛挺不顺眼,找个机会就想刺她两句。

一个女生看不惯,赶紧发表自己的意见,“我猜是曹蔓不愿意和苏骏合唱?你不知道吗曹蔓可是咱媛媛大姐正宗的干妹子,她肯定会为她出头的。”

那质疑袁媛跑上去掺合一脚的女生也懵了,“啥?曹蔓是袁媛的干妹子?”

“不会吧?你一直不知道?”

另一个女生也发表意见,“怪不得刚才说起的时候,有人透出一股子酸味,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事儿啊。”

“事实究竟如何,咱谁也不知道,都是瞎猜的,为啥你就觉得我说错了?”

“那还不容易,等媛媛回来,一问就知道。”

“就是,媛媛呢?咋还没回来?”

“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她们了,说饿得前心贴后背,跟曹蔓一起买夜宵去了。”

“我也饿了,我也去买点儿吃的。”

“等等,我也去。”

最后大家哗啦啦三五成群地去了小卖部,闲着也是闲着,谁也不想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最后大家挖掘出来的真相是,苏骏想解围,可惜曹蔓都不会唱,好在平时跟袁媛学唱过几首歌,所以最后仨人一起合唱了。

也有人问过曹蔓,当时苏骏提议唱什么歌,曹蔓在袁媛问她的时候,已经想到了,万一有人再问,自己肯定不能老实回答,那些情歌的歌名一听就好暧昧,打死她也是不会说的,所以就想了几首一般般的流行歌曲打发大家。

第五十五章 烦人的问题

而另一个当事人苏骏没能真的和曹蔓合唱一首情歌,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当时是想鼓动曹蔓跟他一起唱情歌的,被人问起时,他只推说自己在问曹蔓会唱什么歌,谁知曹蔓一个也想不起来,害得他在台上帮着她想歌名。

好在有袁媛解围,帮他们选了一首大家都会唱的,否则他这个组织者兼主持人就太丢面子了。

得知真相的同学们觉得没挖出什么八卦来,都失了兴趣。

经过了一场知识竞赛,曹蔓变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以前除了自己班里的同学知道她很随和很努力外,其他班的大部分同学只是把她想像成了一个埋头苦读的书呆子,谁知一天内几次上台,不仅展现了她非同凡响的实力,还展现了她大方漂亮的一面,最后领奖时一曲高歌,更展现出她绝对不是一个书呆子。

一下子就引起了很多同学的瞩目。

曹蔓走在路上,多了很多挥手打招呼的,更不乏亲自走上前来多说两句的。

还有些大胆的男生会直接问:“曹蔓,能跟你做个朋友吗?”拜托,都不认识你是谁。这话曹蔓只能心里想一想,从小就被妈妈教导对别人要笑脸相迎,所以她还是面上保持着微笑,回一句“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请多多关照,我这会儿有急事,先走了,拜拜。”然后就落荒而逃。

她放在课桌上的课本里开始被塞纸条了。

有直接型的,“我是某某班的某某某,希望能跟你交个朋友。”

还有霸道型的,“今天xx:xx,我在xx等你,不见不散。某某某。”

有加油型的,“每天看到你认真听讲的背影,我就觉得心静,加油!你肯定能考上名牌大学。你的仰慕者某某某。”

有展示才能型的,画上一幅画,签上花里胡哨的签名,背面工工整整写着,“赠给亲爱的蔓:愿他一直陪伴着你。”

曹蔓看到可爱的卡通,本来还挺高兴的,还有人专门送她手绘的卡通!

可等她把卡片翻过来看到后边的留言,脸色变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什么人啊,上来就称亲爱的,有种你留个能让人认出来的签名,看我不臭揍你一顿,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曹蔓当时就把这张卡片撕了,不过也没敢把撕掉的卡片随便扔了,而是团成一团,又撕了一张作业纸包起来,准备上厕所的时候,倒进马桶里彻底毁尸灭迹。

咳咳,她收到的很多纸条都是被这么毁尸灭迹的。

她周末跟袁媛一起回家时,忍不住抱怨给自己递东西递话的人。

袁媛也不再像初中时那样被父母洗脑了,听风就是雨,生怕曹蔓早恋耽误了学习。

她反而打趣曹蔓:“蔓蔓,这说明你很有魅力啊,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曹蔓耸耸肩:“他们是大学录取官吗?我才不需要他们的认可。”

袁媛:“你不会去找每个送纸条的人骂一顿吧?”

“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么?”

“你收的那些纸条、情书在哪里?让我也见识见识。”

“我不信你没有。”

“哎,我就真的没你有魅力啊,可惜本姑娘只被女同学喜欢,男生都把我当哥们,真还没收到过情书。”心里却在想着,千万别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她真担心曹蔓对哪个追求者动心了,感觉自己一直护着的小妹妹要被大饿狼叼走了一般,想想就让人心疼。

她有些后悔当时参加知识竞赛的时候,自己强烈建议曹蔓穿那一套裙装,漂亮是漂亮,太吸引眼球了,再加上她的出色表现,能不引人注目么?

哎,千金难买后悔药啊。好在曹蔓还没埋怨过她给挑了那套衣服,袁媛自己当天可是就穿了一套平常的衬衫和西裤就上台了的。

曹蔓听到袁媛竟然抱怨自己没收到过情书,噗嗤笑了,“你多省心啊,我还真羡慕你。我倒是想跟女同学们搞好关系,最近她们都有点儿不大愛理我了。”

“谁让你那么受男生瞩目呢,大家肯定是把你当成大众情敌了。”

“我又没想谈恋爱。哎,真没意思。”

“别岔开话题,给我看一两封你收到的情书,见识见识。”

“早被我撕成碎片扔茅厕了。”

“辣手摧花啊!”袁媛嘴上感慨着,心里乐开了花,她就知道曹蔓郎心似铁,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听着袁媛轻快的语气,曹蔓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打趣道:“收着干什么?继续恶心自己?”

“几十年后拿出来翻翻,多青涩多美好的青春的回忆啊。”

曹蔓狐疑地看了一眼袁媛:“你不是挺怕我早恋的么?”

“你考名牌大学的决心那么大,我怕什么,我只怕自己学习不够好,陪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啊?”曹蔓仰起头斜看着袁媛,“怕自己学习不好,就想让这帮烂桃花影响我的学习热情?”说完这话,曹蔓有点儿后悔,她本来是想当笑话讲的,万一袁媛认真听了,岂不是?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瞎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会受影响的,才跟你闹着玩。”

“你说过要跟我上同一所学校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趁着下次班干部重选,我就不当班长了,少做点儿事儿,好好集中精力搞好学习。”

“真不想当班长了?”

“嗯,我们班团支书想当班长。”

“那个叫张什么的男生?”有一次几人在路上碰到,曹蔓记得说是他们班的团支书张什么来着。

“张强。”

“哦,对,张强。那你就不当班干部了?”

“我本来想什么都推掉,我们班主任建议我至少要留在学生会里,那边的事情会少一些,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了。”

“很快就要上高三了,张强他就不怕当班干部影响学习?”

“我听说,班干部做好了,可以申请优秀班干部的,高考成绩可以加20分。”

“那你不想要那20分?”

“我更想好好学习,让成绩本身说话。而且学好了,基础打好了,将来进了好的大学也能跟得上。张强一直都很支持我组织的活动,这也算是顺手做点儿回报吧。”

“嗯,那我们好好学习。要是没有这些幺蛾子就更好了。”

第五十六章 一招制敌

袁媛没说话,只是使劲搂了搂曹蔓的肩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事肯定会对曹蔓有一些影响的,就像自己当时看到匿名信时,明知道说的都是谣言,还是对自己的心情有所影响一样。

确实如袁媛猜测的一样,曹蔓虽说不在乎那些,也把东西都毁尸灭迹了,可想起来还是能在心里荡起涟漪,尤其是时不时地发生一次,提醒着她。

她很郁闷这样的事情频繁发生。

这天她跟袁媛一起的时候,想起今天的遭遇,让她的思绪一直回朔到初中时她无缘无故惹来的桃花债,她拉着袁媛的胳膊撒娇:“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啦?还是我的体质不好,尽惹桃花!”

“今儿又是谁惹了我们蔓蔓了呀,这么生气?”

“也没有谁啦,我就觉得好烦啊,刚才去趟厕所,又被拦了一下。你说大家怎么就一窝蜂的涌上来了呢,真是受不了,感觉自己像商场里促销商品就降价一天似的,大家一窝蜂地涌上来,郁闷呐!”

袁媛噗嗤笑了,这比喻,太清奇了。

“你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她哪次都没理,一概置之不理也没能挡住大家的热情,真是让人郁闷。

袁媛给她出馊主意:“下次出门,身上挂个牌子,本小姐绝不早恋,请勿打扰”。

“好主意诶!”

“你真的要往身上挂个牌子呀?”

“我有主意啦。”

曹蔓周末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又买了几支彩笔,回到家,把t恤衫摊在妈妈的工作台上,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加斜杠的禁止符号,本来想在里边写上“早恋”二字,觉得不好意思,画了两个手拉手的红心,后背上写上大大的“有缘大学见!”

过了周末,曹蔓毛衣外边套着这件衣服就去上学了。

曹蔓这毛衣外边套着一件清奇t恤衫的穿着很是引人注目。

大家一看,瞬间明白了曹蔓的意思。

都偃旗息鼓吧,看来这是谁也追不上了,有心的同学们还是好好学习吧,争取跟曹蔓考上同一所大学才是正事。

这一招真是太高了,很多男生女生都都问曹蔓这件衣服是哪儿买的,这可不是卖t恤的时节。

曹蔓只好说是无意间在地摊儿上淘的,害得很多同学周末都去她说的那片地摊儿去淘货,也没见谁淘得着一件。

只是文科女生聪明、也能干,效仿着自己做一件,有了一件,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所以这样的t恤成了大家拒绝早恋的核武器。

当然,禁止符里面画的图片各色各样,后背上的口号也各色各样。

除了有拒绝早恋的,还有情侣衫,俩人的口号是配套的。

穿的人多了,曹蔓也不显得特立独行了,有脑袋灵活的商贩看到有杰康中学的学生穿这样的t恤,赶紧赶制出来,挂牌销售,刚好赶上天气渐热,销量不错。

不仅学生自己买,也有家长替孩子们买的,这是后话。

时光荏苒,俩人已经到了高三了。

高中分科以后,如果没有意外,班主任不会替换,所以她们的班主任一直会带到毕业,如果毕业生出色的话,毕业班的老师除了名声外,奖励也优厚,所以班主任们很愿意殚心竭虑地带自己班的孩子们。

高三的时候,袁媛本来是想辞掉班干部的工作,专心学习,这样她可以跟曹蔓考进同一所学校。班主任高老师却建议她继续留在学生会,并担任班级里的团支书。

团支书的工作不是很难做,她在学生会里担任副主席,这也是一个可进可退的职务。

最后在申请优秀班干部的时候,高老师鼓励她也交一份申请,她本来以为张强会得到优秀班干部称号的,出乎她的意料,反而是她得到了全校唯一一个优秀班干部的称号,并且在学期结束时的全校大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想想这些年当班干部的经历,袁媛也很高兴,不仅积累了人生经验,还有这么一个称号,算得上双丰收了。

高考后考生会根据自己预估的成绩填报志愿,袁媛和曹蔓都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就想完成她们的约定,报考同一所大学。

这个想法可把老师和家长惊住了。相处了近两年的班主任们,真心喜欢这俩孩子,就劝她们俩青大和燕大各报一个,俩人能被名校录取的机会就会更大一些。

青大和燕大都是在华国首都燕京的名牌学府。

可是曹蔓认定了要跟袁媛一个学校,这是俩人刚进高中就商量好了的。

她私下跟袁媛说:“你要报青大,我也报青大!你要报燕大,我也报燕大!你走到哪儿,我跟到那儿!”

袁媛为了不拖曹蔓的后腿,早在跟她有了约定后,就非常努力地学习,周末也拉着曹蔓一起学习,争取自己学习上不落后,这两年刻苦学习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最后虽然高考成绩还是比曹蔓差一点儿,但二十多分的差距,袁媛觉得可以忍受,更何况她那个优秀班干部称号还有二十分加分,这样俩人的总成绩差不多,袁媛很满意自己没有拖了曹蔓的后腿。

袁媛觉得这次俩人进同一所大学应该没问题,拿出豪气说:“好!将来我接着罩着你!”

俩人在选专业的时候有了不同的意见。

袁媛对刚开始火起来的计算机感兴趣,想报计算机专业,她那年轻的班主任高老师去省会培训过一周,接触了计算机,也觉得计算机将来有广阔的前途,想一想就让人激动,零和一组成的序列,就能指挥计算机完成任何你能想象的任务,不仅能计算,还能帮助人们办公,了不得啊,让袁媛听得心驰神往。

而曹蔓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在大学科系简介上看到了生物物理一词时,就像着了魔一样,似是触动了一个存在心底的念头,她就起了一个抑制不住的心思,就想报考这个“生物物理系”,总觉得自己如果不选这个专业,就像选错了人生方向一般。

这个生物物理专业究竟是干什么的?简介上很简单的几句话,她无从了解太多,可心底里总是有那么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个专业有意思。

她就给自己找理由,她对生物也感兴趣,对物理也敢兴趣,这是把两者结合起来的一个系,感觉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不选它就对不起自己。

第五十八章的旅程

青大全名青衹大学,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燕大全名燕京大学,是京都有名的老牌大学。虽然燕京大学历史更悠久,但是由于这是个靠科学进步快速社会发展的今天来说,偏重文理的燕京大学不如偏重理工科的青衹大学发展迅速。

一百多年前,华国还是封建皇朝制度,当时被进入大规模工业发展的西方列强视为理想的殖民地,八个国家联合起来,对中国进行侵略行为。积弱的皇权政府内忧外患,不得不向诸国列强低头,签订了赔款条约。

其中给米国的赔款,被当时的泰迪总统倡议,一部分返还给华国政府,成立一所预备学校,专门培养到米国的预备留学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能为华国培养一批掌握国家发展龙头的人才是米国看重的地方。毕竟这些人才将来一旦成为社会精英,看在米国对他们大力培养的份上,善于感恩的华国人也会对米国友好对待,如果这些人才能留在米国发展,也是一件好事。

就这一点来说,不能不佩服泰迪总统的长远眼光。

当时这所学府的起点很高,所以聘请的教授也是当时的大名家。加上学生来源也是千挑万选的尖子学生,有足够的资金,有顶尖的师生,青大的快速发展势头也是锐不可挡的。

青大离政府设立的国立燕京大学不远,一个是本土老牌,一个是新锐,两个学校一直都在别苗头。

青大的校园原址本是一个皇家园林,名青衹园。学校里绿荫如织,除了有一条河横贯东西外,还有一片小湖泊,种了不少荷花,所以小湖就叫荷塘,湖中小岛建有亭台,夏日里,荷叶田田,凉风习习,是纳凉赏景的好去处。

曾经有一名任职中文系教授的大文豪撰写了一篇文章,使之成为全球有名的景致。

这篇文章也收录在中学的语文课本里,致使在学生心中青大比燕大更有名气。想到以前在课本里只能想像的景色,以后每天都可以去看一看,袁媛和曹蔓都很兴奋,还有一丝骄傲,以后这就是母校啊。

俩孩子都是第一次出门,大人们不放心,最后袁致中决定亲自送俩闺女进京。

曹定国也是想去的,可是想着新借的外债,还是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吧,有袁老弟一个人去送就够了。

自从十来岁就跟着表姐夫妇来到晋丰就再也没回过老家的邓天凤,也算是很久没出过远门了,她也算没啥经验,一想女儿从此就要独自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生活学习,她更能体会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能做的就是拉着女儿从睁眼起床开始到晚上闭眼睡觉,给女儿做师范,这件家务事怎么做,为啥要这么做,屋子怎么收拾才能整洁又方便,衣服要怎么洗才能干净。

看着妈妈的样子,让曹蔓失笑不已,自己在学校都住了三年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在她看来,不就是换个地方住校嘛,妈妈也太紧张了,纯粹是没事找事做。

想到孩子们到寒假才能回家,两家人都为孩子准备了两个大箱子,一个大箱子放了铺盖被子床单被罩等,另一个箱子里是厚厚薄薄、里里外外的衣服,几乎能穿的衣服都给带上。

曹蔓很多衣服是从袁媛那里来的旧衣服,可以说她们俩大部分衣服都是秦维璐上街买的,她担心没有自己陪着,孩子们连合适的衣服都买不来。所以在离家之前,秦维璐每天都能想起一两样该带还没带的东西,都要把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再打开一次,看看还有没有地方再塞进去一两样东西,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邓天凤也没好到哪里去。

袁致中觉得有钱就不怕,缺啥临时再买呗。曹定国觉得老婆简直疯了,这么两大箱,还能缺什么?俩人都觉得自己老婆这是舍不得女儿而已,任她们去吧,过几天女儿走了,她们就会消停了。

通知书上开学日子的前一天,终于一切齐备,两家人打车去了火车站。俩爸爸一人提拉着一个大行李箱子,俩妈妈拉着闺女的手,用火车票买了站台票,一路送到了火车上。俩孩子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曹家也咬牙跟着袁致中为女儿买了硬卧票。

把行李箱在床底下放好,几个人还依依不舍,不住地交待孩子们要经常给爸妈写信,有机会的话给父母的办公室打电话,没钱花了要及时跟父母说,有什么困难要及时跟爸妈讲,千万别跟同学们闹矛盾,要听老师的话。

袁媛忍不住别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曹蔓低眉顺目地听着,不住点头。

火车终于要开了,曹定国带着俩妈妈下了火车,三个人再走回到对应的窗口,妈妈们还在交待:“天气变化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添加衣服!”

“别舍不得花钱买吃的,一定要吃饱!”

在火车站站台上挥手告别,看着火车渐渐远去,秦维璐和邓天凤都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大块,不忘相互安慰。

“好在她们姐妹俩还在一起,平时还可以相互照应。”

“你放心吧,媛媛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她们俩有事儿都会给家里说的。”

回到家,看着收拾一空的女儿的房间,想着半年后才能再见到闺女,俩妈妈更是忍不住落泪,那是后话。

袁媛和曹蔓却没有离别愁绪,俩人一路上除了睡觉,就拉着袁致中聊天,每过一个村一个镇,都要在地图上对照一番,感慨一番。

同车厢的人得知两个是去燕京上大学,而且是同一所名牌大学的,都羡慕袁致中命好,人品好,能养了两个这么好的闺女。

袁致中那是得意非凡,忍不住给大家讲述俩孩子的不凡之处,俩孩子从小就如何地乖巧听话,如何地万事不用爸妈操心,孩子如何地刻苦学习。让一车厢的同路人羡慕不已。

到了燕京火车站,袁致中一手拉着一个箱子,袁媛和曹蔓各推着一个箱子,几个人下了站台,出了火车站大厅,他准备打一辆车去学校。

谁知刚出大厅,就看到了一面紫色大旗,中间白色清亮四个大字,“青衹大学”。大旗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是学校安排的接站的?

过去一问,果不其然,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烦。

第五十九章 接新生

俩姑娘上去报了自己的名字和系名,负责接站的师兄在名单上找到两个人的名字,勾了一笔,有同学上前把俩人的行李放到了标识好的区域,师兄交待她们,一会儿大巴来了,可以坐上大巴,一直会送到学校去,车上会有老生进行详细解释。总之到了学校,还会有各系的老同学带领大家去各自的院系报到,完成注册手续。

在学生们注册的时候,跟来的家长也会有同学帮忙领到学校的招待所安排住处,大家安心上车就是了。

这样的安排让袁致中非常满意,看来学校接待新生是非常有经验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他感觉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可能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过能亲眼看看孩子们将来五年生活学习的环境,可以跟老婆和曹氏夫妇分享第一手资料,也没算白来吧。

等他们坐上大巴,一路上果然有跟车的同学,先统一讲解了一下,这辆大巴会进入学校,在各大院系门口停车,门口各系都有后续的安排,交待同学们,因为有的院系距离很远,不要想着跟着自己的熟人或者同行的老同学,相互陪伴是个伴儿,一定要到自己的院系去,因为报到手续是在各院系分别进行的,大家的行李也是按院系分别放置的,手续繁杂,需要的时间挺久,大家不要自行其是。

要求送行的父母就不要跟着孩子们去办理手续了。

他跟新同学们打趣道:这应该是你们独立生活的第一步,要勇敢地迈出去。还安慰大家:有老生指点,不会让你们手足无措的。

估计他这话也是让随行的父母们放心。

他更是跟新生们交待,一定要到接待处等待老师安排,指定了带领他离开的同学后才能一起离开,而且接待处的师兄师姐们都佩戴了两枚胸章,一枚是校徽,一枚是今年特制的接待员徽牌,别跟着没有标识的人随便走了。

估计这是防止新生进了校门还被骗走了,这么说也是让跟车的父母放心:你家的孩子不会丢!

师兄还有另一层意思让大家没料到,没有报名接待新生的同学有很多,万一新生里有看上眼的,没报名接新生的师兄们绝对会抓住机会上来套磁的,说不定就捞一个社团精英,甚至女朋友呢。他们这些报了名的,提前几天回校跟各院校做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才辛辛苦苦从车站把人接回来,怎么能便宜了那些前期没有投入的?

至于跟随而来的大人,大巴会停在招待所,父母们在那里下车,办理入住手续,不需要住宿的,学校专辟一个食堂,里面座位充足,大家可以到那里耐心等待,没事儿也可以自己在校园里转一转,各接待处都有校园地图,学校里到处都有老生指点路径,还有同学可以骑自行车送人,不用担心迷路。

说起自行车,如果父母们没事的话,可以考虑去给孩子买辆自行车,因为校园太大,一般学生都有一辆自行车代步。父母们买了自行车,就更方便在校园里到处溜达了。

不过师兄还叮嘱父母们,你们最好午餐自便,新生们要办理的手续很多,不仅要在接待处验明身份,检查录取通知书,还要先去宿舍安排好住宿,把行李放下后去系馆完成一系列手续,认识班主任、交学费、拿选课单、课程表、领课本,购换餐劵,还要认同学,认室友,认教室,认打水处、澡堂、餐厅等等,这一天会很忙。

师兄还好心地建议父母和新生们,不用去买新车,学生会在学生活动中心外设了一个点儿,专门收集了老生的旧车,二三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而且新车容易遭贼惦记,也不安全,反而不如那些质量不错的旧车。不过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说完这些重要的信息,跟车的同学还指点了一路上的路标和著名的街区,这个地方可以购物,那个地方有个超大的书店,这里是什么公园。

从火车站接来的这帮学生,都是外地来的,很多人第一次到首都,对这个心目中神圣的地方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对师兄的讲解都听得津津有味。

从火车站到校门口,大约走了一两个钟头。

袁媛和曹蔓感叹,可真是不近。她们后来才知道,这一点儿都不算远,不像河东那个城市,也就能勉勉强强算是个三线城市,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都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燕京,那是国际有名的大都市,还是首都,是直辖市,加上周边的农村,直径怎么着也得三四个小时车程吧。

让袁媛和曹蔓更为感慨的是,学校旁边竟然看见一大片农田,怪不得这么远,原来学校是在郊区啊。

在地图上看,火车站在偏南的地方,学校在偏东北的地方,这还是在郊区,能不远么?!

郊区也好,安静,适合学习。燕京大学离这里不远,那就说明这个地方适合建校,刚才好似看到了一个路牌,写的是学院路,说不定俩学校都在这条路上呢。

当时如果听了老师们的建议,分别报考青大和燕大,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儿,弄得大家都紧张了好久,袁媛和曹蔓叽叽咕咕一阵讨论,但愿俩人的系馆和宿舍离得不远。

远远地大家看到了青大的校门,车上一阵骚动。

师兄解释这是学校的南门,大巴要从南门进,第一站是一个招待所,想住这里的父母可以下车,不过不想现在下车也可以,等到大巴最后离开学校时还会路过这里。父母们一听,没一个愿意这么早就下车的。

师兄说之后大巴绕到东门附近,一路上有机械系、精密仪器、自动化、计算机等院系,到各系馆时,被点到院系名称的学生请下车。

进入学校之后,感觉已经很不一样了,外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里也是行人如织,只不过大部分是骑自行车的学生,大家都遵循着靠右行驶的规则,在路两旁的绿荫下快速行进,虽多却不乱,也鲜少有叮铃声,安静了很多。

路上能看见不少驮着行李的同学,估计是家住燕京的新同学,离家近就是好,可以自己骑着自行车上学。

第六十章 攀谈

先说两句题外话,本云起名废柴,觉得书名太绕口,所以想起一个简单直接的,前两天申请改为《一路向西,幸好有你》,可惜昨天得到回复”亲爱的作者,您的作品名修改申请因为:您申请的作品名不符合网站收录要求,不建议使用,请修改后重新提交被拒绝了”,也不给个具体理由,哪个词不好?

以为改一下再提交就可以了,竟然得到”距离上次改名申请不足60天,不能修改。”有这么霸王的限制么?好歹通过了我的申请,我也就认了。哎,感觉后台管理就是一机器程序,都没地儿哭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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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和曹蔓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到了之后,仨人得分头行动,听着师兄罗列的那些要办理的事项,估计报到加上到宿舍安顿,至少需要大半天时间,那就等俩姑娘安顿好,去学生活动中心找袁爸爸会合。

袁爸爸也准备到招待所安顿好后到学生活动中心去给她们物色两辆自行车去,会合之后大家一起吃晚饭,如果天色尚早,还可以去宿舍看看,然后骑车逛逛校园。

等袁媛下车的时候,袁爸爸也跟着下了车,想帮袁媛从大巴下拉出行李箱,不过下车才发现有同学上来帮忙,根本不用他动手。好在他们上车的时候,司机和负责接站的同学比较有经验了,几乎所有的行李都是按院系远近放的,取出来的时候也没费劲分拣查找。

袁爸爸一看,这孩子胸前还真的别有两枚徽章,也就放了心,聊了两句,又回到了车上。

停了车,大家纷纷下车,才发现门口已经停了一两辆大巴,估计是来来回回到各个地方接新生的。

很快就有更多带着徽章的同学们围上来,有帮忙从车上往下卸行李的,有上前问各位新生是哪儿来的,行李箱是哪个的,忙忙碌碌,但有条不紊。

到了报名处,袁媛才知道大学里也是分班的,自己的计算机系分了六个班,自己被分在二班。高三是二班,到了大学还是二班,看来自己是跟二有缘啊。

就听负责检查入校通知书和身份证的老师冲远处叫了一声,

“钱苏文,你们班来了个新生!”

就见远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扭过头来,回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袁媛看见那个男生很快走过来,“薛老师,哪位是我们班的?”

那位薛老师指着站在旁边的袁媛,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袁媛同学,从晋丰来的。”

钱苏文把目光移到袁媛身上,卧槽,这么高!他目光向下,看到袁媛只穿了一双平底塑料凉鞋,喔噻,个子真高,再把目光移回袁媛的脸上。

“袁媛同学,你好!我是咱们二班的班长,咱们班主任这会儿不在,一会儿就回来。我先让同学带你去办理其他手续。”

“好!谢谢你。”

“李靖同,过来,这是俺们班的袁媛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带她去办理入学手续?”

那边一个比钱苏文更高大的男生走了过来,“钱苏文,指挥起师兄来,你毫不客气啊。”

钱苏文嘿嘿一笑,“还不是咱们关系铁,这双重师兄弟,谁能比得了?”

他回头跟袁媛介绍道:“袁媛,这是我们李靖同师兄,他是计一二班的,哦,忘了跟你说,我们是今年的二班,今年是93年,所以咱们是三字班,合起来咱们班就是计三二班。师兄他比我们高两级,是一字班的。”

袁媛被这一通一二三的解释说得有点儿发懵,只听清了过来的师兄姓李,没好意思再问,心想以后会慢慢弄清楚的。

“袁媛师妹好,跟我走,我带你去办手续。”

“谢谢师兄。我的行李箱要带着吗?”

钱苏文说道,“行李箱先放这里,等一会儿我们找个三轮车统一把大家的行李送到宿舍楼那边去。你们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离得不远。”

“好的。”

“师兄,袁媛同学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啊。”

“你啥时候变这么罗嗦了?师妹,别理他,咱们走。”

袁媛回头给钱苏文一个微笑,老老实实跟着李靖同去办入学手续。

李靖同一边走一边介绍要办理的手续,袁媛在车上已经听同学讲过了,所以并没有对那么多道手续感到吃惊。

李靖同还以为她听懵了,安慰道:

“没关系,很多手续是在同一个地方办的,很快的,不用怕,就是可能需要排一下队。”

“咱们系新生有多少”

“一个班大约三十个人,六个班就是一百七八十个吧。六班小,他们是理论班。”

“特招的实验班”

“学习成绩普遍高一些,学习深度也比我们深一些。听说到实习的时候,我们的专业就越来越分化了。”

“哦还能再分吗?”

“那当然,比如偏重硬件的,偏重软件工程的,偏重图像处理的,偏重理论研究的。”

“就是说我们将来的专业已经定了”

“也不算吧。不过如果跟着班主任在的那个教研组的老师读研的话,那就是定了。”

“师兄,你是什么专业”

“你忘了我也是二班,咱们二班班主任都是图像处理教研组的。”

“哦,这样啊。如果将来我对别的专业感兴趣,是不是还得换班”

“你是说读研?不用,你就找你喜欢的老师就行。”

“本科呢?”袁媛根本没考虑那么长远。

“本科生课程都差不多,大家出去都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李靖同接着说:“我才大三,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听师兄们说,最后一年的毕业论文是跟着班主任写的,所以课题会跟班主任的专业更密切一些。”

“哦。”

“你知道怎么学校本科要五年才能毕业吧?”

“嗯,听说其他大学都是四年就毕业了。”

“对,咱们学校特殊,其他大学实习一两个月,咱们大五要实习半年,毕业出去就能很好地工作了,而且一半多不是读研就是出国了,剩下的同学也都很容易找工作。”

袁媛听了很高兴,她就知道没选错学校。

“师兄,学习难吗”

“还行吧。师妹,你为啥选咱计算机系”

“我高三班主任说计算机前途无量,我也觉得挺有趣的。”

“你编过程”李靖同很诧异,会编程的女生可不多。

“我不会,就是觉得应该不错。”

“那你打字速度呢?”

“……,我没练过打字。”

“那我建议你找机会赶紧练练打字,咱们机时很宝贵的,可别让打字慢影响成绩。”

“谢谢师兄提醒。能到哪儿练打字”

“不知道你带的费用够不够,你可以到关村电子市场买零配件自己攒一台机器。练习打字低配置就行,想玩游戏的话,需要好一点的配置。”

袁媛心想:“这不本末倒置么?”不过跟师兄不熟,没敢问,怕问了也记不住。

第六十二章 快速了解

郑莎梅问老师,“温老师,我们班就我们四个女生吗?”

温老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郑莎梅接着问:“咱们班一共有多少学生?”

“咱们班一共有三十个,所以有二十六个男生,不过今天有一个休学半年的学生,也要加入我们班,所以我们班有三十一个学生。”

“男女生比例这么不平衡啊。”

“咱们班女生稍微少一些,一班有六个,三班有五个,四班有七个,六班只有两个。”

“为啥没匀匀?”

老师咳了一声,“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分班的。”

魏蔚然说到:“咱们四个多好啊,不用跟其他班女生住一起,咱们一起住,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五年下来,我们肯定比亲姐妹还亲。”

大家纷纷点头,对美好的生活充满了期望。

“好了,袁媛,你也把书包先放到行李箱那边去,一会儿办完手续,我们一起去宿舍安置。”

“好嘞。”

几个人搭伴又进了系馆。

经过聊天,袁媛了解到魏蔚然和王倩跟自己一样是独生女,郑莎梅有两个哥哥,她就是那个意外出生的,俩哥哥虽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多多,平时却对她很好,很照顾他。

这让三个室友都羡慕不已,哥哥啊,想想能做个有哥哥保护的小妹妹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竟然有两个,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郑莎梅来自沿海的瓮城,那里的人善做生意,本身又是鱼米之乡,比较富庶,看看郑莎梅胖胖的可爱样,就知道是个不缺吃不缺穿没闹心事儿的。

王倩来自徽州省的安星市,袁媛的地理学得不好,她只记得徽州没有沿海,印象中应该在南方,所以王倩这口音是南方口音?

郑莎梅是爸爸妈妈和大哥一起送过来的,王倩是跟着她们那儿教育局出差的一位领导一起坐火车来的,据说那位领导下了火车一看学校有人接,把王倩拜托给接站的就撒手不管了,王倩不知道的是,这位领导虽说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不是专程来送人的,但他原本的计划也是把王倩带到学校就完事的,这是王倩的爸爸专门交待过的,是故意要让王倩吃点儿苦头,不过等过几天他办完了事儿还要到系里找班主任了解一下情况才回去的,不是真的撒手不管了。

等大家问袁媛时,袁媛给大家的自我介绍是:“我们家是晋丰省河东市的,那是个小地方,你们可能不知道,不过也是关公的家乡。”

郑莎梅好奇:“哇,还是名人老家呢,有关公故居吗?”

“故居没有,有最正宗的关帝庙。”

“哦,我们那儿也有关帝庙的,怪不得要加上最正宗这个修正语。”

“袁媛,你也是独生女吗?”她们这个年纪的,独生子女很多,像郑莎梅那样的很少。

“我有个妹妹去了咱们学校的生物物理系。”

“你有个双胞胎妹妹?跟你长得像吗?想想我都激动,竟然真的认识双胞胎了。”魏蔚然激动起来。

“不是我的亲姐妹,只是我们俩一起长大,好得跟亲姐妹一样。如果不是她,我估计不会来青大的。”

“为啥?”

“她学习比我好多了,要不是她帮我补习,我考不进来的。”

“你们外省的考分都比我们燕京的高多了,她的成绩比你的还高?”

“嗯,她比我多了二十多分呢。她很聪明,很漂亮,晚上你们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也跟你一样高吗?”小个子的郑莎梅很羡慕高个子。

“没有,她是那种小巧玲珑型的大美女。”

袁媛比了比自己的下巴,“她到我这里。”

“也不算矮啊。”

魏蔚然问道:“袁媛,你是篮球队排球队的吗?”学校有体育特招生,考分可以低一些。

“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这样问,可惜,我不会打篮球也不打排球。”

“多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我看袁媛这么瘦,根本不适合打球,还这么漂亮,她应该当model。”

“也是啊。打球的都练得膀扎腰圆的,才不好呢。”

魏蔚然打击大家:“据说我们大一的体育课一开始就上篮球排球课。”

“啊,咱们还有体育课?”郑莎梅还以为上了大学就再也不用上体育课了,这消息让她有点儿傻眼。

“你没仔细看课程表吗?嗯,体育课要上三年呢。高年级的师姐说的,第一年大球,第二年小球,第三年健美操军体拳什么的。”

“后边没了?”

“你还嫌少?据说大四专业课很多,就不上了。”

“我最不喜欢上体育课了。”郑莎梅撅嘴说道。

“听说体育课还有考试呢。女生考800米。”

郑莎梅哀嚎,“我应该报燕大。”

“燕大军训一年。”郑莎梅瞬间没声。

过了半天嘟哝道:“我还不如就近上东哲大学呢。”东哲大学也是全国闻名的学校,袁媛她们的第二志愿就是那里。

“莎梅,你不会为了体育课就不想上青大了吧?说不定东哲也有体育课呢。”她觉得郑莎梅好可爱,思想单纯得很,让她升起一股保护欲来。

“哦,也是。都怪我爸爸妈妈和哥哥们没打听清楚。”

“……”仨女孩一起傻眼,好像除了郑莎梅,没人会在乎这个吧?

“别怕,莎梅,以后我带你锻炼身体,保证你体育成绩达标。”

“袁媛,你真好。”郑莎梅给了她一个熊抱。呵呵,比蔓蔓热情多了,蔓蔓最多用一只胳膊搂一下她的腰。

几个人就这么一边排队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她们从系馆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班主任温老师找了几个男生,“你们几个骑着这个三轮车,把咱们班女生送到女生宿舍楼去。”两三个男生过来,七手八脚把女生们的行李放上了一辆三轮车,一个人在前面骑,俩同学在后边又扶又推,三个人的六个大箱子,可不轻。

班主任和四个女生跟在车后,一路向北走。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了楼下。

班主任跟楼管阿姨打了个招呼,几个男生和班主任一人拎一个,俩女生抬一个,浩浩荡荡上了二楼。

她们几个女生的宿舍被安排在七号楼240室。这附近有四座宿舍楼被安排成女生宿舍。四层的红砖楼,进了楼,发现楼道在中间,两边是一间间宿舍。

偶数房间朝南,奇数房间朝北。240室离楼梯口不远,三四米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 安顿

魏蔚然带头,她打开门,一个大房间,室内一边放了两张高低床,另一边只放了一个张高低床,另有一个宽大的有六七格的书架,中间是两张书桌,桌下各有两个凳子,窗户的一边吊着一块布,应该是蔚然当做窗帘用的床单。

魏蔚然指着左边的上铺,“喏,我的床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可以放在门后这张床上,平时很少用的可以放上铺,经常用的箱子可以放下铺,咱们的脸盆啥的可以放床底下。”

袁媛点点头,“真好!”

郑莎梅从袁媛身后挤进去,“哪个是我的?”

靠窗的高低铺上,床头分别贴着两张纸条,各写着两个名字,用上下箭头标识着上下铺。魏蔚然的下铺安排给了王倩,另一边上铺安排给了郑莎梅,下铺给了袁媛。

“上铺啊?好吧,本姑娘以后靠它锻炼身体了。”

袁媛上铺下铺都睡过,各有各的好,她不在乎,她就说到:“莎梅,你要是不愿意爬上爬下,我可以跟你换。”

“没关系,我还没睡过这么高的床,我要登高望远。”

“噗~那咱们应该申请去四楼。”魏蔚然笑道。

“天天爬四层楼的楼梯多累啊,这就够了。二楼刚刚好,你们看,能看到树梢。”窗外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顶正在微风中婆娑。

温老师说道:“既然大家对住宿安排没意见,你们先把东西先归置一下,然后我先带你们去换餐券,领澡票,估计队伍会比较长。回来之后大家可以选择去吃饭,或者先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去办理图书证,熟悉一下校园。”

“老师,你能带我们去买自行车吗?”郑莎梅问道,校园这么大,刚才从系馆走到宿舍,她已经累了,有自行车才好。

“除了王倩同学,你们家里都有人来吧?”

“嗯。我爸爸送我来的。”袁媛答道。

“我爸爸妈妈和我大哥一起送我来的,不让来非来。”郑莎梅也说道。

“有办法联系他们吗?说不定他们已经给你们买了自行车了。”

“也是哦。我一会儿去呼他们一下。”郑莎梅咧了咧嘴。

“对了,楼下的电话亭需要电话卡,一会儿去换餐券的时候,可以一并买了。”

“好的,温老师。”

“我们在这里你们也不太方便,这就下楼,我先跟他们到九号楼那边看看,你们呢,先安顿一下,把钱准备好。”温老师抬手看了看手表,“半小时后咱们楼下集合。”

“好的,温老师。”

“温老师,待会儿见。”

“同学,谢谢你们,再见。”袁媛有点儿汗颜,几个男生帮她们搬东西,竟然没记住他们的名字,温老师也是,说话也不带名字,几个男生也是腼腆,只干活,不出声,也没个自我介绍。

等温老师带着男生离开了,女生们也松了一口气。

袁媛问道:“你们记得这几个男生的名字吗?”

王倩和郑莎梅都摇了摇头。

魏蔚然:“那个高个子的跟我一个高中,叫白硚,那个稍微胖一点的好像叫……叫冯川,另外一个我也没记住。”

“他们都是燕京的?”

“白硚是燕京的,冯川好像是津门的,也是昨天就来了。另外一个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慢慢我们就熟悉了。”

“咱们赶快把床铺先铺好了,就可以躺下休息几分钟了,我是累了。”郑莎梅走向自己的行李箱,准备拿出铺盖。大家也纷纷行动起来。

“你们都有暖水瓶、水杯子和碗筷吗?”

“暖水瓶没有,其他的我带了。”

“我也是”,“我也是。”

“我去打点水,一会儿你们也有喝的。楼旁边就是个小卖部,可以到那里买暖水瓶。”说完,蔚然拎着热水瓶出去了。

郑莎梅嘀嘀咕咕,“买一个够了吧?”

袁媛说道:“我以前住宿舍的时候,买俩,一个用来喝水,一个用来洗漱。”

“每天冲澡就够了,洗脸用凉水洗效果比较好。”

“我们学校条件没那么好,没有澡堂,我平时是用脚盆洗脚擦身子,周末回家才洗澡的。不知道学校澡堂怎么样?会不会很挤啊。”

“我没带盆,一会儿得去买。”

“说不定你爸妈都给你买好了呢。”

“是哦,还得先问问他们。”

王倩一直没吭声,这时候开口问袁媛,“袁媛,你以前住过宿舍?”

“是啊,我高中住了三年宿舍,不过那个宿舍很大,像教室那么大,我们班女生全住在一起,很热闹。这儿也挺好,就我们四个人。”

“真好,终于不用听爸爸妈妈唠叨了。”郑莎梅刚刚把褥子铺在床上,就趁机摊了个大字,趴在了那里,嘴巴窝在被褥里,传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袁媛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觉得爸爸妈妈管着挺好的,住宿舍的新鲜劲过去了,还是挺想念家里的,啥都不用自己动手。”

“也是。”

郑莎梅跪坐起来,往对面的下铺看了看,“王倩,你住过集体宿舍吗?”

“没有。”王倩的回答很简短。袁媛觉得她是一个很内向的女生,不爱说话,但愿好相处。

仨人快手快脚地收拾,等蔚然打水回来,她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杯子碗筷也翻了出来。

“一会儿得买洗涤灵,刷碗用。”

“先用我的。”蔚然指着书架上的瓶瓶罐罐。

袁媛一看,也是,不仅得买洗涤灵,还得买香波护发素香皂之类的洗漱用品,这些东西当时妈妈说要带给她,爸爸觉得那些东西都是买来的,哪儿买不是买,安顿好了再买还轻松些。

想到爸爸,嗯,也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想到给她买这些,还是等等吧,下午见了爸爸再说。

大家拿了蔚然的洗涤灵和各自的水杯碗筷去水房洗了洗。

蔚然看了看手表,离温老师说的半个小时还有10分钟时间,“快,大家还可以喝点儿水,休息10分钟。”

“你们喝茶不?我带了西湖龙井。”

“这么热的天,我只想吃个冰激凌。”

“我去买。蔚然,哪儿有卖的?”

“王倩,你还是歇歇吧,这会儿下边肯定人多,10分钟时间不够。姐妹们,心静自然凉,喝点儿热茶,一激,出身汗,就凉快了。”

“你这是什么理论?不喝热茶我都一身汗了。”

“得赶紧领了澡票,一会儿好好去洗个澡。”

“你们几个,一个个确实风尘仆仆的。”

第六十五章 女儿长大了

大家纷纷表示,“温老师,一会儿我们还需要买很多别的东西。”

“好,商店也不远,就在你们楼下,一会儿一起去买。”

办好这些,回宿舍的路上,几个人顺便去了趟商店,买了两把锁和其他不怕买重复的东西。

分别时温老师交待魏蔚然,“魏蔚然,你带她们一起去吃午饭,然后午休一会儿,下午两点半我来找你们,带你们去图书馆和银行。别忘了把大部分现金和餐劵锁抽屉里,拿出一部分够今天花就行了,免得丢了。”温老师自己来自工薪家庭,知道钱财来之不易,这些孩子第一次离家,容易丢三落四。

郑莎梅问道:“温老师,我有些钱还在爸爸妈妈那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开了账户存进去了,要不要等跟父母会合了之后再说?”

“也是。”温老师汗颜,是啊,好多孩子是父母送过来的,真不用太着急。

“我们先办理图书证,顺便参观一下图书馆,然后我带你们去跟父母早点儿会合,顺便领父母到你们宿舍参观一下。”

“嘢!”

“太好了!”

“不知道我爸有没有给我买自行车。”

“我还是希望自己去挑,我爸妈经常给我买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

“你不就是个小姑娘么?”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好不好?”

“好,当然好。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那是。我的生活我能做主喽。”

大家看着郑莎梅明媚的笑容,也兴奋起来。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眼看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温老师指着四周不同的方向,失笑道:“好了,你们回宿舍吧,带上碗筷下来,这边是七食堂,那边是十食堂,那边是五食堂,你们要是不累的话,可以都去看看,再选心仪的就餐。我下午带着咱们班男生过来,咱们一起去图书馆。”

女孩子们纷纷跟班主任挥手作别。

“咱们温老师很腼腆啊,刚才我都看见他脸红了。”

“听说温老师研究生刚毕业,这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

“怪不得看着这么年轻。”

四个人继续叽叽喳喳说笑着往楼里走去。

等到下午温老师带着男生大部队过来的时候,四个女生已经混得很熟了。虽然没洗澡,但是也用了温水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了衣物,不显得那么风尘仆仆了。

温老师让男生们按宿舍分成几堆儿,一堆儿一堆儿地跟女生们介绍。

明显地温老师也不是很熟悉这些同学,介绍时难免磕巴,男同学们很有眼色地相互补充,没让冷场。

温老师对自己这帮学生很满意,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特别刺头不好带的。

这么介绍过后,大家能相互记住名字的可能性还是很低,温老师鼓励大家:

“咱们以后就是一个大家庭了,要第一天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很不容易,我可是拿着你们的照片和名字记了好几天了,还记不全,更别说你们了。”

“别着急,我们多组织一些班会,周末一起多出去几次,多举行一些友好宿舍活动,大家很快就会熟悉起来了。”

“你们以后要一起学习五年呢,会一起做很多事情,这五年会成为你们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光。同学也会成为你们生命中最珍重的朋友,室友更为成为一生的兄弟或者姐妹。”

“咱们一会儿到了图书馆,先别进去,咱们在图书馆门口来张合影,记录你们步入大学的第一天。”

同学们让班主任这段话激得热情高涨,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好了,咱们可以往图书馆进发了!”

班主任在前,班长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图书馆走去。一边走,俩人一边给同学们讲解路过的建筑。

青衹大学所在的园区历史悠久,所以依势而建的校区到处绿树成荫。漫步在校园里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很快大家就办理好了图书证,并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参观了图书馆的各个区域,了解了一下借书的流程。

办完正事,大家分成两拨,一拨由班长带队,回宿舍,另一拨由班主任亲自带队,去学生活动中心跟家长们会合。

虽然说让家长们自由活动,可没有几个人能像游客一样放松心情地游园,大家都是办完正事,早早地等在了学生活动中心,生怕自家孩子找过来的时候自己不在。

袁媛和郑莎梅都有家属来,所以俩人跟着班主任来找人。

看着又一群学生走过来,本来零零散散分坐各处的家长们呼啦啦纷纷起身,想迎上前去又怕不是自家孩子的班级,多踮着脚尖往人群里张望。

这群孩子们也早按耐不住,看见家长们三三两两地,也是张头四望,希望能尽快发现自己的亲人。

一旦发现亲人的,莫不疾步上前,半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

袁媛和郑莎梅很快就找到了各自的亲人,领过来跟班主任见面。

袁致中一边跟班主任握手,一边说道:“温老师,以后袁媛就托付给您照顾了。她这是第一次离开家,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她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能及时批评指正。”

“袁爸爸,您客气了。我也是刚毕业就做他们的班主任,肯定有许多工作不到位的时候。我看袁媛同学是优秀班干部,以后还指望着她能多帮帮我呢。”

“应该的,应该的。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班干部。希望她能当你的好帮手。”

“嗯,她很不错,这半天很照顾她同宿舍的小姐妹们。”

“她们宿舍几个人?”

“四个,刚好都是我这个班的。袁媛是唯一住过校的,所以以后她们宿舍的事情,我肯定会依仗她的。”

“袁媛高中三年都是住校的,她们一个宿舍住了二十来个学生呢,还没听说她跟谁闹过矛盾,她小时候可皮了,经常跟小朋友打架。”

“爸,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虽说是班主任,可刚毕业的年轻人,爸爸就把他当长辈对待,她都有点儿不习惯了,以前她跟班主任高老师处得更像朋友,这温老师比高老师还年轻呢。

温老师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袁爸爸太激动了吧?女孩子这么被他揭老底,脸都红了。

“嗯,是,媛媛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大人了。”袁致中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儿太过了,这不是又想让闺女多得点儿照顾,又想闺女能继续出彩么。这个度还真不好掌握。

第六十六章 购物

温老师很忙,很多家长排队要跟他聊几句。

所以袁致中很有眼色地结束了跟温老师的寒暄,拉着闺女问她这大半天的活动安排。

不出袁媛所料,袁致中已经给她们买了两辆旧自行车。袁致中也了解到了还需要帮孩子们做些什么。

“我觉得那个同学说得不错,与其买个新自行车,然后天天担心被偷了,还不如买个七八成新的。走,带你去看看我给你们买的车,然后我们骑车去找蔓蔓,跟她一起买东西,去银行。”

“好啊,好啊。”

这是两辆女士自行车,给袁媛的是28号的,给曹蔓买的是26号的,两个都带有后座和车筐,后边可以带个人,前边可以放书包。袁媛试了试,非常满意。

“你们学校好几个食堂门口有修车的,出问题了可以推过去修修。”

袁媛咧着嘴给爸爸一个明媚的笑脸,“谢谢爸爸!”

“那我们去跟温老师打个招呼,去找蔓蔓去。”

袁媛看了眼被好几家人围着的温老师,“不用了吧?你看温老师也够忙的,而且我们刚才已经算是打过招呼了。”

袁致中也有这个担忧,估计老老实实等着的话,还得等上好一会儿。“那咱们走吧。”

“爸,你先骑这个大的,我骑那个26的。”爸爸个子更高,还是骑大车舒服一些。

“爸爸把车座给你调一下。”

很快两个人就照着一个老生给出的路线去生物物理馆去,虽然觉得曹蔓很有可能是在宿舍,他们不知道具体是哪栋宿舍楼,只能先去系馆问问。

好在打听到了,物理、生物、生物物理等一些老牌系馆和学生宿舍都在西区,好在俩人骑车,没觉得累人。

俩人找到曹蔓的时候,她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的宿舍也住了四个人。生物物理系女生少,才六个,其中四个一个宿舍,她和另一名叫王欣欣的女生跟心理学研究所的两个女生朱颜、孙菲被安排在一起。

王欣欣是妈妈送过来的,已经跟着妈妈出去了。朱颜和孙菲去班级活动还没回来。

曹蔓本来想去学生会的中心找袁致中的,又怕他跟袁媛一起去办事了,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先把宿舍里的东西整理一下,等一等。如果俩人不来的话,她再出去找人。

好在她东西还没整理完毕,袁媛带着爸爸就来了。

听见敲门声,曹蔓赶紧去开门。

袁媛进屋看了一圈,跟自己的宿舍很像。

“蔓蔓,你们宿舍也四个人?都是一个班的吗?”

“不是。”

“我们系好多男生,据说一共才六个女生,其中四个住在一起,我和王欣欣跟心理学研究所的两位女生住在一起,她们是女生太多了。”曹蔓笑道。

“这样也好,交际面广一些。”

“你呢?”

“我们宿舍也是四个,刚好是一个班的。这样更亲密了。”

“你呀,总是能看到好的一面。”

“难道我说得没道理吗?”

“有,有,你说得太对了。”

“蔓蔓,你还没买那些洗漱品什么的吧?爸爸准备带我们去买东西,去银行开户,把钱存进去。”

“还没有,我刚才列了个单子,怕漏买了什么。”

“别怕,校内这么多小店,跑一趟就是了。你赶快收拾一下,先下楼看看我们的自行车。爸爸已经买好了。”

“啊?已经买好自行车了?”

“别嫌弃,是辆旧车,才二三十块钱一辆。”

“我骑了一下,两辆车都挺舒服的。”

“谢谢袁叔!”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快点,咱们办好了事情,还可以在校园里逛逛,我可早就想去荷塘看看了。”

“荷塘月色要晚上去看。”

“今儿农历二十几了吧?晚上没月亮,咱们就白天去,熟悉熟悉环境,下个月月明之夜咱们再去赏月。”

怕银行关门早,三个人准备先去银行把身上带的大笔现金存进去。

南门附近位于教职工住宅区的市场里就有一家储蓄所,袁致中骑车带着曹蔓,袁媛自己骑车,仨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很快把缠在腰里的“万贯家财”换成了一个小本本的活期存折。

然后在银行旁边的商场里买了好几袋子的日用品,觉得应该比宿舍附近小店里的稍微便宜一些吧。

不过暖水瓶和洗脸盆这样易碎或者不好拿的东西,还是到宿舍附近的小店买比较合适。

看着车筐里堆满了东西,大家觉得还是先送货回家的好,这里离袁媛的宿舍稍微近一些,他们去的时候,宿舍里没人,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等他们到曹蔓宿舍的时候,刚好赶上俩心理研究所的女生朱颜和孙菲和亲人在屋,几个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朱颜和孙菲想起来,她们俩刚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曹蔓的班长崔达来找曹蔓,给她留消息说晚上6点左右大家都尽量去在一食堂吃饭,这样可以更好地相互了解一下新同学,不过班主任也交待了,如果晚上要跟家里人聚的话,不用非得去不可,毕竟以后大家相聚的机会多的是,而亲人们可能明天就会离开了。

“曹蔓,你们的班主任真贴心。”

“你们的班主任也挺不错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运气都不错,遇到的老师都很好。”

袁致中笑道:“青大的师资力量肯定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能差吗?”其他几位家长也是点头赞同。

朱颜的爸爸说道:“你们自己也争气,考到这么好的学校来,加上这么好的老师,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朱颜是潇湘人,她爸爸说话一股浓重的潇湘味儿,像极了开国总统的口气,尤其是那著名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用潇湘方言说出来,大家听了感到莫名的亲切感。

大家又说笑了几句,袁致中就带着袁媛和曹蔓出去了,他们可是想趁着天不黑去一趟荷塘的。

不过刚才听了同学的转告,袁致中还想晚上趁机去见一见曹蔓的班主任,看看曹蔓能不能得到一些经济上的援助。

第六十八章 奖学金助学金

看着王老师又跟俩学生打了招呼。袁致中知道老师很忙,他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王老师,虽然我不是蔓蔓的父亲,这孩子却一直是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的,我们两家认了干亲,我们对她就像对媛媛一样对待,像亲闺女。

这孩子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她爸爸老家条件很不好,家里还借了不少外债,他们家只有曹蔓爸爸一个人上班挣钱,她妈妈原来是农村的,才转正没几年,所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比一般的农村家庭还不如。

不过这孩子父母争气,不愿意接受我们的经济援助,而且我们夫妻俩也就是一般的工薪阶层,要同时支持俩大学生也比较吃力,所以也没逞强非要资助曹蔓。

这次为了送她来上学,她父母又借了几千块钱。

我昨天在学生活动中心了解了一下,学校有奖学金和助学金,不知道蔓蔓这孩子有没有资格申请?”

“袁爸爸,我也当了几年的班主任了,跟您说实话,奖学金和助学金都不好申请。不过曹蔓的高考成绩不错,我会为她争取的,不过你也别期望太高,我们系很多学生成绩都不错,所以她最多也就能拿三四百块吧。”

“至于助学金,我们一般是往农村来的学生身上倾斜,您也知道,咱国家农村的教学条件和质量远远不如城市里的,能在那样的条件下考入青大,说明孩子本身不错。但农村家庭经济条件普遍低很多,所以我们的助学金都是给了农村学生。不过我也会给曹蔓争取一下。”

“袁爸爸,这些助学金也不多,一个月不超过一两百,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大概需要多少?”

“我以前带的学生,少的一个月才花400多,不过那是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一般学生要八百到一千吧,家里条件好的,那就没个上限了,现在孩子们能花钱会花钱的可不少。”

“跟我们了解到的差不多。王老师,有别的渠道吗?我听说定向培养的学生能拿到助学金,不过我不敢为曹蔓做这个主。”

“定向培养的学生一般在报志愿的时候就定下来了,都是企业所在地的本地学生。如果经济实在困难的话,孩子可以打工,比如计算机系的学生给别人组装计算机、编程,我们系的学生可以到研究所去做助理。当然不论是哪个系的,都可以去发传单,当家教,做一些谁都能做的事情。”

“发传单,当家教?发传单的工资比较低吧?当家教,去别人家,女孩子,哎,我有点儿不放心。”袁致中看了看王老师的脸色,讪讪地描补:“我们当家长的,有时候想的太多,舍不得孩子有半点儿不妥。”

袁媛在旁边插嘴道:“王老师,我可以跟蔓蔓一起发传单、当家教的。”

王老师点头道:“我理解家长的心情。有袁媛同学陪着,一起出去打工也让人放心。到时候你们真去打工的话,我给找一下高年级有经验的女生,让她们带着你们。”

“太好了,王老师,谢谢你。”

“出去发传单挣不了几个钱,不过可以锻炼一下你们接触社会的能力。”

想到曹蔓打工是为了减轻家庭经济压力,发传单可能功效不大。

王老师想了想,看向袁致中,问道:“袁爸爸,你看这样如何?我留心打听一下,看看哪个老师家里需要给孩子请家教的,给曹蔓找一份?而且老师们更能体会教书的辛苦,一般给的可能也多一些,尽量找住学校里的老师家,不仅不用走远路,也安全。这样你该放心吧?”

“王老师,你考虑得这么周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好,回去没法给蔓蔓父母交待。”

“你们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也是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的,尤其是女生。我会尽量帮助他们的。他们可都是我们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

“嗯,嗯,我很看好蔓蔓这孩子,根本不用大人操心的,她将来肯定有出息。王老师,蔓蔓就拜托给您了,真是麻烦您了。”

“您不用客气,我会尽力。”

“王老师,我们先走了,我可能会多呆几天,这是招待所的电话和我的房间号,有事儿你找我或者让前台给我留口信。”袁致中掏出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招待所名字和电话及房间号,递给了王老师。

“好的,这几天可以在燕京好好玩玩。”

“我第一次来,是有这打算。我准备周日晚上回去,周末再带俩姑娘转转。她们也是第一次离开家。”

“祝你们玩得愉快。”

“王老师,再见!”

“袁爸爸,袁媛同学,再见!”

俩人离开的时候,袁媛安慰爸爸:“爸,别担心。我也会去问问我们系的老师,看谁需不需要家教。”

“你又不认识人,也不知道人家底细。”

“我可以托我们班主任啊,我看他挺好的,而且他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系里读的,肯定跟那些老师很熟,老师再托邻居朋友的,我们肯定能找到当家教的机会的。”

“你们不要试试去发传单?那个活应该好找,而且去的都是公共场所,安全有保障。”

袁媛不想去发传单,总觉得那是一件很无聊的工作,想像一下让蔓蔓在大庭广众之下很谄媚地向来往行人发放东西,她觉得不舒服,远不如安安静静做家教好。

“去别人家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约在图书馆的。”

“挣钱事儿小,安全第一,听到没有。”

“知道了。”

“我听蔓蔓说,她二叔二婶家在老家种大棚菜,那个应该很挣钱吧?为啥曹叔和邓姨还动不动就借钱?”

“他们家的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种大棚菜不是那么挣钱呢,毕竟那东西成本也挺高的。”

“依我看,也就第一年成本高,听蔓蔓说,成本都是曹叔出的,他们后边挣的钱应该足够几口人花了。总不能就指望着我邓姨一个人给蔓蔓挣学杂费吧?这么贵……”

“你邓姨也不容易。你平时看看,蔓蔓需要啥的话,帮她买了,别让她省饭钱,宁肯穿得朴素一些,也别饿着自己。我看你们食堂的饭菜都不错,跟高中比起来怎么样?”

“比高中强多了,不过也贵不少。”

“你邓姨借了好几千,估计也是怕蔓蔓不肯花钱。反正有自行车,你尽量跟她一起吃饭,你们俩别怕花钱,一定要吃好,知道吗?”

“知道了。”

“我给你带的钱应该够花,不够的话,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我再给你汇。”

“知道了。”

第六十九章 洗洗洗

回到宿舍拿碗筷的袁媛被惊到了,上铺郑莎梅的床上,跪着一个男青年,正乒乒乓乓往墙上钉一个小书架。郑莎梅和两个四五十岁的人正站在王倩的床边往上看。

郑莎梅看到袁媛进来,赶紧打招呼,“袁媛你回来了?爸妈,这是袁媛,她住在我下铺。”

“叔叔阿姨好!”

袁媛看向上边,郑莎梅明白她的意思,“我大哥正在帮我装个书架。”

床上的青年闻言回头看过来,手还按在书架上,“袁妹妹,你好,不好意思,吵着你了。”

“郑大哥,没关系的。有这个小书架就太方便了,真羡慕莎梅有个哥哥。”

“羡慕啥?平时他可会欺负我了。”郑莎梅发表着不满。

“多多,你可不能又过河拆桥,再说你这河还没过去呢。”

“我哪儿过河拆桥了,平时你和二哥欺负我得少吗?为了躲你们,我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要上三年的体育课。亏死了。”想起体育课,郑莎梅就心塞,把所有的不满都落在大哥身上。

“多多,你看我为了你,这么大热天,挥汗如雨给你装书架。”

“谁稀罕?!”

“袁妹妹,你看,我们家多多嫌弃这个书架,要不我把它送给你,装到下铺去?”郑大哥看着自家妹妹,一副你再不承情,我就送他人的架势。

“哼!”自家妹妹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袁媛一看,自己这是要被扯进兄妹俩的口角了?赶快溜吧。

“叔叔阿姨、郑大哥、莎梅,你们忙,食堂快关门了,我爸还在楼下等着,我得赶紧带我爸爸去吃饭,拜拜。”

“袁媛,你爸爸也在?等一会吃完饭你们回来吗?我们可以趁机认识一下。”郑爸爸趁着袁媛还没出门,赶紧问。

“会的,叔叔,我们吃完饭就回来,叔叔阿姨,郑大哥,待会儿见。”赶紧拿起碗筷溜出门去。

“多多,你这个袁媛同学很好啊,很有礼貌,像个大家闺秀。”私下里,郑莎梅已经给家里人介绍过自己的几个室友,名字,哪个省市的,特征等。刚才大家一看见这么个高个子女生,早就认出来她就是莎梅说的袁媛同学。

“嗯,我也觉得她很好相处。”

晚上七点多,天色尚早,大家已经纷纷回到宿舍。

两家父母听说对方都还要多呆几天,也就不着急了,让孩子们早点儿去洗澡休息,据说公共澡堂也是很拥挤的,尤其是夏天的女生澡堂。

男生们皮糙肉厚,不太讲究,运动完毕,说不定嫌麻烦就在水房里弄几盆冷水从头浇下就完事儿了,女生们一定要去澡堂里好好洗洗,才算舒服。

四个人一横排,端着盆子,拎着热水瓶,穿着拖鞋,踢踏踢踏,一路边走边说,这样的小团体路上遇到很多。

男生们多半是独来独往,行色匆匆。老生们对这种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新生们会对这些女生投来好奇的眼光:真是不理解,这些个女生,洗个澡都要搭伴去,坦裸相对,一览无余,难道不觉得尴尬么?

几个人回到宿舍后,去水房洗衣服。

“学校让不让买洗衣机啊?我在家从来没自己洗过衣服。你们看,手都皱了。”郑莎梅哀嚎。

“你刚才洗澡洗皱的吧?”

“才没有。”

“买了洗衣机放哪儿?你看咱水房,连个插销都没有。”

“那床单、被单也得手洗?”一向在家被照顾得很好的郑莎梅觉得有点儿接受不了,前途一片暗淡啊。

“没事儿,凑合凑合,俩月洗一次,不难的,你实在洗不动,我帮你搓。”袁媛安慰她。

“你实在不想自己洗的话,我带回家用洗衣机给你洗洗,”魏蔚然说到。

“袁媛,蔚然,你们太好了。不过洗衣机费水费电的,人工更贵,不能让你们白帮忙,到时候我给钱。”

“我才不在乎那点儿钱,到时候你给大家买冰激凌吃。”

“就是,还是请大家吃冰激凌吧。”

“冰激凌才几块钱?我请你们吃饭。”

袁媛突然发现今晚上王倩越来越安静,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太内向,今儿一天都不怎么说话的。

“王倩,你累了?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我快洗完了。”

“我也快洗完了。”

“一会儿衣服凉哪里啊?”郑莎梅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我那儿有根绳子,白天可以栓到楼下两棵树之间,晚上只好绑咱们的床柱子上了。”

“那水岂不是滴得到处都是?”

“只能用盆在下边接着。”

“我们使劲拧一拧,尽量把水拧出去。”

“衣服会不会被拧得皱巴巴的。”

“再好好抻抻呗。”袁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其实她住校的时候,大部分衣服和床上用品也是带回家用洗衣机洗的,只有内衣短裤袜子是自己手洗的。

“哎,只能这样了。”

“真羡慕蔚然啊,周末就能回家。蔚然,你不用洗衣服吧?”

“我妈说了,住校就要有住校的自觉,让我向你们学习,尽快学会生活自理。”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陪我们呢,原来是我们陪你啊。”

“有区别吗?我们这是相互陪伴。”

“嗯,相互陪伴。”

“有姐妹的感觉真好。”

“那当然,我小时候就开始傍着蔓蔓,就觉得有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姐妹最好了,有个比你大几岁的,就会管着你,有个比你小的,你还得管着她,只有差不多大的,才能一起玩儿。”

“就是,就是,我就特别想要个双胞胎姐妹。”郑莎梅说到。

“我也是,今天刚见到袁媛,听她说有个妹妹,差一点儿羡慕死我。”

“我这个妹妹跟我亲妹妹差不多。你们以后也会成为我的妹妹的。”

“谁是你妹妹,说不定我们都是你姐姐呢。”

“我不知道你们多大,但我肯定是大姐。”魏蔚然高傲地冲大家扬了扬下巴。

“说,你生日是哪天?咱们比比再说。”

“别闹,别闹,咱们洗完了,回宿舍慢慢比。姐让你们心服口服。”她这话,迎来两声“嘁!”

第七十一章 王倩

随着手续一步步办完,大家的行动更自由了,不仅熟悉了周边的环境,还去城里逛了逛,毕竟是帝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底蕴,能看能逛的地方很多。

那些父母亲人还没离开的学生们,更是抓紧时间在一起享受亲情。

第二天,袁媛拉着王倩和曹蔓,在袁致中的带领下,俩人一骑,拿着学校地图,跑遍了角角落落。

袁致中美其名曰“不打无准备之仗,先熟悉战场”:学校有几处出入口,门外各是什么路,有哪几趟公交汽车,都能通往哪里;校内每座教学楼是什么名字,大家上课的教室都在哪里;有多少运动场所,都适合什么运动;食堂有几座,哪个食堂饭好吃,食堂里的碗柜要不要付钱租,兑换饭票的办公室有几个,都在哪儿;学校领导办公区域在哪儿,都是什么机构,能办什么事儿,打听下来,发现这些其实跟一般学生没有多大关系的,那学校办公区大多数是管教职工的,学生们的事情都可以在各自的系馆解决。

袁致中带她们把学校的情况打听地七七八八。这些信息虽然不能全部记住,至少大家多少有个印象,知道有什么事可以找什么组织找什么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王倩在班主任的帮助下,已经在储蓄所开了户存了钱,她也想买个自行车,可是自己连自行车都还没骑过,买个自行车也没用。

以前自己在家的时候,要么是学校离家近,妈妈拉着手接送她,要么是妈妈骑车接送她,要么是爸爸上下班顺便让司机拐个弯接送她,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学骑自行车。

好在她们的课程差不多,很多课都是一起上的,袁媛答应她,每天骑车带她。不过她也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尽快学会骑自行车,不能总要靠着别人。

以前总觉得父母管得太多,自己独立出来,才发现自己原来依靠父母太多,像很多袁媛会做的事情,她都不会,何尝不是袁媛独立地早的缘故?

所以她对自己来青大有着很复杂的感受,后悔?想家的时候真有一点,但更多是欣慰,觉得自己没选错;兴奋?还掺杂着一点害怕,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弄不好。她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至少要住在一起五年的室友们看起来都不错。

她从郑莎梅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在家的时候也是那样,爸妈给她忙碌的时候,她还抱怨饭不好吃,衣服不好看,自己屋里的家具老气,天天逼着她学习!妈妈天天唠叨她这儿那儿不够淑女,爸爸总跟她说这个那个她欠考虑。现在想想,他们也是为自己好吧。

可是看袁叔叔,别说对曹蔓和自己了,袁叔叔对袁媛一样和颜悦色,自己的爸妈只对着别人家的孩子和颜悦色,说对她严格要求才能保证她能成才,受宠爱的袁媛不照样考进了青大?

爸爸让她读经管学院,她偏不,就要读个计算机专业。快把爸爸给气坏了,说什么小年轻不知好歹,他手下的小年轻一个个不学好,晚上计算机上打游戏打通宵,上班一个个蔫头巴脑的,计算机有什么好?

看人家袁叔叔,对计算机的前途充满了憧憬!她还以为袁叔叔懂计算机呢,一问全是袁媛告诉他的,他添油加醋把前景描述地更大更美好,让王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选择绝对没错。真是个好爸爸!

还听他们聊找家教挣钱的事儿,袁叔叔说了很多要注意的事项,什么不要太晚去人家家里,一定要有女主人在,晚上不要出校门,回学校不能超过九点半,很多她听着觉得太小心了吧?可又觉得袁叔叔考虑得很周全,也许真像袁叔叔说得那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警惕一些,总比事后后悔强。”

王倩觉得袁媛家不像是穷得需要打工的,他鼓励袁媛去打工时为了锻炼袁媛?她好羡慕,自己在家的时候,妈妈总是舍不得她做事,爸爸总觉得那是小事不值得学,害得她连自己的生活起居都做不好,她那天也就洗了几件衣服,已经觉得手掌都搓疼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那么想家。

几天下来,王倩依旧话不多,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她真的很喜欢袁媛和曹蔓,更喜欢带着她们、不仅熟悉周边环境还长见识的袁叔叔。听说曹蔓是她干闺女,她都快忍不住也要认干爸爸了。

周末要过去了,袁致中跟孩子们挥手告别,坐着公共汽车离开了青大南校门,他要回去上班了,明天孩子们也要开始真正的大学生活。

这一晚,王倩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兴奋地睡不着。

她往对面看过去,袁媛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上铺的郑莎梅对着她那个小巧的书架,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时抬手抹一抹脸,这是哭了?

她走下床,往上铺看过去,魏蔚然正抱着个日记本奋笔疾书着。眼的余光注意到王倩,扭过头来,无声示意,“有事儿?”

王倩往对面歪了歪脑袋,示意她往对面看。魏蔚然也意识到郑莎梅这样子像是在掉金豆子。

躺在床上的袁媛并没有睡着,听见动静,睁开眼看了她们俩一下,这什么情况?俩人同时向她扬了扬下巴,她也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往上铺看去。

好在她个子高,很容易就能够着郑莎梅的后背,她正想拍下去安抚她,又怕吓着她,忙收回了手,放在床栏杆上拍了拍,引起郑莎梅的注意。

郑莎梅抹了一把脸,才转过头来,看着大家。

袁媛轻声问:“这就又想家了?”

郑莎梅也不否认,点了点头。袁媛这才把手放到她后背,拍了几下。

“我也想。我爸爸才走不到俩小时。”

“我爸妈和大哥他们都走了仨小时了。”

“他们太不象话了!来仨人送你,他们不知道送的人越多,越让人伤感吗?”

这是昨天有个男生说的,那男生自己来的,很看不惯拖家带口来送孩子上学的,当时郑莎梅很傲气地说,“这说明很多人疼我。”同学回了她一句,“等他们走了,有你哭的时候。”

郑莎梅更硬气地回到:“我有仨好姐妹陪着,才不会哭呢!”

父母和大哥离开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好听,仨姐妹怎么也不比父母和哥哥。

“别忘了啊,我们仨好姐妹陪着你呢。”

郑莎梅也想起了昨天自己的豪言壮语,噗嗤一声笑了。

第七十四章 练口语

其实,曹家老两口在乡下的时候,做饭、打扫卫生的活是他们做的,洗衣服在农忙的时候也着落在曹老太身上,他们也从来没抱怨过楚万荃不孝。

到了曹定国这里,邓天凤很少让他们做这些事情,总是自己尽量让他们不做事只享受,想着这样能讨好他们,对自己和曹蔓好一些,来住过几次之后,他们也就习惯了到大儿子这里就是来享福的。

曹蔓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跟妈妈感觉一样,觉得爷爷奶奶就是看不惯妈妈和自己。

以前她小,还以为自己是妈妈抱养的女孩子,所以不得曹家人待见,后来长大了,才明白这纯粹是一家人重男轻女惹出来的,还有一丝可能是爷爷奶奶拿她当了撒气筒,把妈妈配不上爸爸还让爸爸断了后的气儿全撒在她身上。

虽然她一再表示将来会孝敬父母、不会让他们有后顾之忧,邓天凤信,曹定国也信,可他还有一份说不出的心思,那就是他得给曹家培养个能顶事儿的下一代,能接着承担照顾整个曹家的重任。二弟不行,三弟这些年外出打工以后就很少跟家里联系,也靠不住,这一点只能他来做,未来的希望也只能着落在俩侄子身上,他得咬牙完成这部分义务。

曹蔓不知道父亲的这份心思,只觉得爸爸也看不起她,不喜欢她。所以她拼命学习,要考好大学,将来要找好工作,让爸爸妈妈没有后顾之忧。不能不说曹蔓跟爸爸一样,都想靠尽力做好来赢得父母的认可和喜欢。

曹蔓毕竟是个孩子,从小就跟爷爷奶奶不亲近,又不像父母那样能容忍,被爷爷奶奶说两句就会急红了眼,顶上两句,换来的会是被爸爸训斥,被妈妈劝诫,她只觉得烦闷。所以回家时看到爷爷奶奶,她就一身的不舒服,为了爸爸的孝心,她只能捏着鼻子忍。

曹蔓从学校回家最怕的就是看见爷爷奶奶在自己家。好在爷爷奶奶来了,她晚上就会去跟袁媛住,早上在袁媛家吃早饭,借口做作业尽量晚回自己家。

这也越发让爷爷奶奶不满,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不替爸爸干点儿家务?真是白养了个闺女。

好在现在曹蔓如愿以偿进入了梦想的大学,她打算好了,寒假如果能找份工作的话,她就不回去了,反正回去十有八九也是免费给怀斌、怀杰哥俩当免费家教,还被爷爷奶奶挑剔,不如留下来挣点儿钱。

自己在学校里挣的多了,还能让妈妈轻松一些。

虽然她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争取能拿到那个很诱人的特等奖学金,却还是会花些时间跟室友们讨论穿衣戴帽、歌星、影星之类的女生热衷话题,好在室友和朋友里没有特别出格的,而且带着俩小朋友,她反而在那夹杂在青春洋溢、热情、叛逆之间的言行有了别样的感受。

觉得自己能考上大学,跟爷爷奶奶的挑剔不无关系。如果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很疼爱她,说不定她也没有这么大的动力去学习。想到此,她对爷爷奶奶的厌恶也不是那么严重了,不过也没到了转而喜欢爷爷奶奶的地步,只能说她不会再埋怨爸爸更顾着爷爷奶奶他们罢了。

她想好了,将来有了好工作,就让妈妈好好享受享受,别那么操劳,让她舒心地过下半辈子。

可能是想通了,曹蔓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才能跟着姐妹们和夏颖、程娟放开了很多,开始享受一下生活里该有的乐趣。

青衹大学的伙食不错,除了大锅饭以外,还有小炒。刚开始曹蔓是不舍得买小炒的,可抵不住跟她一起吃饭的袁媛去买。

袁媛觉得本来父母给的钱就够花,现在有了额外的当家教的钱,不用来买衣服、买小炒,还能干嘛?再说了,蔓蔓不舍得吃小炒,她来买就是了。

久而久之,曹蔓很不好意思,总不能俩人一起吃饭,总让媛媛买贵一点儿的菜吧?所以俩人的副食水准慢慢提高。

食堂里每条队伍都对着俩卖饭菜的师傅,师傅身边摆着几份不同的饭菜,一人收饭券,一人打饭菜。

菜盆里是把大勺子,按份卖,一勺子一份,当然卖荤菜的时候,师傅是罩着肉多的地方蒯下去还是罩着蔬菜多的地方蒯下去,端看师傅当时的念头。

米饭锅里要么一把大勺子要么是一只碗,不可能精准,打饭师傅更会酌情给。

男生一般要三两四两,一大勺或者一满碗。女孩子买饭,一般就买二两米饭。女生要二两?像袁媛这样的,这么高个子能吃饱么?多给点儿。曹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需要多吃点才能长个子,也多给点儿。这位只要一两?那更是看人下菜碟儿了,嗯,有点儿胖,这是要减肥,那就少给点。这小姑娘穿着这么朴素,家里穷吧?算了算了,咱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多给点儿。

所以曹蔓和袁媛不管是要一两还是二两主食,真没有吃不饱的时候。

可能伙食好了,一个学期下来,不仅没那么瘦了,竟然还长高了一点儿。

俩人决定寒假不回家了,主要是夏颖的爸爸妈妈要去国外工作,想带夏颖一块儿过去,让她到那边上高中,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带她去其他国家长长见识。

不过他们需要夏颖迅速提高英语口语能力,这不是背背英文课本就能学会的,需要练习,练习就需要陪练,进行情景对话。夏颖就想让曹蔓做她的陪练。

曹蔓心里有些打鼓,说实在话,她的英语成绩是不错,可是她的发音不是那么地道,尤其是跟教她们大学英语的外教一比,天上地下的区别。让自己去陪练口语,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挣这份钱。

程娟也说自己想跟着练口语,几个人可以去找个外教或者外国留学生一起学,外教有很多女老师,但大部分都去度假了,外国留学生里有留在学校的,可几乎没有女生,而且没有从米国来的留学生,一般都是从西亚或者非洲那边过来的,他们的英语也不地道。

而燕京当时有名的英语培训机构纽东的主要业务是考试培训,对准备留学的学生进行题海战术训练的。虽然有练习听力的部分,却没有单独培训口语的课程。

第七十五章 回老家过年

最后是夏颖的妈妈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弄到了全套的《跟我说英语》vcd,这是一套米国人给外国人学英语录制的,正宗的米式发音,不过单看录像不行,更重要的还是练习啊。

所以跟夏颖已经很熟的程娟成了“同学”,俩人跟长辈商量后,拉了曹蔓和袁媛当陪练,夏教授夫妇当助教,帮她们设计情景,她们自己要为自己设计对话内容,相互检查。夏教授夫妇能做这些已经不错了,毕竟他们当年学的外语是儒沙语。

袁媛本来是想回家的,半年不回家了,她非常想念爸爸妈妈,想念那个温暖的家,想回到她那熟悉的房间,在她那张双人床上打上十八个滚,抱着床头放着的大毛熊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曹蔓不回家的话,她还是想留下来陪着她。挣钱是其次,她觉得能跟着地道的美国人学一学日常交流应该也不错。

但是她唯一的担忧是不知道学校食堂假期里还开不开,万一不开的话,她们就需要在外买着吃了,那会是笔不小的开支,有可能当家教挣的钱不够买饭。不过这对她们来说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真不想轻易放弃,曹蔓觉得如果能在夏颖或者程娟家吃饭的话,就不用提家教费用了。

袁媛觉得这么想很有道理,她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曹蔓还在犹豫怎么跟夏颖提的时候,袁媛就直接跟俩姑娘商量起来了。

夏颖和程娟都觉得不是问题,家里人应该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更何况曹蔓还会做饭,到时候还能帮厨。

她们回家跟家里人一说,两家人果然很痛快地就答应下来了。两家家里都请有钟点工做饭,不用曹蔓帮厨,她们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为了方便跟女儿联系,袁媛家里装了电话,她打电话回家跟父母商量的时候,是秦维璐拿起的电话,她特别想让她回去,她早就想闺女了!

凑在旁边听着的袁致中忙拉了拉老婆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话,接过电话听筒,“媛媛啊,你就好好跟蔓蔓一起当陪练吧,好好练。”

秦维璐很不满,你不想见女儿,我还想见呢!袁媛也不满,妈妈还说想自己了呢,爸爸直接跟她说别回家。

不过在秦维璐夺过话筒前,袁致中赶紧说了一句,“等单位春节放假了,我带你妈去看你,顺便带她逛逛首都去。”

本来还有点儿遗憾的母女俩瞬时像被捋顺了毛的猫咪,都满足了。

邓天凤也想去看女儿,而且春节期间单位放假,招待所客人也不多,很多职工可以轮休,饭店也是,所以她就想跟着秦维璐夫妇一起去燕京。

曹定国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他们要去燕京旅游,那些地方你也想跟着去逛逛?需要准备多少钱?”

一提到钱,邓天凤瞬间偃旗息鼓,“那我不去了。”

“咱们好几个春节都没回老家过了,今年蔓蔓不在,咱们回家过。”

“爹妈不过来了?”

“蔓蔓不在,他们过来干嘛?”邓天凤听着噎了一下,这话说得,跟爷爷奶奶多喜欢蔓蔓似的。

“蔓蔓也是,给人家补习功课要紧,还是给弟弟们补习功课要紧?真是抓不住重点。”

“……”给别人补习功课,可以挣钱,给堂弟们补习,别说没钱了,还得不到一句好话。邓天凤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没敢说出来。

等曹老爷子知道的时候,曹蔓和袁媛寒假不回家的事情已经大局已定。电话里,曹老爷子免不了跟儿子一通抱怨,他本来是想跟儿子招呼一声,过几天带上孙子们去儿子家住的。

“你说你们养个女孩子有什么用?本来还指望她放寒假带着怀斌、怀杰好好补习一下的,竟然不回来。没几年她就嫁人了,更不会顾着娘家人。”

曹老太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平时也不帮忙做个家务。听说上大学还老花钱了,这些钱都打水漂了,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家。”

邓天凤不由解释道:“爹,妈,蔓蔓也是觉得回来的火车票挺贵,这寒假又没几天,她也是想帮我们省钱。”

“也不想着回来给怀斌、怀杰补习功课。这事儿就不重要了?”

“蔓蔓还是小孩子,想不了那么多。”

“都二十了,还小?这年龄在咱们老家,都要结婚嫁人了。”

农村里很多女孩子初中毕业就呆家里了,很多人也早早地结了婚,哪怕不到法定结婚年龄领不了证,也是先办了酒席举行了婚礼。

邓天凤懒得跟公公婆婆再说下去,很没意思,不是么?蔓蔓又不是乡下人,这是她嫁给曹定国后最感到欣慰的一点。

曹老爷子和曹老太不喜欢大儿媳妇的也是这一点,她没理的时候总是这么不吭不哝的,训斥起来像是一拳打到棉花团上,能把自己气个半死,只能把火气撒到儿子身上,让他回家教育老婆去。

“定国你也是,蔓蔓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你也不拦一拦,是不是怀斌、怀杰是你侄子,你就不那么上心了?”

曹定国不由辩解道:“蔓蔓学习再好,她也是个学生,咱不如请个老师给怀斌、怀杰补习功课,蔓蔓那来回的火车票也够请个老师了。我就是想到这里才同意蔓蔓不回来的,怎么能说我对怀斌、怀杰的事儿不上心呢。”

父母这样说他,他也很伤心的。真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父母的认可。

“行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们春节也不过去了,你们俩回来过年。天凤能不能早点儿回来,帮万荃准备一下过年的东西?”

“我们尽量早点儿回去,单位里上班,得等放假才行。”

“如果二十七回不来的话,那你们在家准备点儿过油的东西带回来。”

农村人家都没有冰箱之类的,买的很多肉类都要做好存放,仗着冬天天冷,能在室温下多放几天,而且还需要蒸好馒头,炸好丸子之类的,这样家里有客人上门时,男的陪客人聊天,家庭主妇一个人就能很快做出一桌菜来。

过油炸的东西都是价格比较贵的肉类,爹娘这是变相表示让他们多准备年货带回去。本来这么不交代他们也会准备的,可交代之后,就变成是父母吩咐的、而不是他们主动准备的了,让人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邓天凤对这一点是有怨言的,可每次都是曹定国跟公婆说,曹定国不发表不满,她也插不上嘴,每次邓天凤都提醒曹定国,下一次父母这样说的时候,一定加上一句:“爹、妈,别操心了,我们都早有准备了。”曹定国觉得矫情,父母肯定知道他们早准备好了,父母这么说不就是想表现一下俩人还是家长么?孝顺孝顺,顺着他们的意思答应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画蛇添足加上一句。

第七十六章 寒假团圆

学校放长假的时候,大部分食堂都会停止运营,不过鉴于还有很多学生留校,东西区会各有一个食堂还开着,只是无论是工作人员、饭菜品种和质量,都跟平时不能比。

好在曹蔓和袁媛已经跟夏颖和程娟两家商量好了,也没在乎学校食堂开不开了。

夏颖和程娟家都在校内,两家人都没什么本地的亲戚,寒假期间最多就是同事、朋友、学生上门寒暄一阵子,很少有留下吃饭的,而且几个女孩子更喜欢到教学楼里占个小教室,关起门来不受打扰,练习起来也能放得开。

寒假里曹蔓和袁媛轮流在两家吃饭吃得还算自在,学习也学得自由自在。

饭桌上大家也没遵循食不言的规矩,曹蔓和袁媛会聊一聊家里的情况、以前的住校经历等等,老教授们聊一聊学生的发展前途什么的,倒是宾主相谈甚欢。

得知袁媛的爸妈要来看她们,夏颖和程娟两家人都邀请他们吃住在自己家。袁媛还是想跟父母自由自在地过几天,所以就婉言谢绝了,他们也早知道了袁氏夫妇是曹蔓的干爸干妈,所以两家人也很识趣地放了俩人的假,让她们过年那几天好好陪陪爸妈,自家刚好也带着孩子出门去走亲访友一番。

可能是学校伙食好,春节的伙食更好,加上曹蔓到了燕京之后心情越发愉悦,她的个头在上了大学之后竟然窜了几公分,达到了一米六三,这长势在女生当中很是罕见。

“二十三窜一窜”,一般说的是长得慢的男生等到二十三岁还有可能长一大截,但是哪怕是有可能,也是很罕见的。女生十四十五,男生十八十九,几乎也就是长到定型了。

大年三十,俩人一起去火车站接袁致中夫妇,这种身高上的变化让见到她们的秦维璐倍感惊奇,第一件事就是往曹蔓的脚上去看,没穿高跟鞋啊,真的是长高了。

秦维璐激动地拉着曹蔓的两个胳膊,激动地跟袁致中说道:“致中,你看,蔓蔓又长高了呀!”

“嗯,嗯,不错,也不是那么瘦了。”

“对呀,脸色也不错,红扑扑的。”

“爸妈,我也长高了。”袁媛有点儿嫉妒,咋没人看见我呢。

袁致中和秦维璐已经习惯了袁媛这种撒娇的方法,也不以为意。秦维璐笑道:“你可千万别说你也长高了。再长点儿,婆家都不好找了。”

“妈,有你这样说自家闺女的么?”

“蔓蔓,媛媛有没有交男朋友?”

“妈,我们学习那么忙,哪儿有时间交男朋友,你不是说了么,谈恋爱交男朋友浪费精力,耽误学习。”

“上了大学就要学习恋爱两不耽误才行。”

“行了行了,先别说了,咱先回学校再说。”袁媛提起妈妈的行李箱,催促着妈妈。

“说到你们的终身大事,这还不好意思了。”

曹蔓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袁媛跟爸妈插科打诨,这也一直是她羡慕袁媛的地方。什么都能跟父母说,感觉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温暖。

“秦姨,我妈没说要跟你们一起来?”

“她原本是想来的,后来说是请不了假,来不了了,听说他们今年会回老家过年,说是好几年没回去了。”

曹蔓撅嘴发表不满:“肯定是我爸的主意,我爸肯定是舍不得路费。”

“你也要理解你爸妈,你爸孝顺,家里负担也重了一些。”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想着打工、做家教,这能稍微给他们减轻点儿负担。”

“也别耽误了自己的学习,那个才是正经。”

“袁叔,我知道。”

“爸妈,你们放心吧。蔓蔓的学习成绩在他们系肯定是数一数二的。”

“太好了。能拿一等奖学金吧?”

“爸,特等奖学金都没问题。”

“我就知道蔓蔓能干。”

“叔叔,也没什么,我们现在学的都差不多,没什么专业课,你不信问问媛媛,我们好多课都是一样的。”

“真的呀?”袁致中故意转向袁媛,问道。

“是啊,我上学期才一门专业课,本来有门《工程制图》我以为是计算机专业课,后来发现很多系的同学都在学这门课。”

“嗯,谁让你们是理工科学校呢,知道一些制图基础知识是工科必须的。”

“知道你们下学期的课程安排吗?”

“现在还不知道,等报到的时候才知道。”

“你们没有选修课吗?”

“听说大二才有。”

孩子们的寒假是三四周时间,而袁致中夫妇的假期也就一周左右。好在是初一到初六,这段时间坐火车的人少,各旅游景点的人也少。

冬日里,参观博物馆还行,一个个温度适宜的展室里慢慢欣赏藏品。作为几朝古都,燕京有不少皇家园林等,祭天用的天坛,散暑的煦春园,等等。袁致中送孩子们上学的时候逛逛,天坛热,煦春园很舒服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这次带着秦维璐来,也要带着她去逛煦春园,亏得几个人穿的暖和,不过寒风里站在湖边,那冷飕飕的,依旧刺骨啊。

几个人没逛多久就出来了。

袁致中一直在道歉,“不好意思,璐璐,没想到今儿这么冷。媛媛,你也不提醒我这儿冷。”

“爸,你怎么能怨我呢,我们都忙着复习考试呢,我也好久没出过校门了,连荷塘我都好几个月没去过,更别说煦春园了。”

“行行行,还是赖我,自己考虑不周啦,不能怨你们。你们想吃啥,今儿中午咱们好好去吃一顿。燕京烤鸭怎么样?”

“爸,是谁出钱啊,你还是我妈?”袁媛特别愛调笑她爸爸这一点,把所有钱都给妈妈管。

“我们夫妻一体,谁出不都一样?”他凑近女儿的耳朵,悄悄说:“这次出门,钱可都在我身上呢。”

秦维璐反驳道:“是谁说过的,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我,是我,璐璐,今儿给我点儿面子,请俩女儿吃饭,又不是外人,花再多钱,咱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也是我请俩女儿吃饭,你想请她们,就花你小金库的钱。”

“我哪儿有小金库?!”

“别骗我了,以前你每个月都有几十块钱烟钱,现在戒烟了,这笔钱可还在你手里呢,刚好请女儿们吃饭。”

“爸,你真的戒烟了?”袁媛激动地问道,不过想了想,这两天真没看到爸爸抽烟,“爸,你真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那是!”

第七十八章 暑假打工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

袁致中和秦维璐在燕京四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需要回去上班了。

袁媛和曹蔓很快就回到以前的学习状态。

英语口语和大学英语有很大的不同,大学英语注重速读和写作,口语不同,更注重日常生活对话,她们学得不亦乐乎,几个女孩子经常进行情景模拟,扮演不同的角色,设计不同的对话来进行口语练习。

邓天凤得知女儿不仅长胖了一些、还长高了一些之后喜极而泣。她个子矮,也是被公公婆婆嫌弃的原因之一,曹蔓像她,她也担心女儿将来会被公婆嫌弃个子矮,现在听说女儿进了大学还能长高,比女儿考进青大还让她高兴。

曹定国听说女儿学习不错,还能得了特等奖学金,再加上当家教的收入,基本上不用父母负担太多,他也很高兴,这样不怎么让父母操心的闺女,养一打都行。

单位里的同事也纷纷向他表示对曹蔓的赞赏,他都呵呵笑着谦虚:“孩子自己努力,我们都没怎么管”。

不过更多人羡慕袁致中,自家闺女是青大的,认个干闺女也是青大的,还是袁工有眼力。“袁工,你看看我们家孩子怎么样?以后有可能上青大吗?”

引得袁致中笑骂:“当我是能掐会算的道士?”

另一个同事问:“袁工,我能不能把孩子送你家住一段时间?”

“干嘛?”

“沾点儿运气。”

“去,去,去,没信心的话,趁时间还早,赶紧给孩子找个家教更管用。我们家媛媛那成绩都是靠蔓蔓给补习拉上来的。”

“真的?”

“我骗你干嘛,俩孩子学习能学到半夜才睡觉,你们以为呢?”

“你们家媛媛寒假没回来,要不然我们也能请她给孩子当个家教。”

“寒假没回来,暑假会回来吧?”

“对,暑假还长一些,回来给我们孩子当家教,绝对不会亏待她。”

“还有曹蔓,她们俩干脆开个补习班得了,肯定能挣不少钱。”

袁致中觉得挺有道理,“她们去了燕京,也一直在当家教挣零花钱呢,我跟她们商量商量。”

袁致中本来想得挺好,谁知袁媛听说之后并不感兴趣。

她主要是为曹蔓考虑,曹蔓回家开补习班是不可能的,她一旦回去,只能做一件事儿,那就是给她的两个堂弟当家教,还得在她爷爷奶奶的眼皮子底下。

曹蔓为了减轻妈妈身上的担子,已经跟她商量过,暑假先打一个月的工再回去。

夏颖是一放假就出国的,说是先去那里参加一下夏令营,先熟悉一下环境,交一两个朋友。程娟暑假里要去参加一个数学奥林匹克训练营。所以她们暑假里要找新的工作才行。

听了袁媛说了暑假打算,袁妈妈本来是不想同意的,毕竟自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不缺女儿打工挣的那笔小钱,而且好不容易放假了,她更想女儿赶快回家,这样她可以好好给女儿补补身体,也好好跟女儿亲近亲近。

袁爸爸劝慰她,女儿大了,总该慢慢练习如何融入社会,而且一看曹蔓是打定主意要勤工俭学的,女儿肯定不会抛下曹蔓一个人回家,与其这样,还不如大方放行。

袁妈妈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交代女儿一定要抽空回家一趟,给妈妈一个看到女儿的机会。

邓天凤当然也想女儿赶快回来,春节的时候秦维璐还看到了俩孩子,她可没有,如果暑假再不回来,那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女儿。

曹蔓却觉得这是减轻家庭负担的好机会,花钱回家看父母一面有比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重要吗?对她来说,这是一道很容易做的选择题。

而袁媛一半原因是为了陪曹蔓,另一半原因是为了好玩,觉得这是一种人生经历,而且她确实不放心曹蔓一个人出门打工,她要保护好这个妹妹。

袁媛对妈妈“如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回家一趟”的要求答应地心不在焉,一副”好了,我知道了,你莫再罗嗦了”的语气,让秦维璐心情低落了好多天,好在有袁致中开导着她逗着她,才把这种失落的情绪消化了去。

袁媛和曹蔓想得很好,开始准备找打工机会的时候却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那个时候,打工的机会很少,小型或者个人计算机刚刚开始在华夏发展没几年,一般也只有企事业单位才有电脑用,还都当宝贝似的,连单位里的小年轻都不让随便碰,更别说才上大一的学生。

软件公司也不多,大多数软件都是国外或者杭港、太湾那边华人开发的,国内的软件公司刚刚开始起步,主攻汉字输入、中文排版、辅助办公、游戏。打工机会不是很多,而且袁媛还没怎么开始学习编程,更难找到跟计算机专业相关的打工机会。

曹蔓更不用提了,她那专业,就适合呆在研究所或者大学实验室搞科研,民用机会更不多了。

而且她们才大一,专业课几乎没学什么,她们也做不了专业有关的事情,俩人能打工的只能是去当家教、当导购员、地铁口发传单这类的跟专业毫无关系的事情。

打听到这些,俩人也不气馁,那就尽量找找当家教这类的机会吧。

放假前俩月,袁媛在高年级师姐的帮助下找到一家公司,帮这家公司在附近的地铁站口发传单。

师姐是系学生会的女生部部长,已经大三,想拉新人入伙,对袁媛印象不错,觉得将来肯定能入学生会,与其让其他部抢走,不如她先近水楼台先施恩,打好关系,明年拉她入伙当个副手,不会轻易拒绝吧?

所以师姐抱着这个心思,把自己总结来的打工经验,倾囊相授。

去散传单,首先要不惹人反感,否则行人绕着你走。

俩人在师姐的指导下稍微把自己打扮了一下,穿上过膝的裙子,漂亮稳重,带上宽沿儿的帽子,遮阳又妩媚,没背大书包,肩上挎了个同色系的中型肩包可以装一些传单,又不显得臃肿又老土,对行人笑脸以对,毕竟人们对漂亮女生递上来的东西不容易拒绝嘛。

第七十九章 偶遇

94年的燕京地铁系统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四通八达,看那线路图,就像古典美女手中一把团扇,四方的边儿加上一个扇柄,路线虽然简单,还是大大地改善了帝都的交通状况,无论是平时还是周末,总是人来人往。

这一天,西曲街地铁站像往常一样,很多年轻人进进出出,这附近有好几所高等院校,周围还有不少高科技产业,所以年轻人很多。

临近中午,太阳正烘烤着大地,车站外虽有绿树成荫,却没有带来什么凉爽之意,反而是离开凉爽的地铁站就有一股热风迎面扑来,加上树上的蝉鸣,无端让人一下子就焦躁起来。

刚刚步出地铁站的汪京季却长长地舒了口气,地铁车厢里一股子汗味,他快被熏坏了。

他背了个背包,身上穿了一件好多口袋的外套,有一些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啥,他肩膀上还斜挎着一个相机包,手里端着相机,不时地举起来,左对一下,右对一下,一副摄影师的做派。

一出地铁就出了一身细毛汗,汪京季不得不脱掉了外套,架在胳膊上,这鬼天气,老板还指使自己到处找人。

老板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动动嘴皮子,自己就得跑断腿,nnd,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总有一天,老子也坐在办公室里,指挥一帮孙子给自己跑腿!

汪京季是一家传媒公司的小员工,他们公司受雇为一个电视连续剧找合适的演员,汪京季就不明白了,燕京不是有好几个影视院校么?又不是找男主、女主,随便到这几个影视院校找几个学生不就得了?

他被老板批评一番:你有没有脑子?暑假里影视院校有闲人吗?让你干啥就干啥,那么多意见干嘛?想不想领工资?

汪京季当然想领工资,他的基础工资不高,就靠拉来的业务提绩效呢。算了算了,看在钱财的份上,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鸟儿这会儿都躲在树林子里乘凉呢,谁让自己生而为人呢。

被汪京季心里埋怨个不停的老板在他那装着空调的办公室里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不仅揉了揉眉头。

他先前靠关系接下的一个业务出问题了,有个演员闹罢工攀高枝去了,作为戏份不很重的配角,他们没有签非常严格的合同,本来以为是挖了个有前途的,谁知人家的前途不止是小配角,一下子攀上个女三的位置就飞走了。

让已经开拍的《四月芳菲》的制片人和导演大为光火,声明以后绝不用这个演员,这孩子也是,做事儿不能这么朝三暮四,刚出道就被封杀,可不是啥好现象!可惜好像人家有更硬的后台,不怕,他求了好久也没让人回头。

制片人和导演把一腔怒气撒到了他身上,刚才在电话了又被制片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催促着赶快找,不能耽误了拍摄,他们可是好不容易得了在燕京电视台播出的机会,如果是他的原因让他们丢了这个机会,把他这个传媒小公司砸了。

没办法,只能催手下再抓紧些,多跑几个地方。

刚刚还在心里骂老板的汪京季腰间的bp响了,他一看,老板让他回电话!肯定是又要催问他人找得怎么样了,一天催问好几次,他也不嫌累!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把bp机放回腰间的小袋子,一边狠狠地想:催!催!催命啊!今儿跑了好几个地方了,也没见到合适的。

再不满,他也得回个电话不是?他仰头四望,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公共电话亭,准备给老板回个电话。

然后他的眼神就被路边树荫下站着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俩人正一边喝水一边说话,俩人都穿着素色的裙子,嗯,身材不错,腿型不错,站姿不错。戴着帽子不知长得如何。

这时候高个子的女生抬头看了看天,嗯,长得也不错,去掉眼镜,化化妆,完全可以去当模特。

汪京季工作了两年多,已经养成了一些工作习惯,赶紧抬起手里的相机,对着俩人拍了几张,收集点儿素材。

他们这一行,经常是有心养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等一会儿上去搭讪,这女孩说不定就成了他的一棵柳树。

这时那棵柳树拿起另一位女生的帽子,以手当梳给她理了理鬓发,当他看到另一位女生的面容时,他都不会呼吸了!这跟他老板骂了千二八百遍的那个女演员有着八分像,如果再化化妆,都可以以假乱真了。妈的,今儿老子的运气爆棚了!

他激动归激动,却没敢乱来,干他们这一行的,经常被人误会成人贩子,他需要小心行事,可不能把目标吓跑了。

看这俩女孩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准备再观察观察,不时地拿着相机偷拍几张。

他拿着相机,装成游客,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路边的冷饮摊上停顿一下,假装看周围,用眼的余光观察着,偷听俩人的谈话。

他看出来了,这俩姑娘是在这里发小广告,这是大学生在打工吧?

近距离观察后,他更兴奋了,这小个子的姑娘绝对符合老板的要求,说不定以前他们拍摄的都不用重拍了。

这个高个子嘛,当模特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能塞进剧组给当个女主的闺蜜也说得过去吧?反正这种几十集的连续剧群众演员能随时换人,如果把她也塞进去,自己的分成就可以跟着涨一涨。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激动没给老板回电话呢,现在知道这俩人不会马上离开,先给老板回个电话去。

附近就有个公共电话亭,他走过去,投了硬币,拨了老板的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老板很和气的问话:“您好,这里是京中传媒吴华宇。”

汪京季赶紧回话:“头儿,我是汪京季。”

“你死哪儿去了?还知道给我回电话!”

汪京季抹了把脸,觉得老板的唾沫星子都隔着电话线喷过来了,“老大,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么了?在外边偷工,别给自己找借口,这个月的绩效你是没份了。”

“别呀,老大。我真的找到了你想要的人,我怕人家跑了,追着跑,才没工夫给你回电话。”

“追到了?”老板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一下子也激动了起来。

“她们至少要停留一会儿,应该跑不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问问。”

“我这不是先给你汇报一下嘛。”真是的,不给你打电话要死,给你打电话也要死,还让不让人活了。

“真的符合条件?”

“小个的肯定符合,大个的也能凑合。”

“什么大个小个?什么叫也能凑合?能凑合的多了,随便找一个就是了,还需要你去大街上踅摸。”

“大个的那个是个好模特坯子。”

“这样啊?你在哪儿?我去看看。”好不容易遇到合适的,他怕汪京季把人吓跑了,还是亲自出马吧。

汪京季赶紧报了自己的位置。“老大,我在这儿等着你?”

“别让她们跑了。”

“知道,知道。你来了看不到我的话,我肯定是追着她们去了。”

“好了,知道。我这就出门,到了我再联系你。你趁机上去搭搭讪摸摸情况。”

“好嘞。头,我这个月的绩效……”

“快干活去!”

“是!”

第八十章 搭讪

且不说老板急急忙忙往指定地方赶,得了指令的汪京季开始琢磨着如何去搭讪。

他观察了这么一会儿,已经看出来了,这俩姑娘确实是在这里发传单的,更让他坚信这俩就是暑假打工的大学生,看那青涩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大一新生,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容易说服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行头,今儿这身穿着不像高级人才啊,应该西装革履拿个公文包才是。

要不先伪装成游客上前打探一下俩姑娘的底细,明儿再来找她们谈工作?不行啊,两天的身份不一样,估计会把他当成骗子的,一会儿老板就来了,也没这样的机会。

伪装成报社记者做街头采访的?反正自己这一身很像记者,先留着她们,等老板过来。

他翻了翻口袋,竟然没有翻到一张记者的名片,要不然也能拿出来借用一番。

这俩姑娘要干嘛?正在翻口袋的汪京季抬头一看,那俩人正往远处走,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他急了,赶忙追上去,顾不得琢磨要找什么借口什么身份了。

可恨!刚才怕打草惊蛇,站得远了些。他只能大喊一声,“前面两位同学,等等。”

袁媛和曹蔓没想到会有人叫自己,也没理会,一直往前走。

汪京季气喘吁吁跑到她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他一边弯腰喘气,一边说到,“两位同学,等等。”

袁媛很警惕地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曹蔓拦在身后,“你有什么事吗?”她还很警惕地抬头看了看四周,行人挺多,不远处还有个小警亭。

“别怕,我不是坏人,就想问你们一件事儿。”

“你说。”

“你们是在勤工俭学吗?你们是在发小广告吗?”

曹蔓伸出头来,说到:“我们没往电线杆子上贴小广告,也没拦住行人不让走,应该不违法吧?”

袁媛同时问到:“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我是京中传媒的,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想问问你们俩,想不想当临时演员去参演个电视剧。”

“不好意思,我们不感兴趣。”

“小姑娘,演电视比你发广告挣钱多了。”

袁媛很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俩看着很容易上当受骗吗?”她可听说过有这样贪高薪工作被骗到山沟沟里卖掉的大学生。

“你们俩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哪儿有那么容易被人骗,再说了,我也不是骗子,我真的是京中传媒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大家经常说的星探。星探知道不?外国好多大明星都是星探在大街上发现的。”

“妹妹,我们别理他。”当着这么一个十足貌似骗子的人,袁媛可不想泄露名字之类的信息。

“两位同学,你们发的是哪家公司的广告?他们给多少钱?”汪京季看俩女孩不想理他,就想曲线救国,到她们打工的公司里总能挖出点儿东西吧?

“很抱歉,不能告诉你。”

“给我一张广告吧。也算帮忙完成你们的业务了。”

“不好意思,都发完了。”

“你们这是要下班了?要回学校吗?”

“很抱歉,这位大哥,请你让让,我们要过去。”

“我真的不是骗子,你们能不能等一会儿,我老板一会儿就过来。”

听到这话,袁媛和曹蔓脸色都变了,这是还有帮手?

“你再不让路,我们就喊人了。”

“别,别,我真的没有恶意。你看,我除了相机,也没带别的。”

一提相机,袁媛恼火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已经在附近溜达了好一阵子了?你是不是拍了我们俩?把胶卷交出来,否则我们报警,你这是侵犯我们的肖像权。”

“没拍你们,没拍。你看我镜头盖一直盖着呢。我真的是星探,我们拍的电视剧国庆节的时候要在燕京电视台开播的,真不是骗你们。”

“……”袁媛没接他的话,满脸的表情都像在说,骗谁呢?曹蔓更是往四周看,估计也是在找退路。

“我真的没骗你们。《大杂院的故事》你们看过吧?就是我们这部电视剧的导演拍的,这次我们拍的电视剧叫《四月芳菲》,是讲大学生的故事的,所以我们剧组需要一些大学生演配角。你们俩非常合适演女主角的室友,我已经为这事儿跑了好几天了,你们千万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比你们发广告更挣钱,去演电视剧一个暑假肯定能挣好几千,说不定都能挣上万块。”

汪京季生怕她们走掉,噼里啪啦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袁媛觉得曹蔓被星探看中,自己一点儿都不奇怪,只不过这个人是不是星探真是两说,被骗了的话,后果很严重,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她用英语跟曹蔓说到,“我不相信这个人的话,十有八九是骗人的。咱们还是赶快回到公司去比较安全。”

曹蔓也同意,她再缺钱,也不想去当演员,志不在此,万一让演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节怎么办?

她也用英语回答:“我们不理他,快走。”

汪京季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这两句话入耳,虽然没听清每一个词汇,但关键词还是听到了,也领会了,这俩要落跑!

“两位同学,我真的不骗你们,我也大学毕业,听得懂你们的英文。要不然你带我去你们的公司,我跟你们老板谈谈。”

喔噻,这年头,骗子都这么高质量了?“快跑!先找警察!”

俩人撒丫子往警亭跑去,跑到那里没看见人。警察竟然脱岗!

不管了,反正这里离公司也不远,本来就是要吸引附近的路人去光顾他们的公司的,所以她们发小广告的地方离公司不远。

看着俩人进了一个门市的玻璃门,追着她们跑的汪京季反而不着急了,这应该是她们打工的公司。这一片儿还挺热闹,店铺林立,看门口的招牌,这是一家冲洗照片、打印、设计名片的店铺。

他在店门口的电话亭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就是老板,有手机,可以随时找到。他考虑自己也得买个手机才行,要不然太误事。

老板说很快就到,汪京季倒是不着急了,慢慢踱步进了店铺。

一进门就看见俩姑娘正跟柜台后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往外看,他一进来,好几道目光定在他身上。

第八十一章 躲避

中年男人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迎上汪京季。

“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姓崔,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你好,崔总,我是京中传媒的汪京季。我想找那两位同学商量一件事情。”汪京季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崔总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汪京季有些犹豫。

“抱歉,不方便讲。”

“对不起,她们是我公司的员工,她们跟我说你跟踪她们,我要为她们的安全负责。”

“她们也就是在你这里打暑期工发发小广告吧?没签工作合同吧?不算正式员工吧?”

“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只要为我工作一天,我就要为她们的安全负责一天。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报警让你到警察局里去讲。”

“崔总,别,别。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她们俩想不想去拍电视剧,肯定比在地铁口发广告挣钱多得多。”

这说法俩姑娘已经告诉他了,俩姑娘不信,他也不信,决定帮她们打发了这人。

“她们跟我是签了合同的,请你不要耽误我们的正常工作。否则……”这年头,骗子真嚣张,竟然都骗到家门口了。

“否则你要报警?”汪京季嗤笑了一声。“是她们俩跟你说我是骗子?怕我是人贩子?”

“你进门前没看清我们店名?我们这里承接很多业务,你这名片,我一会儿就能连设计带打印弄出几百张来。”

“你这话我信。我真不是骗她们的。我们公司真的在负责给电视剧找演员,她们挺合适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给我们公司打电话,而且我们老板马上就过来,他可以证明给你看。”

袁媛和曹蔓在旁边听得不由紧张万分,这老板万一不靠谱,不能保护她们的话,她们是跑呢,还是打电话报警等警察上门?俩人不住地咬耳朵说着悄悄话。

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发个广告就能遇见这么危险的事儿。不过她们相信,如果自己不同意,他们也不能怎么着。

“你们是什么公司?拍过什么节目?我都没听说过。”当老板的一般都不愿意上来就跟人撕破脸。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不定哪天就给自己的公司找了条新门路呢。

“我们公司有自己模特和演员,主要业务是为影视剧提供演员、为一些展览活动提供礼仪小姐,还承接广告策划和拍摄等。《大杂院的故事》你看过吧?里边演蔡大妈和余晴儿的都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好多出现了一两集的群众演员是我们公司负责找的。”

“你这次也是要找群众演员?”

“对也不对,我们这次找的演员挺重要的,是要演女主角的大学室友的,要连拍好多集的。”

“这么重要的角色还不到戏剧学院和燕京影视学院去找?那儿还不一找一大把?”

“崔总,不瞒你说,我们本来是有演员的,都已经开机好几个月了,她们的戏份也开拍两周了。可是她们突然得了流感转肺炎,挺严重的,没法接着拍了。现在放暑假,那些学校的学生要么早找好工作,要么早回家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才满城搜索,我都逛了好几天了,腿都跑细了,这不,今天一出地铁站,看见她们两个,我才不顾一切地跟过来嘛。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挺像骗子的。”没办法,两个都想要,只能半真半假地说。

老板看着他,眼睛闪了闪。这俩姑娘也是刚到他这里来做工,这几天表现还不错,如果这人不是骗子的话,让出俩临时工换来一次植入广告,可比让俩姑娘发传单影响力大多了。这事儿该怎么操作呢?

至少现在不能承认她们就是来临时打工的大学生,没有签合同,随时可以撂挑子的,自己就没什么可以跟人谈的资本了。

“她们是我的员工,我要为她们的安全负责。而且我们有协议,我不能让你把她们从我这里带走。你这样堵在这里,也影响我们的工作。”

“崔总,我不影响你工作。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你想等她们下班?你这样做就威胁到了我的员工的人身安全,我真会报警的。”

“她们就是怕我是骗子,我就想问问,如果能证明我不是骗子的话,她们愿不愿意去演电视剧,那个肯定能挣够她们下一年的学费。”汪京季故意大声说到,想利诱俩人,暑假打工发小广告,不就是缺钱吗?

“她们已经跟我说过,不愿当演员,人家将来可是要当科学家的,不是吃演员那口饭的。”

本来还在嘀嘀咕咕的袁媛和曹蔓被汪京季那一大声惊动了,看了他一眼,这人不想放弃啊。

袁媛听了老板的话,也附和道:“你就死了心吧,我们没必要去挣学费,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而已。”哼,爸爸交待过,不贪小便宜,也就不会上当受骗。

“我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去当演员,是不是要在剧中跟别人谈情说爱、搂搂抱抱啊?这种事我们也是不会做的。”曹蔓补充道。

崔老板差点要上来捂住俩人的嘴,这么快就露底,表明了俩人的大学生身份,还是天真啊。

“你们俩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儿的。你们先去后边帮他们干活去。”

有人撑腰就是好,老板真是个好人呐。希望他赶紧把这人打发走。

看俩人往后门走去,汪京季急了,“哎!两位同学,别走啊,我老板一会儿就到。”

崔总看了他一眼,“你老板也要来?”

“她们不信我,觉得我是骗子,我只好跟老板请示了,我们老板很重视这件事儿,他就在来的路上”,汪京季抬手看了看手表,“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看来你们对我这俩员工是势在必得了?”

“崔总,我跟你透点儿底儿,你就知道我们有多么诚心。那个个子矮一点儿的女生真的跟我们生病的女演员很像,她能去的话,我们就可以少拍很多镜头。”

崔总听了这话,心有所思。“咱们等你老板来了再说。”

他把汪京季让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间,迷你型的办公室。

第八十二章 看上什么了

这时候袁媛和曹蔓在二楼的办公区域里在打印机旁忙碌着,有人帮忙打印,这里的工作人员很高兴,纷纷把自己手里那些零碎的打印任务交给了她们,生怕自己行动慢了,占不到光似的。

在打印机旁看着,俩人等着资料打印出来才能整理,俩人无聊间开始聊刚才的事儿,决定无视之。

他们办公室这么忙,如果能改成在办公室帮忙,会不会比到大街上散发传单更安全一些?她们说好的要工作到6点钟才下班的,还有两个多小时,嗯,等走之前一定要找机会跟老板谈谈。

过了好一会儿,崔总带着俩人上了二楼。顺便让人去叫袁媛和曹蔓,让她们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袁媛和曹蔓一听,挺高兴的,这是要跟他们说事情已经解决、骗子被赶走了?一定要谢谢老板,顺便问问老板能不能改成在店里干活。

俩人兴冲冲地到了老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老板”请进”的声音,她们笑眯眯地推门进去,屋里三个人看过来,等袁媛和曹蔓看清了屋里的人,愣在了当场,其中一人不正是追着他们的那人么?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这人怎么还在?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开始紧张,不由地握住了对方的手,相互安慰、鼓励加油一番。

“崔总,这是……”袁媛想问什么事,可这一看就是那人追着她们说的去当演员的事情。

“袁媛,曹蔓,你们坐。这位是京中传媒的吴总,这位你们已经认识,是京中传媒的汪经理。”

吴总趁机递给两人自己的名片。

“崔总,我们不想去演戏。”

“袁同学,曹同学,你们是不是对演员有偏见好的演员是艺术家,很多老艺术家都是德艺双馨,很让人尊敬的。”

曹蔓一向说话简明扼要:“我们没有看不起演员。”

袁媛也表态:“我们也是一些大明星的粉丝,只是我们自己不想去当演员而已。”

“曹蔓、袁媛同学,我们没想让你从此转行,你们愿意,我们还不好意思呢。华国因此要损失两位大科学家的话,那我们就是做了一件大错事。我从崔总这儿已经了解到,你们也就是趁着暑假来打工,我们想请你们去,也就是暑假打工,而且我们可以保证你们挣的肯定比在崔总这里挣的多。”

袁媛狐疑地看了一眼崔总,崔总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一点儿没有被挖了墙根的恼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我们跟崔总是有协议的,我们不能因为你出钱多,就出尔反尔,把崔总的工作撂下不干。”

吴总忍不住感慨,“崔总,你真是慧眼识英才啊。这么有信有义的年轻人可不容易遇到。”

他自己追着这俩人,不就是因为先前遇到了一个看到高枝就跑了的年轻人?自己咋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不过嘛,现在也不晚,这俩人说啥也要挖过来。

“青大的学生能不好么?”崔总笑眯眯说到,“袁媛,曹蔓,我相信吴总和王经理的身份,我也相信他们是非常诚心地邀请你们加入电视剧的拍摄,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们不妨认真考虑一下。我主要是感觉你们在我手下只发个广告有点儿屈才了。”

“崔总,吴总,我们没有任何的表演经验,哪怕是工资再高,我们也不能昧了良心就答应了,岂不是害了吴总?而且我们现在也没学到专业知识呢,能得到个发广告的短工,我们已经知足了。”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好事?事有反常必为妖,袁媛想起爸爸的告诫,只要不贪就不会上当,只是不明白为啥崔总也帮着他们说话。

“曹蔓同学,你觉得呢?我们愿意跟你们签约,说不定你们暑假这几个星期就能挣够明年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曹蔓看问到自己,只好回答:“我们真的没有表演经验。”

“没关系,不是让你们演主角,主要是去演女主角大学里的女性朋友,戏份不是很多,也需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能过了导演那一关,我保证暑假就能拍完,不会影响你们学习的。”只在暑假拍摄有关戏份是跟原来那个演员谈好了的。

“我们不会假装跟别人谈情说爱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故事情节只发生在女生宿舍和教室,绝对没有那些事情。基本上只要你们本色出演就够了,如果你们担心自己发音不纯正,还可以找配音的,真的不用担心。”

“你们这会儿这么说,一旦我们答应了,怎么保证不会改变。”

“蔓蔓!”袁媛拉了曹蔓一把,这怎么就要答应了?

曹蔓捏了捏袁媛的手掌,回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三位老江湖看着俩小姑娘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觉得好笑,大学生还是单纯好骗啊。

崔总说到:“我刚才已经帮你们验证过了,如果你们还不相信他们的身份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们亲自去一趟他们的公司。”

“对,你们可以去我们的老巢一探究竟,我绝对没有骗你们。”

“汪京季,你在外边就是这么跟大家说我们公司的?”

“头,老板,啊,不是,吴总,这样说不是形象嘛。以后不敢了。”

袁媛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崔总,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呢?”

“袁媛,曹蔓,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机会难得,几年前我在燕京上学的时候,虽然不用付学费,可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知道外地人在燕京不容易,今天吴总和汪经理能给你们这么一个好机会,我也不想你们错过,发传单的人好找,我大不了再找俩就是了,像吴总和汪经理要找合适的演员却不容易,我也想跟你们双方都结个善缘。”

“我爸说过,不要贪便宜,容易掉进陷阱里。所以这个事儿我们不会答应的。”

“袁媛同学,我们绝对没有陷阱,咱们可以签订合同,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的话,我可以把合同给你,你带回去跟家里人打电话商量一下,争取父母同意了再签,如何?”

“吴总,能告诉我们为什么看上我们两个了吗?”

第八十四章 贵人相助

袁媛开始讲述今天的遭遇。

“我们今天遇到一个自称是星探的人,说是给一个电视剧《四月芳菲》找女演员,给女一号当大学室友,后来才知道,是原本的女演员生病了,蔓蔓跟那个人长得很像,正合适。还说我说不定也能去,我们俩都觉得是骗子。谁知那人一直追着我们追到了店里,后来他老板也追来了,我们老板还帮着他们说话,想让我们俩去试试,还说是看我们外地人在燕京不容易,不想让我们放弃这么个挣学费的好机会。这些人不会是想合伙骗我们吧?”

夏教授和梅教授都坐直了身子。

“他们还说什么了?从头到尾给我们细说说。”

有这么俩见多识广的老教授帮忙把关,太好了。俩人赶紧你一言我一语把今天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把明天的安排也说了。

夏教授看了看她们拿出来的名片,瞬间做了决定。

“我找人打听打听,看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儿。这年头骗子越来越多了,不得不防。”

俩教授各自拨打了几通电话出去。

俩人最后得出结论,“还真有这部电视剧在拍,真听说有演员生病演不了了。看来这事儿是真的。”

“这种机会确实难得。”

“我们发广告的那个店老板也是这么说的,机会难得,让我们别轻易拒绝,而且他比我们还积极。”

“卖个人情给剧组,估计他想在电视剧里做广告。”

袁媛和曹蔓这才恍然大悟,还以为遇到好心人了,原来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我们明天真的要去?”

“去吧,去见识见识没什么坏处。毕竟要不要你们也不是这家传媒公司说了算,得导演认可才行,估计明天让你们去是要试镜。”

“我们根本没学过表演,估计没戏。”

“他们如果想用你们的话,肯定会给你们培训的,再说还有导演有配音演员,照你们的悟性,问题应该不大。”

“那暑假够用吗?又是培训又是拍摄的。暑假可是已经过了一周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万一比说的时间长,会不会耽误我们上学?”

“他们不是说要跟你们签合同吗?”

“对啊,不签合同我们也不会放心的。”

“把合同拿回来,我找个懂法律的老师帮你们看看。万一耽误你们上学,不接受就是了。”

“太好了,有两位教授和专家帮我们把关,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真是出门遇贵人,我们这运气真是爆棚啊。谢谢夏教授、梅教授。”

“你们俩,还客气!”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汪京季开了个车来接他们。

“吴总本来想亲自来的,公司那边儿临时有事,就让我来了。”

“他在那边安排好了造型师,我们得赶紧过去,跟导演约好了10点钟会面。你们吃过早饭了吧?没的话,我打电话回去让他们先准备好几份早饭。”

大家纷纷表示已经吃过早饭了,正事要紧。

等到京中传媒的时候,吴总亲自迎到了大门口,前台小姑娘的眼神一直跟着他们,老总亲自迎接,这是哪儿来的大明星吗?好像没见过唉。

袁媛和曹蔓被直接领到了化妆间,三位造型师已经等在了那里,造型师三言两语就把吴总和崔总打发了出去,关上了门。

几个造型师很自然地一边跟袁媛和曹蔓寒暄,一边上下打量着两人,很快速地在旁边的衣架上翻找衣服鞋帽,商量着给她们找什么穿着合适。

且不说这几个人在这边忙碌,那边崔总和吴总也边走边聊,顺便参观了公司。

说起来两家公司真的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传媒公司少不了设计和打印的工作,合同可以自己编辑打印,如果要冲洗照片、打印名片、打印海报等,就需要找专业的公司了。

传媒公司还是好的,购置了自己的电脑和打印机设备,很多小公司都是要靠崔总开的那种公司去录入合同并打印等。市场需求这么高,类似的公司就很多,大家都需要打响名号多开分店才能做大,做大了才不容易被挤垮,所以像崔总这样的老板天天在想着如何让公司脱颖而出。

崔老板雄心勃勃,对有利的机会他是一个也不愿意放过的,能攀上吴老板,有机会给公司打广告,哪怕是在海报的边边角或者背面印上他们公司的名字,他都觉得是一次宣传的机会。

对吴总来说,手下不入流的艺人来来往往,维持着公司平时日常的运作,人事他都忙不过来,其他的事物当然是越稳定越好,他同样想找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

俩人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各怀心思地培养着友谊。

等袁媛和曹蔓两人再次被带到俩人面前时,吴总有一时的失神,进而是狂喜,今天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成了。

崔总有些感慨,怪不得是传媒公司,这眼光就是毒辣啊。大街上随便一看,就能识出金镶玉来。他当时面试俩人的时候,只是觉得俩人面容清秀,五官端正,跟美人挂点儿边儿而已。

现在这么一收拾,也说不上哪儿变了,可是整个人看着就不一样了,嗯,发型变了,衣服换了,曹蔓更温婉,袁媛更活波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造型师没给她们穿裙子,而是紧身的牛仔裤加修身的短袖衫,脚上穿了一双休闲鞋。

好像长得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又看不出化了浓妆的痕迹,面色白皙了不少,眼睛也显得大了不少,哦,还换了副眼镜。

曹蔓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有点儿不太适应大家都盯着看,羞涩地一笑,两只手背到后边扭起了麻花,不过身子还是直挺着,显得更加瘦长。

崔总觉得不对,她好像没那么高啊,现在都到了袁媛的嘴巴处了。看向俩人的脚,穿的鞋子差不多,没看出多高的后跟来。哦,不对,曹蔓的那双鞋好像有点猫腻。

袁媛笑道:“吴总,不戴眼镜看不清,有点儿不习惯啊。”

“你们先把自己的眼镜带上,不过去见导演的时候,就别戴了,要不然陈导肯定会骂我的。时间紧,我们赶紧走吧。”

第八十五章 片场

等到到了拍摄现场的时候,导演正在忙着,工作人员趁着空档去低语了一会儿,导演也没过来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接着工作。

他们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导演也没理他们的意思。吴总很是不安,瞅准空档凑了上去。

“陈导,你看……”

“我不是说了嘛,以后都不会用她,怎么又给带回来了?”

吴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次弄巧成拙,拍马屁拍马屁股上去了。

他嘿嘿一笑,“陈导,你误会了。这真不是那个范如瑾。这个可是青大的高材生,她旁边那个也是青大的高材生,是我们昨儿刚发掘到的。不骗您。”

陈导又侧头仔细看了一下曹蔓,“叫什么名字?”

“曹蔓。您要不要看看,俩人这么像,我是想着您前面拍的那些就不用浪费了。”

陈导斜了他一眼,“还知道替老马省钱。”老马是这部戏的投资人和制片。

陈导起身,又叫了几位工作人员跟他一起,跟吴总说到:“我给你十分钟,不行你得接着给我找。”

“我明白,明白。”

他们一群人到了旁边一片空场地,陈导跟旁边的人商量了一下,说了几个情节,让曹蔓和袁媛去模拟。

俩人没有表演经验,所以只能照着自己的日常习惯去构思,表演起来也是平时咋样就咋样。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导演跟旁边几个人又短暂交流了一下,算是点头同意了。

陈导最后威胁吴总,“这次再出什么纰漏,以后咱们也不用合作了。”

吴总当然是点头如捣蒜,他总算是把这事儿落实下来,心放下了一半。

陈导交待另一个人带吴总去谈细节,自己继续拍摄工作,袁媛曹蔓几个人就在旁边看拍戏。

这跟她们想像中的不一样。

原来拍摄的时候,演员周围这么多工作人员啊,每次只拍一小段。遇到演员演不到位的地方,导演会不停地喊cut重来,不住地给出指示要怎么走位、表现出什么表情、要什么时候看什么方向等等。

袁媛本来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么热闹的拍摄场面,她觉得很有趣,如果可以的话,应该不失为一次难得的体验。

曹蔓看着也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她觉得如果是如此拍摄的话,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行还有现场指导呢,她们觉得导演的指示很容易理解,也不难做到。如果能挣到一两千块钱,就达到了她预期的打工目标,只要不耽误功课,她不再反感来当演员的。

而且他们说过度亲密的动作是不让拍的,怕带坏观众。拍了也不能播出,因为过不了审查那一关。

这时开始了新一场戏的拍摄,听着众人的讨论,俩人心里都构想出一副比较亲密的画面,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拍摄,真的要那么拍吗?俩人心里都在想着,如果有这样的情节,自己是不会来的。

再接着看下去,俩人惊爆了眼球。

原来,什么亲密接触,一切都是虚幻,竟然离得那么远。问了问旁边的人,那人一副“你们没见识吧”的样子,说那叫“借位拍摄”!

俩人想到的是,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那种镜头,难道都是假的?不过对她们来说也是好事,至少不用顾虑拍什么自己不喜欢的镜头了。

可是观众不知道啊,所以最好还是没有这样的情节为好。

导演不时地看她们两眼,嗯,真不错。一看就是清纯大学生,眼神中有着对拍摄的好奇和认真,没有那种不屑一顾,她们应该会是不错的演员。他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去跟俩姑娘聊聊天,听听她们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回到导演身边。

“陈导,她们有个意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我觉得很有道理。”

“说说看。”

“刚才一场戏里,胡刚来找沈雪的时候,沈雪正带着耳机做作业,一只手翻书,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打拍子。”

“有什么问题吗?”

“她们俩都说,一心不能二用,她们是不会在看书的时候听音乐的。剧里沈雪扮演的陈思雨可是个学霸,这学霸太逆天了。”其实俩人用的词是“太假”了。

“嗯~她们俩学习怎么样?我记得刚才小吴说是青大学霸?”

“听袁媛,也就是那个高个子女生说,曹蔓学习优秀,拿特等奖学金呢。”

陈导看了一眼曹蔓,没想到啊,还真是一个学霸。

“曹蔓说,袁媛学习也很好的。我想也是,青大,那本来就是咱华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不是学霸都考进不去的。不仅能进去,还能拿特等奖学金,啧啧,陈导,你还真抓了个学霸进剧组啊。”

他接着感慨,“别看咱们这帮人都挺能掰扯的,可对学霸的世界还真不了解。”

陈导对这话并不认同,他作为一个导演,非要对一个行业非常了解才能拍出优秀的作品?笑话!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并不拘泥于生活,否则影视作品里展现的就是日常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事儿,谁还有闲心看下去?看身边的人和事儿就够了。

影视作品s里表现的得是极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矛盾快速激化,以夸张或者出人意料的方式处理矛盾,出其不意才能吸引眼球,让人不断看下去,看了一集就能猜出下一集要说什么,除了演员的颜值,就没有什么能吸引观众的,他们这部戏不是靠这个,主要还是要靠内容引人入胜。简言之,都得是提炼过的精华。

不过她们能注意到这种细节,至少说明是在很用心地观察,如果能听得进导演的话,应该是很有可塑性的。今天她们穿的这身衣服很修身,也非常能暴露身体的缺陷,至少在身材和相貌上,俩人都是过关的。

这次选这俩人进剧组,戏份不重,承担得起失败,就像小吴说的,这个曹蔓跟先前的演员长得很像,应该能省不少重拍的时间。

这个女生稍微有点儿矮,他看得出来,小吴肯定给她穿了一双内增高的鞋。他有些失笑,这臭小子,估计是快被自己逼疯了,找替补找得头大,竟想出不少歪点子来,自己一个没注意,真还以为他把范如瑾又拉回来了,还故意晾了他们那么长时间。

他不是一个轻易把自己的标准拉低的人,如果不能坚持质量的话,否则手下的人很容易糊弄自己,能把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气消耗一空,他不能随便妥协,尤其是错误不在自己的时候。

第八十六章 讨论细节

他本来是想找着替补的时候,把以前的那些有关镜头都再重新来一遍,可是今天在让俩女孩子模拟一些场景的时候,她们的表现好得出乎他的意料,似乎她们经过一些基础训练似的。虽然有些生涩,他相信经过几次围观下的训练,她们会很快适应的。

陈导最近刚好跟编剧讨论过后续剧集的内容,他们这一部是青春剧,主要是吸引年轻人看的,但也要稍微顾及一下其他年龄阶段的,不能让其他人看了恶心不是?更得在表现社会价值观上有正面引导作用,否则广电局的审查那关难过,一切努力都白瞎了。

说起吸引力,单单吸引年轻人都不容易。要吸引女孩子可能风花雪月就够了。要想吸引男孩子的注意,就不能集集都是风花雪月,要有新科技,要有体育运动,要有事业上的拼搏,要有知性女生真诚的充满爱慕的眼神追随。

这年头家里的电视控制权还不在孩子手里,得顾及中年人和老年人,让老年人觉得有参考价值,你看人家这孩子多懂事多有礼貌多上进,好好学着点儿;吸引中年人,就得有事业的艰辛、家庭矛盾的冲突、孩子的教育,槽点多多,让人有种生活就是这样的感觉;想通过审核,还要有好的结局,弘扬正能量,让人能看到希望,有利于社会稳定。

但一部剧又不能拍成大杂烩,啥都来。最好是全剧有重点,每一段故事有侧重点。

连续剧就可以用几集来展现这样一个有侧重点的故事。也让选择演员方面有了机动性,请到能来客串的大咖,遇到有档期的合适的演员,就可以多拍几集,遇到不合适的就缩减内容,少拍几集。

这两个新演员,先看看吧,合适了就临时加戏,不合适就让她“转学”消失。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吴总、崔总和剧组的几个人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这个时候,袁媛和曹蔓正看拍摄看得津津有味。

“袁媛、曹蔓同学,看得怎么样?喜欢吗?”

袁媛点了点头:“挺好玩的。”

吴总赶紧抛出橄榄枝,“你们俩如果同意拍戏的话,可以在这里玩儿一个暑假。”

“再说吧。”

“我们可以回去了。”

“啊,你们谈好了?这么快。”

“……”一时间,吴总和崔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会儿早过了午饭时间,俩人早饥肠辘辘了,为了工作忍饥挨饿更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她们竟然觉得时间过得快。

吴总说:“现在跟我回公司,我已经打电话交待汪经理准备好合同,你们一会儿可以看看,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咱们什么都好商量。”

“能带回去跟家人先商量一下吗?”

“当然可以。你们今天下午带回学校去,好好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你们签了之后我们才可以开工,不过时间紧张,陈导他们给了两天时间让你们考虑。”

他接着说:“当然我是希望你们尽快答应下来,这样汪经理就不用冒着酷暑到处跑着找人了。”

袁媛和曹蔓都点头同意了。夏教授已经答应给她们找懂法律的人帮忙看看,有专业支持,她们很是心安。

俩人拿到合同的时候,还是非常惊讶的,剧组要跟她们签一个半月的合同,前半个月要给她们集中培训一些基础知识和训练,包括理论知识和形体等训练,比较辛苦,一天十个小时。这半个月的工资是八百,后一个月是实际拍摄,一天至少工作十个小时,不过工资也很可观,一个月竟然可以有五千块的收入,要知道当时新入职的青大教职工一个月才800块。

辛苦是辛苦了点儿,应该赶得上高考冲刺的强度了。不过一天三餐在剧组,包盒饭,也能省不少个人支出呢。

在开车送她们回学校的路上,汪京季给她们俩打预防针,“开这么高的工资,完全是陈导和吴总的意思,不过这笔钱,也是剧组和我们公司各出一部分。曹蔓同学跟前边那个演员很像,所以省了很多镜头的重拍,算是为了吸引你们签约的诱饵。平时我们不会给新人这么高的工资的。”

他指着合同中的一项条款说到:“不过陈导也有这个要求,你们需要把近视眼镜换成博士伦隐形眼镜,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弄。”

“这个很贵的!为什么要这么要求?今天去见陈导的时候,不也是戴了眼镜吗?”

“难道剧中是不戴眼镜的?”

“哪怕是剧中人物要带眼镜,剧组也不会同意直接用你们的近视镜,一会造成反光,二还会产生脸部变形,眼睛变小,为了防止这些,拍片的时候,演员最多只是戴个空镜框。”

“这样啊,我们能不能就不要眼镜了?只是看不清有点儿不习惯而已。”

“那不行,这样你们的眼神看起来会很死板,无神,不水灵。”

汪京季想了想,她们这条件估计家里不富裕,让她们去配博士伦,估计不愿意。

他赶紧劝道:“这样行不行,你们签了合同,我跟吴总说说,可以预支部分工资给你们,你们去配眼镜,三个星期之后,只要赶上拍摄的时候戴上博士伦就行了。”

“那倒是可以。”就是挣的钱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块,不过比起发广告来还是富裕很多。

“我比你们年长很多,真心诚意想帮你们,也送你们一句话,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明白了,汪经理,您这意思不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嗯,我就是这意思,咱是传媒公司,说话要文艺一些。你那句太直白了。”

“嘿嘿,汪经理,我就这大咧咧的性格,喜欢说白话。”

“这性格好,我就喜欢直来直去,有啥说啥的,大妹子,你是东北来的吧?”

袁媛心里偷偷摸了一把汗,这吴总一下子就变了啊。

“汪经理,我们俩是晋丰人。”

“哦,对不住,我还以为你是东北妹子呢。东北妹子都跟你一样好爽。”

“我还不认识什么东北女孩子呢。”

“咱们公司就有几个,等你们上班了,介绍你们认识。”

曹蔓在一旁腹诽:这汪京季也够会拉关系的,这还没签合同呢,就“咱公司”,“上班”了。

等回到学校,俩人给夏教授打了个电话,说合同拿到了,能不能拿给夏教授过过目。

夏教授和梅教授对她们的事儿挺上心,还真约好了懂法律的,几个人约好下午到夏教授那里详谈。

第八十八章 回家

俩人虽然答应了要跟家里人商量,但出了夏教授家,依旧在讨论要不要告诉家里,如果要告诉他们的话,应该如何说。

袁媛觉得跟父母实话实说,完全没问题。她觉得她爸爸肯定会支持她的。

曹蔓却对父母没有这样的信心。

邓天凤在家里一向小心翼翼的,曹定国反对的事情,她一般不会支持。可是要爸爸同意她去拍电视剧,她真的没有把握能百分百说服他,只能从薪酬说起,避重就轻,拍摄内容,更得避重就轻。

她觉得还是先问清楚拍摄的内容才好说话,不能弄巧成拙,她这边儿用一套说辞说服了爸爸,那边儿拍出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的话,估计爸爸真的会打她一顿的。

下午她们就找了个电话亭子,跟吴总就她们关心的几点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因为没有签合同,吴老板拒绝给她们看剧本,说保密需要不能给无关人等看剧本。不过还是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剧中表现得都绝对是很励志的故事,是颂扬改革开放的,而且绝对不会给她们安排谈恋爱的情节,她们不会跟男生拉手,更不会搂搂抱抱,陈导就是想拍,也不会播出来的,这个广电局也不允许啊。

吴总一再保证,绝对是青春励志片,很有社会意义和教育意义的。

吴总心里吐槽,没有意义的现在也不敢拍啊。

他也答应尽量把合同细化。他本来是有点儿小心思在里边,现在觉得既然人家发现了,还不如大度一些,一边赞扬青大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能考虑这么细致,一边保证会将合同按要求完善。

其实他能答应,也是因为这样做对他也有好处,至少剧组和演员他都不得罪,说不定剧组还觉得他们公司做事儿靠谱,不说弥补金钱损失了,至少是能一刷前边有人跑路带来的名誉损失,能跟制片人和陈导保持继续合作的可能。

吴总已经想通了,那个长得像范如瑾的曹蔓完全是看中了他说的高薪,哪怕是多出点儿钱,也要把这俩人留住一个暑假。

最后袁媛和曹蔓俩人统一了口径,就跟家里人说找到一份暑期工,是宣传高校学生生活和毕业生创业的片子,因为她们俩上个寒假经常练习英语对话,所以在试镜的时候比其他同学好,被选中了去出镜,而且报酬比较高。到时候拍出来的片子会在燕京电视台播放。

嗯,她们没有骗人,梅教授确实分析过她们俩能通过试镜,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们练习了一个寒假的英语对话。而且这部片子确实是反映高校生活和创业的。

听在父母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他们得到这个消息都挺高兴。女儿很争气啊,可以代表学校去出镜!这个不能反对,支持,举双手双脚支持。

俩人就这样签了合同,进了剧组。

在暑假还剩几天的时候,俩人终于完工,在袁媛的坚持下,俩人趁着还没开学回了一趟家。

曹蔓没有反对,袁媛陪着她,她也要陪着袁媛,再说她已经一年没见过妈妈了,她不回家,妈妈是没有可能去燕京看她的,回家一次很值得,而且有钱也可以任性一下了。

看到真的长高了的女儿,邓天凤吓一跳,而后是欣喜若狂,曹定国听说女儿挣了两千多块,也很高兴。

曹蔓没想告诉父亲自己究竟挣了多少钱,她想偷偷告诉妈妈,这样妈妈可以私下喘口气,但又怕妈妈告诉爸爸,所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妈妈说,怎么说。不过先告诉他们自己挣了两千多,是因为不想父母为她下个学年的学费生活费再出去借钱。

邓天凤发现女儿不仅长高了,脸色也不错,白皙红润,估计拍纪录片的活儿不是很辛苦,亦或是跟着袁媛没吃亏。

曹定国觉得,凭着女儿那闷葫芦样,估计自己是找不到这样的好差事的,应该是袁媛帮忙找的,那孩子从小就活泛。

他们夫妇俩都觉得袁媛这个大姐姐当的好,曹定国头一次觉得女儿非要跟媛媛考同一个学校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破天荒主动提出要主勺,做一桌子好菜招待袁媛和袁氏夫妇。

弄得曹蔓很纳闷,“个子是我长的哦,又不是媛媛,你们庆祝错对象了吧?”

曹定国说:“我就知道你跟着媛媛不会错。”

曹蔓嘟着小嘴:“当初不知道是谁拦着不让我们报考同一所学校的。”

哼,再早前,还不想让上高中呢,这话她在心里转了一圈,没敢说出来,她怕妈妈不高兴,每次她有抱怨爸爸的话,妈妈事后都要说她一顿,说她不体贴爸爸的辛苦。

不过就这一句小嘟哝已经说得曹定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已有些花白的头发,曹妈妈瞪了女儿一眼。

袁媛忙笑道:“曹叔,邓姨,这可真不能算成我的功劳,你不知道,青衹校区很大的,而且有很多食堂,我们俩住的也不近,我住东边,她住西边,我们俩第一个学期还经常一起,后来越来越少能在一起吃饭了。”

曹爸爸曹妈妈:“平时你们赶着上课,不在一起吃饭,这个我们能想象得到,周末和假期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曹蔓心虚地看了一眼袁媛:“那倒是。跟着媛媛有好吃的,好玩的,还不少挣钱。她想甩都甩不掉我。”顺手拉住了袁媛的胳膊。

曹定国用手指点了点曹蔓的脑门:“那刚才还吃媛媛的醋?说我们谢错了人。”

他难得有对曹蔓这么亲热的举动,被点到的时候,曹蔓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爸~,你又笑话我。”

心里狂汗,爸爸这是咋了,不会是以为我真的代表学校去拍片了吧?知道真相会不会打我

袁媛笑道:“我们假期吃得好,那也不是我的功劳,是我们打工的地方提供的饮食比食堂的好。”

曹蔓心虚啊,俩人暑假回家前那拍电视剧的事儿还没跟家里认真交待呢。

不行,得赶紧找机会先跟干爸干妈说实话,然后拉他们救场。

果然,曹定国举杯敬酒,跟袁致中夫妇和袁媛表达谢意,“媛媛这孩子,学习好,漂亮,个子高,还是优秀干部,学校肯定是看上她,去代表学生上镜头的。如果不是媛媛提携,蔓蔓肯定没戏。”

“要不是这次机会,她也挣不了那么多钱,我们就还得借钱供她上学,现在好了,大二的钱基本上凑够了。”

“谢谢媛媛。”

“曹叔,你弄错了,我这次才是沾了蔓蔓的光。人家是先看上蔓蔓,我才是那个附带的。”

曹蔓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衣服。

“媛媛这一点就特别招人稀罕,不揽功。”

袁媛本来还想反驳,衣角又被曹蔓拉了拉,只好闭嘴了。

除了心事重重的曹蔓,两家人个个酒足饭饱,非常尽兴。

第八十九章 坦白

第二天一大早,曹蔓找了个借口去了袁媛家。

袁媛还在赖床,秦维璐正在熬稀饭,袁致中下楼买了袁媛爱吃的包子油条回来,正打开电视想看看早间新闻。

“蔓蔓来了,吃早饭了吗”

“还没。”

“那就跟我们一起吃。”

“蔓蔓,你去叫媛媛起床,她还在睡大觉呢。”

“让她再睡会儿呗。我就特别羡慕她。科学研究表明,睡觉睡得好的人才能长高个子,我从小就觉少,每次跟媛媛一起睡觉,就发现我比她晚睡,还比她早醒,哎,想学都学不来的。”

“要不然她怎么能长那么个大懒个儿呢。”

“袁叔秦姨,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哦,你有什么事儿想跟我们商量”秦维璐关了火,把曹蔓往客厅里引。

“致中,蔓蔓说她有事跟我们商量。”

“哦,蔓蔓,快坐下。”

“媛媛有没有跟你们说我们拍片子的事儿”

“怎么啦?想跟我们说实话啦”

“你们知道了呀我没敢跟我爸妈说真实的情况呢。怕他们不高兴。”

“媛媛说,你们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嗯,是挺长见识的。”

“长了见识,还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怕我爸一听说我是去当了演员,而不是拍什么纪录片,会打断我的腿的。”

“没事,别担心。到时候,我们给你说说好话。”

“但愿我爸像你一样好说话,要不然我刚开始就敢跟他实话实说了。我就怕他钻牛角尖儿,非不让我去,还逼着媛媛一块跟家里撒谎。”

“我听媛媛说了,你们也做了很多防范的措施。我觉得是好事,你们真是长大了,会做事儿了。”

秦维璐怕曹蔓想差,解释道:“你知道媛媛她心直口快的,她瞒不住我们的,我们早就有所察觉了,就等着你们自己坦白呢。”

袁致中一脸期待:“不知道我们晋丰电视台会不会播,真希望到时候能播出,我们可以好好看看你们俩的表演。”

曹蔓有些后怕:“我可不希望在咱们电视台播啊,要不然,哎,我真的是想想都害怕,怕被爸爸发现。”

袁致中不解:“你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们演的都是女主角的闺蜜,我经常跟她一块儿搭伴去上自习讨论问题,媛媛经常带她一起去运动。当然还有一些场景,是我们几个人一块儿住,一块儿吃饭,一块讨论学习,一块看体育比赛的事儿。差不多就是展现大学生的生活吧,这点我们可没骗你们哦。”

袁致中很是诧异,女儿可不太喜欢体育,最多就是跑跑步、跳跳绳,连小姑娘喜欢的跳皮筋她都不是特别喜爱。

曹蔓觉得这个电视剧拍摄出来,袁媛的付出比她大多了,她几乎是本色出演,而袁媛为了角色的需要,做出很大的改变。

“袁媛比我辛苦多了。”

秦维璐笑道:“蔓蔓,你也这么认为?媛媛说她为了表现运动场合的场景,还专门去练习打篮球,每天打一两个小时,真的有这么辛苦吗我还以为她冲我撒娇故意那样说呢。”

“对呀。刚开始剧组还讨论过是选排球还是篮球,后来就决定还是篮球,人少人多都能打,而且男生还可以炫球技,可以挖掘的故事情节更多一些。”

她补充道:“现在媛媛的篮球打的可好了。”

“真的她小时候可是特别不爱体育活动的,白瞎了她那个大个子。”

“传媒公司还想留着她当模特呢。”

“什么样的模特儿就是走那个扭扭捏捏猫步的那种模特儿吗”

“秦姨,那种模特的猫步可不好走,要经过好长时间专业训练的。我跟媛媛确实也练了几天,但肯定没到专业水准。我问过传媒公司的吴总了,他说我们去当模特呢,一般做礼仪小姐,或者是给公司拍广告,照片啊,短片什么的。”

“那样的广告,人家不都请的是大明星吗”

“吴总说了有很多公司是请不起大明星的,所以就用我们这样的。”

“那岂不是满大街都能看见我们袁媛的照片了”

这时候袁媛刚好起床,走到那客厅里,“说什么呢什么满大街都能看见我的照片。”

“我们在说,如果你去当模特的话,会不会将来满大街都是你的照片。”

“满大街贴照片的那是明星。你闺女我的照片最多也就是在橱窗里摆一下,当然还得是你们允许我去当模特才行。”

袁致中大手一挥:“没问题,我闺女这么漂亮,个子这么高,还这么苗条,干嘛不去当模特。”

最好有个伴儿,秦维璐问:“蔓蔓能跟着一起去吗”

“我问过吴总了,他说如果我去的话,可能会跟一些男生配戏拍mv。”

“什么是m~v~”

“就是那些歌曲的短片子。跟男歌手配戏,我是不大敢去,怕我爸妈不同意。”

“蔓蔓,你可以先看看脚本,再决定拍不拍,有那么多呢,应该能得到一些合适的机会。”

袁媛每次都把事情往好处想,曹蔓并不觉得人家会任着她的性子来。这次这么顺利,完全就是因为有演员退演的缘故,纯粹是瞎猫撞到了一只死耗子。她们刚开始也以为是演员生病,后来时间久了,就从剧组其他人那里听来了不同的说法。

“再说吧。我们不能因为这个暑假打工挣的多,就往这个方向发展。今年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不能期望下次还会掉馅饼。”

“汪京季不是说我们明年还可以找他吗?”

“那是你的条件好,我是顺搭的。”

“这话我不爱听,那这个暑假是你的条件好,我才是顺搭的。”

“好,我以后不这样说了。咱们到时候再说吧。先说今年这事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父母坦白。要不然就瞒下不说算了。”

秦维璐问到:“你也不想让你妈妈知道?”

“我妈知道了,就等于我爸知道。而且我觉得我妈帮我瞒着我爸的话,到时候我爸会训斥我妈的,所以我还是都不要告诉他们得了。”

“他们总会知道的吧?尤其是电视剧很火的话,肯定会传到晋丰来播放的。”

“再说现在的有线电视,可以看好多其他省市的电视台的。”

“那我就跟他们老实交待?算了,估计他们最多骂我一顿。”

“我们到时候去给你当说客。”

“谢谢袁叔秦姨。”

“你也是我们的闺女,客气啥。”

曹蔓一笑,如果爸爸妈妈也像袁叔秦姨一样和蔼可亲,她怎么会想着瞒着他们?

第九十章 绝对是谣言

趁着大家一起聊天的机会,曹蔓”无意间”开始聊起她们暑假打工的事儿,袁媛也插科打诨,说她们如何小心防止被骗,袁致中和秦维璐惊叹的同时一路表扬,没想到孩子们离开父母,做事如此细心,她可算放心了。

“定国,天凤,你们有没有想到这一天?孩子们做事儿真是让人放心了。我啊,一直都担心她们天真被人骗,现在可以放心了。”

“是啊,孩子跟着媛媛,我们真的很放心,这孩子做事一向心里有数。”

“曹叔,你可不能抹杀蔓蔓的功劳,她比我心细,我们合同上的好多漏洞都是她发现的。”

“你们俩都好!都长大了!以后也多多相互扶持。”

邓天凤也说,“你们俩在一起,就是那个什么,珠,什么,合来着。”

“珠联璧合?”

“对,对,就是这词。昨儿刚听同事用过。我还以为她说的是我在处理的猪头,闹了个笑话,我还说好好学学这词,免得再闹笑话,谁知还是没记着。”邓天凤学历不高,很多成语没学过。日常里用的歇后语她倒是知道不少。

“嗯,等俩孩子大学毕业,有了好工作,咱们也跟着享享福。”

“是,招待所有个客人给我看过面相,说我就是越过越有福气的,老鼠拉铁锨,大头在后头呢。”

趁着几个人越说越高兴,曹蔓跟大家坦诚,她们拍的不是纪录片,其实是部电视剧。

曹定国听了很不高兴,觉得女儿竟然骗他,他可是遇到同事问他曹蔓暑假咋没回来时,都很自豪地跟别人讲,女儿被学校挑中,在拍摄纪录片呢。这岂不是让他很丢脸?

袁致中赶忙打圆场:“你们是不是怕我们不高兴、不同意,才瞒着我们说是纪录片?”

秦维璐说:“还用问吗?孩子们肯定是怕我们不高兴,不让她们去拍,跟我们耍点儿小心眼。”

袁致中自问自答:“咱们离那么远,不知道情况,肯定不会让她们去拍电视剧的,这倒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秦维璐也假装不知道,问道:“你们那电视剧是怎么拍的?主要是讲啥的?这会儿总该告诉我们了吧?”

“主要是讲一对夫妻从大学开始是如何努力奋斗,成为改革开放弄潮儿的。我们俩是女主角在大学时的室友,主要衬托女主如何地刻苦和努力,媛媛的角色很重要的,几乎是男女主人公的红娘唉。”

“哦?不是说她的角色是顺搭的吗?”

“怎么会是顺搭的呢?本来是没有细说男女主角是如何相识相知的,后来我们加入之后,媛媛表现出色,专门加改了一集呢,大家觉得以前设计的情节有点儿太脑残。”

“哦?原来设计的情节是什么?”

“说男一号心情不畅,在球场里打球,用劲儿太大,球飞出球场,砸晕了刚好路过的女一号,然后男一号就把女一号送到医院,照顾了几天,就开始交往了。”

“后来真的开拍后就觉得拍出来的镜头太假了,怎么就会砸晕了呢。然后就改成媛媛拉着大家去参加学校的球赛,男一号被在场边女一号吸引到,然后开始追求,刚好女一号生病,男一号就趁机大献殷勤。”

“我觉得还是砸人的情节好。”

“那个镜头不好拍!都需要特技的,剧组没有那么多预算搞特技,所以就改了情节了,又不伤大雅。”

“拍戏还挺有些门道的。”

“那当然。我们也算见识了不少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她们俩轮流给父母们讲起了片场发生的小故事,拍摄的花絮等等,让人感觉比看电视剧过瘾多了。

秦维璐感慨:“总听那些老艺术家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想表演好,还真不容易。”

“还好,她们做得不好,还可以重来。就是太浪费胶卷了。”

“不是胶卷。拍电影用胶片,拍电视剧用的是录像带。”

“那个倒是不会浪费。”

“做什么都不容易,录声音的那个小伙子举一天的话筒也够累的。”

“那是。你们也算接触一下社会,体会一下上班的不容易。”

袁媛赶紧顺着爸爸的话拍马屁,“爸爸妈妈,曹叔邓姨,上班辛苦了!”

“你这孩子!这活泼劲儿真招人爱。蔓蔓就是有点儿闷,不爱说话。”

“邓姨,我是话太多了。我喜欢蔓蔓那样的,话不多,句句都说到点子上。”

袁致中也表示同意:“嗯,蔓蔓这孩子往往是一字值千金。”

邓天凤说到:“她哪有你们说的那样好?我还是担心,她那么不爱说话,将来都不好找婆家。”

袁媛笑道:“邓姨,你还怕蔓蔓找不到男朋友?肯定不会的,我这样的大大咧咧,才不吃香。你们看蔓蔓,温婉淑女,有很多人追求的。”

“哎呀,说那些干嘛?我才不要找男朋友,好好学习是正经。”

秦维璐笑道:“你们转眼就二十周岁了,也不小了。我们当爹当妈的,不就这一点儿念想。”

袁致中说到:“你们母女们好好聊聊,我跟小曹去下边买点菜,今晚咱们一起吃。”

秦维璐赶紧打发丈夫出去,“去吧,去吧。你们在这里,孩子们还不好意思呢。”

曹定国也跟着出去了。

“你们真的没交男朋友?”

“妈,感情把爸爸赶出去,是为了拷问我们啊。”

“你们啊,我觉得想多了。反正上大学的时候,我是没想着找男朋友的。”

秦维璐嗔道:“看来我春节时跟你们说的话是白说了。”

邓天凤好奇:“你寒假的时候跟她们说什么了?”

“跟她们说,趁着在凤凰窝里的时候,赶紧捉一个。”

邓天凤笑了,“你这真像戏里唱的那个榜下捉婿。”

秦维璐也笑了,“对,差不多的意思。她们青大的学生,一个个不都相当于榜上有名的?”

“那倒是。就是,你们俩趁着这机会,好好挑一个好的。”

“你以为是菜市场卖大萝卜的,个个都摆在那里随便我们挑啊。”

“也不是啊,就是遇到合适的就处处呗。别跟初中高中时,动不动就拒绝人家。我可听说了,蔓蔓拒绝过好多个。”

“秦姨,哪儿有?你听谁说的?绝对是谣言!”

第九十一章 不服来战

两个妈妈没有那么好糊弄,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孩子的事儿,尤其是上初中的时候,孩子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只不过那时候大人们即使知道了,也没当回事儿,小孩子过家家嘛,最多就是打趣对方一番。

这会儿,邓天凤和秦维璐只当曹蔓害羞,也就转了话题,不再逗她。只建议俩人可以考虑交男朋友了,最后俩人在俩妈妈的狂轰滥炸下,举手投降,答应遇到合适的就处处看。

俩当妈妈的设想的好,趁上大学时谈几年恋爱,毕业时二十三,差不多就可以结婚了,再过两年二人世界,二十五岁生孩子,三十岁正是工作里往上爬的时候,孩子也刚好大了,不需要当妈的付诸太多的精力,这样家庭事业两不误。

但愿这俩孩子听话。

袁媛和曹蔓早却决定对妈妈们来个阳奉阴违,反正自己在燕京,离家千里,她们也不能追过去盯着。

袁媛觉得谈恋爱着什么急,至少也要两三年后,熟悉了周围的人再说。曹蔓对交男朋友的事儿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自从上了大学后,收到一些高中同学的来信,有几个男生隐隐表达了对她的爱慕,都被她忽视了,只要他们不挑明,她也不会说啥的,只不过在回信里只谈公事不谈私事,说些青大如何人才济济、自己的选课啊、教授上课如何幽默啊之类的话题。

袁媛还看过一些男生给她的信,经常评价,“原来他也对你有意思啊,真没看出来”之类的,曹蔓就再也不让袁媛看了,免得没事就打趣她有吸桃花体质。

袁媛觉得曹蔓从中学开始,就有了吸桃花体质,外型在中学就吸引人。

到了大学,女大十八变,长高后的曹蔓,身材一如既往的苗条,长得更漂亮更水灵,很有女性魅力,本来应该更加吸睛的,但是她本人表现地更加内向,不怎么说话。

拍电视剧的时候,她的头发不长不短,很难做发型,后来干脆把头发剪成短发,容易带发套。

剪了短发之后的曹蔓更显得苗条,有一次在洗澡回宿舍的路上竟然就被人表白了,她很难理解,岂不知刚洗过澡之后,她双腮泛红,尤其显得明媚动人。后来她故意在额前留了长长的流海,又把两边的头发修得往脸部弯,这样头发就把半个脸都挡住了。

她只跟相熟的人在一起,才会本性暴露、打打闹闹,跟陌生人在一起,很少主动搭讪,对上来搭讪的人也只是简单回应,一副不愛让人靠近的样子。衣服也是运动套装为主,青大还真没几个女生特别会打扮的,她的穿着更是泯于众人,这样的人很难引人注目。

不过有些东西能遮住,有些不能。比如她动行坐卧,都带着一股亭亭之势,很是吸引人。经常打交道的同系同学和住同一层宿舍楼的女生们,就有人注意到过她,再仔细观察一下,免不得察觉出隐藏在流海之下的是怎样一个美人。

不过青大的学生哪个不是天之骄子?男生们断没腆着脸去跟冰美人搭讪的,多没脸!更何况是一个不爱人接近的女学生。女生嘛,既然人家自己想挡住漂亮的面孔,自己何必去挑明?

大学生也没有中学生那么爱冲动,不会有很多人一见面就递纸条、表白什么的。所以曹蔓的生活相对还算平静。

不过在青衹园里活动的,可不止是青衹的学生。

青衹园里最不缺的是什么?高智商的才子才女,不过大家半斤八两地,也没什么,大家都没把同学当成一回事。

青大校园里最吸引人的是那么一小搓变态天才,学习不吃力,各种体育活动手到擒来,连电脑游戏都能玩得独领风骚,可以说是专业领域的精英、体育场上的健将、电脑游戏里的大神。如果再有不错的颜值的话,更会受人瞩目,尤其是女生。

自己学校的同学没把天才男同学当回事,并不等于没人追捧,青大校园里可是有很多外校女生的。

别说男生追女神了,那女生追起男神来,可比男生追校花更加如狼似虎,尤其是周围几个学府的女生,经常晚上搭伴到青大上晚自习,司马昭之心更是昭然若揭。钓一个有能力的金龟婿,可以少努力好多年。

不过身在满是金龟的池子里的袁媛和曹蔓总感觉亚历山大。

曹蔓所在的高深生物物理系和袁媛所在的热门计算机系,都是天才遍地走的地方,想要在这种逆天存在里讨到奖学金的名额,可不是一般的艰难。

曹蔓在学业上感觉压力重重,哪儿有心思去琢磨别的事儿,所以低调学习是她目前的重中之重。

大二一开学,俩人依旧约着每天晚上尽量一起去上晚自习,甚至拿出了中考、高考的劲头来。

没办法,这个学期她们开始了更多各自的专业课的学习,课业更难了一些,为了更集中精力学习,她们也没急着找做家教的工作。

俩人都格外努力,争取以自己的成绩赢得特等奖学金,可以问父母少要点儿钱,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

电视剧杀青后,整部电视连续剧很快开始在燕京电视台播放,有家住燕京的计算机系同学周末回家看电视很快就认出了袁媛。

袁媛被认出是有原因的,她被师姐看中,所以大二一开学就被吸收进了系学生会,做了女生部做干事,干事、干事,真是干事的人,各种女生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有了拍电视时的专业形体和发声训练,她当众发言也不胆怯了,有时候还会被推上去当个活动主持人,露脸的机会多,认识她的人还是比一般的大二女生们多多了,而且女生的存在在青衹园里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女生组织的活动,男生也会去捧场,所以认识她的男生也不少。

被人认出来之后,校园网上就开始出现袁媛的剧照照片和讨论。

“没想到啊,本系学生会大二美女竟然出演过电视剧!”

“求电视剧名称,在哪个台播出?”

“是不是特招生?咱们学校竟然开始特招演员了!”

“今晚晚自习看到计算机系演员系花,她旁边的妹子也不赖!”

“系花?应该是校花吧!”

“无图无真相!”

“相比较,我们精仪系的系花更漂亮!不服来战(附图)”

第九十二章 白低调了

一看主页上大家开始讨论什么系花校花,美女如云的外语系同学很淡定。

“咳咳,我们外语系就不掺和这样无聊的话题了!”

有人不服气,外语系的漂亮女生有几个学习逆天的?大都是花瓶。

“有才有貌,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校花担当!(附各科成绩单)提示,校花每门课都排名前五。”

“喔噻,这么多成绩单图片,哪个是校花的啊?”

“11楼的,是不是9313xx?你们系男生够挫的,竟然被一个特招的演员美女压着,嘻嘻。”

“我们系编程高手都打游戏去了,学高数多无聊!”

“13楼,你可够13的,我们那是让着校花,说明我们怜香惜玉。”

“11楼,贴一贴我们男辅导员曾经的成绩单!没有95分以下的成绩。”

“校花清晰照来了!计算机系校花携美女漫步校园银杏路!(看图)”

“喔噻,校花旁边那也是个美女啊!”

“好小鸟依人呐!求认识!”

“校花让开,让我来!”

“是我校美女么?”

“咱学校的银杏真漂亮,绝对是偶遇美女的好地方。”

“那是,银杏叶子黄了的时候,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会去拍张照片,更别说美女们。”

“从来没觉得咱学校美女这么多过!这些美女是不是校外慕名而来的?”

“你们不觉得那个美女很眼熟么?像不像跟计算机系系花一起出演女一号闺蜜的那个演员?这是被系花带来逛青大专门到银杏路拍照的?”

“确实是那个演员,赞楼上火眼金睛,剪短了头发不戴眼镜也能被你认出来,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明星还在校园吗?求签名,求合影!”

“马上要期中考试啦,我要死了!”

“楼上快去银杏路跟漂亮女明星来张合影,保证你满血复活!快去!”

“什么情况?什么明星?求科普,求链接!”

“你们好无聊,陪计算机系系花的明明是我系大二小师妹!”

“楼上喝醉了吧?”“没睡醒吧?”“戴眼镜了吗?揉揉眼睛看清楚再说!”

“喔噻,昨天在三教自习教室确实看到了楼上说的小师妹和计算机系系花一起上自习!”

“我好像在自习教室看到过,难道真是也是我们青大小师妹?”

“楼上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咱学校的,我在三教看见过。计算机系系花身边经常跟着一位穿运动服的小妹妹。”

“楼上说的,我也见过,是一个人吗?要身材没身材的。”

“楼上的,嘴下留德。我也见过,小妹妹的坐姿很好看。可惜穿着运动服,看不出来身材。”

“就是,ls的ls这么说我们的小师妹,肯定找不着女朋友。”

“楼上那位号称是小师妹的,出来说一声,你是哪个系的?”

“打死也不说!我们是进来学习的,不是追星的,再说了,小师妹我们自己看着就好了!”

“人肉他!”

“人肉他!1”

“人肉他1000,好资源应该共享!”

在一片要人肉他的呼声中,那位同学终于又冒泡了。

“几天没上网,竟然被通缉了。嘁,告诉你们也无妨,生物物理系,小师妹是学霸,不是学霸免靠近!不要耽误小师妹的学习!”

他这一露面,正在网上溜达的同学立马炸了。

“计算机系系花是学霸,这也是个学霸?没搞错吧?”

“明明靠脸就可以吃饭,还要拼智力?!让俺这样的无盐女咋活?”

“楼上妹妹,别信10楼的,他肯定是胡说,虽然咱青大女学霸遍地走,美女却没几个,学霸一般都是恐龙级的!”

“楼上,你才是恐龙!”

“小师妹,别跟12楼一般见识,咱们学校没恐龙,都是知性美女!”

“就是,就是!鄙视12楼!话都不会说。”

“生物物理系的师兄,也贴贴成绩单呗,这世道,无图无真相!“

“成绩单来了!小师妹每科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这成绩单是键盘输入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楼上,拍个照片,要冲洗,再去扫描,都是要花钱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个年代还没有数码相机。

“拍拍楼上,火气别那么大,辛苦了。不过这成绩单有没有办法检查一下啊,成绩好得难以置信!”

“去我们系馆的玻璃窗里看一下就知道了。白瞎了我输入半天成绩单,爪子都疼了。”

“比计算机系系花还牛?!”

“有没有人贴个学号、姓名对照?只有学号不可信,谁不知道他们生物物理系一堆雄性怪物!”

“学号、姓名对照表来了”

“曹蔓,果然是个妹子!”

“对小师妹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蔓,蔓,哥是棵大树,请你来缠!”

“鄙视楼上,哪个青大男生不是棵大树!”

曹蔓这朵躲在各种大神校草间的校花冉冉升起,很快成为全校的焦点。

学校大了,做什么事儿的都能找出一堆来。

爱上自习的,每天都觉得大家都在上自习,不自觉地更加努力。

谈恋爱的,校园里处处都有成双成对的身影,谈恋爱谈得很心安。

爱上网的,互吹互捧摘瓜架秧子的,时时在虚拟世界里闹哄哄的,每天跟几个志同道合的网友网上聊天,越聊越投机,组团打游戏,也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大家对自己喜欢做的事儿都甘之如饴,心安理得。

被大家撺掇一下,拦一拦漂亮小学妹,搭搭讪也没什么,说不定就能得个漂亮女朋友呢。

就这样,曹蔓又开始了上学路上被拦截、图书馆里经常被搭讪的日子。

曹蔓巴不得袁媛是个男生,可以拿来帮她挡桃花,虽说现在袁媛也帮她挡了不少,还是不得力啊!

哎,后悔死了,前一阵子看见往西门去的主路上银杏树叶片片金黄,路上也铺满了金黄落叶,袁媛提议去拍几张照片给父母看,想着拍得美美的,所以换了漂亮一点儿的休闲服,稍微打扮了一下,为了让妈妈看清自己的容颜,用发卡把流海也固定了上去。谁知道就被路过的同学偷拍了,偷拍也就算了,还放到了校园网上。

白低调了!

第九十三章 悄悄绽开的桃花

大二开始不久,袁媛除了大学英语、政治课和高等数学,还有三门专业课,专业课就经常需要上机编程才能完成作业了,和曹蔓一起上晚自习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这一天傍晚,俩人上自习路上又有一个上来搭讪的,被曹蔓三言两语打发了,拒绝人这种事情,她颇有点熟能生巧了。

曹蔓真的不想谈恋爱,这应该归功于前几年邓天凤对她的碎碎念。

邓天凤自己没上过大学,农村户口,虽然住在城里,嫁了一个城镇户口,算是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也差一点害得女儿当年没能得到城市户口,毕竟当年的政策是孩子跟着妈妈的户口走的,妈妈是城市户口,孩子就也是,妈妈是农村户口,孩子也就是农村户口了。

亏得邓天凤情况特殊,老家是在巴蜀,而自己跟着丈夫在晋丰,丈夫在单位里也有一定的人际关系,走一走关系,送一些礼物,女儿就跟着爸爸一起成城市户口了。

邓天凤一直告诫女儿,不要早早地谈恋爱,一定要等安稳下来之后再说,一如自己当年,如果不离开西川,那么这一辈子就是嫁给当地一个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而后来的自己虽然结婚晚,但是不仅有了工作,还有了高学历的丈夫,乖巧懂事的城市户口女儿,耐心等一等,很值。她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想法,觉得女儿的良人在她事业安定后才会定下来,那之前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甚至感情

她想的是女儿去了燕京,毕业时就有可能留在燕京工作,那何不等到那时候再找个燕京小伙结婚,留在首都生活呢

如果认识了一个其他地方的男朋友,毕业后还要面临工作分配问题,会不会分不到一个单位?会不会得跟着男方回老家?那时候女儿岂不是进退两难?

这种假设让邓天凤感到很恐惧,所以她不遗余力地对女儿碎碎念进行洗脑,千万别谈恋爱,要好好学习,争取拿奖学金,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她想的是女儿有了这个艰巨任务,就没时间去谈恋爱了。

暑假里邓天凤却被秦维璐洗脑成功,觉得女儿在大学里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

但她对曹蔓的影响已经造成,想再给曹蔓反向洗脑却是不易。

如果邓天凤知道了曹蔓已经打定主意不谈恋爱的话,肯定会把肠子都悔青了,毕竟自己跟女儿的情形很不同,拿自己当例子教育女儿实在是不合适。

曹蔓拒绝了那个男生之后,自己也不大高兴,向袁媛抱怨:“我咋这么悲催呢?发个传单都能引出这一大堆事儿。如果有钱,我都想去整容了!”邻居小国的整容技术越来越发达了,据说可以让人改头换面。

“你这么漂亮,还要去整容?!”

“对啊,他们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么?”

“噗!蔓蔓,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让我们这些无盐女怎么活?唉,蔓蔓,我问你,你真的就没有一个有感觉的?”袁媛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无盐女的说法是袁媛刚从校园网上学来的,无颜女、不漂亮的女生的意思。

“媛媛,你就饶了我吧,你无颜?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想想,他们又不认识我,就凭电视剧里露一脸就喜欢上我?是喜欢上那个角色,还是喜欢上我这张脸?角色呢又不是我本人,这张脸呢,一二十年后会变成黄脸婆。这么浅薄的追求者,我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看上!”蔓蔓在剧中可没有长流海遮面,穿着一般女生时尚,妥妥的大美女一枚。

“蔓蔓,你是不是挺后悔我们去拍了电视剧?看你这么烦心,我都有点后悔了。”

“媛媛,可别这么说。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拍的,毕竟拍这个电视剧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学到了不少东西,又让我短时间攒够了二年级的学费。”

“那你就忍了吧。话说,电视剧我也去拍了,还经常跟你这么吸桃花的人在一起上晚自习,又经常组织活动抛头露面的,咋没人追我呢?我的桃花运啥时候来呢?是不是都被你吸走了?”

“你真的期盼啊太好了,天灵灵,地灵灵,桃花桃花都转行(xing)!”曹蔓两手挥舞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圈,最后说到“转行”的时候,手指指向了袁媛。

“你个小巫婆!还学会施法了!”袁媛卷起手里的作业本,轻轻拍打了一下曹蔓的脑袋。

曹蔓的转运大法实施出来的后果就是,袁媛的桃花真的开了!就开在机房里。

计算机对一般人来说就是一种工具,可以用来辅助工作,可以用来休闲,还可以用来社交。

对于计算机专业的人士来说,那些统统可以用一个词来称呼,“软件”或者“程序”。

这些软件是要专业人士来一行行编程做出来,从事软件的专业人士大部分的时间是要用来编写各种各样程序的。

先了解问题所在,再想出解决办法并依此设计算法,然后根据算法流程编出代码,编译之后就能够在计算机上运行。

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需要很多知识的支撑,看似简单的问题,设计算法时却需要全盘考虑。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程序,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要求运行速度的实时通或者游戏,更取决于底层跟硬件的互动,要设计底层接口,有效合理地利用内存、缓存、寄存器等等。

上层跟用户打交道的部分要防止用户的各种误操作,这还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界面大家喜欢不喜欢,操作顺不顺手,流程编排合不合理,这些更能决定软件的成功与否的软指标,都需要一一考虑。

这些技能的获得不是通过读读书就能获得的,需要通过一点一点实战来积累经验,所以计算机系的专业课,有很大的自由度,很多时候作业都要同学们到计算机上编程调试完成。

让人欣慰的是,90年代中,青衹大学作为一流大学,计算机系不仅有大型机和配套的终端机机房,还有了很多个人计算机机房,大家有很多上机实践的机会。

上了大二以后,专业课多起来,随着专业课学习的进展,难度越来越大,编程任务越来越重,袁媛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计算机房编程,她和曹蔓一起上晚自习的机会就慢慢减少了。

很多男生都是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很多人喜欢晚上一起编程,还可以讨论一下遇到的问题,同在机房夜战的袁媛也喜欢参与讨论。

袁媛的成绩不错,编程也很用心,动手能力在女生里算是很强的,她本身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大家能经常看见她组织活动,个子也显眼,所以都认识她。而且袁媛为人热情,会热心地给机房里的“左邻右舍”答疑,所以除了自己班级的男生以外,就这样她在机房认识了很多“哥们”,甚至是不同年级的师兄师弟们。

她的一个哥们就悄悄绽开成了一朵桃花。

第九十五章 初恋一定要珍惜

袁媛无语地看着曹蔓,她像是真的被同宿舍的洗脑了唉,谈恋爱上升到这种理论高度,还有数学模型一样的东西往里套,这也太理性了吧?真不愧是学生物物理这种偏理论专业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曹蔓本来对这个不上心的,室友们讨论得热烈才听进去一些,可是现在好友要谈恋爱,她总要帮些忙才是。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反而越说越觉得这套理论有理,打定主意回去要再好好向室友讨教一番。

俩人各怀心思,袁媛愣了半天才说:“你说的也太复杂了吧?真的要照那些步骤一步一步来吗?有必要吗?恋爱不是要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吗?不,应该是‘跟着感觉走,紧抓着爱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留我’”,一边说,袁媛一边哼起歌来,顺便还改了歌词。

曹蔓扬眉看了看她,提醒道:“我刚开始也不认同她们,可现在想想,觉得这个过程也挺有必要的呀。”

袁媛扬眉看着她,曹蔓接着说:“你想啊,如果以结婚为目的去谈恋爱的话,当然要找一个知根知底儿、知己知彼的。

秦姨和我妈都说,人品很重要。秦姨更是强调,要看看两个人能不能相处的来。按我的理解,她那意思不就是说,如果两个人不合适的话那就趁早分手,如果两个人合适的话,才能接着走下去。

我们室友说,教授上课时跟她们说过,谈恋爱只是几年,结婚以后可是要一起生活几十年的。一些事情一定要在结婚前弄明白了。如果天天对着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或者一个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人共同生活,现在就频频有矛盾,以后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袁媛点了点头。

“所以说呢,我越想越觉得谈恋爱就要照着这个模型来。哎,媛媛,你这次谈恋爱一定要来个理论结合实际,到时候总结一下,以后我拿来当实例参考参考。”

“去你的,谁要谈恋爱了?我还没想好。再说了,你有你室友们的爱情模型就够了,还要我这个点儿小儿科经验?”

“我就要!”曹蔓顺势拉着袁媛的胳膊。

袁媛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晃悠,蹙眉说到:“我总觉得怪怪的。你说吧,认识一个人,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然后就想要不要谈恋爱。这如果将来不能结婚的话,总觉得交往不起来。”

“为什么?”

“我可能有很强的初恋情结吧,总觉得结婚对象最好是初恋。怎么着人生的第一次都是印象深刻的,会刻进骨子里记一辈子的。如果不是跟初恋结婚的话,你说以后的几十年里,这初恋可能会时不时地跳进脑海里,想想都觉得恶心,感觉爱情被玷污了一般,不纯净了。”

“哇噻,我竟不知道你还有处男情节!”

“瞎说什么?!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要求男朋友一定要是处男的。我只是过不了自己结婚对象不是初恋那一关,不过他的初恋也是我的话,我当然高兴了。那只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期待,好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

“我的理想状态,最好是能跟我的初恋结婚。我觉得这样的感情比较纯净,就像我爸妈一样。”

“这个可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控制的,万一你一不小心,初恋爱上一个不合适的人,为了跟初恋结婚,这婚你结得下去?所以我越想越觉得那个恋爱模型说得有道理,还是要从一般朋友做起,深入了解了再谈恋爱。”

“也是……”

“哎!别想太多了,媛媛,你最好先从一般朋友做起吧!尤其是你这还想跟初恋对象结婚的,更应该小心谨慎了。”

“那我该怎么办?”

说到要把一个不反感的疑似追求者当成一般朋友对待,如何维持交往尺度,袁媛觉得头大。

袁媛唉声叹气地跟曹蔓抱怨:“哎!这个貌似简单,不好操作啊。我怎么把握俩人交往的尺度?“

曹蔓说:“我也没经验啊。不过我估计两个人真的想亲密相处,可能会很难的。”

“也没那么难吧?”她的爸爸妈妈相处得就很好。

“怎么不难了?你说我爸爸是个好人,我妈妈咱厂子里没人说她不好的。可我爸妈俩人,我总觉得没那么恩爱。更别说咱们大院里那些叔叔阿姨,经常吵架打架的可不少。”曹蔓想起自己爸妈私下吵架的情景,赶紧晃晃脑袋,试图忘却。

“也是,没几个人像我爸爸妈妈那样。”

“袁叔秦姨是很难得的。”

“是啊,我也害怕遇不到像我爸妈那样容易相处的人。万一俩人相处不来,我的初恋啊,难道就这么毁了?”

“所以嘛,还是要从一般朋友做起,他表白的时候千万别一口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一定、一定要从一般朋友做起,深入了解以后再说。”

“嗯。”

“你知道他是哪儿的人吗?”

“贵云省的。”

“云阳的?”云阳是贵云省的省会。

“不是,小地方,一个叫九盘山还是九盘水的地方,以前我都没听说过,他给我说过,我就记着九盘了,说是风景不错,我没好意思细问。”

“媛媛,我高中地理学得不好,贵云是在很南边吧你说我们俩晋丰的,西边儿的跟南边儿的人谈恋,相差千里,这个风俗习惯啊、家庭背景啊、生长环境啊,这么多不同,我看我爸妈经常就这样的问题相互瞧不起。”

“我还没想那么多。”

“你要真想跟他试试,还要做好打个硬仗的准备。”有那么多男生追求,还有俩室友的理论熏陶,曹蔓没想过谈恋爱的细节是不可能的。

“瞧你,谈恋爱这么美好的事情,被你说得跟打仗似的,一点都不美好了,说得我也不想试了,直接拒绝得了。”

“别。总要过这一关,试试呗。”曹蔓心想,如果是自己这些话让袁媛退却了,岂不是罪过?对不起袁叔和秦姨的嘱托,赶紧往回瞄补,“别想那么多了,就像你说的,谈恋爱就要抓住对方的手,跟着感觉走。”

袁媛不干了,“想想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要不我就算了,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老老实实努力学习吧。”

“你不会被我吓到吧?我看她们有男朋友的,也挺幸福的,每天把男朋友挂嘴边。”

“她们也都这么谈男朋友?”

“哈,我不知道,我可以回去问问哈~”

“那还让我相信你们,别跟赵括同学似的,只会纸上谈兵。”

“所以你也要自己有主见啊。信呢,就采用,不信呢~”曹蔓冲着垃圾桶做了一个抛物动作。

“我会好好想想的。我的初恋啊,一定要珍惜。”

第九十六章 你对女友的要求

正天天琢磨着如何表白的周世强同学连着几天都没在机房看到袁媛,心里感觉空荡荡的,觉得自己这爱情之花没开就谢了,真是令人沮丧。

这一天晚上突然再次看到袁媛的身影时,连初冬的寒气都飘散了,机房里简直是温暖如春。

不过经历过袁媛“消失”事件的周世强一下子没了之前的冲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万一表白被一口拒绝了怎么办。要不来个温水煮青蛙,让她先适应自己的存在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周世强小心翼翼地跟袁媛打着交道,更频繁地充当护花使者,更频繁地讨论编程技术,更有心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弄得袁媛都搞不清楚了,这究竟是对我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算了算了,刚好,自己也不知道他万一表白了自己要怎么反应呢。所以袁媛就把他当成一般的师兄来对待了,反而俩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的轻松自在。

这让袁媛感觉很高兴,嗯,蔓蔓的恋爱理论还是蛮实用的。

由于对袁媛的爱情事业上了心,曹蔓回去好好跟室友请教了一番,经过曹蔓这么个学霸十万个为什么式的发问,朱颜和孙菲不得不复习了那一段课程,俩人高兴地表示,考到那一块她们保证不会失一分。

袁媛也渐渐被这套恋爱模型武装了起来。只不过她没想着跟周世强真的开始恋人关系,所以时时提醒自己,注意保持距离。

机房里很多是跟袁媛同年级的同学们,大家选的是同样的课,做的是同样的项目。

最近机房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因为大家的一个大作业快到期了。这个大作业说起来很简单,他们不仅要让电脑的扬声器发声,还要唱出一首《两只老虎》来,成绩当然是以程序唱歌的准确度来衡量的。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没那么容易,首先要弄清楚如何控制扬声器发声,还要弄明白如何变频发出1-2-3来。

很多没做好的同学都到机房相互取经学习来了,机房里讨论声不断,尤其是袁媛这样不喜欢把大作业拖到最后一分钟的,程序已经颇具规模,更是大家咨询的对象。

看着一帮帮男同学们在袁媛身边穿花蝴蝶一样来来去去,耳边萦绕着各种不成曲调的《两只老虎跑得快》,周世强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乱在脑里,痛在心里,恨不得把凑到袁媛身边的男生们一个个抓起来扔到爪哇国去。

再有一个多月寒假就到了,周世强也有点着急,所以更加频繁地出现在袁媛身边,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

这天晚上,经过两天的抑郁,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等他们从机房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晚上气温比较低,地上有点打滑,袁媛怕摔跤不敢骑车,周世强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她慢慢往宿舍区走,袁媛赶都赶不走。

空中慢慢下落的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风一吹,纷纷乱乱,一如周世强此时的心情。

“袁媛师妹,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袁媛偏着脑袋看着他。

“那个,那个……你有男朋友吗?”

袁媛的心漏跳了一拍,心想终于来了,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反问道:“为啥要问这个问题?”

“我看你晚上也没人陪着回宿舍,觉得你应该没男朋友,否则你这男朋友也太不尽责了。”

“哦,那也不一定是男朋友的原因啊,外校的就没法陪了嘛。”

“你男朋友是外校的?”周世强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碎了一地。

“没,没有。我还没有男朋友,刚才只是打了个比方。”

“哦~”周世强觉得有点懵,不过碎成渣渣的心开始慢慢一片片拼接复原。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说起对男朋友的期待,除了性格上要像爸爸,其他方面,袁媛没有太仔细想过。不过她也不想现在就跟周世强交浅言深,先把对方摸清楚再说。

“我没想过。不过师兄,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啊?我看你天天窝在机房,不像其他师兄,天天陪女朋友。你都大四了还没女朋友,我才大二,着什么急。”袁媛想到了曹蔓提到的反问技巧,决定避重就轻。

“我是没有。我们家条件不好,我想找一个不嫌弃我们家条件的。”

“师兄你一堂堂青衹大学的学生,将来肯定能找到好工作,又不会回农村去,干嘛把这条件看那么重?”

“将来结婚总是要跟家人打交道的,我是家里的长子,下面只有一个妹妹,到时候父母年迈了,很有可能会跟我们同住的,我当然需要考虑婆媳关系的,如果瞧不起我们家,到时候瞧不起我父母,我岂不是两头为难,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一个不会瞧不起我家条件的。”

他父母可是经常念叨将来老了,只能是跟着他一起住,这条件是一定要的。

“哦,师兄你考虑问题真长远。”嗯,她赞我考虑问题长远,周世强觉得脸上有点充血,心脏跳动更有力,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膛,不过最后一丝清明提醒自己关键时刻要谦虚,忙道:

“这不算什么,你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可惜啊,我现在还没遇到合适的。”

“师兄你没谈过恋爱?不可能吧,咱们系的男生打着修计算机的旗号,都能轻易找到外系女朋友的。”听说不少高年级师兄就是这么追到女朋友的。袁媛对周世强的恋爱史还是挺感兴趣,顺便旁敲侧击一下。

“我可不想随便结交女朋友。要先熟悉了再说,先看看俩人的三观合不合才行。”

听到这里,袁媛有点窃喜,师兄也是初恋哦,而且也要先了解了对方才进一步发展的,她对自己的先当一般好朋友处的想法多了一丝信心。

俩人接着一路走一路聊。

周世强问:“你怎么看待农村人?”

“我自己家也就是一个小县城的,小县城的人家庭条件可能更好一些,不过我觉得大部分人反而显得太会算计,还不如农村人更朴实。”袁媛妈妈经常感慨菜市场里真的农村人更实在。

如果曹蔓在,听了这话肯定会反驳:“你也太地域歧视了!谁说农村人就更朴实?!”

周世强却觉得这话听着顺耳,“你真的这样想?”

“那当然了。”周世强听得身上一股暖流往上涌,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也生出无限的希望。

“我爸妈都是很朴实的农村人。你什么时候见到就知道他们有多朴实了。”

喔噻,这就提见家长了?袁媛心里警笛立即开始长鸣。

“那师兄,对女朋友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第九十八章 从一般朋友开始

刚刚被曹蔓塞了满脑子“如果”的袁媛立马来了兴趣,不就是按照那个恋爱模型写个满是条件语句的算法嘛。

“科学是相通的哦,我们写程序,天天用if-then-else语句。”

她立马转入编程模式,把自己的恋爱代入到编程语句中,一边理着思路一边说下去,“if他转身就走,then我们就没啥可说的了,else就意味着他继续追,那我是不是要刚好趁机多了解一下他”

曹蔓补充道:“else里是不是应该有个if-then啊,既不跑也不追的,也是有可能的吧?”

“额,这种情况会发生吗?”

曹蔓捂着嘴笑:“实验台上的小白鼠被麻醉了,就会没动作。如果那种情况发生的话,他肯定是被你的回答当场震晕了。”她们班最近在教授的带领下,参观了一个研究生实验室,看见了很多正在被实验的小白鼠,很快她们就要开始接触有这样实验课的专业课程了。对躺在试验台上一动不动的可怜小白鼠,曹蔓印象深刻。

“别开玩笑。我说真的,这种情况真的可能会发生的吧?那他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我耍心机,只想跟他搞暧昧。”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想得太复杂了吧?我的室友们说谈恋爱的女生一般都会智商趋零,情商直接零下,我看你是智商、情商都蹭蹭蹭地拔高啊!”

曹蔓接着说:“我觉得就这么直接说挺好的,我室友们建议我,他爱咋地咋地。反正又不是你先看上的他,他要是转身走了,拜拜、不送,他要是继续追你的话,那就接着深入了解一下呗。我觉得这建议不错,你认为呢?”

袁媛点头:“就这么着吧,谈恋爱如果太累的话还谈什么呀?我刚才有点儿想岔了,两人如果不能轻松愉快的相处,谈什么以后?所以就从简简单单的朋友开始。”

有了主意的袁媛又回到了机房,周世强的心冰雪消融,再次开始了欢快的蹦跳。

看到袁媛忙了一阵子,像是忙完了,他赶紧走到袁媛身边,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媛媛三天没来机房,大作业马上都要上交了,这会儿还有个小尾巴,她需要加班加点了给弄完了,她可不想等到最后一刻,万一网络出问题交不上作业咋办?

唉,恋爱真是件费心费力的事儿,怪不得家长老师们不让早恋,也怪不得桃花朵朵开的蔓蔓坚决不谈恋爱呢,自己这没开始呢,就已经开始影响学习了。

她一看周世强走过来了,禁不住偷偷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抬头对他说:“师兄,我的大作业这会儿要赶出来上交,等会儿我忙完了有话跟你说,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行吗?”

“哦,啊,好,好,我刚好也要赶项目,你不用着急。”

周世强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旁边的同学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唉,袁师妹对你有意思?”

“编你的程序!”周世强却觉得刚才媛媛对他说话很温柔,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巴不得时间赶紧过去,他就可以和袁媛一起走回去,并知道袁媛的答案了。

袁媛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站起身来收拾东西。一直用眼的余光关注着她的周世强也赶紧起身收拾。

旁边的同学偷偷问他:“你这程序还没编译完呢,就走啊?”

“你帮我盯一下,一会儿帮我下机、关机器,谢了,回头请你喝啤酒。”

“卧槽,虐我这样的单身狗,六瓶,我们宿舍一人一瓶!”

“没问题,谢了!”

俩人出了大楼,各自找到自行车,推车上了路。

“媛~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周世强有点迫不及待,也有点庆幸袁媛姓和名是同一个发音,媛媛,媛媛,叫起来真好听。

“师兄,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你一提,我就要答应。我是这么想的,你是个很优秀的人,看你在机房里做项目也很认真,还经常帮助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感觉你人很善良。你也没有什么让我讨厌的地方,可是我们除了在机房认识,有时候也就一起骑车回宿舍而已,也没过其他交流,就这么着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我觉得有点,有点,那个,发展得太快了。”

袁媛抬头看了一眼周世强,没看出他有什么不悦,就接着说:“而且我觉得这对我自己也有点不负责任,对你可能也不好,我,我,就想着,就想,要不,我,先不做你的女朋友,我们就当一般的好朋友先处着,等以后双方了解得更多了再说?”说完,袁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比当年说台词都难啊,感觉自己说得磕磕巴巴的,太丢人了。

周世强觉得自己这是被婉言拒绝了,有点不甘心。

周世强停下来,认真地看着袁媛的眼睛:“我哪儿还不如你的意?告诉我,我保证改。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好,不要这么快拒绝我,好么?”

唉,这是什么情况?袁媛有点发懵。

“我不是,那个,师兄,我是说”袁媛更加语无伦次。

袁媛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咋这样啊?我刚才说什么了?他怎么会认为我拒绝他了?那我接下来要怎么说。我准备的那些词呢?好像就应该这么说啊,袁媛觉得自己脑子就是一团浆糊,转不动了,他怎么会觉得我是拒绝他呢。

干脆心一横,不经大脑,想说啥说啥吧。

“师兄,我不是拒绝你。我是想认真对待我的初恋,我没有恋爱经验,我怕这么轻易答应你了,将来我俩处不来分手的话,我的初恋就没了。”

周世强一听,没拒绝我,哦,不仅是初恋,她还这么认真的态度,更加觉得袁媛如珍似宝,不愿放手。

“你别担心,我发誓,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你没拒绝我就好。我太高兴了。我明天给你买早餐送过去?”

袁媛头大,“师兄,我们能从一般朋友开始相处吗?”

“哦,哦,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听你的。”女朋友不好意思让自己送早餐?

“那,那个买早餐好像一般都是男朋友才做的事情,你能不能先不要做这个?”

果然啊,不过还是需要强调一下子就的态度,“我想对你好一些,我想好好照顾你。”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周世强觉得袁媛肯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他也怕自己追得紧了,把袁媛吓跑。

“好,我都听你的。”

这话听着好暧昧啊,袁媛有点反应不过来,赶紧逃窜,“师兄,那我赶紧回去了,宿舍快关大门了。”

“好,晚安。”好想上去摸摸她的头,周世强还是忍住了。

第九十九章 开心不开心

周世强非常高兴,虽然她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有了开始,媛媛这么心软的好姑娘,还怕没有结果?

他站在雪地里看着袁媛走向女生宿舍楼,直到看不见为止。

然后迈起轻快的步子,一边哼着一首流行歌,一边走回男生宿舍楼。

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虽然女朋友可能有点害羞,不想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恋情,但至少她答应跟自己交往了。

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周世强找各种借口跟袁媛在一起,不用说上机房了,袁媛上自习的时候他也会追到同一个教室里,就坐在袁媛后边的位置上。袁媛去吃饭,他就坐在不远处,袁媛组织学生会的活动,他就去参加。

除了俩人各自上课的时间,大部分时候袁媛一个转身就能看到周世强的身影,好像有心灵感应般,周世强会抬头看她一眼,一脸宠溺。

害得曹蔓只抱怨,不想跟她一起上自习了,觉得自己是只一千瓦的大灯泡,袁媛不依,那不行,没有曹蔓,她觉得周世强会直接坐到她身边的,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他。

袁媛慢慢地就习惯了周世强不远不近跟在身边的日子。上完晚自习,曹蔓和袁媛各奔东西,周世强就会凑上来跟袁媛一起,计算机系的女生七号楼和男生九号楼离得不远,俩人一路上会聊聊天,聊自己的作业,聊自己的兴趣爱好,聊各自的家庭,聊生活里遇到的趣事。

这种情况袁媛不觉得反感,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打破了。

马上快要放寒假了,袁媛这学期各门功课提前一周考试完毕,因为要等曹蔓一起回去,所以还在学校里,顺便跟学生会的其他同学一起举办几次舞会,给大家减压放松。

舞会上,不时有男同学过来邀舞,袁媛也很少拒绝。

本来袁媛是不会跳舞的,可是暑假里为了拍那部《四月芳菲》电视剧,剧组还找专门的舞蹈老师给袁媛和曹蔓上国标交谊舞课。

经过专门训练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跳起舞来更轻盈优雅,而且让男生带起舞来很轻松,稍微给个手势提示,她就能理解舞伴的意图,对舞技不高的男生,偶尔踩一下她的脚,她也不生气,反而会指点一下,所以在舞场上很受欢迎。

周世强自己还有一门专业课没考,所以前边几场舞会都没参加,以前的舞会他也没参加过,总觉得那是花花公子哥钓女的手段,当众搂搂抱抱的,不雅观,他很是看不上,也有点反感。

而且宿舍里卧谈的时候还会谈起学校的舞会,大家言语间似乎能搂着个女生们跳个舞,就像吃了人家豆腐一般,越说越兴奋。

大家能就着那个话题聊半天,这让他很看不惯,所以一般这样的话题他也不参与,带着耳机听英语,乐得清静。

这天终于考完了,听说袁媛晚上在组织舞会,他就想去当护花使者,保护自己的女神不被那起子男生玷污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矛盾就从这场舞会开始。

校园舞会一般都是在餐厅举行,把餐桌椅收到角落里,偌大的饭厅就成了舞池,边上围出来一块,就是乐队演奏的舞台。

周世强一进门就看到袁媛穿着一件灰白相间的短款毛衣,右边肩头的位置一朵盛开的红花,绿色的藤蔓绕到了左侧。

红色的毛呢大衣搭在旁边的椅背上,一头长发不再是一条马尾辫,而是高高挽起,她正坐在一张餐桌旁跟一个女生聊天,虽然没有化妆,在闪烁的五彩灯光下,却显得优雅、美丽,头上戴的发卡熠熠生辉,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如果有人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反驳一句:淡妆也是妆,好不?

他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希望就这么远远看着她,喧闹中自有一份安静、平和,他期望这一刻能持续到永远,自己喜欢的女生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让自己远远地守着。

可惜天不随人愿,很快就有男生过去,弯腰向袁媛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看袁媛向旁边的女生点头、起身。

他这才发现袁媛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半长裙,一条宽宽的腰带将腰身衬托得更加纤细,她脚下一双高跟红皮鞋很是显眼,估计是跟大衣和毛衣相配的,裙子比较长,只露着半截小腿,本来就高挑的身材,这身打扮,加上不同往日的发型,一站起来更显优雅。

俩人手搭手走向舞池,袁媛转过身子面向男生,男生伸手放在了袁媛的腰上,袁媛另一只手搭到男生的肩膀上,俩人开始随着音乐舞动,时不时还凑到对方耳边说话,状甚亲密。

本来还在慨叹女朋友真漂亮的周世强觉得这一幕异常刺眼,袁媛的手自己还没拉过,她也没有凑这么近跟自己说过话!

这一刻舞场的灯光显得如此的明亮,像大夏天的太阳照得他浑身热燥,他感觉到有一股股血液不住地往脸上、脑袋里冲,自己的拳头紧握起来,两条腿变得僵硬。

他目光随着俩人的身影在舞池里旋转,看袁媛笑颜如花,裙摆随着旋转散开,更像她肩头那一朵盛开的鲜花,刚才还觉得漂亮的花朵,此时是如此的刺眼。原本他最喜欢看的笑颜,此时却像一把刀,一下下割裂着他的心,那一双红色的皮鞋,像是被他心头滴下的血染红了。

一曲结束,袁媛回到了座位,周世强的思绪也渐渐回炉,正想迈动僵硬的腿走过去,却发现另一位男生向袁媛伸出了手。

他不愿再看,低下头闭上眼睛,过了十几秒却又忍不住抬头向舞池里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袁媛俩人,俩人的舞技不错,男生也是高大帅气,一身休闲服,俩人在舞池里时而靠拢时而分开,旁边的学生们也注意到他俩的精彩表演,纷纷让出空间,甚至停下舞步来观摩,更让他们俩成为舞场的焦点,想不注意到都难。

周世强觉得这时候的袁媛就像一只大锯,随着她跟男伴的分开和靠拢,在自己的心脏上拉过来拉过去,被锯成一段段。

他艰难地起身、转身走向大门,把自己融入到室外那片小树林的黑幕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外边站了多久,看到不断有人流从身边走过,才意识到可能是舞会散场了。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跟袁媛说清楚,就又走了回去。

这时袁媛正在帮助乐队的同学们收拾东西,有说有笑的,貌似这一晚上她很开心。周世强一直觉得只要让女朋友开心,他自己就会开心,可是今天晚上他自己一点都不开心!

第一百零一章 八大因素

作者的话不让超过500字,只好放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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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朋友们发了几个定点红包来帮我吸引读者。可惜我还没弄明白能从哪里看红包情况,起点app红包里没有记录。只是从作家助手看到增长的收藏、推荐票和评论。万分感谢!!

我知道自己的写作水平离那些大神很远,也写不出脑洞大开的爽文,只是想把这些年的感悟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跟大家分享,顺带一些近似贴近生活的描写,让作品带一些现实的影子。

我明白,网文要想火,需要情节,需要金手指,需要不断的“打怪”升级,要么就是拼作者人气,靠老读者捧着。作为一个新写手,我两者都欠缺。所以从没想着这文会火、会上什么榜单。

昨天有个读者为了拿到定点红包,耗了三分钟读了四章,失望透顶,发了一篇评论,真是不好意思,让您浪费了三分钟时间,希望收到的红包能抵消一部分您的损失。嗯,这话也送给为这个评论点赞的小朋友。这个故事可能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会写到俩人的恋爱婚姻,事业上的艰难,子女教育的中西碰撞,大家庭小家庭的矛盾碰撞,中美文化冲突,顺带描写科学发展对各方面的影响。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前一百章都只是开胃小菜,更别说前四章了。

我自己也在起点看了很多书,还没看到不是修仙、穿越、重生的,可惜我的这本书更近似于传记,没有那么多生而知之,没有那么情商智商都离谱的人物,他们像你我一样普通。所以想看爽文的可以不用读下去了。谢谢您的光临。

想进一步了解袁媛和曹蔓如何成长,如何在异乡打拼的,请继续与我前行,幸好,一路上有你。这也是我想改成的新书名。(可惜距离上次试图改名还不到60天,只能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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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学校的周世强还是没有理清自己的思路。

他想起袁媛曾经说过的话,“你也没有什么让我讨厌的地方,可是我们除了在机房认识,有时候也就一起骑车回宿舍而已,也没过其他交流,就这么着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我觉得有点,有点那个,发展得太快了。而且我觉得这对我自己也有点不负责任,对你可能也不好,我,我,就想着,先不做你的女朋友,我们就当一般的好朋友先交往着,等以后双方了解得更多了再说?”

现在想想这话很有道理。他确实对她不够了解,很不了解。

像会跳舞,演过电视剧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故意瞒着自己?

他回到宿舍,刚好遇到宿舍里一个爱看电影、电视剧的男生在上网,他心里一动:“万通,你知不知道系里有个小师妹演过电视剧”

“怎么不知道,咱们系的人都知道啊。我靠,你不会不知道吧?那部剧去年秋天的时候在燕京电视台就播了,咱们系学生会女生部的袁媛小师妹,还有她的闺蜜,那个生物物理系的曹蔓校花,都出演了女主角的室友。有才有貌,咱师妹拿一等奖学金,那个曹蔓校花拿的还特等奖学金,给学校、系里贴金不少,人家都说青大是恐龙集中营,她们俩一上电视,那脸打的,啪啪响,真他妈过瘾。”

“唉我说大强,经常看你跟袁媛在一起,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晚上卧谈了好几次,你竟然不知道?!”

万通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想通了,“嗯,肯定是袁媛小师妹低调,不愿意宣扬,况且你一不看电视二不参加咱宿舍卧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当然不会知道了。”

他接着说:“曹蔓小师妹太可爱了,我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我肯定去追她。袁媛小师妹也不错,可惜啊,君生我已老~”

万通接着感慨,“唉,我说,大强,你不是没女朋友嘛,你跟小师妹走那么近,咋不追追看呢。近水楼台你也需要伸手才能得月不是!怎么着,要不要哥们教你两招泡妞秘技?”

同学这一通噼里啪啦说下来,周世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原来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自己不关心这些话题。难道错怪了她,袁媛没跟自己说,只是想低调?

原来她不仅是学生会的女生部干事,她拿的还是一等奖学金?真的是能力满满。

那她没拒绝我,但也没答应我,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她?

那她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周世强使劲回忆他们曾经的谈话。好像就是表白那天晚上。

自己问:“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她回答说:“我没想过。不过师兄,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啊?我看你天天窝在机房,不像其他师兄,天天陪女朋友。”

此时的周世强觉得当时自己的话真他妈多,为啥就不刨根问底接着问呢。

袁媛一问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就说自己找女朋友的各种要求了。袁媛对男朋友的要求,自己一点儿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人家想找的类型?心里根本没底,只知道一股脑往人家身边凑!管毛用!

悔,那是无比的悔!

悔的同时周世强还觉得头大,犯晕。

袁媛喜欢跳舞怎么办?自己会一直忍下去吗?万一她将来想进演艺圈发展,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除了读书学习,没什么组织才能,领导能力,将来袁媛比自己走得更高更远怎么办?

老爸不同意自己找袁媛这样的当女朋友,更别说娶回家当媳妇了。怎么办?

难道要先斩后奏?不行!爸爸妈妈肯定会觉得是袁媛撺掇了自己,他们会不会更加不喜?将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要不要说服父母?直接带回家让爸爸妈妈感受一下?岂不是把袁媛直接放在了父母的探照灯下?尤其是老爸,相当强势又固执的人,万一他对袁媛第一印象不好,那他可就惨了,自己在老爸手里从来没能自作主张过。

一个个问题从周世强的脑袋里冒出来,比自己做过的最复杂的计算机算法还要复杂,如此多的状况需要考虑,如此多的问题需要回答,如此多的不确定需要想清楚,如此多的事情需要解决。无力感一波一波向周世强袭来。

他无力地躺倒在下铺,连往自己的上铺爬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万通很纳闷,看着他有点苍白的脸问:“大强,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世强顿了一下,“你说袁媛小师妹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都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为啥咱们系的男生就没有人追她的呢?还是说追过都被拒绝了?”

周世强这一连串的问题突然让万通想起来一件事。

“大强,你是不是在追她?听说放假前,你为了追小师妹还请尔文他们宿舍喝过啤酒,有这事儿吧?”

周世强想起自己追着问袁媛要答案的那天晚上,确实请尔文喝啤酒帮忙关机。当时以为追上袁媛绝对没问题,谁知几个月过去了,自己跟袁媛还是处于一种不明不白的状态,不仅是不明不白,现在还开始出现这么多新问题。

“他肯定误会了,我那天急着找袁媛是为了其他事情。”

“真的没想追她?”

“那也得追得上。你究竟知不知道为啥系里没人追她?”

“你会追一个女强人吗?”

周世强感觉头晕,会吗?袁媛是女强人吗?

“袁媛师妹那样的,第一她是学霸,学习没的说,将来工作也不用愁。”

“第二师妹组织能力强,你看今年的文体活动比以前多了很多,这种能力将来到社会上肯定是当领导的料。”嗯,很有道理。

“第三呢,她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耐看,有气质,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到时候肯定有很多霸道总裁能看上她,你说你想要霸道总裁当情敌么?”周世强心里不服,不一定吧?霸道总裁说不定就喜欢啥都不会的金丝雀呢,也只有我这样的才想着找个能干的同甘共苦。不过这会儿他懒得说话。

“第四,她个子挺高的,肯定要一米七几了,再穿双高跟鞋,说不定得一米八了,男生至少也得一米八才能配吧?咱系有几个那么高的?那么高的男生里有几个没女朋友的?”我,我就没有女朋友。

“这第五呢,也不知道以后师妹会不会往演艺圈发展,她要是想往演艺圈发展,有几个青大男生能接受女朋友跟其他男人在银幕上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嗯,这点儿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这第六吧,不管是混文艺圈还是it圈,袁媛小师妹肯定会工资高过一般的男生,你想让女朋友挣的比自己多吗?”周世强心里喊到:我就不在乎!

“还有啥来着,咱们宿舍关于这个话题的卧谈会你肯定没参与过吧?对了,你经常在机房熬夜,有一阵子,估计整个九号楼都在讨论她,我们当时可是讨论出八大因素的。”嘁,自己不敢追,就来个八大因素,咱们系的男生啥时候能别这么无聊?

“最后大家就都知难而退了。不过能跟小师妹在舞场里跳一曲过过瘾还是挺好的。”

第一百零二章 失落是人之常情

万通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一边说,说到最后露出向往和享受的神色。

看见万通脸上的神色,周世强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毫无所觉的万通接着问:“唉,大强,你不会没跟师妹跳过舞吧?不用问,就你,还真有可能,你又不去舞场。”

他啧啧两声表示遗憾,“我建议你下次师妹帮忙组织舞会的时候,去跟她跳一曲。一曲下来,保证你跳得酣畅淋漓。”

还以过来人的姿态给他刨析:“按理说跟她那么高的女生跳舞会很别扭的,尤其是转圈的时候,那胳膊得举多高才能绕过去,真的去跳了,咋就没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呢,就剩下一个字,那就是,爽!”

万通一脸幸福地回忆着。“听说她这舞技还是拍电视的时候影视公司专门培训过的,这专业培训过的,就是不一样。”

哦,原来袁媛的跳舞技术真是这么学来的。

八大因素啊,周世强突然觉得真好,阻止了那么多潜在的情敌。

万通看他一直没有理会自己,觉得很没意思,活该没有女朋友。刚好自己女朋友上线了,嗯,还是跟自己女朋友聊天有意思。

突然安静下来的万通让周世强回神,这八大因素也同样横亘在他和袁媛之间。八大?呵呵,真多。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俩因素没说,需要再问问。

过了好一会儿,周世强才开口:“万通,记不记得剩下俩因素是啥?”

“啥?”已经在网上跟女朋友聊得热火朝天的万通有点搭不起来线。

“就是不追求袁媛的八大原因啊,你刚才才提到六个。”

“哦,我想想啊,第七个是啥呢?啊,想起来了这个非常重要,事关一生的性福。”

“一生的幸福?难道娶了小师妹就不会幸福了?“

“大强,你是愿意抱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展现你的雄风呢,还是抱着一个跟你个子差不多的女朋友?亲个嘴的时候弯一下腰、低一下头,摸一下女朋友的头顶,把她脑袋一把搂进怀里,抱着她亲一下脑门,那种亲密感、至高无上感,你这没女朋友的没体验过,跟你也说不清。总之这第七个原因,就是为了一生的性福。”

“…”周世强才发现自己想差了。

“第八条呢?”

“这七条还不够啊?你不会是真想排除万难追小师妹吧?”

万通看了他一眼,你个闷葫芦也配?想了想,嘴角一弯,说到:“哦,我想起来了,第八条就是说追小师妹呢,那就等于傍富婆,当然现在还是隐性的。大家都知道将来小师妹的钱途不可限量,现在追她,就是相当于提前傍富婆。不知道谁先提的,说追师妹相当于傍富婆,现在谁也不想被扣上这帽子,所以小师妹还单着。”

周世强突然觉得这帮同学真是无聊得没边儿了,什么乱七八糟,八大因素,完全是两句话翻来覆去。一是嫉妒小师妹有能力,二是嫌弃小师妹个子高,说不定只是嫌弃小师妹胸小,这话这帮人肯定不会公开承认的。

怕自己配不上,还弄个八大因素酸别人。就说你们这帮人无聊!

周世强这时也意识到自己以前是想得太少了。这帮无聊的人弄出的这套无聊的东西他还真不愿意被扣在自己头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自己家庭条件不好,不想让别人说他傍富婆,本来他还想着袁媛是小县城的,跟自己家庭条件比较配,这说法如果存在的话,他需要好好想想。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点庆幸当时袁媛只是提出俩人先从好朋友做起了。

周世强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没想清楚之前,不敢再天天绕着袁媛转,去刷存在感了。

本来他还怕晚上找不到借口不去机房,更怕遇到袁媛不知道说什么,刚好有师兄开了家软件公司,想找几个师弟打工编程,师兄为每人提供一台计算机,可以晚上去。

周世强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是有借口晚上不去系机房上机碰见袁媛了,二是还可以挣钱,贴补一下生活,三嘛,自己的编程作业也可以在这台私人计算机上做了,不用去机房也不会影响学业,四,当然是做得好,连毕业以后的工作都不用再找了。

不抓住这个机会才是傻子。就这么着,周世强晚上打工去了。

有一次俩人在餐厅碰上,若无其事地相互问候了一下,就在袁媛准备转身离开时,周世强叫住袁媛,跟她说自己最近白天忙专业课,作业和项目都挺难。而且自己还找了一份晚上的工作,一是给家里减轻点经济压力,二是表现好的话,说不定毕业就可以留在这家公司工作了。

这一个学期他晚上都要在那里工作了,而且他的作业也可以在公司的机器上做,所以他可能不会再到机房去了,也不会去上晚自习了。

袁媛表示听明白了,让他专心学习和工作,并祝他一切顺利。

周世强想的是如果自己早一天想清楚,那么再回来见袁媛,还显得自己很真心、很诚心。

自从寒假过后,袁媛已经能感觉到了周世强的疏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可能跟跳舞有关,因为他寒假回家之前问过自己以后能不能不跳舞,自己当时没给出明确答案。

寒假回家她想过这个问题,她真不觉得跳舞有什么问题,更不会觉得会跳舞、爱跳舞的女孩就是不检点的女孩子。

如果俩人就这个问题谈不拢的话,也没有必要继续相互深入了解了。

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周世强回校后,好像一直在躲避着她,而且见面也没提跳舞的事儿了,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发生,让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他表示自己很忙是什么意思?不想见她了?想让俩人的交往无疾而终那刚好,自己也没啥好说好解释的。

袁媛跟曹蔓提起来这件事的时候,觉得真是庆幸当时没一口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否则现在就是被抛弃的前女友了。

不过周世强不出现,还是让袁媛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紧张的学习和不断的活动,袁媛一直很忙碌,让她在那一丝丝的失落中很快恢复过来。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当时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也算预演过,虽然真实情况发生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一点点的心疼,但至少没让她措手不及。

她安慰自己,人总是有七情六欲,对不好的结果感到失落,算是人之常情。这也算是人生中必然的经历吧?

第一百零三章 楼长阿姨快传唤

曹蔓怕袁媛伤心,周末拉着她出去吃了一顿,庆祝她保住了自己的初恋,弄得袁媛哭笑不得,突然觉得自己保护初恋的念头有点可笑。

不管自己答没答应别人的求爱,这第一次被表白肯定也会留下深深的记忆,周世强围着自己转悠了几个月,她也不是没感觉,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如何费尽心机地追求过自己,不会忘记他在自己的内心划过怎么样的涟漪、如何拨动过自己的心弦。

无疾而终和突然分手的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失落和心疼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袁媛突然觉得多谈几场恋爱也没什么,只要别同时一脚踩两只船就行。

想通了心事的袁媛开始关心自己的好友。

“蔓蔓,最近有没有收到新的情书?”

“又取笑我!”

“没有取笑你,我啊突然觉得多谈几场恋爱也没啥。你收了这么多表白信,真的没一个看得上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咋的了,就是对他们无感,不来电。”

她又觉得袁媛是不是受刺激太过,思维不正常了,犹犹豫豫地问到:

“你……不纠结初恋的事儿了?”

不过觉得这样问不好,赶忙安慰她:“不过这也挺好,我室友们说了,谈恋爱呢,就像刷题,刷多了才知道怎么做好题,考好试。”这是大家从高考备考里得来的宝贵经验。

“喔噻,这又是啥理论啊?”袁媛瞪大了眼睛,谈个恋爱还跟刷题挂上钩了?

曹蔓解释道:“我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你想啊,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这一个人的性格、人品、三观都基本上固定了,你跟这一个人交往,学到的可能就是跟这一类人交往的经验,不过这经验呢,不一定是好经验。

总之呢,你从一个人身上只能学到一套经验。你也不知道自己跟另外的其他性格、人品、三观不一样的人交往起来会如何,还有即使是同一类人,这人喜不喜欢你,还决定了他对你的态度会不一样,交往起来你的感觉也会不一样,很复杂的,经验值不好挣。

她们老师说像我们这些在校生,生活经历不够,再怎么看书多,那也是纸上谈兵,不来几场实战,一切都是瞎掰。”

听完曹蔓的长篇大论,袁媛总结:“那就是说谈个恋爱也要理论联系实际?!她们老师没被老领导批评吧?”

曹蔓接着问袁媛:“媛媛,你这有了实战经验的,说说看,她们这些话有理没理?”

袁媛感慨:“哎呀,先让我感慨一句,真的是有理!这人再怎么说得好、想得周全,拿到实际生活中,也会不一样,生活、生活,真的是要生出一堆活儿来,才能叫生活啊。”

曹蔓问道:“媛媛,你跟你那个师兄真的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万一哪天回来想接着追你呢?“

“我已经想好了,本来他这个人我也只是不特别反感而已,没到爱的程度,如果他过完年回来干脆利索一些,找我好好谈谈,说不定我们还有一丝往前发展的可能,为了他以后我不跳舞了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跳舞又不是必不可少的。

可他明显退缩了,不管他是什么原因退缩的,我觉得他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考虑事情比较周全,而且我还觉得他有点遇事就想躲的架势。

他如果这几个月都不联系我,之后又再追我的话,我肯定会一口回绝他的。”

“为什么?万一他是想解决了其他事儿之后才来找你呢?”

“以后生活中肯定会遇到更多更大的事,我喜欢遇事儿像我爸妈那样俩人商量着来,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晾着。如果是他想等自己想清楚再行动,我这边想做的事儿可能黄花菜都凉了。如果是他吃醋了,咳,咳,你不知道,我们系的男生好像都把我当哥们,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不惯这一点儿,想凉凉我,让我主动去找他,去跟他道歉认错了再说。不管是哪条原因,都不是我喜欢的,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处事风格,我会绕着走的。这人以后不用再提了。”

“他会不会纯粹是太忙了?”

“找我一趟用不了几分钟,别给他找借口了。做朋友做同事也就罢了,做丈夫的话,我自己是一个喜欢雷厉风行的,我会等不及他这种墨迹法,以后难道事事都要我主动不成?我是不会倒贴的,也不喜欢这样的男生,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雷厉风行的,我找男朋友,也是想时不时小鸟依人一下,关键时靠一靠他臂膀的。”

还在纠结着的周世强同学不知道他的还没开花的恋情已经不用纠结了。

俩人都没想到曹蔓一句成谶。

号称一直很忙的周世强终于在放假前一周真的来找袁媛了。

他不是没时间见袁媛,而是在课余,会远远跟踪一下袁媛,偷偷看看她。

看着这个姑娘依旧衣着朴素,学习努力,对人豪爽大方,他越发放不下。

他已经想清楚了,袁媛这样的女孩有能力,又不势力眼,演艺圈混了一暑假也没染上那个圈子的浮华风,在当今越来越开放的社会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将来只要自己努力工作,肯定混得不差,虽然自己组织能力可能差点,但是现在开始注意培养的话,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将来也不会差哪儿去,不会被袁媛比下去。

只要努力做一个比袁媛更优秀的男人,那就不会有人觉得他傍富婆。

关于俩人的外形条件,他自己也有一米八,长得也不差,应该相配。

而自己虽然追求过其他女生,但都被拒绝了,也算是没交过女朋友,俩人都算是初恋。室友们可是说过,女孩子都很舍不得初恋的,有时候他们甩初恋,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

他明年毕业,等三年后袁媛毕业时,他已经工作了两三年,说不定已经混得不错了,完全可以挺胸抬头娶她进门。

至于父母的反对,那是因为父母没见过袁媛,也对袁媛不了解。三年后再带去见父母,那部电视剧大家说不定已经忘了,也就不用再提了。

父母现在还算年轻,还需要在家种田,肯定不会马上跟他们住一起,到时候他们有了孩子,父母难道还要他们离婚?

再说袁媛那么好的女孩,父母肯定会喜欢的,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跟父母沟通,他就不信父母会不改初衷。

终于想好了这些,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周世强又重新充满了干劲儿。

满怀希望的周世强到了女生楼下,迫不及待地让楼长阿姨传唤袁媛。

第一百零四章 随风而逝

得了传唤的袁媛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时候会有谁找她,不过还是衣裙飘飘就下了楼。

一看是周世强,她眉头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若无其事地笑问到:“师兄,你考试都考完了?”

看见仙女似飘下楼的袁媛,周世强满眼的爱恋和宠溺,看见袁媛的笑脸,更是有点儿飘飘欲仙了,“是啊,这学期真是忙死了。”

“公司项目也做完了?”

“还没,我还要回去工作,还要跟师兄跑外地到客户那里去,估计要在那里呆上好几天,帮客户安装调试。明天就走,去石湾城,今天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心里想,快点表扬我吧。

“袁媛,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能不能开始正式做我的女朋友。”

袁媛敛了笑容,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

“师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过去的这一个学期,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一出现就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我记得自己跟你说过,我当时没答应是觉得俩人需要进一步了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经过这几个月的认真思考,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周世强觉得这是袁媛故意摆脸色给他看,赶紧解释:“可是这几个月我在忙学业、在忙打工,我都没机会来找你,我这么拼命工作学习,还不是想让我们有个更美好的未来?别生气了,好不好?”顺便调侃一句,“不会是我几个月没来找你,你就交新的男朋友了吧?”

袁媛听完这句话,脸都黑了,这种出了差错就往别人身上找原因的人,她真的是接受无能,不禁对他的做法愈加反感,不过看到楼门口人来人往,有些话不好说,就带头往安静无人的地方走了走,周世强赶紧跟过去。

袁媛回头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柔和了,“师兄,这不是问题所在,我们的问题是经过这几个月你的不联系,我才觉得我们不合适。”

“这个学期,我真的忙得没时间。”

“你如果想跟我联系,可以来宿舍楼找我,或者bb机呼我,甚至可以写信,还可以发电子邮件,也可以在bbs上发私信。但是你啥都没做,那么我可以理解为其实过了寒假,你已经对我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没什么打算了。”

虽然她猜到了事实,但绝对不能承认,他很坚决地回道:“我没有,你不能这么武断。”

“我是给过你机会,可惜,那个机会现在已经过期了。对不起,周师兄,你要是愿意,我们以后还可以接着做朋友,但男女朋友却是绝不可能的。”

周世强觉得不给一个其他的解释是不可能了,只能说到:

“袁媛,我寒假回来的时候,不敢经常来见你,是因为我父母看到了你演出的电视剧,他们不希望我找一个演员,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演过电视剧,也不知道你会跳舞,不仅跳那么好,还喜欢跳,我觉得对你还不了解,所以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俩人还是先相互了解一下再谈朋友才好。

可是我这几个月实在是太忙了,真的没机会对你多做了解,现在我回来,咱们好好谈谈,我下学期一定找个校内的实习机会,这样我们就会有更多机会相互了解的。你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呢?”

袁媛顿了一下:“你觉得是我朝三暮四,让你无所适从,是吗?”

周世强避重就轻:“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喜欢你。”

袁媛叹了一口气:“周师兄,我以前答应过你先从一般朋友做起,就是想着了解得足够的时候给你正式的答复,不排除我们开始处朋友,那时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反感跟你交往,也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值得深入了解。”

“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子。”周世强赶紧打蛇随棍上。

袁媛忽略了他的这句,接着说:“不过这一段时间,我看出来了,你没有想进一步了解我,也没有给我机会让我进一步了解你。”

“我没有,真的是太忙。”

“不过从侧面说明一件事,我发现我们的性格并不合适当男女朋友,我是一个做事比较喜欢雷厉风行的女孩,也受不了别人的墨墨迹迹,拖拖拉拉。”

“我没有磨磨唧唧,拖拖拉拉。”

“我真的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真的没有往男女朋友关系发展的必要了。”

周世强觉得袁媛有点儿太强势,根本不听他的辩解,听到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求吗?

袁媛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对不起,周师兄。我还有事,再见。”

说完这句话,袁媛利落地转身就走,回楼里去了。

她虽然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建设,早已接受了俩人关系的无疾而终,这会儿面对周世强本人,说出心里一直憋着的话,虽然痛快淋漓,却也一阵阵心痛,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她扬了扬头,试图把眼泪留在眼眶里,泪珠却任性地从眼角滑落。

周世强呆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追上去的时候,袁媛已经进楼了。

一切都晚了?原来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的,想想自己躲在宿舍、后来更是躲到打工单位时,每次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头疼,一拖再拖,不愿做出最终的决定,最近才下定决心,回来继续追求她。

却发现原来师妹一直都在等着自己来联系她,原来机会曾经离他那么近,这是被自己耽搁了?

周世强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后悔有什么用!还是付诸行动,再追一次吧。

可惜这次,袁媛没有给他一起吃饭,一起骑车、走路,一起上自习的机会。

就连系里这学期最后一次舞会,袁媛看到他,也是远远地躲开,不给他上前打招呼的机会,更不用说给他共舞的机会。

放了暑假,袁媛更是很快就离开宿舍,不知去向。

女人,狠起心来,真够狠!自己再去追吗?还有何脸面去追?如果再次被拒,岂不是要落为全系的笑柄?算了,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在他在师兄的公司颇受器重,夏天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他,暑假过后周世强也要开始实习,他想鼓动师兄去跟系里谈谈,看看他能不能在公司实习,这样工作实习两不耽误,挣得更多。

他和袁媛的爱恨情仇在炎热的夏季开始之际就这样消弭无踪,随着热空气蒸发得一干二净。

第一百零五章 暑假工作

当天知道他们这样了断后,曹蔓安慰袁媛:

“这样断了也好,这种连女朋友跳舞都受不了的人,将来肯定有一大堆的条条框框。最近我室友们还在宿舍里说,恋爱这事儿,夹杂着各自强烈的感情需求,小事能变成大事,大事能变成小事,不能用常理度之。

她们说恋爱中说的话需要小心谨慎一些,我觉得如果一句话都不知道需要心思转了多少个圈圈弯弯才能说出口,不知道要累死了多少脑细胞,比演戏还累,还谈恋爱干嘛?咱们还是专心学习吧。”

袁媛也不愿意谈起恋爱这档子事,不过说起演戏,袁媛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前几天我收到汪经纪的电子邮件,问我们俩这个暑假还有没有兴趣拍片子、拍广告。你有没有收到他的电子邮件?”

汪经纪是指汪京季,去年她们签约加入了京中传媒去拍那部电视剧,跟大家熟悉了之后,才发现大家都叫他汪经纪,跟他的名字音似。

汪京季也很喜欢大家这样叫他,说自己一定要当京中传媒第一经纪人。

据说吴总还笑着鼓励:“等你成了第一经纪人,我给你公司股份。”

当时吴总也只是开玩笑,当时心眼比较实在的汪京季却信了。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立马让汪京季干劲十足了,要不然也不会顶着酷暑满京城找人。

本来汪经纪发信给袁媛和曹蔓也没想着真的让她们去演电视剧,毕竟专业的和非专业演员的表演水平还是不一样,如果去年不是情况特殊,他们也不至于找曹蔓和袁媛去出演《四月芳菲》。

好在两个人自身条件和领悟力都不错,很快就能入镜。虽然没有能让她们当配角的电视剧,可是如果能跟她们保持联系,有些不想花大价钱请明星的歌曲mv、电视广告、招牌广告什么的,让其中一个去当个女主角的条件还是有的,也能省去他到处乱转挖新秀的辛苦。

所以他一直跟她们保持联系,也就是每逢节日一问候而已,花不了多少精力。想到暑假快到了,这俩姑娘要有俩月的空档了,赶紧跟俩人联系,问问她们暑假的打算。

袁媛提到汪经纪的电子邮件,曹蔓也想起来了:“收到了,我还没回,正想跟你商量,我们屋里的人都想去上托福班考托福。咱们要不要也去上托福班好好学学英语?哪怕是不出国,读外文资料不用愁了。”

袁媛反对:“这时候就准备出国,太早了吧?前两天蔚然还跟我们说呢,她男朋友在准备出国留学,说如果想出国的话,大三暑假考托福,大四暑假考gre,大五的时候一边实习一边申请,毕业后出国。咱们今年才大二,是不是有点早?托福成绩到时候过期了,算白考。”

蔚然的男朋友是系里的高一个年级的师兄,叫钟岐,是蔚然大一时参加了科协时认识的,钟岐当时是学校里的科协副会长,将系里好几个师弟师妹发展成科协成员。他喜欢上蔚然,追求了大半年,终于让蔚然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样啊~咱们又没想着出国,不过她们都说,上上托福班,考英语六级就是小菜一碟。”

曹蔓没想着出国,那得很多钱吧?她犹豫着本科毕业的时候,是接着上研究生呢,还是去工作。

上研究生需要英语过六级。她这个专业,接着读硕士博士继续深入研究,才是她的兴趣所在,可是想到还要父母给她学费生活费,她有点儿愧疚。

“上研究生啊?我可听说了,大三大四的暑假去给教授做助手,上研究生就没问题了,六级应该不难考吧?蔓蔓,今年我们还可以再打一个暑假的工,以后想打工都没时间了。”

曹蔓觉得自己学习好了,保研是没问题的,但是提前跟着导师做事情,应该对上研究生有好处,哎,真是难以取舍。

“也是。可是我也没想拍电视剧。去年那样的机会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我已经回信问过了,汪经纪说拍电视剧的机会可能不会有了。咱们如果到他那里打工的话,可以做平面模特,或者做展览活动的礼仪小姐。这样的机会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他说这些总比去发传单更挣钱。”

袁致中跟她商量过,如果愿意,她和曹蔓可以回家开个补习班,肯定不缺学生。可她就是不愿意,主要是曹蔓不想长期呆在家里,所以她根本没跟曹蔓商量就推掉了。

“我不知道,我爸来信,专门交待我,暑假最好回家去给怀杰补课,千万别去拍电视剧。”

袁媛心想,果然如此,亏得我早推掉了。

“咱们也没拍啥见不得人的,他咋那么反对呢?他对我们这些事也不是很了解,不告诉他们就是了。”

“估计是觉得我那样抛头露面有点儿丢人吧,我爷爷奶奶和爸爸都是很爱面子的。我爸不像袁叔,心里有啥都跟你说明白。我爸是只要我听话就行了。”

说到这一点曹蔓很郁闷:“我很难理解他,凭啥要我会去无条件给怀杰补课?我二叔二婶又不是穷得掏不起补习班的钱。我跟我爸说,好在怀斌今年要高考了,我回家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给他补习功课了,怀杰的课,让怀斌给补就够了,都两年了,高考那些东西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我还是留在学校打工的好。”

“那你想暑假做什么?”

曹蔓也有点儿茫然。不过她很快下定了决心,“我们还是跟着汪经纪吧。自己能养活自己更重要,我爸说得好听,我的学费还不是我妈挣的?他不心疼我妈我来心疼她。”

“也不能这么说吧?曹叔对邓姨还是蛮好的,曹叔做饭扫地的,我爸就不怎么会。”

“我看袁叔经常在厨房打下手,如果我妈在家,我爸就会坐沙发上看电视。”

“还不是因为邓姨能干。我妈笨手笨脚的,我爸经常怕她切菜切着手指头。”

曹蔓想着心事,“不知道怀斌考上大学的话,我爸会不会帮他付学费。”

袁媛心想这很有可能哦,却不知道怎么接口,没吭声。

曹蔓也不想再接着讨论父母的事儿。

“咱们还是跟汪经纪商量一下暑假能做的事情吧。希望我能挣够大三的学费。”

“是你回信还是我回信?”

“我来吧。去年那些事儿都是你来管的,今年我来。”

“好吧。你要是不喜欢这些琐碎的事儿,告诉我一声,你知道的,我喜欢做这些。”

“那还是你来吧。我实在是不擅长做这些。”

“好。”

袁媛干脆利索地接收了任务,很快就跟汪经纪谈妥了暑假的第一件工作。

第一百零六章 难得的机会

收到袁媛、曹蔓的回信,汪经纪也很高兴,正合我意!亏得这一年不住地通过伊妹儿跟俩人保持联络,这个夏天就省了不少到处去当星探的辛苦了。

以前他在公司只是个做文员做杂事的人,自从开玩笑似得发了宏愿要当第一经纪人之后,也真的开始考虑如何做个好经纪人,好在老板还真给自己机会,这一两年以经纪人的身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处事已经很有一套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不像前两年那样单纯蛮干,甚至可以说有点儿老奸巨猾了,好在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踏实,跟所有潜在的客户经常保持联系,节假日不忘发个问候信送温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和事,发掘新人新机会。

他给袁媛回信说:很高兴还有可能跟你们合作,我会尽力给你们找合适机会的,不过呢,赞助商开出要求拜托我们花力气挖掘的和自己主动送上们的,演员价格会很不一样,去年那样片酬那么高的工作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你们在酬金方面要有心理准备。

袁媛收到信,跟曹蔓一商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但是又觉得俩人也不能这一棵树上吊死,把暑假都放在被动等待上,所以跟汪经纪商量,有项目的话最好能提前一两周通知她们,这样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活动的话,她们还有时间找其他事情来做,不至于让整个暑假浪费掉了。

不在那个圈子混,她们不清楚,这样的机会还是一抓一大把,尤其是京中传媒已经发展了好多年了,自有不少的机会和人脉,得吴总越发器重的汪经纪经过磨练已经成长了很多,圈内人脉也强大了很多,袁媛和曹蔓的条件又不错,何况顶着青大校花的名头,把她们推介给客户,很多项目会对她们感兴趣,汪经纪反而要花时间去挑选。

有了这样的底气,汪经纪表示“我知道你们学习忙,暑假打工机会很难得,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们找合适的工作,保证薪酬和安全两不误。”

袁媛和曹蔓都觉得汪京季这个经纪人无比贴心。

为了在曹蔓和袁媛那儿表现出机会之来之不易,并趁机压价,提高自己的提成,汪经纪跟她们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暑假来临前俩月就开始为她们“忙乎”,今儿跟她们说开始谈几个项目,明儿说一个项目没谈下来(被汪经纪喀嚓掉了),后儿说另一个项目也没谈下来(又被他喀嚓了一个),终于、终于几个星期后谈下来两个,发来合同让她们俩过目,让她们挑拣一个合自己心意的。

俩人更加感激汪经纪的费心费力,认真看了合同,确实没有不能让人接受的条件,就各自选择一个自己心仪的,签下大名寄了回去。

就这样汪经纪以毛毛虫似的一纵一纵往前的姿态为曹蔓和袁媛隔一段时间找到一两个项目,在她俩几乎以为要有空档不得不去发传单的时候,汪经纪会很艰辛地给找到了下一个,几乎占满了她们的整个暑假。虽然总收入没有去年多,但比起一般的暑假散工来说,也是不菲的。

这次袁媛早早跟家里打过招呼,每次签合同前也都跟父母通过电话商量一番,所以1995年的这个夏天俩人基本上就在京城度过了。

跟曹蔓父母沟通的事情,俩人也拜托给了袁致中。袁致中也不负所托,不知道怎么跟曹定国说的,曹定国寄给曹蔓的家书中,只交待她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机会的话,回家一趟。

袁媛和曹蔓暑假里的活动并不一定能同框。

有时候袁媛在为服装做平面广告模特,而曹蔓在为某首歌拍mv,或者有时候袁媛在拍广告牌,而曹蔓在参加展览做礼仪模特。俩人为了方便联系,专门买了bp机装在包包里。

有时候工作晚了,就住在京中传媒的准备的集体宿舍里,其实就是在附近租下的公寓,公寓里置备齐全,非常方便。

一般俩人下班回家后才能交流一下当天的情形。

如果住公寓的话,她们不想吃外卖,就自己做一顿简单的晚餐。

说起晚餐,为了体型,为了穿衣服好看,汪经纪要求她们晚上不许吃主食,晚餐后还不许再吃水果和零食,俩人的午餐一般都是活动组提供的盒饭,还算凑合,晚饭不让吃主食,她们很不习惯,觉得好饿啊,吃多少青菜都不觉得饱,尤其是忙碌了一天之后,所以自己做饭,就可以多吃个鸡蛋,把蔬菜炒一炒,一大盆就变成了一小盘,心理上安慰自己,这样能多吃点。

俩人吃完饭,洗刷完毕,都觉得累,摊在沙发上不想动。

“媛媛,这做平面模特一点儿都不比发传单轻松啊。”

袁媛点头:“是啊,发传单还可以穿运动鞋,累了还能靠个栏杆歇一会儿,这做模特不仅不断地换衣服,整天还要穿着高跟鞋,摆这种姿势,那种姿势,有时候一个姿势一摆半天,挺胸收腹阔肩扭腰提胯,错一点点都不行,心累身累,累得我都不知道咋呼吸了。”

她把脚翘到沙发扶手上,“高跟鞋穿得我更累,刚开始我还真不习惯,生怕一不小心,脚扭了。一离开摄影棚,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赶紧甩了,换双平底鞋。”她们穿的都是细高跟,很容易崴脚。

“我也是。现在是无比同情那些全职做模特的,太难了。”

袁媛也发表意见:“我觉得这平面服装模特还不算难的,毕竟有些姿势还可以坐着拍。今天跟我一起拍摄的那个模特说走t台更辛苦。他们台前看着光鲜,后台换衣服跟打仗似的,轮流上台间隔时间短,有时候换衣服都来不及避人,还要不住穿着高跟鞋在台上来回走猫步,想想都累。”

曹蔓表示同意:“走t台辛苦,那些车模也不轻松,上个星期跟我一起拍摄的女孩曾经做过一次车模,那个才没人性呢。人家要她们化浓妆、穿著暴露、在车前卖弄性感,还要忍受那些不自觉的咸猪手,很多男人的眼神一看就不正经,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她做过一次,后来打死也不做那个了。”

“说一千道一万,我觉得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是一碗青春饭,吃过一阵子就没得吃了。”

曹蔓感叹:“所以啊,我们还真是幸运。只是爸妈把我们生得好,得了暑假能打工的机会。好好珍惜吧,明年就没机会做,也做不了了。今年权当运气好得了一次难得的体验社会的机会。”

“嗯,真是很难得的打工机会,你觉不觉得这算是一次穿衣打扮强化班?我平时上班路上穿的这些衣服经常被她们批评,说搭配的不好。现在天天听那些专业模特们的服饰搭配经。”

“咱们那些衣服大部分都是小店里淘的,当然不上档次了,哪儿能跟她们那些动不动成千上万的衣服比。”

第一百零七章 我们为悦己而容

袁媛听到曹蔓说自己的衣服没品位是因为是从小店里买来的廉价货,忍不住纠正她:“蔓蔓,这你就不懂了。你这几次拍的都是音乐mv或者橱窗宣传片,有专门的服装师、化妆师、美发师打理,也没时间聊八卦,少听了很多趣闻。跟她们一聊起来,我才知道,服装不只是材质和缝制质量的区别,样式和颜色也有很多讲究,还有文化差异产生的品味的不同,都影响我们的穿衣打扮。”

趣闻曹蔓听到很多,毕竟这些人手里忙着,嘴也不会闲着,很喜欢聊天聊八卦的,只是她比较安静,很少插嘴,更不会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

看曹蔓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袁媛接着说:“有的时候穿出品味不一定非要成千上万的名牌货,我们那儿有一个模特,就是我前几天提到的那个范姐,今天穿的一套衣服特别特别好看,她说出来的价格让人都惊呆了。你猜猜,多少?”

蔓蔓好奇:“听你这口气,几万块,还是几千块?”

袁媛摇着头道:“她的大衣不到五百,裤子和上衣都不到两百,虽然比咱们平时买衣服的价格贵一点,但人家是大牌模特唉,像她们那种人,一般哪件衣服不是上千上万的?

范姐说她很多衣服也都是小店里淘的,关键是要合身,上下要搭配,颜色要搭配。她说自己的衣服很多,都不怎么贵。

关键是她们这一行挺讲究的,很多衣服穿过一两次就不能再穿了,如果每件都是名牌货的话,她得挣多少钱才够花啊。

所以她就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品味,还注意锻炼身体,你不知道她的胳膊上的肉有多瓷实,看起来却很细,肚子上一用劲儿还能显出几块腹肌,练舞蹈、练瑜伽,腿有了修长感,感觉不管啥衣服,穿到她身上都是美的。”

这一点曹蔓还是很赞同的,她这两年食量有些增大,大一时在长身高还不觉得,现在她吃多了,肚子就凸出来了,穿啥衣服都不好看。汪经纪让她们控制食量的要求是很有理由的。

看曹蔓不住点头,袁媛接着说:“我很佩服她,自身条件这么好还很努力,我看她经常手不离书的,她不止看服装杂志,还看绘画的书。

她说是为了培养自己对色彩的感觉,她还看工业设计的书,我问她哪个学校的,她竟然没上过大学,看书纯粹是为了多了解一下服装行业,说将来做不了模特了,还可以转行去做个服装设计什么的。”

袁媛慨叹一声作总结:“人家可比我们有目标多了。”

蔓蔓表示很不理解:“这么努力啊?怎么会没上大学呢?”

袁媛回答道:“她说小时候家里穷,她又是女孩子,所以初中毕业就早早出来打工帮父母养家了。出来工作几年之后才发现以前眼界太窄了,可是她又错过了上学的好机会,只能在社会上一边摸爬滚打一边学习,自我提高了。”

“她这么努力,将来肯定有很多发展机会的。”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她真的在穿衣打扮上很有独特想法的。我以后要抱紧她的大腿,跟她好好学学,哪怕是时不时指导一下看什么服装杂志也行啊。”

蔓蔓举起手跟袁媛对了一掌:“好!咱们也要有点志气,争取把地摊货穿出高大上的感觉!”

袁媛又跟她对了一掌:“对,不要最贵,只要穿对。”

她们不知道的是,人家范姐为了效果,很多一看就是只能在特殊场合穿的衣服真的是穿了一两次就转手卖掉了,新衣服挺括,才能穿出效果,下次活动再买新的合乎流行元素的。

像她们这些家庭条件一般的大学生可没那个条件,地摊货也是货,那也是几十块钱买来的,买来之后不穿个一年半载都舍不得丢弃,洗上几水之后,很多衣服基本上就没型了。

女大学生宿舍也没有几个备熨斗的,更没时间去熨衣服,所以这么多年大家积攒下来的经验在女大学生里流行开来,女生大多以不容易变形的衣服为主,像牛仔服、运动服、各色裙子、非丝非棉不易变型卷边的化纤衣服大行其道。

那些质量好的衣服要干洗的,最多也就准备一两件,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才拿出来穿一穿。

她们不知道的是,范姐平时贴身穿的衣服,都是些比较贵、质地也比较好的。

她们这一行经常要露事业线露背露腿的,万一衣料有问题引起皮肤过敏的话,会很影响工作的,毕竟得花大价钱治疗、买化妆品遮瑕,买便宜衣服穿出问题,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些模特一个个在台上、在镜头前都明艳动人,很多卸了妆后显得很是平凡,真的是人靠衣装和容妆。

说起化妆,曹蔓问袁媛:“你说咱们这穿衣打扮要跟她们取经,要不要也跟她们也学学美容化妆啊?”

“那当然。我们以前最多也就往脸上抹点雪花膏,鼻头上这么多粗粗的汗毛孔,一看就是以前没好好打理过。每次上妆都要化妆师鼓捣好半天,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看她们很多人都是自己化妆,化前化后简直判若两人,平时我们可能也不需要,将来工作了万一要出席个年会、酒会的话,应该用得到。如果能自己化妆,平时上班美美的,咱不为悦己者容,就为悦自己也得容一容啊。”

袁媛想起一事儿,噗嗤笑了。

曹蔓看向她,袁媛笑着说:“我有时候不是需要上台去主持一下活动嘛,每次上台多多少少需要化一下妆。现在想想,当时会不会把台下的男生吓坏了。”

“怎么了?”

“跟她们比,我感觉自己那就是鬼画符。你想想吧,这苹果肌上一片红彤彤的,像不像京剧里的媒婆出场了?”

曹蔓去看过袁媛主持的活动,“没觉得啊,有时候就是觉得你粉上得太多,生怕谁不小心蹭着你的脸,把她粉蹭掉了,露出一块不同的颜色来。”

袁媛笑着上来挠她的痒痒,“那你也不帮我化妆?”

“咱们拍片的时候,都是别人给化的,我哪儿会?如果是我出手,说不定你真的要成媒婆了。”

袁媛感慨:“想悦己也不容易啊~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上下去求索。”

第一百零九章 王欣欣

随着学习的深入,大家越来越忙碌。

不过再忙碌,也挡不住很多高年级学生开始谈恋爱。

袁媛宿舍里,蔚然大一开始就有了男朋友,袁媛的初恋在大家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戛然而止了,郑莎梅还天天乐呵呵地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王倩每个假期都急匆匆回家,最后一个回来,有时候收到信还躲躲藏藏,大家都私下猜测她肯定在家乡有恋人了,她本人没承认,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曹蔓宿舍里,两位早早用理论武装了自己的室友朱颜和孙菲已经开始理论联系实际,天天跟着各自的男友背红宝书。

王欣欣现在成了曹蔓的小跟班。

说起王欣欣来,这孩子从一入学就暗恋上了她们的班长崔达,那时候王欣欣对什么都是两眼一抹黑,跟袁媛一样缺办手续用的一寸小照片,袁媛的是找不着了,她是根本没准备。虽然是她妈妈送她过来的,她妈妈对青大周围并不熟悉,所以班主任就派崔达用自行车驮着她去了校外的照相馆,一小时快照,速去速回。

崔达对附近也不是很熟,但早报道了两天,还有高年级接新生的同学帮忙指路,大体方位还是知道的。

那会儿,王欣欣的普通话也不是很标准,南方人前鼻音和后鼻音分不清,n和l也分不清,本来就是个内向性格的,就很少开口说话,跟着崔达出去办事,崔达问路,问收费标准,问最快要等待多久,等等,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一直忐忑不安的王欣欣觉得可以放下心来。

等待照片的时候,崔达还善意提醒她可以去周围转转,顺便买一些日常用品,应该比学校里的便宜。

那时候很多小摊小店是不会明码标价的,需要买家自行砍价,对自己的普通话不是很有信心的王欣欣一脸期盼地看着班长,崔达竟然也看明白了,就带着她逛了逛附近的商店和摊位,真帮她砍了两次价。

本来店主还觉得带着女朋友上门买东西的男生为了面子会大手一挥,不管东西多贵都会掏钱买下的,谁知这小伙子不仅带头砍价,还要女生掏腰包,言语间不免笑话他几句。让班长背了黑锅的王欣欣比班长的脸都红。崔达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儿,师傅们就是这么爱说笑。

如此大度细心的男生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啊,不过一次的好感还不至于让王欣欣暗恋上一个人。

王欣欣的性格跟曹蔓是一样的,内向、慢热,这样的两个人碰到一起,一般都是等着对方主动接近自己,才会敞开心扉跟对方变成朋友。曹蔓有了袁媛这个好姐妹,根本没想到要主动结交王欣欣,王欣欣也不会主动凑上来。

朱颜和孙菲一个班,大一时俩人自然走得更近,经常出双入对。王欣欣就成了那个形单影只的人,好在青大缺女生,生物物理系的女生人数还不到平均线,班主任早交待下来要事事不忘女生们。所以王欣欣跟班里的男同学关系都不错,作为班长的崔达更是经常给予她援手。

可能是崔达给她带来的感觉很不一样,王欣欣慢慢喜欢上了他。

作为一个女生,那个年代喜欢上男生,只能默默关注、暗恋他了。王欣欣能做的事情也就是找个借口多去男生宿舍几趟,找班长办正事。

可惜啊,大二下班学期,崔达喜欢上了一个别系女生,也是燕京人,俩人经过一个暑假的你来我往,大三一开学,大家就发现崔达有女朋友了,还经常带到宿舍来秀恩爱。

这个发现让王欣欣伤了心,刚好崔达也不做班长了,王欣欣也不用去找崔达办事情了。见一次暗自神伤一次,还是躲着为好。

无处可去的王欣欣也不想呆在宿舍里伤春悲秋,有一天晚饭后就跟曹蔓开玩笑,“我跟你一起去上晚自习吧。”曹蔓一句“好啊,走!”让王欣欣愣了两秒钟,然后俩人就一起出门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俩人不仅可以一起上自习,还可以一起去做实验,讨论问题。曹蔓这才慢慢地习惯了跟王欣欣在一起的日子,俩姑娘心无旁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一大二两年,王欣欣虽然也天天好好学习,但是成绩只是中游,一是班里聪明人太多,二是她花了很多时间神游天外想班长,三是也花了很多时间耗在宿舍或者图书馆里读书,读的还不是专业书。

以前为了考大学,课外书她很少涉及,现在上了大学,又没有父母在身边督促,又守着个什么书都有的图书馆可以随便看随便借,所以每天她都在完成作业之外去读课外书了,心仪已久的中外名著,武侠小说都读一读,台湾作家写的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言情小说,更是一本本看过去,如饥似渴。

现在天天跟曹蔓一起上晚自习、做实验,突然觉得前两年有点儿浪费时间了,尤其是想到前两年那每门七八十分的成绩单,甚至有几门才六十多分,更觉得有些汗颜,自己从小到大何曾拿过这么低的分数!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王欣欣决定自此抱好曹蔓这个学霸的大腿,好好学习,争取让以后的专业课成绩好一点儿,这样毕业的时候说不定还是可以拿到保送研究生的资格,还可以多留在校园几年。

崔达学习好,他肯定能上研究生的,能看着他一直幸福下去就好。

跟着曹蔓一起上自习多了,王欣欣才明白曹蔓学习有多么地刻苦,哎!怪不得她能拿特等奖呢,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不努力!

不过这些凑上来搭讪的男生算怎么回事?好讨厌啊。

这不,俩人埋头学了一个多小时,准备到教室外头放松一下眼睛,一个背着书包匆匆路过的男生,竟然停下脚步,站在了她们身边。

“请问你是曹蔓同学吗?”

曹蔓扭头看了他一眼,“我是。”

男生愣了一下,她不应该问“你是谁?”或者“有事儿吗?”

一看曹蔓没有接下去的意思,男生只好接着说,“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很棒!”

“我就是一道具,导演让怎么着就怎么着的。”

男生被噎了一下。

“听说你学习也不错,我想讨教一下,你是如何两不误的?”

“暑假打工而已,不耽误学习。”

“我还想问问……”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要回去学习了。”

男生赶紧掏出一张纸片和笔,放在手心里快速地写着,“等一下,我真的有事情想请教,我给你留一下我的bbs上的id。”

“不好意思,我从不上网。”

“我是精益系学生会的……”

曹蔓打断他,“不好意思,我没想参加什么社团、更没想加入学生会,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艺,很抱歉帮不上你,你别浪费时间了。”

“欣欣,我们该回教室了。”

曹蔓拉起王欣欣的手,回到了教室。教室早就人满为患了,那个同学举着手中的小纸片,也不好意思跟进去纠缠。

第一百一十章 个人卫生习惯

类似的情景已经发生过几次了,第一次第二次王欣欣心里诧异,还没敢跟曹蔓说什么,毕竟她不是多话的人。

再三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

“蔓蔓,你上自习的时候经常被这样打扰吗?”

“也没有。就是去年年底开始,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那个电视剧开始播出了吧?很多人认出了我。可能后来习惯了,上来搭讪的人就少了。”

“我还记得你去年暑假过后改了发型,是不是怕人认出来你啊?我当时还想着,暑假刚过完,那么热的天,你留了流海,也不怕捂出痱子。”

“那会儿电视剧可能都没拍完呢,倒不是怕人认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过敏,那一阵子脑门上长了好多青春痘,就想剪个短发遮一下。”

“后来你天天穿运动服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嘿嘿。怕麻烦。”

“要不是孙菲从别处知道了,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们?”

“也没有,就是觉得暑假打了个工而已,没啥好提的,再说,你们也没问啊。”

“你那一阵子是不是特别多的人追?所以才天天跟孙菲朱颜讨教她们那个恋爱法诀?”

“你觉得呢?”

“肯定是。我这才跟你上了几星期的自习,就遇到三起了!”

“我也很烦的。要是袁媛在就好了,她一个白眼送过去,或者直接搂着我就回教室了,都不用废话。”

王欣欣心想,“这也太越俎代庖了吧?”

曹蔓似乎没看到她的惊讶眼神,笑着说:“她以前更猛,还会给男生撂几句狠话,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现在长大了,理性多了。”

王欣欣心想,“这样也可以啊?”为这些可怜的男生掬一把同情泪。不过跟她上自习,这也太刺激了,她在想以后还要不要当电灯泡。

她感慨,“我可当不了你的护花使者。怪不得你喜欢跟袁媛一起上自习呢。”

她很好奇,“就没遇到心仪的?”

“没兴趣。”

“你不会是想献身科学事业吧?”

曹蔓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考虑得太长远了吧?别被孙菲朱颜洗脑了,觉得女孩子就得交个男朋友。”

“我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啊,大学里的恋爱最纯粹,无关家庭,无关事业,无关前途。”

“那哪天你如果看上一个上来搭讪的,给我个信号,咱们把他的联系方式留下来,你去应对,说不定就遇到一个看对眼的。”

“给你的,我才不要呢。”

“我看你都不问那些男生的名字,不礼貌吧?”

“为什么要让他牵着鼻子走?”

“他一上来,我就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岂不是刚好给了他聊天的机会。”

“这倒是。没人追,心烦,有人追,心更烦,哈!我有点儿同情你了。”本来还对这么受欢迎的曹蔓有点儿羡慕嫉妒的王欣欣觉得经常被这么骚扰也不是一件乐事。

“那你可怜可怜我,以后我们一起上自习。”

“我又挡不了你的桃花。”

“我遇到危险了,你还可以跑进教室喊人帮忙啊。”

被委以重任的王欣欣同学瞬间斗志昂扬,忘了刚才自己还想着以后不再跟曹蔓一起上自习了。

俩人的心思都不在学业以外的事情上,这些也就是一些小插曲而已。

看着自己明显提高了一大截的期中考试成绩,王欣欣乐得合不拢嘴,傍着曹蔓还是很值得的。

她决定周末出去买两件新衣服犒劳一下自己,她要拉着曹蔓一起去逛街。毕竟她觉得曹蔓的眼光还不错,虽然平时不喜打扮,但一旦打扮起来的时候,是很艳光四射的。

“蔓蔓,跟我一起去吧!帮我参谋参谋,再帮我杀杀价。”

“我问问媛媛,哎,俩星期没见到她了,刚好拉她一起出去松散一下。”

“好啊,说不定仨人买东西,老板还能给个批发价。”

“孙菲、朱颜呢?要不要也叫上?”

“哎呀,你以为她们会去?都忙着跟男朋友压马路、看电影去了,咱就别打扰她们了。”

袁媛没跟她们一起去逛街买东西。

她前一阵子为系庆忙碌了一俩月,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并不如意,她要快马加鞭赶回来,尤其是这个学期,更多的编程作业了,她不仅要把前半学期的书再好好复习一下,还要把没做好的编程作业再完善一下。

学习不单是为了成绩,但成绩可以告诉我们哪里还没学好,如果事后不弥补的话,那一块就真的成了弱点。

蔚然在男朋友钟岐的帮助下,买了零件,组装了一台计算机,放在宿舍里,大家都可以用。不过大家也很自觉,都是在蔚然不用的情况下,才去用一用。

蔚然周末要回家,郑莎梅和王倩已经出去逛街去了,袁媛就决定窝在宿舍里,好好利用一下这台计算机。

曹蔓也没勉强她,不过逛街回来,给她带了两件新衣服回来。

她先拿出一件长裙,举起来给袁媛看,“这一件长裙特别显身材,现在是换季,大削价,你可以明年夏天穿。”

又拿出一件紫色的中长风衣,“这一件风衣,样子不错,颜色也挺多,我们每人拿了一件,老板给了折扣价,我就也给你买了一件紫色的,现在就能穿。”

袁媛穿上试了试,都挺合身的,曹蔓对那件长裙不满意,觉得没有店里的模特穿着好看,嗯,下次再送袁媛一个有内垫的胸衣。

袁媛问神游天外的闺蜜,“这两件多少钱?”

“很贵,把你卖了都不够。”

“那我每天去给你铺床叠被当小丫鬟去。”

“好啊。去给我拿份晚饭去,小姐我累得脚底板都疼了。”

“要不要给你倒盆热水先泡泡脚?”

“算了。”曹蔓从不跟别人分享洗脚盆、洗脸盆。就这个习惯,跟爷爷奶奶还闹过矛盾。爷爷奶奶住在她们家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盆子,就随便用了。

最后邓天凤为了息事宁人,劝女儿不要为了两个盆子跟家里人闹翻,她又买了两个新的,在家里来人的时候,邓天凤就把曹蔓用的水盆收起来,放在自己屋里,女儿回来的时候再拿出来。

曹定国觉得邓天凤太娇惯女儿了,这么嫌弃爷爷奶奶的举动,就应该好好教育一顿才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要靠脸吃饭

袁媛知道曹蔓的卫生习惯,建议道:“等一会儿吃完饭你好好去洗个澡。”

“嗯,肯定是要去的。那个天安市场里太拥挤了,挤出了一身汗。”

“你要不要先在我床上躺一会儿?”

“算了,我刚才回来没换衣服,脏兮兮的。”

“我发现你现在更讲卫生了啊。没关系,我不嫌你脏。”

“你不知道,我们那些老师在这方面要求可高了。进实验室动手之前就要带橡胶手套,动不动还要换一个,有时候还要戴眼罩。”

“有必要吗?”

“老师们说要培养好习惯。我们将来接触的一些试剂是有副作用甚至是有毒的。”

“还是我们计算机接触起来安全。”

“不是说计算机有辐射吗?除了文科,估计没几个安全的。居里夫人还被辐射了呢。”

“唉~~你们系比化学系安全吧?那个化学系女生多可怜啊。”

“就是因为化学系出了那样的事儿,现在整个学校都风声鹤唳,我们系现在的规章制度都跟着更严格了,实验里用到的东西都要有详细记录,没用掉的试剂绝对要归还回去。”

“想想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天天接触些一丁点就能杀人于无形的东西,这对人格是多大的挑战!”袁媛感慨完,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所以我们生活里要养成好的习惯,精神上要磨练自己的心志。”

“哈,软件硬件一起发展。”

“对啊,对啊,这样才能发展平衡。”

“流氓不用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袁媛突然想起今天郑莎梅说起的一句话来,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

“谁说的?这么有哲理。”

“傻妹从bbs上看来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傻妹这个外号就从男生那边传了过来,郑莎梅一点儿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有尘埃落定似的感叹:

“就知道有一天会被这样叫!不过我相信傻人有傻福,你们叫吧,叫的越多我的福气就越多。”

她说自己在高中时就被这样叫,她已经习惯了。从那天起,姐妹们就开始也叫她傻妹了。

“傻妹呢?我就喜欢傻妹这样的妹妹。”

“傻妹跟王倩一起出去玩了,也说要好好庆祝一下期中考试顺利考完了,还要看场电影才回来。”

“真潇洒。”

“嗯,我也挺喜欢她的。”

“她没有交男朋友?”

“我就奇怪了,好像女孩子看好的女孩子,男孩子都看不惯,女孩子眼里的狐媚,都很受男生青睐。”袁媛嘿嘿笑了一下,赶忙补充,“你例外。”

曹蔓斜了她一眼,懒得回嘴。

曹蔓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七食堂应该已经开了,吃完饭,我回去洗澡,你接着编写你的0101。”

“什么0101,我们除了去年的《数字与集成电路》用开关来控制输入0和1,就不直接跟0101打交道了。哪怕最原始的汇编语言也已经是一看就能懂的,哪儿像几十年前的前辈那样用卡片打孔输入01序列来控制计算。”

“我们这次的系庆,专门请了几位前辈来讲座,才发现原来最初的计算机好庞大好复杂,你能想象一个计算机母版里的线路全用人眼可见的线路搭起来有多大吗?”

“有多大?得占桌子这么大块地方?”

“最新式的主板如果那样搭起来,这个宿舍都放不下。”

袁媛伸出手划了半圈,指了指屋子,看着曹蔓长大了嘴巴,她扬了扬眉毛,点了点头。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想想计算机发展起来才多少年!据说五年前我们系的机房主要还是终端机呢,现在pc机房就好几个。”

“那这技术是不是算得上日新月异?”

“那是肯定的。去年我们上《数字与集成电路》时,学过摩尔定理,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大约每隔18到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价格还不变。”

“你那意思是,不到两年一台计算机就掉价一半?”

“呃,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它的意思是不到两年,用同样的价钱就可以买好一倍的。”

“那自己买一台计算机,舍不得用的话,岂不是很亏?”

“所以啊,蔚然说我们可以随便用。”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后的电脑屏幕。

“乖乖。几千块的东西水分这么大!”

“这哪儿能说是水分,只能说我们这些计算机硬件人才太厉害了。”

“嗯,嗯。会不会哪天像终结者里说的那样,机器人真的要代替人类?”

“说不定呢。先不管那么久远的事儿,这会儿咱们填饱肚子要紧。”

俩人嘻嘻哈哈笑闹着下楼去食堂吃饭。

很快又到了寒假。

由于已经说好了暑假去学英语,她们决定还是春节的时候回家一趟看看父母比较好,免得暑假回不去的话,被父母唠叨。

曹蔓自己无所谓,但知道袁媛是想家的,也是,有着那样开明的爸爸和呵护自己的妈妈,还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曹蔓也愿意回去见干爸干妈,更别说亲闺女袁媛了。

孩子回到家,两家人再次聚在一起,人多热闹。

“蔓蔓越来越漂亮了,瞧瞧这眉眼,比天凤年轻的时候还漂亮。”

“那当然,建国也英俊,俩人的基因都强,蔓蔓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邓天凤听不懂什么蓝不蓝的,但猜测应该是对自己家蔓蔓的表扬,赶紧表示谦虚,“也就一般般吧。”

“怎么能说是一般般?这姿色,沉鱼落雁。瞧瞧媛媛,也就继承了我们俩的个子。”

袁致中看了一眼妻子,“嗯,确实,媛媛没能继承你的美貌。”

袁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爸爸这太顺着妈妈说话了,妈妈的个子可不算高,长相也就算是眉清目秀,哪像爸爸自己,雄姿挺拔,眉清目秀,年轻时绝对是个大帅哥。不知道妈妈哪一点儿吸引到了爸爸,单纯和善良?会撒娇?

袁致中看女儿的眼神在自己和老婆之间扫来扫去,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袁媛笑了笑,没好意思说出来,还不要被老爸赏颗栗子吃吃?她可没那么傻。

曹定国看大家都围绕着曹蔓的容貌说事儿,心里略有不喜,这让他想起来女儿去拍电视剧的事情,他总觉得哪怕是女孩子,也要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非要靠长得漂亮去做事儿,让人看不起。可是女儿大了不好管,还鞭长莫及的。他得想想这个假期如何教育教育女儿,免得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我们饭菜可都准备好了,等一会儿要凉了。”曹老爷子和曹老太农闲时还经常过来跟大儿子住,由于邓天凤打了两份工,所以一般是曹定国主厨,邓天凤也时不时跟厨房的人讨教一番,颇学到了几份拿得出手的菜品,俩人的厨艺就这么磨练了出来,所以这聚会,俩人当仁不让地承担了厨师的任务。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们闹着玩呢

分卷倒计时:8

关于申请留学的部分,我会尽量写实一些,这样想了解留学的朋友们可以真的拿去做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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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是曹怀斌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所以曹家很重视这次的春节。

曹家长孙有出息了,前途一片光明。

曹老爷子就催促着曹定国尽早回家过年,一家子可以好好乐呵乐呵,曹定国当然不能说走就走,一是单位还没放假,二是曹蔓还没回来,但是他为了回家过年,已经准备了很多年货,有单位发放的,有掏钱买的,打算等曹蔓一回来,哪怕是没放假,也多请两天假就回家。

现在曹蔓回来了,所以晚上曹定国又让邓天凤收拾了一下年货,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长途大巴回老家去。

等他们到老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知道他们要回来,曹定邦十点半就开始在大路口等着了。

曹定国、曹定邦一人拎着一大袋子,邓天凤和曹蔓抬着一纸箱子的苹果,几个人沿着村边小路进了村,遇到几个村里人,曹定国会停下来聊两句。

“定国回来过年啊~”

“定国回来了!我还说你家老爷子咋那么高兴呢,正在家吼秦腔呢。”

“定国回来了?这么多东西啊~啧啧~这吃到十五也吃不完吧?”

曹蔓听着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昨晚妈妈在收拾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着,家里只留了一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爸妈这是要在家呆到十五呢。

她有时候就觉得爸爸这些行为都是她妈妈惯出来的,这也是她有时候呛爸爸的原因,可惜妈妈事后总批评她,说她不该跟爸爸那样说话,爸爸也是为了这个家好,让她无话可说,大部分时间只能摆个笑脸,不吭声。

“这是蔓蔓吧?哟,真是大姑娘了。”

“蔓蔓也回来了?大学毕业了没?”

“蔓蔓越来越漂亮了啊。”

遇到这样的,曹蔓就得有所反应了。还得从爸爸对他们的称呼里推断出自己该叫什么。

“二大爷,过年好!”

“赵三叔,我离毕业还早着呢。”

“怀庆大哥,过年好!”

心里却想着,哎玛,这条路太长了,啥时候能进家门啊?手指头都要勒断了。她和妈妈一人把一边,把手伸进那个纸箱子上开的孔洞里,邓天凤经常搬东西不觉得累,曹蔓可没经过这样的锻炼,看妈妈没吭声,她也只好咬牙忍着,好在带着手套,还不算太难受。

等好不容易到了家,曹定邦在门外就开始喊,“怀斌、怀杰,你们大伯他们回来了,快出来接东西。”

怀斌赶紧跑了出来,把东西从邓天凤和曹蔓手里接了过去,曹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两只手放在一起相互摸搓摸搓,把手套脱下来,看左手几根手指头上被勒了深深的一道,有点紫。

邓天凤看见曹蔓在看手,赶紧走过来,拉过她的手看了一眼,立马心疼了,“蔓蔓,你咋不说呢?看看,把手勒得!”

曹定国把东西一直拿进厨房里,然后扭头冲邓天凤喊了一句:

“天凤,到厨房里来帮帮妈和弟妹!”

“来了!”邓天凤赶紧答应了一声,回头交待曹蔓:“蔓蔓,你先进屋去歇一歇。”

曹蔓本来想跟着妈妈的,可是一想进去还要面对奶奶,说不定又开始挑三拣四的,还不如跟怀斌聊会儿天呢。

“怀斌,过来!”

“姐!你冷不冷,要不要给你升盆火?”农村没有暖气,冬天要保暖,只能用火盆。

“还行,我穿得厚。”

俩人坐了下来,曹怀斌给曹蔓到了杯热水,“姐,抱着杯热茶,还可以暖暖手。”

“好小子,行啊!知道疼爱人了。在学校交女朋友了?”

“没,没有。”

“在大学已经上了半年了,感觉怎么样?”曹怀斌考进了并州的一所大学,这是晋丰本省的一所二等高等学校,不过在省内已经是好学校了。

“还行,就是突然没人在后边督促了,刚开始有点儿放松,所以期中考试成绩不大好。”

“也是。没有任课老师监督,学习全靠自觉,是挺不容易的。现在习惯了吧?”

“嗯。”

俩人就开始聊起学的课程,跟舍友的相处,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等。

怀杰也被老爷子打发进屋,“去,跟你大哥大姐好好学学。”

曹怀杰进了屋,听着哥哥姐姐在说他们各自修的课程,也听不懂,不由感觉无聊,眼睛四处看看,想知道刚才大伯都带了什么回来。

曹蔓除了帮妈妈拎苹果箱,还背了个包,这会儿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姐,过年了,有没有给我准备小礼物?”

“有啊,今年我爸催着让回来,考完试就坐火车回来了,在火车站买的,你自己翻翻那个袋子,估计是在那里边。”

“什么东西?”

“果脯之类的燕京特产,你姐我比较穷,买不起别的。”

“姐,你包里装的啥,鼓鼓囊囊的?”

“几件换洗衣服,怎么着,想看看?”

“没,没,还以为是啥好东西,藏着掖着的。”

曹蔓没好气地反驳道:“我啥时候有好东西了?”

“姐,你现在算不算大明星了?我可听说有影迷会给大明星寄各种礼物的,你没收到过?”

“你脑袋里都装些啥?我啥时候成大明星了?别瞎说八道。”

“村里人都这么说的。”

“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姐,你演电视剧挣了多少钱?”

“两千。早交学费了。”

“才两千?不会吧?”

“我又不是科班出身,纯粹就是个戏份稍微多一点点的群众演员,怎么可能会挣很多钱?别想东想西的,好好学习是正途。”

“噢~姐,你有签名照吗?给我几张,我送同学。”

“你个臭小子,我哪儿有那东西。你看见几个群众演员有那些?!”

“你们说什么呢?怀斌怀杰怎么惹着你了?”曹老爷子刚好进来,就听见曹蔓嘴里叫着臭小子,很是不满,这丫头,那是俩弟弟,真是被她妈教坏了。

怀斌一看爷爷进来了,还绷着脸,赶紧说道:“爷爷,没啥,怀杰跟我大姐闹着玩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拿这个催眠

分卷倒计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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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杰问到:“姐,你毕业了,会去当演……喲……”曹蔓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

“怀杰,快吃这个,我们专门去买的新鲜的。”曹蔓夹了块鱼放到曹怀杰的碗里。

曹老爷子语重心长,“蔓蔓呀,毕业了别急着结婚生孩子,先好好工作几年。”

曹定国也同意:“嗯,先在事业上拼一拼,拼出点成果,再考虑结婚生孩子,有几年的成绩打底,升迁也不会被耽误了。”

邓天凤反驳:“生完孩子不照样可以忙事业?年纪大了生孩子不容易恢复。”

“你懂什么?一进单位就结婚生孩子,领导会怎么想?肯定不待见你,啥都得排后头。”

曹老爷子点头,“还是定国看得远。刚好好好工作几年,也扶持扶持你俩弟弟,你俩弟弟出息了,你在婆家也有底气。”

楚万荃也笑道:“就是,就是。等将来怀斌怀杰有了孩子,就是你的出气人。俗话说得好,娘家侄儿,出气人儿!”

刚才还在为曹老爷子的话有点儿小感动的曹蔓此时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冷彻入股,原来大家还是在算计她呀。

她脸上挂着笑容,除了这个,她也做不出别的动作,说不出别的话来,也不想说。

大家以为说到她结婚生子什么的,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插腔了。

曹老太说道:“小妮子别因为脸皮薄,听不进去这些话。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曹蔓突然想到妈妈,从巴蜀远嫁到晋丰来,很少回娘家,娘家人也很少来看她,确实容易在婆家受气。转念一想,大不了不嫁了呗,自己有手有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能拿着余下的钱想干啥干啥,没人管没人惦记,多好。

楚万荃在旁边感慨,“女人啊,再能干,还是得结婚生子,到老了才能有依靠。怀斌、怀杰有出息了,我这一辈子就没白过。”她是看不上老实巴交的曹定邦的,除了一把力气,啥都没有,好在大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可算快熬出头了。

“就是,就是。”曹老太和邓天凤在旁边附和。

“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才能让人安心。你们不知道,夏天的时候,爹妈到大哥大嫂那儿去了,定邦睡在地头看瓜地,俩孩子还没放假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睡觉都不踏实。”

“妈,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在曹怀杰心里,他妈可是英勇无敌的,敢跟村里的大老爷们对着吵架都不怵的。

“你个臭小子是不知道,有天晚上,后窗那边儿悉悉索索的,我总觉得像是小偷想偷东西。吓得我都没敢动,后来想了想,还是得把他吓走才行。我也不敢开灯,更不敢吭声,抹黑拎起水瓶往尿罐子里倒水。”

“妈,你往尿罐子里倒水有啥用,还不如直接泼到窗户外头烫死小偷呢。”

“又不是直接在窗户下,我哪能泼得着?我往尿罐子里倒水,还不是期望着那小偷以为你爸在家呢。”

“你倒水跟我爸在家有啥关系?”

“你这榆木脑袋,哪有女人站着撒尿的?那呼啦啦倒水的声音,不是更像有人站着往尿罐子里撒尿嘛。”

“嗨~~妈,你不去说书都亏才了,真会卖关子。”

说得大家哄堂大笑。

曹老太笑得直拍桌子。“就你一张巧嘴。”

曹蔓心想,我将来肯定住的是公寓楼,前后左右都是人,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算了,也别说出来冷场了,她只是嘴角咧了咧,免得过后被父母唠叨。

大家越聊越热烈,不仅聊自家事儿,还聊起村里的事儿,怀斌怀杰对村里的人都很了解,还知道他们在说谁家,邓天凤偶尔还知道几个,曹蔓对村里的人几乎是一无所知,最多回来的时候跟着父母问候一下路上碰到的人,过后就忘了的,这会儿只觉得无聊,又不敢离席,难受得不行。

邓天凤看了她几眼,似是看出了女儿的不安,“蔓蔓,水瓶里的茶水没了,你去厨房烧点水。”

曹老太加了句:“水壶在案板底下。”

曹蔓起身,拎起热水瓶,顺手抄起自己的背包,出了堂屋。

“嘘……”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她到了厨房,看了看煤火炉,似乎是刚换上的煤球,水壶就在上边放着呢,她又加了两碗水,开了火。

转身看了看灶间,身后是堆放柴火的地方,她在围栏边清出一块地方坐下,把书包放在腿上,拉开拉链,从衣服中间掏出随身听和耳机来,听了起来。

这个随身听是入学不久买的,纯粹是为了学英语,偶尔也听听音乐磁带。第一次听音乐的时候,她真的是被震撼到了,觉得乐声不是从耳朵里传进去的,而是在后脑勺炸开,弥漫了整个大脑四周,那种360度无死角的立体感、那种空灵的氛围,妙不可言。

听了近两年,早没了那种奇妙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喜欢带着耳机听英语、听音乐,可以让人集中精神,忘却自我。

现在她听的是从孙菲那里借来的托福听力,这是米国人为非英语国家的留学生设置的英语考试,燕京有个机构专门做这方面的培训,她本来暑假时就想去上课的,袁媛说太早,明年暑假刚好,她就没去,宿舍里的孙菲和朱颜倒是跟着各自的男朋友去上课了。

俩人自从上课,宿舍里就多了很多英语磁带,全是补习班老师给翻录的试题配套语音。现在孙菲和朱颜都已经开始听磁带背红宝书上的词汇了,这些托福的磁带就被曹蔓借了过来,想见识一下托福考试。

这些磁带里大部分是简短的对话,然后是一系列的问题,曹蔓觉得听起来不是很难,至少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毕竟她和袁媛跟着夏颖和程娟练习过。

她正闭着眼睛听得入迷,耳机突然被人拿走,“姐,你竟然在这里躲清静!”

原来她半天没回堂屋,奶奶派他来厨房看看,曹蔓这丫头咋烧个水都这么慢?

煤火炉上的水壶正咕咕嘟嘟响的欢,“姐,我帮你拿着,你去倒水。”

曹怀杰顺手接过她的随身听,把耳机戴在头上,一边嘀咕,“姐,你在听啥呢,这么入迷,水开了都不知道。”

他一脸诧异,“这都能听入迷?你不会是拿这个催眠吧?我看你坐在那里都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温馨一幕

分卷倒计时:5

………………

“哎哟,这茶水总算是烧好了!”

“我姐学英语都进入忘我境界了。”曹怀杰挥了挥手里的随身听。

曹蔓微微一笑,“带着耳机,没听到水开的声音。”

“怀斌,你有那玩意吗?是不是对学英语挺有帮助的?”

老爷子发话:“有用的话,给怀斌也买一个。”总不能孙女有,孙子没有。

曹定国接话:“行,哪天我上街去看看。”

曹怀斌:“……”他本来想拒绝,不想让大伯再花钱,不过想想这个也没多少钱,就算是大伯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吧,比起其他礼物可能还便宜一些。

怀杰:“我也想要一个。”

曹定邦:“你才高中,要那个干啥?”

楚万荃给丈夫抛了个眼刀,不过想想,这么小,会不会买来没啥用,就听流行歌曲了,影响学习,考不上大学反而得不偿失,就教训小儿子,“怀杰,好好学习,等你考上大学了,也给你买!”

曹怀杰嘟着嘴,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妈的话,说出来就很少会改的。

曹定国安慰他:“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大伯第一时间给你买一个!”

邓天凤拎着茶壶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给大家茶杯里续水,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也没发表意见。她除了表示支持,也不能发表其他不同意见,所以就免了,她所求不多,就希望家庭和谐。

女儿学业顺利,她的生活费学费自己也能支撑下来,没必要为了钱财起争执,看丈夫对俩侄子都这么大方,真等女儿缺钱花的时候,丈夫应该不会不掏的,那自己就没啥好计较的。

曹蔓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很是热闹,亲情满满,但她总是觉得这个圈子里没有她,等邓天凤转到她身后的时候,她起身离座,接过暖水壶,“妈,你坐那儿去,我来。”

“蔓蔓,你坐下好好吃饭,我已经吃好了。”

“我也吃饱了。”热菜已经有点凉了,她怕吃了拉肚子,而且也没有胃口。

邓天凤有点儿担忧,没看见女儿吃了多少啊,“蔓蔓,你去看看灶塘里的烤红薯,刚才不熟,这会儿应该已经烘熟了。”

曹怀斌起身,“姐,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吃烤红薯了。”

曹老爷子看了一眼邓天凤,眉头皱了皱,这大儿媳妇真是小家子气,连个烤红薯都只想着自己闺女,一点儿当家主妇的大度都没有,还好儿子大事上说了算,大过年的,也就不数落她了。

这一顿饭很快结束了。

大家接着开始忙碌,为过年做着准备。

这样的事儿,曹怀斌曹怀杰帮不上什么忙,曹蔓倒是经常被奶奶指使着做烧火丫头,没有暖气的日子里,窝在厨房烧火很暖和,曹蔓倒是很高兴做这件事,也没闹情绪更没罢工。

在老家呆到了初五,嫁出去的两个姑姑都派了孩子来看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们,曹蔓对这些表弟也不是很熟,而且男孩子更愿意跟男孩子在一起,所以这几天曹蔓也很少上餐桌去跟亲戚一起吃饭。

在农村,家庭主妇和孩子不上桌也是司空见惯的一件事,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却让曹蔓觉得自己特别不受待见,家里来了客人,自己不凑上去吃饭是一回事,家里人没让上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每天都很安静地呆着,来人没人不夸她,名牌大学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瞧瞧,多文静,多愛学习。

倒是村里的初中生、高中生们被父母打发过来跟曹蔓取经,曹蔓倒是有啥说啥,也没藏私,孩子们很满意,家长更满意。

曹家虽然亲戚不多,却由于村里这些孩子们的拜访,显得比平时的春节热闹一些,让曹老太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所以对着上门的孩子们很热情,有时还端一盘子瓜子出来请大家边吃边聊。

这样过了几天,父母该回家上班了,一家三口坐上大巴回了河东城里。

一回到单位,曹蔓放下东西就去找袁媛了,好几天没见好姐妹,好想她啊。

“终于回来了?瞧这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哎呀,这几天在老家可遭罪了!”曹蔓脱下手套,露出手上几个红彤彤的鼓包来。

秦维璐凑上来看了一眼,“咋搞的,带着手套还冻成这样,家里也不生个火盆?一会儿让你袁叔去给买盒冻疮膏去。”

“没事儿,我妈从老家带了点儿辣椒杆回来。用那个熬水洗洗,很快就好了。”

“管用吗?”

“管用,我小时候身子单薄,冬天特别怕冷,经常有冻疮,我妈就用辣椒杆水给我洗。”

“哦,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会儿还没暖气,最多用个煤火炉放屋里取暖。”

“你这孩子,一直都怕冷,冻成这样了,也不早点儿回来。”

“……”看秦维璐这么关心自己,曹蔓突然觉得好委屈,自己告诉妈妈了,她也只是想办法给她熬水洗手洗脚而已,也没说让她自己先回来,家里有暖气。

“哎呀,妈,别那么多废话了,蔓蔓,快过来,把手放到暖气片上暖暖,瞧这小手冻得,凉飕飕的。”

袁媛拉着她的手往暖气片那边走过去,“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搬把椅子,你把靴子也脱下来,把脚也放上去暖暖,脚上也有冻疮吧?”

她也记得曹蔓小时候特别怕冷,一到冬天,手上脚上都是冻疮。

曹蔓坐下,一边脱鞋一边解释,“还没感觉到冷呢,脚上就开始出冻疮疙瘩了,我也太不禁冻了。”

秦维璐一副专家模样,“小时候营养不够,没攒够足够的元气,你们省啥都不能省吃的,要不然老了毛病多。”

袁媛冲曹蔓眨了眨眼,低声道:“我妈人到中年,开始看养生的书了。”

秦维璐敲了一下袁媛的脑袋,“又编排你妈呢?”

袁媛抱头,“没呀,我是告诉蔓蔓,你现在是营养学家,千万要听你的话。”

看着笑闹的母女俩,曹蔓觉得好温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学生辅导员

分卷倒计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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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学了,俩人再次“腰缠万贯”,带上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坐上火车,踏上了归途。

看着妈妈一张张百元大钞数过来数过去,曹蔓心里酸酸的,如果爸爸挣的一部分钱给自己当生活费学费,妈妈怎么会这么拮据?

所以坐在火车上的时候,曹蔓依旧显得心事重重。

90年代,还没有高铁,很多火车还是慢腾腾的绿皮车,慢悠悠咣荡荡,她们从河东到燕京要大约十一二个小时,空调车也要七八个小时,袁致中夫妇一直想让孩子们来回坐卧铺车厢,条件好歹好上一点点,但曹蔓总是觉得空调车硬座已经很好了,而且还能省下俩星期的饭钱,要知道那会儿的一份菜也才一两块钱。袁媛愿意跟着她坐硬座,觉得大半天年纪轻轻的坐啥卧铺?

看曹蔓心情不好,袁媛问道:“蔓蔓,怎么了?”

“我在想以后怎么办?”

“什么意思?”

“毕业之后。”

“你不是想上研究生么?”

“我听说上研究生一个月也才一两百块的补助,根本不够花。我不想我妈那么辛苦了。”

“你们系好多人都会选择继续读研究生吧?”

“嗯。你学习这么好,放弃了多可惜。”

“我回老家的时候,他们都想让我毕业后到并州找工作,这样可以离家近一些,还让我别急着结婚,多认真工作几年,好好回报父母。”

曹蔓靠在椅背上,说完这些,轻叹了一声,家里的意思是结婚了就不能接济父母了?这都是什么理念?不过想想妈妈很少提起外公外婆,想起小时候偷听到父母的吵架声,爷爷奶奶会不会想着自己会像妈妈一样傻?结了婚就不敢再给父母钱花?

“……”袁媛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搂过曹蔓的肩膀,用力按了按。袁致中和秦维璐在家私下聊过曹蔓的将来,觉得最好读研究生,将来最好离娘家和婆家都远一些,才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袁媛问过父母为什么这么觉得,他们的解释是曹蔓虽然不爱说话,并不是说她没想法,相反曹蔓很敏感,这些东西她可能都压抑在心底,不容易跟人和平相处,也就自家姑娘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着和曹蔓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才能跟她处得这么好,顺便还表扬了自家闺女,“咱们媛媛心态好,跟谁都能处好。”

袁媛也觉得自己跟大家都处得不错,咧着嘴扬了扬眉,“那是!我从小就是大姐大,还超有号召力!”

“瞧你那得瑟样!”秦维璐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袁媛从回忆中回过身来,问曹蔓:

“蔓蔓,你想没想过出国?”

“没有,研究生都不读了,还出国?!”曹蔓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脑袋,感觉很疲惫。

“这几年,我们系出国的师兄师姐越来越多了,他们很多人都能拿到奖学金,不用花家里的钱,两年就能硕士毕业,如果接着读博士的话,工资也足够自己花,好多人还能把配偶也接过去一起生活,说明一个人还能省下不少钱。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你也想出国吗?”

“我是有点儿动心,不过我爸妈舍不得我自己一个人漂洋过海去闯荡。你要想出去的话,我就多了一个说服爸妈的理由,就说我要陪你一起出去。”

“可是,申请学校也需要钱吧?我们家没钱供我申请啊。”

“我回去问问学生会的师兄师姐们,好几个人刚刚申请过,他们应该很有经验。不说多的,咱申请三四所学校的钱应该能挤出来吧?要不然找找汪经纪,咱周末到他那儿打工去?”

“先打听打听吧。”曹蔓心里乱的很。

“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很憔悴。”

曹蔓只是觉得心里堵而已,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听话地靠在袁媛肩头,两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好似抓住一片浮萍,轻轻地闭上眼睛。

袁媛看向窗外,一片片绿油油农田、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从眼前飞逝而过,她轻轻地舒了口气,看似萧索的冬天,也有充满生机的小麦田。

她们大早上坐上的车,到燕京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第二天办了手续,领了课程表、课本,晚上开了班会,大家相互打了招呼,互道了过年好。第三天就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过了不久,一向有了想法就会有行动的袁媛已经打听到了不少消息,趁着周末跟曹蔓好好交流了一下。

“现在申请出国的学生好多啊。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袁媛先感慨道。

“真的啊?”曹蔓也没想到。

“嗯。每个毕业班差不多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有出国的想法。”曹蔓一听,嘴巴都张圆了,她真没想到有这么多。她想得更多,如果自己毕业就工作的话,将来如何跟同这些年龄人较量?将来别人都是出国留学过的,剩下的一大半是上过国内研究生的,自己才是本科毕业,怎么想怎么就觉得心里堵堵的。

“他们都是大三大四的暑假去上纽东的托福gre补习班,大五的时候申请国外的研究生,一般都申请十来所学校,大部分人都能申请到奖学金。”

“奖学金够付学费生活费吗?”

“一般的奖学金就是去给导师做助教、助研,相当于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是够用的,还真有人结婚把配偶带过去陪读的,俩人都能凑合下来。”

“你打听过他们毕业后都干嘛了吗?”

“我们系的很多人都申请的是去读博士,但很多人都是读两年拿到硕士就毕业了,然后到世界500强那些大公司里去打工,拿绿卡、转公民,目前很少有人回来,毕竟硕士毕业生在国内一个月挣一千,国外读书时就能挣一个月一千,工作了一个月好几千呢,还是米元,那可是三四十倍的差别。”袁媛说起留学的前途来两眼放光。

“不知道我们生物物理是什么样?”

“bbs上有好多讨论,可以上网搜搜看。”

“我还没怎么上过bbs。”

“可容易了,我教你。你也可以跟高年级的同学打听打听。”

“好。”

“我觉得我们可以趁着年轻去外边闯一闯,等到父母年纪大的时候,我们还多了一种选择。燕京这几年沙尘暴越来越厉害了,听说米国天天蓝天白云的,出门不用吃沙子。”

“嗯,我也去问问我们辅导员。”青大的一些品学兼优的研究生给本科生做领新和辅导工作,所以本科学生们叫他们辅导员,辅导员更像大哥哥大姐姐,不会对自己说教,而且基本上都是拿过大奖的牛哄哄的学霸,学生们有事儿更愿意找他们讨教。

曹蔓班级的辅导员是一位在读博士生郭承峻,青大本科毕业后留在系里硕博连读,现在读研一。郭承峻本科时是系里的一员猛将,专业课成绩非常出色,他的班主任早早就招他到实验室里帮忙,毕业时更劝说他成为自己的博士生,还担任了曹蔓他们这一年级的辅导员。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所求不多

分卷倒计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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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大的辅导员很受学生们的欢迎,就像小姑娘有了心事,不愿跟父母说,却会跟闺蜜分享一样。辅导员在本科生眼中那是同等的存在,不像班主任,无论多么年轻,那也是不一样的。

曹蔓找到辅导员郭承峻打探消息,郭承峻个子不是很高,但也不算矮,大约1米75的样子,长得很清秀很干净,一双眼睛很是炯炯有神,话也不多,跟同学说话的时候声音不高,但带着磁性,非常好听,很多跟他聊过天的女生都很喜欢听他说话,动不动就找个借口去找辅导员,嗯,找辅导员聊天会上瘾的。

郭承峻正在男生宿舍楼一楼靠近楼门口那间专门为辅导员开辟的办公室里忙碌,听见敲门声抬头看过去,哟,学霸小师妹来找,很是意外,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

问明了来由,他觉得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楚。

“曹蔓同学,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楚,过会儿也要开晚饭了,我刚好手边有些事需要先做完,要不然我们一会儿去十食堂,边吃边聊?”

“可以。”

“那我五点半在食堂门口等着你?”

“好的。”

曹蔓看了看手表,现在五点,刚好回去拿饭盒,她有事求人,可不能让人等。

她五点二十五就到了十食堂门口。

十食堂位于一个十字路口,周围好多栋宿舍楼,十食堂饭菜种类多,师傅大方,所以很多学生喜欢到这里来,这里也离生物物理系男生宿舍楼比较近,他们系很多男生喜欢到这里就餐。

“曹蔓,等人呢?”有男同学看见她,打招呼。

本身就漂亮,又演过电视剧,还是学霸,曹蔓在校园网上已经很出名了,只不过大部分人最多看过电视剧或者见过远远偷拍的照片,这时候有人喊出这个名字来,引起周围很多人的注意。

“是。”曹蔓微笑着回答,她说话一向简洁明了。

“我先进去了。”

“好的。”

这位同学不爱八卦,没问她在等谁,让放慢了脚步想偷听的同学很是失望。

“曹蔓,怎么不进去?等欣欣呢?打完饭再等也不迟啊,要不然要排长队了。”过来一个陪着男朋友一起吃饭的女同学。

“我怕进去人多,一会儿人来了找不着我。”曹蔓解释了一句。

“哦,那倒是。我们先进去了。”

“好的。”

想偷听八卦的加快了脚步,原来是等女生啊。

好在郭承峻也提前到了。

“曹蔓同学,你这么早到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郭师兄,我也刚到。”

“咱们进去吧?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的,跟着你排一个队就好。”

“糖醋排骨爱吃吗?不知道十食堂有什么菜符合河东那边的特色。”

“没关系,就排糖醋排骨吧。郭师兄怎么知道我是晋丰河东的?”

“你们入学的时候,辅导员也拿到了你们的资料,想着是工作需要,我就顺便记了一下。”

“我们年级近百号人,你都记住了?”

“是啊,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多人的姓名、长相、家庭所在城市全记住,有人认为不是什么难事,好吧,虽然知道郭辅导员是个妖孽,没想到妖孽到这种程度。

俩人一边聊一边排队。

“曹蔓同学,你怎么想着要了解出国的事情,想出国深造了?”

“师兄,能不能先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儿?”

“叫我师妹就行了,你一叫我名字,好多人都会回头看,感觉怪怪的。”

郭承峻这才往周围看了看,确实很多人都会往他们这边看,有些人还指指点点的。他这才想起来,身边这位小师妹校园网上比较出名。

不仅有些后悔当时没多想,挑了个食堂、还是热门食堂来聊天。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那倒不用,咱们说话声音小点儿就是了,别叫我名字,估计一会儿就没人注意了。”曹蔓觉得这是刚才自己站在门口被叫破名字引来的八卦小分队,他们散了就没事儿了。

现在刚过了春节,天气还比较冷,曹蔓带着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两天眼睛有点不舒服,没戴博士伦,戴的是一副聚酯宽边眼镜,对她不熟悉的人很难一下子就认出来。

郭承峻感觉自己有点像偷偷接头的地下老革命。

“呃,好吧。”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想出国深造,说实在话,我没想好,所以才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她接着道:“周围好多同学都开始备考托福gre了,我也想了解一下,你可能也知道,我家经济条件不太好,如果出国留学需要花费很多钱的话,我还是把精力放在国内吧,也不用去浪费金钱报什么英语培训班了。”

“嗯,有道理。”

“你目前了解了多少?”

“了解一些,我有个闺蜜是计算机系的,她打听过计算机专业的留学情况,对咱们系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我明白了。”

这时刚好轮到他们打饭,俩人不再说什么,郭承峻点了糖醋排骨配米饭,曹蔓看了看,打了一份鱼香肉丝配米饭。

两人离开窗口,四处看看,找到一张空桌子,端着饭盒走了过去。

“我当时也想过出国的。”坐好之后,郭承峻接着他们的话题往下说,他看着用筷子夹起来的一块排骨,有点儿后悔点了糖醋排骨,当着师妹的面,啃排骨好像有点儿不雅观啊。

他看了一眼曹蔓打的饭,“没想到师妹喜欢吃辣的。”

“我妈是巴蜀人,我也跟着喜欢吃辣的,这菜也不算辣。”

“难怪。我爸是东哲人,我妈是燕京人,为了我爸,我们家每份菜里都加点儿糖,我也吃习惯了。”

“好在咱们学校,什么口味的饭菜都有。”

“嗯,咱学校食宿条件很不错。”

曹蔓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聊天上,就问:“师兄学习那么好,最后怎么选择留下来读博了?”

“好几个原因吧,家里不希望我出去,班主任也想我留下。我觉得人要是会学习,留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天,所以就没坚持一定要出国,华国将来不一定比不上米国。我也试着申请过,拿了几个学校的offer。”郭承峻轻描淡写地说,好像申请出国留学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有可无的。这让曹蔓很是羡慕,也很感慨。

“是,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如果像师兄这么优秀的人都留下来的话,华国不愁优秀的科学家了。”

“师妹的学习也是顶尖的,咱们系里的老师也肯定希望你能留下来接着读研。说说看,为什么想出国?”

“我的学习能力没法跟你比,我们年级的男生可推崇你了,说你同宿舍的师兄都说都没看见你怎么学,几乎门门满分,轻松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哪儿有那么轻松,别听他们瞎掰。我可能就是读书学习专心了些而已,应该跟你差不多的,你的成绩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曹蔓心想,咱们俩别相互吹捧了,她拉回话题,“我没考虑那么多,所求也不多,我只想解决我的困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途一片光明

分卷倒计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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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承峻问到:“什么样的困境?”

他看到曹蔓脸色变了一下,赶紧接着说:“能跟我说吗?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我们家,……,我们家长辈有点儿重男轻女,想让我本科毕业就回到并州去工作,这样可以照顾家里。”

“你们家除了父母,还要照顾什么人?”

“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在农村生活,我爸是他们的长子,我还有两个叔叔和两个姑姑,姑姑们就不说了,我二叔跟着爷爷奶奶,我小叔出去虹州打工了。我二叔家有两个儿子,一个比我小两岁,正在并州上大学,一个比我小四岁,在上高中。我爷爷奶奶也不是当地人,是从豫州逃荒逃到晋丰的,所以在当地也没什么依靠,家里比较穷,所以我爸我叔叔们的婚事都不是很顺利,亏得我爸上了大学,在城里工作,所以一家人都靠着我爸的工资,为了我俩叔叔结婚,我们家欠了好多外债,现在我堂弟上大学的学费也是我爸在负担,我妈负担我的学费生活费,为了我在学校里好过一些,我妈除了白天的工作,晚上还到餐馆打工。”

“……”憋了几秒,郭承峻才憋出一句,“等你堂弟毕业就好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家庭是这么样的情形,按理说他们这一代应该是独生子女,培养个大学生是没有问题的。

“我爷爷奶奶总觉得让女孩子上大学是浪费钱,反正将来要嫁人,花的钱都花给别人家了,所以他们不会支持我接着读研究生的,我也听说读研究生没多少补助,我不想我妈很辛苦,今年春节回去看见她憔悴的样子我很心疼。”

“嗯,确实,读研究生给的补助还不如我当辅导员的补助多,不过辅导员事情比较多,一般人没精力做,我也是感兴趣才答应我导师去做的,觉得跟师弟师妹们相处是件让人很愉悦的事儿。”

曹蔓觉得把自己家的情况说给一个外人听很丢人,这也是她不愿意去找班主任的一个原因,像是去祈求怜悯和施舍似的,而他的班主任已经对她的事情很上心了,她不能得寸进尺,这才找了辅导员来询问,“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我想继续深造的话,是不是出国更好?出国是不是比直接工作也更好?”

哎,没想到曹蔓同学家的情况竟然是这样的,当时看她的材料,还以为她跟其他二三线城市来的孩子差不多,原本以为她去拍电视剧是为了好玩,现在看来肯定是看重演出费了。自己从小到大在部队大院里长大,从没缺吃少穿过,就是觉得父母管教太严,现在看来,自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他对曹蔓起了怜惜之情,不由真心替她谋划起来,讲解起来也更耐心、更细致。

“出国继续深造对你来说确实是一条比较不错的选择。你的成绩应该能轻松申请到助学金,甚至是奖学金。一般咱们学校的同学能拿到的助学金,跟其他专业的留学生也差不多,大约是一千多米元,如果节省着用,除了自己花销,还能省下一些,华米货币汇率现在是8比1左右,哪怕是每月省下一百米元,那也是800华元,跟刚工作的教职工收入相当。”

曹蔓听得心里一颤,没想到出国留学这么好。

“助学金和奖学金有什么区别?”

“奖学金是免费给你的,你不用承担任何义务,不过这个有多有少,少的才几千,多的有几万,足够那几年安心读书的生活费。当然奖学金这么多的时候,也不是一次性全给你,一般都按月给。助学金是你必须给导师当助教或者助研。助教就是帮老师改作业,带学生们上实验课,答疑等等,助研就是在导师的科研小组里工作,一般就相当于半职工作,一天至少要花费两三个小时。”

“哦,那咱们大部分同学拿的都是助学金?”

“嗯,像你的成绩很有希望拿到奖学金,助学金应该更没问题,当然如果你再能展现出一定的研究水平的话,对你感兴趣的导师会有很多,你也会有更多的选择。”

“怎么展现自己的研究水平?靠学习成绩吗?”

“专业课成绩是一方面,动手能力是另一方面,咱们专业靠的是对研究方向的把动手能力,比如咱们会用到高等物理课里的观察设备、化学课里学到的调配和操作方法、还有在小白鼠身上的各种操作流程,如果一个同学有晕血、眼睛散光、手发抖、胆小、粗心这样那样的毛病,都会影响我们的研究能力,继续深造的机会就小很多,毕竟科学研究单靠理论学习是不行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出国的话,除了考那些英语考试以外,尽量早点儿去找系里那些能带研究生的老教授们,给他们或者他们带的研究生打打下手,一是培养自己的能力,二是积累经验,这样等你去申请留学的时候,可以找他们写推荐信,国外导师一看到你已经有两年的实验室经验了,还有国内知名教授的推荐,他们会很乐意要你的。”

曹蔓听得眼睛都亮了。

“这样做,不论你将来出不出国,对你都有好处。你想读研,就可以跟着同一个导师读下去,你想工作,导师给你推荐个单位,比你自己递简历去面试,成功的几率高很多。”

“太谢谢师兄了,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早应该向师兄讨教了。”

“不用客气,帮助你们也是我的本职工作。”

他还开了个玩笑,“等你们一个个都成名成家了,我还可以跟人吹嘘,我当过ta的辅导员。”

“师兄,你自己就能成名成家,到时候我也可以跟人吹嘘,你当过我的辅导员。”

俩人相对哈哈大笑。

曹蔓想着一事不烦二主,问道:“师兄,我能跟着你做么?”

“我现在的项目已经在收尾了,我可以帮你看看我导师有没有新的项目你可以加入进来。新项目从头参与可以让人发挥更大的作用。”

“谢谢师兄。”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对小白鼠的操作?顺便照顾一下小白鼠,学习一下如何做实验记录?这些经验以后会用到很多,现在学会了,以后你的实验课会轻松好多。”

“好啊,好啊。”

曹蔓好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一件活干,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弥补遗憾

明天就分卷了,啦啦啦。

不过新卷写得很艰难,由于开头两卷一百多章基本上是重写的,后续的那些也不大能用了,昨天挑挑拣拣也没挑出多少能用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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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曹蔓兴冲冲去找袁媛,可惜宿舍里的姐妹们都表示袁媛吃完饭就“失踪”了,估计又去泡机房了。

曹蔓想了想,剩下两天自己也有事,那还是等周末再来找她吧,让仨人转告袁媛,她周五晚上再来,让袁媛晚饭前在宿舍里老老实实等着她。

“要不要呼她一下?”有急事的话,可以到楼下的电话亭里呼一下袁媛的bp机。

“我也没啥急事,不用呼她了。”免得她再回到机房没空位置了。

郭承峻去找了自己的导师韩教授,韩教授早年留学米国,获得博士学位后还在米国执教了几年,华国新政府成立后在自己当年的导师劝说下回国,为青大的生物物理系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只不过这两年老爷子有点精神不济,只带几名博士生,只给研究生上上课,一般本科生知道他,也是因为他们用的教科书是韩教授编写的。

韩教授听了曹蔓的情况,感觉很遗憾,如果曹蔓愿意的话,他可以考虑早早开始培养曹蔓,将来她本科毕业时直接成为他的直读博士生。

看情况,曹蔓并没有想在国内读硕士或者博士,那他就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但他又不想白白放掉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学生,万一这孩子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呢,是吧

所以他同意了先让郭承峻带着她,在剩下的两三年里培养一下基本的研究技能,不管她将来的选择如何,至少留有一份香火情,进可攻、退可守。

就这样曹蔓成了郭承峻的小帮手,很快就开始参与到郭承峻的研究当中,不过一开始她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清洁整理工作,这些都是后话。

到了周五晚上,曹蔓如约去找袁媛。

袁媛果真在宿舍里老老实实的等着他。

“蔓蔓,找我有什么事儿你可真沉得住气,竟然能拖到星期五!”

“走!咱们下去先吃饭,我饿了,边吃边说。”

媛媛被勾起了好奇心,“先透露一句呗。”

“别啰嗦,走吧。”

“有男朋友了”这么藏着掖着的。

“嘁!别废话!快走啦。”

袁媛看着兴致勃勃的曹蔓,觉得肯定是一件好事儿,那就等着呗,她肯定有憋不住要说的时候,说不定一会她自己就说出来了,所以豪气云干手一挥,“走走走,吃饭为大,民以食为天,哪怕是天快要塌下来了,也要先吃饭。”

“你好啰嗦。”曹蔓拿起两个人的饭盒,拉着她就下楼去了。

在一张餐桌前安顿下来,媛媛把饭盒往面前一推,“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儿”啥时候蔓蔓变得这么能忍得住了?

“嗯,真没啥大事儿。就是我最近也比较忙,开始跟着我们的辅导员做一些实验室的工作。”

“哦,算不算勤工俭学有没有补助”

“没有,不过可以跟着师兄学好多东西啊。我们的辅导员师兄很牛的。”

“我们的辅导员师兄也很牛的。”袁媛不服气,哪家的辅导员不牛了?不过她转念一想,曹蔓可不是一个容易表扬人的,“你是不是喜欢上你们辅导员师兄了”

“嘁!你现在天天满脑子里装的是啥呀。”

“怎么了?我可听说好多女生跟辅导员好起来的。”

“我跟我们辅导员做一些实验室的工作,主要是想跟他学一些实验基本方法。将来不管考不考研,出不出国,有这些本领都是有好处的。”

“说起出国,打听的越多,我就越动心。咱们要不要一起出国”

“我也很动心。”

“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你想做什么样的准备”

“当然是考托考gre了。”

“我跟我们辅导员咨询过,他指出的另外一条路,我觉得更有效。”

“说说看。”

“他建议我早点跟着研究生导师做一些研究工作,这样在大五申请留学的时候,我们就有了两年的研究经验,比一般的学生要好一些,而且导师也更愿意给我们写推荐信,我们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所以我现在给他打下手。”

“你行啊,这真是个好主意。本来就忙,这下子更要忙了。让我想想,我该去找哪个教授呢,要不要也先去跟我们的辅导员探讨探讨你选的是哪个教授”

“我现在就跟着我们的辅导员做事了,到时候让他的导师韩教授给我写推荐信,韩教授在我们系可是元老级的教授。”

“你的辅导员还说什么了”

“他就说我们如果去出国留学的话,留学时候能得的助学金,各个系都差不多。一个月能节省下来的钱大概相当于在国内一个月的工资,所以我觉得我爸妈肯定不会反对我出去的。”

“钱多少我爸妈倒是不在乎,我估计只能是拿你当借口了。”

“不过我听说申请一所大学的费用也挺高的,我们还是需要赶紧攒钱。”

“哎,一分钱能憋死英雄汉!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爸妈给我们准备。”袁媛看了一眼曹蔓的脸色,赶紧补充一句,“以后等你有钱了再还给他们。”

“好吧。”到时候自己能省多少钱,爸妈也不知道,自己就可以做主先还钱了。

“我们还可以联系一下汪经纪,看看能不能周末去他那里打工。”

“呃,好吧。”曹蔓觉得机会不大,周末要很多人配合她们加班,很多人可能并不愿意,不过她不想打击袁媛的积极性。

就这样,一顿饭的工夫,袁媛和曹蔓对未来之路做出了决定。

曹蔓可能继承了邓天凤的心灵手巧劲儿,这在调节显微镜的时候已经表现出她又快又好的调节速度,后来在给小白鼠进行注射、解剖的时候,对精准度和稳定度的把控能力更是暴露无遗,比其他那些研究生小师弟小师妹们强多了。

郭承峻从韩教授那里给她申请了一笔补助,也算是对她认真工作态度的一个认可。

对郭承峻自己来说,不能出国,也算是一点小小的遗憾,他觉得以曹蔓这样的学习能力和实验研究能力,出国深造这条路肯定是一片坦途,所以自己能帮她实现出国梦也算弥补了一点自己的遗憾。

第一百二十章 研究课题

两人打听了一下,暑假gre班的选择比较自由,上午、下午和晚上都有。她们准备到时候选择上午上课的,听说上课人数比较少,不用去抢占靠前的座位。

曹蔓现在虽然在跟着辅导员做实验室里的辅助工作,但是那些工作到了暑假随着课程结束就没了,她想找一个暑假里也能接着做的课题。

曹蔓表示要回去再跟辅导员讨教一番,袁媛也想到系里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参与的研究课题。

袁媛去找一个研究生师姐打听情况,师姐告诫她:“找项目时要小心”,袁媛不太理解,觉得有老师能接收自己一个大三学生进课题组就要谢天谢地了,有什么要小心的?

师姐解释道:“现在进去,暑假肯定就要接着做了,研究生导师们都正缺劳动力呢,你一个学霸学生主动找上门,导师们会高兴坏的,别一不小心得罪了谁。”

袁媛还是没明白,暑假她本来就没想回家,那个不成问题,难道找个项目还能得罪导师?

师姐看她一脸困惑,只好接着问她:“你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没?”

这一问袁媛大概明白了。万一随便找了个导师跟了个项目,那么很有可能以后就要跟着这个老师读这个专业的研究生了,研究生不像本科生,他们是有更细致的专业划分的,比如计算机系就有软件工程、图像处理、人工智能等等,如果想换专业就得换导师,那肯定要得罪先前的导师了。她虽然没想在青大读研究生,但这个课题肯定是会写进自己的简历里去的,会影响自己选择留学时的专业。

看来还得先想想自己以后选什么专业才行。

先前得了师姐的点拨,她可不敢轻易去找导师了,袁媛又去找各专业的研究生师兄师姐们请教了一番,问了问各专业什么特点,哪个老师水平高、目前的项目如何吸引人、发展前景如何等。

袁媛和曹蔓预先商量的是找那些在行业里举足轻重的教授,这样将来能得到的推荐信份量就不一般。现在袁媛意识到,不能只看最牛的教授是什么专业的,就选了那个专业,毕竟学成之后,以后就很有可能围着这个专业转一辈子了,还是得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才行。

这么折腾了一阵子后,袁媛终于确定了将来的研究方向和感兴趣的导师和项目。

她选择了图像处理专业,觉得这个专业前景很好,而且自己也很感兴趣。图像处理至少有两大发展方向,一个是通过输入的参数如何模拟物体的三维展示,比如说某一个位置有一个左侧75度有日光灯照射下的篮球,根据一定的算法就可以在屏幕上展示这个场景,做得好的,就像看到了一张照片一样,这个技术可以用在各行业的辅助软件、动画制作或者动态生成游戏场景中。图像处理的另一个研究方向就是图像分析,往计算机里输入一张图片,如何识别图像中的物体。这个方向也会有很多用途,比如自动分析x光,人像识别、指纹识别等等。

她从蔚然的男朋友那里打听到系里刚刚启动一个跟华国航空航天大学有一个大型合作项目,这个项目有好多个专业参与,用于图像处理专业方面的硬件设备都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正缺学生参与,这个项目引起了袁媛的浓厚兴趣。

在去找导师讨论之前,师姐小声提醒她一句:对导师来说,你是优秀劳动力,可以在讨论项目的时候含蓄地跟老师提一下报酬,说不定老师会大方一回哦,袁媛笑着道谢,心里对这件事没有多大的期望,老师能给个机会就不错了,她可不敢奢望更多。

毕竟根据她打听来的消息,导师们对学生是很挑剔的,都愿意接收那些想读研究生的本科生,对于想出国的学生,他们的兴趣不是特别高,主要原因是这帮学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英语学习、专业课上了,能在实验室里的时间不多。

根据老师们的经验,很多学生在外边打工挣申请费,能来实验室真正帮忙的凤毛麟角,大部分只是想混个脸熟,到时候要导师签个推荐信。

说起推荐信,很多导师心里是五味杂陈。这是随着留学热潮开始刮起的邪风,很多学生是拿着起草好的推荐信上门的,他们只想拿到导师的签名而已。对学生递过来的推荐信,一般导师会看一眼,对那些没有在推荐信里把自己的能力吹上天的导师也就捏着鼻子签了,毕竟他们对大部分本科学生也不是很了解,也不可能自己动笔给他们写推荐信。

这些年随着改革开放步调的加大,有很多研究生也加入了留学大潮,毕竟90年代,大部分能出国留学的都是申请去国外读博士,硕士研究生申请留学算是水到渠成,本科毕业就想去留学的还在少数。如果说有三分之二强的研究生想出国留学的话,大概最多只有五分之二的本科生会有所考虑,很多情况是本科快毕业的时候才想要留学,然后就发现准备不及,就只好曲线救国,先上硕士研究生,一边上研究生,一边准备留学。

暑假里能被导师留下来做科研的研究生不是很多,除非导师非常强势。很多留校的研究生也是一边做课题,一边去上英语补习班准备考托考gre。

总之,暑假里的科研并不像前些年那么高效率。计算机系更是重灾区。

计算机是一个很特别的系,它的发展很迅速,它的应用很广泛。学生一旦学会编程,在校外可以很容易找到打工的工作,很多国外公司看中了华国的高质量却很便宜的软件工程师,出的价格稍微比华国一般企业给的工资高,就能吸引到不少高质量的大学生。

对青大计算机系的学生来说,他们打工的工资比一般的大学生要高不少,高的可以月薪几千,远远超过了给导师“打工”能挣到的几百块,所以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这也是很少有学生愿意在本科时在暑假里为导师们打工的最直接的原因。

暑假里学生们都蠢蠢欲动想挣大钱,导师们暑假终于不用考虑备课、上课了,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加快一些研究项目的进度,两方较力的结果,就是导师选学生时的标准只好一降再降。

很少有像袁媛这样的大三学生自己找上门的情形。

袁媛能力不错,学习成绩很好,所以她去找导师的时候,正缺人的项目负责人梁教授看了看她的简历和成绩单,很痛快地收下了,并希望她能尽快开始进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恋爱事小,未来事大

大三这下半个学期,袁媛和曹蔓的生活是非常的忙碌,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业上。

俩人的穿衣打扮在上一个暑假里上了个档次,不是说价格贵了,而是俩人稍微用点心在淘衣服上,买衣服的时候除了要求穿着舒服外,也会考虑色彩和上下身的搭配等,真能把地摊货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作为新任系女生部的部长,袁媛除了继承和组织传统活动外,还组起了系模特队,带着系里的姐妹们一起美美哒,在一些系里系外的活动上,展现裙装和旗袍装等,有时候曹蔓也会被袁媛拉进队伍里充数。

这时候的大学早已脱离了那种人人都是绿军装的年代,而且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执行,从杭港和太湾那边传来的时髦服装越发流行,华国本土大陆上的设计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设计出更多展现女性美的服装来。

看着这些模特队的同学们在台上展现出的自信、魅力,让女同学们羡慕不已,模特队的姐妹们都成了宿舍里其他姐妹们的穿衣打扮导师,周末大家一起去逛街的机会也多了很多。

作为计算机系女生领头人的袁媛更是多了很多女生朋友,大家熟悉了之后,讨论的话题也变得广泛了很多,除了平时的吃饭、穿衣和学习,还多了恋爱话题。

大三女生,大部分人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宿舍里更是只要有姐妹谈恋爱了,大家会自动变身为恋爱导师。

曹蔓一如既往地低调,除了偶尔参与一下袁媛组织的活动,曹蔓的主要精力还是花在了学习和做实验助理上。郭承峻既帮了自己找机会,又帮了自己拿到“工资”,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干,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她也不太喜欢参与同学们的八卦讨论。她对那些话题热心不起来,看多了女生们热恋时天天想着跟男朋友在一起,闹矛盾时无心学习,分手时连生命都想舍弃的痛苦,她一点儿都没觉得恋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就拿自己的室友朱颜和孙菲来说,俩人还是心理学专业,是经过教授上课指导的,号称自己是爱情专家。在炙热的爱情面前,俩人也照样被打得落花流水、体无完肤、毫无招架之力,越发感觉恋爱就是洪水猛兽,再多的理论武装也会被冲刷殆尽。

她觉得自己这个感情上的菜鸟,连理论知识都是二手的,追求过自己的那些男生大部分人根本就不了解自己,自己也不了解他们,谈什么恋爱?想起大二时拿着这二手的理论知识去指导袁媛,现在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汗颜。她觉得以后袁媛真的恋爱了,她还是少掺合为好。

让她想不通的是朱颜和孙菲两位同学好像没觉得自己的生活不美好。

她们很多时候跟自家男朋友一起去上自习,不能一起就在bbs私聊,碰到男朋友没上线时也会顺便逛一逛各个讨论区,让每晚睡觉前的夜谈会多了很多话题。

有时候看到对校花系花的讨论,她们会去看一眼,毕竟自己宿舍里可是有一位校花的,回头还会在夜谈会上跟曹蔓报告一下又看到什么样跟她有关的话题了。

很多时候大家对曹蔓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觉得长得好看还学习好的女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家真的不是要靠脸活着,很是让人敬佩的。

但人多了,总有人有不同的看法。

比如很多人觉得曹蔓太高冷,对同学们释出的善意从没给过好脸色,这种说法虽然得到生物物理系同学的反驳,但很多其他系的男生都表示支持。

有一天竟然有人在bbs上跟人打赌,说自己对这种高冷女神最有手段了,自己要想追的话,绝对能在一个月内将曹蔓拿下。

当天晚上宿舍的夜谈会上,朱颜和孙菲犹自愤愤,这都什么人啊?是青大的吗?不怪她们怀疑,校园网的bbs并没有规定只有本校教职员工和学生才能注册,那是一个开放系统,有很多想考青大研究生的学生都会注册个账号,到心仪的系讨论区去向研究生讨教经验。

对这种无聊的话题,有人起哄架秧子,有人表示题主好无聊,有人表示题主就是个纨绔官二代,别把生活里那套纨绔作风拿到网上来污染别人。

三个室友都觉得应该找学计算机的袁媛帮忙,看看能不能用黑客技术找出这人是谁,好做些防范。

听了大家的讨论,曹蔓表示自己对谈恋爱没有兴趣,目前要把精力放在专业学习、英语学习和提高研究能力上。至于网上那些讨论,大家以后就别看了,免得气着自己,管他是谁,不认识的人一概高冷地怼回去就得了,省心省力。

王欣欣、朱颜和孙菲觉得曹蔓说得有道理,大家还是管好自己,清者自清,别为流言浪费了感情和精力。

朱颜和孙菲想出国,不过她们完全是在大环境影响下的跟风行为,尤其是受了男朋友的影响,颇有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架势:男朋友想去那里,我陪他去!飘洋过海也要跟他一起去。

王欣欣觉得在国内读研究生就够了。她想得比较实际,她觉得自己前两年成绩太差,如果再花很多时间去学英语的话,她这两年的专业课肯定会受影响,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既然大家都想出国,那么她好好学,把专业课的成绩搞好,趁着大家都努力出国留国内读研人数少的机会,她在国内读研究生的机率就会大很多。

她准备向曹蔓学习,早早找一个导师去投诚。可惜她们的班主任王老师还只是个讲师,没有带研究生的资格,她只能找系里其他的教授。

曹蔓有时候也在心底感慨,不论多么理性的女生,谈起恋爱总是变成感性动物,朱颜和孙菲绝对是最明显得例子,看看王欣欣,多么理智。

她也想过,万一俩人未来的目标不一致,会不会是一个很痛苦的局面,一个人想出国,一个人想留在国内,或者一个人想留在燕京,一个人想回老家,分手还是不分手?不分手怎么办?她觉得妈妈当年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等安顿下来再找男朋友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不过又觉得秦姨说得也不错,青大校园里的男生素质很高啊,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更何况校园里的爱情无关家境、不论未来,是最纯粹的只谈感情。

反正自己在大学里是不考虑缘分不缘分的问题里,她没那个精力,还是算了吧,先把自己的困境解决了再说,她可不想拉着另一个人一起跌进她们家那个泥潭,再说了,如果能顺利留学的话,出国之后的校园里男生素质是不是更高?希望大大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托福GRE

曹蔓和袁媛商量了以后,决定把准备出国这事儿先瞒着家里,看看暑假里英语补习效果再说。如果留学用的英语难度很大,她们需要跟平时的工作和学习平衡的话,更是得好好考虑。

还有申请费用的事儿,曹蔓也想看看情况再说。而且现在才大三,离大五还远着呢。

将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捅到父母那里,还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说不定强烈反对呢。

袁媛是无可无不可,曹蔓既然有这样的忧虑,她当然就答应下来了。

袁媛觉得自己可以跟爸妈说准备读研究生,将来可以留校,所以现在需要给未来的导师打工培养感情,至少这确实是自己的暑期打算啊,也不算欺骗,父母那儿应该能过关。

曹蔓当然不能告诉爸妈自己要考研,她得另想一个理由。

她最后给父母的解释是有了足够的专业知识了,所以班主任帮忙给自己在实验室找了份勤工俭学的工作,暑假也需要帮教授做实验,所以放假就不回家了。

刚开始一两年,曹定国和邓天凤还期望着女儿暑假也能回家,这两年已经习惯了曹蔓留校打工挣钱了,所以对暑假已经不做他想了,反而觉得女儿暑假回家才不正常。

有一天邓天凤在搬一筐蔬菜的时候扭着了腰,休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晚上的工当然也不能去做了。

她很高兴女儿自己有能力在学习的时候还能打工,以前在校外打工的时候,她也天天心里提着一口气,怕遇到危险,现在女儿凭着学习成绩找到了给教授当助手的机会,她实在太高兴了,为能干的女儿感到骄傲。

骄傲的同时也觉得欣慰,至少自己丢了那份晚上的工,也不怕孩子会缺钱花,否则她就得跟曹定国讨论一下女儿的生活费问题了。

曹定国没想那么多,觉得女儿在这一点上还算比较乖巧,还知道自己打工给父母减轻点儿负担,他本来很担心家里大学生多了会负担不过来,这两年多下来,没觉得负担重了多少,反而手里还多些零花钱,可以买好一点儿品牌的香烟了。

等曹蔓知道的时候,邓天凤基本上快好了,正准备着晚上接着去打工,被曹蔓哭着要求妈妈放弃晚上那份工作,她不需要妈妈如此辛苦,以后再也不需要。邓天凤听着电话那头女儿的哭泣声,也是泪流满面,忙不迭地答应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尽快攒留学申请经费,曹蔓早在大三下半学期开始不久就跟汪经纪打过招呼,看看有什么周末的活动她可以参加的,后来也确实参加过几次活动,本来袁媛是想陪她一起去的,曹蔓却觉得不能拉好友的后腿了,袁媛花了很多精力做学生会的工作,还参加了导师的课题组,还有好几门专业课,所以她很多周末都在赶作业编程序,这些对她们的留学申请更重要,她不想袁媛为了陪她而耽误了自己的专业学习。

只不过她也答应了袁媛,无论是接什么工作,都要跟袁媛说,俩人讨论完了再决定接不接受,她们在讨论后,还真的拒绝了几次活动,主要还是出于安全考虑。

袁媛去跟师姐们请教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师姐们都劝她最好是一上来就上gre班,等她弄清楚了缘由,觉得那样安排非常合理。

托福考试是米国人为了那些想到米国留学的人专门设计的入门英语考试。每个大学都有对外国留学生的托福成绩的的最低分要求。

托福考试有三部分内容:听力、阅读理解、写作。

听力一般是俩人对话,对话完毕,有选择题,考生根据对话完毕提出的问题去选择正确答案。

阅读理解有专门针对词汇的,这部分是针对考生词汇量的。还有文章的理解,一般是从论文里摘抄一部分,每篇文章后边跟着好几道选择题。写作就不用解释了,用英文按照要求写一篇短文。可是gre就不一样了,这是米国研究生入学统考,米国人自己都需要参与的考试,难度跟托福不可同日而语。

英语对华国人来说,难度不是一般般的大,且不说有很多生僻的单词,语法和动词的各种时态就是一大难关。

gre考试里常常出现的生词被纽东创始人编写成一本厚厚的词典书,由于是红色的书皮,被大家戏称为红宝书。单单记住这些不常用的单词就需要很多精力,更别说要练习难度更高的听力、阅读分析能力和写作能力。

师姐说如果gre能考个好成绩的话,托福就是小菜一碟,一年里有好几次考托福的机会,啥时候考都行,还能省下培训班的钱。

托福试题袁媛看到过,觉得托福确实比较容易,应该花不了多少工夫。

听了这种解释,曹蔓也觉得很有道理,还能省钱省力,何乐而不为?

她们最后决定,gre今年暑假就开始补习,等明年暑假把gre托福一起考了,一年的时间,总该够了吧?

俩人早早地到纽东那里报了暑假的gre补习班,报名早,对上课时间就可以挑挑拣拣。

袁媛还从师姐们那里打听经验,说是听力和阅读一般是不同的老师给上课,毕竟侧重点不同。

听力课每个人会有一大堆的磁带要回去练习,有练习听力的,还有帮助记忆托福词汇的。

听力课和阅读课都有打印出来的一堆练习题,这些要在下次上课前做完,上课时老师会过一遍,这样做错的题学生们会明白为什么做错了,才能保证下次不犯同样的错误。

这些经验让袁媛和曹蔓非常紧张,如果太难得话,她们可能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在英语学习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跟导师做的项目。

她们从师姐那里拿到一套gre模拟题,试着做了做,能做对一多半,感觉还可以,这才放了心。

研究生跟本科生不太一样,本科生把课程学完考过及格线就可以,毕业论文的要求并不是很高。研究生的课程更加深奥,每个学生都要选择自己的研究课题,花更多的时间在研究课题上进行钻研,并把研究成果写成论文,如果能在有关专业的期刊上发表,研究能力就更加得到承认。

给研究生上课的都是教授、副教授,也只有他们才能当研究生导师。作为教职工,想在职称上往上走,除了授课方面的评定外,科研成果是重中之重,带领手下的研究生做研究,把研究成果写成论文在国内外的科学期刊上发表,科学期刊越有名接受投稿的标准越高,被收录的论文在职称评定中的份量就越重。

所以有追求的教授副教授都是“狠心”的老板,催促学生做起研究来,那是夜以继日,这样由导师和学生共同署名的论文才有可能数量上超过同事,在职称评定中取胜。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穆林

袁媛和曹蔓各自忙碌自己的课业和研究,忙得不亦乐乎。

时光荏苒,很快1996年的暑假到了。

等俩人开始在纽东上课了之后才知道,除了很多要上大四大五及研究生同学之外,很多人是要上大二大三的小师妹小师弟,当然其中很多人是其他学校的。

袁媛她们现在已经明白了,对于一般四年制的高校来说,想毕业就出国的,最理想的规划是大二结束时考托,大三结束时考g,大四上半年联系国外的大学,下半年得到录取通知书就可以办理手续,一毕业就出去,对这些早早就做准备的同学们,心中佩服不已。

青大的学生因为是五年学制,在这帮大学生里就显得有点儿不同,大部分青大学生在纽东的课堂上一般比其他学校的学生高一个年级。

俩人感慨,目标明确的同学真是多啊!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准备在补习班里大干一场的架势,早上的课堂都满满的,亏得俩人报名早,否则说不定还上不了呢。

暑假来了,在学校里搞科研的教授也像打了鸡血,兴奋了不少。

袁媛他们那个项目组的时间安排有了变动。前几个月大家各做各的,现在不管驱动软件的效率如何,至少是能工作了,大家要经常一起相互协作了。各自的进度也要两天一通报,有时候两人的设备需要合作时,教授还把他们的设备安置在一起,要求人也尽量在同一个时间段工作,这样效率更高。

他们这个组里好几个学生都在纽东补习英语,这个可不能在导师那里大喇喇地拿出来说事儿。大家私下讨论了一下,好在大家的英语课不是上午就是晚上的,所以他们决定都给教授提议把会议安排在下午,上午和晚上的时间留给大家干活,晚上教授很少在场,上午嘛,以睡懒觉为借口晚来几个小时呗。

导师很郁闷,上了年纪的人,都是一大早就醒了,巴不得上午做事,可是上午能在实验室看见一两个学生就不错了。他们也知道,这帮小年轻一个个都是夜猫子,最喜欢晚上熬夜,早上赖床不起。

与其让他们一个个都早起,顶着俩熊猫眼来开会写程序,还不如就如了他们的意,把会议和集体讨论都安排在下午,只要他们能把工作及时完成了,管他是早上做的还是晚上做的。

就这样,大家的集体讨论安排在了下午,合作的部分只要不耽误进度,导师也随了他们自己。

除了青大师生自己每天的例行讨论之外,他们和华航大的那一小组的师生每周还有一次的大讨论和程序合并,这个被同学们一致要求,安排在了周六。周六没有英语课,可以从早忙到晚,万一程序出了问题,那是必须当天解决的,否则大家都会被拖后腿。

曹蔓那边的情形也差不多,不过既然自家的导师对他们的管理不是特别严格,在跟韩教授商量之后,他们几个人在郭承峻的带领下,几乎变成了华科大的学生,每天的工作都是在那边完成的。学生们都想趁着暑假一边打工一边做课题,这也算是大环境下的随波逐流吧。

这个暑假,袁媛和曹蔓就是在这种纽东、图书馆、实验室、宿舍、小吃店之间来回奔波了。

袁媛发现跟着这帮师兄师姐们在一起,增长的不仅是编程能力,还有英语水平。

华航大的大二学生穆林,虽然比袁媛还小半岁,编程经验却是从高中就开始的,这个暑假也在纽东gre班补习英语,说是准备申请国外的大学,这次参加这个项目,近水楼台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主要还是穆林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做多媒体信息管理软件,从硬件驱动程序,到数据库设计与实现,网络访问与数据安全,都是最前沿的计算机研究课题,能做下来的话,对将来申请国外的大学、甚至拿到奖学金都大有好处。

他本来是对数据库和数据安全感兴趣,但是那两项工作都还没提到日程上,所以这几个月他主要是看书、读论文和自己摸索着编写个小程序加密、解密一下数据,数据库系统太大,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下来。

这个暑假他准备找些其他感兴趣的去做,哪怕是帮助其他同学,他也不是特别在意。他看了看王教授给的任务清单,选了项目组新进的一种扫描仪去研究。

袁媛已经对另一种扫描仪研究得比较通透了,所以王教授就让穆林来找袁媛请教一番。

穆林是不大看得起学计算机的女生的,其实他连本系的大部分男生也是瞧不起的,毕竟很多学生觉得能把编程作业做完就不错了,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自己给自己找事,动不动就写个程序,大四的学生的编程水平也不一定有他这个大二的学生好。

不过通过几次讨论,他发现这个青大的女生还是有一两把刷子的,尤其是对汇编语言的运用,要知道这个是最原始的编程语言,很多学生都学不好的,哪怕是他自己对这门课也是有点儿头疼的。

好在穆林也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的,既然袁媛有能力,他就好好跟着学呗,更何况,这个青大女生,待人接物很豪爽的样子,没有一般女生那种扭扭捏捏,故作姿态。

按照袁媛的想法,最简单最省事省时的做法,应该是把新的扫描仪也给她做,可是她也不愿把精力放在同类事件上,弄个其他方面的任务还能涨经验呢,再写个扫描仪驱动程序能涨的经验并不多。好在穆林愿意做这件事情,她也是很高兴地,所以穆林来问她的时候,她也很乐意倾囊相助。

俩人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们都在纽东上英语培训班,只不过是在不同的教室而已,两人的课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上课的老师都是一样的。这样俩人每天除了聊聊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还可以讨论一下英语试题等。

让袁媛意料不到的是,过了没多久,穆林跟吴教授商量了一下,在梁教授的安排下,穆林的那套设备给挪到了青大的实验室,跟袁媛的设备安置在同一间屋子里。吴教授的解释是这样穆林可以更快地完成扫描仪的驱动程序,跟上大家的进度。袁媛想了想,也是哦,有啥不清楚的,自己在旁边看着,速度会增加不少。

袁媛这边除了英语班和继续完善自己手上的工作,时不时需要帮助一下穆林,不过穆林的一些想法也给了她启发,让她对自己写的驱动程序进行优化,运行效率提高了不少。好在两个不同品牌的扫描仪是不同公司的产品,但工作原理是一样的,驱动接口也是大同小异,进度还算顺利。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挨踢瞎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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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穆林怎么操作的,他把自己的英语课调节了一下,跟袁媛她们一个班了,这样他可以请求袁媛早到的时候顺便给他占个座位。

嘿嘿,青大这女生真用功啊,每天都早到。有人占座的日子真是幸福啊,他早上可以多睡几分钟了。

袁媛当然是和曹蔓坐在一起,俩人每天在校门口集合。曹蔓第一次见到穆林的时候经袁媛介绍才知道这是跟她一起做项目的华航大编程天才小师弟,也就很礼貌地打了招呼,并不像见一般的陌生男生那样疏离。其实穆林高高大大,一点儿也不小,谁让他比俩人小一级呢,那就是小师弟咯。

穆林看见曹蔓的时候也会打招呼,慢慢地三个人就熟悉起来了。他有疑问想不清楚的时候,下课还拉着袁媛和曹蔓一起讨论一下,各自回校的路上还会接着聊一会儿天。

穆林一米八五的个子,长得也不赖,眉清目秀,绝对小帅哥一枚。只不过袁媛和曹蔓在京中传媒那里看到过太多的帅哥美女,已经对帅哥美女有了免疫力,所以并不觉得穆林有多出色。他们不知道的是,仨人走在一起,其中一男一女个子高挑、长相不俗,外加一个长相更加超凡脱俗的小妹妹,很是吸引眼球的。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其中稍微矮一些的漂亮女生是青大那位神秘的校花,那个高个子女生也是一起出演过《四月芳菲》的青大女生,看着俩人都没有跟男生有亲密动作,难道是俩人请的保镖?

这天穆林一去华航大的机房,课题组里的大师兄王翰就打趣他,“你小子,青大的两朵校花都围着你转,有没有太爽啊?”

“什么校花?”

“你别装了,校园网上都传开了,大家都看见你跟青大的校花们在gre班里很过从甚密了。”

“啊?你确定是在说我吗”

“当然是,据青大校园网上透过来的可靠消息,小鸟依人的那位漂亮妹妹是他们名副其实的校花,英姿飒爽的跟咱们一起做项目的袁媛,有人说是校花,有人说是系花,反正是朵花。”

“还有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你就接着装吧。哎,问你啊,究竟对哪个感兴趣?”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说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跟袁媛那是在一起做这个项目才认识的,我只知道曹蔓是她的闺蜜,来自同一个地方,现在她们俩搭伴上补习班,我就是请袁媛帮忙占个座而已,不熟的。”

王翰接着问:“你没觉得上课的时候后背都被其他男生的目光烧穿个洞了?”

另一位师兄郑海插嘴说:“瞎说什么呢,仗着咱小师弟这身材、这样貌、这家世、这能力,啥样的女朋友不能有要我说,穿洞也该是青大那俩所谓的校花和袁媛背上被穿洞吧。”

王翰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不懂了吧?袁媛的能力大家已经见证了,据说人家这曹校花,不仅有容貌,也是有能力的,据说跟袁媛一样都是学霸。学霸,懂吗?穆师弟,袁媛小师妹究竟是不是学霸,啊?”

“是不是学霸我不知道,学习挺认真的,能力还算不错。”

郑海立马咂舌:“啧啧啧,‘还算不错’,据说袁媛小师妹的编程能力,在她们青大计算机系也是杠杠的,到了小师弟你嘴里,咋就成了‘还算不错’。”他假装在空中嗅了嗅,“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有人春心萌动了。把别人当自家人看,所以谦虚、再谦虚”

穆林拿起手边的材料,顺势敲了敲郑海的脑袋,“你瞎说个啥!”

郑海一边躲一边说:“你急啥?又没说你!”

师姐赵昕童看不下去了,“校花、系花说不定早有男朋友了呢。你说青大那么多男生,这么优秀的资源能留给你们?”

郑海冲赵昕童扬了扬下巴,“师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我青大老乡说,这俩人还真没男朋友,想追校花的人据说能排长队,可惜校花一概拒绝,现在都没人敢轻易表白了。袁媛小师妹呢,据说优秀得没人敢追,他们计算机男生还总结出八大因素来表明袁媛师妹不能追。”

“真的?”赵昕童的八卦之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家世太好?”

“哪儿啊,据说袁师妹就是晋丰还是山秦的一个小县城来的,离长安没多远的一个地方,没啥背景,是她本人的因素,什么个子太高,能力太出众啥的,那么多,我也记不住。再说了,我这一米七的个子,还没袁师妹高,肯定不能追,没闲心记那个。”

郑海接着说:“不过听老乡说,她们系有个师兄曾经追过来着,最后好像被拒绝了。”

他感慨到,“这么优秀的女生,找不到男朋友也太可惜了。”

他回头看着穆林,“哎,师弟,说真的,我觉得袁师妹跟你就挺般配,个子,能力,长相都配,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哦,这么优秀的媳妇人选,可不能便宜了青大那帮目中无人的小子们了。将来你俩在计算机界联手闯天下,来个横扫千军,it侠侣!”

刚喝了一口汽水的王翰一口喷出来,“it侠侣!能不能起个好听的绰号!”

郑海一点儿都不同情被呛着的师兄,“it侠侣,哪儿不好了?”

“不懂it意思的,一听啥,挨踢,你不知道我现在听到侠侣俩字就发抖,已经被我家那边的方言给糟蹋了,‘瞎驴’,知道吗?这四个字挨一起,挨踢瞎驴,能好吗?”

郑海作势踢向王翰,“来,你先挨踢一下,再说说该叫什么?”

“将来师弟和师妹珠联璧合,先去米国镀镀金,再联合开一个软件公司,一跃成为纳软那样的世界头号大公司,到时候,欧亚美三洲横行,王者归来,怎么也要一个霸气的绰号!网络上的霸主夫妻档,网霸双侠怎么样?”

这次喷水的就换成那仨人了,郑海捶胸顿足,“师兄,咳咳,师兄,咳咳,你觉得王八双侠好听?霸气好像是哦,王八之气,咳咳,咳咳,挡都挡不住。”

赵昕童也捂着胸口,“亏得我男朋友不是学计算机的,这,咳咳,又是挨踢,又是王八的!”

穆林说:“这外号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要不然我们这些学计算机的都找不到同行老婆了。”

郑海回头看他:“你们看,刚才还不承认,这会儿就怕袁媛小师妹知道这外号了。哎,师弟,你行啊,啥时候表白的?”

“哪有?!”穆林辩白。

王翰突然做恍然大悟状:“我总算明白了!”

郑海一巴掌拍过来,“艹,明白啥了?快说,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我说咱小师弟咋要求去做扫描仪驱动了呢,还把东西都搬到青大去。”

“哦~”

“呀,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穆林被这帮师兄师姐打趣得脸都红了,“你们别瞎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比不知

虽然大家是开玩笑,不过等穆林再次见到袁媛的时候,却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越发觉得袁媛清爽漂亮,处事落落大方,做事认真负责,比王叔叔家的王凝眉好多了。

王叔叔是他母亲苏叶蓁的同事,都是华航大经济管理学院的教授。穆林小时候,两家住在同一栋教工楼里,两家的孩子年岁相当,据说当年王叔叔的岳母还给正在坐月子的苏叶蓁诸多照顾,两家关系不错,孩子们经常一起玩。

只是后来搬到新的教职工住宅楼之后,距离远了些,走动才不频繁了,只不过由于王教授和苏教授还是同事,所以两家还是有走动的。

王教授家独生女儿王凝眉现在在燕大学国际贸易。苏教授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觉得文文气气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学习又不错,不像自己的儿子,人家小姑娘是自己考上的燕大。小姑娘学国际贸易,就瞧眼下这改革开放的浪潮,将来发展前景肯定错不了,跟自己儿子又是青梅竹马,挺好的一对儿。

虽然现在两家不住在同一栋楼里了,但也离得不远,苏教授有了这个心思,加上放了暑假闲暇时间也多,更频繁地叫小姑娘到自己家来玩。

王凝眉也很喜欢苏教授,骨子里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矜持、清高和冷傲,不过苏教授多才多艺,有点儿像古典小说里的大家小姐,琴棋书画都有涉猎。

这个暑假苏教授说想要玩玩陶艺,她也一直以苏教授为榜样,就软言相求要跟苏教授一起学。俩人一拍即合,白天一起出去上课,下午就在家看相关书籍、聊天、喝茶,快成了穆家一分子了,对苏教授,那是比穆林这个儿子还贴心。

可是穆林现在很不喜欢这个跟林黛玉一样娇滴滴的女孩。小时候跟她一起玩得还挺好,那时候王凝眉跟个小妹妹似的跟着自己,自己说啥她都听着,让她做啥她也不反对,感觉还好。现在反过来了,跟她在一起,这也不能做,太粗俗,那也不能做,太野蛮,应该读这书,文雅,应该学那个,经典高贵。

他感觉好累啊,感觉王凝眉比林黛玉更娇气,至少林黛玉没催着贾宝玉读书上进。

每次王凝眉上门的时候,他越发拉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比如玩网络游戏,希望赶紧把她气走。而王凝眉好像没体会到他的深意,经常语重心长地跟他讲,网络里打打杀杀最没意思,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不如读读书、看看财经报纸;球类运动野蛮冲撞、容易受伤,游泳最好,不仅能均衡地锻炼身体各个部分,还保持体形,射箭也不错,锻炼一个人的眼神和耐心与坚持。

说得他球类没法舒心玩,游泳也游不尽兴,啥年头了还射箭?!

出门一起散步吧,买个冰棍说太凉不能吃,冰激凌太甜吃了会胖。

穆林觉得王凝眉小的时候没这么多事儿,自己也像大哥哥一样罩着她,可现在王凝眉越来越不可爱了,真的是没法玩在一起了。

穆林原以为自己跟王凝眉越走越远是男生女生长大了的缘故。可是这个暑假他跟袁媛在一起,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想错了。

他和袁媛一起编程序的时候袁媛很认真,有时候累了穆林会建议玩会儿联网游戏,袁媛不仅不拒绝,还很高兴地跟他一起玩,还会跟他请教如何玩得更好。

有一次他问袁媛,“女生不是都不爱玩游戏吗?我看你也玩得不亦乐乎的。”

“也不是不爱玩,就是大部分女生不喜欢自己男朋友玩起游戏来有游戏就忘了正事儿,或者忽略了女朋友罢了。怎么,你女朋友也抱怨了?”

“我哪有女朋友,就是邻居家的女孩子一看见我玩游戏就反感,她说没几个女孩子爱玩游戏,我还以为是真的。”穆林赶紧澄清。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而已,我觉得干活干累了,玩会儿游戏放松一下挺好,而且游戏里很多画面设计得很漂亮,用户界面设计得很合理,都是可以借鉴的地方,还练习了指法,并且很多游戏都很益智的,不能一棒子打死。”

这话真是说到穆林心坎里去了。

这天几个人上完补习班,一出教室,热浪袭来,穆林心里一顿,突然来了主意,“袁媛,曹蔓,这么热的天,我们先吃点凉饮再走吧?否则今儿这天,闷热闷热的,骑车回去也要中暑了。”

俩人也觉得热得有点受不住,举手赞同。

几个人进了路边的冷饮店,穆林说:“我请你们,你们是喝冷饮呢,还是吃冰激凌?”

“哪儿能让你请,我们自己来。”

“那不行,我提议的,当然要我请,你们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下次请我。”

“这样吧,咱们轮流掏钱,今儿你来,明儿轮到我。”曹蔓点头同意。

“我要一瓶冰镇酸奶。”曹蔓指着冰柜里的瓷瓶酸奶。“每天不喝一瓶觉得生活里缺点啥。”

“你呀,是谁第一次喝,半瓶都喝不下去?现在喝上瘾离不了了?”袁媛笑她。学校食堂里卖酸奶,袁媛一下子就喜欢上那种凉凉爽爽酸酸甜甜的味道,跟曹蔓吃饭的时候,就推荐给曹蔓,可惜第一次喝,曹蔓只喝下去半瓶,还是不忍浪费捏着鼻子喝下去的,她小时候很少喝牛奶,现在这种发酵过的牛奶更是不习惯,好在才几毛钱一瓶,浪费得不是很多。不过后来跟着袁媛喝多了,反而比袁媛还爱喝酸奶。

“袁媛,你要啥?”穆林打断她俩的谈话。

“嗯,我要香草冰激凌。”

穆林买了酸奶、冰激凌和一瓶冰镇可口可乐。把酸奶递给曹蔓,冰激凌递给袁媛,自己拿起旁边的开瓶器打开可乐。

他一边喝一边感慨,“好久没喝可乐了,都快忘了啥味道了。”

俩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不会吧”

“你们不知道,我邻居家那个妹子跟我妈说,可乐里有二氧化碳,喝进去对身体不好,而且里面放糖多,那种饮料喝多了容易得糖尿病。我妈一听,有道理啊,大家都是吸氧气,呼出二氧化碳的,喝二氧化碳进去,岂不是自己给身体增加负担,而且我爸爸那边的亲属里有糖尿病病例,我妈就觉得我这里也有危险基因,所以我们现在碳酸饮料,糖份高的果汁,家里一概不买,也不准我喝。我呀,只能借这样的机会偶尔偷偷喝上一两瓶。”

袁媛冲他一笑,“你多幸福啊,有人这么关心你还不好?我们想让父母关心,他们也鞭长莫及。”

“我不是抱怨,只是觉得一点自由都没有。偶尔喝一次也没啥,我妈是沾都不让沾。我只能跟朋友们在外边的时候喝一瓶了。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些在外地求学的,你们不知道,从小到大在父母身边,被管头管脚真痛苦啊。”说完,穆林觉得自己有点话多,自己这都说了些什么呀,他不由挠了挠头。

“凡事都有两面,往好的那一面看就行了,现在也不错啊,跟着我们你不照样喝上了可乐,知足感恩,给美好生活干杯!”袁媛说完,举起了手中的冰激凌。

仨人就这么干杯了一下,一支冰激凌,一个白瓷酸奶瓶,一个可乐玻璃瓶,聚在一起,那画面不能更美好。^_^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客场美女

穆林的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来,觉得这才是让人感到舒服的女孩子。心里不由一动,“袁媛,明天周六,要到我们学校的实验室一起调试了。调试完毕后,咱们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室内的,不会热着。曹蔓,你要不要跟袁媛一起来?”

曹蔓觉得没必要为了打场球跑到别的学校去,就想推辞,“我就算了吧,还得去华科院呢。”

袁媛当年拍电视剧的时候,被剧组找教练狠狠培训过打篮球的,水平上去了之后,就会喜欢上那种在球场上秒杀对手的感觉,所以她自那儿以后挺喜欢打篮球了,如果不是安排不开,差一点儿就进了篮球队,班级、系级比赛的时候,她没少上场。

这时穆林一提打篮球,就勾起了她心中的欲望,袁媛回得干脆利索:“可以啊,我们确实好久没运动了。”

回头跟曹蔓:“蔓蔓,你不是说那边的人都出差开会去了吗?他们不在,你还去?”

“哦,我差点忘了,不用去的。”

“那你跟我一起吧,好久没运动了。”她回头跟穆林说到:“明天要让着我们哦,一定要手下留情。”

“没问题,曹蔓,那你明天跟袁媛一起来吧,我们实验室旁边的办公室有张空桌子,你可以先在那里刷刷题,看看书。”

曹蔓还是很喜欢看袁媛打篮球的,看好友如此兴奋迫不及待的样子,也答道,“好吧。媛媛,明天别忘了带运动衣,我也好长时间没运动了,脑子都快跟着身体一起秀逗了。”

第二天,袁媛和曹蔓穿着清爽的运动衣出现在华航大计算机系办公大楼前,俩人除了书包,还各自拎了个手提袋,里面装了毛巾和裙子、凉鞋,准备运动后换上,免得一身汗味。

实验室里一看两个美女齐齐出现,冲着穆林挤眼弄眉的,穆林假装没看见,上前把曹蔓介绍给吴教授和各位师兄师姐。好在吴教授了解了一下项目进度,又指导了几句就离开了,曹蔓也到隔壁去看书刷题了,美女本人在场,大家都不敢再乱开玩笑,一个个一本正经地开始工作起来。

不过一听说要跟青大美女们等他们开完碰头会后要去打球,师兄师姐们摩拳擦掌表示也要去,几个师兄还偷偷上网,给还在学校的系友室友们发信息:“青大校花系花齐出现,上午十一点篮球馆见”。

本来想着至少十一点才能弄完的工作,今天貌似大家都打了鸡血,很快就被调试好了,还不到十点半,哦也,走,一起打球去!

到了篮球馆,穆林有些傻眼,平时周六静悄悄的篮球馆咋这么多人,八个场地都有人!

一看,还都是计算机系的师兄弟们。穆林回头看了看几位师兄,师兄们扭头左看右看,“今天打球有伴了!”分别去跟自己的室友们、同学们打招呼。

袁媛和曹蔓也感慨,航空航天系统的学生不一样啊,虽然青大天天呼吁大家,健康为祖国工作五十年,可周末大家还是想睡睡懒觉,哪儿有周六十点多钟就这么热火朝天的打球场面,怎么也要到傍晚才有可能。

既然来了,也不矫情,穆林跟相熟的同学们打了招呼,把袁媛和曹蔓介绍给大家,大家就开始分组打比赛了,临时上不了场的当然就在旁边当啦啦队。

第一场当然不能让青大的俩美女轮空,穆林跟曹蔓分到了一组,袁媛分到了对方一组。穆林本来还想着要照顾一下曹蔓,谁知曹蔓这好学生体育课也学得不错,篮球技术很全面,运球、三分投篮都有模有样的,袁媛由于个子高,抢篮板更是不在话下。这一场打下来,袁媛那组小比分获胜,虽然输了,穆林却觉得好久没这么淋漓尽致了,爽!

不知不觉打到12点多,大家都要回去换换衣服去吃饭了。袁媛和曹蔓本来是准备跟穆林和师兄师姐们告别回青大的,被穆林他们挽留,要请她们尝一尝华航大的小馆子。所以大家约好,分头回宿舍换衣服去,一会儿小馆见!

穆林本来就准备着打完球请俩美眉一起吃饭的,所以他也带着换洗衣物,分头跟袁媛曹蔓在更衣室换了衣服。如若不是他带着衣物,袁媛跟曹蔓还真不好意思留下,让大家等她俩进换衣间换衣服。

换衣间里虽然没有淋浴,好在有个洗手池,俩人用毛巾把汗擦了擦,穿上裙子,头发也高高盘起,一身清爽就出来了。穆林已经在外边等着了,一身休闲打扮,头发貌似还用水冲了一下,还有些湿漉漉的,也很清爽。

仨人到了小吃店,师兄师姐们还没来,穆林先带她们转了一圈,看看都有什么吃的,然后选了桌子坐下来,等师兄师姐们到了,就可以点菜点饭了。

“你们俩经常打篮球吗?看着水平很不一般啊。”

“我们大一大二大三都要上体育课的,大一大球,大二小球,大三游泳和健美操,都学过的。”

“哦,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打球了。今天打得好爽!你们累不累?”

“还行,刚开始很快就觉得累了,坚持下来,反而越来越不觉得累了。”

“我也是。估计过了临界点了。”

“以后我们挑一天,上完英语课一起打球吧,打场球,再去吃饭,然后再去机房上机。”

“我要去华科院,不方便啊。”曹蔓倒是想运动。

“没关系,就那几步路,骑自行车一会儿的事儿,我现在不也天天往青大跑嘛。”穆林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跟袁媛商量好就行,我有时间就参加,没时间就不去了,你们俩完全可以拉着机房里的其他同学。”

“穆林,你为什么不要回家吃饭呢?还省饭钱。”袁媛好奇。

“我妈这个暑假很忙,她也没时间管我,回去也是买着吃。”穆林随口答道。

穆林的妈妈不是没时间管他,相反暑假里有更多的时间来管他了。她考虑到再有两年儿子就大学毕业了,她觉得这个暑假是撮合儿子和王凝眉的最佳时机,她的撮合让穆林深感恐惧,最怕王凝眉上门,所以就借口项目难时间紧,英语补习班作业多,能不在家就不在家,平时跟他打球的哥们都是华航大一起长大的,他也不敢去找,怕在妈妈那里漏了底儿。

他也跟妈妈说过,自己对王凝眉不感兴趣,可是苏教授觉得,自己越来越觉得王凝眉好了,儿子就是青春期叛逆闹别扭,也不提王凝眉的好,只是使劲给穆林洗脑,一定要找一个妈妈也喜欢的儿媳妇,这样将来一家人才可以甜甜蜜蜜,不会有婆媳矛盾。

她觉得王凝眉就不错,自己看着长大的,性格好,家庭背景好,跟自己儿子青梅竹马一对儿,儿子就是青春叛逆期,过了这个阶段就好。

第一百三十章 我心萌动

苏教授教了这么多年的书,知道这帮小年轻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叛逆,她也不提撮合的事儿,只是越发给他俩制造机会见面。

这不,这个暑假苏教授摸准王凝眉的兴趣,拉着她一起去参加一个陶艺班,回来就到穆家接着鼓捣和探讨,还拉着穆林征求意见,害得穆林更是能躲就躲。

穆林是躲得了人,躲不了东西。王凝眉上个暑假喜欢上用软陶做摆件,摆件被她爸爸摆到了办公室,苏教授就喜欢上了,觉得王凝眉真的是越发地兰心蕙质。

把苏教授引为知己的王凝眉经常拿着各色软陶来找苏教授,俩人也是鼓捣出一堆的东西。

王凝眉做的笔筒什么的都被苏教授直接摆在了儿子卧室的书桌、书架上,让他一回来就能看到,刚开始他还觉得挺好看,现在看到这些只觉得烦,害得他连卧室都不愿多呆。

今年一看又来了,他干脆早早躲到青大去,理由正当,有吴教授在前头顶着,他也躲得舒心。而且他也很喜欢青大的氛围,越发喜欢去那里,甚至周末都更愿意去”加班”。

袁媛可不知道这些,就觉得这人也太努力了!袁媛对他的印象越发好了。

自从打了一次篮球之后,穆林发现她们的打球水平不低,打起来能过瘾,就想跟她们约固定的打球时间,算来算去,几个人也就周日才自由,所以他现在周日真的成了青大的常客。

每次跟袁媛和曹蔓打球以后,仨人就在附近小吃店吃晚饭,然后分头行动,曹蔓自去看书写研究报告,穆林和袁媛一起去编程。

穆林的妈妈一看儿子整天不着家,还去问了一下他们的吴教授。吴教授把穆林狠狠夸奖了一番,这孩子踏实肯干,还说跟青大女生合作地不错,俩人进度很快,未来不可限量。

苏教授一听,心里一咯噔,会不会这臭小子瞒着自己跟青大的女生谈恋爱了?这个认知让苏教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媳妇哪能随便找呢?自己和丈夫老了之后肯定是要跟儿子儿媳生活在一起的,不行,女婿不如意还能忍,儿媳妇她一定要亲自把关。

这一天偷偷跟着穆林出门,看他进了纽东补习班教室,嗯,正事,不用跟了。回家旁敲侧击一番,知道了穆林下课时间,第二天又掐着点偷偷去了纽东,看着下课的时候,自家儿子跟着俩姑娘一起出来,啥情况?咋有俩姑娘?是哪一个?

看着仨人去旁边的冷饮摊上买冷饮,高个女孩递给儿子一瓶可乐,可乐?!回头跟你算账,苏教授心里想。

然后看见高个女孩掏钱包付了钱。竟然让女生掏钱买饮料,爸妈没给你零花钱吗?儿子你也太丢人了,这是第二笔账!

看仨人回到青大路过球场遇到一个熟人,不仅聊天,还一起打了会儿篮球,高个子女生是校篮球队的?这女孩子够猛的!不过先不管女孩子,自家的臭儿子有聊天打球的时间也不回去陪老妈,借口忙,哼,第三笔账!

好在几个人由于没穿运动衣,也没打几分钟,之后仨人又去吃午饭。宁肯吃小吃店也不回家,枉费自己每顿饭花心思做四菜一汤,第四笔账!

吃完饭,看仨人挥手拜拜,这回儿子总该回家了吧?看着是去青大东门的方向,嗯,是回家的方向,苏教授不远不近地缀着人。

儿子竟然跟那高个子女生一起进办公大楼了。让苏教授心里凉了半截,儿子这是谈恋爱了?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一探究竟。

最后心一横,也进去了。

一层层楼扫过去,终于在四楼一间实验室门上的小窗口看见了儿子的身影,他背对着门口坐着,对面的机器上坐着那个高个子女生,正在认真敲键盘。

苏教授的一颗心落下来一半。在门口看了半天,也不见这俩聊天,苏教授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这可不像小年轻谈恋爱的架势,否则还不坐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这高个子女生就是跟他一起做项目的青大女生?看这样子是八九不离十了。

苏教授这边放下了心,回家去了。

苏教授哪儿知道,俩人正在用不同的扫描仪做项目,也就尽头的桌子上能额外摆个大个扫描仪,当年扫描仪刚出世不久,很多设计概念也是从打印机那里来的,仪器的个头比得上现在一个大打印机了。俩人只能一边一个,如果可以的话,穆林同学是十分愿意跟袁媛同学坐一起的。

他越是跟袁媛相处,越是喜欢袁媛的性格,也就越来越喜欢经常赖在青大的实验室。

本来他调试的扫描仪是在华航大的实验室里放着的,他借口俩人一起调试效率高,让吴教授同意他把扫描仪弄到了青大这边来,也只是想找个借口不回家。

当时他跟吴教授说,晚上加班之后,当然是男生走夜路安全了,难道把扫描仪弄到华航大去,晚上让袁媛走夜路回青大?教授一想也是,还赞他一句男儿有担当,就这样他就跟扫描仪一起进驻了青大的机房。

晚上袁媛会在实验室加班,但每次不到九点半就走了,说暑假里留校的人少,回宿舍的路上有一大片室外运动场,没人运动就不亮灯。路上太黑的话,她觉得不安全,早点儿回宿舍,睡觉前她还可以刷一套题。

现在穆林有了别样想法,他觉得这件事就有了更大的行动空间。

比如晚上找个借口多留一会儿袁媛,就有理由送她回宿舍了,这么一路,就可以聊好多,聊英语,聊程序,聊聊天气,嗯,顺便聊聊人生……

穆林还有一个想法,晚上如果跟袁媛在青大花前月下散散步的话,肯定不会被妈妈看到。

现在要是被妈妈知道,他喜欢上了其他女生,不管他会不会公开追求,也不管那女生有多出色,他妈妈肯定是不会同意,二十多年了,他可知道妈妈的固执。

交女朋友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得躲着妈妈。

穆林和袁媛又工作了一俩小时,一看时间,快九点半点了,袁媛觉得该回去了。

“穆林,我该回宿舍了,你要再做一会儿吗?”

早就在程序里埋好了bug的穆林赶紧开口:“你要走了?能不能再呆几分钟?帮我看看我这程序有什么毛病,我折腾一晚上了也没找出问题。”bug是英文单词虫子的意思,在计算机术语里,它表示程序运行时有异与预想的现象。

“可是……有点儿晚了,要不明天再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帮我一下

穆林一看袁媛不愿,只好假装大度,“那你先走吧,我今天晚上就呆这儿了,不折腾出来,今天晚上我就不睡觉了。”他心里想着,如果袁媛真不愿意留下来,只能明天再说了。

袁媛想着明天还有gre课,一晚上不睡觉,明天上课还能保持清醒么?算了,就多花几分钟帮帮他吧,有时候自己写的程序总是看不出问题,别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帮一把吧,不过还是接着先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熬通宵呢?再怎么着,也得保证有足够的睡眠才行。要不然你明天的英语课都不用去上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debug出来是不会死心的,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一晚上都找不来。”debug也是计算机术语,表示找出程序里“出错“的地方并将之改正。

“真是佩服你了,我们系很多男生也是编程很拼命的,也没几个像你这样的。”

“哦?我是什么样的?”

“发现个bug就必须当天修理掉啊。我估计也就有一个同学能跟你比肩。”

“你们班的?”

“不是,是我们一个师兄,据说他的时间是按一天二十个小时算的,同时打了四份工。”

“一天才二十个小时?”

“不是那个意思,是他的工作时间,一天二十个小时。”

“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我们系好多男生都拿他当标杆。”

“呵呵,看来我也得拿他当标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还是得睡眠充足才好。他那样的,估计是神仙,不吃不喝不睡觉。”

“我可当不了神仙。”

袁媛已经在穆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示意他解释一下遇到的问题。

听了穆林的解释,和他对bug的想法,就开始一行行看起程序来。

时不时问一下穆林有些程序段落的意图。

袁媛大致看下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好从头再看一遍,并跟穆林讨论了一下,试图改了几个语句,编译运行试一试。

旧的问题没解决,还带来了新的问题,看来这个改变不对。俩人又把程序恢复过来,再重新从头看一遍。

这一次,袁媛更加用心,每条语句都看仔细了。

“穆林,你这段语句是算什么的?”

“算一算扫描仪需要走多长的距离。”

“这段呢?”

“根据分辨率算一算pixel的数量,用来分配内存。”

“我能看看你的公式吗?”

穆林翻了翻手边的草稿纸,找到其中的一张,递了过去。

“这儿,这个顺序是不是颠倒了?应该是先乘后减的,你现在这样写,是不是变成了先减后乘?”

“我看看。”

穆林拿着自己推算出来的公式,再对应着一条条汇编语句看下去,汇编语句都是比较简单的,遇到稍微复杂的计算,需要把它一步步分解开来,一条条送给硬件去执行。

“艹,我还真是把顺序弄错了,估计敲进去的时候,脑袋生锈了,四则运算都不会了。”

“以前我也犯过这样的错误,而且debug的时候,总觉得这样的语句不会犯错,就自动跳过去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刚才,我也把重点放在别的语句了。”

穆林一边说一边把程序给改正了,编译运行一下,行了!穆林还真对袁媛挺刮目相看了,他之所以这样埋地雷(bug),就是觉得这样的地雷不好排除,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袁媛看出来了。

“今晚上多亏你了,要不然估计熬一夜我也想不到。”

“我也是吃一件长一智而已。上次我把整段程序重新写了一遍,然后一行行对比,才发现错在哪里的,跟这个有点儿类似。”

穆林没想到袁媛debug起来这么生猛,很多人是没有魄力重新写的。

“你太那个什么了吧?”他想说生猛,又觉得这个词形容女生好像不太好。

“程序没多长,才一百来行而已,与其再花几个小时debug,还不如重写效率高呢。”

“那倒是。”

“哎呀,宿舍要锁大门了。bye!”袁媛看了看表,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可不是,快11点了。

“等一下,我送你!”

穆林也没想耽误袁媛这么长时间,只不过一开始讨论程序,他就忘了其他。

俩人收拾了东西下来,从停车场推出自行车,一上去穆林就发现不对劲,下来一看,后轮瘪瘪的。袁媛这时候还没骑上去,赶紧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后轮没气了。”他把车支起来,一边转后轮一边用手摸,“这儿扎了个小图钉。”顺手把图钉拔了出来,给袁媛看。

“啊,那怎么办?这么晚了,修车的早回家了,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充气的,我只知道我们宿舍楼不远的地方有一个。”

穆林一边把车放回去,一边说,“我先送你回宿舍,再回来推着它走回家吧。”

“那怎么成?走路还不得走到半夜才能到家。要不,你骑我的车回家,我走路回宿舍,明天早上我过来把你的车修修,就可以骑了。”

“那怎么成?这么晚,可不能让你一个女生走回宿舍。要不这样?我用你的自行车先把你送回宿舍,然后骑回家,明天一早再骑回来修我的,明天早上我骑一个推一个去找你,我们一起去上课。”很多男生都会这个技艺,单手骑着一辆自行车,另一只手推着一把空车。

“那也好。”

穆林有点暗喜,乖乖地把自行车放回停车处。穆林看着手里拎着的书包,递给袁媛,“你先帮我抱着书包,要不然我背着,你没法坐后座了。”

袁媛一手接过书包,一手把着自行车,让穆林接手。穆林骑上车,袁媛跳了一下坐上去,车扭了扭就往前走了。

穆林一下子就觉得车重了不少,可也不好意思说啥,只能拼命蹬着脚蹬子。

袁媛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车也太慢了,一副走不动的样子,她看了看穆林,好像还很卖力,往下看了看,赶忙跳下来,穆林那边正在使劲用力呢,自行车一下子就窜出去了,吓得穆林赶紧刹车,还以为自己把袁媛甩下车了呢。

他回头一看,袁媛正站在马路中央看着自己,“怎么了?没伤着你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发现我这车气儿也不是很足。”

穆林低头一看,可不是么,自己坐在车座上,后轮轮胎都有一点点瘪,估计袁媛一坐上去,后轮更瘪了,怪不得这么沉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走回宿舍楼

穆林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汗颜,他原以为袁媛太重了,他的脸蹭地红了起来,好在是晚上,袁媛也正在低头看自行车,没注意到。

袁媛问:“怎么办?我没注意过附近哪儿有充气的。”

“我先送你回宿舍,然后在你提到的那个充气站充一下,再骑车回家。”

“那你直接回家吧,我一个人回宿舍就是了。”

“千万别这么说,这么晚了,我送你。把书包放到后座上。”俩人又耽误了这一会儿,已经11点了,穆林有点儿愧疚,“这么晚回去,还能进宿舍楼吗?”

“得把楼长阿姨叫起来,肯定会被她骂一顿的。”

“真是不好意思,都怨我,非得拉着你帮我debug。”

“没事的。”

袁媛掂量了一下,觉得穆林的书包更沉一些,就把他的书包放到后座上,还背着自己的。

穆林把书包背起来,“把你的放后座上。”

“我的轻一些,没事。”

“拿下来。”穆林执着地说,并伸出手。

袁媛只好把书包从肩膀上取下。穆林接过来,发现确实比自己书包轻了不少,就把自己的放后座,把袁媛的书包背在身上。“咱们走吧。”

袁媛看着背着女性书包的穆林,感觉有点怪怪的,又不好说什么,就跟着往前走。

“青大校园晚上也挺安静、挺漂亮的。”微风习习,一扫白天的燥热,没了知了的鸣叫。

袁媛不太喜欢这种半夜里看似安静的喧闹,“这条路什么时候都很热闹。白天是旁边的运动场人声鼎沸,和树上的知了知了,晚上是蛐蛐和青蛙们在唱歌,这会儿有风,还加上树叶的唰唰响。这么晚的时候,我还真不敢一个人从这儿过,唰唰地,总觉得后头有人追着。”袁媛说完还回头看了一眼。

穆林没想到袁媛这么胆小,“怪不得你每天晚上走得早呢。”

“安全第一。否则晚上慢悠悠在这条路上走走,还是蛮舒服的。”

“嗯,是挺舒服的,热气散了,温度也正好。我还没在青大校园逛过呢,每次都是从东门进来,直接去你们实验室。”

“哪天有空了,我陪你转转,青大校园很漂亮,荷塘那边荷花应该开得正好。我爸最近还经常说起呢,要我去荷塘那边拍两张照片寄回家。”

“你父母来过青大?”

“我们刚入校那会儿,是我爸送我们过来的。”

“你和曹蔓?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吧?”

“是呀,我们这年龄,不都是独生子女吗?”

“嘿嘿,我还有个姐姐。”

“真的?”

“真的,我姐姐比我大七岁,她现在在广州工作,两年前结婚了。”

“你爸爸妈妈能生二胎?我们那里要求可严了,生二胎会丢工作的。”

“听说只允许生一胎是我们出生之后的事情,不过他们生我的时候,燕京已经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我爸爸妈妈为了我,确实受了点影响,还好我爸爸工作能力强,影响小些,我妈耽误了几年才提的教授。”

“我们那里据说都快生了,还会被拉走打下来不让生下来的。”

“我妈情况特殊,她意外怀孕,身体条件也不是很好,大夫说如果人为终止的话,有可能大出血,孕妇比较危险,我才捡了一条命。”

“还算比较人性。”袁媛拍着自己的胸脯,吐了一口气。

“是呀,我算比较幸运的。要不然也来不到这世上,也遇不到你……们。”穆林顿了一下。

“听说你爸妈都是华航大的教授?”

“我爸在导航控制系,我妈在经管系。”

“你姐姐呢?”

“她学的是建筑设计。也是你们青大毕业的。她小时候我妈特别宠她,不过要求也严格,不像我,男孩子小时候都调皮,我爸妈也不管我,等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姐大学毕业去广州了,我妈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那时候我可能有点皮,尤其是还觉得我妈太偏心,什么都紧着我姐。按我妈的话说,我特别不听话,总是跟她扭着劲儿来。高考的时候,成绩连华航大的分数线都够不着,我爸妈为了我能上华航大还去跑关系,现在想想那会儿好幼稚。”

“人生还很长,你现在就不错啊。我很少看到有人像你这样用功的。”

穆林笑着摇摇头。“现在大了,当然知道好歹了。我现在就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

“计算机这方面,米国绝对是龙头,我想去米国读书,然后到大公司里去学习几年,不仅学习技术,还想深入学习一下人家的管理经验。到时候让自己脚下的路更宽广一些。”

穆林还有一点小心思,那就是像姐姐一样离妈妈远一些,她就不会管太多,不过这点儿,他当然不会跟袁媛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唉。而且我觉得将来互联网肯定会大发展,互联网公司要跟世界各族裔打交道,我们能走出国门到大公司去打拼几年,说不定还能体会各个族裔的文化,学习一下如何解决文化冲突,也是一种能力。”

穆林对袁媛一下子刮目相看起来,她比自己想得更深远。

“那我们以后要多多交流,为我们的出国梦一起努力!”

“好啊!”

俩人又开始讨论他们那个项目目前遇到的问题和可能的解决方法,俩人都觉得还有很多专业知识需要学习。

俩人很快走到了袁媛的宿舍楼下。

穆林说到:“你去叫门吧,等你进去了我再走。”

“别,我先带你去把车打打气。”

“你告诉我在哪儿,我自己过去。”

“那个地方估计比较黑,我还是带你去吧,免得你找不到。”

俩人先去找到打气的地方,给自行车打了气,再次回到袁媛的宿舍楼下。

袁媛走到大门,拉了拉,发现大门真的已经上锁,就走到旁边的窗户下,伸手轻轻敲了敲。

“申阿姨,我是袁媛,今天晚上加班晚了,您能给开一下大门吗?”

室内打开了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个缝。

“袁媛啊,这么晚才回来?”

“嗯,今晚上调试程序,忘了时间了。”

“这么晚回来,很不安全的,以后可别这么晚回来了。”

“我同学送我回来的。”

穆林看见有人伸头往外看了一眼,他赶紧挥了挥手。

“小伙子不错啊,男朋友?”

“不是的,申阿姨,就是一起做项目的同学。”

袁媛回头冲穆林挥了挥手,“穆林,谢谢你送我回来,快回去吧,你到家估计得过12点了。”

“好,那我走了,明儿见。”

申阿姨看着穆林骑上自行车走了,“他不住九号楼?”

“申阿姨,他不是咱们青大的。”

“你这糊弄申阿姨呢,肯定是男朋友了。你这孩子,谈恋爱也不能这么晚才回来。”

“哎呀,申阿姨,真的不是。我们系跟华航大有个合作项目,他是华航大的学生,今天晚上我本来也是准备早点儿回来的,他的程序出问题了,非拉着我帮忙看看,一不小心就过了锁门的点儿了。”

申阿姨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袁媛推着她,“申阿姨,您赶快锁了大门,接着回去睡觉去。我也得快点儿睡觉,明早上还得去上课呢。申阿姨,晚安。”

不等申阿姨拉着她再说什么,袁媛噔噔噔上了楼。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精心浇灌

以后的日子里,穆林和袁媛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gre补习班渐近尾声,要刷的题还不少,俩人有时候在编程之外,还要一起在机房里刷题、讨论。

袁媛不知道的是,她觉得项目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需要紧密合作,有一大半是穆林促成的。

穆林为了和袁媛能多一些机会呆在一起,就跟华航大的吴教授讨论,从这个大课题中为俩人争取更多的小项目,私下跟吴教授表示和袁媛合作非常顺利,而且觉得袁媛的能力非常强,俩人都希望教授能安排更多其他方面的工作让他们能得到多方面锻炼。

他又私下对袁媛说,这个大项目涵盖了很多方面的技术难题,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不论是硬件驱动和图像扫描、图像展示、图像识别、语音文件压缩、语音播放、数据加密和解密、多用户协调、数据库管理、网络技术、等等,很多方面的计算机技术都需要他们自己编程实现。

这些袁媛也早就打听过,这些技术虽然已经被一些世界知名大公司攻克,但是那些成品都价值不菲,最关键的是航空航天部要通过这个项目实现信息系统本地化,是不会直接用现成的软件系统的。

所以她才努力表现,想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得到真正的锻炼,他们这个项目基本上是从理论和硬件最底层的支持开始,让大家沉下心来拿这个大项目练手。

穆林跟袁媛表示,他们应该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不仅理论知识扎实,也要让自己动手能力强大。袁媛当然很同意他这种理念,最明显的就是自己虽然在课堂上学习了汇编语言,但是在学这堂课的时候只做了一些小项目,最大的一个项目,就是让pc机的内置扬声器发声,演奏一首《两只老虎》。那还是老师掰开揉碎了,告诉他们怎么模拟某一个音,比如c调的1的频率是256,2的频率是1的频率的2的六次方根倍,依次类推,老师甚至还跟他们讲了如何组合汇编语句去控制扬声器的震动频率,就差手把手编写了。

上了课之后,除了对基本语句留下点儿印象,知道是啥意思,做什么用的之外,几乎没剩下别的了。

但是通过她对硬件驱动程序的编写,让她对汇编语言的理解才更加深刻,所以穆林的提议得到了袁媛的赞同,袁媛觉得有穆林这么一个“内线“得到的更详细的信息,这让她觉得有点儿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能接触到更多的关键技术的攻克。

所以俩人不约而同地更加积极主动。

吴教授对穆林在专业方面的表现也很满意,现在有了穆林的表示,再加上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表示以后开始要攻克新课题的时候,会先争取穆林的意见,问他对新课题有没有兴趣。

而穆林呢,一得到这样的机会,就会去鼓动袁媛,这个新课题他们要尽量接下,哪怕是把手里那些做得七七八八的让新生接手,也值得让他们去接受新的项目。

袁媛也觉得这种想法很好,与其花百分百的精力把手里的程序做到完美,不如花百分之五六十去接触新的课题,这样就成为全面人才,将来的发展方向就比较宽广,选择的余地也很大。

对于他们俩大二、大三的学生,还有很多专业课没学,碰到难题的话,他们会去找组里其他师兄师姐合作,由于已经心里有数,所以当教授在项目组开会讨论的时候,他们能首先表态,教授对组里的这几个人的能力都相当认可,所以他也不会对谁来做新课题挑三拣四,就会顺水推舟把他们感兴趣的项目给了他们。

吴教授对穆林和袁媛的表现很是惊诧,觉得他们的表现完全媲美高年级的同学和研究生,所以对把小项目分给他们没有担忧过。

但他们项目的推进并不像吴教授看起来的那样轻松。由于是俩人都感兴趣的,他们确实更专心研究课题。毕竟还有两年的大学生活,有些相关科目他们学过,有些还没学过。

虽然关键的专业基础知识俩人都已经学习了,像《数据结构》、《编译原理》、《操作系统》等等,但是更专业的课程,比如《数据库管理》、《软件工程》等都都是开学后才开始学习的课程,他们遇到没学过的知识点,只能去请教了师兄、师姐后自己去读书。

而且项目组里的研究生师兄们为了自己的论文早点出来,更愿意跟高年级的本科师弟们配合,讨论起来不用花精力去解释一些专业术语,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低年级的师弟拖后腿,所以俩人经过努力,只找到了华航大的郑海师兄,答应会尽量指导他们。

而郑海自己会跟王翰师兄花更多时间,王翰师兄也只想跟郑海搭伴,毕竟赵昕童师妹是暑假不过完就要飞往米国去的,他又不想跟青大学生搭伴,毕竟不在一个学校,想面对面交流的时候很不方便,不像穆林,一看就是心怀鬼胎,虽然在机房里可以聊聊天开开玩笑,合作?算了吧。

说来说去,穆林和袁媛还真是最好的搭档,好在俩人有了教授们和郑海师兄的指导,对那些知识盲点,也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书籍和参考资料,对他们的项目进度影响不是很大。

这俩人除了上gre班的时候跟曹蔓在一起外,更多时间泡在了机房。刚开始曹蔓还笑话袁媛见色忘友,把自己抛弃了,可后来她自己也开始忙起来,再也没时间开袁媛的笑话,反而被袁媛笑话,说她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曹蔓在大二大三的时候也开始了专业课的学习,像《基础生物学》、《生物化学》、《细胞分子学》、《分子生物学》、《遗传学》、《微生物学》、《生物物理学》及实验技术、《发育生物学》等,大三刚修了《神经生物学》、《生物信息学》,其中《生物信息学》的授课老师曾经也是郭承峻导师韩教授的学生,他也对曹蔓的学习能力颇为推崇。

自己两个学生都对曹蔓很满意,韩教授相信了她的学习成绩和能力,所以才很高兴地接纳了她进了这个项目组,并从科研经费里给她支补助。

第134章 好学的师兄师弟们

曹蔓在大三学习的是一些基础知识,一旦开始做项目,就发现自己的那点知识根本不够用,想想也是,由教授领头、研究生参与的课题,肯定是有一定的研究方向和难度的,一般都是向未知领域的发展,需要的知识有些是课本上能学到的,大部分是课本上学不到的。做研究就是要开拓思路,让自己在未开发的处女地上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他们的研究项目是研究生物神经细胞的信息传输。神经细胞间是如何合作的,信息是如何提取传输的,一个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可能需要大量的研究人员进行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不断探索、假设和验证,才能形成一套理论。

她暑假里做的项目只是这些大课题下的小小的一点而已,单单这一点就让她觉得生物物理学本身的浩瀚无边,随着课题研究的深入,要读的资料也从中文延伸到英文,顶尖科学杂志成了杂志筐里重要的成员,要做的实验和测试的指标也成级数级增长,她甚至为了开拓思路去读一些生物和物理有关的书籍,准备开学了去那些系旁听一下有关的课程,更何况她想想开学就会有一大堆的课程和作业、还需要挤出时间去刷gre考题、背红宝书里的单词,暑假实在是难得的自己能控制的自由时间,哪儿还有精力去关注穆林和袁媛的项目,更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那丝微妙的变化。

就这么着,怀着不一般心思的穆林和袁媛在很少被打扰的情况下,在青大校园里奋力做着课题,连留校的青大师兄弟们都看出了穆林不一般的心思,也就袁媛一心扑在项目上,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周围怪异的气氛。

青大师兄弟们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不平衡,难道自家这么优秀的系花就要被华航大来的臭小子叼走了?不能啊!貌似袁媛对这个臭小子好像也没那个意思,要不再观察观察?

就好像自家放着一件青瓷花瓶,很漂亮,考虑到瓷器易碎,大家平时都是敢看不敢摸,突然家里来了个熊孩子,想要把这个青瓷花瓶抱回家,家里一众孩子们哪能容忍?

大家在校园网里一番私信联络,对袁系花有贼心没贼胆的一帮师兄师弟们闻风而动,游荡在京城的师兄弟们晚上都回了实验室,还在家乡跟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的也急急买了票打道回校,更别说还有一大票想围观的众师兄弟们。

袁媛觉得自己太小看青大同学们的学习热情了。以前的两个暑假只顾着在校外打工挣钱,没来过实验室,现在看着还没开学大家都回来到机房忙碌了,不仅感叹青大就是校风好,看看这些师兄师弟们这么早就回到学校,还到机房里来编程!大家也太拼了!不仅为自己前两年的惫怠感到脸红,越发专心做事了。

她回到宿舍就跟已经回校的蔚然和傻妹感慨,这俩的男朋友都是青大学生,当然想早点回来跟男友会合。

听到袁媛竟然感慨同学们的努力,听钟岐提到过这现象的魏蔚然看了袁媛一眼,在想着是不是该点拨一下这个对爱情不开窍的室友。

前两天钟岐跟她感慨:“跟她天天住一起,你知不知道袁媛啥心思?好几个人都问到我头上了,想让你帮着去敲敲袁媛师妹的小边鼓,看看她是不是跟华航大那小子在谈恋爱。表面上怎么看都不像,可是华航大那小子天天赖在青大的机房,绝对是有想法的,俩人背地里还不知道啥样子呢,如果不是的话,袁媛师妹究竟有没有心仪对象啊?”钟岐今年大五,要留在学校里实习,女朋友在学校,他当然不愿意去外地实习了。

魏蔚然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不是帮别人问吧?你也想知道吧?”心里想着,哼,男的是不是都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钟岐赶紧解释:“我绝对没有这心思!你不知道,好几个人许诺帮我洗袜子,打水,打扫卫生。我一想这对你也不是难事,所以就想着万一你问出来了,我不就可以省出更多时间跟你在一起了嘛。这百分百中大奖的机会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我看你们都要失望了,媛媛根本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真的”

“你们想让我确认吗?”

“那当然了,听她本人承认过,该死心的死心,该下手的下手,我看不得他们这唧唧歪歪的架势。”

“我可不想刺激媛媛,她现在挺好,干嘛让她早早被迫做决定?”

“看来我这大奖是没法去领了。”

“那也不能重利轻友。要不以后我帮你洗臭袜子”

“我还是自己洗吧。”钟岐想,让你洗一次臭袜子,还不得马上嫌弃我了,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可不能被吓跑了。

魏蔚然心想:你要是真敢让我帮你洗臭袜子,看老娘不一脚踹了你!

现在袁媛说起来,蔚然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说,那边郑莎梅接口了:“媛媛,你不知道吗?机房这么多人全是为了你!”

魏蔚然心里一声哀嚎:傻妹,你能再缺点心眼不?赶忙弥补:“傻妹你别开玩笑了!袁媛虽说是系花,可也没有招蜂引蝶的气质,她这桃花都还没开过。”

“就是,就是,傻妹你开玩笑也得靠谱些!”媛媛点头。

傻妹急了:“我不开玩笑的,媛媛。他们真是为了你!你不知道,自从华航大的那个穆林天天跟你到机房,咱们系男生都急了。”

“急什么?”媛媛不解。

“怕你一朵鲜花插到华航大的牛粪上了啊。”

袁媛张大了嘴巴,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们就是一起做项目来着。”

傻妹很困惑:“难道你没看出来吗?穆林那小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我傻妹都看得出来,媛媛,你不会是真傻吧?偶耶,我这外号有人接盘喽。”

傻妹的外号来自于她的名字“莎梅”,本来挺好听的名字,但是她性格很单纯,人又很直爽,时不时会冒出一句冒傻气的大实话,刚入学没多久男生都改称她为傻妹了,她也不以为意,她这外号已经被高中同学叫了三年了,接受得毫无心里阴影,“我这叫傻人有傻福气,姐妹们将来过不下去了,都别忘了来找我哦,你们这些聪明人肯定都一门心思忙着挣大钱呢,我嘛,傍一个聪明人就是了,将来我就是最有钱有闲的那个,到时候肯定会有时间去解救你们这些聪明人的。”

她这么一说,连姐妹们也开始称呼她傻妹了,不过叫起来比男生们透着一股子的亲切和宠溺。

媛媛道:“你们可别瞎说,人家真没啥意思,什么都没表示过,这话可千万别传出去,否则好似我嫁不出去,想给他暗示要倒贴上去似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偷偷谋划

傻妹不同意袁媛的想法,“他怎么会对你没意思没意思天天跟你在一起”

“我们要合作,总得有个共同的地方上机吧?晚上如果在华航大的机房,出来得早,我还敢自己骑车回来,晚了的话人家还得送我一趟,在咱们系的机房,晚上出来就可以各走各的,谁也不用送谁,多方便啊。”

“他真的对你没意思”

“比真金白银还真。”

“那你对人家有意思没?又高又帅,学习也棒,听说家境又好,配你刚刚好!”

“我哪点能配上人家了?”

“你,你,你,这也太妄自菲薄了。”魏蔚然一时找不到词儿了。

“我这不叫妄自菲薄,而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根本不可能,干嘛想那么多?”

“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的,哪点不当哪点不对了?”

“我们家小县城的,父母就是一般的工程师。穆林家京城的,父母俩都是教授。这不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吗?”

“你跟他谈恋爱,跟他父母有什么关系?”

“我妈说了,不让我找家庭条件太好的,怕我将来被婆家瞧不起。”其实这是邓姨的说法,袁媛更不信这样的说法,不过拿来当借口倒是不错。

“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世纪了,你父母这观念太老了。”

“不是,我觉得很有道理啊,我也不是盲从,不会自己思考的。你想啊,家庭条件这么不一样,肯定成长环境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与其将来有一大堆的矛盾要磨合,还不如找个有类似成长环境和生活习惯的呢,所以呢,我跟穆林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点儿她早就跟曹蔓讨论过,倒是觉得很合理。

“如果穆林真的是在追求你呢?”

“怎么可能?我们也就是在一起做项目而已。你们别听风就是雨的。蔚然,你不是经常跟我们说,女孩子要矜持吗?大家可千万别传出有关我们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对对对,我们不能自己先有表现,即使他穆林有什么想法,我们也要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合不合适再说。教授家庭呢,也能培养出渣男,也能培养出好男,所以我们还是要先考察考察这个人再说。”

“没有再说哦,说得跟穆林真的在追求我似的。”

“媛媛,你这么优秀,跟你相处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喜欢你的。更何况男未娶女未嫁的,如果他没起心思,我就鄙视他,咱们走着瞧吧。”

傻妹猛点头:“就是就是,你看他,听说天天泡在青大,围在你身边,如果不是对你有心思,就是在躲什么人。”

“傻妹,你这一句话,不冒点傻气就不行啊?什么叫他有可能在躲什么人?”蔚然假装要打她脑袋。

傻妹向媛媛求救:“媛媛,我这是大实话!你说有没有可能?”

“我哪儿知道?!我每天都忙着上课、刷题、读资料、编程序,哪有时间八卦啊。”

蔚然也好奇:“他不跟你聊天吗?”

“你以为我们那么闲啊。我才不爱打听别人的私生活,人家不提,我才不问呢。”

“哎,媛媛,他有问起你吗?”

“好像没有啊,不记得他问过我。”

“那你怎么知道他父母是教授的?”

“他自己提的啊。”

“你还知道他家啥情况?”

“他还有个姐姐,大她七八岁,在广州工作,已经结婚两年了。”

“我看啊,你已经被别人暗中掏空信息了,你咋知道这么多,肯定是他自己先抛出自家一点情况,再顺便加一句,你呢?你是不是就把自己家情况说了?”

“啊?”媛媛觉得脑袋有点短路。

“还‘啊’什么呀,不知不觉间,底儿都被别人抄完了,真的要叫你傻妹了!”蔚然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媛媛还在愣神,自己没这么笨啊,当时跟周世强的时候,他一句问话出口她就知道对方想知道些什么,哪怕是旁敲侧击也能感觉出来,穆林真的是在不知不觉间掏空了自己的信息吗?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更没觉得反感。

“我看啊,这穆林配我们媛媛挺合适,俩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舒服。他这一招温水煮青蛙,用的不错。”蔚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做着评价。

在暑假剩下的日子里,大家照旧忙忙碌碌。到了八月底,gre班结束了,袁媛和穆林都参加了后边正式的gre考试。本来袁媛是想拉着曹蔓一起去考试的,可是曹蔓却不想今年暑假去考,毕竟俩人刚开始约好的,gre不容易,所以才打算花两个暑假来准备,她觉得一个暑假肯定没法准备好,去考试,肯定上不了2000分,就不去浪费那个考试报名费了,虽然才几十米元,可换算成华元,也好几百呢。这个暑假她为了攒钱,还去拍过几次静态时装广告片,这些都是请不起专业模特的小服装店送上门的小生意,按照惯例,京中传媒扣下了大部分,她拿到手的已经没多少了。不过曹蔓也没觉得是个问题,毕竟没有汪经纪给她找机会,她连这点儿小钱都是没机会挣的。

袁媛说不过她,只好自己去积累实战经验了。考完试袁媛还是拉着曹蔓和穆林一起出去大吃一顿,庆祝终于在考场上死里逃生,活着出来了,她很佩服当初报名时曹蔓的坚定,觉得自己去考试,就是找虐去了,还是得接着背红宝书,接着刷题,明年再去考一次。

学校里的项目组也因为假期快要结束了,纷纷让学生们考虑,学期开始是继续留在项目组里还是就此结束,一般情况下,大部分人是会选择留下的,毕竟能尽早进一个教授领导的项目组,就如同给保研上了一条保险杠,只要表现好,想读研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教授们也知道松弛有度,会在开学前的一个星期,真正给学生们一个假期,不用考虑项目,完完全全地去放松自己,免得学生们觉得上研究生就是做牛做马的。

吴教授甚至答应项目组的学生们,他们想去附近玩一两天的话,他可以出钱。

穆林一直在期待着这一个星期的到来,他跟项目组的师兄师姐们早就商量好了,大家一起去鹫峰玩,那里有山川湖泊,风景优美,在陡峭的山峰下的水域里划船,在炎炎夏日里能享受到清凉,绝对是避暑的好去处,晚上还可以住进农家乐,享受一下田园生活。

他本来想跟自家师兄师姐们表明,想在这几天向袁媛表白,还希望大家要保密,千万别让教授和自己父母知道,可觉得这种事没法保密,万一传到自家老妈那里就惨了,所以还是保密的好。

他就跟大家说,如果感觉好的话,可以多住几天,不好就少住几天。大家都让他这个燕京地主去联系,他联系的时候,悄悄预订了仨晚上,也做了四天的计划,反正没几个人,农家乐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他相信师兄师姐们一定非常喜欢那个地方,四天肯定都会嫌短。

能跟大家一起出去,尤其是跟袁媛一起出行,他非常期待。

第一百三十六章 燕郊游

穆林前一阵子无意间听到青大学生们聊天,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袁媛对他根本没心思的时候,也失落了一下下。

说袁媛对他没心思,他是信的,不过据他观察,袁媛对谁都没心思,这岂不表明只要自己坚持,肯定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一定要先温水煮青蛙,让袁媛习惯自己在身边,然后来一记重拳,把俩人的关系挑明了。否则开学了,俩人不在一个学校怎么办?他还得上课做作业呢,肯定不能天天赖在青大了。

看看这机房里,癞蛤蟆一群一群的,万一哪天袁媛看上了哪个,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好在袁媛答应一起去出游了,本来她想问问曹蔓想不想一起来,可惜曹蔓也有自己的安排,郭承峻要带着项目组去东哲大学参加一个研讨会,作为小兵,她只是跟着去学习,而且研讨会还安排了到著名的夕湖的休闲项目,她没去过临安,觉得机会难得,不用自己掏钱,还能学习旅游两不误,出发前让袁媛也好好去玩,开学前放松一下。

袁媛没有女伴,唯一的一位师姐已经去米国报道了,穆林怕袁媛会因为没其他女孩而拒绝,所以提议大家可以带女朋友一起去玩,这样一对一对的,袁媛和他俩单身只好搭伴了,穆林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袁媛他们到了目的地之后,一切都非常顺利,大家住了一晚之后更满意了,没有蚊虫叮咬,还风景秀丽,气温适宜,太好了,想不到离学校不远就有这么好的消夏地,大家一致决定多呆几天。穆林这个时候才跟大家说他已经订好了三个晚上,请大家放心玩儿。昨天出发晚,到这里就剩小半天,主要就在附近逛了逛,今天主要项目是划船,明天去爬上,后天再玩半天,然后打道回府。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这不,他们计划地挺好,要一起去划船。划船的地方有俩人的小船,有四人的小船。大家都有自己的女朋友,也都看出了穆林的那点小心思,所以没人去跟他俩凑热闹,最后他和袁媛就自然而然分在一起,俩人租了一条二人划的小船,不过这小船做得实在是简陋,一对插浆的孔坏了一个,那只船桨只能双手拿着,不可能一人划了。

不过穆林不在意,岂不是正好需要袁媛跟他并排坐在船中间?简直是天助我也。

袁媛以前跟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去明月园和熙春园划过船,不过都是男生脚蹬的,偶尔有一两次是划桨的,那也是男生们划桨,女生们享受,可惜他们到的晚了点,为数不多的几只脚蹬船已经被上一波人租走了。

现在俩人一条船,两条浆只能一人一个,她总不能让穆林一个人这边划一下那边划一下。

“穆林,你教我划船吧,我还不会呢。”

“好啊,好啊。其实划船没那么难。”

实际上穆林划船的本领也不怎么样,他以前去划船也是租脚蹬船,那个操作起来非常简单,一只手把控着控制方向的操纵杆,脚下不住地蹬就行了,这种划桨的他是空有理论知识。

这蹩脚老师教起一无所知的学生来,那效果可想而知。俩人划了半天还没离开岸边多远,经常是在原地打转转。

俩人好不容易划出去几米,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其他几条船上的师兄师姐们,纷纷冲着他们大吼大叫,给俩人加油打气。

还好学霸最不缺的就是钻研精神,俩人慢慢摸索出了了划桨的技巧和配合的步调,终于不用原地打转了。

既然已经落后了别人很远,他们也就不着急了,慢悠悠在水中划着,左边看看峭壁及崖上的苍松翠柏,右边看看散落着各种野花的山谷,迎面吹吹凉爽舒适的风,仰头看看蓝天白云,真是不错的地方。

“你这地方选的不错。”

“那当然,我可是燕京通。”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我高中时来过,华航大有一次组织教职工春游,我跟着父母来的,我觉得夏天来肯定也不错,所以就定了这个地方。这地方又不远,我有一年十一来过一次,也不错,山上枫叶刚刚泛红,还有些野果。明天爬山就可以看到那些野果树了。”

两次来都没划船,没演练过划船技术,真是失策了。不过想着这会儿俩人名正言顺跟师兄们远远地隔着,他又心中暗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

“我本来还想着夏天来,说不定能游泳呢,谁知道这水还是挺凉的。你会游泳吗?”

“不会。去年夏天的时候体育课上过几节课,都没学会飘起来。老师说我一进水里就紧张,紧张肯定飘不起来,可我没法放松。”袁媛想起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笑了起来,她觉得肯定是自己个头太大,不容易飘起来。

“其实游泳也没那么难学,啥时候我教你。我看那边围起来一小圈,估计就是专供游人游泳的,可惜水凉,没人游,不知道到中午的时候会不会暖和点。”

“是有点凉。不过这个地方真好,世外桃源似的。山下这水凉,明天爬山到上面,会不会热?”

“不会的,我来之前查过这儿的天气预报,明天多云、有风,而且山上树林很多,有树荫,绝对晒不着的。到鹫峰山顶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你不会失望的。”

“真的?太让人期待了。”

“你喜欢就好,这里离学校也不远,以后咱们换个时间来,体会一下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感受。春天时野花遍野,秋天红叶似火,都很漂亮的。”

袁媛突然听到“咱们”一词,觉得好暧昧啊,想到同宿舍姐妹们的打趣,脸腾的一下有点热。她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赶紧扭过脸去,把手伸进水里,看见几尾小鱼游来游去,“快看,还有鱼!”

穆林看见袁媛红了的耳根和半个脸庞,暗自窃喜,袁媛这是对自己也有意思?他在回忆刚才自己说什么了会让袁媛脸红,突然听见媛媛兴奋的声音,赶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根本啥也看不到,只好往自己这边的水里看。

“真的有鱼!咱们一会儿问问这里可不可以钓鱼,以后来说不定还可以吃到亲手钓的鱼。”不管她为哪句脸红,打蛇跟棍肯定是没错的,要抓住一切机会多多展望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

俩人就这么划着船,聊着天,直到师兄师姐们到远处转一圈回来了。

看着俩人离开码头不到千米的距离,“你们这是出去又回来了,还是刚走出这么远?看你们俩这船头方向,不会是才划了这么远吧?还没学会划船?”郑海师兄打趣道。

俩人看了看码头,袁媛觉得刚凉爽下来的脸又发热了。穆林不动声色:“师兄,你也太不懂生活了,咱们是出来休闲的,又不是比赛划船的,你倒好,红光满面的,是不是刚才跟赛龙舟似的冲刺来着?太浪费这一片湖光山色了。”一边说一边摇头咂舌。

“嘁,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姜太公!”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郑海看穆林背着袁媛做出抹脖子的动作,赶紧住口,这要是坏了师弟的红鸾星,真是会被他宰了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共患难

看见大家都是往回划,穆林和袁媛也打算随大流赶紧划回去,这次俩人可不想最后一个才上岸。

对划船还不是特别熟练的俩人,又开始那种歪歪扭扭的行进线路,穆林有点儿恼火,实在是没想到这种划桨的船这么难操作,小时候天天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还想着划船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自己都出了一身的臭汗,这船也没走多远,真的是“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哪儿有浪漫的感觉?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也没法抚慰他焦躁的心情。但愿“水中鱼儿望着我们”,不要露出鄙视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地用劲儿划桨。

一用力这船就有点不稳,毕竟俩人配合还不是那么默契,男孩子比女孩子力气大些,虽然穆林划两下就调整一下节奏,船还是歪歪扭扭地,忽左忽右地往前走,几个师兄也把船划过来,七嘴八舌地给予场外指导。

突然船荡了一下,好似下面缠着什么了。周围的人帮忙看了看,似乎是一堆水草。俩人试了试,船只会原地打转转,估计船底的什么东西勾着水草走不了了。

有人建议用船桨往船底划拉划拉,看能不能把水草推开,袁媛试着用船桨往船下划拉,没够着什么东西,她就想跪在船边再往船底探得更深一些,谁知她往船边一侧身,船就开始左右晃悠,吓得穆林惊呼小心,同时试图伸手拉住她。

这时袁媛的船桨也勾在水草里了,她一着急,生怕丢了船桨还得赔偿,紧紧抓住船桨不敢松手。

穆林一挪动身子,船瞬间失去了平衡,眼看袁媛要顺着侧翻起来的船舷往水里掉去,穆林想也没想,更加快速地扑过去要拽住她,这小船再也承载不住,整个翻了过去,俩人都被倒扣在水里,船底还挂着一串水草,带出一撮黑泥。

周围的师兄们赶紧划过来,有人帮忙掀起小船,露出下面的两人。穆林从袁媛身后抱着她,袁媛两条胳膊还在水里不断地噗通,有人帮忙把俩人拉上自己的小船,还好快到岸边了,水也不是很深,要不然船也不会被水底的水草绊住。

不过水温实在是太凉了,俩人穿的也挺凉爽,一上岸,穆林看着袁媛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赶紧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拧了拧水,搭在了袁媛的肩膀上,“对不起,袁媛,没能拉住你,让你落水了,郑海,帮我们把船费结算一下,我跟袁媛先回去换衣服!”顺手把湿淋淋的钱包抛了过去。

本来就有些怕水的袁媛还没从刚才落水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这么被穆林半拉半抱地往住处走去。刚才过来的时候,觉得这条小路风景秀丽,没几分钟就到了租船处,只觉得路太短,这会儿归心似箭,穆林觉得这条路咋就这么长?

一回到住处,赶紧先找了个大毛巾把袁媛围住,”袁媛,你没事儿吧?赶快到浴室里放点热水冲冲澡,暖和一下,哦,别用那个浴盆,恐怕不卫生,就用淋浴,要不要我先把水给你调好?”

这个时候,袁媛的意识已经回来了,点了点头,往浴室走去,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还没拿换洗衣服,赶紧回头开箱子先拿了一套干净衣物,回头一看,穆林刚从浴室出来,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是穆林已经进去把热水调好了。

“快去冲冲吧。”这个农家乐条件简单,在九十年代中,小院里能配有一个浴室已经很不错了,穆林很庆幸自己定了有淋浴条件的农家乐。

“你呢?”袁媛才注意到穆林也是一身湿淋淋,上衣都没穿,简单地搭了个毛巾。

“你先冲吧,我是男的,火力壮!”

袁媛确实感到非常冷,浑身一阵阵起鸡皮疙瘩,估计嘴唇都冻得有点发青了,怕自己拖下去会感冒,更拖累大家,所以也不再客气,赶紧进了浴室。

站在热乎乎的水流下冲了一会儿,终于暖和过来了,想着穆林还在外边,她就匆匆结束战斗,换上干爽的衣物出来,赶紧让穆林去冲洗。

穆林已经先换了干爽的衣服,说他刚才去问过老板娘,告诉她俩人落水了,问镇上有没有大夫,一会儿可以去瞧瞧大夫,老板娘觉得他小题大做,看什么大夫,给你们熬两碗姜汤,喝下去保证没事儿了,镇上的孩子们天天往水里跳,没事儿!

穆林让袁媛再去找老板娘看看姜汤熬好了没有,熬好了就自己先喝一碗,这才去了浴室。

俩人喝了老板娘熬的姜汤,胃里暖和起来,感觉也好起来。本来穆林还担心袁媛会不会生病,看来老板娘说得不错,喝碗姜汤就行了。

第二天几个人按时起床,按照之前的计划是要去爬山的,穆林问袁媛,“身体怎么样?能去爬山吗?”

袁媛感觉虽然有点懒懒的,整体上还可以,爬山应该没问题。

这样几个人吃完早饭,怕中午回不来,就带了面包当午餐、还有水果、零食、水瓶等,一起去爬山了。

刚开始还行,后边越走越陡,有的地方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一路上穆林时不时地拉一把袁媛,不至于让她掉队太多,不过后来袁媛还是觉得越来越累了,俩人离大部队越来越远,那几个人觉得俩人是故意的,也就没有停下来等着。

穆林伸手再次把袁媛拉上一个陡坡的时候问到:“袁媛,你感觉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离山顶还有多远?”

“喏,就快到了。”

“我想到山顶去看看,你昨天说会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还没体会到,现在下去,总觉得功亏一篑,蛮可惜的。”

“好!来,我拉着你,我们慢慢往上爬。”

“谢谢!”

“别跟我客气,如果不是昨天我把船弄翻了,你也不会落水,今天也不会这么没精神。”

“翻船又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想拉住我而已,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没经验,非要去捅船底的话,也不会翻船,害得你也跟着落水。”

“那咱们谁都别说道歉的话了,可好?”

“好!”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一起共患难了?以后要同富贵。”穆林趁着把袁媛往上拉的机会,回头微微一笑看着袁媛。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爱心早餐

这次穆林没能上去,傻妹下楼把他买的药拿了上去。袁媛已经躺下了,睡得迷迷糊糊,又被傻妹叫起来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再次躺下。

没多久,傻妹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这退烧药还是挺管用的。

晚上睡觉前,穆林想了想,还是呼了一下袁媛,好在傻妹一直守着她,顺手帮她看了一眼bp机,知道是穆林呼她,就帮她回了个电话。

穆林说第二天早上会给袁媛送饭过来,问了问傻妹袁媛最爱吃的早餐品种,就挂了电话。

一晚上穆林惦记着袁媛的病情,一大早就起来了,本来想买袁媛爱吃的,又想着她生病,估计油腻的东西她可能也没胃口,油条、油饼之类的最好这几天就别吃了,他最终买了一份稀饭、一个馒头和一份咸菜,用刚买的多层饭盒装着拎到了袁媛楼下。

呼了一下袁媛,蔚然和傻妹也已经起床了,bp机一响,袁媛也醒了,她晚上吃了药,睡得还可以,早上起来觉得头也没那么晕了。

一听见袁媛的bp机响,那俩挤眉弄眼:“肯定是爱心早餐来了~”

傻妹睡觉前已经给袁媛和蔚然通报过明天早上有人要来给袁媛送爱心早餐,所以一大早大家都没睡懒觉,就等着爱心早餐上门呢。

傻妹跑到窗户下拉开窗帘往下张望:“真的!真的!楼门口站着呢。”

“媛媛,你前两天还否定来着,这出去一趟,就被搞定了?”蔚然瞪着媛媛。

“媛媛,你这病得太及时了,刚好让他好好表现一下,让咱们好好考察考察。”

袁媛急了,“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前天我们划船时我不小心掉水里了,昨天爬山可能又被风吹了一下,才感冒发烧的。穆林他只是送我回来,他只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而已。”袁媛心虚地回答。

“哦,穆林同学好有同学爱喔~”蔚然拉着长腔点着头。顺便把本校的同学批评一通:“咱系的黄大立同学咋就没同学爱呢?下次见他,一定要狠狠批评一下。”黄大立是蔚然男朋友钟岐的室友兼同班同学。

“黄师兄要照顾自己的女朋友嘛。”袁媛赶紧给师兄正名。

“看来穆林师弟是单身喽。还这么有爱心,这么会照顾人,可以考虑哦。”

“唉,唉,你们别聊了,献爱心的在楼下站了半天了,望眼欲穿的。”傻妹看着窗外提醒她俩,穆林站在门口不远处,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袁媛赶紧要下床,嘭的一声,脑袋撞到上铺了。

“慢着,慢着!我看你这发烧是发傻了。没人跟你抢爱心早餐,更没人跟你抢送爱心早餐的帅哥。”蔚然打趣她。

袁媛闹了个大红脸就下楼了。穆林看见袁媛从楼里出来,心中一喜,再看她泛红的脸颊,赶紧迎上来,伸手想摸向袁媛的额头。

“还在发烧?”

袁媛躲过穆林的手,赶紧说,“没,没有,不烧了。已经没事了。刚才……用热水洗了把脸。”袁媛知道自己脸还在发烫,灵机一动找了一个借口。

“给你早饭,我怕你没胃口,没给你买油腻的,今天早上就凑合着喝点白粥,吃个馒头。吃完饭就呆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一下。我上午去这边实验室整理一下咱们那些材料,中午过来咱们一起吃午餐。”

“不用了,穆林,你还是回去吧,也好好休息一下。那些材料我可以明天去整理。”

“别担心我,我经常游泳,那水温跟游泳池里的也差不多。等你完全好了,我也教你游泳吧?”穆林有点后怕,亏得翻船的地方不深,还离岸边比较近。

“再说吧,我怕水。”

“我知道,所以才想教你游泳的,会游泳了,就不会怕水了。”

袁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要不要陪我到餐厅去吃?”

“好~”,袁媛想就这么端回去吃,又会被蔚然和傻妹笑话,干脆去餐厅吃。没想到这一去,回去更被俩人好好笑话了一回,这是后话。

穆林好高兴,装着若无其事地跟袁媛向餐厅走去。

1996年的暑假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和学习,袁媛和曹蔓成了大四学生。

这一年,袁媛当选为学生会副主席之一,总揽文艺部和女生部。说起这些社团组织,一般都是第一年被吸收入组织,第二年就把有潜力的吸收为骨干,组织一些活动,第三年第四年就成为高层领导,开始组织大型活动和锻炼新人,第五年的时候很多人要外出实习、忙着找工作,就退居二线了。

袁媛去年是女生部部长,锻炼的是执行力,今年作为副主席,锻炼的就是统筹规划的能力、培养手下的能力。

学生会的活动全部是由学生们自己组织的,遇到有能力有精力的学生干部,活动就种类多一些、频繁一些,遇到一般般的干部,组织的活动就少一些,没有什么硬性指标。

除了学生会,还有很多其他的学生社团,比如科协,军乐团,民乐团,舞蹈社团,诗社,等等。总之,如果你对什么感兴趣,就可以加入一个现有的社团,如果没有,就可以申请建立一个新的,大学里的社团就是这么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

如果系里的学生会想准备一台庆新年的元旦演出活动,一般就要由负责这方面的副主席统筹规划,什么时候、场地、节目要有几类、整个演出要有多长时间,和文体部长敲定这些后,大家分头行动,先去联系场地,再通过系内学生们联系到他们的学生团体,敲定演出节目,比如女生们的健美操队,模特队,男生们的武术队,男女生都有的合唱团、乐队、剧团、曲艺团、民乐团等,拉一场演出出来不是很困难的事儿,尤其是青大这个校园里,能人辈出,红遍校园民谣歌手就有十几个,有几个后来更是红遍大江南北。

高挑身材的袁媛本身就是模特队的领队,能跟姐妹们时不时在各种活动上美美地展现一下传统服装、休闲装、礼服等,心情也跟着美美地飞扬。

傻妹就很好奇袁媛哪儿来这么多的精力,像自己不爱抛头露面、就喜欢宅在宿舍看书的,从来不去张罗什么活动,单单读完读书会推荐的书目都觉得时间不够,毕竟还有那么多专业课要学习,那么多作业要做,那么多该死的编程项目要编辑调试,这些都已经够她头大了,每周能读小半本经典名著就不错了,而袁媛不仅专业课学得好,还参与了研究项目,不仅自己参加各种走秀,还组织各种文体活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一百四十章 什么人算是妈宝

袁媛笑着打趣傻妹:“你也太贪心了,你谈恋爱的时间哪儿来的?看小说的时间是啥?钩花垫的时间哪儿来的?我一没男朋友,二没女红爱好,三不怎么读小说,当然有时间做点儿别的了。”

傻妹跟旁边宿舍一姐妹学了钩针技术,很喜欢钩个小垫子之类的小用品,每个室友都有她的作品。

傻妹不理袁媛对她兴趣爱好的质问,只抓住一点不放:“媛媛,你不会真的把我当傻妹吧?你没男朋友?那穆林算什么?”

袁媛答得理直气壮:“穆林?当然就是一起做项目的同学呗。”

傻妹:“谁信啊?天天在一起,爱心早餐也吃过了,晚上也一起花前月下过,说不是你的男朋友,你们谁信?”傻妹指着蔚然和王倩,王倩开学前最后一天才赶回来,被傻妹点到,还有点一头雾水。

她问道:“暑假发生什么事儿了?什么爱心早餐,谁跟谁花前月下了?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傻妹:“嘁,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什么人花前月下都不想回来了?今儿才姗姗归来,我们想跟你汇报都没机会啊。”

王倩忽略了她的那个花前月下,催促道:“现在告诉我也不晚。快快快,说说怎么回事。”

傻妹:“暑假里有人借着做项目的由头,天天呆在机房,据说连上个英语班都一起来回,上周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呢,有人落水,有人舍身英雄救美,又是送医问药,又是送爱心早餐,有人就丢了姐妹们去陪吃陪喝,就差陪睡了。”

媛媛顺手拿起桌上的杂志轻轻地照着傻妹的脑门打过去:“傻妹!瞎说什么呢?”

“我怎么瞎说了?穆同学的心思,司马昭之心,那是路人皆知了的。”

王倩听成了”某同学”,赶紧追问一句,”哪个同学?发展这么迅速?”一脸的八卦。

袁媛急了,严肃道:“你们以后真的别乱说。我前天去华航大开项目碰头会的时候,有个漂亮女生去找穆林,说是穆林妈妈让她去找穆林的,家里有事叫他赶快回家,他走后几个华航大的同学都挤眉弄眼地,说什么穆林的青梅竹马的,虽然后来穆林跟我说只是邻居家的女孩,但是我看呐,那女孩可不是只把他当成邻居家男孩看,那眼神就没离开过穆林。而且听她那话音,看她那副跟每个同学、尤其是女同学都招呼到的样子,跟老母鸡护食儿似的,话里话外都是穆林妈妈多么喜欢她。一看也真是青梅竹马型的,所以,我跟穆林也就是合作项目而已,你们真的不要瞎说。”

傻妹惊诧:“他脚踩两只船?!”

蔚然比较淡定:“我猜,肯定是那女孩喜欢穆林,穆林不喜欢她。你说,穆林要是喜欢他,邻居哎,近水楼台早得月了!穆林暑假天天呆在青大,是不是也是为了躲这个邻家妹妹啊。”

傻妹恍然大悟:“肯定的,我就觉得他跑青大也太频繁了。那天我就猜他在躲什么人,你们还笑我。”

蔚然说:“是啊,谁能比得上我们傻妹大智若愚啊。不过呢,这种未来婆婆有相中的预选儿媳妇的男生,哪怕是他再喜欢你,咱们还是躲着走吧,惹不起躲得起,否则将来在一起婆媳矛盾肯定不会小,而且婆婆不会觉得是儿子的问题,肯定觉得是你勾引了她儿子,把她儿子带坏了,将来绝对是看你哪哪儿都不满意的。”

暑假里蔚然把钟岐拉回家见父母,蔚然妈妈私下问蔚然,见过钟家父母没有,他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然后对女儿一番教导,这会儿被蔚然拿来原封不动送给袁媛。

傻妹惊讶:“你咋这么有经验似的?钟同学的妈妈不是对你很满意吗?”

蔚然耸了耸肩,“我前男友的妈就是看我各种不顺眼才被我踹了的,还有啊,只知道在妈妈和女朋友面前传话的男朋友可不行,姐姐的经验,没长大的妈宝不能要。”

傻妹问道:“什么是妈宝?妈妈的宝贝吗?我也是啊。”

蔚然看了傻妹一眼,“女孩子妈宝一些没问题吧?男孩子就不一样了,男孩子该有担当的,还动不动啥事都要回家找妈妈,那就不行,这种人没担当。还有啊,动不动就‘我妈说’,‘我妈说’的,自己没个主见也不行啊,我妈说了,这种人关键时刻靠不住。”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自己也在不住地强调‘我妈说’,不过想想自己也不是事事都听妈妈的,也释然了,“姐这是例外,你们也知道,我是很有主见的”。

傻妹开心道:“照你这话说,我也不算妈宝,我可没有动不动回家找我妈诉苦,我也很有主见的。”

媛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到前面的话题,以后你们别瞎扯穆林了,我跟他肯定是不可能的。”

姐妹们整齐划一,“得令!”

傻妹突然在旁边不淡定了,“哎呀,涂毅算不算妈宝啊?他经常跟我说我妈说这个,我妈说那个的,三句话离不开妈妈,他这算不算没主见啊?我还觉得天天惦记妈妈的肯定是好孩子,可以放心交往了。怎么才能知道他是不是个妈宝啊?”涂毅是她刚开始交往的男朋友。

一看傻妹着了急,王倩和袁媛也替她忧虑,同时开口问道:“蔚然,你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算是妈宝吗?”

蔚然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偶尔听妈妈说起这个词,觉得用在这里比较合适而已,被仨人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不由一阵子心虚,“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我妈?听听‘我妈说’?”

第二天蔚然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魏妈妈吓了一跳,“然然,为什么突然要问妈宝究竟是什么样的?不会是钟岐是个妈宝吧?我早就跟你说过,谈恋爱了,要早点儿跟我打招呼,这样我可以帮你过过眼、把把关,免得你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陷得太深,你跟他还没啥吧?”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开放了,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蔚然被自家妈妈一通连环追命问话问得冷汗连连,“妈,妈,妈,你先冷静一下,跟我没关系的,也不关钟岐的事儿,我帮小姐妹打听的。”

“谁啊?”魏妈妈非要弄清楚,生怕女儿糊弄她,这可不是小事。

蔚然本来没想供出姊妹的,可看这架势,不说清楚了,妈妈肯定没完没了了,“妈,真的不是我,是傻妹说,她刚认识的男生动不动就说‘我妈说’,她就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妈宝,能不能当男朋友交往。”

电话那头,魏妈妈拍了拍心口,快吓死她了,“这样啊,你记不记得以前咱们的邻居,你邬龙哥?”

“当然记得。”七八年前,魏家那块还是农村,现在已经成燕京城的一部分,每家都得了一两套拆迁单元作为补偿,大部分人有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成了城里人。

虽然原来的邻里还是住在离得不远的高楼大厦里,但不在一栋楼里,也不在一起上班,所以邻里关系没了以前那样的亲密来往,蔚然也就对原来的邻居印象不深了,但邬龙她还是记得的。

“你邬龙哥那样的就是妈宝。”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魏妈妈的电话粥

说起这个邬龙哥,蔚然第一印象就是老实,以前是住得很近的邻居,魏妈妈觉得他们孤儿寡母的蛮可怜,经常接济他们家,蔚然也经常被妈妈打发过去送东西。邬家男主人早死,剩下邬大娘一个人把儿子邬龙拉扯大,非常不容易,好在邬龙也比较孝顺,什么事儿都听邬大娘的,这一点还让蔚然妈妈羡慕来着。

“前两年他离婚了。你嫂子已经带着小梅改嫁了。”虽然已经离婚了,魏妈妈提起邬家这个儿媳妇,还是喜欢用原来的称呼。

“为啥啊?”蔚然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她对那个嫂子不是很了解,他们结婚时蔚然在上初中,不像以前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只在酒席上见过新娘子,感觉挺面善的,为人究竟好不好她可说不准。但她觉得邬大娘、邬龙都是老实人,咋就离婚了呢?不会是那嫂子嫌贫爱富了吧?

“婆媳处不好,夫妻关系也不和谐,结婚好几年了,母子俩经常合伙欺负你嫂子,你嫂子那么一个老实人,最后也忍受不下去,这不,就离婚走了。邬婆子还不愿意留下小梅,让你嫂子也给带走了。她仗着自家两套拆迁房,觉得邬龙再婚没问题,还可以再生个儿子。不过这都两年了,也没人愿意嫁给他,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敢再给他家当媒人。”

蔚然很吃惊,以前妈妈都是称邬妈妈邬大嫂的,现在竟然称她邬婆子,可见是很不喜欢她了。

就听魏妈妈接着感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前觉得他们母子俩可怜,谁知欺负起儿媳妇来,跟电影里的地主婆似的。”

蔚然被妈妈这个比喻逗笑了,“就我邬大娘那样,能欺负人欺负到什么程度?”她是有点儿不信,那么老实的一对母子会欺负人?觉得有可能是前大嫂跟妈妈哭诉的时候添油加醋了,而妈妈信了。

“你别不信,你不知道,邬婆子霸儿子的程度,匪夷所思。”魏妈妈想起那小媳妇跟自己说起的情形,她都不好意思跟自家女儿说,那么大人了,晚上还要跟人家夫妻俩睡一起,这谁受得了?

她可是听说了,想生儿子,得夫妻俩尽兴才行,就这样的,他们家邬龙能让媳妇生出儿子才怪呢。

这么奇葩的事儿不能跟女儿说,还是可以说说那些不太奇葩的。

“家里的活儿都得你嫂子做,要不然就是不孝顺,邬龙啥家务活都不会做,没结婚前是邬婆子做,结婚后就是你嫂子做了。”

“现在谁做?”

“当然是邬婆子做了,把儿媳妇赶走了,她不做谁做?前些天还到我这里倒苦水,说他们母子俩都可怜,她这么大年纪了还得操劳,她家邬龙遇人不淑,弄得现在找不着好媳妇,我呸!自作自受。”

“他们不是有两套房子么?我邬龙哥结婚了,自己住不就行了?”

“真要那样做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他们母子俩还想靠着另一栋房子挣出租费呢,才舍不得自己住呢。再说了,邬婆子觉得她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儿子长大成人结婚了,正好可以让自己享福了,分开住她怎么享福?邬龙听他妈的,也不愿意。我看他们这样下去,得邬婆子没了,邬龙才能再婚。”

“邬大娘身体挺好啊,估计能活个七老八十的。”蔚然提醒妈妈。

“我知道,所以我想啊,邬龙想再结婚,希望不大。”

“说不定有外地来的,没地方住,相中了他们家有房子就愿意嫁了的呢。”

“哎,得厉害一点儿的媳妇能制住邬婆子才行,要不然他家就是一大火坑,谁跳进去都得被烧死。”

“妈,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咋就能看出邬龙是个妈宝了?”

“你还别说,我以前没注意,还觉得他家可怜,觉得邬龙是个孝顺孩子。给他们家调节多了,我才发现,邬龙的有些事儿办的真不地道,娶个媳妇当丫鬟使,哎,嫁进他家连丫鬟还不如,丫鬟还能有个月钱,有个喘气机会呢。”

魏妈妈想想邬龙说过的话,就来气,“他动不动就说,我妈不容易,我妈说这个有理,我妈说那个很对,咱们都得听我妈的,咱们要孝敬我妈,我妈年纪大了,还能活多少年,你都不知道让让?……”

魏妈妈机关枪似的,说出一大堆邬龙的口头语,那么多,蔚然恨不得拿个录音机录下来。

“平时听到这些话,不会觉得有啥,我还觉得好有理,真到了想理论理论的时候,他这么一通说,你会气得肝儿疼。我看你嫂子最后整天被气得脸色蜡黄,一看就活不了几天了。”

“没这么严重吧?”

“那当然,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现在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对,还得找个会心疼人的,天天给你气受,不被气死才怪呢。我前一阵子看见你嫂子了,跟那时候可大不一样,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一看就知道现在过得不错。看来她这离婚还真是离对了。哎,要是头婚就找现在的丈夫该多好,再怎么说,那也不是小梅的生父。”

“这样啊。所以你才劝我找个婆婆也喜欢我的男朋友?”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邬婆子刚开始也是喜欢你嫂子的,总跟我说没过门的儿媳妇这好那好的,谁知道结了婚之后才是越来越看不顺眼。我觉得这都是你邬大哥的错。他那个人,没有自己的想法,啥都是他妈说了算,有婆媳矛盾的时候,他也不会站在你嫂子那边,哪怕是她有理,邬龙也一味地跟他妈一势。我每次去给他们调解的时候,只听听我就觉得受不了,没见过那么不讲理的婆婆。”

魏妈妈叹了一口气,接着感慨:“以前住在村子里的时候,真没想到邬婆子是个那样的人,更没想到邬龙长大了那个样子。”魏妈妈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自己识人不明的郁闷。

“他们离婚你是不是加了一把火?”

“我是看你嫂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就跟她说了一句,实在过不下去,那就离了算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说的气话,谁知道你嫂子真的就离婚走了。”为此,魏妈妈还郁闷了好久,魏爸爸觉得她多事儿,魏蔚然在学校里住着,这种事儿又不能跟邻里说,万一传到邬婆子那里,岂不是要怪罪她了。这事儿她憋在心里憋了好久,好在是前些日子看见那媳妇再婚之后生活美满了,才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好事。今儿女儿来问,她刚好趁机好好诉一诉。

“然然,有人按门铃,等你周末回来我好好跟你唠嗑唠嗑。”魏妈妈觉得这事儿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真得好好给闺女上一课,让她和她的姐妹们都擦亮眼睛,千万别找邬龙这样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爱情的滋味

关于妈宝的讨论蔚然当然是在夜谈会上给姐妹们传达了一番。大家都没想到平时看着是好人的人还能给妻子带来不能忍受的痛苦,想想都觉得可怕。

至于如何能识别一个人是不是妈宝,大家也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像魏妈妈那样有阅历的人都觉得自己没能早点儿看透人心,何况是她们这样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妈宝的讨论袁媛也向曹蔓传达了一遍,曹蔓对这些涉及恋爱婚姻的话题不是特别感兴趣,她这学期很忙的。

曹蔓几乎没有外出旅游过,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爷爷奶奶家了,每次还都是吃苦劳作的命。

这次跟着辅导员郭承峻去了一趟临安,不仅在学识上开了眼界,也有机会去见识了一下名闻天下的夕湖美景。

还拿回好多张照片,有单照,也有合影。在合影里袁媛终于见到了曹蔓经常提及的郭承峻。浓眉凤眼,穿着一身休闲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袁媛笑称这看着就是一古代大家公子啊,不止是一身书卷气,可以说是温润如玉吧?

曹蔓手里拿了一把江南那种团扇,有的照片里放在额前挡住大太阳,很是有江南美女的韵味。袁媛觉得如果他跟曹蔓单独来一张合照的话,肯定会亮瞎很多人的眼睛,可惜没有俩人的合照,颇为遗憾,“你们这辅导员有很多女生喜欢吧?”

“我们辅导员学习好,人也好,大家都很喜欢啊。”

“他有没有女朋友?”

“我不知道,没打听过。”

“你没看见他跟什么女生有来往吗?”

“就那一次我请教他出国留学的事情时,才跟他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后来每次见他不是办公室就是实验室的,真的没留意过。你是不是一眼就看上他了?要不我去问问他?他真的很好,给你当男朋友,嗯,够条件。”

“谁要他当男朋友,我是看他跟你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哦,我想起来一件事,咱们最好不要跟他谈情说爱。”

“为什么?”

“他没想出国,我们如果出国的话,将来岂不是添了一件烦心事?”曹蔓是出去就不想回来,袁媛如果跟他谈恋爱了,将来岂不是没有选择,只能回来?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看着跟曹蔓挺般配的,好吧,先出国再说吧。

那边曹蔓和袁媛放下一件事,这边傻妹天天听着涂毅的我妈说,心里愈发凄苦。

涂毅对她很好,可别人的男朋友没有那么明显得天天把“我妈说”挂在嘴边吧?让她立马放弃涂毅,她又舍不得,涂毅平时对她很温柔、很体贴,更何况还是她的初恋。

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她算是体会到了琼瑶阿姨小说里的那种爱情滋味了?难道这就是爱情该有的?

刚开学的时候,袁媛拉着她去参加了个同乡聚会,参加聚会的同学都是河东附近几个城市的,袁媛也是被另一个系里的老乡抓差,大家一起出头组织的。

曹蔓本来是不想去的,袁媛觉得认识几个老乡也不错,至少回家的火车上能有个伴儿,大家可以一起聊聊天、打打扑克什么的,有男生保驾护航,路上也安全一些。

这让曹蔓想起有一年她跟袁媛回家路上,有人趁着人多动手摸她的经历来,觉得也有道理,大家搭伴回家,她走在中间,肯定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了。

在聚会上,她很安静地坐在一角,也不怎么主动跟别人打招呼,她旁边的一个同学也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后来可能觉得就这么呆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就问曹蔓是哪个系的,俩人才开始聊起来。

这是一个物理系的老乡,听说他在修一门量子物理的课程,曹蔓才来了兴趣,跟他聊了很多物理上的话题,总算是在老乡会上认识了一位新朋友。

她打听了一下这位新朋友量子物理课的上课时间和地点,刚好跟她的课程没什么冲突,就起了兴趣想去旁听。

暑假里她参与了科研项目之后,觉得她的辅导员郭承峻不愧是学霸,自己本专业的课程就不说了,还知道很多其他专业的知识。郭承峻跟她坦诚,搞科研就要开阔思路,不局限在某一个特定领域,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知道的东西多没有坏处。

自从她跟袁媛讨论过电脑和人脑之后,她觉得要研究出人脑,必须理解和利用微型精确定位和侦测的仪器,量子物理的研究无异是这方面的代表。

所以一想可以去旁听这门课程,她很是动心。不过这也让她本来就忙碌的生活更加忙碌起来,哪儿还管得了其他琐事。

相较于曹蔓对妈宝的话题不关心,这个问题盘根在傻妹的心头,久久不去。

这人呐,心里有了怀疑的种子,它总是一有机会就要生根发芽的,傻妹一直是在家人呵护下长大,所以她觉得涂毅对她的呵护是理所当然的,要不然她还不如不嫁,留在家里继续让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嫂们呵护呢。

当然傻妹也不是那种娇蛮不讲理的,自己家条件优渥,所以在生活上不会委屈自己,也就不会委屈跟她在一起的涂毅,涂毅家条件应该也不错,所以俩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去食堂,至少是校内小吃店的特色饭菜,今儿我出钱,明儿你出钱,不白占对方的便宜。

涂毅总是送她一些小礼物,只要她表现出喜欢的,他都要买了送给她。自家爸爸和哥哥们都没这么宠着她。她也经常买礼物送给涂毅,她真的不想占便宜。

她很珍惜这样的宠爱,不想让涂毅陷入经济危机,对昂贵的东西总是表现出“这么贵?太不值!”的态度,也让涂毅更喜欢她,觉得她不是贪图富贵的好女孩。

越交往傻妹越发放不下,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出了问题再说。

她要简而化之,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人心换人心,她这么可爱的姑娘,大家都喜欢,她不信涂毅的妈妈会不喜欢自己。

再说了,爱屋及乌,涂毅妈妈愛自己的儿子的话,就应该愛儿子喜欢上的姑娘,不是么?她对未来的婆婆好一些,又不会贪图她家的钱财,应该没问题。

给自己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的傻妹,更加投入地跟涂毅交往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挺不好意思的

傻妹对涂妈妈怎么叫她,并不在意,听对方说叫她小郑,她没意见,赶紧回道:“可以,当然可以。”

涂妈妈接着说:“小郑,你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点。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口味。”

“阿姨,没关系的,我没怎么吃过越菜,你们点就可以了,我可以跟着尝尝新鲜。”

“平时你没跟小毅一起吃过越菜?”

“没有。”

涂毅在旁边说道:“梅梅喜欢吃哲菜,所以我经常陪她吃哲菜,妈,哪天我也带你去尝尝,还不错,有一些菜很好吃的。”

“小毅,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吃哲菜了?”不会是儿子为了讨好这个梅梅故意说的吧?

“妈,我都在燕京呆了四年了,什么样的菜系没试过?蜀菜我都试过的。”

“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我还是搬过来照顾你吧。”

“妈不用的,你不是还有生意要忙么?”

“生意哪有儿子要紧?再说了,生意有你爸爸呢,他一个人忙就够了。”

涂爸爸看了一眼涂妈妈,没说什么,端起茶慢慢地呡着。傻妹也呆呆地看着那母子俩,觉得说啥都是多余的,涂妈妈觉得这是自己不会照顾涂毅吗?

菜端上了桌,服务员用越语报了个名字,涂妈妈给儿子的盘子里夹了一个。

涂毅给傻妹夹了一个,“这是蚝皇凤爪,我很喜欢吃的,你也尝尝。”然后回头看向爸爸妈妈,“我没来过这家,不过我觉得肯定没有妈妈做得好吃。你们尝尝看。”

说完,自己就吃了一口,“嗯,就知道肯定不如妈妈做的好吃。”

涂妈妈很高兴儿子这样夸奖她,“以后我多给你做这个,我知道你最爱吃我做的。”

傻妹尝了一口,很是酥软,入口就化了似的,忍不住说了一句,“很好吃。”

“以后让你尝尝我妈做的,更好吃。”

涂妈妈听了这话,蹙了一下眉,“小郑,你会做饭吗?”

“阿姨,我不会,没有学过。”

“女生不会做饭哪成?总不能天天下馆子,别的不会,至少得学会煲汤才行,我看你的肤色不是特别好,需要煲汤好好调理调理。”

“妈,以后你可以教梅梅啊,她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

“小郑,你在家的时候,没想过跟你妈妈学学厨艺?”

“阿姨,不好意思,我妈也不会做饭,我们家都是阿姨做饭,我爸和我大哥偶尔会下厨露一手。”

“哦,你们家都是男士下厨?”

“我爸很有天分的,很多菜他吃一次就能自己做出来,很厉害的,我大哥的厨艺是跟我爸学的。不过我们家主要还是阿姨下厨,她也很厉害的。”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我有两个哥哥。”

“你爸妈是做生意的?”

“嗯,有家小厂子。”

涂毅接口到,“跟我们家很像的,妈,这可是你说的门当户对哦。”

涂妈妈斜了儿子一眼,心偏了啊,还真不习惯,感觉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宝贝正从手中溜走。

这时又有一盘端了上来,她赶紧给儿子夹了一块。

“尝尝这个,也不知道这虾子新鲜不新鲜。”

涂毅嘴巴里正在跟一个凤爪作斗争,只能“嗯嗯”地回应。涂妈妈拿起自己的餐巾纸,擦了擦涂毅的嘴角,“酱都弄脸上了,快成小花猫了。”

一直在用余光注意着这对母子的傻妹差一点呛着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也很宠爱自己,可是自从长大之后,别说爸爸了,妈妈也没有这么给自己擦过嘴巴。而涂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可见涂妈妈经常这样做。

这不仅让傻妹想起了蔚然的妈宝说,难道涂毅真的是没长大的妈宝,还需要妈妈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平时两个人在一起,也就吃吃饭、走走路聊聊天,上上晚自习,也没牵扯到日常生活,扯不上谁照顾谁,平时一起去吃饭,也是到校内小吃店或者校外的饭店,也不用自己刷碗洗盘子的。

涂毅会不会以后也需要自己这样照顾啊?傻妹想到这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涂毅这顿饭吃得很是开心。

挥手跟父母作别的时候,涂妈妈把两个纸袋子递给儿子,“这个你们留着用吧,我和你爸往东北去,拎着行李,再拎着这个不方便。”

涂毅一想也是,就接了过来。本来还没有多想的傻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买东西的时候只顾着想礼物是不是拿得出手了,没意识到这么大包装不太适合送给出门在外的人,现在涂妈妈当着面说她这礼物买得不合适,她恨不得来个地缝让她钻下去。

涂毅没想那么多,妈妈收的礼物经常转手就给了他,他有点习以为常了。不过想想这礼物是梅梅专门给父母买的,自己接了,父母就感受不到女友的心意了,想到此,他跟涂爸爸说道:

“爸,这茶叶是梅梅专门给你买的,里边是小盒包装,你可以带一盒,塞进行李箱里,住旅馆的时候可以泡茶喝。”

又想了想,跟妈妈说:“这套茶具真的很漂亮,我下次回家的时候给你带回去,这么漂亮的茶具,只能配漂亮的妈妈用,放我这儿,太浪费了。”

显然夫妇俩都被儿子的贴心熨帖到了,笑容满面地接受了他的安排。涂毅当即打开茶叶包装,拿出两小盒来,递给爸爸,涂爸爸只接过一盒,“一盒就够了。”

“那我把剩下的也给你背回去。”

涂爸爸不置可否。

几个人在校门口分了手,夫妇俩需要打车去火车站。

俩人在校门口取了涂毅的自行车,涂毅载着傻妹回女生宿舍楼。

一路上傻妹想着心事,没吭声。涂毅想着今天女朋友在父母面前过了明路,很是高兴,自行车骑得飞快,心情也跟着清风飞扬。

到了地方下了车,涂毅才注意到傻妹好像有点不高兴,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逗了逗她的嘴角,问道:“怎么了?”

傻妹突然想起涂妈妈给涂毅擦嘴角的情景来,忍不住躲闪了一下,让涂毅有些愕然。

“到底怎么了?不喜欢我爸妈么?他们人很好的,只不过我爸不怎么爱说话。你不会想着他不认可你吧?不会的,我爸早就表示过的,交女朋友,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了。”

“不是。”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傻妹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遇到的这些,她觉得得跟姐妹们讨论一下再说。不过不给涂毅一个解释,他肯定会一直问下去的,想到此,她说到:“就是觉得今天送的礼物不合适,挺不好意思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实交代

涂毅一听只是这事儿,很不以为然,“这事儿啊,我已经跟他们说了给背回去嘛,别担心了,都是他们喜欢的东西,你看我爸不就拿走了一盒茶叶?好了,别想那么多,我父母真的很好相处的,尤其是我妈,很会照顾人的,咱们想不到的,以后有她在,不用担心,她会查漏补缺的。”

傻妹还是忍不住问道:“涂毅,你毕业后会回到越阳吗?”

“越阳挺好的,华国数一数二的一线大城市,改革开放还走在前边,比燕京还现代化,你肯定会喜欢的。”

“……以后,你——回去了,会跟你父母住一起吗?”傻妹没好意思说结婚以后。

“为什么不?家里请有钟点工,我们就不用自己做家务了。”涂毅狡黠一笑。

“我哥他们结婚了都是搬出去另过的。”

“你们家人多,肯定没法住一起,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平时我妈就抱怨我爸经常不在家,咱们要是回去了,刚好可以花时间陪陪她,我妈做饭比那些钟点工做得好吃多了,以后你嘴巴甜一些,咱们就有口福了。”

涂毅越想越觉得未来很美好,忍不住搂着傻妹,在她额头上大声地啵了一个。

“要不要上去拿了书包,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去?”他今天请了半天假,下午不用去上班了。

“不要了,我中午吃多了,想休息一下,得会儿还有课。”

“嗯,我也吃多了,也需要眯一会儿,中午全是我喜欢吃的,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傻妹心想,呵呵,涂妈妈生怕儿子的盘子空了似的,时不时给你夹一筷子放过去,能不吃多么?

她不仅感慨了一句,“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啊~”

“那当然,我俩月没吃越菜了,真没想到这个店做得还算正宗,以后我带你去那儿喝早茶。”嗯,是应该让梅梅慢慢适应越菜了,还剩不到一年时间,应该够了吧?那就多去几次。

傻妹回到宿舍,大家都不在,她爬上自己的上铺,扯过毯子搭在身上,闭上眼睛,她真的是啥也不愿去想了。

四点多,袁媛先回来了,听着傻妹正在上铺翻烙饼,“咦?傻妹,咋就睡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一边说一边趴在床边,想伸手探探傻妹的额头,看看发烧了没有。

“我没事,就是心里烦。”

袁媛想了想,哦,中午说是见男朋友父母去了。“怎么了?中午的见面不顺利?”

傻妹噌地坐起身,长叹一口气,“哎!烦!”

“怎么了?他父母说你了?”被挑剔了才会烦心吧?

傻妹转过身,一手抓住床梆,看着袁媛,鼓了一口气,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几秒钟之后,突然吐出一口气,身子也跟着软下去一截,“哎~”

袁媛正想接着问,门开了,蔚然和王倩一起进来了。看见俩人那姿势和她们回头看门口的眼神,蔚然叫道:“媛媛,你过分了啊!也不等我们一下!”

“你没去找钟师兄?”

“傻妹,你们这顿饭吃得时间够长的啊,竟然翘了两节课!赶紧说说看,是不是相谈甚欢?”蔚然没看见袁媛冲她挤眉弄眼使眼色,也没理她的那句问话。

“相谈甚欢?嘁,你们也太能想了。”

“下来,下来,快跟我们分享一下丑媳妇见公婆的经历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傻妹双手捂脸,上下搓了几把,很认命地从上铺爬了下去,“蔚然,倒茶!”

“好嘞,茶来了!”这是要给大家开讲的前奏啊,蔚然快手快脚去拿茶叶盒,拎暖水瓶,给姐妹们摆茶杯。

王倩傻愣愣地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看袁媛拉着傻妹在下铺床边坐下,也顺势在自己床边坐下,顺便给蔚然留了个位置。

蔚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好了,请开讲吧!”

傻妹看着眼前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轻轻拍了拍桌子,坐直身子,“你们想听啥?”

“当然是见公婆的过程啊。”

“什么见公婆?我觉得是见光死。”

“啊?”

“为啥?”

“怎么会?”

“我也说不清,反正这顿饭吃得我很不舒服。我们根本就没说几句话,也不是,是他父母没跟我说几句话。”

“你的意思是,你们就那么闷头一起吃了顿饭?涂毅不像是个闷葫芦啊?难道他父母都是闷葫芦?闷葫芦没法做生意吧?”袁媛心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来。

“也不是闷头。涂毅和他妈妈一直不停在说话。”

“没理你?”蔚然也惊来,不是见了媳妇忘了娘啊。

这大反转的节奏大家都无法接受。

“基本上就是妈妈一直在照顾儿子吃这吃那,没时间理别人。”

“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妈妈照顾吃饭。”仨人都不信。

“真的,他妈妈不住给他盘子里夹菜,涂毅给我夹过一两次,他妈还说,让小郑自己来,你又不知道她爱不爱吃,万一给她不好吃的,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我确实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啊,所以就自己吃自己的。”

“那他妈妈还给涂毅夹菜?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么?”

“对啊,不许百姓点灯。他妈妈是不是不喜欢你啊?”

“我哪儿知道,我对她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的,看着挺和蔼可亲的。不过我后边呆得越来越不舒服了,也不是说她给我脸色看,她一直笑眯眯的,可我总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哦,最后她说我礼物买得不合适,可能是看见我买的礼物就不喜欢我了。”

“你买的礼物怎么了?不是挺高档的吗?还挺贵的。”

袁媛想想都觉得肉疼,“是不是嫌你买贵了,不会勤俭持家?”

“她倒是没那样说,她说他们还要去别的地方,不方便带来带去的。”

“这倒是,咱们都没想到这个。哎,阅历不足啊,不过这情有可原吧?涂毅没帮你说说话?”

“说了,他说下次回家的时候给他父母背回去。”

“那不就得了~”

“反正我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个,就像个,……,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比喻,反正就觉得我是多余的。”真的应了她的小名,多多,家里多出来的那一个。

“以后分开住不就行了,也不是啥大事。”蔚然早就跟钟岐说好了,俩人将来自己住,不跟老人们住一起,这想法蔚然的妈妈很支持,她考虑把另一套房子给蔚然,需要帮忙的时候离得又不远,很方便。

“刚才他说毕业要回越阳,还要跟父母住,吃他妈妈做的饭,用家里的钟点工,就不用自己做家务了。”

“这不挺好的?那你会很轻松的?都不用做饭做家务,还不用省钱买房子租房子,”

“你没跟他说说住一起容易有婆媳矛盾?”袁媛想到曹蔓爷爷奶奶一到曹蔓家就会引起的鸡飞狗跳来。

“……”傻妹觉得自己真的傻掉了,都不知道该做啥说啥和问啥了,她当时就怕自己不被涂妈妈喜欢,还没想到更多好的坏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跟你打个赌

蔚然一看傻妹傻掉的样子,安慰她道:“别着急,慢慢来,咱一点点掰持,回头都跟涂毅讲明白。”

“实在讲不通,就换一个呗,又不是非得一棵树上吊死。”经过了周世强一事儿,袁媛好似冲破了一层枷锁,对初恋不初恋的看淡了很多。

王倩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咱们一步一步来,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傻妹这么可爱,喜欢咱的人排长队。”

大家一阵子插科打诨,说得傻妹哭笑不得,不过心中的郁气消了不少。

涂毅已经大五了,正在校外的一家公司实习,今天特意请了下午半天事假带女朋友见父母。带领他的师傅很通情达理地准了他的假,所以这个下午,他在宿舍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等他的室友们下班回来惊醒他的时候,已经七点了,食堂里估计只有残渣剩饭了。他匆匆起床去找傻妹,傻妹不在宿舍,有人说看见傻妹背着书包走的,估计是上晚自习去了。

涂毅只好回到自己的宿舍,几个室友正商量着去西门外吃饭然后到网吧一起打游戏,他就兴致勃勃一起去了。

第二天他要上班,也不能去找傻妹,哎,还是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谈恋爱才方便,上班了之后太不自由了,一下子就让人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中午时,很多住在附近的同事都回家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三个人,那俩都是从家里带了盒饭过来,微波炉一热,就可以吃了。涂毅是去附近的小吃店吃的,让俩同事很是羡慕,没成家就是自由自在啊,工资可以支撑天天下馆子,不像他们,得省钱租房子买房子,还有那一大堆这费那费的,别说到外边吃饭了,连烟钱都被克扣了一大半,只能买便宜的。

吃完了午饭,大家一杯茶一份报纸,涂毅上网逛校园网论坛,等着两点钟上班时间。

这时,电话铃响了,就近的同事随手拿起话筒,“喂,你找哪位?”

同事握住听筒,递给涂毅,“小涂,你电话。声音真甜,你女朋友吧?”

涂毅接过电话,“梅梅?”

“乖儿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妈?!你怎么打过来了?”

“你昨天给我的电话号码,不就是让我打的吗?我怕影响你工作,可是忍到现在才打给你的。”

“你们的事情顺利吗?”

“我们刚安顿下来,再说了,有你爸操心呢。乖儿子,我问你,你那女朋友咋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梅梅不是挺好的么?”他说完这话,看了同事两眼,两位不动如山,都在认真喝茶看报纸。

“她是不是缺心眼啊?竟然给我们准备那样的见面礼?我们喜欢是喜欢,也得看时间看地点吧?还有啊,那东西我看着应该挺贵的,不会是你自己掏钱买的吧?”老涂说那茶叶真不错,这话她是不愿说给儿子听的。

涂毅赶紧澄清,“不是,当然不是,梅梅她不缺钱的,是她自己掏钱买的。我只是给她出了个主意而已,当时买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是我缺心眼了,妈,我不都想弥补过错了么,答应给你们背回去了,你就放过我吧。”

“我当然知道肯定是你出的主意,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和你爸的喜好。”

“你看,梅梅她多大方,舍得给你们买这么贵的东西。”涂毅不遗余力地往女朋友脸上贴金。

“又不是她自己挣的钱。”涂妈妈在电话那头嘟哝了一句,突然她似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乖儿子,那个女孩是不是家里的宝贝,父母的掌上明珠?”

“那当然了。”

“乖儿子,你惨了!以后就等着伺候她吧,她肯定是不会照顾你的。不信你让她给你刷一次碗,她说不定连碗都刷不干净。”

“妈,你太小看她了,刷个碗而已,有那么难么?”

“乖儿子,别不信。要不要跟我赌一次?”

“赌什么?我不赌,你可说过不许赌博的。”

“臭小子,这是赌博么?别废话,你要是赢了,我就给你两千,你爱买啥买啥,怎么样?”

“三千!”

“三千就三千,不过说好了,你要是输了,得听我的,而且你得有照片为证,口说无凭哦。”

“我啥时候没听你的。好,就这么说定了。”他决定今天晚上他早点回去,跟梅梅去吃食堂,顺便让她给她刷碗,不忘提醒他妈妈一句,“妈,你把钱准备好哦。”

刷个碗而已,梅梅肯定会给我做的,涂毅坚信。

他又跟妈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俩同事都假装没听见他的电话,继续专心致志地喝茶看报纸。等涂毅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丁,要不要咱俩也赌一赌,看小涂会不会赢?”

“傻子才不跟你赌呢,这是世界大战要开启的节奏哦,看着吧,要热闹了。”自己的媳妇和妈可没少闹过这样无聊的闹剧。

小丁是真不明白女人们是咋想的,不折腾点儿事儿出来就不消停。现在倒好,折腾得啥活都得自己干,饭自己做、屋子自己收拾、孩子自己带、垃圾自己清理,真不明白,她们这是图啥呢?

他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自己的媳妇为啥不能好好跟婆婆处下去。这些活婆婆都帮你做了,让她老人家说两句有什么了?哪家老人不罗嗦,被说两句又不掉根汗毛。

自家大战的时候,他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现在能旁观别人家的热闹,那真是轻松愉快啊,他都等不及明天小涂的妈妈再来电话了。

还在想着怎么让梅梅给自己洗碗的涂毅并不知道,几天前的晚上几个女生刚刚讨论过妈宝的问题,她心里一直感到很不安。当天轮到傻妹打开水了,她心里有事儿,晕晕乎乎地把打水这事儿忘了,等晚上大家回到宿舍准备洗漱的时候,发现没有多少热水可用了,最后袁媛陪着她去了一趟水房,那一路黑咕隆咚地,傻妹自己不敢去。

尤其是去年,傻妹跟着前男友看了一部恐怖片,总觉得打水路上有一个地下室的门跟电影里的情景很像,走到那儿就觉得有恶魔要冲出来择人而噬一般,脊背发寒,而这条路她打水、洗澡都要走,为此一生气还跟交往没多久的前男友分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帮我刷碗吧

原来大家夜谈会上还会说一些不甚恐怖的故事,尤其是蔚然,喜欢讲一些乍听起来没啥,细想想就越想越让人害怕的鬼故事。

有天睡觉前,她让大家想象,晚上路过一架小桥的时候,桥上一个白衣美女,衣袖飘飘,一头乌黑长发光溜顺滑,垂至腰间,在月光下美轮美奂,你忍不住叫了一声仙女下凡,她转过身来,依旧是一头乌黑长发垂至腰间。

乍听好美,越想越让人汗毛直竖,傻妹最后把蔚然从对面上铺拉过去陪睡了一晚上才罢休。

自从傻妹被吓着之后,她再也不敢讲这样的恐怖故事了,真没想到恐怖故事会吓着人,更没想到她男朋友竟然骗她去看恐怖片。

钟岐有的时候也拉着她去看恐怖片,特别喜欢在恐怖场景来临时,紧紧地搂着往钟岐怀里钻的她,所以她觉得这都是男生的恶趣味,喜欢女朋友被吓得往自己怀里钻的感觉。鄙视他们!被傻妹一脚给蹬了,该!

袁媛陪着傻妹一起去打水倒是顺利,不过这事成了当晚睡前卧谈会的论题,这种家务是不是要个奖惩制度?大家现在都忙了,对袁媛这种愛乐于助人的应该给于奖励。

傻妹首先表示感激,“我替媛媛打两次水怎么样?”

袁媛忙说:“不用,真的不用。”

蔚然感慨,“不知道哪个幸运的小子将来能娶了咱媛媛,太贤妻良母了。”

“就是,就是。”

“我说媛媛,你将来是不是准备家里家外一把抓啊?”

“什么叫一把抓?”

“家务活你干,挣钱养家你也来呗。”

“那不行,上班挣钱我没话说,家务活得一人一半。”

“你这么勤快,这么热心,我看是很难一人一半。”

“怎么会呢?”

“就说钟岐吧,他在我面前人模狗样的,以前宿舍里的臭袜子能放一个星期不洗,如果换了是你,估计你很勤快地就帮他洗了。”

“洗个袜子又不费什么事儿。”

“事儿大了!”

“啊?”

“能有什么事儿?”

“我妈说,咳,咳,谈恋爱的时候最好不要帮男朋友做家务。”

“哈,我妈说!”傻妹抬起头,看看大家,看王倩看向她,冲她挤了挤眼。

“为什么呀?”王倩笑着发问。

“咳,哼,我妈说了,”蔚然模仿着妈妈的口气,“你还不是他媳妇,做什么家务,等结婚了,家务有你做,多到你做不完,能做一辈子的事儿,现在着什么急。”

“也是哦。”

“所以我妈说,多谈几年恋爱,享受一下被宠成公主的感觉。”

“以后要好好谢谢阿姨,感谢她贡献了这么多‘我妈说’。”

“嗯,好好请阿姨吃顿饭。”

“凑个周末,大家都去我们家吧。”

“好啊,好啊,一定多聆听一些我妈说。”

“就是,我们也直接去让阿姨给我们上上课。”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商定了周末去蔚然家聚会。

第二天下午,傻妹早早收到了涂毅的bp短信,让她等着自己一起吃晚饭。

傻妹五点就回到了宿舍,想着跟涂毅吃饭,都是去小吃店,所以也没担心时间晚了,食堂就没什么好吃的了。

谁知道,涂毅来得挺早,六点钟就到了女生楼下,一看傻妹只拎了个小钱包就下来了,他建议:“梅梅,你的饭盒呢?我们今天去食堂吃吧。”

傻妹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过还是疑惑,“涂毅,你怎么想去食堂吃饭啊?”

“实习开始,每天两顿饭在外边吃的,你就当我犯贱了,想咱们学校食堂里的小炒了。”

“好吧,你等我一下。”这么小小的愿望,还是满足他吧。

平时傻妹就去女生楼旁边的七食堂,这里的饭菜也可以,不过这个开在女生宿舍楼附近,他总觉得太清淡,涂毅更想去十食堂,那是大家都爱去的一个,而且由于处于十字路口,离好多男生宿舍楼近,供应种类上比较丰富一些,时间也长一些。

俩人兴冲冲跑去十食堂,各自买了最爱的小炒,找了空位置坐下来开始吃。

涂毅买的是咕咾肉,这是傻妹也爱吃的一份菜,酸酸甜甜。傻妹买的是泡椒鸡肉,这是袁媛推荐给她的,泡椒鸡肉烧的非常非常入味,鸡肉很嫩脆骨也多。咬一口,泡椒的酸辣在嘴里蔓延,简直不能更下饭!这份菜成为她每次来十食堂的时候的首选。

俩人吃饭的时候当然也像其他情侣一样,我给你夹一口,你给我夹一块,吃饭本身比那两份菜更甜甜蜜蜜,不过一份酸甜一份辣爽,究竟吃在嘴里是什么味道,也只有俩人知道。

傻妹在宿舍里跟姐妹们讨论了之后,觉得跟涂毅进行不下去了,可是每次涂毅来找她的时候,她又很开心,决定先不再想那么多,先过了今天再说。

俩人就这么狠开心地吃了一顿晚饭,说说各自白天遇到的开心事。青大很多教授授课是很有幽默感的,比如傻妹她们的系主任,上课讲话很一本正经地幽默,全班都笑得肚子痛了,老师还在讲台上很严肃训话。

今天她们上课的时候,由于是个大课,是在阶梯教室里上的,四年级一百多号学生,济济一堂,后排有个同学拿了个望远镜出来。

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指着后排,“后排那位穿黑夹克的同学,你看不见吗?”嗯,这句引得好多同学回头看。

“拿个望远镜看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到了动物园看猴子呢。”有些同学噗就笑出了声,有这么比喻的吗?讲台上只有老师你啊。

“觉得看不清的话,可以坐前排来嘛,这里有这么多空位置。”老师这话被同学们的笑声湮灭掉了半句。

“大家都笑什么呢?有什么可笑的?”老师一本正经地问大家,学生们笑得更大声了。老师在台上直摇头,这帮学生,真是!

傻妹给涂毅复述这件事的时候,想起当时教室里的情景,依旧笑得前仰后合,涂毅很奇怪,有那么好笑吗?老师的话很对啊,看不清坐前排就是了,有必要带着望远镜去上课么?

看到涂毅这个样子,跟老师的反应一模一样,傻妹笑得饭也快没法吃下去了。

好不容易俩人吃完了,端起各自的空饭盒站起来准备离开。

“梅梅,你能帮我刷一下饭盒吗?”

“不帮,你的你自己刷。”前两天宿舍里刚讨论过,当然不能妥协。

“我手指头上有伤,不能沾水。”傻妹看了看,真的有个创口贴啊,“怎么受伤了?”

“被纸划了道口子。”涂毅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去找傻妹之前,先找了个创口贴贴手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爱傻了

傻妹赶紧问道:“伤口大么?”

涂毅伸出自己的左手,在傻妹面前晃了晃,“不太大,只是挺深的,当时都流血了。”

肉色的创口贴,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不过做家务这种事不能随便答应,万事开头难,不能让这个头很容易就开了。

“你这创口贴防水吧?应该不用担心沾水。”

“梅梅,你都不关心我。”

“我关心你啊,走,咱们去商店里,我给你买一双塑胶手套。”很多女生带着长塑胶手套洗衣服,怕洗衣粉刺激到皮肤。傻妹给自己加油,坚持就是胜利!

“哎呀,那么麻烦干嘛,你就帮我洗一次不就得了。”涂毅看了看傻妹的脸色,赶紧加了一句,“以后你的饭盒都归我洗。”以后还是去小吃店好了。

“好吧,你可记住哦,以后你洗饭盒。”

“好,没问题。”

俩人去了食堂边上长长的洗水池子,左右看了一下,“呀,这儿也没个洗涤灵,我还是拿回宿舍去洗吧。”七食堂那边的水池子边可是有好几瓶洗涤灵的,要不然油腻腻的怎么洗得干净。

“没事,水冲冲就行,不用那么讲究。”涂毅边说边从口袋里翻出个一次性相机来,嘴巴不停,“梅梅,你对我太好了,我要拍张照片,留做纪念。”

“别拍,不给你洗了。”想干嘛?留作证据,证明恋爱的时候就帮你端盘子洗碗?这事儿不能干。

涂毅已经快手快脚地拍了一张傻妹一手一个饭盒端盘子的样子了。

傻妹突然福至心灵,撅着小嘴发表不满,“涂毅,实话告诉我,为啥非要拍我端盘子刷碗的照片?不告诉我实话的话,我就不刷了。”

她总觉得涂毅突然要求吃食堂、要她刷碗这事儿来得有点蹊跷。

“没啥啊,就是梅梅你这么痛快就答应给我刷碗,让我好感动。以后都是我刷碗了,就再也看不到你刷碗的样子了,这么难得的场景,我当然想留个纪念。”

傻妹心中警铃大作,“那我不刷了,你来刷,摆个姿势就行,我给你拍照,我也想留一张当纪念。”

“我还在受伤着呢,再说以后多的是机会,你随便拍。今儿你摆个姿势就行,我就拍一张,你让我拍一张,我给你买个新包怎么样?”

傻妹把两个人的饭盒放在水池边,双手抱胸,“涂毅,你是不是跟谁打赌了?我需要你给买包吗?我的人格就值一个包吗?我缺包吗?”傻妹觉得好委屈,自己都表明态度了,他还不听。

“没,没啊,不是,我真没别的意思……”涂毅否认地有些心虚,赌注可不小,三千块呢。

傻妹捡起饭盒,就往外走,“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帮你洗碗了,不过,照相留作纪念,就免了。”

“唉~”涂毅还想拦着她。

“一会儿楼下等着,我把饭盒洗干净了,给你送下来。”

“那个,梅梅,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洗。”又不能留凭证,饭盒还是自己洗吧,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比如,可以让同学偷拍。

“别,洗个饭盒,又没那么麻烦。”傻妹说完,带头往宿舍楼走去。涂毅没办法,只能跟上,搂着她的肩膀不住赔不是,傻妹一味地往前走,也不理他。

到了女生楼下,涂毅只能等在楼下,看着傻妹拿着两个饭盒噔噔噔进了宿舍楼。

宿舍里,几个姐妹都正准备出门去上自习。看见傻妹拿着两个饭盒开门进来,大家都愣了一下。

“咦,傻妹,今儿你怎么拿俩饭盒?”

“我们今天去食堂吃的饭,现在回来刷刷。”

“怎么是你刷饭盒啊?涂毅呢?”

“他手受伤了,没法沾水。”说完,拿起架子上的洗涤灵就去了水房。

“哎呀,咱们刚刚讨论完做家务,傻妹你就成了贤妻良母了,还说我呢。”袁媛在后边嘟哝了一句。

蔚然看着傻妹不虞的脸色,偷偷给俩人使了个眼色,“涂毅肯定在楼下等着呢,咱们去看看他的伤去,慰问慰问伤员。”

“好啊,走。”

姐妹几个下了楼,发现涂毅果然站在门口。

“涂毅,等莎梅呢。”大家可不想当着涂毅的面称呼姐妹傻妹。

“蔚然、袁媛、王倩,你们好!”

袁媛问道:“莎梅说你受伤了?”大家都上下打量他。

涂毅下意识用一只手挡住另一只,“没事,就是被打印纸拉了道小口子。”

“哦,没事啊。”

蔚然一副高深莫测样,凉凉地说道:“咱莎梅妹妹太善良了,这就跌儿跌儿地去刷盘子洗碗了呢。”

“好好待她哦。”王倩难得开口,加了一句。

几个人转身离开了。

“我看傻妹是皮痒了,今晚需要开个批斗会,什么受伤不能沾水啊~”

“就是,那烂借口~”

“嘻嘻,我看傻妹是真的爱傻了。咱们就饶了她吧。”

等到晚上睡觉前的卧谈会,大家还是谈起了刷盘子洗碗的事儿。

“傻妹啊,今儿我们可看见涂毅了,你是不是被骗了啊?手只是被纸划破了,又不是被刀切了,我们都没看见伤口。”

傻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晚饭时候的事儿,决定还是说出来请教一下姐妹们,“今儿他不仅想让我刷碗,还想拍一张刷碗照。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阴谋,所以才把饭盒拿回来洗。”

“哦,还有这种事儿?”

“要是我,根本不会拿回来,就让他自己洗去。”

“仔细说说,你们一般不是不去食堂吗?再者,他一直都喜欢随身带着相机吗?”

“他说好久没吃食堂了,后来又说以后饭盒他刷,所以想在我刷碗的时候拍照留个纪念,说是突然起的念头,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口袋里揣了个相机。”

“你们吃饭的时候,他拍照了么?”

“没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呢。我感觉他像跟谁打赌了,专门要拿我的端盘子洗碗照给什么人看。”

“我看傻妹真的不傻。”

“傻妹什么时候傻了?傻妹是大智若愚,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我妈说的。”

“嗯,‘我妈说’的非常有理。”

“你们别打趣我了,我都烦死了。唉,平时我跟涂毅挺好的,可一旦有个事,我这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前两天见他父母的事儿刚过去,今儿又来了个端盘子刷碗照相的事儿。我心里好忐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我们可帮不了你,刚好,周末的时候,咱们去蔚然家,你可以好好请教一下阿姨,看看她有什么好建议。”

“我都不敢跟我妈说。怎么好意思麻烦阿姨?”

“我觉得吧,谈恋爱这事儿就是不能跟亲妈说,她们容易关心则乱,不过跟阿姨说的话,说不定旁观者清,能给你些好建议呢。”袁媛就觉得曹蔓家的事儿,自己的妈妈就比邓姨看得清楚。

“嗯,媛媛这话很有道理。”

“这叫易子而食。”蔚然看着大家都投来惊诧的眼光,赶紧改正,“不是,易子而教,易子而教。”

“好了,睡吧,我再想想。”被蔚然一句话逗乐的傻妹决定先不想了,说不定这事儿过几天就没了,或者等周末的时候,真的可以问问蔚然妈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现在多想无益,睡觉,睡觉!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聆听我妈说

到了周末,几个女孩子如约到了蔚然家。

本来袁媛还想着给魏妈妈带个礼物,蔚然大手一挥,带什么礼物,走走走,不就是去我家一趟嘛,吃完饭帮姐我洗锅刷碗收拾收拾就行了。

大家去了之后,自然得到魏妈妈的热情招待,一桌子好吃的,让傻妹搂着魏妈妈的脖子好生亲热地感激了一番。

吃过饭,几个人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蔚然把爸爸也打发了出去,说她们要跟妈妈讲女儿经,不要爸爸旁听。

魏妈妈大手一挥,去吧,去吧,找老赵他们去下几盘棋,唠唠嗑。

男主人被轰出了家门,剩下的,三女都能凑成一台戏,更别说是五女一起。

“要知道阿姨做饭这么好吃,我们早应该来了,哎呀,哎呀,太亏了!”

“是啊,以前只知道阿姨说的话超级好,没想到阿姨做的饭菜也超级好。蔚然,你太幸福了。”

蔚然也揽着妈妈的脖子,“那当然,而且姐我很大方的,平时跟你们已经分享了不少我妈说了,饭菜嘛,做饭做菜很辛苦的,留着我自己用就行了。”

“蔚然,蔚然~”一众姐妹都做西子捧心状,表示很受伤害。

“你们几个呀,也太夸张了。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做的饭菜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但愿你们今天中午吃饱了。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爱说减肥,生怕吃多了胖,我今天做的那些可都是荤素搭配的,我看你们呐,也没吃多少。”

“阿姨,真的好吃,你看我肚子都吃得鼓起来了。阿姨,我可不减肥,哪怕是减肥,也要今天吃饱明天再说。”傻妹半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吃撑了的模样。

“就是,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减肥。”

“吃不饱,也没力气听我妈说。”

大家哈哈大笑一通。

傻妹想起今天来主要就是讨主意的,赶紧坐直了严肃表态:“对呀,对呀,我们今天主要是来听我妈说的。”

魏妈妈已经听蔚然提到过她们几个打趣“我妈说”了。

“你们啊,就知道打趣我。我哪懂什么,学历还没有你们的高。”

“阅历比我们高就行了。”

“哎呀,你们可千万别把我的话当真,我呀,还怕把蔚然给耽误了呢,更别说你们了。”

“阿姨,您就别客气了,我们也都是大人了,您说得对的,我们自然会听,说得不对的,我们也可以自己过滤的。”

王倩说道:“傻妹,阿姨哪会说得不对,是没说到我们心里去而已。”

傻妹赶紧承认错误,“对,是我说错了。倩倩说得对,没说到我们心里而已。”

魏妈妈看着这帮女孩子,比自己年轻的时候懂事多了,真的不用父母瞎操心。

“阿姨,你说,妈宝是不是真的不能嫁?”这是傻妹最关心的。

“也不是不能嫁。现在年轻人结婚了没几个真的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像你们这样的,小两口肯定是双职工,青大毕业,以后肯定会在大城市里打拼,也不会跟双方父母长期住一起,也就不用讲究老一套那些个什么门当户对,也不用担心婆媳矛盾,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二虎不在一个山头,咋会有问题。”

“也是哦。”

“我是想清楚了,将来蔚然结婚的话,我跟她爸爸就不去瞎凑合,让他们小两口自己住。他们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早饭不吃,脏衣服放那儿一个星期不洗,我也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蔚然懒得很,我要是她婆婆,肯定看不惯,可惜她被我惯坏了,现在想让她勤快起来也晚了。”

“妈,现在洗衣服有洗衣机,别的体力活让丈夫做不就得了,我做饭,他洗碗,我洗衣服他拖地,不是挺好的。”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不能跟小辈住一起的理由,亏得你是我闺女,如果让婆婆看见儿子做牛做马地,肯定会不高兴的。”

“为啥?家是两个人的,难道女的就应该做家务,男的就不该做家务吗?”

“这么多年的传统了,哪能那么容易改变?所以我说啊,你们还没谈恋爱的,与其随便找一个,不如先打听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说。”

“怎么打听?”

“比如看他自己的生活习惯,问问他将来的打算,是到哪个大城市安家工作,还是回老家?回老家的话,会不会跟父母住一起,将来父母老了,需不需要你们守在身边?”

魏妈妈觉得自己说得太绝对了,添了一句,“哎,其实这些也是多余的,如果大家都是明事理的,有事儿能坐下好好谈谈,说开了讲明了,哪怕是住一起,也会没事儿的。”

魏妈妈越说心里越发虚,这些孩子在父母那儿都是手中宝掌中珠,自己这一个主意没出对,害了哪个孩子将来走了弯路,罪过可就大了。

“爱情啊婚姻啊,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跟你们说,跟一个人相处,要念着对方的好,要感恩。俩人要是闹矛盾了,也不要轻易放弃,至少要做出努力,免得以后后悔。”

又怕这帮孩子听了自己的话一味地坚持下去走到死胡同,忙又加了一句,“如果俩人实在处不下去,也别为了挣口气死磕到底,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是说多了,“别的啊,我可没什么跟你们说的了。”

“阿姨,我好羡慕蔚然啊,有这么睿智的妈妈。”

蔚然看着今天明显压制了自己教育欲望的妈妈,跟大家咧了咧嘴,“嗯,听那些‘我妈说’,你们就该知道我妈妈多么地睿智。”

“你这孩子,别把妈妈的话传得到处都是。”魏妈妈觉得冷汗都出来了,压力太大了。

“没有,没有,蔚然都舍不得跟我们分享的,每次都得挤牙膏挤出一点点。”

“就是,蔚然可没你想得那么大方。”

“嗨,你们几个,我看是皮痒了。”

看着这几个孩子虽然像是在指责女儿,却个个脸上带笑,语带戏虐,一看就是在笑闹而已。孩子们相处这么融洽,魏妈妈甚是欣慰,但愿今天她的话不会误了孩子们。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请同学上门做客

穆林对这个问题想都没想,态度坚决:“没有。你前几天不是还跟吴教授聊过吗?我天天忙死了,哪儿有时间去认识女孩子?”

“我还听吴教授说你天天跟青大那个女生一起呢。你不会看上那个了吧?”

“哪有!”穆林否认完又有些后悔,应该趁机承认的,否则将来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妈妈岂不是会认为他骗她哎呀,管不了了,这会儿也没法改口。

“人家是要一心出国留学的,现在根本不考虑交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妈,你想想啊,我们经常在一起做项目,总会聊上几句吧。”

“穆林,你将来别出国,跟着吴教授读个研究生足够了,留在华航大当个老师,或者去航空航天部当个工程师就挺好。留在燕京,等你结婚生孩子了,我还能帮帮忙,等你爸我们俩老了,你也方便照顾。”

“妈,你想多了吧?将来你们老了,我肯定会照顾你们的。不过我们学计算机的,最好还是要去米国那边上个硕士甚至博士比较好,最好呢,进一个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亲身体验一下人家的先进管理经验,将来把你们接到身边或者是再海龟回国都行,没必要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路子弄得只剩华航大或者航空航天部这一条道,是吧?”

“儿子说的非常有道理,你搞经济的,这想法好不好,你肯定比我看得更清楚。”穆爸爸补充到。“我们还年轻,也还没退休,更应该支持儿子趁机出去多闯荡闯荡,早早把他拴在身边干什么?别拴成仇人了。”

穆妈妈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自己周围这些小姑娘们,看来看去也就凝眉对儿子有意思而且自己也喜欢的,其他的平时交往都没觉得多么尊重自己,肯定不能指望当了儿媳妇就对自己好,可是儿子吓住她了,儿子对人家不感兴趣,强扭的瓜不甜,别结亲不成反成仇了。

想让儿子留在华航大也只是想让俩人有更多机会接近,升温感情。现在既然强行凑不成对,那不如松一松,养孩子就像放风筝,有时候拉得太紧可放不高。

要不要放手让儿子去大公司打拼一下?她也知道事业上有了良好的开端,后边的路会好走很多。儿子还有两年才毕业,这个问题可以放一放,反正有华航大和航空航天部垫底呢。不过儿子交女朋友很紧迫,自己需要把一把关,可千万不能让臭小子自己乱来。

“儿子,你以后的女朋友一定要过我这一关才行。”

“好,我一定找一个你喜欢的。”穆林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总算把自己老妈搞定了。“那凝眉那里”

“放心吧,这几天我就跟她说清楚,你真不喜欢人家,还是让人家赶紧找别人吧。哼!就凝眉那么出色的女孩子,追她的人排长队,随她挑,也就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她决定劝凝眉也别追得太紧了,有时候男人就是贱贱的,你追他他不在乎,你不在乎的时候,他又会自己追过来。

穆林一看妈妈又要开始碎碎念,赶紧打住。“我知道了。这种事情又不能强求,她看不上其他男孩子不是一个道理嘛!你还是赶紧跟人家说清楚吧。”搞定凝眉这事儿更重要。

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老妈怎么跟王凝眉说的,穆林已经好久没在自己家见过她了,他这一颗心才算落到实处。

他开始考虑袁媛的事情,是先跟袁媛正式告白呢,还是先让妈妈认识袁媛、喜欢上袁媛、再跟袁媛告白呢?万一先跟袁媛告白了,而妈妈不喜欢她的话,可就惨了,所以穆林准备先让妈妈认识袁媛、从不反感到喜欢、然后他再告白,那就万无一失了。反正离毕业还有一年半,足够他追袁媛,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

再过些日子就要元旦了,学校放假一天,补假一天,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大家也没想出去玩。

穆林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让父母和袁媛接触一下,所以提前两周他就跟妈妈商量,想请课题组的同学们到家里聚一下,大家的家都不在燕京,而且放假也没地方去,不如请大家一起到家里吃火锅,简单又热闹,还能顺便向师兄师姐们表达一下谢意,这几个月大家对自己的帮助很大。

如儿子所说,吃火锅确实简单方便,大家也会吃的随意,所以她很高兴答应了,还到左邻右舍去多借了俩火锅,这样辣的、不辣的、海鲜味的都有,要吃就要让大家吃个痛快。

一听妈妈准备了这么多,穆林想着项目组的那些男生们,干脆,每人都可以带女朋友参加。这样有吃有喝、又有机会跟恋人在一起的,能保证出席率!这是他暑假里从实践里得出的真知。

本来袁媛是不想去的,12月30号辅助文艺部部长组织了一场大型跨年晚会,之前为之准备花了很多时间,晚会举行时他们也肯定会到了强弩之末,刚好可以趁元旦放假两天好好休息恢复。

穆林请了好几请,好话歹话说尽,袁媛才觉得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去的话,确实不太好,才答应了。

到了元旦那天,穆林生怕袁媛不去,找了个借口下午亲自到青大一趟,拉了袁媛、王漫宇和他女朋友大家一起早早去了他家。

苏教授很高兴地把他们迎进门。袁媛她以前偷偷看到过,知道自己儿子跟她一起做项目,好像也没有在谈恋爱,这次假装不认识,听儿子一本正经地向自己一一介绍。

等王漫宇俩人打过招呼,袁媛很大方地上前问候苏教授:“苏教授,您好!我叫袁媛,这是我前两天在商场里看到的一条围巾,觉得应该挺适合您的,希望您喜欢。”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来,递给苏教授。

“人来就好了,还准备礼物啊,太客气了。”一边说一边打开包裹,里面包着一条浅褐色条文围巾,很柔和。“袁媛,你眼光不错,我很喜欢。谢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校花开始恋爱了

王漫宇很高兴自己也没空手而来,好在前两天女朋友跟他提起来这事儿,他本来还想着不就是聚餐嘛,带什么礼物,后来也觉得不合适,觉得女朋友说的有道理,去朋友家吃饭,人家父母忙前忙后,自己总要表示一下,所以去商场里买了一盒不便宜的茶叶,苏教授也很高兴地收下了。

晚上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餐桌,放着三个火锅,各种口味的,旁边放着各种准备好的食材,羊肉、猪肉、牛肉、牛百叶、鱼丸子、白菜、豆腐、粉丝、莲藕、蘑菇、木耳等等,酱是苏教授自己拌的,味道很赞。

大家吃的是热火朝天。亏得苏教授准备充分,每个人准备了两盘肉,蔬菜随时洗随时切。

送走人后,穆妈妈还意犹未尽。

“你这帮同学都不错啊。大家都很有礼貌、很有教养。”

“那当然,他们可都是教授们千挑万选出来的。”

“那个叫袁媛的女孩怎么是一个人过来的?没男朋友?”

“应该没有,我跟她一起做项目,没看到她像有男朋友的样子。”

“我觉得她不错啊,你对她也不感兴趣?按理说你们一起工作至少有共同语言吧?”苏教授还是不放心,顺便旁敲侧击一下。

穆林心中立马竖起一面小红旗,老妈这是什么意思?刺探军情?承认还是不承认?万一老妈还没死心王凝眉呢,岂不是要弄巧成拙,嗯,这时候还不能承认。

“没想过。每天编程都忙不过来,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穆林想了一下,加了一句,“而且人家袁媛眼光挺高,青大那边一大把优秀男生追,人家都没看上的,更别说我才是华航大的而已。”心里想老妈你别以为自家儿子多出色,想追袁媛没那么容易。

“是吗?那是她不识金镶玉。我儿子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王婆卖瓜啊。不过,”穆林笑嘻嘻地看着妈妈,“妈,你真的觉得袁媛好?要不要我去追追看?”

她听了这话心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儿子这是想追人家?

她想钓钓儿子的想法。

“对呀,你看她一个人来,还准备了礼物,虽然可能没几个钱,但至少说明她很有心,我看她穿戴也很有品位,虽然也不是什么名牌,但很有味道,说明会生活。你又说她学习好,能力强,应该是那种脚踏实地的女孩子,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吧?我真看不惯现在有些女孩子就凭自己长得好看就傍大款的,你说像我们家这条件,说起来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很不错的,我啊,最怕那样的人缠上你,要不然我怎么会看上凝眉呢,毕竟是知根知底的。”

然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欢她?”

“怎么会?”穆林一看妈妈的脸色,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妈,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恋爱这事儿,真不是想跟谁谈就能跟谁谈的,得俩人都来电才行,我们俩要是有电我早追上去了。”他看了一眼苏教授,觉得自己还是太心急,掉坑里爬不出来了,赶紧否认,并补上一句,“我保证以后给你带回来个让你满意的儿媳妇就成了,你就别操心了。”

“不帮你把关可不行。”穆妈妈一边说一边被穆林推进了客厅,让她坐下休息。“好了,你坐这儿好好休息,今天准备这么多东西,辛苦老妈了,所以呢,锅碗我来刷。”

“算你有良心。”

袁媛跟王漫宇他们一起回到青大,已经很晚了,吃得饱,困劲儿更足,稍微收拾一下就躺床上,一会儿就睡成了死狗。

好在第二天还在放假,也不用早起,到了十点多,曹蔓找上门来,傻妹开了门,一看是曹蔓,大叫“媛媛,快起床,蔓蔓来找你!”

看到曹蔓的脸色,袁媛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蔓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段时间都在忙新年晚会,都没给你打电话。”

”媛媛,我有点难受,所以今天想着你也该闲了,想着过来找你聊聊天。”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吃早饭了吗?”

“早吃过了,我已经在系馆看了俩小时书了。我们能不能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等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洗把脸,咱们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

“好。”

俩人收拾好,去了一个小吃店,今天放假,这个点儿很清静,俩人就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袁媛点了份早餐,曹蔓要了一杯酸奶,俩人开始边吃边聊。

“说吧,究竟什么事情把我妹妹折磨成这样?不会是你的课题遭遇瓶颈了吧?”

“哎,一言难尽啊!”

曹蔓开始讲述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来。

学期开始的时候,袁媛拉着曹蔓参加过一个老乡聚会。

在这个聚会上,曹蔓认识了一个物理系的老乡贾宏光,当时曹蔓为了自己的课题,正阅读量子物理的书籍,希望能得到一些启示,一听说贾宏光正修这门课,而且跟自己的课程没有冲突,所以就起了心思去旁听。

虽然课程安排上没有冲突,但是曹蔓其他课程上课的教室离生物物理系馆不远,离物理系经常上课的地方就不算太近了,所以去听课的话,时间上比较赶。

贾宏光主动承担起给她占座的任务,所以每次曹蔓去旁听这门课的时候,就跟贾宏光坐在一起,俩人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这事儿袁媛是知道的,当时她还感慨,曹蔓太宅了,还一心扑在科研项目上,她走的这绝对是科学家培养之路啊。认识个男生,也是冲着人家的选课才当朋友的,这要是让追求她的那些男生知道了,大家会不会都去争做学霸,会不会无意间给国家培养出更多的科学家来?还被曹蔓给了她一颗栗子吃。

那堂《量子物理》毕竟是午饭前的一堂课,上完课再回宿舍拿饭盒到食堂吃饭,绝对是只剩残羹剩饭了。后来贾宏光提议,俩人带上饭盒,下了课可以一起去比较近的食堂吃午饭,吃饭时还可以讨论一下课堂内容,或者其他物理知识,曹蔓觉得自己的物理知识比较匮乏,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所以大家经常看到的就是,生物物理系的曹大校花陪着物理系的贾宏光上课,然后一起吃午饭。这是校花开始谈恋爱了?够主动的啊。不过俩人的关系在校园网上传开的时候,曹蔓对此却一无所知,也别说天天忙忙碌碌的袁媛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诉苦

他确实去了女生宿舍楼下找曹蔓,每次都有人说她不在,不知是真的不在,还是看见是他才说不在的,可她还是一无既往地去听课,真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弄明白而有些闹心的贾宏光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次吃完午饭后,拦住急着要走的曹蔓,决定跟她挑明了。

“曹蔓,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刚出来一部电影,据说挺好看的。”真的拦住曹蔓的时候,他又没了足够的勇气,临时改了说法。

“最近我很忙的,没时间看电影,而且我也不喜欢看电影。”

“那我跟你一起上晚自习,行吗?”

“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上晚自习?我晚上要到实验室当助理。”

“那你除了跟我一起上课,什么时候有空?”

“贾宏光,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去听你们的量子物理课,只是想了解一下量子物理而已。”

贾宏光本来想问你对我没兴趣干嘛要跟我一起上我的课,又觉得这话说出去被怼回来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慢慢来吧。

“我挺想跟你交朋友的。”

“我们不是朋友吗?看来是我误会了,那以后请不要给我占座了,我也不会跟你一起吃饭了。”

“我们怎么不是朋友?你别误解我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该走了,需要回去拿课本,赶着上下午的课,要不然我会迟到的。”

这理由光明正大,贾宏光不得不放人。

曹蔓也挺郁闷,不就是去蹭了个课嘛,咋就能让人误会呢。

算了,算了,现在她也已经从图书馆借了一本量子物理的教材书,郭承峻也给她弄到一本英文教科书,她还是自己读读就好,不用去旁听了,反正他们的实验课自己也没法蹭,跟自己看书也没太大区别,就是有了疑问不知道该问谁了,毕竟以前还可以去问问上课老师。

曹蔓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她课前课后去讲台上问老师问题,才让人给认出来了,这学生根本不是他们物理系的,才有人进一步认出,这不是那个校花吗?什么系的来着?生物物理系的!这是弃生物只保留物理二字了?然后大家才发现,校花跟他们系那个休学一年而降了一级的贾宏光经常坐一起。

很多男生们都忍不住鄙视一下贾宏光,自己有了疑问不敢上台去问老师,竟然鼓动女朋友去问。

也有很多男生羡慕贾宏光,这人真是走了狗屎运啊,休学一年回来就能找个学霸校花当女友了,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很多男生心酸酸,有学霸女朋友的就是不一样啊,把男朋友的课当成自己的课来修,还这么认真!这样的女友也给我来一打!

算了,不求那么多,一门课一个就够了,这样哥们就不会挂科了。

唉,一个也行啊,有才又有貌的学霸女生,哪有那么多?

上网去吐槽去表示羡慕的大有人在。

要不然,曹蔓怎么会蹭课蹭出了个热点来?

怕麻烦的曹蔓自从知道了贾宏光的别样心思后,就再也不去蹭课了。她有看不懂的试着去问郭承峻,辅导员不愧是学神,几乎她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惑,偶尔有不能当场回答的,过几天也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曹蔓更不会去旁听了,觉得自己以前是舍近求远了。

袁媛听曹蔓讲到这里,疑惑更甚,这不挺好的?

“好什么好?我都快烦死了。他经常到我们宿舍楼下去截我,晚上还去系馆里找我。”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清楚了。”

“我说了,可是他死活不信我的。真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人。牛皮糖似的。”

“说不定他真的喜欢你呢。”

“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谈恋爱。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哪儿有这样死缠烂打的。”

“你这么好,值得他死缠烂打啊。小说里不都说烈女怕缠郎嘛。”

“你就别打趣我了。”

“你脸色这么差,不会是被他缠的了吧?”

“那倒不是。我们辅导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套实验器材,他想做一组实验,我不仅得尽快熟悉那套器材怎么用,还得帮他做实验,这些天晚上都加班来着,我连着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曹蔓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这事儿她不尽快弄好,也是睡不好觉的。

“加班能加到几点?宿舍楼到点就锁门了。”

“我有几个晚上就在实验室的沙发上凑合几个小时。”

“蔓蔓!这可不对。再怎么着,也得健康第一。”

“知道了,这不是情况特殊嘛。那套设备我们借用不了多久,我辅导员就想看看它适不适合我们的需求,可以的话,我们就可以弄一套同样的设备,不行的话,还得想别的办法。”

“让他找其他人呗,那么多研究生和大五学生,总比你这个菜鸟强。”

曹蔓很不好意思,讪讪地道:“是我自己毛遂自荐。我没想到那么棘手。”

一看袁媛又要教训她,她赶忙补充,“不过真的很值得,我学到很多,一点儿都不后悔。”

袁媛只好放过她,“以后别这样了。”想了想,问道:“进展如何?”

“昨天晚上终于弄通了,所以今天才出来找你放松一下。”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诉苦的。”

“前面的不是诉苦吗?”

“嗯,对,对,对。前面的是诉苦。刚才你快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人缠成这幅憔悴样了呢。”

曹蔓被袁媛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个贾宏光你要怎么办?要不要我陪你一阵子,帮你料理了他?”

“你想干嘛?打他一顿?”

“姐现在动口不动手,咱讲道理,他万一还不讲理的话,姐把他扭到学校派出所去,告他骚扰。还怕了他不成!真是,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老乡,要知道会这样的话,当初就不拉你去那个老乡聚会了。”

一想到这人是自己拉着曹蔓去老乡聚会才认识的,袁媛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曹蔓。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不让他再骚扰你。不过,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交个男朋友?”

曹蔓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耐心等待的痴心男

俩人吃过早饭后,出了校门,去逛了逛街,在外边吃了顿丰盛的午餐,还看了场电影,真的是放松了一天。

趁着元旦放假,很多人都出去玩了,让上门找曹蔓的贾宏光又扑了个空。

出去玩,总归是要回来的吧?贾宏光下午四点多就又来了一次,楼长告诉他曹蔓还没回来呢。他就在楼下等着,出去跑了一天了,他不信曹蔓那小身板能坚持到天黑。

曹蔓终于回来了。不过当时贾宏光正在楼门口左右溜达,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曹蔓远远看到他,赶紧躲到袁媛身后,并将袁媛也拉到附近的宿舍楼墙后。

她指着远处的楼门口轻声跟袁媛说:“媛媛,看见没?贾宏光~”

袁媛侧出脑袋看了一眼,“那个男生?”

曹蔓点了点头,“嗯。我不想见他,咱们去你那儿吧。”

袁媛想了想,“这样吧,你想去哪儿去哪,我假装去找你,趁机会会他。晚上我再来找你。”

“不用理他。”曹蔓不想让袁媛为她出手,她也没当回事儿,更没必要麻烦袁媛,今天也只是去吐槽一番罢了。

“你总躲着他也不是事儿,姐今天给你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晚饭后我来找你。”

曹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好吧。”

曹蔓离开了,袁媛从墙角转身走了出去,假装去找曹蔓。

她不确定贾宏光是不是认识自己,所以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往两边看看,假装很悠闲地样子。

可惜她都进了楼门口了,余光明明瞥见贾宏光看了她一眼,他也没什么动作,让袁媛很是丧气。

袁媛就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去跟他打招呼,最后她决定还是进楼里转一圈,出来再说。

她往外走的时候,刚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王欣欣。

“咦,媛媛,你怎么在这儿?你跟蔓蔓一起回来的?她人呢?”

“嘘,蔓蔓在躲外边那人。”袁媛手指冲外边指了指。

王欣欣歪头向外看了一眼,“媛媛,你知道他们俩怎么回事吗?这几天是谈恋爱谈崩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蔓蔓说她根本没谈恋爱。”

“可是,网上都传遍了,而且蔓蔓确实跟他一起上课吃饭啊。”

袁媛把王欣欣拉倒一个安静的角落,让她把知道的都告诉自己。

袁媛不知道这事儿在网上竟然传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更不知道,原来蔓蔓宿舍里的人也对此有误会,她觉得更应该找贾宏光谈谈了,看网上的事儿是不是他在推波助澜。

她挎着王欣欣的胳膊出了门,想让贾宏光主动上来跟她搭话。

果然站在门口的贾宏光看见王欣欣,眼睛一亮,走了上来。

“同学,请问曹蔓回来了吗?”他只知道王欣欣是曹蔓的室友。

“啊,是你啊,怎么还在这儿?曹蔓没回来啊。这不,她姐姐来都扑了个空。媛媛,我先走了,再见!”说完,王欣欣就离开了。

这时候贾宏光才注意到袁媛。

“你是晋丰来的袁媛?你是不是开学初组织过老乡聚会?”他觉得这人跟给他们组织老乡聚会的那女生很像。

“嗯,是的……你也是晋丰的?”

“我是物理系的贾宏光,也是晋丰来的。”

“你也是来找曹蔓的?”

“是啊,可惜她不在。”

“找她有事吗?”

贾宏光有点儿犹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袁媛看出他的犹豫,说道:“我是她姐姐,她是我妹妹。”

“可是你姓……”贾宏光想你们都不是一个姓,咋是姐妹,难道是同父异母之类的?

还没等他说完,袁媛就道:“我们是干亲,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贾宏光想起来了,她和曹蔓好像是和她一起去的老乡聚会。他心里一动,跟曹蔓干姐姐沟通好了,岂不是就多了一个助力?

“这样啊。那我也叫你姐姐。”

“别,叫我袁媛就好。我们虽然是老乡,私下又不熟。”

“我跟曹蔓是朋友,只不过这两天她跟我闹别扭,我是来跟她请罪的。”

“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们是男女朋友,可是她这些天不理我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了?”

“没,真的没有。就是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所以我才想在这儿等着她,让她说明白了,我才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是这两天放假,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一直没回来,我挺担心她的安全的,所以就一直等在这儿。她再不回来的话,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这人看起来态度蛮端正的嘛,还挺关心人。可是她又想起来曹蔓说她根本没想谈恋爱,是不是俩人闹误会了?可是站门口说这事儿也不太好吧,尤其是这会儿,假期结束了,大家纷纷回校,门口人来人往的。

“我们到那边聊几句吧。我也想知道这妮子在忙啥呢,不过听她室友说她是天天回来睡觉的,今天早上才出门,应该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袁媛边走边说,“看我回头不给她好看,谈朋友竟然不跟我说一声。”

贾宏光忙道:“我们也刚刚开始。”

“是吗?哦,怪不得我不知道呢。啥时候开始的?咋就闹上矛盾了?”

“我们俩没闹矛盾,可能就是有点儿小误会。我正愁没办法呢,她想她是生我的气才不理我了,可我又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她总躲着我,我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袁媛,你能不能把我的道歉转述给她。”袁媛总能见到曹蔓吧?

“男生可少有像你这样真心诚意上门送道歉的。你够有诚心的啊。”

“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的。就是……哎……袁媛,我请你吃晚饭吧,咱们好好聊聊,我们这事儿真得拜托你了。”

“别,吃饭就算了。曹蔓是我妹妹,我也是想真心帮她。她遇到了好的男孩子呢,我当然是想看到俩人能花好月圆,遇到那些别有用心的,那就得有多远滚多远。说实在话,我对你们的情况不了解,我不会瞎帮忙的。”

“我明白,我理解。那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一坐,你听我好好解释一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谈

袁媛摇了摇头,“不用了吧?我看曹蔓不想见你,肯定不是小误会那么简单。她既然不愿意,你何必要死缠烂打呢?”

“我没有死缠烂打。我们前一阵子很好的,一起上课,一起吃饭。”

“一起上课?你们俩怎么会选同一门课?又不一个系。”袁媛想看看贾宏光是怎么看待一起上课这件事的,就假装不知道。

“她陪我上我们系的《量子物理》课。”

“女朋友陪男朋友上课?曹蔓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她不是挺忙的么?她不是为了你吧?你想多了吧?她兴趣广泛,很有可能只是对量子物理感兴趣了,她还说想旁听我们系的人工智能课呢。”袁媛还是忍不住,一连串的问题甩了出来,就差直接说“你想多了”。

不过如果不是曹蔓自己说的,她也觉得曹蔓是陪男朋友去上课了,也不能全怪人家误会,算了,好好劝解劝解这位贾同学,毕竟还是老乡。

贾宏光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们去大学生中心坐坐吧。”

袁媛想,还是先了解一下这个贾同学怎么想的吧,就答应了下来。

大学生中心其实是一个集小卖部和小吃店为一体的一个地方,东西一般般,开门营业的时间很长,座位也比较多,很多学生喜欢到这里来。

俩人在大学生中心各自买了一杯饮料然后挑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袁媛,你跟曹蔓有多熟?”

袁媛皱了一下眉头,这人有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说我们熟不熟?”

“你们俩从一个学校考进来的?这也太厉害了。”

“没什么,曹蔓从小就学习好,我是被她一路带上来的。现在知道我们关系很近了,那你就知道我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力了。说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曹蔓可不止一次跟我表示过,她是不会在大学里谈恋爱的。”

“哦,是吗?那是不是她还没遇到我之前说的?”

袁媛又皱了下眉头,这人很自信啊,凭什么就认为曹蔓遇上你就会改变主意?

“前不久她才说过。先不管那些,你先说说吧。”如果不是看在老乡的份上,袁媛早就怼过去,让他离曹蔓远远的了。

“我知道曹蔓是个好女孩,这些年很多男生追她,她都没跟那些有财有势的人在一起。”这句话说到了袁媛的心坎里,曹蔓就是这么个好女孩,不看重物质生活。她对贾宏光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丝丝。

“我跟她在老乡聚会上认识以后,我们俩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多。”还有这事儿?

“什么共同语言?”

“我们俩都对物理特别感兴趣,要不然我当年也不会考这个专业。”

“她感兴趣的是生物物理,不是物理。”袁媛给他纠正。

“她现在真的对物理特别感兴趣,我们俩经常在一起讨论,她没办法去做实验,我只好跟她说那些做实验时的细节。她陪我上课时,也经常去问我们教授问题,比我们这些物理系的学生认真多了,如果不是转系不容易,这样旁听下去,她肯定会转系的。”

“她也没有放弃生物物理啊,你不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去实验室做实验吗?”

“那是她勤工俭学的工作而已。”

袁媛听得又皱了皱眉头,她可是知道曹蔓很喜欢现在的实验工作的。她本想解释,不过忍住了,先听听贾同学还能说什么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自己一旦截住了他的话头,就没法知彼了。

“曹蔓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在爱情到来的时候,她有点诚惶诚恐,我可以理解。”

袁媛也有点儿同意这个说法,按理说,蔓蔓如果没有家庭拖累的话,她可以轻松学习谈恋爱,现在不得不放下爱情先专心为将来为事业而努力。

“我知道曹蔓家庭条件不太好,她压力大,每天都努力学习,争取特等奖学金,哪怕不是喜欢的专业课,她也尽力拿高分。这样的女孩子值得男孩子们倾心。”

袁媛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贾宏光还算善解人意啊。可是这话里也有不对的地方,她学习努力是出于真心喜爱这个专业,而不纯粹是为了奖学金。

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知道么?当时曹蔓高考志愿书上从没有填写过其他专业,她是真心喜爱生物物理的。她跟你说过她不喜欢生物物理了?”

呃,这话曹蔓确实没说过,全是他自己猜测的。可是,承认了自己是瞎猜的,袁媛会不会对他有意见啊?会不会质疑她对他的感情也是自己瞎猜的?

“她提过一两次,说学得挺累的。”

袁媛很奇怪听到这句话,曹蔓不会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吧?再想想,有可能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有些课学得挺累的呢,还不是照样喜欢计算机专业?

“学得累并不表明不喜欢吧?你难道就没有感到学得挺累的时候?”

“偶尔吧。不过咱不说选课的事儿了,曹蔓跟我真的聊得来,我们还一起吃午饭。”

“真的吗?她去找的你?多不方便,午饭时间也短。”

“就是带着饭盒,上完量子物理之后,我们一起去食堂。”

“哦。”可能是为了节省时间,袁媛决定不要让他误导了。

“你们平时聊些啥?学业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什么都有。所以我才说我们共同话题很多的。我知道她家庭条件不太好,知道她妈妈挺辛苦的。其实我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曹蔓知道了我家的情况后,也没有看不起我,我们还是一无既往地一起上课吃饭,她是个好姑娘。”

袁媛抬眼看了他一下,示意他继续。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休学了一年,不是因为我自己身体不好,而是因为我妈妈生病了,我需要回家照顾她。”

哦?袁媛不知道这事儿,不过一般学生休学都是自己身体不好。

“你们家没有别人了吗?”

“还有我爸,可是我爸不会照顾人的。我妈在的时候,一直是我妈在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

怪不得,不过这种情况学校竟然允许他休学了,还是蛮人性化的。

“你妈妈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已经去世了。”说完这话,贾宏光眼圈有些泛红。袁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哎,看来是个大孝子啊,人品不错。

“你节哀顺变。”

“我妈她很可怜,一辈子没享过福,我本来还想着毕业工作之后,让她跟着我享几天福的,可是……”

“是啊,我挺理解你的心情的,子欲养而亲不在。”

贾宏光拿起餐巾纸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

“你这么有孝心,你妈妈在天之灵,会感到欣慰的。”

“唉,我也就伺候了她大半年而已。”

他跟袁媛说起一些自己的事情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跟我无关

让贾宏光没想到的是妈妈去世没多久,爸爸就跟他商量自己想再婚,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寡妇,也没孩子,所以让他不用担心将来分家产的问题。

他当时问爸爸,能不能过一阵子再说?他还在丧母之痛中没恢复呢,可是爸爸一句话让他无话可说,“那你留下来照顾我?”

是啊,爸爸什么家务都不会做,不再找一个他怎么活下去?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告诉袁媛。

他现在需要的是在袁媛心里留个好印象,好在这些曹蔓没问过,他也没说过,要不然还得想着口径要统一。

“唉,磨难也让人成长。你看,你和你爸爸都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

贾宏光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明白袁媛这是误会了,还以为他的爸爸也学会做家务了。他倒是希望他爸爸能学会,可惜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爸爸也只学会了扫地而已,让他洗个衣服都是不靠谱的,要么衣服没洗干净,要不就是放的洗衣粉太多了,根本没冲洗干净,衣服上还留着一股浓浓的洗衣粉味。

贾宏光心想,误会就误会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么好的表白自己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以后做饭刷碗做家务的事儿,我都可以承包了,我会好好照顾曹蔓的,她只需要貌美如花就行了。”

“曹蔓可不是个花瓶。你知不知道,她是想出国读博士的?”

他还真不知道!可是不能承认自己不知道啊,要不然袁媛会质疑他前边说过的话。

“我也准备报纽东的培训班去,将来就可以陪着她一起到国外打拼了。”

贾宏光为自己这个念头惊到了,细想想,真的不错哦,反正家里也没什么让他惦记的了。

“那你会回来吗?毕竟你爸爸还在国内。”

“我爸肯定会再婚的,他在他们单位里大大小小是个干部,不缺想嫁给他的,曹蔓不是也有同样的问题吗?我跟她保持一致就行了。”

那倒是。

袁媛不太在乎一个人的家世,如果一个人能干的话,照样可以白手起家,挣出个家业来。她也相信曹蔓的能力,俩人一起努力的话,肯定不用为生活发愁。这个贾宏光看着人品不错,还会做各种家务,反而比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更适合曹蔓。

贾宏光看着袁媛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柔和,不仅欣喜不已。

“袁媛,你见到曹蔓的话,能不能帮我说两句?”

“我会尊重她的选择的。”别以为自己看好他就万事大吉了。

“那是自然,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只是想让你为我说句公道话而已。这几天曹蔓不理我,我想给她道歉都没机会,她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们怎么能继续下去,是吧?”

“好,我会把你的态度转述给她。”

“谢谢你,太谢谢了。”贾宏光对她拱手作揖。

袁媛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宿舍,晚饭后如约去了曹蔓那里。

曹蔓正埋头在书桌前看东西,面前放着一大叠的英文资料。

她跟袁媛分手以后,就去了系里,吃晚饭的时候,想着跟袁媛晚上有约,就拿了一叠资料回宿舍看,她晚饭也是买了在宿舍吃的,怕遇到贾宏光被纠缠。

倒不是怕他,曹蔓就觉得这种事情讲不清楚,我不见你,过一段时间自然就风去了无痕了,何必这会儿浪费时间?

郭承峻提过他们的设备过了年就要还回去了,郭承峻和她都想趁机多做些实验,初步验证一些想法,这样过了年之后,他们就可以把新的研究方向基本确定下来。

大局当然是由韩教授和郭承峻把控的,曹蔓觉得这几个月她只是跟着学了不少知识和技能,开拓了视野,思维不再局限于她从那些专业课程里学到的知识点。

只不过知识面越广,未知领域就显得越大,她颇有一种时不待我的急迫感,想学习和掌握更多,哪儿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人情往来这样的小事上。

就连袁媛的到来,也没能让她放下手中的资料,“你先坐一下,我把这页看完。”

袁媛颇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曹蔓的床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家里那张大床,这种感觉引诱着她一下子躺了下去。

“你慢慢看,我不急。”

在外边跑了一天,劳力,又跟贾宏光聊天,劳心,本来就没完全恢复的袁媛被一阵阵的睡意侵袭,很快闭上了眼睛。

读完一页的曹蔓回头一看,这家伙,竟然睡了,那就让她再睡一会儿,自己把整篇论文看完再说。

“媛媛,醒醒。”

袁媛睁开了眼,“啊,几点了?我竟然睡着了。”

“我知道你今天本该好好休息休息的,被我硬生生拉出去累了一天。饿不饿?我这儿有牛肉泡面。”

袁媛坐起来,“不饿,我晚上吃得挺多的。你别吃泡面,不健康。你忙完了?”

“嗯,那篇论文早看完了。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你下午没被贾宏光缠住吧?”

“是我主动约他去大学生中心聊了聊。我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呀。你是不是对他有啥误会?”

曹蔓皱眉问道:“他怎么好了?”

“他给我说了他家里的情况,这些你知道吧?”

“嗯,知道一点。刚开始我们闲聊的时候,他提起来他家里的事情,还问我的,我觉得没啥可隐瞒的,就跟他说我妈在家里挺辛苦的,我的学费主要靠我妈,所以我才这么努力,想减轻我妈妈的负担。”

曹蔓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挺后悔跟他聊那些。可是他已经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总觉得我们俩是一样的,该同病相怜,该相互支持。我又不觉得自己可怜!”

袁媛想着贾宏光的妈妈肯定跟邓姨一样吃苦耐劳,他们两家真的很相像,不过也知道曹蔓不喜欢别人拿她家说事儿,觉得这贾宏光也真是没眼色,不过也不至于把他成个坏人。

说不定经历过这样的家庭变故,他应该更理解母亲的艰难,想必将来对老婆会更好更爱护呢。

“一般男生都不会察言观色,他肯定是不太会说话。不过这样的人实在,也比较可靠!”

“可能吧,管他好不好,靠谱不靠谱。这些跟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不去旁听那门课了,我只想好好读书做课题,每天抽空背几页红宝书,做几道gre题,哪儿有时间理不相关的人。”

“那我们就不理他。”袁媛心想,还是放一放吧,催促贾宏光去补习英语准备出国才是正事,万一他出不了国,根本就不值得把劝曹蔓接受他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计划

寒假里的校园一片萧索,道路两旁的树木顶着一头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缩,让偶尔骑着自行车的留校学生们更觉寒冷。

对此曹蔓却是没有感觉的,她每天很忙,风风火火地。

首先她联系了汪经纪,由于很多服装公司和服装店要为春装做准备,所以当服装模特的机会还是有很多的,她根据实验的进度跟汪经纪约了拍摄时间,虽然每次都只定稿一两张照片,可为此做的准备却要花掉一个小组几个人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化妆、做头发、试装、造型、拍摄、调整再来,很是繁琐,不同类型的服装要求的妆容和发型都不一样,会很费时。

好在汪经纪非常有经验,一般会让服装师把收到的服装分类分批处理,尽量把同一类型的服装放在一组用同一个模特拍摄,尽量减少美容美发步骤,这样他还可以安排美容师、发型师和摄影师转场,多照顾几位模特。

曹蔓他们的实验大部分时候也是很费时的,比如生物课做实验时,如果是想观察某一种药物或者物理刺激对小白鼠的影响,学生们是需要两堂实验课的,一堂课去检测正常状态下的小白鼠,第二堂实验课前,实验助理同学们需要提前给小白鼠注射药物或者做物理刺激,才能在实验课的时候时机恰好,上课的同学们只用去学习如何采集标本、如何做各种测试、如何操作设备等这些重点要传授的知识点和技能。

现在这些探索性小实验只有曹蔓和郭承峻两个人,本来是不需要俩人都时时呆在实验室里的,至少在等待过程中是可以轮流值班的,只是郭承峻有点儿不放心,一是为了那套设备的保密度,没他在,别人也不能在实验室里呆着,二是他也怕曹蔓这个新人在处理实验对象或者采集数据时犯错误影响实验结果,进而影响他们以后的研究方向。

有那么几天,他们为了实时观察,俩人都在实验室里熬通宵,郭承峻想窝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曹蔓是不能一个人清醒地呆在实验室里的,她被安排在旁边的一个办公室里休息,等郭承峻醒了给她去个内部电话通知一下才能去。好在郭承峻考虑到她第二天要上课,一般后半夜不再叫她,让她多睡两三个小时。

曹蔓领悟力和动手能力都很强,至今为止还没犯过什么错误,这让郭承峻对曹蔓更加高看,她真的是个很有潜能的学生,将来肯定会成为业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都想劝她留下来跟着自己的导师读直博了。如果这样的学生出国不回来了,实在是国家的损失。

他忍不住想,现在跟曹蔓搞好关系,说不定她将来博士毕业就可以回来了呢,想到此不由心里一动。

过两天就要春节了,家里肯定是要庆祝一番的,之后几天自己也要趁着大家都放假去走访几家世交的。他在想是不是该邀请曹蔓去他家过个年,又怕曹蔓去了会觉得不自在,也怕家里人误会,很难得地有点心不在焉。

曹蔓一边看着笔记本,一边用笔指着其中的一点,头也不抬,问郭承峻,“郭师兄,我们能不能把这两步调整一下顺序?”

没听到郭承峻的回应,她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郭承峻,看郭承峻正盯着她的笔记本,还以为他正在思考,就接着说,“我们把这两步调换一下顺序,我觉得不会影响实验结果,而且还能省些时间。”

在曹蔓抬头看他的时候,郭承峻已经回神了,这时听曹蔓的解释,他大概也猜出来之前曹蔓说了什么,又看了看,点头赞赏,“嗯,你的想法很好,就按你说的来。”

再次得到郭承峻认同的曹蔓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拿了个红笔在笔记上做了个标记。

“曹蔓,马上就要大年三十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们这实验是不是要停几天?”

“嗯,这两天把现在这个实验做完,我们就不做了。”

“年后呢?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实验吗?哪天开始做?”

“我怕年后时间不够,毕竟初六就该把设备还回去了。”

“不能再多留几天啊?”

“能留到年后已经是我去求情的结果了。”

“这个设备究竟是从哪个单位借的?”

郭承峻笑了笑,“有能用的就行了,你管它是从哪儿借来的。”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问、郭承峻第一次这样回答了,曹蔓举手投降,“哦,忘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韩老师和你申请的新设备会跟这个一样吗?”

“应该不会一样的。”

“也是哦,新设备应该更先进。”

郭承峻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曹蔓觉得这个师兄废话很少,不过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很不喜欢喋喋不休的人,嗯,袁媛除外。

“曹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三十初一你有什么打算?”

“那两天估计到处都关门了吧?我决定就窝在宿舍里看书做题。”

“三十那天商店应该不会关门。你要不要跟我到我们家去过个年?”

“算了吧。我不太愛去……别人家。”她本来想说陌生人家,又想着师兄也不算陌生人,可是听说师兄家世不错,自己去了,会不会被他们家人看不起?还是算了吧。

“那你呆在学校多没意思?”师兄真好,竟然怕自己呆在学校无聊,嗯,得说个其他的安排,免得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为了做实验才留下来的,她可不想让师兄因此而心怀愧疚。

“听说初一有庙会,我想出去逛逛。”

“哦?我还没大年初一逛过庙会呢,应该挺热闹。可惜我那天要给一些长辈拜年,没法出去。要不然可以跟你一起去逛逛。”

“十五应该也有,你可以那天去。”

“庙会人很多,你要小心一些,防着小偷。”

“嗯,到时候我就带点儿零钱,只买点儿小吃,即使被小偷偷了也不心疼。”

“还是多带一点儿,装在贴身的口袋里,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师兄,你很有经验啊。”

“血泪教训啊。有一年跟哥们出去玩,我们被小偷偷得坐公交车的钱都没了。后来大家就讨论,怎么能预防被偷得一分钱没有。”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独在异乡为异客

曹蔓暗暗提醒自己得趁着年前银行开门,去取一些零钱,免得过年时银行不开门自己手里没钱花。

去看庙会的时候可以包包里装上二三十块零钱,多带点儿装进妈妈做的那个特殊腰带里以备万一,需要的时候可以到厕所里去掏几张出来用,两全其美。

然后曹蔓就意识到,自己本来只是找个借口应付师兄的,怎么就真的做起计划来了?难道真的是怕春节那天自己会太寂寞吗?一句诗词冒进自己的脑海,这次真的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呀。

大年三十的晚上,曹蔓早早上了床,没有电视,当然就没有春节联欢晚会看,而且最近几天,他们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实验室里忙碌,猛地闲下来,就感觉特别疲倦,还是早点儿上床休养生息吧。

半夜里远处传来的零星鞭炮声就扰了她的美梦,睡得早,这会儿醒来就没了什么睡意,她就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前几天她已经给爸爸妈妈的办公室打了电话,爸爸妈妈是准备回老家过年的,在爸爸的提示下,曹蔓让他给爷爷奶奶和二叔二婶及堂弟们捎去问候,替自己拜年。妈妈除了表示想她以外,还千交代万嘱咐,让她别亏待自己,妈妈会尽快把下半个学期的生活费给她通过邮局汇过来。

大年初一了,肯定是联系不到已经回乡的爸爸妈妈的,也不用担心拜年的事儿。

真的是一个冷清寂寞的大年啊。

她这才注意到外边已经安静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嗯,四点多了,想着早上也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刚好困意又上来了,睡觉,睡觉,睡它个天昏地暗!

大年初一早上,她就没像平时一样早起。

似乎回笼觉更容易让人睡过头,十点钟左右曹蔓才睁开眼睛,一看表,得,食堂早饭肯定没了。

她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早餐的事儿,一边抓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bp机。她刚才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似乎听见了bp机的滴滴声。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原来一大早袁媛和郭承峻就给她发过来新年问候了,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是很暖人心的。

曹蔓快手快脚起床,决定先下楼看一看,真没其他可吃的就回来泡面。

整个楼道里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不会吧?也不知道食堂是不是也关门。

校园里很安静,楼下的食堂是不开门的,最近的只有那个十字路口的十食堂开着。

她过去的时候,偶尔有同学骑着自行车擦肩而过,路边大树上光秃秃的的枝条在清冷阳光的照射下投下细细的影子,透着无尽的瑟瑟之意。

校园里一点儿都没有过年的味道啊。

食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早餐的时间,大门是关着的,里面黑咕隆咚的,估计午饭也不会供应。附近的小吃店也不开门,真的要用方便面打发大年初一?

她在回宿舍的路上,给袁媛家打了个电话。袁媛父母在家装了座机电话,方便跟女儿联系,前两年曹蔓还跟父母鸿雁传书,后来有事儿就让袁叔秦姨转达了。

袁媛接的电话,一听是曹蔓的声音,上来就给她拜年,还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食堂开不开门,千万别呆在宿舍里吃方便面,出去转转,难得的机会!

她叽叽喳喳,不住口地说起这些天爸爸妈妈又给她做了什么好吃的,自己胖了几斤了,还表示回校她要开始减肥了!

她还列出了一大堆准备回校的时候带给曹蔓这样那样的河东特产小吃,加上袁媛身后传来的春节特别电视节目声,一股过大年的热闹幸福气息通过电话线扑面而来。

曹蔓这才终于有了“过年了”的感觉。

袁媛还说她这电话太及时了,她们一家三口正准备出门去逛庙会呢,她再晚一会儿,他们可就出门去了,就接不到她的电话了。

“蔓蔓,你也去逛庙会吧!”袁媛再次强调,“这样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做同一件事情,也算一起过年了!”

袁媛回到父母身边似乎变回了小女孩,说个不停,最后是袁叔秦姨接过电话,接受了曹蔓的拜年,表达了对曹蔓的关怀,这才挂了电话一家子出门去了。

不过他们的建议也让曹蔓动心,要不,真的出去逛逛?不知道今天公共汽车还开不开?

曹蔓决定赌一把,骑车到校门口去看看,如果有公共汽车的话,她就去庙会逛逛,如果没有公共汽车的话,她就窝在屋里吃方便面看书了。

前些天,郭承峻听说她准备逛庙会,已经把最热闹的庙会的地址和走法写给她了。

她回到宿舍做准备,想着一会儿到了校门口如果有公交就直接走了,钱还是要带足。

她把一两百块的零钱塞进那个特殊腰带里系上,三十块装在胸前的口袋里,这比塞进钱包再塞进坤包里牢靠,哪个小偷敢往女生的胸口摸?!纯粹是找死。

坤包里嘛,塞点手纸、bp机和小钱包,几双医用手套,这是郭师兄的建议,在外吃东西时没地方洗手也没关系,带上一次性手套就行了。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想买个什么小东西小玩意,也可以塞进坤包里。

等曹蔓到了庙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根本都不用担心自己坐错了车次,看着越来越拥挤的车厢,很多拖家带口的,肯定是没错了。

这是曹蔓第一次在燕京逛庙会,没想到如此热闹,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大门口已经开始一片红了,红色的大灯笼横着挂了一排又一排,两边的树上更是密密麻麻挂了两溜。很多人也是穿着红底的衣服,怪不得华人喜欢大红的颜色,一看就喜庆,红红火火,让人兴奋激荡。

曹蔓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蓝色的大衣,有点儿不合时宜了,好在出门前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算是有了点喜庆的颜色。

她到窗口花了五块钱买了门票,这门票可不便宜,不过都已经到了这里,当然不会为了这门票钱打道回府。

她捏着门票,正想往里走的时候,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曹蔓,你也来逛庙会了?”

曹蔓一惊,抬起头来,心想真倒霉,怎么碰到他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冲突

这个庙会是在一个公园里举行的,以前曹蔓来过,当时觉得场地比较空旷,现在挤满了杂耍场子、小戏台子、卖小商品的、卖小吃的,人们也没有遵守靠右行走的规矩,见缝插针、挤来挤去的,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曹蔓心想,怪不得小偷横行呢,这种情况下,你总不能被碰一下就怀疑对方是小偷吧?

她为了防止被盗,一只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坤包上,这样有人对坤包下手的话,她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可能是午饭时间,那些她看得上的小吃也有很多人也看得上眼,所以每次他们都需要排不短的队。而且这队伍也是歪歪扭扭,顺势而排,就有脸皮厚的想加塞,产生不少争吵。

曹蔓为了避免被人加塞,所以紧跟着前边的人。

她话不多,一直都是贾宏光站在她的旁边,找个话题跟她聊,不想吭声的时候就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感兴趣的话题,她就偶尔应上一两句。

贾宏光能感觉到她的疏离,但得了袁媛的关照,说曹蔓是个慢热型,而且她最近不考虑谈恋爱,所以如果有心的话,应该好好学习,争取能出国,到时候再去拼一个未来。

虽然贾宏光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全校的男生谁都没有机会,也就不那么愤愤了,甚至有点儿庆幸,有了袁媛这个助力,自己这也算打入敌人内部了吧?就不怕攻不下这个堡垒,等攻下来,到时候就是自己说了算。

他反而觉得曹蔓如果能这样疏离地对待每一个男生,那才是大好事呢,所以对自己被慢待不以为意。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突然从旁边窜过来,试图从曹蔓身前穿过这个队伍,贾宏光看到的时候赶紧出声提醒“小心!”

可惜这一句起到的作用不大,曹蔓正扭头看向贾宏光,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儿,听到这句话,就想扭头看一看怎么回事。这时那孩子已经到了跟前,伸手往曹蔓和她身前的人身上一扒拉,就要冲过去。

曹蔓被他扒拉地一个趔趄,贾宏光赶紧扶住了她。

那孩子身后还有一个大人紧追而来,“小熊,你给我站住!”

大家本来还以为是追小偷的,一看还叫着名字,估计是认识的,再看俩人有些相像,估计是父子。

贾宏光不仅埋怨了一句,“真是熊孩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横冲直撞的,都撞着人了!曹蔓,你没事儿吧?”

曹蔓发觉贾宏光几乎搂住了自己,赶紧站直身体,转过身,顺便离贾宏光远一些,“没事。”

已经从队伍穿过去的那位成年人,回头瞪了贾宏光一眼,“小子,你说谁熊孩子!”

“刚过去的小子难道不是个熊孩子?”

“你再说一遍!”那男人很是恶神凶煞般瞪着贾宏光。贾宏光也被激了凶性,回瞪回去。

“没看那孩子差一点把我女伴撞倒了吗?你应该替你儿子向我们道歉!”

曹蔓一看这俩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她可不想让贾宏光为了自己而惹上麻烦。

“贾宏光,算了,我没事。”

贾宏光不为所动,曹蔓一着急,对着那男人道:“你再不追过去,你儿子就要跑没影了!”

这句话似乎惊醒了那男人,他赶紧回头望去,儿子确实跑远了,也不再理会贾宏光,连忙追了上去,不过临走时还不忘放下一句狠话,“这次就便宜你小子了!”

曹蔓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贾宏光真跟人起冲突受伤了,她还真不好置身事外,毕竟也是为了维护她而起的,那么自己就得去照顾他,那就真的要纠缠不清了。

“贾宏光,以后别这么冲动了,你看那人,满脸横肉的,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曹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看到你被撞了,……气不过。”贾宏光把差一点儿脱口而出的“我有点儿心疼”咽了下去。

“我没事。”曹蔓掸了掸衣服,把被那父子俩挤到了身侧的坤包再次调整到身前,继续用手捂着。

好在他们刚才离摊子还远,没有影响到小老板做买卖的速度,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这是一个卖烤肉饼的摊子,好像分给小食摊的地方都不是很宽畅,所以这个摊子是三人排成一行合作,最远处的那人人高马大,胖嘟嘟一看就是个大厨师,他在大案板上将准备好的面团压成扁扁的一层,摊上肉末,再压上一层薄薄的面膜,如此重复几次,最后盖上一层,就变成一个大圆饼。

然后就是一个人站在两个炭炉后烤肉饼。肉饼是放在鹅卵石堆砌的炭炉上烤出来的,炭炉本身貌似是用大油桶改造的,半人多高,正合适操作。烤肉饼那人上身只穿着一件秋衣,站在炭炉后不时地翻一翻放在两个炭炉上的烤肉饼,也不时地拿一条白毛巾擦擦脸,看来是被烤炉烤得冒汗。

等肉饼烤好的时候,他用一个铁板子把肉饼铲到旁边的案板上,从炉子旁边的钩子上拿下一个铁丝窝成的小东西,放在肉饼上,沿着铁丝形成的细缝,把肉饼均匀地切成很多份。

最前边的那人就只负责收款并把肉饼铲倒油纸上递给客人。

这个摊子上的烤肉香气飘飘,远远地就能闻到烤肉和烤饼的香味。切好的肉饼露着冒着热气的肉末,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和肉香,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本来曹蔓想买一块,看了看,那一块本身并不大,而且卖肉饼的人并不负责切,还是侧过脸跟贾宏光商量,“要不然我们要两块吧,这也没多大。”

“好。要不要一块羊肉的,一块牛肉的?”

“好。”

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了,曹蔓开始打开坤包掏小钱包,心里还在想太可惜了,给张10块的才能找回3块零钱。

伸进坤包里的手顿了一下,怎么没摸到钱包呢?

她赶快低下头,把坤包的盖打开,两手把坤包敞开,往里看了看。

“呀,我钱包被偷走了!”

“啊?怎么了?钱包被偷了?”

“可恶!那父子俩是不是小偷?!”想想自己也就是刚刚才把口袋里的钱偷偷塞进小钱包里,这一会儿功夫只被那父子俩各撞了一下,除了那一会儿,自己的手可是一直放在坤包上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看杂耍

贾宏光一听曹蔓怀疑那俩父子有可能是小偷,非常愤恨,“真是太可恶了。知道的话就不放那人走了。他肯定是给那小兔崽子打掩护的,跟我吵两句是故意拖延时间。”

他关切地问曹蔓:“丢了多少钱?除了钱包,还有没有丢了别的东西?”

卖肉饼的男人没什么耐心,打发走前边的人,看这俩小年轻竟然没有赶紧上前来,不由催促道:“哎,你们俩,还买不买?不买快让开,让后边的大姐来。”

“买,买,一块牛肉的,一块羊肉的。”贾宏光赶快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钱包来准备付账。

曹蔓自己钱都被偷了,也就不可能跟贾宏光抢着付账了,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也不可能转身就走不买了,所以她只能由着贾宏光点了肉饼付了钱。

她后边的大妈安慰她:“姑娘,逛庙会十有七八会被偷的,还好有这小伙子跟着你,也不用太担心。”

“来,吃一口我们的烤肉饼,保管你忘了一切烦恼。”小老板把两块烤肉饼都递给了曹蔓。

曹蔓接过两块肉饼,连声称谢,然后跟着贾宏光离开了摊位。

曹蔓举头四望,一是希望能再见到那对父子一样的小贼,二是希望看一看厕所在哪里,她需要上一趟厕所,从腰缠万贯的特殊腰带里取几十块钱出来应急。

贾宏光以为她在找小偷,安慰她,“唉!我看你也不用找了,这样的小贼肯定不会再走同一条路,再说了,说不定偷走的钱包早就转手了,你也没证据,即使再见到也拿他们没办法。”

曹蔓叹了口气,“我也没想着还能找回钱包,好在那钱包里除了二三十块钱也没别的。可恶的小贼,连我带的医用手套都偷走了。”

贾宏光松了一口气,还好丢的钱不太多,不过也觉得好奇,“你带医用手套干嘛?”

“我师兄给我的建议。出门在外洗手不方便,吃东西时戴上手套就不用担心卫生问题了,我用个小荷包装着的,可惜也被偷走了。还好我听了他的话,没把钱都放在钱包里,要不然就惨了。”曹蔓还是有点儿心塞,自己刚把口袋里的钱挪到钱包里就被偷了,挪之前被偷的话,她也不这么郁闷了,现在白白多丢了三十块。

“今天倒是用不着,那些摊子都提供一次性餐具。”

“是啊,像这个肉饼,还给张油纸包着,托着吃就行了,也不怕把手弄得油腻腻的。”她问了问贾宏光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把那块递给了他。

“我们到那边去,那边人多,肯定好看,咱们边吃边看。”不远处围着很多人,不时传来叫好声。

他们走了过去,俩人个子都不是很高,趁着有人走动的时候,赶紧往前挤了挤,才看到里面的演出。

这是一个杂技团体,几个穿着紧身衣的人正穿着大棉袄在旁边休息,场内是两个小丑在做一场无声的表演,“错误“百出,惹得站在前排的小朋友们激动地大喊大叫,试图指导那些笨笨的小丑们作对了,一旦小丑做对了,这些孩子们更加兴奋,大人们也跟着叫好。

曹蔓也被孩子们这种单纯的快乐感染,忘掉了刚刚丢失的钱包,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叫好。贾宏光本来还担心曹蔓丢了钱包会不开心的,一看她这个样子也放下心来,估计曹蔓是没丢多少钱。

钱包丢了也好,这样后边的花销都要他来付了,这样曹蔓就会觉得欠着他了。嗯,一定不能预先把钱借给她,一定要自己付钱。贾宏光暗暗给自己打气,本来没有希望的事情,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暗自激动。

把手里的肉饼吃完,小丑们的表演也结束了,他们把帽子摘下来,翻过来托在手里,围着观众求打赏。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往小丑的帽子里放上几毛几块零钱,一个帽子举到曹蔓面前的时候,她觉得好尴尬啊,自己剩下的钱还在腰上缠着呢,钱包没了,坤包里可是一分钱没有。

站在她身旁的贾宏光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我们两个的。”

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掏钱的,对没掏钱的看客,小丑们也没出言讥讽,最多就是端着帽子在那人面前多呆上一会儿,嘴里不住地嚷嚷着“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精彩把戏马上要开始喽!”一嘴的口水恨不得喷到看戏不掏钱的小气鬼们的脸上。

配着这吆喝声,后边还有人敲一下锣,“哐——”,煞是吸引人。

这时后边休息的一个演员已经甩开了大棉袄,拉退下腰,准备着上场了。

先出来一个骑独轮车的小伙子,手里拿着铜锣,哐哐哐绕了几圈。

然后把铜锣扔给同伴,同伴扔给他三个小球,他又是一边扔一边接一边骑车转圈。偶尔的不稳引得那些小朋友们一阵惊呼,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然后他又换了一辆更高的独轮车,似乎更难控制一些,他不住地在车上扭来扭去保持着平衡。等他准备好了,下边的同伴扔给他三个保龄球一样的东西,可能是怕出意外砸着观众,他没有再绕圈圈。

这人也是了得,不仅只在面前扔来扔去,还从后背扔上去、在胸前接过去。玩出各种花样。

这时小丑出来,走了一圈,问大家要不要看更精彩的,大家当然是纷纷响应,“要!”

演员把保龄球扔回给了助手,助手拿了几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上场了。走了一圈给大家看,然后走到中间,一个回身,把一把匕首往后边一个挂在架子上的苹果甩去,这一动作引起大家一阵惊呼。

看着扎着一把匕首的苹果在那里荡呀荡,曹蔓也不由地心里一紧,心想,“这人不会要用这几把匕首玩杂耍吧?这也太吓人了,还骑着独轮车。”跟曹蔓一样心思的人可不少,所以有不少人停下脚步,玩杂耍的人骑着高高的独轮车,好多人都能看到,大家纷纷驻足想看看这人接下来怎么耍。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到哪里取钱

助手一把把将匕首扔给了演员,接了三把之后,他开始玩起来,貌似也没什么危险嘛,跟扔三个保龄球没啥大的区别。

正当大家都有点小失望的时候,助手又扔了一把进来,而演员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阵子的手忙脚乱,让观众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这可是锋利的匕首,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受伤的。

好在演员调整好了,车也骑稳了,四把匕首在演员的两只手不住接和扔中形成了个一个圈圈。

大家上提的心刚放下,助手又扔了两把上去,哪有这样玩的?!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小朋友们也貌似被吓住了,一个个噤了声,生怕打扰了骑车人接匕首了。

骑车人把手里的匕首高高抛起,在险而又险之间把助手扔上来的匕首接住了,间不容发之间又扔了出去,接住了正好落下来的那把匕首。现在是两只手分别掌控了三把匕首。

这让屏住呼吸的看客们长舒了一口气,哪怕是早知道不会出问题,看到这么惊险的动作,还是让人忍不住两股战战啊。

谁知这不是骑车人的最高水平,他开始把接到手里的刀扔向另一只手的方向,让这六把刀形成一个八字形,然后变成一个大圈圈,然后分开成两个圈,再合成一个反着转的圈,各种不同的组合,让人眼花缭乱。

大部分的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扰了骑车人的心神,出了差错被匕首扎伤,也有不少人忍不住大声叫好。

最后骑车人慢慢转过身去,突然把接到手中的一把匕首横着甩了出去,又引起一阵惊呼,大家才发现他把匕首甩到了一根捆着稻草的木杆子上。

最后大家发现这人把六把匕首从上到下插了一排。

大家毫不怀疑,如果给他一大把糖葫芦,再转一转那根杆子的话,他能插出一个糖葫芦杆来。叫好声轰然爆发。

曹蔓砖头跟贾宏光说了句,“你要不要接着看?我需要出去一下。”曹蔓觉得这人肯定要结束表演,下来讨赏了,她不想让贾宏光替她打赏。

“嗯,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这时,那演员又转了一圈,向大家挥手致意,问大家喜不喜欢他的表演,大家当然是一致喊道:“喜欢!”

“再来一个!”

他骑着独轮车回到“后台”,助手递给他两个用木杆拴住的小丑帽子。他又骑着车回到观众这边,“谢谢大家的厚爱,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新年第一顿晚饭就靠大家打赏了!各位在场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嫂、弟弟妹妹、小朋友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叫声好!”

叫好声顿时此起彼伏。

演员假装被大家的叫好声惊到了,独轮车骑了个趔趄,“各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嫂、弟弟妹妹、小朋友们,这叫好声也不顶饿呀,我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还请各位赏个红包,不论大小。”

他的双手靠在一起,给大家作揖,手里拎着的帽子却是顺势在观众群里慢慢扫过一圈,被扫到面前的不好意思,都多多少少掏些零钱扔进帽子里。

帽子里钢蹦多了,被演员轻轻一晃,哗啦啦作响,

“那位后排的朋友,是想测一测自己的准头吗?来来来,等我给你准备一下。”

他往后骑了几步,让帽子离开了观众,并把两个帽子并了起来,两只杆子用一只手攥着,用另一只手指着身后叉着匕首的那个杆子,

“看,我把两个帽子并在一起,大了不少,比砸中那个容易!”

“这位大哥,多准备几个钢蹦一起扔,命中率更高!”

“呀,这小朋友准头不错啊!”

“对,就这样,下次再抛高一点儿肯定能中!”

那演员一边鼓励大家一边试图接住那些抛过来的钢蹦,有很多落在了地上。这些估计一会儿就有助手来帮忙捡起来了。

本来没准备再打赏的贾宏光也掏出一些钢蹦扔了过去,有两个进了帽子,发出叮叮声,也有几个落在地上,还往场地中间滚了几滚。

地上的钢蹦越来越多,演员不住地往后退,独轮车在这里行动就会很危险,毕竟轮子滑一下的话就不容易维持平衡了。

看差不多了,那演员准备见好就收。

“下面还有更精彩的表演,我们把场地稍微清理一下就会开演,请大家继续欣赏。”

贾宏光回头看了看,没见着曹蔓,只好接着等待。

此时的曹蔓正在厕所门口排大长队。她有点儿后悔没把更多的钱塞进胸口前的那个小口袋了,那个口袋是在大衣里面的,单薄的一片里子布而已,如果里面塞东西多的话,左胸口处会鼓出来,影响大衣的美观效果,她一般是不放东西的。

这次也是放了薄薄的两张十块钱,本来想着几十块钱就够用了,谁知竟真的遇到了小偷,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她一边排队一边想着取出多少钱合适,这会儿已经快三点了,她准备天黑前回学校,晚了万一没公交车的话,她就得打车回校了。

最多再吃一两种小吃,大约五六块,回程一两块的车钱,回去给那个杂耍打赏几块钱。再给袁媛和室友们买几个喜庆的小礼物,刚才看到一些可爱的小东西,每个也就两三块钱。

把挨着皮带扣的四十块钱弄出来应该就够了吧?关键是想掏出更多的现金就得把皮带拆下来,得看厕所里方便不方便。

好不容易曹蔓排到了厕所门口,那味道,曹蔓恨不得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可惜她坚持不了几秒。

厕所里是一溜的蹲坑,还有几个就在一边没蹲坑的地方解决了,那些蹲坑也没几个干净的,有人把大便拉在两边了,尿渍到处都是,还没有洗手的地方。

曹蔓看了看,决定就在角落里转过脸背着人把钱取出来了事,那蹲坑!她实在是没法下脚啊。更何况她进厕所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的,只是想进来解开大衣和皮带扣掏点钱而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回校

只听贾宏光描述,曹蔓就觉得刚才的演出肯定很精彩,这么精彩的演出,人家肯定会求打赏的。

“你刚才又打赏了多少钱?一会儿我把钱一起给你。”

“算了,没什么。”

“我们看完这个表演就走吧?”场子里几个演员正在表演钻火圈。

“好啊,这园子里应该还有很多别的,咱们都还没看呢。”

曹蔓笑了笑,没接话,专心致志看起表演来。

表演结束,曹蔓把两块钱放进了递过来的帽子里。

曹蔓扭头问贾宏光,“走?”

贾宏光示意她头前带路,“走吧。”

俩人离开了那一片。边走边看,曹蔓停在一个卖年味装饰品的摊子上,这个时候,大家该装饰的都已经装饰上了,所以这个小摊的生意比较冷清,小老板没办法,东西就卖得比较便宜。

贾宏光一看曹蔓停下来,就问她:“想买点儿东西装饰宿舍?”

“是啊,我们宿舍楼没几个人,一点儿年味都没有,我准备挂几样东西,添点儿喜庆气氛。你要不要也买几样?”

“我就不用了。男孩子们都不爱做这事的,我弄个红灯笼回去挂着,肯定会被室友们笑话的。”

曹蔓也不理他,自己挑了几样,有往门上粘的,有往墙上贴的,有往屋顶挂的,都是几毛钱的东西,买了一堆还不到十块钱。

贾宏光掏出钱包,准备帮曹蔓付钱,曹蔓赶紧制止,“我自己有钱。”

“刚才去取钱了?”这园子里竟然有银行?

“嗯。”

贾宏光有点儿失望,本来还想着让曹蔓欠他钱欠他人情呢。

曹蔓银货两讫,问老板要了个塑料袋,装了东西,她的坤包已经满了。

她想了想,把刚才买的小钱包掏出来,也放进塑料袋里,这样她的坤包就显得瘪瘪的,不用担心有小偷惦记了。

她顺手拿起一个往墙上贴的福字,递给贾宏光,“这个给你,好歹也给床头贴一个,我妈说了,不倒贴个福字,这一年福气就不会来。”

“好啊,谢谢了。”没想到曹蔓还给他买个福字,贾宏光挺高兴的,“一起放着吧,我也没袋子装,回校再给我,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帮你提着塑料袋。”

“没事儿,不沉,很轻的。”曹蔓拒绝了他的好意,怕东西被偷了,贾宏光会愧疚,一旦提出补偿她的话,那就更纠缠不清了。

曹蔓这一会儿任务都完成了,无事一身轻,就想早点儿回校。

“贾宏光,你还准备逛多久?”

“听说晚上还要放烟花,肯定好看,我们要不要看了烟花再回去?”

“我就不呆那么晚了,太晚回去不安全,而且也不知道公共汽车会不会开那么晚,我还是早点回校的好。”

“难得出来一趟,跟着我,你不用怕的,大不了我们打一辆出租车回去。”

“还是算了吧。”曹蔓心想,跟着你那么晚回去我才害怕呢,她抬手看了看表,快四点了,现在天黑得早,这会儿该往出口走了。

“我现在就该往门口走了。这么溜溜达达过去,坐上公交,回到学校差不多六点钟,真的要天黑了。”说完,从坤包里掏出六块零钱,递给贾宏光,“这是刚才欠你的钱。”

贾宏光推让了几次,见曹蔓坚持,就接了过去,“那我陪你回去。”

“不用,你不是要看晚上的烟花吗?应该还有夜市,应该也挺热闹的。”

“一个人逛着也挺没意思的。我也有点儿累了,走吧。”

曹蔓是很不想跟他一起回去的,可是这时候,贾宏光都表示一个人逛没意思了,她也不好直说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所以两个人一起往门口逛过去,还好这里有好几条路,不用走回头路。

俩人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一份吃的,实在是路过了一家凉粉摊子,老板用他那带着晋丰味的普通话吆喝着,“晋丰正宗凉粉!不好吃不要钱!大家都来尝一尝喽!”,让俩人相信老乡做出来的肯定正宗,就商量着买一份当晚饭了。

俩人排起队来,一看摊主用的就是比较正宗的晋丰做法,凉粉一直泡在水里,摊主从水里把凉粉捞出,用他们俩都见过的晋丰独特的“凉粉刀”,把凉粉切成细条,放进碗里,然后浇上盐水、酱油、香油、醋、辣椒油、味精、芥末、葱花,拌入黄瓜丝、萝卜丝、香菜、豆腐干丝,看着一样样的东西加进去,俩人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这一份份量十足的凉粉要五块钱一份,俩人还是觉得好实惠,实在是这正宗的晋丰凉粉吃起来非常爽口、可口,风味独特,没想到没回家过年竟然还在大年初一吃到了家乡风味。

俩人在摊子旁一边吃,一边赞老板这做得正宗,变相地给他做了宣传,引来了不少人。

曹蔓很是好奇,问老板,为啥不把那些调料事先调好了,这样加一大勺混合好的,岂不是速度快一些?

老板咧嘴一笑,“姑娘,我这样才能吸引到客人啊。人家一看我这么多调料,还可以挑一挑哪些要,哪些不要,如果不吭声的,我就给他配最正宗的晋丰味,这样才能满足客人的要求啊。”

“哦,原来还准备着特殊定制,有道理。小生意也暗含大道理。”

“老板,你平时在哪里卖凉粉?”

“哎,在燕京做生意不容易,我平时在王府大街那边的晋丰酒楼里打杂。这两天酒楼关门,我趁机来参加庙会挣点外快。你们俩都是大学生吧?”

“是。”

“我们是青大的。”

“哟,两位可是高材生啊。我儿子在燕科大,我这是给他挣点学费。”

“他没来帮你?”

“他陪着他妈在家做凉粉。”

“你们这是全家都搬到燕京来了啊。”

“我们是农村人,现在没人管的,只要把家里的田地安排好了,就可以出来打工了。你们俩看着可是像城里人。”

“我们也就是小城而已,跟长安跟并州是没法比的。”

“你们这不回家,也不怕父母惦记?”

曹蔓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只说,“我在打工,今天放假。”

老板抬眼看了一眼贾宏光,这孩子是不回家看父母陪女朋友打工?

贾宏光刚好看过去,赶忙说,“我在上补习班。”

“老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谢谢你的凉粉,太好吃了。祝你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

老板跟他们挥挥手告别。

俩人很顺利地回到了学校,本来贾宏光还想拉着曹蔓在校门口吃顿晚饭的,曹蔓借口自己不饿,回宿舍还有事儿,跟他匆匆作别,骑上车绝尘而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试图解开疑团

到了宿舍楼下,曹蔓先给袁媛家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是不是袁媛泄露了自己今天可能会去庙会的事情,要不然怎么那么好巧不巧地就在庙会大门口遇到了贾宏光。

可惜电话没人接。

她又呼了一下几个姐妹们,让传呼台给大家发了条拜年的信息,这才上楼去了。

宿舍里热水壶的水不多了,而且也不怎么热了,她就倒出来洗了洗脸,然后拎着两个暖水壶去打了热水。

呆在暖暖的宿舍里,喝着暖暖的茶,眼睛四处看着,曹蔓琢磨着把那些装饰物往哪里贴哪里挂。

等她喝完茶,开始行动,门前门后,书架旁,窗户上,床头,墙上,天花板,她爬高上低,能招呼到的地方她都装饰了一下。

忙乎了好一会儿,宿舍里错落有致,转身转眼都能看到充满年味的装饰品,嗯,不错!

这新年第一天过得很充实,她看着墙上倒贴的福字,心里默默祈祷,愿新的一年里福满运顺,让自己申请留学一事顺风顺水,也期望能挣得足够的费用能支撑起申请费用、路费和一个月的米国生活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空谈空想而已。

妈妈一贯听爸爸的,爸爸又没有完全考虑她的追求,她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袁媛曾经说过,做一件事,要做好两手准备,事关自己的前途,她觉得得做上中下三种准备。

最好的当然是出国留学,自此后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中等的选择当然是像郭承峻师兄一样留在国内跟着韩教授读直博,将来留在青大或者去华科院继续做研究。

最差的也要留在燕京的某个研究所里,而不是像爷爷和爸爸期望的那样,回到晋丰的省会并州,跟堂弟们守护相望。她不是不想帮助堂弟们,而是觉得这种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帮助意义不大,而自己的生活却很有可能被拖垮牺牲掉,她还没有圣人到那种地步。

本科毕业就想去研究所,唉,希望不大啊。所以她只能鼓足劲冲击第一种选择,她不愿任何事影响自己,哪怕是感情上的事儿,哪怕是两年见不到妈妈。

曹蔓装饰完宿舍,抬手看了看表,9点了,袁媛他们也该回到家了,再晚说不定就睡觉了,她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拿起小钱包下了楼。

电话终于通了。

“秦姨,是我,蔓蔓。”

“蔓蔓啊,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我也去逛了庙会,可热闹了,我吃了好多种以前没吃过的小吃呢。”

“是吗?那就好,我们就担心你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了。”

“我挺好的,秦姨,我逛庙会的时候,买了一袋子的东西,刚才把宿舍装饰一新,可有年味了。”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等你爸妈回来了,我一定会转告他们的。”

“谢谢秦姨。”

“你这孩子,客气啥。唉,媛媛,快过来,蔓蔓的电话。”

曹蔓在电话这头就听见袁媛惊喜的声音,“蔓蔓的电话?!快给我!”

“蔓蔓!宝贝,今天怎么样?”

曹蔓被她这一声宝贝叫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媛媛,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一声宝贝叫得我起鸡皮疙瘩。”

“嘿嘿。我今天遇到华子琪了。”华子琪是她们初中时的同学,人长得很漂亮,也很会穿衣打扮,就是不爱学习,初中就开始谈恋爱,老师为了不让她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一般都安排她坐在后边几排,跟袁媛很熟。

华子琪最后只是上了一个一般的高中,大学也是在河东上的,家乡那边的一所三等高等院校。

“她怎么样?”

“依旧青春漂亮,热情似火,跟她的男朋友一起,跟我们做介绍的时候,一声宝贝唬了我一身鸡皮疙瘩,现在送给你了!”电话那头传来袁媛开心的笑声。

“谢谢你这新年礼物了!”

“咱姐妹俩,有福同享,有鸡皮疙瘩同当,不用客气。”

“媛媛,我问你一件正事。”

“什么事儿,说,姐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不是跟贾宏光通风报信说我可能会去逛庙会?”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我骗你干嘛,就是走之前见过他一次,他说要留校上补习班,我本来还想让他照顾你来着,后来想着你可能不喜欢,我就没跟他说什么。那以后我们一直没联系。怎么了?”

“我今天在庙会门口刚买完门票就碰见他了,只好跟他一起逛庙会了。”

“他没怎么着吧?”

“没有,就是奇怪那么多人呢,怎么就恰好碰上他了?还以为你们有联系呢。”

“真不是我说的。不过,蔓蔓,今天对他感觉怎么样?”

“一般般吧。”

“他没有趁着人多,对你动手动脚?”

“你想啥呢?”

“很多男生都是趁人多拉着女生小手,拉着拉着就成女朋友了的。”

“没有的事儿。我也不会让他拉我的手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在家过你的年!”

“嗯呐。我早点儿回去陪你去。”

“别,你在家好好陪陪袁叔和秦姨,以后可能好几年见不到他们的。”

“再说吧,以后也是有假期的。”

“机票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到时候说不定就攒够米元了呢。”

“好吧,还是你这心态好,向你学习。”

曹蔓虽然嘴里说着向袁媛学习,却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像她一样,自己的路走错了,那就落入谷底,不像袁媛,还有父母在支撑着她,无论她如何选择,都不会太差,这也是她羡慕好友的地方。

“跟我说说你们今天都干啥了?”抱着妈妈递过来的保温杯,一口一口呡着茶的袁媛小心脏里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准备来个刨根问底。

“媛媛啊,你是准备让我给你来个详尽的行程报告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在哪里给你打电话?”

袁媛一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不起,对不起!你快上楼去吧,没冻着吧?”

她已经意识到了曹蔓肯定是在宿舍楼下的电话亭用电话卡给她打长途了,又冷又贵。

“还好。那我不跟你多说了,好好在家享受!”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好好过年,别吃方便面啊,我挂了。”袁媛怕自己再不挂,曹蔓还是会接着说下去,那就不好了。

曹蔓摇了摇头,好友就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她可是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准备跟她多聊一会儿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安全建议

贾宏光好不容易上来一次,进了曹蔓的宿舍,单独跟她待在一起,哪能这么容易就走掉,要下楼也是俩人一起下楼,让值班室的看看,明天还能上来。

他建议道:“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饭?”

“不用了,一会儿我到食堂里买份饭就行了,这个凉粉你当晚饭吃,没问题吧?”

“我陪你一起去食堂。”

曹蔓本想说不用,又怕贾宏光赖在宿舍不走,又不想答应得那么痛快,“我要把这套题做完,要不你先去吃饭?”

“我等你一会儿吧。”

“你再不下去,楼长会上来揪你的。”

“不会,值班室的人挺好的。”曹蔓一听,好个头!太不负责任了。

“那你在那边坐一会,等我几分钟。”

既然赶不走,那就不能让他呆的时间太长,曹蔓把那一页做完,就收拾了东西,“走吧。”

“这么快?”

“把相关段落给做完了,剩下的吃完饭再说。”

想到曹蔓为了不让他久等,没有像她之前说得那样做完那套题,心里甚是高兴。

曹蔓穿上大衣,拎上钱包,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饭盒,“走吧。”

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曹蔓通过窗户往楼长的值班室里看了一眼,坐在里边的是一个女生,她以前见过,好像就是住在这栋宿舍楼里的,她走过去趴在窗口问了一句,“这位同学,楼长呢?”

“楼长有事儿,晚些时候回来。”

“你帮她值班啊?”

“是啊。”

“辛苦了,一会儿你还在吧?”

“一会儿我会去吃晚饭。”

“大门锁上?”

“另一个同学来帮忙值班。”

“我还说吃完饭了来替你会儿呢。”

“不用了,曹师姐。”

“你认识我?”

“曹师姐,你可是名人,咱们楼里谁不认识啊。”

曹蔓笑了一下,“我去吃饭了,辛苦你了。”

“曹师姐,待会儿见。”

贾宏光一直笑眯眯地站在曹蔓后边,看曹蔓和那女生说话。

曹蔓站起身来,回头看了贾宏光一眼,“走吧。”

等出了宿舍楼,曹蔓问道:“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女生在值班?”

“我没注意是不是她。”贾宏光知道曹蔓不喜欢自己打扰她,当然不会卖了放自己进楼的好心同学。

曹蔓也不再多问,直接带着贾宏光去了十食堂。随便买了一份热菜热饭。

“过年呢,你怎么吃得这么素?”

“我刚刚吃坏了肚子,最好忌荤腥,辛辣。”

“哦。”

贾宏光不住找话题,曹蔓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怎么插话,而且妈妈从小到大对她的教育也深入骨髓,习惯对人笑脸以对,不会甩人脸色。

贾宏光看着一脸笑容的曹蔓,根本没有意识到曹蔓心里已经要暴走了,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曹蔓巴不得起身就走。

贾宏光还想进一步,“曹蔓,我们晚上一起刷题吧?”

“不好意思,我晚上需要去实验室,那些小白鼠需要照顾。”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们实验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

“大过年的,也没人知……”

曹蔓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知道咱们学校的实验室都安装了监控?万一被发现我放了个外人进去,我的勤工俭学的机会就被毁了。”

曹蔓心想,你再坚持我就鄙视你了。贾宏光听她这么说,确实不好再跟进去。

“明天呢?我们一起上自习?”

“不用了,最近这三天我得去实验室采集数据。”

“呃……”

“周末我已经跟人约好了,去打工。你也要去纽东上课吧?”

“呃,我的课才俩小时。”

“既然上课了,就好好复习,别对不起自己付的学费和花掉的精力。”

“肯定的。”

贾宏光心想:谁不懂这个道理,要你说这些,能不能说点儿别的啊?算了算了,还是等出国了再说。

俩人在曹蔓宿舍楼门口分手,各自回宿舍。

曹蔓到一楼的水房刷了刷饭盒,走回楼门口看了看,贾宏光早就离开了,她才走到楼长房间窗口,发现还好,还是那位女生,正在吃饭。

“嗨,你好,吃饭呢。”

“曹师姐,吃完饭了?”

“嗯。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刚才跟我一起下去的那个男生是你放进去的吗?”

“是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所以我就让他上去了。我不会跟楼长说的。”

曹蔓抚了抚额头,“师妹啊,他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也就是老乡彼此认识而已,下次他再来找我,就跟他说我不在。”

“啊?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以为……”这个女生谈了恋爱,平时男朋友来找她总被拦在楼外,现在过年,楼长家里来了客人,找她顶替一时半会儿的,她还想着做好事,让那些找女朋友的男生都能进去等,别在楼下挨冻。

曹蔓打断了她的话,无非想说以为是她男朋友罢了,“师妹,现在是放假期间,楼里人少,更应该要求严格一些,要不然混进去个坏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家属追起责任来,你也负担不起那个后果,是吧?”

那位女生还没意识到这么严重的情况可能会发生,听得后背发寒,“多谢曹师姐提醒!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不由恨那个找师姐的男生,冒充什么大头蒜?

“没关系,以后注意一些就是了。”

“谢谢师姐。师姐,那人真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

那女孩想了想,“他也没说,只说是找你的。不过校园网上都传开了,他还经常在楼下等你,难道不是吗?”

“没影的事儿。我不会交男朋友的,所以以后再有这样的传言,千万别信了。你既然问了,我也说明白一些,你把他放进去,让我感到很害怕的,宿舍里就我一个人,说不定整个楼道就我一个人。我本来在刷题,不得不赶紧陪他下来了。”

“好的,师姐。”

这位女生才意识到自己的好心好意也给曹蔓带来了困扰,赶忙又赔了一句不是,“对不起啊,师姐”。

“还好没什么发生事儿。我上去接着刷题了,记着,以后他来,就说我不在。哦,对了,我的宿舍号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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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郭承峻回校

那女生本来就紧张,一听曹蔓还质疑她泄露私人信息,赶忙澄清,“师姐,真不是我。他就问了问你在不在,能不能自己上楼去给你送吃的,我就让他上——去——了。”

刚才那女生还以为曹蔓的话是推脱之言,听这意思他应该都不知道师姐住哪屋才是,反正不是自己说的,这一点她不心虚,“真的不是我说的”。

“知道了,没事。晚安。”

曹蔓上楼去了,一边走一边回忆自己应该没跟贾宏光提过宿舍号,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跟谁打听的?

她走上二楼的时候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动静。

她上了三楼,左右看了看,只有自己的门口贴着对联,难道是靠的这个敲的门?那可真是不小心引狼入室了。

虽然曹蔓跟门口值班的同学说过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楼长可以托付其他人代班的。

所以第二天起,她就早出晚归,把实验室当家了。

系馆历史悠久,上百年的老建筑了,到处都彰显着结实和厚重,关起实验室门来,绝对无人打扰。

如果不是她担心监控器拍到私密画面的话,她都想把被子抱过来晚上睡沙发了。

到了初六,商店开门、企事业单位纷纷开始运转了。

郭承峻也第一时间回到学校,后边跟着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人,进了那间有着特殊要求的实验室搬东西,听见动静的曹蔓从实验室探出头来一探究竟,这还没开学呢,怎么这么多人在楼道里走来走去?

“咦,曹蔓,你来实验室了?”

“师兄!过年好!我在刷题,这儿安静没人打扰。你们这是来搬设备的?”

“嗯,得还回去了。你这是躲清静来了?你们宿舍楼很多人吗?”郭承峻一边示意曹蔓跟着自己,一边问。

“也没几个人。”

“有人去打扰你?”

“楼长有时候不在,就让一些同学帮她值班,我有点儿担心安全。”

“你锁着门不就行了?”

“实验室也不错啊,我还可以照顾那些小白鼠,不用跑来跑去的。”

“你一天来一次就可以了,系馆里也没人专门守大门,也不是很安全。”

郭承峻总觉得系馆还不如宿舍楼安全呢,突然有点儿后悔,应该早点回来的,一看曹蔓就是特别没有安全感的女生,难得还惦记着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他指导着那几个人搬东西,看他们把东西移到一辆车上,郭承峻和其中一人在一份文档上分别签了名,那几个人开车离开了。

“师兄,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不用,刚才我们已经做了交接手续了。他们知道怎么走出去,不用我指路了。”

“走吧,咱们回实验室,我得整理一下资料。”

“好,我接着回去刷题。”

“你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刷题?”

“没有,我初一那天去逛庙会了。哎!师兄,你不知道,我那天钱包真的被偷了,我那么小心,还是没能防住可恶的小偷!”

“你是怎么回来的?”

“亏我听了你的建议,在别的口袋里塞了点儿钱,才能坐车回来。还得谢谢你。”

“丢了很多钱吗?”

“也不多,也就二三十块。”

“庙会是不是人很多?”

“是啊,人山人海的。”

“看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了吗?”

“我出来前竟然遇到一个卖晋丰凉粉的摊子,做得很地道。”

“大冬天的吃凉粉?”

“还行。没事,加了些辣椒油,吃起来不觉得凉的。”

“没想到你还能吃辣的。”

“我妈可是个川妹子,我可是吃我妈做的川菜长大的。”

“我忘了,你也算半个川妹子。”

“除了凉粉,还吃到什么好吃的了?”

“东西挺多的,吃的玩的看的,啥都有。哦,我们看了一场杂技演出,我还买了一堆东西把宿舍装饰了一下,增加点儿年味。”

“你跟朋友一起去的?”

“不是,在庙会门口刚好遇到了一个老乡,物理系的,我刚开学的时候蹭过他的量子物理课。”

“那么多人竟然还能碰上熟人,很是难得啊。”

“我也奇怪呢。可能凑巧了吧?”

说话间俩人回到了曹蔓刷题的那个实验室,一进门,一股味道扑面而来,呵呵,真是几天不进实验室就不知其味了。

“你不呆在有年味的宿舍里,竟然要呆在这实验室里,不觉得有一股小白鼠味儿吗?”

“啊,有吗?我每天给它们清理得很干净的。”

“难免的。你天天在这里不觉得,我这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来,一进来,觉得味道还是很明显的。”

“是吗?我反正闻不到什么怪味。”

“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医院里的大夫也闻不到消毒水味的。”

“也是。”曹蔓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我们不会一出去也带着一股小白鼠味吧?”

郭承峻被曹蔓这个动作逗笑了,“那还不至于。你很……”他及时刹住车,把“好闻”俩字吃进了肚子里,还差一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真是过个年跟那帮不学无术的发小们学坏了,啥话都说。

郭承峻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我可是学生辅导员,得赶紧回归角色!

曹蔓还等着下半句呢,看过了几秒钟郭师兄还没接着说下去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赶紧抬头看他,想询问一下。

郭承峻由于自己差点说错话,没好意思看曹蔓,可还是用余光关注着她。他注意到曹蔓抬头看过来,假意扫了一圈实验室,“你把实验室照顾得很好。”

曹蔓不由脸一红,“实验室这么整洁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就用这张桌子时才擦了擦。”小白鼠在另一间屋子里,师兄还没见到吧?

郭承峻又差一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转个话题都不会了,他干脆闭了嘴巴,心里想着,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他又看了一下,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这几天都在这里刷题?刷得怎么样了?”

“有些单词的意思还是没记清楚,遇到关键时候就容易混淆犯糊涂。”

“gre的?”

“嗯。”

“我没备考过,不过听说很多词都比较生僻,平时生活中用不到,也就能在科技论文里看到。”

“是啊,那些理解题都是大段的论文或者报道的摘抄。”

“这也没什么捷径可走,最好是提高阅读量,短时间内应考只能靠死记硬背了,靠死记硬背记住的也无法长久,只能多背几遍。”

“是啊,我前阵子看的外文资料里出现很多gre词汇,确实应该通过提高阅读量来提高阅读水平。不过现在通过大量阅读是不可能的了,我只能死记硬背,来来回回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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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来了兴趣

郭承峻觉得自己不该打扰曹蔓的学习,就说道:“你接着忙吧,我去那边的实验室里整理资料。”

“师兄,咱们的新设备有消息了吗?”今天看到设备被拉走,曹蔓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这套设备可比他们实验室里的原有设备好用多了,她算是体会到了好设备带来的好处。

“快了,我寒假的时候走了一下后门,催了一下。”郭承峻冲曹蔓眨了一下眼睛。

曹蔓笑了,没想到郭师兄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师兄平时待人很和善,可也总是一本正经的。

“太好了!那我就等好消息了。”

郭承峻冲着曹蔓的试卷扬了扬下巴,“赶快刷题吧,等设备到了,也开学了,你刷题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yes,sir!”曹蔓冲着他施了个军礼,杭港警匪片里学来的动作。

郭承峻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小师妹也越来越调皮了,可一点儿都不像男生们说的那样是个高冷美人,看来这帮男生都看走眼了。

他在另一个房间专心致志整理文档资料,曹蔓在这个房间里专心致志刷题,谁也没打扰谁。

等到中午的时候,郭承峻敲了敲曹蔓所在的实验室。

“请进!”

“曹蔓,我们一起去外边吃顿饭吧,算我答谢你这几天好好照顾那些小白鼠。”

“师兄,我可是领了工资的。”

“你那工资才几个钱,还没有我得的压岁钱的零头多。”

“师兄,你竟然还能有压岁钱?”

“为什么不能有?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我还有那么多长辈呢,给他们拜年不能白拜了,不论大小,只要是没结婚的小辈,都有红包。”

“真羡慕你!”

“别羡慕了,今儿中午我请你吃饭。这几天学校是不是也没啥好吃的?”

曹蔓笑了笑。

“走吧,走吧。今天那些饭店、酒店新年刚开张,肯定有优惠,花不了我几个钱。”

“好吧,谢谢你,师兄。”

刚才郭承峻是坐车进来的,他的自行车在南门口那边一个停车棚里扔着呢,好几天了,但愿没被小偷偷走。不过这会儿只好俩人共骑一辆车了。

他们去了南门外的一家叫“山秦人家”的饭馆,郭承峻想着山秦多多少少离晋丰近一些,让曹蔓在新年里也尝一尝近似家乡菜,刚才他听着曹蔓说起吃一碗凉冰冰的凉粉都那么激动,可见也是很想家的。

这个店的老板据说是个长安人,所以那些饭菜是比较正宗的长安风味。

郭承峻对山秦菜系不是很熟悉,让曹蔓点菜,曹蔓也不好意思自己做主,而且她最多也就是吃些妈妈带回家的剩菜,对什么菜系有什么好吃的也不是很懂,好在菜单上配有图片,所以俩人就商量着来了。

最后俩人点了金钱酿发菜、烧三鲜、葫芦鸡三个菜,主食要了肉夹馍。点发菜是山秦晋丰那边过年的传统,希望吃一顿发菜,新的一年里能“发财”。

翻菜单的曹蔓感慨,他们竟然还有山秦锅盔卖,郭承峻看了半天才找到锅盔的图片,才知道锅盔原来是烤大饼,那个厚度,可真够实在的,估计比钢盔厚多了。

“我每次从家里出来,我妈都会给我烙一个锅盔,让我和袁媛路上吃,所以我们俩坐火车,一路上的饭食就是锅盔、煮鸡蛋和开水。”

“咱们来两块吧,我也尝尝。”

“好啊,很好吃的。”

可能是才初六,大部分的人都还在休假走亲戚,饭馆里的人并不多,他们的菜上得很快。不过那份葫芦鸡还是比较慢,最后一个端上来,俩人都差不多吃饱了。

“师兄,你尝尝这个葫芦鸡,很好吃的。”

那只鸡色泽金红。郭承峻用公筷夹了一块,比他想象中的容易多了,可以说皮酥肉嫩,筷到骨脱。

他放到自己盘子里,再用自己的筷子夹起来放入口中,香烂味醇,果然美味。

“这鸡是怎么炸的,竟然只炸酥了皮,里边还这么嫩这么烂?还是说像烤鸭一样烤出来的?”

“我听我妈说过,这道菜很复杂的,先是水煮,去血水,然后是加了调料蒸,进味,然后是油炸,皮酥。”

“真的?你妈妈会做这道菜?”

“她没做过,不过她不是在饭店上班嘛,见大厨这么做过,挺费事的。”

“怪不得要这么长时间。”

“咱们点这一道菜,鸡肯定至少已经经过煮那道工序了,否则赶不上我们吃饭的。”

“很有可能,我听说有些菜要提前一天准备,跟我们做实验也差不多。”

“咱们吃饭呢,别提做实验,影响胃口。”

“是是是,师妹说的是。”

“你要不要再吃一块那个、那个锅什么来着?”

“锅盔,锅戴的钢盔。”

“哦,原来名字是这么个由来啊,这钢盔这么厚,够结实。”

“跟燕京大肉饼的厚度也有的一比吧?”

“那个是好多层凑出来的。说起大肉饼,我觉得肉夹馍很好吃,不过是不是肥肉有点多?”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得有些肥肉,才好吃的,单纯是瘦肉的话,吃起来有些柴。”

“你是不是也会做饭?”

“我从上小学起就开始帮着父母做饭了。我爸妈上班都比较忙的。”

本来郭承峻还想问怎么不雇一个钟点工,才想起来他们家比较穷,估计是不会雇人做家务的,真问出来就像问何不食肉糜一样蠢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能考进青大,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做了两年的辅导员,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还算火眼金睛,能看出那些学生的家庭情况,可从曹蔓身上,如果不是她自己说,真的看不出来她来自一个家庭困难、家长重男轻女的家庭,曹蔓虽然不多话,但是很多时候考虑问题比较全面,还一言中的,而且他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看到自怨自艾过。

他不由来了兴趣,想了解更多,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么一位优秀的学生。

他点了点面前的烧三鲜和葫芦鸡,“小时候如果在饭桌上看见这样的饭菜,肯定不到五分钟就能吃完,现在天天能吃到,遇到这样的美味,也吃不下多少。”

“小时候如果一顿吃那么多,肯定会吃坏肚子的。天天不见腥荤,乍来一顿,不能多吃的。”

“也是。那会儿我们一周吃一次有肉的就算不错的生活了。你呢?”

“我不记得了。不过每次我回老家的时候,能跟着我三叔吃不少野味。”

郭承峻来了兴趣,野味啊,他想象中那得是山上的野鸡、兔子、獾之类的。谁知曹蔓跟他说的全是树上粘的知了、地里抓的虫子、水里摸的鱼虾。

看着曹蔓讲起这些旧事来,两眼放光的样子,可以想象她小时候也是有过快乐时光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人节的玫瑰

周五,大年初九。

冬日里明媚的阳光意味着清冷。

下周就要开学了,很多同学已经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学校,宿舍楼道里乱哄哄的。

曹蔓早上很早就起床了,她要背单词。

想想马上要开学了,然后实验室工作、上课、作业、校外打工,感觉时间特别不够用,只能早起晚睡挤时间了。

她上午要等着袁媛的传呼,她今天回来,让她去拿给她捎回来的好东西,她肯定要跟袁媛聊上半天。

她翻着红宝书背单词,用一张纸片挡着解释,试图回忆这些词的意思。为了节省时间,她的红宝书里用彩色的高光笔画得五光十色。

绝对不会再忘记的用绿色花掉,还有点儿记不清的用黄色,背了好多遍总是弄错的,红笔画上去,这样每次复习的时候就可以跳着来了。

她正在攻克那些红笔勾出来的单词时,bp机响了。袁媛回来了!

她把书整理了一下,穿上大衣,拿上门钥匙,拎起那几个小钱包,锁门下楼而去。

“曹蔓!”刚下楼就被人叫住了,这一声挺大,很多人都看过去。

“你好!”怎么又是他?

贾宏光拿着一只玫瑰花,递了过来,“送你的!”

曹蔓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围很多人,她实在是不想跟贾宏光过多纠缠,就没接,“什么节日吗?”

“没什么,过年也没送你礼物,权当给你拜年了!”

曹蔓想着一朵花也没什么,这才接了过来,“谢谢了!”

“曹蔓,今儿你有空吗?马上要开学了,应该放松一下自己,晚上一起去看场电影?”

“不好意思,我今天要跟袁媛在一起。”

“明天呢?”

“我周末去打工,没空。”

“这会儿呢?”

“不好意思啊,我要去接袁媛了。”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跟她有好多私密话要聊。”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回头我找你。拜拜,我得走了,大冷的天,不能让袁媛等着我。”曹蔓头也不回地走了。

贾宏光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今天太不顺了,早知道,那天进饭馆里去问清楚了。

不过想着曹蔓还是接过了自己送出的玫瑰花,还是有希望的吧?

曹蔓敲了敲袁媛的宿舍门,开门的是傻妹。

“傻妹,你也回来了?”

“蔓蔓!好想你啊!快进来,尝尝我从家乡带来的小吃。”

袁媛也走了过来,“蔓蔓,可算见到你了,想我没?”

“想了,都想着呢。”曹蔓把那几个小钱包放在桌子上,“看!我逛庙会的时候,惦记着你们呢。买了一套小钱包,一人一个。”

“这么可爱!”袁媛和傻妹各抓起一个,“绣得不错!”

“颜色也好!大小也合适。”

“我冬天出生的,我要这个梅花的,媛媛,你要那个竹子的吧,挺配你的,都是瘦竹竿。”

“我们那叫亭亭玉立。”

傻妹注意到她手里还有一朵花,“蔓蔓,你这朵玫瑰花要送谁?不会是一会儿要去会情郎吧?”

“什么情郎?哪儿有!”

曹蔓注意到她们宿舍的花瓶里已经插着一大束红玫瑰了。

“还是傻妹有钱,你准备一会儿送情郎这么一大捧玫瑰花吗?”

“蔓蔓,这是傻妹情郎送来的,今天是情人节!”

曹蔓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霎时觉得手里的那朵玫瑰花煞是扎手,赶紧把它插进那个花瓶。

傻妹一看曹蔓把玫瑰花往自己的玫瑰花束里插,“咦,蔓蔓,你这玫瑰是送我的?不对,难道是谁送的?”

“给你你就收着呗,问题那么多。”

“不会是被傻妹说对了吧?蔓蔓,谁送的?”袁媛揽着她的肩膀,仰着眉,斜瞪了大眼睛看着蔓蔓。

“我哪儿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自从过年,除了记得是星期几,我就只记得是初几了。唉,还以为随便给的呢,不就一朵花嘛。早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说啥我也不会接的。”

“谁啊?我认识吗?”

“姓贾的。”

“哦,他呀。唉,我爸为了他还说了我一通呢,说我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蔓蔓,这几天他没骚扰你吧?”

“没,怎么了?袁叔说什么了?”

袁媛一看傻妹也好奇地看着自己,总觉得这是闺蜜的事儿,也不知道曹蔓愿不愿意让旁人听到,已经有点儿后悔刚才说多了,“傻妹,还不赶快去找你的情郎去?”

“我也想听听我爸说,蔓蔓,听听没问题吧?”

“听吧,听吧。没啥可保密的。”

“我爸说,不能偏听偏信,要兼听则明,想要知道他那个人究竟怎么样的话,不能光听他自己说,人都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要多跟他的老师和同学打听打听。我爸怀疑他休学一年有别的原因,我想来想去,也觉得隐藏起来的秘密肯定会是大问题。”

“我对他不感兴趣,咱们没必要去挖掘人家的秘密,管他有没有秘密呢。”

“也是,我爸还说了,我别越俎代庖了,你要是不喜欢他,咱们就不理他了。”

“蔓蔓,我喜欢你这我爸说,很有道理啊。”傻妹说道。

“傻妹,你回家这么多天,有没有收集到我妈说,我爸说?也拿出来共享一下。”

“唉,我妈说的跟我爸说的刚好相互矛盾,我决定谁的都不听了。”

“说说看嘛。”

“我爸说,找个男朋友就要找一个能宠着自己的。我妈说交男朋友了,就不要由着性子来,要多为对方考虑考虑。你们评评理,一个要我由着自己的性子,一个要我约束一下自己。唉,没有比他们更不靠谱的父母了。”

袁媛冲着傻妹眨了眨眼,“那你没把父母拉在一起问一问,让他们有机会统一一下口径?”

“他们俩,过年忙死了。我都是拽着嫂子们一起玩的,还忙着哄我的小侄子呢,我大哥大嫂可高兴了,巴不得我天天住他们家,我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免费好保姆。”傻妹有个两岁多的小侄子,正是粘人招逗的年龄,傻妹很喜欢逗他。

“那还不在家多住两天,周日再回来?”

袁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蔓蔓,你个不开窍的,今天情人节,当然要赶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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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美人约会在灯下

俩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办法,冬天天黑得早,虽然才六点多,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这个时候食堂里应该还有吃的,不过也是被同学们挑剩下的残羹剩饭了。

曹蔓对郭承峻说道:“师兄今天辛苦陪了我半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去大学生中心怎么样?”

“今天我可长了不少见识。而且我建议你去逛庙会还让你被小偷偷了,怎么都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这学生真是大方啊,明明很缺钱,还愿意请自己吃饭,他怎么也不能让她出钱的。

“师兄,你就给我一次表达感激之情的机会吧。如果不是你,我也得不到助理工作,也没法跟着你和韩教授进课题组做研究。”

郭承峻想了想,校内的大学生中心总比外边的饭店便宜多了,也行。

“那好,我们去大学生中心。”

本来曹蔓的晚餐吃得很少的,可今天中午为了不影响拍摄,她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这会儿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准备给自己买一份分量十足的砂锅盖饭。

郭承峻虽然中午出去吃了饭,但是男生总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也跟着曹蔓一起买了砂锅盖饭,买同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俩人可以同步,不会一个人在吃的时候,另一个人眼巴巴地看着。

这个大学生中心人来人往,尤其是现在马上要开学的时候,大家刚刚回校,回家大吃大喝,回来很是看不上食堂的饭菜,很多人借着庆祝重聚的由头,到中心来吃一份稍微好一点的,顺便跟朋友侃大山聊一聊别后之情。

郭承峻和曹蔓坐下来之后,陆续有很多同学上来打招呼,“辅导员好,曹师妹好!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呢。”

“郭师兄,曹师妹!过年好!给你们俩拜年了。”

等五六拨同学打过招呼后,曹蔓内心泪流满面,这地方挑错了啊,都没法好好吃饭了。关键是郭师兄太有礼貌了,每次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他都要放下筷子站起来,跟人拱手贺新年,都是他们系的同学,她也不能坐着继续吃,只好笑眯眯站起来相互贺新年。

曹蔓下午拍摄时的妆还没有卸,女生卸妆比较麻烦,需要卸妆水、洗面奶、润肤霜等一大堆瓶瓶罐罐,曹蔓本来是准备吃完饭回宿舍再说的,现在很多同学都看到她明显化了妆,容光焕发地跟着郭承峻一起吃饭。

这是新年新气象?本系两大风云人物走在一起了?八卦传得很快,尤其是有互联网的时候。

听到八卦的人不相信,所以才有了很多人来大学生中心,要眼见为实。

要不是天黑,肯定会有人偷偷拍一张的。这黑咕隆咚的,不用闪光灯,没法偷拍。虽然天花板上有很多灯泡,可大学生中心为了营造浪漫氛围,那些灯瓦数都不大,昏昏黄黄的,一点儿都不亮堂。

不过灯下看美人,朦朦胧胧中,曹蔓更加粉面含羞,美上加美。还如那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凭添一份神秘。

哎玛,曹师妹本来是清水出芙蓉,已经够漂亮了,现在上了妆,更加光彩照人,跟温润如玉的郭师兄对面而坐,还真是,佳偶天成,不服气不行!

俩人不知道的是,大学生中心一个小角落里,贾宏光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更黑了。

他下午回到宿舍,在曹蔓的宿舍楼外等了几乎一下午,她们宿舍的人都说她一大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坚持在楼下等着,王欣欣在宿舍里整理东西,她住在上铺,一回头就能透过窗户看到楼门口的情形。

这人咋还在?她还犹豫着要不要跟曹蔓发个bp机短信说一声,等她下去买晚饭的时候,不见了贾宏光,才打消了念头,准备晚上曹蔓回来跟她说一声也不迟。

贾宏光在楼外冻得手脚冰凉也没等到曹蔓回宿舍,他决定去吃了晚饭再来。

谁知他就在中心看到了来吃饭的郭承峻和曹蔓。看着曹蔓言笑晏晏,煞是刺目。

而且他早上看到两人的时候,曹蔓一看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而此时的曹蔓,眉更浓更弯更妩媚,眼睛也显得更大更可爱,鼻子更挺,樱桃小嘴更加红润,再不懂他也知道,曹蔓这是化妆了。难道他跟着这人已经去拍婚纱照了?

说什么不谈朋友,全是骗人!

他不管那么多了,一定要把自己看中的夺回来。

首先,他需要知道那男生是谁,知道谁是对手,才能制定战略。

那一拨拨上来打招呼的人肯定知道那个男生是谁,他只需要找个机会上去打听一下就行。

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向两个刚跟曹蔓他们打过招呼的人,俩人去排队买东西,他跟在身后。

“同学,打扰一下。”

两位同学都回头看他,“什么事?”

“想跟两位打听个事。”

两位同学一副你说吧的样子,以为这人要打听去哪儿怎么走之类的问题,青大这么大,每个同学一年里都能碰上好几回。

“我是曹蔓的老乡,你们也认识她?”

不是问路的?“怎么了?”

“我寒假回家还碰到她爸妈了,她爸妈还担心她寒假留校不够安全,没想到有护花使者了。你们认识那个男生吗?”

“这位同学眼红了?想知道,自己去问啊。上去打个招呼就是了。”

另一位同学本来还想直说呢,一听也改了主意,“就是,曹师妹他们还在,你自己去打个招呼,估计师妹会给你介绍一下的。”

“我刚才已经去打过招呼了,曹蔓没给介绍啊,我又不好意思问。”

两位同学都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光,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贾宏光不由气结,什么人啊!有什么可保密的。

不就是上去问问吗?他就不信了,如果他上去直接问曹蔓,那个男生是谁,她会不告诉他。

他也不假装排队了,转身向曹蔓的方向走去。

呃,人呢?

曹蔓跟郭承峻好不容易把砂锅饭吃完,她急着回去卸妆,俩人就分头行动了。

曹蔓要回去好好洗漱一番,还要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尽量完成了。

郭承峻也要回去运动一会儿,今天大部分时间是坐冷板凳了,需要补补运动量。

排队的二人组回头看了一眼,“那哥们走了,他是谁啊?不会是暗恋曹师妹的吧?”

“肯定的,你没看见那人满眼的算计,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咱曹师妹,还是跟郭师兄在一起,才配。”

“就是,曹师妹的眼光不会那么差的,那人还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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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软硬件的测试

开学了。

这是袁媛和曹蔓的大四下半个学期,这也是她们最后一个学期学习书本知识。而其他学校的大四学生已经要开始一两个月的实习和毕业论文了。

这学期的课程已经是她们能学到的最深奥或者最系统的大学本科课程了,要做的项目也是目前为止最复杂的,这也是为她们大五去实习、做毕业设计做的最后的培训。

这个学期也会有很多能带研究生的教授副教授们开始挑选种子学生。毕竟这个学期结束,学生们的学习成绩就一目了然了,那些专业成绩排名在前的学生就会成为争抢对象。

之所以等到这时候才开始争抢,一是是因为刚开始的两年,专业课比重太小,二是很多学生进了大学收不住狂放不羁的自由,学习节奏失去把控,三是很多偏科严重的人有可能前两年根本不好好学习,学习成绩绝对没有反映出他们真实的研究水平。

这些学生大一大二的成绩不能看,大三一年的成绩不够看,但也不能抹杀其中一些学生的十足后劲,大四的专业成绩好得让人炫目。而他们挑研究生,那是要挑研究水平高的学生的,谁会去在乎学生其他方面的成绩?

等到大五上半年,很多学生都会留在校内进行实习,哪怕是到校外或者外地单位去,也是老师们安排的,自有实习单位给老师们定期通报实习学生们的表现,等学生们实习结束,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时也到了考虑将来的时候,是上研究生还是找工作?想上研究生那就直接跟着未来的导师做毕业论文了。

还有一些想上研究生但成绩不够好的,就开始准备考研了,还有一些学生觉得自己的专业选错了,想改换门庭的,本科没办法,也只能走考研究生一途,就像贾宏光误会曹蔓一样,觉得她对物理专业更感兴趣才蹭物理课。他们这样的人专业课都得自学,为考研究生做的准备就更早。

那些有追求的学生们都忙忙碌碌。

更多的学生是随波逐流,大部分学生做什么,他们也做什么,每门课都八十分上下,实验课也尽量认真做,谈恋爱也没耽误,申请留校读研出国留学也伸脚试试水。

大学校园,就像一个蚁山,学生就像一只只小蚂蚁,整天各有各的忙碌。

学期刚开始,功课还不算很重,学生会的工作在这半年相对比较轻松,毕竟只有五四青年节算是需要大操大办的节日,还有一个春季运动会,那个有各班班干部做大部分工作,只需要到时召集足够的裁判、跑腿传消息的就行,这些刚开学还不用操心,所以袁媛准备多花时间在她们那个项目上。

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系统各模块已经初具规模,他们准备这个学期把这些模块完善一下,好好集成在一起,就可以在校内推广进入初步实用阶段,在学校上本科就能参与民用项目的开发,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他们的两个指导老师相中的推广单位当然是那些有着很多档案材料的单位,比如校史馆、图书馆,有些很有历史保存价值的纸质材料,很值得进行数字化,既方便保存古物减少人员翻阅造成的损伤,又方便查阅,毕竟给查阅者展示数字化的图像就行了,而且数字化后方便很多人同时网上查阅,保护这些文物的同时也能提高这些它们的利用率。

而曹蔓在做她那份实验助理工作之外,也从郭承峻那里拿到了很多外文资料,他想在仪器到来之前尽量做好准备。

对大脑的研究绝对是对人体各部分研究中最难的。研究其他系统的可以有抽血、切片、收集体液、造影、内窥镜等方法,这些对大脑细胞的研究却不是特别有用。

目前对大脑细胞结构的研究主要是靠解破学来的,把分布在各个部分的脑细胞分离出来切片,放在高倍显微镜下观察,才构造出大脑细胞结构知识。

至于大脑细胞内部的动态变化,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测试方法,ct、mri、pet只能给出大脑区域层次大范围的变化。所以对大脑方面的研究,除了细胞学专业外,其他十有九八是集中在功能层面的研究,比如药物和物理刺激下大脑各部分供血、供氧、体积、容量的变化等,及各种刺激下实验对象的肢体反应等。

曹蔓他们的最终目标当然是想知道当一条信息进入大脑之后,它是如何在大脑内部流通、形成记忆节点、如何存储的,在收到提取信号时如何快速整合存储中的信息并反馈出来的。这个目标估计是很多大脑研究人员的梦想,可面对那么复杂的大脑系统、那么细小的脑细胞、那么缺乏研究手段的情况,大量研究人员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施神通,对着一个宝山狂轰滥炸,想找到一条进入宝山的小径。

开学第一个周末,曹蔓来找袁媛。

她看着袁媛拆开计算机,换下几个内存条,非常感慨,“挺羡慕你们计算机专业的,可以随时把零件换一换,升级一下,比我们研究的活体方便多了。”

“以后大家都成机器人了,估计器官零件就可以随便换了。”

“别开玩笑,我问你一个正事啊,你们做测试的时候,能把零件一个个拆下来测试吗?”

“那当然可以。”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个测法。”

“我们没做过硬件测试,学电路设计的时候,无非是对输入端口进行各种输入组合,然后看输出端口的输出是不是跟预先计算的结果一致。”

“如果是特别复杂的呢?比如你们这个大板子。”

“你说主板啊。主板上这么多芯片,肯定是预先要测试的,然后上面插的这些内存条、显示器、网络卡肯定也是要预先测试的,所以主板的测试其实测试的就是整合后的功能。按照预先设计好的功能一条条检测下去呗。”

袁媛觉得这没什么难理解的,曹蔓也觉得可以理解,他们对大脑的研究就是先区分出各部位的功能,然后再细分,再深入研究,跟计算机硬件测试过程刚好反过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头脑风暴

曹蔓和袁媛已经适应了她们这种一开学就各忙各的不怎么见面的日子了。

曹蔓经常跟郭承峻讨论大脑活体研究的方方面面,俩人的讨论结果是实验方法的设计至关重要。

在八十年代初,专家们已经有了共识,那就是人体大脑对各种信息的处理与存储是分开的。

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对同一个场景的感知可以通过听觉、视觉、触觉、嗅觉和味觉五觉将信息纳入大脑,它们是通过不同的神经线路传递给大脑的。

专家们已经通过大量实验证明了,通过五感获得的信息是由左脑来负责处理的,左脑还负责包括学习知识、理解与思考、判断与推理、语言及抑制冲动等。

相对应地,右脑控制着自律神经与宇宙波动共振等,和潜意识有关。

曹蔓曾经跟袁媛开玩笑,说左脑像电脑的硬盘,信息存取所需步骤比较多,所以速度比较慢,而右脑有点儿像电脑上的内存,跟电脑关系更紧密,存取速度比较快,反应起来也比较快,比如像人冲动起来,不经过思考,拳头就能挥出去了,那就是右脑比左脑更快地控制了人的行动。

右脑是将收到的信息加以处理时瞬间即可处理完毕,因此能够把大量的信息一并处理,比如心算、速读等都是开发右脑处理能力的结果。

一般情况下人右脑的五感都受到左脑理性的控制与压抑,因此很难发挥即有的潜在本能。然而懂得活用右脑的人,听音就可以辨色,或者浮现图像、闻到味道等。心理学家称这种情形为“共感”,这就是右脑的潜能。

袁媛感慨,怪不得都说左撇子人聪明呢,原来不是玩笑话,竟是由于他们的右脑天天都在得到额外的锻炼的缘故。

袁媛还开玩笑说自己从当天起要当左撇子,用左手,争取让自己早日聪明起来。

这种左右脑的分工和对五感信息的处理,让曹蔓和郭承峻觉得有必要将实验用的五感刺激尽可能分开处理,这样才能更好地先研究出单一刺激对大脑的作用。

如果在给研究对象提供了一个来自他很熟悉的物体的刺激,那么他有可能会去大脑不同的区域去提取有关的五感信息,那么脑电波就会比较杂乱,不利于研究。

而且人还有思维定势的问题,同样的刺激对有着不同思维定势的人造成的影响会不一样,就像你给不同的人发送一个指令,从a地到b地去,不同的人首选交通工具会很不同,虽然他们都能到达目的地,但有人首选是坐飞机,有人是乘火车,有人是搭长途大巴,有人骑自行车,有人骑马坐牛车,有人走路,呃,长途还骑马坐牛车或是走路的,那是古代。

总之,这样的让实验对象有可联想或关联的刺激输入进去,得出的结论肯定没有代表性,所以在设计测试数据和实验方法时真的很有挑战性。

由此可见,想全面了解大脑思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曹蔓不由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是不是了解一些心理学知识会对她将来在设计实验方面有一定的帮助?至少可以避开一些无处不在的陷阱。

上个学期曹蔓旁听了量子物理,惹出那么多麻烦,她可不想犯同样的错误,好在宿舍里有俩学心理学的可以请教,还可以看她们的教科书,倒是方便了很多。

她在读到关于催眠一章时,对其中讲述的理论很是感兴趣。

清醒状态的成人每秒钟会有好多个念头产生,会有无数个关注点,就像是竖起了无数个雷达,一旦一个或多个雷达侦测到危险信号,大脑能及时收到信息,进行分析处理并做出及时的回应,这也是动物保护自我的本能。

书中说催眠不是试图掌控别人,而是引导被催眠者进入一种介于清醒和沉睡之间的一种状态,人之所以能被催眠,是因为在别人的引导下,自动关闭大部分雷达,而只留下某一个雷达(关注焦点),所有的精神和念力都作用在这狭小的范围的时候,人就容易进入那种特殊的状态。

还有一种妨碍人进入催眠状态的因素是人的固有观念,或者叫习惯思考框架,也就是如果你有很深厚的框架时,引导人很难引导你走出你的这个框架,这也是有些明明已经进入被催眠状态的人突然醒转过来的主要原因----有人要让你放弃自己的信念,你是会本能地做出反抗,固有认知越深刻,反抗也越激烈,对着认知之外的东西,就像内心有个声音在大声冲你呼喊,“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是千万不能那么想的!更不能那样做!”,不会被惊醒才怪。

有经验的引导人就会不被察觉地一步步引导他人走出自己的固有思维框架,自愿接受新的想法。

曹蔓对这种说法很感兴趣,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很深的固念,很是想去体会一下被催眠的时候是不是一旦触碰底线就真的会醒来,可惜,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没听说周围有谁会施展催眠术。

室友们觉得她这种以身试法的想法不可取,估计就像从噩梦中醒来一样,会留下后遗症的。

她对这些理论感兴趣的另一个原因,是她觉得这给她一定的提示,那就是能不能让研究对象处于这种思维被框架的时候,是不是更容易出成果,就像研究集成电路一样,只限定于研究某一个芯片,更容易总结出这个芯片的功能。

曹蔓有了什么新的思想火花,就赶紧记在一个小笔记本上,这是因为有一次她在骑自行车的时候,一边骑一边天马行空地放飞思想,途中想到了好几个新想法,等她吃完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想把这些想法记录下来,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一个,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之后的她就养成了个习惯,随身带着小小的笔记本,塞在书包里或者坤包里,想到什么的时候,三言两语地及时记下来。

袁媛曾经看到过她记笔记的样子,当时俩人正聊天呢,曹蔓低头从坤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唰唰唰写了一行字,知道缘由之后,笑她:“蔓蔓,你去换个发型吧!爱因斯坦型的。”

放下笔的曹蔓被说懵了,“那样的好看?”感觉像个疯子,像几十天没梳头了。

“你做研究都快疯魔了,要成为华国女爱因斯坦了。”

袁媛语落,迎来曹蔓用那小笔记本送来的栗子一颗。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打小报告?

贾爸爸一通怒斥加委屈回忆,说得贾宏光无话可说,他确实能看出来爸爸对外婆一家很好,平时待人也温和有礼,也很少打过自己,难道他跟妈妈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问题?这才引得爸爸忍无可忍,大打出手?

父母为什么吵架,他从来不知道,每次都是避着他,最多他只看到事后伤心流泪的妈妈,总为妈妈感到不平。他问爸爸,爸爸让他问他妈,他去问妈妈,妈妈总说没啥,没啥俩人能吵成这样?

他只看到过一次,本来准备去找朋友玩的他由于朋友有事儿只好回家,竟看到爸爸在打妈妈,他把妈妈反剪双手摁在地上,拿着一根皮带往妈妈的后背抽。他那次疯了一样冲上去打爸爸救妈妈,他本以为他拯救了妈妈,吓住了爸爸……

他曾经问过邻居崔奶奶,崔奶奶只是感慨,“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是不愿多说,还是真的不知所以,他从来没弄明白父母间的矛盾从何而来。

他觉得如果是自己,有这么个漂亮又温柔的老婆,肯定是要捧在手心里宠着,怎么会舍得打呢?

平时父母相处也没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个家还是挺幸福、挺让人羡慕的。可是一年半载来这么一次,那阵仗,哪怕是大热天,妈妈都得穿好一阵子长袖裤子遮掩地严严实实才出门,生怕别人看出来。

谁也没想到,妈妈这次进了医院,就再也没能回家。

回家……

没了妈妈的房子,冷清清凉冰冰的,还能算家吗?

想着爸爸又找了新人,他就更不愿回家了。

但是,他不回家,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家不成家,而是留在学校,这里有他新的希望,他希望那人成为他心目中的太阳,驱散遮在自己头顶的那一片阴霾。

可是现在,他心目中的太阳,用明媚的笑容,照亮着别人,躲避着自己。

没了她,自己会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已经认定他跟曹蔓是一对儿,他正在苦读英语,准备一起出国留学。

万一哪一天大家都知道只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会不会笑话死他。

灰暗的人生会更灰暗吗?

他不敢想。

曾经的他以为妈妈的去世已经够灰暗了。

可是,妈妈尸骨未寒时,爸爸就告诉自己,他又有了新的对象,他觉得更灰暗。

曹蔓躲着他走的时候,他觉得日子已经暗无天日了。

他实在是不敢接着往下想。

开学后,他的室友发现他的精神很不对劲,他们可不知道他休学的原因,以为他可能是要旧病复发,很是恐慌,就报给了班主任,毕竟谁也不想跟个神经病住在一起。

班主任是通过他的上一任班主任了解过一些旧事的。他想不清楚,这是他家里又出事儿了?只能亲自到宿舍找贾宏光了解情况。

让贾宏光承认他失恋?那是打死他都不愿也不能承认的,他丢不起那个人。所以班主任无功而返,不过交待他的室友们继续注意着贾宏光,并顺便安慰了一下宿舍里的其他学生,这孩子休学是家里出了事,不是自己,嗯,班主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

眼看着贾宏光越发有逃课、不合群的趋势,他觉得有可能是这个学生家里出了新情况,只好打电话给贾宏光的父亲,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下。

贾宏光的父亲也就年前跟儿子通过电话,听说儿子想考英语准备出国留学,他还挺高兴,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知道努力向上。

乍一听说,儿子貌似出了问题,精神有些恍惚。他头一个想法是,是不是儿子读外语太努力了?呃,他很后悔自己跟妻子起冲突出手有点儿重了,可是妻子死于癌症,却跟他没关系的,如果不是他把她打得住了医院,大家还不知道她有癌症呢。

妻子经常跟他抱怨身体不舒服,今儿说自己小腹痛,明儿说胁肋疼痛,三天两头头痛,每个月痛经,他觉得老婆简直变成了个事儿妈。为了不让她闹事儿,自己也是带着她积极就医,药吃了不少,就是不管用。

她自己不知道听了哪个婆娘的话,还跑去看了个老中医,说她是肝气郁结,从来没听说她肝儿疼,也就随她了,中药喝了几个月,天天弄得家里一股药味,他也忍了,不照样没有治好?就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个骗子。

他真没想到,一次动手后果会无法收拾。他虽然跟儿子说自己不缺女人追,可真没有原配那样好的。

他有点儿后悔,不该动手,虽说妻子的死是因为其他病造成的,可儿子总把他妈妈的死怪罪在自己头上,本想着儿子过一阵子会想明白,而且儿子确实已经又知道努力学习了,他还觉得希望大大的了,班主任这一通电话又让他已经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他赶紧联系儿子。

电话那头的儿子声音中带着不耐,“你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给你汇的钱收到了吧?”贾爸爸没敢一上来就直接问,找了个借口。

“收到了。”

“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

“你还在学外语吗?真的想出国留学?”

“……”人都要被抢走了,还留什么学?

“怎么了,很困难吗?不留学也无所谓的,等你毕业了,就回家来,爸爸帮你找个好工作。”

“我不需要你帮忙找工作。”

“好,好,你想留在燕京也行,都随你。”

“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我就挂了,我还要做作业的。”贾宏光谁都不想理。

“别,别挂。”

“还有什么事儿?”

“宏光,呃,你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你最近经常缺课,他……”

“没想到大学的班主任还会给家长打小报告。”

“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想问问咱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提起这个他也很尴尬,孩子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学校马上就想到通知家长,以前都是孩子他妈负责家长会这些事情,他这是第一次,本以为上了大学,就是大人了,老师是不会打小报告的。

孩子都在学校里呆了两年了,孩子出事了,还找家长的责任,可见这名牌大学也是不咋地。怪不得宏光还想出国留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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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远程教子

贾宏光没想到班主任竟然联系了爸爸,可是,这种事儿谁能帮他?如果妈妈还在,他还可以跟妈妈谈谈心,说不定妈妈还能给他出出主意。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

他的眼泪霎时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那头贾爸爸半天没听到儿子的回应,拿开话筒看了看,“喂,喂~宏光,宏光?”

“我妈~她不在了~”

贾爸爸后背一凉,怎么又提起这件事儿?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停了几秒,才问道:“宏光,你有什么事?跟爸爸说也是一样的。”

“你……你跟那位新阿姨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是不是天下何处无芳草?换一个人也是一样的过下去?妈妈只对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说,才是不可替换的吗?

贾爸爸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儿子这是心结未解,他不仅不能再刺激到他,还需要帮他解开心结。

说起话来不由又柔和了几分,“没人能替代你妈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当年死缠烂打才追到你妈妈,你说我能不喜欢她吗?不是我不喜欢她,是她……不喜欢我。自古以来,烈女怕缠郎,所以我追到了她,也才有了你,你该庆幸我的坚持。”

“可是,你……”不是你千辛万苦追到的吗?为什么还要打死了她?

“你妈妈她平时很温柔,可是有时候又很死脑筋,认死理,我们俩拌嘴的时候,她一旦犟起来,要么不吭声,狠命凉着我,要么拿最窝心的话刺我,我是男人,是要面子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悟,“宏光,你是不是失恋了?”当年自己对他妈妈求而不得时,也曾经心灰意冷过,啥都不想做,像傻了一样。

他突然觉得儿子这是真的长大了,都知道追求女人了。

“呃……”贾宏光不想承认。

只要不纠结他妈妈的死因就好,贾爸爸来了劲头,“我跟你说,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的,你死皮赖脸地追她,她心里不定咋高兴呢。别灰心,儿子。看上了谁,就好好追。你钱够不够?我再给你汇点儿。追女人没有钱不行,吃个饭,买个礼物都得花钱。”

“还有,你的课还是要继续上的。只有将来找个好工作有个好前程,追到手的女人才会对你死心塌地。要不然,你都养活不起人家,凭什么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

“可是,她好像有男朋友了。”

“又没结婚,怕什么?当年跟你妈相亲的人可不少,我不怕,让她相一个瞎一个,她不嫁给我都不行。”

贾宏光听得有些呆了,爸爸当年如此生猛?可惜爸爸妈妈从来没提过。

“你怎么弄瞎我妈那些相亲的?”

“直接找上去,跟他挑明了,你妈是我的人,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离我老婆远点儿。”贾爸爸提起当年,还是很骄傲的。

“我妈,呃,我意思是我外婆没意见?”

“我对你外婆那么好,对你舅舅那么好,他们很喜欢我的,日久见人心。”

确实,外婆总说爸爸比舅舅还孝顺她。

“我妈,……”他已经弄不清楚妈妈的态度了,不愛爸爸吗?平时俩人可是挺好的,一定是爸爸的气话,可为啥最后就那样了呢?

“你妈对我当然也很满意,你没看我们很少吵架,也就偶尔而已,我们吵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你别老想着我们关系不合……”贾爸爸早忘了刚才自己说过老婆不喜欢他。

贾宏光有些懵,难道不是?

“乖儿子,别想那么多。你妈,她不在了,就剩我们俩,咱们父子俩得同心同德。”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都要跟另一个女人同心同德了。

“我那是气话。我咋能在你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做出那么令人恶心的事儿来?!”

“那你提到的那个阿姨是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你妈妈很能干的,家里啥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没了她,最伤心最难过的是我。那个人,只不过是我找的保姆而已。你当时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也是一时气愤,瞎说的。”

“……”

“宏光,听爸的话,好好学习,不管你是毕业找工作,还是读研,还是想出国留学,我都支持你。你看中的女人,也大胆去追,缺钱了,跟爸说一声,我给你汇。”

“我知道了。”

贾爸爸说了这么多,已经有点儿汗津津的了,大冬天的!跟儿子交流沟通,比管下属难多了,生怕那句话说错了,刺激到他。

好在,好像,这是哄住了?

“宏光,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儿没有?”

“没。我没事。我挂了。”

“哎!”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这孩子!至少应该让爸爸先挂电话。

他想了想,还是去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交待一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孩子就是有点恋情不顺,跟女朋友闹了点小矛盾,应该过一阵子就好了,让老师别担心。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大家的生活一如既往,又有一丝丝的不同。

这个不同,在曹蔓周围的人看来尤其明显。

郭承峻不再像过年那会儿跟曹蔓说话越来越无拘无束,他除了工作,不再有私人交流,不过这种拿捏让郭承峻很不舒服。

俩人讨论的时候,会说着说着就说到为啥会这么想,一般都是在平常的生活场景中看了什么书、跟什么人聊了天而受启发得来的,然后话题会转到日常生活中去,郭承峻就得提醒自己该转话题了。

很多时候,他聊得兴致高昂,就忘了。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一个叫贾宏光的男生找上他,说曹蔓是他的女朋友,俩人是世交,家里都同意了的,毕业就结婚的。

郭承峻赶紧跟他澄清,自己只是她的辅导员,贾宏光肯定是误会了。

贾宏光表示,是误会就好。他只是来跟他提醒一声,曹蔓是名花有主的。

郭承峻本来就怕自己跟曹蔓走得太近,安全距离不容易保持,现在还得了他人的警告,让本来就心虚的他更加小心翼翼。

第一百八十七章 清者不能自清

袁媛说道:“说不定你辅导员真的认识他呢。你辅导员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只记得他姓郭。”

“郭承峻。”

“哦,郭承峻,郭师兄。”袁媛想,这郭师兄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想给贾宏光制造一个机会?

“你别打岔,让我说完,你不知道,郭师兄也就是客气一下,贾宏光竟然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还要坐在我和郭师兄中间,让我很无语。”

“他认识你们俩,这应该算正常吧?”

“我们有个师兄本来让他坐郭师兄另外一边的,他非要跟坐在我和郭师兄中间的师姐换位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当着那么多人坐在我旁边,是几个意思?”

“你不理他就是了,然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有几个师兄师姐也挺看不惯他的,几个人跟他一直明枪暗箭的。我就不明白了,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干嘛还留下来,还跟啥事没有似的。我还真不知道他脸皮可以那么厚。”

“你们就这样火药味十足地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呢?”

曹蔓叹了一口气,“吃饭的时候,他想跟我说话,我就一直忙着吃,没让嘴巴闲着,那顿饭撑着我了。”

“你不会细嚼慢咽啊?”为了不说话就胡吃海塞,袁媛从来没有想过闺蜜会这么死脑筋。

“我当然是细嚼慢咽的,可架不住时间长啊。后来还是我坚持不住了,说还有事要先走,大家才散了。”

“他没追着你一起离开吧?”

“他真追上来了,还解释说,他仰慕我们郭师兄,觉得郭师兄邀请他共进晚餐,机会难得,就答应了,还让我别多想。我也没理他就回宿舍了。”

“以后不理他就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和他的朋友在网上跟我们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吵起来了。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人跟他们吵起来,我根本不会理的,可是他们是我的师兄师姐,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不能置之不理。”

“这倒是。他们吵什么了?”

“贾宏光的朋友在网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给大家的印象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似的,还抹黑郭师兄。我师姐们就来问我,我当然实话实说了,我跟他啥关系没有,让他们别信陌生人瞎说。”

“那不就得了?”

“什么啊,哪有那么简单。青大学生一个个那么骄傲,哪儿会像我一样置之不理,在他们看来,不吭声不反驳就是理亏了。”

“那倒是,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拿事实摆证据辩倒了对方再住嘴。”

“是啊。所以他们才越说越离谱,你不知道,我都快烦死了。”

“让他们辩呗,你不是已经摆明态度了吗?”

“唉,他们拿出来的事实……哎!”

“事实怎么了?捏造的?”

“不是!也不能……这样说吧,给你看一张照片,你可能会有不同的理解,对吧?”

“那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没有上下文,不知道全部实情。”

“对呀,我们看到的画面、听到的一言半语,很容易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他们没到我这里来验证一下,就在网上胡说八道,越吵越凶了。”

“说什么了?”

“说我经常跟郭师兄在实验室里呆到很晚,说我化了妆跟郭师兄约会,还说我跟郭师兄不止一次一起约会吃饭,还说什么郎才女貌,有人嫉妒……”

“真的?你们郭师兄怎么样?对你不是挺好的?”

“你别打岔。”

“那这些是不是真的?我都没听你说过。”袁媛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曹蔓,“难道都是真的?”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同样的场景解读不同。”

“咳咳,那就是说真有这些场景?你说应该咋解读?”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真没瞒你什么?我们也真没什么,事实很简单。”

袁媛扬了扬眉梢。

“寒假前那段时间我跟郭师兄趁着设备还在,我跟你说过吧,我们有一套设备是借来的,所以我们趁着设备还在的机会,对我们做的多种实验方案做了初步实验,每种实验都比较费时间,所以有的时候不得不加班,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这倒是,袁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就是大家说的我跟郭师兄在实验室待的很晚。”

“哦~”

“寒假里我不是一不想回家,二也是为了实验,就留校了嘛。那学校里又没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忙到饭点的时候,就会一块去哪儿吃一顿,总得吃饭吧?”

袁媛又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开学前的那个周末,我们俩吃饭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汪经纪,你应该知道汪经纪那人,看到好苗子都想把人家拉过去当模特当艺人,郭师兄那样温文尔雅的,他当然不会放过,所以郭师兄就提出想跟着去长长见识。我要去汪经纪那里拍片的时候就带上他了。那天我们回来晚了,我没好意思让他等着我慢慢卸妆,所以就急着回学校了,紧赶慢赶回来也没赶上饭点,所以去了大学生中心,一人吃了一个砂锅饭。”

“所以他们就说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在跟你郭师兄约会?”

“应该是那次,那天碰到好几拨我们系的学生。”

“那些同学是不是得了消息去围观的?”袁媛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他们有时候组织活动,为了吸引同学们去看,就在校园网上撒个似是而非的比活动更吸引眼球的新闻,比如看见在哪儿某某某了,很多同学会去围观。

“我哪儿知道,平时我很少去中心吃饭。”曹蔓就是个技术宅,很少关注校园里的热点,更别说同学们都喜欢去什么地方这种小事。

“你没跟他们解释?”

“解释了,好像他们不怎么相信我的话。”曹蔓撅起小嘴,真不明白,还有不相信当事人的话的。

“你们郭师兄怎么说?”

“本来这事儿都是因为我引起的,现在还牵扯到郭师兄,我哪儿好意思去问他。”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网搜索

袁媛问曹蔓:“你看过网上的帖子吗?”

“我没看。看那些无聊的帖子干嘛?”

“至少知道是谁发的,发的是啥内容吧?不知己知彼,怎么退敌?”

“我怕看了心烦,我现在哪儿有那么多精力管别的事儿,如果不是我那些师兄师姐们见我就鼓动两句,让我上网去怼死对方,我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儿。”

袁媛也不愿意管网上的闲事,可这次是自己的好姐妹,不能不管,不过她又想起来爸爸对她的劝诫,让她不要越俎代庖,所以她还得先问问曹蔓自己的想法。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先去看看网上怎么说的吧。行了,我也吃完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宿舍?我上网去看看,你不想看的话,可以在旁边看看书。”

“我跟你回去。”

俩人一起回到了宿舍,蔚然回家了,傻妹出去了,王倩一个人正窝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看小说。

袁媛打开计算机,很快进了校园网。

校园网里有好多讨论区。溜达了半天,袁媛终于在“鹊桥”和“生物物理”版找到了一些貌似相关的信息。

这些帖子里都没有提名道姓,不过看内容大概可以看到说的是谁,比如女生漂亮成绩好,男生是同系的研究生,担负一些本科学生工作,靠着工作关系,就近水楼台向女生下手,明知道女生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试图截胡,楼主为那个正牌男朋友鸣不平。

然后下面一大堆跟帖,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起哄让爆料的;有谴责题主多事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女生有选择的自由;有说所谓的男朋友根本不存在的;有说师兄师妹天生一对,题主就是羡慕嫉妒出来造谣生事的。

引起袁媛注意的是一个号称是男朋友的人,说这是私事,不希望大家在网上讨论,他会私下解决的,大家都散了吧。

这话一出来,引起好多女生跟帖,说还是这男主有担当,最看不惯题主那样打着抱不平的口号揭别人隐私的。

男主时不时出来一次,感谢大家对他的支持,呼吁大家散了吧,让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如果袁媛是一般女生的话,她会对这个男生印象大好,可是他们学生会有的时候为了推动某个话题的讨论,专门找人在校园网上推波助澜,在话题快沉寂的时候,再发一个跟帖把它顶上去。

她觉得这个号称男主的人就在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看了他的发帖和上面一个帖子的时间间隔之后,袁媛越发觉得自己猜得不错,就是这话题真的要打住的时候,他就出来溜达一下。

太有心机了!

这是贾宏光本人的id吗?她把这个id记下来,回去搜索这个id,他的帖子好多讨论区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物理”和“飘洋过海”两个,她浏览了几个帖子,都是跟主题有关的讨论。

十有八、九应该是他了。

她接着翻页,这家伙挺爱发帖的,好几页呢。

突然她看到了在鹊桥讨论区的几个发帖。她进了一个主题是“女朋友生气了,不让我去找她,怎么办?”

跟帖很多,有很多跟他同病相怜的。

有建议就保持距离,等着女生气消了自己找过来的,这个建议遭到很多女生鄙视,有人直接怼回去,让他们单身一辈子,但也有女生表示支持,觉得自己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就愛无理闹三分,过去就过去了。

有建议死缠烂打的,这个建议也遭到很多女生鄙视,明明人家都不喜欢你了,别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也有人表示反对,说女生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滚,其实是期望你上来哄哄的。

有建议农村包围城市的,跟她周围的朋友搞好关系,俩人闹矛盾的时候,就有人替你说话了,这个建议有的女生表示赞同,说自己当年如果不是室友帮着说话,就跟男友分手了,有女生表示感到恐惧,感觉自己的朋友都被策反了。

袁媛很少逛校园网,她看了这些,忍不住想笑,大家热心支了这么多招数,他是不是得一个个试下去啊?

突然她笑不出来了,貌似真的是这样,死缠烂打、置之不理都用过了吧?现在这是农村包围城市?

再往更早的帖子翻,有一个帖子是“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该怎么办?”

帖子提到有个女生不是自己系的,认识自己以后就跟他一起上自己系的课,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了?我该怎么办?

下面也是一大堆跟帖,很多表示同意的,要不然就是女生吃多了撑的,也有很多表示男生想多了,说不定女生是想考研转专业呢,劝男生还是洗洗睡吧,做个美梦更现实。

还有支招套话的,也有支招趁此良机,把女生攻下的。

袁媛看到了邀请一起吃饭上自习的招数,这个在曹蔓身上发生过,其他的招数曹蔓没说,她不清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关键是曹蔓真的不喜欢他,以后啥招数都不管用。

还有一个帖子是“如何追求我的女神?”她也点进去看了看,说女神漂亮学习好,感觉自己配不上,要不要追,怎么追?

又是一大堆跟帖,很多人表示同感,喜欢女神,又怕人家看不上自己,有贼心没贼胆,同样想知道如何追求女神。

有人旁征博引,表示很多女神找的伴侣没才没貌的,只要有财就行。一大堆人跟帖表示这个要求太难,估计等有财的时候,女神都成黄花菜了。

还有人举出很多实例,表示女神有财有貌的话,只求一颗真心。咱青大的学生,要才肯定是有的,所以希望还是大大的。

有人表示不同意,说貌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出门都不般配。有人反驳,岁月是把杀猪刀,女人驻容有术,还能抵挡一二,年轻时有貌的奶油小生,上了年纪被岁月宰杀得没法看,还不如那些没貌的,上了年纪以后会一无既往地没貌,所以还是一颗真心更让人看重。

袁媛看着这些帖子,感慨还好,还好,没有人说出一大堆的出格的或者所谓的百战百胜的套路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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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家闺女让我看了一个2016年的tedtalk,主讲人是timurbanat,题目是insidethemindofamasterprocrastinator。很幽默地讲拖延症为啥会拖延,会心一笑的同时,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有很多事情是没有deadline的,想做就从今天开始做起,要不然很多梦想就只是梦想而已。

不知国内的能不能访问,地址是/talks/tim_urban_inside_the_mind_of_a_master_procrastinator#t-831739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无旁骛

袁媛想起一件往事,有一次他们办完活动,一帮学生会的同学们一起去吃饭庆祝活动的成功,一个男生喝多了,满嘴跑火车,吹嘘自己那些哄骗妹子的手段,吹嘘自己吊着多少个女生追着自己,还跟其中几个发生了关系,让在场的几个女生实在听不下去了,提前离场,而那些男生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都在虚心取经。

想想哪天被男生用这样学来的套路套住,袁媛只觉得会有强烈的,呃,恶心的感觉。她到时候还是找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吧,八面玲珑的人心眼儿也活。

这帮男生私下会讨论,网上会不会讨论?想到这里,袁媛再次在鹊桥讨论区搜索“秘籍”、“套路”,还真是一堆堆的帖子。

袁媛想了想,还是没有勇气点进去,万一哪天开始谈恋爱了,遇到个相似情景,她岂不是也要怀疑男朋友的诚心和真意?今儿已经受够刺激了,这些还是以后再说吧。

看完了网上的帖子,袁媛更加明白曹蔓那种感受了,就是那种有个苍蝇在身边飞来飞去你又没有苍蝇拍没法拍死它的感觉。

说实在话,她也没觉得贾宏光的行为有多么地过分,她严重怀疑那些个出头的朋友是不是贾宏光自己的马甲,虽然自己进一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可是人家真的没有上来骚扰你,你就没有理由批评他,再说了,人家也在网上呼吁大家不要继续讨论下去了,而且帖子还没指名道姓,真是没理由啊。

这种行为真的好恶心。

袁媛关了电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咋办呢?

袁媛把在网上发现的那些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曹蔓,然后俩人就大眼对小眼,没辙了,总不能自己跳出去,说这帖子是说我的,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布拉布拉说一通。

袁媛叹了口气,怪不得曹蔓这么憔悴了,这种只能吞下去的恶气会把人憋坏的。感觉就像赤脚在沙漠里走路时踩了一堆臭狗屎!穿着鞋子的话,把鞋子扔了就是,赤脚,没水洗脚,就不能把脚给剁了,呜呜呜。

袁媛再次后悔当时拉着曹蔓去参加了那个老乡聚会,认识了贾宏光那么个人。

最后曹蔓拍了拍袁媛的后背,“算了,不管他了,我回去跟师兄师姐们再清晰明了地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他们那么忙,估计是不会没事找事去招惹贾宏光的,大不了等毕业了,谁也见不到谁,这事儿也就过了。”

“唉~只能这样了。”

曹蔓回到实验室后,趁着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的时机,明明白白跟大家讲清楚,自己跟贾宏光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也不希望师兄师姐们再理他,就让这事儿平淡下去。她感谢师兄师姐们对自己的维护,不过也不希望这样的个人私事继续影响大家的心情、浪费大家的时间。

曹蔓一句话结尾:“时间会证明一切。”

大家纷纷点头答应,谁没事会管别人家的破事?大家都忙着呢。

郭承峻过了年之后就一直在盯着新设备,刚好五月中设备就到了,大家有了新的关注点,谁还管什么物理系的男生?

大家的生活再次回归忙碌的实验室重建工作。

新的设备是一大套,跟他们借的那个设备有很大的区别,这一套是民用的,包括数据采集、化验、报告生成一系列设备,一般用于医院或者研究院,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核心仪器跟他们借的那个不同,具体哪里有所不同,还需要熟悉之后才能发表意见。

郭承峻跟曹蔓讨论了以后的工作安排。

曹蔓下学期开始是要实习半年的,这半年她可以选择留校、去校外在燕京的单位、或者到外地的单位。鉴于曹蔓跟自己思维上的合拍,他希望曹蔓能留下来,趁着这半年,可以跟他一起专心致志地设计出实验方案,并做出一定的研究成果。

不过他也知道,曹蔓是想一心一意出国的,自己当初是建议她去华科院实习的,青大很多本科生都是去实习半年之后,被那里的导师留下继续研究生学习的。她虽然不想在国内读研究生,可是那里的学习氛围和研究水平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毕竟加入一个快要出成果的团队,半年下来就有拿出手的成绩给国外的导师看。

现在自己改了主意,希望她能留下来帮自己建设新的实验室,开创新的实验方向,这对曹蔓来说是有很大风险的,半年之内肯定不会出什么成果,有些导师会看重这些创新劲头,有些导师不会。

本来曹蔓也是想去华科院的生物物理研究所实习的,那里有更先进的设备和很出色的师资力量,她相信半年下来,自己能跟着学到不少东西。

可是郭师兄一直这么信任她,帮助她,现在新设备到了,也是她该帮助他的时候了,她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答应了。

知恩要图报。

她心无旁骛,除了上课做作业,就钻进实验室里帮助郭承峻他们把那些设备一一安装调试起来。

等他们把实验室整理好能开工的时候,已经五月底了。

只剩下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了,大家纷纷开始准备复习考试了。

好在有郭承峻这个学霸在,曹蔓的底子也很扎实,所以这一个学期,曹蔓虽然花了很多时间在实验室,她的专业课没受太大的影响,当然,她每天几乎都是过了十二点才睡。

女生宿舍是要到晚上十点半就拉闸关灯的,她自己弄了个厚厚的床帘子,关灯之后打个手电筒看书做作业,床帘子一拉,还不影响室友们。

宿舍里其他几位都很不理解,没必要这么拼命吧?像她这样的大四学生,学习基本上已经驾轻就熟了,正是享受爱情、友情的最好时光,没几个像曹蔓这样天天泡在教室和实验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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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风吹雨打,那些绚烂多彩的秋叶纷纷落下,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像是艺术家打翻了调色盘。我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盛极必衰,看昨天还火红的一棵树今天光秃秃的样子,真是天凉好个秋!

人往高处走,所以人在走到一定高处的时候,就要想好了下一步怎么走,有人可以走得更高,有些人却一下子跌崖而落。我们要学会居安思危,在得意时提醒自己乐极会生悲。

第一百九十章 暑假安排

对此,曹蔓的室友们时不时感慨一番。

孙菲问:“欣欣,她不是要申请出国吗?最近怎么也不见她读英语刷考题了?”

住在曹蔓对面的朱颜说到:“她晚上不是在刷题吗?”

王欣欣补充:“她早上也起得早啊。”

“唉,这就是为啥蔓蔓能拿特等奖,我们只能崇拜的原因。”

朱颜说:“我宁愿多睡一会儿,美容觉不能少。”

孙菲躺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再多美容觉也赶不上蔓蔓不用睡美容觉就有的美颜,俺是只能羡慕嫉妒了。”

王欣欣:“还有人死心塌地等着她的垂青,唉,更让人羡慕嫉妒。”

朱颜:“快别提那人了,再怎么死心塌地有啥用?蔓蔓看不上,一切都是白瞎。”

孙菲:“唉,要是有人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上我,我肯定会接受的。”

朱颜:“呵,你没听蔓蔓说,不喜欢的人贴上来,那就是狗皮膏药。”

王欣欣:“我连块狗皮膏药都没有。”

朱颜:“要不然,下次那人再遇到你打招呼的时候,你就把他发展成自己的狗皮膏药?反正蔓蔓又不想要。”

王欣欣:“那不行,那样蔓蔓永远就是那窗前皎洁的白月光,我就是那抹恶心人的蚊子血。”

孙菲:“也是,唉,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王欣欣:“也不能纯粹看一个人是不是死心塌地。如果一个江洋大盗黑*v*帮大哥对我死心塌地,我还害怕呢。”

朱颜:“你不看史书吗?那些历史上有名的黑*v*帮大哥都是有情有义对自己的女人极其宠爱的。”

王欣欣:“跟着这样的人生活,天天得拎着脑袋过日子,我可消受不起。”

孙菲:“哈!真能得这样的人真心对待,死也值了,我要!”

不管怎么说,她们也听了曹蔓的话,并不以贾宏光的事情去打扰曹蔓。

又一年的暑假到了。

这个暑假是青大的大四学生最放松的一段时间。该上的课都上完了,大家的学习成绩都定下来了,除了偶尔有考不及格开学需要补考一次的。

这个时候想直接读研究生的也基本上能定下来了,综合成绩排在前边的,想直研基本上是没问题的,排在年级前五的,想直博也都没问题,不过并不是每个学习好的学生都想跳过硕士学位直接攻读博士学位。

在放假之前,袁媛和曹蔓就开始商量暑假里的安排。她们俩去年已经上过gre课了,英语复习的关键是在于多练习,她们决定不上课,自己找练习题来做。

这个暑假也是很多大三大四的学生们备战gre和托福的黄金时期,备战一个暑假,就知道水平大致如何,八月底九月初报名考试,开学后没多久就到了考试日,考完这些就可以考虑申请哪所米国大学的研究生院了。

穆林跟她们的打算差不多,也是准备暑假里再好好复习一下再去考试的,还跟袁媛商量,他们每周可以找几个时间段,和曹蔓一起刷题,刷完题可以相互讨论一下,相互督促、相互学习。袁媛很喜欢这个主意,就跑去跟曹蔓商量,曹蔓总觉得自己去了,像是个电灯泡一样,不大愿意。

袁媛很不高兴,心想认真算起来,穆林才是个电灯泡呢,他应该回去跟他华航大的同学们一起学习去。

经过几番讨论,最后发展成一个gre学习小组,把俩人周围暑假留下来想攻克gre的同学都召集起来了,商量好一三五晚上到一个教室去模拟考试。

在一次偶遇时,贾宏光从袁媛那里得知他们的计划,要求加入。而且他报了gre补习班,说可以提供干干净净的考题给大家复印。

袁媛想多他一个也没啥,就答应了,心想到时候自己跟曹蔓坐一起,让他没机会凑上去就是了,如果他死皮赖脸往上贴,刚好有机会打退他呢。

曹蔓听了袁媛的解释,也就接受了。是啊,网上他没指名道姓的,也不好跟他争个高下,现在他再次凑上来,就可以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毕竟到时候会有人证呢。

曹蔓对感情这样的小事实在是没精力去处理,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在一个暑假里挣到足够的费用。第一笔费用将是两门英语考试的报名费,那个费用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提高,根据以往的经验两个就要100多米元,换成华元,差不多要小一千呢。

然后就是之后的留学申请费用,每递一所学校的申请,需要交几十米元的申请费和英语成绩的投递费。

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

考虑到每所大学的申请费要40-80米元不等,不说多的,申请10所大学,如果按照平均一所学校60米元申请费来算,每所学校投递一份gre成绩、托福成绩,也要二三十米元,还有国内的成绩单的办理费、邮寄费,这些也需要钱,那么每所大学的申请就需要准备至少100米元,十所学校加起来就是1000米元,1000米元乘以当时的华米汇率83,那就是8300华元,这还是最少。再加上考试的费用,自己复印考题的费用,怎么也需要一万华元。

一万华元在九十年代中期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上万元户是一个宏大的家庭目标,更别说没有毕业的穷学生。

他们额外做项目的补助一个月才三百块,听说刚参加工作的师兄师姐们也才一个月七八百。一万差不多就是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钱才能攒到的一年的总工资。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曹蔓无比怀念第一个暑假她们遇到的那个好机会,可那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汪经纪手下还是有一些高收入的机会的,是灰色地带的。可那些机会曹蔓和袁媛都不会去,毕竟她们虽然缺钱却还有底线。

曹蔓决定尽力挣钱吧,如果实在挣不了那么多的话,就少申请几所学校,尽量多跟国外的教授电子邮件交流,让导师看上自己。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易和不易

曹蔓把自己的担忧跟郭承峻讲了讲,郭承峻给了她同样的建议,早点儿跟导师搭上关系。

他建议曹蔓趁着暑假多读一些米国教授发表过的论文,可以就这些论文内容跟他们通过电子邮件进行讨论,如果现在就给导师留下好印象,那么明年申请留学的时候,就可以先联系这些导师,说不定只用申请一所学校就可以搞定留学的事情了。

郭承峻的这个建议让曹蔓焦躁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相比之下,袁媛的情况比曹蔓好多了。

计算机系里袁媛有个相熟的师兄今年毕业,他是燕京本地人,不用考虑户口问题,择业就自由了很多。

他找了一家太湾公司,那家公司就在青大附近,目前只有几个人而已,正在扩张。老板定期亲自飞到这边督阵,很器重这边的人,师兄跟她得瑟自己拿到的工资将会是米元,袁媛就问他能不能暑假到他那里去打暑假工,她也需要挣米元。

俩人关系不错,所以袁媛不仅让他推荐自己,还问了问可能的薪资水平,毕竟她对这些外企还一无所知呢。师兄也不藏私,跟她说了网上讨论的外企公司一般的工资上下限,他们的工资都是保密的,让她自己去跟老板谈。

她没想到在华国可以要到那么高的工资,有点儿半信半疑,师兄让她从另一个角度想问题。米国的留学生半工半读都能拿到超过一千的月薪,只能说明他们的全职工作的薪金更高,太湾公司基本上是跟米国公司看齐的,现在到了华国,老板能用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薪金招到同等水平的人才,你说他愿不愿意付你那么多工资?

袁媛一想,有道理哦,那就试试看。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在师兄的推荐下,去跟师兄的老板面谈。

谈过之后,袁媛要到了每月600米元的薪资,她可以在那里工作一个半月,也就是能有900米元的收入,这几乎是她申请费用的百分之九十了,如果少申请两所学校,已经够了。

事后她去感谢师兄,师兄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赶忙说:“别告诉我你的工资!比我高了我会嫉妒的。”

这句话惹来袁媛一阵爽朗的笑声,也很豪迈地请师兄吃了一顿晚饭以做答谢。

袁媛想如果周末还能到汪经纪那里打零工的话,她的资金问题就完美解决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这消息却让穆林差一点捶胸顿足,他还想暑假里拉着她一起做项目呢。可是自己也不能阻碍她的钱途啊,总不能说你别去打工,你需要的费用我来出!他自己的留学费用还要父母出呢,可没资格那样说。

没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求她晚上到实验室里去,复习英语也好,做项目也好,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也不用抓耳挠腮找不着人。

他还暗自下定决心,得想办法谋求以后的发展,尤其是开学以后,他们都要实习,一定要找一个一起实习的机会。

曹蔓为好友高兴的同时,心中暗暗着急。自己可找不到袁媛那样的高薪暑假临时工,只能是尽量多找,质量不够数量凑。

汪经纪明白她们对未来的规划,也很佩服她们。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已经是家里的独生女,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的,有几个还在想着自己挣学费的?

那些想着自己挣钱的,又有几个女孩子不是为了穿金戴银买进口化妆品?而且那些女孩子往往是不太在乎参加的是什么项目,往往是给的费用越多的,她们越争着去,毕竟在那些给钱多的活动里,有钱人也越多,能钓到一个金龟婿的话,那可是一辈子找到了靠山。

袁媛和曹蔓俩人是想挣钱,可是她们做事非常有底线,一切在灰色地带的活动她们都不会去参加。

他现在已经不把她们当成自己手下的艺人,而是当成朋友来处,真的是想帮助她们。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已经结婚了,老婆也怀了孕,如果能跟她们俩保持住友谊的话,将来自己的孩子想出去留留学镀镀金,可以找这两个阿姨帮帮忙。做人,要有长远的打算。

所以他在给俩人找工作机会的时候,是很用心的,尽量给她们找安全又高薪的。不过袁媛已经有了白天的工作,所以很多工作日的工作,都是曹蔓一个人去。

这些工作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今儿一个机会,后儿一个机会的。没有活动的时候,曹蔓就把自己的时间分成了好几份,跟郭承峻忙碌实验室工作;复习英语;按照生物物理专业的研究生学院排名,找出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导师,再找出一些最近一两年他们发表的论文,一篇篇看下去,做笔记,准备跟这些导师进行交流。

曹蔓觉得很忙碌,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儿。汪经纪给她找的那些工作,大部分时候是白天的,也有傍晚时分的,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从来没有更晚些时候的。

不过这还是影响到了她的预先的安排。她们英语学习小组说好的每周一三五晚上共同学习,她有的时候就不能参加,有的时候是刚参加完活动,来不及卸妆就匆匆忙忙去参加学习小组的模拟考试。

这些人主要来自两个系,计算机系和生物物理系,只有穆林一个校外的学生和贾宏光一个外系学生。

穆林刚开始在实验室里受计算机系男生们的排斥,可是一个学年下来,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大家也就不再把他当成公敌,反而处得还不错,毕竟男生们的关系很简单——拿真本事说话,他们对有能力的学生是很服气的。

贾宏光的室友们有留校上gre班的,不过前一阵子被他吓到了,却不大愿意跟他一起进出,而且贾宏光为了自己的脸面,怕室友们知道他没追上曹蔓,也并没有叫他们一起来参加学习小组。

计算机系的学生们早就从袁媛那里知道了曹蔓这个校花为了挣学费,在校外打工,做模特或者参加一些开业典礼活动之类的,所以看到她化妆的样子也没有大惊小怪,被曹蔓吸引来的那些同系同学们也是知道情况的,所以也不会大惊小怪。

只有贾宏光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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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终于忍不住了

有时候gre学习小组看见没有卸妆的曹蔓,会纷纷打趣她,说自己被曹蔓惊艳到了,赞美她才貌皆出众,让大家都没脸活。

每每这个时候,贾宏光就感到心在滴血,她怎么能这样?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看?!

更何况在曹蔓缺席的时候,他们中间会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总会有女生问起袁媛,曹蔓又去参加什么活动了?她们参加庆祝活动是不是可以趁机认识很多大老板?那以后找工作肯定会很容易吧?可惜自己要身高没身高,要容貌没容貌,没这样的大好的抱大腿的好机会啊。

男生们更遗憾,作为男生,只能靠成绩靠师兄师姐们的提拔,很少有直接认识大老板的机会。

这个时候的就业不像几年前包分配,学生们需要自己去参加就业招聘会,虽说青大的毕业生不愁找不到工作,可万一认识什么有份量的大公司老板,那能找到的工作起点肯定会不一样的。

虽然大家都在准备考托考gre,那也得准备万一申请不成功的话,考研就来不及了,还是得找工作不是?趁着参加活动多认识一些大老板,好机会不就多了很多?

等曹蔓回来参加学习小组的时候,大家都对她非常热情,现在搞好关系,到时候让曹蔓帮忙递简历也行啊。

看着曹蔓周围的同学们对她越来越热情,贾宏光终于忍不住了。

一起自习之后,就找借口跟曹蔓聊几句。

首先他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之意,提醒曹蔓去参加公司活动,不要乱吃乱喝,他可听说不少坏人会给漂亮女生下药的。

曹蔓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表示他想多了,参加开业典礼什么的,她从来不参加饭局,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也顺便谢谢他的关心,她自己知道轻重,不需要他的提醒。

曹蔓的冷对不仅没有浇灭贾宏光心中的那股火,反而让那股火越烧越旺。他好不容易才压住当场暴走的冲动,提醒自己要从长计议。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曹蔓参加的活动,所以每次都不动声色地挑动大家对曹蔓的兴趣,旁敲侧击让袁媛说出曹蔓参加活动的地址。

他去看了几场,场面都比较庄重,礼仪小姐们的穿着也很庄重,他稍微放下了担心,暗自庆幸曹蔓还知道礼义廉耻,没去参加什么不靠谱的活动。

他这样的想法没能维持多久,那天他又偷偷跟踪了曹蔓,活动是在一个新开的商场门口举行的,是商场开张大吉举行的宣传活动,请来的礼仪小姐们要参与领导剪彩、供货商抽奖、演出、门口迎宾等各个活动。

贾宏光不是活动一开始就去了的,他到那里的时候,剪彩和抽奖等活动已经结束,演出团体正在门口临时搭的台子上表演,商场门口两边分别站着一溜的美人,穿着高开叉的旗袍,脚下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担任着迎宾工作,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十几个高挑美女,大热天穿着这么清凉,是很吸引人的风景,裙摆飘动间,美女们的大长腿时隐时现,很容易勾起来往男客们心中的那股火,很多男士并不入内,就站在商场门口拍照,有些人甚至把这些美女当成背景板,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看着这欠揍的表情,贾宏光只觉牙根痒痒。

更可恨的是,大堂内出来的空调风被来往客人带动的时候,这些礼仪小姐们的旗袍下摆会被风扬起,露出一条条大长腿,这些礼仪小姐们会一阵手忙脚乱,想按住被吹起来的裙摆,引来一阵阵的口哨声和咔咔的快门声。

当贾宏光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张脸黑得像是在太阳下晒过了好几天似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冲上去拉着曹蔓转身就走,只能黑着脸站在人群外冷眼看着。

好不容易等到门口的礼仪小姐们轮班,他冲上去拉着曹蔓的胳膊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埋怨:“这种活动你也来参加?你那么缺钱啊?”

本来就站得腿发酸头犯晕的曹蔓很是不高兴,“你干啥?我怎么了?”

贾宏光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你穿成这样也能忍下来?”

曹蔓也是第一次穿开叉这么高的旗袍,第一次穿那么高的恨天高,站在那里的时候也是一身的不舒服。

当时汪经纪跟她讨论这个活动的时候,也有些疑虑,说一般这样的活动给的费用不会给这么高,但是当时托付单位给出的理由是由于是夏天还在室外,所以才给了高薪,希望能吸引到美女们的参与。

汪经纪当时并不推荐她去参加这个活动,因为万一天气好的话,大太阳会很容易晒伤皮肤,影响她以后参与其他活动。

她就跟汪经纪讨论,如果能给主办单位提供个建议,不让美女们被暴晒了,会不会还给同样的薪金?

汪经纪就问她有什么想法。她说其实大热天在外边举行的话,可以让每个礼仪小姐举一把江南风味的油纸伞,配上江南风味的装束,甚至可以给每个礼仪小姐配一个宽沿帽子,还可以在出场的时候先来一个时装秀。

如果是把阳伞的话,剪彩典礼的时候还能给领导们遮遮阳,不都显得主办单位挺为领导们考虑的?

汪经纪觉得这主意不错,跟主办单位讨论了几个来回,带帽子的建议没被采用,阳伞还是可以的。

汪经纪还为曹蔓争取了更高的酬金,毕竟为礼仪小姐们加了一个时装表演的环节,整个活动的费用也加了不少,由于这些建议是曹蔓给的,他就做主多给曹蔓发一些。

曹蔓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份工作,她也是可虑到前后几天都没有什么活动,虽然辛苦些,时间长些,但是收入却是同类活动的三四倍,也是很值得的。

她虽然知道到时候会有一把小阳伞,也还是做了足够的防晒准备,在换装的时候在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抹了防晒霜,还带了两双肉色高筒袜备用。

她本来觉得不会太辛苦太难受的活动,一旦开始,她却越来越后悔。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恶化

后续的发展却是出了曹蔓的意料。

俩人经常同框出现后,他慢慢开始给曹蔓提出一些要求,比如他觉得跟曹蔓相熟的女生看他们的眼光不对,质疑曹蔓是不是私底下跟她们说什么了,所以她们才用那种眼光看他们?更是要求曹蔓去跟这些女生招呼一下,以后别用那种眼光看他们。

曹蔓郁闷得不行,冷冷地扔下一句,“我没觉得她们的眼光有问题。你觉得她们眼神怪,别扯上我,她们用什么眼神看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离我远点儿,自然就没人看你了。”

“那就算了,她们爱看就看吧。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的,只是觉得她们对你不是特别友善,为你感到不平而已,是不是嫉妒你人长得漂亮学习比她们好?”

曹蔓扭过头,不理之。

食堂里吃饭的时候,贾宏光坐到曹蔓的对面,曹蔓只顾自己吃,也不理他,他就没话找话,

“你别吃那么快,会影响消化的。我妈就是吃饭太快,经常胃疼。”

气得曹蔓牙根痒痒。刚开始她也是换张桌子,贾宏光跟着她换,闹得跟小情侣闹别扭似的。曹蔓只能继续无视他。

弄得曹蔓都想屯方便面,不想去吃食堂了。可也知道这样做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只能作罢。

她不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人花了这么多心思在自己身上,他的gre成绩肯定好不了,留学肯定没戏,自己还是把精力放在重要的事情上才是正理。

不过曹蔓跟自己相熟的人都打过招呼,她是没想着跟这个人发展男女关系的,让大家别多想,有人问为啥不明说不让他天天黏着呢?

曹蔓一脸无奈和无语:说了无数次了,不管用。人家说顺路刚好碰上了,没想追求你,你总不能骂他吧?不理他就是了。

有人建议曹蔓干脆找个护花使者,他肯定就再也不好意思跟着你们了。

想着贾宏光也没有什么过份的行为,曹蔓不想把另一个无辜的人拉进来。再说了,她还怕前门驱狼后门迎虎呢。

曹蔓的置之不理,却给了贾宏光无限的希望,老爸说得对,烈女怕缠郎,看看现在,曹蔓对自己跟着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那是不是说他可以更进一步了?

他在陪着坐公交车人多拥挤的时候,会趁机紧紧挨着曹蔓站着,低头闻着曹蔓头发上穿过来的丝丝馨香,他恨不得把整个脑袋放在曹蔓的肩头,用手环住曹蔓的腰肢。

因为曹蔓总是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而且他时不时地跟曹蔓说上两句话,其他乘客以为俩人是一对恋人,所以对他偶尔的靠近曹蔓嗅一嗅、把手放在她腰上的动作也没什么表示,很多恋人的亲热程度可比这一对过分多了。

每次感觉到自己的腰被贾宏光扶住的时候,曹蔓都要躲开的,贾宏光每次都委屈地表示,后边有人撞过来,他怕人撞着曹蔓,才忍不住伸手护一护的。

曹蔓觉得忍到开学就可以了,毕竟开学之后大家就开始实习了,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贾宏光白天肯定没时间来骚扰自己,晚上自己就在实验室里加班,他难道还能追到系馆来?

如果他真的追来的话,那自己绝对不会再忍下去,哪怕翻脸,哪怕报警,也要说清楚了,毕竟现在校内校外还可以说是碰上了,闹到自己的系馆去,就不是碰上这么简单了。

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态度,自己当众也表明过态度,不怕到时候没有人证。

自觉心安的曹蔓没有心安多久。

这一天曹蔓参与的一个mv拍摄完毕,汪经纪说这个项目杀青,跟大家一起去庆祝一番,本来曹蔓是不想去的,汪经纪劝她,估计以后她再没有机会拍mv了,还是跟大家一起去吧,难得他们几个合作愉快,也算跟大家道个别。

曹蔓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这几年多亏了汪经纪的照拂,她的大学日子才过得不是那么辛苦,她也想跟他保持联系,看以后有没有能回报的机会。

由于还有一些手续没办妥,曹蔓跟着歌手隋天亮和几个工作人员在大堂里等待,大家伙儿说说笑笑的,回忆着刚才拍摄时的乐事。

隋天亮是一个新歌手,还不到二十岁,曹蔓觉得他就像一个弟弟,很纯粹,除了音乐,别的都很少入心,她很喜欢这样的专心致志的歌手,看脚本的时候,也是表现很青梅竹马的青涩感情,没有什么她不能忍受的亲密动作,才同意来拍这个mv。

终于等到了汪经纪办完手续,大家一起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讨论到哪家饭馆合适。跟着歌星隋天亮,大家更是说吃完了要去卡拉ok飙歌。

曹蔓赶忙声明,自己吃完饭就得回校,没法跟大家一起接着疯,隋天亮很是不满,过来搂着曹蔓的肩膀,试图要说服她改主意。

曹蔓一般是不太喜欢男生跟自己有身体接触的,不过在拍mv的时候,隋天亮有过很多次搂着曹蔓肩膀边走边唱的镜头,为了最佳效果他们还拍了好多遍,所以他又过来搂着自己的肩膀的时候,曹蔓就没有躲闪。

不过很快曹蔓还是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在拍mv了,所以趁着转身跟他说话的时候,她还是挣脱了隋天亮的勾肩搭背。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冲了过来,拉起曹蔓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大家一个愣神,迅速反应过来了。这是当街绑架?

曹蔓一看拉着自己手腕的人,气不打一处来,“贾宏光,你发什么疯?!”

汪经纪也赶了过来,“曹蔓,怎么回事?”

“贾宏光,我告诉你,你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质量,请你离我远一些。”

“曹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说自己忙,没心思谈恋爱,原来是在外边……”

“你不要胡说。这是我的同事。”

贾宏光斜眼看着隋天亮,“那么亲热地勾肩搭背,你这么说,谁信?”

曹蔓差点气了个仰倒。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冲突

现在的活动袁媛和曹蔓已经不再跟任何人谈起了,主要是觉得贾宏光太烦人,有点儿活动之地等人之嫌,所以她们就尽量不再兴致勃勃地和其他人讨论,避免泄露活动地点和时间。

这么做之后,曹蔓确实清静了一段时间,感觉周围没有那么个人烦着,真是轻松啊。

今儿他又是从哪儿得的信儿?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一直在用别的什么方法跟踪自己吗?

想到此,曹蔓的脸色都变了。

“贾宏光,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我怎么会跟踪你?只不过碰巧看见你罢了。我还没问你呢,这人是谁?你的男朋友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这些人……”贾宏光气得不知道说啥好了,自己一直担心她出门遇到危险,看看这小青年,一脸的痞样,穿得这么吊儿郎当,动作这么轻浮,跟她勾肩搭背,她也不觉得恶心,哪怕是看到曹蔓跟她的那个辅导员在一起,也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憋屈。

那个郭辅导员他觉得是个势均力敌的情敌,这个人,他哪儿值得?

他上上下下斜看着隋天亮,一副不屑与恶心的模样。

周围这几个工作人员可是跟着隋天亮一起工作了很久的,知道他虽然有点儿二,就像所有摇滚青年一样追求特立独行和个性,却也知道他对待音乐的态度无比认真,对待朋友也是很真诚的。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副不屑地样子,如果是平时,大家早围上来抱打不平了,可这人明显跟曹蔓有些关系,闹不清楚的时候大家也没轻举妄动。

他这幅样子,让曹蔓恼羞成怒,“贾宏光,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对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报警。”

她转过身拉起隋天亮的胳膊,“咱们走,不用理他。”

贾宏光还想追上去,汪经纪一把拉住了他,气势汹汹地看着他:“这位同学,我警告你,不要靠近他们。他们现在是我的员工,他们的安全我要负责,你再敢上前一步,自己掂量!”

贾宏光气得面色通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真他妈的憋屈,他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可是对方好几个人,自己真的打不过。

算了,先回校找袁媛去,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俩人确实交谊匪浅,他不信袁媛会任由曹蔓跟社会小青年混在一起。

由于这个插曲,曹蔓无比郁闷,主动跟汪经纪他们交待了贾宏光对她的纠缠,大家很是为她担心的同时也很是不屑。

“这种人就应该臭揍一顿,看他还敢不敢骚扰你。”

“他是不是给你身上装了什么跟踪的东西?要不然为啥总能找到你?”

“我也担心这个,可是我这衣服每天都换洗的,应该没粘上什么东西,再说了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看看你的包,说不定啥时候给塞了个东西,你不知道呢。”

趁着还没上菜,曹蔓把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红宝书、随身听、钱包、纸巾包、防晒霜、脸霜、手霜、小化妆盒、钥匙串、几支彩笔、两支圆珠笔、一小包扣针、小针线包、塑料袋里装的丝巾、还有个塑料袋里装着丝袜。

“曹蔓,你这小包里真是宝贝多多啊。”隋天亮第一次见识女孩子包包里的东西,没想到看着不大的包,竟然可以塞这么多。男人出门,可是只需要一个钱包就行了的。

“你还装着针线包和扣针?考虑够周全的。”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感慨,她还以为只有他们负责服装的才会准备这些,以备及时调整不合身的衣服。

“跟你们学的呀。上次有个活动,要穿大开叉的旗袍,亏得有一包扣针能凑合一下,后来我就准备了一个针线包带身上。”

“嗯,缝起来肯定比扣针扣出来的效果好。”

“怪不得曹蔓是个大学霸呢,瞧瞧,啥时候都不忘学习。”有人指着红宝书说道。

“别打趣我了,我们系很多人很聪明的,我呀,也就是比别人努力而已。”曹蔓把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连里边的内袋都抻开看看,仔细用手摸了摸。

“要说努力,我觉得天亮就很努力,将来肯定不可限量,等将来天亮成了天王级歌星,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嗯,天亮,可一定要苟富贵,勿相忘哦。”

好在前几天刚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他知道意思,隋天亮向周围团团举手作揖,“借大家吉言。”

“还有曹蔓,到时候出了国也别忘了我们。说不定等我们发大财了,也可以去米国见识见识。”

“这几年多亏了汪大哥对我的照拂,还有大家的关照,我肯定会记在心里的。”

曹蔓一边跟大家聊天,一边把自己的东西一样样拿起来,仔细检查,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时候,才放回包里。

翻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看来不是我的身边有可以追踪的东西。汪大哥,你见到过跟踪器吗?长什么样?”

“电视电影里的算吗?”汪经纪笑着问,“我们也就间谍片里随便做个小道具,真不知道现实里追踪器是什么样的。如果有安全部门的朋友,可能还能见识一下。不过我听说真的可能会很小的,还有那种可以塞进电话听筒里的窃听器,都是一丁点大。”汪经纪用指尖比了比。

“估计也不便宜吧?也不容易买到吧?”

“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录音的东西,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咱们的谈话录下来。”

“这个我知道,比如装在圆珠笔里,我们有同学上课用过,老师讲的都录下来,不怕课堂上没听懂了,不过听说很贵的。”

“你的圆珠笔不是录音笔吧?”

“我可没钱买那东西。”

“曹蔓也不需要,她肯定都能听懂的。”

“也是哦。咱们曹蔓这么聪明。”

“你们还是帮我想想,他怎么能找到我吧。这事儿我越想越觉得恐怖。亏得他以前没发疯,可是今天晚上,我觉得他被我激怒了,我真怕回学校的时候,被他攻击了。刚才说报警也只是随便说说,可这会儿我越想越觉得害怕。”

第一百九十七章 防备

汪经纪问道:“你们学校放假,现在有人上班吗?什么时候开学?”

“再有两个多星期就开学了,学校里还是有老师上班的,我估计学校保卫部肯定没休息。”

“等会儿我把你送回去。”

曹蔓没有推辞,她把自己的手腕举起来给大家看,手腕内侧红肿一片。

一个工作人员惊叫:“这人可真的需要防范了!有些人爱冲动,家暴起来没个轻重,严重的会要人命的。”

她旁边的人示意她稍安勿躁,“这哪能算是家暴?又不是一家人。”

“你知道我的意思。曹蔓,可千万不能跟这人在一起。我老家有个小姐妹就是被她丈夫打死了,平时人模狗样的,喝醉就打老婆,下手没轻没重的。”

“我没想跟他在一起,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那个小姐妹每次被打了之后,还舍不得离婚,说老家那儿离婚就是丢人,还说平时他丈夫对她还是挺好的。哎,最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哪有然后?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的。”

“她们家就这么算了?”

“人都没了,还能怎么着听说男方给了她们家几千块钱,还答应以后父母养老算他一份,她父母都不吭声,别人更不会管。”那个女同事愤愤然,她们小时候情同姐妹,她虽然觉得自己北漂很辛苦,却也比早早丢了性命的姐妹强。

听了大家的讨论,汪经纪补充道:“一会儿我把你送到宿舍门口,以后你尽量别一个人出门,也尽快跟你的老师汇报一下,防着点儿。”

曹蔓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是时候该来个彻底的了断了,“我都知道了,会尽快解决这事儿的,咱们不说他了,不要让他扫了大家的兴致。”

大家一听就知道曹蔓不愿大家讨论她的私事,纷纷改了话题。

大家聊起来自己入行的原因。

化妆师说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漂亮。

“唉~以前总觉得自己长得不够漂亮,特别羡慕你们这些长得漂亮的,现在看来,漂亮也是很烦人的,还不如我这种大众脸呢。”化妆师感慨。

“你还大众脸?”

“我这是化了妆,我都得等我那位睡了才敢去卸妆睡觉的,怕被嫌弃。”

“所以你就去学了化妆?”

“是呀,长得不好妆来补。本来是为了自己,后来就喜欢上这一行了,看着你们一个个被我鼓捣得倾国倾城的,特别有成就感。”

“小胡,你应该也能把人化丑吧?”

“那当然,你看那些大明星装成土了吧唧的农妇,都是化妆化出来的,化年轻点儿,化老年妆都是我们的必修课。”

曹蔓感慨,“我跟你学学吧,以后去参加个什么活动,把自己化得丑一点,免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曹蔓,你不用学了。你这一出国,接触的都是外国人,外国人看华人美女,标准是不一样的。”

“是吗?我还没注意过。他们眼中的华人美女什么样?”

“你看看大型品牌里用的华人模特就知道了,这个小郑知道得更清楚。”小郑是服装师,平时很注意时尚动向。

“他们看中的东方美女真的跟咱们眼中的美女不一样,单眼皮、小眼睛之类的,在他们眼里特别有东方韵味。所以咱们眼中的大美女曹蔓同学到了米国说不定就成了邻家小妹了。”

“那我就放心了。”曹蔓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引起大家一阵大笑。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曹蔓要留学的地方肯定也会有很多华国留学生的,曹蔓依旧是大美女,还成了更加稀有的大美女。”汪经纪给大家泼冷水。

“哎呀,都留学生了,随便抓一个都是精英,到时候曹蔓随便挑一个就是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表示羡慕和同意。汪经纪动了动嘴唇,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这些年跟很多人打过交道,高学历人品差的人不是没有,不能一味地看学历,按理说青大的学生也不错吧,眼前的这个男生就不行,不过这话还是一会儿送曹蔓回校的时候私下跟她说吧。

几个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天南海北一顿瞎扯,这顿饭吃得煞是热闹。结束的时候看大家兴趣高昂要去唱歌,曹蔓想自己坐公交回去,汪经纪实在不放心,坚持送她一趟,掏出好几张百元大钞让道具小哥先领大家去唱歌,他送完曹蔓就回来。

路上他把自己的担忧跟曹蔓说了,曹蔓很是感动,道谢不已,也表示第二天就跟系里的老师说明白,寻求校方的保护,以免发生意外。

曹蔓也有点儿懊悔,自己不应该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任由事态发展,应该早早断绝来往才是。

谁知到了门口,门卫并不放汪经纪的车入校,以前他总是在校门口接送曹蔓,真不知道校外的车不能随便入校,曹蔓也没意识到会有这个问题,毕竟上次师兄还设备时来的就是校外的车。

没办法,汪经纪交待她到了宿舍,让室友帮忙到楼下给他手机打个电话,这样他也能安心了。

看着曹蔓离去的背影,汪经纪没有立即离去,只是把车停靠在路边,静静地等着曹蔓的电话。如果20分钟内他收不到的话,无论如何他要进去看一看才行。

好在曹蔓的室友很快打来了电话,说曹蔓在宿舍楼下确实遇到了不想见的人,不过她很顺利地进了宿舍楼,让汪经纪不要担心。

汪经纪不知道的是,打电话的根本不是曹蔓的室友,曹蔓怕自己的室友王欣欣下去打电话会被贾宏光纠缠,所以找了其他宿舍的女生帮忙,给了她电话号码,让她替自己去楼下电话亭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看着女生疑惑的眼神,她只好多解释一句,楼下有人在堵她和室友们,她们都不方便下去。

女生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她在心里不由编织了一出大戏,不过曹蔓没说明那人是谁,她也不好意思问,打了电话,回来跟曹蔓叫了差,看着曹蔓挤出来的笑容,本想八卦一下的心也沉了下去,这时候可不是问长问短的时候,很有眼色地回了自己的宿舍,不过还是忍不住跟室友说了说,俩人好一顿猜测。

好在是暑假,人也不多,那人也不是多舌的,这种八卦没有传出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求援

第二天曹蔓一大早就拎起饭盒背着包离开了宿舍,她去了一个平时不去的食堂,吃了早饭后就去了系馆,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开始学英语看论文。

快开学了,新生录取工作早已结束,一些老师开始安排新生入校事宜,一些老师也开始准备新的学期的教学工作。

一大早郭承峻被安排做大一辅导员的师弟拉住,要他传授做学生辅导员的经验。

俩人忙活了大半天时间,郭承峻说得口干舌燥,11点多才被师弟放了人。

师弟还有很多问题,不过他也明白,不放人一会儿就得请师兄吃午饭了,快到月末了,他已经囊中羞涩,自己都开始节衣缩食了,哪儿还有钱请人吃饭?如果不是为了那点儿辅导员的补助,他还真不愿意接这个辅导员的任务呢。

等到郭承峻来到实验室的时候,曹蔓已经有点儿耐不住性子了,平时她可没这么心浮气躁,只是一想到郭师兄是不是也被贾宏光缠住了,她就有点儿胆寒。

好在郭承峻终于来了。

看见郭承峻开门进来那一霎那,曹蔓差点要哭了,这一上午,她等得太受煎熬了,有着对自己境况的担忧,更有着对郭承峻和室友的担忧。

现在看到郭承峻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能不激动么?

郭承峻倒是被曹蔓的表情吓了一跳,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曹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被郭承峻这么一问,曹蔓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扯出一个笑容,“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坐下慢慢说。”郭承峻示意曹蔓坐下来,他拎了水瓶过来,给自己和曹蔓倒了杯热开水。刚才跟师弟说了俩仨小时,早就口渴了,师弟只顾听他说话,也不给点儿水喝。

想着刚才的失态,曹蔓有点儿不好意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先平一平心绪,水喝进口里,她就后悔了,太烫了,想也没想就吐了出来,白色的裙摆中间兜了一汪开水,好在没直接吐到腿上。

郭承峻刚刚把水瓶放下,赶紧把曹蔓手里的茶杯接过去放在桌子上,回头找了几片纱布递了过来,这小姑娘今天怎么了?肯定是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大事心神失守了。

“你慢点儿。快到水龙头下用点儿自来水冰冰口腔。”

他想了想还是到冰柜里取了一块冰过来递给了曹蔓。

他们实验室有些东西是需要冷冻储存、有些需要冷藏,所以实验室里备有专门的冷冻冷藏设备。学生们自己买了几个制冰的格子,装上水放进去,夏日炎炎的时候,往温吞吞的水里加几块冰,那个爽!堪比吃了根不要钱的冰棍。

曹蔓把冰含在嘴里,被烫着的地方舒服多了。

过了两分钟,郭承峻才走了过来,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好点儿了吗?”

“嗯。”

“如果事情不急的话,以后再说?”

曹蔓急了,“我得尽快说。”嘴巴里没了冰块,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又上来了,可她不想再等了,一边伸了伸舌头,一边吸了几口气,把那股燥热先疏散一下,就开始说。

“这几天我参加了个演出活动,这事儿你也知道,昨天晚上跟同事们去吃杀青宴的路上,碰到贾宏光了,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拉我,还说我那些同事的坏话,后来就被我那些同事们吓走了。”

她再次吐了吐舌头吸几口气,接着说:“昨天我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他堵在我们宿舍楼门口,我差一点儿又被他拉住。”她把自己的手腕扬起来给郭承峻看,昨天红肿的地方,今天有点显青了。

“我觉得这个人追我追得有点儿疯狂了,我挺害怕的,我实在是不想跟他交朋友,又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和学习了。”

“你以前没跟他谈过恋爱?”贾宏光找过他,说俩人是恋人,他这时候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从来没有过。我都跟他说过好多次了,我不会跟他谈恋爱的,他每次都说他对我只是老乡和同学的情谊,我也不好说什么,可现在,我挺害怕的。”

“他昨天抓你的时候说什么了没有?”

“他也没说别的,就说怕我在外边交友不慎,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能容忍我在外边跟别人”曹蔓低下头,也咽下了勾肩搭背几个字,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也错了。

“贾宏光怎么会在外边遇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一阵子他在跟踪我,我还把自己的包包和包里的东西都好好检查了一下,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我跟袁媛已经很注意不告诉其他同学我们的行踪了。”

“他肯定用了别的方法跟踪你。我得想想,这事儿得跟你班主任通通气,也得找贾宏光班主任了解一下情况,才能决定如何处理。你这两天尽量别单独行动了。你再含块冰,一会儿我陪你去吃午饭。”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估计是找曹蔓的班主任去了。

曹蔓不由汗颜,最近跟师兄走得近了,有事儿就想着找师兄,把自己的班主任忘一边了,然后她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现在没开学呢,班主任没上班,而师兄天天见,还是自己的辅导员,找他是理所当然的。

曹蔓的舌头还在难受着,她乖乖地到冰柜里又取了一块冰放进了嘴里。

想想自己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真是太顺风顺水了,有点儿事儿就紧张过头了。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贾宏光挺好的,他就是下意识地不想靠近他,想躲着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可怕。

她很相信自己的这种本能的感受,打小就对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人有着敏锐的感觉,提示自己远离这些人,就因为如此自己这些年才会顺风顺水吧?

她不管贾宏光是不是好人,她是不愿意靠近这样的人的,这是她的底线,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郭承峻很快回来了,曹蔓的班主任确实不在学校,不过再有三天就回来了。郭承峻决定到物理系去了解一下贾宏光的情况,这几天他尽量自己或者找同学陪着曹蔓,保障她的安全。

对这样的安排,曹蔓又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贾宏光会不会找你或者同学们的麻烦?”她总觉得贾宏光发疯起来,可能会攻击她身边出现的每一位男生。

“你要是害怕这种情况发生的话,我就多找几位同学一起陪着你,让他双拳难敌四手。”

第一百九十九章 暗自调查

曹蔓觉得自己的私事现在闹得天下皆知,颇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实验室里已经有很多同学都知道,很多人以前就为她抱打不平,只是她自己不想闹大,大家才偃旗息鼓的,现在得了给师妹同学保驾护航的任务,大家都争先恐后。

所以现在曹蔓去吃饭、去系馆、回宿舍,总是有两三个同学跟她一道,再也没有单独行动过。

至于那个gre小组的活动,她已经不去了。

她及时给袁媛传了信,袁媛来找她了解了详细情况。知道原因后,更加内疚,觉得都是自己给好朋友惹出来的祸事,所以她也不去那个gre学习小组了。很多同学本来就是她们俩招过来的,刚开始还没意识到俩人不来的原因,私下一打听,也就散了,各自分头复习去了。

贾宏光已经发现了这种变化,这几天他每次看到曹蔓的时候,她的周围总有好几个男生,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曹蔓在故意躲着他,不过他可不想上去纠缠,学校里发生个什么事都会被同学们拿到校园网上去讨论一番,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曹蔓在闹矛盾。

他准备曲线救国,去找袁媛,袁媛心直口快,直接质问他为啥把曹蔓的手腕都快拉断了?

贾宏光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很委屈地表示自己绝对没做过那样的事情,他怎么舍得伤害曹蔓呢?是不是曹蔓对她说了什么?那绝对不是真的。

袁媛差一点气笑了,笑话,别说她已经看到曹蔓手腕上的青紫,即使没有证据,她也只会相信好朋友的说法,而不是不怎么熟悉的人的说法。

袁媛对贾宏光那一点儿好印象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媛不仅不帮自己去说好话,还警告他不要去骚扰曹蔓,让贾宏光甚为恼火,指责她不为朋友考虑,对老乡无情无义,用完就甩,原来他是指袁媛他们复印他的gre考题。

这让袁媛非常恶心,当场甩他500块,扬长而去。

这种人真是太恶心了。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才觉得他是好人。

郭承峻也没有闲着,在等待曹蔓的班主任回来的时候,他通过物理系的同学找到了贾宏光的班主任和辅导员,辅导员知道的情况不多,班主任处于对自己学生的保护,一定要问明情况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插班学生前段时间闹失恋,现在这个上门来的研究生虽说是个辅导员,可是校内辅导员追求本科生的不止一个,这一个万一是自家学生的情敌呢?他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必要。

得不到贾宏光班主任支持的郭承峻同学第一次觉得身份的重要性,曹蔓的班主任后天才要回来,他不想把这件事弄到其他老师那里去,总觉得这样会影响曹蔓在老师们心目中的好印象。

他想了想,给自己的一个发小发了一条信息,寻求帮助。

这个发小的爸爸是华国公共安全部的高层,他自己也在那个部门做着文职工作,如果想挖一个人的老底,没有比通过找警察更有效的了。

还没等到曹蔓的班主任回来,发小已经把贾宏光家的情况几乎查了个底朝天,看着发小给自己发的那些复印材料,郭承峻不仅感到庆幸,亏得是自己走了后门,查了查这个贾宏光,要不然曹蔓真的可能会吃大亏。

这个贾宏光的父母由于家庭矛盾,大打出手,妻子被打得进了医院就没出去,死因是多个器官功能衰竭,丈夫要求大夫对儿子声称是癌症,怕儿子受不了真实情况影响学业,不过他妻子确实有好几个器官有问题,主治医师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不过医院内部资料上还是写的真实情况,为了避免麻烦,还有一份丈夫要求医院隐瞒情况的申请书,上面有丈夫的签名和手指印。

当天是丈夫送人进医院的,不过其后跟闻讯而来的小舅子在医院门口打了一架,丈夫在医院简单包扎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后来说是儿子办理了休学一年的手续回家伺候住院的母亲和在家养伤的父亲。

一般情况下,警察局是不管夫妻打架的,很多夫妻今儿打架明儿就和好了,如果不报警,警察是懒得理会的。这次警察局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位小舅子看到姐姐被打了个半死,立马就报警了,在警察上门调查之前,跟姐夫吵吵闹闹之间忍不住出手把姐夫打了。

据街道警察局从街坊邻居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这对夫妇平时关系还不错,偶尔闹矛盾时动静都很大,根据警察局的记录,他们也曾经因为邻居报警上门调解过,感觉男人当时动手很重,不过事后两人关系变好,所以警察局没有采取过什么行动。

这次的出警,因为小舅子需要照顾姐姐,姐夫回家养伤,警局也没有拘留任何人,后来是那位小舅子的媳妇出面,跑到警局帮她丈夫消了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位妻子去世后,男人跟妻子娘家也没再闹,所以当地警察局并不清楚现在的情形,不过他们却知道男人早就回去上班了、他们的儿子也早就回到学校继续学业了。

那孩子去的可是青大呢,说是快毕业了,警察们都为他妈妈感到惋惜,可怜他没有那个福气享到儿孙福。

发小又托人去医院调查,所以给郭承峻的资料中还有贾宏光母亲的一些住院资料。好在作为生物物理系的高材生,他对很多医疗术语也了解不少,能大致看得懂这些专业术语和数据。

这是被打死了啊。

真不知道这儿子有没有继承老子的暴力基因,想到曹蔓手腕上的青紫,郭承峻觉得十有八九是受了一定家庭影响了的。

那他就不能容忍贾宏光对曹蔓的骚扰。

刚好曹蔓的班主任王老师回来了,刚跟新婚妻子度假归来就被郭承峻堵在办公室,先听了郭承峻的叙述,再看了郭承峻带来的调查资料,王老师觉得室内的温度降了好几度似的,后背凉飕飕的。

他马不停蹄去物理系找了贾宏光的班主任,他可不能容忍对方无底线地护着自己的学生,他知道郭承峻有背景,没想到竟然能弄到这么翔实的资料,他不趁机压制住贾宏光和他的班主任,真对不起郭承峻给他找来的这些资料。

这次贾宏光的班主任不得不郑重看待这件事,两位班主任把各自了解到的情况分享了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全貌。

第二百章 班主任出手

贾宏光的班主任不仅感到冷汗直冒,没想到啊,这个贾宏光的妈妈是被他爸爸打死的,想到一个学期前贾宏光的情形,他甚至开始怀疑贾宏光本人是不是也有心理上的问题,不知道当时他爸爸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之后贾宏光确实又变得正常起来了。

如果他爸爸把自己对待老婆那一套教给儿子,那这个生物物理系的女同学确实会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如果知道情况还不采取行动而造成严重后果的话,是不是有失职的嫌疑?这可怎么办?

马上要开学了,学生们要开始实习了,白天还能约束住,晚上那可是八小时之外,他万一接着去骚扰曹蔓的话,作为贾宏光的班主任,知情而没采取一定预防措施的话,肯定会影响他今年的职称评定了。

他不能不管啊。职称评定可关乎自己的工资、奖金、住房分配。燕京大都市居不易,不能不考虑。

本来这个学期同学们的实习单位都已经定下来了,只是还没通知下去,应该是能再操作一番的。

他们物理系的学生找实习单位是最不好找对口单位的,毕竟本科毕业的学生大部分只能去当物理老师,但是青大很多本科生都是选择继续深造,实习也喜欢留校,到时候硕士或者博士毕业,会到物理所、广电所、各个大型光电企业的研究部门等继续做研究工作。

本科实习,对物理系的学生来说,不容易找到对口的单位也是好事,他们的选择面就比较宽,虽然没有哪所学校是愿意接收一个本科生担当物理课的教学的,那他们就可以去一切接受本科生的实习岗位去,好一些的甚至能去金融投资部门,是因为金融部门看重了物理系学生们扎实的数学基础和分析能力。

如果能给贾宏光找一个不错的外地实习机会,他相信贾宏光是不会不动心的。如果能让贾宏光的父亲帮助说服他的话,那就更容易了,把人弄到外地去,他的责任就会小很多。

想好之后,后边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班主任老师先给了贾宏光一个特别不好的实习机会,贾宏光当然不愿意,第二天老师给他另一个到申城的实习机会,是华米合资企业,是当地的大企业,目前缺研究人员,去那里实习有助于以后到那里工作,班主任让他赶紧做决定,毕竟这个机会难得,好几个班主任都在为自己班的学生争取这个机会。

他们班留在学校的学生很多,这种去外地的机会班主任不敢随便替学生拿主意,贾宏光这是趁着暑假留校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班主任跟他的爸爸打电话说了一番他的好意,他爸爸赶紧给儿子打电话,问了他暑期的生活,再问他关于实习的想法,一听儿子提起这么个华米合资好单位,力荐他接受,如果做得好,将来到申城去工作也好啊,那可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沿,发展前途无限大。

可惜这些都没能说动贾宏光,他想留在学校里复习英语,顺便看着曹蔓。

他上校园网,想看看大家对实习的看法,只不过他在网上看到的一个传言让他改了主意。

传言说生物物理系漂亮的学霸小师妹准备到外地去实习,他们生物物理系跟江南好几个大学有合作项目,大家都在网上讨论这个难得的跟校花一起去实习的机会,说不定实习半年,还可以陪着美女走遍那些出名的园林美景,还大有可能抱得美人归,吸引了很多跟贴。

二是他碰到了穆林,跟穆林说起实习的事儿,穆林表示他也准备到外地去实习呢。袁媛并没有跟穆林说起曹蔓的事儿,毕竟这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无,去那个gre学习小组的活动,穆林也是跟着袁媛的脚步,她去他才去,她不去他就肯定不会去的,袁媛更没觉得有告诉他这种事儿的必要。

所以连小组解散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曹蔓的事儿,袁媛不告诉他,他更不知道。所以这一会儿,贾宏光问他,他就没有什么防备。

贾宏光心里一动,问起穆林去哪里实习,穆林现在还不知道,毕竟吴教授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东哲大学和复腾大学都有合作的意向,一个是在临安,另一个是在申城,两个地方都不错。

贾宏光问袁媛会跟他一起去实习吗?这事儿是穆林的秘密,他就打了哈哈,给叉过去了。

他这态度反而引起贾宏光的怀疑,不会是跟着袁媛一起想瞒着他吧?

贾宏光想着曹蔓去这两个地方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反正两个地方距离不远,想去的话不到俩小时就能过去了,总比他留在燕京强。

班主任没给他什么犹豫的时间,第二天就给他找了第三个机会,去东北一个军工厂。据说那里是军事化管理,他进去半年,但是给的实习工资比较高。贾宏光一听都不能自由行动,那怎么行?

赶忙祈求班主任给安排第二种,去申城实习的机会。班主任非常犹豫,表示昨天他没接受,现在那个机会已经被另一个班主任拿走了,不好拿回来啊。

贾宏光急了,发挥了他死缠烂打的本事,缠着班主任一定要给他要回那个申城实习的机会。

见识了他死缠烂打功夫的班主任小小体验了一把那位女生的感觉,咳咳,是够难受的。更加坚定了把他送到一个管理严格的地方去的想法。

那个申城的实习机会虽说是华米合资,据说是华方负责管理,为了产品质量能符合米国方面的高要求,可是半军事化管理的,而且是周末也要加班的。

这次可是贾宏光自己追着他要那个机会,嘿!跟人合作这么黑一个学生,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哎,谁让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呢?!

他本来以为是那个辅导员觊觎本科女生,现在他是明白了,完全是自家学生觊觎人家的学霸校花,如果这学霸校花如果是自己的学生,自己也是不能容忍其他系学生这么死缠烂打的。

谈恋爱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人家女生都不喜欢你,还像臭狗屎一样往人家身上糊,人家能不出手制你么?自己这只是把学生放出去半年而已,真让生物物理系的师生们把事情给捅大了,说不定贾宏光的毕业证书都拿不到手。

想想这些,自己还是很保护学生的。

无论如何,各人的实习单位在开学后很快分配下来,去外地实习的同学都是好几个同学一起,班主任指定一个带头的,每天帮助班主任管理着其余的同学,这些一般也是做过班干部的同学承担的。

第二百零一章 预防措施

曹蔓当然没有去外地实习,她留在系里继续跟着郭承峻一起读论文做研究。

袁媛倒是真的被穆林忽悠去了申城,吴教授和梁教授商量之后,决定先跟复腾大学合作,这是一个老牌大学,有很多历史文档,信息数字化的愿望更加迫切一些。

他们的gre本来是要报青大附近考点的,就在商量着啥时候去报名的时候,穆林紧急地跟袁媛商量去外地实习的事儿。

袁媛是不想去的,曹蔓还被人在骚扰着呢,她不留在学校里很不放心,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引来的,她得负责。

好在王老师私下告诉了曹蔓,贾宏光会被安排到外地去实习,让她安心在校实习,不用再担心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袁媛没了后顾之忧,又觉得暑假已经对不起穆林了,而且这个实习机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锻炼独立处理客户要求的机会,她也真的很想去。

申城又是数一数二的大都市,附近的城市也是很漂亮的,有着很多著名的江南园林,她没去过,说不定趁着在申城实习的时候,可以拣个周末坐火车去逛逛。

因为他们要去申城实习,十月初的gre和十月中的托福考试,他们最好选择了申城的考点,否则还要两头跑。

袁媛离校前还是不放心,去曹蔓的宿舍找她,好在曹蔓的舍友们都选择了留在燕京实习,所以大家每天还是可以相互照顾的。

白天袁媛是不担心的,她很担心晚上曹蔓去洗澡、打水的路上被拦截。前一阵子曹蔓都是跟着一大帮人一起去打水洗澡的,难得大家都挺照顾她,而且贾宏光也没他们害怕的那样会不顾一切冲过来。

室友们严肃无比地向袁媛保证,以后去打水、去浴室都会跟曹蔓一起,并且还要男朋友保驾护航,顺便保护曹蔓这个超级大灯泡。

说得曹蔓很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她真的挡不住内心的恐惧,只能捏着鼻子去当这个超级大灯泡。

她们没给袁媛说的是,她们几个回校之后,已经在卧谈会上讨论过曹蔓遇到的这种情形。当时朱颜听完曹蔓的叙述,脑袋嗡得一声,“他不会是个控制狂吧?”

原来朱颜和孙菲上学期学了一门心理学专业课,讲的是不同人格和性格,对照着看,贾宏光是有一些控制性人格的特征的,老实说,这种人格的男人,女生碰上绝对是一场劫难,相反,男生碰上控制性格的女生也会是痛不欲生的,让大家注意。

曹蔓紧张了:“什么叫控制性人格?怎么就会是劫难了?怎么就会痛不欲生了?”

朱颜赶紧给她扫盲:“蔓蔓,你听好了,这种人最明显的特质呢,就是控制欲。具体表现呢,就是他对关系比较密切的人要求很多,你达不到的话,他会让你内心不安甚至生不如死,你就会觉得必须按照他的想法活下去,要不然就会感觉活得越来越累。”

孙菲也补充道:“很多刚跟控制型人格的人交往时,还想要自己的生活,他们越来越变得小心翼翼,总担心做了什么事会惹对方不高兴。”

王欣欣不解:“为啥会那么在意对方的心情?”

朱颜解惑:“因为他一不高兴,就会对你的信仰和三观进行摧毁性打击,让人变得非常不自信。不自信的人会更加小心翼翼,越来越以对方的喜好为标准,不敢有自己的喜好,慢慢就被对方控制了。”

曹蔓听得心里怕怕地,没这么严重吧?

第二天她把朱颜的这种说法讲给郭承峻,郭承峻想到的是贾宏光的父亲,会不会他的父亲就是一个控制狂,为了暴力控制而失手打死了妻子?

这想法让郭承峻后背发凉,怀疑自己是想多了,又怕自己没想多,就把发小发给他的资料给曹蔓看了看。

从这上边看不出什么问题。曹蔓本来想回宿舍问问室友的,郭承峻却觉得用本科生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分析这个问题根本不够用,他们还是应该直接去问心理学教授甚至是研究罪犯心理的专家才对。

他继续麻烦发小,让他找个研究罪犯心理学的专家,有没有研究过控制狂犯人,有没有发表过论文,他想参考一下。

同时,他去心理研究所找熟人,想同时问问那里的教授,得到更深层的理论知识。

跟心理研究所老教授的约谈,郭承峻是带了曹蔓一起去的。

回来的路上,曹蔓的脸色煞白,郭承峻有点儿后悔带她去了,没想到老教授给的控制狂的极端例子吓坏了曹蔓。

“别害怕,贾宏光如果是,也不会是那么可怕的深度患者。你看他追你一年了也没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可是你没听教授说吗,那是我还没真的惹恼了他。上次他抓我那一次,我觉得就是个不好的征兆,他觉得那个歌星跟我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就……”

郭承峻被说得无言以对,这事儿他确实不敢打包票。

“我反正很早的时候就感觉跟他走在一起很危险,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半年我可能不用担心他,可还有明年一个学期呢。他也在准备出国呢。”曹蔓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如此无望。

“等他回校后,万一再骚扰你,我们可以要求学校采取行动的,我会让他的班主任盯着他的,你别太担心。实在不行,就把他交给司法机关去。”

“可是……他也挺可怜的。”妈妈去世了,如果被自己送入监狱的话,是不是太狠了些?

“那要看他如何做了。你的生命安全重要,还是他的学业和前途重要?”

“好,那就看他怎么做。”曹蔓下定了决心,“我还是尽量躲着他吧。”

过了两天,郭承峻的发小又给他弄了一大堆资料快递了过来。这些资料里不仅有专家论文和报告,还有几个案例。

看了之后,郭承峻心情相当沉重。控制狂不能沾上啊,一沾上真的想甩都甩不掉。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给曹蔓看这些材料,想了想,还是先去找曹蔓的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看得直皱眉,真有这么恐怖?

不管会不会这么严重,还是要加以预防,俩人又去找了贾宏光的班主任,三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对贾宏光严加看管,哪怕是实习回来以后,也要避免他去找曹蔓。

第二百零二章 控制狂

郭承峻想了想,还是把犯罪学专家的几篇文章拿给曹蔓看了看,那些案件实在是太吓人了,他怕吓着曹蔓,至少这些文章里提到了什么是控制狂,控制狂如何恐怖,以及如何摆脱控制狂,这些已经足够了。

防范敌人不如武装自己。

曹蔓很感激郭承峻的这种做法,她也觉得武装自己才是最好的防范。

她看了资料之后,觉得有必要跟室友们分享一下,可惜袁媛已经去了申城,要不然自己第一个要分享的肯定是她了。

朱颜和孙菲她们虽然上了课,学得比较粗浅,现在看了资料也是大开眼界,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专业学下去还这么有用,可以用来研究罪犯,分析犯罪行为模式。

这么做不仅可以预防犯罪和对罪犯进行针对性教育,还可以用于刑侦和预判习惯性案犯的下一步,预防大型恶性犯罪事件。

她们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愿望,想要深造下去。这种影响是郭承峻没有预料到的。

文章里对控制狂的形成原因进行了分析。曹蔓以前通过郭承峻了解到一些贾宏光的家庭,跟文章里描述的几个形成原因相对照,她大约能推断出来,他的性格跟他的家庭环境和父母对他的影响有很大关系。

朱颜和孙菲她们对成因不太感兴趣,只想知道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她们对照着控制狂的特点来看周围的人,至少这个贾宏光是符合一定条件的。

首先,控制狂会打击受控人的自信。她们对这一点有点犹豫,曹蔓这样优秀的学生,人又漂亮,怎么可能被打击到?

曹蔓这时才说出她在蹭课时跟贾宏光一起吃过一阵子午饭,那时贾宏光经常表达的想法:我们是小地方来的,很多大城市的学生是瞧不起我们的。作为女生,漂亮的女生,很多男生追是不怀好意的,并不是看上你这个人怎么样,很有可能是相互打赌,追着你玩儿呢。

孙菲问道:“还可以这样操作?他就这样打击你的自信心?那他有没有说过你这儿做得不够好,那儿需要改正?”

曹蔓听了都要骂人,真的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是会遇到有男生上来打招呼,因为有贾宏光在,所以曹蔓没有怼人,表现得彬彬有礼。对此,贾宏光有不同的看法,觉得她一副想巴结上人家的样子,建议她别对这些一看就是高富帅的男生和颜悦色。

他还说曹蔓就该跟家庭条件相当的人谈恋爱,那样的人才会有真心,不会玩弄感情。这些只是贾宏光为自己的追求女神之路做铺垫,现在被曹蔓她们一分析一对照,妥妥的控制狂征兆啊。

朱颜也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有点儿喜欢打击自己的自信心,每每自己有了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跟男朋友分享的时候,他总是泼冷水,说那有什么之类的话,让自己觉得她什么成绩都不值一提,可是他要是有什么得意的事儿跟她分享的时候,自己如果用同样的话还回去的时候,他会说这件事如何如何的复杂,竞争是如何的激烈,自己得到这样的成绩如何如何的艰难,你一个外行不知道内里乾坤,别小看了这成绩。

她就不明白了,相似的事情,为啥就不同命?为此,原本善良温柔的朱颜嘴头上长了不少本事,怼人的本事。

难道自己的男朋友也有控制狂的倾向?还是说他只是大男子主义?赶紧看下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朱颜指着第二点,“看这个,让周围的人都以为控制狂对受控人很好。我们曾经真的以为贾宏光很好的。”说这话的同时,朱颜心里一松,自家男朋友至少第二条是对不上的,孙菲就看不惯他男朋友的拽样,经常笑话他孔雀一样,朱颜就是喜欢他抖孔雀尾巴展示魅力的样子,很帅的。

孙菲也感慨:“原来他不只是耍心机?”

王欣欣不确定地发表意见:“他只是想让咱们为他当说客吧?说服蔓蔓接受他?”亏得自己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事,没在蔓蔓面前说过啥。

朱颜指着下一条:“这第三点是不是跟第二条矛盾?他要切断你的朋友圈,让他自己成为你人生中的唯一主宰者,他总是说你身边朋友的不好,让你离这些朋友远点,强调他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他没说我们坏话吧?”朱颜再次放下了心,自家男朋友这一条也不符合,他也知道孙菲看不惯他,却也没说孙菲什么坏话。

曹蔓觉得这一点症状没这么厉害,让离男生远点可以理解为吃醋,对自己的女生朋友他还没啥表示,她刚想松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贾宏光曾经跟她说她周围的女生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质疑她对她们说了什么,这算不算?

曹蔓颇有点儿疑邻盗斧了。

朱颜指着第四条:“这条比较可怕。任何时候错的总是你。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出错的总是你。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才……,是他们惯用的语句。”

王欣欣的心被揪起来老高:“别告诉我还有五六七!”

孙菲拿着资料往后翻了翻,雪上加霜:“你自己看看,喏,当然有了,只有一二三四还是情节比较轻的。情节比较严重的,给你来个循环式体贴-虐待,今儿把你当成宝,明儿对你狂风骤雨,恐吓威胁,不仅威胁你本人,严重的还会去威胁你家人,你想分手的时候,跟你来个割腕自杀、卧轨跳桥之类的,更别提那些日常生活中的频繁查岗,被这种人缠上,最后你这个人也会变得神经质,神经兮兮,脾气暴躁,整个人都会被毁了。”

“不会吧!”听着好惊悚。

“真的,你看这儿、这儿,都被蔓蔓高光标注了,如果家里有人是这样的,只能想办法忍受,否则离这种人远点,能躲多远躲多远。”

王欣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蔓蔓,下次他再来纠缠你,我们马上报警!”

朱颜也表示赞同,“咱们需要记住学校保卫科的电话,保卫科的人肯定比校外的警察来得快。”

孙菲也点头不已,表示实习结束,晚上曹蔓打水的任务她和男友包了,朱颜和王欣欣当然不会让她包了,说要三个人承担,还有要多拉几个女生一起去洗澡,让贾宏光没有可乘之机。

第二百零四章 电话粥

袁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好姐妹曹蔓呢,时不时打电话回去问候曹蔓。

等得知班主任出手,把贾宏光打发到申城郊区的一个半军事化管理的华米合作企业实习时,袁媛的心是七上八下,为曹蔓感到高兴的同时为自己担心,这人不会来纠缠自己吧?好在来实习的时候只有班主任和室友们知道自己来了申城,自己也交待过室友们不要随便泄漏自己的去向。

她下定了决心,这次如果在申城碰到贾宏光的话,无论如何她是再也不会对他假以辞色的。

过了几天,曹蔓跟她在长途电话里聊起控制狂的事儿。

“蔓蔓,你真觉得贾宏光是个控制狂?我实在是没觉得他有你说的那些症状啊。”

曹蔓附额长叹:“哎,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这种人。可是我们看过他家的情况,他妈妈是被爸爸打死的,他动手也没个轻重,我是不愿意冒险跟他走那么近的。你不知道,要摆脱一个控制狂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估计爬珠穆朗玛峰都没那么难。”

想想那个犯罪专家文章里提到的说法,她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袁媛,毕竟他们现在都在申城实习,是有可能遇到的,而袁媛对贾宏光的印象还不是太坏,万一这家伙想尽办法纠缠袁媛的话,自己更不能接受,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激起袁媛对他的防备之心。

曹蔓说道:“我跟你说,咱们现在就该把他当成控制狂对待,总比咱们戒备不足,让他伤了我们,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这种人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要知道你们这是刚认识,你还不怎么了解他,万一他是控制狂重度患者,可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一定不要有圣母心、不忍心伤害他,不伤害他就是伤害你自己,你千万要记住这一条。”

袁媛还是觉得她有点小题大作,而且贾宏光想追求的是曹蔓,又不是她,自己小心些就是,没必要四面楚歌,因此也就随口答应了一声。

曹蔓听出她的敷衍口气,恨不得把袁媛从电话线那头拉过来使劲晃一晃,让她更加清醒一些。

她不由提高腔调,再次强调:“千万要谨记啊,你一开始就是圣母心发作,不忍心拒绝他,他出现在你身边之后,他会打蛇随棍上的,再不忍心你就甩不掉他了。想想他是如何找你一起吃饭的,还有我怎么躲都躲不过他的,别忘了他可是有办法跟踪人的。”

袁媛这次终于被说服了,答应曹蔓自己一定小心,出门就拉着穆林当保镖,回学校也跟着曹蔓练习防身术。

曹蔓还是不放心,把专家总结的摆脱控制狂的经验通过电话念给袁媛听:“首先,你得让自己在控制狂面前变得很无聊无趣,不爱说话,不主动跟对方交流感情和思想,这样会慢慢让控制狂对你失去兴趣。你可千万要小心这一点,不让你跟人交流很困难。媛媛,你如果遇上贾宏光了,就把嘴巴闭上,假装感冒嗓子疼,没法说话,记住没有?”

袁媛在电话另一头不住点头,“听到了,你放心,我假装失声好不了了。”

曹蔓接着说:“有事及时联络我们。实在不行,就跟你班主任说你要回来,安全第一,知道不?专家说的是要受害人及时从亲朋好友那里确定他们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避难所,保护,经济支援,等等,及时做出计划,这些你也不需要,就记住安全第一。实在不行的花,你还可以回来做那个项目的,那样,你也可以完全摆脱贾宏光的活动范围,他看不到你,咱们就都能从他的生活中淡出了。”

曹蔓提到自己,让袁媛正视起来,主动问道:“专家提到如何从控制狂的生活中完全淡出了吗?”贾宏光实习完也会回校的,到时候岂不是机会又来了?想想都心塞。

“好像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不过倒是有一些是说摆脱了这种人之后应该注意的事项。”

“什么事项?”

“比如说,分离后不要动摇你的立场;这段关系永远地结束了!不要暗示将来你的主意可能会改变,不要心软说软话;不要为了讨论过去的事情答应与其见面,再次给他缠上的机会;有了新感情,千万不能跟他讨论,最好千万不要跟他讨论你的任何私生活;当他告诉你分手让他多痛苦时,不要被他拉进回忆你们关系的圈套,而是用旁观者的语气讲些陈词滥调,比如说时间会抚平一切的官腔话。”

曹蔓接着说,“总之呢,就是断干净以后就真的断干净,千万别藕断丝连,或者让他再沾上来,否则就像烟瘾、毒瘾一样越戒越戒不掉。不过这些都是说情侣关系的,像你这种,他想通过你来控制我的,文章里没怎么提,我觉得应该是差不多,要远着他。文章里倒是提到一点,我觉得适合一般人。”

“嗯?念给我听听。”

“文章里说要尽量躲着,万一遇到了,不要跟他争执、辩解、讲理、或者讨论任何话题。不要试图替自己解释和辩护。相反,说话要含糊其辞,不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比如说‘我最近老是稀里糊涂的’,或者‘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根本没想那么多,稀里糊涂那件事情就做了’。必要时一定要报警。这样吧,我把这篇文章复印一份,给你寄过去,你自己看。”信息太多了,一时说不清,电话卡已经提示她还可以通话一分钟。

得到袁媛保证的曹蔓,把文章寄出去之后,终于放下心来。她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参加10月份的两场英语考试了。

她也问了袁媛考试准备情况,得知俩人一安顿下来就去考点摸情况,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她们所有的打算都是基于能顺利参加考试并取得好成绩的基础上。

很多到外地去实习的学生准备不足,想改在实习地报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到时他们不得不请假回来参加考试。好在这些考试都是在周六,他们最多只用周五那天请假往回赶就可以了。

第二百零五章 软件实用化

穆林和袁媛来申城实习,是跟着吴教授一起过来的。

吴教授到这边来,不仅仅是为了送两个学生过来实习,而是要看看数字化实验室的建设情况,跟他们合作的是复腾大学的校史档案馆,存着很多的历史档案和资料,当然还有历年教职工和学生的档案资料。两者之间有很多交叉,比如那些名人校友的入学档案、毕业论文之类的,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学生档案资料,可以看作是历史资料了。

有些上百年的合同资料纸张已经有些发黄,几十年前重要的校领导讲话录音已经有些消磁而显得断断续续、噪音不断,旧照片上多了些污迹、褪色,这些珍贵的历史材料,每拿出来用一次,就增加一次损伤。

历史档案馆里的工作人员有着很多严格的规章制度,比如进入档案库要什么资格、需要做什么样的清洁准备、如何操作,都需要特别认真负责的员工。

很多员工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担任馆长的张老师是一位退休的副校长,担任副馆长的孙老师是一位工作态度很严苛的优秀党员,曾经是某系党委的支部书记。

吴教授指定要购买的设备早就到位了,所以几个人在校招待所安顿下之后,第二天就进入工作模式。

吴教授他们的到来,受到馆长、副馆长以及全馆工作人员的热烈欢迎,这可是给全馆人员鸟枪换炮的好机会,吴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可都是专家,馆长和副馆长交代全馆人员,他们工作的时候,大家不要去打扰,等设备安装好之后,大家可以尽情去试用去请教。

他们的任务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馆内安装好各个系统,给每个科室安装好计算机和用于录入的设备,比如扫描文档照片的扫描仪、将录音转成数字音频的转录机、用于存储的光盘机、用网络设备和网线连接所有的计算机设备,给每部计算机安装他们的软件。

一个星期下来,穆林和袁媛就忙着安装这些硬件设备和架构网络了,楼上楼下地跑,爬高趴地各处布线,吴教授每天负责监督他们的工作进度,带两人跟各科室领导人讨论,了解他们的工作流程和对软件的期待及要求。

袁媛虽然和室友们自己组装过计算机,却没有布设过网络,好在穆林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实验室里跟着师兄们做过,又拿家里的网线布设练过手,心里有谱,袁媛就跟着心安不少。

因为他们要在这里工作半年,所以俩人也各有一台计算机,他们需要将校史档案馆的需求加以综合考虑,能在这里完成的就尽量完成,需要其他同学辅助的,就需要靠网络进行远程合作了。

而且他们对系统的改动,也需要及时反馈回去,跟整个系统整合。吴教授和梁教授并不想把这个电子信息管理系统为每个使用单位做一套定制版本,那样工作量太大、版本太多、维护非常困难。

之所以这么早就开始跟使用单位进行合作,是为了避免闭门造车,让做出来的软件更加符合专业管理人员的工作习惯。

吴教授派出的团队不止是穆林袁媛这一组,他派了更多学生去航空航天部的资料文档管理部门,准备把一官一民两种需要信息数字化的部门的需求综合考虑,争取完成他们共同的需求。

吴教授很庆幸这些文档管理人员基本上没接触过计算机,没什么使用经验,否则有了使用习惯,系统的用户界面更加不好设计。

他们这套系统,底层的模块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只是面对用户的界面比较闭门造车,是从计算机专业人士的角度来安排数据收集和流程的。这些被分配到不同单位的学生每天都要通过网络来讨论一些用户界面的改进意见,及时对系统做出改变,并把改写部分及时传回学校进行整合,还要把编译过的新版本传送过来,更新安装并试用。

这些外派学生面对的第一个强烈需求是系统使用说明书。试用单位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四五十岁的工作人员,对计算机几乎一无所知,生怕按错了什么按钮而造成计算机损伤,这么贵重的设备,可得小心,最好有个使用手册,能让大家对照着一步一步来。

这么艰巨的任务最后落到了语文成绩比较好的袁媛头上。

袁媛也不是一个会躲任务的人,既然承担了这个重任,就赶紧着手去写。

为了写说明书,她还专门安装了一个截屏软件,这样把界面放进使用手册里,再用绘图软件的红笔功能标注需要操作的区域,标上数字,这样就可以很简明扼要地写明要操作的步骤。

袁媛觉得这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是写起来需要花几天时间而已。

因为工作人员也在等着他们的使用说明书,所以穆林主动帮助袁媛准备原材料----截屏,让袁媛一门心思写word文档。

袁媛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写了一百多页的使用说明书,发给两位教授过目的同时,很高兴地通过网络分享给几个科长,几个科长表示需要她当面演示如何打开分享的文档,刚好她也想收集些回馈信息,就去了一个科长的办公室,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科长那里等着她去演示了。

她低估了大家对计算机知识的无知。

超过半数的使用者是四五十岁的女员工,九十年代中期,计算机本身算是新鲜事物,让这些习惯了实体管理档案资料的中年大妈来学习计算机的应用,需要从计算机最基础的知识讲起。

很多老师更是对计算机本身各部件的名称都闹不懂,还以为计算机就是摆在桌子上的显示器、键盘和鼠标,看到从下边柜子里拉出一个灰色金属箱子的时候,还很好奇那是啥东西,搞半天才明白那才是计算机的核心部件,台面上的都只能算是外围设备而已。

所以等她终于完成了计算机基础教学,开了计算机,调出说明书,给大家讲解如何使用时,她才意识到刚才那只是小意思。

几个老师开始询问,袁媛使用的术语像”双击鼠标左键“、”点一下鼠标右键“、“按回车键”、点击某个“按钮”,她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些询问,袁媛觉得心里的那个小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些无言的回馈真的差点儿让她泪奔,老师们,我知道了,回去就改。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的实习任务绝对不会轻松。

第二百零六章 并不轻松

本来袁媛还为自己的高效率和说明书质量沾沾自喜呢,毕竟使用说明书里每一步不仅有文字说明,还有软件产品截图,图文并茂的,传回去让两位教授过目时也得了表扬了,谁知在实际的用户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她回到办公室,认认真真地加了一章。在这第一章里,除了详细标注了计算机各部分名称外,还表明了可能连接的外围设备及名称,及通用的计算机术语及其含义,后边还做了关键词索引,单这一部分的工作量就很大,好在是用word编辑软件编辑的电子文档,目录页跟着页数的变化可以自动修正,那些关键词索引也会自动修正,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呢。

着手修改系统使用说明书文档前,她也把这种情况上报给了吴教授和梁教授,这也是两位教授没考虑到的情形,不过教授毕竟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回信要求袁媛尽量把说明书写得直白一些,让四五十岁的没接触过计算机的人也能学会。

俩人单独工作的第一个星期,他们是准备教授工作人员如何使用这套多媒体信息管理系统的,可是这些老师真的什么都不懂,他们俩只好放下原先的计划,不得已承担起了计算机扫盲工作,教给老师们最基本的电脑操作技能。

让人感到头疼的是,人上了年纪学新鲜事物的能力下降了很多,昨天刚教过的东西,今天又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觉得不礼貌,俩人都想当着那些老师的面吐槽了。这么简单的操作都学不会?!不要告诉我们你们曾经受过高等教育。

看着两个小老师面色难看,校史科科长老师代表所有员工表示很委屈:我们当年上大学时学的是俄语,跟这个英语都没有一点相似性。

看看屏幕上到处都是的英文单词,好吧,我们误会各位老师了,应该给安装汉化版的操作系统,现在的操作系统是买计算机时系统自带的,这事儿得请教授们拿主意,毕竟汉化版的操作系统是需要掏钱买的,他们可不敢随便用大街上买的盗版来糊弄。

袁媛拍了拍胸口,先凑合一下吧,好在他们的系统各个界面都是中文的,后续的教学应该容易一些。

穆林特别不喜欢这种琐碎的科普教育任务,他只喜欢编程,所以两天之后他就没了耐心,看见大家至少都学会开机后能打开他们的软件了,他就把教学任务推给了袁媛,自己去继续完成分派给他们的编程任务去了。

老师们很喜欢这样的工作安排,男生太容易失去耐心,还是女生教他们好,有耐心好说话,他们一时学不会的压力也没那么大。

很有几位老师太过小心翼翼,主机的音箱发出嘀嘀声,她们就要把袁媛叫过去看一眼,袁媛也被折腾得够呛,好在她理解她们保护系统的好心,经常安慰大家,计算机没有那么脆弱。

在教授这些基础知识的时候,袁媛也了解了不少她们的工作常用语,摸索出她们能听懂的计算机用语,经过了十来天,终于把原来的充满了计算机专业术语的说明书变成了很直白的说明书,当然常用的操作她还是花了心思在新加的第二章做了形象的说明,第三章对办公用的其他软件也做了使用说明,在说明书的最后还有更详尽的关键词索引。

而他们提出的一些修改意见,也能很快体现在系统里,没有被采纳的修改意见,两位学生也尽量给出可以接受的理由,这让馆里的老师们越发觉得这俩学生很棒。

吴教授收到复腾大学的反馈,很是表扬了两人一番,说俩人在教授老师们的同时还能不耽误编程,让两位导师都很欣慰,而且使用说明书可比很多毕业生的毕业论文都写得清楚明白,篇幅更是超过了一般的本科毕业论文长度。

穆林喜滋滋地问吴教授,“能当作我和袁媛的毕业论文吗?我可以用写论文的时间编程。”他最怕写东西了。

吴教授鄙夷了他一番,说明书是你写的吗?说明书里提到的这些程序都是你们编写的吗?穆林被噎住了,毕业论文是得基于自己写的程序写就,而这个系统是几十个学生和导师的劳动成果,袁媛都不能拿它当毕业论文,更不用说他了,他在电话里嗫嚅道:“开个玩笑了”。

想到回去就该做毕业论文了,他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如果能把袁媛发展成自己的女友,她会不会帮自己润色毕业论文?辛苦了一天的穆林躺在床上要睡觉的时候,经常希望能做个这样的美梦,可惜这样的美梦他一次都没做出来过。

说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袁媛也很辛苦,虽然她编程任务没承担多少,每天就围着几位老师耍耍嘴皮子,可是这个任务超级心累。

以前很多的工作细节俩人都没注意,现在随着跟专业信息管理用户的深入交流,加上对计算机理论的深入了解,才发现真是处处是学问,他们系统需要改进的小地方也很多。

而且跟老师们打交道,不仅信息管理软件的问题她需要管,操作系统出了问题她也要管,毕竟这些老师都不是计算机专业人员,也没经过正规的计算机培训,分不清是操作系统的问题还是软件的问题。

更过分的是硬件问题他们也需要管,总之,有关的一切都需要他俩负责,穆林当了甩手掌柜,她都快变身专业的硬件、软件修理工、计算机培训师了。

有一次怀疑计算机内部插件接触不良,她当着老师们的面,把计算机主机“开膛剖腹”,重新整理一下插件的同时,顺便给老师们科普一下主板、cpu、内存条、网卡、显示卡、scsi卡等,了解了计算机内部结构之后,老师们对计算机的恐惧心理减轻了很多,这个意外收获让袁媛轻松了不少。

看她一个女孩子说干就干,跪在地上拆解硬件,趴在桌子底下往计算机后边捣鼓各种线,老师们就纷纷感慨自家的孩子咋就没这么能干呢。

俩人越来越受大家的欢迎,也开始对他们热情起来,看他俩只身在外地,也算是一只脚才刚踏进社会的小青年,老师们还是很喜欢跟他们传授些社会经验的,自己在家里做了好吃的,也喜欢给他们带一些,所以俩人的实习生涯也不算太难过。

第二百零九章 先提个醒

袁媛和穆林已经来复腾大学将近两个月了,工作很顺利,也收集了一些新的用户要求,能做的俩人已经在这边着手做了,更复杂的要求也反馈给了吴教授,做不做还要等双方讨论结果。

十月初考的gre成绩现在也出来了,俩人的成绩都超过了两千分,还算不错。紧随其后的托福考试,更是小菜一碟。

一般情况下,有的米国研究生院的申请材料十一月份就截止了,最迟的也是一二月份就截止了。如果想申请11月份报名截止的学校有点儿来不及,一二月份的还能赶上。

俩人现在就需要准备申请学校索要的材料了,不过要求都差不多。这需要到学校办官方成绩单、请教授们写推荐信、换美元、邮寄成绩、联系米国方面的教授、递交申请表、邮寄申请费,等等,很多事情。

有些事情不能远程办理,比如找教授们写推荐信和办理成绩单,俩人跟吴教授讨论了一下,准备轮流回母校一周,办完这些再回申城接着实习。

穆林让袁媛先回了学校。

他想着自己的父母都是华航大的教授,说不定父母就能帮着搞定这些事儿,自己还能省这一趟呢。

所以即使他没回校,也没拖延办理这些事情,他打电话让更支持自己留学的爸爸到计算机系去帮他办理成绩单,又发信给吴教授和其他两位给他上过课的教授,问他们是否愿意为自己写推荐信。

教授们倒是很乐意为他写推荐信,可是他要求的是申请留学用的,得用英文写,很多老教授也都是学俄语的,英文可不怎么样,所以要求他自己起草好推荐信,教授只需要打印出来签名就行了。

穆教授也发信过来说成绩单帮他办了,学校需要几天处理时间。

他就把到教授那里取推荐信的事情也托付给了爸爸,这些东西收齐之后,他就可以发申请了,哎呀,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米元!还需要一大笔米元!

他自己是没有这些的,他赶紧再次给爸爸打电话,穆教授可没有儿子那么不靠谱,自从知道儿子想出去留学,他就留意了,早换了两千米元给儿子准备着呢。这把穆林高兴坏了。

可是这么大笔的米元怎么弄到申城去?让袁媛回来的时候把一切相关的东西都带过来?嗯,好主意,如果自己不回去的话,袁媛一旦需要多几天时间,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可以在这边顶着。

更何况袁媛回去也不会闲着,除了办理这些私人事项以外,她大部分时间是在实验室里编程的,吴教授和梁教授应该不会反对他们这种私下的调整。

袁媛确实挺喜欢这种安排,她在申城的时候,主要的时间是用来维护系统和培训,不如现在,大部分时间是在实验室里编写程序。

她已经去办理了成绩单,因为成绩单要翻译成英文,所以需要几天时间,而且现在是办理成绩单的高潮期,比平时要多上两天才能拿到,除非多交钱做加急处理。

既然穆林很体贴地表示她可以多呆几天,她自然乐意,也存了心思让穆林单独面对那些老师,那些复腾大学的老师们,每天都拿她和穆林开玩笑,她有点儿受不了了,还是躲开的好。

她回来后发现曹蔓变了很多,眉宇间多了一丝英气,不会是练武术改变了气质了吧?

曹蔓的gre和托福成绩都很好,托福满分,gre2390,几乎满分(2400)。袁媛不得不佩服她,自己生怕贾宏光影响了她的心境,对考试不利呢,谁知曹蔓的成绩又比自己好,gre比自己多了将近两百分,托福更是满分。她就是个考试狂人!明明俩人暑假时摸底模拟考试成绩差不多的。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遇到考试拿不准的题目,曹蔓十有九八能做对,自己只有一半概率能做对,更别说自己有时候会犯糊涂,能把会的题也选错了。

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所以遇到那些画圈的答题纸,她都是非常小心的,生怕犯同样的错误。但愿这次的gre考试没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

曹蔓拉着她去他们武术队专门的训练场地练了几次,没想到一个多月不见,曹蔓已经学会打架了。嗯,在袁媛看来,那些防身术就是教人如何打架的,近身肉搏的时候,如何能利用女生的矮小和灵活,击败高壮强大的男生,曹蔓甚至学会了断子绝孙腿。

她觉得需要重新审视自己这个闺蜜,难道她体内的小宇宙又爆发了?她还记得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曹蔓爆发过一次,把欺负自己的男生打得满地找牙。可之后就又变回了那个弱小而乖巧的小妹妹了。

不管她怎么变,都是自己最可爱最能干最漂亮的妹妹。看着再次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曹蔓,袁媛很是感慨,自己差一点儿引狼入室害了她。

曹蔓可不知道闺蜜心里有这么多感慨,她很高兴袁媛能在学校呆一周,她可是已经准备好了这半年见不了面了呢。

现在能见面,就把郭承峻给她的资料都拿给袁媛看,她觉得自己这个闺蜜太容易把人往好了想,容易上当受骗,必须让她擦亮双眼,免得将来遇到个控制狂陷进去出不来。

第二件更重要的事情是俩人要商量都申请哪些学校,如果都申请成功了,却一南一北,或者一东一西,那也是很让人不能接受的。

虽然俩人早就商量过要申请哪些学校,不过当时只是个大概,现在需要根据两个人现在的状况、考试成绩、尤其是曹蔓挣到的钱来把目标学校进行精简,袁媛觉得在曹蔓选定的学校附近多撒几张网。

袁媛暑假里已经跟父母透漏过留学的打算,曹蔓还没有,她觉得也是时候让父母有点儿心理准备了。

曹蔓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半开玩笑地问父母,她们好多同学都去国外留学了,她能不能也试试?

邓天凤当然是舍不得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曹定国首先想到的是出国留学那得多少钱啊?他们这样的家庭肯定是不行的,训斥她别想一出是一出的,好好实习找工作是正事。

听到父母的态度,曹蔓没有太多的意外,也不觉得有多么伤心,反正也没指望父母能支持自己,那就自己努力吧。

她不知道的是,放下电话后,邓天凤想了很多,好几天没睡好觉。

第二百一十章 偶遇范姐

邓天凤是舍不得让女儿去很远的地方,可是把女儿拘在身边也不是件好事,她自己虽然承担了很多曹家的经济负担,却不想女儿回来接着承担。

她希望女儿能轻松地生活,结婚生子,自己能去帮女儿带带孩子,等孩子大了,她只要一年半载地见女儿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听女儿说出国不仅能学到更多的知识、得到更高的学位、还能挣到更多的钱,她心好痛,女儿这是心疼自己,想为自己减轻经济负担啊,可是让她一个人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亲戚能帮衬她,还不如自己当年呢,怎么也是舍不得让女儿去受苦。

最后曹蔓跟她说,要去就跟袁媛一起去,还说国外条件比国内好,这才打动了邓天凤,她想起了当年自己从四川出来跟着表姐一家,虽说也是背井离乡,可来的地方比老家好多了,现在生活也比老家好多了,说不定,闺女出去,生活也会比留在华国好呢。

她觉得自己知识不多,文化程度不够,还是听袁媛父母怎么说,他们如果同意袁媛出去的话,她就支持,他们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她就不支持。

自从俩人分担了家里的经济负担,曹定国的收入大部分都支持了侄子读书之后,邓天凤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是不忿,女儿每年放假都留在学校打工呢,俩侄子暑假里就知道在家歇着。他这个当爸爸的除了为女儿能打工挣钱感到骄傲之外,从来没想过女儿辛苦不辛苦。

所以对于曹定国的态度,邓天凤决定无视,或者是阳奉阴违,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让女儿跟着袁媛混日子,袁媛那孩子一直都是护着女儿的。俩人一起去留学的话,她也更放心。

至于俩侄子,丈夫愿意支持就支持吧,她觉得自己后半辈子要靠女儿了,可是女儿万一离得远了也确实是个问题,自己和丈夫万一得了急病,女儿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说不定还真得靠俩侄子,希望他们确实能靠得住。

至于说娘家侄儿出气人,指望俩侄子及他们的孩子给嫁出去的蔓蔓撑腰,呵,那么遥远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且不说邓天凤是怎么想的,曹蔓和袁媛正为她们的出国留学梦忙碌着。

下周袁媛就要回申城了,曹蔓决定周末拉着袁媛一起行动,可以趁机多聊聊。

周六一大早曹蔓就来找袁媛,拉着她一起吃过早饭然后去汪经纪那里拍片。

拍片很顺利,不过她们没想到要走时遇到了个熟人,那位让俩人都佩服的范姐。

范姐跟人合开了一个服装店,在燕京比较有名的商业区--王府街。那条街的店面比较昂贵,不过里面的货物也能卖个好价,同样的货品,在东安市场里可能只要二十块,在王府街的某个商店里可能卖两百。

虽然店面租金高得吓人,但是收入也比那些小摊高得吓人,而且她们几个合伙人是走高档服装路线的,绝对不能到那些平民购物点设店。

定下合作意向之后,范姐就开始天南地北地跑,她负责进货。她需要找那些生产高质量服装的服装厂,她跑过一些著名的大服装厂,人家都有固定的大商场客户群,很是看不上她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

她只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生产原材料的纺织厂和小型的服装加工厂,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自由度很高,她可以在服装设计、布匹和服装加工厂之间自由组合,拿着自己心仪的服装设计,研究各部分合适的布料并进货,去找信誉过关的服装厂进行加工,希望终有一天能闯出属于她们自己的服装品牌。

她们几个合伙人都是模特,眼光自然是不差的,钱财也是不差的,只是经营上缺乏特别懂行的专业人士,所以服装店虽然开了近一年了,也开在人流如织的商业区,盈利却不多,所以责任心和上进心都爆棚的范姐急得睡不着觉。

她今天是来找汪经纪讨论拍摄商店广告片和店内用的新品宣传照片事宜的。她们现在的利润主要是靠熟人的捧场撑起来的,她们本身都是模特,所以只是需要借助汪经纪这边的场地、设备和专业人士,就想把价钱往下压一压。

大家在商言商,讨论起细节来当然是寸土不想让的,如果不是看在是熟人、以前共事多年、由于背景相似而惺惺相惜的份上,汪经纪早就停止谈判了,毕竟他能挣到的利润会非常有限,还不如拿这个时间去发展新客户呢。

俩人谈到最后,终于达成了初步意向,场地可以借,设备和人员他也可以提供,价钱也好商量,但是拍摄时间他说了算,他想把最近那些眼看着要空窗的时间段租给范姐。

范姐是没办法,一分钱憋死英雄汉,更别说她是一个小女子。为了将商店维持下去,她只能做出让步。其实,认真算起来,她是沾了光的,毕竟去其他地方谈,绝对拿不到这么好的价位。

剩下的问题就是去跟几个姐妹商量了,看她们谁有时间参与拍摄。

俩人从办公室谈完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曹蔓拉着袁媛往办公室走来。

“曹蔓、袁媛!没想到能遇到你们!你们最近可好?”

曹蔓惊喜地上前打招呼,“范姐!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呢?今儿来参加活动了?”

“范姐现在是大老板了,哪儿还有时间参与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活动。”汪经纪说起话来,酸味十足,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

袁媛笑嘻嘻地说道:“噢,我就说范姐那么能干,肯定会一飞冲天的。”

范姐:“袁媛,你可别笑话我了,别说一飞冲天了,我现在天天担心一头栽下来啊。”

曹蔓笑了笑,“范姐,你别谦虚了,别人会一头栽下来我们信,你,绝对不会的。”

范姐:“这会儿也不早了,汪经纪,有时间没?没想到能遇见这俩丫头,咱们一起吃饭去?顺便再聊聊?”

汪经纪赶忙摆手:“你们去吧,我这儿还有一摊子事没忙完呢。你都跟我聊了一下午了,还没聊够?你们去吧,没我在,你们仨姑娘,刚好可以聊些私密话题。”

“也是哦,曹蔓,袁媛,给范姐一个面子,陪姐吃顿饭,让姐倒倒被汪经纪欺负的苦水。”

汪经纪声明:“小范要是给你们说我的坏话,可千万别信啊,今天下午她可是在我这里捞足了好处的。”

范姐笑骂:“你也没吃亏,好不好?你现在是越来越奸商了,一点儿亏都不想吃。”

汪经纪也笑:“彼此彼此。”

范姐一左一右拉住曹蔓和袁媛,“咱不理他,走,跟姐吃饭去。”

汪经纪忙拦住:“唉,别慌,她们俩来找我,还没说啥事呢,你这就把人拐走了,那可不行。”

袁媛忙说道:“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打声招呼,蔓蔓今天的拍摄都完工了,我们这就回校去。”

范姐一听,冲汪经纪扬了扬下巴,“现在可以走了吧?”

“去吧,去吧。小范,小心别吃多了哈,说不定明天你就得进摄影棚了。”不刺小范两句,汪经纪觉得自己堵得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吐吐槽就好了

出了大门,范姐问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袁媛笑着问:“范姐,你真的要请我们吃饭啊?”

范姐大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哦,还没问你们,没有急事吧?今天周六,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两位呢。”

“急事倒是没有,咱们还是aa吧,别小看我们学生,我现在手里有不少钱呢。”

“你们也别小看范姐,我虽然在汪经纪面前哭穷,请你们吃几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家申城馆子怎么样?”

他们刚好路过一个“申味斋”。

“我现在就在申城实习,蔓蔓,带你进去尝尝申菜,酸酸甜甜,小碟子小碗,跟你喜欢的蜀菜很不一样的风格。”

曹蔓点头,“随你们,我无所谓的。”

仨人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份比较清淡的菜。仨人都是汪经纪训练出来的,饮食习惯上晚餐都很清淡。

“你们俩先聊,我得先给几个姐妹发个传呼短信,看看谁有空,明天到汪经纪这里来拍片子。”说完,她就拿出手机开始忙碌起来,打到传呼台给几个人传信。俩人为了不影响她,只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她忙完了,抬头看袁媛,“袁媛,你在申城的实习结束了?”

“哪儿呀,刚开始没多久,这个学期都要在申城呢。这几天是请假回来办点儿私事,下周一二办完事就要回去了。”周一应该能拿到成绩单。

曹蔓补充道:“范姐,今天遇到你真是缘分,我跟袁媛都在准备申请出国留学呢,今儿碰不上你的话,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我就知道,你们俩学习那么好,肯定不会一毕业就工作的,怎么也得读个博士出来,否则国家得损失俩科学家。呃,你们俩出国了还回来不?不回来的话,国家还是要损失俩科学家。”

“蔓蔓是当科学家的料,我肯定是打工仔的料。”

曹蔓不同意这种说法,“媛媛,你不也是准备出去读博的么?”

“那不一样,你毕业了肯定会继续搞研究,我毕业了肯定是去软件公司打工,专业决定命运啊。”

范姐插话:“我听说那些教授都是博士毕业的,你也可以留在学校里当教授吧?”

“范姐,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周的实习,就是给一帮老师当老师,我觉得这个工作不适合我,太累心了。你不知道,看着学生死活学不会的时候,我还得忍者自己的暴脾气,耐心地一遍一遍教她们,别提多憋屈了。这种活我可不想再干,亏得这是实习,忍上几个月就完事了。”

“啊?你不是说到那边去是搞合作,继续写程序的么?”这几天她们主要在讨论留学的事情,关于实习的事儿,曹蔓没仔细问,还以为真的像袁媛说的“挺好的”呢。

“程序当然得继续写,不也得教会那些老师怎么用我们的系统嘛。穆林教了两天就没耐心了,全推给了我。好在现在差不多教会她们了,要不然我也受不了了。”

“原来穆林把你拉过去是挡枪用的,他的绅士风度呢?”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他编程能力更强一些。”

范姐插话:“穆林是谁?”

“跟媛媛一起去实习的,要不是他,媛媛也不会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实习。”

“其实去申城实习挺好的,我挺喜欢这样的锻炼机会的。”

“范姐,你看!我在给她抱打不平,她在这里使劲拖我后腿,说,你究竟是哪国的?”

范姐安慰她:“我猜是媛媛不想让你担心她。”

曹蔓气鼓鼓,“咱不说媛媛,范姐,你最近忙啥呢?”

袁媛一听曹蔓转了话题,松了一口气,她还没跟曹蔓坦白她跟穆林的事儿呢,总觉得不好意思,以前说得斩钉截铁,说自己肯定不会跟穆林在一起的,谁知那天脑子抽筋儿了,被穆林抱住一通吻,俩人的关系就这样定下来了。

哎呀,这让她怎么跟曹蔓说?曹蔓好像不知从哪天起,就一直都对穆林有意见,算了,还是别说了,到时候让穆林跟她说。

“我跟几个姐妹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在王府街上,唉,最近水深火热,怕是开不长了。”

范姐的话拉回了袁媛的思绪,“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们那店开在王府街上,成本很高,忙死忙活地,利润还不大,有俩姐妹都想打退堂鼓了。唉,这些跟你们说了也没用,咱说点儿别的吧。”

“我倒是想了解一下,看能不能帮到你。”袁媛想,别呀,千万别转话题,万一扯到穆林,她怕自己会露馅。

她接着问道:“范姐,这店面是你们自己在打理吗?”

范姐回答:“进货这块儿一直是我在跑,因为她们都说我眼光好,进的货肯定能卖出去,我也就把这个任务担下来了。店里是两个姐妹轮流在坐镇,我们找了几个亲戚当店员,另一个姐妹太忙了,不过她投入的钱多,我们就随她了。”

袁媛说:“你那俩看店的姐妹以前开过店?”

范姐:“有一个以前在老家开过。”

曹蔓皱眉头:“会不会是缺乏专业知识呀?”

袁媛在桌子底下踢了曹蔓一下,这话说的,范姐的姐妹们好像学历都不高,这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戳刀子撒盐么?

袁媛往回描补,“范姐,蔓蔓那意思是说,你们可能缺乏经营高档时装店的经验。当时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专门做过这方面的人合伙呢?”

“当时我们想的比较简单,王府街上,人来人往的,想着怎么都是会赚钱的,就没舍得花大价钱雇人。”

“也没先到那些大商店里打打工取取经?”

“我们这几个哪儿会去到那种地方当个小店员?那不是自贬身价嘛。想申请高点儿的职位,人家又看不上我们,说我们没有经验,所以才一赌气自己开了一家,当时也是冒失了。这几个月我天南地北跑业务,也算学到不少,可是我也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真担心她们看着盈利不高想拆伙了,毕竟店里拖着俩人的精力呢,操不完的心不说,还不如大家去做模特挣钱多。”

“什么都是万事开头难,你要是有稳定的进货渠道的话,以后应该容易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打开了点儿局面,舍弃了怪可惜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求俩侠女救救场

袁媛问道:“有人退股的话,你们剩下几个人吃不下吗?”

“真想吃的话,还是能吃得下的,可是我们缺人啊。而且你们也知道,我们挣那点钱也不容易,大家都不想把鸡蛋放在这一个篮子里,说实话,我也不想一棵树上吊死,把自己的钱全投进去。唉!走一步说一步吧。”

这时范姐的电话响了,她报以不好意思的眼神,俩人都示意她快接电话。

范姐看了电话号码,知道是姐妹打来的,赶紧按了接通键,“思思,怎么样?明天有空吗?”

“范姐,我还帮你问了小悠和珊珊,我们都没空啊。我要看店,她们俩有活动。要不然,你在汪经纪那里找俩合适的?或者是挑个其他时间,我得看她们的档期。实在不行,范姐你亲自上阵也行。”

“你范姐我这一年为了在外边跑业务的时候体力充足,可没控制食量,这脸蛋被风吹日晒得没法看,身材也是没得要了。上镜是不行了,我问问汪经纪吧。唉,又得被汪经纪敲一笔了。”

“可是,我走不开,她们俩又没时间。明天肯定来不及。”

范姐也是愁得皱起了眉头,她眼光扫到袁媛和曹蔓身上,心里一动,来了个主意,“你等一下。”

“袁媛、蔓蔓,能不能帮范姐一把?明天救个急?可能需要一天时间。”

“什么事?能帮的我们肯定会帮忙的,蔓蔓?”

曹蔓赶紧点头。

范姐赶紧对着电话交待下去,“思思,你把要拍摄的那些衣服,各准备一套中号的和一套xl号的,我一会儿去拿。明天的模特我找好了。”

“这么快?范姐,你太棒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模特的?”

范姐冲着俩人笑颜如花,“你们俩明天给我当一天模特。”然后冲着电话说:“我找了两个青大高材生校花给我们当模特,别崇拜我,到时候崇拜我们这两位高材生侠女就行了。我挂了啊,得跟俩仗义出手的侠女讨论一下明天的拍摄,记得把东西给我准备好。”

“好,好,范姐,你快去忙吧。”那头思思喜滋滋地挂了电话,什么事有范姐撑着真好。

挂掉电话的范姐跟两个人道歉:“不好意思,没仔细跟你们俩商量就拉着你们给我救场,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白出工的。等一下,我再跟汪经纪说一声,明天他可得给我准备好人手和场地,别我这边答应了,他那边再掉链子,我们可经不起折腾了。”

本来还想说话的俩人只好又安静下来,等范姐跟汪经纪打完电话。

那边接到范姐电话的汪经纪心中感慨,不愧是当了老板的人,这雷厉风行的劲头,没得说。估计现在还在跟袁媛和曹蔓吃饭吧?难道说俩人推辞了她的饭局?

也是,俩要出国留洋的大学生没必要给范姐面子,估计一出门就分头行动了。他不由庆幸,自己这是及时调整了姿态,不再把她们当成挣钱的工具,才能维持这份友谊啊,嗯,一定要保持下去,不能让这条线轻易给断掉了。

汪经纪他们公司的场地也不是公司自己的,同样也是租用的,这场地能利用起来,不让它荒芜一天,多挣一天的使用费,也就相当于多出一分的利润,这些虽跟他的工资没多大关系,却跟他的分红挂着勾呢,在燕京养家糊口可不容易,不能不斤斤计较。

放下电话的范姐非常不好意思,喊来服务员多加了三份热菜,“我说起来是请你们吃饭的,我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害得你们也没吃好,那些凉了的饭菜先撤下去吧,打包等会儿我带走,咱们来点儿热乎的。”

“没关系的,让服务员端去热一热就好。”

“没事,我跟人合租,刚好带回去给她们吃。那几个经常忙到半夜才回家,刚好让她们自己热了吃。”

“范姐,你住哪儿?”

“六里铺那边,离使馆区、王府街都不远。”

“听说那边很多酒吧,很多外国人喜欢那地方。”

“嗯,跟我合住的几个姑娘就在那边上班,唉~”想想她们每天过的声色犬马的生活,有今天没明天的,看着潇洒,也是可怜。

“来,我以茶代酒,谢谢两位妹妹及时出手帮我一把,如果没有你俩,我都不知道我刚进的这批货能不能得到及时的宣传。”

“范姐,你是不是太客气了就你这漂亮劲儿,还有你这身材,明天亲自上阵绝对没问题的,何须我们?”

“你不知道,我们几个能合作也不容易,出钱多的那个姐妹小悠为啥不用坐店跑业务?人家是有底气的,人长得非常漂亮,我们店里的宣传片都是她包了的。那人吧,有底气就傲气,很多凑上来的她都爱搭不理的,可偏偏就有很多男人挺喜欢这样的。所以她的人脉也广,能帮我们罩住很多事情。今天如果不是你们俩,我也不敢打包票她会同意,她这人,再傲气,在你们面前也傲气不起来。跟我一样,特别羡慕你们这样的名牌大学生,又漂亮学习又好,还名牌大学的,现在又要出国深造,哎,我们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我们算什么?你不知道,蔓蔓和我可佩服你了。”

“我有什么可佩服的?”

“懂的多,会打扮,会保养,人生经历丰富,爱学习,自强不息,你看,我们能不佩服你吗?”袁媛曲着指头数,曹蔓在旁边点头。

“没想到你们这么高看我,来,姐姐再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然后加问了一句,“要不要来瓶酒?”

俩人赶紧推拒,“千万别!”“不要!我也不喝酒的。”

“不是有句诗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吗?咱没有酒,多没劲。”

“喝杯酒我们就趴下了,还怎么跟你讨论明天的工作?”

“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你们俩明天上午九点半过来就行,我让美容美发师和服装师做好准备,你们一来,咱们就开工。”

“好。”

三个人又说了一些细节,吃完饭在饭店门口分手,各自回去准备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钱不能收

范姐先给大股东小悠打了个电话,报告了一下明天出镜的两位可是青大学霸级美女,让大股东很是诧异,也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么两位模特为店里的服装代言,笑话,这么紧张的安排,她是没能力找来这么两位的。她之所以信了范姐的话,是听范姐以前提到过。

听说两位美女还是要出国留学读博士的,大股东小悠更是想好了,要好好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宣传一下,让大家到时候都去她店里捧场,顺便参观一下她们这一季的美女代言人,嗯,如果有机会,一定让她们到店里当一下走动的模特,顺便让朋友圈的人去膜拜一下学霸女神们。

范姐又打电话给了汪经纪,除了跟他约好明天的工作人员安排和时间段外,顺便咨询了一下他开给袁媛和曹蔓的工资。

汪经纪这才知道范姐说动了曹蔓和袁媛给她当模特,不由感慨,怪不得小范那么热情地拉着俩人去吃饭呢,原来是打着这个注意的。

他却不知这次他是误会了范姐。

汪经纪想着曹蔓俩人正在准备出国,需要筹集资金,又觉得小范挖了自己的墙角,哼,让她挖!所以报价的时候多加了两成,虽说加了两成,也远不如大牌模特的天价代言,他们这个圈子的工资范围实在太大,所以他相信哪怕是给说得高一些,小范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汪经纪暗搓搓地想,既然想挖人,就要付出挖人的成本,不是么?也算自己帮俩人挣点路费、生活费。

第二天的拍摄非常顺利,袁媛好久没有参加过拍摄活动了,这次玩得非常嗨,冷艳的、热情似火的、淑女的、乖巧的,各种装扮和造型,任由工作人员化妆做头发,自己做造型做得不亦乐乎。

可能是有了爱情的滋润,袁媛脸上总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明艳,拍出来的照片也很有吸引力。

相对于袁媛,曹蔓的表现就比较中规中矩,所以给曹蔓的造型主要集中在漂亮的邻家女孩这个定位上。

大家忙碌了一天,终于完成了所有新款服装的宣传照,每款服装都有好多个造型,她们需要挑出最满意的来,后期工作量也非常大。

晚上范姐请大家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饭庆功,热闹自不必说。

出门分手的时候,范姐拿出两个红包给了袁媛和曹蔓,说辛苦她们一天,她稍微意思一下,让两位小妹妹笑纳。

由于摸起来非常薄,所以袁媛和曹蔓都没想太多,想着大约是一张折起来的百元大钞吧,也不算多,就接了过来。

随着红包递过来的,还有两张名片,一张是店铺霓裳阁的,店铺名称下有地址和各种联系方式。

还有一张名片是范姐私人联系方式。范姐说她的手机电话号码会一直用下去的,她现在还不会用电脑发电子邮件,等她学会的时候估计袁媛和曹蔓已经出国了,所以希望俩人能留着她的联系方式,等她们回国探亲路过燕京的时候,能够联系她,让她尽一尽地主之谊。

俩人珍而重之地把范姐的名片收了起来,范姐身上那种自强不息的劲头真的让两人折服,袁媛听说她要学习如何使用电脑,更是佩服,以前她不觉得学习使用电脑有何难处,现在经过给复腾大学老师的培训,她已经意识到对一些人来说,那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俩人跟范姐道别之后,看时间不早了,就打了辆出租车回校,然后分头回了各自的宿舍。

回到宿舍的袁媛打开了红包,一看惊呆了,竟然是一张纸,上面用大字写了个三千元。这是可以当现金支付的?三千华币,给的也太多了些!要知道是这样,就不收了,本来就说是去帮忙的,这真是!

她赶忙下楼去给曹蔓发了个传呼信息。好久也没等到曹蔓的回电,只好洗洗先睡了。

传呼机躺在曹蔓的包包里嘀嘀作响的时候,曹蔓正在水房里洗洗涮涮,回到宿舍又用热水泡了好一会儿脚,穿了一天的高跟鞋,需要好好疏松一下。

所以等到她睡觉,也没意识到要查一下传呼机。

等第二天袁媛的电话直接打到实验室的时候,曹蔓正在看论文。

一听说昨天范姐给的红包里竟然是一大笔钱的时候,曹蔓有点儿懵,那么薄怎么会是一大笔钱呢?

赶紧把坤包拿过来,翻出那个红包,打开一看,还真是。她跟袁媛的反应一样,这是钱吧?怎么花?是不是给了自己就算是现金了?

她赶紧拿着这张不知道咋用的纸去找万能的郭辅导员,“郭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郭承峻拿起来看了一下,“这是转账支票,你在这里签名,然后拿去存到你的银行账户里就能用了。”

“存了才能用吗?”

“是啊,支票就是这么用的,你存入银行的时候,你的银行才能通过对方的银行把钱转进你的帐号,转过来之后,你才有了这笔钱。”

“哦。那,郭师兄,我如果不存这张支票,会有什么后果?”

“对方的钱就不会转入你的帐号,你就不能用了。”

“那就简单了,我直接跟朋友说我不会存这张支票,就相当于拒绝她给的钱了,是吧?”

“嗯。这不是你打工挣的钱吗?干嘛要拒收?”

“本来是说去给朋友帮忙救急的,忙完了朋友给了个红包,我以为最多就是一张百元大钞,也不多,就收下了,现在给了这么多,当然不能收了。”

“这是张公司的支票,又不是个人的,你就收着呗,差不多半张机票钱呢。”

“那个公司是朋友开的,现在状况不好,所以我才想着去帮忙的,现在收了她的钱,岂不是给她雪上加霜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去。”

曹蔓当然不是一回去就打,她得跟袁媛商量,万一袁媛想把支票留下呢,虽然可能性很小。

袁媛当然也主张把支票退回去,一听说她们不用存银行就行,那就更简单了,打电话通知一下范姐就成了。

一听袁媛和曹蔓都表示不要她的支票,范姐很感动,她们俩坚持不兑现的话,她还真是一点儿折都没有,除非能要到两个人的银行帐号,直接转账。

在俩人的一再坚持下,范姐决定以后有机会多多补偿她们,但愿她们能跟她保持联系。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还有话要说

袁媛取了自己的成绩单,这成绩单用学校的专用信封装着,封口处还贴着一张明亮亮的贴纸,内里闪现着青大的英文名称,感情这还是带着防伪功能的。跟自己从几位教授那里拿到的签了名的推荐信放在一起,装了一大盒。

又到华航大找到穆林的父亲,从他那里取了要捎带给穆林的东西,又是一大盒的成绩单和推荐信,还有一个信封,说是穆教授给儿子准备的米元。

袁媛担心米元被人偷了,问穆教授她能不能把信封打开,把米元用别的东西装着随身带,穆教授当然同意了,只要能给儿子带过去就好。这么一大信封,让这女生这样带过去,确实有压力。

当晚,袁媛腰缠万贯,行李箱里装了两大包成绩单和推荐信,坐火车回到了申城。

已经进入十一月份了,一些学校留学申请截止日期是十二月十五日,所以申请材料需要尽快寄出,毕竟是越洋信件,最快的航空信件也需要好几天时间。

学生们需要把手中的米元存入银行,换成一张张指定金额的旅行支票,连带着申请表、成绩单、单独用小信封装起来的教授的推荐信一起,填上研究生招生办公室的地址,到邮局选用合适的航空挂号信档次,邮寄出去。

至于两种英文考试的成绩,缴费后则是通过负责考试的机构的网站,直接指定要投递成绩的学校,由他们负责投递成绩,至于是通过电子方式投递还是打印出成绩单通过邮局投递,学生们就无从得知了。

本科和研究生的留学申请,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跟导师的联系。本科生是不用选导师的,只需要选学校,甚至都不需要选专业,而研究生不同,不能不选专业,最好是具体到导师,如果只是想攻读硕士学位的话,还有可能不需要去跟哪个导师套近乎,可是如果是想攻读博士学位,则必须预先争取导师的意见。

如果申请博士学位的外国学生被某个导师相中了,那么招生办公室会很乐意帮助这位导师去做后续的发送录取通知书之类的繁文缛节。

袁媛回到申城的前两个星期,穆林和她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忙碌这件事情了。为了便于跟导师们做电子邮件交流,俩人申请晚上到办公室加班。

档案馆重地,保存着很重要的教职工和历史档案,所以晚上有专门的守门人看护,自己的工作人员晚上进入还问题不大,两位外来的学生想进入,须得馆长、副馆长同意才行。

好在穆林跟吴教授关系不错,说袁媛回去了一周多的时间,他白天忙着给这些老师们排疑解难,耽误了编程的进度,想晚上跟袁媛一起到办公室赶工,争取在实习结束前多做出一些来。

吴教授当然知道,他们不仅仅是想加班,说不定是打着加班的口号想晚上上网,不过看在俩人工作态度很认真的份上,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满足他们的要求。

吴教授跟这边的馆长打了通电话,他们俩就得了晚上能进办公室的要求,不过吴教授也很清楚地告诫两位,晚上只许在机房呆着,除了厕所和茶水间,不要去其他区域,别给自己找麻烦。

好在这几处都离大门口不远,俩人没事找抽才会去深入内部探秘,自然是一口答应。

好在事情都进行得非常比较顺利,到十一月中,俩人基本上忙碌完毕,他们各自申请了十所学校的博士学习,有几位导师也答应会予以考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事情就是慢慢等待了,大约明年二月份的时候,成与不成,留学之事就会落下帷幕了。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97-98学年的寒假快要到来了。

在外地实习的学生都在放假前回了学校,回到学校的贾宏光直接被班长从火车站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贾宏光一想老师这么关心自己,还派班长到火车站去接他,还是很感激的,被“监禁”了半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班主任当然是一上来就询问他的实习情况,说实在话,除了感觉人身不大自由外,不论是工资待遇还是工作经验,这家公司给予贾宏光的回报还是挺高的,这一点贾宏光不能不承认,所以跟班主任汇报起工作来,他还是有很多想法和感触的。

班主任也暗示他眼光要放长远一些,走得越高越远,见识得越多,很多以前的大事回头去看,都是小事一桩了。

贾宏光对此话也很有认同感,不住点头。

班主任随后就问起他以后的打算,他说本想出国,可是这次的gre考试成绩很不好,才一千八百多分,他试着联系了两所很普通的大学的研究生院,很有可能希望不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留校读研的机会。

班主任知道他前三年的成绩还算可以,到了自己这个班之后的成绩不是那么出色,不知是不是受家庭变故的影响,还是受他求而不得的爱情的影响,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可是大四都是一些很关键的专业课,班主任可不能保证他能得到直接留校读研的资格。

班主任想了想,还是鼓励他,如果真的想读研的话,去跟感兴趣专业的教授们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愿意对他的毕业论文进行专门指导,如果能打动导师的话,留下来读研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是得不到他们面试读研的机会,也还可以自己考,今年的考试已经过了,还可以考虑明年的,亦或是得到老师的认可,他很有可能把你推荐去一些和他有合作项目的科研单位去工作。

还有一条路,他的成绩应该够得上保留研究生资格,先出去工作两年,再回校读研。

贾宏光点头应是,并谢过班主任的指点。

他想着班主任训话完毕,就想起身告辞,班主任却又留下了他,说还有话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 偏见

谁知,袁媛还没来得及去劝说,曹蔓就主动跟她提起回家的事儿。曹蔓也觉得自己已经一年半没回家了,总得回去看看,一出国再想探亲就没这么容易了。

不过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跟乡下那些不怎么认识的人聊天上,她跟袁媛商量,要不要回去开个高中课程答疑补习班,跟附近的学生们分享自己的学习和考试经验之外,可以预先把大家的疑难问题收集起来,不仅给自己时间回顾一下高中课程,找出解法,还可以以那些问题为基础备课,到时候集中给大家答疑,这样也算造福家乡的孩子,顺便挣点儿明年的机票钱。

关键中的关键是有了借口不用去乡下浪费时间了,又冷又没意思的。

袁媛倒是没问题,只要能回家见到父母,她怎么着都行,更何况,如果不这样的话,时间很有可能就浪费在看那些无聊的闹闹腾腾的春节联欢会节目上了。

两人商定这件事之后,袁媛就把找学生这件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袁致中,让他在同事间宣传一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

袁致中想得比孩子们更周密,除了找到感兴趣的高中生之外,还考虑到了其他问题。办班总得有教室吧?所以他去了附中,跟校长聊了聊,一听说当年的俩得意毕业生今年想回来给同学们答疑解惑,那是好事啊,当然欢迎了,借个教室来用更不是问题,只不过,他的孙子上初三,能不能来旁听?别的不说他能听懂,学习方法和考试技巧总能听懂吧?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校长送走袁爸爸的时候,还一路感慨,早应该让这俩孩子假期里经常回来了,在咱学校办个补习班,学校肯定能往上输送更多的人才!

当然没说出口而又让他心头火热的是,那样他就能多得一些奖励,听说上一任校长就因为这俩学生而升迁了的。

穆林这个寒假过得并不舒心,他又在筹谋拐带袁媛去外地写论文的事情了。原因无他,他觉得自己谈恋爱还需要避着家里。

他本来回家是想跟父母说他开始交女朋友了的,谁知他还没开口呢,就被妈妈吓回去了。

那天周一,他刚到家的第二天早上,餐桌上他妈妈主动提起了袁媛。

“小林,你是跟青大那个女生一起去实习的,那个叫什么圆圆还是方方的高个子姑娘,是吧?”

“是呀,她叫袁媛,不是方方。”

“圆圆?哦,对。上次她来家吃饭时,大家都这么叫她,还挺亲热的,她姓啥?”

“她全名就是袁媛啊,姓袁,袁世凯的袁,媛,名媛的媛。”

“哦,我以为她的小名叫圆圆呢。”还想着让大家都叫她小名也真是太不矜持了。

“当然不是了。”

“咱不说她名字了。我跟你说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今天我跟凝眉去王府街逛商店买衣服,她拉我去了一家叫霓裳阁的服装店,你猜我们看到啥了?”

“看到啥了?这我哪儿猜得出来。”穆林对自家老妈这种说话方式挺反感的,总喜欢让自己猜猜猜,她进一个商店看到什么,我怎么能猜的出来?更何况这话题转得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正在讨论袁媛吗?

“我们看见好几张那个袁媛的大照片,挂在门口、橱窗里,还有店内的墙上。啧啧啧,有两张化了浓妆的,我都没认出来。”

穆林刚好咽下一口稀饭,要不然非当场喷饭不可,“那你怎么知道那照片上的是袁媛?”

“店员向凝眉推销衣服时说的,说什么这件衣服穿着如何脱俗有气质,那件衣服穿着如何清纯可爱的。还说你看我们的模特,人家可是青大的校花,还是个学霸,穿了我们的衣服那么百变、那么漂亮,还吹嘘她们店里的衣服风格是很齐全的。凝眉觉得那模特有点儿眼熟,才问那模特是不是叫圆圆,店员还特高兴,以为是遇到袁媛的同学了,更加极力推荐,凝眉拉着我就出来了。”

“你知道凝眉为啥没买那儿的衣服吗?”

“我们都特别讨厌使劲给你推销的,我们自己有眼光的,谁需要她来说个不停?凝眉不喜欢那些衣服,我也没觉得有多好。”

“哦,是吗我好像听说过,袁媛和她朋友打工做过时装模特,上次回来还顺便给一家精品时装店拍过照片。可能就是那家吧。精品时装,应该不会差吧?”

苏教授忽略他的最后一句,只问道:“你知道她当模特啊?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些照片?”

“没有,我又不是女生,问人家要照片干嘛?”穆林赶紧否认,否则母亲的连珠炮质问他可吃不消。

其实那些照片穆林是见过的,当时拍完范姐托汪经纪给袁媛和曹蔓发过电子版的,袁媛在机房看邮件的时候穆林也见到了,很漂亮,很青春,很有范儿,他还要了袁媛最喜欢的一张过来当屏保。

“你是没看见,我本以为她单纯可爱的,照片上她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没想到她骨子里是那样的人。亏得我当时还觉得她不错。”

穆林听着妈妈的口气不对,没敢接话,苏教授接着说:“还好你跟她没关系,否则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到时候被同事们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了。”

“妈,我听说那些衣服都是给年轻女孩子穿的,哪儿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好。凝眉以前不也去买那些衣服吗?”

“你不知道,凝眉看了那些照片,本来还觉得漂亮的衣服都看不上了,觉得那些衣服都染上了一副风尘气。”

“浓妆艳抹、搔首弄姿,风尘气都是凝眉说的?你也这么觉得?”穆林觉得自己对王凝眉真是太善良了,自己还怕耽误了她,她倒好,在自己妈妈面前搬弄是非,说袁媛的坏话,他还没明白一件事,王凝眉是如何认识袁媛的难道他避到青大也不管用

他虽然刚看到照片时觉得不像袁媛,但现在当屏保看惯了,越看越习惯,很漂亮的,哪有浓妆艳抹、搔首弄姿?!更别说什么风尘气了。

一看儿子明显对王凝眉的说法很反感,她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可能凝眉一直都喜欢清淡高雅的,见不得浓妆,看不得女孩子搔首弄姿的。”

苏教授一脸的遗憾,“我的感觉差不多。我可真不希望你将来找一个这样喜欢抛头露面,靠脸靠身材吸引别人目光的女朋友。”

“她有浓妆艳抹吗?给女孩子的服装做广告,不也是要走清纯、高雅线路?”虽然乍一看有点认不出来,但绝对不能说是浓妆艳抹。

“那唇彩涂的,红艳艳的,还不算浓妆?照片放那么大,脸上一个黑点都没有,粉还不得一寸厚?”

原来又是偏见作祟!他就怕自己的妈妈对谁有偏见,一旦形成了,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让我们去过年

穆林不得不给女朋友叫屈:“妈,袁媛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在上课、做项目的间隙去挣点钱,想给父母减轻点经济压力,你也知道要申请留学的话,需要不少钱。她好像是晋丰那边来的,估计不是很富裕的家庭。”

“作为青大大学生,有很多靠专业挣钱的方法,没必要靠脸和身材啊,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太肤浅,喜欢快钱,将来肯定会禁不住金钱诱惑。”

“你这结论也太武断了吧?怎么说当模特拍广告挣钱也比傍大款的强千百倍,人家那也是自食其力。”

“你怎么确定她就没榜上那些个商店老板?反正我是看不上这样的女孩。你这么替她说好话,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没有,没有。”穆林可不敢这时候往枪口上撞,“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了,我跟她一起做项目这么久了,没觉得她有哪儿不好。你不知道,前一段时间我感冒发烧咳嗽了一个多星期,亏得她对我多有照顾,我才很快就恢复了,反正,我觉得她人挺好的。”

“啊,你生病了?你咋不跟我们说呢?给你打电话,每次都说好好好!”

“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再说了,就是感冒发烧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吃药一周好,不吃药七天好,我现在不就挺好的了。”

“那就不是她的功劳了。“

“她怎么没功劳了?打饭、洗衣服,都替我做了,我才能好好休息,才没怎么吃苦。你不知道,申城那地方冬天也没个暖气,空气湿度大,水凉飕飕的……”

“你这孩子,真不让人放心。咱们这样,青大也还没放假呢,我给你准备点儿东西,你赶紧给袁媛送过去,替我谢谢她照顾你,咱把这个人情赶快还了,可别欠着她。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不许跟她谈恋爱,我接受不了。”

“……”穆林不知道怎么让妈妈改变心意,他妈妈的倔脾气一上来,可不容易回头,他需要慢慢来。

哎,咋就这么磨搓人呢,王凝眉!穆林想到坏他好事的这个姑娘,恨得牙痒痒。

看来他们还是呆在申城比较好,二人世界无人打扰,不怕妈妈撞见,要不然想想办法下学期还去复腾?毕竟他们的合作项目还没完成呢,派生手不如用熟手,自己去跟吴教授求求,说不定他也很愿意呢。

穆林是个行动派,有了决断就开始执行。

他先跑到青大跟袁媛商量这个项目的一些改动和两大块新功能,这些跟他们以前完成的任务有关,有可能需要在复腾那边完成。

毕竟复腾那边为了这个合作,可是购置了好几台性能很好的计算机。他们俩下学期是要做项目写毕业论文的,与其留在学校里随便找个没有实用价值的课题做,还不如俩人回到复腾,各完成一块,这些将来都可以作为工作经验写进简历了。

袁媛还真没有想那么远,找工作写简历?她不需要吧?不过那句话有道理,一般本科毕业生的论文项目真的上不了台面,基本上算是自己一个人的小打小闹而已。

如果真能像穆林说的,他们能拿这个合作项目的某一块做论文课题的话,将来这个项目被用于实际工作中,他们当然可以很骄傲地在简历中当作工作经验列出来。

想到此,袁媛当然很乐意,可是自己能说动班主任和梁教授吗?毕竟还没有哪个学生的毕业论文是在校外做的。

穆林安慰她,他先去说服吴教授,让吴教授再说服梁教授,班主任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反正这事成了是意外之喜,不成也没啥损失。

袁媛一听,很有道理哦。她就把这件事全权托付给了穆林,高高兴兴准备回家办补习班去了。

得到女儿要回来的消息时,曹定国和邓天凤也很高兴,毕竟他们有一年半没见到女儿了。

曹定国想着今年可要早点儿带女儿回去看望爷爷奶奶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孩子们能在身边孝顺的日子可是过一天少一天的。

可是女儿却说要回来开一个补习班,前几年想让她回来办个补习班,顺便帮怀斌、怀杰补习一下,她不愿意,说是在燕京找好了工作,还好怀斌当年发挥正常,考去了省会的大学,怀杰更是超常发挥,考到了长安理工大学,比怀斌的还好,要不然他真的要狠狠训斥曹蔓了,胳膊肘不知道往里拐一拐?!

今年寒假回来也好,让怀斌、怀杰跟着她们俩历练历练,自家闺女是个死读书的,如果不是长得漂亮,估计都找不到那些打工机会,袁媛不一样,那孩子从小就是当领导的料,很会跟人打交道,脑子也活泛。

据说袁媛暑假里找的工作是直接发米元的,别说自己了,比袁致中的工资都高好几倍,啧啧,看看人家的孩子,多有出息。

说不定那孩子将来真能出国留学呢,自家闺女也想跟着出国?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家里有多少钱自己能不知道?不过不让她试试,怕将来她会说是父母不让她去,徒生埋怨。

她如果真的有能耐自己挣钱出国,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结婚前还能好好拉扯一下家里,帮怀斌、怀杰也弄出国呢,总之让怀斌怀杰跟着她们看看学学,同时培养一下姐弟情,没坏处。

曹定国给家里捎了个信,让怀斌、怀杰今年到他这儿过年,跟着袁媛和曹蔓学习学习。

收到儿子消息的曹老爷子很是不开心,儿子不回来的话,不是应该请他们老两口过去吗?为啥传了口信,到时候只让孙子们过去?

曹老太太一听也是不高兴,年轻时她就知道大儿子自私,这是生怕俩侄子将来不给他养老,这么早开始巴结了?乡下这么冷,也不说接老两口去住有暖气的单元楼暖和暖和。

老爷子虽说心有不满,却不像老太太这样嘟哝埋怨,反而劝老太太,“定国家才多大块地儿?咱们要是也去,俩孙子估计就得打地铺了,你舍得?”

其实老两口真是误会曹定国了,他也想让父母都去他家过春节,顺便让他表表孝心,毕竟平时都是二弟二弟妹照顾两老的。

可是他们家地方真是不够大啊,以前孩子小的时候,还能跟大人们挤一挤,现在家里来人多的话,晚上睡觉的地方都不够,就像老爷子想的那样,大冬天的也不能让谁到客厅里去打地铺。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两利的事儿

楚万荃也不是很开心,怀杰才大一,已经半年不见了,还没回家呢,就要被大伯拉去给蔓蔓当劳动力使,也不知道会不会给点儿,自己都舍不得使唤的宝贝儿子,大冬天的去打工,她颇为舍不得。

她不放心,用镇上的公共电话给大伯打了个电话,知道袁家那个大姐儿要出国,想让俩人跟着熏陶熏陶,呃,还有这样的考虑?去吧去吧,“又给大哥添麻烦了,我一直跟俩孩子说,没有大伯就没有他们的今天,以后一定要让他俩先孝敬你和大嫂。”

曹定国嗯了一句,接着交代:“今年我们不回老家,你让定邦跟着俩孩子过来一趟,我准备点儿年货让他拿回去,没我们,你们俩跟爹妈好好过个轻松年。”

楚万荃没想到大伯不回来,年货还会照旧,当即喜上眉梢,忙不迭答应。

补习班的地方找好了,时间订好了,还有俩帮手,袁媛就给杰康中学时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了她和曹蔓的计划,有这两个得意门生传授学习经验,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到半天,就召集了足够多的学生来听课。

她们本来只想弄一个班的,最后想来听课的学生实在是多,不得已承诺办两个班,十天的时间,春节休息三天,前后各五天。

这个春节她们过得充实愉快。补习班的孩子们也很满意,毕竟她们俩讲的那些学习经验谁都能学会,那些他们眼中的疑难问题,被俩人掰开揉碎一分析,突然变得轻松起来,连高年级的学生都喜欢听。

有的同学的好朋友没能来,偷偷托了朋友把讲课的内容录音,这样做的不止一两个,袁媛看到了,也没制止,反正以后也没有机会了,这样做也算是给大家点儿好处吧,更何况,只有录音,看不到黑板上的书写,能学到的也有限。

让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录音被杰康中学的老师们知道了,从学生那里要了过去,转到电脑上,放到学校的网页上,学生可以上网听。

所以很多年后,杰康中学还流传着袁媛和曹蔓的”姐的传说“。这是后话。

穆林得了袁媛的首肯,当然是不遗余力地到吴教授那里去死磨硬套。

吴教授刚开始就有些意动,但他没有一口答应,一方面他是怀疑这小子另有目的,为啥总想拉着袁媛一起往申城去,二是他也得探探穆林班主任的口风,当然还有袁媛那边的,哦,最好找复腾那边的老师打听一下这小子的私事,他可不想做一个睁眼瞎教授,让学生轻而易举地拿自己当枪使。

想着穆林说的那些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吴教授觉得自己需要综合考虑,穆林和袁媛他可以用,却不能白白背锅。能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利用了,他这几十年也白活了。

他着手开始打听。这一打听,就知道了穆林追求袁媛的事,他心想:我就说嘛,这小子,这么积极地跑青大做项目,原来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俩人谈恋爱也没啥吧?这年头,哪个学生在校园里不谈上几场恋爱?难道是穆林不愿意让父母知道?

那他可不敢在穆林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把穆林派出去,至少得让穆林自己说服了父母,而且还得私下敲打敲打他,这么能干的学生他也不愿撒手,让他们留在燕京照样可以为项目出力,想去申城?嘿嘿,那得多出点儿力才行,最好每天加班加点,否则,毕业论文及格不及格,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虽然肯定不会让他们不过关,但这样的威胁拿来敲打一下穆林,还是很顺手的。

穆林再找吴教授的时候,吴教授就问他是不是想跟袁媛再到申城去过山高皇帝远的日子?穆林吓得差一点要上去捂住吴教授的嘴巴,这事儿不能大声嚷嚷啊,万一传到他妈妈那里,他就死定了。

吴教授看着穆林紧张的样子,心里不由暗爽,小子,想跟我耍心眼,你还嫩着呢。

吴教授面露为难之色,“穆林,你说说,你上次极力说服我派你和袁媛同学一起去实习,是不是就存了天高皇帝远,你可以放开手脚追女朋友的心思?”

“吴教授,冤枉啊。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现在也没想那么多。我真的是觉得这个项目做下来对我们的锻炼是最好的,所以才想着去的,而且这几年跟袁媛也是配合默契,才想着让她一起去的。”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真的,我绝对没骗你。你想,我在青大的实验室里做了那么久,要是有那个心思,不早就把袁媛追到手了。出门在外,我又生了一次病,袁媛对我挺照顾的,所以我才……,不信你去问复腾的老师们,他们都知道的。”

“那你说这次是为了啥?毕业论文是很少有在校外完成的。再说了,你们俩现在都成男女朋友了,留在燕京也不影响你们发展感情。派你们出去,我还得费不少口舌,跟你的班主任和你父母做工作。我想,如果我跟你父母说,你有了女朋友,你父母也是更愿意让你们留在身边的。”

穆林一听这话,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吴教授,您千万别跟我父母说我有女朋友了。求您保密。”穆林冲他作揖不止。果然有问题!亏得自己没轻易答应。

他扬眉看了看穆林,那意思很明显,老实交代吧。

“吴教授,不知道你对我妈妈了解多少?”

“也就因着你,打过几次交道。”

“我妈,她,怎么说呢,控制欲挺强的,我交女朋友的事儿她也想管。我怕我这先斩后奏的,她会不喜欢袁媛。袁媛什么样,这几年你应该了解了,挺好的一个人。我就想着吧,留在燕京,我就没理由不把袁媛介绍给我妈,她们俩万一闹个矛盾的话,我岂不是不好办?所以就想着……”

“所以你就想着利用我,再把你们派出去?”

“不是的,真的不是。主要是这个项目真的是开创了华国信息数字化的先河,我不想错过,袁媛也不想错过,再说了,把项目早日做好了,吴教授您也能早日把系统推广开去,不是吗?我就想着这是两利的事儿。“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成了

由于穆教授和穆林上门拜过年,所以吴教授也到穆家来回拜。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拜年,而是让穆林当着父母的面自己选择去申城,如果将来穆林觉得活太重太累的话,那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能埋怨他。

吴教授进门,大家寒暄一阵之后,开始聊入正题。

吴教授先感慨,“这几年自从做了这个信息数字化系统,别的就不说了,我这年都过不安稳。”

穆教授表示理解:“这是国家重大科研项目,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可不是,前两天我跟青大的梁教授还开碰面会,试图把有些事情理清楚,这样学生们开学的时候才能把工作量合理分配下去。”

穆林听得两眼放光,这是来报告好消息的?

专业不同,隔行如隔山,穆教授和苏教授都不是特别明白,“这个项目国家很重视,又是开创的新河,肯定不容易吧?”

“大面上看起来挺清楚明了的,细分起来,下边好多共享的功能东牵西扯的,分到你这里也行、分到他那里也行的,大家都想抢那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一点,穆教授和苏教授都表示理解,毕竟大家可能会为了各种原因去抢功劳,容易做又影响大的项目谁都想抢到手,连他们也想为儿子争取最好的那一块,不是么?至于谁能抢到手,那就端看是谁更有人脉和运气。

为了给儿子争取到这个机会,苏教授和穆教授不谋而合地对吴教授更加热情,端茶倒水,聊起各自的儿女,试图拉近两家人的关系,最后话题又回到了这个信息数字化系统。

吴教授很是感慨,“我跟老梁也没办法,在划分任务的时候,不仅得考虑合作单位提出的要求,也得平衡我跟老梁之间的工作量,还得考虑对得住那些愿意出去吃苦的学生们,又不得不考虑本科生、毕业生、研究生的需求,难呐。我今儿来的目的,就是想就穆林的毕业设计,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

“也不用征询我们的意见,你看哪儿需要穆林,就把他派到哪儿去,年轻人嘛,多打磨打磨才能成器。”

“这几年穆林在我这里做得很好,总得参考一下孩子的意见。”

穆教授和苏教授适时表现出感激之情。

吴教授接着说:“就像我前面说的,外派的任务牵涉到很多前沿技术或者意义非凡,学生论文高度会不一样,算是对外派学生的奖励。这些我们本来是准备派研究生出去做的,如果作为毕业设计项目来做的话,想完成编程和论文,时间可能会比较紧张,那就需要晚上加加班。”

穆教授和苏教授点了点头,都表示理解,毕竟他们自己也带毕业生和研究生,有经验。

吴教授接着说:“本科生一般留在学校里做毕业论文,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模块就行了。穆林说他想参与那些比较有挑战的,说实在话,我交给他比较不放心,我不是担心他的能力,我只是担心他时间不够。我派出研究生,也得紧赶慢赶至少忙个半年的,要派他出去,就得派两个人出去,毕竟还得为他留出时间写论文。照我说,留在学校里轻轻松松写论文,好好陪陪父母,真要是出国了,还不定多久才能回来呢。”

听了这话,苏教授有点儿动摇了。

穆林急了,“吴教授,这么好的项目你不让我做,我会遗憾一辈子的,你要是不放心,能不能让梁教授把青大的袁媛同学派出去跟我一起做?我们俩合作了这么久,她的能力还是很信得过的。”

“这样啊?也不知道人家小姑娘愿不愿意。”

穆林差一点脱口而出“她肯定愿意”,看见父母投过来的眼光,他生生憋住了。

“吴教授,如果你能说动郑海师兄也行啊,可是郑海师兄如果知道是我撺掇的,肯定要杀了我,他跟他女朋友正如胶似漆的,万一他跟我出去半年,女朋友变心了,我承担不了这后果啊。再说了,如果郑海师兄去了,我就只能给他打下手了。”郑海现在跟着吴教授读研究生。

“所以你就打人家袁媛的注意?想让人家小姑娘去给你打下手?我可听梁教授说了,人家女孩子跟班主任抱怨过你把自己不喜欢做的都推给了她,她也不愿做,不过为了工作,只能忍了,再说我也不愿让郑海异地恋。”

吴教授没明白,袁媛看中了穆林的那个地方?编程能力强?袁媛自己也挺强啊。穆林这么算计她,她还愿意跟着去,可见是个缺心眼的。

想到这里,他加问了一句:“所以,你觉得目前还是袁媛最合适?”他更想问的是,你想接着算计这个女孩子?但愿对人家好点儿,他可是知道女孩子已经从老家打过来电话,让班主任和梁教授放行的。

穆林点了点头。

不管这俩学生私人关系怎么发展,他还是想把自己摘出去,还没问出口呢,就听苏教授把他的问题问了出来,“小林,你怎么知道人家小姑娘有没有男朋友?”

“我天天在青大实验室里加班,这种事情还是能听说的,再说了,去年实习半年,除了她那个闺蜜,也没见谁给她打电话。”

吴教授这时候才松了口风,“那我就帮你问问,人家要是愿意,班主任也放行的话,我就让你们去,如果人家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袁媛同学的。”

“谢谢吴教授,她要是不愿意,那我就留在学校,随你指派任务。”穆林故意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认命姿态,苏教授忍不住求吴教授多说几句好听的劝劝那个叫袁媛的女生。

吴教授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坐,辞了俩人的共进午餐的邀请,回家去了。不过临走前推辞不过,带走了一盒穆梅刚刚进贡给父母的好茶叶。

还在老家的袁媛得到了穆林打来的电话,知道自己跟他一起去申城做毕业设计的事儿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打完电话的袁媛看着父母的神色,满眼都是“是不是男朋友”的期盼,她故作镇定,“我们项目上的事儿。负责项目的教授觉得我们俩实习期做得挺好的,想让我们接着去复腾做,算做毕业设计。”

“毕业设计不都是在学校里让老师指导着做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实习期也是有教授指导的,通过互联网的。”

“这倒是,年代不一样了。”袁致中笑了笑。

“这男生怎么样?”秦维璐更关心另一方面。

“呵,还行吧。”

“长什么样?你有没有照片?让我们看一看。”

“妈!我怎么会有人家的照片呢。”

“璐璐,如果男孩子有意,也该是他来追求我们家媛媛,女孩子毕竟要矜持一些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那能一样吗

虽然穆林不动声色地给苏教授洗脑,袁媛这女孩不错,可惜苏教授对袁媛不仅没有改观,而且还从王凝眉那里听说袁媛以前还拍过电视剧,跟其他男生在电视剧里搂搂抱抱的,印象更不好了。

按照王凝眉的想法,如果上大学时想挣钱的话,暑期找个家教的工作也比拍电视剧好啊,更何况她们学计算机的,很多都能找到编程的活,据说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呢。

袁媛白白扛着个青大大学生的名头,这么不珍惜,竟然去电视剧里跟不认识的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当模特去拍那么不淑女的照片,可见她为了挣钱没啥底线。苏教授对这一点尤为认同,哎,现在越来越多的女孩子为了钱,节操能掉一地。

穆林还真没听袁媛说过拍电视剧那事儿,更没看过那个电视剧。

回头问了袁媛,都几年前的电视剧了,早过了季,穆林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她们认识汪经纪的缘由,他还以为是因为袁媛在模特队的原因才认识模特经纪人的呢。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套录像带,一集集快进看过去,把有袁媛的片段都看过去,差一点气了个半死。王凝眉!我上辈子跟你有仇还是咋的,在我妈面前满嘴跑火车?!哪有什么袁媛跟其他男生卿卿我我的镜头,别说袁媛了,连戏份更重的曹蔓在电视剧里也清清白白的,啥暧昧情节都没有。

造谣不是这么造的。

他把那套电视剧录像带给苏教授看,苏教授本来是不想看的,《四月芳菲》,一听就是青春剧,肯定都是给小年轻、尤其是女孩子们看的,肯定是小年轻们情啊爱啊的,我一老太太,看那个干嘛?没意思。

尤其是在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之后。

穆林就拉着妈妈一起看,一边看一边说:“听说这部电视剧不止女孩子们爱看,那帮男生也爱看这个剧,据说还真不怎么脑残小白花,还挺励志的。关键是里面没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事儿,我好不容易从青大师兄那里借来的,看看嘛。我真好奇袁媛演成什么样,竟然会去演电视剧,没想到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就这样,穆林又陪着妈妈苏教授看了一遍,苏教授还真没有看到什么出格的画面,尤其是曹蔓和袁媛这俩配角,只在女主上大学的时候出现过,演两个室友。俩人的表现都挺出彩但不抢戏,真实而自然地表现了大学生的刻苦努力。

可能是要表现更早期的大学生生活,学生们个个都在努力学习,恋爱情节都没有,只有男女主有一点点的革命友谊。

穆林趁机也努力扭转苏教授心中王凝眉的形象。

“你说这凝眉也是,她究竟看过这电视剧没有啊?就那样说袁媛,也太不负责任了。还有上次服装模特照片那事儿,也是说得那么难听。”

苏教授替她说好话:“有两张照片确实有点搔首弄姿,而且那些照片上的人跟电视剧里这个人看着就不像一个人,可见是化了妆的,小林,这电视剧里的人真是你认识那个袁媛演的?”

剧中的这个高个子女生似乎没化妆,在剧中是学校篮球队队员,总是清纯洋溢的,与她记忆中那些照片里的女生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而且宣传照片里几乎没有全身照,没个对比。

穆林点了点头,他又皱眉道:“人家都说心里美好的人就能看到美好,心里阴暗的人就看到阴暗,亏得我没跟凝眉谈恋爱,她这三观也太不正了,对人家不了解就乱扣帽子。这样的人以后我可得离远点,真庆幸!”

苏教授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小姑娘遇事儿少而已,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估计她可能也就是听别人说的,跟我瞎聊天就告诉我了。她哪三观不正了,从小看到大的,我还不了解她?她是很传统的女生,你这说得也太夸张了,你看你就看到了阴暗,我能说你也是心里阴暗的人吗?”

没法跟老妈讲道理,穆林直接问道:“哎,妈,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吧?期望她能赶紧嫁出去。”

“还没毕业呢结什么婚?你不喜欢她,还问她干嘛?即使我知道也不告诉你。你说你这孩子,多好的姑娘,你咋就看不上呢?”

“她在咱们家就经常对我挑剔,不是说我这儿不好,就是说我那儿不好的,我看呐,她这男朋友难找,说不定全天下也找不出个让她满意的。”

苏教授很是不解:“她不是对你挺满意的?她怎么会挑剔你?你可别瞎说。”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妈!我干什么事儿她都能挑出错来,跟她处一会儿,我这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简直就是个挑刺大王。后来吓得我只能躲着她,连家都不敢回。最过分的还是你使劲把她往家拉,我那个暑假差点要吐血三升。”

“不会吧?她可是为了见你,才经常往我们家跑的,再说了,你也没抱怨啊。”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那个暑假不是开始忙着做项目吗?”

“吴教授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把她领回家,我也不用天天在机房当拼命三郎了。”

“你那么讨厌她?”

“真的,我给你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妈,先声明,你可别生气啊。”

“什么比喻?”

“就像让你天天跟我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感觉。”

“那能一样吗?!凝眉多温柔体贴、多才多艺、漂亮有气质。”苏教授有点难以置信。

“我觉得我对着她的感觉就跟你对着我爷爷奶奶的感觉差不多。”

“你这臭小子,咋比喻呢?有这么比喻的吗?有那么严重吗?我看你就是想气我。”

“我还觉得爷爷奶奶对我挺不错的呢,你不也觉得凝眉温柔体贴?哪儿不能比了?”

气得苏教授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她才冷静下来,想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就问儿子:“那你不早点跟我说?”

“那会儿,我跟你说过,你从来不相信我,总说我叛逆期没过。”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从黑洗到白不容易

苏教授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还说过不止一次。

她再想到自己面对公公婆婆时的难受劲儿,不仅同情起儿子来,“对不起啊,儿子,妈妈那会儿有点拧巴了,就觉得凝眉挺好的,一心想撮合你俩。”

“没关系,现在这样挺好的。只要你以后别再这么拉郎配就行了。”

“哎~你以后出国了,我呀,想管也管不着了,女朋友只能靠你自己找了。”苏教授虽然这么说,却有些不甘心。

“妈,我跟你说过吗?袁媛会去博克立,曹蔓是袁媛从小到大的闺蜜,她也去斯夫坦,人家那是青大的学霸校花,直接被青大和华科院教授联合推荐过去的。袁媛在她们系,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根本就是王凝眉快马加鞭也追不上的好学生,到她嘴里人家就成了不知检点的坏女孩了。”

一听还有比袁媛更好的,苏教授心眼又活了。穆林怕他妈妈反感演过电视剧的,没敢提曹蔓也出演了那部电视剧,如果知道他妈妈的想法,他如论如何也会踩着曹蔓来提高袁媛的地位的。

“穆林,我看这曹蔓就不错,人也漂亮,你俩又是斯夫坦同学,她有没有男朋友啊?你要不要追追看?”学霸女生啊,一般都是很文静能耐心读书的。

“哎呦,妈,刚说不让你拉郎配,你咋又来了。我可不知道人家曹蔓有没有男朋友。再说了,我跟她早认识了,去年暑假我们一起上的英语补习班,我对她没感觉,就知道闷头学习,连个篮球都打不好,挺无聊的一个女生。”穆林赶紧泼冷水。

“那你是不是对袁媛有感觉?你们同行,她还会打篮球,像你说的,这是有共同语言。”

“你觉得我可以试着追求袁媛?”穆林觉得貌似要柳暗花明了,心中雀喜。

“袁媛啊,还是算了,我也就随便一说。我觉得曹蔓更好,你们俩将来一个学校,她还能照顾你。哎,你将来可别给我领个金发碧眼或者黑姑娘的儿媳妇回来,我可受不了!”

苏教授越想越觉得可怕,就想让穆林在出国前交个华国女朋友。

“小林,要不然你请这些去弗兰斯留学、尤其是思夫坦大学留学的同学们来家里吃顿饭?以后出去了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嗯,顺便看看那个学霸女生。

思夫坦大学和嘉州博克立分校说起来都是在弗兰斯市,其实是个误解,只不过俩学校都在附近而已。华人对它们所在的小城市都不甚了解,只知道附近更闻名的弗兰斯,所以提起这两所学校,都按在弗兰斯市罢了。

苏教授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哪怕是儿子看不上学霸女生,说不定就跟其他哪个姑娘看对眼了。

“再说吧,我目前就知道袁媛和曹蔓去。”

“你再打听打听,不急。”

四五月份是留学论坛上最活跃的时候,大家纷纷打听有没有同行的朋友们,一起去办签证,去嘉州弗兰斯附近留学的有几个人,除了穆林、袁媛和曹蔓外,有一个林业大学的男生施定一去嘉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学畜牧,燕大一位男生戚孔胜去斯夫坦学天体物理。

几个人在网上联系到以后,在青大东门外的一家饭馆里吃过一顿饭,算是预先认识一下。

苏教授知道以后,怂恿穆林接着找,然后请大家到家里来吃顿饭,加强一下大家的感情。

穆林考虑到妈妈对袁媛的认知好似好了一丢丢,想着是不是该把袁媛正式介绍给父母,但是想起前几天刚刚跟妈妈否认过俩人有关系,又怕妈妈看出什么端倪,就一直拖着,借口大家都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没时间。

有一天穆林去找袁媛的时候,在宿舍门口碰到曹蔓刚好出来,曹蔓就问起他们的计划来。

“你们论文答辩完还需要去复腾吗?”

“现在还没确定,不过应该不需要去了。我们负责的这块只需要交接给两个师弟就可以了,俩师弟现在忙着期末大作业和考试,不怎么有时间,交接比较缓慢。哦,对了,袁媛还想出国前回家几个星期,好好陪陪父母,到时候你会跟她一起回去吗?”

“我刚才正跟袁媛商量这事儿呢,她说现在定不下来哪天能走,还需要看你们这个项目的安排,做事总要有始有终才好,所以我才问你,看你有没有更多内幕消息。”

“那我回头催催吴教授,让他赶快定下来。”

“你的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怕那两个师弟要拖到期末考试以后才有精力,所以我在想可不可以答辩前你们回家一趟,然后暑假留在燕京处理研究课题上的遗留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去给吴教授吹吹风。”

“我觉得这样应该可以,不过我也需要跟导师商量一下,本来这个月也是要交接的,我也面临同样的问题,目前大家都没时间。穆林,如果可以的话,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见见家长?”曹蔓冲着穆林眨了眨一只眼睛。

穆林有点心动。

“那到时候你要在媛媛父母那儿替我讲好话。”

“只要你对媛媛好,好话嘛,要多少我给多少,免费赠送。”

“谢谢!”

“穆林,你什么时候带媛媛见公婆啊?”

“这个,我需要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我想让袁媛给父母留下个好印象。”

“给袁媛打个预防针,本色演出就行了,不是吗?”

“我需要先给父母先洗洗脑。”

“哇,哦,穆林,你这也太贴心了。我挺你!”曹蔓可不知道穆林这洗脑工程巨大,不是从白洗到更白,而是从黑洗到白,不容易啊。

穆林跟袁媛商量了一下,也觉得既然论文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教授说可以答辩,那他们就答辩,答辩完就只剩下7月初的毕业典礼了。这之间的时间他们可以用来回老家一趟,暑假的时候过来安心交接工作,互利互惠的事儿,教授应该会同意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别再聚

仨人分头行动,还真让他们做到了。不过话说回来,教授们在六月的下半月,几乎天天都忙着听毕业生的答辩会,如果有人能提前答辩,教授也会高兴的,越多学生提前答辩,越说明学生准备得充分,听起来越精彩,后边日程也越轻松。

对于指导教授来说,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们展现出最好的一面。所以仨教授虽然答应了他们的提前答辩的要求,还是认真批阅了他们的毕业论文,给出很多修改意见。他们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修改得让教授们满意了。

几个人的论文答辩都安排在五月底六月初那几天,答辩完袁媛和曹蔓回了老家。穆林跟父母说想去长安那边看看,想去见识一下古都长安及兵马俑,父母也没拦着,想想孩子马上要出国了,需要一些独立生活的经验,在国内旅游一下也算提前锻炼了。

穆林在长安呆了三天就直接坐火车去了袁媛老家河东市。行李箱里除了几套换洗衣服外,全是从燕京带的礼物外,还有在长安买的一些礼品。袁媛家和曹蔓家各准备了一份,当然给袁媛家的准备得更丰富一些。

因为之前商量好的,所以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就看见袁媛已经等在车站门口了,本来袁媛是要曹蔓跟她一起来接穆林的,曹蔓想着俩人几天不见,她就不去当电灯泡,找个借口在家等着了。

热恋中的人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三天不见,就像经年不见了似的。穆林拉着袁媛的两只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袁媛在他的目光中,越来越不自在,低下头,想抽出自己的胳膊,晃了晃,没晃出来,“穆林,我们走吧~别站在这里,堵着别人了。”

穆林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这里哪儿堵着别人了。媛媛,我好想你,你想我不?”

袁媛脸腾地红了,“大庭广众之下,别乱说。”赶紧往四周瞄了一眼,生怕有什么熟人。“快走吧,曹蔓还在家等着呢。”

“我应该先去旅馆吧?把行李先放下,换一套干净衣服,你看我这一身,风尘仆仆脏兮兮的,怎么去见岳父岳母?”

“什么岳父岳母,我父母还不一定同意呢。我跟父母说了,你是我同学,来玩路过这里。你不知道我爸妈一听说是我的同一个课题组的同学要来玩,赶紧把客房腾出来了,还说我们这要出去留学的,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能省就省点,就怕你嫌弃我们家条件没那么好。”

她们家也就两室一厅,是把袁媛的屋子腾出来,让她暂时去跟曹蔓住。

“媛媛,我巴不得能住在你家。不过我刚听你说,我是你同学?你是准备这么跟父母介绍我的?”

“我没好意思跟爸妈说~”

“那你想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就这几天?”

“你是想让我直接向岳父岳母求娶吗?”

“……”袁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哎呀,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爸妈说,本来还想着如果父母问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直接承认的,可是爸妈只顾高兴她留学的事儿呢,根本没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事儿。

穆林看出来,这是女朋友害羞了,“到时候看情况吧。相信我,保证能让岳父岳母满意。”

穆林和袁媛打了辆出租车,到家的时候袁爸爸和袁妈妈还没有下班,袁媛先把穆林安排到自己的房间。一进客房,穆林就迫不及待地把袁媛搂入怀中,低头亲吻起来,只吻得袁媛浑身酥软。

过了几分钟,穆林才放开她,把她扶到床边坐下,俯身看着她,说你在这坐着,我去洗把脸,换换衣服,免得一会儿岳父岳母回来灰头土脸显得失礼。

穆林把行李箱打开,好在问商家要了两个大的礼品袋子,把礼物分别装进袋子放好,又拿出洗漱用品和一套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

袁媛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出去,让穆林在房间里换衣服的。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性智商为零,自己这智商一旦被吻,真的是直线下降。

等穆林准备好,已经五点多了,袁媛正怕穆林再吻她,被父母回来碰到,正怨怨念曹蔓竟然放自己鸽子,这时候还不来的时候,就听见了门铃声。一开门就看见曹蔓站在门口,“曹大小姐,你终于来了!”

曹蔓往室内扫了一眼,小声说,“哎,袁大小姐,我这不是不想当电灯泡嘛。”

“快进来!”

“哎,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看着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你俩一见面就吵架了?不会吧?”

“曹蔓,你好!”曹蔓一进屋,穆林笑眯眯地上来打招呼。“穆林,你好!”

曹蔓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看穆林的高兴样,也不像吵架了,她突然醒悟过来,用胳膊肘顶了顶袁媛,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刚才被调戏了?”

袁媛的脸蹭地红了起来,作势要打曹蔓,曹蔓赶紧跳开,“穆林,坐!”

穆林在学校还没看到过曹蔓如此调皮的样子,假装没看见媛媛脸红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回到沙发旁,“你也坐!”

“曹蔓,你爸爸妈妈在家吗?我什么时候过去拜访一下。”

“他们也还没下班呢。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你不是要在这里呆几天嘛,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你先解决大事,大事要紧。”眼神向袁媛飘了一飘。

“死妮子,你这是找打呢!”袁媛顺手拿起一卷报纸,假装打过来。

“我说的是正事!”曹蔓一边起身躲,一边笑叫着。

这时候门吱纽一声响了,看着袁媛爸妈大袋子小袋子的拎着青菜之类的回来了,看来是下班之后先去了一下菜市场。

“你们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袁叔秦姨,媛媛欺负我!”曹蔓冲上去告状。

“我这就教训她!”袁妈妈宠溺地摸了摸曹蔓的头发。

“叔叔阿姨好!”穆林上前打招呼。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太幸运了

袁致中看向穆林,问道:“哦,你就是穆林吧?媛媛和蔓蔓跟我们提过好多次,你什么时候到的?”

“叔叔阿姨,我刚到没多久。我本来说去住旅馆的,袁媛说……”

秦维璐一边让着穆林往客厅去,一边说:“住什么旅馆,又不是家里没房间。只不过条件比较简陋,你就凑合着住几天,让媛媛和蔓蔓陪你好好在附近玩玩。我们河东还是有不少地方值得看看的,关帝庙、鹳雀楼、普救寺、永乐宫都值得去看看,不知道这个时候盐湖会不会太凉了,下个月肯定是够暖和,可以下去游游泳的。”

“阿姨,太谢谢你们了,那我这几天叨扰了。”

一看穆林真的要留下来,秦维璐心里一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别客气,让媛媛爸爸、媛媛和蔓蔓陪你坐这儿聊会儿天,我去做晚饭。致中,先帮我把菜拎到厨房去。”

袁致中把几袋子东西拎进厨房,秦维璐悄悄跟他说:“哎,刚才你在门外听见什么了?”

“我耳朵背,啥也没听清,怎么了?”

“我可听见了,听见蔓蔓说什么穆林大事要紧,然后媛媛就追着她。你说是不是啊,那个?”她双手食指画了个半圆弧后抵在一起。

“哪个?”袁致中没看懂这个手势是啥意思。

“穆林和咱们媛媛啊。”

“不会吧?”

“怎么不会?听蔓蔓说他们在一起做项目快两年了。去,多看看这个穆林,好好看看。做晚饭我一个人就够了。”

袁致中五味杂陈地出了厨房,回到了客厅,穆林起身相让。

“穆林,坐,坐!媛媛,去倒几杯茶。”

几个人又重新落坐,袁媛吐了吐舌头,赶忙去准备茶水,估计私下爸爸妈妈要说她没礼貌了,客人上门这么久了,也不知先给倒杯茶水,最近真是智商下降得太厉害了。

“穆林,听说你先去了长安一趟?”

“我本来还想着袁媛和曹蔓一起去的,她们俩着急回来,而且去过长安不少次,所以我就一个人先去那边了。我有朋友在长安上大学,顺便去看了看。”

“这姐妹俩有点不懂事,应该陪你去趟长安,尽好地主之谊才是。”

“爸爸,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袁媛撅着嘴表示不满。

“叔叔,可别这么说。我跟袁媛和曹蔓都很熟悉,不用客气的。”

“听说你跟袁媛一直在做同一个科研项目?”

“是,虽然我们俩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我们俩的导师刚好一起合作开发一套大型软件,我跟袁媛就一起合作了。袁媛很能干的!”

“是啊,是啊,媛媛从小就能干!”曹蔓在一边添油加醋。

“你和穆林都去思夫坦,袁媛去那个么贝壳里,她这算能干?我看至少就不如你们两个。”

曹蔓抗议:“袁叔,那是博克立!什么贝壳里,虽然是靠着太平洋洋边,也没有那么大的贝壳装个名校!”

“是名校吗?我都没听说过。”

穆林也帮忙解释:“叔叔,你可能误会袁媛了,对我们计算机专业来说,博克立的名次还排在思夫坦前面呢。”

“真的?”

“是的。”

“穆林,听说你父母都是华航大的教授?”

“是。我爸爸在导航控制系,我妈在经济管理学院。”穆林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大我七岁,现在在越阳那边工作生活,我有一个一岁小外甥。”

“哦?有兄弟姐妹挺好。我们家就媛媛一个孩子,好在她跟蔓蔓就像亲姐妹一样。”

“是,我能看出来。我们仨一起上过俩暑假英语培训课,她俩感情真的很好。我跟姐姐都没这么好的感情。”

“她们俩也就是年龄相当,更能玩在一起,估计你跟你姐姐年龄相差好几岁,又是男孩女孩的,不咋能玩在一起,这跟姐弟感情没关系的。”

“这倒是,我确实跟姐姐玩不在一起。”

“我猜你父母比我和媛媛妈妈要大上好几岁吧,他们还没退休吗?”

“我爸今年五十六岁,我妈比他小四岁。按照国家规定,我爸六十岁就可以退休,不过他身体好,可能会多工作几年,我妈按照国家规定,也还可以再工作几年。不过他们都觉得退休了,没事儿干,挺没意思,还不如上上课、带带研究生,做些科研项目呢。”

“也是,我们很多人也是怕退休了没事干,很多人一退休就浑身的毛病,都是闲出来的。”

“我妈已经在培养其他兴趣了,去年还学了一暑假的陶艺课,她说这样等将来退休了,也有些爱好,不会无聊。”

“这主意好,教授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这些人,退休了就天天没事干,最多到公园打打拳,楼门口晒晒太阳、下下棋,也不会那些文雅的东西。像你阿姨她们,也就带带孙子、外孙子,感觉自己还有点用处。”

“我妈妈也喜欢带孩子的。可惜我外甥虽小,她还没退休、得工作,也就去年暑假时去帮忙带了带我的小外甥。”

“但愿媛媛将来能遇到个好婆婆。她现在越走越远,但愿眼界宽了,遇到的好人也多,我们也就希望她将来能挑个好人家嫁了。”

“爸,你瞎说什么呢。”袁媛瞋了一眼袁致中。

袁致中没理会女儿的埋怨,接着说:”你不知道,当时她俩都要报考青大,把老师和我们都急坏了,我们这偏远省份,跟燕京不能比,青大名额可不多,万一只能录取一个,我们岂不是要抱憾终身。哎,当时我们四个家长的心啊,整整提了一个多月!”

“爸爸,我和蔓蔓心里有谱的。”

“那时候你们才十七八岁,有谱?你俩都被青大录取,只能算运气。”

“是,是,算运气。我们运气一向也不错的。”

“人这一辈子虽然不长,但是运气肯定有用完的时候,别太自恋了。运气好的时候要感恩,不好的时候别气馁。”

“叔叔这话真的很有哲理。受教了。”穆林接口,心里感慨,有这样明理的岳父自己也太幸运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按下葫芦

“哎,那个,爸,我们……”袁媛有点儿害羞,脸色通红,袁致中见女儿说话磕磕巴巴,这是早就动心了?所以才跟男孩子在申城呆了一年?发展到哪一步了?他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叔叔,我想追求媛媛,她还没答应我。这不我就追到家里来了,也希望自己能先过叔叔阿姨这关,让媛媛没有后顾之忧。”穆林给媛媛解围。

袁致中看女儿一脸期待看着他,讪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啊,还真做不了主。我这也就是跟你瞎聊,你跟媛媛的事儿,主要还是要看媛媛自己的意见,现在不都提倡自由恋爱嘛,我和她妈妈当年就是自由恋爱,总不能阻止女儿自由恋爱吧?”说完这话,他差一点想咬舌自尽,刚才还侃侃而谈提要求呢,人家一提亲他就同意了,不是应该端一下架子、表现一下女方的矜持嘛?

袁致中想扶额,这次肯定要被妻子骂他不淡定了。

男同学突然就变成了未来女婿,他虽然刚刚在妻子的提示下有了一丝心理准备,可这真相真的揭开之时,他还是有点儿不知怎么面对,刚才说话简直是语无伦次了,失态了啊,太失态了。

可当准岳父,实在是人生头一遭啊,实在是没经验。

曹蔓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的袁媛,“媛媛,听到没有?”

“爸~”女儿感激地看着爸爸,这一眼看得袁致中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我女儿这是害羞了,看来俩人在复腾一年,早在一起了,不会早那个什么了吧?他忍不住看了看女儿,啥也看不出来,还是等会儿让璐璐问问吧,他自己已经坐卧不宁了。

“蔓蔓,去把你爸妈叫过来,咱们两家一起吃晚饭。媛媛,你陪穆林坐这儿慢慢聊,我去厨房看看,让你妈多做几个菜。”他赶紧找了个借口遛了。

“好嘞!”曹蔓也兴奋地起身回家叫父母。

袁致中同手同脚进了厨房,秦维璐问:“怎么样?”

袁致中平复了好一会儿砰砰跳的心情,想了想如何掩盖自己刚才没有矜持起来的错误,这才说道:“估计咱们家女儿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不过听起来他家条件还不错,人口简单,上面一个大他七岁的姐姐;父母俩人都是教授,肯定是比较明理的人;他父母对她姐姐很好,说明不是重男轻女的人,这样袁媛将来生不出儿子也不怕;他父母都快退休了,他们这一去米国,至少要两三年才毕业,再工作稳定两年,结婚生子的时候,不论是我们,还是公婆,都可以退休去帮忙带孩子。挺不错,咱家媛媛眼光不错!就是这俩孩子在复腾呆了一年,你说,会不会早已经那个什么了吧?”

他说完这段话,有点儿佩服自己,这么短时间就看到准女婿身上这么多优点,可见闺女眼光跟自己一样好。

“瞧你想哪儿去了!”

袁致中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妻子是什么意思,心想,我这不是怕女儿吃亏嘛,袁致中摸了摸鼻子,算了,有些话晚上再说吧。

“多做几个菜,我让蔓蔓回家叫老曹两口子去了,咱们晚饭一起吃,哦,我还是再出去买点熟食吧,你多加俩蔬菜就行,也别累着了,我这就出去。”他觉得回去不知道跟穆林相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把人家上下三代都问清楚吧?这样做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秦维璐觉得他今儿有点儿话唠,催他赶快行动,“去吧,去吧,多买几样。”

两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非常温馨热闹的晚饭。曹蔓一家准备离开时,穆林回屋把礼品拿了出来,一袋递给曹定国,一袋递给袁致中。

“我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这些小礼品希望叔叔阿姨们喜欢。”

邓天凤语带羡慕:“哎呦,穆林,你可真太客气了!”

“孩子给你带点东西也是应该的,你就收下吧。”袁致中很高兴,这女婿真不错,知礼。

“哎,我说老袁啊,不带你这么得瑟的。你说蔓蔓,就知道死读书,也没交个男朋友,不能跟媛媛似的,带回来给我们瞧瞧,也让我们有机会得瑟得瑟。”曹定国酸溜溜地调侃他。

袁致中可不爱听这话,为曹蔓抱不平,“蔓蔓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将来你会缺女婿?”

邓天凤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看把孩子们打趣得都不好意思了。天儿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明天晚上,都去我们家吃饭啊!趁着孩子们都在,我们多聚聚。”

“好啊,好啊,我明天去给你打下手。”秦维璐拍手支持。

就这样穆林在河东市呆了几天,每天仨人一起到附近的景点去转转,顺便给俩人拍了很多合影。

两家人晚上不是在袁媛家就是在曹蔓家吃晚饭,很是热闹。

几天后穆林独自一人坐火车回京,袁媛和曹蔓还要在家多呆几天,毕竟俩人一旦离开,估计明年暑假才能回来,考虑到不菲的机票钱,到时候能不能回来还不能确定,毕竟口袋里空空的话,想回也回不来,所以还是趁此机会多在家陪陪父母。

穆林回到家就开始着手同学上门的事宜,由于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所以回家前三人就约好了,尽量把聚会时间安排在她们回去以后的周末,这样可以确保袁媛和曹蔓回到了学校并且有两天时间先处理一下实验室里的正事。

而自己跟袁媛的事情,穆林准备等妈妈再问起他女朋友的时候趁机就说了。可惜苏教授作为教授,还教着课,最近一段时间,指导学生写论文、参与答辩、准备期末考试,她也忙得团团转,根本没什么时间管儿子。

回京后穆林先是跟施定一、戚孔胜在网上联系了一下,商量了半天,那俩的论文还在紧密锣鼓地做最后的修改,这几天要答辩了,聚餐只能等俩人论文答辩完成后才行,好在也是袁媛他们原来商定的日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浮起瓢

一周后的周六下午,五个人去穆林家吃晚饭,线下认识一下,仔细讨论一下行程和将来到美后要解决的事情,这样大家也可以分头准备。

虽然火锅方便,但是感觉夏天不是吃火锅的好季节,那么热的天,大家围在一起吃火锅,简直不能更热了,所以苏教授还是打算抽出时间多准备一些清淡、凉爽的菜式,肉也是凉盘为主,当然热菜也不少,她的厨艺不是特别好,就准备到时候到附近的饭馆里买外卖。

先前大家都忙,只能按照袁媛的建议分头行动去研究不同的主题,住宿、三餐、交通、购物、入学、学习等生活的方方面面,到了那天下午,大家共享一下各自的发现。

因为想着大家要有时间分享信息,所以说好下午三点就在穆林家集合了,饭前开共享会。

当天下午穆教授临时有事,去系里加班去了,苏教授一个人在家帮助招呼客人,为大家准备了一堆零食,各种瓜子、花生、坚果等,茶和饮料随意,西瓜、哈密瓜等水果,让大家讨论起来都忘了时间。

六点半的时候,苏教授请大家到餐厅入座吃饭,之前她自己骑自行车跑了好几趟,才把预定的菜全部取回来,那时也没有送货上门服务,她本来是想派穆教授去的,可惜这人临阵脱逃,真是关键时刻靠不住!

等苏教授来客厅请大家去餐厅吃饭,他们才意识到已经聊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意犹未尽,实在是未知的事情太多,不久的将来却让大家感觉好遥远,未来的生活环境就像浓雾中的亭台楼阁,露着顶上的一点点雕梁画栋,看起来很美,又飘飘渺渺一副不真实感,不知道浓雾下究竟掩藏着什么,让人心生忐忑。

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苏教授就在旁边忙前忙后,给大家端茶倒水,时不时听听大家的讨论,虽说是华航大的教授,她和丈夫俩人还真没去过米国,尤其是穆教授的专业,不能出国,尤其是米国。

现在儿子要去米国了,读书这两年他要是不回来还能忍,万一毕业以后他也不想回来呢?自己的女儿已经落户越阳不回来了,儿子眼看着也要飞走不回来了,哎!

苏教授这颗心从想到儿子可能不会回来了,一下子就被刺激得心思四溅,马上转到真的要帮儿子找个华国姑娘,争取把儿子先拴住的问题上。

万一将来找个金发碧眼的儿媳妇,先别说语言沟通上的障碍,儿子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如果能娶个华国媳妇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儿子不想回国,儿媳妇说不定还想回来探亲呢,而且还不能找那些有海外关系的,要不然将来儿子就成了给人家养的了。

苏教授一旦起了这个心思,就开始注意在场的两位女生。

袁媛跟儿子已经一起做项目做了好久了,俩人要是没成男女朋友的话,估计将来希望也不大。

曹蔓这位女生,个子虽然看着也就一米六四左右,不算高,但也不低,跟儿子相配也可以了;袁媛长得还可以,曹蔓一看就是大美女;再看俩人在发言中的表现,袁媛有点大大咧咧、稍微有点强势,经常打断别人的发言,而曹蔓轻声细语的很温柔,经常在别人不发言的时候才说话;去的学校呢,袁媛是博克立,儿子和蔓蔓都是思夫坦,如果俩人在一起了,是不是还可以租住在一起,不仅省点房租,儿子还有人照顾;再看将来的发展,袁媛是学计算机的,听说计算机行业也是吃青春饭的,老了就干不动了,而曹蔓是搞生物物理的,将来说不定可以留在学校搞研究,做教授,越老越吃香的。

这么一比较,苏教授还是曹蔓更适合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着越看曹蔓越满意,自己的儿子如此不开窍,她需要推一把。

所以大家吃饭的时候,苏教授就参与进来,坐在曹蔓身旁,不时关心一下大家,在问大家的家庭情况时,顺便摸摸曹蔓的底儿。

她早就从儿子那儿知道曹蔓跟袁媛是晋丰河东市的了,好像儿子这次去长安的时候还去了河东几天,是不是儿子也对曹蔓有意思啊,嗯,有意思,自己一定要做好这个助力。

“你们的女朋友、男朋友也都会跟着出国留学吗?”苏教授问。

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苏教授怎么提到这个话题。

“妈,你这不仅管我,还开始管别人了,今儿精力很旺盛啊,是不是没恋爱对象的,你都想要负责帮忙介绍朋友?”

“怎么不行了?我那儿可是有很多学经济管理的女生的,当然男生也不少哦。找这样的人当伴侣,将来你们的投资理财都不用愁了。”

“阿姨,给我介绍一个吧。”“也给我介绍一个!”施定一、戚孔胜争先恐后地表态。

“你说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还单身啊?”

袁媛和曹蔓看向穆林,穆林被看得有些心虚,他实在是在回来的这个星期里还没机会跟自己爸爸妈妈提到跟袁媛谈恋爱的事儿。

曹蔓对此有点不满,有点儿幽怨地看了穆林一眼,袁媛想到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说,所以反而有点理解穆林。

苏教授没看清曹蔓的眼神,但是她注意到了曹蔓投向儿子的目光,越发觉得有戏。

“曹蔓、袁媛,你们俩呢,也还单着?”

曹蔓抢着回答:“阿姨,我还单着,媛媛嘛,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是吗?”太好了,苏教授很高兴:“那曹蔓,你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我帮你介绍一个。”

“阿姨,我现在没想交男朋友。”

“女孩子还是早点交朋友比较好,在自己最青春最美丽的时候,找个男朋友欣赏你、保护你,等你们毕业就可以结婚生子,要不然等毕业再找男朋友,谈几年恋爱再结婚生子,都要变成高龄产妇了,对女性健康不好。我当年感觉特别明显,生了穆林姐姐之后恢复得挺快,生了穆林之后感觉好久都恢复不过来。”

“阿姨,你考虑得好遥远啊。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觉得恋爱这件事,需要顺其自然。”

“你觉得我们家穆林这样的,行吗?”

第二百三十章 我看中了她

不要说曹蔓,就是穆林和袁媛也被惊到了。穆林赶紧想给妈妈来个急刹车,在他妈妈耳畔咬耳朵:“妈,你别听曹蔓瞎说,她也已经名花有主了。”

“真的吗?”苏教授很怀疑,送给儿子一个怀疑的眼神,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难道你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穆林继续跟苏教授咬耳朵:“妈,你让人家女孩子怎么轻易承认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尤其是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苏教授一声不吭地看着穆林,似乎想看出点啥,她才不信呢,自己不轻易承认,那她还说出袁媛有男朋友了呢。

不明真相的另两个男生一下子觉得屋里这气氛太诡异了。

“我妈比较热心,你们哥俩的女朋友可以让我妈承包了。女孩子嘛,还是让她们自己找比较合适,是吧?”穆林跟两个男生说。

“穆林,你这是歧视女性!”俩人抗议。

“你俩傻啊,我这是尊重女性!”

“哎呀,咱们别说恋爱的问题了,现在离出国至少还有一个半月呢,说不定走之前大家自己就遇到另一半了。”曹蔓总结性发言。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太危险了,不知道苏教授还会说出来什么话。

穆林,你也太不靠谱了,和袁媛的事儿竟然还瞒着自己父母!

曹蔓想尽快把话题引开,开口道:“据说弗兰斯湾区的房租很高,生活费也不少,我们还是接着讨论打工的问题吧。”

苏教授忍不住问道:“曹蔓,我听穆林说你有全奖的,不用担心房租和生活费吧?”

“阿姨,我们家条件不好,虽然有全奖不用担心房租和生活费,但是我如果想回国的话,买个飞机票也要不少钱呢,父母好不容易把我养到大学毕业,我不想父母还辛辛苦苦给我挣机票钱。自己这么大了,去打工挣些零花钱也是我这个年龄的女生应该做的了。”

“穆林,听到没有以后你的飞机票也自己去挣。”

“妈,我如果不想打工的话,是不是也不用回国了?”穆林扬起下巴看着妈妈。

“你敢威胁你妈?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死小子,自己想给他找机会帮她追女朋友,他竟然没反应,咋这么笨呢。

穆林赶紧安抚妈妈,“别生气,别生气。妈,我这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再说我这两年的暑假都没歇着,更别说要在米国混日子了,肯定会去挣钱的。妈,你要是心疼儿子,要不你给我提供恋爱资金?”

“即使我想给你,你真的好意思接?要不然咱们这样,我给你提供恋爱资金,你的女朋友我来挑?”

“妈,你饶了我吧。那我还是自己挣吧。”

施定一听苏教授愿意提供恋爱基金而穆林表示不接受,他有点儿觉得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仅感慨:“哎呀,穆林,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妈要给我提供恋爱资金,我的恋爱对象随便她挑。”

“人家穆林哪有你这么没出息,谈个恋爱还想靠父母。”戚孔胜表示鄙视想啃老的施定一。

戚孔胜转头对苏教授说:“照我说,阿姨,你根本不用担心穆林,思夫坦校外一大堆it公司,工作肯定随他挑,还怕找不到打工机会?穆林这么高这么帅这么能干,妥妥的黄金王老五,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我看他到时候肯定会挑花眼的。”

戚孔胜的话愉悦了苏教授,她的惶恐不安好了一点。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也算愉悦,苏教授一直注意着两个女生,袁媛很爱说话,什么话题她都能发表一下意见,曹蔓很安静,很少插话,只有在被问到的时候,才说上几句,她就喜欢这样安静的女生,多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真的是越看越满意。

八点钟大家从穆林家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穆林想把袁媛和曹蔓送回青大。

一离开居民楼,曹蔓就开口质问穆林,“穆林,你怎么回事啊?还没跟你爸妈提你和袁媛的事儿?”

“对不起,袁媛,我一直没找到好机会跟我爸妈说。”

“蔓蔓,你也别说他了。我不是也没有预先跟我爸妈说嘛。”袁媛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用另一种身份面对穆林的父母,穆林这样,刚好合了她的心意。

曹蔓不忿:“那怎么一样?”女方家长知道,男方家长不知道,她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而她一向相信能引起自己不安的第六感。

“怎么不一样了?”袁媛摇着曹蔓的胳膊,“别说这事儿了,行不?”

曹蔓看着袁媛,“好,我不管了。不过穆林,你看天色尚早,这一路人也挺多的,这个点青大里人更多,你也不用送了。我跟袁媛自己回去,路上我们俩聊点私房话。”

穆林看了一眼袁媛,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你回去吧。我跟蔓蔓自己回去。你们家厨房很多东西还需要收拾呢,你还是回家帮你妈妈收拾收拾。”

“没事,她一个人就能忙过来。”

“她肯定已经忙了一天了,别累着她老人家了。”

穆林想想也是,“那你们俩路上小心,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曹蔓向他挥手。

等穆林走远了,曹蔓和袁媛开始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一路上曹蔓也不怎么说话,车子骑得飕飕地,风驰电掣一般,袁媛觉得她肯定是生气了,只能也闷着头紧紧跟在后边。

可她没明白,蔓蔓这是生什么气呢?因为穆林没跟父母说自己和他谈恋爱的事情吗?自己都没在意,为啥蔓蔓这么生气?还是说还有其他的事情惹着蔓蔓了?她没看出来呀,估计自己正忙着说别的事情,没注意到,一会儿哄哄她好了。

“蔓蔓,你等等我。骑那么快干嘛?”袁媛在后面赶。

曹蔓气得牙痒痒,“你骑快点!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讲。”

“噢。”曹蔓生气的时候,袁媛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别看平时袁媛像大姐姐一样罩着曹蔓,可是关键时候曹蔓更像姐姐,她要是发起狠来,袁媛就得避着或者听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姐妹间的关怀

回到青大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天边还有一抹晚霞,袁媛老老实实跟在曹蔓后边骑车去了青大荷塘。

曹蔓找了个长椅坐下,她觉得自己气得不轻,需要看着满池的田田荷叶静静心。袁媛见她坐了下来,这才伸手拉住曹蔓的胳膊,在她旁边坐下:“蔓蔓,现在可以说了吧,啥事儿把你气成这样?”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曹蔓横了她一眼。

“怎么了?不就是他没告诉他妈妈我们的事情吗?我都没生气,看把你气的。”袁媛伸手去给她抚胸口。

曹蔓气得拍开她的手,“你真是个傻大姐!怪不得我室友们经常说谈恋爱的女生智商都直线下降!”

“难道你生气不是为了这事儿?”

“你没看出来他妈妈的态度?”

“什么态度?”

“算了算了,我不想说了。”蔓蔓真为自己的好姐妹着急,她难道真的没看出来她未来的婆婆没看上她?怪不得穆林没敢跟父母说,估计就是因为他妈没看上袁媛,所以他才一直拖着。今天晚上一看穆林的妈妈还打算撮合自己和她儿子的,这都什么事儿?!

可是现在这事儿自己要是给戳破了,岂不是让袁媛心里有疙瘩,如果不戳破,将来万一有婆媳矛盾的话,袁媛肯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哎,头疼!

“说吧,说吧,说出来你就不生气了。”袁媛还在摇着她的胳膊。

曹蔓无奈地看了好姐妹一眼,顿了半天,才说:“我只是觉得穆林不告诉他妈妈你们的关系,晚上闹得挺尴尬的。”

“你是说他妈妈要给大家介绍对象?那不挺正常的吗,回家的时候,我爸妈你爸妈不都提过要我们找男朋友的事儿?”

“那不一样,我总觉得男生应该主动一些,不仅要主动追女孩子,更要主动给家里提。现在倒好,你家知道他,他家不知道你。他妈妈还想张罗着给你介绍男朋友,给他找女朋友,他也没趁机跳出来挑明你俩的关系。他究竟咋想的?”

“在我家也不是我说的啊?那会儿不也是他跳出来说的?算他主动吧?到他们家那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次?我不是没敢嘛,再说了,你不是抢着说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么?还让他怎么跳出来?”

“那他也可以立马跳出来,声明那个主就是他呀。”

曹蔓心想,我生气的更在后头呢,竟然在他妈妈想撮合我和他的时候也不跳出来,该死!曹蔓突然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他为啥这么害怕跳出来让他妈妈知道,难道还有什么自己猜不到的原因?

“媛媛,你了解穆林的父母吗?”

“也不是很了解,除了今天,以前也就见过一次。感觉挺好的,俩人都挺和气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想找什么样的儿媳妇?”

“我怎么好意思问人家这样的问题?”

“也是,问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想倒贴呢。那你没问过穆林?”

“也没有。都已经在一起了,问了不也是白问?”袁媛说到。

“你倒是心大。”

“这有什么心大心不大的。我妈妈经常说,夫妻相处,贵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关注的关注,该忽视的就忽视,我想恋人之间应该也是如此吧。”

“你倒是真听秦姨的话。”

“我爸爸妈妈关系那么好,当然是我学习的榜样啦。”

听了袁媛这经验之谈,她同意应该向袁叔和秦姨学习,但如何学、学什么曹蔓有不一样的想法:“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秦姨说的是夫妻相处,而不是恋人相处,我室友们说了,当恋人的时候还是应该瞪大眼睛看明白,这样才能安心结婚。心大也要到心能大的时候才行。”

“你呀,我觉得你有时候就是想太多,瞻前顾后的。我就不信,那么多追求你的人里就没有合适你的。蔓蔓,我觉得心大有心大的好处,这世上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人,我们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在爱情面前怯而忘步。”

“我们说你的事儿呢,你怎么倒数落起我来了。”

“我跟穆林交往以后,真的觉得有时候有个异性关心自己,有什么事情俩人一起扛也挺好。你说我跟穆林一起做项目也快两年了,跟他谈恋爱之前和之后感觉真的很不一样。虽然以前也挺期待项目进度,天天惦记着去机房,现在比那会儿多了更大的期待,跟他一起做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我真的希望你也能好好谈场恋爱,感受一下心动触电的感觉。”

“媛媛,不是我不想谈,可能真的缘分没到吧。我本来就没想谈恋爱,上次的事情又把我吓住了。再说吧,说不定出国以后还能被我拐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呢。”

“嗯,将来再来一个,不,至少两个,洋娃娃一样的漂亮混血娃。”袁媛双手合十一副期待模样。

曹蔓横了她一眼,“那借你吉言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宿舍吧。”

“陪我再坐一会儿,这儿景色多美啊。”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摇曳在水面上,反光衬着满池的荷叶,别有一番韵味。

虽然曹蔓还是担心袁媛,但是也觉得那个话题不适合再讨论下去,坏了袁媛的好心情。可能真的如袁媛所说,有些事不知道,没什么心理负担,可能会活得更幸福一些。

哎,自己因为去年的遭遇,多看了一些婚恋方面的心理学的书,真的是被吓住了,感觉都有点患上恐男症了。

想想也是,自己这一代大部分人都是独生子女,多的是小公主、小祖宗,小时候被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们,从小到大都没学会承担责任的话,长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承担责任,更别说好多人还被宠出一堆坏毛病,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当男朋友?算了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自己将来真的会喜欢上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还有穆林妈妈这件事,我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找个机会跟媛媛提个醒?还是先问问穆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是说放下此事,把自己看到的理论知识讲给袁媛听,把她武装起来以备后患

就这么胡乱想着,曹蔓也没说话,袁媛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快十点钟,俩人才各自回宿舍了。

曹蔓脑子乱哄哄地回到宿舍休息,一夜没睡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误会大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想了又想,觉得还是问问穆林,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好决定下一步。

事关好姐妹,曹蔓一向是个行动派,吃完饭就给穆林家打电话,想约穆林出来聊聊。电话是苏教授接的,一问是曹蔓打来的,非常高兴,催着穆林赶快去赴约,最好出国前把曹蔓追到手。

穆林一听就懵了,妈妈这是吃错药了?“妈,你想哪儿去了?我跟曹蔓不可能。”

苏教授不同意:“怎么不可能?我昨天可看出来了,她肯定没有男朋友,她不时看着你,我看她是对你有意思。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对人家也有意思?生怕我给她介绍男朋友。”

“我跟她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如跟袁媛关系好呢。”

“你就装吧。袁媛?哪有曹蔓好,曹蔓将来留校当教授了,你在高科技公司打拼,她生活稳定能顾家,多好!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人家小姑娘久等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我又没反对,你咋就不承认呢。”穆妈妈推着儿子催他出门。

穆林一个头两个大,他突然觉得自己能明白昨晚曹蔓为啥质问他了,估计今天也是为了这事。哎,有这么个不靠谱还愛为他做主的妈,他也头疼啊,他忽然也明白了为啥妈妈对姐姐那么好,姐姐结婚后却很少回来了,妈妈这管头管脚管得让人太难受了。

穆林见到曹蔓的时候,一看只有曹蔓一个人,就更加心虚了。

曹蔓开门见山地表明就是想和他单独聊聊。

不知道穆林和曹蔓是如何详谈的,自此以后曹蔓很少过问袁媛和穆林的感情事,也很少跟他们俩一起行动。袁媛每次邀请她一起逛街吃饭运动的时候,曹蔓会旁敲侧击问问穆林会不会去,如果穆林也去的话,她就找借口推脱掉。

袁媛跟穆林抱怨,曹蔓都快变成宅女了,这样的话,怎么能找到男朋友啊。穆林却明白这是曹蔓上次跟他提到过,以后她不会再过问他跟袁媛的事儿,只希望他对袁媛好,不论什么时候。

他当然会对袁媛好,她不过问俩人的感情事自己乐见其成,最好妈妈也别管,他和袁媛真的可以自由恋爱。还好,还好,再有不到一个月几人就飞米国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呼吸到了自由的气息。

曹蔓不跟他们一起行动,给他们自由的空间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件事也对她产生了影响。

要毕业了,大家分手在即,所以除了各自的忙碌外,还要参加各种组合的散伙饭,同宿舍的、同班的、同实验室的、同去实习过的。

曹蔓实验室里有人建议也要一起出去吃一顿,算是给曹蔓饯行,大家一致同意。

那是个周六晚上,刚好实验室里的实验告一段落,大家都不用值班。他们嚷嚷着要请曹蔓吃最正宗的燕京特色菜,所以相约去了城里一个老字号。

由于是打着给曹蔓的旗号,曹蔓没想着让大家出钱,所以包包里装了上千块钱,想着这么多,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吃顿饭总是够的吧?

原本他们是邀请了韩教授的,韩教授表示你们年轻人一起去乐呵乐呵吧,他就不去凑热闹了,而且他答应了老伴去看京戏,所以也分身乏术。

没了老教授坐镇,一帮年轻人吃得很嗨,绝对没有遵循食不语的古训。而且几个男生要了一箱啤酒,借着酒劲,更是啥话都敢说,声音也大。

郭承峻看着这帮学生有些话有些不像话,一贯温文尔雅的他也不仅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曹蔓,倒是被大家打趣的曹蔓冲他一笑,“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听了曹蔓这样说,他心里一紧,哎,长得好看什么时候也成了一种负累?曹蔓能长成才,得比别人经历多少磨难。

他忍不住凑近曹蔓的耳边,轻声说,“有些人你就不应该包容,该狠的时候就狠一把,可以杀鸡骇猴。”

曹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师兄啊,我没法跟你比,你有后台我没有的。她这一辈子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给家里惹事,否则爸爸会训斥她,妈妈会陪她哭,陪她去赔不是,她已经习惯了。

所以她轻易不出手不出声的,最多凉凉地给一句,“你是在说我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软糯的女声,“承峻,真的是你啊?!”

大家都静了一静,看见几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拎着纸袋子走了过来,带头的那个女生上身穿着紧身黑色小t恤,下身紫色半长裙,白净的皓腕上带着一只晶莹的紫玉镯,大波浪长发在两侧用发夹束了一下,这女生正一脸惊喜地看向郭承峻。

郭承峻赶忙站起身来,“你们这是去逛街了?看来收获颇丰啊。”

另一位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生说:“承峻哥,你今天在这里请客?要不要也请慧慧姐和我们啊,慧慧姐今天还给你买了一套衣服呢。”然后她回头看向紫裙女孩,“慧慧,赶紧把那套衣服给承峻哥,让他去洗手间试试。”

那个被叫做慧慧的女孩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回去再说。”

郭承峻忙说,“我们实验室的同学们在这里聚餐,大家都要毕业了,吃顿饭给大家饯行。”

红裙女孩问道:“哎呀,原来是饯行啊,是他们都要到外地工作了?”

在坐的几个人都看向郭承峻,以前就听说辅导员有背景,看看人家认识的女生,这一看就是一群白富美,这个叫慧慧的,貌似还跟辅导员关系匪浅,不能随便插话的。

郭承峻说到:“我们实验室的小师妹要出国了,所以大家说带她来吃一顿正宗的燕京大餐,让她出去了别忘了祖国。”

“就是这位漂亮的小师妹吧?真漂亮。啧啧,还能出国留学,学习也很好吧?”

曹蔓冲着大家笑了笑,“我学习一般,能出国留学,也算是运气好吧。”

一旁的康翔听不下去了,反驳道:“曹蔓,别太谦虚了。你可是我们成绩也能跟郭师兄比肩的校花,你申请出国留学不成功的话,那才是运气有问题。”

第二百三十三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康翔这话让几个女生都眉头一挑,几个人齐刷刷看向曹蔓,没想到啊,这个漂亮女生竟然能跟郭承峻比肩,校草跟校花?

那位慧慧姐赶忙打圆场,“那是该好好吃一顿,祝贺一下。承峻,我们就不耽误你招待同学了,明早我把衣服送到你家去。你们好好吃吧,我们到那边去。”

说完,拉着几个女生转身走了,几个女生还频频回头看过来。

郭承峻招呼大家坐下去继续吃,“我们一个大院的几个小姑娘,今天估计一起逛街了。”

这几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多话,人走了之后,同学们的话又开始多起来,甚至有人问那个叫慧慧的是不是郭师兄的女朋友,郭承峻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你们这些人,喝点儿黄汤,就开始胡说八道,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你们得替女孩子想想,败坏了人家的名誉可不好。”

这是替自己抱打不平了?曹蔓心里一暖。

几个男生被他说得讪讪一笑,郭师兄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八卦、一本正经,他们好像是撞枪口上了。

不讨论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可以拿出来说的话题有很多,一会儿话题又热烈起来。

曹蔓起身去上卫生间。

刚刚关了小门蹲下,就听见门口几个人又进来了。

“你们说承峻哥旁边的那个女生是不是承峻哥在青大勾搭上的小女生?”

“不会的,要勾搭也是那个女生自己勾搭上来的,咱承峻哥是啥样的人,你们还不知道?”

“也是,也就慧慧姐能配上他。”

“你们说,慧慧姐和他怎么回事啊?真的要等到三十岁才结婚吗?”

“这俩,一个忙学业,一个忙事业,不懂,我是看不懂。”

“要是我,周围的英俊男人我都勾搭来试一试。”

“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吧?你们单位的陈副总,我可听你说了半年了,也没见你动手。”

“你不懂,那样的,跟承峻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可远观,只能配慧慧姐那样的。”

“你不是说他周围很多莺莺燕燕吗?”

“呵,那些都是跟那个小女生一样看不清形势的,他那样背景的,一般人可进不了他们家的门。”

“你肯定能进去吧?”

“我没慧慧姐那本事,咱是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

“我看慧慧姐就没把那小女生看在眼里,你看刚才,眼神都不给一个,霸气。”

“就是,我看慧慧姐是真没看上她。那小姑娘可能自以为出国镀镀金,就能配上承峻哥了,岂不知再镀十层金也不行。”

“有些人啊,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妍妍,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漂亮小姑娘呢。”

“嘻嘻,也是,人家可不是什么癞蛤蟆,没听说旁边男生说她是校花嘛。”

“校花?我看是笑话吧。”

“不会是被周围男生捧昏头了吧?紧挨着承峻哥坐,还交头接耳的。我要是慧慧,肯定上去把承峻哥拽出来。”

“慧慧姐哪儿像你那么粗俗,她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要不然怎么当公司老总呢,慧慧姐能领导一个集团的人,更别说承峻哥一个人了,肯定能把他领导得服服帖帖。”

几个人叽叽喳喳聊着,曹蔓蹲在那里没有动弹。一直等着几个人离开了,才起身离开。

曹蔓知道自己又被人误会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她听听几句酸话也就算了,不过既然知道郭师兄有未婚妻,生活里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她本来还想着出国以后,俩人继续保持联系,能时不时探讨一下的,现在看来,以后还是少联系为妙。

袁媛也恋爱了,她还需要注意着给好姐妹私人空间。

她虽然避着三人行,却并没有影响她和袁媛的姐妹约。曹蔓经常中午跟袁媛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跟袁媛讨论自己刚看到的心理学书籍和论文。

“蔓蔓,你去思夫坦,主要是研究啥课题的?心理学?我记得上次你说的是跟脑细胞有关的。”袁媛很疑惑。

“是啊。还不是我的那俩研究心理学的室友,这不快毕业了没事干,不知道是恐分手还是恐婚,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婚恋心理学看,天天在宿舍讨论,我这耳熏目染的,这不,都要熏到你这儿了。”曹蔓笑道。“不过,我觉得也挺有意思的。所以才拿来跟你分享,其他人我还舍不得分享呢。”

“知道了,好妹妹。说说吧,今儿又学到啥新知识了?”

“你别不以为然哦。你说上次我遇到贾宏光那事儿吧,如果不是那些专业知识,我估计自己现在肯定没这么轻松。”

“提起贾宏光,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后来有没有又来骚扰你?”

曹蔓听袁媛问起贾宏光,她早已经没了感觉,可以平心静气地就事论事了:“我好久没见过他了。我感激室友们的帮忙,当然更感激我的班主任和辅导员,要不是他们帮忙,也不会那么干脆利索地解决。贾宏光那人吧,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学习还算可以,人也老实,所以老师们都没怎么注意到他的情况。后来出了这事儿,学校安排心理老师去跟他沟通,通过谈话才了解了他的情况。好像他的性格形成跟他的父母大有关系,心理老师说非常庆幸他的控制欲刚刚冒头就被我发现了,他强烈建议我避着他,如果不避着他,再让他缠上,估计我们俩都会万劫不复的,肯定会是个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后果。”

“具体原因你知道吗?”

“不知道,老师只是跟我说跟他的家庭有关,具体的因为涉及贾宏光的隐私,老师不便透露。不过我也理解,咱们谁的性格不跟成长环境和父母有关?说不定他爸就是个控制狂呢,我师兄偷偷告诉过我,他妈是他爸失手打死的。”

“啊?!”袁媛大吃一惊,有点后怕:“还好,还好,这件事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这是好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各奔东西

袁媛说道:“这还不是最过分的,这钱是从她递交办护照申请那天开始结算。她求爷爷告奶奶,说只是办护照,现在不离职,毕竟到暑假她的合同也就到期了,到时候一分钱不用花了。可惜他们单位人事处那帮人根本不理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说她一旦拿到护照,签证跑人了,这钱他们都没地儿找去。当然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申请表盖章办离职才给户口本,而且离职的时候还要交五年档案保管费,要么找地方把她的集体户口迁出去,要么交集体户口托管费。把户口迁到人才交流中心也要钱的。这些都是钱,很悲催的。还有同事幸灾乐祸的,我看她是得罪人了。”

“哦,你是说有人专门刁难她?”

“要不然呢?咱们办手续的时候,虽然档案保管费我们是交了的,但集体户口没管我们要钱吧?”

曹蔓疑惑:“可能单位不一样手续也不一样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护照办下来,才能预约签证,现在去米国的签证动不动要预约到一俩月后,那她岂不是多交了好几个月的培养费和违约金?”

袁媛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咋地,那几个月的违约金和培养费都要她上万块。本来她还想好好工作、走之前认真交接工作的。自从被单位卡了这一下之后,心灰意冷,立马办了离职出去打工去了,不过听说她后来在一个私企找了一份临时的工作,一个月好几千,出国前还能还掉债务,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这大起大落也够糟心了。

曹蔓想到自己办手续时得到的支持和帮助,不仅感慨自己是遇到了好老师好辅导员了,太顺风顺水了,自己都没意识到这里面还可以这样弯弯绕绕。

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情,曹蔓就准备把这样的事抛在脑后。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着毕业答辩,很少像她们俩这样早早答辩完了,忙着留学的事儿。

现在大家都基本上忙完了,她们除了跟其他同学交接项目之外,还要跟舍友、同学们一起吃吃喝喝诉说分别之情。

袁媛宿舍四个女孩子,袁媛出国,蔚然留校读研,王倩要回到家乡进入科技大学读研,科技大学也是华国一所著名的大学,当时大家听说王倩来自安星市的时候,有人就奇怪她怎么舍近求远来到燕京,难道就是看中了青大排名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所以她现在去科技大学读研,大家一点儿都不意外。

傻妹也要回家乡,瓮城离临安没多远,她的二哥在临安发展,托人给她在临安找了一份工作。看着她强装笑颜的样子,大家都没敢问她跟涂毅怎么样了。毕竟她之前可是打算跟着涂毅一起去越阳工作的,可是自从去年涂毅毕业之后,她就很少提到他了,估计是俩人没能逃出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其实傻妹经过一年的调整,她已经渐渐走出了情伤。去年暑假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地跟着涂毅去了越阳,想看看男朋友未来的工作环境和他们将要共同生活的地方,顺便找个暑期工。

可惜住在涂毅的家里,她很是不舒服。

这份不舒服大半是来自涂毅妈妈对她的挑剔。

本来就不看好的女孩子,自动送上门来,还在眼皮子底下就跟儿子住在了一起,她更加看不上了,当着儿子的面,她保持沉默,儿子上班走了之后,却对着傻妹没少说酸话。

傻妹在家可是被一家人宠着长大的,哪受过这份气,所以就跟涂毅告状,涂毅当然会为了女朋友去劝解一下妈妈,他不去劝解还好,一劝解简直是扔了根燃着的火柴头进了油锅,妈妈也哭哭啼啼说他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挑剔起妈妈来了,她啥时候敢慢待傻妹了?有保姆伺候还不满意,难道要她这个当妈的亲自去伺候她?

涂毅哪儿见过这阵势?在母亲和女友之间摇摆不定,哪个更生气他就去安慰哪个,为了劝和,更是拿妈妈的话劝女友,把女友的话拿来劝妈妈,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貌似好听的话倒是说了一筐又一筐,缓和俩人矛盾的事儿却没能做成一件,十天不到,傻妹暑期工没找到,一赌气收拾行李回了瓮城。

傻妹在越阳呆了两周,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家,把郑家老两口心疼坏了,有了两家老人的掺合,矛盾当然是越闹越大,傻妹父母要求涂毅到临安或者申城工作,离傻妹近一些,涂毅当然不愿意,最后谁也没说动谁,宣告分手。

至少傻妹是没想着真分手的,就想着要凉着涂毅,等着他给自己打电话承认错误,涂毅可能抱着同样的念头。

谁知等到了开学,也没等到对方的电话。涂毅那边是新工作紧张,傻妹这边是赌气不理,最后竟然真的不了了之了。

虽然午夜梦回,傻妹还是能梦到涂毅来找她,下跪求饶求和好,可她也知道,如果涂毅就想留在越阳,跟父母一起生活的话,他们俩是真的不可能继续发展了,毕竟她之前就知道妈宝男的问题,现在只不过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而已。

有些东西,哪怕是再心疼、再不舍,坏了死了就得舍弃。

她准备回到东哲省,到临安好好工作,收拾好心情,她不信自己这么开朗的性格,不能找到一个俊美能干的男朋友。

跟姐妹们吃分手饭时,她豪气云干,喝了好几杯红酒下去,嚷嚷着她要做个千万富婆,住豪宅,请保姆花匠管家厨娘,让大家等着她发家致富后都去投靠她,姐妹们一起过天堂般的生活。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前所未有地散发着豪爽劲儿的傻妹,这是被涂毅家嫌弃了?大家一边答应着,一边把她安抚下来,她躺倒前还在念叨着,我一定要做个千万富婆,自己就可以雇人,不需要靠父母。

相比之下,曹蔓的室友们分手平和多了。王欣欣得了留校读研的资格,她很高兴。朱颜和孙菲当时也跟着男朋友考托,可惜俩人的男朋友都没有申请到大学,只好放弃,直接参加工作了。孙菲跟着男朋友的脚步也去工作了。

朱颜想拼一拼,她得了个保留两年读研资格的机会,就是说如果她要了这个机会,那么她就可以先工作两年,然后免考回校读研。

她的工作也找好了,就是留在心理研究所。她也想趁着在学校的机会,能好好读读书,学学英语,继续冲击留学申请。

朱颜的男朋友选择留在燕京工作,权当陪着女朋友了,他觉得将来两个人结婚,如果朱颜一直留在学校里也挺好,可以申请教职工宿舍,可以排队申请单元房,将来有了孩子,还可以上青大附小、附中,他就可以省很多心了。

对于女朋友想留学的念头,他倒是没多理会,出国留学哪有那么容易?考托考g几乎让他脱了一层皮,他是不愿意再试了,平时总听说这个人满分,那个人满分,好似努力一把,自己也能满分似的。实际上去试一试,他就知道自己的斤两了,绝对不是那块料。

第二百三十六章 飞渡重洋

思夫坦和大部分嘉州大学分校都是季度制,每学年分为秋、冬、春、夏四个学期,每一个学期大约十周时间,秋季从9月到12月,冬季从12月到3月,春季从3月到6月,夏季从6月到9月,不过夏季学期学生很少。也因为是季度制,所以学生的学习压力很重。

但嘉州大学博克立分校却是学期制,一年分春秋两个学期,跟青大很类似,而且这个学校要求很高,大一大二如果有多科成绩垫底就有被退学的危险,学生们的学习压力更重。

博克立的秋季学期比较长、春季学期稍短,这样夏季还可以有十周时间,算是夏季学期,想早毕业的可以夏季学期也留校修学分。

新生入学因为要熟悉环境,所以要提前几天入校,参加一系列的熟悉学校的活动,以保证正式开学后学生能正常学习。袁媛和曹蔓他们更因为是第一次走出国门,更需要熟悉新的环境,所以决定提前半个月过去。

学校会要求本科新生一律住校,对研究生就没有这样严格的要求,但他们也可以选择住在学校。大家决定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如果学校附近没合适的住所,就选择住校。

他们就在网上跟各自学校的华国留学生联谊会的师兄师姐们联系,分别找到了临时住所住半个月。

七月底,五个人坐上飞往米国的飞机,冲上蓝天,开始了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当时到米国的国际航班允许免费托运两件行李,每件限重五十磅,大约是二十三公斤,为了省钱,几乎每个留学生都是两个超大行李箱,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帽都准备齐全。

当时春夏换季时节到大商场里买羽绒服的清一水是留学生们,也亏得商场看到了这种商机。连袁媛、曹蔓也没能免俗,虽然据说弗兰斯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买一套比较保险。

他们还听说米国的菜刀都是细长型的,所以很多人还装了华国人习惯用的大菜刀,案板、擀面杖;很多人带了几套床单、被罩,甚至还有人带了羽绒被,想想一米元换八块多华币,大家都是拼命尽量带上能用得上的,生怕有什么遗忘的。

袁媛和曹蔓这样家境不是特别富裕的,当然更是不能免俗,她们也是能带就带,不仅托运的两个行李箱塞得满满的,连随身背的书包也是装得鼓鼓的。

飞机是中午时分起飞的,看着轩窗外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白云在脚下慢慢移动,透过白云缝隙能看到山峦起伏,河流纵横,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一切尽在眼底的奇怪感觉。

俩人时不时看向窗外,几个小时过去了,怎么一直都像是在陆地上飞呢?难道不是要横穿太平洋?大家相互一问,还真没人知道答案,走之前要关心的事情太多,谁还有心去关心航线。

不过这一路的艳阳高照还是能想得通的,弗兰斯在米国西海岸,米国有四个时区,东部的新约克和西部的安吉利斯还有三个小时时差呢,更别说安吉利斯跟燕京了,这个时候安吉利斯是夏令时,跟华国有十五个小时的时差,出了夏令时时段,时差就会变成十六个小时了。

这趟航班并不直接飞往弗兰斯,而是要到安吉利斯转机。

到安吉利斯大约十一个小时,飞机速度快过地球自转的速度,所以基本上这一路飞机越飞脚下的当地时间越提前。十五号下午从燕京起飞,十五号上午就能到安吉利斯,然后再转机去弗兰斯,到目的地的时间跟起飞时间差不多,给人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飞机上机组人员为了帮助大家调时差,也不知道是按照什么地方的时间算的,过一会儿就给大家提供一顿饭,而且后来还要求大家把窗户挡板拉下,飞机内的大照明灯也被关掉,只有寥寥几个乘客开着头顶的阅读灯,弄得机舱里黑乎乎一片,像是黑夜降临,加上空姐要求大家保持安静,很多人就趁机睡觉了。

他们几个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出国门太激动了,虽然也闭着眼睛,没有谁真的能睡个好觉。

大约飞行了九个多小时之后,空姐把机舱内的灯全部打开,并叫醒大家,提供了一份早餐。早餐之后给大家分发入境报关的表格。上面需要填写个人基本信息、入米国时的轮船、航班信息和入米目的及逗留时间等,还有携带的现金和需要申报通关的东西。大家身上的现金都没有多少,金额在规定线以下,填表也就变得比较简单了。

等下了飞机,随着人流去了提取行李的地方,提了行李再随人流一起过海关。本来以为下了飞机到了米国,应该是到处都是英语了,谁知道到了过海关的地方,竟然能看到华人面孔的工作人员讲着华语在引导人流到不同的队伍排队。

过海关的地方分为公民和非公民两种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很多队伍可以排。他们被引导到了非公民的队伍。

在经过海关人员的询问之后,每个人的护照里多了几枚印章和一张订书钉订上去的i-94硬纸片,上面过期日期一栏张牙舞爪地写着ds两个字母,他们从校园网上已经了解到这是留学期间身份合法的意思。

几个人顺利过了海关。

过了海关之后他们转到另一个区域,去坐国内航班,从安吉利斯飞往弗兰斯。

好在比较顺利,下午两点多就到了。

他们五个人去往三个不同的学校,施定一去的是嘉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这个离机场最远,在机场北边,他打算一鼓作气到学校去,找师兄安排的也是学校附近的临时住所。要去的话,需要先乘坐捷运火车,然后在奥克兰换成捷运火车另一条线,过了博克立,到了里士满站,再换乘另一种火车,就可以到戴维斯分校附近。

下了火车,他可以用车站的公用电话亭给师兄打个电话,师兄到火车站去接他,毕竟推着俩大箱子,实在是不方便。

袁媛是要到博克立报道的,而其他三人都是要到思夫坦的,博克立和思夫坦在机场一南一北,去戴维斯倒是会路过博克立,跟曹蔓、穆林他们就会不同路。

穆林想让袁媛先跟他们去思夫坦附近,等熟悉了思夫坦,大家再陪她去熟悉博克立,所以他们四个人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思夫坦。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宝哥哥遇到了曹妹妹

几个人也不想太麻烦师兄师姐们,尤其是四个人八个大行李箱,让师兄一个人开车过来接也不可能,所以事先也跟师兄约好,只需要到离思夫坦最近的火车站去接他们就可以了。

到时候会有四个住在附近有车的师兄师姐一起过来接他们,主要不是接人,是来接行李。

其实说起来,去博克立的交通最方便,从机场出来,坐捷运火车,换乘两次就到了,可架不住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是去思夫坦的,所以他们就选择了临时住在思夫坦附近。从机场去思夫坦,不仅要坐捷运火车,还要改乘一段捷运火车,在帕洛托下车。

五个人晕头晕脑在飞机场的捷运站买了票,乘上各自的火车,一南一北分头而去。换乘的时候还要推着重重的行李箱上下楼梯,真是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

等他们下了火车,出了站门的时候,大家已经满头大汗了,好在弗兰斯的天气没有燕京那么酷热,否则他们估计都要中暑晕倒了。

穆林去打了电话,师兄师姐们很快到了。他乡遇亲人啊,虽然大家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差一点就执手相看泪眼了。

好在师兄给几个人找的临时住处不是很远,一个华人人家的两个房间,穆林和戚孔胜一间,袁媛和曹蔓一间,这样能省不少钱。

他们很快就到了暂住地地方,也很快就安顿了下来。

大学附近很多提供租住的家庭,一般都是开学后入住的,暑假刚好空出来,虽说屋主已经找到开学后的租户,他们在这里也只住两个星期,刚好还是在开学日期前,所以租房没有时间上的冲突,租金也就比较便宜。

不过这个价格是米元,几个人还是习惯换算成华币,乘以当时的利率83之后,掏钱就掏得有点肉疼了。

将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师兄师姐们就告辞了。这要是在华国,他们肯定会请师兄们到外边吃一顿的,可惜现在自己还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咋办好呢,更别说请吃饭了。这种人情还是等安顿之后再还的好。

好在师兄师姐们很理解,把各自的电话号码留下来,让他们有问题随时联系。好在这里的住家都提供有线电话,包含在租金里,国内电话随便打,出了州界也不算是长途,方便不少。

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华人房主也很热心,而且也是第一代移民,知道两国的生活环境的差别所在,为他们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这样他们也不用事事都打电话问师兄师姐们了。

房主提供的第一条有用信息是,别用自来水管里的热水泡茶喝,那是洗漱用热水。他们才注意到,每个水龙头都是两个开关,左边的管热水,右边的管凉水。热水不让喝,凉水反而让喝,几个人暗自吐槽:这是什么世道?!

几个人在附近的麦当劳打发了午餐之后,先是跑到学校图书馆用了一下电脑,给各自的导师发了电子邮件,报了平安到达的消息,也给国内的朋友发了电子邮件,托朋友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

那会儿手机的普及率还不高,互联网也刚刚在华国校园和大公司里兴起,哪儿像现在,一个微信发过去,家人立马就收到了。

很快他们就收到了各自教授的回信,快开学了,教授们已经回到办公室准备新学年的课程和工作,更别说好多教授暑假也还在学校搞研究做课题。

曹蔓的教授迫不及待想见见真人,能从好友劳伦斯教授那里争取到这个学生,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所以约曹蔓当天下午三点办公室见。

穆林和戚孔胜的教授也表示明天有空,可以见他们。跟教授们约好之后,几个人又逛了逛校园,熟悉一下环境。

思夫坦校区不小,他们从访客中心拿了几份校园地图,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先找到了计算机系系馆,这是一个刚投入使用两年的新楼,以盖茨命名,“威廉姆盖茨楼”,据工作人员讲是因为米国首富盖茨先生为此楼的建造捐了六百万,当然是米元。

盖茨楼东边就是生物科学馆,也即曹蔓未来几年工作学习的地方,向南方向隔了一排建筑就是物理和天体物理系系馆、那是戚孔胜的系馆,看来将来大家的实验室都不会太远,说不定还可以相约一起吃午饭呢。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曹蔓到生物科学馆见导师,其他几个人接着去其他地方转转,约好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回来碰头。

曹蔓按照导师给的房间号码,找到了地方,门口挂着教授的名牌呢,肯定没错。

她敲了敲门,一个二十出头的白人小伙子开了门。

曹蔓很有礼貌地冲他展开笑容并点了点头,开门的小伙子看着曹蔓倒是愣住了,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似的。

室内办公桌后一个和蔼可亲的五十岁左右的头发花白的白人正要起身的样子,看来是俩人正在谈话,被曹蔓的敲门声打断了。

那人看到曹蔓,又很疑惑地转头看了一下墙上挂的钟表,再回头看了看笑眯眯站在门口的曹蔓,愣了几秒钟:“你是蔓”

曹蔓在思夫坦的网站上看到过导师基恩斯·施密特教授的照片,所以一下子就把导师认出来了,“下午好,施密特教授,是的,我是蔓,蔓·曹。”外国人都习惯先说名字,后报姓。

“很高兴看到你,快进来,请,你以后叫我基恩斯就好了。”他赶紧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跟曹蔓握了握手,然后转身对那位小伙子说到:“阿蒙,这是我今年新招的博士生,来自华国的蔓·曹,是她,不是他。蔓,这是我的博士生阿蒙·施尔曼。”

“施尔曼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蔓,请称呼我阿蒙。”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肯定是在哪儿见过你。”

“不可能吧?我今天上午刚到米国。”

“……”阿蒙觉得不可置信,自己肯定是在哪里见到过她。

而一旁的曹蔓忍不住心里吐槽,外国人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一上来就说在哪儿见过你,以为你是宝哥哥啊?我才不当林妹妹呢。

来给曹蔓开门的这位阿蒙是曹蔓的导师基恩斯施密特教授的在读博士学生,已经跟着他两年了,刚才施密特教授正跟他说一会儿他的新学生要来,让他等一下一起跟着见一见,以后几年大家是要一起做研究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巾帼与须眉

让施密特教授吃惊的是曹蔓竟然是一位女生,倒不是施密特教授歧视女生,而是曹蔓的名字man本身在英文里是男人的意思。

有着跟华人打交道经验的施密特教授知道华人对英文里的性别区分总会犯错误,华人经常she/he不分,her/his混用。

这次看到推荐教授的电子邮件里写了she,他还以为是华国教授写错了,谁知道竟然是自己弄错了。

施密特教授立马想起了他去年招收的另一位华国来的研究生,wandahe(何万达)。

当时刚看到申请表上的名字时他下意识以为那是位女生,毕竟wanda在米国是女孩子们常用的名字,比如大家可能看过一部名为《一条叫万达的鱼》的电影,那里面的女主角就叫wanda。

谁知等何万达入学报到来见他的时候,施密特教授吃惊不小,这位何同学竟然是一堂堂男子汉!而且何万达壮硕微胖的身躯,跟自己想象中的玲珑小巧的东方女性形象实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施密特教授震惊得好一阵没回过神。

何同学一开口介绍自己,施密特教授更是被震晕了,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风暴眼在头顶快速盘旋似的,脑浆被搅成浆糊了。

因为在听到教授跟他打招呼“goodmorning,wandahey!“的时候,何万达同学想着最好一开始就让导师能正确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就一本正经的跟教授纠错,纠正他对自己姓氏发音的小小失误,他讲自己叫wandaher,不是wandahey!

施密特教授无比纳闷,明明书面上写的是he(他),为什么非要说成是her(她)呢,wanda也是女生名字,难道自己收了一个想变性的学生?教授当时顿觉自己要风中凌乱了。

好久之后,等他再次遇到一个姓是he的华人,才弄明白,原来在华国,he不念“hey”,要念“her”,不是自己的学生想变性,施密特教授凌乱的心才归了位。

现在明明期待一个man(男人),却来了一个眉清目秀小美女!

华人的世界,真是神秘莫测啊。

施密特教授想自己是不是该学习一下华文好好了解一下华国了,否则自己学生的华文名字都要把他搞疯了。

不过施密特教授毕竟见识广定力足,这次只是惊诧了一下而已。

好在他知道自己这个学生阿蒙一直都对华国文化感兴趣,也在学习华语,所以他还很好奇地看向阿蒙,想看看阿蒙对华国人的名字知多少。

一看阿蒙傻乎乎盯着曹蔓看的眼神,他立马心理平衡了,呵呵,学过华语又如何,照样被打击到了吧?!

想到此,施密特教授内心更加平衡了,还打趣阿蒙,“阿蒙,很惊奇她是个女生吗?”

“不是的,我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可惜想不起来了。”

曹蔓笑道:“你肯定没见过我。不过据说米国人看华国人,个个都是相似的面孔,有可能是你认识的哪个朋友跟我更相似吧。”

“不会的。”阿蒙很是肯定。

曹蔓懒得理他,这什么人啊,明明没见过的,非要瞎扯,她是来见施密特教授的,可不想跟这人浪费时间,所以很有礼貌地冲阿蒙点了点头,“以后请多多指教。”

然后就转身看向施密特教授,“施密特教授,我知道您可能会感到意外,毕竟我的名字在英语里有男人的意思,很容易让人误解,其实在华文里,我的名字是藤蔓的意思,跟男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发音凑巧一样了而已。”

施密特教授笑着表示这不是第一次闹误会,他顺便跟曹蔓讲了何文达的故事,一听还有比自己更悲催的师兄,曹蔓也笑了起来,表示以后可要提醒华人父母,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要小心,免得孩子到了国外闹笑话。

估计知道她这个抱怨的华国广大父母会哭晕在厕所里:谁知道孩子将来会不会出国,会去哪个国家啊?世界那么多语言,那得躲避多少拼音组合?自己也不是外语通啊!

之后施密特教授又问了问曹蔓国内还有什么亲人,关心了一下曹蔓旅程和安排,听到她说开学前的这十来天她已经安排好了住宿,教授也就放下了心,让她趁着没开学,多在附近转转,了解一下生活环境,了解一下湾区。

阿蒙也很热情地表示,自己愿意当导游,先带师妹在学校里熟悉一下,被曹蔓委婉地拒绝了,表示自己有好几位朋友一起的。

施密特教授一看曹蔓对阿蒙比较冷淡的态度,就先把阿蒙打发了出去,然后继续跟曹蔓聊了起来。

让她别忘了准时参加新生指南日的所有活动,到时候会有高年级同学带领大家熟悉校园、办理各种手续的,等在学校安顿下之后他们再讨论助研的事情。

曹蔓很喜欢自己这个讲话幽默风趣的新教授,俩人又讨论了接下来的时间安排,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刚好有人找施密特教授,曹蔓就趁机告辞。

等只剩下施密特教授一个人的时候,他想了想,嘴角挂上一丝坏笑,他要去逗逗老朋友!

想到此,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

“你好,沙鲁姆,我是基恩斯。”

“基恩斯,老朋友,你好啊!快开学了,你的新学生快到了吧?”

“我知道你惦记这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蔓刚刚从我办公室离开。”

“他怎么样?”

施密特教授忍不住笑,“他,他,……,是个女孩子。”

“怎么可能?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蔓就是个女孩子。”

“你后悔了?要不要把她还给我?”他可是很看重这个学生展示出来的能力的。

“你做梦吧!我可没说她能力不行。她是才貌双全的学生,我可以考虑建议她毕业之后到你那里去做两年博士后。”

“那我得等多少年?”

“不长,也就四五年而已。”

“哼!”

“你想见她还不容易?飞过来一趟不就能看到了?”

“再说吧,作为系主任,这会儿快要忙死了。你把她学生证上的照片发给我看看吧。”沙鲁姆劳伦斯教授今年担任系主任,开学前一大堆的系务。

“那你耐心等着吧,过几天真的开学后,这些博生生都会有照片上传到我们系的网站的。”

“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 遭遇的问题

放下电话的沙鲁姆突然想起一件很遥远的旧事,当年他才刚大学毕业,跟着父亲去了神秘的华国,碰到一个漂亮的华人小姑娘,好像也叫man,当时翻译还跟他解释不是男人的意思,他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了。他想起那个小姑娘,已经忘了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双忽灵灵的大眼睛,非常漂亮、可爱。那小姑娘现在多大了?沙鲁姆一算,自己大学毕业快二十年了,那个小姑娘也该二十多岁了吧?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他突然对老朋友的新学生的相貌期待起来,不知道两个名字相同的华人小女孩长得是不是也差不多。

*************

第二天上午穆林和戚孔胜也去见了各自的导师。下午几个人在房东的指导下,去开银行帐户,办理atm卡,想把身上的现金存入了银行,可是开银行帐号需要两种以上身份证明,他们拿了护照、证明留学生身份的i-20表和护照上的签证页和i-94卡片,账户有两种,存储账户和支票账户,问明了情况,存储存款账户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处,只要开一个支票账户就可以了,支票可以自己去买,也可以在开户银行订,开户的时候,银行给了几张临时支票,由于对情况不熟悉,大家也都让银行直接给他们准备正式的支票。

支票上边除了账户信息外,还有人名和地址,住址大家都还不清楚,只能让银行的人暂时先不办理正式支票,等住宿定了再说,银行工作人员还告知他们,借记卡会通过邮件寄达。

这时候他们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着急,还是等开学后有了固定住处再说,现在这些信件都不知道要寄到哪里合适,所以借记卡也只能拖延几天再来办理,而现在现金存入了银行,却影响他们这两周的取用。

那时大部分人都申请的是出国读博士学位,申请到的奖学金也是以为导师当助研、助教为代价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拿到没有附加条件的奖学金,但那一般也是只给一年,少有的特别突出的优秀学生才能得到四五年的奖学金,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年后继续申请。

没开学就意味着没工作,没工作就意味着没收入,米国的工资一般半个月一发,所以他们这一个月的生活费要靠自己的存款支撑。

新的留学生需要去申请社会安全号、那个需要一些额外的证明,需要开学后到学校办公室办理。社安号是一张卡片,上面只写了名字和社安号码,但是没有照片,不能当身份证使用。

出门很多时候是需要个身份证明的,他们又不想天天把护照揣在身上,所以早打听清楚了,米国人一般是把驾驶执照当身份证用的。

不过他们刚来米国,一没车,二没时间学车考驾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驾照。

他们又向师兄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可以先拿到助研、助教可以校内工作的证明,然后就可以去申请社安号,等拿到社安号以后,就可以拿着护照一起作为原始身份材料到交通局办理跟驾照长得很相似的身份证,有了身份证,就可以不用天天带着护照出门了。

感觉比在华国办理身份证还麻烦。

他们想着这些早一天办早安心,他们见教授的时候顺便去学校的办公室咨询了一下,大家都在忙迎新工作,告知他们开学后会及时给他们这些材料,让耐心等待。

看来很多事着急没用,来早了也没用,就得耐心等着,来得早还不如来的巧呢,多花了半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也算是一种浪费。

后悔归后悔,该做的事情还是接着做下去吧。

第三天几个人一起坐火车去了博克立。

第二次乘火车,大家就不是那么手忙脚乱了,而且听了房东的介绍,他们以后出行,会经常坐公共交通的,所以都在火车站买票的时候买了translink卡,这种卡可以预先冲钱进去,坐车的时候刷卡就行了,会比用现金方便多了,也安全多了。

嘉州是米国西海岸靠近南端的一个州,狭长的一条,州立大学有很多分校园,当时分校已经多达九所了,博克立分校是第一所、也是最有名的一所分校。

博克立分校依山傍水,不过建筑比思夫坦密集多了,而且建筑风格也不像思夫坦的那样风格统一,更像是不同时期、不同的设计师设计出的不同的建筑。

因为袁媛跟教授约的是下午见面,所以几个人也不着急,先到访客中心问问情况、拿几张地图,几个人就在校区里逛起来。

根据工作人员的介绍,计算机系在校区的东北区,系馆是刚建成几年的新馆,里面的设施非常先进,名叫苏打馆,本来以为是哪家可乐公司捐建的,问明了才知道是一对姓soda的夫妇名下的基金会捐助的。

就像米国人对华国人的姓名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一样,初到米国的华国人也对米国人的姓名同样充满了好奇与不解,好在他们几个读了不少英文期刊、文章,看了不少英文电影,接触了不少外国进口的品牌,还不至于大惊小怪。

像袁媛和曹蔓父母他们,就怎么也记不住她们导师的名字,更记不住嘉州的全名,只记得俩人是去了米国嘉州的弗兰斯。

袁媛的导师是一位亚裔帕克(park)教授,三十多岁的样子,除了带研究生做科研课题外,还兼任研究生的《操作系统》任课老师,袁媛没仔细打听过教授的底细,但是研究水平绝对帅,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了终身教授。从他的姓氏帕克来讲,应该是华语里的朴姓,那么帕克教授无疑是位高丽裔。

这位帕克教授肯定是第一代移民,袁媛跟他谈话的时候,导师的英语发音,她真的不敢恭维,感觉还不如自己的,俩人有的时候都要相互“pardonme”一下,实在是不敢确信自己刚才听懂了对方的话,只能让对方再说一下。

就冲着俩人这样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的水平,袁媛开始祈祷自己将来的研究生课程《操作系统》的成绩千万别太难看,要不然太丢脸了,丢教授的脸,也丢自己的脸。

第二百四十章 堪比异地恋

知道了袁媛跟导师交流不畅,穆林动了让女朋友换学校的念头,想办法转到思夫坦去,俩人一起去求一求穆林的导师苏森·汉姆布莱希教授,说不定还能说动教授给个全奖,俩人再次联手做研究呢。

汉姆布莱希教授是个白人女性,真的是金发碧眼,据说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看着却很年轻,人也很好,给穆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觉得去求一求应该没问题。

袁媛却觉得自己跟帕克教授联系的时候,已经表明了自己肯定要跟着他做研究项目的,现在甩手不干,岂不是不仁不义?本来亚裔教授就少,自己再来一出亚裔学生临阵抛弃亚裔教授的戏码,太不厚道,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

再说了,自己的口语也不咋地,虽然有个寒假专门练过,但还是免不了一股子华国味,如果能跟一股子高丽味的教授交流顺畅了,那至少对自己的口语也是一大提高。如论如何,这时候也不能临阵脱逃。

在这里,大学里上课的教授、副教授,不是以口音为标准,而是以学术水平招收的,世界各地的人都有可能,华国、普辛、印地、高丽、以大利亚等很多地方的人讲英语时都有严重的口音,助教也是修过那门课的学生担任的,哪国学生都有可能,研究生的前两年是要上十来门课的,不论是听课还是做实验答疑,语言上的障碍是他们需要克服的一大难关。

袁媛开学早,很快就跟大家分手告别,去博克立上课去了,剩下三位还趁机到城里转了几天,到学校办了入住手续,大家都渐渐安顿下来,开始了自己的研究生生涯。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到米国留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大学毕业要自费留学,需要有海外关系,然后是出国大潮一起,出去读书的很多会被米国大使馆以“有移民倾向”为由拒签,所以大部分的留学生都是申请到米国攻读博士学位,都表明博士毕业一定会回国效力,这样被拒签的可能性稍微小一些。像穆林、袁媛他们也都是以攻读博士学位联系的教授。

留学的日子实在是不轻松,比起忙碌的大学生活不遑多让、过犹不及。

穆林、袁媛本科的时候学过的《操作系统》、《算法与数据结构》、《编译原理》等重新来过,不过比本科课程难度高多了,很多东西他们都要怀疑自己以前究竟有没有学过,可能学得太肤浅没留下什么记忆吧。

以前在华国学习这些课程的时候没有太大的编程任务,不像现在重修这门同名称的研究生课程的时候,每天都有新的知识点、所做的作业都要通过编程见真章,理论没学好的话,程序就不会过关,这门课就拿不到a。

尤其是帕克教授教的《操作系统》,从头到尾,是要自己一步步搭建起一个小操作系统的,好在是四个人一个小组,还可以相互协作,否则一个人一个学期只选这一门课,也能把人累趴下。

《编译原理》也差不多,编译原理就是把人能读懂的编程语言,编译成为计算机能懂能执行的语言,这跟编程语言有关,也跟底层硬件有关系,只不过如果让大家直接翻译成底层语言工作量太大,所以他们这门课有专门配套的软件,让他们把教授自己设计的一套编程语言,编译成另一种那套软件能执行的语言。

就像一套翻译系统,把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计算机的编译原理大家或许不懂,可也知道从一种语言翻译到另外一种语言,有时候谬之毫厘相差千里,反映到计算机原理也一样,翻译错误,得到的结果跟期望的结果有可能大相径庭。

袁媛这门课从实现简单的四则运算开始,逐步深入,到学期最后完成一整套编程语言的编译,跟操作系统一样,也是步步深入的,不过每一步都有自己的deadline,也就是最后交作业期限,过了那个期限,没有做到相应的效果,会对成绩有影响。

编译原理跟操作系统不一样,操作系统课是几个人自己掌握进度,到最后教授只检查一次,坐在你身边,提出一些要求,让同学运行他们的系统加以展示,编译原理是差不多每两周助教就要输入几段程序来检查同学们提交程序的运行结果,根据结果给编程作业阶段性打分。

很多同学刚开始以为这次作业没做好,下次作业努力就行了,后来发现,上次的没做好,哪怕是作业已经交上去了,还得接着做,否则下边的接不上去,非常悲催地加班加点赶进度,晚上熬夜熬到两三点第二天照常七八点钟就得起床的大有人在。

而且这些理论知识是层层深入、步步为营的,晚上熬夜经常会影响白天的听讲,稍微一个走神就错过一点。今天这一节没听懂,明天一节课更听不懂。这就相当于地基没搭好,后面的高楼想都不要想,楼歪了是小事,楼塌了才可怕。

有些同学想走捷径,偷偷问上一届的学生找来那些用来检查作业的小程序代码,专门编写程序把那段代码翻译得正确无比。

可惜这次作业得了满分,后边的作业助教改了程序,结果当然是一塌糊涂,害得助教专门去看看学生的提交的程序代码,才发现有几个学生哪里是认真做作业,简直是在作弊。

作弊被发现,后果很严重,不仅影响了前几次的作业成绩,代码还得从头来过,按照要求重新写,要不然就要挂科了,这门课学得他们几个脸都绿了。

很多华人学生对这种高强度的学习感觉吃不消,没想到米国学生却对此很习以为常的样子。

一问才知道,米国学生从初中就开始了选课学习,上高中就可以选修大学课程,还不时地做一做大作业,需要大量的课外阅读等,大学四年更紧张,到了研究生,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

这让华人学生很是崩溃:是谁说米国学生都很笨,大学之前都是玩过来的?!

而且他们有很多人本科时学的不是计算机,原来学什么的都有,这样的学生的计算机基础远不如袁媛穆林这样的学生好,当然成绩也就不会有袁媛他们好,但是人家的学习态度真的很值得学习。

这一天天的早出晚归,每天不在机房呆到一两点编程作业都做不完。

作为导师的助研学生,还要跟教授一起做项目写论文,更是忙上加忙,所以大家平时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能跟男朋友、女朋友同在一个老师手下选修同一门课、在一个实验室里同做一个课题,那才是校园里拍拖的节奏。

像穆林袁媛这样的,虽然同城,堪比异地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学生买车

穆林每每看到实验室里一起奋斗的师兄师姐的身影,就郁闷袁媛咋那么死脑筋呢,害得自己现在一周也不一定能见到她一面,实在是大部分时间不是他要赶编程作业,就是她要赶编程作业。

坐火车也就一俩小时就能碰面的俩人,经常怕作业不能及时交而只好把拍拖的机会一拖再拖,真的成了——拍——拖,快成了名副其实的异地恋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俩人还能通过网络及时互发电子邮件(那个时候还没有qq之类的即时通软件)。

好在是俩人的助研工资都不低,每月一千多米元,折算成华元,八九千哎,快成万元户了!能稍微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灵,这可比父母的工资都高。想想这一点就让人振奋。

虽然去逛街买东西的时候看见价格标签总喜欢折算成华元,花起钱来还是感到肉疼,但是毕竟除掉几百房租、几百生活费,一个月还能省两百米元左右,再折算成华元,相当于留校工作的同学们一个月的工资,感觉还是蛮爽的。

寒假快到的时候,穆林跟袁媛商量,我们买辆旧车吧,他这个打算可是到了米国就有的,所以也早早就去申请了学生驾驶许可证,只是当时钱财有点儿紧张,情况也不熟悉。现在过了这两仨月,应该不成问题了。

一般学生们开过的旧车一千到四五千米元不等,一般老生毕业的时候都会贱价卖掉,旧车开长途也不保险不是?没必要开回家或者开到公司去,让公司负责托运还不如让公司把运车费折现给自己。

万一旧车开到半路坏了,扔了可惜,拖车去紧急修理更不值当,还不如毕业的时候再次低价卖给低年级的学生呢,价钱商量得好的话,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那可相当于免费开了几年车了。

在米国上大学,一般是修够学分就可以毕业了,但大部分的本科学生都是读完四年才修够学分,赶在暑假前毕业,但也有一些牛哄哄的本科生和研究生能够赶在寒假前毕业,离校前处理旧车,所以穆林还是很轻松地在师兄的帮助下买到一辆旧车,两千三百块,差不多花掉了他和袁媛所有的积蓄。

由于俩人都没有驾车经验,对车辆也空有理论知识,所以穆林请了师兄帮他去看车。

买旧车的一般流程是要开车试一试,然后把心仪的旧车开到车行花点儿钱做一些专业检查,主要是检查发动机和传动装置是不是仍旧功能良好。

他们看了好几辆车,最后才相中了一辆杰盘车,这辆车的发动机和传动装置是几辆车里性能最好的,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发动机的轰鸣和震动,行驶历程也没上十万大关。

买了车就需要给车上保险,俩人驾龄都是零,保险也是比较贵的那个档次的,加上给车上牌照,俩人半年的积蓄这下子真的全部搭了进去。

穆林想象着有了车,俩人约会就会容易很多。而且开车这么辛苦的事儿,还是男孩子来吧,所以穆林车一到手就开始了学车。

学车可以去专门的驾驶学校学习,但是那个太贵了,俩人没舍得花那个钱,也没钱可花了,而且沿袭华人留学生的传统,没几个人是到驾驶学校学习的。

大家都是自己人传帮带,师兄带师弟、师妹们练车。

先去交通部门考笔试,考过交规就能拿到临时的学生驾驶许可证,许可证一年有效,成人学生必须有年满18岁的持有正式驾照的司机坐在旁边指导才能开车上路,如果不满17岁,就必须去上驾校了。

当然上路之前需要先到某个空旷的停车场练习一下汽车的各控制部件,熟悉一下操作流程。毕竟开车上路汇入汽车洪流这件事,对于一个新司机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嘉州这样大家开车都很勇猛的地方。

第一次试图开车的人总是有很多担忧:万一该踩刹车的时候踩到了油门怎么办?万一踩刹车踩得太迅猛让后边的车来不及反应怎么办?万一拐弯的时候方向盘打过了怎么办?万一在高速上车突然熄火了怎么办?

所以上路之前在空旷的停车场上练习练习是很有必要的。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天生就对汽车、枪支这些东西自来熟、学得快,穆林练了不到一周,就去考驾照了,竟然让他一考即过,因为他学生驾驶许可证拿得早,考官一点儿都没想到他才练了不到一周,否则,说不定都不敢坐他的车了。

拿到驾照第一件事,当然是开车到博克立去见女朋友,炫耀一下自己车技的同时,给女朋友看一下俩人的爱车,顺便担当起教授女朋友车技的重任。

袁媛看到车的第一眼感觉还可以,银灰色的尼桑,线条流畅,车内比较干净,看着有八成新,坐进去感觉也不错,这车还能开好多年吧?觉得穆林能两千三买下来,很划算的。

虽然没车,但是师兄师姐们的车还是坐过的,袁媛就感觉这车跟平时看到的不大一样,这个档数好像比一般车多啊。

穆林很淡定地告诉她:“手动车都这样啊。”

一听说是个手动车,袁媛当时就炸毛了。

她早听师姐们说过,买车一定要买自动车,手动车要双手双脚配合默契才行,否则动不动就熄火,比自动车难开多了,博克立这里到处都是忽上忽下的山坡路,她哪儿敢开?!

看来是思夫坦那一马平川的周围环境已经把穆林的脑回路也趟平了,买车时一点儿都没考虑女朋友的情况,这念头一起,袁媛瞬间就爆了。

穆林更没有考虑到教女生开车的困难程度。

一提起女司机来,大家不免就想到那些女司机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冤枉了女司机。

她们都是小心又小心了的,可紧急情况的时候谁会想那么多,当然是觉得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

那么紧急情况下,踩错刹车、打错方向盘的事儿谁都不能保障啊,尤其是胆小的女司机。很多女生都胆小,所以她们学起开车来,更是小心谨慎,可是这份过份的小心谨慎在男同胞眼中,那就是一个字,”笨!“

穆林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女朋友是个很胆小的人,尤其是坐在方向盘后的时候。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女司机学车

别看袁媛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可真不是个胆大的。

所以趁着放寒假,停车场里车不多,穆林把袁媛带进来先熟悉他们第一部爱车的基本操作。

首先是讲离合器、刹车、油门,几个之间的关系,离合器和换挡如何配合,车速多少时应该放在哪个档,袁媛使劲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可是记住是一件事,执行则完全是另外一件事。她的左脚和右手总是配合不顺畅,把车开得哆哆嗦嗦,像是得了哮喘的病人一样在停车场里喘个不停。

好不容易在停车场里把这几个配合得差不多了,穆林就觉得可以让她开车上路了。

没办法,停车场里开得再顺溜,也不如上路锻炼人,停车场里除了那些停车位的线,没有合适的行车路线,袁媛掌握不好左右间距。

出了停车场,穆林都有些后悔了,这一个车道的宽度比停车场里两排停车线之间的距离小多了,袁媛远离左边,穆林觉得自己骑坐在右边自行车道线上,再往边上去一点的话,他就要窜上人行道了。

让她往左边靠一些,再靠一些,刚开始袁媛不敢,总觉得要撞上对面开来的车。

“靠左一点,再靠左一点!”

“离左边已经很近了!”袁媛不服,她开得慢,左边一辆一辆车从身边冲过去,她总觉得都快撞上她了,不能再靠左了!

后来袁媛发现没那么恐怖的时候,反而是穆林的一颗心提着下不去,尤其是有中间隔离带的时候,他总觉得一个不慎,袁媛就能把车开到隔离带里去,或者蹭上那个隔离带牙子。

没办法,穆林实在是怕她左撞了马路牙子、右撞着骑自行车的了,让她右转到一条小道,这里虽然可以双向行驶,却只有单道,好在寒假人少,除了路边偶尔停了辆车外,对面没车开过来。

袁媛在这条路上龟速前进,她需要掌握车在车道上的左右距离,尽量使车在车道正中行驶。可惜,这个更是不太好掌握,看见路边有车,她就忍不住想躲得远远的,免得蹭了人家。

这样免不了把车开到路中间去,这时看见对面来了一辆车,袁媛立马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左边是开过来的车,右边是停着的车,她就下意识想躲开过来的车,方向盘打得太多,差一点儿撞上路边的车,亏得她刹车及时,避免了一次蹭刮事故。

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刹车的,看见前边绿灯要转黄灯了,穆林提醒她可以“踩刹车”慢慢停下来了,她一个用力,车轰的一声冲了过去。

差一点儿没把穆林吓死,“刹车!刹车!让你踩刹车!不是踩油门!”

他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好在是闯了黄灯,不是红灯,前面也没车。

袁媛很委屈,“你大声嚷嚷个啥?!都把我嚷嚷糊涂了!”

得,自己犯错还赖教练了!穆林差一点气个半死。

没办法,还得捏着鼻子教下去。

“往左转,左转!不是右转!你左右不分啊!”

“别忘了打灯!不是让你开雨刷!”

“别紧张,它在路那边呢。哎,哎,慢下来,别撞上去了!”

“再快点,你堵着路了!后边有辆车等着你呢。”

上路不到一个小时,穆林跳脚、恨不得夺过方向盘自己开,袁媛跳脚、恨不得摔门下车躲到角落里哭天抹泪去。

这不,寒假里好不容易能拍拖的俩人,本想过个甜甜蜜蜜的假期,在经历了三次穆林教练的魔鬼式开车训导后,俩人不欢而散。

袁媛再也不想跟穆林学开车了,没想到平时挺温柔的男朋友突然变身面目可憎的大灰狼。

当曹蔓打电话问她假期里车学得怎么样的时候,她恨恨地回:“我让他把车留下了,我自己找教练,我没学会之前,他也别想开!”

“舍不得让穆林跑那么远教你开车?”曹蔓觉得袁媛太贤妻良母了。

“我怕我们那一点情分经不起学车的折腾!”留下曹蔓在电话另一头石化中。

曹蔓中午吃饭时问系里另一位华国师姐,“男朋友教女朋友开车,很恐怖吗?”

被师姐一顿嗤笑,“蔓,你难道没听说吗?如果你不想分手或者离婚的话,千万不要让你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教你开车,他们会把你当白痴训的。”曹蔓再次石化,看来袁媛的抱怨是真的。

师姐安慰她:“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男生都没耐心,你学车肯定没问题。咱们这儿还有一大把单身男生呢。他们教起开车来会无比耐心的,所有的骂人的话都会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看到曹蔓皱起的眉头,这是不愿随便给男生追求的机会?赶忙改口:“要不找那些有家属的师兄也行,反正将来你车开得好与不好跟他们没关系,所以他们教起来也不会跟你急红眼。”

“感情被他们骂哭还是一件好事情了?”曹蔓无语,这难道就是对打是亲骂是爱的解读?她有点儿回不过来神。

“别害怕,耐心的开车教练肯定是能找到的,开车是肯定能学会的,只不过大部分华国男生没耐心而已。”

师姐顺便拍了拍曹蔓的肩膀,让她回魂。

***********

另一边被抱怨的穆林也很无语,本来好心好意想教女朋友开车的,谁知竟把人惹毛了。他没觉得手动车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多了一点点麻烦嘛,而且手动车开得好的话高效、比较省油。

他唯一没考虑到的是地形,确实上下坡太多的话,新手不好掌握,他开上山的时候还熄火了一次呢。

他等红绿灯的时候,刚好停在坡上,启动时车往后退,他一个手忙脚乱就熄火了。好在后边的车离他够远,有足够的空间让他把车重启开走。

不过这事儿没敢跟袁媛说,要不然她更觉得自己有理了。

对于袁媛的无理要求,他只能好言好语商量,“咱们再到停车场里好好练练基本功?”

袁媛抛给他一个白眼,停车场里练有什么用,诺大的停车场,完全可以横冲直撞都不用担心的。

“你跟我到思夫坦那边去?那边没上坡下坡,容易练车。”

“不用,我找别人教我。”

“别啊,哪儿能让别人教你呢?我保证不冲你发火了!”废话,让别的男生教女朋友,还不知道会不会趁机撬墙角呢,这事儿没得商量。

好在穆林是住在校外,自己单独一个房间,房主不住在那里,室友出去玩了,他金屋藏娇一下,也没人发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曹蔓的室友

未婚就住在一起,袁媛没好意思告诉曹蔓,所以曹蔓还不知道,自己的闺蜜寒假里离自己并不远。

穆林也没有想联系曹蔓的意思,终于能跟女朋友耳鬓厮磨了,傻子才会让别人掺合进来。还在为俩人担心的曹蔓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俩人已经又好得蜜里调油、天天负距离接触了。

****************

曹蔓没打算买车,也没打算学车。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吃的是学生餐厅,她一忙起来就没时间做饭,唯一的电器是热水壶,熬夜太晚又不想去麦当劳的话,就泡一袋方便面凑合。

她去奥玛特连锁商店花几十米元就能买一个便宜自行车加一把链条密码锁,很多米国商店里还能买到一次性杯子里装的方便面,比华人商店里的碗装方便面便宜多了,加上从国内带来的四季衣物,衣食住行就全解决了。

其实曹蔓如果不选择学校提供的校内宿舍的话,可以节省更多,不过她考虑再三,入校前还是递交了住校申请,决定第一年先住校内。

毕竟住在校内的话,一是安全,二是方便,三是有室友,可以更快融入新的环境。

她来之前通过校园网的留学论坛了解过,一些住在校外的华国学生平时交际的还是华国来的留学生,语言和交际圈都没有变化,即使课堂上听不懂的地方,也是要么自己啃课本,要么华英文混杂地问华人同学,她觉得这对以后的发展很不利,所以决定不省那点钱,住学校、找英语流利的本系室友。

她当时在申请住宿的申请表里注明了这样的额外要求,学校也会尽量满足这样的要求。

所以她的室友就是两个地地道道的米国人,一个是从东部新约克来的尼克,另一个是从南方弗州来的阿曼达。

曹蔓发现原来英语也有方言一说,也不是说俩人的发音很不一样,而是在语速和腔调变化上略有不同,尼克说话快一些,生怕被人打断似的,阿曼达说话更抑扬顿挫一些,听着有一股浓浓的乡村歌手旁白的味道,而且阿曼达一看就是个南方来的豪爽妹子,跟袁媛的性格有点儿像,曹蔓很喜欢她。

仨人同住在一个专门为研究生提供的一间公寓里,那一片是一栋栋的小楼,楼内各有好几间公寓,还有公用的场所,用于聊天、讨论和娱乐。房间内有两三个高床,上面是床铺,床铺下是一套桌椅,挨着门口是两三个壁橱,每人一栏。

袁媛虽然也是住学校公寓,却是选了两人间的,价格也贵了一些,室友是一位来自希雅特的第二代华裔姑娘,那姑娘本科学了心理学,毕业找不着好工作,在父母的劝说下,转投计算机,来博克立修个硕士学位,准备毕业了回到希雅特工作,那里有两个世界五百强it大公司呢,不愁找不着工作。

寒假里虽然只有袁媛一个人,她却不敢让穆林留宿,毕竟她那里是个女生公寓。

曹蔓三个人虽然是一个系的,选的导师不一样,研究方向也大不相同。而且她们的选课也大不相同。

穆林和袁媛都是计算机系,袁媛的导师帕克教授的研究方向倾向于系统底层,穆林的导师倾向于算法研究,但他们选择的课程都差不多,左右逃不过那几门计算机核心课。

生物物理系的选课就不一样了,涵盖范围很广,他们系的学生来源也很广,学生物的、学生物物理的、学生理学的、学医学的。

教授们的研究方向也大不一样,有研究基因的、有研究心血管的、有研究癌细胞和治疗的、有研究医疗技术比如核磁共振、x光扫描、超声波检查的,等等。

曹蔓的导师研究脑细胞和神经系统,尼克导师研究疫苗,阿曼达的导师研究癌细胞,尼克本科学的是生物,阿曼达本科学的是化学,她花了很多时间学了一些医学院前期课程,本来是准备考医学院的,医学院太难进了,需要本科门门都是a,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跟医疗有关的生物物理研究。

她们的选课也不像计算机系那么集中,所以仨人的选课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平时的交流也是集中在生活口语中。

这也有好处,俩人有时候冒出来的短语,曹蔓是每个词都知道,合起来就不知所云了,这就像华语里的歇后语,“外甥打灯笼---照旧”,“打破砂锅---问到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面上的意思明白了,后边的意思实在是理解不得,或者常用比喻,“七上八下”,“不三不四”一样,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

曹蔓遇到这样的情况,会让俩人解释一下,也尽量记住,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还是准备了个小笔记本,事后把学到的短语记下来。一个学期下来,倒是学到了不少,只不过有的时候,掌握不好用这些短语的时机,闹出些笑话,给尼克和阿曼达添加了不少笑料,给紧张的学习减压不少。

跟着她们俩人,曹蔓对英语的理解能力节节攀升,尤其是说话语速比较快的尼克很喜欢跟曹蔓聊天。她也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发音,尽量跟尼克学习,觉得尼克的发音虽然快,但没什么明显的口音。

英文对于华人来说,很多音是发不准确的,他们自己听不出来,米国人一听就听出来了,比如几个嘴巴大小不一的“哎”音和咬舌、不咬舌的“丝”音,就如华人听老外说华语似的,老外自己觉得说得不错了,但我们一听就知道音不对、调不准的。

尼克来自新约克,可能受大都会新潮时尚的熏陶,很喜欢打扮自己,不仅穿着讲究,还化妆,基本上是不化妆不出门的,这几乎颠覆了曹蔓以前的认知,还想着跟在青大似的,学生都是要清汤挂水,不施粉黛的。

阿曼达不仅说话好爽,性格也很豪爽,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太阳更厉害一些,阿曼达虽然是白人,但是皮肤却像被太阳晒多了一样,有一层浅浅的健康小麦色,她貌似不化妆,不过住在一起久了,曹蔓才发现她也是会修眉型、涂睫毛膏的,否则眉毛和睫毛颜色很浅,显不出那种豪爽的英气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久久没解决的问题

在室友的影响下,曹蔓每天早上也会收拾一下自己,不过不会花很多钱在这上面,毕竟工资不高啊,钱要省着花,她现在用的,基本上还是国内带过来的化妆品和护肤品。

尼克和阿曼达的专业能力也是棒棒的,米国人不像华国留学生,上研究生是为了将来更好找工作,他们读研究生,真的是兴趣所在,想对选择的领域更深刻地研究下去,所以仨人虽然没有上共同的专业课,却可以分享各自的实验心得,所以仨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每个月曹蔓能省下二百五十块左右,考虑到父母还欠着一些外债,而且一直生活简朴,所以她想替他们出把力,她把省下的一千米元在寒假里托回国的同学捎回国,直接换成华元寄给父母,让他们还债、改善生活。

邓天凤收到八千多华元汇款时,心里五味杂陈,一是为女儿的懂事感到骄傲,二是为独自在外拼搏的女儿感到心痛,上大学的时候就惦记着暑假打工自己挣学费、生活费,这出了国人生地不熟地,还惦记着用微薄的奖学金补贴给父母。

她没有把这笔钱全部拿出来给曹定国,只拿出来一半,她觉得这足够表明女儿的孝心了。剩下的一半,她要为女儿存着,等将来女儿结婚的时候还给她。

邓天凤托秦维璐给女儿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寄过来,劝她先管好自己,不用替父母担心,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债务了,父母的工资也足够花,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轻松、越过越好的,就等着曹蔓在米国学业有成,早日能成家立业,也表达了强烈的愿望让曹蔓注意一下周围的同学、朋友,条件不错的男生,她可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曹蔓对父母的这个提议只能一笑置之,她觉得交男朋友这种事真的是只能遇不能求。她现在也是天天忙着专业课、还得石头缝里挤时间,跟着施密特教授和其他博士生们做课题研究,要谈恋爱,要不从这些博士生里挑,要不就得从周末一起玩的华国留学生里挑了。

大家平时很忙,周末大部分时间也很忙,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有闲暇时候的,比如刚考完试的、刚交了一个大作业的,大家总是需要松一松那根紧绷的弦,要不然心弦绷得太紧太久,会绷断、会出人命的。

所以大家在午餐的时候稍微交流一下,大致就能知道周末谁有空,约着一块去逛逛街、爬爬山、打打牌什么的。

嘉州沿岸几乎没有冬季,只不过冬季这几个月不会天天阳光明媚的,毕竟算是雨季,尤其是红门大桥那边,经常来个雾锁红门。

有了雨水的浇灌,冬季这几个月都是一片郁郁葱葱,也是爬山的好季节,跟几个朋友爬到山顶,看山下湖光山色,学习压力会随风一扫而光。

碰上下雨天,找一个可以相聚的地方,几个人拿几副扑克牌打打升级、拱拱猪之类的热闹一晚上,一切的压力也在大家的大呼小叫中随之溜掉。

毕竟大家一直在校园里呆着,米国的校园和华国的校园里青春洋溢的气氛没什么区别,所以这群单身着的男男女女也有着萌动的心,上研究生的单身学生,至少也二十多岁了,真的需要认真考虑人生伴侣的问题了。

不过能出国的学生,怎么说也是有眼光、有能力、有追求的,所以真正单着身出国的没几个,要么就是更有追求,想先出国再谈恋爱的,目前出国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恋爱也要谈起来。

曹蔓作为华国人眼中的大美女,而且现在还经常打扮化妆一下,显得更出众,让一众单身男同胞们眼红心热。一旦曹美女有空,接受邀约的人就会不止一两个,组个牌局绝对手到擒来。

可惜曹蔓不知道是这方面尤其迟钝还是睁眼瞎,就是跟谁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且她也不是特别喜欢打牌,最多在旁边观战一会儿,然后就跟不爱打牌的女生聊天去了,让这些牌桌上恋战正酣的男士们也不好意思退局去追她。

而有时候大家就不打牌纯聊天,可是热门的球赛、风生水起的计算机行业发展、股票投资啊这些话题曹蔓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很少插话,而她感兴趣的专业话题没几个人能聊起来,面对这么一个高冷的“大龄”女青年,男生多少热情也能被浇灭。

寒假里被爱情好好浇灌了一场的袁媛看不下去了,在元旦聚会后忍不住对自己的好友吐槽:“蔓蔓啊,你说当初曹叔邓姨咋给你起的名字,为啥叫了蔓蔓呢,慢——慢——啊,哎,你这桃花从初中就开始含苞待放,到现在还没一朵全开的,你是不是该给你那棵桃树浇浇水施施肥来点儿阳光?否则这靠天收,有可能颗粒无收啊~,今天已经进入九九年了,咱能不能在今年把这个久久不能解决的问题放在首位考虑一下?”

“媛媛,难道你想让我随便挑一个?”

“当然不是,可是你这不松口,不伸手的,外面的桃花再盛开,也跟你没关系不是?”

袁媛接着说:“你究竟有没有看上的?你说我们这从晋丰到了燕京,又从华国到了米国,你身边那么多桃花花苞,总有那么几朵能入你的眼吧?咱们来个重点培养?”

“……”曹蔓用双手支着下巴,看着袁媛,觉得无话可说。

“蔓——蔓——啊~”袁媛伸手抓住她的两个胳膊摇了摇。“你如果看不上华国人的话,你们实验室的白人帅哥怎么样?有没有看顺眼的?”

“我说媛媛,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副恨嫁的样子!你们要不要等到毕业再……”曹蔓瞄了瞄她的肚子,一副你可千万别心急的担忧样。

袁媛差点儿恼羞成怒了,她可是每次都坚持让穆林用套的,“你,你!哎,你真是,我真是,哎,皇帝不急太监急。”

曹蔓也知道袁媛这是关心她,忙告饶:“媛媛,我觉得我这种事儿,真的是急不来的。我相信一见钟情,就等着哪个人让我看一眼就来电。”

“哇塞,你啥时候从冷静型变成一见钟情型的了?”

“什么冷静型?”

“你以前不是有个恋爱模型、还有一套躲避渣男的理论吗?你不是说要按照那套理论行动吗?怎么又改成要一见钟情走感性路线了?”

“你说,那理论我套了这么多年,也没套着一个,你跟穆林一见钟情,这不挺幸福的么?所以我想我那套理论可能不太切合实际,准备走你这一见钟情的路子了。”

“我跟他可不是一见钟情,你别瞎总结。我们那是日久生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印地人的小心思

曹蔓不满袁媛的说法,纠正道:“你是日久生情,你家穆林对你绝对是一见钟情,你是身在山中不知处,我这山外人看得比你清楚。”

“好好好,就算是他对我一见钟情,我也没有对他一见钟情啊,你也没必要找一个自己一见钟情的,否则你这男朋友,我怕是一辈子见不到了。哎,等等,我这一想呢,觉得你啊,真的要理论和感觉相结合才行,一定得找一个他对你一见钟情的,你呢,再用你那套、不,好几套理论来检验他,这样双重把关才靠谱。”

“是谁刚才巴不得我是个男的都可以考虑的,这会儿就又要双重检验了?”

“哎,我这不也是,又想让你桃花朵朵开,又想让你找个靠谱的嘛。曹叔邓姨不在这儿,我当然得替他们好好把关才行。”

“媛媛,你没发现这些男生都很不靠谱吗?你看刚才那个陈炜,学习很好,人看似也挺能干的,说就找一个漂亮的媳妇养在家里,他负责养家,老婆负责美貌如花就行了,这人不适合我吧?”

“嗯。蔓蔓你肯定会比他学历高。”

“那个王凯,牌桌上说漏嘴,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当然要老婆来干,否则娶老婆干嘛?这个也不行吧?”

“当然,凭什么家务活一定要老婆干?又不是保姆老妈子。”

“还有那个章什么来着,说钱他负责挣,洗衣做饭他也可以包了,但将来需要跟他父母一起生活,毕竟他父母就他一个儿子,需要靠他养老,媳妇只要尊重他父母,在父母面前朋友面前给足他面子就行,朱颜孙菲她们可说了,这妥妥会有婆媳矛盾的,这坑,我能跳吗?”

“不能!”

“而且这些人没一个说需要什么样三观的女朋友,要求都很实际,我真的是一个也没看上,为什么要在他们身上再花力气?我现在忙得昏天黑地,哪有那个精力。”

“……”这话说得袁媛无言以对,也是,“算了,单靠一起玩还不行,我看看我们博克立里面有没有靠谱的单身男士,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咱们得撒大网,才能捞大鱼。”

“捞到大鱼你留着自己吃吧。”曹蔓冲她扬了扬眉。

“那我只能吃夕湖醋鱼了,我啊,说不定会被穆林的那一大湖的醋淹死。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觉得很有必要啊,跟你说啊,我们俩都想转成攻读硕士学位了,想先工作。”

“为什么?”

“实在是现在这大好的就业机会太难得了。现在计算机软件公司这么热火朝天,学什么的都转我们这个专业轻松找工作了,我们这专业出身的更不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要不然等我们博士毕业,这股浪潮说不定已经过去了,我们正儿八经一路计算机专业上来的,难不成到时候给一帮非计算机专业的当手下?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你们导师会放你们走吗?”

“现在报考计算机的学生太多了,一抓一大把,导师不会不愿意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曹蔓表示理解。

袁媛不忘自己的初衷:“你说我们一出校门,哪儿再来机会认识这么多纯情小男生,让你谈一段纯纯的爱情。”

“不着急,我不是还要读博士么,至少要四五年呢,总能碰上合适的。”

*****************

随着计算机行业的蓬勃发展,尤其是曦谷领头羊的作用,各种计算机软件公司以曦谷为密集地开始向各地延展,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在米国各地。

这些公司需要大量的计算机专业人员,米国本土已经有点供不应求,米国提供h1b工作签证,开始大量从世界各地招收计算机专业人士。原本上门来读计算机博士的华国学生也纷纷转为硕士学位,以求抓住这次的就业大潮。

穆林和袁媛也不例外。他俩1998年到米国来深造,本来计划读博士,需要四五年时间,现在转成硕士研究生,只需要两年时间,半年过去了,他们到2000年夏天就能毕业。

思夫坦身在曦谷,周围更是被一大堆高科技it公司包围着。

虽然it公司多,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总要有个面试的过程,检验一下来人能力的。

地处偏僻的,比如中部高校的华国留学生们还不觉得,但是曦谷的学生们,系馆里或者宿舍门口广告栏上,经常能看到招人广告,各族裔的计算机学生们春天没来就开始蠢蠢欲动,不是春情勃发,而是争相找暑假实习工作,而有很强编程能力的研究生们更是抢手。

在找实习工作的时候,各族裔就显出了不同的民族特点来。袁媛跟系里的一个印地男同学关系不错,俩人一起跟帕克教授做助研,所以在找实习工的时候,这位男同学跟她分享了一封电子邮件,让她把里面提到的试题做一做,为面试做些准备。

她打开邮件,一页页翻下去,正琢磨着是不是这位同学发错了的时候,才在一大堆你来我往的聊天邮件中间看到了一系列问题,有一般的问题,诸如:

“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了解?”

“你觉得能为公司做什么?”

“你有什么优点?”

“你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你在工作中遇到的最困难的难题是什么?你是怎么处理的?”

更多的是编程考试题:

“给你一系列数字,从中找出最大的数,请写出o(n)算法。”

“有一块田,你把手表掉在田野里了,描述你会如何最快速找到这块手表。为什么你认为自己的算法是最好的?”

“给你一系列数据,请用stack的push、pop写一个排序算法。”

“请用二叉树写一个存取算法。”

…………

一页一页,满满的问题充满了屏幕,隐藏在一大堆的“re:“一般聊天回信当中,袁媛看得是目瞪口呆,也是第一次见识了印地人之间的互动互助,也是第一次见识了印地人在互助时如何保全自己。

这位印地同学告诫她不要转发这封邮件,她自己用就好。她想了想,把其中的问题摘抄下来,重新写一份电子邮件,用华文行文,发给了穆林,至少可以分享给男朋友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的淘金热

教授们虽然很想让自己的研究生们暑假也留下来做课题、写论文,可是在曦谷各it公司高薪招人的大环境下,导师们也知道自己那微薄的研究经费没法给学生们提供更高的工资,还不如放了他们,让他们暑假里在实际的计算机公司工作,这样学生们不仅锻炼了能力还挣足了钱,开学后更能一心一意上课、搞研究。

当时的助研、助教的工资大概也就一千二三的样子,可是随便找一家软件公司打工,都有三四千、四五千的实习工资,更别说早就跻身世界500强的几家it大公司,不仅工资高,还有吃有喝包住宿,让人感觉立马要变成富翁富婆了。

有了前人的这些打工经验,每年从寒假开始就到处找实习工作的计算机系大学生研究生们更是摩拳擦掌,早就开始跃跃欲试,争取一放假或者一出校门就投身遍地捡钱的新型淘金热中。

穆林和袁媛随着这股新的淘金大潮,和同学们一样向很多公司投递了自己的简历。

拜“思夫坦”金字招牌和自身能力所赐,穆林得到了崖狐总部的工作机会。崖狐是一家网络公司,提供很多线上服务,比如新闻、天气预报、股市行情等。

他们还提供电子邮件服务,每个用户都拥有一个免费的电子邮件信箱。这在公司创始之初,为公司吸引来大量的用户,毕竟虽然很多人已经有电子邮件信箱,但是基本上都是就职或者就学的单位提供的,一旦离开账户就会被封掉了。

一个免费的、私人拥有的、没有被封危险的电子邮件信箱是很吸引人的,去上网查邮件的时候,顺便看看新闻、查查天气,就变成了很多人的习惯。

那么在崖狐网上做个广告,就会被很多人看到,这是公司挣钱的根本所在。聪明人很多,所以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开始仿效这一做法,公司想发展,就要不断地推陈出新,避免被别人超越。

为此崖狐高层也是想尽了办法,除了丰富网站内容、提供更及时的信息之外,也争取为客户提供更多样的服务项目,尽可能地守住自己的市场占有率,即时通通信便是公司当前的重中之重。

穆林6月中去崖狐上班,正赶上公司要发布崖狐即时通服务,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小组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带着手下人修bug堵漏洞,与其教他这个新人,还不如自己动手,所以就交代他先自己用一用崖狐产品熟悉一下,等即时通这个聊天软件发布之后,他们再细谈工作安排。

袁媛由于有数据库开发的经验,所以找到了到大牌数据库开发公司奥立克的实习机会,跟着一个底层开发小组优化数据存储,压缩数据和提高数据提取速度。

计算机软件,尤其是大系统,都像海洋里的冰山,漏在公众眼中的只是水面上的一点点,大部分的工作都隐藏在水面一下,没有水面下的那些大块头,撑不起水面上的那一角。

奥立克数据管理系统,运行在大型服务器上,虽然是冰山下很大的一块,但是冰山上的那些都是别家公司提供的,这些产品想完美整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在90年代初,对大型数据库有需求的公司不是很多,奥立克的业绩很受限制。

当时企业级软件业务的标准做法是,一家大公司采购来自不同供应商的十多个“最佳品种”的应用软件,然后公司会聘用一家it咨询公司,把所有这些软件整合起来使用,并提供长久的技术支持工作。

术业有专攻,计算机行业内部也有更细的分工,比如很多提供数据库管理的公司很少把精力放在前端应用开发上,他们的前端应用程序一般很难满足用户的五花八门的需求,前端产品就会有很多小公司来专门开发,争抢这一块市场。

咨询公司就会从各家做前端应用的顶尖产品中挑选,然后整合起来,提供给最终用户。

如此做法的后果就是数据管理会变得支离破碎,数据会出现重复现象,而且还会在多个程序背后的数据库之间发生冲突。这就好比从不同地方买来几十种不同的汽车零部件,然后拼凑成你自己的汽车,而各个部件制造商之间却没有相关的共同标准一样,为了解决适配问题,不得不多出一些部件来链接。

为此奥立克曾经调整过自己的发展战略,九十年代开始并购或与其他前端软件公司合作以解决自家前端薄弱的问题,争取为用户提供更加高效的整合产品。

而且当时跟奥立克合作的是提供大型服务器的艾比埃木公司,随着迈韶公司的发展,pc业也蒸蒸日上,严重威胁着大型服务器的发展前景,大有一群群蚂蚁咬死大象的架势,奥立克面临的竞争也是异常激烈。

为了避免公司被蚕食,为了给公司找出新的出路,奥立克的高层也是绞尽脑汁。

1995年,公司ceo莱瑞埃里森终于看到了新的前景,他对互联网有了具体的远景和战略,在f国帕里斯举行的一次会议上,莱瑞埃里森在主题演讲中介绍了他的“网络计算机”的远景,他的主题演讲轰动了全球科技界,从此莱瑞埃里森向“视窗-因特”的霸主地位发起了挑战,推出了“网络计算机”。

网络计算机是一种精简了的计算机,没有硬盘,因此也没有应用软件,可以上网,所有的服务都来自于服务器,颇有一种把终端机放进用户家里的架势。

这种做法也将奥立克的ceo莱瑞埃里森置于同迈韶的ceo威廉姆盖茨唱对台戏的地位,因为威廉姆盖茨依然相信软件/pc服务器模式,更是当年“视窗-因特”组合的倡导者,试图打败大型服务器/终端机模式,而且颇为成功,现在是奥立克反过来将服务器/终端机模式推上新高度。

1997年,莱瑞埃里森推出了奥立克版本8,这个版本是以他对互联网和网络计算的远见为基础的,同时莱瑞埃里森自己也接管了应用软件开发部门,他开始开发订单管理和财务表格等前端应用程序。

为此奥立克开始大量招收新的优秀员工。

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袁媛走进了奥立克,成了应用软件开发部门的一员,不过只是八周的实习生而已,这也是大公司招优秀人才的一个方法,实习八周,看中的人他们会提供毕业后的正式工作机会的。

虽说两者都在曦谷,奥立克在红木城,而崖狐在阳光镇,分别在思夫坦的南北两侧,所以穆林和袁媛商量,他想着暑假就开始租住新的地方,一是学生少房源多,容易找,二是房主没有两个多月暑假空档期,租金上也能便宜一点点,他希望暑假的时候袁媛能和他一起住,这样俩人能省下更多。

第二百四十七章 意见不一

穆林和袁媛的感情已经很好了,而且俩人也已经24岁,不再是少年慕艾的年纪,早就开始商量着明年暑假毕业了回国结婚的。

所以现在住在一起,袁媛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曦谷的房价和租金都不低,将来俩人的生活也是靠俩人的共同努力,现在能省一分,将来的生活就能轻松一分。

所以暑期开始,俩人在思夫坦附近的一间公寓安顿下来,周末的时候,俩人一起买菜做饭,到周围去玩,请朋友来聚会,平时俩人一南一北分头去上班。俩人现在还只有一辆车,坐公交车的话很不方便,穆林想让袁媛开车去上班,而袁媛又舍不得穆林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俩人又商量了几天,觉得还是再买一辆车比较好。

在买新车和旧车的问题上,俩人再次意见不一,穆林觉得已经有一辆旧车,再买的话应该买一辆新的,而袁媛觉得买一辆旧车就行,等毕业的时候万一去了其他城市也容易处理,再卖掉就是。

穆林觉得他们毕业后很可能就在曦谷这边找工作安家落户了,没必要到时候才买新车,还不如提前一年一步到位,而且即使去别的城市,现在公司都提供搬家服务,帮助把车拖到新的城市也不是大问题。

而且现在虽说一部分工资缴税直接被扣掉了,俩人拿到手的暑期工工资还是不低,实习结束后全款买车都有足够的资金,更别说可以贷款买车,一个月要付的贷款才几百块,应该不是大问题。所以袁媛被他说动,同意俩人买新车。

在买什么车的时候俩人再次意见不一,袁媛觉得应该买瀛国车,性价比比较高。而穆林考虑到将来的新车袁媛开的机会多,所以安全更重要,那些米国车比瀛国车更胜一筹,但是袁媛觉得即使价钱上差不多,但是米国车普遍更耗油,长期来看,不算好选择。最后是穆林一句话定了乾坤:“媛媛,价钱不是问题,耗油也不是问题,你的安全才是第一。”

最后俩人买了一辆福特探索者,这是一款运动型车,穆林看中的是车型和安全系数,袁媛看中了它的容量和功能,能坐六七个人呢,第三排座位放下,后备箱很大,能放不少东西,将来旅游、搬家、购物都能堪重任。

穆林和袁媛就这样住在了一起,俩人早出晚归像正常夫妻般,上班下班、做饭吃饭、饭后遛弯,曹蔓打趣他们提前进入婚姻生活。

私下里她郑重其事地提醒袁媛,可要做好防范,别弄个未婚先孕啥的,可就麻烦了,袁媛脸红的同时,也向她保证,每次都有保护措施的,让她别担心。

曹蔓只能唉声叹气,自己能挡住俩人住在一起?能让人家不做羞羞的事情?那真是管得太宽了。

曹蔓暑期没找实习工,准备在学校继续做助研,多发表论文,尽早把博士学位拿下。学校的宿舍是按照学期收费的,她夏季学期的时候就从学校搬出来了,尼克跟她住得挺愉快,暑假只准备回东部一周,其余时间也跟着自己的导师做研究,所以俩人在校外不远处租了一栋房子里的两间,夏天同住,还可以相互照顾。

尼克现在做的研究跟荷尔蒙有关,是研究某些荷尔蒙的变化对体内细胞生成的影响,她们这同一个系的,因为具体的研究课题不同,也已经觉得有点隔行隔山了,虽然大家的实验手段基本上相同,一大堆的小白鼠,一大堆的解剖器械、药物、仪器等,分析的东西不一样,做出的研究也不一样。

*********

暑假快结束的某一天,曹蔓给袁媛打电话,“媛媛,这周末能给我当拉拉队加油吗?”

“你要参加什么比赛吗?”

“这周末我跟室友和同学报名去跑红门大桥,三英里项目,你要不要送我们过去,顺便给我们加油?”

“你什么时候开始跑长跑了?”一英里相当于一千七百米,三英里可就是五千米呢,大学里八百米都让大家谈跑变色,现在竟然去跑5000米?让人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大学里啊,不是要锻炼好身体,健康为祖国工作五十年么?”

“看来我还是有不了解你的地方啊,都不知道你竟然喜欢跑步。”

“你小时候总比我跑得快,跟你跑太受打击了,现在你天天跟穆林在一起,我终于解放了,可以找一个能跟我一起跑的。”

“大学里我也没能荼毒你呀,说得跟真的似的。”为自己辩解完,袁媛的注意力马上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哎!跟什么人一起跑?什么人?快给我说说!”会不会是男朋友?

曹蔓可以想象袁媛现在肯定是闪着一双八卦的眼睛说话,不由咬了咬嘴唇,想着要不要逗逗她,最后还是放弃了,逗她的结果肯定是一轮长篇大论催她找男朋友,她老实答道:“你想多了吧。我就是跟室友一起跑跑而已,室友,女的。”

“哦~”

“怎么,失望了?”

“是啊,太失望了。”电话那头袁媛夸张地说。

“那你还来不来当拉拉队?”

“去,去,蔓蔓大小姐的比赛,我怎么能缺席,说不定还能给你物色个一起跑步的大帅哥,我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嘁!”

跑步活动是早上7点多开始,所以运动员要六点多就到,考虑到停车问题和运动员签到,可能需要六点到,最好是大家合一辆车去。

红门大桥的一端有个公园,跑步以后在公园里有发奖仪式,还有各种庆祝活动,红门大桥一千多米长,大家的起点和终点都设在桥的同一端,根据赛程长短决定运动员在桥上跑几个来回。

红门大桥附近海风习习,夏天里一点都不热,而且观光客一般还要穿上夹克衫才不觉得冷。

大家都盛传米国作家马克特温曾经对弗兰斯的夏天的一句最著名的总结——“我所经历的最寒冷的冬天是弗兰斯的夏天”。虽然不知这句话究竟是不是马克特温说的,这句话却是很多人对弗兰斯真实的感觉。

第二百四十八章 米国女孩都这么开放?

由于太平洋洋流的影响,弗兰斯的夏天真的是好冷,虽然气温并没有冬天那么低,但是夏天人们总是穿得比冬天单薄很多,遇到低气温当然就受不了了。

据在弗兰斯城里上班的女同学们抱怨,夏天穿裙子去上班绝对是找虐,尤其是从捷运车站出来,在高耸如云的建筑间行走,穿堂海风更加冷嗖嗖,如冰刃刺骨,动作不快一些的话,在成功进入办公大楼前,很可能要冻成冰棍在人行道上躺尸了。

男生们也都戏虐,夏日里,弗兰斯街道上的美女真的是个个美丽冻人。

他们几个去年刚到弗兰斯的时候,就去过世界闻名的红门大桥,当时几人是坐公交去的,也没想着向师兄师姐们打听去红门大桥的注意事项,两位女生穿着裙子、两位男生短袖短裤,到了那里才意识到穿少了。

几个人在瑟瑟寒风中摆姿势照相,背后宏伟的大桥衬托着缩手缩脚的几个人,一个个都是忍不住的鹌鹑样。照片冲洗出来以后,谁也没想跟家人分享。

鉴于这个因素,袁媛祈祷那天千万别刮风,想象着曹蔓穿着跑步用的运动短裤短袖与寒风搏斗的样子,她自己就先打了一个哆嗦。所以在电话里千提醒万嘱咐曹蔓带上外套、长裤,要早点去先热身一下,跑完步就可以穿上长裤长袖,千万别冻着了。

袁媛还考虑到曹蔓和她参赛的那两个同学都是在校内继续做研究,没有去实习,也不像他们暑假里“发家致富”了,所以他们打算周五去买些烧烤用的材料和食材,跑完步参加完活动到附近的红门公园去烧烤野餐,顺便在公园里玩一玩再打道回府。

周五晚上,袁媛和穆林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的原材料。炭块、点火用的助燃油、打火机等,食材有鸡腿、鸡翅、大块牛肉、羊肉,还买了瓶米国烧烤酱、华人超市买了高丽烧烤酱、孜然粉、辣椒粉、串烧用的竹签等,还买了青椒、黄椒、红椒、蘑菇,买了几种饮料,回到家把鸡翅、鸡腿、牛肉分别用不同的烧烤酱腌上,把羊肉切块串起来,把蔬菜洗好也切块串起来,保鲜膜包好,放入冰箱。

第二天一大早把食材都放入放了冰块的保温箱中,把炭块袋子等也搬上车,去学校接了曹蔓和她的两个同学,开往金门大桥。

经过介绍,袁媛和穆林跟曹蔓的两个同学算是认识了。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阿蒙,女的叫尼克,两个白人。

袁媛知道这个尼克,去年就跟曹蔓住在一起,她见过两次,没想到现在暑假里还跟曹蔓一起搬了出来,看来是跟曹蔓关系很好的,袁媛在这一点上很佩服曹蔓,她自己交的新朋友不是华人就是华裔的,那位给她面试题的印地人也只是工作上有交往而已,而曹蔓就没把自己的朋友限制在华人范围内,也没限制在雅西洲族裔范围内。

曹蔓给双方相互介绍,尼克是室友兼系友,阿蒙是师兄,跟她同在施密特教授手下做研究,袁媛是闺蜜,穆林是校友兼闺蜜男朋友。

尼克人很漂亮,一头金褐色卷发被梳成了马尾辫,转头说话间在脑后欢快地蹦跳着,而且估计是喜欢跑步的缘故,身材也好,这要是放在华国,估计早被星探发掘进演艺圈了,明明能靠脸吃饭的人,竟然从事烧脑的生物物理研究事业,让人嫉妒啊。

阿蒙的个子比穆林稍低一点点,这在又高又帅的白人堆里很少见,阿蒙和穆林虽然胖瘦差不多,阿蒙看起来更加健美一些。难道也是爱跑步的缘故?他虽不是米国电影明星克鲁斯那样的矮个子大帅哥,也是温文尔雅,算是小帅哥一枚。他开口跟穆林和袁媛打招呼,竟然是用华文,“你们好,我是阿蒙,多谢你们来加油助威。”

原来他对华国文化很感兴趣,目前正跟着曹蔓学华文,而曹蔓也让他教英文口语作为交换,毕竟很多华国留学生虽然单词认识的不少,可口语里很多听不懂,就像华文里的成语、歇后语对外国人那样,英文里跟文化有关的笑话、俚语等也让华人头疼。

曹蔓本来是想跟尼克交换语言学习的,可惜尼克对华语不感兴趣,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跟对华语和华人文化都兴趣浓厚的阿蒙师兄做交换了。

曹蔓对阿蒙师兄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主要是这家伙一上来就声称自己见过曹蔓,让她想起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妥妥一个米国的纨绔子弟嘛。

后来经过打交道,曹蔓才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才慢慢放下芥蒂,跟他有了更多的交往。

毕竟是同一个导师,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俩人开始语言互换教学之后,曹蔓对他的印象更是大好,这人学习不仅态度好,想象力、知识拓展力也都是杠杠的。

有时候曹蔓跟他说起一个词,他会问到出处,联系到当时的年代、政治环境、文化环境等等,有时候甚至能联系到约柔洲那边,不仅让曹蔓对华文之美、华国文化和历史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连带着对雅西洲和约柔洲历史和文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些知识对于她一个高中就开始分科的理工科学生来说,真的是填充了一大片空白。

这次这个长跑活动也是阿蒙拉她们来的。

过了没多久袁媛就看出来,那位尼克大美女对阿蒙很不一般啊,不仅在车里不断跟他找话题聊,下了车也围在他身边跑前跑后。

尼克叫上阿蒙,顺便叫上曹蔓,去报到处签到,还帮助阿蒙往身上别号码布,拿出防晒霜给阿蒙用,那个殷勤和热情,袁媛都有点不好意思站旁边。

她把曹蔓拉远一些,轻声问:“蔓蔓,你一个人当电灯泡也就罢了,还拉上我和穆林一起当电灯泡啊。”

“没有啊,尼克对人就是这么热情,而且每次看见帅哥都这样,特别花痴。”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不像一般的花痴这么简单啊。她在学校对所有男生都这样?”

袁媛看着那个阿蒙,把外套脱了之后,能看出这人虎背蜂腰,身材确实非常健美,难道这是让尼克激动地原因?

曹蔓似是司空见惯了:“也没有了,哎呀,你们别管那么多了,尼克的前任都能排成排了,你们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阿蒙呢,说不定她对阿蒙也就是三分钟热度。”

袁媛凑到曹蔓耳边继续咬耳朵:“我没结交过白人女孩子当朋友当室友,没你有经验,米国女孩都这么开放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学习华文的难度

听见袁媛质疑白人女孩的开放,曹蔓咬耳回去:“也不是啦,我的另一个室友阿曼达就很传统的,他的男朋友据说是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她男朋友最近在弗兰斯城里找了一份工作,俩人已经开始考虑谈婚论嫁了。而且尼克也不是特别开放的,她很有底线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可怕这位尼克把曹蔓给带歪了,“恭喜你那位阿曼达室友。”

曹蔓用胳膊顶了她一下,“哎,媛媛,别忙着恭喜别人了,你们俩有没有考虑过谈婚论嫁的事儿啊?”她可是知道了袁媛已经跟穆林住在一起了。

“等你先找到男朋友再来关心我们的事儿吧!”

这时袁媛刚好听到穆林在那边叫她们,庆幸找到转移话题的机会,“快,叫到你们的号了,快去跑你的步吧!我跟穆林到那边等你们去!”

袁媛冲着曹蔓和刚好过来叫她的阿蒙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

“加油!”阿蒙回了一句,拉着曹蔓去了起跑线。

第一圈下来,穆林和袁媛发现阿蒙和曹蔓跑在一起,等了大约两分钟才看到尼克的身影。

尼克看见他们俩,一边喘气一边朝他们挥手,“他们也不等等我。跑那么快!”

等到跑完第二圈终于完成三英里的时候,尼克气喘吁吁跑到俩人面前,接着抱怨:“你们也不等等我。跑那么快!”

“你知道蔓想跑出自己的最好成绩来,当然要时时跟着预先制定的计划控制步速。你又不在意成绩,跑快跑慢无所谓的不是?”阿蒙回答到。

“一起来的,不能跟你们一起跑,还有什么意思啊~”尼克气喘吁吁地回了一句,不过她还是很关心室友的,问曹蔓:“蔓,有没有达到你的个人最好成绩?”

“有阿蒙领跑,当然达到了。”曹蔓很高兴。

“那太好了!祝贺!祝贺!好了,我们快去公园抢地方去,好好庆祝一下!”曹蔓看着刚才还不高兴、这一下子又兴高采烈的室友,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参加这些庆祝活动了?”她指了指周围那些摊位,是主办方早准备好的娱乐项目。

“这些多没意思。咱们去公园自己玩多有意思,还可以租个小船玩玩。阿蒙,媛,林,你们说是吧?”大家也觉得有理,尼克小手一挥,“那就走吧!”大家跟随而去。

他们运气不错,到的早,很快就租到了两条船,穆林袁媛一条,阿蒙曹蔓尼克一条,穆林袁媛想起了当年的划船落水事件,不由相视一笑,那算是俩人感情的开始吧?

这次是脚踩的船,不用担心划不走了。

清澈的湖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湖边的青葱树木,几个人也不追求速度,悠哉悠哉,很是放松惬意。

到了中午时分,还了船上了岸。

几个人找了一个有烤架、有阴凉、有长椅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穆林把车开到更近的停车场,把后备箱里早准备好的东西都一一搬了出来。

阿蒙负责生火烧烤。照他的说法,烧烤都是男人的活,看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熟练地清理烤架、铺上锡箔纸、打火、点燃碳块、等着碳块烧的程度、开始烧烤,穆林在旁边帮忙端盘子递工具的,几个女生一边聊天一边准备着零食和水果,野餐区有水龙头冲洗水果很是方便,袁媛还准备了个小案板,一把水果刀,切水果更是方便。

阿蒙是第一次烤羊肉串,放在锡箔纸上总觉得烤不好,穆林跟他交流着烤羊肉串的经验。烤出来的羊肉串因为撒了孜然粉,吃着别有一番风味,让阿蒙爱不释手,原来烤肉还有这种调料。

“蔓,你说我们把羊肉串引进到烧烤店里,会不会很受欢迎?”

“阿蒙,你们犹太人的精明厉害你能不能不要展现地那么明显?”曹蔓回答。

阿蒙抗议,“这不公平,就像说华人学生的数学都很好一样。”

几个华人学生表示这种抗议无效,我们华人学生的数学确实学得好啊,你们犹太人确实很精明天生会做生意啊。

“……”尼克星星眼看着大家。

“好吧,好吧。我们聊点轻松的。”阿蒙举手投降。

几个人一边烧烤,一边吃,一边聊天,很是放松,穆林和阿蒙两位男士很快熟悉起来,毕竟俩人是同一所学校的,系馆也很近,以前中午在餐厅遇见过,曹蔓应该还给两人介绍过,虽不算完全的陌生人,但也属于擦肩而过印象不深的。

这会儿一起负责烧烤,俩人有了足够的时间相互了解,话题也就从天气、股市、学校食堂的饭菜慢慢转到了各自的研究领域和个人爱好兴趣,渐渐深入,渐渐透露私人信息,当然大部分时间用的是英文。

提起自己的华文学习,阿蒙很好奇地问穆林:“林,前两天蔓说我哪天把华文里的‘打’的用法和‘意思’的含义弄懂了,我的华文就可以不学了。这俩词真的很难吗?打不就是hit,意思不就是mean或者meaning吗?”

穆林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往深了想一想,还真是有意思,就笑了起来,回头跟正在跟曹蔓聊天的袁媛说:“哎,媛媛,曹蔓真会给阿蒙出难题啊。我看这次,阿蒙真要被她难倒了。”

“什么难题?”袁媛疑惑地看向曹蔓。

“曹蔓让阿蒙弄懂‘打’的用法和‘意思’的含义。”穆林回答。

曹蔓抗议:“这不怪我,是他让我先把take和make弄明白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袁媛也愣了一下,这很难吗?不过很快回味过来,“哦~有意思。来,来,来,阿蒙,我和穆林来考考你的华文水平,看看蔓蔓教得怎么样,顺便帮你学习一下这俩词的用法。”

“等两分钟,肉烤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几个人围坐在长凳前,一边吃喝一边开始华文教学。

袁媛老师先发声:“阿蒙,我们先从‘打’这个字说起,我们给你一个含‘打’的词,你告诉我们它的英文意思。蔓蔓,你不许提示哦,ok?”曹蔓点头。

阿蒙表态:“lldomybest”(好,我尽全力。)

袁媛开腔:“我先来个简单的。打鸡蛋。”

“beateggs。”

“一打鸡蛋。”

“beateggonce”(打一次鸡蛋?)

“不对。再猜。”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蔓和万达曾经讨论过一打玫瑰。adozenofeggs”

“right!”

“……”阿蒙长出一口气,差一点刚开始就通关失败啊,更加提起精神。

“打架。”

“fight”

“打孔。”

阿蒙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问:“criticizeconfucius?”(批评孔子?)

这次轮到仨华国人惊诧了。这脑洞开的,咳咳,有点接受无能。

第二百五十章 “打”字究竟有多少用法

“为什么这么说?”穆林问道。

阿蒙一脸正经地解释:“我曾经读过一本关于华国culturerevolution的书,里面提到批判林批判孔的,图片上说要打倒他们。”

“……”仨华人无言以对,尼克更是一脸懵逼。

“不过这个词华国人不这样理解,孔就是指hole,不是指confucius。”袁媛提示到。

“holedrillahole”(孔?钻孔?)

“yes下一个。”

“打招呼。”

“sayhello,thatilearnediner,daalwaysusesthisphraseintheoffice”(我知道这一个,打篮球,打排球,踢足球,万达总是在办公室里说。)阿蒙很高兴终于遇到一个常用语,话就多起来。

“打交道”袁媛问,心想这个也常用吧。

“buildacrossroad?”(修个交叉路口?)刚才打家具可是建造的意思。

看见几个人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这是啥意思了,……,“pass!”还是回去问蔓吧。

“打领带”穆林想这个他应该听说过吧?

……

“pass!”一听阿蒙这么干脆,曹蔓汗颜,他们从来没用华文讨论过服装。

“那你打明儿开始,需要跟曹蔓加华文课了。”

阿蒙举手投降,“打鸣?是指闻鸡起舞吗?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需要早起学华文?”他前不久刚学过这个成语,知道“公鸡打鸣”,他完全同意,这一个字的意思也太多了!

“不是指公鸡打鸣,是从明天开始的意思。”袁媛已经笑得不行了,曹蔓忙趁机给他解释。

“你竟然知道闻鸡起舞这个成语,佩服,佩服。”穆林帮助老婆掩盖笑话别人可能引起的尴尬。

阿蒙却不在意,他很好奇,“打还有多少意思,不会很多了吧?”

“不是很清楚,应该还有很多吧。蔓蔓,你知道还有多少吗?”袁媛也觉得自己笑得有点过分,赶忙答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意思意思

“这两天我查过,打可以做量词、名词、动词和介词。可能有几百个词组可以用打开头,还有很多用打结尾的。”为了对付这个难缠的学生,曹蔓备课越来越认真了,总不能扔给学生一个问题,老师也不知道答案不是?

“这么多?”袁媛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我也是无意间看到的。有点不敢相信,所以才记忆深刻,上次也是开玩笑,才跟阿蒙那样说。”

“还能当名词?有意思,举个例子,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其实,它的意思也不是很多,只是组合多而已。动词、量词、介词你已经知道了,当名词我只找到一种用法,就是指戏曲里的唱念坐打,纯粹是动词当了名词用。动词的意思不外乎是play、beat、hit、strike、fight、have、give、make等,当然在华文里有些许的不同意思,打扮、打领带、打分,打猎,打牌、打球、打架、打斗等等。还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用法,打小报告、打哈哈、打官腔、打圆场、打小算盘,一时半会我也说不全了,不过能想到的这些词我都给存下来了,你真想要见识见识,我发给你。”

“好,看来我的华文也需要回炉重造了。”袁媛感慨。

袁媛回头对阿蒙说,“那我们再来考考你对‘意思’的理解。我们说一句,你给翻译成英文,怎么样?”

“我尽力而为!”阿蒙举起拳头给自己加油。

“ok,准备好。第一句:这个很有意思。”穆林问道。

“这个很有趣?我记得蔓教我说过我们的课题很有意思,她很感兴趣”

“是的,你猜对了。听着,第二句:他太不够意思了!”

“他无趣?……感兴趣?……有意义?我不确定。”

“不对,不对,还不对。”袁媛一边听他猜,一边不住摇头点评着。

“我们能跳过这一个吗?我不信自己只知道这个词的一个意思。”

“好,这个都不知道,估计其他的你也不知道。我给你下一句!”

“好,第三句来了:娜莎对你有意思。”袁媛本来想说尼克对你有意思的,又觉得当面挑明没意思,还是临时换了个人名。

“娜莎是谁?”阿蒙这一会儿跟他们已经混熟了,想拖延点儿时间好思考,就开始瞎扯。

“娜莎是随便一个名字,你换成尼克也行。”袁媛不由气结。

“她对我有意思。是说我对她感兴趣吗?”

“不是!”袁媛回答地斩钉截铁。

“是……”曹蔓刚开口,就被袁媛打断,“蔓蔓,不许提示。”

“她对我感兴趣?”阿蒙感觉华文里没有被动语态真麻烦,还是反过来猜一次,不对再说。

“算你猜对了。”

阿蒙松了口气,嗯,他决定下一条也这么正着猜一次,再反着猜一次。

“第四句:他这人很没意思。”

“这一句和第二句有什么区别,完全一样啊!”阿蒙抗议。

“蔓蔓,你这当老师的,告诉他意思一样吗?”

“媛媛,不公平,你刚刚不让我说话的。”

“允许你告诉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曹蔓投降,“阿蒙,两句话真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前一句话,‘他太不够意思了’,是指他不守信。后一句话,‘他这人很没意思’,是指他很无趣,boring,不过有时候也指这个人做事不符合大众标准。”

“哦,上帝!华文真的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了。不要告诉我这个‘意思’也有很多意思。”

“不要气馁,接着学,总有一天你会学会的。”曹蔓给他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阿蒙,俩女士这么努力教你华文,你要不要再去烤点肉,意思意思?”穆林打趣道。

“饶了我吧,烤肉可以,意思意思是什么?蔓,回去我要加课,你要你每天教我一个小时华文!要先教我意思意思。”

大家笑做一团。

穆林提醒阿蒙,华文还有很多词是有多种意思的,如果理解错了意思,会闹笑话的,阿蒙忍不住好奇,让穆林举个例子,穆林想了想,问:“你知道‘方便’是什么意思吗?”

“方便?”等阿蒙问明这俩字怎么写的,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方型的便条?他转头向曹蔓求证,曹蔓直接告诉他,“atyourconvenience,等你有空的时候。”

穆林补充,“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上厕所,gototherestroom,比如说,我去方便一下,我需要方便一下。”

阿蒙恍然大悟,“我现在不需要方便。”

穆林一下子就笑了,“等你方便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这下轮到阿蒙懵了,在我上厕所的时候他请我吃饭,吃啥?不会吧?肯定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另一个意思,哦,他要等我有空的时候请我吃饭!

“好啊!”大家看阿蒙的脸色,从惊愕到疑惑,到镇定,到恍然,这反应速度,够快!大家纷纷表扬阿蒙反应快,尼克很不满,她实在是没听懂大家说的啥,抗议大家不许再讲华文,并嚷嚷着也要开始跟曹蔓学华文。

等回到宿舍,曹蔓问尼克,“你真的对阿蒙感兴趣,想追求他?你也想学华文?”

“对他感兴趣倒是真的,追求他?还没想好,他还不够英俊,不过他懂得很多,很有趣。尼克原来跟阿蒙也不熟的,只是这个暑假经常去找曹蔓,才慢慢跟阿蒙熟悉了。

尼克对华文的兴趣没那么高,表示学华文就算了,好像很难学的样子,自己坚持不下来,她想学法语或者意大利语,假期可以去那里度假,说不定可以认识到浪漫的法国男人和英俊的意大利男人。”

“阿蒙还不够英俊?你太挑剔了吧?”

“面对着英俊的帅哥,每天的心情都要好一倍,他还不够帅,所以我才想跟他多相处一下,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更吸引我的地方。”尼克回答得理直气壮。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想吃正宗的华餐

尼克在了解人方面的功力确是非凡。俩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经常一起出入的,听她说起不少阿蒙的八卦,曹蔓也随之对阿蒙了解更多。

阿蒙是犹太裔,这个曹蔓知道,不知道的是他的祖辈是二战时期从岱赤兰逃难到米国的,家境不错,父母住在首都特区。

据说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买下来的,而不是租的。曹蔓咋舌,看来真是富家子弟啊,孩子来读几年书,就买个公寓来住。

他这个人很聪明,也很任性,据说不仅会说多国语言,在本科的时候还换过好几次专业。这些曹蔓还真不知道,毕竟她很少跟人聊私人话题。

阿蒙既有犹太人的聪明,又有岱赤兰人的严谨,据说他做汉堡,中间烤肉片用的成分都是用电子秤称过的,吃过的同学表示味道很赞。

曹蔓禁不住好奇,有一次大家一起去午饭的时候向他求证。

“阿蒙,听说你做三明治烤肉要用称称一称?”

“不称怎么知道重量对不对?”阿蒙反问。

“你每块肉都是要一定重量的吗?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吧?又不是做实验。”他们做实验的时候是有很高要求的,很多时候剂量要精确到毫克。

“我厨艺不是很好,照着菜谱做,如果不严格按照数量来的话,可能味道就不好了。所以放多少肉、多少调料当然要严格按照菜谱指定的量来。难道你照着菜谱做菜的时候不称一下吗?”

曹蔓有点汗颜,她还真的没称过,不过话说回来,也不全是她的错,华国菜谱里经常提到盐少许、葱姜少许、酱油少许、糖适量。这“少许”、“适量”还不就是让人随着自己心意放,哪像英文菜谱里糖多少克或者多少茶匙的,都可以用量杯、量勺或者厨房电子称来衡量。他们家量杯量勺都没有,更别说电子秤了。

不过曹蔓可不想让以严谨闻名的岱赤兰后裔轻视了,她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不知道吗?华餐讲究的是特色,所以菜谱里给出各种食材原料,和调料种类,至于怎么调、用多少,要根据厨师的喜好,而且烹饪还讲究火候、翻炒手法、制作过程,那是一门艺术,你这样照本宣科,只能成为匠人,不能成为大师的。”

阿蒙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很好奇:“蔓,你会做华餐?”

“那当然。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给全家人准备晚餐了。”

邓天凤当年是跟着表姐从巴蜀出来的,跟曹定国结婚后才入了编制,还是在招待所后厨做工,在曹蔓上大学期间,她更是在一个大饭店打工为女儿挣学费,或多或少,也偷师了一些菜的做法,只不过形似神不似,而且平时都传授给了女儿,曹蔓自己又摸索改进了一些,比邓天凤做出来的更受全家人的欢迎。

她没上学就开始帮厨了,刚开始也就帮妈妈洗菜,她人小个矮,刷锅洗碗还怕她打碎,切菜怕她切着手,所以也就帮忙摘菜洗菜了。

刚开始是妈妈提前把菜切好,到点小曹蔓就可以开火炒菜了。

后来等到十来岁时,她个子也长高了些、力气也大了些,洗菜切菜、做饭、刷锅洗碗的事儿几乎都是她的了。

等她上初中的时候,基本上曹蔓做晚饭就不用妈妈帮忙了,反而是她学习忙作业多的时候,爸爸会帮一下厨。

再后来她上高中住校,晚饭就轮到爸爸做了,那段时间爷爷奶奶经常到她家长住,孝顺的曹定国更是想法子改善老两口的饮食,争取让他们吃得顺心如意,慢慢地曹定国的厨艺也就练了出来。

周末的时候,妈妈还要去饭店打工,她在家做饭的机会很少。

家里来了客人,更是曹爸爸主厨,曹蔓打下手,所以曹家的厨艺真要论起来,曹爸爸第一,曹蔓第二,曹妈妈只能敬陪末座。

男孩子无论多大年纪,都喜欢比赛,一听曹蔓说她很小就帮厨,阿蒙起了比试的心思,“多小的时候?我四五岁就开始帮妈妈刷碗洗盘子,六七岁就开始帮助爸爸烧烤了。”

他从妈妈那里挣了不少零花钱呢,当时哥哥姐姐都不太爱做家务,就哄着最小的弟弟帮他们做家务,挣来的零花钱也全归了他,所以他做起家务来不亦乐乎。

“我听说米国人家里都是用洗碗机的吧?还用你洗碗?”

“我小时候洗碗机也不是家家都用的,再说了,即使要用洗碗机,也是要把剩饭菜先清理一下的。”

“这倒是。你们家没有佣人吗?”听尼克说阿蒙家应该比较富裕。

“我们家有花匠负责花木,有人定期去打扫卫生,平时家里是没有佣人的。”

阿蒙提醒她:“咱们说厨艺呢,怎么说到其他家务上去了?”

曹蔓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不由脸红,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自己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表现出不忿的神色,“你说六七岁就开始帮父亲烧烤,我觉得那最多叫玩火,说不定家里的饭菜都是聘请的专门厨师做的,我才问了那么多。不过我告诉你,我才是正儿八经从六七岁就开始帮助妈妈做饭炒菜的,用锅炒哦。当时个子不高,还需要站在小凳子上。”

小时候站在椅子上拎着铲刀炒菜的画面涌入曹蔓的脑海,她一下子有些想家,想念爸爸做的饭菜。

“哦,那你的厨艺一定很高!”阿蒙不得不承认,自己帮助烧烤却是更像是玩。

“至少比这里的华餐好吃。好久没吃上家乡的美味了,还真想念啊。”这里的中餐味道都不够正宗,平时在学校里吃的不是汉堡就是披萨的,真的想念家乡的美味。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我住宿舍怎么做?现在住的那家,说了不让用厨房厨具的。”

“我那儿有啊,要不周末到我那里去做,我也想尝尝地地道道的华国菜,听说饭馆里的都是变了味的华餐。”

曹蔓差一点都想跟他握手表示赞同了。她也觉得米国的华餐不很地道,估计是为了迎合大部分客人的口味。

她还记得上大学时跟同学们去吃过麦当劳和肯德基,味道也是不大一样的,尤其是肯德基的土豆泥,在华国时吃过的味道比在米国时吃过的味道还要好,让她都怀疑肯德基究竟是哪儿起家的了,现在想来,华国的肯德基肯定是根据华人口味改善过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太干净的厨房不敢借用

曹蔓确实非常怀念正宗的华餐,不过对于阿蒙提到的到他那里去做饭的建议,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不行,据说你们的厨房都是一尘不染没什么怪味的。这华国菜一炒,保证一星期你的整个房子都弥漫着华餐的味道。”

阿蒙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那什么时候,你去我那儿看看再说。我这西餐匠人先给你这华餐大师做一顿西餐尝尝?”

已经拒绝过阿蒙一次,曹蔓不好意思再拒绝一次,她想着现在答应了,以后再找借口推脱就好了,“好啊,有白吃的我还不去?”

这话阿蒙却是不信,因为曹蔓在实验室从来都是有借有还,礼尚往来的。不过很高兴她能同意去他那里看看,通过俩人的语言交换学习,他对这个谜一样的华国女孩越发好奇,尤其是他一见面就觉得哪里见过她,事后他使劲回忆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一丝一毫跟曹蔓相关的事情来。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深入了解她的机会,所以就想马上定下来,免得成了“以后再说”,所以他问道:“这周六中午可以吗?我们吃完饭后,顺便上语言课。”

曹蔓没想到阿蒙竟然连时间都想好了,一时没想好借口,就被阿蒙当成默认了,很是激动地规划起来,让曹蔓很难再开口拒绝他。

周六的中午曹蔓来到阿蒙在学校附近的住所,很整洁漂亮的小区,一栋连着一栋的小房子,阿蒙说这种的叫连体别墅,室外的花草树木等都有专人打理,房屋保险也是统一购买的,房主付的小区管理费比一般的独门独户贵,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阿蒙的房子在小区的一个角落里,一进门是一个小走廊,另一边是上楼的楼梯,过道里有两个门,阿蒙说靠外是通往车库的,靠里的是厕所。

进去之后是客厅,客厅角落里摆了一架钢琴,旁边靠着一把吉他,一组三人沙发、一个单人沙发和配套的茶几,对面的墙边有一个26吋电视,电视下的玻璃柜里码着两溜录像带,还有一台录像机。

客厅里边是一个餐厅,餐厅里摆了一个餐桌,六把椅子,桌子上清清爽爽,正中摆着一盆兰花。餐厅转过去是厨房,细细的一溜,一边是水池,另一边是灶台,两边上下都装了橱柜,灶台和水池两边的工作台上也很清爽,角落里放了咖啡壶和烤面包机,还有一套刀具。

阿蒙先带她参观了一下自己的二楼住所,一上楼就是一片空地,靠墙放了个单人沙发,旁边是一配套矮桌,一个台灯,桌后是一扇窗户,能看到楼下草坪,真是一看书放松的好地方!旁边是书房,阿蒙说那是他呆的最多的地方,里面工作台上摆着一台电脑,一面墙全是高高的书架,摆满了各色书籍,书桌上方也是书架,也放满了书籍,曹蔓看了一圈,发现有艺术类的、文学类的、股票投资等种类繁杂,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估计是其他语言的,竟然还有华文书,看来他想学华文是认真的。挨着书房外是一个卫生间,再往里是卧室。

阿蒙介绍说卧室内自带卫生间、淋浴和两间对立的衣帽间。

阿蒙本来没想带曹蔓看卧室的,他感觉带女孩子参观他的卧室有点儿不太好,好似自己对女孩有什么企图似的。只是听曹蔓说没见识过所谓的设备齐全的主卧,他才带她匆匆参观了一下。曹蔓如果知道阿蒙有这样的忌讳,打死她也不会提这样的要求的,太丢人了。

曹蔓觉得阿蒙太整洁了,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相比较,自己有的时候时间一紧张,被子是乱的,衣服摊一床,汗!这点需要向阿蒙学习。

匆匆看完楼上,俩人下楼来,阿蒙带她去厨房,厨房里一尘不染,好似没做过饭似的。

“你在这里做过饭?”曹蔓疑惑地回头看着阿蒙。

“是啊,经常做,毕竟外面吃的不够健康。”

“你用过哪一样厨具?”

“都用过啊。”阿蒙也很疑惑。

“哦。”曹蔓心里想的是,我可不敢在这里炒菜。

“蔓,你到书房里看书,或者客厅里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午餐,好吗?”

“我能留在这里帮你吗?我很好奇你怎么做西餐的,不会保密不让看吧?”

“当然欢迎了,不过我厨艺真的不好,匠人而已,你不要笑话我。”

“没几个华国男孩会做饭,我肯定不会笑话你的。”

阿蒙从壁橱里拿出两个围裙,递给曹蔓一个,“想着你可能会来做华餐,所以新买了一个围裙给你,穿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一顿饭做下来,曹蔓终于明白为什么阿蒙说他什么餐具都用,厨房又一尘不染的原因了。阿蒙用微波炉解冻肉类,用炉火煮汤,用烤箱烤肉,用小汤锅做一些浇汁,等一顿饭做完,餐具、炊具也随时里外擦拭干净,灶台上没有一点的油星星,连微波炉里的转盘都拿出来清洗了一下。

这让曹蔓觉得非常汗颜,自己做饭的时候哪有这么清理过,家里的厨房一个月能清理一下抽油烟机就不错了,曹家很多炊具都是过年前才大清理一次的。

“你每次做饭都要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一遍吗?”

“是啊,我习惯了,从小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做的。”

“那你将来可千万别找一华国女孩儿,我很少看见华国人的厨房有这么干净的,包括我自己。”

“没关系,她负责做饭,我负责清理就行了。”

“你不怕厨房满是油烟味菜味?”

“西餐也是有味道的。不过你看,我这里装的有抽油烟机,那边还有一扇大窗户可以打开,绝对没问题的。明天你来做华餐,我负责清理,我们试一次怎么样?”

曹蔓觉得自己需要再想想,只好跳开话题,“我要先尝尝你做的西餐!”

“没问题,来,来,欢迎品尝!”

俩人边吃边聊。

第二百五十四章 西餐配酱和华餐处女秀

“你的厨艺很不错啊,看来你是太谦虚了。”曹蔓真心夸奖。

“这个牛排味道真好,放烤箱里要烤多久?”

“很高兴你喜欢,这个需要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土豆需要四十分钟。不过肉在烤之前需要腌制至少六个小时,我昨晚上就准备好了,你来之前已经烤了一个多小时了,再有十分钟就可以关火了。”

曹蔓暗暗咋舌,烤肉竟然这么耗时啊,还是炒菜省时,把牛肉切成片,几分钟就能炒好了,当然付出的代价就是厨房里浓浓的油烟味,这样一比,真的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怪不得这么快就烤好了。土豆你们一般都是这么烤着吃的?我还从来没想过放奶酪进去。”

土豆拿出来的时候是包着锡箔纸的,后来她看见曹蔓把它们从中间刨开,放了奶酪丝进去,又烤了一会儿。

“煮或者烤,或者切成块做汤。”

曹蔓笑了笑,“我一般都是切成丝,炒。”

“这些蔬菜,也是要么煮,要么拌色拉吗?”

“我只会这样做,不过我知道华国餐里很多蔬菜都是炒的。我试着炒过,很难吃。”

“我们拿蔬菜不只是炒,不同的蔬菜要放不同的调料,不同的蔬菜如何搭配,搭配的时候放入炒锅的顺序都很有讲究的,这样它们在出锅的时候才能刚刚好。除了炒,我们也会凉拌一些蔬菜。”

“西餐里也会用不同味道的调料,像常用来拌色拉的凯撒酱(caesar)、千岛酱(thousandsisland)、农场酱(ranch)、蛋黄酱(mayonnaise)、沾薯条的西红柿酱(ketchup),还有大蒜酱(garlicsauce)、酸奶油(sourcream)、鳄梨酱(guacamole)、法国大餐里常用的荷兰酱(hollandaise)和番茄酱(tomatosauce),吃薯片沾的莎莎酱(salsasauce)、吃海鲜的时候用的鸡尾酒酱(cocktailsauce),浇在意大利面上的白酱(béchamel),你肯定喜欢拉差酱(sriracha),是雅西洲口味的,可惜我这里没有。”

华国处于雅西洲东部,所以阿蒙觉得曹蔓应该喜欢拉差酱。

曹蔓一听,好汗颜啊,原来不是人家吃得简单,西餐调料还有这么多讲究。

想想自己过去的一年,也就吃过凯撒色拉酱、用过沾薯条的西红柿酱,自己拌色拉用过千岛酱,其他的都没用过。

再说了,吃薯条沾酱,吃薯片也要沾酱吗?本身就香香脆脆的。这个蠢问题,曹蔓没好意思问出来。

“等等,我要把这些记下来,能给我找张纸和笔吗?”

“不用记,回头我给你整理成文档,发给你。”

“谢谢!”

阿蒙继续科普:“不仅蔬菜、意大利面有调料,面包也有调料的。你去过意大利餐厅吃饭吗?餐前服务员都会送上一小篮意式面包给大家垫饥。那个面包片蘸上黑醋和橄榄油混在一起的油醋汁balsamicvinegarandoliveoildressing,很不错的味道,试过没有?”

曹蔓点了点头。

她跟尼克去过一次意大利餐厅,服务生给端了一盘面包片上来,有两种。那两种面包本身就很好吃的,有一种还带着浓浓的蒜香。

她是看到沾酱了,试着沾了一点,有点酸,掩盖了面包本来的麦香,她觉得还不如不蘸酱呢。那个酱据说有种成分是醋,酸面包味道能好吗?所以她就试了那一下,再也没碰它了。

“我们交换怎么样?我教你西餐,你教我华餐,咱们的语言课也可以讲两国的美食,好吧?”

阿蒙的这个建议太吸引人了,单单这西餐配酱的内容就很丰富,当然要学了,想融入白人为主的社会,至少要多了解一些人家的生活和文化。

”明天怎么样?你来做华餐,咱们一会儿可以去买点儿原材料。”

阿蒙今天的感觉特别棒,俩人的话题已经不再局限于与个人无关的话题,让他了解了一些她家乡的事情,他特别想把以后的语言课都定在自己的公寓,这样俩人做饭吃饭时都可以聊一些有关个人的话题,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揭开他心中的疑问了。

曹蔓虽然也想学,却不愿意这么快就应下来。再说了,她需要备课,自己做自己吃是一回事,给别人展示就是另一回事,她需要回去找菜单,最好找每份菜背后的故事,让华餐变得更加有内涵一些,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阿蒙那个厨房太干净了,她不敢用,除非做一些味道不那么冲的华餐。

“下周吧!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下,否则就要误人子弟了。”

“我已经等不及想吃你做的华餐了,明天行吗?”

看着阿蒙瞪着一双大眼睛,非常期待地看着自己,曹蔓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拒绝他,尤其是她刚刚享用了一顿阿蒙精心准备的美食之后。

“明天可以给你炒几份我的家乡菜,但是华文课讲美食不行,我没准备。”

“好,那我们这周的语言课还按原计划,我希望能尽快吃到你的家乡菜,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阿蒙总觉得华国的东西跟曹蔓一样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来自何处?他实在是没弄明白,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见过不少华人,都是点头之交,没有好朋友之类很亲密的人,他总有一种想弄清楚的冲动,这种感觉好几年之前就开始了,所以他才去学习华文,现在遇到了曹蔓,感觉终于看到了曙光,他想进一步了解的冲动更加强烈了。

曹蔓想既然答应给他做华餐,最好让他自己去选想吃的东西,“上完课你要跟我一起去采购吗?可以买些你想吃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阿蒙想也不想就应下来:“好啊,去雅西店吗?你指路,我带你去。”

“好。对了,你敢吃辣的吗?”

“你说蜀菜?没问题,我喜欢蜀菜。”这边有很多蜀菜华餐馆的。

“我妈妈是巴蜀人,所以我们家经常做蜀菜。”说完曹蔓有点儿后悔,炒辣椒会不会把他的厨房弄出一股辣椒味啊?

阿蒙已经笑逐颜开:“太好了!”

俩人去了家雅西洲超市,曹蔓很开心地买了一堆的华国调味料,久违了的晋丰老陈醋、蜀椒、八角大料、五香粉、孜然粉,……

他们不仅买了食材,还买了一个十寸带盖子的炒锅,因为曹蔓觉得他现在的锅太沉,而且中间看似平坦,其实有点鼓,还没有盖子,炒起菜来肯定会油花四溅,还没有盖子去遮一下。

想想阿蒙的那个一尘不染的厨房油星四溅的样子,肯定会目不忍睹。

第二天曹蔓做了五香葱油酥饼、醋溜土豆丝、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夕湖牛肉羹。

吃得阿蒙赞不绝口,他也知道了这几道菜是曹蔓的最爱,五香葱油酥饼、醋溜土豆丝是曹爸爸曹蔓经常做的,麻婆豆腐和鱼香肉丝是曹妈妈最爱吃的(曹妈妈背黑锅了,曹蔓实在是不敢第一次就把妈妈爱吃的毛血旺和红彤彤的水煮鱼介绍给阿蒙啊)。

夕湖牛肉羹却是曹蔓去一家临安风味馆的时候喜欢上的,小小的牛肉丁和豆腐丁都软滑爽口,加上蘑菇丁特有的香味和葱香,作为前汤,非常能调动胃口,她觉得阿蒙应该也喜欢。

不同的地区有不同口味的美食,让阿蒙对了解华国美食充满了渴望。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不可貌相

阿蒙要求暂停对华国历史的深入了解,先开发一下华国的美食系统。为此曹蔓不得不系统研究华国美食的分类和发展,以及各派系的代表菜肴。

俩人暑假的周末,主要用来学习、研究和开发各菜系了。大部分时间是在网上搜罗一下菜谱,俩人在阿蒙的住所里试做华国美食,曹蔓的天马行空和阿蒙的细致严谨结合在一起,竟让他们忙得不亦乐乎,做出来的东西,有时候是美食,有时候俩人都皱眉,慨叹一下发明人的口味(咋就不反思一下是不是你们没做好呢?)

暑假很快过去了。穆林和袁媛收获了一万多米元,感觉一下子脱贫了,导师带着阿蒙、万达、曹蔓跟实验室的其他两位师弟做实验并合写了篇论文,正等着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也算是有所斩获。

阿蒙觉得自己获得最大的,倒不是这篇论文,而是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华国美食。可惜开学以后,大家回归正常的忙碌生活。

尤其是曹蔓,需要白天上课,晚上花很多时间做助研,周末很多时候还要赶作业读论文,就不怎么有时间跟他研究美食了,他的华文学习也变成了一周最多一个小时,而且很多时候就是晚上在会议室里,哎,不爽啊!

开学后,尼克继续和曹蔓住在校外,离学校不远,还算方便。

她问曹蔓:“蔓,你和阿蒙暑假里开始约会了吗?”

“什么?你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每周末你们都约会吗?”

“哪有,他要学华文,要了解华国美食。你知道我们住的地方不能做饭,所以只能去他那儿做华国餐。”

“哦?我可听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能去阿蒙家的人哦。不是在约会吗?”

曹蔓觉得这误会闹得有点大,她可不想成为什么唯一,忙问道:“不会吧?你不是说有人吃过阿蒙做的汉堡吗?难道不是在他家?”

“当然不是了,他们是一帮人在外边租借的厨房做的,东西虽然都是他一个人准备的,但他说自己的房子小放不下那么多客人,所以在外边租的场地。怎么样?他的房子真的很小吗?”

“嗯,是不大,不过他一个人住还是很豪华的。”

“你真的不是跟他在约会?”

“他是你的目标,我当然不会横插一脚,我很有底线的。”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完全可以追求他,我这次回家,同学聚会时认识了一个大帅哥,麦克是雅伦格大学的,还是击剑队队员,他过一阵子要来比赛,我们去看他比赛,顺便介绍给你认识。”

“尼克,你速度好快啊!”

尼克可不想承认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认识而已,也就是一般朋友啦。认识久了,合适再做男女朋友嘛。蔓,你难道没有异性朋友吗?”

“有啊,当然有,就像阿蒙那样的。”

“我以为华国女孩都很保守,不随便认识男性朋友,不随便去别人家的。”

“确实不是很熟悉的朋友,我都喜欢保持距离的。比如我只会中午去阿蒙家,也不会乱吃乱喝的,尤其是别人给的开了口的饮料,这是出国前我爸爸妈妈交代过好多遍的。”

“为什么?”

曹蔓解释道:“当然是保护自己啊,我爸爸妈妈不知听谁说的,坚信米国是一个性生活很随便的国家,遍地都是未婚少女妈妈,吸毒成风,很可怕的,所以要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虽然我觉得他们有点儿夸大其词,但是我觉得我们保护自己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万一出什么事情的话,男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受害的是我们女性自己。”

尼克表示不同意,“我觉得阿蒙真要欺负你的话,你不会赢的。还是我妈妈教我的方法更正确。”

曹蔓好奇,难道是从不去男生家?不对啊,尼克第一年可没少去男同学那里参加聚会。

“什么方法?”

“随时带着避孕套啊。需要的话,就用避孕套,不仅能防止怀孕,还能防止性……病的传播。”

曹蔓张开嘴想反驳,想了想,这在不怎么有处女情结的米国确实是女生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尼克很八卦地接着讲:“麦可都听说过阿蒙,说他在本科的时候是咱们学校击剑队的主力队员,当年雅伦格队最好的队员是他的手下败将,他还期望这次来比赛里能碰到他呢,想看看阿蒙是如何的神勇无敌。”

曹蔓的惊讶表情久久没能收起,看似书呆子似的阿蒙师兄原来这么生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时间又流逝了几周。

十月份的某一天阿蒙在学完中文课离开之前问曹蔓,“蔓,你对击剑感兴趣吗?我这周五晚上有场友谊赛,你要不要去看?”

“我跟尼克已经说好了一起去的,应该就是你说的这场比赛。”

“哦,那太好了。”

“阿蒙,听说你的击剑水平很高的,可惜我对击剑一窍不通的,恐怕到时候看不懂。”

“什么时候我带你去训练馆见识一下,规则不是很复杂的,你肯定一看就懂了。”

回到家,曹蔓问尼克,“尼克,你对击剑有一定了解吧?”

“跟着麦克了解过一些,怎么了?”

“你能不能先给我科普一下,我怕去看比赛的时候啥也看不懂,傻子一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好,万一叫错了,岂不是丢脸。”

“那容易,据我所知,击剑的剑分三种。花剑(foil)、重剑(epee)和佩剑(sabre)。三种剑的把手、剑身长度和剑身样子不一样,有效攻击点也稍有差别,我不懂花剑和重剑的规则,因为听麦克说,他和阿蒙练的都是佩剑,佩剑的有效攻击点是在腰部以上才算,而且不允许俩人有身体接触。佩剑比赛场地的实际长度好像是……二十米?一般在十五米通用场地上比赛,两端有端线,当运动员后脚碰到端线时,主裁判会叫停,通知队员碰到了警告线。然后运动员后脚在离端线两米距离的警告线上重新开始。其实啥是有效进攻,那个场地实际长度,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需要多看几场比赛才行,要不你用崖狐搜一下?”

“多谢扫盲!”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最好的运动

到了比赛那天,尼克跟曹蔓一起去了思夫坦的大体育馆,击剑队的训练和比赛都在这里举行。

虽然事先了解过一些,但是一晚上几场比赛下来,曹蔓看得还是云山雾罩,看俩人在台上前进、后退,横刺、斜劈、格挡,有时候是进攻方得分、有时候是防守方得分,曹蔓看了很久也没看明白,估计以后需要向阿蒙好好请教了。

第二天阿蒙问她比赛看得怎么样,曹蔓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大方承认自己大部分时间没看懂。阿蒙说下次他去训练的时候带她去见识一下,了解之后肯定就能看懂比赛了。

阿蒙说到做到,第二个周末阿蒙就把曹蔓带到了训练馆。先给她看击剑服装,原来击剑运动员的面罩里有金属网,网眼不超过2毫米,能承受350磅的冲击力,布质的护颈要下伸到锁骨,这样就能保证运动员头颈部的安全。米国的重量单位经常用磅,一磅是九两,350磅就相当于大约320斤了。

比赛服也有保护作用,是用质地结实的面料制成,说是可以抗200磅的冲击力,其强度足以抵挡剑的刺劈。运动员还要穿上防保内衣,女子在上衣内还要穿一件由金属或其它硬质材料制成的护胸。

短的击剑裤也必须长及膝盖以下,并被紧紧固定住,而且还要穿一双长袜。

佩剑运动员最外层还要穿一件为有效部位的金属衣,比赛时,双方运动员比赛服内有手线并与拖线盘内的电线和裁判器相连,并形成一电路。

当一方击中对方的金属衣,并且剑尖达到有效压力时,他的裁判器的灯就会显示击中信号,击剑的鞋也是专用的,有保护作用。

阿蒙带她到剑架上去看不同的剑,原来从手柄部分就可以区分三种剑,花剑(foil)的手柄部分看起来像一截树干左右各一枝桠伸出去,下面一个小小的圆盘保护手部;佩剑(sabre)的手柄部分看起来像一枚弯月连着一汪圆潭;而重剑(epee)的手柄部分短小一些,只有两个枝桠伸出,下面的圆盘比另外两种大一些、深一些。

赛场是长长的一条矩形区域,上面画着7条线。阿蒙解释说中间的是中线(简直是废话嘛!),中线两边的是起步线,大家最开始的进攻是从这条线开始的,后边两条线分别是重剑/佩剑和花剑的警戒线,后退一方会被裁判提醒过了警戒线,被对手逼出了比赛区域会失分的。

裁判一旦宣布开始,一般要到一人得分为止。每个回合最长只有短短三分钟,佩剑比赛据说是除了射击之外的第二快速的项目,如果没有那些电子设备的辅助,细细的剑身快速地闪动,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谁得分了。

在台上的运动员就不一样了,他们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剑有没有攻击到对方,有没有被对方击中有效部位,所以他们也会很清楚知道自己是不是赢了,有时候观众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台上的运动员已经开始脱掉头盔跳起来庆祝胜利了。

曹蔓很好奇一件事,“阿蒙,你为什么选择佩剑,而不是花剑和重剑呢?”难道是嫌弃花剑招数花哨、重剑太重?

“佩剑的有效攻击区域只有上半身、头部和手臂,即可刺又可劈,不允许身体接触,对进攻和防守都更具挑战性,练起来也更刺激。”

这答案让曹蔓咂舌,原来看似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内心是如此的狂野啊。

阿蒙给她解释了三者间的区别,她才明白自己从字面上推测的理由更是荒谬,好在只是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没说出口,否则就要丢脸丢份了。

另一个念头从心中升起,到脑袋里转了一圈:三种剑她都不了解,没事儿她干嘛去查华文翻译,华文翻译差一点儿误导了她。

偶尔的日子,曹蔓偶尔会跟阿蒙去看他的比赛,由于他的科研项目越来越忙,也只能偶尔为之了,他去练习主要还是放不下这个爱好,作为非主力队员,去了主要是给师弟们练习当陪练、当指导,毕竟他在本科时也是战绩赫赫的,经验和实力都有。

而曹蔓是看得越多越喜欢看剑术比赛。

看了几次之后,曹蔓就有点跃跃欲试。阿蒙先花了一段时间教给她一些基本动作,再给她找了一套击剑服穿上,俩人开始在实战对练中教学。

看似容易的运动,对身体各部分的力度、柔韧性和灵活度要求挺高,半个多小时练下来,曹蔓大汗淋漓,其中一大半是击剑服的功劳,那衣服比一般的衣服重多了,怪不得防护性能好,穿着这么厚重的衣服再来回不停运动,能不汗流浃背么?

第一次练完的第二天一大早,曹蔓差一点从床上爬不起来了,浑身都是疼的,尤其是两条大腿和右胳膊,右胳膊是举剑刺杀造成的,两条腿是前前后后进攻防守、一直处于拉伸状态,肚子周围,那是为了闪避和快速进攻需要不时扭动造成的,那股子疼痛中透着的酸爽劲儿,让曹蔓直呲牙。

不过她也很满意这锻炼效果,平时早上会出去跑步的,可没有这样的效果。她觉得击剑运动真是一项适合女性的运动,该减肥的地方都能运动到。^_^

以至于感恩节聚会的时候,袁媛看着曹蔓更显修长妙曼的身材只感慨,“蔓蔓,你这是每天跑步练出来的?”

“不全是,我现在一周也才跑两次,我周末去练剑了。”

“练啥?”袁媛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

“fencing,击剑术。”

“喔噻,咋想起来去练那个了?是功夫女侠那种,还是约柔洲贵族的那种?应该是约柔洲那种决斗用的吧?这是要走高大上线路了?遇到大帅哥了?”

对着袁媛一连串的问题,曹蔓直指核心:“击剑,约柔洲那种,阿蒙练这个,本科时他还是校队队长,明星队员,这学期跟着阿蒙去看过几场比赛,后来跟着他试试,再后来就喜欢上了,所以现在在跟他学练剑。”

“说起阿蒙,你的室友尼克呢?暑假看她追得挺紧的,追上了没?你可不要当灯泡哦。”

第二百五十七章 换个角度看问题

曹蔓赶紧否认:“没有,说起来练剑术,还是因为尼克呢,她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雅伦格大学一个练剑术的大帅哥了。不过我们俩最近都跟着阿蒙师兄学习剑术呢,她说寒假回家要给男友一个大大的惊喜。”

“米国女孩就是开放啊。”

“也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她还是挺保守的,就是直爽了些,而且还没过看脸吃饭的年龄。”

“你别说得这么老气横秋的,看似经历了很多的样子,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还不如她呢。”

“是是是,姐姐,我真怕了你了。别一看见我就唠叨,该找人谈恋爱了,生怕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似的。”曹蔓一着急就叫袁媛姐姐,实在是这个姐姐管起她来比曹妈妈还厉害。

“知道就好,我不说你了。”只能暗暗祈祷着说不定哪天曹蔓就碰到了命中贵人了。

“咱们换个话题吧。别说那个了,媛媛,我真的建议你也去试试剑术,很好玩的,也很锻炼人,尤其是女孩子。”

“怎么说?”

“当你穿上白色的击剑服,戴上头盔,潇洒的手持长剑傲然而立的时候,一种自信和霸气油然而生,练这个真的自觉不自觉地会使人的姿态更优雅,气质更高贵。”

曹蔓看着袁媛挑眉,接着说:“你别不信,我以前也不信的。击剑可以锻炼身体的协调性,柔韧性和灵活性,是目前为止我觉得最好的培养体能、增强体质的锻炼方法。”

“说得你好像尝试过好多运动似的。”

“这一点我们真得跟米国学生学一学,他们都不是书呆子,很喜欢运动的。”

“那你说说看,击剑还有什么好?”

“还可以锻炼反应能力啊,毕竟在跟人搏击的过程中,需要不断的观察,不断的思考,在进入交锋距离内、在有限的时间里,需要迅速做出反应,否则只能后退后退再后退。我觉得练着练着,思维模式都有变化了,真能促进人的快速应变能力。将来我要是有孩子了,一定会让他也练剑术的。”

“怪不得阿蒙上次在公园说中文反应那么快呢,原来是练剑术练出来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找人谈恋爱吧,没有老公,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来孩子?!”

“别打岔!我觉得剑术可以保持女性的体形,使身体线条更加优美。你不知道,击剑的基本动作是打开髋关节,这样就可以使大腿内侧肌肉得到充分的锻炼,大腿内侧肌肉是绝大多数运动难以练到的地方,而恰恰又是这个部位的肌肉线条让女孩子的腿形变得漂亮。再穿上一身雪白的剑服又会让人增添几分英气。”

曹蔓想想自己穿上击剑服的样子,就嘴角上扬,“它还能起到防身的作用,不是说拿剑自卫,二是长时间锻炼养成的好习惯能让我们面对危机时刻,沉着、冷静、注意观察、迅速判断出对方的动机和下一步行动的可能性;击剑讲究的又是防守,对方很难接近我们的身体,而我们却能抓住时机克敌制胜。”

袁媛看了看曹蔓,说道:“这我相信,这次一看你,这体型、这气质真的不一样。不过我现在关心的是减肥,练剑能减肥吗?你不知道,我暑假里实习吃得太好了,长了好几磅,而且这学期一忙起来,又是麦当劳,又是汉堡王的,体重接着长,你看看我这腰围、这游泳圈,再不减肥,明年都没法穿裙子了,我现在没时间去想锻炼身体增强体质的事儿,就想如何快速减肥了。”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未婚先孕了,刚才没好意思问。你俩啥时候去注册结婚?”

“去你的,死妮子!取笑我!”袁媛作势要拍打她。

曹蔓举手护头,“女侠饶命!不过击剑真的可以减肥,你算是问对人了。首先,它的运动量可以根据你的体力进行调节,半个小时的训练绝对会超过半个小时跑步的。击剑服是尼龙防弹材料制成的,腰腹部都比较厚,在运动过程当中,这些部位会大量出汗,而腰腹部是脂肪最容易堆积的部位,练击剑绝对是非常有效的减肥方法。练吧,练吧,你把穆林甩在一边,周末我们一起练。”

“你说得我真动心了,我先看看博克立那边有没有,有的话,就参加那边的,否则跑过来跑过去的,太浪费时间。”

“你不是每周都要过来跟穆林过周末吗?”

“我哪次来不跟你打招呼?我最近跟你打招呼了吗?”

“嘿嘿,我以为你要爱情不要友情了呢。”曹蔓拉着袁媛的胳膊撒娇。

“虽然我们今年都住在校外,可都还是跟别人合租,虽说一人一个房间,还是觉得不方便,而且今年我不仅课业重,还跟导师做科研写论文,时间也紧,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袁媛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今年我选了一门软件工程的课,同学们都说他太变态了,几乎俩星期一个大作业,大家每天都在赶,比去年修我导师的课还累,我当然得花时间好好学,作业也想尽善尽美。如果不是刚交了上一个作业,今儿哪儿有心思过来过感恩节,肯定又窝在机房赶作业了。”

“以前听说过博克立的本科生难过,研究生也这么恐怖?”

“你们学校不也一样?我看穆林也天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不像你,还有时间跑步锻炼,学击剑。”

“我们忙起来也像陀螺似的,不过我们导师最注重劳逸结合了。他说,锻炼一下,让大脑休息一下,换换环境,做起研究更有效。阿蒙和我也觉得挺有道理,导师现在还天天鼓励何万达跟我们一起锻炼呢。哦对了,下周末导师要带我们去攀岩,说寒假前让我们好好去放松放松,顺便体会一下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期望等寒假过后我们每个人的项目都能有所突破。”

“你们这导师可真心宽,也真会玩儿。”

“我们搞生物研究的跟你们搞计算机的不一样,生物研究可能好多年才出一成果,你们计算机恨不得一两年就更新换代一次,所以做研究的方法也不一样,我们需要稳扎稳打,一点点慢慢推算、做实验验证,而且我们这研究还需要不断有新思路,新思路不是憋在实验室能憋出来的,生命是一个复杂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既不能不小心,又不能太墨守成规,难着呢。”

袁媛一副了然的表情,“你们这是牵这一根头发不行,就换一根头发试试?”

曹蔓点头。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初试攀岩

到了周六,上午十点多钟,曹蔓导师施密特教授真的带着他的弟子们去攀岩,六七个人在指定的停车场集合,重新组合了一下,合开两辆车出发。

有两个印地学生是给施密特教授做助教的,平时跟曹蔓、何万达这样做助研的学生没什么交流,另一位普辛国学生虽然也做助研,平时很少跟华人学生交流,所以俩印地学生和普辛国学生坐了施密特教授的车,曹蔓和何万达坐了阿蒙的车。

曹蔓第一次去攀岩,以前在电影里见识过,悬崖峭壁下,男主人公徒手扒着石块,快速往崖上攀登,突然手下石块松动掉落,男主人公只靠一只手悬挂在半空中,那情景惊心动魄,能引起电影院里一片惊呼,也能引起小女生们一阵尖叫。

所以曹蔓觉得导师有点太不靠谱,攀岩多危险啊,一个不小心,坠落崖下,岂不是要断胳膊断腿,或者粉身碎骨?

她老爸带她去华山,可从来不让去长空栈道、鹞子翻身那种危险之地的,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她决定还是先去看看,能不上去就不上去。开玩笑,爸爸妈妈还靠她养老呢。

“阿蒙,攀岩危险吗?”

“你没攀过岩?”

“没有。”

“不危险,有保险绳拴着,一点都不危险,很好玩的。保证你会喜欢的。”

一听还有绳子拴着,嗯,曹蔓吊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了一大半。

曹蔓想象着一个人在山顶拉着长长的一根绳,绳的一头绕过一棵大松树,再拴在攀岩者的腰间,万一不小心,攀岩者就吊在半空中荡啊荡啊,然后被山顶的人一点点拉上去,或者慢慢送下去。

这样想想,她的心都跟着在半空中晃啊晃,导师,你真的觉得攀岩好吗?万一胆小的学生没被摔死被吓死了怎么办

等真正到了地方,曹蔓才发觉自己想差了,怎么会是在室内呢?不会是到这里再集合,然后用大巴把大家集中拉过去吧?

施密特教授到前台办了手续,几个人各自领了一个手环。他们在一个办公人员的带领下进了旁边一道门。

一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通天,室内屋顶很高,四面的墙壁上斑斑点点,到处都是小突起,还有一些链条挂钩,不时有绳子垂下,场地中间也是直通天花板的假山、模拟悬崖峭壁,上面照样镶嵌着各色突起。

曹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室内攀岩,爬这种人造峭壁啊!

曹蔓四下看看,有人在爬,每个人都有绳子拉着,怪不得阿蒙不担心呢,这也就十来米高。

这高度不算高吧,地面还一踩一个坑,估计是厚厚的软垫子,嗯,安全应该没问题。

曹蔓终于放下心来。

施密特教授跟柜台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聊起来,看那熟悉程度,估计施密特教授是这里的常客。

阿蒙先带一众同学去签署了一份免责协议,然后让他们凭手腕上的票领了租用的设备,每个人有一套在臀部的坐式安全带,一双攀岩鞋,一个粉袋。

阿蒙先让几个人做一些准备活动,压压腿、抻抻胳膊、扭扭腰等。

过了一会儿,施密特教授过来,跟阿蒙俩人一起指导几个新手如何把安全带套身上,鞋换上,帮助他们把粉袋勾在安全带后边的带子上。

俩人看着几个新手都准备好了,也打开自己的运动包,拿出设备穿戴起来。

曹蔓好奇,“阿蒙,你竟然有自己的设备?!”为了一次攀岩,竟然购置自己的设备,有钱人真任性。

“当然了,还是自己的设备用起来更舒服一些,以前我跟基恩斯经常来攀岩的,你看他也是自带设备。”

曹蔓心想,原来也是常客啊,自己咋没听他提过呢再一想管我鸟事,也就释然了。

不过她好奇,跟着导师培养业余爱好,这算是变相拍导师的马屁吧?导师喜欢啥,他也跟着练啥,犹太人真是够精明的。

曹蔓扭头看向在另一个椅子上正在穿鞋的导师施密特教授,施密特教授回头冲她一笑:“现在上了年纪,体力不行了,阿蒙的攀岩技术很高的,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跟他好好学学。”

施密特教授很喜欢这俩学生,而且都是他从劳伦斯教授那里抢来的,想起这点儿他就得意,所以很喜欢提点她。

“阿蒙师兄,你一定要不吝赐教!”没想到啊,佩剑师兄还是攀岩高手,不知还有没有其他隐藏功能。

阿蒙痛快答应,“欢迎之至!”

施密特教授先带他们转了一圈,熟悉一下场地,讲解一下场地的特点。

原来,这峭壁上的突起是分等级的,初级的个头大、分布密,越高级的岩壁,突起越稀疏,个头也越小,有的还没有完全固定在上面,晃晃悠悠,甚至能转圈。每面墙上有好几种颜色的突起混合在一起,上去的时候最好只踩同一种颜色的,下边有个标识表明那种颜色的困难度是几级,越不容易攀登的,数字越大。

而且越高级的,峭壁的坡度也越陡,初级的岩壁跟地面的夹角都是90度,有些高级的,部分墙壁跟地面的夹角小于90度,往上爬的时候,自身重力会成为把人拉离岩壁的力量,对人体各部位的肌肉都是考验。

转了一圈之后,施密特教授和阿蒙又带几个人回到最低级的岩壁前,这里的凸起很大很密,有吊绳挂在地上的钩子上,另一头吊在天花板上的一个圆形装置里。

他们俩人配合,一个人讲解,一个人在岩壁上做动作展示,讲解攀岩的基本技巧。

岩壁上的着力点有很多形状,经过施密特教授解释,大家才明白原来这些也很有讲究,有些大的几乎可以用整个手掌放上去包住,有些只能用四个手指抓住挂在那里,有些只能用三个、两个手指,还有些要用几个手指放进洞眼里抠住,还有些只能用拇指和其他手指捏住。

脚下尽量要用脚尖去踩,这样往上爬的时候可以垫起脚尖尽量够到上面的突起,身体尽量靠近岩壁,减少自身重量产生的向下的拉力。

很快阿蒙师兄就爬到了顶端,晃了一下上面的大铃铛,施密特在下面讲解阿蒙往下走的技巧,要用手拉着保险绳的蓝色部分,用脚蹬岩壁,让身体离开岩壁,安全绳会自动调节慢速下降,在下落时用脚蹬岩壁,保持身体与岩壁的距离,防止撞在岩壁上磕伤。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没到时候

阿蒙让万达上前,给大家示范怎么把绳子从地上的钩子上取下,然后勾在自己的安全带上,指导万达往上爬,看万达爬了一小节,开始指导曹蔓,就这样几个人都开始系着安全绳往上爬。

万达师兄不爱运动,身体有点发福,刚开始几步觉得挺容易,爬了几步就不行了,觉得同颜色的脚点设置很不给力,他直着身子手用劲扣着手点,趴在墙上歇了,越歇越觉得胳膊没劲儿了,干脆赶快接着往上爬吧,才爬了两三米高,就腿发抖、胳膊发酸,一个没蹬好,半边身体离开了岩壁,阿蒙怎么指点他都回不去了。

阿蒙只好让他放手,尽量用两脚蹬岩壁上,慢慢下来,谁知万达师兄往下一看,哇塞,还挺高,胳膊腿更发软,一不小心,整个身体都脱离了岩壁,在空中转了几圈,还往下掉,更把他弄得提心吊胆,不仅懊悔自己平时太爱吃,管不住嘴。

这么细的绳子,能禁得住自己的体重吧?不会绳子断了,自己掉下去摔个狗吃屎吧?

好在绳子很快稳住了,他才稍微心安一些,最后身子停止转动的时候,给他弄了个脸朝外,他一直随着绳子缓慢下降,中间差点碰到了几次岩壁,还好在导师的提醒下被他又是脚踢又是撂蹶子地避开了,万达师兄就这么转着圈的被放倒在地上,顺势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太难了!

曹蔓比万达师兄强多了,估计是练剑练出来了,手臂手腕有劲、大腿也有劲,所以第一次爬上去不怎么费力,很快就爬到了上面,上面有一大铃铛,她抓住铃铛晃了几晃,叮铃当啷几声传来,本来被万达吓到的众位又很受鼓舞,一个个摩拳擦掌也要爬到顶端去。

导师跟万达开玩笑:“姓her也罢了,叫wanda也罢了,回去要加紧锻炼,千万别比不上man。”

万达师兄心里宽面条泪:“施密特教授,我知道你第一眼见我受刺激了,不能老拿这个刺激我吧?”

曹蔓师妹,你起啥名字不好,偏偏一柔弱女子,起个名字叫男人,起名字叫男人也就罢了,做事情也像个男人,让我这男人的脸丢了一遍又一遍。

万达师兄躺在软软的垫子上,想一直躺尸躺到底。

曹蔓下来,走到万达师兄面前,笑眯眯看着他:能起来吗?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万达师兄递过来一个杀人的眼神,师妹,有你这样补刀的吗?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没办法,再不努力,这脸真的要丢到爪哇国里捡不回来了。心下暗暗发狠:“明年,不,明天起,我去练举重去,不练一身横肉绝不罢休,哼!”

可能是平时曹蔓锻炼得多,而且练剑刚好锻炼到同一组肌肉,所以在攀爬了几次初级岩壁之后,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开始出汗、喘气、胳膊和大腿肌肉群紧张得发抖,更不像万达师兄那样还从没爬到过顶端,她只是觉得脚腕和手指稍微有点发酸了,毕竟大部分时间需要脚腕用力蹬、手指用力抠。

大家纷纷开始在场地旁的长椅上休息聊天喝水吃零食,准备喘喘气、观摩一番、积蓄点能量再战。

“基恩斯,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攀岩的?”普辛国学生很好奇,“看你攀岩一点都不费力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施密特教授喜欢他的研究生、助教、助研叫他名字,这样显得关系密切一些。

“最近有一阵子没来攀岩了。我呢,是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上的,我夫人特别喜欢,当时为了追求她,我参加了她的攀岩俱乐部。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跟她一起去参加活动了。”

施密特教授还是挺喜欢给学生讲她的罗曼史的,可惜平时学生们都不给他话头,现在有了话头,当然要赶紧秀一秀。

曹蔓有些惊讶:“没想到施密特夫人竟然喜欢攀岩。”

“她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户外活动,尤其是到野外真正的悬崖峭壁去攀岩,可惜这些年她被花木过敏问题纠缠,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用激素治疗的程度。用了激素,身体变了很多,户外更是不敢轻易去了,我只能经常带她到这里玩玩,我们是这里的会员。”

怪不得施密特教授跟这里的工作人员很熟的样子,原来真的是老熟人。

前些天,曹蔓聚会时刚刚遇到过一个对花粉过敏的师姐,感慨到了冬天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期望赶紧毕业,然后到一个花期没嘉州这么长的地方去工作、去生活。

她听师姐说,过敏的时候,眼泪鼻涕横流,咳嗽喷嚏齐发,需要每天吃药才行。她没想到严重时还需要打激素,她是做生物研究的,可知道激素那东西是不能随便注射的,正面来说会增强身体本身某方面的免疫力,反面来说激素更会造成内分泌系统紊乱,引起身体应激反应,比如发胖之类的。

想着跟万达师兄一样胖乎乎的师母来攀岩,是有点儿困难啊。

四周看一看,那些攀岩攀得好的,一个个都是躯干精瘦四肢精干型的,想想多带几十斤的脂肪去攀岩,是困难重重哈。

“以前在华国的时候很少听到有人花粉过敏,只听说过药物过敏的,是不是华国人体质不一样?”万达师兄发言,“我们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下是哪条dna起作用,看看能不能改善?”

“这里也有很多亚裔过敏的,应该跟dna没关系,大家一致认为是跟生活环境和饮食习惯有关,华国人吃的蔬菜种类多,说不定哪一种有药物作用,而且听说华国人的日常居住环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种类的花花草草。”施密特教授下结论。

“哦,那你是说我们在这里呆久了,也有可能开始过敏?”万达有些不敢相信,这岂不是华国人也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了?

曹蔓刚好听师姐说过的有关经验总结,“我听人说有四年、七年和十一年之说,就是很多华国人到了米国生活之后,在第四年、第七年、或者第十一年的时候开始出现过敏症状的。”

“我们要不要起个项目?”万达祈祷自己最近千万别过敏,他也见识过过敏的同学在课堂上的症状,简直没法正常生活啊。

第二百六十章 华米父母的不同

“基恩斯,今天怎么没带施密特夫人一起来呢?”有同学更关心今天师母为啥没来。

“她到东部开会去了,顺便去看看我们的儿子,他在东部上大学。”

印地男同学阿荣表示不解:“思夫坦多好啊,怎么舍近求远去东部了?”

“你还不清楚你们年轻人?长大了,总想离开父母,我的儿子也不例外。宁愿让我们出额外的学费,也不愿意呆在我们身边。”

这句话说得大家都呵呵笑。曹蔓心里直感慨,他儿子竟然有钱给自己付学费读本科,起点太不一样了。

“大学本科学费很贵的吧?”曹蔓忍不住问,当年她申请学校时顺便看过的,思夫坦本科一年需要好几万美元,东部那些好的私立大学尤其贵。

“对。他去了哈弗德大学。公立大学的学费还分州内和州外学生,差别很大,私立学校没州内州外学生的差别。他如果真的能在思夫坦读书的话,倒是由于是教职工家属,有更大优惠的。好在他高中就开始打工,倒是挣了一些钱,我们指导他开账户投资,加上他自己申请的奖学金,勉强够他用了。这不,为了打工挣学费,寒暑假都不回家,他妈妈只好趁机去看看他,趁他打工间隙跟他一起喝杯咖啡。”

印地女生噶亚特里很好奇,“不是你给他付学费吗?”

施密特教授说,“当时他选择到东部的时候,我们是有合约的,既然有合约,当然要尽量遵守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锻炼。我想,阿蒙应该有感触。”

阿蒙点了点头,“嗯,我那会儿跟基恩斯的儿子一样,自己坚持要到西海岸来,所以一部分学费和生活费也是我自己筹集的。”

想想很多华国家长让自己家孩子们在热门专业里挤破头就为了将来有一份好工作,更有很多大学毕业还赖在父母家啃老的华国独生子女,更别说结婚让父母买婚房、办嫁妆、生孩子让父母当免费保姆的更是司空见惯,让曹蔓和何万达两位在场的华国人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他几年级了?”

“本科马上要毕业了,不过他学习的是考古和人类学,准备接着申请奖学金读博士。”

“跟你的专业相差好大啊。”

“是啊,不过很多时候不同专业也有相通的地方,就像阿蒙一样,他不仅专业课不错,他的约柔洲历史和艺术发展史也学得不错,很多时候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原来这真是导师带他们来攀岩的原因,她还以为是开的玩笑呢。

大家再次进入场地的时候就看出来区别了,每个人选择的难度有了差别。

万达师兄接着挑战他的初级岩壁,他就不信自己爬不到顶端一次。施密特教授在下面亲自指导。

“万达,你的身体重心尽量要靠近岩壁!右手往上抓的时候,要把身体靠在右边,左手往上抓的时候,身体转过去靠左边。对,就这样。”

“不要抓近处的突起,尽量把你的胳膊伸长伸直,像猿猴一样胳膊直起来,这样才能放松和积蓄力量。对,很好!”

“用脚尖踩!不要用脚掌、更不要用脚后跟。”

“试试抓住上面的那个突起,踮起脚尖试试!对,就是那个,太棒了!”

就这样,万达在施密特教授的指导下,一步步往上爬。

快到顶端的时候,万达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叫着:“伊恩斯,我觉得不行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我要下去。”

“等等,等一下,我教你如何在原地休息!”教授觉得万达要是下来的话,他就很难再爬这么高,一定要让他登顶一次,享受一次从高处往下看才行。

“把你的腿伸直,左手往上抓住,对!现在右手往上,抓住上边那个,对!对,就这样,现在慢慢把你的身体紧紧靠在岩壁上,好!现在试着慢慢放松你的四肢,我给你一分钟放松时间。”

……

“时间到!”



啊,这就一分钟过去了啊?万达师兄觉得自己的腿刚刚放松下来,没那么哆嗦了。

下边传来施密特教授的声音,“现在先移动左脚,踩上边那个突起,对!双手抓紧,身体左转,对!左手向上抓上边那个,右手往上移!”

没办法,万达师兄只能咬牙听指挥。

施密特教授知道万达的感受,他不敢让万达休息时间太长,完全放松之后,人更难进入状态,他只能让他稍作休息,就继续行进。

就这样,万达在施密特教授的一步步指引下,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几步,到达了顶端,抓住了上边的铃铛,摇了几下,随着“丁零当啷”几声响,万达突然觉得所有的力气又回到了体内似的,这种感觉太棒了!

他回头向四周望了一眼,曹蔓正在远处的峭壁上奋战,阿蒙仰着头看着她,正在说着什么。

他再往下看,施密特教授正跟几个学生站在下面仰望着他,吓了他一哆嗦,这么高!腿一软,差一点又要掉下去!

他赶紧收回视线,调整了一下心情,顺便按照上次休整的方法,紧贴墙壁,让四肢喘口气。

“万达,你是不是不想下来了?”

“万达,你是不是吓得不敢往下看了?”下边几个学生在打趣他。

呵,瞎说什么实话!

万达积攒了好一会心理建设,不是有安全绳嘛,刚才已经下去过一次了,知道自己哪怕是松手也没安全问题,这才再一次看向下边,他跟大家挥了挥手,喊道,“我也爬上来了!你们见证了重要的历史时刻,胖子也能攀岩了!”

然后示意大家往后退,“流星要轰击地球了!”

在施密特教授的悉心指导下,这次万达非常顺利地下来了,双脚落地的那一刻,他很兴奋地给导师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基恩斯,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我这次又要放弃了!”

“你只是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喜欢吗?”

“喜欢,感觉很棒!”

第二百六十二章 需要循序渐进

没办法,曹蔓只好放弃,把自己的重力放在了安全绳上,阿蒙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知道曹蔓这是力尽了,想继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不适可而止的话,反而会受伤。

“蔓,下来吧!”阿蒙喊道。

曹蔓也知道不放弃不行了,“ok!take”这是曹蔓刚刚跟阿蒙学到的攀岩专业术语,意思是你准备好,我要下来了。

“gotyou!”这句也是攀岩专业术语,意思是我准备好了,你可以下来了。

曹蔓松了手,吊在了半空,阿蒙被带着往前跑了三四步,在岩壁之前停住了脚步。

阿蒙慢慢地释放着安全绳,曹蔓跟着绳子渐渐下降到地面。

“比我想象的难多了!看来我以后需要多练习胳膊和腰腹力量。”曹蔓总结道。

施密特教授走上来,说道:“你这是第一次来,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着急,有很多技术需要重复练习,如果动作要领没掌握的话,会造成运动伤害的。我可不想今天你们一不小心来个运动拉伤。”

阿蒙也点头同意,他很欣赏曹蔓这种不轻言放弃的劲头,但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学什么都要慢慢来。

“如果你喜欢攀岩的话,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多练练,困难等级就可以上去了。”

曹蔓看着导师和大师兄都很关切的样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嗯,我今天有点儿太心急了。这个攀岩肯定也是有很多诀窍的,应该慢慢学。”

她没敢回应阿蒙那个以后经常来的提议,反而转向旁边几个同学,建议道:“现在大家都尝试过了,我觉得应该让基恩斯和阿蒙再给我们讲讲基本技术和要领,我们现在肯定会有新的体会。”

“同意!”“同意!”“示范一下!”同学们纷纷赞同。

“好吧!阿蒙,这次我来,你在下边讲解。我今天还没爬过这个呢。”施密特教授一直在新手区指点学生,现在有点心痒难耐。

“好!”俩人从安全绳的系法开始讲起,俩人系好安全带之后,施密特教授开始往上爬,他每做一个动作,就会等阿蒙讲完,有时候还会下来几步重新上去,这样重复做几次,让大家充分理解动作要领。这种示范让大家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这样,大家看着施密特教授越爬越高,到了曹蔓被卡壳的地方。他依旧是看似简单的那些动作,可是,就那么非常轻松地上去了!

其他人没爬过不知道两者的差别,曹蔓亲身体会过,清楚知道那个地方的难度。

不可思议啊,咋就如此风淡云清呢?施密特教授五十多岁了吧?咋就那么灵活呢?

等施密特教授下来后,曹蔓上前,“基恩斯,你怎么做到的?看着你好轻松的样子,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你只是第一次来攀岩,还没有熟练掌握攀岩技巧而已,等来的次数多了,就知道在什么情况下用哪种技巧,也会这么轻松爬上去的。这个不难!我们可以放松一会儿,先观察一下其他人的情况,你们也可以体会体会,要么,让阿蒙给你们表演一下也行。”

“阿蒙!阿蒙!”大家起哄。

阿蒙也不推辞,让施密特教授在下边保护,自己挂上安全绳,让施密特教授在下边拉着,他三下五去二就上去了。

看着比施密特教授还显轻松几分。

大家就要求阿蒙找最难的攀岩墙让他展示给大家看。

有一块岩壁下面整个是凹进去的,像一个山洞一样,岩壁上也没有多少着力点,侧面跟另一块岩壁距离很近,形成一个狭缝,颇有点一线天悬崖味道,上面也有一些着附点。刚进来时大家没仔细看,现在有了点儿体验之后,猜也能猜到这些的难度了。

看阿蒙选了那个“山洞”,他钻到底下,施密特教授在旁边保护,俩人准备了一番后阿蒙就开始向上攀爬,在“山洞”洞口位置,他竟然来了个倒挂金钟,一扭身就到了侧壁,然后像猿猴一样一晃一荡地上去了。到了那个隙缝里,竟然曲起一条腿,不知道怎么就把身体稳稳地卡在那里,还解放出两只手来跟大家挥手致意。

太烧包了!曹蔓羡慕的同时也感慨了一下。

往上爬的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阿蒙是爬两步,就把腰间的安全绳扯高一截,挂到更高的钩子上去,原来这里的安全绳是随着人走的,不像其他的地方,是一根长绳子从顶端吊下来的,带自动伸缩装置的就是一根绳头,不带自动装置的是长绳子两端搭下来。

攀岩者只用把绳头紧紧固定在自己的攀岩腰带上,就不用管了。

现在阿蒙选的这面墙,一根绳子也无,原来是要“自带”安全绳,而墙上那些挂钩是用来挂安全绳的。

教授解释说这种安全绳的用法是需要一步步跟着攀岩人升高的,这是室外攀岩最常用的做法,曹蔓觉得这很容易理解,真的攀悬崖的话,哪能有个人先飞上去挂个绳子下来?当然是攀岩者自带绳索,走一步固定一下了。

施密特教授解释说这种的攀岩方法叫leadclimbing,跟那种两头垂下的topropeclimbing类似,下边也是需要有同伴配合的,这次是施密特教授在下面控制着绳子的另一头。

阿蒙下来的时候,叫了一声“falling”,然后就跳离墙壁,这突然的动作把施密特教授带离了地面,俩人都上了墙,把几个学生吓了一跳。

这是室外攀岩很容易发生的事情,攀岩者一个没抓紧,就会突然离开岩壁,所以对下面的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阿蒙用实际行动向大家展示了攀岩的危险性。

估计刚才曹蔓跟阿蒙搭伴的时候,曹蔓小巧玲珑的身体没那么重,没把阿蒙拉起来,看来找攀岩伙伴,还得找个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否则不对称,一人下来了,下边的人反而会飞上天啊。

好在俩人很快达到了平衡状态,施密特教授在下面慢慢释放着安全绳,俩人都安全回到了地面。

教授解释,这是最高级的攀岩方法,也是最危险的,有很多技术细节需要大家学习,这次只是给大家展示一下。

阿蒙笑称,你们都是小学生,这种是研究生课程,大家努力,争取能早日上研究生课程!

施密特心中暗暗责备,玩过火了会吓着师弟师妹们的!大家别说研究生课程了,觉得太危险,小学也不想上了怎么办?

大家看完了阿蒙师兄的表演,听了俩人的解释,有的更加振奋,有的有点气馁。曹蔓却充满了力量,回头就找一块岩壁拉着阿蒙指导练习去了。

不知不觉俩小时过去了,几个人一起去吃了顿午餐,然后打道回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忙碌的春天

过了十二月,大家就步入了新的一个世纪,是的,进入2000年了!当年上高中时,大家还在畅想2000时会是什么样的,自己会做什么,感觉好遥远,咋一眨眼,就到了?!

当年各种梦想,唯一没想过的是飘洋过海当了留学生,这不妨碍他们做更大的梦,对新的一个世纪充满了更大的期望。

八十年代末,由于思想和理念上的不同,米国支持在华国的大学生群体中传播“自由”的思想,使两国关系进入冷却期,九年后的六月,米国总统访问华国,让华米关系再次有了缓和的迹象,但好景不长,不到一年的时间,华国设在尤嘎斯拉亚的大使馆被米国飞机误伤一事,在华国境内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反米潮,让渐渐热起来的出国热又有些凉了下来。

事件发生之后,华国民众群情激愤,很多大学生到米国和其他尼透国家驻燕京、申城等地的使馆前抗议,这些活动在后期出现了失控的苗头,包括焚烧米国快餐店、破坏米国使、领馆所属物品等,甚至一些批评华国懦弱的言论也开始流传。

华国骇客开始大肆攻击米国网站,导致华米网络大战,双方各有百余个网站被插上了对方的旗帜。

华国的军(事)媒体这一时期调子也极为激进,有的甚至把括飕沃独立比为太湾独立,而太湾的掌舵人也趁机发表两(国)论,火上浇油。还好米方拒绝太湾的这番论述并重申一华(政)策,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缓和华米间的紧张关系,11月份,华国和米国开启关于华国加入全球贸易组织的会谈,让双方关系进一步好转。

而随着华米关系的冷暖变化,准留学生和留学生们的生活也随之起伏不定。表现在签证和身份(合)法上,那就是去米国的签证时紧时松,米国发放的工作签证名额时高时低,回国探亲和工作的留学生时多时少。

为了减少签证带来的潜在麻烦,很多在米国拿了学位找到工作的人,纷纷申请在米国境内转换身份,将f1的学生身份转换成工作的h1b身份。

再有半年,穆林和曹蔓也要毕业了,他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俩人决定留在弗兰斯地区,准备在曦谷找一份工作,留下来打拼几年再说。

毕竟留在米国,工资比国内高多了,留下来打拼几年,不仅能积攒一定的金钱财富,还能积攒一定的大公司工作经验,无不是上上之选。

还有两个人的关系,穆林更想跟袁媛呆在米国,不受任何人打扰。

不过现在穆林担心的不是这些,他正为如何填他和袁媛的税表发愁。

他当时在袁媛面前夸口,反正俩人的税表相似,一份是填,两份也是填,他就把俩人的都做了,这样袁媛就不用花时间研究了。

米国的税法每年都会变化,税法修正案据说每年都是厚厚一大本,这个他不太关心,单单如何填税表,就有一大厚本的说明。

不同身份的人也要填不同的税表,跟税表有关的表格也有很多,比如过了元旦,他和袁媛就分别收到了以前打工时的w-2,银行寄来的1099表等。

按照米国国税局的规定,他俩需要按照非居民身份纳税。一般联邦税针对非居民纳税人有两种主表:1040nr和1040nr-ez,nr(non-residence)是非居民的意思。这两个表格均针对非居民纳税人,1040nr-ez表格是简单版本,ez,easy,容易嘛,算是最简单的税表。

穆林怕自己漏过省税的机会,细细研究了一下两种表格的区别。

因为ez版太过简单了,很多事情照顾不到,比如向非营利组织或慈善机构捐赠过,或者买卖股票投资失利,要抵税的话就不能用ez表了,因为1040nr-ez表格没有地方填写这些信息。

如果需要扣减其他调整项目,或者征税收入达到五万米元以上,必选1040nr表格。除此主表外,如果需要扣减搬家费,还需要填写3903表,慈善捐助需要填写8283表,偶然损失则需要填写4684表。

研究一番之后,结合俩人的实际情况,没有太多的收入,也没有什么捐款、投资理财损失,穆林决定填那个简单版的。

还有学校寄过来的1042-s表,上面列出了学校提供的奖学金,和做助研发的助学金,米国与华国之间有税务协定,允许华国留学生在米国每年有五千米元的收入可以免税,这些也都在1042-s表格里表明了。

又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税表的填写,让人高兴的是,由于收入并不多,被实习单位预先扣除的联邦税部分还能返还一些,嘉州州税也很重,他们不用补税都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完成了税表,穆林还抽空研究了一下结婚的手续,毕竟他是准备一毕业就结婚的,他怕夜长梦多,想给他妈妈来个先斩后奏,而且结了婚就可以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不仅省房租,家务也能相互帮忙做,更别说还有其他被袁媛推三阻四的好处。

留学生结婚可以回国办手续,也可以在米国办理。没想到还可以在米国办理,这简直是先斩后奏的好助力啊。

流程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说服袁媛在米国办手续,也是需要有理有据的。

如果回国办手续的话,需要两个人到户口所在地办理,自己的户口跟着父母在华航大,袁媛的户口,不知道是迁回了老家、还是在青大,还是像一般留学生一样托管在留学服务中心。

穆林问起袁媛户口之事,袁媛一时记不清楚了,想来想去,自己的户口应该还在青大留着,因为当时拿出来办了护照之后,好像还回人事处了,而且她也没迁回老家,没托管到什么留学生服务中心,所以应该还在青大,现在想想当时真是糊涂,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记住。

如果在米国办理的话,倒是容易很多,俩人拿着自己的驾照,就可以亲自到郡政府有个办公部门递交申请表去申请marriagelicense,也就是结婚证。如果以后回国需要结婚证之类的东西,可以在米国这边做一份公正书就可以了。

两者相比,他更想在米国办理结婚手续了。太简单了,都不需要争取父母的同意,不需要做出偷户本这样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四章 结婚打算

穆林趁机跟袁媛商量,回去办结婚手续看来是非常麻烦,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户口卡,更不知道是不是还要交什么手续费,要不就在米国这里办结婚手续?回去只用办喜宴。

袁媛想着确实是自己当时思虑不周,万一回去找不到户口卡,或者学校拿户口卡再次卡人,岂不是多生一事?而且穆林说回国办结婚证的话,还需要办理一个单身证明,证明这几年没在国外结过婚,那个不仅需要到米国有关部门开证明,还需要到领事馆去办个手续,麻烦得很。想到此,她就同意了穆林的提议。

既然俩人都有心在米国办理结婚手续,事情就容易得多。

袁媛跟曹蔓电话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事儿。

“蔓蔓,你知道结婚证的英文怎么说吗?”

“marriagecertificate?”这两个词是婚姻证书的意思。

“不是啊,叫marriagelicense,就是driverlicense的license。”driverlicense是驾驶执照,跟营业执照一样,有了执照才能合法做事。

蔓蔓在电话那头一听就喷茶了,“这是说有了结婚证才能一起合法做咳咳……那个运动吗?”

听到曹蔓喷茶的声音,袁媛也内心平衡了,不愧是闺蜜,跟自己想法一样。

“媛媛,恭喜恭喜!那你们要在这边举行婚礼吗?我可听说这边结婚是要牧师在结婚证上签名的,还要有那个在电影里看到的宣誓仪式。”

“在这边应该不会有婚礼吧。就是在市政厅有个简单的宣誓仪式而已。”

“我可以一起去吗?那你去登记结婚那天要穿婚纱吗?”

“还不知道呢,可能不会吧。”

“怎么能这么简单?会拍婚纱照吗?”

“你问题好多啊。我们只是讨论了一下结婚证在哪儿领而已!”

“那跟家里都商量过了吗?”曹蔓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来。

“还没。”

“你啊,真是大大咧咧惯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上心。我问你,他们家知道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吗?”

“应该知道吧。”

“什么叫应该知道吧?!”曹蔓真的想冲电话那头的袁媛翻个大白眼,自己这姐妹,真是谈恋爱谈傻了,这么关键的事情都不清楚。

“我没问过穆林,他应该跟父母说过吧。”袁媛不敢肯定。

“好吧,咱们先不说这事儿了。你们开始找工作了吗?”

“已经投了一些简历出去了,准备再投出一些,然后就等着面试了。找工作应该没问题的,你不知道现在各大公司都在抢人,我们有同学拿到了一个工作邀约,单签字费就有好几万,有一个同学拿了五六个工作邀约,正在头痛选哪个呢。”

“太好了!那你跟穆林找工作应该也不难!拿到工作邀约一定跟我打声招呼,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好!”

挂了电话,曹蔓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出国前就知道穆林母亲可能不喜欢袁媛,现在两个人都快结婚了,穆林竟然想着要在米国办结婚手续,难道是要绕过自己的母亲的反对吗?那么他母亲究竟知不知道两人将要结婚的事情?

虽然当年自己答应过穆林,只要他对袁媛好,自己就不再过问他俩谈恋爱的事情,但是现在都要结婚了,如果穆林只是躲避问题的话,将来结婚以后估计会有很多问题。

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穆林?哎,为了袁媛,还是打个电话吧。

“穆林,听袁媛说你们准备办结婚手续了?”

“是的,她的户口本说不清楚在哪里,所以我们准备在米国这边办理结婚手续,更简单容易一些。”

“恭喜啊!”

“谢谢!”

“有没有打算在这边办个婚礼?”

“我们在这边也有了一些同学和朋友,可能会办一个简单一点的仪式,毕竟女孩子都会对婚礼有憧憬的,我不想让袁媛有遗憾。”

“太好了,到时候我要当伴娘。”

“没问题,袁媛第一个邀请的肯定就是你。”

“那你要在这边给她买婚纱礼服了?”

穆林挺讨厌曹蔓这样管东管西的,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会研究一下,看看如果负担得起就买一套,否则可能考虑租一套。”

“准备在教堂办吗?”

“我们俩都不是基督徒,可能不会在教堂办,而且学校的教堂很难预约到,我想的是这边天气好,室外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我们很有可能会在学校的某块草地上举办,不会太奢侈的,毕竟我们俩也没多少钱。”

“到时候你们两家父母会飞过来吗?”

“不会,我们准备暑假回国办酒席,我们家办一次,他们家办一次。”

“已经跟家里商量好了?”

“还没有,我这几天就准备跟家里商量。”

穆林觉得曹蔓的问题太多了,很庆幸袁媛没这么多事儿。

“你们家不会还不知道你和袁媛在谈恋爱吧?”

“……”穆林顿了一下,“我这就准备给父母说。”

“……”轮到曹蔓无言以对了,她声音不由高了一个音阶,“你这都要结婚了才跟家里说,是不是也太晚了点?”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父母很少管我的事情。”

“你!”曹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气,才开口说道:“穆林,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这样拖着不跟父母说,小心你父母会对媛媛有意见。”

“你别担心了,媛媛这么好,我父母会喜欢她的。”

放下电话的曹蔓和穆林都被对方气了个仰倒!

曹蔓很难受:这俩,一个两个都不觉得这是个事儿,为啥只有她自己才觉得问题大呢?难道真是自己上大学时看恋爱婚姻方面的心理学的书看多了?可是,万一将来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对不起媛媛,更没法跟袁叔秦姨交代。

没意识到问题也就罢了,意识到还任其发展,曹蔓觉得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穆林挂了曹蔓电话,虽然气愤曹蔓太多管闲事,不过想了想自己确实应该尽早跟父母打电话通报一声。

不过想到母亲的表现,他觉得还是先拉一个后援比较好。

第二百六十五章 寻找同盟

当晚穆林先给越阳的姐姐打了个电话。

“姐,我是小林。”

“哟,弟弟,怎么想起来跟你老姐打越洋电话了?”

“想你了呗。”

“去了米国,给我打的电话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你这会儿想我了,我会信么?不会是缺钱花,需要姐姐我赞助吧?”

“老姐,你想哪里去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找到工作了?还是交女朋友了?”

“我准备结婚了~”

“……”

“姐,老姐,说话啊~怎么了?”

“老姐被你吓晕了。你啥时候交女朋友了?女朋友都没听你提过,这就直接要结婚了?”他姐姐顿了一下,“不会是你搞出人命,不得不结婚了吧?”

“姐,你想哪儿去了。我跟我女朋友认识好多年了,谈恋爱也谈了好几年了,绝对没你说的那些事儿。这不是我们快毕业了嘛,所以就想着暑假回家把婚礼办了,回来就好好工作。”

“她也在米国?”

“是的,她也在弗兰斯这边,在博克立上研究生,我们一起过来的。”

“不是跟你一个学校的那个曹、曹姑娘?”

“谁跟你说是曹操?”

“别打岔!我说的是姓曹的姑娘,除了妈还有谁。她还期望着你俩这两年在谈恋爱呢,妈打电话来还说你男孩子竟然还害羞,她每次给你打电话一问起你曹姑娘来,你就用‘挺好的’仨字打发,还不让多问。曹姑娘叫啥名字来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现在你们要结婚了,我总不能还叫人家曹姑娘吧?”

“我认识一个姓曹的姑娘,叫曹蔓,她是我女朋友袁媛的闺蜜。”

“喔噻,怎么结婚对象换成曹姑娘的闺蜜了?等等,等等,人家说的防火防盗防闺蜜,竟然发生在你身上?!曹姑娘这闺蜜,她人品怎么样啊?”

“老姐,你满脑子都想啥呢?!我本来就是跟袁媛好,我们俩一起做过项目、考过托福考过gre、一起实习过,认识曹蔓也是因为她是袁媛的闺蜜而已。”

“哦,我终于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妈几个月前还在电话里唠叨,说你还好电话里没提过那个叫什么圆圆的女孩,她觉得你俩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她当年是不是得罪妈了?妈咋对她意见这么大?妈知道你们要结婚吗?”

“老姐你慢点,慢点。咱妈……哎……袁媛她人很好,没得罪妈,妈对她意见大,还不是王凝眉在妈那里添油加醋说媛媛的坏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脾气,脑子一根筋,一旦认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想到快两年了,她竟然还在想着媛媛跟我不合适。”

穆林这次真的有点急了,没想到真被曹蔓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老姐,我求求你,一定到妈那儿帮我吹吹风,你也不想将来妈对我老婆有意见吧?媛媛真的很好,而且我们俩都是学计算机的,有共同语言,还能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现在计算机行业前景一片光明,我们俩也能很快挣一份家业,有什么不好。媛媛虽不是大美女,但是长得也很漂亮的,当年还是她们计算机系的系花,而且个子也不低,妈曾经也挺满意,要不是王凝眉在她跟前说坏话,妈绝对不会这么想。”

“凝眉那小姑娘看着挺好的呀,你不会是对她有成见吧?”

“姐,你不知道,她内心绝对是控制欲很强的那种,我真的是很庆幸,妈当年没有要死要活让我跟她在一起。就冲她诋毁媛媛这一件事,我就不会对她再有好脸。没见过这么用心歹毒的,真的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哎呦喂,这话让穆梅心里将这位未来的弟妹放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没想到弟弟为了他,竟然把自己的青梅竹马贬低为最毒妇人心,看来是弟弟的真爱了。

“姐,求你了,我本来以为跟父母说一声就是了,没想到妈还是这么有意见,你一定要帮我。虽然我不太在乎爸妈的态度,而且我们也不会跟他们同住,但是他们不反对总归是更好!我可不想让媛媛受我姐夫受过的那份气。”

穆梅想到母亲对自己丈夫好几年如一日的不满,霎时开始同情起弟弟来,但愿这个圆圆姑娘大度,否则可受不了她妈的挑剔劲儿。

“哎,妈那个脾气,当年对你姐夫那个态度,你姐夫想孝顺她都没法孝顺,也就这几年才好点。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从中撮合、粉饰太平,你姐夫绝对会跟妈老死不相往来的,我真的不明白妈这些做法,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量帮你,要不你给我几周时间,我先劝劝妈,你再跟她讲你要结婚的事儿。”

穆林抓紧时间澄清一件事情:“还有啊,老姐,我跟曹蔓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要帮我说好话,否则妈要是也跟你刚才似的,觉得媛媛翘了闺蜜的墙角,那误会可就大了,真的不是!我跟曹蔓平时没什么来往的,而且我还挺不喜欢她的,说什么我对她有意思,那可都是妈一厢情愿自己想象的。”

“哎!你说你,自己拖着不吭声,任由妈想象,我只能尽力了,可不敢保证能说服她。”

自己哪儿没说了,每次妈妈提到曹蔓的时候,他也会提到袁媛,谁知道妈妈会自带过滤器啊,真是说起来都是泪,不说也罢,“谢谢老姐。就知道你对我好。”

“我可告诫你哦,咱妈那脾气,婆媳不好处,你可千万别在她们俩中间传她们相互抱怨的话,你得两边粉饰太平,知道不?要不然有你受的。”

“知道了。”他哪有那么傻?再说了,他自己对付妈妈也有一套,说几句好话,哄不好的话就先溜之大吉,避其锋芒,有爸爸这个大后方顶着呢。

“你知道就好。”

“我回国给你们带礼物,说说看,想要什么?”

“你人回来能看看我们就好,我们不需要什么礼物。”

“那我就自作主张了哦。”

“别想我们了,先顾着你自己的事儿吧。”自己的经历还不够警醒弟弟吗?还有心思想别的?不过反过来想,弟弟也算是有良心,摊上大事了,还在想着给自己全家买礼物,这弟弟不错,还是尽力帮帮他吧。

穆林放下电话想了想,问题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啊,还是得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过去,先得到大后方全力支持才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形势严峻

电话通了。

“爸,我是小林。”

“小林啊,最近怎么样?好几个星期没给家打电话了,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毕业论文准备好了没有?刚才没打回家里?你妈妈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家了。”

“不是,爸,我是专门找你的。”老爸也越来越啰嗦了,这么多问题。

这是有事不想让他妈知道?“哦,发生什么事儿了?”

“爸,别担心,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说,我想结婚了。”

臭小子,还没毕业呢,就想结婚了,是不是让人家女孩子未婚先孕了?

听妻子说,儿子对一个同去思夫坦的青大女生有感觉,看来这两年俩人的感情发展得很快,可是发展得再快,也不能搞出事情啊,走之前交待他的都打水漂了!

“爸?”

穆教授赶紧拉回思绪,不管怎么说,儿子得承担责任,不能拍屁股走人,“哦,好事儿啊。没想到我儿子已经要成家立业了。”

“爸,我的女朋友你也见过的,就是以前跟我一起做项目的那个青大女生袁媛。”

“哦,是她啊,我有印象,挺不错的一女孩子。”真的是青大女生啊。

“爸,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来了,来了!穆教授假装淡定:“什么事儿,你说,是不是想让我们给你们准备婚礼?”

提起婚礼穆林就觉得心塞,没想到还不到讨论婚礼那一步啊。

“就是我跟媛媛的事儿,我们俩在实习时就开始谈恋爱了,所以这也好几年了,不过我妈不这么想。”

别说你妈不这么想,我也不这么想啊,没毕业就闹出人命。

“你妈妈知道你跟青大女生谈恋爱啊,还是她跟我说的呢。”

“不是,我妈一直以为我的女友是另一个人。”

穆教授突然想把儿子从电话那头拽过来臭揍一顿,儿子这是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了?

“你咋这么糊涂?!你出国的时候我是不是告诫过你,不许乱搞,不许有婚前*(性)*行为?”

那头穆林被爸爸这一声吼吓了一跳,老爸咋突然发疯了?他一拍脑袋,肯定是跟姐姐一样误会自己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我女朋友挺好的,我们只是想趁着上班前把结婚手续办了,顺便度个蜜月,然后老老实实上班挣钱。”

穆教授一愣,啊,弄错了?不是未婚先(孕)要奉子成婚?

“那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儿你妈妈弄错了?”

“我妈把我的结婚对象想错了人。”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都要结婚了,父母还不知道女方是谁,弄得好像他们很不关心儿子似的。

“你不是要跟青大的那个女生结婚吗?你妈没说错吧”

“不是一个人,我女朋友是一起跟我实习做项目的袁媛,袁媛跟我一样,学计算机,不是我妈说的曹蔓,那个是学生物物理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不能这么说,她是袁媛的发小,可能就是因为她也在思夫坦,让我妈误会了。”

“你妈怎么会闹这么大的误会?肯定是你这小子平时跟人家交往不检点。”

穆林差一点要跪了,爸爸在爷爷奶奶女儿儿子面前一向维护妈妈,以前不觉得不讲理,现在落到自己头上,他才觉得爸爸是有点儿不讲理啊,也不问清楚再下结论,真不明白他的教授是怎么当的,科学家可以不讲逻辑吗?

“我妈以前想撮合我跟王凝眉,我就没敢跟她说我跟袁媛的事儿。虽然我跟王凝眉不成,但是王凝眉跟我妈说了好多媛媛的坏话,所以,我妈对媛媛有成见,这几年她一直在撮合我跟其他人,尤其是跟我们一起出国的、现在跟我一个学校的曹蔓。曹蔓是媛媛的发小,去过我们家,我妈挺喜欢她的,一直建议我跟曹蔓谈恋爱,我一直跟我妈打哈哈,没跟她解释清楚过,所以这可能让她误会我们在一起了。”

“这样啊~”他内心深处不仅有点儿埋怨妻子,这又是管得太多引起儿女反感了,人生大事都不愿跟他们商量了,女儿谈恋爱的时候他已经劝过妻子了,现在轮到儿子,还是没有变化。

穆林还在电话那头细细解释着:“如果我现在跟她说我是跟媛媛谈恋爱的话,她可能会对媛媛更有意见,她肯定会觉得是媛媛挖了曹蔓的墙角,都怨我一直没跟她说我跟媛媛的事儿,我原来想着,她对媛媛有意见,时间长了,她就忘了或者改变主意了,谁知道她好像对媛媛的意见还是很大。”

不愧是他的儿女,做法也跟他一样,对父母的管束来个阳奉阴违,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一点他也被妻子埋怨了好多回,说不帮她劝着孩子们。如果孩子们能听大人的话,他跟妻子早就散伙了,她咋就没想明白这事儿呢做人做事不能太双标啊。

儿子不会让他去劝说妻子吧?他可没那本事,穆教授蹙了蹙眉。

“你说她又没见过媛媛几面,更没跟媛媛生活过,她就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对媛媛这么大意见,现在再加上对曹蔓的误会,有可能质疑媛媛的人品,万一我们俩结婚了,这婆媳矛盾还能小?你儿子我夹在中间岂不难受?所以,我想着,你能不能做做我妈的工作,先给她吹吹风?”

“……”他就知道儿子会给他出这个难题,“小林啊,哎,你妈的工作可不好做啊。”

不过穆教授让儿子一句“我夹在中间岂不难受”的话,勾起他久远的回忆,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尽量吧。你也先给袁媛做点工作,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穆教授当年为了婆媳矛盾可是头疼不已,他挺后悔当年没有给穆林妈妈打预防针,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父母的脾气跟老婆先说清楚,说不定打了预防针就不一样了,所以这一点他一直后悔,没想到现在儿子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这是轮回报应吗?呸,咱是无产阶级无神论者,不能跟老妈一样迷信,这也是一次修正的机会,希望儿子用另一种方法应对,不会走自己的老路。

“小林,你一定要听我的,先给你女朋友说说我们家的情况,尤其是你妈妈的脾气,她如果在乎你,肯定会包容你妈妈的,而且以后跟你妈妈打交道,也会有心理准备,不会一不小心就惹你妈妈生气了。”

“谢谢爸,我会跟媛媛说的。也请爸爸多劝劝我妈。”

“好。”但愿儿子会哄好儿媳妇,他的工作就好做一点。

两人又聊了一下穆林的学业、找工作情况,就挂了电话。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妈妈是个苦命人

过了没一会儿,袁媛打电话进来。“穆林,刚才跟谁聊天呢,这么半天都打不通你的电话。”

“哦,我跟家里打电话呢,跟家里说了说我们的事儿。”

“哦,叔叔阿姨怎么说?”

他想起姐姐的话,没敢实话实说,“我妈妈不在,我爸爸很高兴。说我们日子一旦定了,就赶紧跟他说,家里的事情他们来安排。”

穆林紧接着问:“你跟家里说了吗?”

“说过了,我爸爸妈妈也很高兴,妈妈还问我,我们在燕京办酒席的时候,他们要不要预先过去,婚礼前亲家们先见见面。”

“哦,我刚才忘记跟爸爸说这事儿了,哎,男人们对这种事总是思虑不周。”

“没关系,啥时候你再打电话回去问问就是了。”

“好~我今天好累啊。现在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想早点休息。”

“那你先休息吧,我们以后聊。”

“bye~”

穆林刚才也只是找了个借口不想接着聊而已,他需要想想,怎么跟袁媛说。

到了周末,穆林开车去找袁媛,跟她在外边吃了顿饭。

俩人在一个角落里落座。

“媛媛,我有跟你提过我们家的事情吗?”

“你咋这么问,当然有啊,你爸爸妈妈都是华航大的教授,你姐姐在越阳,还有一个小外甥,不是吗?”

“是啊,不过我有跟你提过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吗?”

“那倒是没有。”

“我外公外婆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以前住在燕京的,我妈是他们的独女,家庭条件不错,所以我妈妈年轻时候没受过什么苦,文(化)大改革的时候,我外公外婆被打成了(右)派,你知道那时候很混乱的,两位老人受不了侮辱双双自杀了。”

袁媛轻叹了口气,听说那会儿很多著名的专家学者自杀,真是一场(浩)劫,没想到穆林外公外婆也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可怜他妈妈,那会儿应该还很年轻吧?

“虽然我爸我妈那时候已经结婚了,但是我妈还是受到了一点牵连。”

哎,果不其然,还好结婚了,有了丈夫的支持,要不然乍失双亲,从天之娇女到人人喊打,这种变化一般人可承受不起。不知两位老人自杀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女儿的前途,也许是不想连累了她?

“当时我妈刚刚怀孕,我姐。我爷爷奶奶老家是越西的,所谓的老(革)命,为了不让我爸受牵连,他们想让我爸妈离婚。”

虽然知道穆林的父母没有离婚,袁媛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为他妈妈捏了一把汗,这双重打击也太大了吧?

“我爸当然不能抛下怀孕的妻子,最后也没离婚,本来也没什么大矛盾,当时我父母在燕京,我爷爷奶奶在越州,他们不生活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就觉得两代人应该分开住,没矛盾。

“可是当时我妈刚刚怀了孕,又经历了丧亲之痛,状态很不稳定,我外公外婆家也被(抄)了,我父母在燕京无依无靠的,俩人每天还要战战兢兢去上班,压力很大。我妈状态很不好,但是燕京又没有其他亲人,我爸没办法只能让我奶奶过来帮忙照顾我妈,我妈后来早产生了我姐。她自己身体也非常虚弱,虽然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但是大夫说我妈需要好好保养身体,否则以后很难再孕,我爷爷奶奶一看生的是女孩,而且以后可能不会再生,我爸又是穆家唯一的男丁,所以爷爷奶奶觉得这是要断子绝孙了,难免会发些牢骚,我妈本来身体就虚弱,情绪也敏感,受不得奶奶话里话外的啰嗦,她那一段时间挺难过的,而我爸那一段时间怕岳父岳母的事情影响到他们这个小家庭,在单位缩手缩脚尽量不引人注意,在家也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我妈懂事些忍让着公婆,我妈估计是受不了这几重打击,后来就有点那个什么,特别容易钻牛角尖。”

不是钻牛角尖吧?应该是变得敏感脆弱。哎,她这未来的婆婆年轻时太可怜了。

“从我小时候记事开始,就知道在家里不能提我爷爷奶奶的好,而且我妈变得特别固执,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哎,你妈也是个苦命人。”袁媛觉得如果是自己遭遇这些事情,恐怕会过不去那个坎儿的。

穆林也跟着感慨,“是啊,所以我们在家都让着她。希望将来你也能让着她,别跟她顶嘴。”

袁媛觉得这是小事一桩,“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她当自己的亲妈看待的,让着她敬着她。”

“媛媛,谢谢你!”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虽说把婆婆当妈妈对待是她心甘情愿想去做的,能得丈夫感激还是让她心里甜蜜蜜。

“还有一件事,就是后来生我的时候,我姐去爷爷奶奶家呆了几年,我妈觉得亏待了我姐,特别愧疚,所以对我姐特别好,生活学习她都照顾得特别好。后来我姐谈恋爱,我姐夫是越州人,我姐要远嫁越阳时,我妈特别反对,觉得南方人特别会算计,将来我姐在婆家肯定会吃亏,如论如何也要棒打鸳鸯,不认我姐夫,后来我姐跟我妈就闹翻了,独自去了越阳,她们的关系最近这些年有了我小外甥之后才缓和了一些。”

“你妈妈这是护犊子心切,后来看孩子都有了,也就放手了吧?要不然……”没孩子还好说,有了孩子再让女儿跟女婿分开就太过分了。

“难得你能替她说好话。”

“我觉得挺容易理解啊。现在她们不也和好了?”

“是啊,所以我既心疼我妈,又佩服我姐。看我姐夫对我姐挺好的,我妈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我姐也算守得日月见云开了。”

“看来你姐眼光不错。”

“我们姐弟俩眼光都不错。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将来有了婆媳矛盾,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儿的,咱们也能守得日月见云开。”

“我会尽量让着你妈,不会跟她闹矛盾的。”

穆林深情地看着媛媛,想把她的样子刻进心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百六十八章 垄断与反垄断

且不说俩人准备着结婚事宜,他们还在忙着最后几门功课的考试,也在忙着找工作,简直忙成了四脚朝天,不过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俩人是忙且快乐着。

1999到2000年的上半年是计算机非常红火的一段时间。每个计算机系毕业的学生都能拿到好几个公司的工作邀约,选择哪个反而需要思考一番。

穆林和系里几个同学都拿到了南方一家软件公司的工作邀约,七八万的年薪,外加数目不等的签字费。所谓的签字费,也就是说你签下这纸合同,发回给公司,这笔钱公司就会分期发给你,被同学笑称“签卖身契费”,简称签字费,其实哪是卖身,完全是你情我愿的工作合同,也没有期限一说,更没有违约金一说,员工是任何时候想走就走,公司也是可以不满意就让人随时卷铺盖走的。

穆林不知道其他人的是多少,自己这份竟有八万之巨,米元啊,差不多一年的年薪,折合成华元,60多万呢,颇让人动心。

不过这家公司在南方德萨州的达斯市,而且是一家咨询公司,主要是为其他公司提供服务,穆林激动了几天之后,开始认真考虑去这家公司的长远影响。

他觉得这样的公司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发展前景不是很好,而且容易受经济波动的影响,不够稳定,就像一艘艘小龙舟,可以组个小队划得很快,但公司不会组织发展越洋舰。

他如果加入这个公司,能积累的经验也只是小打小闹,最多混个小组长,没有系统上升空间,这个相当于一年工资的签字费,只能忍痛放弃了,再说了,这家公司提供签字费,别的公司也会,多找几家,总能找个合意的。

实在是就业形势太好,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好工作,所以才可以这样任性,视金钱如粪土,说不要就不要。

袁媛拿到了迈韶的工作邀约,为此她还专门飞去了迈韶本部去面试,迈韶是目前最大的软件公司,本部在瓦州的希雅特,她的室友米歇尔家就在那里,她父亲也在迈韶工作,米歇尔本科时学的是心理学,毕业后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才转学计算机的。

这次袁媛要到希雅特去面试,米歇尔就打电话让自己的父母带袁媛参观一下迈韶。说不定将来两个人都能到迈韶去工作呢,有个熟悉的朋友在那里,多好。

其实袁媛的机票、租车和住宿都是迈韶那边的招聘人员负责安排的,她为了尽量不耽误上课时间,让工作人员给她订的机票是傍晚的,到希雅特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第二天一天的面试,面试完她就该开车去机场回弗兰斯了,真的是来去匆匆。

如果不是米歇尔托她给她父母带点儿东西过去,她根本没想打扰两位。

米歇尔的父母看着并不老的样子,她父亲是在办公软件那个领域工作,当晚带她夜游迈韶园区的时候,顺便说了一些面试时的心得体会,让袁媛受益匪浅。

不过考虑到第二天就要面试,两人也没耽搁多久,很快就把袁媛送回旅馆,让她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应付第二天的面试。

面试很辛苦,一天下来,六七个人对她进行轮番轰炸,连午餐时间都是在考较她跟同事交往和团队合作的能力,如果不是米歇尔父亲的提示,她还真以为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呢。

还好辛苦一天,也有了好的回报,袁媛很快拿到了迈韶提供的工作合同。

这要是半年前,袁媛可能不会犹豫,直接说服穆林一起去,现在却有点难以下论断。

半年前的迈韶风头正劲,1999年股票价格节节高升,一月份的时候一股飚到每股一百二十多米元,虽然据说希雅特那边一年有半年在下雨,还是挡不住大家的热情,纷纷加入迈韶这艘巨舰。

可惜从圣诞节左右开始,迈韶跟米国联邦政府打起了官司,迈韶公司被网景等几家公司联合控诉,说它违反了联邦的不正当竞争法,利用迈绍的开发的操作系统的垄断地位试图挤垮这几家公司。

2000年一月份,威廉姆盖茨刚刚从迈韶ceo的位置退下,让位给自己的发小史提夫鲍默先生,自己退回技术领域,在公司为自己首创了一个新职位,担任公司的首席软件构架师,而联邦政府也在考虑要不要让迈韶这艘巨舰拆分成几个公司,一如当年的电信巨头贝尔。

甚至有人已经提出具体分割建议,要将迈韶拆分成六块,操作系统是一个公司,办公室软件是一个公司,网络浏览器是一个公司,数据库系统是一个公司等。

公司员工对分割计划也是各怀心思。

袁媛刚开始很为迈韶不平,迈韶如果官司打输了的话,不仅要赔偿那几家公司,还要面临联邦政府的巨额罚款,她觉得联邦政府这就是想趁机捞一把,从大公司身上刮下一层皮。

她觉得迈韶借自己对个人计算机操作系统的绝对优势,让计算机制造商在预装系统里装上自己开发的网络浏览器无可厚非,不利用这种优势打压对手才是心慈手软,不适合公司的长远发展。

再说了她觉得用户不满意预装软件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安装另一个软件就成了,比如她嫌弃迈韶的浏览器速度是有点太慢,就自己装了网景公司的软件,用起来也没有什么不适配问题,所以根本不存在迈韶打压问题。

不过后来联想到自己的实习经历,觉得网景公司的指控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很多人不知道如何安装网景公司的浏览器,甚至可能都没听说过,只会使用计算机预装的浏览器,长远来看,没有竞争对手对消费者也不是一个好事情。

对于这场官司,她觉得不论结果如何,对于作为消费者的她来说应该都是好事。但是如果要加入迈韶,她就不得不考虑公司的发展前景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公司发股票期权的意义

此时的迈韶据说单单现金就有几千亿米元,即使受重罚也足以支撑很多年;而且它的很多产品都是走的薄利多销的大众线路,虽然官司在打,软件也还在卖,撑过近几年的困难时期应该没问题;据说加入迈韶以后,在各个部门间转换也是很容易的,虽说也要面试一番,但往年的表现也占很重要的成分,总之,表现优异的人换部门也很容易。

所以她颇为动心。

只要有这场官司缠身,迈韶的股价应该就会一直低迷,让很多人唱衰迈韶,她当然也担心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上了泰坦尼克号,跟着它一起沉沦。她委实下不了决心。

她跟穆林商量,穆林觉得迈韶是当前最大最好的软件公司,能去工作确实不错,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大部分的软件公司用的都是unix操作系统,迈韶只用自己的视窗操作系统,将来万一想从迈韶跳出来,会不会工作经验都是在视窗操作系统上的而受限制?袁媛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确实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反正这个工作机会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考虑,先放下再说,说不定俩人能遇到更合适自己的呢。

她已经听了很多师兄们说过,说工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的股票。有一天跟大家深入了解一下,才明白公司股票走势对自己收入的影响,才意识到挑选工作的时候,还要考虑公司有没有上市、会不会上市、上市公司是不是在股市上也表现良好。

刚开始她也没想到要考虑过公司股票,可是中午吃饭时大家谈论多了,她才有了不同的想法。

大家开始讨论股票的影响是一个同学聊起来冬季毕业的一个师兄去迈韶的事情。那位师兄是99年下半年找的工作,说的是十二月份去迈韶上班,当时讨论的签约金是按照当时的股票价格算的股票期权,他签约的时候股票110米元一股,迈韶决定给他500股期权,差不多是五万米元的价值。

可惜等他加入迈韶之后,迈韶的股票就大跳水,几天之内完美的几级跳,估计都可以赢得it界的跳水冠军了,一路从将近120一股跳到了60附近,整个被腰斩了。他签约拿到的那500股期权一下子也沉到了水底,不知道有生之年这批期权的价格还能不能浮出水面。

不过这位师兄还庆幸自己这还不算啥大问题,因为他看到了更多比他更惨的同事们,他那些前几年加入迈韶的同事们更可怜,靠辛苦工作优良表现拿到的潜力股都没了潜力。

很多公司都像迈韶一样,年终奖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基于员工的本年度表现发的一次性的奖金,另一部分是根据员工的潜力,发“潜力”股票期权,这样的股票期权是按照某种算法将奖励资金转换成股份期权分成四年发放到员工手中。

比如公司觉得一个员工不错,决定奖励他一万米元,分成四年分出去,一年二千五,就不算多了。但这真金白银发出去,公司员工人数多的话,也是一大笔资金,公司需要准备足够的流动资金,二是对公司员工吸引力不大,毕竟一年才两千五,平均到每个月才两百而已,三是影响公司年终报税,公司需要为这笔钱纳税。

对于一个蒸蒸日上的公司来说,发股票期权奖励员工比发现金更有吸引力。如果公司分析,觉得公司在未来的四年股票能增长10块的话,它可以把这一万美元转换成1000股期权发下去,每年发250股。

这些发给员工的股票期权,公司有更大的操作空间,员工不进行交易的话,公司也不用准备拿真正的股票来为这笔交易作保。公司也可以根据股市发展,在股价跌落的时候再购回一些股票,不仅拉高本公司的股票,还能为将来给员工做期权交易做准备,这样能大大降低公司的运营成本。

袁媛虽然数学不错,说起股市股票来,她一个头两个大,听得云山雾罩。

好在有懂行的师兄好为人师,很耐心地给她们这些不懂的人细细说明。

首先说明的是期权不等同于股票,赌的是将来某一天的股价。卖期权可以空口白牙说自己有,等交易的时候再准备也不迟,买期权就更不用预先准备了。

公司给员工发的股票期权就是拿现在的股价把股票许给员工,员工赌的是公司股票的上升空间,总体来说,期票交易就是要空手套白狼,套得好,员工和公司都得利。

所以很多公司都愿意用发放股票期权的方式来吸引和留住人才。

比如公司根据你的实力,觉得你大有发展前途,今年年终决定给你发1000股60块钱一股的股票期权。

袁媛心想,呵呵,这不就是拿迈韶做例子嘛,刚好听一听,说不定会影响自己的决定呢。

这1000股期权一般会分成四年给你,每年给你250股,如果期权到手之后,当时股票价格高于60块一股,你就可以立即出售手中的期权,高于60的部分就是你的所得,只有你在出售的时候,公司才需要为这笔交易背书,提供真正的股票用于这笔交易,至于公司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就看公司的股票操盘手了。

员工的获利,只在当初说好的期权价格和交易价的差别。比如卖了61块一股,那么你就有250块的收益,如果公司发展惊人,股票到手后,股价已经70块钱一股了,那么你售出股票期权就有2500块的收益。如果股价升到100块,那就是这笔期权就能拿到一万块的奖励了。这么美好的前景,想想都让人万分激动。

但如果股票价格低于60一股,对员工来说根本就没有交易的意义,那就等着股票上涨或者期权过期,如果到了过期日股票还没涨到当初说好的期权值,那这批期权就是水中花镜中月,徒让人做了一场发财的美梦而已。

但如果公司在股市发展良好呢?

第二百七十章 理想与现实的距离

不是所有人都是期权拿到手就抛的,很多人会想,万一股票天天往上涨呢?卖了可就亏了。而且看迈韶的股票发展历史,在这之前那可真的是一路飙升的,那么就意味着这些期权放在手里,就会越来越值钱,等到它过期的前一天再去兑现,才能赢得最大的收获,所以当时很多迈韶员工都持有好几年的“潜力”股期权,等着它们长到最成熟的那一天。

袁媛这才明白为什么这种发期权的方法能留住人才。

感情公司发的不是股票期权,而是绑定了你的将来啊。

“骚年们,好好干吧,干好了,公司股票大涨,你们也跟着发大财!”基本上就是这种做法的意义。

对于那些98年、99年入职的迈韶员工来说,他们入职的时候,股票都是高于60的,迈韶股价这一跳水,不仅当年的签字卖身股等于废纸,工作一两年来的潜力股也等同于废纸了。

很多这样的新员工都后悔地咬牙切齿:“咋没拿到手就抛呢?!”就连老员工也恨得咬牙切齿:“股价120的时候抛,有可能变成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几天时间身价缩水一半啊。我哭!”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哪怕是哭晕在厕所里,股价也不会一日之内再蹦回来。

有些当年不得不忍痛割爱兑现了期权拿钱买了房子的在庆幸:“亏得我咬牙把手里的期权抛了,换成头款买房子了!”完全忘了自己抛售时的心疼与不舍。

靠股票升值发家致富的想法怕是无法兑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工资和每年的年终奖了,据说迈韶年终奖也不是很多,那就是只能靠工资了。

这就让很多人对迈韶伸出的橄榄枝犹豫不决,迈韶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遭人嫌弃的日子。

同样的,袁媛也无视了迈韶抛来的橄榄枝。

由于袁媛在奥立克有过一个暑假的实习经历,表现不错,所以她投了简历找正式工作的时候,除了其他工作机会之外,她也早在实习结束的时候拿到了奥立克给她的返回奥立克的工作机会,这也让她找工作的时候信心大增,如论如何有奥立克的机会保底呢。

不过她本身也对数据库管理系统非常感兴趣,自从在博克立再次学习了研究生课程数据库这门课之后,她感觉这门课简直颠覆了自己以前对数据库系统的认知,尤其为自己当年引以为豪的多媒体信息系统感到汗颜,先不说别的,那套系统就数据库的acid属性都不能完全保证,她现在需要祈祷大家在用的时候千万别丢了数据。

数据库的acid属性究竟是指什么呢?a是指原子性,atomicity,像原子一样不可再分割。一套数据存储指令下去,要么做全,要么全不做。

比如说你去银行存钱,不能说钱交给银行了,银行没给你更新存折。或者你去银行一趟,把活期转存成定期,最后活期帐号里的钱取出来了,定期没存进去,钱你也没拿到,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计算机指令都是一系列的01组成的代码,现在又牵扯到了网络,任何时候都可能发生终端停电、网络断网、服务器异常终止等问题,在客户正在atm上操作的时候,万一这些问题发生了,那就要软件来保证刚才进行了一半的交易恢复到交易前的状态,更复杂的就是在这个恢复交易的过程中发生上述所说的问题,那时候该怎么办?这时候感觉到头痛了没有?这就是数据库软件工程师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c是一致性,consistency。不论一套指令中间各个小步骤是用什么顺序执行的,最终的结果应该都一样。

仍然拿银行帐号打比方,存了张支票进去,取了点现金出来,你可以先存后取,也可以先取后存,最后你的账号上的钱数是一样的。

i是指孤立性,isolation,一个交易不会跟其他交易交叉影响,两个人在不同的atm上从各自的账号上操作,两者不应该由于是同时操作而相互影响。

哪怕是同一账号上的操作,也不应该相互影响,比如你和配偶拥有同一个银行帐号,每个人一个atm卡,你们俩同时在不同的atm机上存取活动应该互不影响。

俩人同时在不同的atm机上存取,不应该出现账号上只有1000块钱,俩人还能各取出800块的情况,只能是一个人能取800,另一个人只能得到“余额不足”的提示。

d当然是指数据的长久保存了,durability。不能说今天还在,明天丢失了,连记录都找不回来。

银行系统涉及金钱,当然是对这个要求很高,这让袁媛想起爸爸妈妈的一张存折,虽然也就几百块,但是当时父母从一大堆旧衣服里看到这张存折的时候,5年的定期已经过了好多年,当年的储蓄所已经改头换面换了名称,人家不承认,他们也没辙。

当年的钱哪是那么好积攒起来的,白白地让血汗打了水漂,不知道中饱了谁家私囊。据说这种情况要是在米国发生,肯定能要回很多钱的,连本带利。

想起穆林和自己参与的那套信息管理软件,虽然有数据库的概念,但是太初始、太简单,现在想想acid竟然是哪一个都不能百分百保证,能不让她感到汗颜么?

她曾经跟穆林讨论过这个问题,穆林说他当时做的时候,已经就这个问题跟吴教授讨论过,当时一缺人手,二时间紧张,三他们这个系统不是用在银行,对这方面的要求不高,所以,才在这方面没有下大力气。

袁媛不懂,怎么就没这方面的需求了?虽然不会造成数据缺失,却会造成数据紊乱的,比如俩人都在修改同一条档案,最后存储的那个会占上风。

穆林解释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大家的管理的信息都是不交叉的,输入或者修改的时候,都是各管各的那部分。除此之外,查询功能是不会造成数据紊乱或者丢失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虽然这些话让袁媛放心不少,但总觉得这是非常取巧的做法,还有有很大安全隐患的。所以她准备到奥立克这个世界第一的数据库公司里去好好学习一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 长曲慢与短平快

既然袁媛决定去奥立克了,那么穆林就决定也留在曦谷。

穆林虽然也收到了去年暑假打工的公司——崖狐的工作邀约,他却决定换一家去工作。

他从自己收到的工作邀约中挑挑拣拣,选中三家,一家是提供网络设备的西斯科,他虽然不是硬件工程师,却对底层接口很有兴趣,正如当年对扫描仪驱动程序感兴趣一样。

一家是休利帕公司,休利帕的扫描仪、打印机各有一系列产品,也提供相对应的驱动程序和应用软件,穆林上大学的时候跟袁媛编写过休利帕的扫描仪驱动程序,算是有经验,所以休利帕给的工资也比其他工作邀约高不少,令人心动,而休利帕公司刚刚收购了康克电脑,正鼓足了劲头想多方面发展,公司前景应该不错。

还有一家是一个新公司,叫勾钩,才几十号人。是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两个思夫坦学生开的公司,一个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师兄据说是他们的第一个员工,他回头到系里来拉拢今年的研究生毕业生,看看公司地址离学校也不远,在预约面试那天,穆林蹬上自行车就去了。

这家公司去年暑假刚刚拿到两千五百万米元的投资,做网络数据自动索引和查询的,就是把网络上公开能访问到的页面,利用爬虫技术自动到互联网中把页面内容拿过来,按照内容里的关键字为其建立索引存入勾钩数据索引库。

用户在勾钩网站上输入某一个关键词的时候,勾钩可以快速地把相关的文章的标题和链接列出来,用户根据感兴趣的标题点击相关链接就可以访问具体内容了。

公司给投资人描绘的挣钱模式有两种,一种是广告模式,另一种是靠内容提供者付费。广告费毋庸置疑,比较容易理解,内容付费就是网站所有者为自己的网站付费,那么勾钩尽量把付费高的列在头条,没付费的就按照访问频率等因素排列。

听来是很不错的主意,而且随着网络的发展,人们对搜索的需求肯定会有增无减,不说投资商看好这样的挣钱模式,穆林也比较看好这家公司的前景。

可惜当时这家公司规模很小,没有非常完善的后勤部门,比如说人事部门还没有帮助外国员工办理合法身份的服务。这对穆林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困扰,要合法工作,必须把学生签证f1转换成h1b,虽然他可以在结婚后申请以袁媛的配偶身份,随着袁媛的h1b拿到h4合法留下来,但是h4持有者是不能工作的,他想工作必须持有自己的h1b。

唯一能快速解决他身份问题的就是娶一个米国人,他不能为了这个捷径就跟袁媛分手,想了想只好忍痛割爱这家公司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只是一家小公司而已,像这样的小公司曦谷里有很多,时不时会冒出来几个,也时不时会有公司销声匿迹。曦谷里的公司如大浪淘沙般,一浪接一浪涌现。想要去初创公司,可以等将来拿到绿卡,没了身份上的顾虑,这些公司就可以随便挑随便跳了。

最后穆林选了休利帕公司,同样是跟硬件有关的编程,工资高不少,吸引力就低不了。俩人工作定了之后,请曹蔓出来吃饭庆祝。

他们这工作挑花眼的架势,让曹蔓羡慕不已。

曹蔓感慨道:“哎!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你们这挑工作简直跟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现在我明白为啥我们系有人转行去读计算机了。”

“你要不要也转行?读上10门计算机课程就可以拿个计算机硕士学位了,将来生物研究混不下去了,还可以编编程序养活自己。”袁媛跟她开玩笑。

“我也想啊,可惜脑子对编程缺根筋。”

“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研究吧?”穆林问她,“你究竟在研究什么课题啊?竟然舍不得放弃。”

“挺好玩的。研究动物的大脑。”

“你不是本科就在研究大脑吗?”

“你以为大脑那么容易研究啊?不是说最目前复杂的超级计算机的计算能力都还比不过一些人脑,目前最快的计算机下棋也下不过世界级大师,你就可以想象人脑有多复杂了。”

“你们有多少人在一起研究?”

“美国至少就有千号人吧,我不是很清楚,但我也不是说单单我们学校啊。而且也不止是像学校里的生物系的教授和学生,相关专业挺多的,比如生物化学、医学、医疗器械,精密仪器,还有光电、微分子物理、很多时候需要很多专业合作,像研究dna序列的就需要跟计算机系合作,创建dna信息库,编写搜索、匹配软件,当然这都是国家级项目,有专门研究小组负责。像我们研究大脑信息的,需要跟搞精密仪器的合作,我们提出设想,他们设计探测仪器等。总之,挺好玩的。”

“那为什么还有好多人转行?”

“成果不容易出来啊,搞生物研究的,说不定研究了一辈子才研究出一项成果来。知道为什么美国的药物都很贵吗?”

“为什么?”袁媛对曹蔓的问题一项很配合。

“研究过程旷日费时啊,我听过一个校友的讲座,一个新药品的研发,至少要十几年的时间。这期间需要多少研究员做多少次实验,才能在小老鼠身上看到疗效?”

“是不容易。”

“然后又是好几年的大型动物实验,再有好几年的人体实验,不仅要看有没有疗效,还要看有没有不能接受的副作用。”

“怪不得在米国看病这么贵。”

“不卖高价收不回成本的。而且美国这边动不动就打官司,万一药引起什么副作用,医药公司还得准备一大笔钱去应付官司。所以一旦新药通过fda的层层关卡而面世,那这些钱还有将来的研究经费都要出在这羊毛上,药价能不贵么”

袁媛感慨:“做生物、医药研究的真不容易啊。”

“是啊,留在这一行压力真是很大的,就像弹簧,那是成年累月地挤压才爆发一次,所以很多人就看中你们计算机行业挣钱的短平快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邀请父母

穆林感慨:“哎,计算机行业那是弹簧天天挤压月月释放,一样不轻松。而且谁知道呢,我总觉得计算机也不会总这么蓬勃发展,感觉现在这个泡泡已经很大了,随时有破的危险。我选休利帕也是觉得不管怎么样,公司还是有硬件产品的,面向的客户各行各业都有,即使泡泡破裂,也不会影响太大。”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居安思危啊。”袁媛笑眯眯看着他。

“那当然,我想给你个安稳的家。”穆林笑着回答。

“嗨,嗨,你们俩回家再肉麻。倒是提醒我了,你俩哪天去办证?要不要我去做个见证人?家里商量好了没?”

“差不多了,现在三月底了,四月咱华人听着总觉得不吉利,我们准备五月中旬去领证,来个‘我要啥’之类的纪念日,六月份一放假就租个公共仓储房把东西搬进去,七月份回来再搬到新住处,开始上班。”

“搞清楚怎么领证了?你们蜜月到哪儿度?”曹蔓问题一个接一个。

“领证比较简单。到市里clerk那里就可以,填表申请,就可以拿到结婚证书,不过那个marriagelicense需要一到两位美国人签名之后送回去入档才会具有法律效应。我们准备领证之后办个小party,请同学们一起热闹热闹,还请一个牧师给主持一下婚礼并签一下我们的结婚证书。”

曹蔓一听到那个license就想笑,听到穆林的计划,还算是没有随便糊弄。

“婚礼上都要父亲陪女儿走红地毯的,袁媛你父母会来吗?”

“我想邀请他们过来,参加完婚礼,还有毕业典礼,再一起回华国办宴席,在国内度蜜月。”人家度蜜月都是出国,他们倒好,回国度蜜月。

这是穆林的想法,国内也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他和袁媛都没有去过。而且国内旅游花钱少,他们可以尽快存点儿钱买房子。

袁媛觉得这个想法很可取,当然一口答应了。

曹蔓一听袁叔秦姨要来,很高兴:“好啊,好啊。说得我都想邀请父母来一趟了。”

“那你跟曹叔邓姨商量商量,他们四个人一起来,做个伴。”

“好,晚上就给他们打电话。”

“穆林,你呢?父母会过来吗?”

“我爸妈都还在上班,五六月份是他们正忙的时候,而且我爸的工作性质不允许他出国。”

“还有这事?!”

“没关系,我们回燕京也会好好补一场婚礼的。”穆林补充到。

晚上回去曹蔓跟父母打越洋电话。

那会儿都用的是电话卡。买上一张二三十块的电话卡,照着电话卡上的1-800电话拨过去,再按照提示拨打华国的电话号码,比直接买有线电话的国际长途服务便宜多了,有线电话直拨一般需要几毛钱甚至上块钱一分钟,电话卡两毛钱不到。

电话公司很坏,有一个同学开通电话服务的时候,没有提国际电话的事儿,他一不小心打通了一次,月末收到账单,十来块钱一分钟的电话费,吃人呢!

跟电话公司沟通了好久才给了点折扣,这经历贴到买买提bbs上,惊醒了一大票同学,在开通电话服务的时候,指明不要国际长途服务,最好有人通过此电话拨打长途电话号码的时候,自动阻断打不通。

满怀希望的曹蔓被妈妈兜头浇了盆冷水。

“蔓蔓,你又没毕业,租房子还是跟别人合租的,我们就不过去了。虽然说媛媛要结婚,她不是还要回国补办婚礼吗?我们在国内参加她的婚礼就好了,没必要大老远的跑米国去。等你毕业或者结婚的时候,我们再过去也不迟。而且你也没像穆林和袁媛一样暑期打工挣钱,肯定手里也没多少钱,我们就不要浪费路费了,这飞机票肯定要小几万块呢,这么大老远的。”

“我不是也两年没见你们了嘛,你们过来,我就不用想你们了,顺便带你们看看米国。”

“想我们,你一个人可以暑假回来看看啊,还省一个人的机票钱呢。等将来你结婚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去帮忙,顺便也就看米国了。再说,我俩还没退休呢,也不想请假去。”

哎,爸爸妈妈节省了一辈子,看来是真的想省下飞机票钱了。

要不自己回去一趟?去年暑假,曹蔓就留在学校跟着教授做研究,拿的工资虽然比平时稍微多一点点,终究比不上袁媛和穆林他们去it公司挣钱多,节省着花倒是应该的。

自己要不要回去呢?看着账号里可怜兮兮的一千多块,哎,那就再等等吧。

而袁媛一旦定下想让父母来参加婚礼,就赶紧跟父母商量,父母在国内办护照,她这边上网搜探亲攻略,为父母准备材料,父母那边加急护照差不多需要三个星期才能办下来,袁媛有点着急上火了,早知道就早准备了!

有了护照才能去预约签证,没拿到护照还不敢随便去预约签证!袁媛三天两头给家里打电话,询问护照办理进度。

好在一切顺利,拿到护照的当天袁媛就知道了,赶紧在网上帮他们去预约签证时间。

幸运的是四五月份还没到米国签证的旺季,预约的时间挤进了两周后,也就是五月初,签证的其他材料如邀请信和父母关系公证书之类的早寄回国了,父母自己的财产证明、房产证明、生活照片等,也早早准备好了。

签证还算顺利,签证官就问俩人去米国干嘛,俩人回答说去参加女儿的结婚典礼和毕业典礼,然后六月份就跟孩子们一起回华国办婚宴,签证官还祝贺了他们一番,让下午去取签证。

飞机票他们也打听好了,飞过去的机票从燕京买便宜,所以袁致中夫妇俩按照跟袁媛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时间段,先去打听了飞机票价,自己就交钱买了机票,算是大事都定下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选日子登记办婚礼

当时的手机还是大砖头,小个头的手机也不是人人消费得起的,那是大老板专配,一般人也就随身戴个传呼机。

袁媛父母俩人一旦到了燕京,只能通过穆林的爸爸妈妈来跟米国沟通了。

等他买好票,袁致中在街边的电话亭给穆教授打了个电话,告诉亲家飞机票的信息,让他转达给女儿女婿。

由于袁爸爸袁妈妈是前一天晚间才到燕京,早上就去签证,所以住的是米国大使馆附近的旅馆。

现在签证和飞机票都一股气办完了,穆爸爸就邀请两人去家里住,不用再住旅馆了。

由于下午还要到米国使馆取签证,而且俩人觉得女儿女婿都不在家,自己去住不太方便,还是外边旅馆更方便一些,所以就婉言拒绝了。

而穆爸爸想到虽然跟苏教授打过招呼也劝过,苏教授这心里的弯儿还没完全转过来,他也怕住一起会擦枪走火,心里巴不得未来的亲家夫妇千万别答应住过来,也算是心想事成。

第二天穆林父母倒是到旅馆来见了亲家一面,客客气气地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俩人说学校还有事儿就赶紧回去了。

袁致中觉得这俩教授亲家温文尔雅,挺好。秦维璐觉得纳闷:这俩孩子都要结婚了,六月份就回来办酒席了,难道不应该商量一下聘礼啊嫁妆啊之类的吗?怎么吃了顿饭就火急火燎地走人了?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俩孩子的婚事当回事了?

“你没听他们说,现在是学生毕业的关键时期吗?人家能抽空过来看我们一下,跟我们吃顿饭就不错了。再说了,亲家不是说了嘛,细节可以电话里商量。咱没事也别逗留太久,明天回去接着上班,五月份我们还得请好多天假呢。”

且不说袁媛和穆林在紧张准备最后的考试、婚礼等,曹蔓在四月份被尼克拉去看了一场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电影《男孩别哭》,尼克说她的朋友们都建议她拉着女朋友去看,所以她就拽着曹蔓去。

去之前,尼克告诉她听说这部影片可能有点太暴力,曹蔓就想象这这是一部黑帮片,男孩子别哭嘛,那肯定是指小男生在黑帮不好混呗。

尼克还说这部片子刚开始的级别是nc-17,曹蔓以前只听说过pg、pg13、r和x,她知道pg是谁都能看、pg13是13岁以上才能在大人指导下看,r是限制级,一般是那些枪战片啥的,里面有一大堆的人喷脏话,x可能就是三级片了,r和x都是小孩不能看的电影,nc-17是啥?难道是17岁以下不能看?

从电影院出来,俩人不知道说啥,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现在终于知道为啥17岁以下不能看了,这拍得也太露骨了吧?!曹蔓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还能理解,尼克一看就是很开放的白人女孩,她也一脸的震惊。

“哦,天啊,怪不得他们都建议我找个女性朋友一起看!”

“你想聊聊这个电影吗?”曹蔓心里想,千万别跟我讨论,我真不知道要说啥,太那个什么了。

“不,不是那部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喜欢希拉里斯万卡,她演得太棒了。”尼克澄清,曹蔓松了口气,不讨论性那一块就好。

“希拉里斯万卡确实演得非常棒,真的像一个男生。很难想象她是一个正常女生唉。”

还好她对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好莱坞明星了解一点点,看过她的影片《thenextkaratekid》,估计生活中的她也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否则表现不出那种狠劲来。

看完影片,她觉得这种女人其实变性成男人应该还不错,否则真的可能会错乱。

不知道是不是这场电影太刺激人,晚上曹蔓竟然梦到自己跟尼克睡在一起,在吻上尼克的那一刻,她突然就醒了,惊得自己半天睡不着。

都是电影惹的祸,肯定是电影惹的祸,绝对是电影惹的祸,以后再也不去看这种电影了!

时间飞逝。转眼进了五月,再过几天袁爸爸袁妈妈就要飞过来了。穆林和袁媛预先找到了一家,在东派拉图市,两室一厅的公寓,带简单家具,刚好有一家要提前搬出,他们就把这一个月续租下来。

虽然稍微有点贵,但是绝对比思夫坦附近的房租要便宜多了,更比住旅馆便宜,而且再有几天袁媛就毕业了,到时候就可以过去跟爸妈一起住,也离思夫坦近些。

到了那天,袁媛本来想先开车到穆林这里,接上穆林去机场,没办法,不是周末,俩人还各自在忙着学业,可是一问父母行李件数,还是开两辆车吧。

袁媛一辆车,穆林带上曹蔓一辆车,按照航班到达时间分头去了机场,袁媛爸妈把好多给他们准备的结婚用品都带过来了,陪嫁哦。

穆林和袁媛商量的是5月20日那天在思夫坦学校里离计算机系系馆旁边的草地空场上举行露天婚礼,但是那天是太湾陈总统宣誓就职的日子,俩人不想凑那热闹,干脆挪到周日,521,“我爱你”,更好!他俩想之前五月十九日(“我要久”)去登记,可惜没预约上,不知道是不是美国人爱周五请假去办私事,他们只能预约五月十八日,“我要发”,也不错哦!

袁媛的婚纱是租来的,倒不是穆林不舍得花上千块给她买,而是她自己觉得没必要,就穿一两天的衣服真的没必要花那么多钱,有这钱做什么不好?

所以俩人去租了一套婚纱,用完就归还,到时候回中国办婚礼的时候,说不定穿的是旗袍什么的中式新娘装,也没必要来套西方人的白色婚纱。

请的是只会讲英文的自由派牧师,所以袁媛还借了有婚礼场景的影碟给父母扫盲,教了教爸爸如何带她在婚礼进行曲下走步,这个走一步顿一下袁爸爸感觉非常吃力,经常顿了之后,忘记换成另一只脚先迈出去了,而且这行进速度,可真急死人呐。

第二百七十四章 注定赔钱的婚礼

五月十九日领证那天,曹蔓和袁媛父母都去了,还有两位扛着长枪短炮的外国人,说是穆林的同学,喜欢摄影,这次就负责给穆林的婚礼摄影和录像。

本来穆林俩人想的是随便哪个婚姻登记处都可以的,方便就行,还是这两位摄影师建议预约弗兰斯城里的,那里背景不错,可以照一组婚纱照。

袁媛穿了婚纱,穆林一身黑色西服,一行人去的早,趁着外边光线还不强烈,先拍了一套婚纱照。

城里地势起伏不平,很多阶梯也成了他们的取景地,脚下是阶梯,身后背景是高低起伏的大楼,左右是复古风的阶梯栏杆,穆林同学用的是刚刚开始使用的数码相机,可以当时就能看相机屏里的照片,非常漂亮。

几个人办完登记手续就打道回府,接下来就要为周日的婚礼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了。鉴于是礼拜日,很多客人上午是要去教堂礼拜中午吃圣餐的,所以他们的婚礼安排在傍晚时分,五点半举行仪式,六点吃饭,夏天天黑得晚,大家还可以逗留聊天。

当然伴娘和伴郎们要早点儿过去,大家是要到校园各处取经拍照的。

这倒是跟华国的古礼暗合,婚礼,婚礼,以前可是在黄昏时分举行拜天地仪式的。

好在穆林曹蔓他们都不是只喜欢跟华国人交往的,尤其是曹蔓,非常关注袁媛的婚礼事宜,她觉得袁媛就应该什么事情都不管,只管美美地做新娘就行了,她从尼克和阿蒙那里打听到了许多西式婚礼的细节,拿去直接跟穆林商量去了。

新郎嘛,想娶美人,当然要从婚礼前就要担当起来,曹蔓给他分派任务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只是曹蔓给他说的那些事儿,他回头就跟袁媛商量,袁媛心疼男友,主动分担,更何况袁媛父母在,正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呢,给他们点儿事情做,两位也是不仅心甘情愿且十分积极的。

有了曹蔓这个好统筹,岳父岳母两个好帮手,穆林也省了很多精力。

穆林和袁媛到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网上注册了期望的礼品单,这样客人们可以照单购买,不用怕买东西买重复了、送礼物送得不合心意,新郎新娘给出的单子,当然是他们自己想要的。

当然这些也不是很贵的东西,一般十几块几十块而已,觉得自己跟新郎新娘泛泛之交,那就挑个便宜的东西送,如果觉得关系密切,那就挑个贵一点的买。

穆林还在曹蔓的建议下找了当地负责提供宴会饮食的公司,敲定了当天的食物品种、饮料种类等。

由于是东西方客人都有,所以食物品种也是两种,西方人习惯吃的三明治、烧烤、披萨,还有东方人喜欢吃的炒饭、炒面、炒菜,还有蔬菜拼盘、水果拼盘等,饮料本来想提供红酒之类的,但是提供饮食的公司说因为是学校场地,不能饮酒,所以他们不能提供酒类服务,只好给大家提供各种非酒精饮料了。

袁媛爸爸妈妈从国内还带来很多华国名牌糖果,加上俩人在这边买的各色巧克力,摆在每个桌子上也是很吸引人的。

说起袁爸爸袁妈妈带来的东西,袁媛很是无语,俩人给准备了很多床单被罩枕巾套之类的,都是成套的,可是拿到这边来,根本不实用,床的尺寸不一样,被子尺寸也不一样,当时自己没想到父母会准备这些,就没提醒他们。

可是他们带过来的这些一看这些就是很高档的,估计价格也不菲,自己留在米国也没什么用,看来回国的时候还需要带回去,否则多浪费啊。

袁爸爸袁妈妈也郁闷,同样的双人床,米国的咋就大不少呢。如果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买成套的,就买鸭绒被、真丝被啥的,连被子带套子一块儿弄过来了。

第二天周六,袁媛带着爸妈过来,在曹蔓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扎拱门,他们本来打算买一个的,一看好贵啊,好几百呢,就决定自己扎一个,有喜欢手工的女生建议他们去一家专卖手工用品的店里淘原材料,还真被他们买回一堆东西来,才几十块钱。

袁媛爸妈感慨,米国人这么爱做手工啊,还以为他们什么东西都买现成的呢。俩人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换了些米元,是准备为女儿结婚大出血的,可惜为他们筹谋的是曹蔓,她可是习惯性能省就省、能自己动手做就不愿花大价钱买现成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又去一元店买了一大包彩色气球,一团红绳子,几个冲气球用的打气筒、还有一罐冲气球的氦气,准备把拱门形状扎好后,上面装饰上气球,做成气球拱门,然后再冲一些氦气气球,点缀在会场周围,悬在每张桌子上。

还买了一些悬挂用的大字母,可以自己拼成一句话,到时候悬挂在两棵树或者两个柱子之间,恭贺穆林和曹蔓新婚快乐。

还在一元店买了很多红色桌布,在手工店买了一些简易纱巾,到时候把折叠桌铺上红色桌布,椅子上也用纱巾装饰一下,很华国红,虽然便宜,但是至少有华国味道,还热闹!年轻人,热闹就好!

几个人忙到中午回家吃饭,袁媛趁机上网看看俩人注册的礼物清单怎么样了。袁媛父母看到俩人注册的期望礼物清单和后边的价钱后,秦维璐和袁致中嘀咕,“这有些东西这么便宜,客人就送这些个?饭钱都不止这个数吧?”

在华国结婚,大家都送礼金,至少比那顿饭钱要多得多,很多家庭都能靠这个婚宴小赚一笔呢。

曹蔓听到了,给俩人解惑,“袁叔秦姨,客人觉得一样东西便宜,可以多买几样的,没说一个客人只能买一样东西的。大家都会心里有数的,总是要花个几十块钱的。关系好的多花点儿,关系一般的少花点。”

“想想国内去吃个酒席,要好几百,这边可真便宜。”

“国内开个酒席还想着赚一点礼金钱,这边可都是准备好赔钱的。这亏得是嫁给了穆林这个华国人,袁媛要是嫁给白人,人家只负责婚戒,这婚礼钱可是需要你们俩出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女方负责喜宴?

秦维璐一听,颇为吃惊,“啥?难道男方就不管婚礼的事儿了?”

“大致就是这样。所以白人养闺女,真的是咱华国人嘴里的‘赔钱货’。”曹蔓半真半假地逗着俩老人,她刚刚从尼克和阿蒙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被震惊了一下的。

“我还是喜欢闺女,女儿比儿子贴心,啥赔钱不赔钱的,将来孩子们都是人家自己过,没有谁沾光谁吃亏一说。”袁致中下定论。

“我就喜欢袁叔这样的爸爸!”曹蔓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爸爸也会这样想的。”袁爸爸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爸爸有点重男轻女?他可是巴不得我是一个男孩子呢,你说我将来万一找了一个白人男朋友,我爸爸会不会非常非常郁闷啊?”曹蔓想到爸爸郁闷的表情,反而乐了。

袁致中想说些啥,被秦维璐抢先岔开了这个话题,她问曹蔓:“我们来的时候,你妈妈还托我仔细问问,你现在究竟有没有男朋友呢。”

“现在还没有,不过说不定明天就有了,谈恋爱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曹蔓笑嘻嘻地回答。

袁媛在旁边插话:“也是哦,明天婚礼上会来很多俊男美女的,我们蔓蔓长得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能干,肯定是最出色的那个,说不定就吸引住哪个伴郎了呢。蔓蔓,听说伴郎团可都是思夫坦高颜值高学历的未婚男青年哦,配你应该还算够格。”

“伴郎团都有谁啊?有我认识的吗?”

“穆林没告诉我,所以我也无可奉告!”

“真的?他这事儿都不告诉你?”

“我们俩彼此彼此,我请的伴娘团他也不清楚都有谁。不过我们预先说好了,都各自请了六个,这一点还是要讲清楚的。”

“想来个六六大顺?”

“yeap!”

考虑到客人都是附近的,他们本来想的是上午办婚礼中午吃完饭就散了,一是摄影师反对,觉得中午阳光太过不适合拍照和录像;二是很多米国老师和同学周日上午要去教堂参加礼拜吃圣餐的,哪怕是不吃圣餐,中午的时间也有点赶,尼克和阿蒙都强烈建议换个时间或者换个日子;三是很多华国同学吵着晚上要闹洞房,最好晚上行完礼拜完天地就入洞房,让大家可以闹一闹,所以所有的客人都有这样的建议时,他们只好顺应大家的要求,将婚礼安排在了黄昏,真的应了华国古时候的“昏礼”。

终于到了周日,举行婚礼的正日子,为了遵循新娘新郎婚礼前不见面的风俗,也为了让袁媛好好打扮自己,曹蔓让吃完早饭开车过来的袁媛和她父母仨人留在自己的租住屋里收拾打扮,自己带着几个约好的朋友去布置现场,请的客人不少,都是俩人的老师、同学、朋友,青大的、华航大的、思夫坦的、博克立的,在湾区的都有请到。折叠桌椅是从学校借出来的,需要铺桌布、扎纱巾,还要将气球往拱门上绑,曹蔓考虑到自己还要当伴娘,下午可能出不了多少力,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给气球充气,大家只需帮忙将这些充好气的气球绑在拱门上就是了。

之所以当天才给气球充气,她是怕前一天充得太早,万一第二天一早气球就蔫了怎么办?毕竟是一元店里买的,质量不知道怎么样,所以为了让袁媛有个完美的婚礼,她宁肯第二天起个大早更忙碌一些。

所幸她昨晚试吹了一个,早上气球还完美膨胀着的样子,所以她才敢一大早起来吹气球,否则她还真不敢把气球早早充上气,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现场桌椅的摆放是穆林找的一帮男生在帮忙,桌椅装饰是曹蔓带着几个姑娘们来做,现场布置完毕已经中午时分了,大家午餐叫的比萨外卖,每人一两片垫垫肚子,女孩子嘛当然都只吃了一小块,需要当伴娘的,吃完赶紧去跟袁媛会合,大家下午需要化妆换衣服,伴娘服也是租的,清一色的桃红色礼服。

大家相互帮忙穿戴、化妆,一番忙乱。

袁媛爸妈也是一身新衣服,中式的,这婚礼,真的是要中西合璧了。

到了将近四点钟,有四位男士开车过来接新娘、父母和伴娘们,一辆车坐三位,刚好。

好在曹蔓的住处离计算机系系馆不远,计算机系系馆跟生物馆相邻,那片草地就在计算机系馆另一边,几分钟就到了。

一下车,大家袅袅婷婷地走向草地,引得周围的同学们纷纷驻足行注目礼,可惜大部分人不认识,毕竟伴娘团大多来自博克立,有认识曹蔓的纷纷跟她打招呼,“蔓,你今天真漂亮!祝你朋友新婚快乐!”

等到了地方,就看到一溜六个人、西装笔挺的伴郎团已经到了。等看到阿蒙师兄的身影时,曹蔓吃惊不小,阿蒙师兄冲她眨了眨眼睛。

“媛媛,穆林竟然请了阿蒙来当伴郎~”

“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没想到而已。”曹蔓心里却在纳闷,阿蒙什么时候跟穆林成好朋友了?我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要知道,曹蔓跟阿蒙俩人经常一起做研究、互教语言、击剑、攀岩、跑步的,而由于袁媛的缘故和最近为他们准备婚礼,她跟穆林可没少打交道,最近就没听俩人提到过,难道为了伴郎团都请了谁的秘密,真的不让任何女生知道?

新娘和伴娘团要站在一起,曹蔓只能压住心头的疑惑,以后有机会再问。

思夫坦校园里有很多“景点”,校园中心尤其多,不过校园很大,在景点间往返也是很费时间的,所以大家到各处取景拍照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

有专门负责待客的同学在婚礼场地接待各位来宾,袁致中夫妇没跟着那帮年轻人去拍照,所以一看见华人面孔就上去打招呼,帮女儿女婿招待客人,有几次遇到来客很不好意思地只讲英文,附近穆林同学赶紧来救急,跟袁致中夫妇解释,这个是来自韩国的,那个是土生土长的,都不会讲华文。

夫妇俩感慨,将来穆林和袁媛有了孩子,他们一定要过来帮忙,一定要教孩子讲华文,不论走到哪里,去了多长时间,都不能忘本,要不然空长了一张华人脸,会被自己人看不起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草地婚礼

等婚礼进行曲奏响的时候,袁媛手挽着爸爸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示意他可以向前走了。

本来演练的时候觉得节奏太慢的音乐,此时听在袁爸爸耳中却觉得不那么缓慢了,而且牵着女儿,真的想走一步停两步,舍不得往前。

他一个大老爷们突然觉得心中酸涩不已,这种酸涩之意不住地往上涌,想从眼眶中涌出去。

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了25年的宝贝闺女就这么着要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了,他能照顾好她吗?他能如自己一样疼爱她、包容她吗?等走到穆林跟前,要把女儿交到他手中时,袁爸爸满腔的情绪只化成一句:“你要好好待她!”

穆林接过袁媛的手,郑重地回答:“叔叔,我会的!”

袁爸爸滞了一下,“还不改口?!”

穆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爸,您放心,我会把袁媛捧在手心里的。”

看着牧师好奇地看着他们,袁爸爸不敢多说,只拍了拍穆林的手背,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架势,看穆林牵了袁媛的手,走到牧师对面,袁爸爸赶紧走回到前排的座位上做好。

秦维璐伸过手拉住他,她也有些紧张,生怕丈夫紧张出错,来个同手同脚走路,还好一切顺利。

她把手放到丈夫手掌后才发现,丈夫手心里湿乎乎的,看来他也紧张啊。

他们也来不及掏出手帕擦汗了,此时恨不得全副身心都放在女儿女婿身上,不愿错过一句,虽然他们都听不懂。

俩人在牧师面前的对答是英文的,袁爸爸袁妈妈虽然听不懂,不过他们早就问过,知道这是传统西方婚礼的誓言,译制片里也见过的。

大意就是牧师先问新郎:“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新郎要回答:“我愿意!“

牧师问新娘:“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新娘会回答:“我愿意!“

别的袁爸爸听不懂,可听到女儿说“爱笃”的时候,他知道俩人都宣誓完毕了。他握了握旁边老伴的手,袁妈妈拍了拍他的手背。

是啊,闺女就这么嫁出去了,该高兴的,不是吗?袁妈妈冲他一笑,他也回了一笑,可那一笑,袁妈妈从来没见过,她能明白丈夫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五味杂陈,又想让女儿能觅得良人早日完婚,又怕生活不易,俩人不能齐心,而致女儿受苦。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小时候就像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非常有个性有主见,而且不够温柔,就怕将来夫妻闹矛盾的时候,女儿不会轻易低头。好在俩人准备在这里生活,将来应该不会有夫妻关系头号杀手——婆媳矛盾。

且不说袁爸爸袁妈妈心里如何百转千回,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吃吃喝喝的同时,大家都纷纷祝贺这对新人。

夏天不仅天黑得晚,而且由于夏时制,八九点的时候天还亮着。到了七八点钟,大家都吃喝完毕,住得远的开始告辞,剩下的就只有伴郎伴娘和等着要闹洞房的同学们了,摄影师和助手带着庞大的伴郎伴娘队伍再到学校各处去拍照,剩下的同学帮忙收拾和归还桌椅,清理现场,想闹洞房可不容易哦,先出点力才行。

晚上闹洞房的地方不是他们租住的那套公寓,而是穆林在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定的一间套房。

婚礼简单,总不能连洞房花烛夜也简单了事不是?况且还有一帮等着闹新房的人们。婚礼结束没多久,袁爸爸袁妈妈就被人送回了住处早些歇息,剩下一大帮小年轻要去闹新房,当着新娘父母的面可不敢放开闹腾。

由于服装都是租借的,所以大家都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阿蒙和其他的外国朋友也被同伴提醒,换了衣服去闹洞房,穿着随意才能放得开、玩得尽兴。

阿蒙是第一次见识华国人闹新房,觉得好新奇,好有趣。比如用绳子吊一只小苹果,让新郎新娘对咬吃苹果。吊起来的苹果一碰就跑,要咬上一口真的很不容易哦,苹果跑了,新郎新娘就会吻上,一帮人就在旁边起哄。

还有人让伴娘团和新娘每个人在一张餐巾纸上留下唇印,让穆林去猜哪个是新娘的,这也太难了吧?

伴娘团里,都是袁媛请来的同学和朋友,阿蒙只认识曹蔓。阿蒙看着摆放整齐的七张餐巾纸,觉得都差不多,按理说大家的唇膏吃饭的时候已经被擦拭掉了,不过后来去拍照,大家又都补了妆。

虽然认不出哪个是新娘的,他却确定很艳红的那些肯定不是曹蔓的,说不定最淡的那个就是她的,他今天下午已经注意到她的唇色了,颜色比较浅,妆容也比较浅。

他不知道的是,曹蔓那是不想把自己化得太漂亮,夺了新娘袁媛的光芒。

还有一个游戏竟然是让俩人互相回答一系列问题,俩人什么时候第一次约会,什么时候第一次接吻,谁追的谁,等等。如果俩人回答不一致还要受罚,下午没酒喝,晚上在旅馆房间大家可是备了酒的,回答错误,罚酒一杯!

接下来的一个游戏,阿蒙觉得太好玩了,先是男生们站一排,背对着出题人,只有第一个人转过来看着出题人,出题者写了四个汉字,让这人来用动作表演,然后第二个人转过身来学第一个人的,这样依次类推,最后一个人是新郎,让他猜这个动作表示的是什么成语,猜错了新郎会被罚酒的。

由于自己也在表演队伍里,看到旁边的女士们早就笑得乐不可支,估计大家的表演越来越离谱。

轮到自己的时候,阿蒙看对面的男生,一会儿又吐舌又挠耳朵,一会儿又昂首挺胸的,他实在是没明白这是要干嘛,只好照做,不自觉之间他还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昂首挺胸的时候看女士们笑得更厉害,他还莫名其妙扭头看了看两边,跟在他后边的那位男士把他的动作照搬的同时,也不自觉加入了额外的动作,这让阿蒙也乐不可支起来。

最后轮到新郎来猜的时候,动作实在是变得太多,三次都没猜中,他看向袁媛,想得点儿提示,可惜袁媛在一旁急得垂首顿足,没法帮忙,穆林只好认罚。

无题

等到女生们的时候,阿蒙在旁边观看,才是从头笑到尾,“东施效颦”四个字,他不认识那个“颦”字,即使认识,他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能看别人的表演,好在第一位伴娘是个华国人,应该知道此词的含义,她先是很优雅地走了几步,然后转身把手放在左胸处,蹙着眉头扭着身子走了几步。第二个伴娘是一白人姑娘,大概理解为这是一个美女突然想到伤心事的故事,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先优雅走几步,一转身,不仅捧心蹙眉,撇了撇嘴,用手擦了擦眼泪。

这往后一个个传下去,可想而知,越来越离谱,到了新娘那里,猜得出才怪。罚酒,罚酒!

这简直是变相让新郎新娘喝酒嘛!

据说在华国本土举行的婚礼,闹新房更好玩更刺激,这让一项喜欢猎奇的阿蒙好奇不已,也心动不已,啥时候去华国见识一下真正的华国式婚礼?

等大家闹够了,一看时间也不早了,该让新郎新娘早些洞房花烛夜了。

大家纷纷告辞出来,阿蒙和曹蔓是最后辞别的。俩人一走出来,曹蔓就忍不住问阿蒙他怎么会当伴郎,这问题她可憋了半天了。阿蒙说去年暑假跑步的时候算是跟穆林认识了,俩人系馆挨着,能经常碰面,有时候还一起吃个中午饭,喝杯咖啡之类的,今年穆林结婚,他肯定会帮忙的。

“我咋不知道你们俩走这么近了?你都没给我提过。”

“那好,以后我交新朋友,都告诉你。”

“……”这话说的,让曹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又不是阿蒙的什么人,哪儿能管人家交什么朋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穆林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呃,丈夫,你跟他走这么近,我竟然不知道。”这话咋听起来这么别扭呢,曹蔓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我……对不起,不该这么问的。”

他做伴郎这事,穆林专门接待过不要跟曹蔓提,他还觉得曹蔓经常问他婚礼的问题,他竟然保密,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被曹蔓问,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蔓,你能问我我觉得很高兴啊,这说明你把我当朋友看。你不用说对不起的。如果不是穆林要求保密,我早就告诉你了。”

不过阿蒙也觉得这不是个好话题,他决定换一个,“这个闹洞房太好玩了,穆林他们回国还会办传统婚礼闹洞房吗?”

“应该会的吧,他们暑假会回燕京办理婚宴,穆林家应该会准备一间新房,到时候同辈的亲戚还有穆林和袁媛的同学会有很多,大家应该都会去闹新房。”

“我好想去见识一下。听说传统的华国婚礼很不一样,是不是?”

“也不一定,现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大城市,婚礼越来越像米国的了,新娘都穿婚纱,新郎都穿西服。”

“传统的华国婚礼服什么样子?”

“那要看什么朝代的,不同的朝代,婚礼服装也不大一样。”

“我真的很想去华国看看,要不要我们暑假一起去华国,你当导游,带我去那些古老的地方去看看?我付你机票和导游工资,怎么样?”

“你不是答应施密特教授暑假接着做研究吗?改主意了?”

“我们可以说动施密特教授一起去~华国不是有句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吗?我们一起去华国磨磨刀,回来好好砍柴。我们也不是整个暑假都在华国,仨星期够了吧?”

“应该差不多。”

“那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去说服施密特教授,你给我们当导游。”

“唉,我还没有答应呢。”

“我给你买机票,付你导游费,你还不愿意?”

“哪儿能让你出钱?我本来就想着趁机回去看看父母、顺便参加袁媛婚礼的。再说了,你们如果真能一起去华国,我作为东道主,陪你们是应该的,怎么也不能让你掏导游费啊。”

“不过我没打算回国那么长时间,就想着10天左右就回来的。”曹蔓心想,自己的荷包瘪瘪的,还指望着赶紧回来干活挣钱呢。

“我如果把施密特教授说动了,你早回来也没用,就跟我们的行程一样吧。你先研究一下去哪里,怎么走,我们再去跟施密特教授商量。”

离暑假不远了,如果想去华国确实需要抓紧时间了,施密特教授和阿蒙需要办理华国签证,而曹蔓却需要准备材料回到燕京先去米国大使馆办理回米国的签证。

她这种情况不是很复杂,应该没问题,只是需要算好时间,预约好去北京的米国大使馆签证的时间。

穆林和袁媛需要办理的签证就不再是学生的f1签证,而是工作签证h1b,需要的签证材料也不一样,很多人怕签证被拒,直接在米国递交材料转换身份,所以穆林和袁媛回国结婚也是担了一定的风险的,毕竟当时出国是说要读博士学位、学成回国的,现在不仅只拿了硕士学位,还找了工作想留下来,这不是赤裸裸的移民倾向么?

阿蒙去说服施密特教授的工作做起来出乎意料地容易。本来施密特教授也是做好了暑假要有三周的假期,正跟夫人商量那三周去哪里度假好呢,阿蒙就来说服他去华国。

他和夫人还真没去过华国呢,正好,还有曹蔓当向导,如果度假中再增进一下阿蒙和曹蔓的交往,呵呵,他参与的另一个研究项目可就有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就能收录两名强将了。

得,教授都要到华国去度假,曹蔓也没啥好犹豫的了,准备了签证材料,规划了三周的行程,预约了到燕京米国大使馆的签证时间,几个人定了往返燕京的机票,教授夫妇俩和阿蒙去了一趟弗兰斯华国领事馆办理了到华国的签证,就万事俱备,只欠启程了。

本来看到曹蔓在做华国行程的尼克也动了心想一起去华国旅游一趟的,可惜她的新任男朋友暑假另有安排,她在华国旅游和去找男朋友之间摇摆了一下,天平就倾到了男朋友那一边,找了一个离男朋友近的实习机会,让曹蔓笑话她要爱情不要友情。

经常被施密特教授拿来开玩笑的何万达同学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找了个实习工作,暑期要去实习。

在天体物理系读博士学位的戚孔胜同学认识了一位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小学妹,俩人正打得火热,而且小学妹暑假要打工,戚孔胜同学已经开始动摇,是不是转换读个计算机,跟女朋友一起混it业去,所以这个暑假他准备白天做研究,晚上攻读女朋友的计算机课本,看看转行容易不容易。

而在嘉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学畜牧的施定一同学,找了一份农场的实习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是管理几百只羊和近百只牛,这经验值也是很宝贵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计划行程

且不说这师徒几人如何忙碌,穆林和袁媛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俩人的硕士都是走的学分线路,只要学分够了就行,不需要写毕业论文的。但是穆林的春季学期要到6月初才结束,现在正是备战期末考试的关键时期,袁媛的学期五月底就结束,她也还有两门考试。考完试,赶紧陪被冷落了好几天的爸爸妈妈逛逛,不仅逛风景点,还要逛购物中心,来时带的是嫁妆,回去得给亲戚朋友们捎带礼物。

礼物不好买啊,价廉物美的,一看“华国制造”,出国了竟然大老远搬些华国制造的东西回去,会被耻笑的。可是那些非华国制造的很贵,尤其是换算成华币之后。

最后还是袁媛劝她爸妈,别想太多了,她自己虽然在米国,还是一穷学生,哪有那么多钱买贵重物品,而且她爸妈也就是一般的工薪阶层,虽然是技术人员,比一般工人工资高,那也没几个钱,谁不知道现在大学学费年年上涨,所以父母也没多少存款。

还是买实惠的东西好,比如家里有孩子的亲戚朋友,就给准备些小玩具,也不用买贵的,十来块美金的就不错,有大一点孩子的,给准备一套文具,再大一点的孩子,估计一般东西人家也看不上,干脆给准备个红包,她去银行兑换一些崭新的20米元来,相当于160元华币,在当时也不算少了,再买一些这边的巧克力什么的回去,当喜糖。

就这不起眼的准备,平时不觉得亲戚朋友多,扳起指头一数,这家给那家也得准备的,不知不觉间也花掉了两千多米元。

这些都是袁媛付账,当时袁爸袁妈出国的时候,想到会买些东西回来,也准备了些钱,不过是华币,没有用武之地。

给自家亲戚准备的,还可以寒酸一些,想到回去要见亲家,肯定要带礼物回去,那就不能省,所以给穆林爸妈及姐姐姐夫和小外甥准备的礼物就花了七八百块,当然是米元。

至于给穆林家其他人的礼物,不知道他家还有什么亲戚,那就只多准备了一些红包和喜糖,其余的让穆林去头疼好了。

好在曹蔓虽然工资不高,也还有了一点积蓄,而且她准备暑假回国,回国需要用华币,又不想回国让父母给她打钱,所以就跟袁爸袁妈兑换了一些米元,袁爸袁妈把这些钱给了袁媛,袁媛本来不想收,可是既然已经换成了米元,爸妈留着也没用,她只好收下,就想着以后只能多孝顺爸妈些才好。

袁家仨人的购物能力也不可小觑,买了那么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好装,为了方便起见,袁媛买了一大盒子的可封口的塑料袋,把给每家准备的东西装在同一个塑料袋里,这样也不容易弄混,还可以照着名单装箱,不容易出错,调整行李箱重量时也容易一些,毕竟糖果比毛绒玩具要重多了。

还好四个人可以带八个可免费托运的行李箱,左匀右匀地勉强把东西都装了进去。

曹蔓给教授夫妇和阿蒙师兄的建议也是早去早回,思夫坦一放假就走,那时候大部分的华国学生还在学校没放假呢,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们是计划坐飞机,但是也不想赶到大暑假人多的时候去逛各个景点。

曹蔓跟父母打了个长途,表示自己暑假也要回国一趟,邓天凤听得这消息很是激动,曹定国还算理智,问曹蔓有没有钱买飞机票,曹蔓表示飞机票他们不用担心,不过也表示这次是陪着导师夫妇和同学一起回华国,要给他们当导游当翻译,她不能一直陪父母,更可能没时间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他们,她表示回家也就呆一两天。

她那没直接说出来的意思,想让我去乡下看望爷爷奶奶,我没时间,你们看着办。

邓天凤一听孩子两年才回来一次,才回来两天,煞是心疼,根本没注意女儿的言外之意,而曹定国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可没少在他面前唠叨,就这一个闺女,出去了也不惦记家里,真是给别人家白白养了个大闺女。有时间多给她写封信,跟她说说父母养大她多么不容易,可不能忘本。

曹定国听多了父母的话,也觉得这孩子心大,一出国就没想着回来看看,啥事也不跟家里说,袁媛可是什么事都跟家里说的,他都知道袁媛去年暑假找了个暑假工作,挣了不少钱呢,不知道自家闺女挣了多少,好在她还知道给父母寄回来些,还不算忘本,他还给了父母一千,说是孙女暑假里挣了钱,寄回来专门孝敬爷爷奶奶的,为女儿在爷爷奶奶面前挣了回面子。

这次女儿回来,他当然想让她回去看望爷爷奶奶,但是既然是给导师同学当导游当翻译,就不好走脱了,当导游还容易,有很多正牌导游可以找,肯定比自家闺女强,可是这翻译,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他想好了,到时候只能让父母早早过来,等着曹蔓回家看望两位老人家了,最好提醒一下她,给爷爷奶奶点儿钱,体现一下她的孝顺。

且不提曹爸爸如何规划,曹蔓他们也在规划自己的这次行程。

具体到华国什么地方旅游,教授夫妇随意,只问了句“能去一下泰山不”之后就表示还是全权委托两位学生制定行程,让他们随意安排。

阿蒙对华国古建筑和艺术非常感兴趣,所以他们的计划是尽量去那些古都和有古迹的地方,第一站落脚燕京,爬爬长城,逛逛皇宫、天坛、颐和园,中间一天曹蔓带阿蒙去参加一下穆林和袁媛的婚礼,还有一天曹蔓要去米国大使馆签证,然后去秦州的石窟、沙州的莫高窟,阿蒙一直对只在书里见识过的莫高窟的壁画很是向往。

之后他们一致决定去长安去见识一下秦始皇那无比庞大的陪葬队伍——兵马俑和险峻著称的太华山,这个地方施密特教授夫妇也表示感兴趣,他们的老朋友沙鲁姆对这个地方可感慨过好多次了,他大学刚毕业时跟父亲去过,被那庞大的底下队伍深深震撼住了。

这个地方离曹蔓老家不远,她也考虑了顺路回家看望父母的事情,最好能参加袁媛的回门宴,然后大家一起出门旅游,虽说打扰了俩人的蜜月旅行,但旅行嘛,人多热闹还安全。

说起袁媛的回门宴,还是袁叔和秦姨提起的,按照习俗,闺女出嫁后的回门宴一般是安排在新婚第二年的春节后,趁着闺女回娘家的机会,娘家人大宴宾朋,女儿、女婿都要上座,表示以后女儿就是家里的客人,女婿更是家里的娇客了,更是把女婿介绍给亲朋好友的机会。

袁致中和秦维璐商量了一下,春节期间孩子们不放假,咱就不讲那些俗礼,还是暑假时趁他们回国,也办一次回门宴,跟亲戚朋友表示一下:我家闺女结婚了!

之后的行程,他们略有了不同的想法,阿蒙想去江南见识一下古园林,曹蔓表示教授夫妇肯定对泰山心向往之,咱们还是去泰山一趟。

阿蒙当然要尊师重道,他也表示还是满足导师的心愿,他们不去江南,可以经洛邑和汴京两大古都,去体会一下华国厚重的历史,然后去爬一下泰山,回燕京,再飞回米国。

曹蔓不知道的是阿蒙选择泰山的另一个原因是穆林跟他说江南夏天雨多,潮湿闷热,不能很好体会园林之美。他准备选择个春假过去,不用淋雨,园林里还一派生机盎然,鲜花似锦,秋天也行,树叶变色,园林里也色彩绚烂,都比暑假去强。

阿蒙还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要不就明年吧,说不定到时有了心仪的姑娘,可以带着一起去,来个浪漫之旅。嗯,就这样打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后顾之忧

曹蔓家庭条件不好,所以这些计划中的城市除了离家近的长安她去过,其他地方都没去过,为了安排好,只能在各bbs上看攻略,这些地方也是她和阿蒙讨论之后定下的,关键是阿蒙对华国历史感兴趣,所以他们挑选的地方都是古都,或者当年的政治文化中心,古建筑里就有很多文化信息。

可是等他们研究交通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可能不够,很多短途的,不是航线不通就是航班不是每天都有,所以坐飞机不如坐火车。

华国刚刚开始流行夕发朝至的中远途火车也还没有覆盖西北地区,网上也并没有太多长途客运的信息,很有可能他们需要到当地汽车站去咨询,这给他们的行程规划增加了不少难度。

为了保证行程的可控性,他们只好砍掉一些感兴趣的小城市小地方,只留一些精华,但是到燕京的行程又受预约的签证日期限制,不能缩短,回曹蔓老家的几天阿蒙觉得最好也别再缩短,毕竟曹蔓难得回家一次,所以操作起来自由度也没那么大。

阿蒙和曹蔓商量,短途的那种他们可以考虑租专车,可能价钱贵一些,但是不仅清净还方便快捷,租车费他来出,让曹蔓不用太担心费用,曹蔓确实担心这一趟的花销,她好不容易存了将近两千米元,估计这一趟下来要花的七七八八了。

穆林和袁媛自己忙得昏头昏脑的,只听到过曹蔓说要回去,没想到几个人还能一起回,既然曹蔓和阿蒙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那当然也要郑重邀请他们的导师夫妇俩人了。

曹蔓这导游,不仅要讲解景点历史,还要负责讲解华国婚礼了。

虽然阿蒙提出给曹蔓包路费、开导游费,曹蔓也不会收这个钱,弄得阿蒙很不好意思,感觉像自己绑架了曹蔓一样,只好建议,“如果你信得过我,回来我教你怎么投资。”

“阿蒙,你还自己投资?”

“那当然,你以为导师给的那点助研工资够我买车还是买房?”

“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是啊。你以为呢?”

“阿蒙,没想到你是个大富翁啊。”

“过奖过奖,我只是贷款买房而已。不过指导你投资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你啥时候学的投资?”

“十三岁开始的,小的时候每次做家务、割草都能挣点钱,后来我父母就帮助我开了个帐户,教我学投资。”曹蔓对白人的投资理念大为改观,还以为他们真的爱刷信用卡、寅支卯粮呢。

“你本科时的学费也是自己掏钱?”曹蔓知道阿蒙的研究生是跟自己一样有资助的,所以好奇他的本科生涯。

“那倒没有,我拿了一部分奖学金,另一部分是父母出钱。”还算不是逆天的存在。

“你这什么表情?不相信我会投资?告诉你我每年的投资回报率还是很不错的。”

“你怎么没去华尔街发展,反而读这个生物物理专业呢?”

阿蒙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选这个专业?我看很多华国学生都选择了学计算机的。”

“我对这个领域感兴趣,越做越有兴趣。”

“我也是啊,投资让我没有后顾之忧,这样我做起研究来能更投入。”这话让曹蔓很是感慨,那么多华人学生转学计算机也是生活所迫,饭碗都不保的时候,谈什么理想?!但愿自己以后也能挣足够的钱,做起研究来无后顾之忧。

“真羡慕你,这么早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博士毕业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倒是挺想像施密特教授一样在大学里当教授做研究的。”

“真的?我也想这样。你知道阿蒙的意思吗?teacher,我爸爸妈妈肯定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想当老师。回头我教你投资吧,你没了后顾之忧,也可以专心做研究了。”阿蒙却知道他们留校的机会不是很多,学校是不需要一大批一大批的教授的。

“谢谢你了,阿蒙。”说投资,得有本钱才行,等回来的时候,自己肯定两袖清风了,谈什么投资?不过阿蒙的好意不能拂了。

一行几人虽然同一个航班,座位没连在一起,曹蔓她们师徒坐一起,袁媛一家四口坐在一起。

穆林和袁媛在燕京的婚礼安排在他们回国后的第三天,周六,这日子是两家家长商定的,六月也是个好月,路路顺,10号,十全十美,还是个周末,大家都可以来参加婚礼。

关键是袁媛父母的假期也快结束了,能在北京参加俩孩子的婚礼,也算是难得的机会,而且他们在燕京参加完婚礼,当晚就回晋丰,家里也得赶紧准备回门宴呢。

穆林稍微有些遗憾,一周后就好了,17号,“要妻”啊,彰显自己的诚意。好在岳父不忍让女婿有遗憾,什么事都尽量满足他的愿望,把回门宴安排在那一天,这时间紧得,袁致中只能让自己抓紧时间了。

由于曹蔓要等着到大使馆办理回米的签证,所以他们这几天的行程也是安排的燕京及周边的景点。

到了燕京的第二天他们就去了皇宫,燕京作为几个朝代的都城,历史感也颇为厚重,现在的华国已经没了皇家,皇宫也不再是皇帝的住所,变成了一个博物馆,展示皇家生活和各种国宝和收藏。

这是几个人第一次走进华国的博物馆,首先是建筑,红墙碧瓦、雕梁画栋,比那些著名的天主教堂不遑多让。

华国闻名世界的茶叶和丝绸,正宗的华国茶叶他们已经喝到了,那些摆在面前的丝绸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华国工匠那么厉害,千年前都已经能织出图案那么复杂的丝织品,听说不是织出来而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更为华国女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表达了敬服之义,他们都去过米国土著人的博物馆,见识过土著人的手工,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还是没法跟华国的丝绸比。

华国的绘画也独树一格,各种字体让人眼花缭乱,寥寥数笔的绘画能让人浮想联翩,色彩历经千年而不褪色,工笔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这些字画还可以卷一卷就带走,不用担心皱褶和损坏,这技艺、这技术,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国度!

曹蔓在青大上学的时候,也就来过一次,这次带着教授和师兄,跟着一个用英文讲解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也是大开眼界。

第二百八十章 华国婚礼好西化

穆林和袁媛的婚礼是在一家酒店大堂里举行的,有专门的司仪主持婚礼,大部分客人是穆林父母的同事,穆林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没有从越阳过来,他的几个姑姑家倒是来了人,还有一部分是穆林的朋友和同学,有一部分是袁媛的大学同学。

曹蔓带着三个外国人出席格外引人注目,袁媛的同学们更是认出了当年的校花,这是校花带着男朋友和未来公婆一起出席闺蜜的婚宴来了?

正在招呼自己同事的苏教授听到邻桌的议论,就回头向门口望去,那不是曹蔓么?自己肖想了两年的儿媳妇。原来不是儿子不追,感情是被外国人撬墙角了。怪不得自己儿子每次被问的时候都支支吾吾的,这是怕说出来觉得丢脸?可怜的儿子。

被撬了就撬了,这还一家都来出席婚礼,什么意思啊?苏教授不免对曹蔓心生不满。

还没等苏教授调整好心态迎上去,穆林和袁媛已经看到四人,快步迎了上去。袁媛跟教授夫妇拥抱了一下,穆林已经跟阿蒙握手了,看着六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苏教授有点懵,儿子对他们太客气了。哎,到了人家的地盘,难道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可怜的儿子!

穆林要把他们往里引的时候,看见妈妈正笑容僵硬地看着自己,虽然有点纳闷,但还是把几个人介绍给她。

“妈妈,我来介绍一下,曹蔓,你认识的,袁媛的发小。这是曹蔓的导师施密特教授和夫人,这是曹蔓的师兄阿蒙。”

“你们好,欢迎你们参加穆林和袁媛的婚礼。”

“很高兴能来参加穆林和袁媛的婚礼,他们都是很出色的年轻人,你们华国人的教育非常棒!”“祝福他们新婚愉快,百年好合!”施密特教授和夫人分别用英文表达着祝福,曹蔓当场翻译着。

“他们啊,肯定没有这位年轻人出色!”穆妈妈心想,不愿摆私下关系?那也要赞一赞,于是脸上堆满了笑,夸奖着阿蒙。

“穆夫人,上午好!今天您很漂亮!”阿蒙赶忙打招呼。

“哟,你还会讲华语呐。”穆妈妈心说,亏得刚才没拉着儿子问,否则让人听去了,就太丢面子了。

“会一点点,跟着蔓学的。”阿蒙很谦虚。

“你华文讲得很好。”穆妈妈心说,叫得好亲热,“蔓”,我才不听你显摆华文呢。”请这边来,坐这边。”穆妈妈却不知,米国人一项喜欢叫人名字,而不是姓,自己的儿子在米国天天被女同学们叫“林”的。

“蔓蔓,帮我们照顾施密特教授、施密特夫人和阿蒙,我们去迎接其他客人。”袁媛对曹蔓说。

“你们快去忙吧,这里有我。”曹蔓让这他们赶快去招呼其他客人。

走得远了,穆妈妈才低声问儿子,“这就是你说的思夫坦教授夫妇?”

“是啊。他们刚好来华国旅游,我们刚好一架飞机过来的。”

“你没跟我说他们的儿子是曹蔓的男朋友啊。”

“啊,谁的儿子?”穆林被他妈妈弄糊涂了。

“那个男生,不是他们的儿子?不是曹蔓的男朋友?”

“哦,你说阿蒙啊,他是施密特教授的学生,跟曹蔓一样,博士生。”

“那他们怎么一起过来的?”穆妈妈庆幸刚才没说成你们儿子很优秀。

“妈,不是跟你说了嘛,阿蒙我去年就认识了,他和曹蔓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们师徒四人一起来华国旅游的,所以就一起来了。有个思夫坦教授来给我们的婚礼捧场,你还不高兴,这是怎么了?”

“抢了你的女朋友,还上门来显摆。”穆妈妈一听,感情去年就被撬墙角了啊。

“哎呦,妈,你说什么呢?算了,回头再说,我同学来了。”穆林实在没办法理解妈妈的逻辑推理,看到有同学到来,来不及进一步解释,赶紧上前去招呼。

很快客人们都到齐了,曹蔓他们几人被安排在袁媛的客人这边,在座的都是青大计算机系的毕业生,所以大家还可以用英文交流。

大家没想到竟然还有思夫坦的教授出席婚礼,心里都在感慨不愧是当年颇有才干的系花啊,其实只是因为曹蔓毕业于青大而已,跟袁媛的同学坐一起总比跟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华航大学生坐一起来得舒服。

婚礼有专门的司仪主持,配着照片展示了一下俩人相识相恋的历程,双方父母上台接受小夫妻的鞠躬,说些祝福与期望的话,让小夫妻双方互相表示一下子的心意,很快就结束了,然后就是小夫妻一桌桌地敬酒。

阿蒙私下跟曹蔓说,“这就是华国传统婚礼吗?感觉这仪式挺简单的。”

“可能现在的婚礼都这样吧。阿蒙,你想象的华国婚礼什么样?”

“不是新娘要盖个红面纱、新郎新娘要拉个红绸布吗?怎么就没那个环节?”

“哦,那样的呀,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采用那种婚礼了,那种传统在大城市消失好几十年了,可能小地方还有吧。”

阿蒙感觉很遗憾,多么有特色的华国传统啊,就这么没了。

“华国太现代化了,到燕京,感觉跟到新约克差不多。晚上还有闹洞房吗?”阿蒙对闹洞房记忆犹新,想知道这个是不是还继承着华国老传统。

“你还想去看吗?”

“我想知道是不是差不多。”

“嗯,看今天来的年轻客人,都是他们俩的大学同学,闹洞房应该跟在米国时差不多。”曹蔓没敢说在华国本土的可能更开放,本来很正统守礼的男人们像是可以正大光明撕掉面具一样,对新娘子进行言语上和肢体上的骚扰,她非常不喜,那边可坐着很多她不认识的小伙子,不知到时候会不会闹袁媛,她犹豫着阿蒙如果想去看闹洞房的话,她要不要找个借口不带他去。

“那我们晚上还是去看演出吧。”曹蔓跟他描述过天桥的的华国传统节目,跟他说今天晚上不去看看的话,这次就没机会了。

他觉得那个更有吸引力,毕竟闹洞房他已经见识过了,一些把夫妻私密关系变成大众娱乐似的游戏,他也有点儿不喜欢。

曹蔓想过带他们看什么样的表演,京剧、曲艺、杂技、相声中选择了对老外来说更有观赏性的杂技,话不多、唱的说的也不多,没有太多语言障碍。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同学聊天

几个人跟穆林一家告别后,打车去了天桥,时间还早,他们去了预先商量好的自然博物馆,毕竟学生物的对生物的发展历史更加感兴趣,在这里他们还真见识了几种华国独有的动物化石。

晚上到稻香村的小店里品尝各种点心,曹蔓很少吃点心,所以对着琳琅满目的小吃也有点傻眼,她上大学的时候没敢乱花钱买这些小吃尝尝,也不知道推荐哪种好。

四个人一商量,干脆大部分看上眼的都买一个,让店员一切四份,四个人都尝一尝。牛舌饼、萨其马、枣糕、豌豆黄,这酥那酥,……,一块块下肚,虽没有正餐,却也把大家吃了个肚子圆,得,晚饭也跟着省了一顿。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就去了天桥杂技剧场。各种传统杂技把施密特夫妇和阿蒙看得惊喜连连,喝彩不断,这些节目比起玲玲马戏团和太阳马戏团的表演也不遑多让,甚至给人更加耳目一新的感觉。

且不说曹蔓师徒四人如何在燕京体验华国文化和美食。

穆林一家在酒店举办完婚礼也就回家了,穆林的一帮兄弟哥们可是嚷嚷着要闹新房的,袁媛的姐妹们也是要留下来给新娘壮胆的,袁媛的男同学们是想留下来看热闹的,而且两年不见,大家还要叙旧,所以一大票人就一起回到了穆林家。

穆家早就收拾出穆林的房间给他们做新房用,不仅新房里一片喜气,大门口也贴了大红喜字,门两边也粘贴了新婚对联,“琴瑟百年合”,“芝兰千载茂”,横批“珠联璧合”,颇为喜庆。

一大帮朋友在,穆林一家三口忙着招呼大家,袁媛毕竟是新媳妇,到了穆林家还没有女主人的自觉,更何况这是穆林爸妈的住所,她更不能越俎代庖了,所以就和穆爸爸坐在客厅里陪客人聊天,吃的喝的都是穆妈妈和穆林在张罗。

穆妈妈忙碌的同时,还不忘抓住机会问穆林,试图揭开心里的疑惑,这不,穆妈妈趁准备水果的机会,躲到小厨房里拉着穆林开始嘀咕。

“这会儿大家都在客厅喝茶聊天,你倒是说说曹蔓那个男朋友是咋回事。”

“哎呦,妈,曹蔓的事儿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阿蒙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我真的不知道。人家就是来旅游的,跟我们认识,就顺道来参加一下婚礼,你这是怎么了?”

“曹蔓以前不是你的女朋友?”

“她什么时候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一直都喜欢袁媛的。”

穆妈妈心说,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我就看那个教授看着曹蔓和那男孩的眼神都不对,就像看儿子和心仪的儿媳妇似的,总觉得他们是上门打脸的,抢了你的女朋友不说,还上门大摇大摆来吃酒席,秀恩爱都秀上门了,看着我就不爽。”

“我服了你了,妈。太有想象力了。说起大摇大摆来吃酒席,我不是跟你提过我不想看见王凝眉么?她怎么也在?”

“我跟她爸爸是同事,当然要请了,我觉得她挺好的,就你看人家不顺眼。人家今天又没招你惹你,干嘛这么生气?”

“什么叫没招我惹我?你听听她那话,‘我还以为你会领回来一位金发碧眼的嫂子呢,原来是熟人啊,是不是你们上大学的时候就暗通款曲了?’暗通款曲,瞧这词用得,她才暗通款曲呢。”

穆妈妈不由得替王凝眉抱打不平:“难道你们不是在大学里就开始谈恋爱了?”

穆林想想自己一直对妈妈的隐瞒,也没敢说实话,“当然没有,我对袁媛是日久生情,人家袁媛大学里就没想谈恋爱。这不是一起去了米国才好上的嘛。”

“你哪点配不上她?我看她是看你去了思夫坦,才倒追你的吧?这种人就爱攀龙附凤的,你可要小心。你说你,跟那个曹蔓一个学校,她咋没跟你好上呢。”

“妈,媛媛不是那样的人!”

“你有我眼光好?别说我吃的盐了,我吃的苦都比你吃的饭多。”

穆林有点泄气,“妈,我没说你眼光不好,只是你没跟袁媛一起生活过,就这样下结论,对她不公平。”

“我这是为你好!你咋和你姐姐一样呢,就喜欢跟我别着来。”这刚结婚儿子就向着媳妇了,真是的!

“说起我姐,我姐跟我姐夫现在不挺好的?我跟袁媛以后也会越过越好的。”

“哼,你跟你姐能一样吗?你姐姐多能干啊。”

“我跟我姐姐一样能干,你就别担心了。”

“你姐是女的!”

“我是男的,比姐姐更能干,好了吧?”

“穆林!穆林!”厨房外传来同学的叫声。

“来了,来了!妈,咱先不说这些,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能娶了心仪的女孩,我很高兴,别给我提让人扫兴的事儿!”

“……”留下穆妈妈在厨房五味杂陈,冷静了一下,咵咵咵切了个大西瓜端到客厅。

客厅里大家刚刚看完他们在米国结婚的照片,大家都好奇在米国结婚的花费,很多事情是穆林定的,袁媛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大家就把穆林提溜出来发问。

“办结婚证手续费不到一百块,摄影师是我那边的朋友给拍的,没问我要钱,不过照片是我们自己去冲洗的,这个也没多少钱。婚礼用的桌椅都是从学校免费借出来的,场地就是学校的一块草坪,吃的喝的是找专门的公司提供这种服务的,由于是在校园公共区域,没提供酒精饮料,所以也算便宜,差不多每个人二十五块钱左右。新郎的白礼服、新娘的婚纱和伴娘服都是租的,那个差不多在一百到三百之间,新娘的那套复杂一些,两百多,其他的才一百多。当然不办婚礼的话最省,不到一百块就搞定了。好不容易能娶到袁媛,我可不想裸婚。”

“就知道你小子早就惦记上我们班袁媛了。”袁媛的大学大一时的班长钱苏文说道。

“就是,我们都护着的系花,没想到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三板斧就把她拐走了。”旁边一男同学扼腕。

“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当娘家兄弟吧!谁让你当年不行动的?”班长总结到。

“谁敢啊?你没看被袁媛和她那校花闺蜜拒绝掉的男生,说不定都够一个连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是不是蕾丝边

穆妈妈出来的时候,大家正提到曹蔓。

“今天校花带来的米国大帅哥是她男朋友吗?”大家都看着穆林和袁媛,一脸八卦。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她男朋友,我只知道是她大师兄。”袁媛回答。

“袁媛,你是她闺蜜,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我知道还有人对校花念念不忘的,这要是校花还单身,说不定就要追去米国了。万一人家校花和这位大帅兄已经成一对儿了,我看有些人最好还是偃旗息鼓的好。”一个女生说道。

“谁啊?谁啊?”袁媛现在只要听到有谁对曹蔓感兴趣,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你先告诉我们校花有没有男朋友吧。”男生们起哄。

“我真的不敢百分百确定,其实我也觉得阿蒙挺好的,俩人关系也不错,但蔓蔓没给过我准确消息啊,我又不能瞎说。穆林,你跟阿蒙关系不错,阿蒙透露过什么没有?”

“我们男生怎么能跟你们女生一样八卦?我们虽然经常在一起吃午饭,聊的都是运动,政治动向、科技和股市。不过他倒是聊起过曹蔓,挺欣赏她的,不过他说曹蔓做起事来真像男人,这应该不算是好话吧?”

袁媛反驳,“他们实验室不都是经常拿她和何万达的名字开玩笑吗?”

大家纷纷问起来是什么玩笑。

一听中文名字还能引起这种惊悚的玩笑,大家都在心里对自己的名字先检查一番,看看拼音转成的英文会不会这么狗血。

不过还是有人更惦记曹大校花的事情,“你们别只说些没用的,校花究竟有没有男朋友啊?袁媛你是她闺蜜,不可能不知道吧?有啥好保密的~”

“我也希望她是在跟阿蒙谈恋爱啊,曹蔓是慢性子,越是有希望的人选我越不敢问她,在感情方面,她就像她养的那些小白鼠一样胆小。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看着她其他方面真的很像男人,敢冲敢闯的,唯独感情方面,从初中就有人追,这都博士了,还没人入她的法眼,唉!”

提起这个,袁媛就觉得有些心塞,自己跟穆林已经花好月圆了,当然希望闺蜜也有个好伴侣。

“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清,很多人我都觉得挺好的,她却无动于衷。”

“她现在跟一金发大美女住一起,会不会是蕾丝边,不好意思告诉你啊?”穆林突然想起一事,想也没想就问出口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觉得曹蔓比袁媛强势多了,他跟袁媛谈恋爱,袁媛都没说什么的时候,曹蔓就会过来质问他,这么强势的女生,说不定就是蕾丝边。只不过自己老婆被闺蜜蒙蔽了眼睛,看不见而已。

“什么是蕾丝边?”傻妹问,她这次专门请了几天假来参加袁媛的婚礼。

“哎呀,这你都没听说过,lesibian啊,女同%%性¥¥恋。”坐她旁边的魏蔚然捅了她一下。她在青大上研究生,这几天傻妹也不住旅馆,去蔚然家跟她挤一挤,亲热几天。

蔚然是有宿舍的,不过她很少在学校住。她在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匆匆和男朋友扯了结婚证办了婚礼,父母帮他们小两口在青大东门口新开发出来的小区按揭买了套房子,而系馆就在校门口内,比她回宿舍还方便,而且还比住宿舍舒服。

蔚然这个暑假也要毕业了,准备留校当老师,钟岐和她父母都这么建议她,工作会轻松一些,将来有了孩子,还可以上青大的附小附中,附中的毕业班学生等同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青大的校门,青大教职工的孩子有入校优先权。

袁媛横眉反驳到:“蔓蔓绝对不是蕾丝边!你都想啥呢,人家尼克是有男朋友的,你看尼克那么颜控的一个人,像lesibian吗?”

穆林心想,曹蔓长得也不赖,不过嘴头上不愿意跟新婚妻子起争执,赶紧认错,“老婆,我说错话了,原谅我这一次。”穆林冲袁媛团手作揖,见好就收,不怕老婆以后不会多想。

“呵呵,穆林,这刚结婚就怕老婆啊~”钟岐打趣他。

“你不怕蔚然吗?再说了,我这叫知错就改,怎么能叫怕老婆呢。老婆,你说,我怕过你吗?”穆林促狭地看着袁媛。

“……”袁媛早被她当众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叫得脸上充血,非常不好意思,都不敢说话了。

“这恩爱秀的,欺负我们都还单着,扁他!”其他青大男生们同仇敌忾。

“老婆,救我!你娘家兄弟们好凶!”穆林假装往袁媛身后躲。心里恨搓搓地想,一定要把你们这娘家兄弟的名头坐实了,顺便激一下华航大兄弟们的斗志。

“嗨,这是欺负婆家没兄弟?”果然华航大的同学不负穆林期望。

“穆林,怪不得能把我们系花骗到手啊!大家瞧清楚了没?啥叫一句话退敌?这就是。袁媛,跟我们说说,当年他都是怎么骗你的,让我们这些娘家兄弟都学学,娘家兄弟们也需要脱单啊。”班长的政治眼光不赖,知道啥叫说话的艺术。

大家就一致要求俩人老实坦白当年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也没啥。我们俩从大三开始一起做项目,就认识了。”袁媛比较坦白。

“那会儿就开始谈恋爱了?你瞒我们瞒得够紧的。”蔚然发表了不满。

“没,我只是说我们那会儿开始认识,哪有一开始就谈恋爱的?我只是一直把他当同学对待的。”袁媛赶紧澄清。

“是啊,是啊,她可会跟我保持距离了,袁媛不好追啊。”穆林感慨。

“那你们后来怎么走在一起的?肯定是你们去复腾实习的时候,天高皇帝远的,没我们这些姐妹们把门,你就把媛媛追到手了?穆林,老实交代,是不是?”谁说傻妹傻?人家总能看到本质。

“是,是!”穆林心虚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穆妈妈。穆妈妈挑眉回看了他一眼。

“交待细节!”同学们一起起哄。

第二百八十三章 老实坦白

穆林老实坦白,“我吧,去实习的时候,生了一场病,袁媛非常照顾我,我就趁机跟她表白了。”穆妈妈心想,臭小子,你究竟在哄谁呢?跟我说大学没谈恋爱,跟袁媛没啥,这会儿又说自己主动追人家。看我明天不好好审审你!

“哦?你们这恋爱谈的,原来早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哈。连爱心早餐都是有来有往的。”蔚然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唉,蔚然,给大家说说,这爱心早餐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哪个暑假的事儿来着?”好几年过去了,蔚然有点记不清了,用手指敲着下巴拼命回想。

“大三,大三!我记得那会儿他们刚开始一起考托福做项目来着。”傻妹的记忆力也不错。

“哦,对,是大三。他们不是忙了一个暑假,又是上托福班,又是参加梁教授的项目写程序嘛,所以快开学的时候就一起去鹫峰松散松散,然后,俩人就落水了,你说你俩那船是怎么划的,是不是太心不在焉了,诺大一艘船,怎么说翻就翻了呢?”

“说重点!”大家纷纷表示不满。

“一翻船,船上这人不就落水了嘛,按理说那么大热天,落水就落水呗,大夏天的,湖里游泳的人多了,也没见人家怎么着。“

”讲重点!蔚然,没见你这么墨迹过!”蔚然再次引起公愤。

“你们急什么,姐我还没这么万人瞩目过,让我多享受一会儿。”蔚然一看好几个人冲她伸手指头,赶紧加快速度,“袁媛落水之后就发烧了,穆林同学英雄救美,陪着一起回青大了。“

“然后呢?”

“当时不是快开学了嘛,我和傻妹都已经回来了,我们说有我们在,不用他担心。”

“这就是你说的英雄救美和爱心早餐?”

“急什么?我没说完呢。可是穆林坚持,楞是在青大住了好几天,天天给袁媛送药送饭的,这不是爱心早餐是什么?我们就说嘛,那会儿俩人就有奸*_*情了,袁媛还不承认。”

“没有的事儿我能承认吗?哪儿有奸*_*情?!”袁媛不满。

“爱情,爱情!sorry,用错词儿了!”蔚然作揖求饶。

“啥都没有!”

“嗯,啥都没有!你俩这么早就结婚了,怎么会啥都没有呢?你们谁信?”好几个人跟着起哄,“当然不能信啊!”

“我看咱们别问袁媛了,她脸皮薄,啥都不承认。咱们还是问穆林吧,你小子可要老实坦白。”班长出来发话。

“嘿嘿,那会儿我们是郎有情,妾无意啊。你们别欺负袁媛了,我追老婆追得不容易。”

“怎么不容易了?你又没被我们系花拒绝过!”青大男生们很不满。

“你们不知道,我旁敲侧击了好多次,次次都是被秒拒啊,好在当时没挑明,也好在她被我拐去复腾了。”提起去复腾的事儿,穆林有点得意忘形,就说出来了。

“啊,我们去复腾是你搞的鬼?”袁媛这次抓住了重点。

“没,实习这么大的事儿我能搞什么鬼?你当时不是犹豫去不去嘛,我就拼命说服你,别错过机会,一定要去。that‘sit”穆林这会儿理智回炉,打死也不能承认他还撺掇了教授就派他俩去,后来更撺掇老师把他俩留在那里做毕业论文。

“擦!我们就说袁媛学习这么好,怎么就被老师派着跟华航大的学生一起去实习了呢?大家可都是青大同学一起去实习的。穆林,你太狡猾了!”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我们的项目刚好被复腾看中了而已,这首先得感谢青大华航大俩学校的老师有意合作,我和袁媛才能一起做事,后来更得感谢复腾大学也有了合作意向,我们才有机会去申城,最最重要的是,袁媛同意去!”

“操!”平时温文尔雅的班长也不由地骂了一句,“你这墙角挖得可够深的。挖了一年多,挖这么大一个坑,我们系花不掉进去才怪呢。唉,弟兄们,你们当年咋就没想着挖坑呢?是不是都忙着在宿舍里玩三国呢?”青大男同学们心里暗搓搓感叹,输得不冤。

“阿姨,你家穆林咋这么能干啊?给我们说说你咋培养的?”别看女孩子们都还没结婚,母性是天生的。

“哎,他哪儿能干了?真的好的话,也上青大了,当年可是差一点连华航大都上不了的,还好没让我跟他爸去拉下脸求人。”穆妈妈很谦虚,穆爸爸在一旁附和。

“您也太谦虚了。穆林和袁媛合作的那个项目,可是获得了不少嘉奖了的。现在好多学生的实习和论文都跟这个项目有关,很多单位也开始使用了。算起来,他们还算是开国功臣呢。”蔚然说道。

“真的呀?”袁媛很惊讶,自己还觉得那个数据库做得太烂了。

“是啊,二班和四班几个上研究生的同学的科研题目都跟你们这个项目有关,反正是越做越大了。”

计算机系每年招收六个班,六班是理论班,精挑的好苗子,人也少,大部分都出国深造去了,其他五个班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当年二班是图像处理教研组的老师当班主任,四班是软件工程教研组的老师当班主任,顺带的两个班的实习安排由于班主任的原因,都是偏各自班主任这个方向的,上研究生的时候也偏这方面,所以袁媛也理解为啥二班和四班上来的研究生能继续他们那个项目,毕竟那个多媒体信息管理说白了就是图像处理和软件工程两码事,当年自己找的导师也是图像处理方面的教授,否则也不会跟穆林合作写那个扫描仪驱动程序。

“数据库方面有人在改进吗?”

“不清楚,我们又不做,就没打听细节。”

袁媛想着,那趁这几天在燕京,应该回系里见见导师,顺便问一问,她可真不想让系统有着那么大的漏洞就往外推广,但愿老师们比她看得远看得清,就怕老师们不亲自编程,早把这个漏洞忘到脑后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坛启示

且不提袁媛他们如何认亲,曹蔓带着导师夫妇和阿蒙在天桥度过了精彩的一晚之后,到了大使馆附近住下,第二天早上曹蔓要去签证。

去米国大使馆的签证虽然是约好了时间的,但是去了还是要排队等候,所以干脆住得近一些,早签早了事。

穆林和袁媛动手早,约的时间是回来的第二天,还算顺利地拿到了h1b工作签证,羡煞了跟他们一起排队的人。

导师施密特教授听说华国学生有可能被拒签,主动请缨要陪曹蔓一起去签证,他可不想学生陪他们回一趟华国就回不去米国了,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学生。

有导师相陪,签证是无比的顺利,一轮到他们,施密特教授就上前跟签证官打招呼,递上自己的护照和工作证,表示自己是思夫坦的教授,而曹蔓是他的学生,一起来华国旅游三周,然后一起回去,接着做研究。

签证官还热情地问他们的旅游计划是什么,已经游过哪些地方,感觉怎么样,递还材料的时候还祝他们玩得愉快。

曹蔓无比顺利地拿到回美签证,更羡煞了周围准备申请f1签证的学生们。

签证官们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地彬彬有礼,却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岂不知海关人员还有可能经常遇到大学教授,这签证官遇到大学教授的机会可不多,大学教授一般都是米国公民,谁没事去找签证官啊,所以签证官遇到帮学生来签证的教授还很好奇,忍不住多聊几句。

曹蔓签证的顺利,也让到家第一天就先去签证的穆林和袁媛羡慕不已。他们本来是想一起去签证的,可惜曹蔓准备得晚一些,没能预约到那么早的签证机会,所以师徒几人就只好先游览燕京并等待签证了。

当时穆林和袁媛去签证的时候,先送上几块巧克力糖,说俩人回来结婚,按照传统给签证官几颗喜糖,恭贺他们新婚的同时,他们的签证申请还是被签证官质疑有移民倾向,这不,博士不读了,要留在米国工作,俩人解释说计算机专业最重要的是实践经验,在米国的大公司里上几年班更能提高自己的水平,以后回国更能报效祖国,签证官这才大笔一挥,给你们h1b签证,并祝你们新婚愉快!俩人吊在半空的心才算落了地。

后来他们才知道,签证官可能就是吓唬吓唬他们,h1b签证本身就有移民倾向,而且当时米国本土非常缺乏计算机专业人才,像穆林和曹蔓名牌大学毕业非半路出家的,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签证肯定会给的,心里还真怕他们过几年回国报效华国,巴不得他们就一直留在米国呢。

曹蔓的签证顺利拿到手,这下更可以放心玩了。他们已经去了皇宫和熙春园,看过了划过特色的马戏团表演,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天坛公园。

几个人到了天坛公园的时候,时间尚早,而且不是节假期,公园里人也不多。

几个人在圜丘坛那里逗留了很久,主要是阿蒙对这个非常感兴趣,各种语言都试试,不仅站在圜丘坛祭台中间的天心石上试了试“扩音”效果,还跑到外围的回音壁各处,跟曹蔓试试说“悄悄话”。回头跟施密特教授说,这么多人都在对着回音壁说话,我们却能听出来哪句是自己说的,说的是什么,这个原理我们可以琢磨琢磨,说不定对我们现在的研究是个突破。

不过他觉得短的“啊”“唉”之类没意义的,我们站在回音壁两边会听不出来,但是句子长了就能很容易分辨出来,我们分析脑脉冲信息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要拘泥于从分析和识别短信号开始,而应该去匹配一些专门重复的长信号?

教授一想是很有道理,不知道可行性如何,但如果就此解决了研究的瓶颈问题,那这一趟华国之旅就太值得了!回国后一定要赶紧去研究一下长信号的稳定性和可重复性。

有了新的研究思路的师徒几人在回音壁介绍牌前合影,笑称这是“历史性时刻”,一定要有记录,施密特教授更是强调这是阿蒙和曹蔓俩人说悄悄话激发的灵感,来,俩人也要合影留念!专门摆拍了一张俩人隔着一段距离对着回音壁墙壁的照片,一人在说,一人在听。

他们接着游玩,对圜丘这片外墙的用砖、阶梯、栏杆都跟九有关感到无比赞叹,皇穹宇殿门口的石雕之巨大让人叹为观止,大殿外形不是那么起眼,殿内没有横梁,全靠8根檐柱、8根金柱和众多的斗拱支托屋顶,而三层横柱,层层收进,每层画有不同繁复花纹,很是壮观。不仅让人感慨,华国古代建筑师真是集工程师和艺术家为一身,这需要多么精确的计算、设计、施工和绘画,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了不起!

不知道有没有设计图纸让人参观,肯定比实物更吸引专业人士的眼球。

他们虽然已经去了熙春园和皇宫,对雕梁画栋的华国古建筑有了一定的认识,但当走过丹陛桥,去了祈谷坛,得知祈年殿跟春夏秋冬四季、十二个月份、二十四节气都环环对应的时候,再次对华国古建筑的精美设计感叹。

曹蔓在北京五年,也就去过一次天坛公园,还是跟同学们一起去的,在三音石、回音壁那里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在意过祈年殿和外边那些阶梯里暗含的门门道道,这次为了当好导游,一进门就抓紧时间读各处的简介,她不仅感叹于古代人的智慧,也深觉语言上的压力,词汇量不够啊,很多东西不知道怎么翻译过去。

比如说祭祀、星宿、藻井、汉白玉、沉香木,那些祭祀用品的名称,一大堆的专业名词,曹蔓不知道怎么翻译过去。好在阿蒙能看懂不少华文文字,跟她探讨一番,他能找到合适的英语词汇解释给教授夫妇听。

曹蔓也试图记住这些阿蒙用过的单词,以便下次使用,至于正确不正确的,已经管不了太多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谁拥有更好?

他们在天坛公园度过了美好的一天,第二天更是去爬了长城,华国最著名的景点,再怎么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就冲这句话,阿蒙也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四个人体力都不错,毕竟爱攀岩的身手,悬崖峭壁都不怕,还怕长城那些阶梯?所以四人爬了南段爬北段,不留一丝遗憾。

在燕京呆了几天之后,大家转战沙州。这也是阿蒙选择的地方,他去过约柔洲,约柔洲的文化集中在那些皇家城堡、教堂壁画和雕塑上,很多著名的油画都是跟宗教有关。

去沙州主要是想去看看漠高窟里的壁画,到了当地,大家都推荐他们先去漠高山和月牙泉一游,体验一下大自然的魅力,再去看漠高窟的壁画,领略华国文化的变迁。

想着有风沙,曹蔓还给自己和师母准备了纱巾,大学时应对沙尘暴袭击时学来的经验,脸上头上纱巾一裹,不影响视线,还能挡住不少风沙入口鼻。他们不仅体验了赤脚爬沙山的艰辛,还体会了沙滑的刺激。

曹蔓没登过山,施密特教授年轻时不仅学攀岩,还爬过雪山,从雪山顶往下走的时候,很多时候不是一步一步走下来的,而是滑雪滑下来的,而且有的时候,就是屁股下垫个垫子往下滑。

沙滑颇有那种雪滑的感觉,很是舒爽刺激,而在漠高山沙滑,一路下来,沙子鸣响,颇有千军万马之势,很难得的一种体验。

山中包围的月牙泉更是奇特,不仅是外形像一牙新月,泉水清澈,不见沙落水中,而且看似很小的一汪泉水千年不枯竭,水面煞是平静如镜,颇为神奇。

他们在漠高山和月牙泉的时候还照了不少照片,等到了漠高窟,相机就没什么用处了,洞窟内不让照相,相机都免费托管了,估计是怕高强光的闪光灯破坏壁画上的色彩。

访问洞窟时有专门的向导带队,一二十人一组,一次参观十几个洞窟。

好在师母经验丰富,背包里带了个手电筒,对感兴趣的壁画,他们能多看上一会儿。这些壁画太吸引人了,他们参加了好几个团组,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沙州,转道长安。

阿蒙对约柔洲艺术颇有研究,时不时跟曹蔓探讨壁画历史,跟同时期的约柔洲艺术相比较,曹蔓在紧张之余也学到不少知识。

曹蔓之所以紧张是当年高中就分文理科,她实在是对地理、历史没多大兴趣,也就是在教阿蒙学华文的时候,才回头看一看华国历史,还完全是因为阿蒙兴趣所在,想用历史带动华文的学习,而她也才算补了补历史课,但也只限于朝代顺序、时间和一些大事记而已。

对华国艺术和宗教的发展史,曹蔓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现在到了漠高窟,反过来被阿蒙做了启蒙教育。

看过这些实物,曹蔓一下子才觉得华国好伟大,这么多年前,历史、宗教、习俗、工艺都被一一保留和展现在这些壁画和雕塑中,而且有些标明是菩萨的雕塑,跟现在常见的菩萨很不同,可见佛教在历史长河中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第一次觉得“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真是一件不赖的事情,唉,自己要是有足够的钱就好了,也可以后顾无忧地走遍世界了。

而通过导游的讲解,她也了解到这些文物的毁坏对中国历史的研究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漏洞,而这些毁坏虽然一部分是坏在战争中敌人手中,更大一部分却是所谓的自己人监守自盗,这种人更可恶,让曹蔓都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将他们从坟墓里拉出来再鞭笞一顿。

施密特教授夫妇和阿蒙提出的一种想法,又让曹蔓陷入思考中。他们问曹蔓,华国是不是有一段历史中发动全国人民去毁掉古代继承而来的传承?这些东西如果还留在原地的话,能不能躲过那场灾难?会不会被毁得更彻底?

这些古文物究竟落在谁的手中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政府还是个人?是留在源地还是四散世界好?

曹蔓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本觉得这些不是她一个平头小百姓该操心的问题,可那个便宜卖了国宝的不也是一个平头小百姓?那些不作为的官员该怎么定罪?难道不作为就没错了?

那个道士要是不挖掘的话,那些宝物是不是还能得以保存?

曹蔓思绪纷纷。

米国的很多博物馆都是私人的,属于某个家族,东部很多大的博物馆也是公私兼管的,一般博物馆是挂在一个非盈利组织名下,很多非盈利组织是一些富人发起的,而博物馆最初的展品也是来自于这些富人的私藏。

米国的博物馆都有着很丰富的收藏,收藏品也是年年递增。他们都觉得当一件古董属于私人时,为了保值,这些收藏品会得到非常精心的照顾,国家拥有的物品能得到的照顾跟私人拥有的收藏品是无法比拟的。

虽然国家有着更丰厚的资金、广阔的来源,但负责人没有责任心的话,造成的破坏无法想象。漠高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让曹蔓无可辩驳。

私人的收藏品很有可能能躲过战火,而属于国家的收藏品,战火一起,就要面临敌人和内贼双重黑手。

这种观点让曹蔓消化了很久,去往长安的飞机上都安静了不少。大家还以为她是累着了,没想到她内心一直在翻腾着。

到达长安的时候,是曹蔓的父母来接的飞机。

曹蔓买了电话卡,每天晚上都要跟家里通一次电话,她一直跟父母商量一家如何团聚,总不能丢下导师和师兄自己回家,又不能过家门而不入不看父母,所以跟父母商量的结果就是,爸爸妈妈跟他们一起去旅游,曹爸爸曹妈妈还没退休,所以就从单位请了几天假,陪他们一起逛长安,长安离家近,俩人早就逛过,主要是来跟女儿见面。

曹爸爸曹妈妈就在机场出口等着,远远就看见自家闺女一行,不是自己闺女有多出色,而是一起的三个老外个子比较高,比较显眼。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吃饭时的礼仪

曹蔓看见爸爸妈妈的时候,也非常激动,拉着行李箱就想往前冲,突然从侧面跑过来一个人,俩人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亏得旁边的阿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另一只手松开自己的箱子,扶住她不稳的身体,吓得正在招手的曹妈妈定格在那里。

那人也是没有想到有人会突然往前冲,他以为自己能在她之前过去呢,他赶紧停下来,回头看还好没撞倒人,连声说对不起之后,就快步跑了。

虽然每天都有擦防晒霜,曹蔓还是被晒黑了不少,让曹妈妈心疼不已。

施密特夫妇把曹蔓一顿猛夸,虽然曹蔓没怎么好好翻译过去,但看教授夫妇很热情,满脸含笑,肯定是好话啊,这让曹爸爸很受用,嘴上却谦虚无比:“这是她应该的,你们到了华国,她是主人,应该尽地主之谊。”

他这话被曹蔓一句话翻译过去:“it‘sourpleasure”

曹妈妈更关心另一件事,刚才看到阿蒙几乎把蔓蔓搂在怀里,一脸关心的样子,她忍不住偷偷问曹蔓,“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曹蔓赶紧把妈妈拉到旁边趴在妈妈耳边小声纠正“不是,是我师兄,别乱说话,他会讲华文,能听懂的。”

曹妈妈看着阿蒙,一脸遗憾,“不是啊。”

曹蔓差一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妈妈啊,刚才我白交代了!曹蔓的话阿蒙听不到,可曹妈妈的声音可没那么低,两句话让几步外的阿蒙听了个清楚。

施密特夫人看到曹蔓羞红的脸,很奇怪,问阿蒙,“刚才他们说什么了?为什么蔓的脸红了?”

“hermotherwaskiddingwithher”(她妈妈在跟她开玩笑)

能跟教授夫人说听到被曹蔓当场否认是男朋友的时候,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让教授夫人知道实情吗?

曹蔓听到了俩人的对话,心说,“瞧,人家也没那意思。”

唉,自己年龄大了,好姐妹着急,妈妈也着急,看见个年轻男子就巴不得是自己的男朋友,那也得人家能看上自己不是?

她赶紧跟教授夫妇说:“yes,yes,’sgotorestaurant,iamhungry!”(是的,是的,我妈妈在跟我开玩笑。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他们去了一家餐馆,由于大家都对长安的地方美食感兴趣,曹爸爸曹妈妈很实在,就带了他们去了一家他们去过的餐馆,价格非常实惠,特色有肉夹馍,biangbiang面等。

因为大家都可以吃辣的,所以除了一些家常菜和每人一个肉夹馍,还点了两碗裤带面,曹蔓主要是想给师徒几人见识一下长安特色食品。

在等饭菜上桌的时候,曹蔓跟大家讲起这个biangbiang面来,说这个字是汉字词典里没有的,专门为这个面发明的一个字,字特别难写,还专门有一首儿歌帮助大家记忆。

阿蒙一下来了精神,让曹蔓赶紧给写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曹蔓掏出一支笔,拿过一张餐巾纸,就开始在上边写,一边写一边说:“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

等她说完,字也写完了,看得仨人惊呼,汉字这么复杂啊!这是很多个汉字吧?啥?就一个?!施密特教授和夫人以前没接触过华语,这次来华国,已经见识过不少匾额上的汉字了,觉得都像图画一样,没想到还有这么更复杂更像图画的。

等biangbiang面端上来的时候,曹蔓拿起筷子,挑起那根面条,大家更是惊讶万分,先不说那大海碗,主要是没见过这么长、这么宽的面条,一碗面竟然就这么一根面条,这么宽怎么吃?这是noodle么?跟裤带一样。

得到曹蔓的肯定之后,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动,在米国,大家吃面条的时候,都是用叉子叉住然后绕上几圈,放在勺子里之后再送入口中的,这皮带一样的长面条,没法如法炮制啊。

阿蒙说曹蔓你演示给大家看吧。

曹蔓笑称,这个就不演示给大家看了,吃起来实在是不雅观,旁边一桌正在吃,曹蔓用英语提示大家,可以往旁边看一眼,嗯,就是那么吃的。说知道大家肯定不习惯这种吃法,等我一下!

曹蔓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个大盘子,要了一把餐刀,还要了一把大饭勺,四把叉子,四个饭碗,一碗红彤彤的酱,“咱们分餐!”

她一边把面条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切成几段,一边用英文跟大家说:“我小的时候家里挺穷的,每次吃饭的时候,我妈妈就问我好吃不好吃,香不香?鼓励我咂巴咂吧嘴巴,表明饭好吃。吃面条也是,长长的一根,要哧溜一声更显得美味。到了大学,从大城市里长大的室友们那里才学到,吃饭最好闭着嘴巴,越是没声音越是有好教养。可是将近二十年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而且有时候还觉得那种吃法才对得起美味。希望你们不要觉得那些华国人没有教养。”

她把切好的面条分到四个碗里,然后用饭勺从大碗里盛点汤出来浇上,再浇上两勺刚要来的酱,搅拌均匀,分给大家,“好了,可以吃了!”

施密特教授问:“蔓,你父母还没有呢。”

曹蔓说:“我点菜时问过他们,他们说,中午刚吃过一大碗这个,晚上就想吃点别的。”

其实这个面在当地并不是最美味的,当地人不是特别喜欢吃,也就外地人来了,受噱头影响,一定要尝一尝。

几个人开始吃碗里的面,很筋道,很爽滑,也很辣,还有一种特殊调料的味道,很香浓,曹蔓说那是油泼辣子的味道,几口下去,施密特夫人感觉像一股热浪袭来,从头顶开始热起,没想到这么辣!殊不知,那是曹蔓自作主张放进去了些油泼辣子调料,她觉得吃面条没有油泼辣子不够味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名字的由来

几个人第二天去了古城墙,这是迄今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是从宋代始祖开始修起的,上边宽阔地可以跑卡车。他们还去了唐炫宗与其最受宠爱的妃子避暑的行宫。

曹蔓在这里跟三人讲起唐炫宗和妃子的爱情故事,顺便感慨一番,感觉很多古代华国男人没有担当。你看这皇帝和大臣,国家治理好了,就是自己的功劳,国家治理不好就是女人惹的祸,把妃子杀了就能让国家免了灾害?还是把妃子杀了,皇帝就变成好皇帝了?

还是女权运动好啊,为女性争取平等的权利。

熟知约柔洲历史的阿蒙却知道,这种情形在约柔洲也时有发生,约柔洲没有女子不能参政的限制,但这种出了错就找个最容易被欺负的人推出来顶罪的情形屡见不鲜,只不过到了华国,替罪羊就是那最没自我保护能力的女子了,虽说平时最受皇帝的宠爱,但是皇帝受到威胁的时候,没有担当的皇帝就保护不了她,她就被整个上层统治者们拿来平息事端了。

阿蒙想着这些的时候,曹蔓还在感慨:女性呢,还是要自强自立好,靠自己就不怕遇人不淑、关键时还有自保能力了。

施密特夫人笑她,“你已经很独立了。蔓,你知道你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吗?”她总觉得曹蔓的父母当年给她起名字的时候,说不定就期望着自家孩子自立自强呢。

说起自己的名字,曹蔓还真不知道,刚好父母就在身边,她把问题直接翻译过去,让他们给大家答疑。

“爸,妈,你们当时为什么给我起蔓这个名字啊?”

曹妈妈说:“我们以前住的那栋筒子楼下,有一个花架子,上面爬满了紫藤,开花的时候特别漂亮,我喜欢得很。”

“这我知道,据说现在那栋楼拆了,紫藤也没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生你的时候刚好赶上花期,我就想叫你紫藤,可是你秦姨说紫藤不好听,听着更像曹子腾,一个男孩的名字,你爸倒是挺喜欢。”

现在曹定国可不这么想,万一叫了腾,岂不比蔓更能折腾,还不知道将来能折腾个啥样呢。

当时秦维璐是刚听说过一家姓杜的给自家男孩子起名字,子字辈,想起个腾飞的腾字,孩子妈死活不同意,说才不让大家喊起来就觉得她家娃“肚子疼”呢。

曹妈妈还在说:“我一想,他肯定是冲着像男孩子名才喜欢的。你一漂亮小姑娘,为啥要叫一个男孩名?所以我就叫你曹蔓了,藤蔓,藤蔓,反正都是我那颗我喜欢的紫藤。而且蔓,听着多女性的名字啊。为了你的名字,你爸爸还跟我别扭了好一阵子呢。”

其实这个蔓字也是秦维璐提出来的,邓天凤一听,也觉得好,就接纳了,跟曹定国商量的时候,曹定国不大喜欢,她就没敢说是秦维璐提出来的,怕丈夫埋怨好朋友,只说自己想到的。坚持了这么多年这种想法,她已经打心底相信孩子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了。

曹妈妈说话还有点蜀味,这段略带口音的华文阿蒙连猜带蒙只听懂了十之五六,还好曹蔓不时地翻译过去,让仨人能明白。

他们不由感叹命运之奇妙,当年曹蔓的妈妈为了给她一个女孩的名字,舍弃最初听着像男孩子的名字,改为蔓,殊不知到了米国,这个蔓反而如了曹爸爸的意,变得很男性化了。

阿蒙把曹蔓名字的奇妙之处解释给施密特夫妇听,俩人也觉得太奇妙了。

他又把这用华文讲给曹爸爸曹妈妈听,曹妈妈真的惊呆了,还有这样的事儿?!

曹爸爸高兴了,“我就说她会有出息!”

曹妈妈不乐意,“哦,照你说,名字像男孩子才算有出息啊?”曹妈妈对曹家人因为曹蔓是个女孩就不喜这一点一直耿耿于怀,别的事情她都能容让,一提到女儿,就有点像被抓住了逆鳞一般,总想怼回去。

曹爸爸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个外国客人,讪笑着反驳:“我不是那意思。”

曹蔓看出母亲的愠怒和父亲的不自在,赶紧上来劝架,“名字嘛,就是一个方便别人叫的符号,叫啥都行,我都不在乎,你们也别争了。”

在附近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大家去了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一起参观了一、二、三号坑和铜车马展厅。施密特教授以前在新约克博物馆看到过兵马俑的展览,不过只是寥寥几个,还不知真假,哪像这实地参观,货真价实,一排排一列列,各个不同,真的像一只庞大的军队,怪不得有科幻电影复活了这支军队呢。

阿蒙心里在想着,不会是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每个兵马俑都是照着一个真人做的吧?

继而感慨这也才是艺术的魅力。自从工业大革命以来,所谓的艺术品都可以生产线上批量生产了,哪像这些兵马俑,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曹蔓也在感慨,这些在当时应该都是由匠人一点点手工制作出来的,这得多少人力物力啊?这些人力物力放在富国强民上,华国咋会受人欺凌?

教授也再次感慨,虽然这么大规模的展示让世人见识了华国深厚的文化底蕴,可是这些兵马俑也遭受了不可逆转的破坏。很多油彩已经失色,在挖掘的过程中造成的损伤,让很多兵马俑缺胳膊断腿,甚至丢了脑袋。

不知道这些陶俑还能这样展示多少年?如果是属于有远见卓识的私人拥有的话,肯定是不会允许这样的过度考古挖掘的。

这话让曹蔓心里又痛了一分。在游漠高窟的时候,她已经反思过一回,那些古物该不该挖掘出来了。那些丢失的古典书籍她没看到,她受到的冲击不大,现在看着眼前大批大批的兵马俑失了原有的颜色、身体残缺不全,那冲击不可谓不大了。

在地底下保存了上千年的东西,被考古出来后就这么慢慢被时光的利刃打磨,她觉得这像是打磨在自己的心上,顿时失去了参观的心情。

那师徒三人没受情绪低迷的曹蔓影响,正好附近有一团外国人,他们也就跟着往前走,边走边听讲解了。

阿蒙终于注意到了曹蔓情绪低落,凑过去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曹蔓笑了笑,说自己只是感慨这些古文物遭受的破坏而已。

阿蒙也感慨,整个世界的古文明都遭受过破坏,不独这一家。还问曹蔓看没看过印第安纳琼斯系列电影。世界上不缺冒险家、也不缺有钱的收藏家,这两者一旦联手,啥都可以挖掘出来。

这让曹蔓想起那些诅咒的传闻来,问阿蒙对盗墓者的诅咒的传闻持什么态度,阿蒙笑称,自己希望那些是真的。这样至少可以吓退那些胆子不够大的,保护更多的古物不被挖掘。

第二百八十九章 登上西虎山

第二天师徒四人一大早起床去了西虎山,曹爸爸曹妈妈觉得西虎山年轻时去过几次,现在上了岁数,西虎山这种惊险的地方就不用再去了,如果施密特夫妇会讲华文的话,他们还可以陪一陪客人坐缆车上山,四位上了年纪的在半山腰逛逛,让俩年轻人再往上爬爬,现在两个说晋丰味的普通话,两个说英语,在一起只能鸡同鸭讲,说不到一起。

而且教授夫妇还想看看能不能跟年轻人一起登顶,曹爸爸曹妈妈觉得自己跟过去更是拖后腿,所以决定让四个人单独行动,老两口就在长安城逛逛、顺便去看一眼侄子。

他们要是知道施密特夫妇不仅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上了年纪的人”,而且还嫌爬山路登山不够过瘾的话,肯定会惊掉下巴的。

四人乘坐大巴去了西虎山脚下,从北峰索道上山,西虎山一共有五座山峰,东西南北中,他们从北峰上来,准备沿着北、中、东、南、西的顺序攀登,施密特夫妇年轻时都喜欢攀岩,最喜欢往大山里钻的。

像那种人文遗迹俩人不太喜欢,西虎山这种号称“奇险天下第一山”更是见猎心喜,越是陡峭的山崖,越是想去亲身体验一下。大家一致弃索道而选择徒步登山,先去了北峰的云台峰,据说是西虎山论剑的地方。

阿蒙好奇,华国人很多人习武吗?还有没有这些武术派别的存在?真的能在树上飞来飞去、摘叶飞花伤人吗?一个接一个问题,像个好奇宝宝,曹蔓只能老实回答,武术门派应该还在,武技有没有那么玄幻就不清楚了。

她反问阿蒙,这些知识都是哪儿来的?原来阿蒙为了学华语,也是追过华国电视剧的,男生推荐的,当然是武侠传奇之类的优先,谍战片、历史片说话太隐晦的,阿蒙刚开始学华语听不懂,还不如这些武侠片打打杀杀的又热闹、对话又简单明了容易理解。

爬了西虎山,听曹蔓提起西虎山论剑,想到看过的电视剧,不会是真的武术大师们都要飞檐走壁飞上山吧?

自古西虎山一条道,说的就是西虎山的险、西虎山的难以攀登。上山的路是人工凿出来的,窄窄的,容得俩人错身而过,很多地方非常陡峭,感觉直上直下的,不用手拉着旁边的铁索就感觉非常不安全。所以不高的山峰大家爬起来的都非常缓慢。

他们经擦耳岩、攀天梯,过御道,经苍龙岭,至锁关体验“自古西虎山一条道”之惊险。

其实这西虎山一条道对师徒四人来说,难度并不大,千尺幢百尺峡还算有点意思,不过他们爬的并不快,因为山道上不止他们四人,还有其他游客,大部分的游客都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动。

十几年前的五一节这里发生过游客太多,有人被挤落,从上边滚落下来,像雪崩一样引起很多人跟着坠落造成十来人死伤,如果不是当时刚好有军医大学的学生冒着生命抢险,估计伤亡更是不可估量。

大家出来游玩,可没想把命搭在这里,小心再小心,一万个小心都不为过,夹在这些小心翼翼的人群当中,几个人也只能跟着慢慢上山了。

好在吸引他们的还有四周的景色,不仅山峦叠翠美不胜收,更有很多道观和古老的传说,听曹蔓一路娓娓道来,倒不觉得慢得无聊。

除了这些人文历史,他们还对能否在西虎山攀岩产生了巨大兴趣,如果能在西虎山的悬崖峭壁上攀岩的话,绝对值得大家再来一次。

为了体会攀岩能感受到的那种悬在峭壁上的感觉,几个人还专门去了西虎山长空栈道,对曹蔓来说,她是第一次来走这个,以前跟着父母来,那是绝对不会冒险走这个的,曹爸爸当年一语定乾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长空栈道什么样,曹蔓只听说过,也看到过网上的照片,就是悬崖峭壁上铺的窄窄的木板路,人带着安全绳,挂在保险钢丝上,应该比较安全。

看到“奇险天下第一山”那几个字时,阿蒙问她那个“第”字是什么,她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字大大咧咧地刻在那里,真的是有点丢人哦,远不如后来看到的“悬崖勒马”让人看着顺眼。

去了之后曹蔓有点傻眼,还要走钢筋搭的梯子下去,然后踩着石壁上凿出的窝窝才能走到木板铺就的栈道上?

本来练过一段时间室内攀岩的曹蔓觉得应该还好,可惜她前边有一个舍命陪男朋友的女孩,一步一惊呼,一路上就听她在跟男朋友求保护求安慰,不仅让曹蔓也跟着紧张起来,偏偏那男生不觉得,使劲跟女朋友说“没事,安全着呐”,“别怕,往前走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安全绳拴着吗?”,“来,我给你拍一张,像其他人一样把一只脚伸出去”,“笑一笑,别苦大仇深的样子!”

看着男孩子一脸不满的样子,跟在女生后边的曹蔓估计他女朋友脸上即使挤出笑容,肯定比哭脸还难看。

这些还不算什么,他竟然还说什么“别犹豫了,快点,你看后边都被你堵了一串了!”“真是丢死人了,真不知道你下来干什么。”

曹蔓看到这么不体谅女朋友的男孩子,恨不能上前一脚把他踢下山崖去,这女孩子一看就有点恐高,这么高的地方还是悬空的,后边也没个栏杆,更加让人心里害怕,人家舍命陪你,没看见她腿都是抖的,你竟然还嫌弃人家丢人?!

别说曹蔓看不过去,连曹蔓身后阿蒙这个外国帅哥都看不过去了,用华文给女孩打气,“小姑娘,你不要着急,不要往下看,就看着岩壁上你的安全绳,脚下一步步往前挪,踩踏实了再往前走!”“对,就这样!”“你好棒!”

女孩子和曹蔓终于在阿蒙的指导下都走过去了,女孩子很感激地回头跟他们道谢,才发现出言相助自己的竟然是个外国人,“太谢谢你们了,我以为自己要吓死在长空栈道上了!”

还一脸羡慕地跟曹蔓说:“你男朋友的华文说得真好,对你真有耐心,好好珍惜!”感情这女生是拿阿蒙跟自己的男朋友比较,不比不知道,越比越心塞啊。

她男朋友还在前边催她,“赶快了,你不是还要去挂同心锁吗?别磨磨蹭蹭的。”

“不想挂了,你自己去吧。”

“真麻烦,想挂的是你,不想挂的还是你,一会儿一个主意!快点走,被你磨蹭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

第二百九十章 太胆大了

曹蔓回头看了一眼阿蒙,心想,您这一发善心,不知道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做了件坏事,这一对儿估计要拜拜啊。

不过这么不会怜香惜玉的男生,还是需要自己先长大再谈恋爱吧。

阿蒙见曹蔓回头看了他一眼,啥意思?这一眼看得阿蒙一头雾水,貌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突然灵光一闪,刚才那女孩说什么男朋友,不会是说自己吧?这不是我说的呀?你不愿意也不能把这错误怪到我头上吧?他知道很多华人女生都找的是同种族的男朋友,连他的父母都是鼓励他找犹太女友呢,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假装啥都不知道的好。

曹蔓也有些郁闷,为啥大家都觉得阿蒙是她男朋友呢?

其实这也不怪大家,华国人的习惯,一向是称呼全名,像阿蒙这样的师兄,在国内就应该叫她“曹蔓”,别说陌生人了,连曹爸爸曹妈妈都觉得这个米国大帅哥总是“蔓”、“蔓”地叫着,多亲热啊,不是男朋友才怪呢。

走过了长空栈道,施密特夫妇表示有点意思,但还是不过瘾,不是说西虎山是华国第一险山吗?问曹蔓这是不是最惊险的,曹蔓坦诚自己没来过,不过听说鹞子翻身比较惊险。一看地图,竟然已经走过了,研究一番,大家觉得还是先去南峰和西峰,然后再回到东峰那里去鹞子翻身。

他们来时走的苍龙岭,回去刚好可以考虑另一条路飞鱼岭。亏得他们用的是英文交谈,这要是用华文让刚刚走过长空栈道、腿肚子还在打颤的游客听到了,肯定会给他们行额外的注目礼的。

他们接着往前走,去了西虎山最高峰南峰,山顶一片红彤彤,很多同心锁。几个人忍不住问曹蔓这些锁的意义,在华国的名山、名寺等名胜古迹,他们已经看到过“同心锁”的景象,但是西虎山这里最壮观。

这个曹蔓还真的去了解过,她小时候第一次来西虎山的时候,就好奇为啥山上这么多锁,当时jiu跟老师打听了一下。

老师当然不会给他们这帮小朋友说那么多,只说这是表达美好愿望的一种方法。

架不住有知道一些传闻的小朋友,大家叽叽喳喳,有胆大的还去问正在挂锁的小情侣们,很快就弄明白了。

相传月下老人有一件宝物---同心锁,相爱的男女只要被同心锁锁住就会永不分离。

华国的当代恋人,为了表示“海枯石烂情缘在,相亲相爱到终老”,用同心锁来锁住彼此的心,自此之后不再变心。为了山盟海誓,他们会到他们认为是充满灵气的地方,把同心锁锁在那里,以祈万世永固!

刚开始,同心锁只是恋人们随心的把锁锁在名胜古迹的坚固而且容易挂锁的铁链条、栏杆等处。后来慢慢发展到旅游景点有专门的同心锁景区。

不管同心锁形式如何不同,锁以及把锁锁在坚固的地方是两个必须的条件!而西虎山最高顶上,敢攀登上来的人不多,能在这么坚固的锁链上锁上一把同心锁,那是多么千秋永固的感情!

阿蒙想起来那两个小情侣好像是要到这里来挂同心锁,就问了问曹蔓,自己的理解是不是正确。

“阿蒙,你没听到那个走长空栈道的女孩子说她不想再挂同心锁了吗?”

“她为啥改变想法了?”

“还不是在她最胆怯最无助的时候,她的男朋友不仅没有鼓励和支持,还嫌弃她丢人现眼的。这样的人,不值得她锁同心锁一辈子。”

“也是,连我都看不惯她的男朋友。”

“如果没你的帮忙,我估计那小姑娘也能过去,只不过慢点,保不齐那女孩也不会起了跟男朋友分手的念头。”

“你是说我帮她,是办了坏事?”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在华国,女性的社会地位比较低,如果早让她意识到所托非人,也挺好的。”

“那我算是办了一件好事?”他忍不住说到:“你当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那一眼有那么厉害吗?”

“有的。”

他们的谈话都是用英文的,跟在后边的教授夫妇听了,相对一笑,这俩人,什么都谈论啊,这样就好,加深彼此的了解,一起旅游是感情升温最快的方式。

有时候俩人故意落后几步,给俩人足够的私人空间。

他们在南峰稍事休息,吃了点东西,又去了西峰,站在西峰上,还能看到山下块块农田。

等几个人回到了鹞子翻身的地方,已是下午三点左右,眺望远处的下棋亭,嗯,应该有点意思。这里的山路一路向下,很多时候都是像攀岩一样垂直上下,不过比野外攀岩容易多了,有凿好的大大的脚窝可以踩,这里也有安全绳要系,走几步就需要把安全绳的挂钩换到下一节上去,对大部分人来说极具挑战性的鹞子翻身,对这几个经常练攀岩的来说,才是真的有了一点点意思。

等曹蔓师徒四人到达预订的虎阴市的一家旅馆时,已经八点多了,想着他们肯定又累又饿,曹爸爸曹妈妈已经在附近的餐馆里订好了包间点好了菜,让大家先好好吃一顿,就可以回到旅馆休息了。

明天上午的大巴回河东去参加袁媛的回门宴,下午去看一看虎口瀑布,然后第二天去洛阳和开封。

看到四个人的时候,大家都少有疲色,曹爸爸还以为他们没有怎么爬山,就问起曹蔓都带着去了哪几个景点,阿蒙迫不及待地用华文一一列举去过的景点,让曹氏夫妇差一点惊掉下巴。

“没跟我们开玩笑吧?你们不仅五个峰都去了,还专门去走了长空栈道和鹞子翻身?”曹爸爸向女儿求证。

“是啊。我们去的时候错过了鹞子翻身,还是回来的路上才去的。”

“你怎么带他们去长空栈道和鹞子翻身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儿怎么办?”曹爸爸觉得女儿太年轻,做事欠考虑,米国教授唉,万一出事,那可是大事,总理当年不说过了嘛,“外交无小事。”真是万幸,大家都平安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起疑心

曹妈妈也是觉得后怕,当年曹蔓受伤住院的时候碰到的老外,据说就是赶着来河东旅游的时候出了事,当时可算是大事。记得那是一个专家,这可是俩教授呢,教授也算是专家吧?女儿不会这么心大吧?带着俩专家去了鹞子翻身那种地方?

“蔓蔓,今天就算了,剩下的日子你可要小心了,不能再去危险的地方。”曹爸爸忍不住教训了女儿一句。

曹妈妈一看曹爸爸板起了脸开始教育曹蔓,赶紧打岔,“教授和他太太也一起去了?那么多山路可不好走,她不像累着了的样子啊。”

曹妈妈有点不敢相信,教授夫人看着跟她差不多的年纪,自问她可没那体力一天爬那么多山路。

“是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也对施密特夫人的体力感到无比佩服。我跟施密特教授一起去攀过岩,知道施密特教授体力不错,没想到他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曹蔓对爸妈说。

曹妈妈一听这话,那么大年纪还去鹞子翻身那种地方她立马觉得自己双腿都发软了,差一点站不住。

曹蔓没注意到妈妈突然有些发白的脸色,正回头用英文跟施密特夫妇解释,她跟爸妈在赞叹他们、尤其是施密特夫人的体力和耐力。

施密特教授很是骄傲地说:“她每天锻炼至少两个小时。由于过敏严重,现在很多都是室内的运动。这次知道我们要登西虎山,听说很险峻,还专门练习了几周的楼梯式走步机和室内攀岩。这次登山,我们的速度又不快,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累。说起她的过敏,到华国来,反而没什么事儿,很奇妙,看来以后应当经常来华国旅游了。”

曹蔓又翻译过去给爸妈听,让俩人更加感慨。“米国的教授真厉害!”

曹蔓虽然知道父母是误会了,并不是每个米国教授都这样的,可是解释起来实在麻烦,所以她就截住了这个话题。

“今天在山上我们都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可得好好吃一顿!”

天气热,所以山秦凉皮这种爽滑可口的肯定受欢迎,曹妈妈觉得大家都会爱吃,所以专门点了两份,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两份真的很快就被吃光了。

为了不冷落曹蔓父母,阿蒙一般一段话都讲两种语言,这边跟教授夫妇用英文讲,“这个山秦凉皮真好吃,我可以跟曹蔓研究一下做法,回米国自己做来吃。”

另一边用华文对着曹家人说,“蔓,这个山秦凉皮你会做吗?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做做看?”

曹妈妈一听,啥?都一起做饭吃了,还瞒着我们。她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捅了捅曹爸爸,曹爸爸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见这么不关心女儿的!俩人又不能咬耳朵,曹妈妈只能郁闷地回一句,“没啥。”只能晚上回去再说了。

曹蔓没多想,“我爸爸妈妈都会做,我自己没做过,不过我知道做起来挺麻烦的。需要用面团洗出面筋来。”

“那我们就找一个不忙的周末,慢慢做。”

“好啊。”然后用英文对教授夫妇说,“等我和阿蒙做出山秦凉皮来,请你们尝尝,看看我们的手艺如何。”

“你们俩经常一起做饭吗?”教授夫人好奇。

“是啊,我们交流厨艺,我教蔓做西餐,她教我做中餐。”阿蒙用英文补充。

“哦,下一次做饭请我们一起去尝尝,如何?”

“当然可以。”阿蒙说完,觉得冷落曹夫妇了,赶紧用华文对俩人说:“我跟蔓经常一起做饭,回去试试做些新的菜式,请施密特教授夫妇一起吃。”

“让蔓一个人做就是了,请教授夫妇吃饭是应该的。”曹爸爸回答。

曹妈妈已经快要风中凌乱了,啥叫“我跟蔓经常一起做饭”啊?是不是俩人已经住在一起了?那女儿为啥不承认呢?怕我们不认外国女婿吗?

这一顿饭吃的,除了曹妈妈一人魂不守舍之外,大家都很尽兴。

本来曹爸爸是想着一家人挤一个旅馆房间的,省钱啊。可是女儿非得自己住一间,所以在旅馆房间门口,大家挥手互道晚安就各自进门了,曹妈妈都没机会拽住女儿问一问。

一进门,曹妈妈就拽住了曹爸爸的胳膊,“你看出来没有?”

“看出来啥?”

“咱闺女跟那个阿蒙。”

“咋了?”

“还咋了?你没听见阿蒙说他们经常一起做饭吗?你说会不会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啊?”曹妈妈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心里萦绕不去的:这孩子,还没毕业呢,万一怀孕了咋办?可得好好跟她说说。

“对啊,蔓蔓也没反驳。”曹爸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还纳闷你咋拿胳膊肘杵我呢,就是想说这事?”有点后知后觉。

“是啊,你说蔓蔓为啥不承认阿蒙是她男朋友呢?是不是阿蒙没把她当女朋友?听说外国人男女关系都乱搞,好多女孩子还在上高中就当生孩子了。”想到这儿,曹妈妈百爪挠心了,就想去把女儿抓过来拷问一番。

“……”曹爸爸从来没想过这些。

“哎呦,越想我这心里越没底儿,你说咱们蔓蔓要是被欺负了可咋办啊?天高皇帝远的,咱们也管不着。我真想去问问她那教授,知不知道俩人啥关系,可是语言又不通,咱说话他们又听不懂。”急得曹妈妈原地转圈。

“你说这事儿咱们该问谁啊?问蔓蔓?还是问那个阿蒙?”

“问蔓蔓有用吗?咱们又不是没问过。”曹妈妈提起来就郁闷,自己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那直接问阿蒙?”曹爸爸出主意。

“怎么问啊,你是不是蔓蔓的男朋友?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岂不是让女儿以后难做人。”曹妈妈反对。

“那就旁敲侧击一下?”曹爸爸觉得应该很容易。

“你去问?”曹妈妈觉得自己没文化,更没有跟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讳,千万别问了不能问的问题。

“那就先问问蔓蔓怎么跟外国人聊天?聊天的时候忌讳啥?”

“那我们现在就问,明天去套套阿蒙。”俩人说干就干,拿起电话打曹蔓房间内线,可惜没人接,这死妮子,去哪儿了?干脆去门口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貌似听到了隐约的水声,这是在洗漱吧?

“明天一早再问蔓蔓吧,然后回去的路上我拉着蔓蔓坐一起,你趁机跟阿蒙坐一起。”曹妈妈定下计策。

“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睡吧,早上又要早起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如何跟外国人聊天

第二天七点钟,曹蔓就被爸爸妈妈的电话叫醒了。洗漱完毕到了爸妈的房间,问:“爸、妈,咋起这么早啊?不是说八点半起床,九点半出发吗?这儿离咱家也就俩小时的路程,怎么都能中午赶到,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她一边说一边打哈欠。

曹妈妈不好说自己一晚上就没怎么睡着,曹爸爸倒是精神气十足,不过看到曹蔓就想起来昨天爬山的事儿和男朋友的事儿,都还没教训女儿呢。

曹爸爸想到这里,忍不住就开口训斥:“蔓蔓,你知不知道,外交无小事啊。你带他们爬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本来以为你们也就坐缆车上去看看就算了,谁知道五个山峰跑遍了不说,还跑到长空栈道和鹞子翻身去了!”

“爸,你别担心,真没事儿。他们在米国都是攀岩高手,那点难度不算什么,他们还打算下次来西虎山,专门攀岩呢。”

“你那教授和师母都是攀岩高手?”他是不信的,就觉得自家闺女太爱折腾,说不定把两位老人骗上去的。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们?”

“你不会骗我们?”说到骗字,曹妈妈也来了气,“阿蒙是怎么回事啊?”

“阿蒙又怎么了?”

“他究竟是不是你男朋友?”

“妈,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是,真的不是。你们,真是的,是怕我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看见个男生就要想着是我男朋友。”曹蔓好烦啊。

“……”曹爸爸曹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死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不想承认的事儿,那嘴巴就翘不开,看来还是要从阿蒙那里入手了。

曹爸爸还想说,曹妈妈赶紧抢话:“算了,不是就不是。我们不问你了。你说这两天我们跟着你们也挺尴尬的,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跟外国人打交道要注意些啥,聊天的时候啥能问,啥不能问。我们看阿蒙会讲华文,万一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们也不能不开口,想跟他聊几句又不敢,万一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岂不是让你脸上无光?”

“跟外国人聊天啊~外国人一般不喜欢你打听人家的私事,比如工资啊,年龄啊,婚姻啊,孩子啊。除非人家自己提,人家不提,你最好别问。好多华国父母去探亲的,遇到个子女的朋友就爱攀比,上的哪所学校,多少奖学金,找的什么工作,工资多少,交朋友没有,结婚没有,有没有孩子,买房子没有,房子多大多少钱,比派出所查案的问得都仔细,烦死人,跟外国人打交道,可千万别问人家这些。”

曹妈妈一听,交朋友没有,结婚没有,有房有车没有,这些问题不让问,那还怎么打听?俩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闺女就怕他们问,才这么说的?

“那还能聊什么?”

“天气啊,新闻啊,风土人情啊,只要不是对方的私事,都可以聊,能聊的话题可太多了。”

“那你知道阿蒙对什么话题感兴趣?我们万一跟他聊天了,也知道该聊些啥。”

“你们怎么总是提阿蒙啊?”曹蔓心里瞬间竖起一个警戒牌。

“阿蒙不是会说华语嘛,你那教授和师母又不会讲华语,我们想聊也聊不起来啊。”

曹蔓一想,那倒也是。

“跟阿蒙聊天,可以问问他昨天爬山爬得怎么样,最喜欢哪个景点,他喜欢攀岩,西虎山这一个话题就应该有挺多可以聊的。他还喜欢华国菜,比如你们就可以聊聊那个裤带面和凉粉是怎么做的;他还喜欢华国历史和文化,你们可以聊聊长安景观或者是河东那些景点背后的历史。”

曹妈妈有点不理解女儿,这要不是男女朋友,不让问私人问题,女儿咋对阿蒙的兴趣这么了解?真是女儿大了,不服管了啊,学会欺上瞒下了,我们不也是为了你好?!

曹爸爸也觉得女儿在糊弄父母,就你这蹩脚的欺骗术还想瞒过我们?太小看你爸你妈了!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是女儿为了阻止他们直接问阿蒙。曹定国想得多一些,害怕万一闺女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外国人那里去了?他决定谋定而后动,先听闺女的,回去问问袁媛再说。

曹爸爸还问了困扰他一晚上的攀岩是什么的问题,也不再跟女儿纠缠,放了一直打哈欠的她回去再补会儿觉,如果女儿说的是真的,那么人家仨人可能练攀岩练了好多年了,女儿这儿,撑死也才练两年,肯定没法跟老手比。

曹妈妈也心疼,看把孩子累的,昨晚不觉得,今天早上这哈欠连天的!一会儿刚好上车让她再补俩小时觉,让她爸去跟那阿蒙套磁去!

等大家排队上回大巴的时候,他们几个去晚了,排到了队尾。等上车的时候,曹妈妈挎着女儿的胳膊,跟女儿挤在一起,曹爸爸让着教授夫妇跟着母女俩,他自己跟阿蒙殿后,上车一看,座位已经是被占得七零八落,已经没有连排的座位,大家只好分头两两坐了。

曹蔓还想看看要不要跟谁商量一下调换一下座位,曹妈妈拉住她,“别折腾了,也就一俩小时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你也趁机补补觉”。

明显还没休息好的曹蔓一想也是,中午的宴会肯定是闲不住的,去穆林家的宴席,她除了袁媛和她的室友们,其他人都不熟,这回门宴在自家门口,上门的除了袁媛家的远亲,她可都认识,说不定还得帮忙招待客人呢。

下午要赶去虎口瀑布,是得休整休整养足精神,这仨米国人,真是吃牛肉的民族啊,体力也牛气冲天,自己只能自愧不如!以后还是得勤加锻炼才好。

且不说曹蔓靠着妈妈接着睡觉,这厢边曹爸爸开始了跟阿蒙的聊天唠嗑。

曹爸爸:“不好意思啊,这车有点人多,你跟教授、蔓蔓也没法挨着坐了。”

“曹先生,没关系的,弗兰斯那边的公共交通也有很多人坐的。”

“你平时去学校都是坐公交车?”

“没有,我住在学校附近,骑自行车就行。”曹爸爸一听,哦,怪不得女儿说不用买车,原来真是住得离学校近啊。他真想问女儿跟你一起住吗,一想这是私人问题,不能问啊,不能问,真是郁闷!

想起女儿说的,改口问道:“昨天去西虎山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山很漂亮,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山,跟很多华国画里的景色很像,我以前以为华国画是抽象派的,昨天才意识到有可能是写实的。”

抽象和写实曹爸爸不大懂,但能听出来是描述华国画流派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套磁

曹定国去过西虎山多次,依然为它的险峻拍手叫绝,一听连外国人也折服,更是骄傲之情油然而生,“西虎山很美。听蔓蔓说,以后你们还想来?”

阿蒙说起大家的打算来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毕竟大家还想拉着曹蔓这个本地通一起来呢,“是的,教授夫妇和我都喜欢攀岩,我们准备回去研究一下,西虎山能不能攀岩,下次一起来攀岩。”

女儿真的没骗他们?

“教授夫妇也攀岩?听说蔓蔓也在跟你学?”不怪曹爸爸,从来没听说过攀岩,今天早上拉着曹蔓狠狠地问了一下攀岩和爬山的区别。

“是的,她很聪明,一学就会,不过想提高的话,需要多练习,尤其是实地练习,毕竟在室内空间有限,我看她昨天走长空栈道的时候就有点胆怯,其实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危险。她以前来西虎山,不去长空栈道吗?”阿蒙好奇。

“是我们不让她去,觉得太危险。那个怎么不危险?外边没有围栏,万一失足了,岂不是粉身碎骨,命都没了?我们家就蔓蔓一个孩子,又是女孩子,当然要小心,一听你们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都觉得后怕。”

曹爸爸一想起他们一起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嘴巴就刹不住车,实话实说。

一看曹爸爸这么不放心,阿蒙安慰他:“没事的,曹先生。我看他们的安全措施做得很不错,每个人的安全带上都有两个扣子,拿下一个挪动的时候,还有一个扣子在绳子上,所以真的不用担心的。我们攀岩也是,每时每刻都有安全保障措施的。”

这话让曹爸爸有点儿怀疑,西虎山上每年都有人送命。

阿蒙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西虎山最危险的地方是千尺~百尺峡那块,就像蔓跟我们讲的那场事故一样,人多的话,非常危险。”阿蒙没记清楚名字,还好曹爸爸知道他说的是千尺幢。

“你说的有道理。”曹爸爸不得不承认。

“你的华语跟谁学的?讲得真好。”

“我以前学过一些,这两年都是跟着蔓学习,她是个不错的华语老师。”

曹爸爸被惊到了,这两年?蔓蔓一过去他们就在一起了?不行,得替女儿吹嘘吹嘘,免得被老外小瞧了。

“我们家蔓蔓一直学习都挺好的。从小到大,在学校里经常当学习委员,听说挺会帮助同学的。”

“学习委员是什么?”阿蒙没听懂。

“学习委员帮助老师收作业、发作业。学习好的学生才能担任,还要帮助老师解答同学们的问题。”

“哦,那是助教,蔓从小学起就当助教?”

“是的。”得到肯定答复的阿蒙觉得惊讶,华国的学校这么早老师就有学生助教啊。

“会发钱吗?”

“学习委员是班干部,不给钱的,我们很有面子!”曹爸爸觉得怪不得是资本主义国家来的人,啥事都能想到钱。

阿蒙还是听说过“面子”一词的,“面子很重要吗?”

“那当然!我们这些子弟学校的学生家长们,大家的工资都差不多,孩子学习好,能当班干部,我们当父母的多有面子!”曹爸爸宣称。

当年他只有一个闺女,被有儿子的同事们讽刺过,到最后自家闺女学习最好,看着也挺乖巧,不用父母操心就上了名牌大学,现在还出了国,当年笑话过自己的同事,看他们的儿子有的连大学都没考上,能出国的只有袁媛和曹蔓俩女孩子,哼,要个没用的儿子照样没用!他自从女儿出国后就觉得解气了。

阿蒙有点理解不了了,他想多了解一下华国父母的教育观。“如果孩子学习不好,不能当那个什么班干部,父母就没面子了?”

“也不能那么说,只要孩子听话别淘气别捅篓子就行。”

“为什么不能捅篓子?篓子很重要吗?”

“捅篓子是做坏事的意思,不是指真的那个篓子。”

“哦。”阿蒙虽然还是不知道篓子是啥,但也意识到自己是意会错了,原来捅娄子是个做坏事的通俗用语啊。

他表示理解:“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别淘气,听父母的话,别做坏事。”阿蒙觉得这才正常嘛,还以为华国教育大不同呢。

“听说华国的父母会打骂孩子?”

“难道米国父母不打骂孩子吗?”

“不能打孩子的,孩子是独立的人,打孩子是犯法的。”

“那孩子犯错了怎么办?尤其是捅篓子了怎么办?”

“米国父母一般的惩罚手段是关禁闭、面壁反思,讲道理。”是不是蔓小时候捅过篓子?这曹先生已经提到两次这个词了。

“小孩子哪有道理可讲,打一顿就老实听话了。再说了,在华国打孩子不犯法,自家的孩子还不能教育?”

曹爸爸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挨打,觉得没什么,自己现在不挺好?孩子不听话,真就得打,否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家女儿小时候别看她不爱吭声,内里那是淘气得不行,这不打过两次就老实了,要不然哪能上名牌大学,还出国?!

“蔓小时候,你也打过她?”

“嗯,打过那么一两次吧。长大之后,还算听话,就没怎么打过了。”也不是没想打,每次都被老婆拉住了,说女儿大了,不能打。

阿蒙为曹蔓掬一把同情泪,小时候竟真的被爸爸打过,看来真捅过那个什么篓子。

“现在这么大,她要是不听话,你不会再打她了吧?”

“那也得看什么事儿。如果她捅了大篓子,不可饶恕的,还得打,不打不长记性。”

阿蒙没明白啥叫不长记性,但他听懂了前边的话,这么大的女儿还有可能被打啊,忍不住感慨一句:“poorman!”

“你说什么?破蔓?”

“哦,对不起,我忍不住讲了一句英文,我觉得二十几岁还被打的话,有点不可~,嗯,不敢相信。孩子太可怜了。”阿蒙本来想说不可思议,忘了怎么说,只好改个词。

“我还以为你说我家蔓蔓不好呢。”

“蔓很好,蔓真的很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华国姑娘。”

“你和教授为啥都叫她蔓呢?”曹爸爸听到“蔓”这个称呼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是不是我家蔓蔓的男朋友啊,天天叫这么亲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不住

阿蒙很奇怪:“我们一直都这样叫她啊。不能这么叫吗?要像你一样叫她蔓蔓?”

“啊,这个,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不叫她曹蔓。”

“怎么能叫全名呢?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都是叫名字的。”看着曹爸爸脸色不太好看,接着问:“你是想让我们叫她全名,蔓~曹?”

“蔓~曹~”曹爸爸觉得好难听啊,“为什么要这样叫?我是说为什么要颠倒着叫?”

“米国和约柔洲那边都是这个习惯,第一个名,最后一个名,比如说我的全名就是阿蒙施尔曼,阿蒙是我自己的名字,施尔曼是我家的名。”

曹爸爸琢磨了半天,才大致猜出来第一个名和最后一个名的意思。这个小伙子的名叫阿蒙,姓氏那个什么什么蔓?还以为大家叫他阿蒙是因为习惯叫小虎、阿花之类的呢。

那就是说在米国大家都叫名字不叫姓?

“你是说大家都习惯叫你阿蒙,叫我女儿蔓?”

“是的。”

那还是蔓吧,本来还想更正一下,想让他叫曹蔓全名的,既然人家都是这习惯,还真不好意思让人家叫闺女全名,更何况还是颠倒了的。

阿蒙心里还在想:“既然她爸爸不喜欢我叫蔓,那我以后也叫她蔓蔓吧。”他也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天天被人叫man,实在是不配套。

曹爸爸要是知道自己弄巧成拙,还不得郁闷到吐血,他接着套话:“你们除了做研究外,课余时间都做些什么事啊?”

“什么是课余时间?”

“不上课、不做研究的时候,比如早上、晚上、周末。”

“哦,我跟蔓蔓一起跑过步、练过fencing,哦就是,练剑,有时候会去,嗯,攀岩。周末,嗯,一般是周六,我们会一起做饭,她给我上华文课,我给她上英文课。我知道她有时候还会跟林、媛和其他华国人一起玩。”

阿蒙以为曹爸爸想知道曹蔓的生活,就把自己知道的尽量都讲出来。说到那些运动,阿蒙得想一下华文词,说得有点慢。

阿蒙说得磕磕巴巴的,曹爸爸有点没完全听明白,连林和媛都没听出来是指穆林和袁媛,还以为是一个叫林媛的人呢,不过大致的意思他明白了,闺女会跟一群华人一起玩。

不过听起来他好像跟蔓蔓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啊,那俩人肯定关系很好的,“你不跟他们一起玩儿吗?”

“她有自己的朋友,我也有自己的朋友,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的。”

曹爸爸的理解是女儿还是愿意跟华国人一起,米国人也更愿意跟米国人在一起,一堆人里夹个老外,是不怎么舒服。

就像这会儿,他跟阿蒙才聊了几句,就被阿蒙问了好几次啥意思,说话都费劲,玩起来肯定不尽兴。

看来找个老外当男朋友还是很不舒服的,是不是就因为这个,闺女没敢承认?

曹爸爸特别忍不住想问问我家蔓蔓是不是你女朋友之类的,可闺女都当面否认了,还告诫他不许问私人问题,感觉这聊天都聊不下去。

曹爸爸急啊,这怎么问俩人的关系呢?有了!不能问阿蒙私人问题,可以问蔓蔓的啊,要是他都知道的话,那不就说明他们关系很近嘛,自己当时追老婆的时候,不是老婆没答应之前,自己也通过她的同事了解了很多她的私事嘛,阿蒙要是对蔓蔓有意,肯定也会对女儿有了解的。

“蔓蔓跟你住得远吗?”这是曹爸爸曹妈妈最关心的问题,不会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吧?

“不是太远,都在学校附近。她跟我们系一个女同学合租住在一起。”曹爸爸一听,跟别人合租啊,那还算安全!

“你也跟人合租?”最好阿蒙也跟人合租,这样就不用担心女儿能去留宿。

“不是,我的公寓小,我一个人住。”那就还是有可能不安全,有点遗憾!

“那你们在哪儿一起做饭?”曹爸爸想起一个问题。

“在我公寓,我有厨房的。”

曹爸爸想起曹蔓曾经说过,她们租的只是一栋房子里的一个房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自己住了一套,还有厨房,那是一个人租了一个小套?想到此他就问了出来,“一室一厅?”

阿蒙想了想“一室一厅”是啥,哦,想起来了,bedroom和livingroom,“两室一厅。一个卧室当了书房。”

这下把曹爸爸惊到了,本来以为是个穷小子,租了一个小公寓,没想到竟然大方到拿一个卧室当书房。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啊,如果蔓蔓跟了他,是不是还可以接济一下家里?

“我听蔓蔓说她租那一间就要好几百一个月,你这两室一厅的租金得上千了吧?”听蔓蔓讲他们这博士生一个月可没那么多工资。

“我不清楚现在租金是多少,有可能吧。”阿蒙几年前打听过附近的租金,现在可能会一千左右。

“不是你自己付租金?”看来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租金都是父母付钱。

“公寓是我自己的。”哦,那肯定是父母给买下来的,看来米国父母也跟华国父母一样啊,孩子们结婚给买婚房。这还是在上学呢,婚房都准备好了,啧啧,真是有钱。

女儿将来要是留校任教的话,如果跟他结婚的话,那是不是婚房就有了?阿蒙这小伙子看着长得也不错,还行。

曹爸爸下了结论。

就这么着,曹爸爸磕磕碰碰跟阿蒙聊着,没聊多久曹爸爸就困了,实在是跟外国人聊天太烧脑子了,还时不时地得解释一下某个词的意思,自觉已经尽量选用常用词了,还是不行啊,看来有个外国人女婿也不行啊,真是矛盾。

这边曹爸爸觉得聊天费脑,那边车子一颠一颠地,更让人犯困,所以不久曹爸爸就开始点头打起瞌睡来。

阿蒙也松了一口气。还是跟蔓蔓聊天轻松,华文不行还可以用英文嘛,全华文的还是不行啊,回去学华文更要努力了。这日常聊天都如此费劲,将来万一要用到全华文的话,岂不是要误事?

教授夫妇一路上倒是精神奕奕,不时就路两旁的景色评论小声一番。

第二百九十五章 怀斌的心思

下了大巴,几个人打车回曹蔓家。他们今天中午参加袁媛的回门宴,下午去虎口瀑布。

他们本来可以直接去举行回门宴的饭店的,主要是施密特教授对曹蔓这个优秀的学生非常好奇,想先看看她成长的地方,而阿蒙也同样好奇,所以就先回曹蔓家了。

到曹蔓家门口的时候,大家意外地看到一个年轻人等在门口。

“怀斌,你怎么来了?”曹爸爸问到。

“大伯,大娘,大姐好!大姐,你真的回来了!”

“你来怎么也不预先打个招呼亏得我们今天回来了,要不然你岂不是要白等了?”曹爸爸说。

“大伯,我打电话了,家里没人接。后来我打到袁伯家,他们说你们去长安那边陪我大姐去了。而且今天是媛媛姐的回门宴,你们今天上午肯定会回来,所以我就过来了。”

来人是曹爸爸大弟弟曹定邦的大儿子。当年曹定邦虽然结婚“晚”(虚岁25岁才结婚在农村绝对是晚婚的),但是曹定邦一结婚老婆就怀孕生子了,曹蔓这个堂弟也就比她小两岁,偏僻农村计划生育也不严,他还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

曹怀斌是曹家第一个男孩子,当时一家人让最有文化的大伯起名字,曹爸爸希望他作为曹家长子将来文武全才,能担当起曹家的顶梁柱,所以取了一个斌字,不知道是不是爷奶和父母看他是曹家第一个男孩子,平时有点宠,学习不是特别出色,只考上了晋丰本地在省会的大学。毕业后女朋友的爸爸又帮忙走了些关系,在河东找了一份工作。

他弟弟曹怀杰在长安理工大学上大二,这次曹蔓他们去西虎山那一天,曹爸爸曹妈妈还去学校看了一下曹怀杰,正在准备期末考试,等着放署假了。

前一段时间跟大伯通电话,听说大姐有可能会回来。曹怀斌没想着过来,还是他妈妈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他才过来的。

倒不是曹怀斌不喜欢大伯大娘,相反曹怀斌很尊重自己的大伯大娘,但是自己妈妈一掺和,他就觉得感情不纯粹了,就不愿意顺着妈妈的意愿行事。

前些年曹爸爸为了改善父母的住宿条件,省吃俭用攒了一笔钱在老家附近的镇子上盖了一处宅子,两层楼房,前面是门市,后边和上面住人,说是给父母盖的,曹定邦夫妻俩也住在里面,要顺便照顾父母。

曹定国的小弟曹定跃一家把女儿曹娥托给外公外婆照看,夫妻俩人都去南方打工了,责任田也给了二哥曹定邦一家照料,平时几家的责任田都由曹定邦料理,也够他忙乎了。

曹定邦媳妇楚万荃脑子活,在一楼前边开了个小卖部,卖些日用品,补贴家用,还在门口装了个公用电话,不仅自家方便,左邻右舍想打个电话她还能名正言顺挣个小钱。

曹定国除了两个弟弟,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妹妹都比小弟年龄大,早早就说了婆家结婚了,农村人没钱不好娶媳妇,有女儿却是不愁嫁的,只要不要很多的彩礼,想娶媳妇的人家多的是。所以俩妹妹赶在哥哥曹定邦之前就结婚了,只不过两个妹妹婆家也是一大家子人,平时俩人都忙里忙外,刚开始还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父母,后来孩子大了,除非父母生病,她们也很少回娘家了,逢年过节就让孩子跑一趟,所以曹蔓跟她们都比较疏远。

前几天曹怀斌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起来大伯家的蔓蔓姐这个暑假要回来,她妈妈就叮嘱他一定要问清楚了,他姐什么时候回来,趁着蔓蔓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去亲热亲热,说不定将来还能靠蔓蔓把曹怀杰弄到米国去呢。

曹怀斌不像他妈妈那样心思活,总觉得大伯一家对他们已经够好的了,以前贴补他们家,后来帮他交学费,他毕业了还忙着帮他找工作,现在更是资助弟弟曹怀杰上大学,父母还住着大伯盖的房子。

虽然曹怀杰那大学也算是个好大学,却跟青衹大学没得比,学费还不便宜。靠父母种田开小卖部那点儿钱根本供不起,所以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很大一部分都是大伯家给的。

现在妈妈竟然还想打主意让大姐把弟弟弄国外去,你以为出国那么容易啊?听说当年大姐和袁媛姐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出去的,没问家里要过钱,怀杰要是有出息,也靠自己的能力出国!

所以让他为了弟弟来巴结大伯一家,他就不是特别乐意。

可是他爹怕他妈,他爹他妈一起训斥他不爱护弟弟,他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过来。

这话他也知道不能跟大伯大娘直接说,唉,自己这一趟就算献孝心,来看望大伯大娘和大姐吧,回去随便说些啥把爸妈打发了就是。

“今儿不是周末嘛,听说大姐回来了,媛媛姐刚好结婚回门,我就过来看看有啥需要我能帮上忙的。”

曹怀斌小时候很受曹爸爸宠爱,暑假里爷爷奶奶经常带着他和弟弟过来,连带看着曹蔓,毕竟曹爸爸曹妈妈要上班,暑假不能把小曹蔓一个人扔家里,放农村爷爷奶奶那里,曹妈妈又觉得农村条件不好,可是把爷爷奶奶接过来,爷爷奶奶又不放心二儿子家俩孙子,干脆大人孩子一起过来。

曹怀斌妈妈巴不得大伯子对自家儿子感情深呢,再说了,老人、孩子们都不在,可以省不少口粮呢,所以很高兴俩孩子能去城里过暑假。

孩子们暑假里一起玩,袁媛个子高,那就是大姐大,带着曹蔓、曹怀斌一起玩。在曹怀斌的记忆里,几个人一直都玩得很开心,所以关系也算不错。

他虽然刚开始喜欢抢曹蔓的东西,被袁媛暗着欺负过几次后,就变老实了,袁媛反而喜欢带着他、罩着他。估计刚开始被袁媛欺负的那段历史,这小子就没放心里去,也早就忘了,所以这次一听说袁媛结婚,他更是要过来捧场了。

“赶快进来吧。”曹妈妈一边开门,一边让着大家进屋。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还藏着掖着呢

曹家也就两室一厅的房子,地方不大,曹妈妈这个蜀妹子非常勤快,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屋里的家具看着都是很老式的,有一定年头了。说实在的,曹家很多东西还真是有年头的,家里拮据,所以很多东西用旧了也舍不得扔,亏得曹妈妈手巧,沙发做个布艺罩子什么的,做一套新罩子套上去又可以用几年。

曹蔓这一点很是不理解,曹怀斌家她以前每年寒假去看爷爷奶奶的时候都会去,人家还接受她家资助呢,也没有说东西用得“左三年右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沙发、茶几都比自家的好。

她劝爸妈换一套的时候,俩人都会说还好好的,扔了可惜,就是舍不得花钱。爸爸给侄子零花钱倒是大方,几百块送出去眼睛都不带眨的,她真的很怀疑那俩是亲生的、自己是抱养的。

曹妈妈让大家坐,自己去厨房烧茶去。

由于教授夫妇听不懂华文,所以曹蔓只好留在客厅里坐陪,一般有客人来的时候,曹蔓都是那个烧水丫头。曹蔓这时候才有机会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阿蒙对墙上的装饰画很感兴趣,那些都是曹妈妈自己绣的,用镜框装饰起来挂墙上,省钱又漂亮。

曹蔓给大家解释,屋里挂的好几幅都是妈妈自己绣的,一听是曹妈妈自己绣的,施密特夫人很惊奇,尤其是中庭墙上那副,那么大一副绣品,这得有两码宽一码高吧?多种颜色的牡丹花盛开,不仅有花草,还有大汉字,小汉字等,应该很难绣出来。

阿蒙认识那几个大字,“花开富贵”。米国流行十字绣,这个看着比十字绣精致多了,倒像是皇宫博物院里那些精致衣服上的绣样。

大家纷纷问这样一副作品要多长时间绣出来,曹蔓也不清楚,曹爸爸记得好像用了几个月时间。

趁着大家聊绣品的空档,曹怀斌去厨房问曹妈妈,“大娘,那个阿蒙是大姐的男朋友吗?”

“你怎么这么问?”

“我看大姐叫他阿蒙,他叫大姐蔓蔓,俩人挺亲热的。”

他不是一直叫女儿蔓吗?怎么又改口叫蔓蔓了?难道是她爸问出什么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跟蔓蔓爸通气,这话可不敢乱说,万一咱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说出去岂不是很没脸。

“不是,他们就是同学。据说米国人都喜欢叫名字。”

“她同学名字叫阿蒙?”

“应该是吧,我看教授夫妇俩也这么叫他。”

“大娘,你说蔓蔓姐将来会不会找个老外男朋友啊?”

“我也不知道,你大姐现在自己很有主意,连你媛媛姐都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袁媛他们已经回来两三天了,在准备回门宴,她趁机去问过蔓蔓的事情。

“唉,你蔓蔓姐都25岁了,自己一点都不着急,你说女孩子不结婚不生孩子的话,后半辈子靠谁?”

“这个阿蒙怎么样?”

“你袁伯秦姨去米国的时候,也跟这个阿蒙打过交道,阿蒙跟穆林和媛媛都认识,他们都觉得挺好的,虽然是外国人,但是跟着蔓蔓学汉语,说是关系不错。这次回来的路上你大伯跟他坐一起,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聊得怎么样。媛媛曾经问过你蔓蔓姐,可你蔓蔓姐说不是,我们问,她也说阿蒙不是她男朋友。唉~好了,不说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喝杯茶之后就该去酒店了。我们都需要帮助你袁伯秦姨招待客人,好多是我们的同事和媛媛、蔓蔓的同学。”

曹妈妈本不想说这么多的,可又怕侄子误会,做出什么丢份的事儿,自己丢份也就罢了,万一让女儿丢份,岂不是在教授同学面前直不起腰来?所以还是跟侄子说清楚为好。

几个人稍事休息后,就去了袁家举行婚宴的酒店。当时媛媛父母在米国和燕京的时候,曹爸爸曹妈妈帮助定的酒店,连菜谱都是几个人通过长途电话商量出来的,请柬也是曹爸爸曹妈妈帮忙分的。

请客这天,曹家人更是要去帮忙的。

几个人到达酒店的时候,媛媛他们也刚到不久。由于是周末,所以请了很多同事,媛媛和曹蔓小时候上的都是子弟学校,所以还有很多在本地已经工作的同学们。

很多小学、初中同学的父母也都相互认识,所以现场很是热闹。

曹蔓要帮忙招待同学们,顺带的,教授夫妇和阿蒙也被安排着跟他们坐在一起。

曹蔓跟大家介绍导师基恩斯-施密特、克瑞斯提哪-施密特教授夫妇和大师兄阿蒙-施尔曼先生,曹蔓已经注意到大家的态度,不想大家引起更多的误会,所以介绍起来一本正经。

由于媛媛和穆林在各桌敬酒,所以大家的话题大部分时候还是围绕曹蔓进行。大家问起她们在米国的生活,曹蔓能说就说,不能说的就三言两语模糊带过。

最后大家就说到了最热门的话题,男女朋友、结婚生子上。

他们这帮人都已经25岁了,男生都在考虑结婚,女生有的已经结婚生子了。

即使没结婚的,也是寥寥几个,而且都有男女朋友了,今天更是去米国的袁媛的回门宴,所以大家都好奇同去米国的曹蔓是不是也好事将近。

“我男朋友都没有,哪会好事将近?”曹蔓笑道。

“不会吧?曹大美女,从小到大追着你跑的一大堆,青大少不了青年才俊,米国更是多,你就没一个看上眼的?”

大家不信,看旁边的米国大帅哥就像,人家竟然一口否认不会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这米国来的帅哥肯定是你男朋友吧?”大家吵吵嚷嚷,欺负仨米国人听不懂华文。

“你们别开国际玩笑了。”这帮人说话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她得赶紧提醒大家一句:“他能听懂华语的。”曹蔓赶紧提醒大家。

“他这华语也是你教的吧?”

曹蔓:“……”这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啊。

阿蒙倒是老实交待:“蔓蔓是个好老师。”

几个同学相互挤眉弄眼,瞧瞧!还说不是,我们当年都没人敢叫她蔓蔓。

第二百九十七章 来自民间的误会

有不怕捅出“国际外交事件”的同学大胆地问,“这位啊、施---先生,我们曹蔓美女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妈的,外国人的名字咋都这么长这么难记呢,刚才曹蔓跟他们介绍的时候,他也是试图狠命记住来着的。

阿蒙也猜出他们记不住自己的名字,都是曹蔓的同学,所以他很好心地提议:“你们可以跟蔓蔓一样叫我阿蒙。”

接着很严肃地表明态度:“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蔓蔓是我的好朋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应对了,阿蒙自觉已经很有经验了。虽然第一次有点儿失落,这一次嘛,已经很坦荡了。

而且他觉得既然曹蔓不想跟自己有啥关系,自己更应该首先站出来表明态度,男人嘛,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那位问问题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回答也太严肃了吧?

有人低低地发出一声“嘁”,明显不信这样的话。

有人打哈哈:“阿蒙你这么一表人才的,怎么会没女朋友呢?听说你们米国人可都是小学都允许谈恋爱的,不像我们,到了大学还不许呢。教授,米国大学没有这样的限制吧?”

可惜教授夫妇看他们聊得热烈,只是听不明白,只在旁边笑眯眯看着。

阿蒙听到有人才二字,估计是人家说他学问好,后半句没怎么听懂,估计也是客套之词,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找恋人是要看缘分的。”

“缘分这个词你都懂,华语学得真好。”

“蔓蔓教的好。”

“曹蔓,嗯哼?”卧槽,这都不住地称呼蔓蔓了,还说不是男女朋友?一个女同学抛给曹蔓一个“你骗谁呢”的眼神。

曹蔓也很懵,今儿咋就改口叫蔓蔓了呢?她只好忽略同学的小眼神,“我跟他互换语言教学,他教我英语,我教他华语。”

“你的英语还需要学习?醉翁之意,是吧?”同学边说边冲阿蒙扬了扬下巴,还给大家抛了个“咱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吧?”的眼神。

曹蔓没有理会同学的后半句,认真地回答前半句,“我的英语怎么不需要学?很多历史、文化有关的,我们都没接触过,根本听不懂。就像外国人学华语,我们平时说的歇后语、成语、口头语,他们也很难学会一样。不好好学的话,日常里的口语我们听起来很吃力的,所以你们别瞎说啊。”

“没意思。”一个在学校里就看不惯曹蔓的女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什么意思嘛?还想吊着在座的这帮男同学们?老外还满足不了你?!她撇了撇嘴角,唠叨了一句。

她就在曹蔓旁边坐着,虽然声音有点儿低,曹蔓也听到了,她也觉得这帮同学围绕着这个话题说来说去很是无聊没意思。

“咱们肖大美女已经觉得没意思了哦,大家别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大家有什么想问俩教授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哦,你们可以直接用英语提问,我也可以帮忙翻译。”

大家一阵沉默,今天能来参加聚会的,一大半是在本地或者本省上的大学,从来没想过留学,他们这一代大部分是独生子女,也没有弟弟妹妹要帮助,所以一时还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好在大家对米国充满了好奇,很快就有问题抛了出来。

“听说米国到处是黄金,在餐馆端个盘子刷个碗都能成万元户?”

“听说米国自来水管里能出热水,可以直接喝?”

“听说米国人都住的是别墅?”

“米国人上大学还给发工资,是吧?”

“听说他们米国人男女关系都很随便,未婚先孕遍地都是。你们在那儿人身安全有保障吗?”

…………

这是些啥问题啊?根本不需要教授来回答,这问题要是翻译过去,还不被教授夫妇鄙视了?曹蔓好郁闷。

阿蒙倒是挺理解这些人的问题,因为米国人对华国也有很多的误解。比如他来华国之前,觉得华国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他还是很愿意帮助曹蔓回答这些问题的。

“很多那些餐馆里端盘子刷碗的那些侍应生是高中生和大学生,他们不仅能体验生活,还能挣点儿钱,领的都是基本工资,收入主要是靠客人给的消费,想发财是不可能的。”

“每家都有热水供应的,热水器一般是在地下室或者车库里装着的。那个热水是洗漱用的,不能用来泡茶喝。”这个问题他以前被华国同学问过,当时他没想过,后来还专门去研究了一下。

“是水不干净吗?”

“不是,关键是水并没有烧开,七八十摄氏度而已。”

“别墅呢?”

“别墅是什么?”

“别墅就是自带院子的房子,听说米国人的别墅都有前院和后花园的。”

“我坐火车一路过来,看见华国也有很多别墅的。”

“有吗?”很多人看向曹蔓,他们怎么不知道华国还有这么富庶的地方,很好奇曹蔓都带着这几个外国人去了哪里?

“没有啊。”曹蔓也很懵,一路上不是农村村落、农田,就是城镇了。

她看向阿蒙,“你看到了什么样的别墅?”

“咱们今天上午在巴士上还见到过呢,很多的。那些房屋有些是一层,很多是两层小楼呢,我看一个个都有院墙圈起来,不是别墅吗?”

大家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农村那些房子啊~”大家很是失望。

阿蒙很不理解,“那些不就是你们说的别墅吗?”

曹蔓很理解大家为何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农村的房子再有院子,也跟城市里那些高楼大厦里的一套没院子的住宅没法比,细想想,这一点,米国和华国农民的地位很不一样啊,而在米国不论是什么职业的,都有可能住在“别墅”里。

“米国人一出门就是小轿车,人家的车都是跟人一样,晚上是住在屋子里的。”

“也不全是,很多车也是停在路边,或者停在室外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华国就是厉害

有男同学问:“曹蔓,你有没有买车?听说到了米国没车可寸步难行。”

“这得看情况,我住在学校附近,有自行车就够了,用不着买车。媛媛他们上班,就需要买车了。”

“曹蔓,你们这些高科技人才,是不是去了米国,就自动变成米国人了?”

“哪儿有这样的事儿?我和媛媛他们可都是华国人呢。我们现在是拿着有效的签证才能在米国呆着。”

“我听说签证只管进出国门,你进去人家就不管了。”有同学有亲戚在申请留学,听说过一些情况。

“签证是只管进出国门,不过入关的时候,海关的工作人员会给个可以在美国呆的期限,比如去探亲的给半年,我们上学的,只要还在上学,就一直是合法身份。”

“那就是还有非法的人呆在米国了?”

“苏才子,你这问题就傻了吧?米国那么好,肯定有偷渡过去的,那些人不就是非法的了?”

“嗯,不愧是当年的班长,这政治嗅觉就是灵敏。”

“听说袁媛他们回米国之后,就不上学了,他们得换个身份了吧?”

“是,他们这次在燕京顺便到米国大使馆申请了工作签证,回去就可以工作了。”

“哎,曹大美女,听说在米国可不少挣钱呢。袁媛他们一个月能挣多少?”

“咳,我真不知道,从来没问过。在那边,不兴问别人挣多少钱的。”

“哎哟,别哄我们了。我们又不抢他们的钱,你怕啥?”

“真的,我真的没问过。这些都属于私人隐私。”

“你跟袁媛啥关系啊?那比亲姐妹还亲,你能不知道她挣多少钱?”

“我真没问过。不信,你们问问阿蒙,这种事儿在米国是不能打听的。”

“嘁!”那位姓肖的女同学翻了个白眼,你们挣多少钱跟我们毛关系没有,谁稀罕知道?!

有女生起哄:“曹蔓,你这是不关心老同学啊,还亲如姐妹的老同学,你都不关心关心她挣的钱够不够花?”

“李悦,瞧你说的。怎么说人家在米国呢,挣的是米元,一块钱能顶好几块华币呢,能不够花吗?”

“就是,在餐馆端个盘子刷个碗还能成万元户呢,更别说袁媛现在可是高科技人才,硕士毕业,在座的,最多也就本科毕业吧?”

“袁媛和曹蔓当年就是拔尖的,咱们都是没出息的,咋能跟人家比?”

“咱们没出息,争取下一代让他有出息些,到时候去米国找他袁媛阿姨和曹蔓阿姨去,那时候他袁媛阿姨肯定混成公司一把手了,曹蔓阿姨肯定是教授了,给娃们安排个工作读个研究生,肯定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一大长段的信息由于有点儿晋丰口音,阿蒙没听明白,所以向曹蔓发出求救的眼光,曹蔓倒是收到了,可是,这没法直接翻译过去吧?还不让米国人笑话我们这么早就想着攀关系走后门?看着教授夫妇也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不翻译不行啊。

她想了想,用英文解释:“我这位同学说,他们英文没学好,就留在华国好好工作,等将来孩子长大了,也送到米国去长长见识。”

教授夫妇和阿蒙都点头应和,倒不是说他们觉得米国有多好,而是真的觉得孩子们有机会的时候,应该多走几个国家。

阿蒙还用华文附和:“是应该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有同学感叹,“行啊,阿蒙,没想到你还知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那知不知道,哪个更重要?”

“华文好像还有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哈!还真知道啊。佩服佩服。”

“阿蒙肯定是行了万里路,也读过万卷书的。”自己跟他学英文的时候,提起一些地方,他总是耳熟能详的,再看他书架上的书,那么多,她还经常能看到他买新书,这两点都让她羡慕不已,不仅说了出来了。

阿蒙笑了笑,他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过这时候应该表示曹蔓过誉了,可是他忘了应该怎么表达,只能说:“谢谢蔓蔓的表扬,读书是很有趣的事情。”

很有几个同学互相使了个眼色,那姓肖的女生更是撇了撇嘴角,这是还没钓到吧?看来离钓到也不远了呀。

为了钓金龟婿可够用心的,连“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样的古句都教了。

想到此,她问到:“阿蒙,曹蔓还教你什么了?”

“蔓蔓教了我很多的。我学习了之后,才知道华国真是了不起。很早就有了四大发明,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和印刷术。每一项都很了不起,没有造纸术,哪有万卷书;没有指南针,就没有横渡重洋发现新大陆,没有火药就没有现代武器,我最佩服的还是活字印刷,每个华文字都是单独的一幅图,不像英文或者其他字母文字,二三十个字母排列组合就够了。”

“我们华国就是厉害!”

“是,是!春秋时期的诸子百家,还有汉代的地动仪,明代的本草纲目都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那是,我们孔夫子和老子、墨子,呃,还有孙子,那可是大有影响的人物。听说你们的西点军校还学我们的孙子兵法呢。”

“是,那个时代,全世界都在出人才,苏格拉底、柏拉图也全世界闻名?”

“啊?柏拉图是那时候的人啊?我还以为是近代的思想家呢。”

“土了吧?”

“我们又不是文科生。”

肖姓女生碰了碰旁边的女生,“玲玲,问几个有份量的问题,考考阿蒙。”玲玲曾经是袁媛大一时的好朋友,大二分科分班时分开了,不过她还是喜欢到二班宿舍找袁媛聊天,所以友谊一直保留了下来。这次她专程回乡参加袁媛的回门宴。

“别,我考不住人家,说不定还能被人家考住呢。蔓蔓,你这博士生同学够厉害的,他是学文的还是学理的?”

“当然是学理科的,生物物理,不能更理科了。”

“那他咋会这么多文科的东西?”

“据说他们上高中的时候,是不分科的,人家米国历史和世界历史都学过的。”

“我也学过华国历史的,早还给老师了。看来咱这脑袋瓜子没法跟人家的比,说不定这就跟曹蔓一样,是过目不忘的主。怪不得人家能上博士,咱只能小本科混混了。”

几个女生凑一起,嘀嘀咕咕。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服气不行

看到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个男生发声问到:“你们几个,嘀咕啥呢?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肖姓女生挑衅地看了几个男生一眼,挑了挑眉,“我们在说,你们几个绑起来一起上,也比不过阿蒙知识渊博。”

几个女生愕然抬头,我们没这么说啊!正想反驳,那边男生已经开口反驳:“你没听说过吗?说很多米国人连华国在哪儿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米国在哪儿。”

肖姓女生说道:“那也是指一般人,阿蒙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博士,华文和华国历史还是咱女神曹蔓教出来的,可不一般。”

“那就更不可怕了,咱曹蔓女神是理科生,她教的历史和华文,呵呵~”那蔑视的态度不言而喻。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怕阿蒙能听懂,故意带了点儿晋丰口音。阿蒙确实没听懂,问笑眯眯看着他们聊天的曹蔓,“他们在说什么呢?”

曹蔓对阿蒙很有信心,一路上,阿蒙总是能把华国和同时期其他国家拿起来比较,她觉得考历史阿蒙肯定比在座的强,所以跟他翻译,顺便也让教授夫妇明白,“他们要跟你比一比历史知识。”

阿蒙挺喜欢跟别人讨论世界历史的,霎时来了精神,“好啊,好啊,我奉陪到底。”

“咱们得轮流提问,对方回答,还得来点儿彩头,打错了得喝杯酒。”

阿蒙还没表示,曹蔓先表示反对:“那不行,你们那么多人,阿蒙才一个人,他还不一会儿就被你们灌趴下了?我们下午还有事儿呢。”

肖姓女生说道:“曹蔓,保护得太好了吧?”

曹蔓被她说得脸一红,“本来就不公平嘛,作为东道主,我得负责他们的安全。”

“喝酒而已,又不会吃了他。”

“就是,就是!”

“那也得公平才是,平均一下,你们几个人参加?五个?那就让阿蒙输五次喝一杯怎么样?”

班长大手一挥,“就这么说了。”用华语跟一个老外比,让他输五次喝一杯,也能把他喝趴下。

曹蔓回头看阿蒙,用英文问到:“输五次,喝一杯酒,可以吧?”

阿蒙点了点头。

教授夫妇兴致勃勃地看着。施密特教授对阿蒙很有信心,他觉得阿蒙兴趣广泛,在历史和艺术史方面的知识非常丰富。

班长冲阿蒙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阿蒙远来是客,请先提问。”

阿蒙笑了笑,开口问到:“请问,为什么只有华国是象形文字,而其他国家都是表音文字?”

有女生小声问旁边的同学:“什么叫表音文字?”

“估计是指那些用字母写的吧?”

一众男生面面相觑,不会头一道题就铩羽而归吧?在座有学文科的,也没学过语言发展史呢。

一看男生没人吭声,一个女生开口说道:“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有关的文章,说大家刚开始都是象形文字,只不过那个,是古埃及还是古罗马来着,往外传播的时候,简化成字母,代表发音,不代表字母原来的意思了。是吧,阿蒙?”

阿蒙点了点头。

大家嘘了一口气,亏得有人喜欢看杂志,要不然要丢人了啊。

“想个难点儿的,快!”本来还想着啥问题都能难住这个阿蒙呢,谁知道自己被来了个下马威,班长赶快催大家。

“让他背背朝代?”那么多朝代呢,一个小错都算他错。

“阿蒙,知道华国历史经历了多少朝代吗?”

“是从三皇五帝开始说,还是从夏商周开始数?”

“卧槽!”

“让不让人活了?!”

“随你便了。”班长有点儿自暴自弃了。

“阿蒙,你这回答不算对哦,我们让你说说朝代,三皇五帝是神话故事,没有历史记载的。朝代当然要从夏商周开始。不过讲讲你知道的华国神话故事,让我们听听,有什么需要修正的。”

“别打岔,还是从夏商周开始数吧。”三皇五帝那些东西也没个依据,不能算对错,只能当故事听。

“我们就想听听外国人的三皇五帝故事!咋哩,不让讲?”

“让,让!咋不让,先讲三皇五帝,再数夏商周。”

阿蒙还真给大家讲起伏羲女娲的故事,他的发音有点儿怪,估计是从英文里学来的。

他还跟古希腊的神话故事相比较,曹蔓都没法跟教授夫妇翻译了,华国的她还听说过,那些古希腊的她有些也听说过,但人家是有特殊的英文名的,不能瞎翻译。

只能跟教授夫妇解释,“阿蒙在讲上古时候华国和古希腊的神话故事。”

等阿蒙讲完了,大家都有点儿懵。连几个文科班的同学都不敢发表意见,怕自己说错了。

还是班长会来事,冲阿蒙竖起了大拇指,“阿蒙,厉害,作为一个米国人,不仅知道古希腊的,还清楚知道华国的。不过,你知道他们为啥都听傻了吗?这三皇五帝不是曹蔓教你的吧?”

阿蒙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曹蔓不会那样发音的。”

随后给他指出那几个人名的发音的怪异之处。阿蒙是看英文版的华夏神话学来的,发音就是按照英文习惯,比如zhu发音zu,gong发音成gang,祝融和共工听起来就像祖荣和杠杠。

阿蒙一副受教的模样,表示回米后一定跟蔓蔓重新学习这些神话故事,要用华文来直接学习。

肖姓女生抬眉看了一眼曹蔓,小声嘟哝了一句:“呵,又得了个机会。”

阿蒙这才表示,朝代可是跟着蔓蔓学的,肯定不会有发音的问题。

大家纷纷表示,让他赶紧说,眼见为实。

大家还以为他会像华国中学生一样,背诵儿歌般的朝代顺序。谁知阿蒙像讲故事一样,说每个朝代的始祖和朝代里发生的大事,还有为啥被推翻了,被哪个朝代取代了,虽然简短,但内容丰富,朝代名字和提到的皇帝名字字正腔圆,甚至中间还插入了同时期约柔洲发生的大事。

让人都怀疑阿蒙是学世界历史专业的,不是那个什么生物物理系的。

几个学文科的同学已经忘了挑错了,还时不时插几句,让阿蒙也觉得很有收获,将一场考试变成了探讨会。

第三百章 大浪滔滔

曹蔓身旁的女生问道:“曹蔓,这都是你教的?”

“不是,很多都是他自学的。”曹蔓有自知之明,当时他们相互学语言的时候,有一个学期是拿历史当话题。

曹蔓的华国历史知识也是那个时候补充的,阿蒙给她讲约柔洲和密洲历史,她给阿蒙讲华国和雅西洲历史。她自知自己的历史知识不够,网上搜索了很多相关知识来备课,不过很多知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阿蒙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人是什么大脑?!

由于高中就分科,她的历史和地理都是浅尝辄止型的,而且她不喜欢死记硬背,所以很多知识都是靠考试前的突击,考后很快就忘掉了。

她的地理知识是在研究各个菜系的时候补充的,要不然她作为一个理科生,哪来的那些文科知识。

她在跟阿蒙相互学习语言的过程中,她跟阿蒙抱怨过自己不喜欢学习这些知识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记着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在哪儿发生的有那么重要吗?

学历史不就是要以历史为鉴嘛,这一点儿她跟阿蒙的认识一致,所以两个人在讨论历史事件的时候还能东西历史比较起来看,不仅探讨了历史事件,还横向和纵向分析,让两个人都很有收获,只是看来阿蒙的记性比自己好多了,他学到的东西真是记在脑子里了,不像自己,那些细节还是没记住。

很多他们讨论过的历史知识在这次旅行途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欣赏那些古文物的时候,能把很多事情串起来。

而且这次很多景点都是跟宗教有关,所以曹蔓又跟着阿蒙学习了一次宗教发展史,阿蒙对基督教的发展史比较熟悉,他在高中时学到过,而且还专门做过一个大作业,有点像写十几页的论文,为此他还多找了许多额外的资料看。

也就是那时候,他接触到那些各个时期的艺术作品,自己还从图书馆借了很多的书来看。

他的这些经历比那些读了教科书过了考试的很多华国学生来说,丰富多了,所以这些人对他的考试,真的不算什么。

在座的同学们随着阿蒙的侃侃而谈也意识到自己跟人家的区别,刚好阿蒙也没再提相互考一考这个话题,所以大家就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这时袁媛和穆林来到席间给大家敬酒,打断了大家的热烈讨论,大家当然是一番祝福、打趣、劝酒。

阿蒙偷偷跟曹蔓表示,觉得这里的人比燕京的同学豪爽。

曹蔓笑了笑,说自己家乡的人就这么豪爽,很是骄傲的样子。阿蒙还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曹蔓,觉得非常有趣,感觉又认识到曹蔓的一个面。

下午宴席结束后,曹蔓师徒四人就直接乘坐预先定好的包车去往虎口瀑布。他们的打算是当晚住在虎口瀑布附近的特色民居——窑洞体验体验,这一部分由包车师傅负责,他经常到那边去,貌似有关系户。

他们准备第二天回到河东市,由袁媛和曹蔓陪着几个人到俩人的高中参观一下。第三天穆林和媛媛跟他们一起,一路向东,爬完东岳山之后回燕京,坐上飞回弗兰斯的航班。

从河东到虎口瀑布大约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左右都是丘陵地区,高高低低的丘陵起起伏伏。

司机一路上跟三个人介绍窑洞以及华国人都知道的老一辈革命家住窑洞的历史,曹蔓充当翻译,她还拿出随身的华国地图给大家看黄河是如何蜿蜒横穿华国的,以及黄河两岸悠久的历史。

到达瀑布的时候,五点多钟,大家一看时间还早,所以决定先去看看曹蔓口中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华国第二大瀑布。

大家站在岸边,欣赏着不远处的瀑布,黄河流至虎口一带,两岸苍山夹峙,把黄河水约束在狭窄的黄河峡谷中,河水聚拢,收束为一股,奔腾呼啸,跃入深潭,溅起浪涛翻滚,貌似巨大的茶壶内黄色的茶水沸腾。

大浪涛涛,奔腾注入谷底后,激起一团团黄色的水雾烟云,景色分外奇丽。

两旁不时有游客大吼唱歌:“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端是气势。阿蒙问曹蔓这首歌在唱些什么?曹蔓解释这是一首二战时激发民众起来抵抗杰盘的歌曲,很有气势很有鼓动性,所以才一直在传唱,虎口瀑布这里真的是最能让人有那种“黄河在咆哮”的共鸣。

其实六七月份并不是虎口瀑布最壮观的时候,4-5月称为“三月桃花汛”,9-11月叫做“虎口秋风”。这两个时期,水大而稳,瀑布宽度可达千米左右,虽然主瀑难以接近,但远远望去,烟波浩淼,更加威武雄壮,大浪卷着水泡,奔腾咆哮,以翻江倒海之势,飞流而下。

曹蔓看过游客中心里挂的瀑布冬天的照片,她更喜欢这里的冬季景色,照片里,两岸银装素裹,冰封河面,黄河顿失滔滔,瀑布边缘的水流被冻在那里,形成无数个长长短短的冰挂,在太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黄色,越发熠熠生辉。

可惜她问过说冬季不开放,没能亲眼看见过,甚为遗憾。

这让阿蒙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冬景来,忍不住也想知道冬天能不能来看,黄色的瀑布被冻结,肯定另有一番奇妙,谁知去游客中心一问,依旧不开放,那个郁闷!

晚上大家去了几公里外的城镇,那里有很多窑洞,窑洞是一种民居建筑形式,是华国大陆黄土高原地区的特色建筑。主要特点是顶上覆土,内部下面方型上面拱型,据说是为了表现天圆地方。进去之后发现窑洞内部后面比前面稍窄,呈喇叭形。好几米宽,比想象的高,也挺宽敞。前面有木结构、带门和格子窗的外壁。内部墙面上抹泥、熟石灰或掺石灰的泥,还可以贴纸和窗花进一步装饰。窑洞前的地面平整后,在周围围以土墙。

第三百零一章 理科生也得学历史

曹蔓跟大家介绍说窑洞分土窑洞,砖窑和石窑洞。石窑洞是用石条或砖做成的,坚固耐用。他们选的这家是个砖窑,窑洞里的陈设,非常简单,有木桌、木椅、土炕和农家的一些物什。门窗用木框,窗户上糊纸或镶玻璃。这么热的天气,窑洞里竟然冬暖夏凉,他们晚上竟然需要盖床薄被子。

阿蒙是一个喜欢到处旅游的人,跟曹蔓他们说,这个有点儿像米国中西部那些土著居民开辟的居住地,他很怀疑米国的土著居民是不是从华国移民过去的。

曹蔓大有发现知己的感觉:“你也这么认为?”

阿蒙说:“我是看他们住所的设置,你的根据呢?”

曹蔓回答:“你不觉得那些土著看着跟华裔很像吗?”

阿蒙问道:“你有没有去看过玛雅遗址?”

“玛雅遗址我听说过,在艾菲瑞卡洲吗?”

阿蒙忍住笑,说道:“玛雅遗址在南密洲,默克西科境内。”

曹蔓很不好意思:“我历史和地理都没学好。我听说玛雅遗址是有金字塔的。”

阿蒙失笑,“是有金字塔,所以你才想着是在艾菲瑞卡?理论依据很不错,可惜这次推理结果是错的。玛雅人看着也像是华裔。”

“那岂不是世界大同,大家一家亲了?靠着文化、长相上的相似相同,这三个大洲上的文明都连接起来了。”

“是啊,说不定几千年前大家都是一个祖宗呢。”

“基恩斯,我们有研究这方面的科学家吗?”

“当然有了,我一个好朋友的父亲曾经是个有名的考古学家,据说他们的一项研究就是看看这些古人是不是有关系。”

“那些木乃伊或者古尸还能验dna吗?”

“我不太清楚,不过如果dna能验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阿蒙表示反对:“也没那么简单,dna的相似度要多高才能界定为有关?我借的看过一篇文章,说人和猿的dna就有很大的相似度,好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八。”

曹蔓感慨:“阿蒙,你什么文章都看啊~”

“我就喜欢阿蒙这一点,什么都感兴趣,还肯花力气去进一步了解,基恩斯总是跟我说起,你的知识面很宽。”

阿蒙被教授夫人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指出自己的不足,“我时时得提醒自己,不能让精力太分散,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施密特教授对自己的得意弟子很满意:“你能有这样的认知更不得了,你以后肯定比我做得好。”

“真羡慕你们,高中的时候没那么早分科,可以学一些历史地理知识。”这话曹蔓早就想说了。

几个人顺便问了华国学生的学习经历,才明白两国的中学教育跟米国的不同。

施密特教授说到:“历史还是要学习一下的,没必要记住那些日期,但是一定要从历史里学到经验教训。”

阿蒙也同意:“嗯,这就是华文里的以史为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去了瀑布的另一边,不像米国国家公园,不管跨不跨界,都只用掏一份钱,这里去到黄河对岸,就属于山秦省管辖,两边各收各的钱,好在没多少,尤其是对那仨米国人来说,双重门票相对于跨国飞机票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几个人还开玩笑说,感觉像去看尼加拉瓜大瀑布,分米国和坎那大两面,想看全貌需要跨国界,而且两边看起来瀑布的气势也有些不同。

景区里还有披红挂绿的毛驴,一身山秦老乡打扮的本地人不住地拉客,另有一个年轻人一身长衫,打扮成个书生的样子,捧着相机准备给客人照相。

看到曹蔓一行,老乡更是卖力——外国人好奇不说,还有钱!

尤其是这个年轻的米国帅哥,竟然还会说华文,肯定是华国女婿啦。

老乡在这个景点做生意很多年了,对自己的眼力价还是很有自信心的,他准备撺掇着让女孩子骑着小毛驴、男孩子在旁边护着,走上一圈,多拍几张。

再给,嗯,那俩年纪大些的,肯定是公公婆婆,也给打扮起来,再来几张照片,然后一家四口来几张合影,嘿嘿,今天发财了!

老乡准备得挺齐全,不仅小毛驴披红挂彩,还准备有好多套衣服,大小都有,小伙子的有跟山秦老乡身上打扮很类似的,也有摄影师穿的那种长衫,上了年纪的可以穿绫罗绸缎做的“地主”服,年轻女性的基本上是大红中式新娘戏服,还有凤冠,喜庆啊,尤其是配上他那头披红挂绿的小毛驴,妥妥的迎亲或者回娘家的样子。

曹蔓一看,就想躲开,这些衣服不伦不类的,忽悠人的嘛。

老乡看着曹蔓示意阿蒙要他躲开的样子,决定先把阿蒙给解决了,这女孩子一看就是华国人,说不定还是老乡,越是老乡越不好骗,还是老外比较干脆利索,老外被他打发了,他就不信女老乡不上套。

这些衣服为了容易穿和脱,并不像真的衣服那样复杂,基本上是前后两片,两边都是用的那种容易粘在一起的尼龙搭扣,前片带着袖子、各种绣花、装饰,把胳膊伸进袖子后再把后片粘上去就是了。

老乡拿起一套,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一边给阿蒙穿戴起来,先穿上那件白色上衣,再“扎”上白毛巾头巾,然“系”上红腰带,瞬间老外变老乡,站在毛驴旁,那个喜庆劲儿如瀑布的水一般喷薄而出。原来老乡那些白毛巾头巾和红腰带,也是做好的花,后边用尼龙搭扣粘上去的,不仅保持了打的结的漂亮劲儿,还大小可调。

施密特夫人对那些衣服挺感兴趣,拿起瓜皮帽扣在施密特先生头上,莫名的喜气,施密特教授一看夫人感兴趣,二话不说,配合!把整套衣服套上了身。还找了一套女性的衣服让施密特夫人套上试试。

曹蔓一看,挡不住啊,也是,这么多天,只顾到处跑着看了,很少参与那些互动的娱乐项目,而这虎口瀑布,他们昨天已经见识了它的磅礴,今天这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这几位,世界排名第一的瀑布都见识过多次,更别说这小小的虎口瀑布了。

第三百零二章 华国特色

那位老乡不时使眼色让小伙子这样拍、那样拍的。

阿蒙自己拿着相机呢,也顺便给教授夫妇拍了几张,看了看效果,非常满意。

他也蠢蠢欲动,想拉着曹蔓跟自己配合一下!

阿蒙拉着曹蔓,一定要配合自己穿上那套女生衣服,跟他一起照一张,留作纪念。

那位老乡的口音蛮浓重的,估计阿蒙听不大懂,不过曹蔓被老乡的话说得红了脸,什么跟着自己的男人照一张呗,这回娘家了,一定要留一张有家乡味的回娘家的照片。

其实阿蒙还是听懂了一些的,不过他装着没听懂老乡的话,强调自己喜欢这套浓浓华国风的衣服,一味劝曹蔓跟他配合一下,不照相留念就太可惜了。教授夫妇也在旁边劝说。

最后曹蔓在几个人的起哄下,装扮起来,坐上毛驴,在阳光下以虎口瀑布为背景,跟阿蒙合影一张,她是打算好了,拍完就忘记,可不能要一张存下来,要不然让媛媛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推波助澜呢。

最后几个人买了好几张照片,大部分是教授夫妇的,阿蒙和曹蔓的合影只有一个,曹蔓一副羞答答扭捏捏的样子,老乡说这张好,咱华国女孩子就这么内秀。

阿蒙对这张照片不大满意,觉得没拍出曹蔓平时的状态来,不过想了想,这可能是曹蔓又一个不为他知的一面,心思又明媚起来,毫不犹豫就把这张照片买了下来。

老乡跟他们挥手告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像是盛开的芙蓉花。

曹蔓心想,这老乡可真会做生意,这一会儿,就挣了两三百华元了。

几个人回到河东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一点了,直接杀奔预订的饭馆,穆林和袁媛已经点好了菜等着他们了。几个人为了照顾教授夫妇和阿蒙,点了几样当地的特色美食。香酥鸡、炒凉粉、凉拌莲藕、凉拌芦笋、肉丝炒木耳,点了一份猫耳朵做汤,给大家尝尝,草帽饼当主食,还有一套小动物的花馍给大家见识一下,这些基本上都是河东本地的特色美食。

花馍最后上来的,大家基本上快吃饱了,看到这么漂亮的美食,每人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个。

施密特夫人问曹蔓,明天会有很多机会走路、爬山吗?需要烧脂减肥啊。

袁媛抢先答道:不用担心,我们明天能坐车的地方争取走着去,家乡的美食太诱人了,我也吃多了,跟大家一块儿减脂减肥!

吃完饭让司机师傅拉着他们去了初中和高中溜达了一圈。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学已经挪地方了,而且物是人非就不用去了,初中也大变样,以前的单层房子早变成了楼房,还好有当年的初中同学师专毕业当了老师,她带领大家转了一圈。

唯一能认出的就是当年的大操场还在原来的位置,设施已经不同了,当年上过学的教室已经不复存在,俩人给教授夫妇讲解当年学习条件如何艰苦。

去高中的时候,由于是住宿制学校,进门需要登记,登记的时候需要报上找谁,曹蔓和袁媛原本没想惊动谁,就想在校园里转一圈的,这可好,只好说出当年班主任老师和几个任课老师的名字。

好在大部分提到的老师已经当了校领导,快放暑假了,老师们都还在忙碌,俩人一想也不能空手进去,所以向门口的门卫问明了大约有几位认识的老师在,拐到校门口不远处的小店里,置办了相应的礼品,俩人想了想还是为每位认识的老师都准备了一份,免得有厚此薄彼之嫌。袁媛还买了一大袋糖果,拎着回到校门口,让门卫代为通传。

门卫一听,原来是学校大名鼎鼎的俩青大学生从米国归来,赶紧屁颠屁颠回门房去打电话。打完电话还亲自把几个人送到一间敞亮的大会议室。

老师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师生们免不了一阵契阔。

出来之后,袁媛笑着跟施密特教授夫妇说:“以后蔓上门去看望你们的时候,她也得给你们准备份礼物才能上门,否则别让她进门。”

几个人这才了解到这是华国的传统,尊师重教,尊老爱幼,上门看望长辈和老师是不能空手去的。

施密特夫人笑着说:“蔓毕业后能去看我们,我们已经会很高兴了,米国可没有这个传统的,一定要给我们带礼物。当然,蔓如果能给我们捎个华国来的小礼物,我们也是会很高兴地收下来的。”

他们也知道,去一个新的地方,要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尤其是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是不是需要准备礼物、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等。

他们去穆林家和袁媛家的时候,是分别准备了礼物的,之前也不知道啥礼物合适,还让曹蔓参谋过。

当时着实让曹蔓作难了一回,她跟尼克探讨过,米国人参加别人的婚礼好像都很简单,花费几十几百的没个标准,她又跟袁媛父母咨询,只问在华国去参加婚礼有什么风俗习惯。

提起在华国参加婚礼来,袁媛父母可是经历过很多次的,而且跟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同事,孩子都到了婚嫁年龄,所以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听得曹蔓乍舌。

在华国参加红白事,都流行送钱,而不是礼物。各地的份子钱都是有数的,像河东那边,每次上百甚至上千,具体数目视与新婚夫妻的关系远近,关系近的多给,关系一般的给少点。还有什么后辈给的不能超过长辈给的,长辈给的不能太寒酸,这次你给我多少,下次我也还给你多少之类的,各种讲究。

所以曹蔓给教授夫妇的建议是干脆别想那么多,就当去看望穆林和袁媛的父母,带一些弗兰斯的特色东西,价钱么,几十米元就行,至于给两位新人的结婚礼物,是早给过了的,不用再给一份了。

其实他们这次来华国,很多令人尴尬的问题都已经被曹蔓过滤了,否则绝对没有他们感受的那样舒心。

比如他们去参加宴席的时候,很多人特别想了解两位教授挣多少钱,孩子几个,都多大了,结婚没有,住的房子是学校给分的吗?面积有多大?曹蔓对这些问题也表示理解,无非就想跟华国这边的情形做个比较。

可实际上真不是这样能比的。

第三百零三章 怀杰的心思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到曹家的时候是下午四五点钟,曹父还没有下班,曹妈妈今年50岁,正在办理退休手续,所以这工作态度也就不怎么认真了。

尤其是今天知道曹蔓回家,曹妈妈更是除了出去买菜割肉,就是在家里忙忙碌碌收拾,准备晚餐,等着曹蔓一行人回来。

不过今天她等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曹蔓他们,而是曹家二侄子曹怀杰。

前几天他们去长安的时候还去看过这个正在长安上大学的侄子,当时他还有一门课要考试,考试完他本来准备回家的,跟妈妈一通电话,他妈妈说既然知道曹蔓回来了,让他去大伯大娘家看看姐姐,顺便问问留学的事情。

如果儿子也能跟曹蔓一样大学毕业就出国,那他们曹家就太光鲜了,他将来也好找工作了,还有可能像媛媛那样留在米国工作。

她给大伯子打了个电话,说怀杰也想留学,想知道能不能找曹蔓取取经。曹爸爸当然高兴了,孩子想留学那是上进的表现,他支持!刚好趁着曹蔓回来,让侄子也过来,跟他蔓蔓姐好好探讨探讨、取取经。

就这么着,曹怀杰一考试完就坐大巴过来了。

等曹蔓一进屋看到曹怀杰的时候,端是一愣,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个堂弟了,她小时候跟曹怀斌关系还好,跟曹怀杰关系很差,主要是这小子小时候住他们家过暑假的时候经常打小报告,说哥哥姐姐欺负他,为此曹蔓挨了不少父母的批评,曹蔓每次都觉得委屈,可惜父母每次都站在堂弟一边,以致于后来都让她每次放暑假都躲着这个堂弟。

所以现在一看见曹怀杰一脸谄媚地冲她热情打招呼,她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着外人只能露出得体的笑容,“亲热”地跟小堂弟聊天。

一听堂弟对留学感兴趣,曹蔓心中一紧,你以为出国容易啊?申请费用、出国费用谁出啊?难道又要落到我们家头上?看我不施展点功夫让你知难而退!

“怀杰,你真的对出国留学感兴趣?”

“那当然,我们学校虽然不是青衹大学那样的名牌学校,也是部委直属的、数一数二的好大学。水利系更是最好的系,我们系的好多校友都在山秦当大官呢。”

“当大官不一定专业就学得扎实,你要出国留学还是要看专业成绩的。你英语怎么样?这里可是坐着俩教授和俩博士生的,你也别用华文说了,直接用英语跟我们交流吧,我也省点力气翻译了。”

曹怀杰哪会料到堂姐会给他出这难题,他六级还没考呢,平时哪有多少时间练习口语?让他说英语他肯定会说得结结巴巴的。

“蔓蔓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六级都还没考呢。”

“那你托福考了吗?”

“也还没有,托福比六级还难,我还没准备。”

“没准备就想着留学?不会是这两天心血来潮吧?”

“……”还真是,还是自己妈妈给的主意,不过曹怀杰可不敢承认,“蔓蔓姐,我这不来跟你取经来了么。这几天我跟着你,你好好指导指导我。”

“这容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暑假你去报个托福班,八月份把托福考了,下学期开始背红宝书,明年暑假把gre考了。”

“我还有两年才毕业呢,要这么着急吗?”

“那你准备啥时候考gre?”

“毕业那年,一边写论文,一边复习gre,不行吗?”

“那你什么时候申请留学?”

“毕业的时候啊。”

“你2002年毕业,你准备2003出国?”

“暑假前考完试就联系,难道就赶不上2002年秋季学期?”

“你以为联系留学跟找工作似的临毕业再找,几天就能找一个?”

“难道不是吗?”

“看来你对出国留学也没多少了解,其实你也不需要我给你什么指导。我知道的,你们校园网上肯定都有,明天我就陪导师他们走了,也没时间指导你,所以你自己到校园网上溜达溜达,你们学校的bbs上没有的话,就去青大的校园网注册个帐号,去那里溜达溜达。”

“姐,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旅游啊?我还能一路上照顾照顾你们,听说豫州人都特别不老实。”这事儿他妈交待过,一定要跟姐姐一起,顺便跟教授混个脸熟,他心里也祈祷:我也没去过那些地方呢,捎上我吧。

“不用,你跟着我还得给你当翻译。再说了,明天媛媛他们明天跟我们一起走,你想出国的话,还是留在家里好好学英语吧。”

曹妈妈也觉得想出国就老老实实学英语才是正途,想当年,蔓蔓回家几天还天天抱着英语书看呢,所以她就没发表意见。

曹爸爸回来后,趁着曹蔓在客厅陪客人、曹爸爸到厨房拿东西的机会,曹怀杰赶紧跟去厨房。

他跟曹爸爸说:“大伯,你能不能跟蔓蔓姐说说,让我跟他们一起去,这样我可以帮助蔓蔓姐一起照顾客人,顺便跟教授夫妇混个脸熟,等将来毕业申请留学的时候,说不定教授夫妇就能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的研究水利的教授了,你不是说蔓蔓姐当年就是这边的教授推荐的,我要是给教授留下好印象的话,他们肯定也会推荐我的。我保证跟着蔓蔓姐他们,跑腿的事情我来干,不让蔓蔓姐累着。”

其实曹怀杰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这些都是他妈妈教他这么说的,他觉得妈妈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很顺溜地照搬过来了。

曹怀杰还知道大伯非常宠他,刚开始他比较宠大哥,不过大哥的学校不如他的好,而且现在大哥已经毕业工作了,能自己养活自己,所以大伯现在对他比对大哥还好。

小时候跟大哥和蔓蔓姐有冲突的时候,大伯也是训斥那俩不够照顾他、亲近他这个弟弟。

他发现就像妈妈交待的那样,只要自己嘴巴上甜一些,多说点好听的,大伯大娘就会尽量满足他的愿望,更何况他考上了好大学,按大伯的话说———证明老曹家的将来是越来越有希望的,他绝对相信现在他有了想出国想更有出息的念头,大伯怎么都会帮他。

第三百零四章 一招退弟

果不其然曹定国听了曹怀杰的话,一口答应要跟蔓蔓说。

曹爸爸想着这种话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好,而且那个阿蒙还能听懂华文,他更不愿让人看出他有求于他们,所以找了个借口把曹蔓叫进厨房。

“蔓蔓,你们明天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怀杰?多个人你就少一份负担,让他帮你跑跑腿啥的,你也轻松些。”

曹蔓一听就来气,知道这是堂弟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又找爸爸打小报告,让爸爸来当说客了。

“我已经跟怀杰说过了,他跟着去不合适。他口语太差,都没办法直接跟教授交流。”

“不好可以学嘛,刚好跟你们练几天。你也在旁边帮衬帮衬。”

“练习英语口语不在这会儿。”曹蔓一看爸爸还想说什么,赶紧补充:“你想啊,如果你想留个好印象给老板,你是拿老板练手呢,还是等你练手练得差不多了,再去找老板表现?”

这么浅显的比喻,曹爸爸当然清楚如何选择,“当然要先练手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怀杰他想出国,我不仅没意见,我鼓励,我支持,但是他想跟着我们在教授面前刷好感,我不支持,一个英语都说不溜的人,你让教授怎么好意思推荐给认识的人?人家教授都是很看重自己名誉的,可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推荐一个自己都看不上的人。”

“怀杰哪有你说的那么差?他只是口语差些,再说了他跟着你们至少能表现他勤劳、勇敢啊。”

“这怎么就跟勤劳勇敢挂钩了?爸,你别打岔,这事儿真不行。别看我跟导师关系不错,那是我研究水平在那里、英语更不差的缘故。我不知道怀杰的专业学得怎么样,英语反正是不行,我要是他,就不会想这些歪门邪道,赶紧去补习英语是正经。”

“这怎么是歪门邪道?”

“总之,他想出国,都没想清楚需要我帮他做什么。别以为我出国了,米国就成了咱们家后院,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我自己还在担心回来还能不能回去呢。”

“你能帮帮他还是帮帮吧,他可是曹家唯一有可能出国留学的了。”

“爸,你什么意思?我不是曹家第一个出国留学的?”曹蔓听了这话有点炸毛。

“蔓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他是曹家唯一上了名牌大学的男孩子,将来曹家的门庭都要他支应了。他混得好了,我也可以少操一些心了,而且你将来结婚了,你也有个能干的娘家人可以依靠,而且我们也不会依靠你来支撑娘家,把他帮出来,也是为了你好。”

曹蔓知道爸爸一直有点重男轻女,对他这种帮了侄子是为了女儿好的话,听了无数遍,心头早已经古井无波了。回了句“知道了,但现在不行”就离开了厨房。

阿蒙本以为曹爸爸叫曹蔓进厨房是去端吃的,可是看见曹蔓不仅两手空空出来,脸上还多了一层疲色,像是在实验室熬了个通宵实验还没有一点进展的样子,不仅有些愕然,不会曹爸爸批评她了吧?

曹爸爸在车上宣称如果曹蔓捅了大篓子他还会打的言论这几天时常响在他耳边,曹蔓也就进厨房跟她爸爸呆了一会儿,出来就这样,肯定是他爸爸批评她了,阿蒙敢断言,他不仅有些心疼。

会是什么事情呢?从昨天离开到现在,阿蒙回想这刚刚过去的一整天里,越想越觉得曹蔓事事都做得挺好啊,没什么问题。

回到曹家后,也就聊了一会儿天,他能听懂大部分曹蔓跟家人的聊天,也没什么问题啊。

阿蒙一边盯着曹蔓,一边在回忆发生过的事情,连袁媛问他问题他都没有听到。

“阿蒙?阿蒙!”几个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神思天外。

“啊,什么事?”此起彼伏的叫声中,阿蒙终于回魂。

“想什么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教授问到。

“没想啥。”阿蒙下意识不想承认刚才想曹蔓的事儿想得太入神。

“不可能,你盯着蔓看了好一会儿了。”

师母这句话歧义太大,不仅让曹蔓和阿蒙双双红了脸。让袁媛两眼亮晶晶,哦,昨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阿蒙赶紧想补救,一时想不出其他借口,只能往最熟悉的研究课题上扯,“没,我在想如果有一件事突然影响了研究目标的决定的话,它会对我们的实验引起什么样的影响,我们能如何侦测到这种影响。”

对于如何减轻研究项目中的干扰因素,他们师徒可是想过不少点子,一直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

施密特教授不疑有他,以为阿蒙真的又突然有了什么新的想法,这种时候最好继续想下去,免得念头被打断,回头再想就想不起来了。

所以师徒仨就真的进入学术讨论模式,早忘了之前的话题,让听得半懂不懂的教授夫人和穆林袁媛他们相视而笑,这真是科学家作风啊!让完全听不懂的曹氏夫妇和曹怀杰傻愣愣坐在那里,不敢随便插话了。

听着满屋子的流利英语此起彼伏,曹怀杰刚才还忿忿不平的心这会儿也有点平静了,也许堂姐说得对,这完全听不懂的情况下,非要跟去,真的是自爆其短啊,本来还想蹭个机会,跟堂姐免费旅游一趟的,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吃完早饭,大家坐上长途大巴出发,去往下一个目的地——洛邑,他们主要是去看龙门石窟和白马寺两处,在安排行程的时候,基于时间和交通两方面的考量,放弃了晋丰的云冈石窟和秦州的麦积山石窟。

剩下的行程六个人全部都可以用英文交流,曹蔓讲解不足的地方还有俩华国人助阵,三个臭皮匠还能抵上一个诸葛亮呢,更别说仨高材生。

穆林小时候看过不少课外书,比曹蔓这个临时抱佛脚的知道不少历史典故,曹蔓就越发轻松了,路上热闹了很多,尤其是穆林和袁媛算是蜜月之旅,还为旅程增加了一丝丝的甜蜜。

第三百零五章 东西方的不同

龙门石窟建在在伊水两岸,在石窟两头有两座桥连接,所以大家可以转一圈,每个石窟都看过。门口发的资料带有中英文两种文字说明。

被漠高窟震撼过之后,师徒四人对龙门石窟有点免疫力了,不像穆林和袁媛,第一次见识如此巨大的佛像和如此众多的佛像,不住地惊叹。

施密特夫妇和阿蒙内心还是有波动的,且不说华国文化源远流长,发明创造层出不穷,就说这依山雕琢,虽然米国有个总统山可以与之媲美,可总统山才多少年的历史,这可是一千多年前开凿的,那时候哪有现代工具?可见华国人的创造力之撼人心魄。

阿蒙先是在历史课上对宗教发展感兴趣,发展出对艺术史的兴趣,读过很多书,去过很多地方,尤其是约柔洲那些大城市和宗教圣地,可只有这一次的华国之旅,让他生出顶礼膜拜的崇敬之情。

似乎华国人特别容易被号召起来,进行那些大型工程,像长城、像漠高窟里的雕塑、眼前的大佛,在一千甚至两千年前,人们拿着简陋的工具,就这么一点点凿挖砸填的,这是怎样一个民族啊。

他真想在华国多呆一阵子,好好研究一下,不过这次是不行了,几个人的行程是定好了的。

为了赶时间,他们的午餐就是在公园门口的小餐厅随便吃点,在门口就有开往白马寺的客车,几人坐上一辆大巴赶往白马寺。

白马寺离龙门石窟不远,大约三四十分钟的车程。白马寺是公元68年佛教传入华国后建立的第一座寺庙,已经近2000年的历史了,比起米国的200年历史来,真的算是历史久远了。

不过说起米国的历史,我们不能只算米利坚的历史,被称为“印地安人”的各种土著在那片辽阔的土地上生活了几千年,不比华国历史差,有上千年的金字塔遗迹,也有壁画和规模庞大得像一个大村落一样的群居洞穴,印地安人的手工制品那也是美轮美奂的,可以跟华国的针织刺绣拼一拼的。

几个人在车上无聊,讨论起这些不同大陆间历史遗迹的相关性的时候,觉得人类文明的发展肯定比我们知道的要更久远,说不定大家都同宗同源,只是随着地球的变迁、大陆板块的分离而分散到世界各地。在不同的区域定居之后,物竞天择,生出不同性来。

几个研究生物的立马脑洞大开,开始讨论是不是可以起一个新课题,研究一下各地考古挖掘出来的男人尸体的y染色体来,看看大家有没有相关性,阿蒙更是笑称,会不会一验dna,我们在座的几位男士都有着相同的y染色体,穆林笑称,大家会不会都是凯撒大帝或者是蒙古大帝的后代啊?

袁媛说,有可能哦,说不定你和穆林真的是表兄弟。阿蒙不服,说按照他对华国历史的了解,以前华国人都结婚早,说不定算下来,他自己就属于祖祖祖祖父那一级的,怎么可能是表兄弟。他说话的时候板着脸,装作一副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老爷爷样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穆林也不服,咋就能矮了很多辈分?阿蒙祖辈也是从约柔洲移民到米国的,以前约柔洲的人也早婚早育,咱们谁也不说谁,大家还是表兄弟。

阿蒙以怪异的眼光看着穆林,看得穆林心里发懵,“我说错了吗?”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知识。应该不是历史课上讲的。哦,忘了,你们是不学世界历史的。”

“我想古代人们的寿命都不长,为了传宗接代,肯定都是早婚早育的,这一点儿东西方应该是一样的。”

“哦,你这是推测出来的呀。我还以为是华国的历史书上写的。”

连施密特教授也好奇,他也以为以前人类寿命短,肯定是要早婚早育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那约柔洲的人什么时候结婚。”

“可能很早的时候是早婚早育,后来随着天主教在约柔洲的发展壮大,有些宗教条例也越来越严格。”

“这我听说过,比如说基督教提倡一夫一妻,不鼓励离婚,不支持堕胎。”

“不止这些,中世纪的时候,约柔洲关于夫妻关系有着严格的规定。”

“说来听听。”

“具体的我记不大清楚了,比如成婚年龄是至少21岁,平均结婚年龄更大,二十三四左右吧。所以约柔洲大部分人算是晚婚晚育。”

施密特夫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约柔洲的规定更合理,早婚早育对女人造成的损伤很大。”

“约柔洲那么多小国家,也不用政府推行计划生育,只要信基督教就够了。”

“现在的教义已经没有中世纪那么严格了。那会儿对男女间的关系有着严格的规定。我曾经看过一个图片,想发生关系的话,需要过二十道关口,不容易咧。”阿蒙在晋丰呆了几天,竟然学会了他们说话的调调。

不过这一会儿没人主意这一点,大家都好奇想办个事竟然需要过二十道关口。都纷纷开口问阿蒙,还记不记得都是什么样的关口。

“你们也知道,基督教觉得人生而有罪,我们要经常为自己的罪过忏悔。其中性便是其中一罪。”

“饱暖思******,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怎能算是罪。”

“这就是原罪。”

穆林把话题拐回来:“咱别讨论原罪不原罪的,那二十个条条框框是啥?”

“不是妻子不行,妻子怀孕了也不行,妻子正在哺乳也不行,节假日不行,白天不行,不想要孩子也不行。”

袁媛想起一句话,不由感慨,“这是不以想要孩子为目的的就是耍流氓啊,比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情说爱都是耍流氓那样的指责更严格,这个好。”

穆林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呵呵,我听说约柔洲的红灯区可是由来已久。”

阿蒙好奇:“你这个不是猜的吧?”

“这个不用我猜啊,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有描述的。”

第三百零六章 学习的境界

曹蔓也是个好奇宝宝:“我就好奇,基督教的教义咋就订得这么严格、这么细致呢?”

这个话题,阿蒙是最有发言权的,其实约柔洲大部分人信奉的是天主教,而米国两者信徒皆有,不过他不准备扯开话题,只是回答有关教义的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天主教的教义是很宽松的,是社会的现状推动着教义的发展,中世纪初期,约柔洲的社会风气是很奢华放纵的,当时的宗教领导人很看不惯,才慢慢地将教义越订越严格。”

“阿蒙,你怎么就没有去攻读历史学专业呢?”

“我也就是好奇心重一些,平时读书的时候,能有不少新的疑问,有了疑问就想要答案,所以就去看更多的书,有更多的疑问,学无止境啊。”

曹蔓插话:“阿蒙这特点,我可是深有体会。”

“我教他华文的时候,经常被他问得满头包,他太会联想了,从一个地方的地形地貌联想到这个地方的天气,再联想到农作物,再联想到主要的食物,一方山水养一方人,他能猜测那个地方的人的特点,还能根据地理位置,推测那个地方的信仰、民俗以及政府对当地的重视程度,能根据皇帝的出身猜测他的执政纲领,啊嘛,每次一大堆问题让我确认,遇到这样的学生,我真是恨不得当年是学文科的,不得不自学一下地理、历史。”

阿蒙笑了笑,“这样学起来才有意思嘛,才能把知识融会贯通。”

曹蔓笑道:“这我同意,被阿蒙这么一折腾,我还真记住不少地理和历史知识。以前要是地理课历史课也这么教,我也不怕哩。”

“我以前看过一些有关华国的书,又跟着蔓蔓学了不少知识,这次也算是验证之旅。”

施密特夫人感慨:“怪不得每到一个地方,阿蒙能给我们讲解不少知识。”

施密特教授很为这样的学生骄傲,“阿蒙是我遇到的学生中最会联想和举一反三的,我很幸运能有这样一个学生,蔓也很好。我很幸运!”

穆林拍了拍坐在他前边的阿蒙的肩膀,“兄弟,好好干!”

阿蒙不同意,“感情刚才半天白说了,怎么可能是兄弟,我肯定是祖祖祖爷爷辈的。”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

旁边坐着的游客纷纷看向他们,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有点儿得意忘形说话声音大,影响到旁人了。

没办法,在华国旅游这一阵子,大家为了在车上能听清楚彼此的对话,都习惯了大声说话了。

有胆大的问,几个外国人在聊啥呢。

曹蔓跟大家解释:“我们在说华米两国相似的历史遗迹,然后就说起大家可能5000年前是一家了。”

有游客感慨:“真有可能,华国不是有句话叫同一个姓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嘛。听说秦朝时候,皇帝派过人去海外寻仙,这跨洋跨海的,估计追朔个几千年前真能算一家。”

大家热络地聊起来,纷纷问起三个外国人怎么到华国来的,在米国是做什么的,华国人那种刨根问底的架势,让人难以招架。

好在袁媛和曹蔓拒绝别人的能力已经锻炼出来了,尤其是袁媛还主持过活动,更不会让其他人把自己逼进死角,很会熟练运用一些技巧。

俩人互帮互助,围魏救赵——转换话题、声东击西——假装没听懂把话题往岔道里引、隔岸观火——挑起个话题让顾客自己去争论、釜底抽薪——关于教授的私人问题一概回答不知道、反客为主——关心一下对方关心的话题他自己就会滔滔不绝讲下去。

车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阿蒙对车内的讨论很感兴趣,刚开始大家相互不了解,没人吭声,现在放开了,什么话题都有。

大家讨论起刚刚逛过的龙门石窟和将要游览的白马寺来。

“不知道那么多佛头都上哪儿去了?”

“你没看说明、没听讲解吗?很多都是被人割掉偷走的?”

“又不是真的人头,石头的,哪能那么好割?”

“看来你真没听讲解。有些佛头还是一个米国人雇当地人去割的,当然不是用刀割了,是用那个凿石头的工具慢慢凿下来的。”

“那这些佛头现在在米国?”

“应该是吧!”

“可恨的八国联军!”有人想起了燕京圆明园里被烧杀抢掠的那一幕。

“虽然是外国人,但可不是八国联军那会儿,好象是抗杰盘那会儿的事情。”

“问问那几个米国人,他们会不会把佛头还给我们。”有人向袁媛、曹蔓示意。

“据我所知,当时米国人是跟当地人签订的购买协议,当地人要卖佛头,人家可是付了钱的。现在让人家归还,好像不大合理吧?”穆林插嘴。

“别说米国人了,人家可能也就买了几个,好多佛头还不是咱华国人自己偷的、毁的!”

“是啊,最早的破坏还是在唐朝,那个唐什么宗的不喜欢佛教,就派人毁了龙门石窟,很多都是后来修补的。”

“唐武宗。”

“对,就那个龟孙子。你说这当皇帝的,真他妈的无法无天,想干啥干啥,也没人敢管。”

“这些石窟刚开始也是唐朝皇帝下命令建的,所以啊,这也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我要是皇帝的话,肯定把这石佛像建到西虎山顶上去!”

“西虎山是道教的地盘,人家肯定不让你建。”

“老子是皇帝,还怕几个臭道士?不让建就把西虎山上的道观都给他娘的拆了!看他们还敢说啥?”这位老兄说起来气贯如虹。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当了皇帝,也跟那个唐武宗一样是个昏君!道观就不是古迹了?好多道观也是几百上千年的。口气这么大,也不怕成了仙的那些道教老祖宗们来灭了你!”

“说不说,好多皇帝都是泥腿子出身,说不定还没咱们有文化呢。”

“你说人家咋就有那命当皇帝了呢?”

“你家的祖坟肯定没埋在龙脉上,据说当皇帝的不仅得把祖坟埋对位置,还得祖上积了足够的阴德才行。”一听这位就是虔诚的风水学信徒。

“哪儿需要龙脉?大家都过不下去的时候,弄些天命征兆出来,振臂一呼,肯定是一呼百应。好多天命征兆都是人为弄出来的。哪个皇帝不是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领袖?就是他妈的大部分人不敢,怕枪打出头鸟。”这位肯定是武侠小说和野史看多了的。

“就是,当年李天王都打进燕京城了,不是也没能做成皇帝?!可见皇帝不好做!还是保住小命要紧!老子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够咧!”

第三百零七章 没能逃出五指山

有个游客感慨:“你们说当年偷卖佛头的现在是不是都发家致富了?”

“有可能吧。现在有钱人多了,那些黄金珠宝啊古玩啊什么的,价格都年年高升。你说我要是有一个佛头的话,是不是都可以到燕京城里三环以内买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

“别说燕京三环以内买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了,我估计你连中南海旁边的四合院都能买一个!”

“恁值钱!日他奶奶的,我们家老祖宗当年咋不去偷一个?”

“你以为你家老祖宗偷一个,现在会有你?你老祖宗早就被崩了!我可是听了讲解的,好像当年偷卖佛头的,都被拉到菜市口,啪,一声,命没了的。”

“乖乖!那还是老实本分当个小职工安稳。命都没了,要个四合院有球用?”进入了豫州境地,很多人带有豫州口音,也多了豫州的一些口头语。

阿蒙坐在曹蔓旁边,偷偷问她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听的懂皇帝啊,头啊,房子啊,就是没明白在讲啥。曹蔓一想也是,车上好几位都是讲的豫州话,如果河东不是临近豫州,两地口音很相近的话,估计她也要连猜带蒙了。

曹蔓就简明扼要地当起了翻译,给他和教授夫妇复述大家的讨论。

阿蒙笑道:“大家都说米国梦,米国梦,好像一般是指有房有车有工作。感觉这华国梦更宏大,可是要当皇帝的,佩服!”

“华国人想当皇帝,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那个目标太不切合实际。大部分人都没那个胆量,没那个水平,也没那个机会。别看那些当了皇帝的都是农民出身,可人家是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征战,早把管理能力磨练出来了的。我给你讲个笑话,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

“说有人问一个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老农,如果他当了皇帝,他最想干什么?你猜老农怎么回答?”

“让别人去干自己歇着?”

“no,他说,等我当了皇帝,我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就让漂亮宫女给我头顶撑把大皇伞!”

阿蒙想了想才明白怎么回事,笑得乐不可支。“一个人的梦想真的是受格局的限制。”

“所以,大部分人当不了皇帝。”

穆林插话:“我觉得基督教和佛教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说说看。”

“一,虽然佛教更早出现,但是两者很多教义都一样,都是讲求活着的时候要做好事,否则死后待遇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二是要服从和认命;三是不断祈祷就会受到保佑。不过基督教有点太强势霸道,总宣讲不信基督教就会下地狱,尤其是中世纪的时候对异教徒赶尽杀绝,这点我很不喜欢。佛教徒只有被迫害,没有迫害其他信仰的事情。”

“佛教、基督教都教导人们做顺民、别闹事,对社会稳定还是很有贡献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普遍。”阿蒙说话的时候冲旁边的曹蔓眨了一眼。

“你不信耶稣和上帝?”曹蔓惊讶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宗教的?

“我的信仰并不妨碍我发表对宗教和政治两者关系认知的观点。”

“那倒是。”

“我信犹太教,犹太教和佛教并不冲突,知道吗?犹太教的历史也比基督教早。”

“哦,你是犹太裔吗?”

“你知道我的姓是一个典型的犹太人姓氏吗?还有施密特也是。”

这回轮到曹蔓惊讶了。她突然想到阿蒙说要教她投资,看来不是白人有投资眼光,而是犹太人的传统在起作用,据说犹太人都是很会理财的。

“你以前认识施密特教授吗?”

“你认识咱们学校物理系的曹教授吗?”

“不认识,怎么了?”

“我只是想侧面说明以前我也不认识施密特教授。”说完,阿蒙自己就笑了,“我感觉在华国呆了几天,我也学会不直接表达了,不过显然效果不理想。”

没成想,施密特教授这时候插话道:“虽然阿蒙不认识我,我却是知道他的。”

阿蒙也没想到有这样的事儿,以前可没听施密特教授说过,“哦,基恩斯,你怎么会认识我?我也就是一个学生而已。”而且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根本没有定下来学什么,学生物物理,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你的父亲是我好朋友的朋友,当时你的父亲通过我的朋友,让我看顾你一些,只不过他们也说只在必要的时候让我帮一下,所以我就没找你谈话。”

“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是你给我们做讲座的时候,当时我还问了很多问题呢。”

“是啊,就是那个讲座,让我觉得你在生物物理方面肯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所以你才跟我约了时间到你办公室接着谈?”

施密特教授笑而不语,那意思不言而喻。

阿蒙心思转了转,马上明白了,感情不是自己对生物物理兴趣大涨,而是被施密特教授故意用一些有趣的话题勾起了他的兴趣。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

“我朋友一直跟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跟他学生物物理可惜了。我看过你的成绩,觉得你对生物物理方面的兴趣并不大,看你大一的课程也没表现出对这方面的兴趣,我就不愿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没想到你会去听我的讲座。”

“我那不是好奇么,什么都想先试试看。”

“没想到你问我的问题真的很尖锐,所以我那时候才意识到我朋友说的不错。不过我朋友说你很有主见,我怕你知道了有这层关系,会对生物物理失去兴趣,就没有提,后来就忘了提了。这会儿咱们说起这个话题,我才想起来。”

“呵呵,我这算不算好奇害死猫?”

“怎么,阿蒙,后悔了?”施密特夫人小心翼翼地问。

“没,没。亏得你当时没说,你猜测得不错,如果当时说了,我可能就不会学生物物理了。那时候,叛逆期,什么都不想按照父母安排的路走。基恩斯,你的朋友是劳伦斯教授吗?”

“你猜到了啊。”

“嗯,劳伦斯教授家跟我家关系很好,我父亲和他当年都很希望我能去雅伦格大学读生物物理,将来跟他读博士。”

“你不愿意,才自己选择了西海岸的思夫坦?”

阿蒙呲牙笑了一下,“没想到还是没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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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成王败寇

施密特教授虽然没听明白如来佛和五指山都指的是什么,但也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指他父亲给他安排的道路。

袁媛感慨,“我跟蔓蔓最希望有的就是能有个教授从小指导我们,能走不少弯路。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早过了那个年龄段,以后不会把这样的有利条件往外推,要好好利用起来才好。毕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高更远。”

聊起天来时间过得很快,白马寺很快到了,众人依次下车。

白马寺位于豫州省洛邑老城以东大约二十公里处,北依邙山,南临洛河,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也就是公元68年。是佛教传入华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也因此被认为是华国佛教的发源地,并有华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

寺内保存了大量元代夹纻干漆造像如三世佛、二天将、十八罗汉等,弥足珍贵。

阿蒙问起白马寺的“白马”从何而来,不待曹蔓回答,穆林就搭腔了,“据史料记载,有一天东汉明帝刘庄突然梦见了一位高大的金人神仙,第二天刘庄问几个近臣此梦何解,有位大臣告诉他,西方世界有位大神,名叫佛陀,形象与梦中的高大金人一模一样。刘庄便派遣使者前往西方世界访求大神。使者西出玉门关,躲开匈奴的骑兵,踏上茫茫取经求法之路。此时的印地半岛,佛教正受排挤,大量佛教僧侣被迫离开故土,把佛法带到印地北边区域。三年后也就是公元68年,使者与两位印地高僧在阿富干斯坦一带相遇,一同回到洛邑,并用白马驮回了经书和佛像。汉明帝于是下令在洛邑建造这座寺院,并命名为白马寺。”

曹蔓好奇,“为什么不用那两位印地僧人的名字命名呢?”

“我学了这么多年的英语都记不住那么长的名字,更何况不懂外语的皇帝,再说了,也不能拿使者的名字命名,为啥要让民众记住印地高僧的名字?记住皇帝就行了。所以用驮经的白马命名最合适。”穆林解说得一本正经。

几个人边说边走,来到白马寺山门前。

“还挺气派!”袁媛说。“这白马寺三个字不会是当年那个皇帝题字吧?”

“很有可能哦。走近看看落款就知道了。”

“赵普初?这名字好熟悉啊。你们谁知道这人是什么人?我敢肯定他是个近代的或者现代的。”袁媛说道。

大家纷纷摇头,倒是路过的一名游客给了解答,“赵老先生是佛学会会长,五月份刚刚去世。”

“两边这两匹马是当年驮经的白马的雕塑吗?”阿蒙问。

“好像不是,据说原来的都被破坏掉了,这个应该是从别处挪来的。”曹蔓回答。

“唉,每有战乱,必有文物损失!”阿蒙感慨道。

施密特教授还是有一些历史知识的,纠正阿蒙:“文物损失可不一定是战乱时期,华国的焚书埋读书人不是战乱,文化大变革也不是战乱。”

“变革,革命,也是一种革新换代。约柔洲也有很多这种文化和信仰上的变革造成的破坏。”

穆林发表意见:“搞破坏的不一定是入侵方,入侵方觉得这些古物都将是自己的财产,反而会设法保护,而占有方觉得快要失去了,留给敌人,反而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所以很多时候搞破坏的反而是当时占有古物的统治者。比起统治者的大规模损害,小偷小摸只能算小意思。”

挽着穆林胳膊的袁媛立马表示支持:“你说得很有道理哦。当权者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否则下面拍马溜须的有可能为了拍马屁就干出损害文物的事情。”

“看来让穆林当皇帝,就比刚才那个要把寺庙建到西虎山顶上的老大哥靠谱很多。”曹蔓笑称,“起码,穆林知道要约束自己,当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

阿蒙抗议:“都啥年代了,你们还想着当皇帝独裁呢。”

曹蔓反驳:“现在皇帝、女皇也不少啊。距离最近的杰盘,坎宝甸都有,约柔洲、中东、艾菲瑞卡洲更多。”

阿蒙大方承认错误:“这倒是,虽然很多已经立宪,毕竟还占有很多资源。”

“咱们不讨论皇帝了吧,你们知道寺庙为什么有三个门吗?很多教堂也是三个门,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道理。”阿蒙指着大门问,好奇宝宝就是问题多。

“不知道。会不会中间大门走大人物,两边小门是走小人物用的?”袁媛想起来晏子使楚的故事。

曹蔓问:“教堂的三是不是暗合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

穆林问:“那这个寺庙的三个门是不是对应天地人三才合一?”

曹蔓质疑:“我咋记得天地人三才合一是道教的说法?前几天刚在西虎山上看到过,三才合一是道家修仙的法门。”

袁媛不确定地发表意见:“佛教有三界六道吧?什么欲界、色界、无色界的,记得有六道轮回啥的。”

“轮回一说肯定是佛教的。”曹蔓支持闺蜜,“欲戒?色戒?是和尚们要遵守的八戒吗?”

这时候有游客插话说:“这三个门应该是象征佛教‘空门’、‘无相门’、‘无作门’的‘三解脱门’。”

曹蔓和袁媛赶紧道谢。

袁媛也想起来自己读过的东西来,接着说:“不过刚才我提到的欲界、色界的界,不是戒律的戒,是世界的界。我当时读这一段文字的时候,打了个比喻,所以还能记得一些。就好比死后有灵魂,要转世投胎,经过六道不同的门,过去之后,或成人,或成畜,或成厉鬼,能进哪道门,是生前所作所为决定的,上世作孽下世受苦,上世积善来世享福,这个生命就像车轮一样不停转动。”

曹蔓很是吃惊:“无休无止?啥时候是个头?这人头数啥时候会多?啥时候会少?怎么多的?如何少的?不过媛媛啊,你竟然研究过这个?我竟然不知道。”

第三百零九章 你喜欢谁

袁媛看了一眼曹蔓:“你咋这么多问题啊,好奇宝宝。我也就是有一阵子迷上一个太湾女作者的穿越小说,觉得就像带着前世记忆的轮回,顺便网上搜索了一下什么叫轮回而已。”

想起自己为了拿奖学金拼命学习,都很少看课外书,曹蔓叹了一口气,“哎,我除了看过西游记,没研究过佛教,没读过佛经,做导游做得很不合格,这次出来多亏阿蒙对各种宗教的发展历史都很了解,反而一路上都靠他给大家讲解。”

袁媛反驳道:“你们这一路上看过的那些石窟里的东西,大部分不都是佛教有关的?你都没细看吗?”

曹蔓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笑嘻嘻回答:“早先我被阿蒙比得没信心了。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以后我也可以宣称自己对佛教很了解了,至少我在沙州看壁画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佛经故事,跟着阿蒙涨了不少知识的。”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逛。

白马寺为长方形院落,坐北朝南,占地约4万平方米。寺内现存五层大殿,坐落在一条笔直的中轴线上,两旁偏殿互相对称。五重大殿由南向北依次为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和毗卢殿。每座大殿都有造像,多为十三世纪到十八世纪间的作品。

“唉,媛媛,你要不要记一下这个?”曹蔓指着一段文字。“这些解释了为啥白马寺如此重要了。”

“我看看。”阿蒙抢了先,读到:

“祖庭十古,华国佛教的10个‘第一’都发生在这里。

1、华国第一座古刹是白马寺;

2、华国第一座古塔是齐云塔;

3、第一次‘西天取经’始于洛邑;

4、最早来华的印地僧人禅居于白马寺;

5、最早传入的梵文佛经‘贝叶经’收藏于白马寺;

6、最早的译经道场是白马寺内的清凉台;

7、第一篇华文佛经《四十二章经》是在白马寺译出的;

8、第一本华文佛律《僧袛戒心》始译于白马寺;

9、第一场佛、道之争发生于白马寺;

10、第一个华人和尚朱士行受戒于白马寺。”

阿蒙当然没读得很顺溜,中间几个字不确定,他打嗝停顿的时候,曹蔓很有眼色地帮他填上正确的读音。

“《四十二章经》竟然是第一篇华文佛经?”穆林问。

“应该是吧,这里是这么说的。穆林,《四十二章经》是什么经?你读过?”袁媛好奇。

“我没读过,你没读过金庸的《鹿鼎记》?开头就提到《四十二章经》,回头我给你找一下你看看,应该还在我们卧室的书架上。”穆林反问。

“我还真没怎么看过金庸的小说。”袁媛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书吗?好看吗?”阿蒙很好奇。

“金庸的武侠小说,就是那种描述武术大师的小说,阿蒙,你不是看过武侠电视剧嘛,你看了什么?”

“thelegendofcondorheroes。”

曹蔓问:“《射雕英雄传》?”她不是很确定英文单词condor的意思。

阿蒙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对,应该就是叫《射雕英雄传》,condor是一种白头鹰样的鸟。这个电视剧你也看过?那时候我刚开始学习华文,大部分听不懂,就看打打杀杀很热闹。”

“我估计大家应该都看过电视剧。那会儿我还在上小学,我最怕里面的梅超风,一出来就阴风阵阵,看完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觉。”袁媛想起来觉得好笑,自己那会儿可真胆小。

“《射雕英雄传》电视剧我也看过,阿蒙,你喜欢剧中哪个人物?”曹蔓好奇。

“我喜欢那个蓉儿,个子不高,但是精灵可爱、聪明活泼,像你一样。”

阿蒙最后一句话让曹蔓闹了个大红脸。

“……”

大家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搭腔,都假装没看见曹蔓宛若晚霞的脸。

阿蒙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想道歉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扭头看向别处,生怕谁上来打趣他,这样他和曹蔓都会很尴尬的。

袁媛正想搂着曹蔓的肩膀发表一下心有戚戚焉的感受,曹蔓已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喜欢欧阳锋,我觉得他挺有情有义的,人家表明了是‘西毒’,看似是小人,行事却是光明磊落,为了九阴真经,貌似不择手段,却也不会乱伤无辜。不像黄药师为了九阴真经害死了自己的老婆还怨到别人头上,九阴真经被梅超风偷走,他自己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我看他咋看咋不顺眼,总感觉他不够有担当。”

“他那人一身邪气,做事喜欢随心所欲,要不然怎么叫东邪呢,不过,蔓蔓,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欧阳锋这样的人物,难道你不喜欢郭靖、靖哥哥吗?”袁媛问道,黄蓉可是喜欢靖哥哥的哦。

“他太笨了,不过我喜欢他的实诚,人品也还不错,要知道笨人不一定是好人品的。而且很多时候人品不错但是太笨的人,容易办错事。亏得这本书里他是男主角,有主角光环照着,机会运气都不错,否则早被分分钟灭掉了。不是有一句话嘛,宁肯有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有猪一样的队友。也亏得是黄蓉聪明伶俐,有能力自保,还保护着他,才能让他傻人有傻福气,有机会学得绝世武功,慢慢崭露头角。”

袁媛很好奇:“阿蒙,女性角色里你喜欢黄蓉,男性角色里你喜欢谁?”千万别喜欢靖哥哥哦。

阿蒙虽然没有扭回头,却注意着大家的动静,一听曹蔓若无其事地说着自己的见解,他有些失落。看来人家只是把他当成一般的朋友看待了,那他以后也要注意些,别说些不经大脑的话,惹人不快了。

收拾起自己的心思,阿蒙认真地回答问题:“我喜欢那个无家可归老头,他很坦荡,不偷不抢,不仗势欺人,爱做为大众有利的事情,是一个和平使者。”

袁媛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丐帮帮主洪七公啊。我也喜欢他,是挺可爱的一老头。”

第三百一十章 到底谁是亲生的

这时他们已经进了一间展览室,曹蔓指着展示的经卷问大家:“哎呀,咱们别讨论射雕英雄传了,你说这些展示的经卷都是原版的吗?放在这里会不会受损?”

袁媛说,“真不知道。你当时应该修考古或者文物保护之类的专业,看你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阿蒙反驳,“没必要转专业的,如果对什么感兴趣的话,去那个系里旁听一两门相关的课程就是了,没必要全面系统的学习。”

“阿蒙,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米国大学前两年你可以不选专业的,可以趁这两年的功夫,选几门自己感兴趣的专业课试试。有些人高中ap课修得多,也可以在专业之外修个第二专业,或者就去修几门其他专业自己感兴趣的课,应该都可以的。我当时修过约柔洲艺术史,艾亚达文化,还上过金融方面的课,还是去听施密特教授的讲座之后,才定下来学生物物理的。”

穆林搭腔,“对,你在大巴上提到过。”然后拍拍阿蒙的肩膀,用华文小声说:“就这么上了贼船的。”

袁媛还在感慨:“没在米国上过本科,没经验。这太自由了。华国的大学,换个班级都可能是困难的,更别说换专业、换系了。”

“上大学只是提供一个学习环境,开拓一下思维,我觉得更多的是应该把它看成是一个新的学习起点,关于那些文化、艺术、投资上的知识,我更多的还是后来自己买书看。”

大家就这样一般走一边聊天,寺里很多香客在上香,香烟缭绕。也有和尚进进出出,在一些殿堂里诵唱着经文。

曹蔓轻声问跟她并排走的袁媛:“媛媛,你说他们这唱的是华文的还是梵文的?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也听不懂,不过听着听着还挺能静心的,就是那个香气缭绕我有点受不了。”

“我也是,你看门口那些大香炉,有些香快跟我的胳膊一样粗了,有必要吗?”

“据说越粗越表明你心诚。”

“我看那也就是和尚们挣钱的说辞罢了。”

“不懂不要随便给别人贴标签,要尊重别人的信仰,包容乃大。”

“谢谢姐的教导!”曹蔓撅着嘴,“我宁肯直接把钱塞到功德箱里,也不会浪费钱财买那么一根大粗香去污染空气。”

袁媛不由再接再厉,“你是你,别人是别人,这些都是两千年的习俗了,哪有那么容易改掉吗?也就是我们小时候没受过这些熏陶,才不习惯。把自己的标准施加到别人身上不好,宽容一些,于人于己都好。”

“媛媛~”曹蔓闻言转到袁媛正面,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你是换芯儿了还是换cpu了?”

“怎么了?”

“感觉你变了很多。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不会是结婚结的吧?”其实曹蔓想说的是咋变成圣母了似的,以前那个风风火火、敢说敢做的人一下子让人认不得了。

“哪儿就一下子成熟了,只不过觉得一结婚就要开始学会包容很多东西。”

这一段时间她父母由于担心女儿泼辣的性子招婆家不喜,可没少对她耳提面命,说俩人独自在外,生活不易,一定要多为对方考虑考虑,别闹小姐脾气。

咱在小地方长大,跟穆家肯定有很多习惯不同,而且公公婆婆都是大教授,一定要多听少辩驳,多包容他们跟自己不一样的地方,能忍的地方忍一忍就过去了,她都听烦了,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不过也知道父母是为了自己好,只能忍着。

现在有机会,刚好倒给好姐妹,有难同当嘛。

曹蔓侧身低声问袁媛:“不会是穆林家让你受气了吧?”

“怎么会呢?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爸妈,俩教授,咋会给我气受。”

“那就是大姑子难缠?”

“蔓蔓,别把人总是往坏处想,这样容易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别气着自己。”自己是有很多习惯跟穆家不一样的,可跟他们也就生活几天而已,还是能忍下来的,实在没能忍住的,让穆林替自己说,总比自己说要好。

想想穆林差点儿为自己喜欢喝凉水的事儿跟苏教授吵起来,袁媛很庆幸才在穆林家呆了几天而已。否则,这么大热天,不让喝凉东西,只让喝白开水,喝完就一身汗,她咋不管她儿子呢?!还说是为了她好,免得身体寒了不容易受孕,人家米国人天天喝凉水,也没见谁不孕的。

这也算这次的美中不足了,她没敢跟父母说,怕说了再被爸妈唠叨,因为他们也抱怨过在米国都没热水喝,女人总喝凉水咋受得了。

她觉得这是代沟,想着在国内的日子也不多,还是忍忍吧,毕竟他们也是好几十年的经验和习惯了。

她突然想起昨天在曹蔓家,曹蔓的脸色很不好看,估计也遇到了糟心事儿,忍不住问道:“唉~我看你昨天跟曹叔邓姨分手的时候脸色不大好,还有前天你跟曹叔到厨房说啥了,一出来脸色就不大好了。”

提起这个,曹蔓就一肚子气:“你还不知道我爸,就惦记着老曹家的人,他想让我帮助曹怀杰办留学。以为我是谁啊,有那么大能量?攀着我也就罢了,还想跟我们一起出来,跟施密特教授攀攀关系走走后门,拿华国那一套往米国人身上套,他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攀关系?专业也不对口啊,我记得他不是学生物物理的。你让他自己申请呗,我们不都是自己申请出去的?再说了申请本身也是一个锻炼过程。”

“家里人可不这么想。我反正是把这事儿给推了,曹怀杰的口语都不敢说出口,六级也没考过,托福还没纳入计划,肯定是我那个会算计的二婶看我回来了,突然头脑发热想出来的。你不知道我二婶那嘴皮子,能把死人说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鼓动曹怀杰和我爸的。我给拒绝掉了,我爸还不高兴,昨天早上临出门还在数落我,多好的机会,我竟然不带曹怀杰,我妈是一切随我爸,也没替我说话,我挺伤心失望的。你说,有这样给女儿往身上揽麻烦事儿的吗?究竟是我是他亲闺女还是曹怀杰是他亲儿子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 细节很关键

看着曹蔓又要生气,袁媛赶紧劝解:“对不起,蔓蔓,提起这个又让你火大了。消消气,以后你就顾着你爸妈就行了。再说了,他们过几年都退休了,那俩兄弟也会成家立业的,你爸爸应该不会再管他们了吧?将来你把父母接到米国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你叔叔家想算计你们都算计不到,咱不生气啊,想开点,忍一时之气,过去就好了。走,咱们接着逛,刚好在这庙院里拜拜菩萨消消火。那个建筑是什么?是不是存舍利子的玲珑宝塔啊?我们去那儿看看。”

为了引开曹蔓的注意力,袁媛指着远处的高塔问到。

“应该是齐云塔,我刚看过介绍,那一片应该是个尼姑庵。据说里边大部分的尼姑都年纪轻轻的。”

“哦?我还没去过尼姑庵呢,咱们赶快去看看。”

“你可别去尼姑庵,让穆林怎么办?留在白马寺当和尚?”曹蔓打趣她。

就听刚刚从后边走过来的穆林在旁边说到,“没关系,我们将来可以生个漂亮的仪琳小尼姑。”

袁媛推搡了一下穆林,脸上升起一片红晕,“仪琳小尼姑是谁?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穆林问道:“你没读过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

“我也不知道仪琳小尼姑是谁,很有名吗?哦,《笑傲江湖》,我想起来了,金庸的一本武侠书!你们俩在这里那个什么……,佛门净地啊,沾污不得。”

袁媛作势要打曹蔓,“还不是你先瞎起哄!”曹蔓赶紧往一边躲,身子一歪,差一点撞到一个刚好低头匆匆行走的和尚,俩人赶紧停止打闹。

“怪可怜这些师傅的,咱们这么多凡夫俗子在庙内活动,多扰人家清修啊。你说咱们俩把施密特教授和阿蒙都丢在后边,他们会不会有意见啊?”

曹蔓看了眼后边不远处的那师徒仨还在对着两旁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想赶紧过去弥补自己对导游这个任务的疏忽。

“让穆林去吧,刚好让他表现表现,权当玷污佛门清修之地的惩罚,再说了,他好像对佛教懂得好像比我们多。”

袁媛满不在乎,把穆林支了过去。

“穆林的佛学知识不会是都从金庸小说里来的吧?不过媛媛,你咋没看过金庸小说呢?我可听说坐在后边的同学都看小说。”

当时袁媛由于个子高,上初中高中的时候,总是被安排在后边几排,后边几排的同学上课爱看小说。

“你先说说你什么时候看过?至少高中毕业时我们俩一样。”

“我没仔细看过,大学里看室友们借过书,经常听她们聊人物,讨论情节,有时候看她们聊得起劲,也会跟着看一下书。你不知道,我们宿舍那俩学心理学的,非常喜欢拿名著小说里的情节分析心理问题,然后感慨,名著之所以成为名著,是对人性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感悟。”

“你竟然还有时间看小说?我觉得你跟我一样天天忙得团团转。”

“谁让你大部分时间都跟穆林腻在一起编程了?唉,给你个建议,回家罚穆林晚上睡觉前给你念一章金庸的武侠小说,他肯定乐意。“曹蔓一脸的贼笑。

袁媛往穆林那边看过去,俩人停住脚步等着慢慢赶上来的四人。

就听穆林一边走一边讲解:“塔,也叫浮屠,佛塔大多作为安放佛骨舍利的纪念物,舍利子就是得道高僧尸体火化后留下的没有化成灰烬的骨头。佛塔起初是建立在寺院的中心位置,供佛徒顶礼膜拜,就像这座齐云塔。随着佛像的出现,供奉佛像的大殿逐渐替代了塔的中心位置。”

穆林看了一下手中的材料,接着说:“这座齐云塔初建于公元69年,即创建白马寺的第二年,当时为9层木塔,是华国最古老的佛塔。现在的这个塔为公元1175年建,是一座四方形密檐式砖塔,13层,高35米,造型别致,玲珑妩媚。”

大家一边说,一边进入齐云塔院内,与白马寺的庄严肃穆不同,齐云塔院里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无不展现尼姑道场独有的阴柔之美。

据说齐云塔另有一奇,站在齐云塔南约二十米处用力击掌,便可听到从塔身处发出“哇哇”的叫声,和青蛙的叫声十分相似。几个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分别去踩点击掌,还真被他们摸索到了一点点似是而非的蛙声,不过觉得啪啪的掌声太扰民,赶紧适可而止了。

大雄宝殿里的几座佛像金光闪闪,大殿里非常肃穆。

等大家出来后,曹蔓忍不住问:“你们谁知道为什么佛像都这么金光闪闪吗?佛不都已经四大皆空了吗?”

阿蒙说到:“佛本身没有金身,也没什么金光四射,佛像镀金是为了我们这些泯泯大众。信徒在一个真佛旁边,能感觉到他/她的精神上的辐射,但是不是肉眼能看到的,所以他们为了把这种无法表达的感觉记录下来,让其他人感受到,就用人们看得到物质代替了。”

他研究过东西方宗教,这一点跟天主教有些相似之处,一般天主教堂都建造得富丽堂皇,每扇窗户上都有彩绘圣经故事,讲台上一些画像也金光闪闪的。

曹蔓问到:“阿蒙,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前些天在一个小册子上看到的。”

“哇,真有心。看来你真的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多花些时间,细细看这些雕塑,还是蛮有趣的。蔓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边十八罗汉的雕塑,有些坐在蒲团上的罗汉,脚下还雕有一双鞋子?那些鞋子雕得也不一样。”

曹蔓很惊讶:“噗,这你都注意到了!”

袁媛也好奇:“阿蒙,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佛像都半闭着眼睛?”

阿蒙在漠高窟的时候刚好学到了这一点,这时就可以拿来给大家解惑:“佛像的眼睛应该是二分开八分闭,寓意二分观外八分观内,二分观世间八分观自在。静坐时,全闭容易昏沉,全张开容易散乱,半闭眼睛,有助于禅定。有一个高僧说过:‘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常自见己过,不说他人好恶’,修道就是修自己为主的。我觉得挺有道理,就记住了。可惜不记得那位高僧的名字了,什么能。”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枉此行

穆林问:“六祖慧能?”

“就是这个名字!”阿蒙点头,“林,你知道挺多佛学知识嘛。”

穆林有点不好意思:“中学时不好好学习,看杂书挺多。”

穆林没好意思说那会儿自己就爱看小说,古今中外的名著他看过一些,不过看得更多的是武侠之类的,里边的大和尚、老道士可不少,顺便地,他也记住一些儒释道知识。

阿蒙有时候真有点不理解华国人的逻辑,“这么爱读书,还算不好好学习?”他们小时候只要爱读书,老师和家长都是鼓励的。

曹蔓解释,她已经非常习惯阿蒙的不解之处了,“他说的不好好学习,是指读课本、做作业、得高分。”

“那我高中以前也不算好学生。highfive!”

阿蒙举起手,穆林跟他对了一掌。

曹蔓说到:“看那些年轻尼姑,我挺替她们可惜的,大好青春都浪费在吃斋念佛上。”

“刚才看到年轻的和尚也没见你发表这样的感慨。”袁媛笑她,“你有点重女轻男哦。”

“佛学也是一门哲学,说不定这些年轻的和尚尼姑就有人能大彻大悟,给世人贡献更多的领悟。”施密特教授很喜欢听这些小年轻发表自己的言论,这会儿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

曹蔓问施密特夫人:“克里斯蒂娜,你觉得呢?”

“基恩斯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我看这些年轻人真的是很专心诵读佛经,应该是出于本心来学习的,研究最管用的就是有兴趣和认真,所以我们不应该歧视他们,而是应该敬佩他们。”

曹蔓心想我没歧视,不过细细回味一下,自己确实瞧不起人家读佛经,觉得是浪费。不愧是教授,真的能一针见血看问题。

大家从白马寺出来,坐上了去嵩阳的大巴,他们的目的地是陟岵寺,不过到那里时天色已晚,要在嵩阳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去。白马寺陟岵寺相距不远,大约要一个小时车程,也就是博克立跑到思夫坦的时间。

第二天大家吃完早饭,神清气爽地出发了。

嵩岳陟岵,以陟岵功夫名扬天下,有“天下功夫出陟岵,陟岵功夫甲天下”的说法,以前陟岵寺也可能只是在练武圈有名,金庸的武侠小说让青少年们知道了它的存在,《陟岵寺》电影更让它红遍大江南北。

据说刚当上方丈的释大师这些年一直带着陟岵武僧在全世界做巡回表演,宣传陟岵文化,更是让陟岵寺中外闻名。思夫坦这师徒几人闻知此事,都很感慨释方丈是商业奇才。

大家都猜测他没什么高学历,毕竟他16岁出家,照这个年龄高中肯定是没读完的,虽然拜当时的方丈大师为师,但他很快就到其他寺庙游历去了,虽然几年后回寺才在方丈身边做事,但是三年后方丈就圆寂了,估计在方丈大师跟前也没学到太多的东西,他的成功全靠个人。

几个人不仅再次感慨天才就是天才,在红尘间摸爬滚打照样能显出峥嵘。

只不过一项讲求四大皆空的方外和尚用这么老练的红尘技能推广陟岵文化,总让人感觉有点怪异,觉得有悖佛家宗旨,不得不佩服这位新任方丈大师的魄力和领导力。

读过金庸武侠小说、看过电影电视剧的这几位年轻人虽然想迫不及待亲眼目睹陟岵武僧的风采,但出于行程的合理性安排,他们还是决定要从三皇寨那边游起。

三皇寨座落于少室山西麓,是悬挂于少室山腰的天然山寨。整个景区山体陡滑,山顶平宽,网上说它颇具东岳之雄、西岳之险、北岳之奇、南岳之秀等特点,以峰奇、路险、石怪、景秀闻名中原,是必看景点。

网上还有人说这里春夏绿林吐翠,百花芬芳;深秋层林尽染,万山红遍;严冬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是华国北方少有的自然景观,因人们为了纪念人祖三皇(天皇、地皇、人皇)在嵩岳一带开天辟地之功而命名,是嵩岳景色最美的地方。

所以喜欢文化和自然景观的阿蒙毫不犹豫选择了这里。

据说一路上自然景观有好汉坡、龙脊峡、老虎石、骆驼石、象门关、吊桥、三仙石、千佛迎宾、悬空栈道等几十处。走过长空栈道的曹蔓强烈建议袁媛一定要去试一下这里的悬空栈道,感觉真的很好!

当时曹蔓在bbs上发文求攻略的时候,有人建议她“先拼车去三皇寨,从三皇寨入口一路穿越少室山到陟岵寺,当陟岵寺那边还堵得热火朝天时,你在三皇寨这边都登山好久了。三皇寨是嵩岳内一个以山岳自然风光为主的景区,门票包含在陟岵寺和三皇寨联票便宜,不去三皇寨走走绝对很亏。”

还有人提议:“必须是上午去,游览时间至少要半天,三皇寨到陟岵寺的一路盘山路大部分都在悬崖边,有围栏相对安全。“

也有人说:”盘山路路段随地势忽高忽低,一直在上上下下的台阶中行走,比较消耗体力,记得带足够的干粮和水。”

所以几个人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买了干粮和水,预订了第二天的车,一大早满满一辆中巴就出发了。

穆林和袁媛想着施密特夫妇年纪大,应该是被照顾的人群,谁知俩人谢绝了穆林帮忙背包的好意,自己背着水和干粮,等爬了一个小时之后,穆林和袁媛就意识到自己犯了认知错误——那俩人的体力比他们俩强多了!

袁媛已经有点娇喘了,人家俩人还有说有笑轻松爬山梯呢。

穆林感慨:“早知道他们这师徒爱运动,竟然老师都比我们强多了。咱们回去也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行。”袁媛已经懒得说话,频频点头。

不过山上景色真的很美,绝对不枉此行。

虽然袁媛在曹蔓的鼓励下去了悬空栈道,下来的时候有点腿肚子发抖,不是累的,是吓的。

她偷偷跟曹蔓说:“你咋这么大胆啊?不害怕吗?我现在想想还腿脚更发软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真正的学霸

“这个栈道太小儿科了,还有栏杆拦着,感觉安全多了,你应该去华山的长空栈道试试,那个才是悬空!媛媛,你应该庆幸,第一次走栈道是这样的,景色漂亮不?”

袁媛反驳:“漂亮是真漂亮!不用上栈道姐也能看见那漂亮景色!”

“那不一样,上栈道,感觉奇特不?”

“害怕是害怕,还真有点小兴奋!就是怕栈道突然塌了~”

曹蔓偷偷一笑,问到:“你肯定这辈子都忘不了刚踏上去的感觉,是不是跟初恋差不多,又紧张又兴奋又害怕的?”

“你!”袁媛笑道,“哦~,原来是想从我嘴里掏出初恋的感觉是啥样子啊?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曹蔓假装生气:“让你再次体会一下初恋的感觉还不承我的情!哼!”

“妹妹,别耍你的小心机,是不是跟初恋感觉一样呢,你自己谈一场恋爱就知道了!”

袁媛接着小声问,“你咋知道这是初恋的感觉,你跟,啊,那谁是不是有这种感觉?”袁媛一边说一边冲着阿蒙那边努努嘴。

“不会一起出来一趟,你们都认为是吧?人家也没那意思,俺呢,也高攀不起,现在是好同学,以后可能还会是好同事,就这么简单,我觉得挺好。你们别弄那些有的没的,将来我跟他当同学当同事都别扭。窝边草还是别吃的好。”

“你怎么就断言不行呢?我看挺合适,要不要我帮你旁敲侧击一下?”

“别!千万别!”曹蔓赶紧阻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别插手啊,要不然我跟你翻脸!”

“好,好,好!你呀,看见心仪的也主动点,免得以后后悔!”

“知道了,我的好姐姐!”袁媛知道曹蔓一叫好姐姐,肯定是急了。

……

等大家游完了三皇寨,往陟岵寺方向走去,这一路有一个大坡叫好汉坡。走在上边才明白为什么叫好汉坡了,非好汉走不过去啊!走到最后,袁媛觉得自己每往前走一步,大腿小腿都打颤,妈妈咪呀,这么长,究竟有多少台阶啊。

还好,陟岵寺的塔林胜利在望。

到了塔林,环眼四顾,那威武森严的宝塔群,令人目不暇接,真无愧于“塔林”的美称,那么多的塔,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真让人有一种恨自己没有多长一双眼睛来欣赏这些古色古香的宝塔的感觉!

介绍册上说塔的大小、高低和层数的多少是由僧侣们生前佛学造诣的深浅、威望高低和功德大小来决定的,据说陟岵寺塔林现存唐、宋、元、明、清时期的砖石墓塔240多座。

一行人就这样在塔林里穿梭,慢慢地欣赏着历史长河中遗留下来的瑰宝,这些塔的造型多姿多彩,有单层和多层;有正方形、长方形、六角形、八角形和圆形等;有密檐式、堵波式和喇嘛式等。大多数是用砖石砌成,也有用整石凿制而成的。塔体上往往刻有精美的图案和浮雕,每座塔正面都有塔额,标识塔主名号;有的塔后还有塔铭,还有几座塔边还专门树立碑石,详细记载塔主的生平事迹等内容。塔林真的是集合了建筑、雕刻、书法、绘画等多种艺术。

一路上阿蒙还跟大家讲起约柔洲什么地方有跟这个那个相似的东西,遇到高僧的简介,他还要跟同时期约柔洲或者米国的历史人物对应起来,穆林跟他开玩笑,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电脑。简直快媲美电子百科书了。

阿蒙问大家:难道你们不是靠这种联想记忆法加强记忆的吗?这样横向一比较,我就能记住这些高僧生活的年代和事迹了。

连一向被推崇为学霸的曹蔓都甘拜下风,她一路上是见识了很多东西,听了很多讲解,可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哪像阿蒙,专门发挥联想记忆法把这些知识记住。

这才是真正的学霸啊!

一行人还看到了唐太宗赐给陟岵寺的记功碑。唐太宗和陟岵武僧就是当年的《陟岵寺》电影里所表现的故事,在唐初时陟岵寺的武僧帮助当时的唐王征伐叛军有功,故而允许陟岵寺和尚练僧兵,并且可开杀戒、吃酒肉,吃了肉才有力气练武嘛,这也是著名的“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的由来。

等大家从塔林出来时间早已过午。不远处就是真正的陟岵寺建筑群。大家询问了其他游客一番,武僧练武在晚些时候,所以就近找了个阴凉地,吃些干粮当午餐。既然来了禅宗祖庭,午餐后当然要去千佛殿和初祖庵看一看。

千佛殿在立雪亭北边,殿内正中的神龛里,供奉着一尊铜佛。殿东端的神台上,有明代汉白玉雕造的南无阿弥陀佛,西墙下供达摩像。殿内东、西和北墙上,绘有彩色壁画五百罗汉。

阿蒙最喜欢研究壁画,这里的画面以山水云气作底衬,并将五百罗汉分为三层,画中罗汉,有的降龙伏虎,有的持钵显法,有的高谈阔论,有的朝觐上尊,罗汉们形象生动、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他们接着去了初祖庵,初祖庵位于陟岵寺西北的小山丘上。

这是为纪念初祖达摩面壁而修建的一座庵院,又称“面壁庵”。这里三面临涧,古木掩映,伫立院中,可以仰望五乳峰顶达摩洞及达摩大型雕像。

庵院主体建筑有山门、大殿和千佛阁。大殿内供奉着禅宗几位祖师像。东、北、西三壁上尚存人物彩绘,殿前粗大柏树一棵,据说是六祖慧能所植,穆林指着这棵树,跟阿蒙说到:“这就是那位说‘常自见己过,不说他人好恶’的高僧种下的树。”

阿蒙跑到树跟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叨了几句,大家都问他说了什么,他淡笑道:“保密!”。

千佛阁前有一具石函,四面有线刻画,图中天王怒目圆睁,,仕女手托花果,姿态优美,鬼王披头散发,凶相毕露。千佛阁除了供达摩,还供观音菩萨像。

大家一听其他游客说这里有一个白衣殿有武僧绘画,不顾疲劳,赶快去参观。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兴趣是最好的启蒙老师

白衣殿位于千佛殿东,清代凿刻的。因殿内绘有陟岵拳谱壁画,所以又称“拳谱殿”。殿内神龛中供奉白衣菩萨铜像,前后山墙上画有和尚单独演武的场面,还有和尚们徒手搏斗的。这些画面生切地再现了古代陟岵拳的风姿。

两个男生穆林和阿蒙更是相互打趣:“你留在这里面壁吧,说不定能体悟无上功法,早早练就九阴真经”。

“这里练的应该是易筋经,不是九阴真经”。

出得门来,正犹豫去往哪里,有人喊赶快去看武术表演,大家就随着人流去了一处空旷地,一群武僧正在热身,看来是要演武了。

拳、棍、刀、剑,长的、短的、硬的、软的、带尖、带刺、带钩、带刃的,多种多样,单打的、群体的,人们叫好声不断,真的是个个一身硬功夫,看得阿蒙大开眼界,直呼精彩!

一根根长棍呼呼风响,一根根铁链舞成长蛇,阿蒙看到紧张处忍不住身体也会跟着左躲右闪,时不时撞到旁边曹蔓身上,曹蔓看得正起劲也没反应,紧张处曹蔓也会拽住阿蒙的胳膊使劲晃,看着武僧们的枪尖从对手的身上擦过,太紧张了!

这比俩人练的剑术刺激紧张多了,剑术只是正面有限部位进攻,这个可是360度无死角全方位对打。俩人不住地叫好!

穆林和袁媛站在俩人身后,阿蒙的躲避引起了袁媛的注意,她刚好看到曹蔓抓住阿蒙的胳膊,呃,算了,算了,就知道她肯定有意思,让她自己慢慢来吧。

在大家离开陟岵寺之后坐上了去往汴京的大巴,车上大家还在热烈讨论那些武僧的表演。

阿蒙感叹:“不知道他们是从多大开始练武的。那身手真让人羡慕!”

穆林回答:“很多人是从小就开始习武的,我们这么大也可以开始习武,但是毕竟有点晚,可能学不了那么好了。”

阿蒙说到:“我倒是想试试,不知道米国有没有华国武术老师。”

穆林说:“不知道,我看到过杰盘的空手道道馆和高丽的跆拳道道馆,我想应该也有华国武术馆吧,尤其是湾区这么多华人呢。”

曹蔓说:“回米国之后去打听打听就是了。”

袁媛好奇:“你们真的想去学华国武术啊?”

阿蒙笑道:“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说不定我会成为湾区第一位白人华国武术大师。”

袁媛好奇地问阿蒙:“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都要试一试?”

“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去尝试?我也没很多爱好啊。”阿蒙觉得这个问题有点,meaningless,没含量。

曹蔓问到:“你都对什么产生过兴趣?”

“我小的时候喜欢打棒球,参加过初中的乐队吹小号,高中时曾经去参加足球队,不是你们想的那个足球,是米国足球,我不是特别喜欢足球,后来就放弃了。”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攀岩和击剑的?”

“击剑是高中的时候,攀岩是上大学以后。”

“学击剑是想要跟什么人pk吗?”穆林笑他。

阿蒙也笑,嗫喏道:“是啊,是啊,跟我的情敌pk,可惜女生男生都不理我,我又没法跟人家强行决斗。”

袁媛不信:“男生不理你我还信,女生不理你?你肯定是学校里的学霸吧?”

阿蒙摇头:“学习好有什么?体育队里的明星队员才吸引女生呢。我那会儿,学习成绩也不好,运动队里也不是明星。”

穆林笑着接着问:“攀岩也是为了女孩子吗?”

“伊恩斯攀岩是为了女孩子,我可不是。”阿蒙这次说得一本正经,坐旁边的施密特教授笑了,“竟然取笑我,不过那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施密特教授说的时候,揽了揽夫人的肩膀。

“阿蒙喜欢攀岩是想让女孩子们都仰慕他。”教授夫人也加入打趣行列,来而不往非礼也。

阿蒙很是大言不惭:“是啊,是啊,你们没看汤姆克鲁斯在《不可能任务2》里一开始的攀岩,无比帅气的,多少女生就是想看那段进电影院的。”

机会难得,袁媛想赶紧多了解些情况,问到:“你吸引到了多少女生?“

“唉!你们觉得我是不是长得比汤姆克鲁斯帅?我还比汤姆克鲁斯个子高。可惜女孩子们为啥都视而不见,宁愿去电影院看虚假的攀岩呢~”说完,阿蒙挤出一脸迷茫样。

曹蔓扬眉瞪眼,她才不信呢,“不会没吸引到女生吧?”

教授一语点醒梦中人:“攀岩馆里的女生都是要男孩子仰慕地,阿蒙你选错活动和场地了。”

“伊恩斯,不愧是我们的导师!原来如此~哈~哈~”

曹蔓笑得捂着肚子,脑中想象着教授夫人飒爽英姿攀岩到顶,教授一脸崇拜地在下面仰望的样子。

阿蒙一脸不服气地问教授夫人:“克里斯缇娜,是这样吗?”

教授夫人顾左右而言他:“你也交到不少朋友吧?”

阿蒙真的郁闷了:“一群哥们,女孩子也有,都是跟男朋友一起的。”

教授鼓励自己的大弟子:“别气馁,女朋友会有的。”说完,还用眼光扫了一下曹蔓,多好的女孩子,自己这大弟子没看见吗?

袁媛问道:“阿蒙,你露馅了,你攀岩不就是为了追女生嘛。”

“当然不是了,要不然也不会坚持这么多年。你要不要学?真的很好玩。是吧,蔓蔓?”他回头问曹蔓。

曹蔓笑着发表意见,“是啊,还有好多单身帅哥!”

穆林赶紧发表意见,“媛媛,你要想学,我们一起去!”

袁媛问道:“蔓蔓,那么多帅哥,你没追一个?”

曹蔓说:“我水平太次,没人看得上。”

阿蒙这个师傅抗议:“你水平挺好的,进步很快的!”

袁媛打趣道:“阿蒙,赶紧教会蔓蔓,你就可以仰望她了。”

阿蒙笑道:“她每次上去的时候,我都在下边仰望她呀。”

阿蒙笑着向曹蔓建议:“蔓蔓,以后我多拉几个哥们一起去攀岩,这样你就多几个人仰望你了。”

曹蔓明白自己闺蜜的言外之意,这时瞟了一眼袁媛,那意思:“看见没有?人家没那意思。”

曹蔓举起手掌,跟阿蒙对了上去,俩人算是击掌为誓:“你没问题,我更没问题了。成交!”

第三百一十五章 哪个不惨

几个人就这样闲聊着,很快到了汴京。天色已晚,大家入住酒店后,先去附近吃了顿晚饭,考虑到第二天下午就要离开,吃完饭后,干脆让出租车绕着汴京转了转这个古都,也算是到此一游。

曹蔓为大家选择的日程是去清明上河园体验宋代民俗,这是在92年开始建造的人工模拟公园,参照的是长卷清明上河图的场景,两年前刚开园,园内安排有多种古装表演,展现宋代的风俗和文化,虽然已是暑假,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应该不是很拥挤。

晚上已经跟酒店前台的人打听过了,早上有开园仪式,弄得挺热闹,而且被告知一些演出一天只有一次,所以要安排好时间。

一行人一大早在酒店的餐厅吃了顿早餐,清粥小菜、包子花卷。看完锣鼓喧天的开园仪式就入园了,门口是一具张择端手持画卷的立像,一条长长的影壁上刻的是清明上河图,阿蒙感慨:“这是我看过的最大的公园示意图!竟然连人都画进去了!感觉跟在燕京皇宫博物院里看到的一幅画很像。”

曹蔓不由笑他,“这就是清明上河图,是有了这图,才有了这个公园。”

“原来这真是清明上河图啊!”

阿蒙用手比划着实际的宽度,那么宽的一幅画放大了多少倍?乍然看到这么一副长长的墙,虽然觉得跟这个画面很相似,也没想到是同一幅,他还以为这样的长卷华国有很多呢。

几个人从一头开始看起,细细欣赏,阿蒙对这幅画的透视法很感兴趣,在西洋画里可没见过这么长的画卷,这幅画无论站在哪里看,面前的一块都是画面中心似的,这与传统西洋画法迥异,在博物院看原图时感觉还不强烈,现在站在这么大的画幅前,真的像走在画中,边走边赏景。

园内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着宋代衣饰,两旁的建筑也是宋代模样,给人强烈的穿越回宋代繁华一条街的感觉,施密特夫妇和阿蒙经常和工作人员来张合影。

几个人还遇到几个丐帮打扮的,大家都鼓励阿蒙上去冒充一下洪七公,丐帮老祖宗在众丐帮子弟拥簇下,也能显出一身气势,倒是不像洪七公,反而像萧峰了。太好玩了!

大家去看了岳飞枪挑小梁王的演出,想不到在马上还可以刀来枪往,做出各种惊险动作来,再一次刷新了几位米国朋友对华国武术的认知。

看完这个演出,大家还去看了王员外家大小姐抛绣球招亲活动,一行人快到的时候就听到唢呐声声,颇有乡村剧里办喜事的氛围,几个人就聊起来古时结亲的习俗。

袁媛和曹蔓都感慨这种抛绣球招亲的不是很靠谱啊,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接到,又不能轻易离婚,女人一辈子被锁在深宅大院里,遇到个不珍惜自己的,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

不过说起女人社会地位的底下,西方女人几十年前的地位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会有女权运动呢?那时候天下女人一样的命!

只不过西方国家的皇位继承制度还承认女性、能有女皇这样的存在,在华国只能是皇太后垂帘听政,武则天那样直接称帝的女性人物是特例,凤毛麟角独她一只。

看着接到绣球的中年游客喜滋滋被领着上台去“成亲”,袁媛感慨,“这游客也得分分吧,至少分成已婚未婚才行,这位大哥一看就是已婚人士。”

穆林说:“有必要那么认真吗?不过是景点的互动演出而已。”

曹蔓一看,得,自己别上前火上浇油了,紧闭嘴巴不发表意见,阿蒙倒是挺同意袁媛的想法,“即使是互动演出,也应该认真一些,让那些未婚男士更好地体会这种机会。”

穆林抗议:“阿蒙,你怎么能剥夺已婚人士抢绣球的权利?又不是真的结婚!”

袁媛讽刺他:“刚才没抢到绣球,很遗憾是吧?要不要等着看下一场?”

“有啥稀罕的!”穆林终于听出些火药味,赶紧打住,“我有你就够了。”

一行人接着逛,竟然大街上碰到了挑着担子沿街卖炊饼的武大郎。

“看,武大郎的炊饼担子!”曹蔓眼尖。

“真的是!”袁媛跟着,“这武大郎没那么矮小啊。”

穆林说道:“太矮小的演员估计没力气挑担子。”

“怎么没见潘金莲呢?”曹蔓疑惑。

穆林觉得这个不是问题,“潘金莲不应该是呆在绣楼里不出门吗?”

“潘金莲和这个武大郎是有什么故事吗?”阿蒙这个好奇宝宝忍不住插话了。

曹蔓尽量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地给阿蒙和教授夫妇讲解武大郎和潘金莲的故事。

“武大郎和潘金莲是一对夫妻,两个人是《水浒传》里的人物。《水浒传》是华国四本古典名著之一,讲的是宋代末年一些江湖好汉被逼上梁山做强盗的故事。潘金莲是个大美女,被许配给武大郎当妻子,武大郎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每天沿街叫卖炊饼,就像这样。潘金莲在家打理家务,一次不小心在二楼窗帘滑落,被一位叫西门庆的英俊男人看到,找到机会认识了对方。潘金莲之后爱上了西门庆,两人设计毒死了武大郎,后来武大郎的弟弟武松回家,武松身材高大,武艺高强,可以酒后徒手杀死大老虎的,回家后起疑自己哥哥的死因,查出真相,就把潘金莲和西门庆都杀了,自己投案自首了。”

“为什么不离婚呢?”

“女人应该是不能提出离婚的,只能男人提出来休妻。”

“也算是可怜的女人,”施密特夫人感慨,“不认识那个爱人估计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是啊,古代男人出轨不算啥,女人出轨下场可就惨了。”曹蔓感慨,“不过《水浒传》里所有的女性都没有好结果,不知道那会儿的女性就是这么惨,还是这作者有什么心理障碍,把所有女性都安排了个悲惨结局。”

“我怎么没觉得《水浒传》里的女性都好惨呢,你说说哪个惨了?”穆林感到迷惑,难道我们看的不是同一本书?

“你说说哪个不惨吧?”曹蔓反问到。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仪式的重要性

穆林说到:“那些女的,我可能名字都没记清楚,不过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三位还行吧?”

“你从哪儿看出来她们的生活还行了,名列一百零八将?”曹蔓试图理解穆林的逻辑。

“能在这么多好汉中排上名,还不够好?你们女人可能还想着家庭,这仨不都是结婚了的?”穆林解释道。

“顾大嫂和孙二娘被描写地还算女人吗?扈三娘那一身本事,才排第几?宋江把扈三娘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杀了,再把她配给那个人渣王英,扈三娘本人愿意吗?不说了,我挺讨厌这本书的,最讨厌宋江,看了让人来气。”说完,曹蔓还气呼呼地。

阿蒙第一次见识曹蔓气呼呼的样子,小声跟穆林说:“穆林,你觉得咱们图书馆有英文版的《水浒传》吗?我想借来看看,是什么书把蔓蔓气成这样。”

穆林问到:“我那儿有一本华文的,你要不要看?”

“要,要!”阿蒙很想见识一下这本华国古典名著。

“等回米国我拿给你。”

正说着,大家就看见路边招牌迎风招展——“潘金莲茶馆”,潘金莲竟然抛头露面开茶馆了?大家纷纷表示要进去见识一下潘金莲,谁知潘金莲拿一把小伞挡着面容,几块钱才能一睹芳容并合影。

中午大家就在园内吃的宋代小吃,尝了尝武松喝过的三碗不过岗的酒,感觉不是特别烈,大家都猜测这就是拿了什么酒兑水了的假冒伪劣产品,谁知老板说这就是古人喝的,咱可是照着古方酿的。你想想啊,如果烈的话,武松的酒量能有十八碗?别说十八碗了,就是八碗也能把他撩趴下,哪儿还能过景阳冈?

大家一想,也是。十八碗伏特加是不行,不过酒量好的,十八碗啤酒还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这酒真不像酒,像喝了可乐一样,只带一丝丝酒味,阿蒙说像他小时候喝的苹果酒,不能算酒类饮料的,他们怎么喝,也不会喝醉的。

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还看到了卖刀的,官差押送犯人的,打擂台的,非常热闹,貌似这些都是小说里的人物。

他们还去看了一场编钟表演和皮影戏,施密特夫人更是买了一些皮影造型,准备留一套青衣和小生挂墙上做装饰,其他的送给朋友们,这些皮影不仅精致小巧、充满东方味道,还轻便不占行李空间,容易携带。

他们在汴京体验完宋代生活后坐上当天晚上的火车赶往下一站,曲阜,华国是一个注重教育的国家,孔夫子又是两千多年来一直被推崇的圣人,对华国人有着深远的影响,热心教育的施密特夫妇当然想去孔府和孔庙朝圣一番。

2000年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夕发朝至的列车,也没有动车、高铁。所以大家慢悠悠乘一班客车硬卧睡到曲阜的时候已经是快到第二天中午了,高速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当年走了十来个小时!好在是可以躺下休息的卧铺,晃晃悠悠中倒是让大家一夜好眠。

七月份并不是去孔庙的最好时间,孔庙的祭祀活动是在九月底孔夫子诞辰,所以大家也就是流览了一下孔庙,看各种石碑、山门和殿堂、匾额等。

说起祭孔活动,也就是在孔夫子诞辰日举行的祭祀活动,在华国曾一度终止过,也就是最近一些年才慢慢恢复,近年更是被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规模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隆重。

在离开曲阜去往岱安的路上,几个人讨论起来这个祭祀活动。

曹蔓首先提出自己的观点:“为什么要有这种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呢?感觉有点劳民伤财。”

穆林从商业角度看过去:“是不是就为了吸引游客?据说到那段时间,很多人要来孔庙朝圣。”

袁媛质疑穆林的说法:“应该是让人们产生崇拜的心理吧?那么神圣、庄严的环境中,很容易让人心生敬慕。”

施密特夫人说:“媛说得有道理,很多时候有一定的仪式会让人产生敬畏心,更加约束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就像基督教的受洗、礼拜等,仪式越庄重,我们越发虔诚。”

施密特教授补充:“很多文化传承也是通过各种仪式传递下来的。”

深入研究过欧洲发展史的阿蒙发表意见:“这种祭祀、庆祝等活动仪式非常重要,它不仅能让信奉的人更加虔诚,还会吸引新的信徒,有时候浩大声势还会吓退敌人,在稳定人心方面起到过很多作用,在鼓动人心方面也功不可没,就像某个国家国庆节阅军仪式就是展现实力、吓退敌人的,两国打仗开个大会、大家一起喊口号就可以鼓动士气,这一点岱赤兰的黑特勒就是个中楚翘,每种宗教都有各种仪式也是彰显神的力量,提高人们的凝聚力。这种祭祀仪式在人类历史华语字记载前就开始出现,用壁画的方式记录下来,一直延续至今,可见它的重要性。”

曹蔓说到:“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识一下祭孔仪式。”

袁媛说:“明年九月份回国来看,应该不是难事。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一俩星期。”

曹蔓说:“我才不要跟着你们当电灯泡。”

阿蒙问:“什么是电灯泡?”

曹蔓解释道:“就是我一个人跟着他们一对儿,像个电灯泡一样总是照亮着那俩人,让人家没一点隐私,多余啊。”

阿蒙说:“我跟你们一起,这样你就不用时时跟着他们,就不会像电灯泡了吧?我对祭孔仪式也很感兴趣的。”

穆林很高兴阿蒙想来:“好啊,好啊。”

曹蔓撅着小嘴发表不满:“你想啥呢?我们来不了。9月底,他们工作的,可以请年假回来,我们还要上课呢,官身不自由的。”

“我说基恩斯和克里斯蒂娜怎么不发表意见呢,原来俩人早意识到9月底不能出行了。”阿蒙也很懊恼,“林,到时候多拍照片,多摄像,回去跟我们分享。”

穆林豪气地说:“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买相机、摄像机带上。”

阿蒙也很豪气:“不用买,用我的就行,我的借给你们。”

曹蔓提醒阿蒙:“他们也需要买的,别剥夺了人家买的权利。”

“也是哦,谢谢你提醒我。”

“不客气。”

施密特夫妇笑着看几个小辈斗嘴,觉得有孩子在身边真好,当教授真幸福,身边都是这种懂事的孩子们。

袁媛看着阿蒙和曹蔓的互动,很和谐啊,蔓蔓为什么不愿承认呢,她有点走神。

等曹蔓捅了捅她,她才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都没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吗?”

“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讨论你们家要买相机和摄像机的话,买哪个牌子的好。你想买什么牌子的。”

“我都不懂,穆林做决定就好。”

曹蔓打趣他俩:“哇,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穆林,看来你是你们家里的领导同志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半夜上山

到达岱安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几个人找了个小馆子吃了一顿晚餐,尝到了齐鲁著名的煎饼卷大葱。据餐馆的小老板说,煎饼卷大葱不算是齐鲁的特色小吃,齐鲁南、尤其是琅琊那边的人特别爱吃。大家一看到煎饼,很是吃惊,齐鲁的煎饼不像津沽燕京那边的煎饼那样是软绵绵的,里面打上鸡蛋、抹上酱、卷上油饼,齐鲁这边的煎饼很是硬朗,嚼起来更是劲道,一口要嚼半天才敢下咽,卷上大葱吃起来,更是辣心辣肺。

几个人问起餐馆老板对爬岱山看日出有什么建议,餐馆老板告诉他们:“既然你们有外国朋友,年纪也不轻,应该白天爬山,从红门开始往上爬,那条道是皇帝们都走的登山路,又叫御道,一路上风景很好,人文景观很多,晚上住到南天门去,早上早起爬到岱顶就可以看日出了,你们运气不错,这几天天气非常好,天气预报明天有雾,到了山顶,就是云海,应该更好看,上周好几天都是多云。”

“晚上要登山的话,几点开始登山比较好?”阿蒙问到。

小老板一愣,明白遇到会讲华语的老外了,“从红门爬到山顶,可能需要四五个小时。你们一起去吗?考虑到有五十多岁的老人,你们可能更慢一些,你们需要五六个小时吧?”

袁媛解释:“你别小看我们的教授,他们俩人比我们俩的体力还好。”

“那你们想今天晚上就爬山看日出的话,可以半夜出发,两仨小时到中天门,到那儿差不多一半路程,大约四五个小时能到达南天门,然后再用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达日观峰或者玉皇顶,在那里可以等待看日出。”

“老板,你知道几点日出吗?”

”这时候,大概是5点钟左右。“

“山顶冷吗?”

“冷,不过你们可以到山顶再租军大衣穿,不用在半道租,爬山的时候不会感到冷,到了山顶时才冷,尤其是等日出的时候。”

“能租到吗?”

“应该没问题。山上还有庙,日出之前也可以进去避避风。”

“谢谢老板。”

大家考虑到日程比较紧张,如果第二天才上山等后天的日出的话,时间就太紧张了,万一赶不上回米国的航班就惨了。

要么不看日出,明天早上出发登山下山,晚上回燕京;要么今天晚上就登山,明天早上看日出、下山,晚上回燕京。两种安排都能保证及时回燕京,赶航班不用太紧张。

“所以我们的关键就是要不要看日出。”施密特教授总结,“亲爱的,你想看日出吗?据说泰岳的日出很漂亮。”

“我们爬西虎山和嵩岳都没看日出,这算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吧?而且明天有雾,能看云海日出的机会不容易遇到,林和媛,你们俩可以吗?”

“我们昨天在火车上睡得挺好,所以今晚熬夜爬山应该没问题,不过我们是不是做些准备,毕竟晚上爬山至少需要手电筒吧?还需要准备一些吃的和水。”

“基恩斯和我都带了头灯。”施密特夫人说到。

“我也带了。”阿蒙也说。

“我在莫高窟买了一个手电筒。”曹蔓也说。

“看来就我们俩需要去买手电筒。”穆林笑道,“你们也太有经验了。”

施密特夫人提醒他:“我们还带了便携登山杖,你们要买吗?”

袁媛点头:“可以考虑,我们也需要登山杖,免得最后累得爬不动。”

曹蔓提议:“我们一起先去买东西吧,买些吃的、喝的。”

几个人买了一些东西,背上背包,把行李箱寄存在火车站,一看时间,10点半,得,该去爬山了,几个人叫了两辆出租车就去了登山口。

半夜上山的人真多,大部分是年轻人,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年轻人大多呼朋唤友,一簇一簇的。

刚开始他们碰到的主要是年轻人,这些人边走边说笑,轻松自在,看来大部分是穷游,为了看日出,更为了省一夜的旅馆钱。

有些年轻人看到有老外也晚上爬山,非常不理解,老外也穷游?

听到这些讨论声的阿蒙还给人家解释:“我们不是穷游,是想节省时间看日出!”

这些人看来对老外能听懂自己的话有些吃惊,但毕竟会讲汉语的老外大有人在,就开始夸阿蒙华语好,体力更好,他父母的体力最好!阿蒙已经有点习惯有人把施密特教授夫妇当成他父母来夸了,刚开始还解释,现在都懒得解释了,两拨人嘻嘻哈哈一番,接着赶路。

他们越过了一些人之后,才看到年龄稍大一些的,估计真的是想去看日出,早早就出发了,在山道上走走歇歇,希望能在日出前赶到山顶。

走到中天门的时候,袁媛和穆林慢了下来,实在是其他人体力太好了,袁媛已经开始喘气了,穆林也有点累,山下小店买的两根登山杖,看着包装不错,谁知开始爬山的时候一打开用,就发现是中看不中用的,好在爬到现在虽然有点累,腿还没有打哆嗦,否则跟其他四位一比,真要脸红了,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反应。

俩人再次感慨,回米国后也要开始锻炼身体,年轻人还不如五六十岁的教授,感觉好丢人啊。

虽然是半夜时分,但是月亮很亮,透过薄薄的雾气,让一切都更加朦胧;虽然不是满月,估计离满月也就两三天的样子。

大家虽然是在山洼里爬山,月亮当空照,还是能朦朦胧胧看到两边的景色。

说是爬山,其实就像沿着山道爬无穷无尽的楼梯,尤其是半夜三更的,视野也不是特别开阔,好在月色朦胧,穆林和袁媛俩人新婚燕尔,月色下你拉着我我牵着你,时不时亲昵一下,打情骂俏一番,其余四人假装无视,有时候故意拉开距离,留给小两口足够的空间。

施密特夫妇也是手拉手往上走,一边走一边自己聊天,曹蔓和阿蒙不好意思上前打扰这一对,也不好意思打扰那一对儿,只好俩人搭伴往上爬。

第三百一十八章 山顶取暖

阿蒙还问曹蔓,“这种情况下凑上去,算不算是电灯泡?”

曹蔓笑他,“是啊,是比今晚的月亮更亮的大电灯泡!”

袁媛看到阿蒙和曹蔓俩人走在一起,倒是想给他们创造机会,这一点跟施密特夫妇不谋而合,所以他们四人反而也有意要跟阿蒙和曹蔓制造相处空间。

就这样,这六人有意无意间分成了两两一组,相互间保持着一定距离。

几个人本来还可以快速登山的,现在倒是不紧不慢地上去了。

等他们登到日观峰的时候,山上已经有很多人了。几个人打听到租军大衣的地方,过去一打听,还剩三件超大号的。往回走一段的地方也有,几个人想了想,太阳已经快出来了,没时间再往回走,离估计得日出时间大约还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万一为租军大衣而错过日出的话,就太不划算了,几个人觉得租下大衣给几位女士凑合一下就好了。

租好了军大衣,几个人想找空档的地方等日出,山上风比较大,夹着清冷的寒气吹到身上还是挺冷的,所以他们准备先找背风的地方躲一躲,等日出快出来的时候再过来,但又怕等一会儿过来没地方呆,看不到日出,白白爬了一晚上的山,穆林说:”我们俩不想走动了,你们几个去附近逛逛,我和袁媛在这里等你们,顺便占着位置。”

袁媛也说:“你说我俩还专门买所谓的高档登山杖,能调整长度的,谁知道质量那么次,反而还不如一条木棍好使,要不然我们也能省不少力气。”

袁媛指着穆林背包上挂着的登山杖,调整的关节处锁不紧,根本不管用,如果不是想着下山去退货拿回两三百块,俩人早就把这俩登山杖扔垃圾箱了。

袁媛心疼穆林,让穆林穿上军大衣,自己钻到穆林怀里,俩人贴在一起更暖和,施密特夫人一看,“这方法好,我们也这样在这里等着。”一边说一边把军大衣脱下来,披在施密特先生身上,施密特先生赶紧穿好,把施密特夫人搂在怀里。

曹蔓和阿蒙相对笑了笑,这两对,恩爱得很,我们还是赶快去找地方避风吧。

本来阿蒙是想一个人找地方避风的,可曹蔓不愿意留下来当大灯泡,这两对恩爱得太刺眼了,她得避一避。

就说跟阿蒙一起去转一转,那四个人当然不会表示反对,去吧,去吧,别走远了,太阳快出来的时候,我们叫你们。

曹蔓和阿蒙在附近走了走,找了一块大石,躲在后边,虽然风没刮在身上,但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山上山下晚上的温差还是很大,尤其是爬山的时候最后还赶了一段路,出了点薄汗,再被上山路上的雾气沁润,不论是贴身内衣还是外套都湿乎乎的,刚刚被风一吹,这会儿像穿了套冰衣在身上,阿蒙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

曹蔓看着心中有些不忍,建议俩人也像其他人一样分享这件超大号军大衣吧。

“我还能忍,没关系的。”阿蒙虽然很想,总觉得这样跟一个华国传统的女孩裹一件衣服有些冒犯,看华国剧学华语的时候,电视剧里可是说男孩跟女孩有了亲密接触,就要成一对儿、生活一辈子的。

他虽然对曹蔓很感兴趣,却觉得曹蔓对他没有别样的想法,自己也就没了追求的心思,这时候就不敢造次。

阿蒙虽然学术上很聪颖,在交女朋友方面实在没什么实战经验,在高中时,前两年很多男生都有女朋友了,他却是埋头在读书中,根本还没开窍,第三年为了吸引一个女生去了她经常加油助威的校橄榄球队,却没能吸引到一丝女孩的目光。

等上了大学,虽然有过心仪的女生,他却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俩人根本没能顺利走在一起。现在虽然对曹蔓有些好奇,他却觉得这种感觉不是高中时那种恋爱的冲动,同样不知道怎么相处好。

他想跟曹蔓好好相处,但又害怕跟上一个心仪的女生一样,莫名奇妙地惹人不快,俩人反而越走越远。

他跟曹蔓俩人之间还有文化背景的巨大差异,他更不知道如何处理俩人的关系。

他看过的书中说,跟一个人交朋友,就是要跟对方培养同样的兴趣,聊同样感兴趣的话题,所以他以前旁敲侧击地问过穆林,想知道曹蔓的兴趣和爱好。但对于有关曹蔓的大学生活,穆林只知道有好多男生喜欢曹蔓,可是曹蔓似乎从没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他就更是不知道曹蔓喜欢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喜好。

就是因为阿蒙问过曹蔓的事情,穆林也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对曹蔓感兴趣,回去还跟袁媛说了声,要不然袁媛咋越看越觉得阿蒙对曹蔓有意思呢。

阿蒙却不知道穆林和袁媛都误会了他,他还在为如何跟曹蔓相处而伤脑筋呢。

在这么多不知和困难面前,阿蒙一直有些患得患失,不敢随便说啥做啥的,只能围着曹蔓细细观察,希望能通过曹蔓所说所做能看出她的喜好,她的所恶。

随着他持续不断的观察,他其实越发喜欢曹蔓,觉得曹蔓非常善解人意、跟他的很多兴趣爱好都能契合。

在跟曹爸爸聊天后,他更是觉得曹蔓真不容易,非常自强自立,喜爱中还多了一份吝惜。

只可惜曹蔓话里话外,透漏着要跟他保持一般朋友关系的信息,让他很是失落。这个时候曹蔓提出像另外两对儿一样跟他分享一件大衣,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蔓看他蒙圈的样子,接着说:“没关系的,我可不愿意看到你被冻感冒了,你就当我们俩来了个大hug。”

她一边说一边脱掉大衣,披在阿蒙身上,自己站在阿蒙一边。阿蒙就把另一边的军大衣袖子套到胳膊上,示意曹蔓,让她也把一只胳膊伸进另一只袖筒里。

曹蔓觉得这样穿,俩人胸前门户大开,还是冷,就让阿蒙穿上,她自己站在阿蒙胸前,伸手拽住大衣的衣襟,把两边裹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 伤心往事

穆林和袁媛是脸对脸站着,曹蔓可不好意思,他俩像施密特夫妇一样是一前一后站着,她给阿蒙一个后脑勺,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跟阿蒙脸对脸啊。

这样穿果然暖和多了。

阿蒙轻轻地用两只胳膊把曹蔓圈起来,在她耳边轻轻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曹蔓也轻轻回答。

后背的温暖一阵阵传来,让她记起小时候来,有一年她跟袁媛和袁爸爸一起去看元宵节的花灯,晚上好冷,袁爸爸把她和袁媛裹在自己的大衣里,一边一个,正如此刻。

温温的感觉从后边一阵阵传过来,她觉得好暖和。

自己的爸爸总是想把她培养得更坚强,更像男孩子,反而从来没有这样宠过她抱过她,每年冬天她的手和脚都冻能冻肿了,晚上睡觉前妈妈给熬辣椒杆或者姜水给她洗手洗脚,洗完火辣辣地,睡不着觉。

记得有一年的春节后,她还在上小学,晚上被窝暖热之后,冻疮开始变得又痛又痒,她轻轻走到外边想去卫生间用水洗洗,稍微凉一下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一开卧室门就听见父母的声音,似乎在说她,她忍不住听了听。她记得当时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气愤很伤心。

“你看看蔓蔓,都多少年没买个新棉袄了?从两三岁起就一直穿的是媛媛的棉袄。”

“媛媛的棉袄怎么了?她一年换一件新的,冬天才多长时间?她那衣服也就穿几个月,一洗,跟新的差不多。”

“总归是旧的。今年好不容易攒点钱,你给斌子买新棉袄都舍不得给蔓蔓买,也太偏心了。”

“老家那么冷,老二家又没钱,瞧瞧把斌子冻得,满手满腿都是冻疮。”

“蔓蔓不也是到处是冻疮!”

“蔓蔓能一样吗?就知道在院子里疯玩儿,能不长冻疮吗?她要是回来帮你做点儿家务,或者留在屋里好好读书,家里又不冷,肯定不会长冻疮的。”

“她怎么没帮忙做家务了?她怎么没好好读书了?哪一个学期没有拿三好学生的奖状回来?你怎么就敢肯定斌子的冻疮不是自己在院子里疯玩儿冻出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咱老家的房子屋里比屋外还冷,斌子不是曹家的男孩子嘛,我们现在对他好一些,将来蔓蔓也好有娘家兄弟支撑。”

“谁知道会不会是白眼狼,将来靠不靠得住。”

“那是你娘家兄弟,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跟兄弟媳妇们,让你这个大姐出钱的时候,书信来多勤,现在条件比我们的好了,啥时候给你写过信打过电话?你看我弟弟弟妹,经常跟我们联系,每次回家,不都是大包小包给我们准备吃的让我们带回来?”

邓天凤还没结婚的时候,经常把挣来的钱寄回家,她的弟弟妹妹们经常给她写家信,有时候曹定国去找她的时候,她正一脸笑容地读家信。

“我弟弟他们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多忙啊,也不容易,你还计较那个?再说了,你敢保证将来你弟弟妹妹们不需要咱们的时候,还会经常写信打电话?”

“好好好,咱们当大哥大姐的,谁也别嫌弃谁。别忘了,你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再说了,你家需要钱的时候,我也没眨过眼不是?你今天竟然为了一件小侄子的棉袄跟我闹,也不知道谁是白眼狼。”爸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怒气。

曹蔓知道那件棉袄,是春节回老家的时候,父母给曹怀斌的新年礼物,曹怀斌还到自己跟前显摆大伯大娘买的新衣服。

当时的曹蔓很伤心,她真的没有穿过父母买的新棉袄,每年都是捡媛媛的旧衣服,媛媛比她个子高,长得快,每年都要买新衣服,旧衣服就留给她穿,如果俩人是同姓的话,老师和同学们都要当她们是亲姐妹俩了。其实这两年,袁媛的旧衣服她穿上并不合身,太大了,空空旷旷的,并不暖和。

她当时哭着跑到爸爸妈妈跟前闹着也要一件新棉袄,不仅被爸爸给了一巴掌,还被妈妈训斥。妈妈骗她说斌子那件衣服不是爸爸妈妈买的,别听他瞎说,秦姨给的这件棉袄,多漂亮啊。她哭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止住了伤心。

其实她不在乎穿袁媛的旧衣服,可是她真的没觉得爸爸爱自己,尤其是花钱给曹怀斌买新衣服而没有她什么事儿的时候,所以才想着去闹一闹,看看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她。

曹蔓听墙根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件衣服果然是爸爸买的,他果然更喜欢堂弟不喜欢自己!

她忘了自己又疼又痒的冻疮,木木然回到房间钻进被窝,久久不能入睡,以前虽然怀疑,但至少没亲耳听到爸爸对自己的嫌弃。

她想着爸爸为什么更喜欢老家的弟弟而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学习还不够好吗?是因为自己没有帮妈妈做晚饭还是没有帮妈妈洗衣服刷碗?

这些她都尽量去做,是妈妈心疼她的手,天一冷就不让她做了,她怀疑爸爸妈妈以前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她是爸妈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父母自己没孩子,所以才把她留下了。

现在曹家有了弟弟,曹爸爸当然要更喜欢弟弟了,要不然为什么爸爸都舍不得给她也买件新棉袄呢?

大院里有个小朋友说爸爸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所以才对她堂弟更好。她也觉得有可能,总之自己是被抱养的不知道谁家的女孩子,也只有妈妈疼爱她。

她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免得哪天爸爸不想养她了,又要把她扔回垃圾箱,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为啥要把自己扔进垃圾箱里?也是不喜欢女孩子吗?

当年的小曹蔓就这么胡乱想着,想到伤心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怎么擦也擦不干,最后就任其流淌了。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一早妈妈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吓了一跳,小丫头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妈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问她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她不想让妈妈知道,就没敢说实话,只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不舒服。

好在下午妈妈下班回家发现曹蔓的眼睛已经消肿了,她也就没当回事儿。

第三百二十章 记忆中的温暖

第二天等曹蔓去袁媛家找袁媛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袁爸爸:“袁叔,我是不是爸爸妈妈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袁爸爸以为是曹家俩大人又跟自己孩子开玩笑了,“是啊,我们哪想到能从垃圾箱里捡了个大宝贝。”袁爸爸的承认让曹蔓的心情跌至低谷。

“怎么了?”袁爸爸蹲下来问曹蔓。

“我爸爸是不是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

“没有啊,你可是你爸爸妈妈的心头宝。我和你秦姨也都非常非常喜欢你。”袁爸爸把曹蔓抱起来放在膝头,“给袁叔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呢?瞧这小嘴儿撅的~”袁爸爸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想去看灯,我爸爸妈妈说太冷了,不想让我去看,我妈还怕人多我被别人抱走了。”曹蔓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这话可真的是爸爸妈妈今天刚说的,她不想让袁叔知道自己不高兴的真正原因,万一大家觉得她不够好,把她再次扔掉可怎么办?

“这事儿啊,到时候我带你和媛媛去看灯,好不好?”

“袁叔你太好了!”

元宵节晚上,袁叔叔果然过来把她一起带上去看灯了。灯展真漂亮,各种各样的灯让她看花了眼,但是让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袁叔叔温暖的大手,一直拉着她们;有时候花船走过的时候,袁叔还把她们俩抱起来,一边一个,看得可清楚了;媛媛说冷的时候,袁叔叔还把她也一起揽进他的大衣里暖着,那感觉比贴在爸爸办公室的暖气片上还暖和,一如现在,阿蒙站在她身后,把她揽入怀中。

曹蔓还回忆起那些个暑假里,爸爸总是对住在自己家里的堂弟们更加关爱有加,今年回来,爸爸更是要求她帮助小堂弟出国,她为什么就没受到过这种关爱呢?虽然后来她明白了自己就是父母亲生的女儿,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让爸爸一直很遗憾吗?遗憾到去全力扶持叔叔家的男孩子?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从眼里漫出来,她不敢动,更不敢去擦眼泪,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两滴……

阿蒙两只手抓着大衣边,抄在胸前,把曹蔓裹在大衣里,突然手上温热的一滴,他怀疑是不是鸟屎碰巧滴到了手上,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小鸟飞过的痕迹,正想动一动,第二滴、第三滴接连滴下,他才意识到应该不是鸟屎,难道是蔓蔓的眼泪?为什么哭?自己要怎么办?要问问吗?要安慰她吗?要给她一个更紧的怀抱吗?阿蒙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不知道该怎么办,僵硬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有人群从旁边经过,“赶快,赶快!太阳快要出来了。”

刚好,他们也听到了袁媛叫喊他们的声音传过来。

曹蔓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身体也跟着动了动,阿蒙赶紧松了手,曹蔓脱离了他的怀抱,阿蒙一下子觉得身前冷了不少,赶紧把大衣脱下来披到曹蔓身上,说:“我们去看日出吧。”曹蔓低着头往山边走了两步,顺势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才抬起头来看向天边,用欢快的声音说:“我们赶快过去吧,他们肯定要等急了。”

阿蒙很惊讶曹蔓的表现,她刚才肯定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现在却装作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吗?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装作不知道她哭过?

山边已经站了好多人,大家都在面向东方翘首以盼,只有袁媛和穆林他们频频四顾,看见他们过去,赶紧招手,阿蒙领着曹蔓很不好意思地从人群中穿过,觉得像排队加塞了一样。

刚站好没一会儿,就看见红红的太阳从远处的云海里冒出来,一点、一线、一个月牙,啪!感觉整个太阳一下子就跃出来了,落在云海边上,炫目的光芒撒在云海之上,射到旁边的山梁上,满眼一片金光。

阿蒙看着眼前的曹蔓的背影,正拉着袁媛的胳膊兴奋地说着,曹蔓的头发上也被染上了一层金边,他越发觉得曹蔓像谜一样了。

几个人虽然看过很多次日出,还是跟其他游客一样激动不已,尤其是当天还有低雾形成的云海在半山腰翻腾,让日出更显壮观。

太阳一出来,山顶就没那么冷了。

既然日出、云海看过了,游客们开始散去。他们在附近逛了逛,本来还可以去玉皇顶,据说是最高峰,在另一个山头上,袁媛实在是不想往上爬了,她怕再往上爬就没力气下山了,尤其是刚才看日出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越休息越累,两条腿越发不想动了,她建议说自己可以在碧霞祠等着大家,让其余几人去一下玉皇顶,别留遗憾。

大家想了想,景色应该大同小异,还是别留下袁媛一个人,万一分开,随着游客越来越多,人多了不好找人,反而容易耽误行程,最好大家一同行动。

袁媛很不好意思,说拖了大家的后腿,她请客请大家在山上吃早餐。日观峰也有早餐提供,不过听说天街上的选择性更多,大家就决定一路下山,走到天街去吃饭,吃完饭再好好赏景。

离开前,他们把军大衣退了。

到了天街,很多小吃店都推荐煎饼卷大葱,昨天晚上大家刚尝试过,施密特夫妇觉得一晚上嘴里都一股葱味,这也是俩人爬山时不愿跟其他人走近的原因,觉得太熏人了,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阿蒙是觉得吃了几块儿口香糖才把满口的葱味压下去,绝对不敢再吃。

几个人点了几碗泰岳三美汤和一些猪肉白菜包子,泰岳三美说白了就是白菜豆腐汤,第三美指的是山泉水,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又累又饿的缘故,这白菜豆腐汤还真显美味。

下山的时候阿蒙有点心不在焉,曹蔓不清楚阿蒙有没有看到自己流眼泪,也不好意思跟阿蒙走得太近,反而借口照顾袁媛,搀着她的胳膊当了牛皮糖。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点不习惯

穆林感觉到俩人的怪异,干脆跟阿蒙走在一起,并且打定主意,如果阿蒙对曹蔓感兴趣的话,他一定要把她推销出去,天天霸着自己的老婆,照顾老婆不应该是他这个当丈夫的来吗?曹蔓凑在自己老婆身前,让他都失去了趁机跟老婆亲热的机会。

可是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主动挑起这种话题,总不能跟娘们儿一样八卦。

所以俩人的话题又从天气开始聊起,到这次的旅游见闻,阿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貌似无关的问题,“林,我们在路上的时候,我跟曹先生聊天,他说华国的孩子做错事都是要被打屁股的,不论男孩女孩,是真的吗?”

“也不全是,一般男孩子被打的多,女孩子被打的少,毕竟一般男孩子更调皮。”

“你和袁媛小时候也被父母打过?”

“我挨过打,一两次吧,实在是父母忍无可忍了。媛媛没听说她挨过打,她父母应该很宠爱她的。”

“那你知道蔓蔓有没有挨过打?”

这小子真的关心曹蔓!穆林心里想着,面上不动声色,“这我真不知道,媛媛肯定知道,她们俩一起长大的。你可以问问媛媛,曹蔓的事情她应该都知道。”

“她们俩关系真好,跟我一起长大的小朋友们现在已经分散在世界各地了,轻易见不着面。”阿蒙感慨。

“我也是!不过大部分朋友还在华国,这次回来,可惜连住在燕京的都没有全部见到,一工作就身不由己了!”

“是啊,所以有时候觉得留在学校当教授也不错,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项目,还有几个长假期可以自由安排。”

“你博士毕业后准备留校了?”

“目前是这么打算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研究课题。”

“具体在研究什么?”

“主要是研究动物和人脑的。”

“我听媛媛提起过,蔓从本科开始一直都在做这方面的研究,难道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刚刚开始没多长时间,也就最近几十年而已,未知的东西太多,大脑又是生物体内最复杂的器官,不像其他器官的细胞功能单一。大脑不仅像计算机的cpu会完成计算、发送指令,还包括硬盘、内存、数据传输,估计再有几十年,综合研究才能有初步成效。”

“这么一想,也是!我做软件的,就很佩服那些做硬件的,计算机硬件的发展日新月异,才能让软件有了以前不敢想象的空间。”

“是啊,现在各行各业都离不开计算机。像我们做大脑数据分析,收集到那么多信号,就必须跟你们计算机系合作,让那边的研究生帮我们做软件部分,我们才能更快地做信号处理、大数据分析。”

阿蒙趁机跟穆林讨论了一下他的数据分析模型,主要是算法,想知道编程一个这样的模型需要多长时间,这样他跟计算机系的学生合作起来就心里有谱了。

“除了校内合作,你们会做校际合作吗?”穆林问道。

“会的,有时候一个科研项目太大,会有好几个学校的教授一起拿下,然后分工合作,各研究一小部分,再把科研成果合起来做综合研究。这种情形在华国也会有的吧?”

“是的,我跟媛媛认识就是因为我的导师和她的导师合作项目,我们在一起做项目做了两年多。”

“这用华文来说,你们是有缘分。”

“是~而且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合作,我们相互之间很了解,能娶到她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穆林对这点很认同。

“媛和蔓蔓性格一样吗?她们俩看起来真像亲姐妹。”阿蒙想知道更多。

“她俩性格还真不一样,据我的了解,袁媛看起来像个大姐姐,很会照顾比她弱小的蔓不受同龄人欺负,她又很温柔、一点儿也不强势,很像传统的华国女性,曹蔓看似像个小妹妹,关键时候却会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媛媛,内心很强的。”穆林想起曹蔓跟自己的几次谈话,真的觉得曹蔓像个护崽的母老虎,咄咄逼人,更加庆幸自己娶的是袁媛,但又不好直说曹蔓像个母老虎,只拐弯抹角说她像个大姐姐,说完又觉得太隐晦,加了一句,“有时候她的表现很man。”

“是的,蔓蔓这名字起的很对,她确实有她妈妈期望的藤蔓那种温柔,也有英文man的那种闯劲。”阿蒙深表赞同。

穆林心想,这是不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啥都是优点?他说man,是想说她很彪悍,哪是想说她有闯劲?!阿蒙绝对是误解了他。不过说不定这俩真有戏,还是找机会让媛媛来说好话吧,自己对曹蔓真的是想敬而远之。

穆林不由地想多说一些,“媛媛跟蔓一起长大,蔓小时候的事情媛媛都一清二楚,据说蔓的爸爸更喜欢有点儿男孩子气的媛媛,所以喜欢让媛媛带着蔓,希望让蔓也沾染一些男孩子气,可我总觉得媛媛那不是男孩子气,她只是有些大大咧咧而已,我觉得蔓才是有一种男孩子的义气、骨气、傲气。有时候我感觉蔓就像我的情敌一样,就像现在。”

阿蒙顺着穆林的手指看过去,曹蔓正揽着袁媛的腰,袁媛搂着曹蔓的肩膀,俩人像连体婴儿似的正漫步在石路上,不时歪头跟对方说一句,那亲密的姿态、宠溺的眼神,阿蒙突然很理解穆林的感受。

“在米国没看见她们这么亲密过~”阿蒙心里猫抓似的,不断萦绕着lesbian一词。

穆林看了一眼阿蒙,就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没好想法,“在华国,同性间这么亲密没什么的,男孩子可以勾肩搭背走路,女孩子们可以手牵手逛街,哪儿像在米国,稍微亲密一些都要被贴上gay或者lesbian的标签了。”

“是吗?”阿蒙希望这是真的,心落下了一半,往四周看了一圈,还真看到有其他同性年轻男女勾肩搭背的,“刚才真没注意,你一提,我还真……”阿蒙很含蓄地示意穆林看周围的亲亲热热的男男女女们,“有点不习惯~”

第三百二十二章 旁敲侧击

穆林反而开心地笑起来,觉得有阿蒙给自己垫底,感觉不错,他拍了拍阿蒙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戏谑,不过还是走向袁媛和曹蔓,打断了俩人。

“你们在说什么呢?”

袁媛回头一看是穆林,“不告诉你!”

曹蔓打趣他们,“得,有人吃醋了,好吧,我不当电灯泡了,离你们远点儿。”曹蔓笑嘻嘻地走开,一边走一边交待穆林,“照顾好媛媛,她腿都酸了。”

“我背你下山,行吧?”

“看你们说的,我又不是泥捏的,下山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你能背我一路吗?别吹大气!”

这娇嗔中夹杂着的埋怨让穆林身形微顿,忙道:“等一下,媛媛,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曹蔓,来帮我一下。”穆林指着旁边的一个商店。

“要买什么东西啊?不让媛媛给你参谋,反而要我帮忙?”

“我给媛媛再买个登山杖,你给参谋一下。”

“这个好!媛媛,等一下。”曹蔓冲袁媛抛了个媚眼,跟穆林快步向商店走去。

阿蒙看着离开的穆林和曹蔓,想了想,走向袁媛。

他走到袁媛身边,问:“他们去干什么?”

“再买一套登山杖。”袁媛笑道,“我们上山前买的不行,真不好意思让你见识了一下华国制造,很多时候就是质量差的代名词。”

阿蒙安慰道:“这并不能代表所有华国制造,这样的生产厂家是生存不了多长时间的。”

“是,但毕竟有一批人受害,就像穆林我们俩。我小时候华国的产品特别强调质量,不讲究包装的,现在有点反过来了,特别讲究包装,反而不追求质量了。”

“很多事物在发展的过程中都容易overkill。”阿蒙想说有纠枉过正的现象,不知道华语怎么说,只能英文凑了。

“阿蒙,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也不是时时都善解人意的,比如刚刚我和穆林谈论到华国父母打孩子的问题,spank,我就很难理解。尤其是对女孩子,比如你和蔓蔓,小时候也挨过打?”

“我没挨过打,蔓蔓,……”袁媛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曹蔓的小时候。

“蔓蔓的爸爸跟我说,他打过蔓蔓,还说即使现在,如果蔓蔓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他还会打的。我就特别不能理解,蔓蔓那么可爱的女孩,会为了什么事情被爸爸那样惩罚呢?”

“这个啊,我还记得有一次是她跟她弟弟抢玩具,她被弟弟打破了头,去医院抢救的时候,亏得有外国人帮忙,才及时抢救过来了,那次要不是她差一点没命了,她爸爸可能真会打她一顿的,再说了,华国孩子被父母打一顿,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是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吗?怎么还会为抢玩具被打?”

“哦,是她的堂弟,就是他的爸爸的弟弟的儿子。”

阿蒙把这句话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哦,cousin。”

“是的,以前每逢暑假她爷爷奶奶都要带着她的堂弟们一起住在蔓蔓家,这样她父母白天上班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可以一起看顾这几个孙子了。”为了不用解释复杂的关系,袁媛直接用英文解释的。

阿蒙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她抢的是她堂弟的玩具?”

“我记不清了,应该是蔓蔓的玩具吧,毕竟是在蔓蔓家。”

袁媛当真记不起来了,曹蔓的玩具十有九八是自己玩过的,玩腻了就送给曹蔓,但她不敢保证当时争的玩具不是曹父专门给侄子买的男孩爱玩的,毕竟曹蔓小时候很多衣服、玩具都是袁媛用过的,但那都是女孩子们爱玩的,男孩可能会不喜欢,也不会去争抢吧?她不确定,不过她可没想告诉阿蒙。

“她爸爸很不喜欢她吗?蔓蔓的玩具就应该是蔓蔓的,堂弟们想玩玩具应该提出请求被答应才行,为啥她爸爸就打她了呢?”

袁媛很诧异阿蒙竟然问也不问就站在曹蔓一边,喜欢不应该建立在扶弱的基础上,那样以后总是会被当成弱小的一方,而且她不得不提醒他另一个华国文化中的一条,“阿蒙,你那是米国的规矩,在华国,大的孩子要让着小的孩子。在华国很多家庭,当哥哥姐姐的更要让着弟弟妹妹们才行。”

“不公平啊!”阿蒙小时候也跟爸爸妈妈抱怨过不公平,爸爸妈妈告诉他各人的玩具就是各人的,想玩哥哥姐姐的就要争取他们的同意,同样的,哥哥姐姐想用他的玩具,也要争取他的同意,没说他可以随便玩哥哥姐姐的东西。

“是不公平,不过其他时候蔓蔓的爸爸对蔓蔓还是挺好的。”

阿蒙想问袁媛知不知道曹蔓为什么会哭,又不知道怎么提起,总不能说曹蔓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流眼泪了,这样说出来总是不妥,在华国一个男孩子不能随便抱一个女孩子吧?“蔓蔓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吧?”

“是啊,华国的计划生育要求一对儿夫妇只生一个孩子,我和蔓蔓都是独生子女,否则父母就会被公司严厉惩罚的。穆林父母比较运气,赶在计划生育没被强制执行前有了他,他还有个姐姐。”

“既然没有其他孩子,蔓蔓爸爸怎么会不喜欢她呢?难道是她妈妈领养的?”

“当然是亲生父母!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只是希望她是个男孩子而已。我们俩小时候,性格很不一样,我爸爸总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不好,而她爸爸特别希望她像我一样像个男孩子,蔓蔓小时候不仅文静,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她爸爸……”

“她小时候很爱哭吗?”

“她感情细腻,有爱心,看见电视里小动物受伤她都会流泪,演员还没流泪呢,她就哭得稀里哗啦。”袁媛可不想阿蒙误会曹蔓,接着说:“不过她很坚强的,很少为自己的事情哭泣,我都好多年没看见过她流眼泪了。”

袁媛想到几年前在青大被贾宏光折腾得憔悴,也没见她流泪。“她要是哪天流泪了,肯定是有过不去的大事让她伤心了。”袁媛断言。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会不会爱她

阿蒙听得心里一突,觉得手上曹蔓眼里滴落的地方开始炙热起来,那会儿曹蔓肯定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儿了吧?否则不会眼泪止不住,后来也不会刻意掩饰。

难道又是为了她的堂弟们让她感到不公平了?他想起来曹蔓跟爸爸从厨房里出来时苍白的脸色。

“蔓蔓不喜欢她的堂弟们?”

袁媛答道:“还行吧,小时候的事情,即使是亲兄弟姐妹,也会有闹矛盾的时候,长大了就好,我看蔓蔓对她的堂弟们都挺好。这次回来,她还惦记着给堂弟们买了价钱不低的礼物呢,不过让我惊奇的是她给很少见面的堂妹准备的礼物更好。”

“她堂妹很少到他们家吗?你刚刚不是说暑假里她的爷爷奶奶都要住在她家带她和cousins吗?”

cousin一词不分男女,不分堂亲还是表亲,包括范围太广,不能怪阿蒙糊涂。

“她堂妹比她小十来岁呢,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外公外婆,外公外婆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妈妈的父母,也是grandparent,但在华国要称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是指爸爸的父母,分得很清楚的。”

这一点阿蒙还真不知道,因为华语电视里,老人都被称为爷爷奶奶的。

“哦,华国人结婚了不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吗?”这也是阿蒙从华语电视剧里得来的经验。

袁媛想了想,觉得既然想撮合阿蒙和蔓蔓,就应该让他了解一些真实情况,所以说起曹蔓的事情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小叔小婶,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孩子就留给了外公外婆,她小婶觉得爷爷奶奶喜欢孙子不喜欢孙女,怕孩子跟着受苦,像蔓蔓暑假的时候,她妈妈也是舍不得把她送回爷爷奶奶那里,才宁肯让爷爷奶奶带着俩孙子住到自己家里,就是怕蔓蔓回到爷爷奶奶那里受到的照顾会远远不如堂弟们。毕竟住在自己家,在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内,蔓蔓还不至于被轻慢。”

阿蒙很是不理解,“既然不信任,为什么不能请个保姆呢?”

袁媛觉得好笑,感觉阿蒙颇有“何不食肉糜”的劲头,她笑了笑,才道:“那会儿,父母的工资都不高的,而且他们家有些……困难,家里挣钱的人少,花钱的人多,需要能省就省的。”本来袁媛还想说曹蔓家有外债,可一想这外债又不是为了曹蔓自己家欠下的,说出来平白让阿蒙看不起,所以临时改变了一下说法,毕竟也是实情。

这一点阿蒙倒是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很多米国家庭都是男人做工挣钱,女人在家带孩子,一家人靠一个人的工资生活,很多家庭也是很拮据的。

阿蒙觉得自己对华国文化的理解还只是点皮毛,想多了解一些,又不知道从何开始问起,比如说起曹蔓的小叔小婶去其他地方工作,为什么不带自己的孩子一起去?如论如何,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换工作换城市的时候,他们都是要跟着搬家的,刚开始他们姐弟几个人都很不高兴的,每次刚刚在学校交到朋友,就又要换到新的地方去了。

后来,好似习惯了,而且他的兴趣也转移到看书上了,朋友是有,但并不在意有没有无话可说的好朋友,毕竟他跟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还有联系,所以并不觉得孤独。

而跟着父母,经常有父母的关注,虽然小时候不觉得,现在反而觉得有父母的管教和爱护,对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很不理解为啥华国人就能把小小的孩子留给别人,自己远走他乡。

不过他觉得这样的问题太多了,还是集中在曹蔓身上比较好,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听你说蔓小时候差点被打死,亏得有外国人帮忙才抢救回性命?”

“是啊,当时刚好有外国人被送过去抢救,很多能力好的大夫被紧急调过去,所以蔓蔓被送过去的时候,也沾了光。”

“谢天谢地,否则是我们生物物理界的一大损失。”

“是啊,亏得也没被打傻了。她妈妈一直把那个晕倒的外国人父子当救命恩人呢。哦,还是米国人呢,晕倒的是老爷子,做考古研究的,那天是突发奇想到我们那里拜访关帝庙时发病的。蔓蔓是那个儿子抱进急救室的。”

“父子俩都是来华国考古的?”

“不是,那儿子是大学刚毕业,跟着父亲来旅游的。哦,对了,他跟你们一样是做生物物理研究的,蔓蔓报考大学的时候,选这个专业,也是因为那个人跟她说过,生物物理很有趣。”

阿蒙心里一动,问道:“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哪儿有。那会儿就记着当面说谢谢了,再说了,那会儿大家都害怕跟外国人联系。”

“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蔓蔓还说过,如果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话,还可以上网搜搜,说不定当年的大哥哥已经是哪所学校的教授了呢,俩人还能讨论讨论。”

阿蒙有些失望,本来还想问问是不是他认识的人呢,可惜袁媛和曹蔓竟然连名字也不知道。

一二十年前的事情,再问也没什么意思,他就转了话题:

“媛,蔓蔓是不是有伤心事?我感觉她离开家后心情很不好。”阿蒙难得开了一次玩笑,“难道是回到家乡看到初恋男朋友结婚了?”

白人男生也好八卦啊,媛媛心想,她赶紧澄清,“蔓蔓哪有交过男朋友?她有伤心吗?我看她挺高兴的啊,你看错了吧?会不会是因为回家时间太短了?肯定跟男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还想撮合两位呢,这种事情一定要讲清楚,“哎,说起她交男朋友这事儿我就发愁。喜欢她的人排长队,可是,唉,可是她没看上一个,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我真的闹不清她怎么想的了。”

她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阿蒙,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问吧。”

“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那你会不会……”袁媛回头看了一眼曹蔓离去的方向,“喜欢蔓蔓,我是说,爱她?”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回归

阿蒙想了想,才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喜欢跟蔓蔓一起运动、一起学习、一起工作,我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愿意失去一个这样的好朋友,所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你想追求她吗?”

阿蒙有些犹豫,他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很好,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连朋友也没的做?

如果是其他人,袁媛肯定要鄙视了,可是对曹蔓的最有可能的追求者,她的条件很宽泛。

何况袁媛也担心他一旦提出来而被曹蔓拒绝的话,按照曹蔓的性格,很有可能开始跟他保持距离,好朋友肯定没得做,所以她表示很理解,非常理解。最好对那死丫头来个温水煮青蛙,水到渠成啥的。

媛媛想起自己对蔓蔓的旁敲侧击,还真是没问出个具体情况,所以自己也不敢随便给阿蒙什么建议。但她肯定阿蒙肯定对蔓蔓有不一样的感觉,要不然,称呼咋从蔓变为蔓蔓了呢。这个问题她忍了好几天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阿蒙,你啥时候开始称呼蔓蔓的,我是说不叫她蔓,而是像我一样叫蔓蔓?”

阿蒙觉得没啥好隐瞒的:“我们从长安回到河东的时候,我跟她父亲挨着坐,她父亲说叫蔓不好听,蔓曹也不好听,所以我就开始跟你们一样叫蔓蔓了。”

这样啊,曹叔这是什么意思?提示阿蒙可以追求蔓蔓?怪不得邓姨还专门找她问过俩人的关系呢。那就让他们俩慢慢发展吧,蔓蔓啊,真的得慢悠悠才行。

“这样也好,你们在一起有很多共同爱好,不一定非要变成男女朋友关系,说不定哪一天你爱上她,她爱上你,关系再进一步才算水到渠成。挺好!不过,我跟你说啊,她是超级慢热型的,需要时间。”

“我明白。谢谢你!”阿蒙说道。

听了这话袁媛有点儿心里不爽,这是几个意思?明白个头?!这是说他不会追蔓蔓,等着蔓蔓倒贴才行?正想说点什么,身旁传来曹蔓的声音,吓她一跳,亏得没多说,否则背后“算计”朋友还被逮个正着,她都没法面对蔓蔓了,毕竟自己答应过蔓蔓,不再操心她的感情发展的。

“媛媛,你做什么好事了,要阿蒙道谢?”

俩人侧脸一看,穆林和曹蔓正走过来,穆林手里拿了一根木杖,递给袁媛,“给你这个,绝对不怕它不好用。”

袁媛忽略了曹蔓的问话,她看了一眼木杖头上的雕刻,“哈,立马觉得自己是老太君了,龙头拐杖啊!这个没法带上飞机吧?”

穆林说:“没关系,也没多少钱,下山后可以随便送给别人了。”袁媛笑道:“好主意!”

曹蔓可没放过她,她生怕好友背后把她推销给阿蒙,她很好奇地看了看他俩,“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

既然现在阿蒙没心思发起攻势,那就别让蔓蔓知道了,袁媛已经想好了说辞,“没聊什么,阿蒙问我一个学术问题,我帮他解惑了。”

“哦?什么学术问题,需要你来解惑?”曹蔓却是不信,觉得袁媛在蒙她,学生物的需要请教学计算机的吗?

自己这专业跟他们的专业唯一能搭上的也就是计算机的计算能力了,袁媛只好顺着这个思路瞎诌,“计算机方面的,关于数据分析的。”

穆林一听,这俩刚才肯定是在讨论曹蔓又不想让她知道,这话题不是阿蒙刚刚跟自己聊过的嘛,这会儿咋就成了他跟袁媛聊的话题了?

他也不挑明,只打趣阿蒙,“出来玩儿,还不忘科研,你需要跟施密特教授提一提,加工资才行!”

“谁要加工资?”刚好施密特夫妇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话。

穆林回答:“阿蒙出来玩儿,心里还惦记着他的数据分析模型,我们觉得就冲这工作态度,也值得你给他加薪。”

施密特教授装作一本正经很严肃的样子:“休假的时候不好好休假,这态度值得加薪吗?”

“教授批评得对,我们再不提工作了,专心下山!”阿蒙大手一挥,“走!”带头往前走去。

剩下这几个面面相觑了一下,不明白平时爱说笑的阿蒙这次咋转性了,也不跟大家斗嘴玩了,耸耸肩,跟上,下山去喽!

一行人下了山、取了行李,很顺利地回到了北京、飞回了米国。

飞回了米国,阿蒙就一头扎进科研项目里,开始了忘我的工作。

施密特教授作为他的指导老师,当然知道他的研究遇到了瓶颈,倒是很理解他的心情,还让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他会尽量协助。

私底下,阿蒙跟曹蔓表示,真的需要的话,他们可以趁机提出对实验室的研究设备更新换代,施密特教授不缺钱,他最近可是拉了个政府资助的大项目,不过曹蔓没动心,据说政府项目是有要求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她有身份问题,没有资格参与啊。

曹蔓跟阿蒙研究的不是同一个项目,她的项目受小白鼠的限制,研究小白鼠在经过不同的训练后在同样的视觉和听觉刺激下大脑的反应。

这个研究只能按部就班地走,所以她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周末也需要去实验室,平时又有很多等待结果的空闲时间,她就在空闲时间里给阿蒙帮忙。

她能帮忙的项目不是政府资助的,她有点儿好奇,阿蒙一次能参与多少个项目?感觉有点儿像上课似的,可以同时做好几门课的实验。

每次她帮了忙,中午阿蒙会请她一起去餐厅吃饭并坚持付饭钱,曹蔓觉得这不是长久之道,就开始带饭上学,中午的时候用系馆里茶水间的微波炉热一热。

阿蒙觉得好奇,曹蔓租住的公寓不是不能做饭的吗?原来曹蔓的房主说他们可以用微波炉,曹蔓这个暑假回家的时候专门顺路买了一本微波炉食谱,她买了个小冰箱放屋里,放些蔬菜鸡蛋,虽然不是特别美味,至少可以吃到便宜又美味的华国餐了。而且能省不少钱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起看照片

尼克还没回来,她晚上也没人叨扰,更没人拉着她出去喝酒,所以她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实验室里加班,顺便看最新的论文和期刊,掌握最新的研究动向。

虽然阿蒙希望曹蔓能帮他,可很多事是曹蔓不能帮的。

他又想跟她多一些交集,就让她帮忙把旅途中的照片冲洗出来,再选一些效果好的,去多冲洗和放大,曹蔓心想这也算是一种帮忙,就答应下来,而且她也迫不及待想看当时都照了什么样的照片。

周四中午,曹蔓拿着阿蒙给的胶卷去了冲洗店,花了二百来块钱,相当于自己差不多半个月的饭钱,让曹蔓一阵肉疼。这阿蒙也太能拍照了,这么多卷!真是土豪啊!

作为研究生助研,她本来工资就不高,这次回国几乎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还好6月份的工资一回来就领到了,7月份施密特教授不仅没扣他们这三个星期的工资,剩下的假期里还要算成是全职助研,要不然她真的要靠借信用卡生活了。

想想信用卡的高利息,高利贷啊,不到万一真不能借,说不得没钱的话只能先向袁媛伸手借钱了。

周五中午曹蔓又去了冲印店,拿到厚厚一大摞好几袋子三吋照片的时候,曹蔓迫不及待地翻看了一下,她很小心,这可是自己十来天的饭钱呐。

阿蒙照了不少的纯风景片,也有不少单人照、合照,怪不得这么多照片呢。

翻到一张合照的时候,曹蔓不仅一愣,那是一张她和阿蒙的合照,她穿着一套大红传统服装,坐在一头披红挂绿的驴背上,笑颜如花,她记得当时那个年轻小伙子给拍过一张几个人的合影,没想到施密特夫妇还用阿蒙的相机拍了一张。

她只记得当时施密特夫人说了句话打趣她,逗得她忍俊不住笑了起来,而旁边站着的阿蒙正满脸含笑地看着驴背上的她,傻呵呵地,兀地让她想起电视剧里那些傻呵呵的新郎来,曹蔓不由地觉得脸上一热,很有些不好意思,没敢抬头看别人。

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一下,心想要不要把这张照片隐藏起来,手里不由停顿下动作,旁边的小姑娘工作人员不由看她一眼:“照片有问题吗?”

“没问题,挺好的,谢谢!”曹蔓赶紧把照片塞进大信封里,抱起来走出店外。

好在这个店离学校和家都不远,她想先回家看看,把那样类似的照片摘出来,还需要把底片也裁出来,她下意识地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谁知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施密特夫人的声音,原来施密特夫人开车从这条街区过,刚好看到她从冲洗店里出来,手里还抱着几个大信封。

“蔓!出去玩的照片冲洗出来了?”

“是的,施密特夫人。”

“这会儿有事儿吗?”

“没有,正想回公寓呢。”

“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照片吗?”

曹蔓一噎,自己刚才应该说没时间的,这会儿只好应下,“好啊~”

“那你上车,我载你。”

曹蔓只好坐上了车,不过有些后悔,本来还想自己看那些照片呢,刚才没反应过来,应该再找个借口推脱的。

“是回你公寓呢,还是到我们家,还是到基恩斯的办公室?”

曹蔓觉得这会儿施密特教授的办公室人可能会有其他学生,自己公寓有点乱,还没怎么收拾,要不去施密特教授家?他们家自己是去过的,离学校也不远。

今天周五,施密特教授应该不在家,俩人看比一群人看要好。

“要不去你家?”

“好!”

俩人进门的时候,施密特教授正在客厅看报纸,“蔓,你好!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你在家?亏得我们没去你的办公室。我在回家路上看到蔓刚从冲洗店出来,我就带她回来了,准备一起看照片!”

“照片冲洗出来了?太好了,来,来,大家一起看!等一下,我给实验室打个电话,让阿蒙过来一起看,我们刚刚才在办公室谈论过他的项目,刚好可以让他过来一起看看照片,顺便让他的大脑休息一下。”

施密特教授都没给大家反应时间,顺手拿起咖啡桌上的电话就拨了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阿蒙,他正在实验室里一筹莫展、绞尽脑汁想突破呢。

一听说大家都在,要看照片,想了想,刚好有更多的疑问想跟施密特教授接着讨论,说不定曹蔓也能参与讨论,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因为是暑假,学校里人不多,阿蒙每天开车去学校,所以很快,几分钟就到了施密特教授家。

他进门之后,施密特教授递给他一杯咖啡,“快坐,我们就等你了!”

阿蒙笑眯眯坐下,很多照片都是他拍摄的,他当然心里有谱,不过也很期待那些照片出来效果究竟怎么样。

大家坐下来之后就开始一张张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一阵阵欢声笑语。

等他们看到那张傻呵呵的跟曹蔓一起的驴照,大家都觉得好精彩,施密特夫人跟施密特教授说,”这张是我拍的!看我这抓拍技术,非常棒,是吧?”

“那当然。”

“阿蒙,这张你一定要放大一张放在书桌上。”施密特夫人建议。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怎么成?!”曹蔓急了,心想人家都是男女朋友或者小夫妻去拍这样的照片,他们这算什么?阿蒙说,“没关系的,我放家里。”

他想这么漂亮的曹蔓,像个新娘子,他还记得当时驴主人说,他们就像回娘家的小夫妻,他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回娘家,却明白小夫妻是什么意思。

曹蔓笑得那么开心,真的像个新娘子,他对自己在照片里的表现也很满意,嗯,就应该这样不看镜头看蔓蔓!

曹蔓心里着急又不敢表现出来,哎,算了,一会儿私下跟阿蒙说。

大家接着看照片,很多合影都被选出来,准备去放大、多冲洗几张。施密特夫人把选出来的底片收进不同的信封,标识好,“好了,明天我去冲洗,等照片出来了,分给你们俩。”

曹蔓本来还想去冲洗呢,一想自己的银行帐号,还是别逞能了,他们冲洗去吧,自己好好做牛做马做研究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研究瓶颈

阿蒙放下手中的照片,说道:“好了,照片我们看完了,基恩斯,你还有时间吗?我想跟你和蔓谈谈我的项目。”

“好啊,有新思路了?”

“没,我还没想通,我刚才想到了更多的问题。蔓,你也帮我想想,说不定今天我就能开窍了。”

“你们聊,我给你们再煮点咖啡。”施密特夫人起身离开。

“我们现在能收集到很多脑波信号,也能识别一些组合所传达的信息,可是这些貌似能识别出来的相对于我们收集到的所有数据来讲,真的有点九牛一毛。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实验方法和数据收集及分析,要不然感觉自己在浪费精力和时间。”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去分析这些数据,实在是能重复匹配的太少了,而且有些波形虽然会重复,但是传达的意思好像不一样,因为跟时间轴上前后信息结合起来看,应该没有代表我们希望它能代表的信息。”

曹蔓问:“这些数据都是从小白鼠上收集的?”

“大部分数据是从小白鼠那儿收集的,毕竟我们还没有能力大量找其他动物或者人类来收集数据。”

曹蔓接着问:“阿蒙,设备能收集人脑信息吗?”

回答她问题的是施密特教授,“理论上是可以的,这套设备的理论基础就是基于脑电波和神经传输信号,已经有医疗侦测设备投入使用,跟咱们这套设备有很大的相似度,只不过,咱们这个是作为研究用的,探头主要用在小白鼠和其他小动物上,做得不一样。”

“有没有副作用?”

“只是收集数据,跟心电图仪器似的,不像x光,用射线,这设备基本上没有什么副作用。如果真的要在人体上使用的话,需要换一套探头,虽然我们实验室还有一套大一点的仪器,不过那一套探头数量比较少,影响数据的准确性和全面性。”

“我们是怎么确认分析出来的信息的正确性的?”曹蔓不解,在她看来,脑电波传输速度非常快,而且信息量很大,如果想具体到哪个脑电波代表什么信息的话,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像她现在的实验,也是给于小白鼠足够多次的刺激,才能观察到对小白鼠的影响。

阿蒙回答道:“目前是通过结合小白鼠的行为来分析的。”

曹蔓把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这个认知得到了施密特教授的认同。

阿蒙也承认这就是他现在项目遇到的大难题,他们是把小白鼠的动作和接收到的信号结合起来考虑的,比如说小白鼠向左走,那么当时收集到的脑电波肯定含有“向左走”的信息。

现在他们的研究项目做出的假定是,对小白鼠重复施以相同的刺激,小白鼠被训练出来后,他就能做出重复性的动作,那么从它的脑电波中就能得到重复性的信号,这些重复性的信号,跟小白鼠接受的重复性刺激是有一定关联的。如果这些信号代表的是同一种信息的话,那么科学家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解读大脑的功能。未来的某一天,人类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解读动物的思维。

但是他们这项研究遇到的难题不止是数据的识别,还有影响数据的准确性的因素太多。

阿蒙给曹蔓解释了一下遇到的难题。

对不同的人说出同一个词,他们的反应可能就不一样,比如跟阿蒙和曹蔓同时说出“哥特”一词,曹蔓没听说过这个词,她可能会想:这词什么意思?是个人名吗?还是地名?

而阿蒙知道这词,他可能首先联想到哥特式建筑,脑袋里就会翻出一大堆哥特建筑的形象来,这些建筑都在哪个国家,还有可能想到哥特是个名字,他所知道的那个人,那个人的事迹,他受刺激后活跃的脑细胞就会有很多,收集的信息就会有很多,而不是简单地像回音壁一样重复回音“哥特”一词。

他当时在燕京回音壁前,想到的就是,输入大脑的信息如果能被重复回音该多好!所以他回来之后才着手给小白鼠施以同样的刺激,试图能从收集到的数据中找到同样模式的回音信号。

他经过几天的数据收集,已经发现这个想法的漏洞,实在是太欠考虑了,大脑是那么复杂的一个系统,想过滤掉庞杂的“噪音”,真是太难了。

曹蔓感慨:“就像是看着一辆车融入汽车的洪流,想在某个收费站把它认出来,有那么多类似的,难啊。”

阿蒙摇了摇头,“比你想象的更难,就像是把一粒沙子扔进了大海,被海浪推到了海岸边,经过了大海的磨砺,我们要将变了形的那粒沙子拣出来。”

曹蔓点了点头,是啊,大脑很复杂,完全可以跟现实世界对应起来,那些存储了记忆的就像是一个个小村庄、大城市,神经细胞就像是一条条大街小巷,而信号的传输就像是在马路上奔跑的汽车。

人的五官收集到的数据,就像是一辆辆车驶入这个脑中世界,经过有关部门的调遣,去不同的区域提取记忆包裹,然后集中起来处理,再把处理后的反应指令按照要求传输到指定的区域,指挥身体做出反应。

这个比喻他们都觉得很贴切,但是哪怕是明明知道,也没办法对实验进行精确地控制。

对大脑做实验,不像做物理实验或者化学实验,胆大心细,调节好器材或者准确掌握试剂剂量,就能重复实验结果。

他们对活体大脑做研究,同样的刺激,研究对象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比如说,突然对一个人做出一个动作,她可能会吓一跳,第二次第三次再做这种刺激,她可能毫无惊慌反应了。

也可能,前几次刺激没反应,次数多了,就会做出应激反应,很多动物训练就靠的是这个。

可见想读懂一个活体的思维,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曹蔓没敢想过做这方面的研究,她觉得任何研究都要脚踏实地,得一点点来才行,所以她做的研究项目都是很“狭窄”的,比如研究神经细胞结的形成,研究信号在各类神经细胞内的传输,或者是很泛泛的,比如研究来自各个感官的刺激对大脑各区域的影响的对比度。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来帮你

曹蔓也想过要研究更细致一些的神经细胞间的互动,比如,信息的对接和传输的,信息的转换,这可是她从在青大开始参与研究项目就一直念念不忘的想法,可每每都只能由于大脑的复杂,而在外围打转。

她相信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终有一天会弄明白大脑的方方面面,她想做那些开路先锋中的一员。

可她也明白,作为开路先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自己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吗?别来一个南辕北辙白白浪费了短暂的人生才好。自己的研究方法是正确的吗?别站在宝库门口,却死活找不到开门的密码。自己能得到够劲儿的研究工具吗?她在研究过程中,总有一种实验工具能力不够的感觉。

她相信阿蒙也有同样的感觉,要不然也不会打教授新的研究经费的主意。可自己还没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研究成果,贸贸然去要求更好的设备,她是没那个信心能说服教授。

现在阿蒙的研究遭遇了瓶颈,她并不觉得是个烦人的事情,瓶颈也意味着机遇,如果能找到一个突围方向的话,可以趁机提出要求。

曹蔓本来就对自己的专业兴趣浓厚,而且她发现阿蒙的研究项目总是比自己的更进一步、更深入一些,她原以为是像本科时学习专业课时的研究一样要按部就班来,参与了几个之后,她就发现这是她的误解,教授在课堂外的科研方面绝对是根据学生的兴趣来指导他们的。

她喜欢一步步稳扎稳打,那么教授就指导她做稳扎稳打的研究。阿蒙的想法总是有些天马行空,那么教授也鼓励他天马行空的想法,尽量给于支持。

经过暑假里的华国之旅,曹蔓对阿蒙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她喜欢上阿蒙那种文理结合的思考方法,有理科的严谨和文科生的开放性思维,他总是能冒出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也给了她很多的启发。

现在有了能帮助阿蒙的机会,她也很认真地倾听施密特教授和阿蒙的讲解,很认真地思考。

曹蔓说:“如果我们通过收集人脑的信息,是不是更容易确认信息的正确性?毕竟人是可以很容易交流的,并且人是可以有意识自我控制大脑想法的。”

阿蒙说道:“对呀,最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很难找到实验对象的。而且实验对象要发工资,我怕我们没有足够的研究经费。”

“阿蒙,实验对象的经费的问题我们暂且不用担心,因为我们可以在学校内部找志愿者,下周我先给你准备大型动物脑电磁波采集的探头。蔓,你能不能先帮一下阿蒙,临时做一下他的实验对象?你们配合,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加有效地分析数据的方法,如果我们能尽快找到采集和分析方法,写个可行性报告,我就可以去找新的研究经费。”

“好的。”“可以。”俩人应答下来。

师徒三人一边喝咖啡,一边接着聊实验中具体问题,和分析数据时遇到的难题,一直聊到很晚。同样做教授的施密特夫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也没上前打扰他们。

直到他们谈论到了一个阶段,开始要谈具体分工的时候,施密特夫人才走上来打断他们,“大家一起去吃晚饭吧,吃完饭你们再接着聊。”

研究人员做起研究来,总是会废寝忘食,这不,大家对餐厅也不挑剔,也懒得去餐厅,让施密特夫人打电话到附近的一家皮萨店要了外卖,点了一个大皮萨。

吃完以后,几个人依然意犹未尽,让施密特夫人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实验室,看看实验设备。

曹蔓看着小巧玲珑的头套,想象着小老鼠带头套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她做的研究没有用到过这套设备,她问阿蒙:“你现在的研究数据都是用这个设备收集的吗?”

“不是,这个主要是研究信息内容与大脑活跃区,所以头盔内布满了探头。目前我们的数据收集主要集中在脑干部分,几乎所有的指令信息传递都要经过这里,我们只要截取那里的电磁波脉冲信号就可以。缺点是会漏掉大脑不同区域间的信息传递。”

阿蒙接着说:“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做了几年了,已经有了一定的发现。其实最难的还是分析数据,现在大部分时间我们集中在分析内容上,目前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主要是通过观察小白鼠的行动来判别信息内容的正确性。这一部分的信息都是通过脑干传递到身体各部分的,所以我们用的设备是比这一套更简单一点的探头。”

说着,顺手拿起一套设备递给了曹蔓。

曹蔓接过探头,拿在手里翻了翻,所谓的探头像一根宽宽的数据线,表面上密密麻麻的金属点,她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宽度估计能覆盖小老鼠的脖颈。

阿蒙看了她一下,把旁边的一个仪器打开,她调皮地把探头放在脉搏的位置,就看计算机屏幕上闪出一个个大波浪一串串小波浪来,“跟心电图仪器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要不要放在脖子上试试”

曹蔓在国内也做过类似的研究,虽然实验设备样子很不同,不过功能应该是很类似的。

她才不相信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能开始人类数据收集就工作,阿蒙就能研究出什么成果来,不过她还是带了点促狭意味,把探测器放在脑后,看到源源不断的数据被收集到了。

阿蒙去运行了一下分析模型,半天没出来结果,看来对模型来说,这次的输入很是无序无规律的,不过也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毕竟他那是分析从小白鼠大脑信息的模型的,现在这个输入,根本就是无序的。

这个周末,他准备将模型迅速调整一下,不过没有人脑信息,这模型也没法调节。

施密特教授说:“一会儿我给霍普金斯教授打个电话,他那里有一套大的数据探头,可以用在人类大脑上。”

“不用,我们那套坏了一个探针的还在柜子里放着,先试试那个。”阿蒙指着旁边的大柜子,他走过去一边找一边问:“蔓,周末你能来帮忙吗?我需要一些数据来观测和调整模型。”

“好啊。”曹蔓很乐意能帮上忙。

“那好,明天上午我去你公寓接你。”阿蒙很高兴曹蔓能来帮他。

第三百二十八章 病急乱投医

第二天他们早早去了实验室,俩人先讨论了一下,觉得应该从最简单的入手。曹蔓连上仪器,阿蒙开始数据收集了分析,他们为了提高准确度,从简单的指令开始,比如阿蒙说动一下左手拇指,曹蔓就去想这个动作,然后真的做这个动作,阿蒙就把刚刚收集到的重复性的数据流片段解读为“动左手拇指”,再换一句指令,做类似的数据采集和分析,然后把口头指令换成纸片,再来一次数据采集和分析。

这些指令里有相似的词语,比如“动左手拇指”,“动右手拇指”,只有左右的区别,就可以从这两组数据里提出不同的部分,分别解读为左和右,同一条指令下去,虽然收集到的各个数据波都不同,但是能看到其中几条非常相似,他们猜测这个现象应该代表着这些数据波有着相似的意义,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以此为出发点,去分析收集到的数据。

俩人不断地这样采集数据、调整模型、分析数据,不知不觉仨小时过去了,中午就到麦当劳买了两个汉堡,回到实验室接着忙碌。

一天下来,俩人感觉成绩斐然,至少能用软件找出重复频率比较高的匹配数据对来了,他们很高兴。晚上十一点多才随便在二十四小时开门的快餐店吃了饭,阿蒙把曹蔓送回她的住处,才挥手作别,回到自己的住处。

刚刚洗漱完把自己扔到床上,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媛媛的电话号码。

“媛媛啊,终于想起我了?”

“你还恶人先告状,你想我没有?”

“没有,我都忙死了,今天跟阿蒙在实验室里泡了一天,刚刚回来。”

“怪不得上午给你公寓打电话没人接呢,早知道就打到你实验室了。”

“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了。”

“你才是有异性没人性的那个,好不好?回来这么久都没跟我联系。”

“你不是跟阿蒙在实验室泡了一天吗?这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

“我们是在做实验,媛媛,你又想哪儿去了?再说哪儿能跟你比,都不敢打扰你们俩的蜜月期。”

“我可没乱想,就是觉得你跟阿蒙挺有缘的,现在项目都一起做了,小心做着做着就在一起了。最近怎么样了?”

曹蔓心想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跟谁做项目做时间长了就成男朋友?至少要足够了解这个人的家世才行,自己远远没达到那个程度,所以她忽略了袁媛的前半句,回答到:“我挺好的,你呢?婚后生活很不同吧?”

“没有啊,就跟有个异性室友一样。”

“怎么能一样?不过你们俩在复腾将近一年的时间,是不是早就暗渡陈仓了?到现在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你这张嘴,回一趟华国,变得凌厉了啊。你的英语没退步吧?”

“怎么没退步?!最近很多时候阿蒙竟然用华语跟我交谈,害得我的英文又退步了,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所以他跟我讲华语,我跟他讲英语,你不知道,今天中午我们去麦当劳买汉堡的时候,好多人看我们。”

曹蔓想到那个老外说华语、华国人说英语的搞笑场景,忍不住笑了。

袁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也笑了。

阿蒙这家伙,去了一趟华国,不会走火入魔了吧?对曹蔓产生浓厚兴趣了?还是对华语和华国文化的兴趣更高了?但愿是前者,袁媛突然想到阿蒙不会是准备好好学华语,为了以后跟曹蔓的父母沟通吧?

“嗯,阿蒙是有心人,他要追蔓蔓的话,我一定鼎力支持!”袁媛捂着电话筒回头低声跟躺在床上看资料的穆林说。

电话那头的曹蔓突然想到阿蒙的那个数据模型,不同的老鼠都有不同的模型,对不同的人来说,模型是不是也不同?而且他们收集的数据中虽然有些片段重复度较高,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但对于不同的个体,相同的数据是不是代表的意义也会不一样?

如果完全不一样的话,那么他们的研究思路还得需要调整,她想尽快弄明白这件事情,免得浪费的精力太多、拖延的时间过长。

“媛媛,你跟穆林明天有空吗?”

“怎么了?想约我们吃饭?”

“吃饭当然是要吃饭的,不过需要先帮忙。我们在收集一些初始数据调整模型,你和穆林能不能让我们采集一些数据?”

“好啊,我们也很好奇你们的科研项目。”

曹蔓放下电话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替阿蒙做主了,怕阿蒙不需要,赶紧给阿蒙打了个电话。

“阿蒙,明天穆林和袁媛有空,可以到办公室帮忙,我想请他们给你做半天实验对象,你需要吗?”

“太好了!我正愁就你一个实验对象,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还准备这两天让基恩斯抽空当一下我的实验对象呢。我刚才还有了个新的想法,正想找会多种语言的人试一试呢。”

阿蒙没说的是,他现在正在实验室里忙碌,他在预想,同物种的大脑信息是不是可以有共享部分,还是说跟人类语言识别模型似的,大脑信息是不是还跟语种有关。

像穆林和袁媛这样的双语种的是很好的研究对象,而且穆林、袁媛和曹蔓都来自华国,是不是有更多共享的信息碎片?自己学习了华语,是不是跟他们也有更多共同点?

他回到实验室也是想先拿自己当一次实验对象,可是拿自己当实验对象会有很多干扰因素,毕竟自己不能对自己发出突然的动作指令,想到一个动作时大脑已经处于相应信息的工作状态了,不像对其他对象发出指令时能检测到很明显的信息脉冲上的起始点和明显的大脑的活跃新区域。

这种研究以前曾做过一些,可惜那时侧重点不同,只是研究大脑各部分的功能的,也没想着保存录取的数据。

曹蔓太棒了,他正想着这事儿,她就给他找了人过来。

尤其是穆林和袁媛,是计算机专业的,他在华国的时候跟他们讨论过自己的数据分析模型,这个模型是计算机系的几个研究生带领几个本科生合作搭建的,那几个研究生跟穆林是同学,彼此也算熟悉。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光明前途

刚好穆林听同学们说过阿蒙他们这个数学模型,他也对模型提出过建议,所以对这个模型还算了解。

在华国的时候更是跟阿蒙聊起来过类似的话题,让穆林从生物物理的专业角度对系统有了进一步了解。

当时两人的讨论也让阿蒙从计算机理论方面对自己的模型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他从华国回来后花了整个周末跟正在附近公司打工的模型主要搭建者交流,学会了自己如何调整模型。

阿蒙也越发觉得学习一些计算机理论很重要,他原本想得很复杂、无从下手的系统,让穆林一解释,哪些地方需要编程,哪些部分要动态存取,哪些可以设为参数用来快速调整软件运行,纷繁复杂的条件很快被梳理得很清楚明白,软件系统的设计就变得一目了然且合情合理。

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自己就可以动手调整一些参数,改变一些设置,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分析大部分从曹蔓那儿收集到的数据了。

他刚好有模型方面的问题想问计算机系的专业人士,曹蔓就请到了穆林和袁媛过来,这真是及时雨啊,如果曹蔓现在就在眼前的话,阿蒙肯定会上前去给她一个大熊抱的。

穆林刚到公司上班,他想尽快了解有关产品,最近花了很多精力在阅读技术材料,袁媛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攻读一份扫描仪的设计文档,袁媛跟他说要早上去帮忙的时候,他还想推脱,搁不住老婆对自己软磨硬泡地、还施了美人计。

穆林餍足了当然要给老婆面子,松口答应。

谁知经过半个晚上的床上运动,第二天早上穆林就不想起来了,袁媛威胁他今天不去,那她一个人去,穆林以后要加倍偿还。

穆林想到曹蔓对自家老婆的亲密态度,咬牙起床:还是赶紧把这姑奶奶打包送给阿蒙或者其他男人,这样周末曹蔓有了男朋友陪伴,就会放了他老婆!

等俩人吃完早饭赶到思夫坦生物物理系的实验室的时候,曹蔓和阿蒙已经工作了一会儿了,阿蒙让曹蔓按照昨天的流程操作,把自己当了被实验对象,俩人正热火朝天地收集数据呢。

袁媛好奇:“看来你们俩相互实验就够了,还叫我们来,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

“采样的样本数量足够多才有用,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我们这是刚刚开始而已,你们俩是我们的第三号、第四号目标对象,别小看自己的重要性。”

“感情是让我们来当四号、五号小白鼠啊。”

阿蒙赶紧补充道:“我们还需要你们的技术支持!”

穆林好奇:“你这模型运行得很好嘛,还需要什么技术支持?”

“我想把这模型扩展一下,做一些新的分析。”

“哪一方面的?”

“现在我们的算法只是逐步分解数据,从大范围信息中搜索相同模式的片段,假定它们代表的是相同内容,然后再用相同的数据做刺激,看看能不能重复;然后再用稍有不同的数据去刺激做对比,看输出信号的变化;最后再摘选出片段,给予更详细的假设。

我目前只是假设这个模型的合理性,这个需要用很多不同的实验对象来验证这种假设,然后才能进行后续的工作。

另一方面我们总不能靠这样的模型来一个个词语来测试,全世界这么多语言、这么多物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摸索个差不多?而且大脑传递的信息可不是只有语言一项,视觉影像、感官刺激等等很多输入来源,所以我想让系统有点自学能力,让将来的研究能借助现在的系统,不过我知道这个想法可能太复杂,肯定不是现阶段一两天就能做出来的,只是想跟你们讨论一下可能性。”

袁媛感慨阿蒙的雄心勃勃:“你这是想要构造一套完整的人工智能系统啊。”

穆林解释:“他们这种大型数据分析本来就带有人工智能系统的特性,一点儿也不奇怪。”

“也是,”袁媛一点就通,“系统本身的算法可以不必很复杂,关键是数据,数据量越大,学习起来就越快,准确率也越高。”

阿蒙笑道:“跟专业人士讨论起来就是省事。”

“我们可不算人工智能方面的专业人士。”袁媛可不觉得自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当年在大学里就是学了一门课了解了点人工智能的皮毛而已,继续研究人工智能的都是系里的几个高材生、现在还在青大跟着导师读博呢。

“比我们强,我们在计算机方面可算是一无所知。”

穆林笑道:“咱们不要相互吹捧了,计算机本来就只是一种算得上先进的强大工具而已,它也只能是跟其他专业结合起来,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我们就是要跟其他专业合作才能发展。”

“这话是正理。”阿蒙非常赞同,“计算机的计算能力越来越强大,现在计算机应用越来月广泛,互联网络越来越发达,我们这些要分析大量数据的更应该充分利用计算机的优势。”

几个人就开始讨论起这些数据的分析来。

阿蒙毕竟已经在这个领域做了几年了,他有很多分析数据的想法,这些想法不仅让曹蔓有茅塞顿开之感,穆林和袁媛也因此对大型数据分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平时跟天体物理的戚孔胜也有交往,知道天文望远镜采集的数据也是海量的,也是需要用大型服务器去分析数据,但是具体如何分析,就需要两个专业的人士紧密合作。

现在穆林去了休利帕公司,这是一家生产计算机及外围设备的公司,其他专业如物理、机械的人才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他对计算机需要跟其他行业紧密合作的发展趋势感觉更加深刻。

这一点袁媛也是深有体会的,毕竟奥立克公司的大客户们可以说是遍布各行各业。

现在他们跟阿蒙讨论起来就觉得计算机有了互联网的加持,应用前景将会更加广阔,对自己的专业发展更加自信,而阿蒙通过讨论,对自己的研究前景也更加期待起来,觉得如果能跟计算机专业人士好好合作的话,不愁研究不出成果来。

第三百三十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几个人不知不觉讨论到了中午,本来是来收集数据的,还是去吃了饭再回来收集吧,阿蒙说,“你们大家别跟我客气,今天你们来帮忙,我请你们吃饭。”

几个人去了附近一家中餐馆,边吃边聊,吃完午饭几个人才兴高采烈地回到实验室开始真正的数据收集工作。

过了一遍采集数据流程的穆林和袁媛对实验结果很好奇,很想知道研究结果,目前的程度只能算是推测出一些可能的词汇来。

袁媛问到:“我跟蔓蔓他们有共同点吗?”

“我还没比较你们的数据,现在的分析软件对这方面做的不够,得不到什么结果,我们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改善,媛,你和林有没有兴趣暑假里来帮我?”

“我很有兴趣,可是现在太忙了,最近晚上一直在攻读产品的技术资料。”穆林说到,不过他觉得平时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不想把话说死,“等我熟悉现在的新工作,说不定会有时间的。”

袁媛回答:“我倒是有兴趣,就不知道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有时间吗?”穆林问到,他可不想老婆免费加班顾不到俩人的生活,尤其是回米国之后,他们才算真的住在一起了,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啊,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累了有人按摩,晚上还有不一样的生活。

更别说媛媛对自己很宽容体贴、不会耍小性子,比跟自己的老妈相处容易多了,他突然对自己的父亲多了一份同情,暗爽还是自己眼光好,为自己挑了个好老婆。

“阿蒙,你找其他同学吧,人家俩人是新婚、新工作,好多需要适应的。”曹蔓插话了,她一看就是穆林不愿意帮忙,袁媛肯定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特别想帮忙的。

这个项目是阿蒙的,还是让阿蒙去操心吧,她不想带累了自己的闺蜜。

阿蒙说起找人帮忙编程的事情,很是头疼:“现在是暑假,还真不好找人,我上周已经打听过了,大部分计算机系的同学都出去实习了,毕竟实习工资比助研工资可高多了,夏季计算机系的课程都是其他系的学生在修。要不,我也去修一门编程的课,看看能不能自己编程。”

“你要临时抱佛脚?恐怕来不及。”穆林说到,编程可不是一个暑假学几个星期就能熟练掌握的,尤其是培养修改别人程序的能力。

“你知道我上周看到谁了吗?”阿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看着曹蔓说。

“谁?”

“万达,他在上计算机编程课。”

“真的吗?他不是去一个医疗器械的公司实习去了吗?”

“真的是他。他实习没去成,那个公司由于投资不到位做不下去了,所以他就回到学校接着做助研,顺便修两门计算机课程。”

“你要找他帮忙吗?”

“他刚学,说不定还不如我呢,我上学期还跟计算机系的同学学了一些,起码那些程序代码我能看得懂了,怎么调整参数我也学会了。”

他们的程序代码是在学校的一个服务器上存放着的,项目组的人有用户账号,计算机系的同学可以修改,他们生物系的学生可以看、可以安装运行、只是没有修改代码上传文件的权利。

曹蔓好奇何万达师兄的状况,“你知道万达为什么会去选计算机课吗?是施密特教授让他去修的课吗?”

阿蒙摇摇头,“我问过他,他说就是自己对计算机编程感兴趣,所以就选了,我觉得有很多其他系的学生也在选,尤其是有很多亚裔学生,应该是有其他原因的。”

穆林说到:“这个我知道。很多留学生、尤其是华国来的学生,都有生存和经济的双重压力,如果不能赶快挣钱站住脚的话,以后压力会越来越大,毕竟曦谷这里房价和生活水平都在涨,而这里计算机行业这么发达,工资水平又明显比其他行业高很多。如果我是其他专业的留学生,我肯定会转到我们计算机专业的,尤其是最近这两年,这么多新公司蓬勃发展,计算机专业的新毕业生不够用,用人标准也随之降低,有的公司甚至不需要计算机专业毕业,只要懂一点编程就行了,既然已经来了米国,当然要抓住机会,总比还没能出来的学生们更近水楼台一些。”

“也是!我一个同学去了中部一个大学读研究生,他老婆跟去探亲,就在他们学校选修了几门课,现在他去了希雅特的迈韶公司,他老婆随后也进去了,当了视窗系统软件测试员。”袁媛说到。

“我觉得现在除了迈韶,所有的it企业都蒸蒸日上啊。”穆林感慨了一句。

“迈韶怎么了?”曹蔓不解。

“迈韶年初的时候股票大跳水,最近几个月股票还在一点点下滑,我看近期都不会有起色。”阿蒙做股票投资,多少知道一点。

“知道迈韶股票为什么会跳水吗?”曹蔓很好奇,她没怎么关心过it界的新闻。

“迈韶跟约盟的官司打得火热,迈韶要付约盟一大笔巨额反垄断罚款,最近米国政府也盯着它,可以说是外焦内困,很影响股民的信心。”穆林还是很关心行业新闻的。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it公司不受影响,大家不怕垄断,反而更蓬勃发展的原因吗?”曹蔓问起问题来,像个好奇宝宝。

穆林和袁媛都点了点头。

袁媛说:“我那同学和老婆最近都有点儿后悔加入迈韶了,本来都开始接着找工作了,他们公司又说准备给他们做补偿,所以他俩就留下了,毕竟迈韶的工资还不是不错的,想加入也不是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进去的。”

阿蒙也补充道:“对呀,而且大公司现在很缺人,更别说一些提供不了高工资的小公司了,大家都想趁着迈韶被打压的时候快速发展,我看他们就是要分层次找人,像你们这种一直都在学计算机专业的可以高薪去当关键程序员,一些不重要但又很繁琐的,就可以低薪招我和万达这样的只懂一点点的程序员,有你们这样的关键人员把关,我们这样的干一些不难但是很繁琐的编程,用最低的成本就能让工作快速完成。”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生活的压力

袁媛感到好奇,大好时机,刚好掏掏底,她问道:“阿蒙,你学过企业管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听起来也蛮有道理。你也想转行当码工吗?”

“没有,没有。我听我父亲说过,我对自己的项目挺感兴趣,没想着换专业,你们刚才不也说了,你们也离不开我们,咱们互惠互利双赢才好。

我这不也就是临时找不到人,才想让你们帮忙,你们没时间,我才又想要不要自己动手嘛。

你不知道,有了新的想法,我恨不得现在就能用软件模型帮我分析一下数据,一想到这软件系统还需要等别人慢慢编程改善,我就着急。

不行,我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没有生活压力就是好啊,可以专心致志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曹蔓感慨,对阿蒙的亢奋状态充满了羡慕,一听就知道他父亲肯定是企业家一类的大人物,家境富足,而自己连冲洗照片的钱都要考虑再三,真的怕哪一天为了生计自己忍不住也要去学几门计算机课程而转行,她很舍不得啊。

说到没有生活压力就可以专心做研究来,阿蒙觉得应该多说两句:“我也不是没有生活压力,把投资做好,就可以解决一大半的后顾之忧。”

“鸡生蛋、蛋生鸡,我现在鸡也没有,蛋也没有,连下锅的米都没几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拿什么去投资?”曹蔓耸了耸肩。

“蔓,要不我先借给你一点钱,然后教你如何投资,怎么样?”阿蒙希望曹蔓也能专心做研究,千万别哪天转了行。

“那不行,如果是一时生活所迫,借点钱周转一下还行,借钱投资,那可不行。”曹蔓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万一她借钱投资失败了,哪儿来的钱去还债。

“那我先借你点钱做生活费,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去投资?”阿蒙做事很执着。

“你是不是很多钱啊?”曹蔓笑着问,还没见过追着人借出钱的,“还是说你想收点高利贷?”

“不要你利息的!”阿蒙吓一跳,赶紧澄清。阿蒙这态度让袁媛心里一动,他这是动心了?不由来回看了俩人一眼,暗暗吸口气,不急,不急,再看看。

曹蔓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真的不想借钱,再说这跟直接借你钱直接去投资没有区别的。”

穆林觉得这俩人有意思,照他的想法,直接挑明了,让曹蔓当了女朋友,俩人住在一起,又省了租金,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花自己的钱养着曹蔓,何必弄得像债主一样。

他想发表意见,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吧,米国人的想法自己不了解啊,不能瞎掺和,万一弄巧成拙了,阿蒙和曹蔓埋怨他是小事,被自己老婆埋怨,不划算!他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蔓,你没钱了?”袁媛知道曹蔓的性格,知道她是真的不愿借钱,不过她真的缺钱的话,至少会跟自己提的。

“没有,够这个月花的。”

“你是不是又把钱留给家里了?”袁媛问,“其实我觉得你现在都不用给家里太多钱的,毕竟自己还是学生,又没挣多少钱,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你爸妈有工资,也够他们花了,现在终于没什么负担了,你只用劝他们别再节俭就是了,生活肯定越来越好的。”

“我也只是给他们留了几百块,表表我的孝心而已。”

曹蔓没说的是这次旅游确实花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本来口袋就剩几百美元,想跟爸爸妈妈客气一下,谁知道爸爸伸手就接过去了。

想到爸爸要自己帮助怀杰申请米国留学,即使自己不伸手帮忙,这几百美元也要到怀杰手里,当时爸爸根本没问她钱够不够花,她的心又感到猛然一紧。

亏得离开家时妈妈私下给了自己两千华币,有足够的资金付后边的行程花费,而自己口袋里还揣着几十块美元零钱。

还好回来就收到了六月份的工资,否则回了米国连吃饭都要困难了。

“这个月底又快到了,我们马上要发工资了。别担心我,我没钱,肯定会开口问你借的,谁让你现在是我的富婆姐姐了。”

“你知道就好!”袁媛搂了搂曹蔓的肩膀,顺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蔓,你不借我的钱,借媛的钱,不公平!”

“我是她姐姐!”袁媛扬眉。

“我是她师兄!”阿蒙不忿,反应也快,他看到袁媛搂着曹蔓的亲密样子,心里突然想起穆林曾经说过的话,这俩人是太亲密了,他心里有点儿不舒服起来,这么出色的女性可千万别是蕾丝边啊。他有点儿同意穆林的想法了,看来不能让袁媛经常来实验室帮忙。

唉,一边是主动来帮忙的实验对象和模型编程指导,一边是心仪女生的闺蜜,阿蒙内心把袁媛放在天平上挪来挪去,衡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先自己试试,要不还是私下让穆林指导一下,暑假过后,他就去找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同学去!

穆林看了一眼袁媛和曹蔓,他也看不惯这俩人这种亲密,恨不得马上打断,赶紧插话:“说得你们一个个都是富豪似的。还是把那个话题放一边,抓紧看看这个实验吧。时间不早了,媛媛,我们还需要回去采购下周的饭菜呢。”

“好的,林,我已经采集到一些数据了,晚上打电话咨询一下那位计算机系的同学,看看这几天我能不能自己修正一下程序,不行的话,可能会打电话向你咨询一下。”

“没问题。”穆林很痛快地答应,动动嘴皮子,不用动手写程序,哪怕是帮助他看看程序,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太好了!”阿蒙搓搓手,一副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让大家笑了起来。

“将来可不敢当你的研究对象了,要不然,我们心里想的啥,是不是都要被你侦测出来了?”穆林走前还不忘打趣。

第三百三十二章 省钱计划

穆林离开前的一句打趣的话,让阿蒙心里灵机一动。

他从华国回来后趁着穆林他们搬家之前拉着穆林去过了一次酒吧,说是要接着讨教一下用计算机编程做模型的理论。

在酒吧里,免不了喝几杯小酒。酒喝多了的时候,免不了说些别的,说着说着就说起女朋友的事儿了。

穆林说袁媛现在就想给曹蔓找个男朋友,他也觉得很有必要,免得他总看到自己妻子更关心别人。

他还抱怨,据说在青大的时候,追求曹蔓的男生能从东门排到西门,曹蔓竟然没有答应一个,她没有一个走得近的男性朋友,天天追着自己的妻子。他是真担心曹蔓是个蕾丝边,哪天把自己妻子勾走了。

穆林还笑嘻嘻地勾着阿蒙的脖子,据说你们相处不错,没想着跟她进一步发展了吗?

阿蒙当时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只是说跟曹蔓一起工作学习挺舒服的,没想那么多。不过他很好奇那些男生都还跟曹蔓有联系吗?

穆林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啊,据说她跟她的辅导老师关系不错,听袁媛说就因为听到别人怀疑他们是男女朋友,她到了米国之后就跟那人也不再联系了。阿蒙,她要是跟那些男生有联系,我就该感谢上帝了。”说不定哪天就进一步发展了呢,袁媛说她跟男生都没联系,还进一步发展个屁!

听了这话,阿蒙更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了,他还想拿曹蔓当好朋友呢,他总觉得曹蔓将来不可限量,他可不想过两年自己毕业离校俩人就再也不联系了。

现在阿蒙又有些心动。

如果真的能做到“读心”那一步,是不是就可以知道蔓蔓究竟在想什么了?想象着曹蔓坐在椅子上,头上带着复杂的探头帽子,过一会儿曹蔓在想什么他就能收集分析出来,而不用去猜测的话,那也太爽了。

至少知道她是不是蕾丝边,想不想找男朋友,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

如果能进一步发现她心里的痛苦根源的话,他就可以对症下药,让她快乐起来,他就能天天看到开心的曹蔓。

如果他能发明一套无线隐形探测器、能随时知道曹蔓的心愿的话,他就可以天天让曹蔓美梦成真,让她幸福美满。

那时曹蔓会不会爱上他?一旦心里装了他,再不会喜欢其他人吧?他就可以放心进一步发展了吧?

阿蒙越想越美妙,嘴角禁不住扬了起来。

曹蔓看着神游天外、一脸幸福相的阿蒙,忍不住走到阿蒙面前来回摆摆手,“你这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没,没有。”阿蒙似是第一次做坏事还被抓了个正着般的孩子似的,一股热流涌上头,顿时手脚无措。

“那你刚才乐什么呢?”

“我激动。蔓蔓,今天太感谢你了,不仅帮我收集数据,还给了我很多启发,我能给你个拥抱吗?”

曹蔓犹豫了一刻,看来阿蒙今天很兴奋,虽然来了米国之后,经常跟女生见面来个拥抱,却还没跟男生拥抱过,此刻却不忍心拒绝阿蒙,所以她伸出双手,阿蒙一看,赶紧也张开双臂把曹蔓抱在怀里。

过了几秒,阿蒙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曹蔓松了自己的胳膊,并晃了晃身体,“阿蒙,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阿蒙这才松开手,“你等一下,我还有事儿跟你商量。”

“好的。”心里却好奇阿蒙要跟她商量什么。

阿蒙想的还是曹蔓。他最近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自从施密特教授安排曹蔓帮着阿蒙做辅助工作后,白天俩人在实验室里一起忙。

本来阿蒙想着没时间做饭,早晚两餐就在外边麦当劳之类的快餐店打发,午饭在学校餐厅打发,他请曹蔓一起吃。他想得简单:快餐厅要钱啊,而且也不健康,他知道曹蔓似乎钱不多,想着曹蔓在帮他,饭钱应该他来出。

可惜一起吃了一次午餐他抢着付钱后,曹蔓就开始用微波炉做午饭,他晚上试着在家做了一次,米饭还好,肉类吃着像干草一样,特别不好吃。

他意识到曹蔓可能是不敢乱花钱,又不愿意让自己出饭钱,这可怎么办呢?

刚才趁着曹蔓出去上卫生间的时间,阿蒙问袁媛俩人的三餐饭是怎么解决的,袁媛说最近俩人刚开始工作,都比较忙,他们就周末的时候蒸些包子,早餐微波炉一热,又美味又健康又有营养,加一杯牛奶,一个煮鸡蛋,比汉堡好。

周末还炖些牛肉,切成片放冰箱里,晚上回去煮一碗牛肉面,或者包些饺子冷冻起来,也比快餐好。

阿蒙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和曹蔓也可以学起来,所以他想跟曹蔓商量一下,能不能陪他一起去附近的华人超市买了一些速冻包子、饺子存到了冰箱里,他也不想天天吃汉堡皮萨了。

曹蔓一听,这主意还真不错,虽然自己最近用微波炉做饭种类多,可以“炒菜”,可是那个菜真不好吃,说不定还不如买半成品的饺子包子好吃呢,不过商店里的速冻饺子好几块钱一袋,还不如周末自己做,成分自己选,更美味更健康,到时候多给阿蒙准备一些,答谢他在华国旅游时为自己垫付的一些门票,所以她也就一口答应了。

不过曹蔓不想晚上的时候去阿蒙的公寓去,她总觉得晚上去男生住处不合适,还怕阿蒙产生什么想法,觉得自己在跟他耍暧昧,所以跟阿蒙约了下午的时间,哪怕是在那里做一顿晚饭吃,也会很快就离开回到学校去做实验的。

第二天下午,俩人去了附近的华人超市,曹蔓没法煮饺子就没买,她给自己买了几袋速冻包子,毕竟用微波炉热几个包子是可以的。

虽然房主说她可以用冰箱,但她也不想放太多东西进去,平时就在冷藏室放了瓶牛奶和一袋子面包当早餐。

还好这周房东一家出去旅游了,她可以暂时放几袋包子到冷冻室。她跟阿蒙商量,能不能等周末俩人一起包饺子、蒸包子、炖肉,就存在阿蒙的冰箱里,然后每天给她带两个包子当午餐?

第三百三十三章 妈妈来访

曹蔓想自己动手蒸包子包饺子,她给阿蒙的理由是,不知道买来的包子、饺子里掺了什么添加剂,有没有放味精,米国人总认为味精是一种危险的食品添加剂,很反感的,自己包饺子包包子的话,就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食品添加剂。

曹蔓没说出口的理由当然是想省钱,一袋冷冻饺子和包子,好几米元呢,如果自己买肉馅买蔬菜做的话,几块钱能做很多,她现在实在是缺钱花,不能不省。

自己包饺子蒸包子的提议正中阿蒙下怀,他很痛快地答应了,而且曹蔓说了,可以做各种馅儿料的,不会每天都吃一样的,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

阿蒙觉得以后可以早上吃包子,下午带曹蔓一起回到自己的公寓,做一份西餐,第二天中午想吃饺子的话,还可以先煮出来。

吃完饭他再跟曹蔓一起回学校继续做实验,回去的时候给曹蔓带上第二天的早餐午餐,放进实验楼的茶水间也有冰箱里,第二天用茶水间的微波炉加热。这样一天三顿饭,中西合璧。完美!

曹蔓在逛超市的时候,还买了一些芝麻糊、五谷杂粮糊之类的,早上冲一杯热饮,加半杯牛奶,她觉得比咖啡更加健康美味,嗯,更重要的一点,还算省钱。

俩人把大部分的东西放回阿蒙公寓的冰箱里,曹蔓看看冰箱里还有一点早餐吃的牛肉片,嗯,要不先试着做下一碗牛肉面,切一根刚买的葱,葱花牛肉面,好吃看得见?阿蒙一听也心动不已,俩行动派开始忙碌,曹蔓切葱煮面的时候,阿蒙拌了一盘生菜色拉,俩人一人一碗面,一盘子色拉,也算是营养全面了。

吃完饭阿蒙和曹蔓回到实验室又工作了两三个钟头,他回到自己公寓满脑子盘旋起无数个跟曹蔓和实验都有关的念头来,越盘旋越多,很多念头搅在一起,越想越乱,还挥之不去。

阿蒙起身去冲了个澡,机械地刷了刷牙,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大卫-雷特曼的脱口秀没能像以往一样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阿蒙的脑子还在高速运转搅和着,他无意识地站起来,去煮了杯咖啡,端着咖啡杯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阿蒙正在海阔天空想心事的时候,放在咖啡桌上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阿蒙拿起来一看,是妈妈发过来的短信,说这几天可能到弗兰斯来开会,问儿子哪天有空,她要过来看一看。

本来想回短信的,阿蒙想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你好,妈妈,我是阿蒙”

“阿蒙,看到我给你的短信了?”

“是的。你什么时候过来?机票定好了吗?”

“还没有,刚刚定下来我需要去参加会议,我周三飞过去,如果你有空,我就周日再回程,如果你没时间,我周五会议完就离开。”

“我还行,你过来吧,我陪你在附近逛逛。晚上要住我这里吗?”

“不用了,周六早上我开车去找你,我租车,周六晚上会让助理帮我定一个离机场近的旅馆。”

“好的,妈妈,非常期待你的到来。”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阿蒙,晚安。”

“晚安,妈妈。”

妈妈是一个非常爱整洁的女士,阿蒙起身看了看自己公寓的各房间,嗯,接待妈妈应该没问题,不需要再特别打理。

不对,需要把卧室里放的曹蔓的照片收起来,呃,要不然留在那里?哎,再说吧。

他重新坐回沙发,喝了几口咖啡以后,似乎脑袋清醒了一些,开始想更深远的问题。

如果照着那个方向研究的话,研究成果会对社会对国家甚至对整个世界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自己该不该往那个方向走?

会不会某一天成了电影里的邪恶科学家?

想到此,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等妈妈来的时候,要不要跟她探讨一下?对几个孩子,虽然妈妈小事儿都放手不管,大事儿大家都是要坐在一起讨论的,尤其是这种阿蒙自己都觉得前景可能有点恐怖的研究方向,应该算是大事。

第二天到实验室后,阿蒙跟曹蔓说了一下,周六自己妈妈要来,问曹蔓要不要跟着一起在附近逛逛,他们的采购可以放在周日。

曹蔓可不想掺和进阿蒙和他妈妈之间,找了个借口推了,她还想着正好自己去采购,就不用跟阿蒙争着付账了,很爽快地让阿蒙趁机好好陪陪妈妈。

阿蒙一听曹蔓不想跟他见妈妈,心里有点失落,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时机没到,这次要不要让妈妈知道曹蔓的存在?他要好好想想。

周六早上,阿蒙起了个大早,昨天晚上他早早地跟曹蔓吃了顿煮饺子,最后一包,曹蔓可不想阿蒙的妈妈看到阿蒙的冰箱里很多华国食品,她煮饺子的时候顺便把一些华国调味品放到了后排。

吃完饭阿蒙就把曹蔓送回了家,说自己要回去做些准备,好迎接自己妈妈的检阅。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超市买了两包他觉得好吃的速冻包子,并一点点蔬菜,准备明天早上给妈妈做顿早饭。

上周为了熟悉情况,他们俩几乎把各种牌子的都买了一包,哪种好吃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次他还看到有卖饺子皮的,顺便买了几包,准备等明天的时候,跟曹蔓一起去买点做馅儿的东西,他要跟曹蔓学习包饺子、做包子。

回到公寓,把东西放进冰箱,他就开始整理房间,厨房和餐厅已经被曹蔓打扫干净了,他主要是把自己的卧室和书房收拾了一下,把客房里被他堆积的东西放更整齐一些。

他拿起放在床头的照片,看了看,又放下去。

收拾完毕,一看将近九点,妈妈应该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他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明天早上早点过来,他给准备早餐。

一听说儿子还给准备早餐,把阿蒙妈妈施尔曼夫人惊住了,阿蒙在家的时候,虽然也帮她做过家务,厨房却是很少进的,最多也就是切个水果。看来在外求学这几年,非常有长进啊,母怀甚慰。

第三百三十四章 惊喜发现

施尔曼夫人八点钟准时按响了门铃,阿蒙打开房门,把妈妈迎进门,接过妈妈的背包,给了妈妈一个大拥抱。

“妈妈,我很想你。一路顺利吧?会议也顺利吧?”

“我和爸爸也很想你,我这一趟非常顺利。一想到我的小儿子都会做饭了,我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睡不着,干脆早早退了房就过来了。阿蒙,你刚起来还是已经做好饭了?”

“不好意思,我昨晚睡晚了,刚进厨房没多久。不过早餐很快就能准备好,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阿蒙给妈妈拿了一双女士拖鞋,让她换上,引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进了厨房继续忙乎。

施尔曼夫人看着自己脚上的那双女士拖鞋,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还知道要给自己准备一双鞋子,真是太贴心了。

哪儿有当年在家时的淘气不听话的样子,不仅升起好奇心来,想看看儿子还有什么大变化,哪儿坐得住,跟在阿蒙后边就进了厨房。

灶头上放了一个煮锅,上边还放了一层蒸屉,旁边一个小煎锅里刚倒了点油进去,旁边的灶台上放了一碗打散的鸡蛋,还有几个碗里放了切碎的洋葱末、胡萝卜末、青菜末等,看样子阿蒙是准备做omelette。

施尔曼夫人打开冰箱冷藏室的门,看里面放了一些新鲜蔬菜、鸡蛋、牛奶等。再开了冷冻室的门,入眼的就是一包的写了貌似是华国字的东西,“这些是什么?”

“华国店里买的包子。”

“你喜欢吃华餐?”

“当然了。我还会做呢。”阿蒙指着蒸锅接着说,“我今天早上给你蒸几个包子,你尝尝。”

“你现在很能干啊,儿子。我为你骄傲。”妈妈夸起儿子来。

“你还没吃呢就夸我了。这些都是半成品,我们本来想自己做的,这不刚从华国回来,赶实验没时间做饭,这些都是买的半成品。我刚刚跟朋友商量好了要自己做,你如果是下周来的话,就可以尝到我们自己做的了。”

“哦,你有室友?”

“没有,我的同一个课题组的同学,我跟她学的。”

“华国小姑娘?”

“是的。”

“这次去华国也是跟她一起去的?”

“是的,我跟你们提过,施密特教授和夫人,还有两个华国朋友,我们几个人一起去的。”

“你跟她学做华国菜?”

“嗯。妈,你知道我们这些学生,吃饭都很随便的,麦当劳之类的地方常去,这些也不是很健康,我觉得她说得很对,还不如华国的包子、饺子、肉面吃起来快速、健康、美味、安全。她暑假在帮我做课题,我本来想着中午在学校餐厅吃饭的,她不想让我出饭费,说既不健康还费钱,所以我们准备自己做早餐和晚餐,中午在学校里吃一个三明治或者带自己做的包子。”

阿蒙想了一下,补充道,“她说明天要多准备一些下周吃,主要是她做我吃,我提供厨房。”

“哦?那你应该买原材料,早知道我就买明天晚上的机票,顺便看看她,可惜机票是明天一大早的。不过我还是别影响你们的交往,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是。我们都是施密特教授的博士研究生,不过我跟她学习华文,她跟我学习英文,我们还一起探讨双方的美食,我这里有不少华国菜调料。”

妈妈把壁橱打开,看到里面各种调味酱,还真不少,隐隐约约看到后边瓶子上的华文,“这些是她准备的?”

阿蒙一看,经常用的酱油、醋之类的怎么跑后边去了?他也没多想,“那些有华文的都是她买的。”

施尔曼夫人却想得多了些。这是儿子对人家姑娘起了心思,还没追到?这不行啊,细节决定成败,得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明处,所以她借着看一看的机会,又把那些华国调料放在了前排。

她这个小儿子,从小受父母的宠爱,却最有自己的想法,非常调皮,而生养过儿子女儿的父母两人,自觉有了充足的育儿经验,总想按照最完美的方法培养孩子,可惜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愿被父母管束,很早就叛逆,两三岁起就把“不公平”挂在嘴边。

父母宠幺儿,米国也一样,一看训斥完全不管用,父母就用非常温柔的手段对待小儿子。母子、父子关系也非常好。

只是到了高中的时候,孩子越发叛逆,根本不听父母的,第一年追求女生受挫,连带着成绩也不好,做母亲的想安慰儿子,却被儿子认为是看他的笑话,越发不理父母了,她偷偷地做了些事情,期望着能帮到儿子,谁知越帮越乱,她就再也不敢插手了。

好在儿子的成绩后来又上来了,却变成了个书虫,不再想着追女生了。也好,趁着年轻好好读书,将来不怕交不到女朋友。

可惜儿子上了大学之后,其他事情会跟自己商量,交朋友方面却从来不跟自己说,她只能旁敲侧击,也挤不出一点信息。

做妈的,没办法,只能让儿子注意,跟女朋友亲热的时候,要做好避孕工作,别害了人家姑娘。她这说辞还被儿子鄙视了一番,说他早就知道了。

当妈的只能放手,随他了。

可惜,等了这么多年,儿子也没带个女朋友给他们看看,也没听说儿子有没有交过女朋友,给他引荐的朋友家的女孩子,他也没有感兴趣的。长此以往,小儿子不会发展成一个独身的科学家吧?

现在看见儿子有了感兴趣的女孩,施尔曼夫人很高兴,她也想了解多一些。

因为受丈夫影响,她一直是不希望儿子找一个普辛或者华国女孩,毕竟双方算是政治对手,不说担心会成为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怕中了对方的美人计呢。

可这么久过去了,儿子没有消息,现在终于有了迹象,对方又是个华国人,不是美人计吧?想多问一下,又怕自己问题多了引起儿子的反感,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她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表明俩人已经在一起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蛛丝马迹

施尔曼夫人借口要去上厕所,离开了厨房。

在楼下各处看了看,墙上有合照,一行四人,估计是跟教授和同学照的,看着站在最边上的这个华国小女孩就是吧?

她在客厅里大声问阿蒙,能不能去楼上看看,阿蒙想着自己都收拾过的,不怕妈妈去看,就放了行。

施尔曼夫人上了楼,先是书房,电脑、打印机放在桌面上,墙上的书架和对面的书架上都摆满了书。

儿子喜欢的关于欧洲艺术的书很多,里面还有书签冒出,看来是看过的,妈妈走近看了看书名,哦,还有讲埃及历史的,证券投资的。

看来儿子还在做证券投资,丈夫提起小儿子来一脸骄傲,说儿子从大学三年级就开始不需要他们的资助了,虽然不是专职做投资的,眼光却是好,否则就他们给的那点启动资金,孩子不打工,如何也不够学费生活费的。

这么多中文书?!施尔曼夫人看着书架上的一长溜中文书有点呆住了,看来儿子是真的在认真学中文,当年学希伯来文也没见他读过这么多希伯来文的书籍。

这是对中文感兴趣才喜欢上中国女孩子,还是喜欢上了中国女孩子然后才喜欢上中文?

另一间是卧室,她看了一眼,很整洁,墙上挂了几幅现代画,很简洁的线条,倒是出乎妈妈的意料,照阿蒙高中时候的兴趣,她觉得这屋里可能会摆上几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

去了一趟洗手间,也是很整洁,马桶上也没有男人们才会留下的那道痕迹,看来是经常清洁。

衣帽间也很简洁,挂着几条裤子、体恤衫,和几套西服,旁边一个简易架子上放了几双鞋子。

她走近床头,床头柜上一个合家欢的照片,施尔曼夫人还记得,这是几年前圣诞节照的,几个孩子都回家过节时用相机的延时功能拍摄的。

看了这么多,除了那些华餐调料和华文书以外,还没有在卧室发现女孩子的痕迹,她突然心中一动,如果女孩在这里过夜,阿蒙会准备套子吧?

她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看看有没有套子,或者用过的套子的包装。

呃,这是什么?一个镜框倒扣在抽屉里。

施尔曼夫人拿起那个镜框,阿蒙和一个姑娘的合影跃入眼帘。女孩子一身红妆,骑在一只驴背上笑颜如花,阿蒙在旁边拉着缰绳,看着女孩,也傻呵呵笑着。

就是这女孩吧?看着跟个高中生似的,够十八岁吗?

施尔曼夫人再往抽屉里看了看,没有她想要看到的东西。她把相框又放了回去,合上了抽屉。

想了想,她拉开柜子看了看,也没有女孩子的痕迹。再去卫生间看了看,也只有一套洗漱用品,地上没有长头发。

衣橱里全是阿蒙的衣服。

看来只有厨房和书房里才有那女孩的痕迹。这要么是个单纯的,要么是个心机特别深沉的。要不要提醒儿子小心着她?

还是说回去跟丈夫说一声,让他私下调查一下?

施尔曼夫人走下楼来,回到厨房,看阿蒙快把早餐准备好了,狠狠地表扬了一番。

她状似无意地问道:“阿蒙,你刚才说你还学会做华国菜了?”

“那当然,你要是喜欢,中午我在家给你做一顿华餐。”

“好啊,没想到我儿子还真会做华餐!你没吹牛吧?需不需要那位女孩子来帮忙吗?”

“她说今天有事儿,肯定没法来。不过你放心,我的水平肯定能让你吃到华餐的。不过你需要陪我去买食材。你看我这冰箱里,到了周六,几乎空空如也了。”

“没问题。”

施尔曼夫人把食品间的门打开,门后挂着另一个围裙,她把围裙拉开看了一眼,回头看了阿蒙一眼,呵呵,儿子心还挺细,围裙都是一对儿。

她看了看脚下的那双女士拖鞋,应该是给那女孩子准备的吧?看来自己刚刚进门时白感动了。

她听说华国餐油烟很大,不过儿子这厨房保持地很干净,说明对方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不错。

“那位女生叫什么名字?”

“哪位女生?”

“就是教你做华餐的那位女生啊。”

“她?man,mancao”

“manm-a-n?女孩子怎么能叫男人?”

阿蒙笑着回答:“是的,她的名字在华文里是藤蔓的意思,她的妈妈是看到紫藤花给她起的名字,很漂亮。可惜到了米国反而让人误会。施密特教授招她的时候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生。不过她很能干,我是指学术上,最近施密特教授让她帮助我做研究。说到研究,我正想跟你讨论一下。”

“哦,你的研究课题我又不懂。”

“我不跟你讨论细节。”

“那我们吃完早餐再好好聊聊。”

“好吧!本来我还想带你到弗兰斯城里逛逛,顺便在码头吃顿饭的。”

“不用,弗兰斯我又不是没来过。这次主要是想来看看你。你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

“对不起,妈妈。今年圣诞节我一定回去。”

“养孩子就是要准备好,有一天他们是会远离父母的,从你哥哥离开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学会接受你们离家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了。你还好,才一年多没回家,你哥哥姐姐们都已经两三年没回过家了。”

“我哥哥姐姐现在都结婚了,估计以后更少机会回家了,我是应该常回家看看你们。”

“你爸爸和我养了你们三个,看到你们三个都有各自的事业,生活都挺好,我们也就高兴了,你如果为了自己的将来在忙碌的话,我们会理解的。”

“妈妈!”刚放下煎锅摘了围裙的阿蒙给了妈妈一个大拥抱,感谢她的理解,“好了,我们可以吃早饭了”。

阿蒙把包子放到盘子里,再倒上两杯牛奶,端到餐桌上。

“看着很不错啊。”施尔曼夫人看着胖胖的小包子和omelette。

“味道也不错,你尝尝。”阿蒙把一份omelette递给妈妈,给妈妈的盘子里夹了一个包子,再给自己的盘子里放一个。

第三百三十六章 非常满意

施尔曼夫人学着阿蒙的样子拿起包子尝了一口,哦,里边有内容,可惜没咬到多少,又咬了一口,“嗯,很香,很好吃。你们自己做的?”

“这些不是,不过蔓说她们家做的比这个还好吃,我们本来是打算今天做的,你今天来,她刚好也有事儿,只能明天做了。我也有些迫不及待,这些我觉得已经挺好吃的了,很难想象更好吃的会是什么样。”

施尔曼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明显已经爱上那位华国姑娘了,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明天的机票改了,留下来看看被儿子看上眼的女孩子究竟什么样。

读博士的女生应该不会不到十八岁吧?

施尔曼夫人指着对面墙上的照片,“你墙上挂的那张照片里的小姑娘是她吗?看着像个高中生。”

阿蒙心里咯噔一下,忘了楼下墙上还有一张照片了。“嗯,是她,我们前不久去华国旅游时照的。”

“另外两个是教授夫妇?”

“是,两位施密特教授。我们跟着施密特先生读博士。”

“那女孩究竟几岁了,看着真年轻。”

“我也不知道,二十多岁了吧。”

“看着不像啊。”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可跟她同岁的另一个华国女生已经结婚了,看着也没她那么年轻。”

“哦,你认识很多华国女生?”

“没,就她们俩,另一个女生的丈夫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研究生,我们讨论过问题,前一阵子他结婚,我还去当了次伴郎。”

“你也该找个女朋友结婚了。”

“妈妈~”

施尔曼夫人举手投降,“好,我不催你了,随你便吧。”

施尔曼夫人重新把话题扯回来,“那女孩子能教你做华餐,她厨艺肯定不错。”

“妈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她厨艺很好,说是几岁起就帮父母做饭。她蜀菜做得最棒,比餐馆里做得更好吃。”

看着妈妈扬起的眉毛,就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话,他忍不住接着解释:“华国有很多种不同的菜系,我们去年花了很多时间一起读华语文学作品,并研究书中说到的菜品。不过有时即使照着菜谱做,也做不出书中描述的味道,我们可是吃过不少自己的失败作品的。”

阿蒙想起那些怪味菜来,忍不住笑了。

施尔曼夫人心想,这俩孩子也真够单纯的,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这俩竟然当成真的去研究,看来也是读书读傻了。

忍不住说了一句:“文学作品里的美食,是烘托气氛用的,当不得真。”

阿蒙反驳:“很多是蔓听说过的,只是她也没做过,所以我们才想着跟着做一做。我们也知道,文学作品里的描述不能当做菜谱,所以我们还在网络上搜索过,大部分时候,我们是能摸索出来,做出来的菜还是很美味的。”

阿蒙脸上的笑容让妈妈心里感觉闪了一下,让她更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让儿子这么入迷。

“那你中午可要拿出十足的劲头,给我做一顿华餐来。”

阿蒙笑着点头,还行了个军礼,“yes,madam!”

施尔曼夫人拉回话题:“你们这次去华国玩得好吗?”

“好的很,哦,我们还照了一些照片,一会儿给你看。施密特夫人拿了底片走,要选了一些去加印放大,还没弄完。”

“是吗?太好了,如果看着不错的话,我跟你爸爸什么时候也去华国旅游一下。”

“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找个华国当地的朋友当导游。”阿蒙想起穆林他们说过的要九月份去孔庙的事情来,当时穆林说他有同学就是曲阜的,他们仨应该认识不少华国其他地区的人,通过这张关系网去找人应该不是难事儿。

“那太好了!有熟悉情况的本地人一起旅游,可是很酷的,能了解不少本地的特色。”

俩人吃完饭,阿蒙让妈妈到客厅休息,自己收拾了碗碟,去厨房清洗。

妈妈对阿蒙的生活更满意了,孩子完全能自己照顾自己,比其他的成就更让一个母亲安心和满足。

阿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端了两杯咖啡,递给妈妈一杯。他去办公室拿了一个大信封出来,装着他们旅游的照片,母子俩就开始欣赏起来。

照片还是按照以前的冲洗顺序放的,阿蒙一张张给妈妈讲解起来,让阿蒙对华国也起了强烈的兴趣。中间的合照让妈妈认识了施密特教授和教授夫人,还有让儿子说起来就满脸幸福的man小姐,怎么看都觉得像个高中生似的,青春靓丽。

等看到那张驴照的时候,施尔曼夫人心中一动,这里明明有四人合照,儿子单单把那张只有两人合影的照片放在卧室里,说他没想法,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这一张照得好!一看就是去了异国他乡旅游过。”

“我也很喜欢这张,是养驴的人给我们拍的。我准备放大一张,放家里。”

“能给我们一张吗?也放家里。”当然此家非彼家,妈妈说的是爸爸妈妈家,她只是想顺一张照片回家给丈夫看。

“那不行!”阿蒙想都没想,下意识觉得曹蔓不会喜欢这种事情。“你看看就行了。”

妈妈对阿蒙的反应很奇怪,不就是一张合影吗?看着儿子这兴奋样,绝对是看上这个小姑娘了,难道是小姑娘没接受自己儿子的求爱?

“这man小姐不错,她有男朋友吗?我很喜欢她,可以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

“千万别!她不用你给她介绍男朋友。”阿蒙对妈妈的过度热情有点害怕,尤其是给年轻人牵线。

“哦,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觉得跟我认识的一个华裔男孩很般配,那也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前一阵子我遇到他,他还求着我给他介绍女朋友呢,你看他俩还都是华裔,文化背景也相似。”

施尔曼夫人假装很遗憾,她也就是随口瞎说,一般很少问年轻人的私人生活,对方不主动提,她是不会主动问的,只是她这话也没毛病,毕竟说是别人主动提的,所以阿蒙不疑有他,吓了一跳。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别想多了

为了给妈妈留个好印象,阿蒙采用了袁媛的说法,“蔓眼光很高的,你这种没见面就直接让俩人开始约会的,她肯定不愿意,她是慢热型。”

哦,妈妈觉得了解了,自己儿子肯定是还没敢求爱呢,“你咋知道她是个慢热型?”

“她的闺蜜的丈夫跟我是好朋友,我给他当过伴郎的,刚跟你说过。是他跟我说的。”

得,儿子还知道从周边朋友着手,不错啊,很看好他的这次恋情发展。

了解了儿子生活和感情状况的施尔曼夫人很满意,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在丈夫那里过关,毕竟前两个孩子的结婚对象丈夫可是干预了的。

不过现在小儿子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为时还早,谈一场恋爱还是可以的。她鼓励,她支持。

“man身体很棒!”

“man胆子挺大!这么陡的地方她也敢爬。”

“蔓笑起来真好看!她看着真年轻啊!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博士研究生。”

妈妈一边看照片,一边夸曹蔓,让阿蒙心有戚戚焉,在一旁越发兴奋地给妈妈讲解当时的情景。

母子俩就这么一边看照片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阿蒙一看时间不早了,跟妈妈商量如果中午要做华餐的话,需要去超市买菜了。妈妈一听,起身就准备出门,他让妈妈稍等,他需要先列个清单。

妈妈让他随意,自己拿起照片再看一次。怎么能弄回去一张照片呢?算了,学校网站上应该有博士生名单和照片吧?得把名字先记住了,女孩姓什么来着?名字倒是好记。

妈妈状似不经意问了一下,阿蒙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嗯,跟华国一名大将一个姓,这次施尔曼夫人总算记住了曹蔓的全名。

那边,阿蒙还在琢磨:中午做什么呢?

他一下子就想到曹蔓在这里做的第一顿饭来,他觉得那是最美味的一顿华餐,之后的日子里,他还让曹蔓教他如何做那几份菜,自己喜欢的口味,妈妈应该也喜欢,嗯,就做那几份!阿蒙下定了决心,就去看需要的调味料和原材料,冰箱里除了半包包子外,已经不剩什么了,要不要多买一些?可惜他以前没跟曹蔓学过包包子和饺子,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调味品。还是明天上午跟曹蔓一起买吧。

阿蒙拟好了单子,跟妈妈出门了。俩人一起去了他和曹蔓常去的华人超市。

正在蔬菜区挑菜的曹蔓四下看看,在想着买什么菜合适,突然就看见阿蒙推着一个小推车,和一位和蔼可亲的白人女士进了店里。

那位女士一身浅米色的修身及膝半长裙,套着一件短款同色系稍深颜色的小套衫,一头黄褐色卷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戴着个珍珠耳钉,一看侧影就让人觉得是一位风姿绰约贵妇人,正沿着阿蒙的手指看向另一边。

曹蔓猜测这肯定是阿蒙的妈妈,她赶紧扭过身子推车藏身到一排货架后,她实在是没想好要如何面对阿蒙的家人,尤其是阿蒙的妈妈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华人超市不是很大,她怕再次碰面,想了想,好在自己还没买什么东西呢,干脆放下购物车,趁着阿蒙没注意到自己,匆匆走了出去,想着过一会儿等这母子俩走了再回来。

她刚出门,后面就传来叫声,“曹蔓,你去哪儿?”吓得她赶紧冲身后摆摆手,意思是别叫,我去去就回,脚下没敢停步。

那华国女生一看,知道她听到了自己的喊声,肯定是急着去上厕所,也就不再喊叫。

正往里边走的阿蒙听到了那声纯正华语发音的“曹蔓”,下意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曹蔓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施尔曼夫人问:“阿蒙你看什么呢?”

“我听见有人叫蔓的名字,没看见她,可能是我听错了,否则就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了。”

阿蒙已经被妈妈一上午对曹蔓的赞誉冲昏了头,有点迫不及待想把曹蔓介绍给家人。

妈妈看到儿子这样子,又心酸又欣慰,心中是五味杂陈。高兴的是小儿子终于有看上眼的女生了,心酸的是眼看着这孩子都有点魔怔了,随便一个声音都能听成是女孩子的名字。

俩人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很快找齐了所需的东西。

施尔曼夫人没逛过华人超市,本来还想通过儿子多了解一些的,可里面总有一种鱼腥气,她有点儿受不了;男孩子们买东西,向来是目标明确,行动迅速,所以在施尔曼夫人难以忍受之前,俩人就结账出来了。

阿蒙中午做了五香葱油酥饼、醋溜土豆丝、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夕湖牛肉羹。他对这五样菜印象太深刻,经常让曹蔓做了其中一两样来吃,看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学了个有模有样。

他一边做一边给妈妈介绍菜名,解释名字的来历,葱油酥饼和醋溜土豆丝还好说,麻婆豆腐里的麻婆据说是发明者的外号,鱼香肉丝里的鱼香是因为用了糖醋鱼的调料,加上巴蜀的泡辣椒,那种泡辣椒和糖醋酒作用的结果,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甜酸味,让菜肴吃起来像糖醋鱼的鱼香,所以这种调料做出来的都加以鱼香二字。

而夕湖牛肉羹里的夕湖,据说也不是说这菜是在夕湖边上发明的,只是觉得这汤做出来,涟漪让人联想起碧波荡漾的夕湖来。

俩人一边吃,阿蒙一边跟妈妈道歉,说自己做得不够正宗,没有曹蔓做出来的好吃,没能让妈妈吃到最好吃的中餐。妈妈这一天听了无数遍“蔓”,忍不住跟儿子说:“你把蔓娶过来吧。”

阿蒙反而吓了一跳,“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她,她,总之,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你别想多了。”

妈妈只好放弃这个话题,儿子被一次失败的经历吓怕了?只好装出一副儿大不由娘的样子,轻松说道:“一切随你。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女孩子,错过了会很可惜的。”

“妈,你和爸爸不是经常说我们最好找同样文化背景、同种族的人当伴侣吗?今天怎么怂恿我娶一个华国姑娘?”

第三百三十八章 母子叙话

施尔曼夫人反驳道:“我和你父亲以前那样建议也是为了你们好,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生长环境下长大,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磨合,一件事情没做好,就有可能毁了一门婚姻,妈妈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你们现在都大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虽然很多跨种族婚姻不幸福,但也有很多是幸福的。

再说了,现在这社会,连同性恋都快不成问题了,更别说跨个种族了。妈妈也不是老古董,不会不与时俱进的。”

施尔曼夫人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大有一种对世风日下的无可奈何之感。

阿蒙从小在学校就接受自由平等的教育,觉得不论是什么都是个人的选择,只要两个人相处愉快就行,别人无权干涉,不过他也不想跟父母一辈讨论这样的话题,经常会引爆一场激烈的讨论。

“我们不说这个了,赶快吃饭吧,热菜一凉就不好吃了。吃完了,我想好好跟你聊一聊我的研究方向。”

妈妈看着阿蒙一脸严肃的样子,想了几想,最终只笑着说出一句,“你也快吃吧,忙了一上午了。”

俩人转了话题,开始说起其他家人的详细情况。

施尔曼夫妇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是中间的那个孩子,三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差不多两年而已。

阿蒙爸爸有自己的实业,做了几十年了,又是跟政府合作,打通了人脉之后,发展比较顺风顺水。

妈妈年轻的时候在军队机构工作,结婚生子之后,就辞了公职,开始在家里照顾他们兄妹几人。等他们上学了,就一直在学校、学区和其他一些非营利组织做义工,现在负责一个非营利机构的分支。

这次来弗兰斯开会,是要跟其他分支的负责人讨论启动一个全球性的大项目。

阿蒙的哥哥继承了犹太人的特长,对资金管理兴趣浓厚,选择了金融行业,不过华尔街的人几乎都是拼命三郎,他虽然收入不菲,妈妈却觉得他没了生活,不是好选择。

阿蒙小时候喜欢跟在哥哥后边,从小就崇拜哥哥,后来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喜欢跟哥哥说一声,哥哥也不像姐姐,还给父母通报一声,觉得帮弟弟解决了问题之后,就扔之脑后,所以很多事情,阿蒙父母是不知道的。

阿蒙投资方面的知识刚开始是来自父亲,父亲从孩子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他们的财商,阿蒙哥哥在这方面的兴趣越来越浓,后来进大学时就选择了金融专业。

阿蒙的兴趣却不在这上面,不过哥俩交流的时候,做哥哥的总忍不住显摆自己又做了什么成功的投资,这让阿蒙也起了点儿兴趣,如果能用钱生钱,生活没了后顾之忧,岂不是想干啥就干啥了?这也是后来阿蒙抽出时间读金融投资书籍的主要原因。

阿蒙的姐姐从小对小猫小狗充满了爱心,选择了兽医,四年本科加四年兽医学院的学习,今年暑假刚刚毕业考了兽医执照,在阿蒙爸爸的朋友开的兽医诊所上了班。

那位长辈一直都很喜欢阿蒙的姐姐,特别希望将来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等自己退休时把诊所接着开下去,更曾经跟阿蒙父母表示过,如果她能有缘跟自家儿子结婚,就更好了。

可惜那两位虽然从小就认识,一直没来电,现在更是彼此有了各自心仪的对象,让老朋友颇为遗憾。

“我哥哥的女朋友还是去年我看到的那一位吗?”阿蒙问。

提起这个,就让妈妈感到一阵头疼,大儿子和小儿子截然不同,大儿子从高中开始就交女朋友,可是总不长情,这十来年女朋友不知换了多少个,说还没遇到想结婚的对象。

上一任女朋友都要谈婚论嫁了,俩人又分手了。马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个固定的女朋友,而且经常出差,空中飞人似地飞来飞去,估计现在没女孩子喜欢这样有事业心的男人。

小儿子高中的时候没听说交过女朋友,估计高一时不成功的开端伤了他,唉!弟弟那么崇拜哥哥,做哥哥的也没给带个好头。

做妈妈的忍不住抱怨:“他已经快三十的人了,我也该放手了。他也忙,已经快三年没回家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还要带女朋友去度假。我也不清楚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谁了。”

“你真的不管了?”阿蒙好奇,印象中妈妈很爱做爱情指导的。

“你们的恋爱对象,当然是自己的感受最重要了,现在你们都这么大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再指导你们就有点浪费时间,与其这样浪费,还不如我去关注一下艾菲瑞卡洲的儿童呢。”

阿蒙挑眉看了看施尔曼夫人,说到:“妈妈,你好像变了。”

“妈妈是变了,以前总是觉得我活着一天,就是你们的妈妈,就想照顾你们、爱护你们。这些年我跟很多其他专业人士呆在一起,尤其是儿童教育和心理学专业人士一起工作,从他们身上学了很多,当父母的,就应该在孩子小的时候,教会他们如何生活,长大了之后该放手就放手,过度的关心就会变成过度的干预。”

自从最小的儿子上大学开始,施尔曼夫人就开始全职在非盈利组织工作。

“那我们想让你指导的时候,你也不管了?”

“其实从你们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试着不帮你们做决定,而是跟你们一起讨论,做头脑风暴。你们都是很棒的孩子,学业上从没让我失望过。”这一点施尔曼夫人还是很骄傲的。

“你也是很棒的妈妈!”

“好了,我们也吃完饭了,现在可以清理一下餐桌,然后煮上一杯咖啡,我来听听你要给我说什么。”

“好!”

阿蒙起身把桌子上的餐具收拾了,妈妈起身去煮咖啡。

俩人在客厅坐好,妈妈开了口,“说吧,什么事儿需要我给参谋?事业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事有两面

听到施尔曼夫人问起自己正事,阿蒙也严肃起来,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起自己最想不通的事情。

“妈,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是研究生物科学的,上了研究生以后,一直在做神经功能方面的研究,也发表了几篇论文。

最近一年开始往更深层的脑神经细胞方面做研究,这个暑假开始我要确定更细致的研究方向。妈,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发明出一个设备,很容易探测到别人内心深处的想法,这会是个令人振奋的好事情还是个很恐怖的坏事情?”

施尔曼夫人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到:

“我觉得这要看你怎么做,为什么做了。

如果一个病人躺在病床上,说不了话,用这样的设备就能知道他的想法,探知他的感觉,大夫就可以调整药物用量,调整治疗方案。

如果抓到了嫌疑犯,这个设备可以代替测谎器,肯定比测谎器更精准。

如果用在心理病人身上,也不用催眠就可以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可以做出辅助哑巴表达的仪器。”

她想到的都是好事情,不知道儿子的纠结点在哪儿,就问阿蒙:“你想到了什么?”

“我就想到了坏的方面,比如拿去当间谍设备,窃听其他人的内心。政府把它用在一些场合,可以窃听公民的心声,到时候人人都没了秘密。”

他本来想的是用在曹蔓身上,后来觉得如果有人用在他的身上的话,他一点儿秘密都没有了,想想都恐怖,越想越恐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方向的研究能不能进行下去,虽然好处也很多。

“爱因斯坦博士当年提出相对论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它的军事用途。

不过他在那份送给总统的倡议书上签字的时候,肯定也想到过原子弹爆炸造成的后果。

有的时候科学研究到了一定程度,一些先进的东西总是会有人研究出来的,不是你就是他,这是大势所趋,不是几个人能阻挡住的,我觉得人能做到的就是如何对科研成果的善加利用。”

阿蒙没想到妈妈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于热爱和平的年轻人来说,有点儿难以接受:“当时原子弹爆炸毕竟对杰盘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非常不人道的。”

“是啊,这些伤害是举世瞩目的,不过你从另一方面考虑,如果没有那颗原子弹爆炸,战争还会继续,我们犹太人会继续受到迫害,被卷入战争的士兵和居民会接着伤亡,第二次世界大战全球范围内为此丧命的士兵和平民已经有了千千万万,一颗原子弹爆炸,让大战乍然而止,而且之后的发展也没有人们担心的那样,原子弹没有被滥用,迄今为止还是只发挥着震慑作用,而核能的利用解决了很大的能源危机,所以什么研究都是有两方面的。研究出来肯定会有无数人受益,对邪恶的那一面我们要立法控制。”

阿蒙想起那些屡禁不止的校园枪击案,“你说得虽然很有道理,可是立法向来是管得住守法公民,管不住犯罪分子的。”

“你年纪轻轻就对政府这么没信心?”

阿蒙不由地调侃自己:“可能是互联网让坏消息传播得更快的缘故,按照一句中文的说法,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网络上看到的坏事太多,很容易让人失去信心。”

“这就是技术发展的两面性,我们不得不接受新生事物的坏处。”

阿蒙觉得跟妈妈详细说说,应该不是坏处,所以他开口道:“妈妈,其实我想到的是,如果我们能弄明白人脑中的想法,说不定哪一天还可以做到人为植入信息进去,不过那个想法让我觉得更加恐怖。”

“上帝!怪不得你要跟我讨论,让我想想。”施尔曼夫人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能做到那样的话,不爱上学的孩子就可以人为灌输知识;犯罪分子就可以被快速改造,听起来也蛮不错的。”

“妈妈,你真是个乐天派,想到的全是些好事!”

“那当然了,想些好事情会让人充满力量。你知道吗?我突然想到一件跟我们家有关系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了?”

“你的外婆这几年越来越糊涂了,有时候她都认不出来我们几个儿女了,倒是小时候的事情她还记得很清楚,经常拿着你们的照片认成是我们。我在想,如果早期能把她的全部记忆提取出来,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提取一下新信息,这样就可以在病人脑细胞受损时,把重要的或者近期的信息存储回没受损的脑细胞中,像外婆这样的病人就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弄错很多事情了。”

“我觉得小时候的记忆也很重要啊。”阿蒙抗议。

“可以让病人自己做选择,在清醒的时候对记忆的重要性列出顺序,发病的时候大家就有了依据,就像我们做资产信托一样。”

“这倒也是,你真是乐天派,我想到的几乎全是不好的,所以心里总是很惴惴不安,觉得不应该研究这些,都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应该去研究别的专业了。”

“哦,你想到的是什么?”

“我想到的是犯罪集团用来策反执法人员;被捕间谍被改造成敌国的间谍;战争狂可以大量快速培训士兵。”

“我看你是动作片和战争片看多了。你应该多看一些家庭片、感情片,要不然天天就想到打打杀杀,都不知道怎么谈情说爱。”

“妈~”

“好,咱不说那个。你看,就你这研究方向真的不能算是坏事情,可以做很多有利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其他更担心的事情?”

“我,我就是怕这样的研究一旦成功,自己会忍不住一些念头,拿这技术来为我自己服务。”

“比如?”

“比如,我去偷偷看看女朋友或者妻子在想什么之类的,如果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话,就可以知道怎么跟她交往,该注意些什么,知道该给她买什么礼物才合她的心意。但是我怕自己这么走得太深太远的话,会变成一个控制狂,就像吸毒上瘾一样。”

第三百四十章 不可阻挡的发展

施尔曼夫人看着阿蒙,笑着摇了摇头,“儿子,你这点小心思太没追求了,不像你啊。”

“我只是这么想一想就感觉恐怖了,不敢再往下想。我有这种想法,说不定很多人都有跟我一样的想法,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可怕!这种设备跟毒品没啥区别了。”

“海洛因好不好?枪支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阿蒙从互联网上看到的都是吸毒贩毒、校园枪杀案之类的新闻,跟毒品和枪支有关联的新闻,都没什么好事。

“可是海洛因可以用在医疗上,枪支可以保家卫国。只要政府控制的好,它们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可是利益太庞大,就怕政府控制不住。而且你看,做坏事的犯罪分子,立法是管不住的。最好就是没有出现这些东西。”

“你对政府也太没信心了,作为医疗手段和自卫手段,海洛因和枪支都功不可没,只是这样的例子不会出现在新闻上而已。毕竟这样的案例是天经地义,不能吸引眼球,对以吸引眼球而为挣钱手段的新闻业来说,这些案例没有丝毫报道价值。”

阿蒙从来没深思过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你的专业跟生物有关,应该懂些生物医疗的知识吧?那你知不知道人类第一杀手是什么?”

“心脏病。”

“疾病引起的死亡中,心脏病首屈一指,你觉得是自然死亡的人数多,还是心脏病发作死亡的人数多?”

这问话让阿蒙有所悟,当然是自然死亡的人数应该更多。

舒尔曼夫人接着说,“所以你不要被媒体误导了。你对这大脑方面的研究跟其他科学研究一样。我觉得,既然你能想得到,说不定有很多其他人也早就想到了,也说不定政府已经组织研究人员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了。要不你问问施密特教授?他作为这方面的世界级顶级专家,应该知道一些政府在这方面的研究,或者你发信问问沙鲁姆,他应该也知道更多的消息。”

沙鲁姆是东部一所大学的生物物理学教授,也是舒尔曼先生的好朋友,当年阿蒙准备读研的时候,舒尔曼夫妇很想让儿子跟着他学习。

“也是,周一我去问问施密特教授。”

“儿子,如果这种研究还没开始的话,我支持你走这条路!”

“你真的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其实我还想到很多,不止用在人身上。”

“你是说用在动物身上?”

“所有的医药和医疗设备都要经过动物实验,是吧?”

阿蒙点点头。

“如果能证明在动物身上有效,为何不能用在动物身上?”

“了解他们的想法,还是改变他们的想法?”

“都可以啊。”

“比如说,人和狗各带一个设备,狗和人的想法可以直接实时传输,这样人和宠物就可以直接交流了,尤其是服务动物,如导盲犬之类的。”

阿蒙眼睛一亮,“训练也会容易很多!”

“还比如一些动物遭受过虐待而造成一些过激反应,我们就可以把这段记忆去掉或者改掉,从根本上对他们加以治疗。”妈妈提供另一个思路。

“主啊,妈妈,从来没发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每个妈妈都是想象力丰富的,尤其是在想着如何帮助孩子的时候。”

“谢谢妈妈!”阿蒙起身上前,凑到施尔曼夫人跟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蒙,我的咖啡!”施尔曼夫人一手搂住他,拿着咖啡杯的那只手赶紧平伸了出去,怕洒到阿蒙身上。

”妈妈,我太激动了。“

“我知道。你坐下来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情况可以用上?千万别说你只是想知道女朋友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那是最低级的,而且得不偿失。”

“为什么?”

“女孩子的心思是要爱人慢慢去琢磨出来的,别想着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要什么。这样做你会没有成就感的,很快就会感到厌烦。而每次你都给她她最想要的东西,渐渐地她也会厌烦的,会丧失浪漫的感觉。”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比如说你喜欢的攀岩吧,两种方式,一种是你自己费劲爬上去,另一种是用绳子直接把你拉上去,你喜欢哪一种?”

“我当然喜欢自己爬上去了,被拉上去有什么意思?”

“对啊,靠仪器来知道女朋友在想什么不就是投机取巧么?有什么意思?”

“也是哦。”阿蒙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点儿不对劲,“那,我想知道她以前受过什么伤害,想帮她恢复也不行吗?”

“她如果觉得有心理问题,自会找大夫治疗的,很多心理医生都是做这种治疗的,没必要用这种设备,当然心理医生如果有了这种设备,更方便诊断和治疗。”难道是蔓小姐有什么心理障碍?舒尔曼夫人不由皱了皱眉。

阿蒙没有注意到妈妈的异样,还在咀嚼她说的话,“哦,也是。”

舒尔曼夫人不放心,特意交待:“不要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去挖掘别人的想法,这是道德规范,我希望你能好好遵守。”

“放心吧,妈妈。”

送走了舒尔曼夫人之后,阿蒙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想着跟妈妈的讨论,他越发觉得有道理。人类的发明创造真的都有两面性,可以用来做好事,也可以用来做坏事。

也许真的是自己谍战片、黑帮片看多了,总是想着这些先进的技术被那些人掌握了,会对世界和平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他试图按照妈妈的思路,去想象新科技能为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刺激和影响。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能合理合法用到这样先进的技术,可以挽救不少病人。那些精神病患者或者抑郁症患者就容易治疗了,给脑瘤患者做手术也不用缩手缩脚了。

阿蒙天马行空地放飞着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想到自己在沙发上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亏得是夏天,否则说不定要冻感冒了。

他想起来跟曹蔓的约定,赶紧给曹蔓打了个电话,家里没人,实验室里找到了人,曹蔓刚刚观察记录了小白鼠的状态,正在看论文。

俩人约了第二天一起去华人百货店买材料,一起准备下周的餐食。放下电话,阿蒙也不去实验室了,去了自己的书房,他需要上网查一查,也需要构思一下,怎么跟教授们讨论有可能是国家机密的研究。

第三百四十一章生活

且不说阿蒙和曹蔓开始规划早餐晚餐,穆林和袁媛的生活开始渐渐步入正轨。

俩人在回国离开前已经看了一些房子,上学时觉得房租好贵,现在才发现买房子更贵,两三个房间的一套破旧小房子,他们回国前看的,六七十万,三个星期过去,回来一看,七八十万美元成交了。

即使是贷款买房,他们也没有足够的首付,哪怕是伸手问父母要钱。穆林的父母虽然是教授也没多少钱的工资,更别提袁媛的父母了,俩人商量了一下,都不想当啃老党,只能租房子,期望着这房子别再这么疯狂地涨了,否则啥时候才能买上房子啊。

既然是租房子,那就挑地理位置吧,他们想在奥立克和休利帕公司之间的地方住下来,挑来挑去,选了位于派拉图市东部的一个看着不错的公寓,据说这里治安不是特别好,但是租金相对便宜,他们可以省下不少钱,期望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存够首付买房子了。

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俩人想着另一间房子当书房,这样一个人需要熬夜的时候,另一个人还可以好好睡觉。

三层的公寓楼,他们选择了顶楼,很多人嫌弃顶楼热,他们觉得在曦谷住了几年,也没觉得夏天有多热,开开窗户反而觉得非常凉爽,而且顶楼比较安静,其他楼层如果楼上有孩子的话,天天叮叮咚咚的,太吵吵。

房间不大,俩人回国前没舍得把上学时的床垫扔了,连同其他一些家具存放在短期租用的仓库里,回来后的这几个星期一直用着两个单人床垫凑合着。

袁媛想买个queensize的双人床,这样屋里还可以摆放床头柜、梳妆台之类的,穆林觉得回到公寓,吃饭睡觉是非常重要的两件大事,床当然不能凑合,自己和袁媛的个头都不小,北京家里给准备的婚床太小,不敢折腾,一不小心总觉得人都要掉下床了,所以床一定要够大,跑到商店里一试,还是king的好!

袁媛拗不过,俩人买了了一套简易的kingsize的金属床架子,买了kingsize的床垫,袁媛一看,乖乖,下面的垫子看着就是两个单人床垫子,嗯,家里有,不用买了,只买上边的大床垫就够了,又大又沉,只能加几十块钱让商家负责送货上门。

俩人先把金属床架带回家,组装起来,把俩单人床垫往上一放,刚好!穆林暗自高兴,晚上做床上运动正兴起的时候不用再担心俩床垫子会分家了!

只不过房间小,屋里除了能放俩床头柜外,也不剩什么空间了。

送货的两个默克西科小哥看着个头不高,力气真大,俩人一人抬一头,竟然把又沉又大的床垫很轻松地搬进了三楼的公寓里。袁媛感慨,“你偏要买这么大的床,等我们买房子搬家的时候可咋办啊?”穆林大手一挥,“到时候请搬家公司!”真有魄力!袁媛送给老公一对充满崇拜的星星眼,“也是哦,我咋没想到呢,就想着我们俩肯定搬不动,还是你有头脑!”

穆林斜了她一眼,仰着下巴说到,“你老公啥时候没头脑了?”

“瞧你那得瑟劲儿~”

“我才没得瑟呢,留着力气,晚上,啊~”说完顺手摸了袁媛屁股一把。

晚上穆林一个大字躺在大床上,发出满意的一声长叹,“还是大床舒服啊,怎么折腾都掉不下去,媛媛,快上来!”

还在洗手间忙乎着卸妆洗脸的袁媛从门口探出头来,“瞧你这出息,一张床就把你美成这样!”

“我可是想要这样的床想了两年了!”穆林嘟哝了一句。

“啥?”袁媛没听清。

“我是说结婚了,当然要给老婆准备一个像样的家,没有像样的房子,至少得有一张像样的床!”

“我看这床就是给你自己买的吧,你比我可兴奋多了!”袁媛嘴里噙着牙刷,含糊地冒出一句。

穆林没听清,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走到卫生间,“刚才嘟哝啥了?咋还没洗漱完呢,等你半天了!”一边说一边从后边拦腰抱住袁媛,把脑袋放在袁媛的肩膀上,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别闹!让我赶紧把牙刷完。”袁媛赶紧扭动腰肢,想甩开某人的魔爪,实在不行,就用胳膊肘捅了捅身后的穆林,这样子让人怎么刷牙?

“没闹,你赶紧刷!”穆林紧了紧双臂,把袁媛箍在怀里。袁媛身后传来一阵阵热燥,让她没办法集中精神刷牙,只好赶紧拿起漱口杯子冲冲水,草草了事,看见袁媛把牙刷放下,穆林就把她抱起来要拖走。

“哎,等等,还没用牙线清牙缝呢!”

“你不是吃完晚饭就用过牙线了吗?挺干净的,不用再投了!”

说起这个,穆林就来气,最近一上班,有了好的牙医保险,俩人就预约去洗牙,第一次洗牙,先照了x光,俩人或多或少都有几个蛀牙,蛀牙要补,但还要单独预约时间去补,麻烦地很。

而且第一次洗牙,说是二十多年没洗过牙,需要深度清理,打了麻药,躺在躺椅上近一个小时,出来觉得腮帮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过了半天才慢慢有了感觉,害得自己当天的午饭都没吃,饥肠辘辘,晚上拉着袁媛去外边吃了一顿,还不小心咬了一下腮帮子,穆林越发觉得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本来牙齿好好的,洗什么牙啊,纯粹是自己找罪受。

洗牙就不说了,蛀牙还是需要补的,后来去补牙的时候,牙医说蛀牙大部分是在牙冠和牙缝里,所以刷牙的时候不仅要里边刷刷、外边刷刷,还要把牙冠也好好刷刷,牙缝一定要用牙线清理,最好每顿饭之后都要清理一番。

他没怎么把牙医的嘱咐放在心里,主要还是没那习惯也记不住。可袁媛不同,她真的每顿饭之后都要去卫生间用牙线把每个牙缝都清理一下,平时包包里就装着一盒牙线,午饭后也不放过。

按袁媛自己的说法,自从深度洗牙和补牙之后,感觉牙缝大了,逢吃必塞,不能不清理,她自己也很郁闷的,这也更加深了穆林的感觉,米国的牙医太黑太赚钱了,比码工还赚钱。

这会儿看袁媛好不容易把牙线扔进垃圾桶,等得早已迫不及待的穆林把袁媛抱上床,“老婆,赶快试试这床,舒服吧?咱们横着躺都够大。”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上进的袁媛

女儿年龄大了生孩子也不好,不仅精力不济,而且有可能父母都老了孩子还没长大,更让人揪心。顺其自然吧,别管那么多了。

秦维璐没拉到帮手,本来就郁闷,得知穆林还不爱用套,心里更是埋怨这个女婿,为了自己爽,竟然不注意爱护媳妇,带套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意。

岂知这也有自家女儿一半的原因,穆林总是想过一会儿再套,袁媛情难自禁的时候,也把穆林缠得紧紧的,俩人难解难分,穆林就顺水推舟一爽到底了。

跟妈妈埋怨的时候,袁媛当然不好意思告诉妈妈有时候穆林不戴套是因为自己缠着他缠得太紧了。

秦维璐有些后悔,早知俩人不用套,还不如给女儿多准备点避孕药,她当时想着吃避孕药不仅伤身体,还容易造成以后不易受孕,她就只给准备了一盒,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用的,谁知自己太高估了现在年轻人的自控力。

这大老远的,万一女儿有个啥事儿,鞭长莫及的,穆林也是,当时当着自己的面,说得好好的,要好好待媛媛的,现在只记得自己爽了,早把自家女儿抛到了脑后!

且不说秦维璐如何为女儿担忧,恼怒女婿不体贴,袁媛却过着比较没心没肺的生活。

本来还想着抽空天天锻炼身体减减肥呢,暑假的时候更是跟曹蔓约着周末打球,俩人还真的说到做到,到公园打过几次网球。

可惜一开学曹蔓就忙起来,也没时间约她了,袁媛的锻炼身体基本上就全靠跟穆林在床上运动了。

主要是她现在每天两点一线的,回家后还得学习做饭,一顿晚饭要花费两仨小时,吃完饭看看电视消消食,也该睡觉了,就没心思锻炼身体。

而且随着对工作流程的熟悉,袁媛在奥立克也越来越忙。

袁媛当过学生会干部,喜欢统筹计划和安排事情,每周会跟小组经理来个一对一会议,会议内容主要是请教老板指点一下工作,对上周的表现总结一下,对本周的工作做个小规划。

经过几次之后,小组经理越来越喜欢跟她开这样的会议了,觉得很多时候她的想法能启发自己,俩人的聊天已经不局限于自己小组的任务,偶尔还讨论一下公司发展走向和业界发展未来,随着话题的深入,私人关系也越来越好,经理觉得袁媛孺子可教、此人将来肯定会大有前途,就存了心思要观察她,准备把她培养成小组的技术骨干。

而袁媛与隔层经理的一月一次的见面会,也给隔层经理留下比较好的印象,起了心细想把她培养成领导骨干。

小组经理经常给她一些比较难缠的bug让她修理,隔层经理经常给她建议让她去其他组的技术大拿那里去了解整个系统的设计,下次会谈时讨论,袁媛本来就是冲着学习人家先进经验来的,两层领导的指示她都不折不扣地听从了,这也让袁媛手头的工作越来越紧张起来。

袁媛在工作上一直任劳任怨,当时在青大上学的时候就被穆林忽悠着多做了很多编程工作,她进步地很快,也认为多做事情就多涨经验,所以没有觉得多做点儿有什么问题。

有这么能干又愿意干的手下,让她的老板们心里乐开了花,谁不喜欢这么听话又能干的属下?

袁媛也不负经理们的厚望,经常能很快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只是找到问题是第一步,如何修理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这第二步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

奥立克的数据库系统已经被开发出来几十年了,有些代码很古老,有些程序写得很费解,有些地方改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防止出大纰漏,奥立克有一整套严格的审核流程来控制软件的质量,经常是需要程序员花上好多天去通盘理解相关模块,花上一天或者短短半天时间去修正,再花上一两周时间去让相关程序员以及更资深的程序员们去审核,然后才能提交进系统,编译之后交给测试部门去做各种测试,影响比较大的修改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测试。

打了补丁的版本能到客户手中,最早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袁媛本来觉得不就是修改几行程序吗,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还跟隔层经理抱怨过,经理跟她解释了这些严格流程的由来,她也算是理解了。

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这些工作可能都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可是万一让那百分之一的漏网之鱼流窜到客户手里,有可能就对客户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不仅会影响客户的正常运营,更会影响奥立克在业界的声誉,更别说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被开除都是小事一桩,所以没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另一层经理没说的是,流程这么复杂,大家反而可以轻松度日,何乐而不为呢?很多人尤其是有家有口的老员工是很喜欢的。

袁媛觉得如果就这样浑浑噩噩混下去的话,最终害的是自己。

好在奥立克提供了很丰富的训练项目,大部分老员工也很友善,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这一点让她很满意,所以她很频繁地借着了解bug的机会,顺便对系统的各个模块做深入了解,一有疑问就去问越层经理推荐过的那些资深程序员,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不少。

除了工作,她还去参加公司的各种培训,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高速运转。

等到感恩节的时候,单位放假两天,加上周末四天假,这是俩人工作后第一次放长假。

穆林就跟袁媛商量要不要开车去安吉利斯玩玩,松弛有度才是生活,安吉利斯是米国影视行业的大本营,有好几个主题公园。

袁媛当然赞同,不过她不喜欢坐过山车,她立马想到了自己的好姐妹曹蔓,俩人有伴就不用穆林陪,也不用陪穆林坐过山车了。她就在办公室用即时通发信息过去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曹蔓立马回绝了她,“我才不去当电灯泡。”

第三百四十四章 感恩已有

袁媛不死心,接着劝:“你可以约其他人一起去嘛,出去玩,人多了才好玩,穆林肯定要玩那些过山车之类的,我可不想陪他玩那些,要不你问问阿蒙,想不想一起去。”

“问他干嘛?”

“陪穆林去坐过山车啊,要不然就得我舍命陪君子了。再说了,你们学校我也就认识他。”

“好吧,我问问他。”

过了一会儿,曹蔓发信息过来,“媛媛,阿蒙和尼克都去,行不?”

“尼克,你那室友?”

“是呀。可以吗?”

袁媛立马想到另一件事,“她还追着阿蒙?”

“什么呀,你不提我都早忘了,尼克早就不追阿蒙了。她现在谁都不追了,早过了看见帅哥就发狂的年龄。”

“真的?她自己告诉你的?你信了?”

“媛媛,你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太八婆了吧?”

“别岔开话题。”袁媛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家都在为撮合她和阿蒙努力,就她自己反而没事人一样。

“我的好姐姐,你不会关心我都关心到我的室友身上了吧?人家一个本土白人大美女,过一阵子想谈恋爱了,肯定不会缺男朋友的,只有她挑花眼的份。她最近在疗情伤呢,想跟我们一起出去疯狂一下,不行啊?”

“行!不过照我说,要真是男生随她挑的话,她也不用疗情伤了,肯定是被哪个男生甩了吧?我还是帮你看着她,让穆林看着阿蒙,别让她把阿蒙勾跑了。”

“媛媛!不要把我跟阿蒙扯在一起,行吗?要不然你们四个去,我不去了。”曹蔓有点恼火。

“好了,好了,以后不管你感情的事儿了,行吧?我们还是一起去吧,你不去,谁陪我?我跟你的室友又不熟,我最近有时候心情不好,蔓蔓,求求你了~”袁媛在网络那头撒娇。

“你怎么了?”曹蔓听了心里一紧。

袁媛回答道:“也没什么,可能是生活工作都有压力吧。”

“新婚燕尔,高薪工作,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你有压力,我们岂不是无望了?想开点,你这生活很好了。”曹蔓赶紧开解好姐妹,突然脑中一片灵光,“媛媛,你,你们,不会是夜生活太多了吧?”

“你!不理你了,消遣我~”

“好了,好了,你做攻略吧,顺便帮我们也一起把旅馆订了,他们也说了,你这拿高工资的比我们这穷学生有闲,真不公平啊,做做攻略,安慰一下我们几个受伤的小心灵。”

“你答应了?太好了,攻略我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去订旅馆,周四一大早去,周日下午回,沿一号公路还是五号公路?一号公路很漂亮的,我们可以从一号公路去,在赫氏城堡那儿停一晚上,去环球影城玩一天,回来走五号公路,快。你们不会想去迪士尼乐园吧?感觉那是给小孩子玩的。”袁媛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等一下,我问问。”网络那头曹蔓给正在实验室忙碌的尼克和阿蒙发message,俩人都觉得去一趟环球影城就够了,同意走一号公路,大家当时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袁媛竟真愿意帮着安排一切,那就太省事了!全权委托,绝对放心。

“媛媛,我们都同意你的计划,你就订旅馆买门票吧,告诉我们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写支票,到时候给你。”

“ok。”奥立克的工作环境本来就不是特别紧张,到了年关,假日连连,大家更是放松,虽然是高档板的cubic,打私人电话毕竟不好,好在还可以上网聊天,上网订旅馆还是让袁媛有种放寒假买火车票回家的感觉,有点小激动。

最后五个人合驾一辆车,穆林袁媛他们那辆福特suv车,一起沿着一号公路去安吉利斯。

这一路主要是由穆林开车,他累了就换袁媛开一会儿。

米国人有句话,丈夫和车不能出借,他们不能让别人开自己的车。

丈夫不能借给其他人还可以理解,很多华人不明白为啥车也不能借,要知道,在华国别说借车开一开了,管亲朋好友借大笔现金买房子都是很正常的。

阿蒙跟曹蔓解释,“车当然不能借,否则出了严重车祸的话,车主可能会倾家荡产的。”

“怎么会呢?不是应该追究司机的责任吗?”曹蔓依然不解。

“我回华国的时候,我发小还问我要不要开几天他的车呢,他说自己坐地铁上班更方便,车经常放那儿吃灰也不好。亏得我没信心,燕京那交通状况,刮蹭是不可避免的,难道他的保险不保吗?”

“我不知道华国的情况,在米国,保险是有司机信息的,没在保险单里的司机应该是不保的,出了事,主要还是车主负担责任。毕竟撞着人的是车,法律规定车都是要买保险的,出了车祸,要给对方看车的保险信息,保险公司完全可以以司机不在保险范围内而拒付保费。如果判定是自己的车负责任的话,车主就得自己掏钱了,所以一般不能把车借给别人,除非你把他加到自家车保险单的司机名单里。”

“这样啊。”

阿蒙补充道:“我还听说过一个案件,几个人借了朋友的车去绑架,而且致使被绑架人死亡,最后不仅参与绑架的被判刑入狱,借车的人也被判刑并赔偿。”

“借车的人知道他们要去绑架别人吗?”曹蔓问。

“不知道的话,应该不算同案犯吧?”袁媛也问道。

阿蒙回答:“应该是不知道,这是辩护律师一个很重要的辩护理由,可惜后边还是被判得很重。”

“租的车呢?难道还要租车公司一起赔?”

“租车的时候,当然也要买保险了,还要出示所有驾驶人的驾照并扫描存底的,还要签署一大堆的租车条款,免责声明。”阿蒙想到前面提到的案件,“有了免责声明,租车的人开车去犯罪,就跟租车公司没关系了。”

“哦,明白了。”

“蔓蔓,你要不要学开车?也该买一辆车了,出行就会方便很多。”袁媛头也不回地问曹蔓。

“她不需要吧?”“有必要吗?”阿蒙和尼克同时发问。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袁媛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两边的阿蒙和尼克,再看一眼中间的曹蔓,决定还是闭嘴,一个是室友,一个貌似是暗恋者,三人还是同系的同学,如果那俩人负责天天接送曹蔓的话,她确实不怎么需要自己的车。

第三百四十五章 孤家寡人

他们第一天晚上订的是赫氏城堡附近的旅馆,过了马路就是海滩,下午先去赫氏城堡参观了一下,晚上吃完饭去海边看落日。

几人站在赫氏城堡诺大的院子里向海边望去,山风呼呼地吹,吹在身上,一阵阵发冷,曹蔓感慨,“夏天这里应该是避暑的好地方,可惜这会儿,真是高处不胜寒啊。你们说从这里看落日会不会比海边看落日好?”

“不就是山顶看落日吗?应该没有岱山落日好看,在落日和山头之间还有云海、其他山脉,不像这里看下去除了海湾浅滩,没变化。吃完饭去了海边,反而能看到落日余辉映在水中的影子,随着波浪变化,应该比这里看过去好。”阿蒙发表意见。

尼克感慨:“如果赫氏家族没有捐献这个地方,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了解那时候米国的文化了,这里用的材料、装饰画可都是当时最流行的元素。”

“你说赫氏夫妇建造城堡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后辈会把这里给捐出去?”袁媛好奇,“本来是想给家族建一个好的栖身之所的,现在反而成了个景点,后辈子侄一个都没住进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解说里说的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当时建这个城堡的时候,赫氏夫妇已经分居,他和他的情妇住这里,赫夫人和儿子们都不住这里的。”阿蒙说到。

“啊?建这个城堡竟然是为了金屋藏娇啊~”曹蔓再次感慨,“真是土豪~,不过如果后代是我,我也不会留着这房子,想想都恶心,更别说住进去了。现在当了公园,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为啥不离婚呢?”袁媛不理解,“既然都没有感情了,又不住在一起。”

“有钱人的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牵扯到大笔金钱的归属,还有赫氏集团的掌管和股票,谁知道是先生不愿付赡养费而不离呢,还是夫人不愿让家产落入后妈孩子的手里而不愿离婚,还是孩子们为了权力不愿意父母离婚。人太有钱也烦心,做事情牵绊太多、不能随心所欲。”

“我宁愿钱多得烦心。”穆林想到自己连个小破房子都买不起,只觉没钱更烦心。

“阿蒙,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是出身豪门?还是说你很八卦?”尼克挑衅地看着阿蒙。

“我前几年来过这里,对赫先生的生平很感兴趣,所以回去上网查过,他曾经是很成功的企业家和媒体大亨,我看他的生平的时候,顺带也了解到了他的个人生活。当时印象深刻,感觉人的财富有时也是一种累赘,捐了也好。”

阿蒙感慨,他突然对感情觉得害怕,如果有一天不爱了,会不会害了对方?

“我们别为有钱人担忧了,等我们成为有钱人再说吧。现在天黑了,回屋睡觉才是正经。”

日落后海风愈发清冷,袁媛不住地往穆林身边蹭,他意识到妻子冷了,搂着袁媛往回走,大家纷纷跟上。

第二天一路上几人又停了两处沙滩,几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沙滩上打闹一番,乐哉快哉。

等到了安吉利斯,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他们订的是环球影城附近的旅馆,离环球影城大约两迈,为了省钱,订的还是三星级的大众旅馆,跟昨晚海边旅馆一样,穆林、袁媛夫妻俩一间,曹蔓、尼克一间,阿蒙单独一间。

“你们都有室友,我太孤独了,昨天晚上听了一晚上潮起潮落,都没睡好。”三个房间离得很紧,进门前阿蒙抱怨。

“有个室友岂不是更睡不着了?”曹蔓不解。

“那不一样,睡不着还可以聊聊天。”

“要不然我们俩换换?”袁媛跟在穆林后边,笑眯眯地逗他。

“你?算了吧,林会杀了我的。”阿蒙赶紧摇头拒绝。

尼克晃了晃脑袋,“那你只能孤家寡人了。”

“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就不孤家寡人了。”曹蔓说到。

“你不也没有男朋友。”看到曹蔓这么说,阿蒙就很郁闷,她这是对自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这是吃瘪了啊,袁媛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曹蔓、尼克和阿蒙都回头看她,阿蒙一脸郁闷,尼克一脸得意,曹蔓抛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让袁媛更觉得好笑,催着穆林赶快进屋,回头对仨人说:“赶快把东西放下,咱们一起去找地方吃晚饭!”

“咋回事儿?这仨咋杠上了?”穆林被推进屋,问正在关门的袁媛。

外边继续传来尼克的声音,“阿蒙,你怎么不邀请万达跟我们一起来?这样你也有室友了。”

“你以为我没邀请啊?他要陪女朋友,再说了,如果六个人来的话,我们就需要开两辆车了。让我一个人一路开过来,多累啊。”

“那你要么路上辛苦,要么晚上寂寞,总需要担一样。大师兄这么有担当,真是辛苦了,晚上多吃点。”曹蔓安慰到。

屋里袁媛小声跟穆林说:“尼克和阿蒙不会真有啥猫腻吧,我得替蔓蔓看着。”

“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看曹蔓根本就没那个心思,我刚才可是听见她还催着阿蒙赶紧找女朋友呢。”

“你知道啥,我觉得她心思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怎么说呢,她不敢表露而已,她需要被推一把。”

“真的?”穆林很怀疑,他相信曹蔓很敏感,当年能一下子感觉到自己妈妈对袁媛的排斥,还立马威胁他让他早早处理好婆媳关系的隐患呢。

可是他就不相信曹蔓对阿蒙有别样心思,如果真有心思,对自己的事情还不早行动了?也就自己老婆,傻大姐一个,估计觉得阿蒙条件不错,死活想把这对儿给撮合成功。

“她其实从小没啥自信心的,越是条件好的男生,她越是不敢接受。”袁媛断言道。

“这就是她在青大没有交男朋友的原因?”

“除了这个,你能想出其他原因吗?”

穆林被袁媛一句话噎住了,感情自家老婆也不是了解曹蔓而得出的结论,完全是猜测啊。

“说不定她内心是同性恋,不想找男朋友呢。”穆林有点赌气,不找男朋友,原因多了去,找到一条还不容易?

第三百四十六章 忘了带最重要的装备

“你,别瞎说!”袁媛被这个念头吓到了,曹蔓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在青大,蔓蔓差一点就交了男朋友的。”

“哦?什么时候,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什么样的男孩子?是不是高富帅?”

“那个控制狂,不提也罢!”想到曹蔓的经历,袁媛恨不得忘掉,实在不愿意记起。

“什么控制狂?曹蔓被谁控制过?什么时候?”穆林被激起了兴趣,继续追问。

“你咋也这么八卦?反正我告诉你,蔓蔓不可能是同性恋。她只是差的看不上,看上的又不敢追而已。”

“是不是穷学生她看不上,高富帅她又不敢追?”

袁媛很气恼穆林这样看自己的闺蜜,“我跟她是同样的恋爱观,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人,能入了我的眼?”

“我又没说她坏话,只是问一问而已,你看,每次一提起曹蔓,你就跟护窝的老母鸡似的,翅膀都炸起来了。”正在屋里走动的穆林扎起俩胳膊,模仿着老母鸡的样子,“我不问了还不成么?只是看你这么辛苦,想尽力撮合他俩,我怕你累着,想帮你一把,可总得知己知彼才能出手啊。咱们不说她了,赶快收拾收拾,我们说好一起去吃饭的,别让别人等咱们。”

袁媛很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走过去搂了搂穆林的腰,撒娇道:“我不是对你发火,只是习惯护着她了。你真想帮我?回头我告诉你,其实也没啥,就是一个晋丰老乡曾经想追她,那个人有控制狂倾向。这事儿在校园网里闹过,后来被学校压下去了,不过我觉得对曹蔓伤害挺大的,从那儿以后,她再不提交男朋友的事儿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记得那是大三上学期的时候,当时我挺忙的,也一直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她忍无可忍了才跟我说,唉,让她痛苦了好几个月。”提到这事儿袁媛就很自责。

“那会儿我们都认识了啊,我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穆林陷入回忆。

“我们跟你又不熟,干嘛说这种事儿。”

“……,怎么不熟?天天在一起。”当年追妻路漫漫啊。

“别瞎说,什么叫天天在一起?”

“怎么不是?我们不是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编程吗?”

袁媛心想我那时候跟你又不熟,这会儿拉什么关系,不理他这种无理取闹,接着说:“你看我像拿着自己和好姐妹的事情到处去八卦的人吗?”袁媛扬起下巴看着穆林。

“当然不是啦,我现在知道了,老婆保密起来,比革命烈士还要强。”不小心惹到老婆了,赶紧哄,还好老婆好哄啊。

“梆梆梆!”这时传来敲门声,“媛媛,准备好了没有?”曹蔓在外边问。

“好了,好了!”袁媛一边回答,一边去开门。

“等一下,我上个厕所!”穆林麻利地钻进了厕所。

“早点儿干嘛去了?”袁媛嘟哝一句。

袁媛打开门,“蔓蔓你先进来等一下,有人懒驴上磨!”看见尼克跟在后边,赶紧换上英文,“先进来,我们马上就好!”

尼克拉着曹蔓的胳膊,“没关系,我们在门口等着好了。”

曹蔓抛给袁媛一个无奈的眼神。

几个人在附近的一家叫红罗宾的餐馆吃了汉堡,曹蔓吃得很少,尼克问到,“蔓,你再多吃点儿吧,这么瘦,都快成闪电了,又不需要减肥。”

阿蒙接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晚饭要少吃才健康,而且蔓以前吃得也不少。”

袁媛说:“说起这个,我也是,刚来的时候,一个大汉堡吃下去没什么感觉,就是这体重啊,一直往上涨,后来我算明白了,我们在华国的时候,都吃得比较清淡,饭量要大一些才能有足够的卡路里。到了这里,瞧瞧这么大的肉块,一次给好几块,一个都能赶上以前我们一天的消耗量了,这样的量,一天吃三顿,体重能不上涨么?我觉得蔓蔓现在挺好,不胖不瘦的。”

“你们别说我了,赶快吃吧,今天在沙滩上疯得太过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别睡懒觉,早起,好好吃顿早饭,趁人少才能好好逛园子去。”

“噗!”袁媛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尼克和曹蔓都看向她。

“没什么,没什么。”她一边摆手一边笑,就是不愿意说明自己为啥会笑。

等回到旅馆,穆林忍不住接着问,“刚才你为啥笑啊?”

“明天别睡懒觉,早起,好好吃顿早饭,趁人少才能好好逛园子去。”被他一问,袁媛又开始笑了。

“这句话有问题吗?”穆林仍是一头雾水。

“逛园子啊逛园子,这句话听着特别耳熟,让我想起看过的小说里的妓院来。”袁媛笑道。

“天天睡觉前见你抱着笔记本看小说,原来都跟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看了,都学坏了。”

“你不是也看了好多武侠小说,你才学坏了呢!”

“我可没想着逛园子,我只想着娘子你~”一边说一边饿狼似虎般扑上去。

袁媛脑袋里突然冒出曹蔓那句“媛媛,你,你们,不会是夜生活太多了吧?”心里哀嚎一声,有可能真的被蔓蔓说中了,手下开始推穆林,“林,别闹了,昨晚都没用套,万一~”

穆林一边亲,一边在袁媛耳边低喃,“媛媛,你今天擦什么了,真香,让我好好闻闻……昨晚我没留在里边,你别担心。”

他也懊恼,婚后第一次出游,咋就忘了带最重要的武器装备呢?刚才那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开车去趟商场。

除了曹蔓,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来,袁媛父母上次来的时候,穆林带着一家来过,不过很多老年人不喜欢坐那些过山车,大家也就欣赏过那些拍摄场景,穆林虽然自己坐了几个,但不想让岳父母等他,队伍长的就放过了,颇觉遗憾,这次来纯粹是冲着那些刺激的过山车一类的游乐项目而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该听谁的

曹蔓第一次来,兴趣很高,左看看右看看。大家拉着她走她就跟着走。

趁着入园早人不多,在袁媛的建议下大家先去排队坐小火车看拍摄场景,穆林想拉着阿蒙去坐过山车的念头被袁媛无情地压制了,穆林本想让阿蒙跟着反抗一下的,谁知阿蒙双手一摊,来一句“happywife,happylife”,彻底浇灭了穆林的念想。

那些电影里的高楼大厦原来有可能只是一面墙而已,天昏地暗也很有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明知道是假的,风一吹天色一暗,真的让人不由地感到紧张。

路过一个场景,大雨瓢泼后洪水爆发,一股洪流顺坡而下,曹蔓紧张地不由抓紧了尼克的胳膊,坐在她另一边的阿蒙赶紧安慰她,“别怕,水不会冲过来的!”果然来势汹汹的洪水拐了个弯没了踪影。

到了另一片水域,正感受着烈火的烘烤,突然船另一边腾出一条鲨鱼,张着血盆大口,露着尖利的牙齿,冲着船上的人群扑来,曹蔓赶紧拉着阿蒙往回拽。

“谢谢你救我!”阿蒙回头给了曹蔓一个灿烂的笑容,心里只后悔,应该趁机靠曹蔓身上才是,前两天刚从一起打蓝球的哥们儿那儿听来的经验,据说亲密关系都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尼克看见et外星人的项目,拉着曹蔓去坐,“这个很浪漫的,咱们去坐!”

“小孩子的项目,很幼稚的。”穆林和阿蒙都不屑一顾。

“才不幼稚呢,我也喜欢!”袁媛发表意见。

“不幼稚,不幼稚,我们都去坐!”穆林赶紧改正。

“林,你变得也太快了吧?”阿蒙不忿,这也太不坚持原则了,哪有这样临阵抛弃战友的。

“阿蒙,你刚刚不是说过吗,happywife,happylife”穆林觉得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oh,womenisalwayontherightside。”穆林指着街道对面位于右边的女厕所,语带双关,穆林气结,你懂这么多,咋还单身着?

几十分钟后几个人从这个项目区出来,仨女生还在讨论最后“骑”着“自行车”飞向月亮的感受,俩男生在后边只摇头,“带她们去看terminator2”阿蒙建议,“好主意,比et强。”穆林附和。

袁媛一听说要去看终结者2,她就开始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曹蔓,当时有一个镜头可把她吓一跳,第二代终结者变成一条眼镜蛇一样,唰!脑袋就伸到了眼前,当时吓得她一哆嗦,赶紧闭眼,后边那个长得像蜘蛛一样的东西,也让人感觉很有压迫感,她最后被吓得不仅把3d眼镜摘了还把眼睛也闭上了。

穆林看她一脸纠结,问:“怎么了?不想去看?”袁媛凑到他耳边说:“不是,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一下蔓蔓,她很胆小的。”

穆林回咬耳朵,“千万别,给阿蒙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袁媛想,也是!而且曹蔓貌似比自己的胆子大很多,不至于被吓住。

“咦,媛媛呢?”曹蔓发现走在旁边的袁媛不见了,换成了阿蒙,回头就看见俩人在咬耳朵,“你们俩说啥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没什么。”被抓包的袁媛赶紧否认。

“蔓,刚才我走丢了那么久你都没问,平时你也没这么关心过我。”尼克走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撒娇,发表着自己的不满。

“蔓蔓,能随便询问他们小夫妻的秘密吗?”阿蒙也变相地发表着不满。

曹蔓扭头看了看左右这两位,这次出游怎么感觉总是怪怪的呢?

尼克从暑假回来就不正常,看在她情伤未愈的份上,这不正常也算正常;奇怪的是阿蒙自从暑假过后,也越来越不正常了,平时感觉他越来越躲着自己了,这会儿又总往身边凑,不会是……?

曹蔓再左右扭头往俩人身上看了看,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心里想,“不会吧?难道被媛媛说中了?尼克受了一次情伤,竟不敢主动追男孩子了?这可不像尼克的风格啊!阿蒙喜欢人家就直接追,总拉着我当挡箭牌干嘛?难道这俩人跟自己打交道久了,也变得像华国人一样含蓄内敛了?这么好的师兄配这么好的室友,我该推一把才是啊。”

想到此,曹蔓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她举手做投降状,顺势落后一步,走到袁媛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姐,你看他们都欺负我,我跟你一起走,你保护我。”

尼克扭头看着她:“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我们俩不仅是室友,你还是我的男人,我爱你。”

以前尼克也经常这样跟她开玩笑,说她是她的男人,她都一笑而过,今天听到这话,只觉得遍体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不可能!”阿蒙也抗议,不知道是抗议曹蔓,还是尼克,或许两者都抗议。

这俩咋又杠上了?曹蔓这态度也不对劲儿,这仨人是闹哪一出?袁媛汗毛直树,拍着曹蔓拽住自己的手,“妹妹呀,你一叫我姐,我这心里就打颤,不知道这次你脑瓜里又在转啥主意。”

袁媛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到,“偷偷告诉我,你这次想算计谁?我帮你。”

“不理你们了,都欺负我!我要去排队抢位置了!”曹蔓说完快步往前走去,心里莫名有种钝钝的痛,突然不想说话,就想转身离开。

几个人相互看一眼,不明白曹蔓为啥突然不高兴了,尼克和袁媛赶紧跑着追过去,阿蒙和穆林耸了耸肩,穆林假装不经意说了句:“呀,媛媛害怕恐怖镜头,我得护着她去!”快步向袁媛追去。

阿蒙一个愣神,也赶紧追了上去。

……

进了影院,曹蔓抢先选了一排座位走进去,阿蒙人高腿长,比尼克和袁媛动作快些,紧随其后,尼克慢了一步,只能跟在阿蒙后边,穆林拉着袁媛殿了后。穆林看着阿蒙追上了曹蔓,心想,哥们,可要好好把握这英雄救美的机会哦。

至于曹蔓是不是真胆小?管他呢,只要阿蒙有行动就行,真看不惯他们这么磨磨唧唧的,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年追袁媛时也是磨磨唧唧、心思倍出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究竟谁胆小

电影开始了,这是真人和3d电影混合的演出,真假难辨,曹蔓觉得挺新颖挺好看的。

很快到了终结者出来的时候,阿蒙还没想好一会儿怎么保护曹蔓,是侧身捂着曹蔓的眼睛呢还是把她拉进怀里?直接拉进怀里曹蔓会不会恼了他?他紧盯着屏幕,显得无比紧张。

尼克也看过这个,所以可以分心看看周围,就看到阿蒙紧张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不会吧?阿蒙胆小,不敢看3d电影?好有意思哦。”她忍不住噗笑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巴。

这时候电影里长长的蛇身开始外展,向四周探去,游来游去,终于在紧张的音乐伴奏中向观众席直直地游来,两眼冷冰冰盯着观众席,让人不禁感觉整个脊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霎那间,阿蒙一个侧身,右手一伸就把曹蔓搂住,左掌一伸挡在了她的眼前。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让一直注意着他的尼克愣了几秒,突然忍不住,趴下去捂着脸耸着双肩。

袁媛注意到他们俩的动作,阿蒙的动作还可以理解,尼克这是怎么了?那边曹蔓一脸迷茫,“阿蒙,你干嘛呢?!吓我一跳!”一边说一边想从阿蒙的禁锢中挣脱出来,顺手打掉他挡在眼前的手掌。

阿蒙没想到电影没吓着曹蔓,反而是自己吓着她了,很不好意思,“那个,我,怕你害怕!”他想了想,看着屏幕继续解释,“那个蛇头一样的东西刚才一下子就冲到了眼前!”曹蔓心想,有那么可怕吗?我啥也没看见!

后排的人嘘声过来,几个人赶紧安静坐好。

而尼克实在憋不住,肩膀还不时耸动,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在灯光照射下红彤彤一片。而她旁边的阿蒙则是一脸的尴尬,盯着屏幕目不斜视,曹蔓歪头看了他俩一会儿,带着3d眼镜,也看不出他们啥眼神,心想,这俩要闹哪般?真是不明白。算了,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电影上。

等从影院里出来,尼克终于憋不住了,捂着肚子蹲下去笑个痛快。阿蒙知道尼克肯定是笑他,有些讪讪。

袁媛也蹲下去,“尼克,你笑啥呢这么可乐?说来让我们一起乐呵乐呵?”

尼克抬头瞟了一眼阿蒙,觉得当众说阿蒙是个胆小鬼不好,自己胆小反而去捂别人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傻,说出来更不好,尤其是跟蔓的这对朋友夫妇不是很熟,“笑电影呢,你们不觉得很好笑吗?”

“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这个小电影真没看见哪儿可笑了,说可怕还差不多。

曹蔓觉得她肯定是在笑阿蒙捂她眼睛这事儿,还是找机会跟尼克解释一下吧,说啥呢,真是大难题!你们俩郎有情妾有意的,干嘛总扯上我?!“走了走了,看下一个,咱们可只有一天时间!”说完领头往前走去。

阿蒙抬了抬手,翕了翕唇,啥也没说,跟着走了。

“别笑了,快走吧。”袁媛起身,顺势把尼克拉起来。尼克跑上前拉住曹蔓的胳膊,“man,等等我!”

她笑嘻嘻地跟曹蔓咬耳朵,“下次跟阿蒙去看3d电影的时候,看到紧张时刻,你去捂他的眼睛!他才需要保护,没见过男生看个3d电影那么紧张,还是你man。”

“要捂也是你去捂,我不会的。”曹蔓说了句,“我想去看那个!”她指着前边的动物演员的标识牌子。

“好啊!我们就看这个,我可喜欢这些小动物了,非常可爱听话!”尼克跟着转换话题,刚刚自己还说不评论阿蒙的。

穆林和袁媛照例走在最后,袁媛没想通刚才是怎么回事,就问穆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穆林是看到了阿蒙去捂曹蔓的眼睛,他没想到这个学霸式的白人竟然有这么脑残的举动,英雄救美咋能这么救?要看到美人被吓到的时候,趁机把她护在怀里,给她温暖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让她自动往你怀里钻。

哪有像阿蒙那样上去去捂人家眼睛的?

他实在是觉得说出来丢男生的脸,只能含糊道:“我坐在最边上,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袁媛颇为遗憾,“本来以为出来一起旅游一次,能促进感情的,反而惹得蔓蔓不高兴了,我去问问她究竟怎么了。”

穆林赶紧拉住她,“别去,你没看阿蒙追过去了吗?趁机给他个机会。”

“哦,也是。”

那边,阿蒙追上了曹蔓,正在跟她道歉。

“蔓蔓,真的对不起,我看过那个电影,那一段真的挺吓人的,我是怕你吓着,才……”

“没关系的,我没生气。”

“那你怎么走这么快?”

“你看,人已经很多了,我们需要快点,免得排大长队。”

“哦。”阿蒙看了看曹蔓的脸色,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也就信了她的话。他回头催着其他几个,快点儿跟上。

尼克也觉得曹蔓表现不正常,问:“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她嗔了尼克一眼,“你笑得让我很尴尬。”

“对不起,对不起。”尼克一边道歉,一边又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曹蔓又要恼了,连声说对不起。

“我没笑你,我是笑阿蒙,哪儿有自己不敢看去捂别人眼睛的。哈哈哈……”

另一边的阿蒙被她笑得满脸通红,像是在太阳下暴晒了几个小时似的。

袁媛挽着穆林的胳膊走在仨人后边,忍不住小声问穆林,“你听明白咋回事儿了吗?”

这件事绝对不能“听懂”,穆林摇了摇头。

前边尼克还在认真地问阿蒙,“你的胆子还没我的大吧?”

阿蒙不服,俩人争论来争论去,表示要到过山车上论英雄。尼克要拉着大家一起上去,本来袁媛是不想去的,她最怕这种忽快忽慢、忽上忽下的、能把人心脏都甩出来的游乐项目的,上次来这里,陪着穆林坐了几个,从头叫到尾,感觉只有闷头大叫,才能把心脏留在胸腔里。

本来拉着曹蔓来陪自己放松、拉着阿蒙来是陪穆林去刺激的,现在五个人四比一,曹蔓没坐过过山车,听说这个不那么刺激,就想去试试,好歹也得经历一次不是?

袁媛陪着排队进去就得跟着上,不陪着排队就很无聊,等在外边人山人海地也不好找人。算了,舍命陪君子一回,大不了再一路喊叫过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远方喜讯

几个人从过山车上下来,发现袁媛才是那个胆小的。

走到出口处,穆林想买下他们那张合影,袁媛被吓倒在他怀中,多有纪念意义。袁媛觉得这么丢人的照片绝对不能留。看看几个人,坐在前排的尼克和曹蔓张开双臂,一脸兴奋,只有她一个鹌鹑般地缩着身子闭着眼,太丢人了,白长了个大个子。

尼克和曹蔓很兴奋地说着刚才的种种过瘾,穆林和阿蒙已经跃跃欲试想着更惊险刺激的项目了,可怜的袁媛,没有同党,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一回又一回。

几个人这一晚在园子里吃的晚饭,吃完又逛了一会儿,才尽兴而归。

第二天大家一路开回弗兰斯,隔天就该上班、上学了,大家都需要买点粮食储备,所以到了思夫坦,先把曹蔓他们放下,穆林和袁媛直接杀入超市。买完菜顺便在旁边的小饭馆吃了顿简单的晚餐,赶紧回家补眠。

这一趟出去,俩人又是玩又是开车,两条腿都没闲着。出去旅游一趟,比呆家里累多了。

第二天上班一打开邮箱,袁媛就看到蔚然的电子邮件,跟她报喜,自己怀孕要做妈妈了!

等下班回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打越洋电话给蔚然,“你是不是我们班第一个升级的?”

“没有啊,317的康老三暑假就当上爸爸了,生了个儿子,满月的时候还跟我们得瑟,以后的小妹妹都得留着给他儿子挑,结果被大家一顿臭打。”317指的是青大9号楼计算机系男生宿舍,有的男生宿舍也喜欢按年龄排队。

“真的?我竟然没收到消息。”

“你们回来结婚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里忙着照顾老婆生孩子呢。人家礼金可是给了的哦。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那几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应该没人跟我提吧?要不然怎么会没印象呢,那可是咱们班第一个下一代。”

“唉,别找借口了,我们都觉得你那会儿都幸福地摸不着北了。我们跟你说过啥,估计你都没过心。”

“你说,康老三儿子都已经生了,他这人情我什么时候还啊?”

“下一次回来请他们一家吃顿大餐呗,再给他儿子买套米国产的好玩具。”

“好主意,谢谢你,蔚然。呒啊~等我回国了也给你家宝贝带一套。”袁媛对着电话听筒亲了一口。

“袁媛,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怀孕生孩子?”

“哎呦,别提了,曦谷比燕京还居不易,生活压力好大,哪敢要孩子?”

“听说你们都年薪十几万的高工资,还怕养不起孩子?”

“哪儿有十几万,没那么多。你不知道,工资虽高,要交一半的税,嘉州的税重得世界闻名。曦谷这地方现在是寸金寸土,一个小黑屋要六七十万米元,租个公寓也要一两千。还没打听过请个保姆要多少钱呢,据说也不少,吃的,穿的,用的,不敢想啊,过几年积攒点儿再说吧,反正现在还算年轻。”

“真的有那么惨吗?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还不如进这些跨国大公司的燕京分公司呢,那还有那么多人挤破头去米国?”

蔚然自己都羡慕自家老公在燕京迈韶的工作,还想着到了米国本部岂不是更好?难道不是这样的

“蔚然,有一句话叫蛇大窟窿粗啊,养个孩子那简直是相当于养了条大蟒蛇,真的养不起。”袁媛感慨。

“那你们要不要回来算了?”

“曦谷有一个好处,就是锻炼机会多,我们准备趁着年轻多锻炼锻炼,没有孩子的话,还可以尽快存些钱。”

“说白了,还是觉得米国好,曦谷好,怕我羡慕?”

“我是那种人吗?真心话。唉,我问你,你家孩子出生了谁带?雇保姆吗?”

“我妈妈已经说好了,到时候来伺候我坐月子,然后我们雇个保姆,我妈帮忙看着就行。”

“国内不都是流行奶奶带孙子么?”

“可千万别这么想,你想啊,婆媳关系本来就不好处,再加上个孩子,婆媳矛盾肯定是杠杠的。我妈说了,宁肯她辛苦一阵子,也不愿意让我有婆媳矛盾。她吃过的苦可不想让我也经历一遍。”

“敬着让着婆婆不就行了?”

“我妈反正不愿意让我婆婆来伺候我月子,也不愿意我婆婆来带孩子,我总觉得我妈肯定不会害我,听她的就是了,再说了我觉得我妈说的也有道理,我妈做的饭我吃得习惯,婆婆做的饭菜我万一不爱吃,不仅得捏着鼻子吃下去,还得昧着良心说好吃,生孩子本来就辛苦,还得辛苦忍这些,对身体恢复也不好,万一得了产后抑郁症就惨了。”

“……”袁媛有点不知道说啥,自己没想过那么多。“你保重身体哦,每天开开心心的,争取生个胖小子。”

“你还记得我们那会儿说过的话吗?等过几年你争取生个小妹妹,给我们当媳妇。”

“你先生个儿子再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若是生了儿子的话,你可不许赖帐,他媳妇要包在你身上了!”

“你如果能生儿子,我就不赖帐!好了,我需要做饭了,一会儿穆林回来,我还没准备好吃的。”

“好,那你去忙吧,byebye,亲家母。”

按理说从万圣节开始,米国各地就渐渐进入度假模式,叫假日季节,十月份的万圣节,十一月份的感恩节,十二月份的圣诞节,加上十二月学校放的两周寒假,还有元旦,一般的软件公司到这个时候除了销售人员大家都不忙。

尤其是圣诞节前后,大部分的人开始拖家带口休假去,留守公司的也没什么重要任务,与其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以备万一,所以这个时候还在公司工作的,是很休闲的半度假模式,轻松自在的。

这一段时间公司也没什么培训课程可以参加,袁媛也决定放松一阵子。

可惜过了没几天,袁媛就开始坐卧不安了,她意识到这个月大姨妈还没来拜访!

第三百五十章 太不是时候

袁媛记得上个月是二十几号,万圣节的时候大姨妈刚刚拜别,自己的经期一般是一周左右,那就意味着上个月大概是23或者24左右来的,这个月23、24是感恩节,自己跟穆林他们出去玩了几天,这又过了四五天,那就是说已经过了六七天了!

“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怀孕啊!”袁媛默默祈祷。

等下了班回到家,袁媛迫不及待拿了上次没用掉的验孕棒,钻进了厕所。她坐马桶上等待结果的时候,又仔仔细细看了一下验孕棒的说明,要早晨起来验比较好。

可是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手捏着验孕棒,眼睛盯着刻了一道的那端,短短的几分钟对她来说是如此的漫长。

她看着另一条红线慢慢展现,觉得那红格外刺眼,像一把匕首刺入脏腑,钝痛得让她觉得有些迷茫。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坏,也相信穆林的话他不射在里边,可是这道红杠杠现在明明白白告诉她,她的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新的生命了。可是她真的还没准备好,现在怎么办?

前几天俩人才讨论过,俩人刚结婚刚开始工作,趁着年轻没负担,好好工作积累经验,等有了身份,也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也有了一定的存款,到时候是换工作还是要孩子,都会轻松很多。

现在怎么办?不要吗?袁媛想起妈妈的交待,要她一定要小心,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就做好保险措施,免得孩子再打掉伤身体。怎么办啊?袁媛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再抱住头。

……

等穆林回到家的时候,在厨房没看到人,觉得好奇怪,“媛媛,媛媛!你回来了吗?”

他到房间去找,咦,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呢?以往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在厨房忙着做饭了,难道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忘了锁门

这时候厕所里突然传来“哐”的一声,“媛媛,是你吗?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腿麻了,没站稳。”袁媛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

穆林扭了扭门把手,发现门没锁,赶紧开门,一边闪身进去,一边问:“没碰伤吧?”

袁媛站在那里,傻愣愣地,右手里拿了个小条。

“你怎么了?”穆林扶着她左臂。

“林,怎么办?我,我怀孕了。”

“不可能!每次我都射外边的~”

“啊?”穆林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如果刚才只是一把小刀插入脏腑的话,穆林这句话就像一把大刀直插袁媛心脏,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应。

“媛媛?”这个状态的袁媛让穆林觉得有点担心,她的脸色白得有点儿吓人,让他感到害怕。

“你,你,刚才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跟其他男人?”

“我没那个意思~”他突然想起自己有几次实在hold不住,有些许漏网之鱼的时候,突然有点心虚,声音就弱下来。“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肯定是我的。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袁媛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还没有申请绿卡,房子又这么贵,租房子也不便宜,才开始工作,又没什么存款,我们靠什么养活孩子?你每次都给我保证,不射在里面,我怎么会怀孕?”袁媛满含热泪,情绪有点失控。

“几个月下来不也没事儿?我,你,对不起。”穆林心说有的时候你抱我抱那么紧,这事儿也不赖我一个人,又怕这会儿说出这话来,袁媛会更生气,看在她现在是个孕妇的份上,眼下还这么生气,最好还是让着她。

他走上前把袁媛抱进怀里,“我们先到厅里去,好吗?别呆在厕所里,这里空气不好。”

俩人从厕所出来,穆林把袁媛扶到沙发上坐下,“你饿吗?我去弄点吃的。”

“我不想吃饭。”袁媛抱着双臂窝在沙发一角。

“别这样,媛媛。既然怀孕了,我们就把他生下来吧。”

“拿什么养活他?生下来谁来照顾他?我爸爸妈妈都还没有退休,你难道想让我辞职在家带孩子?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买房子?如果顾保姆,我们现在租的这个公寓也不够住了,还需要换大一点的公寓,又需要多少钱?顾个保姆一个月需要多少钱?”这些理由前些天穆林刚跟她说过,她还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俩人新婚,还没热乎够呢,自己年龄又不大,孩子不应该这么早来的。

穆林总觉得俩人加在一起五六千的收入,总觉得比那些老默强多了,人家没啥经济条件都能生好几个,自己俩人高薪的养一个孩子应该没问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啥好担忧的。

“媛媛,别着急,我们大不了这一两年少存些钱而已,养孩子应该没问题,我们跟家里商量商量,看看我妈或者你妈能不能过来帮帮忙,反正我妈可以找人代课,行不?”

苏教授当时为了去看外孙,可是找人代课了一阵子的,穆林总觉得,现在轮到了孙子,应该也会有同等的待遇吧?

“伺候月子带新生儿很幸苦的,我妈也快退休了。我还是问问她吧。”袁媛还记得前两天跟蔚然打电话时,蔚然提到的不要让婆婆伺候月子的说法,下意识就想先问问自己的妈妈能不能来。

等他们各自给自己父母打了电话之后,俩人更加茫然。

穆林的妈妈给他的建议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早要孩子,现在要孩子实在不是好时候。

苏教授话语里都是自怨自艾,怪他们当父母没有本事,不能给他们资金上的帮助,帮俩人把婚房在米国买下来。

现在俩人都还没到退休年龄,也没法过来帮忙带孩子,课可以找人替,研究生没法找人带。

而且他们听说在米国请保姆很贵,比他们这当教授的收入都高。

他让穆林考虑考虑,这个先打掉,现在医疗技术先进,流产也不是啥大事。只要你们以后小心些,等几年之后再怀孕生子,那时候袁媛的身体也恢复了,他们俩也有一定经济基础了,也能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苏教授另一种担心就是,俩人一旦有了孩子,那真是一辈子都要被拴在一起了,袁媛拿着孩子拿捏小林,小林岂不是就没啥希望了?

袁媛的妈妈一听闺女怀孕了,当时就急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过她的态度很明确,既然怀了,那就生下来吧,流产的话会很伤身体的,头生子的时候当妈的身体最好,可千万别折腾些有的没的。

她答应袁媛第二天就去打听内退的政策,看看能不能早点退休去帮她。如果在米国生活条件艰苦的话,到时候她可以把孩子带回国,帮忙带到两三岁再送回米国,这样袁媛还可以继续专心工作,不用操心孩子的事儿。

第三百五十一章 改变心意

袁媛觉得两边说得都有道理,她跟穆林生活刚刚开始,她这厨艺还没怎么练出来呢,就突然跳出来一个小不点,她怕自己照顾不好。

而且她在大学里的时候,陪着一个学妹去做过流产,那个女孩子据说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流一次也不会天塌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一些就是。

她有点犹豫,打电话给曹蔓。“蔓蔓,我怀孕了!”

“这么快?!我要升级当阿姨了!”

“可是,蔓蔓,我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

“不会吧,为什么?”按曹蔓的理解,25岁怀孕,26岁生孩子已经算是晚育了吧?想到自己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她特别希望闺蜜一切顺遂,能把自己的那一份福气一起享了。

虽然很是不好意思,袁媛还是解释了一下,“有的时候穆林没带套的时候,我会吃点避孕药,虽然不是每次都吃,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我都不记得自己吃没吃过事后避孕药。我怕吃了药的话,会对胎儿有影响,会不会,会不会生下一个不健康的婴儿,到时候……”

袁媛虽然没说完,但曹蔓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不健康的孩子,都不用想也知道父母该付出多大的付出,孩子还不一定有幸福的生活,与其面对这么恐怖的结果,不如把这种担忧扼杀在苗头里。

可是这如果只是一件其他事情,她毫不犹豫就会支持袁媛,但现在事关一条小生命,让她支持,她也有点下不了决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都急死我了。”曹蔓有点儿不淡定了,情形已经够糟了,还会更糟吗?

“感恩节我们去安吉利斯的时候,玩得太疯了,我坐了那么多次过山车,心情大起大落的,我也怕体内荷尔蒙起伏,影响胎儿发展,毕竟按时间推算,那会儿刚怀孕没几天。”

“……”想到当时自己撺掇袁媛去坐那些过山车,曹蔓很是后悔,更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就是,那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曹蔓好半天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给出建议:“那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尽快约一下妇产科大夫吧。她们的知识更准确一些。”

虽然不清楚那些避孕药和过山车有没有影响,但至少曹蔓思路还是清晰起来,这事儿得找专业人士。

“好,我明天就约。”

去约妇产大夫的时候,接电话的小姐一听是怀孕想检查,直接要把她约到一个半月后,想流产的话当然越早越好,袁媛不想拖下去。

在她的坚持下,才约到了另一名妇科大夫两周后,这已经是能约到的最早的时间了。

等袁媛在诊所见到妇产科大夫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精神萎靡了。

本来就有点精神紧张,再加上早晨开始出现恶心,胃口也不好,短短两周瘦了好几磅。

等她讲明了情况,大夫看了看她随身带来的避孕药。

还好秦维璐给她准备的时候,是整盒的,还有说明书,虽然大部分是中文字,至少名字和药的成分有英文,大夫看了看,又在自己的电脑上一阵子噼里啪啦,估计是去找这种药的英文说明。

过了几分钟,大夫才说这种药吃下去不会对胎儿有影响,让袁媛放宽心,好好享受做妈妈的喜悦。

至于坐过山车能引起婴儿发育不良的想法,更是被大夫批评了一通,知道初孕的准妈妈都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怪念头,这个念头大夫还是第一次听到。

大夫忍不住劝她:“像你这样的准妈妈我看见的多了,总是各种担忧,相信我,孩子肯定是健健康康的,如果她有什么不妥的话,根本着不了床。”

袁媛还是有些犹豫,过了几秒钟,她才嗫嚅问道:“我能终止妊娠吗?”

“我已经告诉你了,不用担心胎儿。她会很健康的。”

“不是那个原因。是我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具备怀孕的条件。”

“怎么会?”大夫翻了一下她刚刚填写缴上去的病历,“25岁了,在奥立克工作,已婚,身体健康,第一次怀孕。”

大夫很难理解:“为啥想终止妊娠?”

“我们还住在公寓里,刚工作也没多少钱。”

“你先生今天没来?”她翻了翻袁媛填写的配偶信息,“他也有工作,生孩子有医疗保险,奥立克的工作能保证有足够的资金有房住有能力购买婴儿用品,产期结束如果想继续工作还可以送到托儿所去。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丈夫的想法?”

“我们俩都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为什么让自己怀孕?”

袁媛被大夫追问得很不好意思,“意外。”

“意外?明知道会怀孕为什么不吃药、不带避孕套?这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孩子虽然没出生,那也是一条生命,你想扼杀一条人命吗?”

“……”袁媛被大夫说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觉得自己如果流产的话,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了。

“回去吧,告诉你丈夫,孩子会很健康的。不用担心,出门前再约一次,十周的时候来做个超声波。如果没有健康方面的问题,也不会威胁母体生命安全的话,我们是不会给孕妇做流产的,这是法律规定的。而且很多情况即使检查出了问题,父母也会选择生下孩子,毕竟孩子是上帝赐予的礼物。哪像你们,孩子没有问题,经济条件又这么好,还想着终止妊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好~”袁媛被大夫说得脸热得很,只好走出房间,到前台约了下一次,然后无精打采接着去上班。

她发愣了一天,都没想好怎么跟穆林说。

晚上穆林回到家,发现屋里灯也没开,袁媛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想起来今天袁媛去看大夫,本来想中途打电话过去问问的,一忙起来就忘了。是不是有不好的消息?他急忙走过去,“媛媛,今天你去诊所,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让我们把孩子生下来。”

“不能选择流产吗?”穆林还抱着一丝希望,他也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

袁媛看着他,脸色沉沉,“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幸亏

袁媛本来就因为大夫的斥责而感觉羞愤不已,现在更加伤心,不想要孩子为啥每次不坚持带避-孕-套,现在自己怀孕了,他就一门心思让她打-胎。

“不是,我主要是看你不太想要才这么说的。我无所谓的,觉得现在要孩子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年龄也不小了。”

“大夫根本没给我这个选择。她说如果没有健康方面的问题,她是不允许给孕妇做流产的,那相当于扼杀了一条生命。她义正言辞地训斥了我一番,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杀人嫌疑犯一样,被大夫审问了半天,真是无地自容。”

“当大夫的怎么能这样?病人难道没权利作出选择吗?”

“还说?!大夫批评我既然不想要,也没准备要孩子,为什么不做好防护措施,又不是年轻小姑娘啥也不懂。我要是不信任你,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今天也不会被训斥成那样,丢死人了。要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让你陪我去,让你也体会体会被大夫训斥的滋味。”

“好,好,这事儿都是我不好。”看在她怀孕了又被训斥的份儿上,自己不跟她计较,穆林举手投降:“既然不能流产,我们就把他生下来呗,虽然不富裕,又不是穷得养不起孩子,再说了,这是米国,穷人还有政府救济呢,我们更没到那个份上。”

看这样子,今晚袁媛肯定又没做晚饭,穆林建议:“行了,咱们出去吃饭吧,算是庆祝一下,我们马上要当父母了。”

……

回到家袁媛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这边的大夫不给流产,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电话那头秦维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亏得当时买紧急避孕药的时候问了药房的人,买了对胎儿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那种,否则生下个有问题的孩子岂不是要拖累媛媛一辈子?

她把事后药的事儿也告诉了袁媛,本来还怀疑妇产科大夫瞎说,这下她也算完全放下了心来。

放下电话秦维璐就跟袁致中商量办个内退去米国给女儿坐月子的事情去。

袁致中的意思是上次出国时他就打听了,像他们这样探亲的,拿到的签证是一年有效,可呆在米国的时间是海关官员在入关的时候决定的,最多只给半年时间。

他们是利用签证有效期早点去呢?还是等女儿快生孩子时再去签证?

早点儿去,那就是四月初就得去了,到十月初就得回来,刚满月,估计米国也不让他们单独把孩子带回来,哪怕是能呆一年,到时候外孙也才半岁。

晚去一点可以掐着点,在袁媛生孩子的时候去,能好好利用那这半年时间帮忙照顾袁媛和孩子,如果能呆一年,那就是一岁了,怎么着都应该能带孩子回来。

俩人这样一盘算,觉得还是再去签证划算。

秦维璐觉得哪怕是女儿舍不得孩子,不让他们带回来,到时候女儿肯定已经回去上班了,如果奶奶能过去帮忙的话,白天不用天天面对,就晚上和周末,婆媳矛盾会小很多,而且孩子越大些,送托儿所也更好照顾一些。

夫妻俩讨论完,觉得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

又过了几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袁媛再次去了妇产科大夫的诊所,这次是一个专门做b超的大夫给她做b超,为了做这次b超,她早上已经喝了两大杯水,护士觉得不够,又让她喝了两大杯。

喝完还得忍着想上厕所的冲动,如果大夫再不做b超,她觉得真的要忍不住了。

等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才觉得好受了些,至少肚子不那么下坠了。

旁边的b超显示仪开着,没什么画面。

大夫等她躺好,掀起了她那纸做的病号服,在她的肚皮抹上一层凉丝丝滑腻腻的东西,刺激地她又有了上厕所的冲动,唉,没办法,只能拼命忍着。

大夫一边跟她聊天,一边拿个手持扫描仪一样的东西在她的肚皮上扫荡,左推右荡的,屏幕上显示的很像扇面雷达图。

突然出现了一片黑黢黢的阴影,大夫稍微用劲压了压,在那片黑黢黢的阴影里逐渐显示出了一个小小的一团白影。

“嗨,甜心!袁夫人,跟小宝贝打个招呼吧。”大夫一边示意袁媛,一边些微调整着扫描仪,让小贝贝的形状更清晰一些。

既然结了婚,做b超的大夫就想当然地以为袁媛冠了夫姓,以“袁夫人”称呼她,袁媛也懒得纠正,否则还得解释她为啥没冠夫姓。

“真的是个孩子!”大脑袋,身体弯曲着,俩胳膊俩腿还动了动,一直除了担忧和难受没什么其他感觉的袁媛突然兴奋起来。

自己的肚子里长着一个小可爱,对,就是小可爱,那么小小的,她还动了动胳膊,像是向妈妈挥了挥手打个招呼,“这是我的小贝贝?!看见了吗,她向我打招呼!”袁媛有点难以置信,激动地跟大夫说。

这个时候,她特别庆幸自己没有脑子一热,坚持做流产,也特别庆幸,这边的大夫坚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忍心把她扼杀在腹中呢。

袁媛兴奋地表达着自己的激动心情,大夫笑眯眯地应着,手下不停地操作着机器,旁边的打印机传来咔咔卡的工作声,“我给打印了几张小贝贝的照片,你可以拿回去留作纪念。b超的结果我会传给你的大夫,你可以起来穿上衣服到候诊区等着,一会儿你的大夫会再叫你的。”

袁媛一边起身,一边感谢,“谢谢你!”

好在妇产科大夫刚好送出一位病人,没让袁媛等待,就又把她叫进了诊室。

妇产科大夫看了看b超结果,很简明扼要地表示,孩子看起来很健康,让袁媛不用担心,一个月后再来见她,就把袁媛打发出来了。

往外走的袁媛手里拿着那几张b超的照片,走到前台的时候想顺便预约下一次,她先把照片递过去,“看,我的孩子!”

“好可爱,恭喜你!”小护士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方反应

看到护士的笑容,袁媛觉得很满足,至少是有人愿意跟自己分享这份喜悦的。

她笑眯眯地说到:“谢谢!谢谢!我能预约下一次吗?”这些护士很明白她这种情形,下一次要约到什么时候,所以很快就约好了。

等出了诊所被微风一吹,袁媛才想起来自己需要上趟厕所,又赶忙折了回去。

正好听见前台两个小护士在聊天,“她那么兴奋,肯定是第一次当妈妈。”

“我很少看见华人爸爸陪着来做检查的。”

俩人一看袁媛推门进来赶紧停下来,刚才给她安排下一次预约的那位女士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需要用一下卫生间。”

“没问题,在那边。”

“谢谢!”袁媛觉得自己刚才把b超照片给工作人员看的行为好丢人哦,上了卫生间之后赶紧溜之大吉。

……

回到办公室的袁媛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工作,她起身去了复印室,把b超照片扫描成文件发到自己的帐号,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子邮件,看到了成为电子版的照片。

她写了封电子邮件,发给了穆林、曹蔓和蔚然,想到自己在工作人员那里的糗事,很是“淡定自若”地只写了一句话,“看附件照片!”

曹蔓的回信很快就打进来了,“给我打电话,马上!”

袁媛找了个空会议室打电话,“喂,蔓蔓,是我。”

“媛媛!太好了!她好可爱啊。对了,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蔓蔓,你也太急了,听大夫说,至少要到二十周左右才行。”

“现在是多少周啊?”

“你这一问就露底了,没看上面的小字吗?快11周了。”

“哦,10w4d是十周零四天的意思啊。”

“看来我责怪错了。”

“那当然,我一看见照片,就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可是看得很仔细哦。我好激动啊,很快就要升级当阿姨了。”

“你比我这个快当妈的还激动。”

“你不激动吗?”

“呵呵,没你这么激动。”才怪呢,袁媛无声地笑了一下。看见照片,才有了实质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亏得当时没一门心思要堕胎,否则,袁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念到,“宝贝,我要当妈妈了,我好高兴~”。

“我才不信呢,我还不知道你,你就装吧。”曹蔓呵呵地在电话那头笑。

“你这会儿过来,看我不打你!”袁媛威胁道。

“现在我可不敢惹你。”

……

好不容易等袁媛结束跟曹蔓的通话,回到她的座位,旁边的同事就提醒她,“媛,你丈夫在找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话音刚落,电话立马又响了,是穆林打过来的。“媛媛,刚才去哪儿了?打了好几遍电话都说你不在。”

“我刚才在小会议室跟蔓蔓打电话呢。”

“她竟然比我快一步!媛媛,我好高兴,你知道贝贝多大了吗?从照片上也看不出大小。”

“看来你没仔细看,上面写了,才几厘米长。”袁媛还不想让同事知道,说话含含糊糊的。

“哦,我是没怎么看字,就看贝贝了。媛媛,我们晚上出去吃一顿,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

“林,我们以后少到外边吃吧?毕竟外边餐馆里的饭菜太油腻,不够健康。”

“就一次,没关系的。”

袁媛意识到一个新问题,据说孕妇都是会孕吐的,怕油烟,自己不能做饭的话,岂不是得赶紧让穆林学做饭?

听说很多家务活也不能做,也得教一教穆林,这家伙还没用过吸尘器擦过灶台呢。袁媛一想,就觉得问题还挺多,都得跟穆林商量,出去吃一顿也挺好,可以好好谈谈。

……

快下班的时候,袁媛收到了蔚然的回信,“媛媛,恭喜恭喜!看来你要迫不及待跟我当亲家了,太期待了,好好养育我的儿媳妇哦。”

袁媛先是只准备回了她一个字,“嘁!”

发送之前,觉得不过瘾,添了一句,“我揣的是穆大公子。”

……

晚上他们去了离公寓不远的一家“蜀中人家”,正宗的蜀菜,袁媛突然想吃一顿辣的。

席间,袁媛说起做b超的经历,很是遗憾穆林没跟她一起去。穆林也表示甚是遗憾,下次她再去做检查的时候,自己尽量跟着去。

考虑到不顺路,而且一般去见妇产科大夫,应该也不会每次都做b超,袁媛很大度地表示不用他每次都陪着,哪一次大夫说要做b超的时候他再去就可以。

“还会做几次b超?”

“大夫说至少还有一次,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是男是女了。”

“我们能知道吗?”华国又计划生育,提倡每对夫妻一个孩子,因为怕重男轻女故意流掉女孩子,在华国是禁止大夫告诉孕妇婴儿性别的。

“当然,这又不是华国,没有计划生育。”

“那好,到时候我陪你去。”

“怀孕了,以后我们还是少到饭馆吃,我现在闻着这么油腻的东西就觉得恶心。”很多蜀菜都重油重辣,她是想吃点儿辣的,可没想吃简直是油里捞出来的菜。

“那咱就在家做呗。”

“我这几天做饭的时候都要跑几次卫生间,油烟一起来就忍不住想吐。”

“那怎么办?”

“我在想,亲爱的,你能不能学学做饭。”

看着袁媛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穆林那个差点冲口而出的“不”字还是被他及时拦住了。“可是,我不会啊,从来没做过饭。”

“刚开始我不是也不会嘛,不会咱可以慢慢学的。据说阿蒙都跟着蔓蔓学会做华餐了呢,更别说你还从小就看着猪跑的呢。”

“什么猪跑?”

“不是有那句俗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虽然不会做饭,但总见过你爸妈做饭吧?”

虽然穆林很不高兴她把自己父母比成猪,但看在她怀了孕之后经常说话不过大脑的份上,他决定无视这种不适,但还是忍不住反驳:“嘁,现在都啥年代了,大家都是吃过猪肉,就没见过猪跑的。再说了,我爸妈也不怎么会做饭的,我妈就会把买来的饭菜热一热而已。”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各方反应2

祝各位妈妈书友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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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回忆了一下,还真是,除了用电饭煲烧米饭,还真没见过婆婆拎起铲刀炒菜的。可真不能让她过来伺候自己坐月子,这还得自己做饭,到时候谁伺候谁都说不定呢。

不行,得赶紧把穆林培养起来。

“看来真的需要你练习厨艺了。咱周末把蔓蔓叫过来教我们,她从小就会做饭。”

“你跟她那么好,咋没跟她一样早早就学会做饭?”穆林吃过曹蔓做的饭,还真不错,如果袁媛也有那么一手厨艺的话,自己就有口福了。但愿她不用来几次,袁媛就能学会。

穆林还在想着厨艺的事儿,袁媛已经在回答他的问题了:“我爸妈做饭都好吃,不需要我帮忙的。再说了,我在家是公主,她在家是丫头命,不一样的。你不知道,小时候她爸爸都舍不得给她买衣服,基本上都是穿我的旧衣服。”

回过神来的穆林有点儿没想通:“你比她高那么多,你的衣服她怎么穿?”这事儿以前袁媛也没提过,是不是女人怀孕了话就特别多?以后是不是会变得啰啰嗦嗦的?

他这边再次走神,那边袁媛已经接着他的话头接着说了。

“你傻啊,小时候大家都在长个子呢,当年的当然穿不了,过几年再穿呗,很多衣服我只穿一季就穿不上了,等她能穿的时候,看着还跟新的一样。她妈妈手巧,再给衣服上加些口袋、装饰啥的,还挺时髦呢。”

穆林收回自己的思绪,他觉得曹蔓家挺喜欢占人便宜的,也就袁媛,大大咧咧心性好,自家岳父不在乎,自家岳母不管事,任人沾光。“她家里真的那么穷?按理说,你们都是一个大院的,该差不多才是。”

“她妈妈刚开始是临时工,后来转正了也没我妈挣的多。而且他爸爸特别爱贴补老家,有时候自己钱不够还借钱贴补呢。”

穆林不得不承认,“她也够可怜的。”

“穷人孩子早当家,她又那么乖巧,所以我们全家都喜欢她。你们同事里有合适的,能帮她牵牵线就牵牵,我这儿都要当妈妈了,她还形单影只呢。唉~”

“行!”穆林答应地痛快,他也想曹蔓赶紧嫁出去,否则这假小姨子真比真小姨子还烦人呢。

“等你学会做饭了,我就轻松了,咱们孩子也能吃他爸爸提供的爱心早餐晚餐了,咱们也不用担心食品健康。”

袁媛做着美梦。

“还有哦,家务活,拖地擦柜子的事儿你得担起来。”

“人家不说孕妇要多运动运动才好么?扫扫地擦擦柜子又不费力气。”

“不是扫地,是拖地,那得用点儿劲儿的,还有擦柜子,得站在凳子上,都是很危险的,说不定就引起流产了。”

“没这么严重吧?”

“怎么没那么严重,真的有发生这种情况的,咱们还是得小心些才是,杜绝一切可能。”

穆林想到以后的日子里,他得洗衣做饭、拖地擦桌椅柜子,突然觉得这大事不妙啊,还没享受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呢,咋就要翻天了?

真他妈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要不是袁媛兴起时总使劲夹住他,他也不至于控制不住就在里边一泻千里了。

还没地方说理去。

郁闷!

看着情绪明显低落下去的穆林,袁媛给他股劲儿:“又没让你天天做,周末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做。”

穆林默念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大不了请个保姆之类的,这样想想,也没啥大不了的。

俩人吃完饭回到公寓,袁媛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父母说一声白天b超的情况,听说小人看起来手脚齐全,十分活波健康,秦维璐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听说女儿的孕吐挺厉害,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建议女儿早上起床刷牙的时候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刷那么长时间,毕竟晚上睡觉得时候刷过牙,一晚上不吃不喝的,能有多脏?

实在担心龋齿的话,等孕吐期过去了,再好好刷。

秦维璐还担心电子辐射问题,她可听了不少同事说电脑有电子辐射,女儿是学电脑的,天天坐在电脑旁,那得多少辐射啊?!

据说电子辐射多了,会造成畸形婴儿、婴儿大脑发育,秦维璐就打听咋能防止电子辐射。有说穿防辐射衣的,有建议往电脑旁放仙人掌、多肉植物的,不管究竟管不管用,秦维璐一股脑交待给袁媛。

千叮咛万叮嘱,让她自己去买个防辐射衣穿上。

袁媛已经怀孕一阵子了,办公室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她也在午餐时间跟已经做了妈妈的女同事们请教过怀孕育儿经,大家都已经纷纷表示过,自己刚怀孕时也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最后啥事没有。

尤其是她们从事电脑工作的,很多老人家也担心电子辐射的问题,最后证明,不戴那个防辐射服,生出的孩子照样聪明活泼。

天高皇帝远的,袁媛也不想跟妈妈讨论防辐射的问题,妈妈交待啥就答应下来,做不做的,她也看不见管不着的,没必要拒绝她的好意让她担心。

放下电话,袁媛又联系了一下曹蔓,听说她有意让穆林学做饭,曹蔓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男人就应该承担一些家务,妻子怀孕期间把家务全包了都不过分的,所以她一口答应下来,周末一定要好好教穆林如何做饭。

曹蔓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如何把饭菜做得好吃,袁媛已经在电话里唠叨起来,孕妇饮食的注意事项来。一些是蔚然跟她分享的,一部分是同事给的,还有一部分是妇产科大夫的建议。

曹蔓一听,还真有点头大,很多华餐为了好吃,都是大火炒、用油多、酱料足,妇产科大夫建议她少吃油腻、少吃谷物类食品、多吃蔬菜,这是按照米国人的生活建议的吧?每顿吃一大碗蔬菜色拉就够了。

袁媛不太喜欢吃色拉,就喜欢吃炒过的蔬菜,不仅美味,还觉得放心,有啥细菌都被炒死了,不怕染病。

哦,对了,孕妇还怕生病,哪怕是个小感冒,也要纠结半天是不是吃点儿药,吃了药生怕影响胎儿的发育。

曹蔓在电话那头扶额哀叹,怀孕这事儿真是恐怖哦。

不管多恐怖的事情,闺蜜已经怀上了,只能尽力帮她,她决定这几天抽空看基本做菜的书,尽量总结一套又美味又健康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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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曹蔓想得那样,怀孕生子真是恐怖,各位妈妈书友们,大家都是勇敢的女性,敢于挑战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再次祝愿各位妈妈节日好!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还是女儿好

经过几个周末的训练,穆林学会了一些基本的烹饪技巧,能做出一些菜肴来。

最近袁媛总是闻到油烟味就反胃,穆林只好勉为其难掌勺做饭了。他怕做出来的口味不好,总是一边做一边尝,所以做出来的饭菜都是符合他的口味的。

虽然是自己爱吃的,他还是觉得烦,如果能从饭馆里订饭多好、多轻松,可惜袁媛就是不同意。

其实每次他做出来的饭菜袁媛吃的不多,大部分都还是进了穆林自己的肚子里,所以为了自己,他还真的想花心思学学怎么做饭。

没想到,他还真认识了一位华人男同事,胖乎乎的,不仅爱美食,还喜欢琢磨如何做,说是厨艺很不错。

穆林相信他说的,毕竟大部分的大厨都是爷们,单单每天几个小时的掂锅拎勺,就很少有女人有那个力气,女性厨师嘛,就适合做个花样烘培,不用不住掂锅的那种。

俩人午餐时经常一起吃,一个教一个学。穆林回到家就进行实践。

……

有些人怀孕很轻松,但是有些人怀孕就很辛苦,袁媛就属于怀孕很辛苦的那一类人。

当了妈妈的女同事们都跟她说刚开始三个月可能会孕吐,过了三个月就会好了,三个月之后就会吃嘛嘛香,想吃能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着雨季过去了,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袁媛的孕吐还没有完全好,算算时间,怀孕也快五个月了。

每次曹蔓看见她的时候都心疼不已。

别的孕妇都越来越胖,媛媛除了大肚子已经显出来外,其他地方越来越瘦,原来的圆下巴现在已经成了尖下巴了。

没怀孕的时候从来不挑食的袁媛,现在经常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的,有时候想起来小时候吃过的某样东西起了兴趣,兴冲冲派穆林去买回来,饭菜端上桌一闻到那个味儿,自己跑到卫生间里大吐特吐。

饭店更不能去了,给别人端上桌的菜饭,她一旦闻到某种刺激了她某根神经的味道,都等不及排队去卫生间,上次跑到餐馆外吐了她自己一身之后,就再也不去外边吃饭了。

连他们在家自己做的饭菜也简而化之,一般只用水淖一淖,放点香油放点盐,这种晚饭吃得穆林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好不容易从同事那里学来的一身本身没了用武之地。

还好公司提供的免费午餐质量不错,他自己中午的时候可以在公司大快朵颐一顿。

袁媛却没这个待遇,午餐时间,她得躲着人群,找个会议室把自己关进去,等大家都吃完饭了再出来。

虽然公司有免费午餐,但也有一些饭食上有特殊要求的人自带午餐,他们会在茶水间用微波炉热一热,害得她午餐时间连茶水间都不敢去,买了个保温杯,事先灌好热水,这样想喝水时不用跑去茶水间。

说起茶水,她现在只能喝白开水,碳酸饮料她本来就不是特别爱喝,经常喝喝茶、偶尔喝点咖啡,怀孕后大夫交待她茶和咖啡要少喝,她就几乎断了所有的这些饮料。

她本来想喝凉水的,被妈妈交待再交待,别喝凉水!她也觉得还是喝温水舒服,所以就东西结合了。

她现在每天拿个午餐包,里边装一个水果、一盒清淡的水淖蔬菜,两个煮鸡蛋,如果不是煮鸡蛋有蛋白类的营养、她吃了又不反胃的话,煮鸡蛋绝对会进她的黑名单的。

最近曹蔓几乎每周都会去看袁媛,每次都会给她带一些甜而不腻的点心之类的,她已经不能祈求很多了,只祈求袁媛能吃进去东西,别饿着自己。

“媛媛,我每周都觉得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baby得吸走你多少营养啊。”

“他这会儿不省心,但愿出来以后让我省心点儿吧。”

“你说他是不是个野小子啊,这么能折腾你,一点儿都不像一件小棉袄。”

“我挺喜欢女儿的,但愿是个闺女吧。”

“你不想生个儿子吗?”

“生儿子有什么好的?一般儿子都太调皮,不好带,要是个女儿的话我还能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穆林也想要女儿,不想要儿子?”

“他是说儿子女儿都可以,我自己觉得爸爸可能会更想要个儿子吧,毕竟生个儿子的话,他将来可以带着一块儿出去疯,一块儿出去玩儿,不过不管他了,将来带小孩子的人是我不是他,当然顺着我的心意更重要。”

“好像有很多爸爸都很宠闺女的。”

“那也有可能啊,所以我觉得我们家穆林男孩女孩他可能都会喜欢的。”

曹蔓问道:“嗯,你们家穆林还说什么了?”

听着曹蔓强调你们家三个字,袁媛意识到曹蔓在打趣自己,反而很自豪的说,“我们家穆林说要努力做好饭菜,尽力把我和孩子养的胖胖的。”

“他的厨艺现在是不是功力大增啊?”

“那当然,他天天就琢磨着怎么做饭了。”

“难道最近你已经不吃水煮蔬菜了?”

“我已经看到希望了,现在可以稍微吃一些不太油腻的炒菜。”

“太好了!下周我做点菜给你带过来,保证好吃不油腻。”

“你现在跟阿蒙还每周都要研究菜谱吗?”

“阿蒙啊,他最近很忙,还经常出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活动了。”

“他不用上课了吗?”

“还上什么课呀,大小姐,我们现在就是天天读论文,做实验,搞研究。”

“你俩不是在研究同一个课题吗?”

“没有。从暑假过后,施密特教授就让他去做另外一个课题了,我猜可能是国家的什么科研项目,挺保密的,我问过他一次,他也不说。”

“真的呀,那估计肯定只能是米国学生才能做了。我们这种拿着f1签证的国际学生肯定没有机会去做。”袁媛捅了捅曹蔓的胳膊,“如果人家是保密项目,我们最好也不要去打听,小心被当成国际间谍。上次我们一起去安吉利斯,穆林还奇怪为啥阿蒙不拉着他讨论他的课题了呢,怪不得,还好穆林当时没追着他问。”

第三百五十六章 米国习俗

曹蔓一看袁媛也有同样的想法,心有戚戚焉:“我知道,所以最近我也开始尽量跟他保持距离,我可不想惹上什么大麻烦,好不容易出国了,自由的空气我还没有呼吸够。”

顿了一下,曹蔓接着说:“我还想着将来把我爸爸妈妈也给弄过来,免得他们天天惦记着家里那一团不争气的,填那些个填不满的黑窟窿。”

袁媛同意她这种想法,那帮人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是留在国外,让他们想凑都凑不上来,“那更应该小心,千万别惹出麻烦被驱除回国。”

曹蔓把一脸的落寞换成笑颜,“是呀,我会小心的。不跟你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去做b超,能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我记得你说过的,这边做b超,可以告诉你孩子性别的。”

“约了下周的b超检查,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不过你说提前知道是男孩女孩多没意思啊,我不想知道,到时候生下来还能来个惊喜。”

“你不是男孩儿女孩儿都无所谓的嘛,提前知道了就可以早点准备啊,你总不能男孩女孩准备两套吧?”

“那倒也是。不过小床跟床上用品买中性的就好了,小衣服嘛,同事们说小孩子长得快,刚开始就买几套够换洗就行了,而且用纸尿布,也不用天天洗。”

“你还是问问吧,我想送给小侄子小侄女好一点的礼物。”

“应该是外甥或者外甥女吧?”

“英文里都是nephew或者是niece,国内的称呼好麻烦啊,非分成娘家、婆家两种称呼,娘家的还带个外字,显得关系很疏远。”

“我没觉得啊,除了外公外婆的称呼外。舅舅、姨妈不都还可以?哦,外甥、外甥女是有点排外哈。”袁媛有点后知后觉,有点讨好道,“我到时候问问就是了,让你这个小姨好好准备给她的礼物。”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说起礼物,你要不要开一个babyshower”

“babyshower”

“对呀,尼克跟我说的。他说米国人都兴这个,大约预产期的一个月半个月前举行,闺蜜帮你张罗,邀请你所有的女性朋友们参加,最好是生过孩子的,开party的时候,大家用礼物来给孩子洗礼,也给你很多如何照顾孩子的建议,所以这个babyshower不能太早,要快临产的时候举办,太早了怕你忘了大家给的建议。”

“还有这样的习俗啊,我真不知道。”

“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朋友?尤其是当了妈妈的?”

“我这才上班没多久,也就是一些同事,不过有一个台湾同事nancy,大儿子都上大学了,平时对我挺好的,算是新认识的朋友。”袁媛这时才反应过来,接着问“你问这个干嘛?”

“你回头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跟我联系,我跟她去商量你的babyshower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专心养胎就行,我看你是怀孕之后,没以前精明了,说了半天,都不先问问我问你的朋友干嘛,也不怕我把她卖了。”

“我这不是信任你嘛,想多了多累啊,我现在精力不济,得省着点用。”

“好吧,好吧。但愿你不是一孕傻三年。”曹蔓打趣道。

“什么是一孕傻三年?你是说怀孕一次能傻掉三年?”

“你以前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也是,是我妈妈帮工的那个裁缝店里老板娘经常抱怨自己命苦的话,剪裁犯错了经常说什么别人一孕傻三年,自己这一孕傻十三年也有了,肯定是怀孩子的时候吃苦太多,补不过来了。”

曹蔓上上下下将袁媛打量了一遍,如果不是肚子鼓起来了,好友真成了瘦骨嶙峋的模特身材了,“一旦你不孕吐了,可得好好补补。”

“嗯,我不孕吐了的话,就能自己下厨房给自己做点好吃的了,你不知道,我其实这也想吃,那也想吃,可惜很多东西看见就不行了,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怀个孕这个痛苦,我那同事说没见过这么折腾的。”

“你傻啊?你应该趁机让穆林练练厨艺,你想啊,将来孩子生下来,你哪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孩子就够你忙的,肯定没精力做饭,现在不趁机让你们家穆林练练手,他怎么伺候你坐月子?”

“也是哦,我真是傻掉了。不过到时候我妈妈会来照顾我的。”

“秦姨最多能来半年吧?来了还得帮你带孩子吧?你会回去上班吧?你总不能把什么事情都让秦姨做吧?退休该享福的时候还来帮你,你应该让她能轻松就轻松一些。”

“也是。”袁媛深深地看了曹蔓一眼,她不会是做研究做过头了吧?恋爱也不谈一场,这些家庭关系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你哪儿学的?邓姨教的?”

“我妈?她要是懂这些,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你忘了我那些大学室友都是学什么的了?”

“哦,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袁媛想起来曹蔓那俩学习心理学的室友来,很关心她们那些理论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

“都还行,我同学王欣欣还在青大上博士,那俩啊,朱颜去年到米国东部读研究生,她出国前结婚了,孙菲在读保留学籍的研究生,她留校先工作了两年,最近也在准备结婚。”

“她们这恋爱结婚都是按照书本来的?”

“我没问过,那样岂不是成了八婆了?不过平时我们的邮件里,她们倒是自己会说一些理论结合实际的例子,经常感慨那门恋爱心理学没白学,孙菲还说准备找找看有没有婚姻心理学的书呢,朱颜给她推荐了英文版的,她嫌看着累,在找华文书。”

“这么有用,还嫌看英文版的累?看完岂不是一劳永逸了~”

“我觉得还是孙菲说得对,当时孙菲回信说,她那不是嫌累,肯定是觉得华国男人跟米国男人不一样,看了不一定管用。朱颜还笑她找啥借口?看英文原版小说的时候都没见她喊累!”

“啊,哦,也是。怪不得是学心理学的,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袁媛感慨。

第三百五十七章 理想安排

曹蔓说道:“照我说,哪国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没觉得有啥区别。”

“蔓蔓,说话是要有依据的,你这明显就是瞎说。”

“不是有本书叫《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吗,上面说的,男的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那本书我没看过,是什么书?华文的啊,我要弄来看看,不过不能尽信书,也有不少用头脑思考的男生吧?”

“那本书原著是英文的,《menfrommars,womenfromvenus》,应该能从图书馆里借到,当年我是跟着朱颜、孙菲她们看的是华文译本,看完之后,我就对两性交往兴趣就不大了。”

“啊?!那我一定要借来看看,怎么对你这么大影响。”

“好了,我该回去了。最近在忙着写一篇论文,施密特教授想让我尽量多发几篇论文,争取走特殊人才渠道赶快把绿卡办下来,他觉得我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不应该被身份限制住了,靠天靠地不如靠己。”

“他也不怕你拿了绿卡就找工作挣钱去了?”

“他既然那么信任我,我肯定不会辜负这份信任的。”

“能看好你,也是他的福气。”

“你就会往自家人脸上贴金。”曹蔓失笑。

……

又过了几天,曹蔓收到媛媛的消息,说是b超结果出来了,是一个女孩。

曹蔓有点难以置信,“啊,女孩啊?看把她妈妈折腾得,一点儿也不像个贴心的小棉袄。”

同一天得到消息的还有两家父母。

秦维璐不由得担心得对袁致中说:“是个女孩儿,也不知道穆林会不会失望,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想。”

袁致中觉得这没啥好担心的,“我觉得你想多了,再说了,米国又没有计划生育,他们将来想要的话,还可以要老二,甚至可以要老三。”

“说的轻松,你以为孩子不需要精力就能长大?养一个孩子有多费劲你又不是不清楚。像我们俩带媛媛一个孩子就觉得很辛苦了,而且还时不时找小邓帮忙。他们自己在米国,这边的亲戚也不能随便过去伸把手,再要两三个孩子,那岂不是媛媛一生都被牵绊在孩子身上了?她还上不上班?女孩子如果丢了工作的话,将来一切靠丈夫,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底气,受了气也只能生生地忍着。”

她越说越忧心,“哎,平时女儿看着也挺精明的,咋就没有想这么长远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这远虑近忧都有,我真是担心啊。”

她皱着眉头跟袁致中说:“你说万一她婆家要是重男轻女的话,她的月子……,唉,月子里受不得气,我还是亲自去照顾她的好。”

袁致中被妻子这长篇大论吓了一跳,倒不是被她描述的情景吓到了,而是他一向觉得妻子很少操心的,没想到为女儿想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这些想法在她脑瓜里酝酿多久了。

他不希望妻子为这事儿担心太过,他劝慰道:“穆林不是说他妈妈很喜欢女孩子的吗?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

“女儿当然是自己生的好了,如果我又有儿子又有女儿的话,我也会更喜欢女儿一些的,毕竟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比儿子贴心。你没看咱们单位的老刘,她对她家小闺女多好,可是当年她儿媳妇生了女儿,她就满脸的不高兴,还觉得这算断子绝孙了,好像生了孙女全是儿媳妇的错,提起儿媳妇就一万个不满。等她女儿嫁出去也生个女儿遭婆家嫌弃的时候,她咋跟亲家闹的?”

“老刘工人出身,没有什么文化,你拿她当例子不合适,穆林他妈,人家可是个教授,应该不会这么世俗。”

“我不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陶工,那也是高级工程师,学历可不低,那不也是……”

“唉,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到时候去给她坐月子就行了,以后我们俩都退休了,就尽量多去米国帮帮她吧,她也好工作家庭两不误。”

“现在她都怀孕好几个月了,我们当然只能这样了。明天我还是去单位去催催早退的事情吧,虽然也就早退几十个月,但是我真的不想耽误了去给她坐月子。”单位管人事的嫌麻烦,想让她拖一拖正常退休算了。

“实在不行,就晚上到老崔家去,顺手送点儿东西过去,这年头,不送点儿啥,啥事都办不成。”

秦维璐点了点头。

……

第二天曹蔓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曹妈妈羡慕不已,“你说媛媛都快当妈了,这可真是,真是个好消息!”邓天凤跟曹定国说起来时还激动不已,当年自己一起看护的小贝贝都已经要当妈妈了!

她想起自家闺女,不由着急:“咱家蔓蔓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她跟那个阿蒙有没有戏。”

曹爸爸想的是另一件事儿,“女孩子啊。听说米国是没有计划生育的,他们在那边儿想生几个生几个。而且还听说,不仅没有罚款,还有补助呢,多好!”

“你听谁说的?我咋没听老袁他们和蔓蔓说过?”

“我也忘了是谁说的了,下次蔓蔓打电话过来,你问问她。到时候她也多生几个再回来,有个兄弟姐妹能相互照应。”

“女儿得先有男朋友结了婚才能生孩子,想啥呢?男朋友都还八字没一撇呢。”说起这事儿邓天凤就头疼。

“你这当妈的也不催催她。她也老大不小了,虽然还在上学,博士生没说不让谈恋爱吧?我看那个阿蒙就挺好。阿蒙肯定是个米国人,如果跟米国人结婚了,听说马上就可以成为米国人,不用申请那个绿卡什么的。你说蔓蔓要是成了米国人,是不是可以把我们、甚至怀斌、怀杰他们也弄过去?”

“你听谁说的?”

“单位里唠嗑,好多人都这么说,下次蔓蔓打电话回来,别忘了问问她,说不定她根本都没想这么长远呢。这妮子,读书都快读傻了,啥也不管。你看她选那专业,将来只能当个研究员,研究员才能挣多少?听说袁媛和穆林一个人一年都能挣十几万呢,还是米元!这得多少,一辈子都花不完。”

想想阿蒙跟自家闺女是一样的专业,估计也挣不了那么多,“要不,你让蔓蔓也找一个做计算机的男朋友?”

“山高皇帝远的,我哪儿能管住她?唉~”邓天凤唉声叹气,不管是啥专业不专业的,只要有个男朋友就好,可惜女儿自己不着急,她干着急没用!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有所期待

苏教授放下电话,转身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穆教授交待了一句,“林林来的电话,说袁媛怀的是个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

“你?!也是,前两天郑老师还说,如果是女孩的话,先开花后结果也挺好,小林跟小梅不就是?”

先开花后结果这句话穆教授年轻的时候听自己的妈妈经常说起,知道是指期望着儿媳妇先生了女儿下一胎再生个儿子的意思,还好自家真的是先开花后结果了,否则,穆教授不敢想下去,“看你这意思,还有点重男轻女?”

“重男轻女的是你爸妈,我只是希望穆林有个儿子而已,我不会不喜欢孙女的。”

“你看很多大人物都是只有女儿的,有女儿是福气。”穆教授说道,这句话夫人年轻的时候常说。

“我当年生了小林的时候,是谁高兴地都不知道咋办好了?别拿我当年的话堵我。告诉你,我就是觉得有女儿是福气。我想让他们有个儿子,也不过是为了小林着想。”

“小林跟你说过他想要个儿子?”

“他没说,他需要说吗?你当年不也没说,你们心里咋想的,我都不需要问。”

一看老婆又要回忆起当年的旧事,穆教授赶快打岔,“儿媳妇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我是去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去,听小林说了,人家小两口早就打算好了,要请丈母娘去照顾月子。他们租那小公寓,住不下那么多人,我就不去添乱了,人家看不起我,我也不会伺候人,才不会巴巴地凑上去。”

苏教授想起前几天同事王老师在会议室显摆的婚纱照,心里就一阵烦躁,凝眉小鸟依人般站在挺拔俊秀的新郎身边,笑颜如花,一看就是幸福的小两口。

本来是自己看中的儿媳妇,现在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自己家的儿媳妇这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每次都是儿子给自己打。

儿子打也就罢了,也没让儿子问候自己一句,真是缺家教。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自己咋就觉得那女孩儿不错呢。唉,都怪自己没把好关,竟让她把儿子的心给勾去了。

说起前几天王老师在会议室显摆女儿的婚纱照,也是王老师存了心想显摆。

当时凝眉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小穆林那臭小子,一门心思想嫁给他,谁知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看不上自家闺女,让闺女伤心欲绝情绪低落了小半年,如果不是自己老两口变着法子陪她散心开解她,还不知道闺女会怎么样呢。

本来觉得人还挺不错的苏老师,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自家儿子不喜欢凝眉之后就不管了!

当初如果不是她起了心思要撮合凝眉和她家穆林,撺掇得凝眉一颗心跟旺碳一样,凝眉也不至于那么伤心,亏他还觉得苏老师年轻时吃了不少苦,会珍惜友情,现在看来,她婆家人不喜欢她,她女儿远嫁南方,说不定也是她自己的原因,这种人以后还是要敬而远之才好。

那天看见她在会议室,就忍不住拿了女儿女婿的结婚照出来给大家看,没有你家穆林,我家凝眉可以嫁的更好。

凝眉婆婆对凝眉真的是比对自己的亲儿子都好,想象一下如果是苏老师当自己女儿的婆婆,再回想去年刚开学时苏老师对新结婚没几天也没见过几面的儿媳妇一家的抱怨,王老师不仅对嫁给穆林的那位姑娘深表同情,姑娘,你可千万别回国!

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自家女儿嫁得好,脸上的喜色就越发隐藏不住,让看着他满脸喜色的苏教授心里酸辣苦咸只缺甜,心里哀叹,唉,多好的儿媳妇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且不说苏教授如何心塞,收到电子邮件的蔚然高兴坏了。立马给老公打了个电话,“阿岐,我们儿媳妇有着落了!”

“然然,你刚才睡觉做梦了?”

“没有啊,媛媛家的是个闺女,她可是答应过生了女儿给我们做儿媳妇的。”

“你就这么笃定咱家的是个小子?”

“……”蔚然默然,几周前去做b超,大夫断然拒绝告诉他们孩子的性别,唉,华国这计划生育政策闹得,不许大夫告诉家属胎儿性别,怕父母终止妊娠,让蔚然心塞:我们只是想早知道而已,又不想弃婴。

“咱们去找个熟人做个b超看看,我就不信了。”

“然然,别闹了。早知道晚知道还不一样?如果是个女儿,你也娶不了儿媳妇,还不如晚知道,能多高兴一阵子呢。乖,别想这事儿了,听话!我一会儿不加班,尽量早点儿回家陪你。”

怀孕的女人难伺候,钟岐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女朋友脾气大,现在怀孕了脾气更大,经常说一不二的,哄还不好哄,这要是不把她的念头掐死在火苗期,等明天就会变成轰轰大火,扑都扑不灭了。

还好一辈子就生这一个孩子,忍几个月就过去了,多来几次的话,他可受不了。

不过当年自己也是因为喜欢她这种小辣椒性格才奋起直追的。

计算机系女生不多,更别说蔚然这种人长得清秀,又是燕京户口,家里条件看着也不错的,那是非常受男生追捧的,当年有心思的男生可不少。当然当年他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喜欢蔚然这个人。

可能也是看出他没那么多歪心思,对蔚然是真好,蔚然父母很喜欢他,他毕业那年自己让在迈韶的师兄帮忙递简历,并顺利通过几轮面试,拿到了去迈韶公司燕京分公司工作的机会,蔚然父母就更满意了。

蔚然一年后毕业选择接着读研,他也没有反对,毕竟女孩子到软件公司当码农也是比较辛苦,还不如研究生毕业留在学校里当老师轻松,养家靠他自己应该就可以了。

他的这种想法让蔚然父母无比欣慰,老两口想得更远,一个在外企挣大钱,另一个在青大大学里教书,将来的孩子从小到大都上学不愁!

跟俩人一商量,干脆暑假里让俩人领证结婚了。当时上研究生期间是不许结婚的,但结了婚还能上研究生,蔚然父母可不想这两年研究生期间这么好的准女婿被别人钓走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祝福活动

且不说国内的亲朋好友如何看待袁媛怀孕这件事。曹蔓已经起意准备开始张罗起袁媛的babyshower来。

曹蔓晚上就问起尼克米国人如何操办babyshower的。尼克也是只是听说,具体如何操作没怎么上过心,自己还没参加过,她答应曹蔓回头问问妈妈。

尼克和曹蔓说起来也是很忙的,尼克的导师不是施密特教授,但是做的研究也一点都不轻松。

施密特教授手下的博士研究生中,阿蒙是大师兄,何万达算是二师兄,曹蔓是小师妹,下面还有俩师弟。

阿蒙他们都是硕博连读的研究生,读过一两年后要通过博士生的资格考试,才能继续博士学位的攻读。

阿蒙的博士课题已经进行了两年多了,也发表过几篇论文,这个学期施密特教授本来是想让阿蒙和曹蔓搭伴做研究的,等阿蒙毕业曹蔓可以接手做。

可惜阿蒙有了新思路,刚好跟一个国家项目有关,施密特教授想了想,做研究最重要的是要有兴趣、真心喜欢,而且阿蒙本人是米国国籍,参与那个项目应该不成问题,就跟他提了提。

看到自己在做项目介绍的时候,阿蒙越来越明亮的眼睛,施密特教授就知道自己这是为学生找对了方向,但是国家项目属于保密项目,他不能拿来当作毕业项目来做,只能是现在开始参与一些外围研究和培训,他的博士论文还得继续之前的研究,他尽快完成博士论文就可以全心全意投身到新的研究项目中。

何万达今年已经开始着手他的博士课题,在这个课题上他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再有一两年时间,争取在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一篇论文,并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就能拿到博士学位。他现在还帮忙带着个学弟做实验。

阿蒙计划参与的新项目,由于是国家资助的尖端科技项目,所有参与的人都需要一系列的培训,主要是安全、保密及很多对技术应用的条条框框,将来随着研究的深入,还需要与其他项目的合作与合并。

为了这些前期准备,阿蒙经常需要往东部去,毕竟参与这个大研究项目的科研人员大多来自东部的常青藤学校和一些设在特区和nasa各分部的科研机构。

为了防止阿蒙这边刚参加项目犯下泄密的错误,施密特教授也尽可能地派阿蒙去参加各种培训,切断他跟自己这帮博士生的过多交往,毕竟万达和曹蔓都是华国人,还有一个博士生是印度人,对这些外国人泄密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而且他也需要考虑刚刚拿到博士攻读资格的曹蔓的博士研究课题了,现在开始做,两三年应该差不多,他把原来准备让阿蒙做的课题给了她,原本希望阿蒙帮忙带一带的,现在只能自己亲自指导了。

希望她能尽快发表一篇论文,施密特教授很看好她,希望不久的将来曹蔓能加入米国国籍,这个项目的研究成果也会给曹蔓增加点将来能进国家研究项目的砝码。

至于能不能进去,也要看双方了,但至少他要把自己能做的前期准备做好。他非常看好曹蔓的研究能力,他觉得甚至高于阿蒙,阿蒙的思路虽然开阔和活跃,但是他定性不如曹蔓,不过他很看好阿蒙跟曹蔓珠联璧合的前景。

生物物理的研究是严谨而繁琐的,重任在肩,曹蔓已经顾不上其他的,整天在实验室里忙碌,施密特教授跟尼克的导师巴特尔教授有意合作一项研究,最近正在做理论准备工作,实际操作有可能就让曹蔓和尼克来做了,以后俩人更是需要经常搭伴出入。

到了周末,尼克就嚷嚷着要跟朋友们去酒吧放松,疏放一下一周积攒起来的压力,曹蔓实在是不喜欢那么喧嚣的地方,所以当尼克找她那一帮白人朋友们去酒吧放松的时候,曹蔓经常是在家喝茶看书打发时间,偶尔会有华人朋友约上一起去打牌打球。

曹蔓从华国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套金庸武侠全集,本来是给阿蒙买的,连带其他华文书,一大纸箱子,花了跟买书差不多的海运运费,等了漫长的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书运到的时候暑假已经过完,大家都早已开始了新的一轮忙碌。

阿蒙只趁着出差回来的机会,拿走了那套《射雕英雄传》,说看完再来换。曹蔓周末没事就翻了翻,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坐在窗前,泡上一壶清茶,窝在beanbag里看武侠小说。

曹蔓从小长到大,还真没怎么看过多少课外书,刚开始是家里穷买不起杂书,后来上了青大,图书馆里琳琅满目的书,几乎囊括所有,她却为了争取奖学金一心扑在学习上,没什么时间看课外书。

她偶尔也就跟着室友们看上一两本,很多时候是听她们讲故事梗概,听她们夜谈故事情节。

到了米国遇到个好教授,虽然也抓得很紧,但更强调劳逸结合,平时很忙,周末却鼓励学生们去疯狂地玩,参加活动,锻炼身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曹蔓拿到了这些武侠小说,本来没想看的,觉得浪费时间,看了之后觉得金庸老先生文笔真是不错,细节、人物描写都引人入胜,读起来有点爱不释手了。

看了《天龙八部》之后,她有点儿想看看久负盛名的《射雕英雄传》了,上网一搜索,竟然网上就有,倒是省事,也不用问阿蒙要了。

她不知道最近阿蒙是真的忙,还是故意躲着她,以前还经常跟她讨论课题的,一起包饺子蒸包子的,现在不仅经常出差看不见人影,偶尔见了面也只是聊些闲话。

曹蔓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就像是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记不起梦中情节,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长叹一口气,还好啥事也没有发生,否则,真的不敢想。

曹蔓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袋里驱除出去,把心思放在面前的小说上,这是金庸的《神雕侠侣》,虽然网上有《射雕英雄传》,但是曹蔓一直是蹭尼克的手提电脑看,今晚尼克不在,她也不好意思私自打开,既然都有个“雕”字,那应该是有关的。

第三百六十章 想不清楚

看了半天,也没翻几页,字是进了视野,总是反应不过来看到了什么。她干脆放下书,双手端着茶杯,慢慢哆饮,开始想最近需要做的事情,试图让脑筋正常运转。

这一想,就想起来袁媛来,现在怀孕二十多周了,还有十几周的时间,听尼克说babyshower一般要在三十五六周左右的时候举行,时间还早,有足够的时间规划。只是作为她最好的闺蜜,自己没有地方来给她主持这样的事情,只能跟他人联手举办。

唉,要不要真的开始节衣缩食省钱来投资?阿蒙说得很有道理,生活有了保障,才能随心所欲。阿蒙,怎么又想起他,算了,算了,还是出去攀攀岩,松散松散筋骨吧。

到了攀岩馆,曹蔓只能用那些带自动安全带,如果阿蒙在,在下边拉着绳子,她还可以随便攀,怎么又想起他了?曹蔓摇了摇脑袋,走了一圈,抬头看墙上那些手点、脚点,选了一个比较难度比较大的,今天不爬上去,誓不罢休!

等回到住处,尼克还没回来,刚才攀岩曹蔓用了全力,又好久没去了,胳膊和腿这会儿都酸软无力,一下子躺倒在沙发上,再不想动了。

曹蔓懒懒地躺在沙发上,试图放空大脑,今天频频想起阿蒙,这事儿她得好好清空一番,她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受了伤害再想疗伤可太难了,当年差一点陷入一张不可能的情网已经让她惊心,后来贾宏光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了,却也让她午夜梦回做了不少噩梦,此后她不敢随便再向谁抛出橄榄枝了。但她相信阿蒙绝对不会是贾宏光那样的人,而是太好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

恋人可能分手,夫妻可能离婚,亲密关系会变成老死不相往来,还不如这么不远不近一辈子做朋友的好。是吧?是吧?应该是!

按理说自己这是想通了,可这心头挥不去的伤感是怎么了?

她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这几年认识结交的人太少了?大部分时间是跟阿蒙,一部分时间是跟尼克,还有一部分时间是跟媛媛,跟其他人就只是泛泛之交了,就连第一年里的室友amanda,也是一年过后就很少联系了,每天闷头做研究,或者窝在屋里看书,似乎太宅了,该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

是不是自己太不主动了?没有了主动结交的朋友,一旦有主动凑上来的朋友从身边离开,自己会很不习惯,所以才会反常?肯定是这样!觉得找到了原因的曹蔓不由兴奋起来,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自己主动去结交朋友,唉,真是有些困难啊。要不自己培养些兴趣爱好,不用人陪的?读书好了,嗯,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她已经忘了前面还准备去主动结交朋友的主意了,泡了杯泡面,吃过后,又泡了杯绿茶,拿起那本没看完的武侠小说,窝在beanbag里开始看起来。

晚些时候,尼克回来了,看来是喝了点小酒,话特别多,看见窝在beanbag里埋头苦读的曹蔓,一头扑过来,挤在曹蔓身边。

“蔓,你下次跟我一起去吧,很热闹的。你看看你,这么静静地呆着,一点儿都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我不会喝酒,也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场所,你就别为难我了。”

“去吧,一点儿也不喧闹的。那里有很多种饮料,你不用喝酒的。”

“你那些朋友都是从纽约来的吗?”

“不是啊,只有一个是跟我一起从纽约过来的,其他人都是她在姐妹会认识的。”

“你也加入她们的姐妹会了?”

“没有,加入的话,需要住到姐妹会的房子里至少一年时间。我舍不得离开你,要不,咱俩一起加入姐妹会吧?这样可以一起住进去。”

“据说住进姐妹会比住学校公寓还贵,我正准备省钱呢。”

“没有啊,其实不算贵,可能就多几十块钱而已,但是好处多多啊。尤其是跟一帮本科生在一起,你会觉得永远年轻。”

“我想想吧。对了,babyshower的事情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这事儿啊,我跟我妈妈打电话问过了,说起来很简单的。就是你让你的朋友在某个商店,比如target或者babayrus,注册一个礼物清单,这样大家就可以给她买心仪的礼物了。你也知道了,这个聚会应该是由孕妇的朋友发起的,一般是邀请孕妇的闺蜜们到自己家,喝咖啡吃点心聊天献礼物。大家还可以做一些小游戏,比如猜猜究竟贝贝的生日究竟会是哪天之类的。大家给一些孩子生下来新妈妈要如何照顾孩子的建议,更是给一些美好的祝福,给宝宝一个以礼物和祝福为水的小雨。”

“哦,原来babyshower是这个意思啊。那我得赶紧准备了,否则袁媛自己就会去买婴儿用品的。”

“是哦,是哦,你要不要帮忙?”

“你也说了,这不算大事,我只不过需要早行动而已。估计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呀,总是这么拒人在千里之外。”

曹蔓深深地看了尼克一眼,顿了一下,说道:“那好,如果需要你的帮忙,你可不要推脱。”

尼克高兴地搂着她的脖子,“蔓,太好了!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能有机会帮忙的话,会很高兴的!mua~”顺便在曹蔓脸上亲了一口。

曹蔓对尼克的喳喳呼呼的性格已经有些习惯了,她如果不是习惯了,照曹蔓那种冷情冷性的样子,也不会跟她一起租房子了。“好了,好了!”

曹蔓给袁媛打电话讲了babyshower的事儿,说让她收集女朋友们的联系方式,到时候给她,她来操办。

穆林和袁媛准备孩子的家具大件自己买,让大家给买些小礼物、小玩具就是了。所以去了babyrus店选了一些有趣又不贵重的礼物放在babyshower清单上。

礼物清单是联网的,商店门口有专门的仪器输入准妈妈的名字就可以查看她名下的清单内容,顾客可以勾勒掉自己想买的东西,这样别人查看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已经有人买了,就不会重复购买。

这跟穆林和袁媛结婚时的结婚礼物清单类似,只不过那时他们是在target建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仨女一台戏

袁媛到米国来也才读了两年书,工作了多半年而已,在这边认识的女性朋友也就是室友、同学和同事们。

她的女性同学们大多在曦谷找了工作,她也算是这边同学圈里最早结婚并怀孕的,离得近的几个一听说她怀孕了,纷纷表示要参加这次的babyshower。

她的同事里女同胞也不少,她只邀请了同组的两三个,南希更是很热情地提出,她家离公司不远,到时候babyshower可以在她那里举行。没想到场地问题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让她对南希一下子就生出好感来,谁说台湾人不喜欢跟大陆人交往?

袁媛跟曹蔓电话聊天时说起来,曹蔓不由感慨,袁媛一下子能想起这么多朋友,做人真的可能需要热情些才好?

对别人来说,时间如梭,袁媛简直是度日如年,进入四月份,袁媛才终于慢慢摆脱了孕吐的纠缠,可以放开怀大吃大喝了。本来已显纤弱的她很快丰润起来,可每天还是吃不饱似的,感觉像是要把前一阵子没能吃到的饭都要补回来。

她还特别想念家乡的美食,但穆林苦练厨艺如论如何也做不出真的晋丰味来,她不仅有些失落,跟曹蔓抱怨,“我看我还是自己亲自下厨吧。”

曹蔓赶紧制止:“唉,千万别,你一旦开始下厨,穆林就解放了,你不仅需要做自己的饭菜,还需要做他的晚饭了。再说了,你在家也没下过厨吧?你要真想吃家乡菜啊,我周末去给你当回厨娘。”

“太好了,我是不怎么会做,你做的那肯定正宗。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事儿,尼克天天吵着想尝尝正宗的华国菜,我就让她开车带我去,到时候多做一个人的饭就是了。”

“好!那我们多准备点儿材料。我终于可以点菜喽!”

“瞧把你兴奋地!”

“唉,你是不知道孕妇吃不好经常饿肚子的痛苦啊!”

……

周末曹蔓和尼克如约而来。曹蔓下厨房做饭,尼克和袁媛聊天,为了给她们腾空间,穆林约朋友打球去了。

看着面前餐桌上摆满了的饭菜,尼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蔓,你这么会做饭啊?!我们真应该租个能做饭的公寓才是,要不我们下个月就重新找个地方吧?”尼克一边吃一边建议,完全忘了从小就学习的食不语的规矩。

曹蔓想到自己厨艺的提高都是这两年跟阿蒙练出来、摸索出来的,心里一下子就被勾出一股索然无味来,“你想自己做饭”

尼克搂着她的肩膀说道:“蔓,食材、水电费、气费我来出,主人房也让给你,每月我再帮你多付四分之一房租,咱们换个地方吧?你来做晚饭,我负责清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可不能保证每天都会做晚饭的,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我们看论文做实验能做到半夜甚至更晚,能挤出时间去吃个麦当劳的汉堡就不错了。”

“唉,也是!你这美食让我忘了我们平时有多忙了。呜呜~”尼克皱起鼻子攒着眉哀嚎起来。

“好了,好了,以后你们周末到我这里来做做饭过过瘾聊聊天也挺好啊,你们来了,我还有人陪,多好。”

“真的能经常来吗?那我带食材过来,让蔓挑,我付钱。蔓?”尼克生怕曹蔓不同意,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跟曹蔓合租了几年,她可清楚曹蔓的脾气,平时对人很温柔和善,拒绝起人来那也是毫不留情、没有转圜余地的。

“媛媛也不是每周都能在家的,穆林也不愿我们每周都来叨扰的,再说我们也不是每周都有空的。”

曹蔓的善解人意让袁媛感到一丝心疼,让尼克感到一丝失望。

“那每周有事的话,提前打个招呼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

袁媛觉得曹蔓难得有一个跟她处得来的长期朋友,她愿意尽量满足尼克的愿望,这样她们友好相处下来,也会更亲密一些。

从她们话里话外,袁媛已经知道阿蒙经常不在思夫坦,曹蔓几乎跟他没了交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段还没开始就随风飘散的有缘无份。

曹蔓多次表示不希望自己提起阿蒙,所以她怕她暗地里伤心,也不敢再正面相问,唉,自己这闺蜜,白顶了几年校花的名头,白收了一车的情书,情路怎会如此艰难呢?

听了袁媛的话,尼克非常高兴,拉着曹蔓的胳膊晃悠着说,“蔓,我们就这样!周末有时间,你又想做、他们又欢迎的时候,我们就来做,否则我们就随便吃点就行了。答应了吧!”

曹蔓被她晃得,“你呀,我能不答应吗?再不答应就被你晃散架了。”

“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我爱你!你真是我的……”起身走到曹蔓身边抱了抱她,顺便在脸颊上亲了一口。惹得曹蔓只往外推她,赶紧截住她的话,“咱们有话好好说。”

“不就是想说你是我的男人嘛。”尼克还是说出了口。

尼克的这股热情劲儿让袁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说不定也是好事,蔓蔓那么清冷的性格,就需要周围有这么热情似火的朋友熏陶熏陶。

不过这“你是我的男人”几个字,还是让袁媛感觉到不舒服,因为她想起了穆林曾经说过的话,“说不定她内心是同性恋,不想找男朋友呢。”

这让她感到不安,有些失色地抬头看向曹蔓。

“她开玩笑的。”曹蔓解释道。

“我不开玩笑的,蔓很好啊,对我最好,很照顾我的,我真的好爱她。”尼克一脸无辜。

曹蔓只好用华文解释,“媛媛,你别信她的,她真是在开玩笑。她不是同性恋,我更不是同性恋。”

尼克抗议,“蔓,你说什么,不想让我听,我抗议。”

“她说你是同性恋。”袁媛看着尼克,正色地说道。

尼克大叫一声,“蔓!我不是!”

曹蔓才反应过来,媛媛,算你狠!她很无辜地冲尼克耸耸肩,“你总说我是你的男人,这很让媛媛相信我们是同性恋啊。”

“我没说你是我的男人,我是说你是我的蔓。”这两句话用英文说出来怎么听都是一样的,尼克只能说,“我是说,你是我的蔓——蔓。”

“好了,我们也是跟你开玩笑的。以后别说我是你的蔓了,容易让人误会。”

尼克万分委屈地答应了,“我不会在公共场合说的”。

无题

此后几乎每周尼克和曹蔓都要开车到袁媛的公寓去,在那里做上一些家乡菜,由于邓天凤是四川人,两家经常一起吃饭,所以袁媛也跟着喜欢吃川菜。不知道别人怎么样,“酸男辣女”这句话,对袁媛来说,还算准确,自从吃饭百无禁忌以来,袁媛越来越无辣不欢了。

每次看见袁媛和曹蔓吃得风生水起,尼克也跟着尝尝这些川菜,难以想象这么辣的东西,怎么能吃得下去,也许是火辣的脾气对了辣椒,没吃几周她竟然渐渐喜欢上了这种辣得大汗淋漓、全身通透的感觉。

虽然刚进入六月,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学校已经快要放暑假了,有些科目已经考完,一些本科生和研究生也完成学业正准备离校了,校园四周每天都上演着执手相看泪眼的分离大戏。

这一晚尼克发现卫生巾用完了,而曹蔓也没了储备,借无可借。

她非要拉着曹蔓陪她出去一趟,到附近小店里去一下。

“你平时看论文,周末看小说,眼睛累不累啊,走,跟我出去溜一圈去。”

曹蔓拗不过她,也不放心这么晚尼克一个人出门。

她放下书跟尼克出了门,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她确实惫懒了些。

米国的住宅区一般离商店都不近,哪怕是最近的便利店,走路也要十来分钟。

尼克怕近处的店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还得去远处一些的地方,所以她还是开了车出来。

曹蔓和尼克从商店里出来,就想去不远处的停车处去开了车回家。这里是比较老旧的街区,两边都是小商店,大家的车都停靠在路边,她们刚才在商店附近没看到停车位,才不得不停远了些。这片街区有几个饭馆加酒吧都开到很晚的时候,这也是曹蔓不放心尼克一个人出来的原因,万一遇到酒鬼闹事怎么办?

刚才过去的时候没什么事,这会儿却刚好看见几个男生陆续从一家酒馆里走出来,大晚上的遇到喝过酒的男人,最好还是躲着点儿好,她们俩就放慢了脚步。

其中两个人走向思夫坦的方向,一个看着非常熟悉的身影让曹蔓停下了脚步,他的同伴走起路来有点摇晃,估计是喝多了,他伸出手侧身拉过朋友一只胳膊把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道熟悉的身影一侧身曹蔓就看清了,的确是阿蒙无疑,她第一反应是他最近在学校里?第二反应是没听他说过喜欢喝酒啊,估计是陪朋友,俩人一边走一边低语。

“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尼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阿蒙?他回来了,……,我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曹蔓有点犹豫,“你看他俩边走边聊,咱们过去会打扰他们吧?还是算了。”

“这倒是。”

俩人很有默契地站在原地看着阿蒙两人,也不再说上去帮忙,也没提离开。

阿蒙个头比他的同伴稍微矮了点,看起来像是他朋友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肩膀在走,他那朋友说到激动处,突然转过脸冲着阿蒙,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下子把阿蒙抱入了怀中,头靠在阿蒙的肩膀上,等了好一会儿,阿蒙才拍了拍他朋友的后背,他的朋友慢慢离开他的怀抱,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很激动地继续说着什么,突然低下头侧脸靠近了阿蒙。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旁边的尼克拉着曹蔓的胳膊。

曹蔓吃疼,“怎么了?”

“你没看见他们,他们,……,他吻了他吗?”

曹蔓不确定,“不会吧?”

“为什么好看的男生是gay,优秀的男生也是gay?!”尼克有点绝望地说,一下子就茫然起来。

“nic!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事儿?刚才不一定是接吻,有可能只是凑到耳边说句话!”

“你不知道,你不懂!”

暑假里她兴冲冲回东部去找男朋友的时候,并没有给男朋友打招呼,本来是想给男友一个惊喜,却看见了男友和另一个男生在一棵树下亲密接吻的样子。

她当时脑袋一热,就上前去发脾气,被打断了的男友可能是因为在男友面前失了面子,也可能是怕男友吃醋,竟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直接让她滚。

现在阿蒙跟朋友这样,对她来说,简直是情景再现。

那种惊慌与绝望扑面而来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让她傻愣在那里。

曹蔓一看,坏了,这姑娘最近刚刚好一些,这再受一次刺激,相当于在同一个伤口上再捅一刀,伤上加伤,伤害比第一次还厉害,赶快离开现场是上策!她拉起尼克就往反方向走去,完全忘了尼克的车还在商店门口,也忘了她们也应该走阿蒙他们离去的那个方向。

往前走了几分钟,才想起来,车还在商店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觉得阿蒙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吧,又拉了尼克回来,走到街角,她先探头看了一眼,谁知俩人还站在那里,阿蒙捧着朋友的脸,在细心地给他擦眼泪,擦完眼泪就把朋友拉进怀抱,久久没有放开。

曹蔓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一下子也乱了起来,回身拉着尼克再次转身,尼克木然地被她拉着往前走。

好在这地方离两人的住处并不远,本来可以不开车的,只是尼克想着万一买不到东西的话,开上车可以去更远的大商店,算了,过一会儿等尼克情绪平复了再回来开车吧。

走到了街角一家酒吧前,尼克拽着曹蔓的胳膊,“蔓,陪我进去坐一会儿吧,我的车还在这里,但我不能开,这会儿心里太乱。”

“好!”

尼克没话找话,“蔓,我教你开车吧,这样以后你就可以帮我开车了。”

“好!”曹蔓可不想这样的伤害再来一次,这会儿却不想多说,尽量让尼克平静下来才是。

俩人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侍者走上前来,问她们想喝什么,翻看了一眼菜单,曹蔓对尼克说,“我不懂,你帮我点个非酒精饮料就行。”尼克想了想,说了两种饮料的名字,还点了两盘开胃菜。

第三百六十三章 酒吧谈心

不一会儿,侍者端上来两杯,一杯红红的,一杯至少有四五种颜色的。尼克把彩色的推到曹蔓面前,“你尝尝这个!虽然你说不喝酒,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尝尝这个。我第一次进酒吧喝的就是那个,彩虹,名字不错,味道也不错。”

曹蔓几乎没喝过酒,小时候在老家被爷爷和叔叔们逗着尝过白酒,呛嗓子,在袁媛的婚宴和回门宴上尝过红酒,一顿宴席下来,她就喝了半杯,感觉还行。

在阿蒙那里做饭的时候,阿蒙也问过她要不要喝杯酒,她都说拒绝的,只推脱自己不能喝酒。当时阿蒙在婚宴上看到曹蔓喝酒的样子,他一副受伤的表情,曹蔓假装没看见,好在阿蒙后来也没提,她也不用找什么借口解释了。

思绪也异常纷乱的曹蔓端起杯子尝了尝,这杯饮料有点酒味,估计是掺了好几种果汁的缘故,酒味不显浓烈,反而是果香弥漫,口齿生香,味道确实不错。

“酒吧环境还可以,是吧?”

曹蔓点了点头,一脸关切地看着尼克。

“嗯。你看,这边并不喧闹。所以有时候新鲜的事物真的需要尝试一下才知道。”尼克很落寞地说。

“阿蒙他……”曹蔓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接着说,“你喜欢他?”

“跟阿蒙没关系,我只是想起了暑假里的事儿,一下子被惊到了而已。”

尼克看了一眼曹蔓,“我们大家都认为阿蒙在追求你。”

“没有啊,我俩只是同学、朋友而已。”

“这样啊~”说完这句,尼克抬眼看了一下曹蔓,再次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色饮料,半天没吭声。

还好蔓看起来对阿蒙没感觉,否则看到自己男朋友跟另一个男人这么亲热,那种锥心之痛,尼克觉得自己的心又像被谁突然狠狠地捏得痛了几下,蔓,不用体验这种痛苦,挺好!

俩人一时无话。

过了许久,尼克开口问道,“蔓,你说,是不是找一个同性的朋友更有共同语言?也更容易理解对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叫《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既然男人和女人是来自不同的星球,他们可能真的不适合谈恋爱,还是火星人找火星人,金星人找金星人的好。”

“尼克,你也读过那本书?我大学时粗略翻过那本书的中文版,看了前边一点就看不下去了,我记得有一段说的是男性从猿人起就养成的习惯,融入了血脉,一路传承至今。”

看着尼克点了头,她继续说道:“书里说所有的男人都有两条共性,第一是做事专心,因为他们要狩猎,不会像女性一样可以一心多用,第二条是尽可能多地撒播种子,让尽可能多的女性孕育自己的后代。”

尼克又点了点头,她也记得书中这一开卷论述。

曹蔓接着说:“这二条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但是就第一条来说,我看到很多男生做事专心,很多男生也可以一心多用。这第二条却实在是让我心生反感,我都怀疑这是男作者为男性开脱,这难道就是男人们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理由?那些一辈子都对妻子忠贞不渝的男人难道都是外星球来的?既然这两条都让我质疑,后边的内容我就不怎么想看了。你是什么时候看的这本书?”

“最近朋友送给我的,说看了这本书,能让我更了解男性,下一次遇到心仪的就知道怎么办了。可是我也越看越失望,男女如此不同,想找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男朋友,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想想我以前认识的那些男生,有哪个不是认识几天就想做爱的?我还想着也许那本书说的是对的,性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比其他的事情更重要。”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蔓,你有过男朋友吗?会不会华国男生跟米国男生不一样?我看身边的华国男生都很长情的样子,不会很快就换一个女朋友。”

“我没有交过男朋友,这问题我真没法回答你。”

“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处女吧?”尼克一脸的难以置信,低声发问。

曹蔓让她这一脸的难以置信激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处女怎么了?没遇到能让我爱上并想结婚的人,我难道就为了不当处女随便找个人睡一觉?”

“蔓,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只是感到太惊奇了,你这么优秀的女生怎么会真的没谈过恋爱。况且,”她深深地看了曹蔓一眼,隔着桌子凑近了曹蔓,轻声说到,“爱上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结婚,也不是就不能做爱,保护好自己别怀孕别染病就行了。”

看着曹蔓一脸的质疑,尼克接着说,“这是我妈说的,她还说了,如果我在大学里还没谈恋爱的话,她会担心我是不是同性恋的。”

“不会吧?大学期间不谈恋爱很正常吧?”这下轮到曹蔓吃惊了。

“我妈说了,什么年龄就做什么年龄该做的事儿。十七八岁开始就该谈几场恋爱,这样等长大了就会清楚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什么样的,跟什么样的人合得来,跟什么样的人合不来。上高中时在父母跟前谈恋爱,父母觉得安心,至少她可以指导,还不会出大事,她还说上大学再不谈几场恋爱,难道要等到该结婚的时候懵懂无知被人骗?万一被人骗了,再生了孩子,俩人因为感情纠葛而耽误了孩子的养育的话,那就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个孩子。”

“这,这,这倒也是。”曹蔓觉得自己有点脑筋不够用了,这跟自己父母对自己这方面的教育很不一样啊。

看着她一脸的惊诧,尼克不仅问道:“难道华国人的性-教育不是这样的?”

虽然妈妈从来没跟她明确讨论过,但也表示过,读书的时候专心读书,找男朋友等工作了再找也不迟,而且那会儿工作稳定了,最好找个同事或者附近单位的,不会为了俩人不在一个地方而纠结。

曹蔓也想到袁媛当年的处女论,那应该是大部分女孩子,包括自己,被华国文化熏陶出来的吧?“华国人比较保守,以前非常讲究从一而终,也就最近几十年,女性地位才稍微好些。”

“太可怜了。可惜我以前以为我妈妈那样说是为了监控我,她鼓励我谈恋爱我偏不谈,上了大学之后谈了这么多场恋爱,越发看不清自己了。我以前总喜欢那些长得帅的,觉得跟长得帅的人在一起,不用做什么事情,看着那张脸就感觉生活很美好,很开心。可是后来我发现长得帅的男人都不大关心我,他们大都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一个个像骄傲的大孔雀。可是,长得难看的,我又没心情去多做了解。”

曹蔓心想,大小姐,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外貌协会的啊。

“蔓,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醉方休

这个问题曹蔓已经被问过好多次,她随口答道:“我觉得自己只是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我对谁都没有特别的感觉,你——可能——也是——还没遇到。”曹蔓不愿意多谈自己。

尼克对于曹蔓这种二十多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女生突然产生了怀疑,不仅问道:“蔓,你是不是喜欢媛……那样的?”

“你说女性朋友啊,媛媛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一直很照顾我。我觉得她有时候神经太粗线条,但很多时候又挺羡慕她这种粗线条,遇事不会多想,只要去做就行了,而我可能会思前想后裹步不前,事后又可能非常后悔。”

一提起袁媛这个好闺蜜,曹蔓就有了可说的。“我们俩也算互补,经常能照顾着对方。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将来我要结婚的话,按对我的重要性来说,估计丈夫也要排在她后边。”

一听曹蔓说起将来会结婚,丈夫之类的话,尼克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曹蔓好像对自己也没特别的兴趣哦。

“蔓,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觉得你挺好的,总是很果断、勇敢的。做事真的像个男人,不像个女孩子。”

曹蔓后知后觉,“你不会认为我是个同性恋吧?”

“我可没那么说……”尼克小声嘟哝了一句。

“同性恋也没什么不好吧?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同性更容易理解对方,更容易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曹蔓盯着自己手里已经见底的彩虹鸡尾酒,慢悠悠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此时的曹蔓心里空落落的,在别人眼中,自己的感情一定要落到某个人身上才算好吗?可是自己真的不……

“这酒挺好喝的,我能再来一杯吗?”曹蔓豪爽地挥挥手,想把心中的空虚挥开。

尼克赶忙挥手招来侍者,让他再给曹蔓来一杯彩虹,顺便给自己叫了一杯冰水。

“蔓,你吃点东西,单喝酒的话,容易醉。”尼克指了指桌子上的两盘东西。一盘炸鸡翅,一盘像是炸春卷。

“一小杯这酒不会醉人的吧?那么淡的酒味,肯定没多少酒精。米国小店也卖春卷啊。”曹蔓拿起一根来咬了一口,“咦?不是春卷。”

“是奶酪。平时我都不敢吃,怕长胖。今天有你陪着,我要开戒!”尼克又拿起一根。

她可不想这会儿跟曹蔓说那个彩虹鸡尾酒后劲儿很足,很容易喝醉的,她倒是想看看曹蔓喝醉的样子,平时很端庄严谨的人,喝醉了会不会大不同?

“蔓,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可胖了,大家都说我好可爱,我妈就担心我长大了还胖,所以从小这种东西就不让我多吃,怕养成习惯戒不掉。那时候看到小朋友一个个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好羡慕。她后来让我学弹琴学跳舞,芭蕾舞啊,一学好多年,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我小时候啥也没学过,家里可没钱送我去学这些。你应该珍惜。我就说你一看就气质不凡,原来学过跳舞。你看你的这坐姿,跟我一比,”曹蔓指了指尼克,再指指自己,“天上、地下的区别。”

“我可没觉得,我觉得你一向坐得很有东方韵味。”尼克学着曹蔓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就学不来。你是不是也经过什么训练?”

尼克心想,尤其是现在,曹蔓带了些许醉意,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而妙曼,竟展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一丝媚态来。

曹蔓用手揉了揉脸,再抓了抓头发,最后用手托住下巴,眼神有点迷离,“我跟媛媛在上大学时参演过一部电视剧,还当过模特,也算是经过了一阵子的训练吧。那个夏天我们过得可快活了,体验了一下不同的人生,学到了很多女孩子该有的本领。”

“啊,我都没听你说过,你现在有那套电视剧vcd盘吗?我要看。”

“没有,我生怕父母知道了不高兴,没敢把vcd拿回家。后来毕业时送同学了。”

“真没想到,你一定要想办法再弄一套给我看。你说媛那里有没有?”

“我没问过,可能会有吧。”想起穆林那会儿对袁媛的心思,曹蔓吃吃地笑起来,“我觉得穆林会想方设法收藏一份的。”

“下周去了我问问林。”尼克激动地说。

激动过后尼克又落寞下来,“我都不明白当年我妈妈为啥这么注重我的外表,又没想让我当演员演电影电视的,想想以前那些男生追着我,也不过是喜欢我这容貌和身体而已,而那些我喜欢的,又不喜欢我的性格和脾气。”

“尼克,就像我说的,你只是没遇到合适的而已。”

“我已经25岁了,都快老了。”

“我也是,你看,你已经谈了好几场恋爱了,而我还一场都没谈过。所以,你比我强多了,想想我,你就应该感到幸福。”

“蔓,你总是这么——”尼克心想,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来安慰他人的,“热心、善良。蔓,我真的爱上你了。”

曹蔓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已经有女生来跟自己表白了。

想想曾经对自己有想法的那些男生们,或是递了纸条、表示此生此世独爱你一个、没有你就生无可恋的,或是亲近自己却从不曾有所明确表示的,如今估计一个个都双宿双飞了吧?

那些曾经的表白或者好感又算是什么?自己可能也像尼克一样,他们也不过是喜欢我这容貌和身体而已,真的在一起的话,估计也不喜欢我的脾气和性格。

呵呵,如此看来,自己跟尼克还真是难姐难妹。

阿蒙,跟阿蒙相处了两年,他还不是没有表示,现在更是……

“尼克,你知道么,当年跟我表白过的,或者给我递过情书的,可能有十几、不、几十个,可是……”曹蔓昂起头喝起酒来,很快一杯又见了底。

尼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曹蔓,她很少说起自己,总是很关心别人,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尤其是暑假她受了情伤回来之后。

但她总觉得曹蔓像个谜一样的人物,肯定有不少故事,也许今晚这彩虹酒能让她敞开了心扉,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她冲侍者招了招手,“再给她来一杯。”

第三百六十五章 醉生梦死

尼克想到过曹蔓很有故事,却没想到曹蔓这么受欢迎,“蔓,那你为什么没答应交往呢?你不会真的是只喜欢女孩子吧?”

“你想哪儿去了?”曹蔓失笑。

“你不知道在米国,现在,同性恋真的不算什么问题了,人数也算不少,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尼克心里却乱成一团,脑中翻腾的全是妈妈说过的话,同性恋如何的违反圣经教义,如何的应该被抵制,要她如何远离同性恋者。

可是这近一年,先是自己的男朋友劈腿了同性恋,今天一晚上,更是先是看到了师兄,现在室友又……,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尼克内心的狂乱也怨不得尼克妈妈,她在政府部门工作,有一个闺蜜在军队工作,俩人都接触过同性恋问题,这个问题在军队中尤其严重,为此米国政府还不得不在1994年颁布了一条法律,“dadt”,就是说军中人士,对个人同性恋倾向,“不许问,不要说”,可见其严重程度。

很多时候,事情并不会朝着美好的设想而去。

自从这条“不许问、不要说”律法颁布之后,民间的lgbt人士像是看到了曙光,经常搞个集会抗议不公正待遇,现在更是要推动同性恋婚姻合法。

这对一向还算保守和传统的人士来说,简直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上帝创造两性,向来是男配女,螺钉配螺母,树苗配深坑,哪能违背基本教义,想干啥就干啥?

但是青少年接收新思想比较快,而且容易同情弱者,被这些lgbt一闹,好多青少年不仅理解和支持,还有很多人一转身也成为了同性恋。

亲眼见识过lgbt闹事和同化青少年威力的尼克妈妈为了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正常人,她很努力地把女儿打造成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女性。

看到女儿喜欢男生,尼克妈妈很欣慰,哪怕是倒追,那也行啊,总比对男生不感兴趣好多了。

看着一脸纠结的尼克,曹蔓不由失笑,室友这是怕自己是个同性恋吧?

“我理解同性恋,但自己可没有那个倾向。我很传统的,如果可能,我还是想找个男生谈恋爱的。”

曹蔓把侍者新端来的酒杯举到眼前看着,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颜色分层的地方轻轻划过来划过去,似是在描绘着这多彩的杯中世界。

这动作看在尼克眼里,多少有些惊心动魄,不为别的,lgbt的标识就是彩虹条,曹蔓这是很欣赏“彩虹”?

“那,那么多追求你的男生你都没看上?”按照尼克的想法,总要挑几个长得帅的先谈几场恋爱才行,也算证明了自己不是同性恋。

曹蔓放下杯子,身子倾过去,小声说到:“尼克,我告诉你,这事儿媛媛都不知道,其实我对一个男生动过心,当时我好纠结~”

说完这话,曹蔓正回身子,两只手接着去抚摸那些彩条,眼睛也盯着杯子,入了神,尼克不敢打扰她,生怕曹蔓不接着说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曹蔓才又俯身过去,靠近尼克,“他个子不是那么高,长得很清秀很干净,话也不多,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高,但带着磁性,非常好听,一双眼睛很明亮,这样的人在你眼里也应该算是个小帅哥吧?”

声音磁性、眼睛明亮,嗯,算是吧?她很想要张照片来鉴定一下是不是帅哥,可是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吭声,只轻微地点了点头。

曹蔓吃吃地笑道,“我们是一个系的,有两门大课是一起上课,他坐得离我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太快了,无法思考,无法听清楚老师在说什么,而他坐得离我远的时候,我又一直想着他,要么是我看着他,要么是想着他在看着我,心脏就像快要冻结、快要停止跳动了。那一个学期,我肯定是发疯了,上课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几门课的内容都是课后自己使劲看课本才学会的。”

她一边说,一边苦笑,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还在心跳如鼓,或者心脏被冻结,尼克手伸过来,搭在曹蔓的手背上,俩人都静默了一会儿,曹蔓接着说,“从来没有人给过我这种感觉,我觉得这应该是心动的感觉吧这就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感觉吧?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爱上他了,我很害怕,不敢承认对他的感觉,更不敢跟任何人说。”

“那你怎么不试着跟他在一起呢?”

“试试啊?”曹蔓再次苦笑,“尼克,你经常说我是一个勇敢的人,可惜,你看错了,我很胆小的。”

尼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曹蔓接着说道:“我害怕,我跟你说过了么?我们不配,同学们都说他家庭条件很好,再说他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我们不能有开始的,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还没有结婚,结婚了也可以为了你离婚。”

“如果为了我而离开了她女朋友,那他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了。”

尼克没能理解。

曹蔓眼神有些迷离,“其实那是借口,我就是胆小,为自己的胆小找的借口。刚认识他时我并不知道他家庭条件好,更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当时我就是怕,我怕他对我没感觉,我一开口就是结束,我更怕自己被拒绝的话,会活不下去,那还不如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至少在我心里,一直有那么一丝的憧憬和希望在。”曹蔓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你不试试如何知道你跟他就没有好的结果?你可不像我认识的蔓,勇敢、果断。”

“勇敢,果断?呵呵,我就是一纸老虎。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家境,就更加觉得我配不上,华国人讲究门当户对,我妈也经常对我说,千万不要攀高枝。”

“灰姑娘还能爱上王子呢,更何况王子也爱灰姑娘。”

“灰姑娘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灰姑娘,她的家庭和修养还是配得上王子的,再说我又不知道人家爱不爱我。”

第三百六十六章 醉生梦死2

尼克不同意:“米国就有很多门不当户不对的夫妻,他们都很幸福。”

曹蔓轻笑了一声,“事后我也问自己,我是不是太拘泥了。但是等我知道他有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之后,我更不能开口了,我的热情也被彻底浇灭了。青梅竹马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最近听燕京的朋友说起过,他已经和他的青梅竹马结婚了,俩人确实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啊,哪能不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他们的家庭条件、生活经历都很匹配。你说,我怎么能去破坏这么美好的事情呢,我当年真是一个明智的姑娘,没有冲动下做出傻事。”

“蔓,哦,蔓!”尼克不知道怎么安慰如此失意、如此落寞的曹蔓,有点儿后悔拉曹蔓来喝酒了,只能干巴巴说道:“你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曹蔓呵呵笑着,“遇到更好的,呵,呵,好的都是别人的。”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另一边走出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来,估计喝高了,没了平时的安静和儒雅,有点闹哄哄地往外走。

这喧闹声惊醒了尼克和曹蔓,俩人一看手表,快一点了,尼克说道,“我们得回去了,明天还有实验!”

她给小白鼠打了药之后都是按一定时间来观察结果的,可马虎不得。

尼克结了帐,拉起曹蔓往外走。曹蔓还没忘了她的车,“尼克,你的车!我们喝酒了,没法开车咋办?”

尼克心想,蔓这是喝醉还是没喝醉?自己又没喝酒,她竟然还知道酒后不能驾车,真是负责任的好姑娘,“放心吧,我刚才喝的是汽水,可以开车的。走!”

俩人回到宿舍洗洗刷刷后已经一点多了,曹蔓还有点酒意朦胧,睡衣也没换,门也没反锁,钻进被窝就睡了。

尼克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一两个小时后,正眯眯瞪瞪想要入睡,忽听得隔壁嗵地一声响,吓了她一跳,赶紧跳下床过去敲了敲曹蔓的门,曹蔓没反应,她拧了拧门,发现没锁,就开门进去了,曹蔓正眯着眼弯腰站在床脚边,双手捂着右膝盖,尼克赶紧跑过去扶着她,“蔓,你怎么了?”

“我渴,想喝水,谁知碰着膝盖了!”她一边说一边呲着牙吸着气,看来是撞得不轻。尼克不仅更加后悔,自己真不应该拉她去酒吧,更不应该让她喝那么多酒!早把看到阿蒙那一幕抛在脑后,他们是不是同性恋,管我屁事!

“你快躺回去,我去给你拿水。”她把曹蔓扶回床上,自己出去拿了瓶水进来,拧松了瓶盖,递了过去。

“蔓,今晚我能跟你挤挤吗?我睡不着。”她怕曹蔓再有什么事,她需要好好看着她。

暑假时尼克刚回来的时候,她们俩也经常挤挤睡,一聊大半晚上的,曹蔓貌似习惯了被尼克缠上,就往边上让了让,尼克回屋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挤上了床。

“你说吧,我听着。”曹蔓迷迷糊糊,拿着水瓶又喝了一口,盖上盖子,放在床头柜上,侧身拉着尼克的胳膊,“又有什么事让你睡不着了?”

“你睡吧,我呆在你这里就感觉安心多了。”尼克留下来只是想照顾曹蔓而已,没想到曹蔓还在想着她需要聊天疏解,唉,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喝醉了还不忘照顾自己。要不要发动自己的姐妹们给她物色个男朋友?可惜自己对曹蔓不够了解,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

尼克就这样盯着天花板,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睡意渐起,旁边的曹蔓早就再次进入梦乡。

睡梦里,曹蔓回到了高三班,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功课,准备高考了,曹蔓好着急,感觉好多东西她自己还没学会。而前后左右的同学,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全是在青大时的大学同学,一个个都很笃定能考进青大的样子。

怎么办啊,这张卷子上有一半题目自己还不会,曹蔓急得汗都冒出来了。别说青大了,一般大学都够呛,万一考不上大学,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帮你,哪道题不会?”郭承峻走过来,磁性的男低音在她耳边响起,曹蔓顿时如听。“这道,这道,还有这几道题,我一点儿都想不出来怎么解,一会儿要是考到——我可怎么办?”

“别着急,时间足够!”孟仲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就在她身旁坐下来,她都没注意到原本坐在她旁边的同学平地失踪了,就像原来座位就空着一样。

一道,两道,每解开一道题,曹蔓就被一种豁然大悟的感觉冲刷一遍,不由感激地看向孟仲,孟仲含笑看着她,曹蔓心跳如鼓。

“孟仲,老师叫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快去!”

孟仲抬头看了看叫他的同学,又低头看了眼曹蔓,“你自己做吧!我走了!”

曹蔓急了,剩下这几道题她也已经想了好久了,毫无头绪,如果考试考到这些题,她就死菜了。

她想叫住孟仲,却不好意思开口。

她正着急间,郭承峻进来了,太好了,救星来了。

可惜郭承峻没理她,跟其他同学说了几句就要转身离开。

“郭承峻!”她急得伸手就拉住了郭承峻的胳膊,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过了那好几行座椅的,“辅导员,你别走!”

正要进入梦乡的尼克被曹蔓这一拉一喊吓了一跳。“蔓!你怎么了?”

在梦里大叫一声的曹蔓也醒了,看自己正拽着尼克的胳膊,很不好意思地松手,“不好意思,做噩梦了,没吓着你吧?”

“没有。你在叫人吗?做什么梦了?”

“我没事儿,梦到考试要考糟了,想叫人帮忙。”

“别人都是喝醉酒了会睡很沉,不会做梦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反过来了?”

“我没喝醉!”

“哦,是,你没喝醉!”尼克心想,估计喝得有些醉了,醉了就不愿承认醉酒了,她补充道,“你可能就是紧张而已,人白天精神紧张的话,晚上也会做些让人精神紧张的梦。睡吧,做个好梦!”

“你也做个好梦!”

第三百六十七章 隔阂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蔓又进入了梦境。

这次她跟阿蒙在攀岩,室外的万丈悬崖。

她在上边爬,阿蒙在下边指导并保护。

她已经爬得很高了,本来是要把手里的挂钩勾在悬崖上的一个钩子上的,可惜膝盖碰了一下岩壁,钻心的痛感传遍全身,她的手一松,人就离开了岩壁,而岩壁上的钩子一个跟着一个脱落,她就像一片脱线的风筝,往悬崖下落去,“阿蒙,阿蒙!救救我!”

她不知道在下边的阿蒙如何救她,悬崖像是永不到底,她想伸手抓住旁边的藤条枝桠岩壁自救,可惜好像身在虚空,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她就这样往下落,往下落,内心不由无比着急,四肢想动却动不了,她觉得自己肯定要粉身碎骨了,突然胳膊被人碰了一下,她醒了。

原来旁边的尼克正在翻身,手碰到了她。

曹蔓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已经湿漉漉汗渍一片,膝盖还在刺痛。而睡在旁边的尼克这次没被打扰到,虽然翻了个身,还在睡梦中,让曹蔓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从来没做过这么紧张刺激的梦,今晚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喝醉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啊。

酒精难道不是让人更放松吗?难道是聊得太high,放松不下来?我跟尼克究竟聊什么了?曹蔓试图通过回忆来证实自己一直是清醒的,没胡言乱语,也没兴奋过头。

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过份的话了,更想不起来她们是怎么回来的了,尼克的车还在那里扔着吗?我竟然没换睡衣?那我刷牙洗脸了吗?我不会真醉了吧?我都跟尼克说什么了?怎么会梦到孟仲和郭承峻?还梦到阿蒙?哦,天,千万千万没跟尼克胡说八道!

看着尼克侧着身睡得正熟,还拉着她一只胳膊,好像自己刚才半夜要起床喝水,碰到膝盖了,尼克才过来帮忙的,如果自己喝醉了,肯定折腾了尼克半夜,虽然很想起来换换衣服擦擦汗,曹蔓很不好意思打扰她的美梦,算了吧。

这次轮到曹蔓睡不着了,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似乎什么都在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熬到了闹钟响。

俩人从床上坐起来,相互看看对方明显黑了一圈的眼睛,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再异口同声地说:“谢谢你!”不由地相视哈哈大笑,昨天晚上真是疯狂的一个晚上,俩人也算是再一次风雨同舟了,说谢谢说对不起都显得有些多余。

曹蔓突然很严肃地跟尼克说:“尼克,昨晚我虽然记不得自己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但肯定是让你见识我软弱的一面了,希望你能为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尼克回答:“你有告诉我什么吗?我也喝晕了,就是没想到你竟然喝一点儿酒就醉了,以后你要跟我一起多去酒吧,锻炼锻炼你的酒量。”

曹蔓没接她的话,锻炼酒量干嘛?不过她很疑惑地看了尼克一眼,有点儿闹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没说什么,唉,靠别人保密是不靠谱的,以后还是别喝酒才是真的。

尼克还是很严肃地答应道:“放心吧,不管你昨晚说了什么,我都忘掉了,也不会告诉别人。”

等俩人出现在系楼门口的办公室时,看见阿蒙正站在那里,尼克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阿蒙,早!什么时候回学校的?”

曹蔓也随后跟着打了声招呼,“阿蒙,早!”脚步也不停地就走过去了。

阿蒙呆了呆,把扬起来打招呼的手放下了,转头看着曹蔓走向楼梯,随即听到蹬蹬蹬上楼的声音。她们这是怎么了,以前看见他都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的。

午饭时间到了,大家一般会三五成群一起出去吃,吃饭的时候聊聊校队比赛、自己的工作进展等。阿蒙就等着这个时间呢,12点一到,就像往常在校时一样去跟正一起忙碌的曹蔓和尼克打招呼,“走,一起吃午饭去!”

尼克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没说话,曹蔓头也没抬,“你先去吧,我们还需要十来分钟。”

阿蒙赶紧说,“没关系,我等你们,刚好把一个文档再补充一下。”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

尼克用胳膊捅了一下曹蔓,曹蔓还是头也不抬,认真地观察着手中记录本上的数据,“那就一会儿一起去呗,他仍是我们的同学。”

尼克一想也是,蔓就是man,大气,沉着!不由地在心里为曹蔓点赞。

吃饭的时候,尼克和曹蔓都沉默了很多,阿蒙只好不断找话题。

“最近天气不错。”

“嗯。”

“校橄榄球队这次表现也不错!”

“可惜我们太忙了,没看。”

“你们最近忙什么呢?”

尼克说:“我俩最近合伙做一些实验,然后分别出一篇论文。”

“能方便问是什么方面的吗?”

曹蔓回答:“她的应该是侧重激素对脑细胞的物理影响,我的侧重激素对脑细胞功能的影响。”

阿蒙恍然:“倒是很符合俩教授的研究方向。进度怎么样了?”

“教授们当然希望我们能尽快有些结论并写出论文来。”

尼克忍不住抱怨:“现在实验才刚刚有点头绪。我们俩每天才睡四五个小时!看看我们,憔悴得像个老太婆了!”

“尼克,你还是很漂亮,很精神的,一点没看出累坏了,”阿蒙认真看了尼克一眼,再看了看曹蔓明显的黑眼圈,违心地说,“蔓也是!”

“阿蒙,你可真会说好听话。对了,阿蒙,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你这是毕业了还是没毕业啊?总不见你人影。”

“我博士论文写得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答辩了,暑假前可能有点紧张,应该一开学就会答辩吧。”

“阿蒙,你的论文为啥到校外写?”

阿蒙没回答那个问题,他只是说,“等我答辩通过了,你们要好好祝贺我!不容易啊,五年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女性聚会

尼克听到祝贺,就想起派对,一口就答应下来,“那当然要开啪祝贺了。阿蒙,你毕业了,是不是就要找工作搬家走了?”

“工作是要找的,估计就是就是接着做现在做的那些研究,家嘛,”阿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曹蔓,“没准备搬。”

“你的项目又不在这边做,还不搬到离工作单位近的地方?”

“我准备将来留在思夫坦工作,做个助教,给本科生上上课,接着跟施密特教授合作做研究,不过有可能先去其他地方做一下博士后的工作。”

博士毕业,去其他地方做几年博士后是很多想当教授的博士毕业生的常走之路。

“是吗?太好了,以后我们还可以跟你一起去跑步、打网球?”尼克问到,很快就改口,“不过你有了另一半,我们也不好一起运动了。”

“另一半?哈,我也想,可惜缘分还没到。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去运动!”

阿蒙看了俩人一眼,“那也不一定,等你们哪天有了男朋友,说不定就不愿意跟我一起活动了。”

“不会的!我跟蔓呆一起挺好的,干嘛要找男朋友。是吧?蔓~”

“……”曹蔓笑了一下,没说话。

“蔓,你今天还没怎么说话呢。怎么了?”阿蒙关心地问。

“没啥,今天觉得有点累。”

“这才周一,你就累了,这周还有四天半呢。没生病吧?”

“没有,昨晚睡得太晚了而已。”说完捂着嘴巴打了个打哈欠。哈欠会传染,尼克跟着打了一个。

“你们俩!不会吧?周末晚上还加班?施密特教授不是不鼓励周末加班吗?难道是巴特尔教授催得紧?”

“没加班,就是在酒吧呆得有点晚,回到宿舍都过了半夜了。”尼克一边打哈欠一边说。

“蔓,你不是从不去酒吧吗?”阿蒙有点吃惊。“去了哪个酒吧?”

“唉~”尼克还想说,曹蔓在桌底下碰了她一下。

“来米国这么多年了,尼克带我去见识了一下酒吧而已,我们也就在住所附近的酒吧里找了个角落,喝点儿饮料,聊聊天。”

“哦,对,我们就是聊聊天。”

阿蒙想到自己跟朋友去酒吧,是因为朋友太伤心,需要发泄,不会蔓蔓也有什么烦心事吧?“聊什么呢,能回去那么晚?”

“这可不能告诉你~”曹蔓赶快打住这个话题。

“对呀,女孩子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尼克补充道。

尼克的话让阿蒙脸红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了一般,他赶紧转换话题,“你们周末不需要加班吧?”都没意识到这个话题已经提过了。

“偶尔。周末我们俩经常去袁媛那里大吃一顿,算是犒劳自己。”阿蒙想到以前曹蔓和他都是在自己的公寓里做饭学习,最近自己经常不在,俩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做过饭了,但愿很快就能结束这种培训生活,回到学校来,他突然心里一动。

“你们去袁媛那里,是因为自己的公寓没法做饭吗?如果愿意的话,你们俩周末可以去我那里用厨房的,方便多了。”

曹蔓赶紧推掉,“不用了,我们去媛媛那里,主要也是为了给她解馋,她怀孕后瘦了很多。”

“媛怀孕了?感恩节的时候没听林说起过。”

“就是那个假期回来后才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预产期?到时候我去看看小婴儿,这可是我知道的第一个有孩子的朋友。”阿蒙好激动,据说有了孩子的女性母爱泛滥,会更关心未婚的姐妹们,到时候一定请袁媛多帮忙。

“我们两周后要给袁媛来个babyshower,你要一起去吗?”尼克说完就捂着嘴,用手挠了挠头,满歉意地对阿蒙说到,“对不起,想起来了,你不能去,babyshower只能邀请女性朋友参加。”

“过两天我就就又要离开,想去也去不了。不过暑假后我会回来答辩,估计到时候才能去看婴儿了。我可以买个礼物,请你们带过去。”

“好啊,好啊,你可得买个贵一点的。蔓,一会儿到网上看看媛媛的清单,让阿蒙买一个贵点的。”尼克冲曹蔓施了个眼色。

曹蔓一笑,“可惜媛媛给的清单上没超过20块的东西。”

“阿蒙,那你就多买几个!”

“没问题,你们想给她买啥,我一起买了。”阿蒙一口答应。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买。”曹蔓再次推谢。曹蔓一向不愿意占自己的便宜,阿蒙很无奈,只好再次作罢。

虽说六月份河东已经火伞高张,袁媛的父母却准备着冒着暑热去燕京签证,他们去年的签证有效期是一年,四月份已经过期,这次还得去,但愿这次跟去年一样顺利。想到女儿这么大热的天里生孩子,真是受罪啊!秦维璐想一想都能出一身汗。

远在另一个半球的曦谷却没有那么热,尤其是从海湾吹来的风还带来一丝凉意。

袁媛的babyshower是在nancy家举行的,离公司不远。这是一栋单层的老房子,不过进去之后,一点没觉得这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屋内收拾得明亮整洁,墙上挂着一些华国字画。nancy的先生也是太湾人,当天给她们准备了很多吃喝之后,带着儿子出去了,估计是想让这一群女士们毫无禁忌地聊。

由于是组织人之一,曹蔓和尼克到得比较早,曹蔓带了些软饮料、零食,不仅买了个大蛋糕,还到附近的中餐馆定了好几份凉菜。

本来想帮助nancy准备一下的,nancy说不用,她自己准备一下就行,况且还有丈夫和儿子帮忙。

曹蔓本以为就是家里内部布置一下,增加点聚会的气氛,谁知道开到那条街,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家门口几个大气球在飞扬,很是醒目,心想这不会是nancy家吧?这么大阵仗!开过去一看,果然真的是nancy家。

第三百六十九章 育儿心经

敲门进去之后,发现门口侧面就是客厅,再往里上了一个台阶就是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盘用保鲜膜贴起来的切好的水果,还有几盘零食和几袋没开包的大袋子零食,除了六把与餐桌配套的高背皮椅外,还有几把折叠椅。

客厅和餐厅的角落里都有几个飘在半空的气球,气球的底座是一个小雕塑般的洋娃娃吊在那里,煞是可爱。

客厅的咖啡桌上还摆着两三个包装好的小礼品。曹蔓估计这些都是nancy自己准备的,介绍了尼克之后,不由上前给nancy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地说,“nancy,说好的,你提供场地,我来准备的,现在感觉我都无用了,显然你比我想得周全多了。”

“蔓,不用跟我客气的,说起来我们可都是袁媛的好朋友了,做这些是应该的,而且也没费我什么力气。这些装饰品别看挺花哨,都是一元店里买的,图个热闹而已,没花什么钱。”

“我都没想到要买这些装饰品,你太贴心了。”

“等你当了妈妈就知道了,孩子们的生日爬梯都是这样的啦,做几次就熟能生巧了。而且听说你很忙,我刚好有空闲,能做就多做些啦。”nancy说中文带着太湾人特有的国语腔,乍听起来嗲地可爱。

nancy把她们俩让了进来,把曹蔓带来的东西也摆在餐桌上。由于有尼克在,她们就改为英文聊天,毕竟不能让尼克感到被排斥。

“亏得我没买水果,否则这切开了吃不完就惨了!”

“是啊,我也怕,所以再三跟你说别买水果,我准备的有。”

很快就有朋友不断敲门,屋里的气氛越发热闹起来。

这些袁媛的闺蜜们都是曹蔓联系的,袁媛的两个研究生同学王维雅、夏恬和一个同级同系不同班的大学同学朱雨欣,她在袁媛婚礼上都见过,还一起当了伴娘,袁媛的同事们她倒都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见了面免不了相互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跟袁媛的关系和现在的状况等。

等袁媛到达的时候,其他客人都到了,穆林把她送进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大家落座后纷纷打趣袁媛,说她这个主角应该最先出场的,谁知最后一个到,真是压轴大人物啊。

她告饶道,“对不起大家,你们不知道,我计划是要早到的,本来已经准备出门了,谁知她踢了我一脚,我就觉得立即得上厕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今天要见这么多阿姨,特别兴奋,害得我又在沙发上喘了好半天才把气息喘匀了,唉,你们不知道,我现在整个是懒驴上磨那个什么多。”

抱着一个小宝宝的joanna说到:“上个厕所你都觉得麻烦,等到时候孩子出来,岂不更觉得麻烦?孩子、尿布、奶瓶、衣服,出门时缺带哪样都不行。出门前,孩子饿了,该换尿布了,你还是得先处理了才行。”

她是袁媛的一个同事,孩子才半岁,这会儿小宝宝成了大家逗趣的目标,尤其是那几个未婚的,她的育儿经验也是新鲜出炉的。

袁媛犹自挣扎,不愿相信以后的日子更恐怖,她说道:“不管怎么说,孩子出来了还有人能帮忙,我现在天天揣着她,做什么都觉得好累啊!肚子大得看不到自己的脚趾头,走路左右摇摆像个大企鹅;每顿饭还没吃几口呢,就觉得已经涌到脖子了,过一会儿又觉得饿了;晚上一点都睡不好,我想睡觉的时候她不睡觉,还特别精神,动不动就在里面拳打脚踢,一踢我就想往厕所跑,现在睡觉只能侧到右边睡,侧左边觉得心脏压力大,正躺着肚子又太沉,腰也不舒服,更不能趴着睡。瞧瞧我这脚,肿得像蛤蟆,只能穿拖鞋了,唉,我恨不得她现在就能出来。”

想起来最近比较悲催的生活,袁媛有点欲哭无泪,怀孕真不是件容易差事。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让你为孩子出生后做准备呢,孩子一出来,你就好长时间晚上睡不了整觉了,换尿布,喂奶,现在养成经常起的习惯,到时候就不会难受了。而且哺乳期还要产奶,饭量也是只增不减的。”susan说到。

“你呀,等孩子出来了,就恨不能把她再塞回去,觉得还是带球跑比较方便,也更容易些。”joanna发表意见,几个当妈的纷纷表示同意。

“怎么会?”袁媛不解,她还是觉得把这个大负担卸下比较轻松。

joanna正在经历这些,忍不住再次强调:“你想啊,现在你想出门就出门了,到时候还得考虑要去的地方适不适合带孩子,不带孩子你惦记喂奶,带孩子的话,小推车,奶瓶,尿布,换洗衣服,哪一样都不能缺。”

nancy感慨,“华国有一句话叫’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话真的没说错。我养了儿子才知道,小宝宝还算好带,等孩子越大越难带,比如我们家儿子,青春期了,你操心越多,孩子越反感,但是你不操心,他又觉得你不关心他。孔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我觉得这个小人不是指我们理解的那个人品有问题的小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小人,自以为是大人的实际上还没长大的小年青,真的难养!”

大家一阵哄笑,孔夫子几千年的教诲还有这样的解读。

“你也不怕孔夫子从墓里出来谴责你?!”

“孔夫子也是老师啊,肯定明白带青春期孩子的苦恼,说不定他的原意就是这样呢。”

大家又笑。

尼克不知道孔夫子是谁,但看到其他人都知道,肯定是华国一个有名的人物,她只是感慨自己的青春期,不由插话道,“前段时间我跟蔓还说起过,我小时候被妈妈逼着学弹琴学跳舞,特别反感,而她则遗憾小时候家里没条件学这些。应该就是你说的这些道理,你说这父母也真是够难当的。”

“我们都小人过啊。”曹蔓附和。

大家纷纷回忆起自己青春期如何气坏父母来。

过了一阵子,nancy不由打断大家的谈话,“今天咱们可是要给袁媛传授经验的,不是传授青春期不听话经验的。”

第三百七十章 育儿心经2

大家又大笑一阵,纷纷开始讲起自己怀孕的经历来。

joanna说道:“我当时开始阵痛以后,我老公竟然抛下我不顾,开始打扫卫生,洗锅刷碗,快气死我了,可惜我当时疼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没精力骂他,更没精力给他一脚。”

“你这还是好的,我们家那位当时就要开车出去,说家里需要储备点儿半成品食物,否则等过两天从医院回来,会把全家饿死。还好在两阵阵痛中间,我有精力,把他骂回来了,说他敢离开我半步,就不用去医院了,马上就疼死给他看。”

袁媛被吓着了,“听说阵痛真的很疼的,是不是真的很恐怖啊?我一想到到时候痛得生不如死,我就觉得还是刨腹产得了,可惜我的大夫不同意。她说没那么恐怖。”

“真的没那么恐怖,就像肚子痛想上厕所。”nancy安慰她。

joanna笑道:“nancy你不要误导她,当时我也有朋友告诉我说阵痛就像拉肚子那种肚子疼,我还以为是真的,阵痛开始后我才发现根本不是,我当时痛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不仅肚子痛,腰也又酸又痛的,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袁媛战战兢兢地接着问,“你疼了多久才去的医院?据说还不能一疼就去医院?”

“袁媛,你不是在上妇婴课吗?护士没告诉你?”

“刚开始上课,讲的是如何照顾婴儿。如何减轻阵痛,据说要到最后一堂课才讲,怕我们到时候忘了。”

joanna意识到自己可能吓着袁媛了,也赶忙补救:“其实我也有点夸大了,阵痛、阵痛,当然是一阵一阵的,不痛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而且宫口就是在阵痛中一点点开的,医院你去早了也没用,就是在楼道里溜达,还不如在家舒服呢。”

曹蔓好奇:“那怎么知道啥时候该去医院?”

这一点joanna还记得,“每四五分钟阵痛一次,阵痛时长至少一分钟,而且这样阵痛了一俩小时之后就可以去医院了,5-1-1。”

“一俩小时之后?!”王维雅她们听得一愣,那么疼,还要忍上一俩小时,感觉好恐怖啊。

“到了医院,一上麻药就没事儿了,还行,别把这些小妹妹们吓着了。”nancy赶紧安抚。

susan也说,“其实不上麻药也没事。我当时生老二的时候,到了医院,大夫问我要不要到浴缸里泡着,那个能减轻阵痛的感觉,我觉得躺在热水缸里的时候,阵痛真的不是那么疼了。可惜后来我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宫口已经全开了,老二都生得快,我都没来得及上麻药,可惜我生了俩,还没尝试过无痛生产呢。”

“susan,你要不要再来一个?”nancy建议。

“你咋不再来一个?”susan反问。

“我年纪大了,万一再来一个,孩子没上大学呢,我就要退休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俩就够我头疼了,还是饶了我吧。”

“在米国生孩子还好了,当时我在华国生的老大,大家可能不知道,在华国生孩子,家人是不能进产房的,那时候自然生产也没麻药,我都快痛死了,不过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可惜很快孩子就被抱出去了,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护士在忙着收拾东西,也没理我,当时觉得孩子一离开,自己就像被掏空了一般,身边也没人问候,感觉好凄凉啊。”

susan提起当时的惨况,还有些眼含泪花,她转颜一笑,“还好我们来这里以后,孩子越来越可爱,老公也越来越有责任感,否则这边条件再好,我也不会再生一个了。”

“是啊,我也觉得华国医院不让丈夫陪产这一点特别不人性。”有两个宝宝的爱琴说到。

爱琴姓李,袁媛刚上班的时候,组长领着她认人,介绍说:“这是我们组新来的,爱情-里。”让她记忆深刻,还奇怪米国老板咋会这时候开中文的玩笑呢。后来交往多了,才知道,李爱琴是几年前从燕京直接通过面试拿工作签证过来的,还是她的青大师姐,有了这层关系,俩人也越走越近,

这一点跟susan不同,susan是跟老公过来的,老公来美读博士,她在圣何塞的嘉州州立大学读了计算机的本科学位,在校友的帮助下,通过校园面试和总部面试加入奥立克的。

“看来不管是哪国男人,面临第一个孩子将要出生,都会手足无措啊。”nancy感慨到,“妻子生产前先生干的这些不靠谱的事儿我已经听说过不少类似的,尤其是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后来我们总结,觉得完全是准爸爸太紧张,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那些产前培训都要打水漂了?”袁媛不仅有些紧张。

“现在产前培训都训些什么?”nancy问到。

“就是怎么照顾孕妇,如何让孕妇舒服一些。这几周一直在讲如何照顾新生儿。”袁媛说到。

“是的。生产时需要的知识,一般是在产前前几周才讲,怕讲早了,准爸爸准妈妈们记不住。”joanna补充到,“应该还是有用的,比如怎么照顾孩子的脐带,如何抱孩子、洗澡、换尿布,甚至还教妈妈们如何喂奶,用挤奶器、如何防止乳腺发炎。”

“说到换尿布,我们家那位被孩子尿了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插手了。”ashita说到,她是一位印地妈妈,家里有俩男孩。

“说起男孩子,就这点儿不好,我们家儿子小时候可没少尿我脸上,早不尿晚不尿,总是给他换尿布的时候,把尿布一拉开,他那***就像松了绑似的,一翘,唰就一股,躲都躲不及。”nancy笑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啊亏得我这一胎是个女孩子,女孩子不会吧?”

“放心吧”,“女孩子不会!”susan和爱琴都说,她们俩都是有一男一女俩孩子,比较有经验。

第三百七十一章 签证被拒

“你们俩要两个孩子是不是有了一个性别,还想要另一个性别的?”夏恬好奇地问到,她是袁媛的伯克利时的同学加室友,还没结婚。

“我觉得大部分妈妈都会有这种想法吧?”susan看向其他妈妈。

“我是老大的时候就想要个女孩,谁知是个男孩子,除了我一家子都很高兴,所以来米国后,有了条件,我就想再生一个,让自己也高兴高兴!”爱琴说到。

“你就不怕再生个儿子?”

“怕什么?如果不试,那就是never,试了还可能是ever。当时护士告诉我是个女孩的时候,你们知道吗?我那感觉就像当年报考大学被青大录取一般,我本来学习也不是那么拔尖的,报青大有点赌的成分。还好,还好,关键时候我运气不错。”

“我就想着给儿子再生个伴儿,没想那么多。”ashita说,“俩儿子挺好的,现在很多东西都可以共享。”

“我多希望自己不用想那么多,我生了女儿之后,我父母担心,我公婆失望,所以到了这边之后,他们可高兴了,没有计划生育一对夫妇只让生一个,都使劲催我们要老二,当时我想上学,还好老二是个男孩子。”susan补充了自己的情况。

“wow!”尼克发觉华国人生孩子还真不是夫妻俩的事情,觉得对东方更有了一丝复杂的心情,蔓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很多家庭的原因?“华国家庭生孩子的事情这么复杂啊,我本来还想找个华国男朋友呢。”

爱琴宽慰她:“尼克,别怕,华国人对自己人苛刻,对其他国家的人都是很温柔和善的,我们这叫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还可以这样用。”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并纷纷表示这词用得好。

“这些都是暂时的而已,等孩子一出生大家都疼爱,而且孩子的成长每天都是神奇的,有几个妈妈后悔生了孩子?你问问她们几个。”nancy说到,顺手指了指在座的几位妈妈。

“是啊,是啊,从孩子能冲着我笑,小手掌能抓住我的手指头,到一听见我的声音就扭头,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感到满满的幸福。”susan说。

爱琴也说到,“是啊,我们家儿子能翻身的时候才五个月大,我们根本没想到他会翻身,所以他的第一次翻身大家就没注意到他是怎么翻过去的,我们就使劲逗他想让他再翻一次,可惜过了好几天他才再次翻身,你们不知道,当时我看见他铆足了劲翻过身的时候,热泪盈眶,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肯定显得好傻啊。”

ashita说到,“我儿子第一次走路的时候,我也激动地热泪盈眶。”

“看来我比你们都心硬一些,我是儿子第一次叫我妈妈的时候,我才热泪盈眶的。”nancy不由感慨。

尼克经常听妈妈讲自己姐弟俩小时候的故事,还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特别小的时候的事情,她就记得弟弟小的时候经常被叫去校长办公室,妈妈在跟教会的姐妹们一起聊天的时候,经常一起祈祷的样子,下次回家一定要问问妈妈有没有对自己感到特别欣慰、高兴到热泪盈眶的时候。

大家整整聊了一个下午才散,第二天又是周一,该回家准备新的一周去了。

袁媛的预产期是七月三十号。袁爸爸袁妈妈的打算是七月底过来,这样可以尽可能长时间地帮助女儿照顾小外孙,也让袁媛尽可能好好产后恢复,听说一般给半年的期限,半年后还可以申请再呆半年,这样小外孙差不多就一岁了,是让他们带回华国,还是送托儿所都可以放心很多。

有了上一次的签证经验,袁爸爸袁妈妈也算准备充分,觉得这次签证应该也没问题,很是轻松,不就是再跑一趟燕京嘛。

米国签证能不能拿到真的是没有规律可言,网上的那些签证攻略铺天盖地,但也不敢保证那一条就肯定管用,所以大家在准备签证材料的时候,都是尽可能地全面,就怕签证官拿缺材料作为借口把自己据了。

这次依旧是袁媛看最新的探亲签证攻略给他们准备的材料,加上他们自己按照袁媛给的清单准备的材料,分门别类地用回形针别好,装在一个塑料文件袋里,一大摞,想给签证官一个好印象:看,这么多资料,我们准备得很齐全。

到了预约那一天,俩人还是一大早就去米国大使馆门前排队了,经验很重要,虽然预订了时间,但使馆门口可是排长队的,不去早了,进门的时间就会错过预约的时间。

轮到他们签证的时候,袁爸爸袁妈妈走到被指定的窗口前,递上自己的材料。

签证官先看了俩人一眼,拿起护照,一边翻一边问:“你们去年去过米国?”

“是的。”

“去参加毕业典礼?”签证官在翻看一些生活照片。

“是女儿的毕业典礼和女儿女婿的结婚典礼。”

签证官接着打开文件夹,开始翻看文字材料,“女儿女婿都工作了?”

“是的。”

“都在弗兰斯”

“是的。”

“知道在什么公司工作吗?”

“女儿在奥立克,女婿在休利帕。”

“好工作啊。都是世界五百强。”

“是。”

“他们要有小宝贝了?”

“是的。”

“恭喜!恭喜!孩子已经出生了?”

“还没有。”

“什么时候出生?”

“预产期是七月底。”

“所以你们准备去照顾女儿和外孙?”

袁爸爸正想说是,被袁妈妈在下边拉了一下胳膊,袁妈妈说:“我们就想去看看,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不在身边我们不放心。她生完孩子我们就回来。”

袁爸爸也冷汗直冒,这个签证官好可恶,看似就是跟你在聊天,一脸温和,竟然挖坑让我们跳!

签证官没吭声,接着翻材料。

“秦女士,你退休了?”

“刚刚办理了早退。”签证官不会因为这个怀疑她吧?赶紧加一句,“身体不太好,早退了可以好好休养一下。”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们签证。”

“为什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临时换将

签证官的回答简明扼要:“你们有移民倾向。”

“我们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你们可以离开了。”签证官做了个往旁边引导的手势。

俩人很沮丧地拿起材料走出了大使馆,不知道晚上电话里怎么跟女儿女婿说。

出来之后,他们就被人围起来了,大家一听谈话过程,就七嘴八舌议论开来,“你们这样的情况是不好签,一看就是想去带孩子的。”

“签证官一看你是要去带孩子的,肯定不给签。”

“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去抢人家米国人的饭碗嘛。”

“又不是去打工,照看一下自家的孩子怎么能算抢米国人的饭碗了?”

“这你咋不明白呢?你们要是不去,你女儿女婿是不是需要雇保姆或者是送孩子去托儿所?那不就是米国人的饭碗?现在你去了,人家这不就少了一个工作机会?”

“照你们这说法,我们再预约再试一次也不行了?”

“估计够呛!”

大家七嘴八舌说得袁爸爸袁妈妈心里冰凉一片。

等晚上跟袁媛通电话的时候,袁致中很愧疚:“媛媛啊,我跟你妈面试没弄好,签证官看出来我们是想去帮你带孩子,所以就拒签了,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预约试一次?”

“这样啊。签证官具体说什么了?”

等袁致中把过程又叙述了一遍,袁媛在电话那头安慰爸爸:“不用了,爸。再试结果还是一样的。网上有好多你们这种类似的例子,咱们也别浪费签证费了。没关系的,我跟穆林想过这种情况,他说可以让他妈妈试试,反正到那会儿华航大在放暑假,我婆婆如果能过来照顾我个暑假就好了,如果她也过不来的话,我有两个月的产假呢,到时候可以雇个保姆或者是把孩子送到托儿所也行,你们不用担心的。”

“你婆婆能行吗?”秦维璐不无担心地说,早前还听闺女说她婆婆家常饭都不会做。

袁媛不记得自己跟妈妈吐槽过婆婆,试图安慰妈妈:“穆林说他们俩都是我婆婆带大的,应该没问题。我婆婆人挺好的,你们别担心。”

“那只能这样了。”

穆林晚上跟苏教授打电话,“妈,最近好吗?”

“挺忙的,你也知道,最近是学期末,毕业生答辩、学生期末考试,忙得我俩又昏天黑地的。”

“那你们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小林,没想到现在挺会关心人了。”

“我一直都挺关心你和爸爸的。”

“最近两仨星期就跟我们打次电话,感觉要当爸爸了,真的懂事多了。”

“那是,我每天都在进步。”

“一夸你就喘~”苏教授失笑。

穆林在电话那头插科打诨,想让妈妈同意一件事,得让她心情顺畅才行,“你儿子一直都很优秀嘛。”

苏教授才不会被三言两语就迷惑住了,“今天又不是周末,咋想起来打电话了?”

“哦,想跟你说一声,媛媛父母今天去签证,可惜被拒了,签证官说他们有移民倾向。”

“他们过来签证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你们不是挺忙的嘛,他们也是不想打扰你们。”

“那他们要不要再试一次?”

“我们研究过,如果是以移民倾向为理由拒绝的话,再试也很难通过。”

“那袁媛生孩子就没人照顾了?要不要雇个保姆?”

“我到时候有四个星期的产假,可以在家里陪媛媛,给她做做饭应该没问题,她有八个星期的产假,之后可以把孩子送到托儿所。”

“这样啊?托儿所能收这么小的孩子吗?才几个星期大。”

“我们打听过,收,大概五六个星期的小孩子就可以送了。”

“托儿所里一个人照顾几个小孩子?”

“我们没去看过,不过据说一个教室里至少俩老师,我岳父母过不来,我们只能尽快去看看托儿所了。”

周六中午,穆林再次打电话回家找妈妈,弗兰斯时间是晚上九点多。

“小林,有什么事?”

“妈,我们今天请假去了附近几家托儿所,离家近的、离媛媛公司近的、离我公司近的,我们都去看了,全部满员。最早的九月份才有空位置,是大一点的孩子去上学或者转到幼儿园时才能空出来。当时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排队有点晚了,也不知道九月份能不能轮到。现在的问题是我跟媛媛的产假都不能撑很久,所以,妈,我想着,你刚好放暑假,能不能过来先照顾一下媛媛的月子,等她八个星期产假结束,我再休我的四个星期,这样就可能撑到托儿所有位置了,这期间我们尽快想其他的法子。”

“我不太会照顾月子啊。当年有你们的时候都是你奶奶在这里帮忙。再说我月子也没坐好过,所以也没学到什么好的经验。你们要不要花钱雇个月子保姆?”

“我们也打听过了,月子保姆要两三千美元呢,而且也不好找。所以我想着,如果你能来的话,这笔钱省下来,你的来回机票钱都有了。”

“这是不是袁媛给你出的主意啊?”

一听这话,穆林就有点儿上火,自己妈这又是要闹情绪了,“妈,这纯粹是我的主意,袁媛她一直忙着找人给我们介绍月子保姆呢,她还怕你累着呢,还说不就是钱的事儿嘛,钱少点雇不来,我们出三千五总能雇到一个吧?可是我觉得不值得,你说不就是一天三顿饭嘛。你来给我们做一个月的饭,来回机票才多少,八九百,剩下这钱,我还可以带你出去玩玩,干啥不好,你说是吧,妈?”

“这样啊,让我想想。要不然你让袁媛先把工作辞了,等孩子大点儿再去工作?”苏教授有点不大愿意去照顾袁媛坐月子,总觉得像是去给自己看不上的儿媳妇当老妈子,有本事搞掂我儿子,那你就自己搞掂坐月子呗。

“妈,现在计算机行业全球范围紧缩,很多大公司都在大裁员,这个时候辞职的话,过几个月很可能找不到新的岗位。”

“你不一直都说挺好的吗?我还以为只有国内的计算机毕业生不好找工作。”

“妈,亏你还是搞经济的,现在这些大公司,哪儿会有在一个国家行,另一个国家就不行的?全球经济一体化理论对计算机行业最适用了。”

“那你让我再想想。”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太后驾到

一听妻子不愿在孩子最紧要的时候去帮把手,穆教授有点急了,在旁边插话:“这有什么好想的,你就去一个月呗,做饭不行,就帮他们带带孩子,饭让袁媛自己做不就成了?”

“小林,听见你爸爸的话了嘛,我做饭不行,最多就是帮你们看顾一会儿小婴儿。”

苏教授觉得自己不去的话,万一儿媳妇不得不辞职,将来挣钱养家受累的还是自家儿子,哎,算了,看在儿子份上,去帮忙一个月也不算啥。

饭嘛,还是要让儿媳妇自己做,孩子嘛,最好她也自己带,也就她忙着做饭的时候,自己能帮忙看一下孩子。

总之,要让儿媳妇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别想把自己当免费保姆用。

“那已经算是帮上我们大忙了,我跟媛媛都正在学习如何照顾宝宝,我们俩照顾宝宝应该没问题的,就怕到时候没精力做饭,饿着大人,孩子也没奶吃。虽然可以买外卖,总觉得外边的饭菜油太重,不太健康。”

苏教授没怎么听穆林后边的话,她已经在想到时候得旁敲侧击如何提点袁媛了,看她敢累着我儿子,苏教授心里想着,嘴上说着:“那我明天就去看看怎么办手续。”

“谢谢妈!”

“跟我客气什么,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好的,妈,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谢谢妈,晚安,再见!”

苏教授还想抱怨一句,晚什么安,还早着呢,那头穆林已经挂了电话。这孩子,不知道受了谁的影响,打个电话也风风火火地,就不知道得先等长辈挂电话吗?

算了,到时候见面再说。

好在作为教授,苏教授办理因私护照没受什么阻碍,因为加了急,两星期就办好了,预约了七月初到大使馆签证的时间。

这次是穆林给她写的邀请信,邀请她暑假到米国旅游探亲。跟她再三交代,千万别提儿媳妇要生孩子了,即使签证官问到,也要表明,只是趁着学校放暑假去看一下,最迟八月底就需要回校上课了。

穆林一直觉得岳父岳母签证没通过,就是因为岳母办了早退手续,让签证官怀疑她要在米国长期居住了。

苏教授去签证非常顺利,很快就拿到了签证。

跟她商量之后,穆林给妈妈定了七月二十一号的飞机票,是个周五,提前一周过来,一是有时间陪妈妈在附近转转,二是预防孩子提前出生。

由于签证失败,袁爸爸袁妈妈觉得很对不起女儿,听说穆林妈妈会去照顾女儿坐月子,感激不尽,顺便把他们给小外孙准备的衣服鞋袜都寄给了苏教授,希望她能捎过去。

苏教授收到包裹,打开翻了翻,除了一些新衣服以外,还有几件明显看着就是旧衣服的小衣服。

苏教授不仅鄙视起俩亲家来,竟然舍不得给外孙买新衣服,弄些旧衣服凑合。

殊不知那几件旧衣服是两口子专门从生了男娃娃的朋友家求来的,衣服是纯棉的,非常柔和,特别适合新生儿穿,而且辗转了好几家了,每家都是男孩子,他们希望将来袁媛生二胎的时候,能生个儿子,总怕女儿不生个儿子的话,会遭婆家嫌弃。

苏教授瞧不上这几件旧衣服,就没往行李箱里装。

自己到高档童装店里买了一些漂亮的小童装,想把亲家买的衣服比下去。

穆林不想让妈妈大包小包的,只要人能过去,带一些自己的日常换洗衣服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在米国买。

说是这么说,苏教授把东西收拾好,还是两个装满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这时还没有燕京直通弗兰斯的航线,需要绕道杰盘、高丽或者米国的安吉利斯。穆林就给苏教授买了从安吉利斯转机的航班。七月下旬过来,九月中旬回。

苏教授还没坐过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大约十二个小时。飞机是上午十点半从燕京起飞的,没多久就开始提供晚饭,为了照顾大部分华国乘客的饮食习惯,竟然有燕京面条、叉烧肉及脱骨排骨等中式菜肴,所以一路上吃得还可以。苏教授有点轻微失眠症,平时就入睡困难,在飞机上只能坐着,更是睡不好。

等苏教授下了飞机取了行李,见到前来接机的穆林和袁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俩人本来想着是中午的飞机,接了人一起去吃午饭的。

谁知苏教授在飞机上刚吃过一顿不知是早餐还是中餐的盒饭,这会儿一点儿也不饿,就是觉得睡眠不足头昏脑胀,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俩人只好饿着肚子带着妈妈先回家。

穆林还行,袁媛已经被饿得头昏眼花了,虽然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个苹果,一小包零食,可是一个小时前就吃掉了,她本来想趁着婆婆还没出来想去买点儿东西先垫垫,可是穆林不让她去,只说妈随时都会出来,让她忍忍,她就一直忍到现在,看来还得忍上至少半个小时才能吃到东西了。

穆林想的比袁媛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妈妈并不喜欢袁媛,这个时候让袁媛走开去买东西,万一妈妈这时候出来,看不到袁媛,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怎么说呢。不就是多等一会儿嘛,能让妈妈少想一些,值得的。

袁媛没想那么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吃的,没办法,她现在一顿饭吃不进去多少,没吃几口就觉得食物顶着胸口了,只能少吃多餐,这会儿,真有点儿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回头看着后排座位上累得不想睁眼的婆婆,袁媛也不好意思提议先去吃顿饭,提议要不要拐到麦当劳买个汉堡垫一垫,苏教授认为完全没必要,她真的不饿。袁媛不好意思再提,要不然婆婆万一怪罪他们不体贴她,那可就冤枉她了,唉,看来只能回家泡面了。

家里的客房袁媛早就收拾出来了,怕累着自己,从婆婆答应会过来的那天起,她就开始一点点收拾,床还是俩人没舍得扔的单人床垫,买了个床架子支起来了,袁媛还专门去店里买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婆婆第一次到家里来住,而且还是来伺候自己坐月子的,袁媛当然想让她住得舒舒服服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安排

前两天袁媛跟曹蔓打电话的时候还不无担心,“我们这套公寓看着也挺旧的,本来想好好打扫打扫,可是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又不能来个大扫除,穆林觉得没什么,不用收拾那么仔细,毕竟旧公寓怎么也收拾不出来,说不定婆婆看见我们住这么艰苦,还更心疼我们些呢。不过他也挺忙的,我也不好意思催他,我就怕到时候我婆婆不会那么想,你说我婆婆嫌弃我不会持家怎么办?”

“媛媛,你这真是一副丑媳妇怕见公婆的样子啊。别怕,她在这里也住不久,你就好吃好喝好住地接待她,周末让穆林多带她出去转转,也算旅游了。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忍忍就过去了。对了,千万别跟穆林抱怨他妈妈,这一点朱颜可后悔了,经常跟我们唠叨,千万别跟老公一同抱怨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父母他自己可以批评,媳妇可不行。”

“我肯定不会的。穆林说我婆婆年轻时挺可怜的,我可能会挺痛惜她的吧,应该会对她好的,我准备把她当亲妈对待,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

“我就怕孩子没出生这一段时间我们会招待不周,我是想上班上到最后一刻的,你说她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很闷啊?可我又实在是想把所有的假期都用在孩子出生后,唉,挺矛盾的,你说我如果是请假提前在家陪着她,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好陪她出去逛,俩人又不熟,坐屋里也不知道聊啥,万一聊了惹她生气的话题,会不会反而不好?”

一想到如何跟婆婆相处,袁媛就心里没底,实在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这一点秦维璐也没什么好教给她的,毕竟秦维璐也没有跟婆婆长期相处的机会。

她只是跟袁爸爸探亲的时候才跟公公婆婆有所接触,每次都跟客人似的相互客气,她生袁媛的时候,婆婆刚好要照顾生病的公公,月子是自己的妈妈过来伺候的,一辈子没闹过婆媳矛盾,没机会啊。

曹蔓也听出来袁媛的担忧,不由建议到:“要不我去陪她逛几天?反正学校放假,施密特教授这两周也去休假了,我让尼克帮我记录好数据,我晚上回去再研究分析就成。”

“你又不会开车。”

“小看我了吧?我早已经拿到驾照了。”

“什么时候?”

“就是放寒假的时候。去年有一次尼克想去去酒吧喝酒,怕出来没法开车,之后她就教我学开车,说这样以后再去酒吧的话,就不怕没司机把车开回家了。现在她经常让我开车,她说要体会每天被人接送的感觉,好爽,我知道她只是想多给我机会练车而已。”

“尼克这人真不错。你们现在经常去酒巴?也不怕遇到坏人。”

“看来你也是没去过酒吧。还行,有些角落还是挺安静的。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挺吃惊的,就是没想到竟然被尼克引诱喝了一种鸡尾酒,彩虹的,很漂亮,一个没注意竟然能喝高了,后来再去,我就不喝酒了,实在是酒量太小,一沾就醉,不过陪尼克去那里聊聊天放松放松挺好的。”

“等我满月了,也跟你们去见识见识。”

“好啊。到时候带你去。不过你到时候会母乳喂养吧?也不能喝酒吧?”

“我就去见识见识,没有你们俩,我也没借口去酒吧,是吧?”

“好,到时候接你出去放松俩小时。让阿姨和穆林单独管会儿孩子,应该没问题吧?说起阿姨,你需要我抽空带她去城里转转吗?”

她们说城里,指的是弗兰斯市内,红门大桥在弗兰斯另一边。

“我想你要是哪天不太忙的话,带她去城里转转也行。不用跑太远,远的地方让穆林周末带她去。”

“就这么说了。我看看我的实验进度,回头告诉你哪些天可以。”

“好嘞。我再看看车让你开的话需要什么样的手续,你先把驾照复印件寄到我邮箱里。”

“ok!”

想着这些早就做好的安排和曹蔓的大力支持,袁媛松了口气,但愿这个夏天一切顺利吧。

不过这饿意上来就不容易下去,而且一感觉到饿,这饿劲儿就会越来越强烈,尤其是闻到车窗外从路边餐馆飘来的饭香的时候,饿劲儿如狼似虎汹涌而至,袁媛歪头看了眼正专心开车的穆林,唉,算了吧,还是忍到家再说,她闭上眼睛,心里不住念叨,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把婆婆接回公寓,很快把她安置在客房里休息,袁媛才顾得上自己的噜噜饥肠。

看婆婆挺憔悴的样子,袁媛从内心感激她不远千里而来,就跟穆林商量,这一周他能不能请两天假,在家陪陪老妈。

“不行啊,最近挺忙的,有几个新款打印机上市,最近被质量检测部门报告了一些问题,为了尽快修改驱动程序,我们开发部门忙得昏天黑地。你不是跟曹蔓打过招呼了吗?她暑假又没那么忙,就让她抽空陪咱妈一天,我周末再好好陪她转转。再说了,你这马上要生了,以后你会天天在家陪她,她应该不会寂寞的。”

他还没敢跟袁媛说,他们经理已经表示了,如有必要,他们可能需要提供免费晚餐让员工加班了,现在袁媛还指望他做晚饭呢,到时候再说吧,她也不会拦着自己,她自己不愿意做饭的话,大不了让她订几次外卖好了。

“我跟她又不是很熟悉,我怕一个不小心,惹她不高兴了。”她没怎么跟婆婆单独相处过,特别希望穆林在家两天陪着能让她们有个熟悉过程。

“别怕,我妈妈心地挺好的,而且喜欢女孩子,你让着她就行,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的,回头告诉我,我去跟她说就是了。”

“好吧。”袁媛想着离自己的预产期也没几天了,婆婆调整时差估计得两三天,让蔓蔓陪一天逛逛红门大桥附近应该就可以了,所以也不再坚持让穆林请假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陪玩一天

谁知白天家里没人,苏教授闲来无聊,电视节目也看不懂,出门去,别说没遇到什么会说中文的,就连东方面孔的人她都没看见。虽然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太阳照在身上,不是一般的火辣辣,所以她就不怎么出门了。

晚上睡不着,早上五六点钟倒是困了,可想想自己过来就是为了照顾儿子媳妇,还是忍着困劲儿起床,帮儿子准备早餐,她来之前,俩人的早餐很简单,牛奶面包煮鸡蛋,或者牛奶加麦圈,袁媛有时候会吃点儿薄薄的肉片,商店里买的现成的。

他们的牛奶、肉全是从冰箱里拿出来就吃就喝,不仅让苏教授心疼不已。儿子这过的是啥日子?一大早就一堆凉飕飕的东西下肚,长久以往,脾胃如何受得了?袁媛以前吃什么早餐她不知道,可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凉的东西?!

所以苏教授就每天早上顶着困劲儿,早起给儿子准备早饭,热一下买的速冻包子、饼子,煮鸡蛋,煮稀饭。炒菜不怎么会,煮点稀饭还是难不住她的。

自从妈妈到来,穆林就慢慢地从厨房里解放了出来,苏教授虽然不会炒菜,却会把要炒的菜都洗好切好,儿子儿媳妇到家就可以炒菜了。

穆林一大早还能吃到最爱吃的面食、稀饭,想到不久就要出生的孩子,哈哈,最幸福生活不过如此!

一般送走儿子儿媳后,苏教授收拾完碗筷就躺床上睡回笼觉,困啊!一觉能睡到午后,起来稍微吃点东西,再想想晚饭做什么,洗洗切切,苏教授这一天就这么溜溜而过。

过了几天,穆林偶然打电话回家,才发现妈妈这时差竟然还没倒过来,她正在客房里倒头大睡呢,电话响了半天才接,吓他一跳!

转头去跟袁媛商量,袁媛想这样可不行,就跟婆婆商量,让曹蔓白天带她出去逛一天,出门在外白天没法睡觉,玩累了晚上呼呼睡一觉,时差自动就调过来了。

曹蔓和苏教授俩人都很爽快地答应了这种安排,第二天曹蔓一大早就过来了,准备接了苏教授进城去。

“苏老师,您好!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出国前我曾经去过您家的。”

“你是曹蔓,我当然记得,这两天小林和袁媛经常提起你。”

“穆林和媛媛应该跟您说了,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当司机和导游的。”

“真不好意思,今天要麻烦你了。”

“您不用跟我客气,阿姨。哦,我能叫你阿姨吗?感觉叫苏老师显得有点不够亲。”她表现地非常亲热,权当替好姐妹讨好婆婆了。

“当然可以,那我也跟袁媛一样,叫你蔓蔓?”

“当然好!”苏教授把曹蔓引进客厅。

“媛媛呢?”曹蔓四处张望。

“厨房里准备午餐呢,她马上出来。”

正说着,袁媛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俩饭盒。曹蔓问,“这一小饭盒够穆林吃吗?”那边苏教授听到了,一阵激动,看,还是曹蔓关心小林!唉,可惜了。

“这不是给他准备的,他在公司餐厅吃,这是我的午餐,十一点吃一盒,两三点再吃一盒。大夫交代的。”

“蔓蔓,你早饭吃过了吗?再吃点?”

“不用,我吃过早饭来的。阿姨您准备好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也没啥准备的,小林……跟袁媛给我准备了防晒霜、水杯子、零食、一件夹克,我说夹克就不用了,他们怕红门大桥那儿冷。”这些东西都是儿子给她的,应该是儿子准备的吧?不过她没好意思当着曹蔓的面把袁媛拉下。

曹蔓没想那么多,觉得这些应该是袁媛准备的,“她说得对,那儿有可能比较冷。东西装我书包里吧?我背着,你只用拿着水杯就行了。”

“哦,不用了,他们也给我准备好了小背包。又不沉。”

“蔓蔓,这是车钥匙和门钥匙。你开过来的车停哪儿了?”

“我坐公交过来的。”

“早说啊,那我就早上去接你一趟了。”

“别,哪儿能劳烦你挺个大肚子去接我,早上公交车挺顺的。”很多公交线在上下班高峰阶段车次比较密集一些,便于大家做公交上班。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你一会儿需要先把我送到公司。”

“没问题。我今天把尼克的导航仪也带过来了,不怕迷路。”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现在出发?”曹蔓扭头看了看婆媳俩。

“走吧。”

“哦,对了,媛媛,下午需要我去公司接你回家吗?”

“不用,我让穆林去接我。你们不用担心时间,尽情玩。”

“好!”

“这个,拿上!”袁媛递过去一个信封。

“啥东西?”曹蔓一边接过去,一边问。

“先放包里,回去再看。”

“哦,好。”曹蔓没多想,就塞进了包里。

曹蔓先把媛媛送到了公司门口,袁媛从后座上下车时回头跟曹蔓交待到:“你们今天会用到不少钱,过桥费、停车费、门票费、中午你们的餐费,我都放信封里了,你们俩好好玩,开车小心,我上班去了。”

“你……”不等曹蔓说啥,袁媛关上车门,冲俩人挥挥手。

“媛媛竟然跟我来这一招。”

苏教授也明白过来,笑道:“他们让你带着我玩儿,已经够麻烦你了,哪能让你出钱。不过这俩也是,我也带了钱的。”

“怎么能让您自己掏钱?您能过来照顾媛媛,她已经很感激了,前几天就跟我打电话,生怕你在家闷,她自己因为随时要休产假,单位里的事情总想着尽量料理清楚了,格外地忙。我那会儿就提出来可以带你到处转转,她还不好意思用我。我们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她自从跟穆林结婚以后,对我也越来越客气了。阿姨,我就觉得,这肯定是受穆林影响,我还不高兴呢,可一看见您,我就觉得您雍容大方,肯定是大家闺秀出身,真的跟我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不一样,怪不得呢,待人接物也不一样,穆林还不是您教出来的?也怪我拙眼不识金镶玉。”

“瞧你说的,我们哪儿有那么好。”

第三百七十六章 焦急等待

曹蔓带着苏教授去了弗兰斯城里。

她们先去了红门大桥公园,趁着人少逛了逛那个玲珑小巧人气旺盛的杰盘公园。

然后开车到桥的另一头,在桥头公园和桥上走了走,近距离感受一下这座百年老桥的魅力。

站在桥头,海风吹来,还真是需要穿上外套,让苏教授感慨不已,儿子放飞几年,已经很会照顾人了啊!

回到桥这头之后,她们又去了艺术宫附近,拍了几张照片,顺便在湖边长椅上坐下休息休息。

曹蔓看时间差不多是中午时分了,就带苏教授去了39号码头,在39号码头上那家著名的海鲜馆吃了一顿午餐,饭后逛了逛周边的小店儿,曹蔓刷自己的卡买了一个很漂亮的贝壳做成的工艺品送给了苏教授。

童心未眠的草蔓还带着苏教授还去了一趟水族馆,在那些海蜇缸前驻足了好久,照在鱼缸上的灯光不停地变换着颜色,里边的海蜇跟着灯光的变换而变,娇嫩透明的身体染上淡淡的颜色,拖着串串长长的花边,在蓝莹莹的水里时而结对时而分散,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像空灵的仙子在跳舞,真的是美轮美奂。

在一旁的苏教授也被曹蔓这份好心情感染,跟她一同欣赏着游来游去的海蜇们,同时也心生感慨:“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虽说是跟小林同岁,看着更像是一个高中生。瞧瞧,这上身一件普通的棉布套头衫,下身一件牛仔裤,一双运动鞋,一个马尾辫,什么饰品也没有,一点儿也不讲究穿戴,这多容易满足啊,看个海蜇都能一脸幸福!这一天对自己照顾有加,多好的女孩子!唉,可惜没能成自己的儿媳妇。”

好在苏教授当年在商店里根本没认出来曹蔓来,当年曹蔓的照片跟袁媛的照片一样挂在樊姐的服装店里的。

王凝眉见过袁媛并印象深刻(废话,她以女孩子特有的第六感从穆林的态度上感觉到了袁媛的威胁,这很有可能是情敌,能不好好观察记在心里嘛),所以在商店里很快就认出了袁媛,才故意带了苏教授去那个店里。

俩人就没注意同样化了妆穿戴高档服饰并摆拍的曹蔓的照片,毕竟化了妆并经过ps的照片跟本人差别还是挺大的。

不知道苏教授如果知道当年曹蔓跟袁媛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啥事都一起做过的话,还会不会对她的印象有这么好。至少这会儿的她,是觉得深深遗憾的。

当初儿子可是答应他的媳妇要自己把关的,可是关键时刻儿子根本没敢自己打电话来征求意见,让爸爸和姐姐来当说客,她当时无比失望。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远在米国,自己不同意他结婚他真的就会换一个女朋友吗?

最后还是老伴儿说服了她:她当年反对女儿的婚姻,最后证明女婿还不错,说不定这个儿媳妇也不错,毕竟能上青大又上了博克立研究生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将来毕竟是人家俩人生活在一起,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就好,是好是坏,将来儿子都没什么可埋怨的。

这些心思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现在看见这么简单、单纯的曹蔓耐心地带她逛街、游玩并一脸幸福的样子,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感觉幸福就在眼前,可就是不能伸手去抓住。

……

袁媛的预产期是七月三十号,大夫早交代过他们这两周随时做好准备,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拖后。

除了觉得孩子动的少以外,袁媛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有的时候孩子三四个小时没折腾,袁媛的心就会提起来一些,每当她担心会不会脐带缠脖了有点坐立不安时,小人儿就会在她肚子里动一下,让她吊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八月一号的时候,穆林还在想如果孩子今天出生,那该多好啊,八一建军节出生!听着就让人兴奋。不过他这想法也就自己想一想而已,可没敢跟袁媛说,如果说自己期望女儿降生在建军节,袁媛肯定跟他急!

八月二号的时候,袁媛自己暗暗祈祷,今天出生吧!她总觉得后边两天听起来不好听,像粤语歌曲里的“不三不四”,同样的,袁媛也没敢跟穆林说,怕他笑话自己。

孩子自己不着急,八月二号也没动静,八月三号四号还是没动静。

等到八月五号的时候,袁媛和穆林已经镇定下来了,这次着急的是苏教授。预产期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吧?不会有啥问题吧?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袁媛你预产期没算错吧?你要不要开始请假在家待产?

早上餐桌上看着着了急的苏教授不住围着她转,袁媛那颗心又被吊得七上八下,她觉得自己还是去上班的好,至少耳朵清静,而且也不会被这种急躁情绪感染。

可惜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吃完早饭,她想赶紧让穆林带着妈妈出去转转顺便买点儿菜回来。穆林哪儿敢出远门啊,苏教授也不肯,儿媳妇随时都可能发动,万一俩人刚出门她发动了怎么办?

好在曹蔓过来了,袁媛让她陪着自己,让穆林母子俩去买菜,不出远门,还可以速战速决,俩人这才出了门。

袁媛和曹蔓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里去溜达溜达,大夫说了,每天多走动走动,生产比较容易。袁媛早期孕吐厉害,体重不升反降,后来胃口开了,体重是长了,不过好像都长到了肚子上,她也觉得肚子沉甸甸的,每天挺着很费劲,在大夫的建议下去买了一个束腹带,不是瘦身那种,是孕妇专用的,偏下一些,兜着肚子,让孕妇走路的时候轻松不少。

“你不知道,我都快疯掉了。”

“怎么了?”

“我婆婆在我耳边不停地问问题。好似我迷糊地算错了预产期似的。”

“说明她很关心你啊。”

“可是她那口气,我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她对我意见很大。”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产前阵痛

曹蔓不清楚她们的相处,只能试图劝解,这时候坏了心情对孕妇可没什么好处,“不会吧?她可能当老师当惯了,说话声音有点大?”

“不是。就是觉得她很多话都带刺儿,听着不太舒服。”

“你可能是精神紧张,所以她声音大点儿你就紧张了。我那天带她出去,刚开始也有点不习惯,太热情了。她可能就是热心而已,你别多想,再说了,她暑假一过就得回去,你不习惯的话,忍忍就过去了,千万别跟她闹脾气,让穆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这也是朱颜和孙菲跟你说的?”

“可不是咋地,要不然我哪儿来这种经验。”

“你这男朋友都没有的人,倒是各种培训都做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都这会儿了,你还有闲心打趣我。”

“我得找点事儿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我觉得紧张。”

“到时候要不要我陪你?”

“你说生孩子的时候?”

“是啊。”

“算了吧,家里俩人呐。我们参观过产房了,挺小的,到时候肯定少不了大夫护士的,放不下那么多人,而且很快就转入住院病房,那个也不大,到时候让穆林在医院陪着我,让我婆婆回家等着就行了。”

袁媛心想,我可不敢让你陪,据说生孩子挺血腥的,万一吓着蔓蔓,她更不想结婚生子了,自己岂不是罪过大了?

曹蔓也觉得自己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一下子就去产房,估计也帮不上忙,很痛快地答应了,“好吧。”

“哦,到时候我把你的电话给我婆婆,穆林我们俩肯定没法照顾到她了,万一她有事儿的话,让她打电话找你。”

“没问题。到时候,我带她去医院看你和小侄女去。”

周一早上,稍稍安抚一下更加焦躁的苏教授,穆林和袁媛俩人落荒而逃上班去了。

因为怕袁媛上班路上突然开始阵痛,自己开车危险,袁媛这一个多星期都是搭附近同事的车来回。穆林把她送到约好的地方,等着袁媛同事到了,他才离开,下午也是尽量在约好的时间之前赶到,怕袁媛等。

下午穆林接到袁媛的时候,袁媛还是像往常一样。穆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感叹,帮忙把袁媛安置在副驾上之后,顺手摸了摸袁媛的肚皮,“闺女唉,你啥时候出来?你可真沉得住气,真有大将风度。”

想着一会儿回家妈妈又要开始唠叨,穆林就开始头疼。

“你们回来了?袁媛还好吧?”苏教授一听见门响,就跑过来。

“妈,没事儿,挺好的。”袁媛赶紧回答。

“饿了吧,赶快洗洗手吃饭吧,我今天试着把菜炒了。”要不然没事儿做,心里更不舒服。

“妈,有你在,我们太幸福了,回来就有饭吃了!”穆林一边儿走向厨房,一边说道。

“就你贫嘴!我给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也没听你说有多幸福,这结了婚了,回头倒觉得我做饭挺好了?”

“妈,妈!我啥时候不觉得幸福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妈妈的脑回路肯定异于常人,不能按常理论。

袁媛假装没听到,也没发表意见。

几个人在餐桌旁坐下,开始吃饭。吃了几口,袁媛突然开始捂着肚子。

“媛媛,你怎么了?”

“我有点肚子疼。”

“不会吃坏肚子了吧?”“开始阵痛了?”穆林和苏教授同时开口问。

“我不知道。”袁媛觉得越来越痛了,“不行,我需要坐低一点。”

“吃坏肚子了?”穆林有点紧张。

“应该不是。这还没吃两口呢,没那么快!”

苏教授在旁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吃坏肚子,什么意思,嫌弃我做的饭有问题?我只会撒点盐,还没学会放毒呢,刚刚还说我做饭你幸福呢。

这是亲儿子吗?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

“好像好点儿了。”过了一会儿,袁媛直起腰来。

看俩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赶紧招呼他们,“应该是阵痛开始了,你们俩把晚饭吃完吧,这样一会儿才有精力,估计今晚要闹腾很长时间了。”虽然不知道阵痛会有多疼,却也知道阵痛开始的时候,要赶紧吃点儿东西积攒力量。

“哦。”穆林赶紧坐下往嘴里扒饭。苏教授盛了一碗饭菜,递给袁媛,“你也赶紧吃。一会儿也要有力气才行。”苏教授生了两个孩子,也算有点儿经验。

袁媛正想接过饭碗,突然肚子又开始疼了,不由得弯腰捂住了肚子。这太痛苦了!

等大家断断续续把晚饭吃完,袁媛的阵痛已经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规律了。

苏教授总是催着他们赶快去医院,他俩还是按照之前大夫说的,按照四五分钟一次阵痛、每次阵痛一分钟、至少持续一个小时以上的标准来看的,大夫可是说了,去早了的话,只能在楼道里晃来晃去,还不如在家舒服。

不过到了最后,穆林看着虽然每次阵痛没有四五分钟,袁媛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种撕扯着的疼痛让她坐也不坐不起来,站也站不起来,躺也躺不下去,从前心到后背无不抓挠着,撕扯着,又酸又困又疼的,头上出了一层又一层密密的汗。

穆林感受不到这种痛苦,每次阵痛袭来,他看着袁媛不住地调整着姿势,咬着嘴唇,汗水湿了发丝、还有几滴顺着脸庞往下滴落,他只能上前扶扶胳膊摸摸背,不知所措。

苏教授在旁边给俩人鼓励,“不用担心,阵痛都这样!这一阵儿过了就好了!”

这种话一点儿也没起到该起的作用,反而让穆林更烦躁。袁媛却知道婆婆说得对,忍过一阵阵痛,真的人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不过就是下一阵阵痛来袭更加猛烈。

穆林觉得差不多了,还是带着袁媛去医院的好。

一个多小时前他已经迫不及待给医院去过电话了,医院应该已经有准备了吧?产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穆林觉得这会儿去应该不成问题了,天已经黑下来了,路上应该也不会堵了。

他一手拎着早已准备好的包,另一手搀着袁媛下楼而去,让妈妈在家早点休息,半夜生了的话他明天早上会打电话回来的,让她不用熬夜等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喜获千金

母亲不同意,大夫只好放弃,过了大半小时,大夫再次询问,他实在是觉得袁媛力气已尽,生产时间长了实在是对婴儿也不好,他不能任由孕妇决定,毕竟他才是专业人员,前两次也是觉得危险性不大才任由他们选择的。

袁媛想了想,自己实在是没力气了。“对不起,宝贝,妈妈实在没力气了,只能吸你一下了。”

另一边,大夫早已经安排下去,护士很快就递了工具过来,穆林一看,呵,像一个迷你马桶吸,大夫把它放在已经露了出来的小半个脑袋上,轻轻一按,再轻轻一拉,孩子的整个脑袋就出来了,似乎脑袋是婴儿最宽大的地方,脑袋一出来,哗啦一下,整个身体也就出来了。

看着眼前一团血渍满身的小贝贝,穆林觉得自己眼晕腿软,感觉到的不是惊喜,是惊悚。

袁媛感觉到呼噜噜一大堆东西离体而去,身体一下子空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

助产护士举着孩子让袁媛看了一眼,“是个女孩!”另一位护士递了把剪刀给穆林,“来,先生,在这里剪断脐带。”

穆林拿起护士递过来的剪刀,在指定的位置剪了下去,咔嚓一声,切断了婴儿与母体的联系。婴儿被护士抱到了屋子的另一边。很快孩子的哭声传来,声音洪亮。

这边大夫还在让袁媛用力,“再用力!”过了几秒,感觉又一团东西离体而去。

大夫松了口气,“你好棒!好了,不用再用力了,现在我准备给你缝合伤口。”

袁媛知道大夫给她侧切过,估计现在要把伤口缝起来。

大夫动作很快,她的腿很快就被放下了,护士给床下也换了干爽的垫子,宫缩也渐渐淡了下去。这时她才有精力向远处看去,那边水龙头一直有水声传来,好几个人在那边忙碌,估计是正在照顾新生婴儿。

一位女士抱着孩子走过来,放在她身边,让她看看自己的女儿。

“我是今晚值班的儿科大夫evans博士,孩子很健康,出生于八月七号凌晨4点38分,体重8磅10盎司,身长21吋半。我已经做了一些检查和打了必要的预防针。她是我见过的头发最黑最长的小婴儿,很漂亮!这么大的小宝贝你能把她顺利生出来,你真棒!我先把她放在你身边,让她感受一下妈妈的味道,等会儿孩子会被送到育婴室照顾,我们会对她做其他检查,你们俩顺便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穆林已经放松下来,才想起来要照几张照片,他先拍了几张婴儿照,知道不能对新生儿用闪光灯,他也不知道拍摄的效果如何,反正是对着孩子按了几次快门。

袁媛让儿科大夫抱着婴儿,凑到她床头,三人合了一张影。

当时妇科大夫让她预先找好儿科大夫,这样如果是白天生产的话,儿科大夫就可以到现场来照顾新生婴儿,她确实找了,而且也备了案,如果是白天生产的话,医院会及时通知儿科大夫的,现在是晚上,这个儿科大夫她不认识,估计也像妇科大夫一样是在医院值夜班的。

照完相,她依旧满脸笑容,“谢谢evans大夫!”

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终于生下来的小不点,被包成小小的一团,刚才还沾着血迹脏兮兮的小人,这会儿被清洁地很干净,只露着小脸,闭着眼睛,皱着个小鼻子,袁媛有点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不过也知道自己这一会儿是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穆林也是一身的疲惫,只能让大夫和护士们先照顾了。

妇产科大夫说,还要再观察一会儿,没事的话,就把她转到住院病房。她可以在医院呆两天。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看妇产科大夫也忙完了,穆林又招呼他跟袁媛和贝贝和了一次影。

…………

第二天一早穆林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凌晨4点多生了一个女儿。

“真的是个女儿啊~知道了。”苏教授还期望是个男孩呢,她可听说了,b超看出是女孩的话,有可能不准的,不过自己就是先生了女儿,才有了儿子,他们在米国没有计划生育,还有机会,袁媛的身体护养好,很快就能生二胎了,“要不要我给炖点鸡汤,你回来拿一趟?”

妇产科大夫跟他们提过,医院的三餐还算可以,搭配也比较丰富,穆林也不想来回折腾,“不用了,妈,医院的病号饭挺好的,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我们明天下午就出院。今儿晚上我回去看看你。”

“你好好在医院呆着吧,不用回来了。”

“没关系的,我正好需要回家拿点儿东西。”

中午曹蔓带着尼克过来了,曹蔓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尼克手里拿着一个花瓶,想得倒是周到,袁媛不用担心鲜花没处放了。

小贝贝正在袁媛病床旁边的小推车上放着,被一条毯子裹着,睡得正香。

“好可爱哦。”曹蔓摸了摸她露在外边做投降状的小手。

“这手真小啊!”尼克感慨。“怪不得说亚洲人是黄种人呢,你看她,真的是黄色的皮肤。”

“刚生下来的时候红彤彤的,可难看了。”

仨女人一台戏,开始聊起来袁媛生产的过程来。

尼克感慨,“她是我知道的最大的新生儿了,她长大后会不会长成模特那样的大高个?”

“白人都那么高大,她们的贝贝不应该一出生就很大吗?”

“没有,我见到过的贝贝都是六七磅重的,很少有上八磅的。”

“不会吧?”曹蔓有点不信。

“真的。不信你回去问问别人。”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觉得好奇怪啊。难道白人大个子都是出生后才长的?”

“应该是吧。”

“看来是跟饮食结构有关。毕竟食肉动物都长得快,杂食或者食草动物就长得慢一些。”

“吃肉多的阿姆斯特朗是可以理解的,个头大小还是跟基因有关吧。”armstrong是一个姓,翻译成中文是阿姆斯特朗,比如第一位登上月球的那位宇航员,不过这个姓氏经常让华国留学生拿来形容膀炸腰圆的白人,因为他们真的都armstrong(胳膊强壮)。

第三百八十章 探望

尼克还在感慨贝贝个头大,“媛,你孕期的时候有那么长时间吃不下饭,孩子还能长这么大,如果没有孕吐,岂不是孩子会更大,我想想都害怕,这么大的贝贝怎么出来的?你是刨妇产吗?”

袁媛试图解释:“说不定这也是基因和饮食习惯双重决定的,以前的华国生活条件不好,孕妇被特殊照顾,生怕孩子饿坏了,你看我这一身肥肉,肯定是后期营养太过剩了,老人家都喜欢孩子大一点,出生后好养,否则一丁点大,爷爷奶奶看着就揪心。”

袁媛这么一说,让曹蔓想起穆林的妈妈来,“阿姨来过医院了吗?”

“穆林早上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法来啊。不过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她也不用来回折腾。我婆婆一听八磅多,还想着是八斤多,高兴坏了。”

“八斤多?岂不是要9磅多?”曹蔓心说她可真敢想。那么大的孩子估计只能刨腹产了,刨腹产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再要孩子了?否则万一怀孕的时候以前的刀口撑开了怎么办?想想都吓人,忍不住说:“下次怀孕可别把孩子吃这么大了。”

“还下次?一个孩子就够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可听说了,做妈妈的都会有失忆症,过一段时间就会把生孩子的痛苦忘掉,然后会想再生的。我认识的那些妈妈们都有好几个孩子。”尼克口无遮拦。

“真的吗?我倒是希望真的能忘掉,那种阵痛真的不好受。不过好像我真的已经回忆不起来那种难受劲儿了,尤其是上了麻药以后,一下子就不疼了。”

“真的?那你的意思你是还会再生的?”曹蔓替她紧张。

“近几年肯定不会再要一个了,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带好呢。说不定带孩子太累,我可不想再受二遍苦了。”

“也是。先带好这个再说。给她起名字了吗?”

“英文的早想好了,sophia,聪明的意思,中文名还没有想过,不过今天就需要确定了,我们想把她的中文名当middlename,刚好现在奶奶也在,我觉得还是让穆林去跟他妈妈商量吧。”

“有没有想过小名?”

“宝宝,贝贝,这些都太平常了。你知道吗,她刚刚醒着的时候,我刚好看见她嘴角轻轻一动,让我想起那会儿的韦迅,微微一笑,煞是倾城。”韦迅是当年她们演的电视剧的女主角,“你觉得微微当小名如何?”

“微微~挺不错的。”

“除了暗爽闺女长得漂亮之外,还有其他原因没有?”曹蔓打趣她。

“在米国生存,大家都觉得要使劲表现自己才能得到机会,我却觉得微微收敛一下,细水长流才更好。”

“喔噻,不愧是当妈妈了,考虑得好久远啊。”

“sophiamu,穆微微,穆索菲,当大名都好听啊。”

“起大名还是交给奶奶的好。”

“什么事儿要交给奶奶?”端了午饭进来的穆林问道。

“动作挺快的嘛,我们才说两句话,你就把午饭端回来了。”

“你还没说,刚才说什么事儿呢?”

“我们再说给孩子起名字的事儿,媛媛只起了小名,大名想留给奶奶来起。”

“名字啊?”穆林一想,坏了,真没确定呢,确实母亲在这里,就应该问问她的意见,嗯,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晚上回去说不定就想好了,“小名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曹蔓觉得自己嘴巴太快。

“我也是刚刚想起那个名字。”袁媛补救到。

“究竟是什么名字?”

“微微,就是微微一笑,倾城倾国。你家媛媛觉得闺女很倾城。”

“我们女儿是很漂亮。你们不知道,今天早上她出生时,那一声哭,威武霸气,我一想,八月七号生的,霸气,这小名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如果敢叫闺女霸气,你等着。”

“老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微微挺好,真的,咱闺女就是倾国倾城。”穆林赶紧举手投降。他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当时就想着哭声像个男孩子,霸气男孩,该多好!

“嗯,嗯。”曹蔓心里想,喔噻,这当了父母真不一样啊,都够自恋的,“我家小侄女是很漂亮!”

…………

穆林等曹蔓她们一离开,就去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让她给孙女起个华文名字。苏教授一听还有这样的好差事,一口答应下来,问了问穆林有没有英文名,穆林说英文名是sophia,意思是聪明,小名想叫微微,微微一笑,就倾城倾国,聪明又漂亮。

穆妈妈也觉得自己儿子这是当爸爸当得太兴奋了,女儿聪明又漂亮,将来再生一个该如何起名字?儿子还可以取个名字英俊又能干,再来个女儿的话,啊呸呸呸,最好还是再来个儿子。

“我晚上跟你爸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妈,来不及了,我今天就需要填出生证申请表了,你最好快点儿。”

中文名字取啥呢?儿子也不早点提醒,要不然前几天还能跟穆林爸爸商量商量,是不是袁媛故意为难我?哼,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不就是一名字吗?起得不好听,你们也得要。起啥呢?

穆妈妈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走,一边想着给孙女起名字。

“穆兰?”不知为什么花木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跳进自己的脑海里,不行,太有名气了,会被当成花木兰的替代品,而且还跟姑姑排在了一起,不行。

“穆菁”将来长大了当菁英,不行,听着像木精,孙女不是妖精。

“穆曈?像个小太阳一样?”穆妈妈转念一想,唉,不行,听着像牧童。

“穆晓曈?”早上出生的,像破晓的日出,温暖而漂亮,充满生机。

当年穆林和姐姐穆梅的名字都是穆妈妈起的,根本没问过爷爷奶奶的意思,更不知道按照辈份孩子们轮到的字应该是什么,轮到孙子辈更是把这样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苏教授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觉得儿子儿媳妇那儿应该满意,穆教授那里也能过关。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关心

傍晚穆林回了一趟家,准备拿早准备好的小孩子衣服和儿童座椅,孩子现在穿的是医院准备的衣服,今天护士已经交代过,明天出院的时候要换上自己的。儿童座椅需要让护士检查一番,而且不仅要在病房里现场演示如何把小宝贝放进去,安全带要系多紧,更要到车内示范如何正确安装在后座上的。

看着一脸疲色的穆林,苏教授很是心疼,问他晚上是怎么休息的,穆林苦笑,昨晚几乎折腾了一夜,怎么能睡。

也就袁媛挪到住院病房之后他才有机会在旁边的沙发椅上眯了会,苏教授感到奇怪,“又不是你生孩子,产房外难道没有椅子让你坐着休息的?”

“我一直都在产房里呆着,后来要生的时候,我还得扶着袁媛的腿,帮她用劲。”

“咋让你一个大老爷们进产房了呢?难道没有护士、助产士吗?”

“就麻醉师、产科大夫和一个护士,后来贝贝快生出来时倒是又来了俩,一个是儿科大夫,一个估计是儿科大夫的助手。”

“那也不用你动手吧?”

穆林心想,如果我不动手,难道让那个男妇产科大夫上手?想想大夫在老婆那个地方又是摸又是切又是缝的,他这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一大老爷们,做什么产科大夫,还值夜班!这话他可不敢跟妈妈说,“米国这边都这样,强调爸爸的参与,脐带还是我剪的呢。”

“这样啊。”看来小林这得入乡随俗了,真是的,生孩子是忌讳的事儿,会给男人带来霉运的,米国人也不讲究一下。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能再抱怨,也不想让自己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转移话题:“孩子刚生下来都不好看,这一天过去了,这会儿应该不那么难看了吧?”

“还行。刚出生的时候,身上还沾着血迹,红彤彤的,真的好难看。不过刚才看着挺白的,没觉得那么难看了。”他没敢提当时自己吓得腿软,自己剪脐带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这话可不能跟妈说,太丢份了。

苏教授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却没真的看见生孩子的血*腥*场面,所以不知道究竟有多恐怖。她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孩子变化挺快的,等满月长胖点就好看了。像不像你?”

“我是看不出来像谁,不过曹蔓说眼睛像我、嘴巴像媛媛。”

“曹蔓去医院了?”

“是啊,中午去的。毕竟她是媛媛最好的朋友。”

“那孩子真好。她男朋友是哪国人?”

“她好像还没有男朋友。”

“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有男朋友?是跟你们一般大吧?”

“是啊。袁媛也替她着急。不过我看这纯粹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不定她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结婚呢。”

“女孩子不结婚怎么成?”苏教授心里感觉怪怪的,不会是喜欢我家小林,才不找男朋友不结婚的吧?

“她经常过来吗?”

“袁媛这次怀孕经常孕吐,胃口也不好,所以她跟她室友几乎每周都会过来,给媛媛做些好吃的家乡菜。”

“她很会做饭啊?”

“据说她们家条件不好,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她妈妈做饭了。”

“袁媛家不跟他们一样吗?不是说他们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我看袁媛就不怎么会做饭。”

“她们父母是一个单位的,而且还住在一个职工大院里。不过袁媛说曹蔓爷爷奶奶家负担重,所以他们家收入都补贴老家了。”

“那她妈妈可就受苦了。”苏教授不仅想起自己的情形来,有点同情曹妈妈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咱们咋聊起不相干的人了。妈,你孙女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你觉得穆晓曈这个名字怎么样?如朝阳般温暖、漂亮。”

“穆晓曈,晓曈,嗯,听着不错。妈,你真会起名字。”

“你和你姐的名字也是我起的。”

“我姐穆梅,我穆林,名字都太简单太普通了,还是晓曈好,不容易重名。”

“给你姐起名叫梅,希望她如寒梅绽放,凌风傲雪,哪怕穆家不喜欢她,也要活得比所有穆家人强。给你起名林,想让你们姐弟俩像并立的两棵树,相互扶持,相互爱护。”

“哦,还有这意思啊。我还以为我的那个林,来自于你最爱哼唱的《林海雪原》呢。”妈妈一提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就容易激动,他得赶紧岔开话题。

“妈,你早饭和午饭都吃啥了?没饿着自己吧?”

“怎么会呢?我今天一大早就煲了个鸡汤,还想着你回来那一趟呢,我这会儿热热,你一会儿拎过去,给袁媛喝。”

“妈,不用了,医院的饭食挺好的,而且包括在住院费里,医疗保险付。这几天你也辛苦了,而且后边这一个月更辛苦,你就先自己补补吧。等明天袁媛回来再做就是了。”

“好吧。要不,今天晚上你就回来睡,明天早上再去医院?反正孩子已经生了,袁媛应该也没问题了。”

“没事儿。没有人在旁边照顾,总是不好。也就一晚上,那个沙发可以伸开当床的,你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别把自己累趴下了,还没见过老婆生孩子,让老公当帮手的。这米国真是……”苏教授对这件事还是有点儿耿耿于怀。

穆林没接母亲的话,默默把要带的东西收好,跟苏教授又交代了一番,就回到了医院。

回到病房的时候,小微微在医院的小推车床里放着,放在袁媛的病床旁边,母女俩正各自呼呼睡地香甜。

他也没打扰袁媛,在沙发上坐下,很快也打起瞌睡来,昨晚实在是累着了。

今天上午又忙着帮自己和袁媛请假,自己的还好说,袁媛的8周产假,时间比较长,还要填一些表格,走人事部门的正规程序。

刚忙完,就有大夫查房,然后午饭、客人来访,他就没喘口气。

下午又带着宝贝去做了些检查,傍晚回家前给宝贝换了次尿布,那个叫胎粪的东西深墨绿色,黏糊糊一团,他还一个不小心蹭到手上一些,弄得他直犯恶心,还得拎着送到实验室去检验,害得他晚上都没胃口吃饭,袁媛晚饭倒是吃得香。

第三百八十二章 穆大壮

穆林想着袁媛一点儿也不嫌弃的样子,还拉着他讨论这胎粪是不是正常的颜色,就又一阵反胃,难道她当时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都已经绿得像那团东西了吗?

穆林觉得以后换尿布的事儿还是袁媛这个当妈妈的来做吧,反正她也不嫌弃,他嘛,多抱抱孩子就行了。

晚上的时候俩人有选择权,可以把孩子留在身边自己照顾,也可以选择送去育婴室让护士照顾。穆林想送去育婴室,掏了钱的服务不用白不用,袁媛倒是很想试试自己照顾小不点,万一有什么问题,还有护士可以请教,这么大好机会,放掉了可惜,所以她选择把孩子留下,无视了穆林紧皱的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见多了这样的情形,护士临走前说:“有事就拉铃,孩子随时都可以送去育婴室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生后没怎么吃东西,小微微饿得紧了,晚饭后就时不时地哭上几声。护士教袁媛如何喂奶,****都吸疼了,也没见什么东西出来,护士给了两个建议,一是让爸爸帮着吸一吸,二是去租个吸**奶**器帮助吸**奶**,虽然生孩子前,穆林每每握着明显大了很多的俩包子说以后他也要吃,可现在真的让他吸,他又觉得吸不好,不知道如何下嘴,吸了几下袁媛就使劲推开他,“你这是吸呢还是咬呢?!疼死我了,还是去租个吸**奶**器去吧!”

跑腿的事儿当然要穆林去做,他只好灰溜溜地到楼下礼品店去买吸**奶**器。吸**奶**器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发动机,另一部分是挨着人体的吸**奶**盘和导气管,发动机部分是出租的,吸***奶**盘那一套却是要买下来,主要是为了防止交叉传染。吸**奶**盘有好几种,医院里设在一楼的小礼品店不仅出租,还销售整套设备,工作人员问明他们的情况,建议他还是买一套好,毕竟将来袁媛开始上班后,他们还可以把奶吸出来,继续母乳哺养。穆林问明了各款式的价格、性能之后,回去跟袁媛商量,袁媛也没有主意,最后把小宝贝扔给护士,俩人都到楼下的店里去,挑来捡去选了一款价格比较贵的medela牌子的吸**奶**器,操作方便不说,设计合理便于清洗,发动机还有吸力调节,可以调节到自己舒服的力度。

吸了几次,奶还是没下来。一入夜,俩人都困得不行,小微微还在旁边哭个不停。实在是没精力啊,最后只能让护士把孩子送去育婴室,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照顾她的日子还多着呢,不在乎这一晚上了。

有了吸**奶**器的帮助,第二天袁媛的奶就下来了。

晚饭后,他们在医院也差不多48小时了,就准备出院了。

俩人手忙脚乱把给微微换上自家衣服,嗯,衣服有点大,帽子也有点大。实在是买的时候看着新生儿尺寸的太小了,怎么看怎么像是给玩具娃娃穿的,俩月尺寸的看着才像给孩子穿的。

穿戴好,把孩子放到安全座椅里,这个安全座椅像个大篮子,不过有好几条安全带要系上。等他们系好,护士蹲下去检查,说太松了,给他们示范要紧到什么程度。

原来要这么紧啊?只能塞进一两个手指头?!护士帮他们调节好小微微的安全带。

等到到了车库,穆林打开后车门,安全座椅的底座已经被他装车里了,护士进去拉了拉,觉得也不够紧,告诫穆林和袁媛,不仅要把安全带完全拉出来再松开,还要保证安全带完全缩回去了,而且底座被紧紧地固定住了,不许还能晃动。新生儿大脑发育不完全,车开起来乱摇晃的话,尤其是行车时的急停会影响孩子的发育,也不安全。吓得俩人赶紧点头保证。

突然多了一个小不点,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很多。

以前袁媛不知道和苏教授聊什么,现在有了小不点这个话题,就不怕冷场了。

苏教授之所以跟公婆关系不好,除了当时公婆怂恿老公让他们离婚这档子事之外,也有她公婆来给她坐月子时候产生的矛盾。

当时她生穆梅的时候,哪像如今的燕京,想找个保姆很容易,尤其是她成分不好,很多人都躲着他们,生怕自己被连累。

所以她快要生产的时候,穆教授没办法,只能让自己的母亲来帮忙。

既然没能让俩人离婚,现在儿媳妇又怀了孕要生孩子,穆爷爷穆奶奶只能认了,在苏教授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穆奶奶从越州赶过来伺候她过月子,才让俩人的矛盾激化。

穆爷爷穆大壮是越西人,家里穷,祖祖辈辈在大山脚下守着几亩薄田,那里的土地比较贫瘠,一年也没有多少收成,穆大壮年轻的时候正逢动乱,战火不断,一家人生活更是疾苦,更别说今儿这边的军队来骚扰一下,明儿那边的士兵来扫荡一次。

穆大壮十六岁的时候,头脑一发热,跟着当时的一个参加了百色起义的老乡加入了红军。后来跟着部队参加过万里长征,长征的时候他已经跟一个医疗队的护士走在了一起,可惜那个护士没能完成这段艰苦的行程,长眠在雪山上。穆大壮很是自责,觉得自己没有护着老婆的能力,发誓一定要打败了国民党的军队再说个人问题。

谁知过了没几年,在一次战斗过后穆大壮就在一个起火的农家院救了一位年轻的农家女张小妮。当时他带着手下士兵冲进院子的时候,就见院中散落了几具尸体,应当是老乡没来得及逃走,就被战火波及了。

他让几个战士把人集中在小院中,堆上柴火,烧了总比暴尸强。

谁知燃起的浓烟引起院中的大树里一阵咳嗽声,大家才发现了躲在树上正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张小妮就这样就救了下来。

她本来非常害怕,还以为这些兵跟杀死她全家的那些兵一样,听了解释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家人都没了,她怕再次遇到坏兵,就问穆大壮能不能跟在他身边,做牛做马伺候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无题

在大家的起哄中,穆大壮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那女孩子。

说是女孩子,也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只不过缺食少穿,个头比较小而已。而且家里人怕她被杰盘军糟蹋了,故意给她打扮得像个小丫头,脸上抹些锅底灰,一看就像个豆芽菜似的烧火丫头,引不起人的兴趣。

后来他们也就算成家立业了,他自己叫大壮,老婆叫小妮,他总觉得这名字得改改,不像个大名。

再怎么说,自己虽然只是个排长,大大小小也是个军官了,自己改名字太麻烦,大壮也算凑合。老婆嘛,他商量着要不改个配得上排长夫人的名字,要不叫桂花?他捡到她的时候,她就藏在院中那棵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上,如果不是她被呛咳嗽,根本不会被大家发现。

小妮被发现的时候觉得自己落在军人手里,肯定死定了。谁知是红军,不仅没有虐待自己,反而对她挺和蔼可亲,所以起了心思要跟着这个贵人。

张桂花?小妮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后来结婚后,她就让大家叫她穆家的,或者大嫂子、桂花。

不过当时穆大壮随着军队行军打仗,也不好带着已经怀孕的妻子,只能将她留在她的老家,托了左邻右舍照顾,得了机会也会让人捎了东西去,还好那里成了红军后方,没了杰盘军的骚扰,否则也不是没可能被人供出去当了人质的。

大家都知道她的老公是个红军军官,倒也没人敢欺负她,反而在她生孩子的时候还帮忙请了产婆来帮忙。

等解放之后,穆大壮就派人去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接到身边,张桂花生孩子的时候老公不在身边,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字,就想着自己当家的是个红军军官,所以给孩子起名穆红军。

穆大壮派人来接的时候穆红军已经七岁了,到了该入学的年纪,而穆大壮和张桂花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还好部队上识字的人很多,就让穆红军跟着其他军官子弟一起读书识字。

穆红军资质也算不错,之后四年,穆大壮和张桂花又陆续添了俩女儿,生二女儿时难产,差一点一尸两命,已经死过一个老婆的穆大壮吓坏了,当年穆大壮有穆红军的时候已经29岁,现在已经40岁了,虽然妻子才30,本来已经有了一双儿女还期望着再来一个儿子的,自此后他再也不敢期望以后会再来个儿子了,所以对穆红军有了更高的期望。为了穆红军的前途,也为了妻子的健康和体弱的二女儿,他觉得还是安定下来比较好,所以就申请复员到了越阳。

谁知道妻子将近40岁时又老蚌生珠,他50岁再次添了个女儿,他也就更不敢多想。好在穆红军还算上进,进了国防大学,学习导弹导航,毕业后留在了燕京一家军工厂。

当时穆红军爱上了厂里一个女孩,非常秀气漂亮,还多才多艺,听说她家是书香门第,取个名字也是从诗经里来的,苏叶蓁,说是枝叶茂盛的意思。

穆大壮觉得这名字起的好,枝叶茂盛不就是子孙繁多的意思么,但愿儿子能多子多孙,光大穆家香火,而且儿子说女方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大家闺秀,将来他们的孩子的教养肯定不差,所以对这门亲事是万分满意。

为此他还专门上门拜访了亲家一家,看到未来儿媳妇虽然是掌上明珠,却温柔可爱、举止大方,对他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革命敬重有加,更为满意。

谁知俩人刚结婚不到一年,苏家就被如火如荼的文化大变革冲击,苏父经常被押去游街批判,想着唯一的女儿已经成家立业,也没了后顾之忧,又不想让温柔善良的妻子跟着他担惊受怕,他自己也受不了侮辱,就在某一天晚上独自一人关在厨房里烧炭自杀了,妻子发现后,已经晚了,丈夫身体已经冰凉,她身心俱创,生无可恋,也跟着一起去了。

而作为他们的女儿,三天后被红小兵们拉去犯罪现场,让她老实交待她父母为何畏罪自杀,反变革的东西究竟藏在哪儿?那时苏叶蓁才知道父母已经自杀,她看着满屋的凌乱,想着父母尸骨也不知道在哪里,惊愤交加,晕倒在地,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红小兵都走光了。

她试图收拾一下父母的屋子,可是家里的藏书散落一地、父母的收藏、手稿、日记都已不知所踪,不知道是被红小兵收走了,还是被父母毁掉了。想着父母对自己的疼爱,现在父母在哪里?她心疼地无以复加,泪流满面。

这时候邻居阿姨偷偷过来,给她两个骨灰盒,说是她的父母已经被他们帮忙火化了,这事儿他们已经跟穆红军说过了,还等着有空给送过去的,没想到今天能看到她,干脆就把骨灰给了她。

苏叶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的丈夫知道父母不在了,竟然还瞒着她。为什么?怕自己伤心么?

谁知等她回到宿舍楼的时候,正听见穆红军在传达室门口跟自己的父母通电话。

公公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红军,你最好趁着跟她还没有孩子的时候一刀两段,这样才不会被她和苏家拖累。”穆大壮当年能从枪林弹雨里毫发无伤地挺过来,不仅是人机灵,政治嗅觉也高,而且能狠下心跟战友划清界限、明哲保身。

“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跟她离婚呢,岂不成了无情无义之人?”

穆红军听到传达室门口有动静,机警地回过头,就看见妻子正满眼绝望往下倒去。

看到妻子往下倒去,穆红军不由大叫一声“叶蓁!”扔了电话筒急奔过去,电话筒吊在传达室的窗口,穆大壮的声音还在传过来:“红军,你没经历过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你自己就会万劫不复,更保不住她。别妇人之心害了自己。再说了,你们这结婚还不到一年,感情应该也不算深,现在阶级立场不一样离婚的夫妻多了去,你可千万别固执,我可就你一个儿子。”

张桂花的话也从那头传过来,“红军,你听你爸的话,没错的。”

穆红军已经顾不上接电话了,搂着妻子,不住地喊:“叶蓁!醒醒,叶蓁,你醒醒!”

第三百八十四章 苏叶蓁

电话那头的俩人,也意识到这边出了问题,大声呼叫,“红军,红军!你听到没有,出什么事儿了?你可一定要听话啊!”

穆红军已经顾不得跟父母说什么,抱起妻子向医院跑去。

医院里真正有能力的大夫已经没有几个,都被拉去游&*街&*示&*众或者关牛&*棚了。不过像苏叶蓁这样的病人,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需要专家。

到候诊室的时候,苏叶蓁已经醒过来了,她突然一阵难受,推开穆红军,哇哇吐了一地。

看她吐在了候诊室,正好走过来的当值护士突然就想到孕吐一词,根本没问什么,开了个单子递过来,“先去验尿!”

一看结果,呵,这位还真是怀孕了,护士立马对自己的能力大为骄傲,让你们瞧不起我,背地里说我走后门!姑奶奶的能力可以当大夫了。

穆红军被这消息激得不知如何是好,而苏叶蓁也惊呆了。是不是说,是不是说有了这个孩子公公婆婆就不会逼着离婚了?刚刚没了爸爸妈妈,再没了丈夫,她刚才在家几乎被吓坏了,现在突然发现有了根救命稻草,一定要抓牢,当年爸妈和自己看上这个女婿,不仅是人长得不赖,更是因为人有才,是个人才,父母总觉得男人有本事才能靠得住。

“红军,红军,我们有孩子了!”

“红军?!”护士让这称呼吓得一哆嗦,看着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能代表红军吗?还以为这女的被吓傻了,医院里可来过不少被吓傻的人,看她抓住男人一脸高兴的样子,不像吓傻了,反而有点像高兴傻了。

“有孩子了~”穆红军有点懵,那边父母还想让他离婚,这边妻子就怀孕了,自己肯定不能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来。

“咱们回家吧。”穆红军搀起老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好,我们回家。”俩人都忘了问护士还有没有其他健康问题,更忘了还没见到真正的大夫。

回到家的穆红军把老婆送进卧室躺下休息,回到传达室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老两口一听,这个时候确实不好让孩子离婚,唉,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的,没有孩子多好,现在只能认了。你说要是没这孩子多好!

现在穆大壮只能偷偷托了在燕京部队的老战友们,希望能帮忙护着儿子一些,千万别受了冲击。俩人也算计着,儿媳妇这刚失了父母,现在环境这么不好,说不定这个孩子就保不住,孩子没了,这婚是不是就可以离了?

所以老爷子跟自家儿子打电话,千交待万嘱咐,一定要以保住自己为主,你这很快就当爹的人了,万一出了事,让老婆孩子怎么办?穆红军一听,老爹英明,是是是,我一定小心谨慎。

还好苏叶蓁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好过,怕连累了丈夫,所以俩人尽量低调,除了政治学习更加积极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能不引起注意就尽量不让人注意到,万一真的影响到丈夫,他要跟自己划清界限,跟自己闹离婚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要像父母一样?想到此,她不由感觉一阵寒意,赶紧环起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当时穆红军可是连岳父母的遗体都没敢露面去处理的,没想到的是岳父母的老邻居能在关键时候出手。

红小兵上门质难的时候,老爷子表现地尤为愤慨:“难道任由他们扔在家里臭掉,让我们天天闻尸臭过日子?!老子当年可是在抗米援高丽的战场上从米国士兵的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最讨厌尸体!”

说得领头的红小兵带着人讪讪而退,说起来他觊觎过苏叶蓁,但是苏叶蓁的父母觉得他秉性不好,不愿让女儿跟他交往,因此才怀恨在心,趁着红小兵闹事,鼓动了一帮人来抄苏家。

从苏家搜出不少值钱的旧物,让这帮人尝到了甜头,所以才三番五次上门骚扰,希望有更多的斩获。

谁知苏家夫妇经不起折腾,竟然选择了自杀,那人一时有些心慌,他可没想闹出人命,只是想借机报复一下而已,镇静下来之后,只能一口咬定俩人是畏罪自杀!把他们的女儿也拉来批斗批斗,最好都一脚踩死,让她不敢来找自己算帐,至于他们家那女婿,文文弱弱的,老家还不是燕京的,估计也不是个硬骨头。

谁知批斗还没开始,她就不行了。又要出一条命?这次他是真的怕了,赶紧收兵,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带人离开了。

连着好多天都做噩梦,梦到苏家一家三口来索命,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还不如不接着找苏叶蓁的事儿呢,会不会真的是她父母在天之灵要找他索命?

过后知道苏叶蓁没事,也不敢再上门了,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魂索命啊,苏家那两口子万一不放过自己怎么办?太吓人了!

苏叶蓁对这些旧事一无所知,毕竟当年有名望的人有几个没被冲击到?根本没想到是有人狭私报复,她很庆幸自己守住了丈夫,守住了孩子。

可惜那会儿条件也不好,整天心惊胆战地,她的孕相也不咋地。

怀孕后期,一双脚肿得像馒头,两条腿上手指一按能按下去一个坑,还半天起不来。

她还经常头晕,都不敢多站或者多蹲,怕头晕时摔跤摔着肚子里的孩子,大夫说她这是孕高症。

两家老人都不在,也没个人能好好照顾她。

幸运的是当时有一个王姓同事的妈妈崔阿姨在,年轻时当过护士,懂得一些药理和护理知识,跟苏叶蓁说一些小知识小窍门,比如说坐的时候把两条腿支起来,这样水肿就会轻一些。

崔阿姨还建议她多休息少吃盐,别吃味道太重的食物,万一感觉不舒服,赶快去医院。那个时候,吃的需要粮票、油票、豆腐票等,穿的需要布票,想吃啥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三餐不过是米饭、面食而已,本来还可以配咸菜下饭,现在咸菜也不能吃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张桂花

她到孕后期水肿更严重,连大腿都有点浮肿。穆红军没办法只能请求自己的妈妈赶紧过来照顾一下。离预产期还有仨星期的时候,某天下午她突然天旋地转,非常不舒服,被穆红军紧急送入医院。

好在当时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妇产科大夫被从牛棚里放出来主持一台剖腹产,抢救文变办领导的女儿。这大夫刚从手术室出来就遇到了正在被推进门的苏叶蓁,也算她运气,大夫出于职业习惯问了句,“这个孕妇怎么了?”穆红军赶紧说明情况,自己老婆孕高症,今天天旋地转地,情况危急,请大夫一定要救救她。

这大夫也算仗义,不过实在是饿得乏力,尤其是刚刚主持了一台手术。穆红军一听,赶紧从书包里掏出用纸包着的馒头,递给大夫,“我怕妻子饿晕,经常随身带着吃的,您先垫垫?我去给您弄杯水。”

大夫也没跟他客气,大口吃起来。顺便回头跟文变办的领导商量,自己能不能晚些时候回牛棚,顺便把这个女同志也救了?刚利用过人家把女儿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他也不好一口拒绝,立马把人扔回牛棚。

就这么着,苏叶蓁算是遇到了贵人,不仅自己从死神手里逃得性命,也保住了女儿,是的,她生了个女儿。

穆红军跟老爹老娘复述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多危险呐,差一点一尸两命。

老爷子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当然儿媳妇和孙女被救回来了,那就啥也别说了,说不定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要不然咋不早不晚地遇到了从牛棚里拉出来的妇产科大夫?

老爷子想着还是让妻子多住一段时间吧,既然儿媳和孙女大难不死,那就尽量调养,让妻子好好照顾照顾儿媳妇坐月子。

张桂花当时四十出头。她结婚早,生孩子早,结婚后几乎没受过太大的苦。搬到广州后生活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她再也不用干农活,公婆小叔妯娌小姑都在老家,老公一直觉得她比自己小那么多,很宠着她,所以也没受过什么气,四十多岁的人看着也就三十多。

当她来到儿子家住下来的时候,很多人以为是穆红军的表姐,没想到竟然是穆红军的亲妈。

张桂花生几个女儿的时候都是婆婆伺候的月子,每天的饮食以鸡蛋和主食为主,这是婆婆年轻时坐月子的风俗。所以她也是照着这个风俗给苏叶蓁坐月子,毕竟这样做确实能把孕妇养得白白胖胖的,奶&*水也足,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家里的鸡蛋也是需要凭票购买的,她来的时候也没带多少全国通用粮票,所以家里的鸡蛋肯定不够苏叶蓁一天吃上七八个了,别想着七八个鸡蛋很多,对于一天吃五六顿饭的产妇来说,也只不过是每顿饭都有一两个鸡蛋的量而已。

好在张桂花带了些干红枣、歧参、桂圆和枸杞,都是老家人送的,这些可以拿来熬粥煮汤,补血补气。

她还带了酒粬过来,准备做些米酒糟,这些都是在越阳的时候跟别人学的。她自己是在西北长大,会做面食,伺候儿媳妇坐月子应该没问题。

婆媳俩相敬如宾,处得还算不错,毕竟穆梅早产,比较瘦弱,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而苏叶蓁自己是剖腹产,身体也是比较虚弱,整天只能呆在床上。

随着穆梅一天天长大,醒着的时候也越来越长。毕竟是没有一起生活过的俩人,俩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些,难免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不过俩人都压着自己的脾气和不满,婆媳关系处得还算风平浪静。

苏叶蓁生产之后,邻居那位做过护士的崔阿姨来看过她几次,这天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在喝枸杞红枣汤,婆婆在旁边跟她说赶快趁热喝,喝完再聊天,毕竟产妇喝凉的饮食不好。

张桂花留下俩人在卧室聊天,自己去厨房收拾。

崔阿姨问苏叶蓁怎么样,苏叶蓁很懊恼,这都二十多天过去了,自己还恶露不止,很是烦人。

崔阿姨一听觉得很意外,问量多吗。苏叶蓁觉得这才是自己懊恼的地方,一点儿没少,似乎看不到停止的希望。

“你最近经常喝那个红枣桂圆枸杞煮的汤?”

“我婆婆经常煮给我喝,她说这个补血补气,对产妇比较好,尤其是我这种剖腹产伤了元气的。这个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觉得你还是先别喝那个红枣桂圆枸杞煮的汤了,补血的东西,现在不适合你喝。等恶露过了再说吧。”

等崔阿姨走了之后,苏叶蓁跟婆婆商量,“妈,最近先别给我炖红枣桂圆汤了,我这恶露一直没停呢。”

“这跟你的恶露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恶露不就是流血嘛,我这不住地补血补气,源源不断地,恶露怎么停?”

“越是恶露不止,越得补,要不然岂不是身体更虚了。那女人身体虚了,尤其是坐月子的时候,出了月子再想补回来可就不容易了。这身体要是不补回来,将来哪还有机会能再生孩子?”

一提起孩子,苏叶蓁的委屈就压也压不住。

“你就想着我以后会不会生孩子?我知道,这次我九死一生生了个女儿,你们也不满意,是啊,如果我这恶露不止,以后还会有机会生孩子吗?”

“不补的话,更没机会了。我们就红军一个儿子。”

“不生个儿子,你们老两口是不是还想着把我扫地出门啊?”

婆婆一听这话不干了,呛声道:“你咋那样想?怎么能把我们想那么坏?”

“当时你们上门求亲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跟我父母说的?一辈子对我好,拿我当亲闺女看待;我父母一出事,你们就翻脸不认人,想让我跟红军离婚。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还老革命呢,真没看出来!”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看着你生孩子也没个照应,我扔下他爸和红军的妹妹们跑过来照顾你,还天天想着怎么给你补身子,给你调养。你竟然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对我们产生这么大的怨气。真不知所谓的书香门第是怎么回事儿,书香门第的姑娘们都如你一样不知道感恩?”

第三百八十六章 矛盾

张桂花作为领导妻子,也是天天被人捧着的,二十年来哪儿受过这种气,忍不住对儿媳妇一顿数落。

这俩人是越说越伤心,都觉得自己是最苦的那个。

等穆红军下班回来,这俩人还一个卧室一个客厅甩着脸色相互不理呢。

一看儿子回来了,正在客厅生闷气的张桂花马上起身诉委屈。

“红军呐,我没法呆了,你说我扔下你爹和你的妹妹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伺候她,给她坐月子,天天想着怎么让她吃好休息好,晚上我在这客厅里凑合,白天又是做饭又是带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这还被人挑剔我要害了她。你给我买张火车票,我明天就回去。”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叶蓁说什么难听的了?你看在她正在坐月子,身体也比较虚弱,还要给阿梅喂奶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去说说她,你消消气。”

他这边安抚住母亲,进了卧室,看着妻子向墙而卧,他走过去推了推,妻子一动不动,他这火气就有点上来了。

“今天怎么了?为啥惹妈生气了?老人家跑这么远照顾你,你要知足。”

苏叶蓁一听这话,本来就伤着的心更加破碎,“你啥都不问,就给我定罪了?我恶露不止,让她别给我煮红枣桂圆汤了,她就那样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感情喝下去的不是她,恶露不止的也不是她,身体毁了的人更不会是她,说不定你父母正巴不得我恶露不止,一命呜呼呢,刚好再给你娶个身世清白的媳妇,好好给你添个儿子。我这没父没母的人,刚好也缺乏教养,不像个大家闺秀。死了正好!”

“你说的这是啥气话。我们这不是好好的,你不也好好的,孩子不也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

“恶露不止还叫好好的?再说了,即使今儿好,明儿就不一定还好好的。”

在门口偷听的张桂花实在忍不住呛声道:“红军,现在就给我买火车票去!免得我还担个蓄意杀人的罪名,有个万一,还得给人偿命!”

穆红军被老妈和媳妇俩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才把俩人安抚下来。

老妈是觉得儿子不容易,还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媳妇是觉得自己这身体还没恢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此后虽然俩人还在一起,却甚少交流,婆婆如完成任务似的,到点儿端碗饭进来,你爱吃不吃,过一会儿来收碗。

媳妇这儿,看到想吃的就吃了,饿了也多吃点,不想吃的就少吃点。

婆婆看着剩下的大半碗饭,心里也是恨恨地,剩饭倒了浪费不是?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婆娘,不知道浪费啊?!偷偷地再倒进锅里热一热,自己给吃了。

一个多月下来,婆婆倒是比媳妇还圆润了一些。当苏叶蓁跟崔阿姨抱怨婆婆对她多么不尽心的时候,崔阿姨很是相信,哪有伺候别人月子反倒能把自己伺候胖了的?不仅对苏叶蓁越发同情起来。

这有人同情自己了,苏叶蓁更觉得自己真的是受尽了委屈了的那个。

很快苏叶蓁的产假结束了,张桂花也实在是在儿子这里呆够了,跟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干脆她把穆梅带回越阳抚养得了。

苏叶蓁本来是不同意的,想找个保姆看孩子,可是那年头找个保姆非常不容易,像崔阿姨这样的,都是看自己孙子孙女的,让人家长期看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才不想干呢,带孩子多辛苦多劳心,没带过的不知道,带过的可不想为了几块钱辛苦自己。

苏叶蓁自己要上班,只能让婆婆把穆梅带走了,送走孩子的时候,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接着找保姆早些将孩子接回来!

可惜真的等穆梅回到身边的时候,已经五年过去了。不是她不想,而是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好,怕带不好孩子,刚开始一年还天天念叨着,后来渐渐适应了每周往越阳打电话的日子。

当年张桂花是憋着一肚子气离开的,回去后说起这个儿媳妇来当然没什么好话,是以穆家其他人提起苏叶蓁来,都颇为不喜,好在穆梅长得像爸爸,爷爷奶奶和姑姑们对她都不错,五岁的小姑娘被养得冰雪可爱的。

五岁的小孩子已经懂事了,所以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哪怕是想念爷爷奶奶和姑姑们,也没敢跟母亲说,毕竟母亲在他们的口中可不是善良的人。

每年也就过年那几天,苏叶蓁会跟着穆红军回到越阳探亲,看看女儿。每次苏叶蓁乍然见到女儿,愧疚感就会悠然上升,再时不时听女儿说起爷爷奶奶和姑姑们的好,更是后悔,孩子都成别人的孩子了,不仅跟她这个亲娘不亲,还天天把别人的好挂在嘴边。

过年后回到燕京,她就发誓要赶紧把女儿接回来,可每次都是这么南北来回折腾一趟,她要病上几天,把她的雄心浇灭。

等真的把穆梅接回家来,她越发对穆梅好起来,希望籍此把穆梅的心夺回来。

回到父母身边的穆梅很快就开始上幼儿园了,穆梅的学习苏叶蓁抓得很紧,她可不想让穆梅在学业上一事无成,她从自己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没有傍身的本领将来嫁了人只能忍气吞声憋屈地活着,现在自己一家和爷爷奶奶一家相安无事,还不是自己有份体面的工作,也不差钱。

就这样穆梅在妈妈的时而纵容时而严厉的关怀中逐渐长大。

穆梅六岁半的时候,几年来肚子都没动静的苏叶蓁再次怀孕了,刚开始那几年夫妻俩没有孩子在身边,确实想过再生一个,为此苏叶蓁成了医院妇产科的常客。

几年过去了,俩人和大夫都放弃希望了,苏叶蓁越发觉得自己当年被那一碗碗补血的红枣茶害了。

谁知接了穆梅回来,自己这么快就怀孕了,她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毕竟她觉得一个孩子太孤单,俩孩子是个伴,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相互扶持,不像自己,被人欺负了,都没个帮手。

当时已经开始计划生育,像她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生二胎的。

她心想,我如果月份大了,你们还拉我去流产不成?

第三百八十七章 生活需要规划

文化变革结束以后,苏叶蓁的父母很快得到平反,补发了一笔工资,偿还了旧宅,还补偿了不少,她的生活也好了很多。

当时她为了调理身体没少往医院跑,不能报销的进口药也吃了不少,虽然身体调养得不错,就是没有再孕,妇产科大夫还颇为她可惜。

后来计划生育如火如荼地展开,知道她一直盼着再孕的都为她可惜,这要是她前几年能再怀上一个的话多好,得,现在政策不允许了。

存了小心思的苏叶蓁谁也没说,她平时穿着也尽量是一些宽松的衣物,同事们还以为她女儿接回来了心情舒畅心宽体胖了。

等她怀孕四五个月眼看着肚子鼓起来再也瞒不住的时候,她才去医院做检查,好久不见她的大夫还以为她月经不调的老毛病又犯了呢。

她一边开化验单,一边还跟她开玩笑,生活好了,人也胖了。

检查结果一出来,得,惊天大雷惊得妇产科大夫以为拿错了化验单,她竟然是怀孕了?不会是化验室那边拿错尿样了吧?还是再检查一次保险。

看着第二次化验出来的结果,妇产科大夫只想对着老天爷呵呵两声,这是他么的什么情况?按道理,二胎,该流产,可月份这么大,弄不好一尸两命,自己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好在这事儿不管她负责,该让计生办那帮人头疼。

想起计生办,她也没好气,作为妇产科大夫,为人保胎、治疗不孕那是积德的事儿,自从有了计划生育,她都快成了刽子手了,扼杀了多少条小生命。

妇产科大夫真的挺同情苏叶蓁,所以等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来调查情况的时候,她把危险往严重那方向偏了偏。

本来育龄妇女都是要定期检查的,大家都知道苏叶蓁不孕,为此吃了好几年的药,直到计划生育政策出台她才偃旗息鼓,计生办的人就没拿她当回事,即使不去检查也没去催她。

谁知她竟然怀孕了!还这么大月份了!京城里不像偏远小地方,行事无所顾忌,她们可不想闹出一尸两命的大事来。

就这样她的孩子被留下来了。

之后很多人想仿效她生二胎,可惜一没月经不调不孕不育的毛病经常去医院,想说没意识到自己怀孕都不会有人信,二来没谁孕期有孕高症,一眼就能看出是故意隐瞒,这股歪风被计生办的领导及时以杀鸡骇猴的高压手段制止住了。

能不高压制止么?有一个漏网之鱼就罢了,再来一个漏网之鱼,大家的年终奖金还要不要了?

…………

等穆林生下来的时候,苏叶蓁死活没让婆婆来伺候月子,而是临时让崔阿姨照顾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过得顺心如意,不仅自己养得肌肤细腻,莹莹如玉,而且奶水充足,把穆林也养得白白胖胖,穆梅更是每天放学都跑到她跟前来先逗弄小弟弟一会儿,让母女关系好了不少。

她除了原先说好的价钱,还多给了崔阿姨一笔,崔阿姨也很是高兴,在女儿女婿跟前说了她不少好话,两家也走得更近了些。

可惜崔阿姨在女儿这里不愿常住,帮忙完她的月子就去儿子那里了,否则她更愿意让崔阿姨继续帮忙的。

她拒绝了丈夫的提议,没把穆林送到爷爷奶奶身边,而是把孩子送到附近百姓家养着,每天上班前送过去,下班去接。

过了一阵子她还是觉得有点儿辛苦,她不怎么会做饭,小小的穆林该吃辅食了,她又不会做,干脆请了个同事家的远房亲戚当住家保姆,又带孩子又做饭的,保姆很勤快,顺便帮忙打扫卫生。

而且穆林晚上已经不吃奶了,她晚上也带着穆林,让苏叶蓁更加轻松。

苏叶蓁想得很清楚:不就是多花点儿钱么,至少不生气!而且还不用担心穆林跟爷爷奶奶更亲而不跟自己这个当妈的亲,真是一举两得啊。

等到穆林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穆梅已经上附属初中了,放学回家后在她做晚饭的时候完全可以帮忙带着穆林玩,所以她就把保姆辞退了,真正回归一家四口的生活。

平时还可以,寒假的时候穆红军总觉得平时跟家里处得淡淡的,过年必须回父母那里看看,苏叶蓁自己没了父母,也没有借口不去,所以只能带着孩子们去爷爷奶奶家过年,捏着鼻子忍着住几天。

到了暑假,那么长的假期不好办,穆梅很喜欢暑假的时候去爷爷奶奶家,那里有她一起长大的小玩伴,有对她很好的爷爷奶奶和姑姑们。

苏叶蓁并不想让孩子跟爷爷奶奶走那么近,可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暑假还忙着上班没时间自己带孩子呢。

为了长远打算,她走了父母当年老朋友的关系,回炉重造两年,读了经济管理的研究生,毕业后申请去了华航大教学。这样过暑假的时候她就可以自己带孩子了,这为了儿女的举措却让穆梅郁闷不已,暑假再也没机会去越阳玩了!

暑假里她虽然带着俩孩子,但没有要上班的压力,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毕竟一个人带孩子还是挺累的,所以她鼓动穆红军也从部队单位调到华航大,刚好华航大也需要一个导航航导方面的专家,双方一拍即合,穆红军就到了华航大当起了教书匠。

他的到来也促使了华航大和原单位的合作,这是双方乐见其成的,他也从讲师很快升成副教授、教授,升职比妻子还快。

苏叶蓁觉得生活就是自己规划和经营来的,从当年差一点被离婚到现在儿女双全、夫妻和睦,哪一步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唯一让她不顺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上大学的时候女儿被她压着上了青大,可是工作的时候死活不听话,去了越阳,还认识了爷爷奶奶介绍的男朋友。

算你们狠,竟然等孩子大了来这么一阴招劫胡!这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承认女婿的原因。

到了儿子这里,她就想防微杜渐,给儿子早早选一个自己相中的儿媳妇。唉,自己又是没能如愿。好在是这个儿媳妇也不是爷爷奶奶选的,她认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做月子

说实在话,苏教授很不想来给儿媳妇做月子,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做,免得儿媳妇身体没养好,将来生二胎艰难。

做了这么多年学生工作的苏老师觉得自己对待年轻人还是很有一套的,那就是慈祥一些,多关心关心他们的想法,经常聊聊天谈谈心,顺着他们的意思,他们心里好过了,就不会在行动上跟老师对着来。

所以她经常跟袁媛聊天,聊家长里短,聊学校生活,聊米国的留学生活和工作。没几天就把袁媛的家庭情况、俩人的恋爱经历和将来的规划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对她的饮食也是让袁媛当家做主,她这做婆婆的不会做饭,只能帮着看娃,你想吃什么,自己做就是。

袁媛哪儿知道孕妇该吃什么,除了家常便饭,她就知道要多喝鲫鱼汤、多喝酒酿,有助于下奶,这还是妈妈电话里教的。

这边能买到的鲫鱼也不是国内看到的那种鲫鱼,穆林查了一下,最像鲫鱼的tilapia应该翻译成非洲鲫鱼,就它了!吃过几次没觉得有问题,所以山寨鲫鱼汤成了一道餐桌上的常客。

大华超市里有卖酒粬,袁媛上网找来了做米酒的做法,婆媳俩就自己在家按照菜谱上的程序,蒸了糯米,放了研碎的酒粬,装到没沾一点油星的玻璃器皿中,中间捅个坑,盖上保鲜膜,开了烤箱灯,放进去三天。

没想到还真让她们做成了。

第二次再做的时候,苏教授觉得干嘛放烤箱里用灯光照,放太阳底下,岂不是更有效?果然放阳台上一天就看到了变化。

第三次蒸米的时候,可能是那口锅刚煮了鸡汤没洗干净,留了层油腻,出来的米酒一股怪味。

看来方子上说忌油是真的!

袁媛倒是也看到了红枣桂圆红糖茶的做法,就想照着来做,毕竟她以前来月经的时候,也是会喝上一两杯红糖茶的。

谁知苏教授竟把她拦住了,以自己为例,说明那个现在不能喝。等袁媛恶露停止以后,苏教授才让她开始喝红枣桂圆红糖茶,让她补气补血补身子。袁媛还是蛮感动的,一般的婆婆不会这么做吧?这还真是为了她好。

孩子现在整天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天清醒的时间也不长,吃得好睡得好的袁媛当然有心情跟婆婆聊天了。她本来觉得自己万事都问心无愧,当然可以言无不尽。不过当婆婆问起自己的恋爱经历的时候,她觉得还是要有所保留,周世强那一段当然不能说,穆林嘛,也就是最后一年才挑明的,而且还是穆林追得她,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当婆婆问起为啥没在青大男生里挑一个男朋友而选择穆林的时候,答案当然只能是“没想在大学里谈恋爱,穆林挺好的,况且他追得……”袁媛的未尽之言让苏教授郁闷地吐血。

苏教授想套袁媛的话,故意问道:“你这么优秀,我不信你的同学里都没人追你?”

“妈,瞧你说的。就我这身高,敢追我的可没啥人。身高够的,人也得够优秀不是?”变相拍拍穆林的马屁,不信婆婆还追着自己的恋爱史不放。

“看来你跟穆林就是有缘分。”苏教授只能举手投降,不过苏教授可不愿这么轻易放过她,“那你们那会儿去我家还瞒着我。觉得穆林配不上你?”

“那可不管我的事儿,是穆林不让说的,我想他可能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吧。”

苏教授心里忿忿,嘴上却只能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年轻人,谈个恋爱就喜欢先瞒着家长,生怕家长帮打鸳鸯,我们做父母的有那么无聊吗?”

这话袁媛不知道怎么接,她也奇怪为啥穆林要瞒着父母,而且曹蔓还提醒过自己,难道真的是婆婆不喜欢自己而穆林怕妈妈棒打鸳鸯?

袁媛愿意相信穆林,觉得婆婆是年轻时候受了婆媳不和的苦,所以对友好的婆媳关系没有经验,不知道婆媳如何好好相处。

她相信只要自己拿她当亲妈一样亲近,总有一天她会喜欢自己的。

所以当婆婆提起往事的时候,袁媛总是劝她往好处想。袁媛相信只有放下过去,才能拥抱未来。

周末趁着曹蔓来看袁媛,袁媛就鼓动穆林带着妈妈出去转转,别把老人家一味地拴在家里闷坏了,所以母子二人会很高兴地拜托曹蔓照顾袁媛半天,兴高采烈地出门。

这天又是周末,袁媛长舒一口气,躺倒在大床上。

曹蔓走过来,笑她:“你坐月子不是天天睡了吃、吃了睡吗?这还没睡够?”

“睡够了,睡够了!我每周就盼着你过来给我解闷呢。”

“怎么了?跟婆婆相处得不好?”

“也不是,就是俩人吧,本来就不熟悉,现在时时刻刻被拴在一起,我不知道她感觉怎么样,我天天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得罪她。”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

“蔓蔓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真的感觉她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我。你知道我这人心直口快的,我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她不快。”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说过什么话吗?”

“比如她觉得我们家境不好,我小时候也没有培养个什么业余爱好,连给女儿唱个儿歌、催眠曲都不会。我好不容易哼几句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她还觉得我唱走调了,说我五音不全,将来可别教孩子唱歌,把孩子带坏了。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哼歌了。”

“哦,你婆婆会唱歌?还会弹什么琴吗?”

“她说她会弹古筝,还会弹钢琴,他们家确实放着钢琴呢,人家还会画国画,做陶瓷,不仅做还往上画画,他们家摆的那些瓷器摆件,都是她自己的作品。唱歌虽然不会,但她能听出来啊。”

“会这么多,原来家境不错吧?地主老财家的千金大小姐?”

“她父母好像家庭条件都不错,原来都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

“怪不得呢,哇,你这个,算不算嫁入豪门了啊。”

“你有见过住这破烂公寓的豪门公子吗?”

“开玩笑~”

第三百八十九章 私下密谈

袁媛感慨:“可我觉得他们一点儿都不幸福。你不知道,说到过去,她经常跟我抱怨她自己的公公婆婆,我觉得她的生活还不如我父母的幸福呢。我父母虽然这不会,那不行,挣钱也不多的,可俩人相亲相爱。”

“是吗?她看着是很有涵养的人,还有婆媳、夫妻矛盾?”

“夫妻矛盾我不知道,婆媳矛盾肯定是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穆林说她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心里一直忿忿不平的。我想她是放不下过去。你看她现在条件多好,大学教授,工资这么高,儿女双全,生活丰富多彩,看着都比大部分的人幸福,可看她自己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幸福,处处都是不如意。所以我忍不住就想劝劝她,只有放下过去,才能拥抱未来。”

“劝她有用吗?都一辈子了,心态和思维定势不容易改变吧?”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想总该努力一下。如果她能听劝的话,我跟穆林将来的生活也会轻松很多,毕竟她跟我公公要是心里舒畅的话,就更有可能身体健康,那将来我们的负担就会小一些。”

“你考虑的真长远。”

“没办法,谁让穆林就是他们老年时的依靠呢。我是独生女,我们俩将来要承担四个人的养老,想想都不容易。所以现在能早做准备的,当然要尽量早做。”

“那你天天都在给她做疏导工作?”

“那样岂不是变成婆婆妈妈招人嫌了?我也就是在她提起的时候顺势劝一下而已。其实我挺怕她说起往事的,怨气冲天的。”

“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也够可怜的。”

“要不是看她可怜,一辈子走不出来,我才不愿劝呢。”

“你除了这个,还做什么了?”

“我有时候想放松放松,又不想跟婆婆讨论那些过往,更不想相对无言干坐着,就偷偷窝在床上看小说。”

“哦,还有闲暇看小说?”

“每次也就看上一二十页,时间长不出去陪着婆婆,还怕她闷。”

“我还怕你看书时间长了看坏眼睛呢,正好。看啥小说呢?”

“本来想复习一下四大名著的,觉得不好看,还不如那些爱情小说看着轻松呢。”

“晶瑶小说?”

“都啥年龄了,还看那些?!”

“你高中时不挺爱看晶瑶小说的吗?”

“十几岁的时候,看晶瑶小说,看一对对相爱相杀,感动到不行。现在回头想想,里面的男女主人公都是不该在一起的,什么师生恋、公子丫鬟恋、富人穷人恋、当了小三还恋得死去活来的,很没意思的。看着看着,你不觉得三观都不正了么?”

“哦,我没怎么看那些书,也没想过这么多。那你在看什么书?言情的应该都大同小异吧?”

“去年傻妹给我买的新婚礼物,后来海运过来的,一堆的于绢、席晴的书,看着轻松。”

曹蔓问道:“于绢、席晴是谁?都没听说过。”

“你这个大科学家当然不关心这些了,那俩都是年纪轻轻的太湾女作家。”

“也是太湾的?”

袁媛感慨:“是啊,太湾女人挺会写爱情故事的哈。”

她接着说道:“她们开放啊,不像华国,压抑了这么多年,不敢大鸣大放。这些小说都挺短的,看着也轻松,你要不要拿回去看看?”

“你给我挑一本你看过的、还好看的,我先拿回去翻翻。”

曹蔓拿起那摞书,有《交错时光》、《竟然是你》、《不要把眼光离开》、《上错花轿嫁对郎》、《妾心璇玑》、《抢来的新娘》、《唯心而已》、《凤求凰》、《巧妇拙夫》、《浪漫一生》、《点绛唇》,这一堆薄薄厚厚的书,一看名字就都是爱情小说。

“那就先看这本吧。《交错时光》,我太佩服作者的脑洞了,非常有想象力,竟然能让灵魂穿越到另一个年代生活并爱上一个古人,而这古人刚好又喜欢她这种现代性格,非常甜蜜的故事,我看了好几遍了。”

“怪不得在最上头呢。你现在爱看这么甜蜜的故事啊?”

“爱情小说不就是成年女性的童话吗?反正是打发时间,看太深奥的书累得慌。你最近有没有看什么小说?”

“这一学年看过几本金庸的武侠小说,后来也看不下去了,《射雕英雄传》还是正常的1对1,《神雕侠侣》虽然看着是1对1,杨过招惹了那么多女性,再到《天龙八部》那么多女的喜欢一个人,网上查了一下剩下的那几本书的内容简介,就不想看了。尤其是《鹿鼎记》,恨不得所有女主都成男主角的大小老婆了,太没意思了。我不喜欢看三观不正的书。”

且不说家里袁媛和曹蔓俩人聊书聊得起劲。在城里到处逛的穆林母子也得了机会说些私房话。

“妈,这两周,你跟袁媛相处还行吧?”

“一言难尽呀,不太好。”

“怎么回事儿?跟我好好说说,回头我好好教育一下媛媛。”

“也没什么,毕竟是儿媳妇肯定跟女儿不一样,跟自己不会那么贴心。”

“她怎么不贴心了?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也没有,就是我跟他说起来我年轻时候的事情的时候,她竟然站在你爷爷奶奶那一方,郁闷死我了,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嘛。”

“是吗?她对当时的情况都不怎么了解,她怎么会站在我爷爷奶奶那边呢?她当时说什么了?你给我细细说一下,我帮你分析分析,我觉得袁媛不会站在我爷爷奶奶一边儿的。”

“我就说当时我怀小梅的时候,他们鼓动你爸爸跟我离婚,害得我差点流产,还有我生小梅的时候,你奶奶来伺候我坐月子,又害得我身体恢复不了,差一点儿就不能再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他们。她就觉得我想多了,我爷爷奶奶肯定不会有那么坏的心肠。”

“……媛媛心地善良,一向不会把人往坏里想。”

第三百九十章 心里话

苏教授一想到袁媛站在公公婆婆的角度看问题她就心里不痛快,看儿子也这么说,她就更不痛快了。

“她还说尽量要把人往好处看,当年那个年代,每个人都不容易,你爷爷奶奶劝你爸离婚,想保住自己的儿子也无可厚非。”

“你看,媛媛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这叫善解人意?哪一天你俩闹矛盾的时候,我就保你,看她还会不会这么说。”

“妈,您这就是气话了,哪会盼着我们吵架闹矛盾呢。”

“哼,我看你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绝对不会。她要是哪一天跟你闹矛盾了,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苏教授斜眼看了儿子一眼,撇了撇嘴角,“你这话也就哄哄人。”

“她还说,公婆没有给儿子媳妇带孩子的义务,所以爷爷奶奶能帮忙,我们特别感恩。是不是话里话外,讽刺我当年不感恩?”

“妈,这你想多了吧?她私底下也经常这样跟我说的,还总劝我多带你出来散散心,别拴在家里闷着了。”

“我看她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赶出来,她好清静吧,你不知道,有时候她假装要睡觉,偷偷在屋里看书都不愿陪我。你看今天曹蔓一来,她那个高兴劲儿。”

“妈,”穆林感到头大,“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比我们夫妻关系都好。媛媛每次看见曹蔓都那样。你真是想多了。”

“反正不管怎样,开学我就回去了,你们的事儿我也不掺和了。你啊,真的应该多陪陪我。我每天在家带孩子洗衣服擦桌抹椅的,跟个老妈子似的,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苦,要不是你求我来,我才不来呢。”

“妈,我知道你心疼我。谢谢妈。”

“别只嘴上说说,等将来我动不了了,那会儿你还能陪陪我,照顾照顾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

“这点你放心,你跟我爸的养老问题肯定包在我跟袁媛身上。”

“她?我可不敢奢望,不被气死就不错了。说什么在米国爷爷奶奶没有带孙子的义务,那是不是还想说儿子媳妇也没有养老的义务啊?对了,我看她的意思,你们将来不准备回国了?”

“妈,你真是想多了。我们这刚开始工作,总得积累几年经验吧?再说你跟我爸还年轻,也不需要我们,回国这事儿,等过几年再说吧。”

“说不定到时候你们就不愿意回去了呢,毕竟孩子万一是在这里长大的,回国语言不通,文化有冲突。她可能就不愿意带孩子回国了。”

“那不是大问题,你们经常过来,让孩子有个中文环境和华国文化不就得了?”

“瞧你说得如此轻松。”

“本来嘛。你相信我,到时候你们有需要的话,我肯定会带袁媛回国的。要不然到那时候,你跟我爸也移民过来,常驻米国,这边老年人福利不错,还有啊,这边环境好,空气好,你不用担心突然来场沙尘暴之类的。”

“说得像是你能当家做主似的。”

“本来嘛,我们家当然是我当家做主了。当年媛媛不愿意,最后还不是被我带去复腾实习了。你要对儿子有信心。”

“你们去复腾实习,不是吴教授安排的?”

“嘿嘿,妈,这个你可别在媛媛面前说漏嘴,是我求的吴教授,把我们俩安排过去的。”

“你这死小子,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你究竟看上她啥了?”

“她人踏实能干,心地善良,性格好,人也漂亮,个子又高。”

“呵!既然袁媛跟曹蔓经常在一起,你为啥没看上曹蔓?人家可是更漂亮,性格更好,心地也善良,人也更踏实能干。就是因为个子没袁媛高”

“哎呀,你怎么总是提她?我觉得她没有袁媛温柔,挺强势的。”

“你这啥眼神。我看曹蔓不错,比袁媛好。”

穆林有点儿不耐烦了:“妈,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纠缠这个问题,我跟媛媛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难道你想让我抛妻弃子,离婚再娶?”

“哪有?”

“那就别提这个话题了。”

俩人这个话题就这么不欢而散,搞得本来挺温馨的母子游也带上了低气压。

…………

小微微满月了。比刚出生时胖了不少,很可爱。

一天里醒着的时间也长了不少,只是,头还不怎么能自己抬起来,有人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也知道顺着追随。

本来苏教授是有想把孩子带回去的想法的,可刚满月的孩子太小了,怕长途飞机不容易,而且回去了也没准备好,需要临时雇保姆,现在雇个保姆不难,难的是雇个好保姆,毕竟回家她也是要上班的。

袁媛不愿意,本来就打听好了托儿所,就是因为九月份开学才能腾出空位置不得已才让婆婆来临时帮忙照顾一个月的,她生怕婆婆改了主意,所以托儿所一打电话说有位置了,她就打着让孩子和大人都适应新生活的幌子,把孩子送去半天。

穆林早上上班的时候给捎过去,她刚好在家补个觉,晚上要起床喂奶换尿布折腾几次,觉也睡不好,她中午去接,所以小微微也就在托儿所两仨个小时而已。

袁媛跟托儿所说的是等十月份就开始全托,那时候她的产假结束她需要回去上班了,托儿所才答应了接受微微,否则后边排队要全托的小朋友多的是,才不会留一个半托的小婴儿少赚一半钱。

再过几天苏教授就要打道回府了,机票是往返的,早就被穆林买好了的,依旧是安吉利斯转机。

袁媛出了月子,很多事情就自己来了,洗菜做饭,擦桌抹椅,苏教授只剩下下午的时候帮助带一下小微微。

袁媛还得趁着孩子不在家的几个小时里,带苏教授去附近商店逛逛,买些回国的礼品,毕竟苏教授来一趟米国不容易,总得给教研组的同事、朋友们带些礼物回去。

带什么礼物合适也让袁媛头疼,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华国制造拿不出手。

第三百九十二章 出大事了

穆林从话筒里传过来的声音有点发抖:“媛媛,你打开电脑上米国新闻的网站看看。”

迷迷糊糊的袁媛没听出来,不仅抱怨道:“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刚到办公室,出大事了,我这会儿不敢往下想,不敢开车……”

袁媛一下子就醒了,“等一下!”爬起来,到客厅打开电脑,上了米国新闻网站。“天哪,怎么会这样!”

网站上一系列的突发新闻,新约克和特区那边出事儿了,跟西边没关系吧?飞机!哦,天哪,飞机被劫持,从哪儿到哪儿的飞机被劫持了?一想到这个时间婆婆应该正在天上飞着呢,她也紧张了。

赶紧打开一条条的新闻去看,8:46,包斯顿飞往安吉利斯的米国航空11号班机撞向世贸中心北座大楼,联合航空175号班机于9:03冲向世贸中心南座大楼,也是包斯顿飞往安吉利斯的,两座大楼正冒着浓烟。

都是去往安吉利斯的!婆婆!袁媛的手都有点抖了,接着翻看,天,又一架,9:37,另一组劫机者控制米国航空77号班机撞入国防大楼,是从特区飞往安吉利斯的。

这时候袁媛深深体会到穆林的恐惧了,全是去安吉利斯的飞机,婆婆的那一架会怎么样?

“喂,穆林,穆林!”

“我在!”

“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联合航空的网站上说妈的那个航班ontime,一会儿就要到达了。”

“她也没电话,一会儿她到了机场我们也联系不上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人要用电话,我先挂了,一会儿给你打。要不上网用迈韶通吧。这会儿用电话的人多起来了。”

“好的。”

她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她按下接听键,“喂,媛媛,是我,蔓蔓。”

“蔓蔓~”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姨是哪天的飞机?安吉利斯转机吗?”

“就今天的,早上我们刚把她送走,现在正飞往安吉利斯,还没落地。”

“你知道了?”

“刚才穆林打电话来,我正在网上看新闻。”

“我想跟你说的是,媛媛,别太担心,虽然都是去往安吉利斯的航班,但是攻击的目标都是新约克和特区那边的,国际航班应该没事,不管是谁干的,一下子也不会得罪很多国家的。”

“谢谢你,蔓蔓。我这会儿手脚冰凉,浑身颤抖,你这一说让我好受了不少。你不知道,当时穆林订飞机票的时候,还跟他妈妈开玩笑说,定911那天的吧,米国的报警号码,听起来就有安全保障。我想他现在肯定是后悔死了,刚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赶快把这个情况也跟他说一下,他可能也会好受一些。”

“好的,那我挂了。”曹蔓比较雷厉风行,说挂就挂。

袁媛试图给穆林打电话,打了两次,电话都是忙音。她赶紧在迈韶通上打字过去。

“现在怎么样了?”她切回米国新闻网站,接着看新闻,多么希望曹蔓说的是真的,第四架,10:03,联合航空93号班机,从纽泽西一个地方飞往弗兰斯的,在滨州的尚克斯维尔附近坠毁。

她赶紧找个网上北米地图,看纽泽西和滨州在哪儿,哦,在特区和新约克附近。谢天谢地,这一架在田野里坠毁了。可是这航班还是跟西海岸有关啊。

叮地一声有消息过来,穆林发过来的,“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达安吉利斯,我在盯着。”

她赶快回:“刚才曹蔓打电话过来,她说虽然被劫持的都是飞往安吉利斯的航班,但被攻击的目标都是在新约克和特区,这边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那边穆林半天没反应,袁媛也能理解,这些航班都是往嘉州这边飞的,哪儿能确保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不会攻击安吉利斯和弗兰斯呢,安吉利斯有豪莱活能搞文化渗透,弗兰斯有曦谷掌握着最新科技,这跟新约克是金融中心,特区是政治中心一样,都是非常重要的米国的支柱,都有可能被列为打击目标。

几分钟后,穆林发过来一句话:“希望是吧。”

…………

这一日,大家都是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大人的心情,中午被袁媛接回家的小微微这一天也非常不安,经常哭闹。

穆林是下午三点多钟回家的。中午也没吃饭,回家后袁媛给他准备了一个三明治,他没滋没味地吃了。

俩人守着电脑一直在看。

上午看的是忙乱的逃难和救灾场景,下午看的是各新闻人的分析,究竟是谁、为什么、怎么发动的对米国的恐怖袭击。

各地机场也是严阵以待,保安和警力部署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

落地之后的苏教授看到了机场电视机上的新闻,她听不懂,混乱的场面像是哪个国家发生了内乱。

等她来到联航飞往燕京的登机口等待的时候,才在旁边能听懂英文的华人的帮助下,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大家都在担心自己的航班会不会安全,自己还要不要冒险坐上去。

很多人试图给家人打电话,这一天的米国电信系统正经历着历史上最严峻的考验,不论是有线电话还是手机,十有八九是打不通的。

电视上也有主持人在提醒大家,不要打无所谓的电话,打电话最好长话短说,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最好发短信或者通过互联网络联系。

苏教授只有听别人分析的份儿,她知道儿子儿媳妇都没有买手机,想着平时不是办公室就是家,两个地方都有有线电话,手机用处不大,所以没有购置。

她本来还想借个电话或者用公用电话给袁媛打的,可惜看着一个个都灰头丧气地表示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她也就放弃了。

她想儿子肯定能上网看到航班情况,只要航班和飞机场没事,儿子应该不会担心自己。

第396章 苦中有乐

每次微微有了新本领的时候,袁媛都要跟曹蔓分享一下,曹蔓暑假的时候做了一项研究,写了篇论文,可惜没被发表。

开学的时候,施密特教授让她开始深入的研究,干脆把这个项目当作毕业课题来攻克。

毕竟对于生物学研究来说,暑假的短期实验只能是沾点皮毛而已,施密特教授对这个研究方向充满了信心,相信只要深入研究一年多,肯定会出成果。

施密特教授让新进的研究生给她当助手,她需要设计实验项目,写出提案,跟施密特教授讨论通过后开始着手做实验,收集数据,分析结果,然后再对实验进行调整。

这个项目要是没结果的话,曹蔓的博士学位就要推后了,所以她真的是全力以赴,平时除了锻炼身体、吃饭、睡觉,要么是在想着实验,要么是在做着实验。

收到袁媛的电话或者电子邮件也成了她的生活的调节剂。

微微会笑了,微微头能自己抬起来了,微微能做“俯卧撑”了。当然是指趴在床上的时候,试图用胳膊抬起上半身。

微微会发声了,其实只会“啊”、“啊”而已。

微微会弹琴了,也就是趴在儿童电子琴玩具上,霹雳普隆一阵拍。

微微喜欢听鹅妈妈(mothergoose)磁带,一放那个磁带就安静。曹蔓赶紧搜搜啥是mothergoose,是一个知名米国乐队吗?哦,儿童歌谣,不会是催眠曲吧?

微微会翻身了!微微好像要长牙了!

隔上一两天曹蔓就收到一封这样的电子邮件,都快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三天没动静就需要打电话去问一下,“媛媛,这两天怎么样了?”一准是有问题发生,袁媛没心情发电子邮件了,比如微微生病,比如她乳腺发炎了。

这次又是三天过去了,曹蔓打电话过去,“媛媛,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袁媛有气无力地回:“我快被微微咬死了~”

“啊?咋回事儿?”

“她不是开始要长牙了么,估计是牙痒痒,吃奶的时候,会冷不丁咬我一口。好像还有点乳腺发炎了。”

“没发烧吧?”

“没发烧,我这两天都不敢直接喂她了,全是吸出来用奶瓶喂。女孩子家的,咬起来也太狠了。”

“她知道啥,估计就是咬完了她的牙感觉挺舒服的她才咬你。”

“我昨天已经去商店里给她买了俩磨牙棒了。让她过瘾。你不知道,现在她那口水,就跟不会断线似的,天天下巴、脖子里都是湿漉漉的。一抱她,一会儿就蹭你一手一脸的口水。她那前世的情人今生的爹,都不爱抱她了。”袁媛在电话那头笑起来。

“小微微竟然被嫌弃了?”

“穆林有点洁癖。”

“真的?”

“我也才发现。”

“那这个周末我一定去看看遭嫌弃的小微微咋样了。”曹蔓笑道。

等到了周末,曹蔓真的挤出了点时间去看袁媛。

一看见袁媛,忍了忍还是说了:“媛媛,你这俩星期可圆润了不少哦。我看马上要赶上杨贵妃了。”

袁媛有点不好意思,“唉,我也郁闷着呢,最近真的是饭量越来越大了,看来我真得控制着点了。你知道,我以前不爱吃零食的,怀了微微之后,办公室里经常放着零食罐子,一会儿吃一口,现在饭也没少吃,零食更没少吃,尤其是最近,孩子病,自己病的,感觉压力挺大,压力一大就容易吃点东西,尤其是在办公室,还可以放松一下,有点时间吃个零食聊聊天,都养成坏习惯了。”

“自己带孩子很辛苦吧?”

“是。其实平时还行,不哭不闹的时候挺可爱的,穆林还能帮帮忙。就怕她不舒服,那个哭啊,有的时候你闹不清楚她哭啥,怎么做她似乎都不满意,而且一哭还哭得撕心裂肺地,我没办法,穆林更没办法,我们俩大人都对付不了她一个小人儿。”

曹蔓拿着响铃玩具逗弄着坐在袁媛怀里的小微微,“原来小微微也有这么不乖的时候啊。”

小微微把正在啃着的磨牙玩具扔到地上,伸手要响铃,那口水顺着磨牙工具就淌下来了,袁媛顺手拿起垫在她脖子下的围嘴擦了擦,顺便把磨牙玩具捡起来递给曹蔓,“蔓蔓,帮我把这个用水冲洗一下。”曹蔓赶紧遵命而去。

她把磨牙玩具递回给袁媛,自己伸手逗微微,“小微微,来,让小姨抱抱。”小微微一扭身子,钻妈妈怀里去了,“嗨,她能听懂话,还知道躲了?!”

袁媛也很激动,“好像是啊!”

把女儿从怀里扭过去,对着曹蔓,“去,让姨姨抱抱!”

这次小微微是没拒绝,但也没表示出多大的兴趣。曹蔓不管,直接把她接过去了。“又沉了不少!你们家不会连穆林也胖了吧?”

“他呀,天天说我胖,该减肥了。自己可注意饭量了,我们家剩饭都是我扫荡的。”

“你可别再胖下去了,看看,都嫌弃你了。”

“他敢?!”不过袁媛还是叹了一声气,“不过我自己也嫌自己胖,还是控制点儿比较好。我原本喝了那么多汤吃那么多饭,只是想让微微有足够的奶水吃。现在倒好,催奶都催到自己肚子上了,奶水也没见增加多少。我都想断奶算了,可是一想她最早七八个月大才能吃辅食,想想还是再坚持几个月吧。不过既然产不了多少奶,我还是别吃那么多了。”

“你心里有谱就行。”曹蔓没有孩子,不明白那种当了妈妈就一切以孩子为重可以牺牲自己的想法。

“咱别说这事儿了。你的博士什么时候能拿到?还要几年?”

“这已经是我博士生的第三年了,我今年已经开始做博士项目了,希望四年就能拿到博士。”

“顺利吗?”

“还可以吧,多努力努力呗。”

曹蔓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拿生物博士学位很顺利的话,估计生物系的博士一大把一大把的,大家吃的药也不会那么贵了。”

“你当年咋就选了这么个专业呢?”自己的专业虽然也累,但是工资高啊,她想不明白蔓蔓为什么对生物物理情有独钟,一定要从一而终。

第397章 各有烦恼

曹蔓灿烂一笑:“好玩啊。说不定哪天我坐在你对面,就知道你心里在想啥。”

袁媛扬了扬眉毛,很是不信,她可知道这几年曹蔓一直在折腾那些小白鼠,她虽然不想打击她,却觉得这种想法不可能,就上次他们帮忙收集的数据,跟玩儿似的,也就是在学校里立个项目玩玩儿,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不过她还是打趣曹蔓,“这会儿我在想啥?”

“肯定在想蔓蔓是在忽悠我吧?她怎么可能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对不对?对不对?”

“呵呵,真不对!”

“那你说,你在想什么?乱说一通可不行。”

“我啊,在想,微微都四个月了,她蔓蔓小姨啥时候给她找个准小姨夫呢?”

“你赖皮!”如果不是抱着小微微,曹蔓肯定要扑上去跟袁媛打闹一番的。

“蔓蔓,我是认真的。我现在有了微微,就觉得结婚还是早点好,先过几年二人世界,磨合地差不多了,再要孩子,刚好年龄也不小了,正合适。像我们这样一结婚就生孩子,困难太多了。”

“什么困难?我看你们挺好的呀。”

“苦不苦的,只有经历了才知道。我们原先是打算先赚钱买房子,然后再要孩子的。现在孩子一结婚就先来报道了,房子没钱买不说,俩人刚工作,有孩子牵绊着上班的冲劲都有点儿不足了,不利于事业发展;刚结婚没多久就怀孕,还影响夫妻生活,我能看到穆林是有意见,可我实在没精力照顾他的情绪。哎~”

“有孩子还不是有他一半的功劳,他还敢有意见?”曹蔓不忿。

袁媛一声长叹,接着说:“不说我们了,怎么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真的没有遇到让你动心的?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虽然咱不能主动去倒追,我怎么着也能给你们创造点见面机会不是?我不信,这么优秀的妹妹,那些男人会不动心。”

曹蔓抱着微微没说话,心想,看看,刚刚还在抱怨婚后生活不易,咋还这么执着非要给我找男朋友呢?

过了几秒钟,袁媛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阿蒙现在还在学校吗?”

“阿蒙啊,偶尔,他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他说的是要留下来任教接着做科研的,不过最近好一阵子没在学校看见他了。他不是参加了个国家保密项目吗?我们即使见面也很少聊天的。”

曹蔓没想告诉袁媛自己在尽量躲着阿蒙。说不定哪天阿蒙的恋情确定了,一切就会回归正常了。

她突然有点自私地想,同性恋也不错,她可以大大方方把他当好朋友对待,而不用担心他的男朋友吃醋,或者怀疑自己是第三者插足。

看着曹蔓一副不想聊阿蒙的样子,袁媛心里一叹,对阿蒙和曹蔓的渐走渐远甚为遗憾。

曹蔓说道:“媛媛,咱们别说这个了,我最近没心思考虑个人问题。哦,对了,你知道最近有什么人回国吗?我想让人捎带点儿米元回国。”

“怎么了,曹叔邓姨缺钱花了?你有钱吗?”

“不是我爸我妈,是我堂弟要考托考g,想申请留学,需要几百米元考试费、报名费。上周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爸想让我寄点儿回去。”

“在国内直接用人民币换不就得了,咱们那会儿不都是这么做的。”

袁媛看了眼低眉不吭声的曹蔓,“他们还真敢伸手让你往家寄?这是算要还是算借?他们会把华币还给你父母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个人,只要是我俩堂弟的事儿,他总是大包大揽的。”

“你也真是的,告诉他们没钱不就得了。”

“不行啊,去年我寄过钱回家,暑假又旅游过,不能说自己没钱。再说了,我不想让父母为了这点儿钱吵架。不是有人说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你就打算给了?我看,你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就是这么被你父母宠坏的。”

“我在想,我堂弟那学习态度,想留学肯定没戏,这点小钱我出就出了,也好堵住他们的嘴,死了他们的心。我博士毕业就留在这边,将来入籍后把我爸妈移民过来,离得远了,眼不见心不烦的,越洋电话不好打,估计他们就不会总是这么吊着我们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帮人也要有个底线,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再说他们也不穷吧?更不能救济。你这里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省下钱来给他们随便花,也没人心疼你。”

“这话我跟我爸说了很多遍,哪管用?每次说起来,他就说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唯一有能力的人,赡养父母、帮携弟兄姐妹,都是应该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对我那么好,没想到我现在有能力了竟然不顾家。现在不顾家,将来结婚了,谁会当我娘家后盾。”

“哎,他这老一套思想一辈子了,再说了,他想献孝心就自己献去,干嘛拉上你?”这一点袁媛听父母私下说过几次,也对曹定国很不满,可曹家的事情,他们也就私下说几句而已,管不来的。

想到这里,她只好改口安慰起曹蔓来,“你也别烦恼了,再有一两年毕业,博士是不是可以更快拿到绿卡?说不定六年半后,你就是米国人了。”

“说起绿卡,你们的申请到了哪一步了?”

“别提了,本来工作一年后就可以提交绿卡申请的,我们俩那几个月忙着生孩子的事情,都没急着去申请。这会儿才刚交上去没几天,你不知道,发生了九一一后,现在绿卡的排期一下子延长了好多,九一一前,可能一两年就下来了,现在,不知道要等几年了。唉,这事儿闹得,现在绿卡申请一递上去,几年内还动不了窝了,换工作就得重新再申请。不过现在it业这么不景气,能在公司里窝着也该谢天谢地了。”

“九一一怎么就影响你们it业了呢?”

“现在什么样的公司要扩展不需要计算机和网络的支持?那么多公司一收缩,谁还购进新的设备和架构计算机网络?”

“那倒也是。”

另一边被念叨的阿蒙在公寓的办公桌前打了个大喷嚏,他正在填写新员工福利所需的信息,家庭住址,联系电话,等等。

在填写人寿保险受益人的时候,他犹豫了,这一项一般填写老婆孩子或者父母的,他还没老婆孩子,按理说应该填写父母,他觉得父母也不缺他这几十万。

一说到钱,他总想起曹蔓来,虽然暑假以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都分头忙碌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和曹蔓间的关系远了不少,虽然曹蔓对他还是依旧笑语盈盈,可他总觉得笑容背后透着一丝疏离。

越是在乎,越是不敢去问个明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曹蔓的名字写进了受益人一栏。万一哪天自己不在了,这笔钱还能替代自己守护曹蔓,让她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398章 机会

阿蒙在自己的事业发展大方向上一直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方向,那就是将来能做一个教授,传道授业,并带领研究生专心做研究。

可眼前在发展道路上的小拐点上,他却犹豫过,不知道选择哪一条道路比较好。

他博士论文顺利答辩完,回了一趟家。跟父母谈过一次话之后,去见了父亲的老朋友劳伦斯教授,随着跟劳伦斯教授的深谈,他越发觉得自己更想专心致志去做研究,而且是进那个顶尖研究小组去。

这跟父亲在他上大学前跟他的长谈有些不谋而合,当时他不想走父亲给他规划出来的路,才选了西部的大学,现在难道自己再回到那条路?

他甚至怀疑妈妈建议他来跟劳伦斯教授谈一谈也是别有目的。可是跟劳伦斯教授的会谈,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大受裨益的。

他跟劳伦斯教授交谈之后,心里的各种想法纷纷乱乱,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他最初的想法是想毕业后继续跟进施密特教授主导的研究项目,理应选择继续跟着施密特教授留在思夫坦,可是长远来说,博士毕业后最好找不同的学校和导师做博士后研究,这样可以博采众长,取长补短,更容易积攒能力和在业界的好评,更容易拿到好的教授职位。

他跟施密特教授讨论之后,施密特教授建议他先去东部几个大学做一两年的博士后,他想做的这个项目的很多有关研究项目是在那边的实验室进行的,可以趁着到东部特区受训的机会,去参与一下相关的项目研究,对开阔思路非常有好处。

他不想离开嘉州,不想离开曹蔓太远,呆在思夫坦虽然需要经常出差,可也会经常回来,一旦去了那边,借口回来的机会就太少了。

不知道施密特教授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很隐晦地给他建议了几个导师,让他自己去挑选,施密特教授说他跟这些教授都有合作项目,这样阿蒙作为双方最为理想的联络人就有了借口可以来回奔波了。

现在他跟劳伦斯教授讨论之后,虽然许多事情劳伦斯教授没有明说,但他能推测出来,将来留在东部工作对他的事业发展会有很大的益处。

让他没想到的是,从父亲只言片语中他猜测出国家有一个项目跟他的设想有关,而且有很多大学教授也参与其中,但重要的核心部分还是有一个专门的研究机构,虽然想进这个研究机构难之又难,但只要它存在,总有进入的可能,直线不行,就迂回曲折呗。

这跟他最初的构思不太一样了。

不说那长远的规划,最近这两年自己也确实想读博士后,去个不同的地方积累些经验,练就了金刚钻,他就不信揽不了瓷器活。

他在犹豫是跟着劳伦斯教授还是其他什么教授,他需要放下其他个人因素,做一下理性分析。

想至此,阿蒙不再犹豫,赶紧回去研究几个业内知名导师和他们的研究课题,最后他选择了滨州大学的导师赫尔曼-沃森(hermannwatson),他是研究大脑记忆能量方面的大牛人物之一,他相信沃森教授肯定在那个项目组中。

让人欣喜地是,沃森教授跟施密特教授也有合作,他怀疑很多教授拿到了这个大型项目的研究资金。他想到施密特教授的一个项目是需要保密的,所以他敢肯定研究自己主要来源是政府黑色资金,研究人员也必须符合项目资金所附带的条件,所以参与项目的研究人员必须通过中情局的考核和培训,参与之后也会受到该局的监测,比如办公室电话和手机都会被监听。

这一点阿蒙还是非常理解的,毕竟他刚开始想到这方面的深入研究时,那些疯狂的念头已经吓着自己了,而且他也做好了这些年的研究不能及时发表、只能藏在某个保险柜里,封面上盖着“最高机密”的印章。

他想参与只为他自己的兴趣和梦想,只要研究能力能得到导师的认可,将来能得到导师的直接推荐,再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那个项目组是不用愁的,大不了退而求其次,留在学校里当个教书匠也算是实现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他有施密特教授的推荐,又有以前发表的论文佐证,很顺利地申请到了到沃森教授那儿读博士后的机会。

为此劳伦斯教授忍不住打电话给施密特教授,抱怨了一通。

“基恩斯,你是怎么给阿蒙洗脑的?读本科的时候他没选择到我这里来,我还可以理解,读博士后都不愿到我手下来,是不是因为你说了我什么坏话。”

“是啊,我说你学术能力不行。”

一看那边真的要恼了,施密特教授赶紧澄清,“我真的没插手这事儿,是他不想选你的。我猜想他是想进那个研究小组,跟着沃森教授显得更有希望。”

“你没给他透漏点儿?”

“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你不想让我违法吧?”

“好了,知道了。”

劳伦斯教授顿了一下,“你提早给你那个得意门生洗洗脑,让她跟着我读个博士后。”

施密特教授手下只有曹蔓一位女学生,倒也不用装糊涂,“那也得看蔓愿不愿意。不过,你找她没用吧,再怎么出色,也是个华人。”

“你帮我观察观察,说不定她将来想加入米国国籍,那你就帮我省了很多麻烦。”

“这事儿我可以答应。”施密特教授也不想自己花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人才流失。

阿蒙在参加沃森教授的研究小组之前,跟施密特教授讨论过沃森教授名下的一些科研项目,他觉得自己想参加的项目没有列出来,怕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施密特教授了解了他的想法后,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跟着沃森教授他应该不会失望。

不过他也提醒阿蒙,可能会被影响到的个人感情问题。

由于阿蒙已经参与了一个有保密要求的项目,对此他也比较理解。

第399章 两难

不过施密特教授提醒他,“阿蒙,你要知道,如果你能加入更先进的研究项目的话,那就需要遵守更多更严苛的保密协议,个人行为和言谈上也会有诸多限制,比如你可能不允许跟一个外国人结婚,如果跟外国人结婚的话,必须提前上报项目组,以后你们俩人的一言一行可能都要被监控,至少必须接受定期的审查,以防秘密泄露。”

阿蒙当时问:“教授,如果我喜欢上外国人,但是外国人加入了米国国籍会不会就没问题了?”

“不是当事人,这问题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这是有先例的,曾经有一个保密项目里有一个科学家就是来自国外,到米国读了博士学位后留校,然后加入了米国国籍。鉴于他在这方面的研究处于世界领先水平,是过了几年通过了严格的审**查后被吸收进项目组。”

“我知道了。万一这种情况发生,我一定会保密,如果她有能力进入我们的研究小组,我也会鼓励她尽快加入米国国籍的。施密特教授,我想知道如果我参加了这样的项目,能跟外国人谈恋爱吧?”

虽然阿蒙没说那个她是谁,施密特教授脑中还是闪现出曹蔓的身影,如果能成为一对儿,那该多好。不过鉴于习惯,他并没有问出来,毕竟这是一个很私密的问题。

施密特教授还是尽量把可能面临的问题讲明白,“虽然我相信没有这样的限制,但你要考虑到一点,你的恋爱对象很可能会被纳入中**情**局的监**控中,如果是一个外国人的话,监**控可能更严密一些,毕竟所有接触核心科研人员的人,尤其是外国人,都有国际间*谍的可能。”

“我明白了。”看来为了不影响某人的私生活,个人问题还得先放一放。

除了这样的私事,他们还讨论到了公事。

施密特教授说:“我想把你之前的课题交给蔓,让她作为毕业课题继续研究,我觉得她这方面的能力非常出色,到时候她能留在米国并加入米国国籍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收获。”

“是,她真的很棒。希望我也能帮上忙。”

“有需要的话,我会让她跟你讨论的。”

“我说过的话,你回去认真考虑一下,到赫尔曼那里好好干。”

“好的。”

…………

选择国家高级保*密研究项目还是追求曹蔓这个外国人的两难问题对阿蒙来说,还真有点纠结,他一旦参加保密*项目的话,那么在曹蔓加入米国国籍之前,他即使有机会跟她谈恋爱,也是没办法结婚的,但是那样的项目又是他个人非常感兴趣的,他觉得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他很难选择放弃。

他犹豫了几天之后,还是选择了加入沃森教授的研究小组,进行他的博士后研究。

毕竟在项目和曹蔓之间,还是有机会鱼与熊掌可兼得的,只不过他冒的险稍微大一些而已。

虽然曹蔓在他表白之前遇到知音的机会也是很大的,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自己在这之前能走进曹蔓的心里,占据一个小角落,祈祷她不会轻易爱上什么人。虽然风险很大,他却想搏一搏。

开始了他的博士后生涯之后,由于施密特教授和劳伦斯教授的双重推荐,沃森教授给了他进入自己特殊研究项目的机会。

他经过了一系列的考察和考核后进入了那个研究项目小组。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阿蒙从小到大的事情几乎都被中*情*局挖了出来,不用说他的学习成绩、他参加过的各种比赛及成绩,还有他的老师同学们以及邻居对他的评价,更有专业人士对他的性格和三观等的分析报告。

不能不小心,一个高科技影响深远的科研项目,如果不小心引入了一个狂妄不羁、没什么底线的科学家,那破坏力可是异常惊人的。

之后他被送到各个地方进行了一些集中培训。

很多模拟的场景让这些身负特殊使命的科学家们心中竖起一块警示牌,什么样的人有可能是间谍,什么样的行为需要警惕,什么样的问话需要怎么样的回答。

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科学家,可以为国家做什么,需要什么样的对自我的道德约束,这要是华国人去了的话,肯定会觉得这不就是从小到大的政*治学习、品德教育课嘛。

等阿蒙再次全心全意回到工作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冬季的假日季节了。

他需要先了解一下整个研究项目的进展程度,才能更有效的切入进去。

大项目被分成好几个小项目,每个小项目的不同的部分又是由不同的小组在做,比如有专门做数据分析的软件开发小组,有专门做对应侦测、数据收集、模拟各种感官刺激的设备研究小组,有专门设计如何提取数据的科研小组,有专门负责优化组合各小组研究成果的集成小组,等等。

这些小组课题被参与项目研究的各个大学教授申请,经费也跟着分配下去,教授回到学校会组织合格的学生进行实际的研究工作。

他到每个与自己项目相关的小组跟进几天,熟悉一下情况,这样在以后的工作中才能更有效地合作。

这些研究小组散布在各大学或者政府的科研机构里。

等他熟悉下来,不知不觉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在2002年夏天到来之际,他终于得了个机会回到了思夫坦。

考虑到他这两年经常不在嘉州,他说服了一个朋友搬到他那里去住。

他把自己的主卧让了出来,也算是让朋友帮他看家了,朋友付给他的租金虽说比真的租一套房子少多了,但也够阿蒙付他的月供。

他在上本科的时候就买下来的房子,当时价格也不贵,月供也没多少,这样俩人都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随着it业的火速发展,曦谷的房间火箭式上升,这年头再让一个不富裕的学生买房子,根本不可能,哪怕是他手里已经有了十万二十万。

2000年的it业的泡沫破裂和2001年911的发生,it业雪上加霜,使得房价有所下跌,但那也是这几年涨的落下去了一点点而已,想回到八、九年前阿蒙买房时候的价格是不可能的。

第400章 偶遇

it业首先受到冲击的是服务行业,给其他公司提供小型服务产品的,像一些咨询公司、做外包的公司、外围设备公司等。

相比较而言,奥立克受到的冲击不是很大,毕竟公司的大部分用户是大公司,合同比较稳定。休利帕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毕竟他们的打印机、复印机、扫描仪等设备都是卖给中小型公司和家庭的,他们收缩支出的话,尽量不购买新设备会是首选。

虽然休利帕在九一一前夕刚刚购买了康柏克电脑,开辟了新的市场,试图缓冲不景气的压力。

但是康柏克电脑同样也受着这两重打击,所以合并前后休利帕都进行了大规模裁员,搞得公司员工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这年头新工作可不好找啊,尤其是穆林这样的,刚入职一年多,还在期待公司出面办绿卡的,动也不能动,一换工作绿卡申请就作废了,需要在新公司重新提交。

虽说他这边不行可以换袁媛的公司,但时间就被耽误掉了,而绿卡的排期越来越长,耽误一个月就有可能晚一年拿到绿卡,谁敢轻举妄动?

所以有这样需求的员工都小心翼翼为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公司找到错处被辞退了。

且不说穆林和袁媛这俩新晋父母家里忙孩子、外边忙工作,每天忙得天昏地暗,曹蔓为了自己的毕业项目也是忙得天昏地暗,虽然施密特教授不鼓励学生们周末加班,可是曹蔓觉得周末也没啥休闲的,还不如在办公室加班舒服呢。

早一点完成毕业项目,早一点毕业,就可以早一点拿到绿卡,早一点加入国籍,早一点把父母移民过来,早一点脱离那个泥潭,这么多步骤,她真的有点等不及,可是每一步又都不能一蹴而就、省时省力。

所以她的周末除了偶尔跟尼克一起到学校的球场上打打球、锻炼一下身体,一俩月去看一次小微微以外,全在实验室和办公室里度过。

这天曹蔓和尼克又到网球场打球,在走向球场的时候,突然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蔓,那不是阿蒙吗?”

“好像是的。他最近好像很少回学校的。”

“是啊,好久没见了。跟他打球的那个,是不是我们上次在酒吧门口看到的那位?”

曹蔓一下子就想起来她说的是哪位了,“不知道,当时就看个侧面。我认人的能力很差的。”

“绝对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咱们要不要换个场地?”

“不用吧?他好像看到我们了。”阿蒙似乎注意到了她们,趁着接球失败停了脚步看过来,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他的朋友也看过来。阿蒙朝着她们挥了挥手。

这时候她们转身离开就太不礼貌了,俩人只好接着往球场走去。

等曹蔓和尼克走近了,阿蒙的朋友也从球场另一边走了过来。

“尼克,蔓,早上好!我昨天晚上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们了。这是我的朋友斯提夫。斯提夫,这是尼克,蔓。”

“很高兴认识你们,常听阿蒙提起过你们。”斯提夫伸出手来一一跟两位美女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在握手的时候,两位美女也给予回应。

斯提夫不动声色地瞄了曹蔓好几眼,这就是阿蒙喜欢的女生啊。

个子不高,不过看着挺年轻的,像个高中生似的,真不敢相信竟然快博士毕业了。斯提夫想起来第一次去阿蒙那里看到的照片,比照片里更可爱,嗯,我也喜欢,哥们儿的眼光不赖。可惜阿蒙还只是在暗恋人家,真不明白阿蒙为啥不主动追求呢?难道是这姑娘年岁尚小?

他心里想着要不要刺激一下曹蔓,嘴上就说了出来,“我现在是阿蒙的房客,以后阿蒙经常在学校的话,我们还会经常见面的。听说以前蔓经常在阿蒙那里做饭?我也喜欢吃华餐,要不要什么时候一起做?”

曹蔓赶紧拒绝:“我现在太忙了,没时间自己做饭。”

“别听他的,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吃华餐了,酒吧是他的最爱。我最近两年不是常在学校里,所以让斯提夫住到了我那里,顺便帮我看家。”阿蒙赶忙解释俩人的关系。

尼克心里切了一声,“都住到一起了,还找什么借口。”当然这想法可不敢真说出来,“蔓现在都成了拼命三郎了,我也想吃她做的华餐,可是她连陪我去餐馆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自己做了。”

“毕业项目很忙吗?需要我帮忙吗?”阿蒙关切地问。

“哦,没有,不忙,就是周末也没啥事,就到实验室加班了。”

“你应该多活动活动,周末还是要休息好。最近俩月,我要在这边做一些研究,我们可以一起活动了。怎么样?你们谁能参加?”阿蒙转头看了看斯提夫和尼克,征询着意见。

“好啊,好啊!”俩人附和,有阿蒙带着,周末肯定不无聊。

“我就……”曹蔓刚开了个头,就被阿蒙和尼克同时打住,“蔓!”“不许找借口,大不了我和阿蒙帮你做实验。”

阿蒙一听尼克说话,赶紧打住,女士优先嘛,等尼克说完,他猛点头,“对啊,我们可以帮你做实验。”

“好吧,好吧。不过实验我慢慢做就是了,不需要你们帮忙的。”

斯提夫故做惊讶:“难道你们两位漂亮的女生周末不用去约会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去约会?”尼克一出声就知道错了,感情这位是不是吃醋了,想要独霸男朋友?那刚才他为什么要答应一起活动?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还能一起做华餐吗?我真的很感兴趣。尼克,蔓,带上你们的男朋友,一起来。现在阿蒙的厨房是我的领地了。”

“那不行,我平时才跟他约会,周末是我跟蔓的时间。”

蔓好可怜啊,都没谈过恋爱,可惜这个斯提夫是个同性恋,要不然看着也不错,挺英俊的,能入阿蒙的眼,肯定也比较优秀。

唉,优秀又帅气的男生咋都是同性恋呢。

得,尼克小姐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曹蔓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往的热闹,原来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俩人发展这么迅速,不仅住在了一起,还接管了厨房,亏得当年自己没承认阿蒙是自己的男朋友,否则现在是不是跟尼克一样伤心地不想交新的男朋友?还是守住本心重要啊。

第401章 哥们的心思俺不懂

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曹蔓问斯提夫:“你对华餐也很感兴趣?刚好跟阿蒙又多了一项共同爱好。”曹蔓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心里却莫名地痛了一下。

斯提夫无所察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当然,每次阿蒙说到你们做的华餐,听得我直流口水,阿蒙做过一两次,我吃起来一般般,他说是因为没有你做得正宗的缘故。所以我真想有机会品尝一下你的厨艺。他总说你是大厨,他这个匠人做出来的当然一般般了。”

“那是我跟他开玩笑的,你也太过奖了。我也只会做一些家常菜而已,而且好久没做过了,说不定你一吃,就会大失所望的。”

曹蔓记起自己第一次跟阿蒙谈起华餐西餐菜谱的区别,自己颇为狡辩,说华餐的菜谱没定量才造就了大厨。没想到阿蒙竟然听进去了,还用来自嘲,这会儿被斯提夫提起来,她颇为不好意思。

尼克也想吃曹蔓做的饭菜,真的好久没做了,这会儿想一想就流口水,这会儿力挺阿蒙的说法,对斯提夫说道:“蔓下厨,我敢保证你不会失望。”

“要不一会儿打完球就去我那儿?”阿蒙提议,“那些调料都还在,但愿没有过期,那咱们只需要买些蔬菜和肉就行。”

“哇,今天中午就又可以吃到蔓做的华餐了?我等不及了。”

“太好了!”

尼克和斯提夫同时叫好,有了美食的诱惑,其他因素都不重要了。

既然大家碰到了一起,那就一起运动,四个人双打。斯提夫主动要求跟尼克一组,这样阿蒙就和曹蔓一组。

他们打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本来阿蒙说一起去买菜的,可是尼克和曹蔓都想先回去冲澡换衣服,所以大家约好了,一个小时后在附近的那个华国店碰面。

开车走在路上,斯提夫邀功,“阿蒙,我今天可主动把你的华国女孩约过来了哦。你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求婚?男女朋友都不是,求什么婚?”

“你什么时候变得女孩子都不敢追了?你怕被她拒绝?被拒绝一次两次怕啥,接着追就是了。”

阿蒙转头看着正开车的斯提夫,斯提夫眼的余光看到阿蒙似乎正盯着他看,不知怎么有点心虚,“那你慢慢来。”

过了一会儿阿蒙才悠悠地问:“你说如果被她那样一个女孩拒绝了,还能当朋友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了解她,更何况还是个华国女孩,我对她们的文化也不了解。”觉得这样有点儿伤人心,接着说:“听说华国人都爱面子,应该不会不理你的。”

“是啊,你也不了解她。她很有可能从此就躲着我了。我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我想让她慢慢习惯生活里有我。而且……”阿蒙心里有苦说不出啊,总不能说自己的事业和曹蔓是有冲突的,斯提夫肯定不理解,要说清楚就得泄密,算了,还是不说了。

“而且什么?”

“没什么。”

斯提夫突然顿悟了一般,“你想温水煮青蛙?shit,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不然呢?像你一样?”

“像我怎么了?多痛快,不行就不行呗,这么多女生,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

“哦,那是你已经忘了她了?”

“咱不提她,行吗?好,好,不论你如何做,作为你的兄弟,我都支持你。”斯提夫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添把火?”

“不用。”过了会儿,阿蒙说道:“一会儿提醒我把屋里的照片换一下。”

“……”斯提夫回头瞥了一眼阿蒙,这是准备把他和她的合影也从墙上拿下来?完全不让那个叫男人的华国小姑娘知道他的心思?那还怎么追求?

他摇了摇头,不明白啊,不明白,赛场上杀意熊熊的人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竟然像个小鹌鹑,实在是不忍直视,斯提夫看向前方,专心开车。

阿蒙好像知道斯提夫在想什么,解释道:“我怕,斯提夫,你要知道,佳人易得,佳偶难遇。这一年我在外边,经常担心着一件事,怕她认识了其他男生。”

“包括我?”

“你说呢?”阿蒙看了他一眼。

斯提夫拍了拍手下的方向盘,“ok,知道了。我保证跟她保持距离。不过你不在的日子,要不要我帮你看着,免得你的小美人鱼被其他男生钓走了?”

“她可能根本没心思找男朋友。”

“为什么?难道是l”

“你想哪儿去了。我总觉得她有心理上的问题。”

“哦?被男生欺负过?”

“我不知道。她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阿蒙也很郁闷,否则他也不会起了偷读曹蔓心思的念头。

“那你就难了。”斯提夫侧头给了朋友一个同情的眼神,“你准备用多长时间追她?”

“我不知道,刚好这两年我也不适合谈恋爱。”

“你不适合谈恋爱?”斯提夫狐疑地看了好友一眼,可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了,“可不是她不适合谈恋爱哦,说不定哪天她就有男朋友了,现在的女孩子,像她那么出色的,有男朋友是分分钟的事儿。你真……”斯提夫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

“要我说,即使你不在这里,也得天天电子邮件轰**炸,短信随时联络,知道她有什么兴趣爱好吗?经常跟她电话里讨论讨论。你要刷存在感,知道不?”

“你追她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管用吗?”阿蒙是真的好奇,毕竟他自己没有成功追求女友的经验。

……

有这样揭朋友伤疤的吗?斯提夫真的不愿说话了。

他只能愤愤地祝福好友:“但愿你不会一辈子都追不到。”

“对不起。我真的是真心求教。”看到斯提夫一脸不满,阿蒙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多伤人。

“shit!”斯提夫一字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过他还是有点儿不解,“你为啥就看上了这个女孩呢?”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就觉得她很特别。”

第402章 变相的AA制

俩人很快就到家了,趁着斯提夫冲澡的机会,阿蒙赶紧把客厅和办公室里他跟曹蔓的合影换了张照片,也就是把以前的照片从跟曹蔓的合影后面再翻到最上边而已,否则临时找照片也不容易。

主卧因为让给了斯提夫的缘故,里面的照片早就被阿蒙收走了。

中午这顿饭主要是曹蔓和阿蒙在忙乎,斯提夫跟尼克去客厅里弹琴弹吉他合奏去了,俩人玩得不亦乐乎。等曹蔓和阿蒙把饭菜摆到餐桌上的时候,那俩还意犹未尽地研究着一首歌如何合奏。

在演奏曲子时挺合拍的俩人到了饭桌上却是互不相让,一个被讥讽没有绅士风度,一个被提醒小心吃胖了。

阿蒙和曹蔓乐呵呵地看着这俩打嘴仗,感觉这种吵吵闹闹的生活也挺美好。

最后斯提夫和尼克把火力对准了阿蒙和曹蔓,哪容俩人在旁边看热闹?

斯提夫抱怨:“你们俩要负责,这饭菜太好吃了,今天没吃够。要不,下周再来一次?”

要不是明天礼拜,他都想明天再来一次的。

尼克一挥手,“不用商量,就这么说定了,阿蒙不在家的话,我们俩给蔓当助手。”

被忽视了的阿蒙发表意见:“最近我都会在这边的。”

“阿蒙,你现在究竟在哪儿工作啊?”尼克忍不住问到。

“我当然是在滨州大学做博士后了,不过导师跟施密特教授有合作项目,最近在这边。”

“以后是不是要留在那边当教授?”

阿蒙对将来还不确定,但不妨碍他确定大范围:“我还是想回嘉州工作。我喜欢这边的天气,室外攀岩的地方很多,能玩的时间也长。”

曹蔓没去过米国其他地方,不过她相信阿蒙的这种说法,毕竟新闻里经常看到东部大风雪风暴之类的,估计是没西岸这边舒服。

尼克感慨:“很快我们就需要叫你教授了。”

“你们毕业了,也可以考虑留校当教授的。”

尼克说:“我很可能回东部去。不太喜欢这边的四季不分明。蔓,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东部?”

想想新闻里的那个天寒地冻,曹蔓下意识拒绝:“我不太喜欢冷冷的冬天,小时候冻怕了,这里挺好的,我估计会留下来。”

“真的?那我们以后有可能就是同事了。”阿蒙好激动。

曹蔓一直以为阿蒙要回思夫坦来,她表示没那么大的自信:“说不定思夫坦还不想要我呢。”

“怎么会?你这么优秀。学校和施密特教授肯定巴不得你能留下来呢。”

等吃完饭分手出来,曹蔓要回校一趟,毕竟她做的有些实验需要按部就班来,昨天做好准备的一些实验,今天需要继续。

下星期既然已经约好,那就需要到时候把实验时间错开了,她也要提前规划一下实验流程。

尼克坚持把她送过去,曹蔓问她,“今天你怎么跟斯提夫那么亲近?”

“斯提夫他人很好,怪不得能跟阿蒙做朋友。蔓,你觉不觉得跟一个同性*恋*男生当朋友也挺好?没有心理负担,不怕被骗上**床。”

“ah……”这话问得曹蔓一时有些愣神,细想想,有道理哦,“真的可以发展纯友谊。”

“不过,你怎么就肯定他们就是同性**恋呢?我们俩也合租住在同一栋房子里。”

尼克问道:“你没看见咖啡桌上他们俩人的合影?”

“没有。”曹蔓心想,我就忙着做饭了,哪有时间到处看,不过她也没心思到处看,毕竟以前经常来的,觉得没啥好参观的。

突然一想,以前来的时候,自己可是知道阿蒙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是办公室的,难道是真的俩人住在一起了?

“你今天参观他们楼上了吗?”曹蔓不由问到,她本来想问参观卧室了吗,觉得问得太直白,话到嘴边换了个说法。

“楼上我没好意思说要参观。你的意思是说要看看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我没这么说。”

“蔓,你好可爱啊。”

“我怎么了?”曹蔓被尼克说得红了脸,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八卦。

“我爱死你了。”

刚好到了系馆门口,尼克停了车,曹蔓落荒而逃,让尼克一边笑一边交代,“我在家,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确实如阿蒙所说,他之后的一俩月都在思夫坦呆着。

偶尔出去一次,也是两三天即回。

这样四个人经常周末一起运动,一起做饭吃。

曹蔓还没发表意见呢,阿蒙就替她叫屈,华餐虽好,不能每周都吃,四人打完球后要轮流坐庄,或者自己准备,或者出去吃,都行。

不过最后还是去阿蒙公寓自己做饭的机会更多,谁让尼克喜欢吃曹蔓做的饭,而斯提夫又想推波助澜,把阿蒙和曹蔓都赶到厨房里做饭,尼克这个姑娘么,挺有趣的,跟她一起聊聊天、弹弹琴,比到饭店里坐着一直当电灯泡强。

曹蔓不做饭的时候就帮助收拾餐桌、刷锅洗碗、打扫卫生,也没闲着,斯提夫很羡慕,偷偷跟阿蒙说:“这么能干,确实值得追求。你能不能动作快些啊,我都替你着急。”

“你不觉得现在很好吗?”

“这叫好?你不担心什么时候她被别人追求了?”

“每个周末都跟她在一起,她哪有机会认识别人?”

“你再不下手,我就要把尼克追到手了。”

“你?尼克?我还以为你近期不会谈恋爱了呢。”

“我是没想,不过我看尼克好像对你有意思。”

“哪儿看出来对你有意思了?”

“她今天要到卧室看看,你说,一个姑娘,如果对你没意思,干嘛想去你的卧室?是吧?”

“你就带她上去了?”

“是啊,干嘛不?不过她上去看了一眼就下来了,估计是又害羞了,毕竟你和你的华国小姑娘都在。”

“你会不会想多了?再说了,是你住在那屋,有兴趣也是对你。”

“我看不像,要不,啥时候趁你不在,我请她来一次就知道了。”

“不许在我家。”一想到朋友和尼克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阿蒙感觉很不舒服。

“不在你家?那你让我约她去旅馆吗?有你这样的朋友吗?等你回来,我给你买一套新床垫和床单行不?”

“不行。”

“你还是不是我好哥们?”斯提夫看了一眼阿蒙,不会是他追不到华国小女朋友就不给我机会吧?,哼!看我不刺激你刺激你。

他开口道:“你得看紧了蔓小姐,说不定啥时候就遇到了我这样随时准备出手的人,你跟她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就像现在,你周日去礼拜的时候,她在哪儿?”

“她不在实验室就是去看闺蜜,她的闺蜜刚有个小宝宝,去那儿也碰不到别人。”

“……”斯提夫摇头叹息,但愿吧,别真有那么一天,轮到他到酒吧喝个烂醉!

第403章 何正佟

同一时间,曹蔓和尼克俩人也在聊天。

“我今天上他们的楼上看了一眼。”

曹蔓挺起上身:“哦,看到什么了?”

尼克看她一副来了兴致的样子,打趣她:“你也想知道啊?”

曹蔓放松了身形,一副不再感兴趣的样子:“爱说不说。”

“好吧,好吧。跟你说就是了。他的楼上一间卧室,一间办公室,一个洗衣房,还有一片开放区域,放了个跑步机和一些杠铃。”

嗯,以前那片开放区域放了个单人沙发,和一张矮桌子,看书的好地方,竟然改成了健身的地方了应该是斯提夫的爱好。

尼克神秘兮兮地说:“只有一个卧室,所以……”

尼克看了一眼曹蔓,“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哦,当然在听。”

“所以他们俩肯定是……”尼克抛给她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曹蔓怔了一怔,扭头看了一眼尼克,没有吭声。

尼克耸了耸肩,猜想是一回事,证明了是另一回事,还是挺难接受的。哎!

不过想一想,可以发展成男闺蜜,也挺好!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曹蔓听,曹蔓依旧没吭声,不过这次她点了点头。

……

让阿蒙想不到的是下一次周末曹蔓去看袁媛的时候,刚好赶上袁媛的一个大学同班男同学过来,这个同学何正佟当年跟蔚然一样,本科毕业后直接读研究生,女朋友胡珮心因为一毕业就出国很自然地分手了。

他青大毕业后找工作不是很顺心,毕竟全球的it业都不景气,他就想趁机读个博士,这样两三年以后说不定it业也就复苏了。

到时候他刚好可以留在米国工作,当初就因为没有出国就被嫌弃,他倒是要看看,他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他答应父母,将来如论如何,肯定会赡养他们,才让父母开了绿灯,毕竟父母也知道国内现在就业困难。

这次过来也是因为他寒假的时候回了趟家,回母校的时候去看了蔚然夫妇,蔚然让他捎些东西给袁媛,否则的话,他一个大男生也不会吃饱没事干跑到一个女生家,尤其是这女生还结婚生子了,自己又跟人家丈夫不熟悉。

蔚然老公,也就是师兄钟岐开玩笑让他好好看看系花的女儿,有没有系花漂亮,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何正佟这才知道袁媛当年竟然是系花,最近还生了个女儿。

自己很早就跟女朋友开始交往,跟本系本班的女生都没怎么来往,要不是上研究生的时候没交女朋友,又跟蔚然在机房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才跟这个本科就同班的女生熟悉了起来。

他又想跟钟岐师兄走近些,期望能帮他递个简历之类的,跟蔚然俩夫妻才往来多些,这次也才帮她捎东西过来。

当他在袁媛家看到曹蔓的时候,觉得这个女生好眼熟,一打招呼才知道是袁媛的好朋友,原来也是青大毕业的,现在还在思夫坦读博,好在不是同一个系的,否则让他对着个小姑娘叫师姐,他还觉得别扭呢。

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他总觉得这女生看着有点儿面熟,忍不住多扫了曹蔓几眼。

他多看了曹蔓几眼后,突然想到了这个女孩是谁了,这不是好几年前校园网上曾经热烈讨论过的那个姓曹的校花吗?当时女朋友还当着他的面八卦校花来着。

校花原来在读博士啊,那学习应该还不错。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记得当年可是由于她跟男朋友闹分手而在校园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同学们分了两派,一个觉得是男生死缠烂打、校花很冤枉,另一派觉得就是校花嫌弃人家家世不好、嫌贫爱富,反对方让他们举出例子说校花爱哪个富人了,他们就说那是校花隐藏地好。

当时他女朋友可是站在曹蔓一边的,觉得那些说酸话的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曹蔓学习好、长相好,面相看着也是很温柔的,那个男生一看就一脸凶相,肯定是不好相与的。他虽然不敢苟同,但也不敢跟女朋友争论,他知道自己吵不过女朋友,还是省省吧,不值得为个不相干的人跟女朋友置气。

没想到自己的大学同学竟然是校花的闺蜜,袁媛这人际关系可真是隐藏地够隐秘的,怪不得蔚然说让他看看校花是不是还是那么漂亮。原来她指的是曹蔓,不是袁媛啊,他还以为蔚然口误了呢。

这位何正佟同学当年也是很老实的一个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一心只是扑在学习上,很少参加什么课外活动,也很少参与宿舍里哥们儿们的聊天,更没心思追女生。

他都不知道袁媛是系花,如果不是曹蔓的事情在校园网上火了一阵子,他女朋友跟他八卦,说漂亮女生多是非,他更不会知道谁是校花了,当年他的女朋友胡珮心是看中了他的计算机方面的才华才想倒追的,否则他也没想自己去追个女生谈恋爱。

胡珮心也算有点儿心机,女孩子嘛,当然要矜持,当年她跟同宿舍的女生和在计算机系的同学合谋,给了何同学很多偶遇机会,遇到次数多了,他还真注意到了胡珮心,被同学撺掇了几次,趁着再一次遇到,就开口问了句,没想到胡珮心就答应跟他交往了。

他一直都以为这是自己的缘分到了,水到渠成的,往后的日子都能想象出来。

谁知后来胡珮心出国的时候,想让他一起出去,他父母不想儿子到国外去,怕他跟儿媳妇留在国外老两口将来老无所依。

他自己也答应了班主任要跟着他读硕士的,就没答应跟着出国,他觉得女朋友跟他一心,就应该以自己为中心。

胡珮心的父母觉得这种情况女儿将来会非常吃苦,断然说服了女儿。

胡珮心也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觉得何正佟在关键的时刻是选择了父母而没选择她,非常伤心和失望。

父母也趁机劝诫她,她也相信父母的说法,这还没结婚呢,结婚之后肯定更会牺牲自己,她愤然提出不跟着出国就分手,看看他究竟怎么选。

本来她这么说只是赌气,顺便考验一下男朋友,没想到何正佟竟然当真不理她了,胡珮心绝望而去,也算是捧着一颗伤心独自到国外疗情伤去了。

他偷偷打听过,胡珮心出国后很快就有男生追求,也很快就跟一个白人男生走在了一起,他很失望,没想到女朋友这么薄情,亏他还想着跟她白头偕老呢。

第404章 劝解

至于这次何正佟能出国,也是憋了一口气,而且国内就业环境确实不好,他又不是特别能说会道的,人脉关系也不多,兜兜转转工作一年多之后,还是选择了出国一途,拿到春季到思夫坦计算机系攻读博士的机会,成了穆林的师弟,他这么早来,是为了躲避父母的连环夺命call,顺便熟悉一下新环境。

何正佟同学在袁媛眼里就是老实人一个,即使知道何同学单身,她没想着把曹蔓介绍给他,觉得俩人不像是一路人,她更看中阿蒙。

可惜啊,听蔓蔓说,这个阿蒙很有可能是个同志,唉,她这心塞了许久,明明看着郎有情的样子嘛,难道自己被骗了

据说国内有好多同*性*恋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找女生结婚,害了人家一辈子的。

米国开放多了,不应该有这问题啊,除非父母坚决不同意,接收无能。

袁媛没那个心思,何正佟也没那个心思,曹蔓更没那个心思。

所以在为俩人介绍的时候,袁媛也是很淡淡地介绍:“蔓蔓,这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何正佟,何正佟,这是我闺蜜曹蔓。”

俩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不过何正佟在握手的时候,还是趁机盯着曹蔓的脸看了好几眼。

曹蔓可不知道何正佟心里已经拐了很多弯,在听袁媛介绍的时候,她只听到了对方名字的发音,为了帮着自己记住,她还想了想这名字会是什么字,何正统?看着对方一脸严肃老实的样子,嗯,是够正统的,这人的父母还挺有远见的。

既然有疑问,她就直接问了出来,“是哪几个字?”

何正佟解释,“奈何的何,正在的正,单人冬。”看曹蔓没明白的样子,他补充到:“单立人,加一个冬天的冬字。”

那个字念佟啊,曹蔓差一点要摸摸额头不存在的汗了,这个字她以前也见过,还以为是念冬呢。

私下跟袁媛聊起来,让袁媛笑了一阵子。袁媛从一开始就从来没这么解读过何正佟的名字。

当年大家相互介绍的时候,何正佟的自我介绍是:“大家好,我是何正佟,我爸爸姓何,我妈妈姓佟,我是正字辈,所以我爸爸妈妈一懒,就给我起名何正佟了,以后请老师同学们多多关照。”

…………

袁媛跟妈妈煲电话粥的时候,聊起曹蔓来,秦维璐说大家都挺挂心曹蔓的婚事,曹蔓今年已经二十七了,在晋丰老家,这么大岁数的女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再不济也像袁媛一样,在大学里谈个朋友,毕业也结婚了,可是曹蔓至今也没个男朋友。

曹父曹母就觉得自己要求不高,当年在青大、现在在思夫坦里随便抓一个男生应该都符合条件,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一个都没看上。

秦维璐跟女儿聊起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前一阵子曹蔓让人捎带了点儿米元回家,这事儿袁媛知道,不会惹出新问题了吧?等秦维璐说明白,她还真有点儿无语了。

当时曹定国很是得瑟了几天,女儿没毕业就能给他们寄钱花,有同事就酸溜溜地问:“哎呀,你们曹蔓结婚了没有啊?”

“哦,博士还没毕业啊,男朋友总有吧?那男朋友是哪国人啊?”

“不会还没男朋友吧?她也老大不小了吧,别书读完了也嫁不出去了。”

把曹定国打击地差一点吐血三升,郁闷不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拉着袁致中喝了一晚上闷酒。

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家女儿这么优秀怎么就没男朋友呢?是大家都嫌弃她个子矮?家里穷?在国外,谁知道她老家是富是穷啊。

再说了,哪怕知道他家穷,女儿都读博士了,将来妥妥的是个科学家,多少钱挣不来?

个子也不矮啊,比她妈妈还高呢。更何况自己女儿长得比她妈妈当年还漂亮,外国男生都眼瞎吗?

难道是她自己太挑剔?孩子大了,管不住,你说你挑剔个啥劲儿啊?挑着挑着就挑成个老闺女了。

有哪个男的愿意娶一个比自己大的老婆?再有钱再有貌也不行,除非你是官二代富二代,人家有借助你的地方,自己家啥没有,她连个亲兄弟都没有,哎!这丫头,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等三十还不结婚的话,将来只能找个离过婚的,说不定一结婚就当后妈,你说这事儿闹得,自己到时候在同事亲友面前还有啥脸面。

自己这闺女也就小时候稍微听话一些,自从高考报志愿开始就越发不听话,先是非要报青大,然后是非要出国,他当时一想到出国需要好多钱就心慌,这可不是几十几百,有可能好几万几十万呢。

虽然最后闺女出国没花他一分钱,他现在想想还是后怕,万一学费很多的话,岂不是老底儿都得搭进去了?现在就这么不听话,等自己老了也指望不上,养闺女就是白养活。

他问老袁:“你还记得当时他们要出国时我们说过的话不?我当时说万一她要我们出留学费,这笔钱我们出不出?不出,那是耽误闺女的大好前途,出,我们哪儿有钱,还不得到处去借,将来我们老两口还,她毕业挣钱还不都是婆家的?亏不亏啊,我们!她现在这么不听话,亏得她弄到了奖学金,没让我们花钱,要不然,多亏!”

袁父知道曹父重男轻女,可没想到他连这个弯他到现在都转不过来,不由劝到:“老曹啊,你这想法就不对。你看看现在,多少家有儿子媳妇的天天吵架,有女儿女婿的反而很幸福。女儿贴心,知冷知热;儿子都是粗线条,没事儿想不起你,有事的时候才想起你,还是来啃老的。”

他看曹定国没反应,接着说:“当时你问我的时候,我就想了,媛媛如果需要我们出留学费的话,我们砸锅卖铁也要支持她。你看她现在一个月好几千米元,多少钱挣不回来啊,再看看她的那些高中同学们,留在河东的,一个月撑死了两千华币。”

第405章 怜悯

袁致中举杯跟曹定国碰了一下,喝了酒,接着说:“他们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好是一个方面。女孩子家都贴心,你看看你家蔓蔓,当年你都没给一分钱,她现在不照样给你寄钱,再说了,她这还是学生呢,如果参加工作了,挣得只会更多,你还怕跟老邓没好日子过?”

曹定国依然忧心忡忡,“那是她还没结婚,结婚了之后想花她的钱就不容易了。”曹父趁着酒劲问:“你们家媛媛给过你们多少?”

“我们自己有钱,她倒是想给,我们没要。”

“你为啥不要呢?要不然都贴补给婆家了,要过来帮她攒着也好。”

“这话就不对了,老邓挣的钱你没少贴补给你的父母兄弟吧?”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家只是把我老婆养到了十来岁而已,在家的时候也没少帮着家里干活看孩子,她父母也没花多少心血。我对她那么好,她帮我赡养父母是应该的,再说了,长兄如父,我父母不能干,我就得承担起那份责任。我也知道农村人生活不易,我也没拦着她帮补娘家。”

牵扯到老曹家的事儿,袁父不愿多说,“不管怎么着,我跟她妈就觉得他们俩在外国也不容易,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小孩,我们是想着让他们赶紧攒钱买房子,孝敬父母以后再说,只要有那个心经常给我们打打电话就有了。”

曹父担心的是未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老了怎么办?他们不回来,你们又过不去的话。”

“哪儿能一直过不去呢?媛媛说哪怕是现在过不去,等他们拿到绿卡,五年后就可以加入米国国籍,到时候就可以给我们办移民,我们就可以拿着绿卡去米国了,不怕有什么移民倾向,拿不到签证了。”

“真的?”

“是啊,这是媛媛在办绿卡的时候打听过的。可能蔓蔓还没有开始办绿卡,所以她还不知道这些。咱们将来跟着女儿走就是了,她们留在国外,我们就去国外,他们回华国那我们就还住在这里就行了。”

“办绿卡都有什么样的政策你知道吗?是不是只要是亲属都可以办,比如说给我们家侄子也办一个?”

袁致中皱了皱眉头,“我听媛媛说只能是直系亲属,比如说夫妻、父母或者未婚的子女,兄弟姐妹可能都不行,更别说堂兄弟姐妹了。”

“这样啊。”曹父觉得有点儿遗憾。

“你们只有蔓蔓一个孩子,她把你们俩办过去就成了,你们也没什么牵挂,多好!”

曹定国感慨:“蔓蔓现在还没毕业,等她毕业又要好几年才能拿到绿卡,说不定我们都等不到她入籍了。她啥事儿都比媛媛慢半拍呢,毕业也慢,绿卡也慢,毫无疑问,入籍也会慢,那个还有盼头,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哎,你说当年她妈咋给她起名字叫慢呢,现在可好,啥都慢,提起她还没男朋友这事儿,我真是头发都急白了。”

“你那头发早白了。”袁父仗着酒劲,说话也不客气。

“我就是那个意思。不就是急嘛。”

“俗话说,慢工出细活,她将来肯定能找个好的。依我看,你也别急。总不能让蔓蔓随便找一个吧?”

“怎么不能?思夫坦那样的世界名牌大学里,哪个不是优秀人才?哪个配不上我们家?当年应该让她在青大找一个了,说不定就老老实实留在国内工作结婚生孩子了。”

“找丈夫也得看人品好不好、看脾气对不对不是?”

“人品不好的能上思夫坦?”

“那一年在米国杀人的那个留学生,燕大毕业的,米国读博士,也算优秀人才吧?我们可不敢把孩子嫁给这样的人啊,哪天一言不合,岂不是要人命?”

“那道也是。唉!我这也是着急。再说了,那样的人,咋会那么寸,就让我们给遇上?你也太过担心了。”

“怎么着也还是得看看,不能随便。着急也不能瞎来不是?”

“是是是。你说我们也不在身边,能不能让媛媛多操点心,单位里碰上合适的多给蔓蔓介绍介绍。我还不信了,她一个都看不上。”

“媛媛一直都关心着这事儿呢,你放心吧。”

“也是,媛媛对蔓蔓,那从小就像亲姐姐一样。”

…………

等袁致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秦维璐还没睡。

“跟老曹聊啥呢?这么长时间。”

“唉,还不是蔓蔓。估计前几天在单位里被那几个夯货说得没面子了,跟我吐吐槽。”

“蔓蔓多好的姑娘,咋让他没面子了?不是前几天还让人给他捎回来一些米元吗?你说蔓蔓这孩子,自己还是个学生,就天天惦记着父母,多孝顺,他还有啥不满意的?就他办公室那几个人,估计又是吃不着葡萄就说酸了。”

“估计就是那笔钱惹的,他不是到处说他家闺女孝顺嘛,我看呐,那几个就是看不惯他那得瑟样,就说蔓蔓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估计是在他跟前说了啥难听的了,他就觉得女儿再拖着不找人嫁了,将来只能配个二婚男,他会更没面子。”

“唉,老邓跟着他受累了一辈子,你说蔓蔓不找男朋友会不会就是害怕找个跟他爸这样的啊?”

“我哪儿知道。老曹这人还是不错的,平时省吃俭用的,还挺孝顺。不过就是太孝顺了,管父母就算了,兄弟姐妹侄子都管,也太那个了。”

“我就看不起他这一点,自己孝顺也就算了,拉着老邓一起吃糠咽菜,供他那一大家子。我看他兄弟们的小日子过得都比他好。”

“谁说不是呢。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吗?他劝我孩子给钱的时候,一定要接着。我觉得他这就是漏斗,自己挣的、老婆挣的,现在女儿挣的,都露给父母兄弟家了,他图的是啥?自己吃苦也就罢了,让老婆女儿跟着吃苦,我真想不通啊。”

“我就心疼蔓蔓那孩子,这还没工作呢。他怎么就好意思开口要钱?”

第406章 创造条件

袁致中叹了一口气:“据说是他小侄子想要联系出国,需要米元交申请费。”

秦维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到:“你说媛媛和蔓蔓联系出国那会儿,也没开口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她们能自己挣,他侄子就只会问家里要?要也该问他自己父母要啊,问大伯要算是咋回事?老曹答应了?女儿跟侄子比,究竟哪个是亲生的?!”

“我估计老曹这是资助家里资助习惯了,我劝他,兄弟们都成家立业了,顾着父母就行了,他还说没有顾着兄弟姐妹,只孝敬父母了。”

秦维璐撇了撇嘴,“你看他那弟弟和弟妹,每次来穿得比老曹俩人好多了。在老家还混得那么好,钱还不是从父母手里转了一圈从老大手里到了老二手里?我就不信他没看出来,看出来了还愿意勒紧自己裤腰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袁致中也觉得曹定国分不清里外。

秦维璐叹气:“唉!蔓蔓有这样的爸爸也算是,唉,难道是人的命,天注定?也就老邓,总觉得老曹对她知冷知热的,唉!”

“这俩人也是相配,别管那么多了,否则说多了,老邓心里不高兴,岂不是无端破坏了人家的幸福。”

“我知道。我也就是私下跟你说说。可怜蔓蔓这孩子,我们让媛媛多关心关心她。”

“也只能这样了。你说,蔓蔓从小就像我们家的孩子一样,看她现在男朋友也不交一个,我也挺着急的。”

“可不是!睡吧,等下次跟媛媛打电话的时候,再跟她说一声。”

“嗯,睡吧。”

本来已经放弃给曹蔓当红娘的袁媛再次被父母委以重任,让她多注意一下身边未婚的男士,帮曹蔓多牵牵线。

袁媛跟妈妈抱怨:“唉,你不知道,我看见一个优秀的男生就给曹蔓介绍,她一个也没看上,我实在是没办法。”

“你也先别自己把关了,只要差不多的,就介绍给蔓蔓,说不定你看不上眼的,人家俩人自己就成了呢。”

“那倒也是。最近我有个大学同学到思夫坦读博士,人倒是挺老实,我觉得跟蔓蔓不合适,总觉得他长得不好看,人也有点死板。”

“蔓蔓见过没有?”

“上次在我们家见过一面,后来就没见过,不过他们在学校见没见过面,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你那同学人品怎么样?家庭条件你了解吗?”

“家庭条件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差,否则早就着急找工作了,也不会想着读博士。”

“很有道理。人品呢?”

“就是挺老实的。”

“人老实也有好处,将来不会欺负妻子。那你以后多给他们创造点儿机会多见见面,说不定俩人多处处,就看对眼了呢。”

“唉,你们也真是的,生怕蔓蔓嫁不出去似的。”

“你这孩子不明白,男的可以挑,三四十岁了还能挑个二十多岁的,女的等三十就真的成剩女了。与其到时候让她父母着急给她找个人随便嫁了,还不如现在趁着年轻,自己赶快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你也劝劝蔓蔓,在这方面多用用心。”

“知道了,妈。”

就这样,袁媛经常邀请曹蔓和何正佟来家里,何正佟慢慢和穆林成了好朋友,他很能跟穆林聊得起来,袁媛也不多说,每次拜托他把曹蔓捎过来载回去。

男生不像女生,一般刚安定下来就都着急买车,买了车就自由了,上哪里不用跟人商量。

女生嘛,尤其是单身女生,周末总有男同学献殷勤:师姐/师妹,明天我要去哪儿哪儿哪儿,你要不要搭车一起去?

曹蔓生活简单,周末巴不得也呆在学校里,平时需要购物的时候都是尼克开车拉着她跑。

尤其是最近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两千米元,又让朋友给捎回国,兜里没了余钱,更是哪儿也不敢去了,到餐馆吃一顿都得掂量掂量。

这些她都不在乎,毕竟将来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对此充满信心。

她每次去看袁媛,都是坐公交,挺好的,公交车上人不多,看着窗外车来车往,橱窗里的各种展示纷纷闪过,挺漂亮。

路上行人或走或逗留,每个人都有一脸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欢乐和苦难,生活总是会继续,高兴是一天,不高兴还是一天,不爬到高山顶,如何远瞩景象万千?

生活的不如意最终将化为装扮生活的顽石,她在公车上心情会随着街边的景色流淌而慢慢沉淀,内心也会变得无比平静。

所以当袁媛建议她搭车的时候,她反而有点不想,所以第一次遇到大家都坚持让她搭何正佟的车回校时,她原本是拒绝的,可大家都坚持,她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太矫情,毕竟只是搭车而已,更何况是顺路。

搭了两次车后,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买一盒巧克力这样的小礼物送给何正佟,表明自己不搭免费车。

反而是何正佟觉得校花跟心目中的认知很不一样,她好像生活很简单,不喜欢沾别人的光;对朋友很好,很关心袁媛,到了她家还做饭洗碗;坐在自己车上,话很少,很安静,对自己挑起的话题虽然不是很热情,但也不冷淡,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唧唧喳喳很烦人;她也不八卦,自己的这辆车虽然是旧车,可也算比较新的,她却从不对这辆车表态,她也没问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和经济条件,根本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嫌贫爱富。

他慢慢对这个校花产生了兴趣,又总觉得校花这么冷淡,肯定是看不上自己,所以欣赏归欣赏,根本生不出追求她的心思来。

现在经常应邀,不过是觉得穆林挺好的,值得深交,而且每次也是穆林邀他打球,他也想跟穆林搞好关系,当然要同意了。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一答应,袁媛就会邀请曹蔓来陪自己,就这样几个人经常周末聚会,俩女生带孩子做饭,俩男生打球聊天。有那么几次尼克也要跟着,因为她要吃曹蔓做的中国餐,要见可爱的小宝宝。

袁媛当然不想她来了,她一来,就不能安排曹蔓搭车了!只不过尼克自己很忙,周末还有其他朋友要约呐,这让袁媛松了口气。

第407章 起了心思

尼克在的时候,曹蔓当然不需要搭何正佟的便车,所以何正佟事后不仅跟穆林袁媛抱怨,“尼克跟你们很熟吗?她一去我们就得全用英语聊天了,够累的。”

袁媛就觉得这是何同学对蔓蔓有了心思,嫌弃尼克碍事,抢了他的便车的缘故,更加督促穆林多跟何同学打球增加友谊。

当时穆林可没想那么多,还安慰何正佟,“给你机会练练纯正的美国口语,多好的机会啊。据说尼克还没有男朋友,要不要介绍给你?”

“别开玩笑了。你咋不把校花介绍给我?”

“不是已经给你介绍了吗?我看你是不怎么敢兴趣,否则这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了,你们该聊的话题都聊过了吧?”

“校花不喜欢说话,我都不知道跟她聊什么。”

一听这话,穆林觉得这何正佟肯定是对曹蔓有点儿小心思的,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没点儿想法才不正常呢,尤其是对漂亮女孩子。

郎才女貌,郎只要有才,就能配上女孩子的貌,更何况,何正佟也是学计算机的,将来留在曦谷,发财的机会还是大大的,才和财都配得上曹蔓。

这话穆林不信,毕竟曹蔓跟媛媛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穆林心想,我都嫌弃她话太多了,她们在一起,媛媛都没时间理我,有时候自己恨不得把曹蔓赶得远远地。

有一次他跟袁媛抱怨,袁媛不仅不安慰他,还催促他:赶快帮忙给曹蔓找个靠谱的男朋友,她一开始约会,我就不用经常拉她来了。

得,想跟老婆多独处,还得先解决了她闺蜜的个人问题,自己也够郁闷的,否则何正佟这么沉闷的个性,自己还真不会去刻意交往,如果不是老婆坚持,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应付他?

说实在话,穆林觉得曹蔓太挑剔,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她一个都看不上?那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他越发觉得曹蔓就是个蕾丝边,没感觉、不合适之类的话,只不过是她找了借口不交男朋友而已,可惜袁媛不信这样的话。

哎,曹蔓这样的牛皮糖估计要沾着老婆一辈子,他只能捏鼻子认了。

他多么希望这位何同学也是一块牛皮糖能顺利沾到曹蔓那里。可惜啊,这何正佟好像对曹蔓的兴趣不是那么高,每次到他家来都只跟他打球,没看他千方百计到曹蔓跟前刷脸。

现在一看这家伙有心思,本来对当红娘不敢兴趣的穆林突然来了兴致。

嗯,得给加把火才行。

他鼓动何正佟,“她不说,你说呗。大老爷们应该主动点儿。”

“我对她又不感兴趣,话多了岂不是让她觉得我有别个意思?”

“你知道吗?校花的要求并不高,听我老婆说,她是个慢热型,青大的女生,都适合温水煮。”

“你当时就是这么追袁媛的?行啊,你!”他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这是袁媛让你转达的?”

“……”,穆林没说话,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何正佟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袁媛两口子想撮合自己和曹蔓?还是曹蔓自己的意思?看着不像啊。自己要不要试试?不成的话会不会很没面子?不行,需要多观察观察,女生太会耍心机了也不好,当年胡珮心算计自己,让自己失了一颗真心,这次决不能犯同一个错误。

本来他是不知道的,后来是朋友看他失恋太伤心,忍不住跟他说了实情,劝他想开些,他这样的人品,肯定还会有人看上,不会缺媳妇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情景跟当年的经历很像,袁媛和穆林给了自己多少个偶遇曹蔓的机会啊。

再说这么优秀的女生,对外型并不优秀的自己抛橄榄枝,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当年胡珮心不就是看中了自己老实忠诚人品好?老实人就容易被人耍着玩。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凭自己的条件,不说找个校花做女友,找个长相拿得出手的名校女生做女友也是有可能的,可不能再掉进什么陷阱里。

嗯,一定要先观察好再说,尤其是袁媛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万一自己被设计了,那就有苦都没处诉了。他原谅了以前帮助胡珮心的那个朋友,可心里总是不舒服,他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和穆林及袁媛之间,毕竟他是真拿穆林当朋友对待的。

…………

最近阿蒙又回到东部去了,施密特教授和沃森教授从政府拿到更多的研究资金来扩大他们的研究项目,他们需要培养新生力量,教授开辟了新的路径出来后,就喜欢派手下学生去历练。

这一回,阿蒙成了他们磨砺的对象,一是阿蒙是俩人都看好的未来之星,二是他的家庭背景很合适,三是他的性格也合适做协调工作。所以阿蒙除了自己负责的研究项目以外,还担负着两项重任,一是熟悉各个合作团队的合作方式和各自的研究进度,二是协调研究设备,为了新项目,滨大和思夫坦的某些设备都需要升级,关键的研究设备更需要特殊定制。

由于是属于高度机密的设备,他们需要去有关部门洽谈,谈起来不容易,即使谈成了,两边也需要有相应的实验室或者设备来保存这些装备,建了梧桐山,才能引来金凤凰。

万一实验室安全没保障,设备被偷盗的话,可没人负担得起那个责任,设备使用上也要遵循一大堆新的条例,跟政府部门、尤其是需要高度保密的单位合作,真是太不容易。

可是当前很多尖端技术又是国家投资*垄*断的,想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进一步的话,就不得不循规蹈矩。

…………

等到阿蒙忙完一阵子回到思夫坦的时候,又两个多月过去了。

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招呼大家周六聚一聚,他要打打球、吃吃饭,彻底放松一下。

他也想知道这几个月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一不在,斯提夫就不找俩美女了,害得他都没了解曹蔓个人生活近况的渠道。

这心思如果让斯提夫知道的话,肯定会鄙视阿蒙的,废话,他找那俩美女也是想给阿蒙创造机会而已,阿蒙不在,他凑上去干嘛?

他自己还没完全从情伤里走出来,对尼克虽然感觉不错,但他没想还没好了伤疤的时候就开始新的恋情,所以他不会自己没事找事主动凑上去的。

第408章 手疾眼快

谁知曹蔓和尼克竟然都拒绝了阿蒙的邀约,曹蔓说这个周六已经跟袁媛说好了,要去她那里看小宝宝,说小宝宝现在正在学爬,非常好玩,而尼克呢,已经约好要跟几个女朋友一起去逛mall。

那怎么成?阿蒙央求曹蔓:要不你给穆林和袁媛打声招呼,我跟你一起去?他们孩子出生后,还没见过面呢,我也想去看看他们可爱的小宝宝。

曹蔓好奇,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呢?阿蒙表示很委屈,他都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以前还能在校园里看到穆林,也知道穆林的电子邮箱地址,可那是思夫坦的邮箱,他毕业后的从来没给过。

曹蔓赶紧把穆林家的电话给了阿蒙,让他晚上打过去,平时家里可没人。阿蒙顺便又要了俩人新的电子邮箱,他这次可得用心记着了,这俩可是他追求曹蔓的坚强后盾啊。

第二天阿蒙通知曹蔓,俩人周六可以一起去穆林家,问曹蔓周五晚上能不能陪他一起逛逛商店,第一次去看宝宝,不能空手吧?总得买个玩具什么的,他又不知道这么小的小孩子玩什么,需要曹蔓帮忙参考。

说得很有道理,曹蔓没法拒绝。

曹蔓没想到阿蒙给孩子挑个玩具那么吃力,好玩但便宜的阿蒙嫌弃太便宜,贵的曹蔓觉得不合适根本就没推荐,穆林感兴趣的益智类的积木玩具曹蔓认为不适合小孩子玩,她已经知道了,有小零件的都有小孩子吞咽噎死的安全隐患,三岁以下儿童都不推荐,每个玩具上都画着不推荐符号呢,说服阿蒙也不用费劲儿。

最后俩人把玩具店转了个遍,才挑中了一款不是特别满意的迷你小钢琴,就7个音,他觉得比那些个就会重复放几首歌的好玩一些。

曹蔓是看出来了,阿蒙挑玩具完全是从自己的喜好出发,袁媛也提到过穆林给女儿挑玩具也是从自己的眼光出发,是不是男性都这样啊,只有自己觉得好玩的才是好玩具?比如今晚她推荐的洋娃娃一类的阿蒙也全没考虑。

曹蔓觉得自己对男生又多了那么一丝丝的了解。

到了穆林那里,阿蒙发现有一个男生不认识,相互介绍一番,才知道这位以前是袁媛的同班同学,现在是思夫坦计算机系的博士生,竟然是校友啊。

他以前不理解大学同班同学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就是简单的同年级选过同一门课的校友而已,毕竟在米国,从上初中开始就按自己的意愿和学校的要求选课,自己到不同的教室去,跟曹蔓聊天才发现华国到了大学还如小学一样,有个班级的概念,有一位固定的像辅导员一样的老师,学生宿舍也不是随便住,而是同班的尽量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他有点羡慕,这四年下来,感情得多好!怪不得曹蔓跟尼克一住就是好几年,长情!

离午饭时间尚早,穆林、阿蒙和何正佟一起在附近的小区网球场打球,袁媛和曹蔓在家里带孩子做饭。

穆林和何正佟的网球技术一般般,体力也一般般,往往打一个小时就汗流浃背了,这次他们本来想的是采用轮流制,俩人打,输掉的人下场,可是阿蒙的技术好、体力好,好几轮都是大比分赢了,仨人都觉得没意思,干脆,1:2,阿蒙一人对俩,穆林和何正佟刚好可以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稍微能势均力敌一些。加上阿蒙不时指点一下俩人接球时的问题,倒是让俩人的网球技术多了不少的新体会。

好在这片公寓还有游泳池、淋浴,几个人打完球可以到那里去冲一下,换回休闲服,否则一身汗味,一起吃饭都不自在。

今天几个人结束地比较早,阿蒙打着来看宝宝的旗号,除了进门时递上礼物之外,还没见着宝宝呢,说是宝宝早上五点多就醒了不睡觉,他们敲门前不久她又刚刚睡着了。

这孩子,好像意识到了周末和平时的不一样,平时不想起床,周末不想赖床,俩人把她的小床放到了客房,用一个监听器听动静。

一大早,就听她在另一个屋子里哼哼唧唧,父母俩人都困得不想理她,那不行,十来分钟后就开始哭,先是小声哭,没人理?那就大声哭,哭到妈妈来了为止。

换换尿布、喝喝奶、让妈妈抱。

会坐了,也会认人了,妈妈抱!蔓阿姨想抱?那得看心情,其他人想抱?休想!那小身子扭得,迅猛极了,这边你刚伸出两只手,那边微微就会给你个小后背。

他们进门的时候,两大一小正在客厅里铺的垫子上玩儿呢。

“这么早就回来了?”袁媛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才一个多小时而已。

“今天打球几乎没停顿,打得挺过瘾,阿蒙一个人打我们俩,不知道他过瘾了没有。”穆林回答。

“过瘾了,过瘾了。我想早点回来看看你家小宝宝,所以才催他们早回来的。她这么小,好可爱!”

“你应该说,都这么大了。”曹蔓笑着给他纠正,“你没看到刚出生的微微,才这么一点儿大。”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也是!我说错了。有七个月大了吗?”

“快八个月了。”

“这么快?!上一次见你们俩时还没怀孕,再见面孩子就这么大了。”阿蒙感慨。

“你没听说一句华国俗话,叫‘有苗不愁长’?”袁媛问到。

“什么意思?”阿蒙扭头问曹蔓这位华文老师。

“就是一旦有了一颗种子种下去,很快就长大了。”

“哦,小宝宝就是那棵苗。”阿蒙秒懂了。

“微微,来叔叔抱。”何正佟在另一边逗微微。

微微看着那一双伸向她的大手,一转身就趴垫子上了,她需要逃走啊。

可惜还没学会爬,四肢着地,用了很大的劲,前后晃悠,就是没能挪动地方,抬头看见妈妈已经起身走了,好在蔓蔓阿姨在,努力冲着蔓蔓阿姨,想要爬过去。

“微微,你好乖啊,知道投怀送抱了。快过来,阿姨抱。”蔓蔓把她捞起来,放到腿上,让她站了起来。她看着蔓蔓耳边闪亮的耳坠,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就抓了上去。

第409章 准备入虎穴

曹蔓疼得直吸气:“唉,哎,唉!微微,快松手!这个不能抓。”

跪在旁边的阿蒙赶紧抓住微微的小手,试图把她的小手掰开。

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被拽坏,蔓蔓的脑袋只好跟着她的小手动,这小手,也太厉害了,堪比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了。

刚刚要离开的袁媛赶紧折回头来,一起帮着哄着让微微松手。

还是妈妈厉害,拿了微微最喜欢的玩具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哎呦,妈呀。她现在太厉害了。”

“唉,你不知道,我现在啥首饰都不敢带,穿衣服都不敢穿带有扣子的。眼镜也被她抓扔好几次了,被我打了好几次屁股都不管用,我现在只能戴隐形眼镜了。这手还不算啥,看见没有,四颗小利牙,最近逮啥咬啥。上次在托儿所把小朋友的胳膊咬了个牙印,亏得老师眼疾手快,没让她把人家咬出血了。这丫头,都应该叫她小魔女了。这年龄,又没法跟她讲道理,只能打屁股。”

“你下的去手啊?”

“气得狠的时候,当然能下的去了。”袁媛把微微举起来,跟自己脸对脸,看着微微的眼睛,严肃地说,“不许抓阿姨的耳环,知道吗?下次再抓,妈妈打屁屁。”

“她能听懂吗?”阿蒙好奇。

“她肯定能听懂。”袁媛断言,“就是不听话,只能记住一会儿。过一会说不定就忘了。”

“怪不得妈妈们都会同样的话,重复地说。”阿蒙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小时候,你妈妈也唠叨?”曹蔓侧头问她。

“华国妈妈们也唠叨?”

“那当然,我还没见过谁的妈妈不唠叨的。”

“这让我想起我以前的项目了。”阿蒙说。

“老天!哄个孩子都能让你想到你的研究项目。”从厨房里拿着几瓶凉饮的穆林插话道。

“是曹蔓现在做的项目,我前两天刚跟施密特教授讨论了一下,以前是我准备做的,后来我去做别的了,这个项目就转到曹蔓手里了。”

“想到什么了?能不能说来我们听听,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们生物物理系的研究。”穆林才想起来袁媛提过现在阿蒙做的貌似是保密项目,不能随便问,不由有些后悔问出口。

“去年暑假,不对,是前年暑假的时候,我们做过信息采集,你们还记不记得?”

“记得,记得。后来怎么样了?”

“时间过得真快,竟然快两年了。说起来,我后来做别的,就跟那次的心血来潮有关。不过现在做的博士后项目也挺有趣,不是提取,而是研究如何加强记忆的。我们总是重复向小白鼠灌输同一条信息,有的时候效果不是很好。刚才我就想,如果是跟其他的刺激一起,是不是效果更好一些。”

“有道理!”曹蔓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眼睛亮了,“我回去就设计几个实验来试试。”

“我怎么觉得这场景好熟悉啊?你们有没有同样的感觉?”袁媛问曹蔓和穆林。

“……”俩人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记不记得两年前,爬泰山的时候,赏完日出,阿蒙跟我们讨论学术?”

哦,想起来了,穆林当时还以为俩人在讨论曹蔓,原来真的在讨论学术问题啊,看来学术才是他的真爱,到哪里都时时惦记着。“嗯,想起来了。阿蒙,你什么时候能不惦记着你的研究课题?”

阿蒙觉得很委屈,“我也没有总是惦记着研究课题啊,只是她们的谈话突然激发了我的,那个,”阿蒙突然忘了那个词怎么说,“那个什么而已。”

“灵感”作为华文老师,曹蔓责无旁贷。

“嗯,激发了我的灵感。”

袁媛看着俩人的互动,心中无比的遗憾,瞧瞧,自己的这位何同学好似无意追求蔓蔓,而这位阿蒙同学,自己很早就满意了,毕竟他跟蔓蔓生活里心有灵犀,又有相同爱好,工作上更能互帮互助,多好的一对儿。

难道要自己去张口直接去问你究竟是不是同性恋?还对蔓蔓有兴趣么?这样不好吧?要不去实地勘察一下?蔓蔓不是猜测俩人都住一起了么?

“阿蒙,听说你这两年都在滨州读博士后,以后是不是也要在那边找工作?”

“我可能还需要在滨大那边一两年,不过我经常还是会回来的,我现在的导师沃森教授跟施密特教授有合作。”

“一般博士后要读多久?”

“没有定例,我可能会做两三年吧。其实我这几年可能都不大会安定在一个地方。这跟我的工作性质有关,不像一般的博士后,都天天钻进实验室里做实验,我纯属个例。”

穆林有点不明白,听袁媛说过他好像从事了个挺神秘的研究工作,“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去了什么国家实验室工作。”

“我挺喜欢思夫坦的,估计过几年就会在申请做这边的助理教授,长期留在这里工作了。”

袁媛问道:“留在这里安定下来,结婚生子?”

“那是肯定的。不过最近几年,我太忙了,实在顾不上交女朋友。”

袁媛有些失望,咳咳,什么忙得没时间交女朋友,借口罢了。

这是啥意思,先表明态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面上也没表现出来,“我也喜欢思夫坦,觉得你们的校园比我们的校园漂亮,建筑更好看。我特别喜欢四方园的那些长廊。”

“怪不得当年你们好几张婚纱照都在那里拍。”曹蔓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一张婚纱照,就是在那里取的景。

“是啊,那是我最后一次去思夫坦,时间过得真快,竟然快两年没去过了。”

“下周去我那里怎么样?让你们顺便逛逛校园,我们几个还可以去球场里打打球。”

“好啊,我现在天天三点一线的,人都快发霉了。”袁媛赶紧表示同意,真是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她不甘心,想去现场探察一番,看看阿蒙是不是真的跟男朋友住在一起。

第410章 眼见为实

阿蒙回头请求曹蔓:“蔓蔓,下周你可要帮我一把。”

“你需要我什么?”

“做饭招待客人啊。”

“没问题。”说得好像她不帮忙似的。

袁媛本来想开口怼阿蒙的,可一想到这也是他们相处的机会,就没吭声。

阿蒙问大家:“你们想吃什么?烧烤,烤肉,西餐,还是华餐?”

穆林客气道:“你不用麻烦,我们自己带上一份吃的就行。”

“不用,你们不用带,烤肉什么的,都是不费什么事儿的。如果是西餐、烧烤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华餐只能请蔓蔓帮忙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带一些华餐凉菜过去,你预先烤一些肉,拌些蔬菜色拉,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媛,记得给索非亚带上足够的玩具和必需品,我那里可没有小孩子的东西。”

“没问题,我现在出门一大包东西全是她的,奶瓶、尿布、衣服。再拎个奶娃,快变成大力士了,多装俩玩具没问题。”

“你拎包,让林拎孩子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一个人接一个人送,都得有把力气才行。”

“你们不用到健身房练举重了。”阿蒙有点羡慕。

“还要半夜起来换尿布、喂奶。”穆林看着阿蒙那一脸羡慕,觉得他太想当然了,以为当父母那么容易啊。

何正佟在旁边一直有一种插不上话的感觉,比尼克在的时候还不如,尼克在的时候他还可以跟穆林聊聊天,这阿蒙一来,虽然说的是华文,但是大家总是关注阿蒙,就把他边缘化了,他们这是老朋友了?

阿蒙向何正佟发出邀约,“正佟,下周你也一起来,我这就把我的地址发给你们。”

“好的。”

“你把电子邮箱给我,我这就给你发我公寓的地址。”

“好。”

…………

第二个周末,阿蒙早早地买了一堆食材,还准备临近中午到附近的蜀菜馆定几道菜,虽然说是让曹蔓来帮忙,他却不想让曹蔓累着。

平时忙得不行,周末还要做忙着厨师的话,太累!

当然跟他一起在厨房忙活就不算,俩人有说有笑那叫放松。

不过今天他自己做东,肯定要花精力跟客人聊天,不可能呆在厨房里忙乎,虽然这厨房是开放式的,离客厅不远,但作为岱赤兰后裔,做事认真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让他一边照顾客人一边做饭,他怕一心不能二用,那当然就不能让曹蔓在厨房里太忙乎。

他决定让曹蔓象征性地做一两道。不让她帮忙还不是怕她找借口不来?唉,现在想让她过来,得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等穆林袁媛拎着小微微上门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何正佟已经到了一会儿了,正跟阿蒙聊天。俩人也是第一次上门,袁媛揣着小心思,就问阿蒙能不能参观一下他的房子。阿蒙当然说好,虽然觉得也没啥好参观的。

“阿蒙,能问一下你这套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吗?”

“我来上大学不久。第一年按规定住学校,后来我想住校外,本来想租房子的,听了我爸的建议,觉得还是买比租合适。本来想找个人把客房租出去跟我分担房贷的,后来觉得自己还能承担,所以就没找室友。”

“听说你现在是有室友的?”袁媛趁机问。

阿蒙没听出袁媛语气里的紧张,他说:“我这两年经常不在这边,房子没人住的话,一是安全问题,二是房子维护问题,刚好我的朋友在找新住处,我就求他搬进来了,能帮我照顾房子。”

“今天他不在?”

“他这周出差参加公司的场外培训去了。”

“我们能参观一下吗?”

“可以。这儿很小的。可能还没你们的公寓大。”

“比我们的公寓好太多了,公寓是跟别人分享楼层,很麻烦的。以前选最高层是为了不被他人打扰,现在经常是楼下的邻居来敲门,我们家微微闹起来,用玩具砸地板,家里咚咚响,不得不承认有个小孩子是够闹的。我们俩真想买房子,可是,真是买不起啊。”

“也是,这房子算是我最好的投资了。虽然2000年的时候跌了点,现在早就又涨回来了。如果按照现在的价格买,我也是要吃不消的。”

“是啊,我们越来越买不起了,工资涨得没有房价快,啥时候才能攒够头款。”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上楼。

一上楼先看到的当然是中间那块空间,一个角落放了个跑步机,另一个角落放了个架子,上边放了几对哑铃,然后是书房,几个人进去,都发现了阿蒙琳琅满目的书籍,纷纷感慨阿蒙的兴趣是如此的广泛。

书房的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只有一张是袁媛认识的,他们几个人在泰山顶上拍的合照,当时云海一片,已经跃出的日光撒下一片金色,照亮了大家的侧面。

二楼的卫生间没啥参观的,“里面的主卧是斯提夫的,他不在,我就不带大家参观了。”大家纷纷表示理解。

袁媛的一颗心却是越来越沉重,看来曹蔓说的都是真的,楼下很简单,厨房和客厅,都没法住人,楼上就两间房,一间是书房,那岂不是俩人都住主卧了?主卧再大,也不可能放两张床啊。

曹蔓却有点开心,觉得阿蒙真的是同性恋的话,那自己跟他交往起来,顾虑会少很多,起码不怕他有女朋友吃醋的问题,她以后可以把他当成好朋友来交往了,还不用担心关系会变质,太好了!

这一顿饭,曹蔓吃得很开心,袁媛吃得很没滋没味,唉,还得接着小火慢炖一点点培养蔓蔓跟何正佟的关系啊。

让袁媛头疼的还不只是曹蔓的事儿,到了暑假更让人头疼的事儿就找上门来了。俩人都工作了,对暑假已经没啥感觉了,穆林父母空闲下来了,穆教授想见孙女,自己由于身份和政策的原因,没法出国,就想让他们带孩子回国一趟,一家人一享天伦之乐。

第411章 去和来

现在是啥大气候?

不是说天气,是指工作环境,大家还没从2000年那个it泡沫破裂里翻过身来,尤其是休利帕,不说全球分公司的情况,去年单单在米国本土就裁了几千员工,听说今年又要裁几千,俩人的绿卡还在申请过程当中,这种关键时候,请假回国俩星期?

暂且不说现在签证有多难,万一这头刚回国,那头被裁员了,怎么办?

不是他们害怕,而是真的有这样的情形在华人圈子里不断发生,只有工作签证回国探亲时丢了工作,就没办法回米国了,即使回到米国,眼下工作也不好找,更别说绿卡得重新申请,这个险冒得太大,他和袁媛都不敢。

穆林在电话里试图说服父母,“爸,不是我们不愿意你见孙女,真的是现在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回来一个星期也不行?”

“一个星期的时间还不够我们跑大使馆签证呢。你说我们如果拿到ead卡了也行,现在回去真的麻烦。”

“ead卡是什么?绿卡吗?”

“不是绿卡,现在申请绿卡不是时间长嘛,可能要好几年才能拿到绿卡,这几年我们必须申请临时的工作许可证,就是这个ead卡,有了这个卡,就不用回米的时候去签证了。我们现在没绿卡,没ead的,回来的时候还得先到米国大使馆去签证,真的不敢回国。”

“那让你妈去把小微微接回来,总可以吧?她的签证还没过期,刚好可以再用一次。”

“我妈来,我们当然欢迎了。不过要带微微回国这事儿,我需要跟媛媛商量一下。”

等袁媛回来,穆林一说,袁媛差一点炸毛了,不过表面上很平静,总不能让穆林误以为她不欢迎婆婆吧。

“妈想来多久?一个月,俩月?什么时候来,我赶紧把客房收拾一下,那屋堆满了微微的东西。”

“这个他们没说,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袁媛有点疑惑,除了这事儿还有其他的?

“妈走的时候想把微微带回去,让爸爸看看,你知道爸爸过不来,我们又回不去。”

“那不行。”袁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就怕这事儿呢,“孩子怎么能离开妈妈呢?还这么小。”

“你说,四个老人就我妈见过微微,总得让他们都见见吧?”

“不是经常传照片回去吗?”

“照片跟真人能比吗?”其实穆林觉得把微微送回国挺好,寒暑假里跟着爷爷奶奶,平时跟着外公外婆,尤其是外婆,现在已经退休了,跟他们表示过好几次了,特别愿意让他们把微微送回去给他们带,这样小夫妻俩可以专心工作,还可以省下不少费用,他们才能更快地攒够买房子的头款,才能买房子。

他也觉得这是好办法,否则房市这涨速,一辈子也买不了房子,他觉得好无力!

他曾经跟袁媛说过这些想法,可惜袁媛不愿意,觉得小孩子就是要跟自己父母长大,后来他就不敢多说了。

现在妈妈再次提到这个,他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如果孩子不在身边,袁媛也能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一些,现在她天天眼里只剩下女儿,感觉自己跟二等公民似的,连个夫妻生活都屈指可数。

“要不,你带微微回去两周?然后把她留给爸妈再回来?”

“你还在打着把孩子送回去的主意?”

“有什么不好?爷爷奶奶假期带,平时可以让你妈妈带,她退休不就是准备帮我们带孩子的?”

“她是想过来帮我们的,那也是主要咱们自己带,她帮忙,她不会太累。现在把孩子全部塞给她,多累啊。”

“这不是还有爸可以帮忙嘛。”

“我觉得孩子还是在父母身边长大好,我不想把她送回去。”

“那你带她回去看看父母,行吧?”

“现在不行,至少得等ead卡下来再说吧。”

穆林想着,也行,先让袁媛回家,这么大的小不点懂什么,留在国内有什么不好,他就不信家里四个老人不能说服她一个人。

过了两天,穆林跟妈妈打电话,“妈,暑假放假,要不要过来玩?”

“旅游啊,还是带孩子?”

“你可以参加一些旅游团,到其他地方转转。如果不想出去的话,傍晚我们做饭的时候,帮我们带带孩子。”

“你这是嫌弃我不会带孩子?你和你姐姐可都是我带大的。”

穆林知道姐姐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他姐姐很好啊,这也是穆林跟媛媛意见不一的地方,孩子由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带大,也没什么不好。

再说了,他们俩都那么优秀,父母也那么优秀,怎么就不能带孩子,真不知道媛媛反对个什么劲儿。

不过这会儿跟妈妈打电话,他也不想说太多,“我可不会那么想。主要是觉得米国签证难拿,只用一次有点儿浪费。”

“那倒是。按我说,你们干脆把微微送回来得了,暑假我跟你爸爸带带,开学了送给她外公外婆,多好。”

“媛媛不愿意,毕竟现在微微还不到一岁,需要经常去大夫那里体检,打预防针,事情也挺多的。而且这么小的,也不好带,媛媛也是心疼你们。”

“打预防针哪儿不能打?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又得工作,又得帮忙带孩子,袁媛也不心疼心疼你。”

“主要是她带,没那么累。”

“你们能一起去旅游吗?”

“这次恐怕不行,我们俩都刚上班不久,一年没几天假期,微微生过几次病,我俩的假都用来在家带孩子了,估计也没几天可以休的。你不用担心,我们给你报些华人旅游团,语言肯定没问题。”

“那我就不去了。”

“那你的签证可就要浪费了哦。”

“万一我在那边呆俩月,签证过期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只要你在签证有效期内入关就行,你在米国呆多久是入关的时候海关官员给的,跟签证没关系的。”

“这关系够乱的。”

“也不乱啊,挺清楚的。”

“算了,我也不想弄明白了,只要你说没问题就行,我再想想。”

第412章 冷情的人

本来不想去米国的苏教授被同事们一羡慕一撺掇,决定还是趁签证没过期,去米国旅游过暑假,不用带孩子啊,多轻松。

且不说穆林忙着为妈妈订票、订旅行团,袁媛忙着接待婆婆,曹蔓越发忙碌了,她想多发表些论文,能早点申请绿卡。

迄今为止她和施密特教授和师兄弟们一起发表过好几篇文章了,不知道够不够格申请特殊人才类绿卡。

她去咨询了施密特教授,教授也不懂,这些事情从来不是教授要关心的事情,他就没想到这一层。

如果能把这么好的学生留在自己的研究小组,他巴不得呢,赶紧答应去问问自己的律师朋友,如果能让曹蔓早点安定下来,岂不是更能安心做研究,早点拿到绿卡,她岂不是更能早点进入那个课题小组?

想到此处,施密特教授动作尤为迅速,得到的回复却是让人有点不安,虽然曹蔓发表的论文数量多,但是只有去年发表的一篇她才是第一作者,其他的都是第二、第三作者,好在是这些论文的引用情况都非常不错,能证明论文作者们的实力。

施密特教授把这些情况跟曹蔓沟通了一下,她想走特殊人才通道,他当然要全力支持,希望暑假结束前她能发表一篇自己为第一作者的论文,这样再有几篇第二第三作者的论文支撑,应该就足够了。

特殊人才签证是米国一种快速有效的移民申请,是指各领域的高级人才都可以自我提交的申请,比如诺贝尔奖获得者、普利斯策奖获得者,当然这些都是凤毛麟角,一级演员或者当红明星也行,他们有很大的商业成就;或者是某国际协会的会员,当过某个专业领域的评审官、比如奥斯卡奖、金熊奖等的评委,发表过文章、出版过书,艺术品在展览馆展览过,为某个组织出过大力发挥了领导或者关键作用等……

很多在弗兰斯、曦谷附近的教练、教师人才都是通过这种渠道来米国的,比如歌唱家、舞蹈家、各体育行业的世界冠军等。

对于科学界来说,那当然就是发表有分量的论文、对本领域有重大影响和获得大奖、某专业协会会员这些硬条件。

曹蔓的那些论文对本领域的影响可以从论文引用次数来说明,但是论文她不是第一作者却是硬伤,所以这是施密特教授想让她尽快发表一篇第一作者的论文的主要原因。

她虽然一年前加入了米国一个生物物理专家协会,但没有担任什么领导职位,只是一个普通会员而已,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阿蒙还在滨州大学,不过最近经常出差回来,他现在可是需要天天上班的正式研究人员,没有像其他学生和教授一样在暑假里有自由,只不过暑假里大分教授还是选择留在校园里做研究。

不知道阿蒙是怎么安排的,这个暑假他很多时间都是在这边新的实验室里做研究。

这个新研究室是最近一年刚刚成立的,可能是项目本身的要求,门外加了指纹锁,室内各角落还有摄像头,贵重的研究器材放在保险柜里,只有寥寥数人可以进入实验室。

为了避嫌,曹蔓是走过这道门的时候总是匆匆而过,阿蒙倒是像往常一样,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到大实验室喊上施密特教授的几个学生,大家一起去,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他很少提到自己的研究项目。

阿蒙对师弟师妹们的课题也积极参与,他有时候会趁着人少的时候问问曹蔓的研究进度和瓶颈,希望能帮她一把,而曹蔓确实能从跟他的聊天里得到一些启发,毕竟阿蒙是在同一领域里做研究,而曹蔓做的是他以前想做的课题,所以曹蔓无意识间经常跟阿蒙共进午餐。

尼克最近很少跟曹蔓一起吃午饭了,今年她的导师招收了个新生陶潜,一直跟她一起做研究,还有她的教授的另外俩学生,他们几个经常一起去吃午饭,边吃边聊,有的时候能相互启发一下。

尼克的这个新“师弟”陶潜是一位华国学生,在国内读过研究生,毕业后在家人和朋友的建议下,申请到这边读博士。虽说是师弟,但是年龄跟尼克也差不多。

有一天中午这个陶潜师弟邀请曹蔓一起去吃午饭,她有一丝诧异,不过还是去了。吃饭的时候,他问了不少尼克的私事,这有关尼克,她当然不能乱说,陶潜只好承认自己想追求尼克,只是想了解一下尼克是不是单身。

曹蔓却感觉很不好,问人家家庭情况,以往的感情经历,这些曹蔓觉得他要想知道,应该直接问尼克,而不是从自己这里知道。

不过当陶潜问到这些时,曹蔓不由地反思,自己天天跟尼克一起出入,除了尼克自己主动提及的私人问题,她从未主动了解过这个室友。

不仅是对尼克,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别人不提的私人话题,她从来不主动问起,就像跟尼克一样,她跟阿蒙一起做过这么多事情,貌似对阿蒙也不是很了解。

自己这样,算不算是不关心同学、室友?想起袁媛着急生气时说过她的话,太冷情,对谁都没有热情,谁敢追?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了,从很小的时候?她总想着我不注意你,你也别注意我,大家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挺好。她就渐渐习惯了。

尼克和阿蒙对自己挺好,是不是该多关心他们一些?

等傍晚下班的时候,尼克跟曹蔓一起回家。曹蔓就开始了新模式:“尼克,你有没有想过交个新的男朋友?”

“想啊,最近挺忙的,没时间认识新人啊。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蔓,我太感动了,你真是我的好男人。”

曹蔓刚开始听到尼克这么调戏她说“youarereallymyman”的时候,每次鸡皮疙瘩能掉一地,现在经过两年多的训练她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听尼克满怀感情地说这句话了。

第413章 文化差异

曹蔓忽略了尼克的肉麻表白,接着自己提起的话题说:“今天中午你的师弟找我吃饭聊天,他想问你是不是单身,他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哦。”

“qian?”

“看来你对他也有感觉啊,我这还没说人名呢,你就知道是谁了。”

“不是,我是说我能感觉到他想追我,我在犹豫。”

曹蔓对尼克的犹豫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因为他是华国人的缘故?”

“也是,也不是。”

曹蔓很不解。

“如果是像你这样一个华国男生来追我,我肯定愿意的,可是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他平时对我的兴趣爱好不关心,反而问我一些家庭情况什么的,我就没理他,谈恋爱不要了解我这个人,就打听我的家庭情况干嘛?”

“这可能是文化差异吧。华国人谈婚论嫁,都要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的。”

“我跟他又没关系,又没要谈婚论嫁。他难道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

“你们这算不算误会?”

“我跟你当室友这么久,你就没问过我家庭情况啊。”

啊,曹蔓心惊,“那个,尼克,我今天刚刚反思我自己,觉得对你不够关心,其中一点就是不过问你的家庭情况,华国人关心别人的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想知道你的一切,从你的现状到你的成长环境,越关心越想知道更多。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敢对你表示华国式的关心了。”

“你不一样,我们是朋友。我跟qiantao又不是朋友,只是同学而已。”

曹蔓忍不住笑了,尼克表示没啥好笑的吧。

“不是笑你说的话,我一听见你说他的名字,就让我想起一个中文词,abscond。”

“哈,还有这意思?”

“当然不是同样的字,不过发音听起来挺像的。”

“咱们不管他是不是从华国潜**逃到米国来的,我对他不敢兴趣。”

“那就得了,咱们以后不提他了。”

尼克举手比了个ok姿势。

曹蔓感慨:“其实我挺同情这些华裔男生的,你看很多华国女生可以有白人、黑人、南米裔、印裔男朋友,华裔男生貌似找的都是华裔女朋友。女生出来的少,他们也只能找在米国出生的华人第二代。你说,为什么其他族裔的女生很少有人愿意交华人男朋友呢?”

尼克也不解:“也不是没有啊,只不过少而已。我的初中、高中同学里,很多华人都是只跟雅裔交朋友的,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们,我们干嘛要凑上去?”

曹蔓有点吃惊:“不会吧?怎么看不起你们呢?我在网上可经常看到男生抱怨融入不到白人的朋友圈里。”

尼克说道:“雅裔男生很多人都是学霸,他们感兴趣的东西白人女孩子都不敢兴趣,反正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是对学霸敬而远之的,我喜欢那些足球队的明星球员,他们好帅啊!”

“看来是文化差异造成的。”

“蔓,你难道上高中的时候就没有过心仪的男生?这个潜**逃,你感兴趣吗?我介绍给你?”

“得了,人家对你感兴趣,又不是对我感兴趣。”

“你管他对你感不感兴趣,只要你对他感兴趣,你就可以追他,你这么漂亮能干,这么有情趣,你去追求他,他肯定得受宠若惊。”

“别瞎出主意,华国男生对自己凑上来的女生都很反感的,觉得她们不矜持。”

“那我哪一天喜欢上华国男生,还不能追了?”

“他们对外族裔的要求会不一样。”

“不明白,为啥啊?“

”华裔女孩和其他族裔的女孩生长环境不一样啊。比如交一个巴西女朋友,他可能会期望她热情似火,交一个杰盘女朋友,他可能会期望她温柔似水,都会带有这种族裔标签的,不是吗?”

“这倒也是,那白人女孩在华裔男生眼里会有什么标签?”

“热情大方,美丽,很主动,就像你,很标准的白人女孩子。”

“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性格啊,比如amanda和我,就很不一样。你和袁媛也很不一样。”

想一想陶潜上来就打听家庭状况,确实那个啥了点儿。可是万一俩人好了之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家庭环境相差太大,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岂不是更头疼?

曹蔓也就是想了一下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掷脑后了,她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愿意浪费在这无聊的事情上。

又一年暑假来了,很多同学离校,也有很多同学留在学校里,不过学校里弥漫着轻松快乐的气氛。

曹蔓没时间参加什么分别宴,她更忙了,忙着写新的论文。她想争取尽快开始绿卡申请。

袁媛在忙着招待婆婆的到来。

苏教授准备在这边呆一个半月,七月初过来,八月底回去,当然还担任着想把微微带回国的秘密任务。

婆婆刚过来几天,袁媛就觉得亚历山大了。主要是如果不出门的话,苏教授真的感觉很无聊,每天没什么事情,就等着儿子回来,孙女回来。

其实微微早就不记得奶奶了,而且快一岁了,正是认人比较严重的时候,不是特别喜欢陌生人的接近,奶奶觉得孩子出生的第一个月都是自己带的,应该对自己有感情,所以一见面就要上来抱,把微微吓得大哭,袁媛怎么劝,微微都不愿意让奶奶抱,闹得袁媛和奶奶都很尴尬。

过了十来天,微微才跟奶奶逐渐熟悉起来,这期间,奶奶很想让他们把微微全天留在家里,穆林无所谓,袁媛觉得这个很不好,本来孩子就跟奶奶不熟,再让她天天面对着奶奶,等于面对新环境,跟换了个托儿所没啥区别,现在大部分时间在托儿所,晚上跟奶奶培养一下感情,还有父母在一边看护着,挺好的。

就这一点,苏教授非常不满,自己专门过来看孙女,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袁媛都不同意,也太不尊重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了。

好在穆林为苏教授订的大巴游开始了,十天外出的游玩,让袁媛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414章 关心

好在苏教授这一趟旅游虽然辛苦,几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奔向下一个景点,天黑了才入住旅馆,但是一圈游玩下来还是蛮愉快的,尤其是很多游客也是从国内来的,能聊到一起。

很多人还羡慕她孙女这么小,竟然还能不照顾小孩儿跑出来玩儿,羡慕她有一对孝顺的儿子儿媳妇。

她虽然嘴上说着是媳妇怕自己带不好孙女,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不管儿媳妇怎么样,儿子就是有孝心,哪怕是结了婚,儿子照样对自己好,所以回来的时候对儿子媳妇满脸的笑意。

可惜刚刚跟她熟悉起来的微微十来天不见奶奶,又生疏了。

每天傍晚袁媛接她回来后,一看见奶奶,她更缠着妈妈了,生怕被奶奶抱走了,害得袁媛都没法专心做饭。

苏教授一看,只好自己主动承担做饭的任务,说实在话,苏教授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饭了,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家里有保姆做,结婚后吃食堂,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带厨房的公寓,也很少做饭,经常是买一半做一半的。

上次来伺候袁媛做月子,她能做的也是比较简单的饭菜,复杂的她也做不来。

袁媛几个月前已经给微微断奶,吃得不是那么讲究了,可是穆林的嘴已经被养刁了,晚饭至少也要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妈妈来了,那起码得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每天五份东西准备下来,苏教授就有点受不了了,手忙脚乱一俩钟头全家才能吃上饭,穆林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穆林想帮妈妈,她还不让,“你快去坐那儿歇着去,忙了一天了,我自己就行,我歇了一整天了,刚好活动活动。”

穆林就很听话地去客厅看电视,有时候袁媛实在看不过,就把微微交给穆林,自己到厨房去帮忙,熟门熟路地,很容易就会把厨房大权拿到手里,苏教授一看:得,你一个人就行,我先出去了,你们这厨房实在是太狭小了,我在这里也碍事。

她一出去就想逗逗小微微,然后小微微就要找妈妈,一通忙乱之后,就又变成了穆林看电视,袁媛哄孩子,苏教授做饭。

晚上袁媛偷偷跟穆林商量,要不然你再带妈出去玩几天?好好陪陪她老人家,这次回去之后,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毕竟再来就需要重新去签证了,自己爸妈第二次签证不能过,婆婆的也不敢保证。

可是穆林不愿意,因为在他们公司,休假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休利帕宣布购买了康柏克电脑时,刚好遭遇高科技业泡沫破裂,一直缓不过劲儿来。

其实在2000年春穆林接受休利帕公司抛出的橄榄枝时,公司已经借着合并之风裁员了一千多人,这些穆林没有了解到,还想着这次并购使休利帕公司会成为更大的硬件厂商,将台式机和外围设备一网打尽,前景更加广阔。

可惜他刚加入的第二年,也就是2001年,休利帕就有8万员工不带薪休假,其中七千五百人最后被辞退,这一年被劝休假的人都惴惴不安,因为休假就很有可能是被辞退的信号。

今年,2002年,公司的这股不带薪休假风还没刮完,还不知道要刮多久,穆林不敢随便休假,虽然被辞退的都是年纪大一些、工资高一些的老员工,可谁也不敢保证不是刚入职不久的工资不算太高的新员工,毕竟在2000年初抢人才大战中,他们这一波的学生拿到的合约可并不低,如果能力不够的话,还是有被辞退可能的,这个能力可并不单单指编程能力。

穆林虽然对自己的编程能力有信心,但是他不敢冒险,自己在公司里可没有什么强硬的关系网,上头可没有领导罩着。

而且绿卡申请刚递上去一年,如果此时被辞退的话,那他们就相当于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不仅需要重新找工作,绿卡申请也要重新开始。

自从9-11发生以后,绿卡排期越来越远,现在再去排到队尾重新来过,能拿到绿卡的时间可不是只往后推迟一年。

他不敢想象自己还需要钉死在一个公司多少年不能动,他宁肯多努力工作,争取不被辞退,争取尽快拿到绿卡,也不想让绿卡申请从头再来。

但是母亲白天一个人在家确实挺无聊,他挺想把小微微留在家里让妈妈看护,给她找些事情做,可是一来小微微认生不跟奶奶,二是托儿所那边不会少收钱,既然这样他觉得就没必要折腾这一老一小了。

他把自己藏在床头柜里的华文书拿出来给老妈解闷。那些书放在床头柜里,倒不是因为家里没有书架,也不是这些书需要他珍藏起来,而是因为家里的书架现在只有上边放大人看的书,下边都被微微的玩具和儿童书占据了。

为了给小微微腾空间,他把自己平时爱看的书就挪到了床头柜里,反正上下俩抽屉都空着呢。

没了小宝宝要照顾,无聊的苏教授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每天穆林回家,她关心的话题一个接一个。

“小林,你们一个月究竟能挣多少钱啊?我可听说米国这边税率高,嘉州更重。够用吗?”

“微微一个月的托儿所费要多少?”

“一个月能省下多少钱?你们什么时候能买房子?”

“你们的房租会不会涨?多久涨一次?一次涨多少?”

“小林,你工作顺利吗?我看你每天回来脸色都挺难看的。”

“小林,这个工作如果太辛苦的话,能不能换一个?”

“小林,你们绿卡申请得怎么样了?绿卡还要等多久才能拿到?”

……

这些问题问得穆林更加心情不畅,每天他都不敢回家了。

被妈妈的过度关心折磨过后的穆林对待小微微就没了耐心,晚上回到自己的卧室,更是把满腔的愤懑发泄在袁媛身上。

至少一番运动之后,他感觉很多负面情绪随着浑身的大汗淋漓流走了不少,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第415章 婆媳谈话

下班后忙着照顾小微微的袁媛也很紧张。

马上就快一岁的小微微不仅到处乱爬,还学会了抓住个东西就能站起来了,桌子上、沙发上的东西,凡是她能抓到的,都要抓起来研究一番,感兴趣的不仅要抓一抓,还要咬一咬,不感兴趣的就往旁边一扔,接着探索。吓得袁媛什么东西都不敢放在小微微能抓到的地方。

这不,今天刚把奶奶放在咖啡桌上的书撕下来几页,还咬了几口,那可是穆林下了力气从国内搬过来的一套丛书中的一本。

发现书本被撕了,气得穆林跑过去拎起小微微照着她的小屁||股来了一巴掌。正在地毯上开心地玩玩具的小微微莫名其妙地被爸爸抓起来就挨上一巴掌,那个哭哦,委屈地不行,正在上厕所的袁媛都来不及冲马桶就冲出来了,还以为微微摔跤撞着什么受伤了。

等问明情况袁媛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样的爸爸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刚学会站,啥东西都不能往桌子上放,既然怕她撕书,就不应该把书放到咖啡桌上。”

那书是苏教授翻看的时候随手放在咖啡桌上的,儿媳妇这是埋怨自己随便放东西?还没等她开口,穆林就气愤地说:“小孩子不打不成器,打她一下让她知道不能撕书。”

“那你也要抓现行,现在你打她一顿,她就明白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这事儿做得也太不长脑子了。”袁媛一生气,说话也有点口不择言。

“袁媛,小孩子被打一巴掌也没啥,哪个孩子没被父母打过。你这么说小林,可有点过了。”埋怨自己也就算了,对小林也这样!

“妈,你不知道,在美国打孩子是犯法的,万一被托儿所的老师发现微微被打了,她们可能会报警的,我们俩就有可能被剥夺微微的抚养权。”

袁媛一边哄微微,一边把她的纸尿布掀起一点点,看看微微的小屁股,但愿没留下什么指头印儿!

苏教授不免抱怨:“这托儿所管得也太宽了!孩子不听话,我不信她们不会打孩子。”这在华国,可没少听说幼儿园的老师打孩子的,家长会打孩子,老师更是会打孩子了。

“我又没使劲打,应该不会有手指头印儿!”穆林看着袁媛的动作,火儿有点往上冲,这也太不信任他了,“我是亲爸,能那么大劲儿打孩子吗?!”

袁媛也来气,干脆让微微趴在地毯上,把尿布解开,屁股上虽然没有手指头印儿,却一片红,袁媛抬头看着穆林,“这就是没用多大劲儿?!一听微微哭得那么厉害,就知道你用劲儿不小。”

“别吵了,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嘛,这也没多红,一会儿就好了。”穆妈妈试着平息俩人的怒气。

袁媛把微微的尿布再次粘起来,把她的衣服扣好,保持沉默,她也不想跟穆林吵架。

倒是穆林看着袁媛,看着她那一脸的不耐和隐忍,突然觉得挺失望的,自己现在活得这么憋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他起身走进卧室,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袁媛皱了皱眉头,没吭声。

一股糊味传过来,穆妈妈赶紧跑回厨房,赶忙把火关了,刚才一着急就离开灶台,还还炒着菜呢,得,洋葱炒糊了!算了,再切一个。

穆妈妈把饭做好后,把饭菜摆到餐桌上,袁媛还在那里跟微微玩。她去主卧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穆妈妈推门就进去了,回手掩上了门。

穆林黑着脸跟妈妈出了卧室,一家几口安安静静吃了顿晚饭,袁媛三下五除二赶紧吃了点饭,就到一旁照顾嗷嗷待哺的小微微去了,她实在是没精力又顾小的,还顾大的。

还好,有他自己的妈妈在,有人劝有人疼。

八月份,穆林还是把妈妈送上了去新约克的飞机,给她报了一个十天的东部华人旅游团,去特区、新约克那边看看。

穆林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老妈的关怀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再不把妈妈送出去,他心中积攒的那股说不清的戾气要把自己撑爆了。

袁媛虽然不说什么,但跟婆婆的交流也是拿不准脉搏,婆婆的情绪跟着穆林走,穆林高兴了,她也高兴,人一高兴话就多,话多必有失,她不一定那句话就惹怒了穆林,袁媛就得上来救火。所以有一天趁着穆林还没回来,她决定好好跟婆婆谈谈。

“妈,我知道你关心我们,关心小林,有的时候也需要给他点空间。”

没办法,她刚开始天天穆林穆林地叫,婆婆表示很不满,跟叫外人似的,袁媛心想,又不能在你面前叫他甜心、宝贝,只能跟着婆婆叫小林了。

“我又没干涉你们的生活。”苏教授心想我啥时候没给你们空间了?晚上睡觉都用棉花团堵着耳朵,争取不听壁角。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我们是没能挣大钱,由于身份限制,也被钉死在现在的公司,这情况一旦等我们的绿卡下来了,就会好了。绿卡呢,我们只能等,所以你就别问绿卡工资那些事儿了,否则问了只能让小林心里更不痛快。”

“我不就问了两次么?一听他不高兴,我就不问了。你那意思他每天回来不高兴就是因为我问了你们的工资和绿卡?”

“……”这话问得袁媛哑口无言,“妈,我当然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们尽量少跟他聊这些,聊点其他的。”

苏教授很不忿,“不聊这些聊什么?我还不是关心他。你也是,丈夫天天这么不高兴,你也不想想办法帮他,就想躲着。”

“……”袁媛再次哑口无言,想起穆林的告诫,他妈妈可不好相处,赶紧先认错,以后再也不插嘴了,“妈,对不起,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好,他由于绿卡被限定在休利帕,你可没有这个限制吧,完全可以换个好点儿的工作啊,听小林说你现在的工作比较清闲,完全可以找个工资更高的嘛,博克立不是号称有最好的计算机专业吗?那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也不差,找个更好的工作多挣点儿钱也算是帮助小林多承担点儿。”

第416章 拔牙

苏教授看着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的袁媛,心里轻哼了一下,接着说:“还有,既然你们现在挣的也不多,我看你也别买那么多衣服。你看看小林,好几天都是穿同一套衣服,你一天一套,有时候一天两套衣服,有必要吗?勤俭持家,勤俭持家,勤是一方面,俭是另一方面,挣的钱都被买衣服败掉,你们什么时候能攒够钱买房子?”

“……我那衣服……”袁媛想争辩一句,那些衣服可都是换季时很便宜的价钱买来的,热销时百十块的衣服她总是一二十、二三十的时候才买的,而且带孩子容易脏,从单位回来换身衣服再照顾孩子还能减少病菌传染的可能,而且她哺乳期也养成了经常换衣服的习惯,一下子没改过来。

苏教授不给她机会做辩解,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些化妆品,我听说有些一小瓶就近百米元。你现在天天要照顾微微,亏得不用喂奶了,否则化妆品总归是化学品,通过母乳进入孩子体内,对孩子好么?以后往脸上也少抹点东西,微微经常亲你,不知道吃掉了多少化妆品。”

苏教授一脸嫌弃,“我本来不想说你,可是你不心疼小林,我是他妈妈,我不能不心疼我儿子。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指责我的不是,我可是忍了你许久了。”

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指责的袁媛怔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孩子也有了,以后就多关心关心他吧,我看你每天就知道围着微微转,他回来给他倒杯茶,问候一下,家务让他少干点。以前他在家的时候,最多帮我刷刷碗,看他现在,工作压力那么大,回到家,还得带孩子、帮忙做饭、倒垃圾、拖地、洗衣服,啥事都做,多辛苦。既然你工作不是那么忙,就多分担一些。”

袁媛真想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工作不忙了?”这句话在嘴里转了两圈又被压回去了,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一开口肯定就是怒怼,俩人肯定会吵起来的。

想想婆婆也就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走了,我忍!

好在穆林同意把妈妈再送出去一阵子,袁媛真的觉得自己也在爆发的边缘了,这不,最近真的着急上火,嘴角起了泡,总也好不了。这两天里边的牙齿也开始疼了,好在婆婆刚刚去东部了,否则会不会觉得她矫情啊。

俗话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她最后不得不约了牙医。

一大早就去了牙医诊所,牙医看了一下,建议做x光检查,最后的结论是前两年刚长出来的智齿有点龋齿,而且最近牙龈发炎,问她要不要趁机把智齿拔了,留着没用,还影响其他牙齿的健康——龋齿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影响旁边四颗牙的。

袁媛有点犹豫,一下子拔四颗牙,听着挺恐怖的。

牙医说,他自己是没资格拔牙的,他只有资格洗牙、补牙,这种拔牙手术袁媛需要去专科牙医诊所,一般的流程是专门的麻醉师负责全身麻醉,专科牙医负责拔牙,过程不会很长,病人不会感觉到痛苦的。不过拔牙以后,由于麻醉过,不能自己开车回家,需要有人开车送病人回家,一般是上午做,休息一下午就行了。

需不需要拔,拔几颗,如何拔,袁媛还是需要跟专科牙医讨论,他把专科牙医的联系电话给了袁媛,让她自己回家去咨询、预约。

袁媛本来还犹豫,可是牙痛真的很难受,一到办公室就打了电话去拔牙诊所去预约。

第三天袁媛就去了专科牙医那里,牙医已经看过洗牙牙医转过来的报告和x光照片,一番检查之后,做出了类似的建议,把智齿全拔了。牙医给她看x光照片,有两颗智齿刚露头,牙冠已经有黑点了,智齿本来就在最里面,现在只是露头而已,比较不容易刷到,是很容易发生龋齿的。

而且智齿长得并不直,还顶着旁边的牙齿,牙医怀疑智齿在这种状态已经有一阵子了,估计不会再完全长出来,如果不拔的话,不仅牙冠那里会成为藏污纳垢的好地方,还会损坏旁边的大牙。

拔了智齿,就可以把那部分牙龈缝起来,能减少不少产生龋齿的因素,更能保住旁边的大牙。

阵阵的牙痛让袁媛别无选择,恨不得能马上做手术拔牙。想想小时候看到的绘图故事,老虎拔牙,她是非常理解老虎的心情了,宁肯当没牙虎,也不想当牙疼虎。

可惜,袁媛同意拔牙之后,牙医还需要预约麻醉师,并不能马上进行手术。刚好这个牙医跟麻醉师有合作,每月的前两个周一上午在牙医诊所辅助手术,所以袁媛如果愿意等几天的话,他可以把拔牙安排在下周一上午,如果不愿意等,他需要跟麻醉师另外协调,不一定能找到更近的机会。

如果最近没有机会的话,这几天袁媛只能去买些消炎药、止痛药暂时消炎止疼了。

护士一番电话打下来,果不其然没有更近的时间可以安排,所以袁媛只能等下周一了。

周末的时候跟曹蔓打电话提起来,曹蔓自告奋勇来替袁媛开车,她也知道穆林的烦恼和忧虑,反正自己是在学校,刚好暑假,下周一也不忙,跟教授说一声就是,请半天假绝对没问题,能帮一把是一把。

俩人到诊所的时候,大夫护士都在忙碌着。没过几分钟,大夫就出来了,跟她俩描述了一下手术过程,又专门交代了一会儿袁媛术后的照顾工作,袁媛就被领进去了。

看起来跟其他的牙医诊所很像,不同的是这里用的是可调节的病床,据说术后袁媛会被推到旁边的休息室。

袁媛躺上去之后,牙医给她鼻子上套了一根管子,里面有气体出来,说是帮助她放松的,她还跟大夫聊了几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另一个房间,曹蔓正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她试图坐起来,曹蔓让她再躺一会儿,不用着急,她自己也觉得确实有点发晕。

曹蔓举了个做成牙齿形状的一个小盒子给她看,“这里面是你刚拔下来的智齿,你可以留着当个纪念。”

“我进去了多长时间?”

“三四十分钟,没多久,出来十来分钟了。”

“我记得正跟牙医聊天呢,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刚开始应该是用了乙醚。”

“他提了一个词,我不记得,他还提到另一个名字是笑气。”

“嗯,那就是一氧化二氮了,英文名字是nitrousoxide。”

“好像是这个发音。”

“你不愧是学生物的,这些化学药品一清二楚。”

“我也是在实验里用到了而已。”

又过了几分钟,曹蔓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坐起来了吗?”

“我试试。”袁媛坐起身来,“感觉还可以。”

“那你等一下,我问问护士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护士出来,再次交给袁媛一些药棉和纱布等,给她一张处方,让她们去药房买药,一种是消炎药,另一种是止痛药,跟她再次说明回去后怎么处理伤口,就让俩人离开了。

第417章 照顾

刚拔完牙的袁媛不能吃正常的饮食,所以曹蔓给她买药的时候,顺便买了几盒酸奶和布丁,回到家又给她慢慢地熬了一锅粥,至少可以吃上两顿。

袁媛麻药还没过去,也没感觉到疼痛,按照大夫的嘱咐先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牙龈已经开始霍霍作痛了,吃了点药,喝了点稀饭,又吃了点酸奶,到卫生间好好漱漱口,伤口还在流血,又塞上新的纱布,一番折腾之后袁媛再次躺了下去,曹蔓准备去接微微。

到托儿所接孩子,还不能随便一个人就可以,需要预先报备并留下身份信息,以便前台认证,当然父母天天去接孩子,老师们熟了就不用验看证件,突然来了陌生人接孩子就需要。

曹蔓本来在可以接微微的名单上,可是好几个星期不见了,曹蔓怕微微认生不跟她,她有点儿忐忑。还好的是,微微还记得曹蔓阿姨,拉着她的手就出来了。

回到家,袁媛感慨:“蔓蔓,我还真怕她认生,竟然没事儿!每次奶奶要抱她,都跟要杀要剐似的。”

“那当然不一样,我们俩可是经常见的。而且每次我都不急着抱她,要先征得她同意才抱她,是不是啊,小微微?”曹蔓低头问微微,微微冲着俩人笑,咿咿呀呀说着她们听不懂的话,看来在托儿所过得不错。

袁媛把最近跟婆婆的谈话告诉了曹蔓,“蔓蔓,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怕我婆婆在背后也这么撺掇穆林,影响我们的感情。”

曹蔓早就看出来苏教授对袁媛不满意,也多次提醒过穆林,她相信穆林不会轻易被他妈妈影响,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坚持追求袁媛了。

“媛媛,你对穆林有信心吗?”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想到我婆婆为啥对我这么大的怨气。我本来想着对她就像对我妈一样好就好了,现在我都不知道咋办了。”

曹蔓没想过告诉自己以前的发现,只能干巴巴地劝:“我觉得穆林挺好的,不像那么容易被他妈妈影响的。再说了,你婆婆不是很快就走了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千万别因为婆婆说的不好听的话,跟穆林闹别扭,朱颜和孙菲可是经常讨论婆婆和老公这个话题的,俩人其他意见再怎么不统一,却一致认为跟老公讨论他妈的不是绝对是自残行为。人都是自私的,他自己可以说爸妈的不是,做老婆的可不行。”

“知道了。”袁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忍了。“咱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毕业?”

“快了。我刚刚写好一篇论文,已经投稿,希望能尽快发表,如果能发表在自然、生物科学期刊的话,我就可以拿着这个和其他几篇论文申请绿卡了。”

“真的?是不是也要好几年才能下来?”

“不是那种平常的通过h1申请的绿卡,是特殊人才那种,一般几个月、半年就可以审批下来了。”

“那太好了,说不定你比我们更早拿到绿卡,真是个好消息,到时候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没问题,到时候请你和穆林大吃一顿。”

袁媛想得多了一些,“你别刺激他了,还是我们俩去大吃一顿就好了。”

“好,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吃顿饭,再去逛逛街,你想啥,我给你买。”

袁媛捂着腮帮子笑道:“又不是发奖金,你买什么东西啊。吃顿饭就够了,到时候我倒是应该买个礼物祝贺你。”

“听着像我们俩找个借口好好约会一次。”曹蔓也笑道。

“还说约会呢,最近我们都好久没这么好好聚聚了。”

“是啊,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被孩子拌着,你被研究项目拌着。”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那研究可有意思了,我乐在其中。”

“还在研究大脑?”

“那当然。你们计算机界有人工智能一说吧?”

“是啊,估计以后会越来越热。”

“大脑研究也会越来越热的,再说了,人类对真的大脑的认知还非常有限,从动物大脑到人脑都有很多的课题,我估计我这一辈子都用在这上面也只能揭示大脑功能的沧海一粟,越研究越觉得大脑的奇妙。”

“我很好奇,你现在具体做的是什么研究?说不定对人工智能也有帮助。”

“我给你打个比喻好了,你们计算机的存储方式你应该了解吧?”

“那当然,短期存储有存储器和内存,长期存储有硬盘、软盘、光盘。硬盘一般装在计算机里面,以前的软盘、现在的光盘是可移动的,让人很简便地传递信息,当然现在互联网越来越发达,说不定将来这些软盘、光盘的效用会越来越少。”

看着袁媛大有打开话匣子的架势,曹蔓止住了她。

“你少说两句,牙根还在疼吧?听我说就行了。”

袁媛咧嘴一笑,扯了伤口,虽然吃了止痛药,还塞了药棉压住止血,她还是疼了一下。想着自己确实口齿不清,袁媛就点了点头。

曹蔓给袁媛解惑:“生物的大脑比电脑还复杂,我最近的研究一直是在目前对脑细胞和神经细胞已知的知识基础上,更深地了解信息的传递。大脑也有短期和长期存储,我们在研究这种转换,在试图理解信息的解读,现在的研究只能说是初期研究,只能拿那些单细胞生物作为研究对象,但愿将来某一天我们可以完全了解自己的大脑是如何工作的,这样就可以帮助很多人更好地健康生活。”

袁媛此刻才明白曹蔓对生物物理的钟爱,原来是有这么高大上的理想支撑,不像她自己,总是想着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而已,虽然大老板总是说大家的工作可以改变世界,她却总觉得那是鼓动大家的干劲儿来的,现在私下里曹蔓也有同样的想法,她才相信了真的有人志向远大。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嘴里含了一口的口水,她也没法开口,只能冲着曹蔓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418章 研究方向

曹蔓接着解释:“我们现在可以截取脑电波、神经元细胞电压的变化,还能侦测到细胞间的一些化学成分的改变,这些应该都对应着信息的传输,可是想破解它们代表的意义,太难了。不像计算机,是人定了规则,读取信息的时候,可以按照规则轻松解读那些0101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而生物细胞间的信息传输,规则我们不甚了解啊,这就像要破解截获的敌方电码,非常不容易。”

知易而行难,袁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单单想想大脑里有那么多脑细胞,细胞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她就觉得头疼,曹蔓还试图捋清头绪,谈何容易。

“大脑太复杂了,读取记忆的过程涉及太广太深,我们只能从简单的研究起。”她怕袁媛没明白复杂度,接着说:“打个比方,你说一个人名,比如汤姆克鲁斯,你会想到什么?”

她没等袁媛回答,就自己接着说起来,“你肯定会回忆这个人的样子,他演过的电影,他的家庭。”

“这些都是有关他的信息,这些信息有静态的图像,文字,还有动态的影像。给你的时间越多,你想到的有关他的信息也会越来越多。”

袁媛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们研究的困难之处,给一个刺激,就如同一滴水滴进水里,不管容器有多大,容器里所有的水分子都会被波及。信息太繁杂,而我们的研究还在初级阶段,还没闹清楚究竟这些信息在大脑里的存储有没有像电脑那样遵守的统一格式和标准,也没弄明白究竟哪些是相关的,哪些不是相关的。”

袁媛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厕所里吐出口水,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是啊,我们大脑里存储的信息是怎么读取出来的?好奇妙啊。”

“这一点我们大概能猜到,大脑就像一个巨大的网络,一个信息连接着所有跟它有关的节点,我们假设相关性越强,离得越近,需要读取一个的信息的时候,刺激到一个节点,就像炸弹爆炸一样,随着时间的增加,被影响到的节点也越多,返回的信息就越多。分析这些信息的难度就成级数级增加,而且这些信息是不同的内容,如何解读也是困难。对电脑来说,是不是很容易区别文件种类?”

“每种文件都有相应的元文件信息存在特殊的区域,很容易解读的。不过万一元文件信息损毁,就会影响一大堆相关文件的读取。”

曹蔓点头:“大脑应该也有类似的问题。”

她接着问:“相同的文件存在不同的硬盘里,是不是序列是一样的?”

“它们都遵循同样的格式的话,就会一样,比如windows系统,unix系统下各有自己的存储方式。”

“但对大脑就不一定了,我们大家都怀疑,比如我们俩记忆的相同的信息会不会是以相同的模式存在各自的大脑里。”

“我可真没想过。会不会像dna序列一样,不同的排列也是不一样的信息,同样的排列代表一样的信息?你的和我的也不一样?”

“我们现在还在研究,至少发现有些东西在不同的微生物神经细胞中传输时,信号序列是一样的,但也不是所有的都遵守这个规则,究竟分界线在哪里,也是我们研究的一个课题。”

“好复杂啊。”

“对呀,不过真的挺有趣的。”

“感觉比我们那人工智能研究复杂多了,那个最多就是定义如何在一定规则下学习,你们这真的大脑研究是要发现究竟是什么规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曹蔓接着说:“等将来我们逐步掌握了大脑的规则之后,说不定反过来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的研究成果,对大脑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应该也是一种研究。”

“这脑洞开的!”袁媛感叹,“不过想想,也有道理。我要不要回学校接着去研究人工智能去?应该也挺有趣的,到时候跟你联袂,人脑与电脑相结合,matrix世界真实展现!”

“好玩吧?”

“嗯,可惜,现在有了微微,不能随心所欲、扔不下生活的压力了。等我们拿到绿卡,穆林自由了,我也就可以自由了。那时候回炉再造!”

“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哦。”

“我不行的话,就把微微培养成新一代的人工智能科学家。”

“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微微是微微,你是你!”

“好,好,好!到时候给微微当个好榜样。蔓蔓,我知道人工智能是靠大量的数据来训练系统的,你们大脑的研究也需要收集大量的数据吧?”

“那当然,而且我们的数据是先假设规则,再去设计数据收集方法,然后去验证。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也很繁琐,毕竟不同的假设收集的数据可能不能重复应用,我们现在也在研究能不能尽可能地重复使用这些已经收集到的数据,实在是收集数据的工程太大。”

“很繁琐吧?我记得你以前在清大参与的项目也是跟这个有关。”

“是,当时我还奇怪为啥非要和华科院合作,主要是用到的设备太贵,而且还有钱也买不到,大部分仪器都是米国生产的,能进入华国的只能是中档产品。你可能也意识到了,我们发出一个刺激信号的时候,不能收集太长时间的反馈信息,否则干扰太多会失去研究意义,可是太短时间的信号收集又跟设备的精密和反应速度有很大的关系,估计想要在这方面有很大发展的话,最好是留在米国了。”

“我们那会儿跟华航大合作也有这问题,当时很多高档计算机外围设备也是很贵的,华航大毕竟有军方支持,研究经费多一些。”

曹蔓感慨:“现在在米国,仪器虽然相对容易买到,但是找研究对象也不容易。还记得我们前年暑假的研究吗?有师弟们接着在做,我们需要长时间对同一个目标进行大量测试,这样的志愿者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很少有人愿意,而付费的我们很难支撑多个研究目标,目标太少的话,又会影响研究的准确性和可推广性,最近施密特教授在考虑我们相互研究,至少一个博士生可以有四五年的时间作为固定研究对象,可他也有安全方面的顾虑,比如并不是人人都能做阿蒙的研究对象的,他的那个新实验室安全系数要求很高。好在听说他不需要这样的研究对象。”

第419章 困难处

一听说安全系数很高,袁媛心里一动,问道:“阿蒙的研究项目会不会是军方项目?看电影里军队或者那些间谍用的先进设备可是层出不穷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曹蔓说道:“我没问,不过很有可能。不知道将来有了绿卡,会不会有资格进入这样的项目组。”想到更先进的研究仪器,曹蔓很动心,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她现在的研究,她可有深刻的体会,高端的研究工具是多么的必要。

袁媛有点儿着急:“快申请绿卡啊,我听说有绿卡就能进一些国家实验室的。你在读博士,应该也能申请绿卡吧?”

曹蔓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不过大部分联邦研究部门的研究人员还是公民,单拿着绿卡,机会还是太少。”

“拿到绿卡,再过五年也能成米国公民了,到时候你也可以进入那些更高级的研究小组了。”

“到时候再说吧。你还记不记得99年李文和案件?我也不想无端惹上那样的麻烦。”

“那我以后为了不影响你的研究,得跟你保持距离。”袁媛开玩笑,不过很快正色道:“以后有机会参与这样的顶尖研究项目的话,真的别跟华人走得太近,尤其是国内的同行,容易授人以话柄。要不,你干脆嫁个至少三代都是米国人的科学家,根正苗红那种的。”

“去去去,咋又扯到男朋友、结婚上去了?没遇到动心的,我是不会考虑谈朋友结婚的。我告诉你啊,以后不要随便跟我提这个话题,烦着呢。”

“我知道你听烦了,好,以后我少提,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只想让你更幸福一些,如果你觉得不谈恋爱也很幸福的话,我会支持你的。就是担心将来曹叔邓姨过来的话,会不会天天烦你,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到时候再说吧,把他们移民过来至少还要好几年呢,说不定到时候我也已经遇到想嫁的人了呢。我现在只担心他们天天在国内受不了亲戚同事们所谓的好意和关心,那些话听在我爸耳中,简直就是在耻笑我,耻笑我就相当于耻笑我爸,虽然我不在意,我爸却受不了,我妈也遭他埋怨,他们每次打电话都是三言两语就开始催着我找男朋友,我都快烦死了,他们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找男朋友。你千万别跟他们一起催我了,否则我真的要疯掉。”

袁媛没说话,歪了上身凑过去给曹蔓一个紧紧的拥抱。

曹蔓的论文终于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入选并登上《科学》杂志。她很兴奋地要媛媛陪她吃饭、陪她逛街。好在穆林妈妈已经回国了,否则又要说袁媛周末也不想着跟小林分担一些,竟然好意思让已经辛苦了一周的丈夫继续看孩子,自己出去好吃好玩潇洒去。

半年前曹蔓开始考虑绿卡申请的时候,已经研究过申请条件,这半年时间里,她有意识地加入了一些米国生物学家协会组织,并积极参与本地的活动,做一些义工活动。这次论文入选以后,曹蔓开始着手准备特殊人才的绿卡申请。

申请eb-1(b)杰出研究人才需要符合六条中的三条,一,由于工作成就获得过重要奖项;二,具有要求杰出研究成就才能获得的学术组织或协会的会员资格;三,他人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对其研究工作的文字证明;四,集体或个人参与对他人文章的审议工作;五,对其工作领域做出过原创性的科学、学术或艺术贡献;六,就相关研究领域出书或在国际上发行的学术期刊发表文章。曹蔓符合其中的2、3、5、6四条,她以前发表的论文曾经被引用过很多次,并有论文专门提到过她的研究,这一点符合第三条,说明了她的研究成果的重要性。

让她没想到的是,爱情上驻足不前的自己在事业和生活上非常顺利,她不到两个月就拿到了申请被批准的通知,现在是2002年10月中,那到2007年就可以申请入籍了?简直不敢相信!

穆林他们的绿卡申请属于eb-2,不仅优先级低了一等,还跟当前的工作岗位紧密相连,换个工作就需要重新申请。

每个级别都有名额限制,eb-1的名额用不完,eb-2的名额不够用,袁媛他们的申请递上去一年了,据说按照名额分配,他们的排期目前排到了2004年底!

曹蔓很高兴自己这么顺利拿到绿卡,是不是真的可以参加一些政府的科研项目了?哎呀,这个还是需要小心,先专心工作,等博士毕业再说!

阿蒙也开始越来越忙了,他的一些研究课题需要更先进的设备,比如精细采集脑细胞活动的磁共振扫描设备,空间上需要精确到纳米,时间上需要精确到毫秒,当前实验室的设备只能达到十分之一毫米和十分之一秒的精度,别小看这一点点的差距,采集到的数据能分析出来的结果真的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这就像你要用一个筛子捞鱼虾,本来需要用小眼筛子捞,可现在手里只有大眼筛子,那些该收集到的信号全成了漏网之鱼,这对研究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而且究竟要用多么精密的仪器,也是他的猜测,说不定有了到了那个程度的仪器,大家会发现还不够精密。科学研究,就是这样一边假设,一边探索的过程。

现在的设备只能分析出大脑在处理什么方面的信息,大致能区分是视觉上的还是听觉上的,一些细小快速的信号得不到及时的侦测和收集,比如一个视觉刺激,大脑各部分是如何被影响到的,究竟哪部分大脑受了间接刺激,什么样的信号在脑神经间传输了,这些还只是目前所研究的对象,精度要求有可能达到的。

以后想进一步研究大脑记忆的话,需要能侦测到脑细胞分子结构的变化,需要的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技术和设备,而这些仪器的设计牵涉面很广,需要精密仪器、光学、电磁学、分子结构、生物物理,生物工程、医疗、神经学、等等十几门学科的专家共同努力,需要的是团队合作精神,而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研究出来的。

现代科学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发展,靠的就是多学科的交叉影响,米国对这些领域的特殊人才也是求贤若渴,政策上和经济上都给予大力支持。

第420章 博士毕业

阿蒙没能过上自己想象中的能经常在斯夫坦的实验室陪着曹蔓做研究的生活,依旧忙忙碌碌穿梭在东部各研究机构和精密仪器制造中心,为项目需要的新研究设备而忙碌。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很多研究成果还不能公之于众,一个边缘研究结果发表了论文,两个目前可公布的技术也递交了专利申请,他的综合协调能力却得到了圈内人士的认可,也引起了大金主情报局高层的注意,他们在考虑让他参与到更高级保密项目的可能。

这可能需要两三年的进一步观察和考验,不仅需要观察的是他的研究能力和协调能力,更要考验的是他的纪律性和对国家的忠诚,前者可以通过与他共事的科学家们反馈,后者却是情报局自己出动人马,具体如何操作除了相关小组,无人可知。

阿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远离斯夫坦当教授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随着婆婆的离开,穆林和袁媛的生活进入了相对平静的时期。袁媛对穆林的编程能力很有信心,虽然他们公司时不时传出裁员的风声,袁媛却坚信以穆林的能力绝对不会被裁掉。退一万步讲,哪怕是被裁员了,她可以马上在自己公司奥立克提交绿卡申请,只是被拖延了一两年而已,又不是拿不到,没必要天天风声鹤唳,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那样反而更容易出错。

所以没了婆婆在一旁担惊受怕的高标准严要求,俩人紧绷的神经稍微能放松些,也就没觉得生活有多么的不如意。

一岁多的微微已经可以到处跑了,不仅可以清晰地叫爸爸妈妈,还能说出其他一些词语,甚至三四个字的短句子,越发可爱起来。

一家三口周末的活动场所就变成了各种适合小孩子的地方,公园里的滑梯、秋千,沙滩,水族馆,科学馆等等。

转眼圣诞节到了,托儿所放假一周,而穆林的小组大部分人都被强制不带薪休假,这种时候也没啥可努力的,会不会被裁员也只能听天由命,高兴是一天,不高兴还是一天,提心吊胆是一天,放松精神还是一天。

仨人决定干脆去嘉州南部度假去,主要是微微非常喜欢小动物,别的说不清,动物的英文单词绝对清晰。看着每天越来越兴奋的小微微,夫妻俩觉得真的去对了地方,圣叠格动物园可以见识世界各地的动物,华国的国宝大熊猫都有,还有一个野生动物园可以近距离接触,他们坐在大卡车上,微微抓着一把草站在爸爸的怀里去喂长颈鹿的时候,长颈鹿的大眼睛在面前眨也眨,长长的眼睫毛看得真清楚,为了不打扰到长颈鹿,袁媛在一旁看着微微憋着兴奋没尖叫起来的样子,实在可爱,实在难得,她觉得一家人就像这样,真的是幸福满满。

到了海洋世界,微微也是玩疯了,不说那些多姿多彩的热带小鱼,晶莹剔透的水母,大家可以去摸一些海葵、海参、海星,还可以看大章鱼进食。

平时笨拙的海狮们在训练员的引导下竟然能做出各种超难度动作,在海豚馆里,不仅能看到海豚们的表演,还能到水池边去抚摸一下光滑无比的海豚背,运气好的还能赶上心情好的海豚翻过来让你抚摸它的肚皮。

最让小微微兴奋的是杀人鲸的表演,观众席前边十几排都是溅水区,不想弄湿衣服的就自动往后边去坐。袁媛背着微微的尿片衣服等,可不想弄湿了,想去坐后边,穆林和微微却非常兴奋,想去坐前边,尤其是微微,一点儿都不怕这些个大家伙,特别喜欢贴在大水缸壁上看杀人鲸游来游去的,现在演出快开始了,还是不愿意离开,穆林跟她解释会被水淋湿的,她也没想离开,俩人干脆去买了简便的雨衣坐前排去了。

等表演开始就知道为啥前排会湿了,感情那些大家伙在训练员的指导下在游到观众席的时候使劲用它的尾鳍拍水,哗一下,一大堆水就扫向观众席。第一次被扫了一脸水的微微一脸懵怔,被爸爸和周围人的哈哈大笑感染,更兴奋了,等演出结束,虽然俩人都穿着雨衣,露着的脸、头发、裤子和鞋子都湿了。好在圣叠格气温不低,也不怕受凉感冒。

而曹蔓到了毕业论文的关键时候,她决定寒假哪里都不去,就在学校搞研究写论文。至于毕业后的去向,她也已经跟施密特教授初步谈过了,就做博士后继续研究当前的项目,顺便帮导师带研究生,训练和提高一下自己的科研领导水平,这样两年博士后之后就可以有更广阔的前景和更多的选择,说不定跟阿蒙一样,将来会申请教职回到斯夫坦做助理教授。

经常忙碌的阿蒙终于趁着大家都纷纷请假陪家人陪孩子的机会得到两周的休假喘息机会,哪里都不用去,也不想去,好好在家里休整一下。

阿蒙突然发现曹蔓还在学校,简直是上帝的恩赐啊,阿门,也不回东部父母家,毕竟最近一两年他在东部的时间多,跟父母见面的机会也多,就回自己在斯夫坦旁边的家里。

阿蒙到系里找到曹蔓,主动提出来要给她的论文提意见,提意见当然需要先看论文、再讨论、才能提出修改意见,所以俩人又天天在一起,一起工作,当然也就顺水推舟一起吃饭、聊天。

斯提夫也请假回家团聚去了,阿蒙甚至想着曹蔓跟他一起住就更好了,但是他也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的主卧都让出去了,平时回来就是在办公室那个房间的空地撑个行军床,虽然这段时间斯提夫走了他能睡在主卧,却不想自己心爱的女孩睡在兄弟睡过的床上。

而且他也明白,现在他和曹蔓俩人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怎么可能让曹蔓留下来?她又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也就是自己心里想想而已,最多睡觉前拿起曹蔓和自己的合影看一会儿,看着自己在照片里傻乐,看曹蔓坐在驴子上笑靥如花,看得自己血脉喷张,嗯,直到不能再看下去。

阿蒙也很希望自己尽可能早点跟曹蔓挑明,不能总这么拖着。

可是最近自己这么不安定,实在是不适合谈情说爱,刚好曹蔓也没心思谈,他就想着这么守着也挺好。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太贪心,鱼与熊掌皆想得,想进更高级的研究课题组,接触更高级的研究设备。

他就像一个用过收割机的人已经不愿再弯下腰去拿把镰刀割麦子,实在是看不上了啊。

关键是他还隐隐觉得自己进入更高级研究课题的希望目前是很有可能的,而曹蔓现在还是华国国籍,万一跟曹蔓挑明了而曹蔓答应了他,就是自己给这条路设置了一条大大的障碍,他不想冒险,他宁愿多等几年,直到曹蔓入籍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尤其是现在曹蔓已经拿到绿卡,加入米国国籍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

2003年5月,曹蔓顺利博士毕业。

第421章 回国探亲

转眼又是暑假,曹蔓的博士后工作要在九月份开始,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她决定给自己好好放一次假,回国俩月好好陪陪家人,顺便跟父母商量一下将来移民的事情。

虽然穆林和袁媛已经拿到了就业许可证,不用担心回米签证的问题,他们还是没有想过回国探亲。

暑假里回国不仅机票贵,而且国内现在sars虽说好像被控制住了,谁知道会不会是真的,他们可不想带着孩子回去趟这趟浑水,这么小的孩子万一感染上病毒,听说九死一生的,他们不想后悔。

其实上了飞机的曹蔓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打包了一些擦手消毒液,准备一路上做好安全卫生工作。

回去前跟以前的室友和几个在燕京的同班同学在网上说起来回国探亲的事儿。

同学们私下发起同学聚会的倡议。毕竟五年过去了,大家都有了很大变化,也对这个校花同学的现状很感兴趣。

虽然曹蔓想借口sars婉言拒绝大家的聚会邀请,又有些犹豫。

她毕业以后就没见过大家,当年在学校里同学们对她真的不错,她也理应请大家吃一顿饭,表达一下对大家的感谢之情。

更何况大伙都说了,由于sars肆虐,他们可是憋了大半年不敢聚会了,这次一定要趁此机会在青大附近的饭店好好聚一聚。

她一想,以后估计回来的机会也不会多,干脆该见的老朋友都见一见吧,两个月的时间很充裕,顺便再好好逛逛燕京城,买些给亲戚们的礼物,准备稍后再到到火车售票点去买四天后的火车票。

最近两年曦谷的房价涨得厉害,顺带房租也涨得厉害,她自己又不怎么做饭,很多时候就是买着吃,每个月省不下几个钱,有时候袁媛跟她说起生活不易没钱的时候,她很是心有戚戚焉。

只不过不同的是,袁媛是高工资高消费,养了孩子还想攒钱买房子,她是低工资“高”消费,很多钱都贴补给家里了。

自己没有男朋友一事已经让袁媛操心了,经济上也就别提了,免得她更操心。

而且她回来后就要开始博士后工作,那是正儿八经的工作,自己也是要步入高工资行列的人了,暂时的经济困难不算啥,闭一下眼睛就过去了。

只是这次回来买了机票之后手里只剩几百块,实在是不敢给亲戚朋友买什么贵一点的礼物,毕竟回去还不知道能找到什么样的住处呢。

为了礼物她也头疼,便宜的她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贵的她目前又买不起。

她想着干脆回家先跟爸爸妈妈借点,在当地买礼物,又实惠又便宜。如果堂弟还需要米元的话,她再跟二叔二婶换点华币,把钱还给爸妈,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她还有一个投资账户是在阿蒙软磨硬泡下在2000年秋建立的,当时阿蒙和袁媛都想要借钱给她,帮她度过拮据的半月。

她虽然没借钱,但阿蒙没忘了教她投资这件事,过了几个月之后,她终于在阿蒙的软磨硬泡下,把当时积攒的一千多块钱存进了一个投资账户,然后就把用户名和密码交给了阿蒙,全权让他管理,说是等有机会的时候,让阿蒙教她如何投资,当时阿蒙给了她一本基础股票投资书让她看,先打点儿基础。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来阿蒙经常不在,而且先是计算机行业泡沫大破裂,再后来是九一一,整个米国的经济每一次都受到严重冲击。

她虽然没那么多钱,但是也不是缺钱到需要动用那笔钱的地步,而且她总担心自己这笔小钱再怎么好运也逃不过两次打击,那笔钱说不定早已经缩成几十块了吧。

账户和密码她很快就忘了,也没法去看一下余额有多少。

如果问阿蒙的话,阿蒙会不会用自己的钱返还给她?

人家本来是好心,自己这样做岂不是让阿蒙好心没好报?

算了,曹蔓想着干脆就算是自己运气不好投资打水漂了吧,她也就越发不跟阿蒙提投资账户的事儿了。

后来她自己也越来越忙,她更是渐渐忘了这事儿。

其实阿蒙根本没忘,本来是好心好意想帮助曹蔓的,她好不容易把辛苦攒起来的钱放心地交给他,一入股市就遭遇滑铁卢,哪儿能这么容易就缴械投降了?

刚开始他有想过把自己的钱转进去补亏空,又怕曹蔓将来看交易记录发现了不高兴,毕竟他发现曹蔓特别不喜欢沾光,占了便宜就想方设法还回去的人,干脆就很实实在在地非常用心地帮她管理这剩下的几百块,希望有翻身的那一天,也希望自己的表现能让曹蔓高看自己一眼,虽然希望很渺茫。

好在当时他也建议曹蔓,投资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儿,最好每个月都投资一点儿进去,几十也好,几百也罢,总有集腋成裘的时候。

曹蔓听从了他的建议,每个月自动从工资里扣除两百块投入那个投资账户,那是她工资的零头,剩下一千,也应该足够花。

到了现在,不仅刚刚投入的那部分涨了回来,后边的投资也有不错的收益。这些曹蔓没问,阿蒙也没提,他想着曹蔓问起来的时候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惜他不知道曹蔓的心思,他不主动提的话,曹蔓是不会问他的。

…………

曹蔓到北京的时候,本来王欣欣要来接她,可是同班留在清华读博士的一位男生蔡文彬主动请缨要去接机,他想向曹蔓打听一下去米国做博士后的情况,怕大家吃饭的时候没机会问,干脆借接机的机会多聊一会儿。

他自己并没有车,所以接到曹蔓之后,俩人在机场出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蔡文彬同学人如其名,中等个子,文质彬彬,一副学者形象。

好在曹蔓刚刚经历过申请博士后的事情,真的能帮到他,就痛快答应了。

曹蔓觉得申请博士后跟当年申请博士研究生很类似,需要先找对口的教授或者实验室。

博士后甚至更简单,直接跟教授联系就可以了,不像读研究生,还得跟研究生院打交道。

第422章 捎带玩具

博士后的具体生活和研究情况也随着导师和实验室以及城市的不同而大不同,上车没多久,曹蔓就介绍完了自己当年申请博士的过程以及现在的工作申请情况,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状况。

蔡文彬是准备拖家带口去米国的,所以她更多的是跟他分享自己熟悉的其他已婚留学生们的经验。

出于礼貌,她也问起蔡文彬的情况来,蔡同学已经结婚,年初刚刚有了个女娃娃,曹蔓庆幸今天晚上母女俩不会出席同学们的聚会,她可没准备很多给孩子的玩具。

说起来五年不见,总不能连个见面礼都没有。曹蔓摸着自己瘪瘪的坤包,心里想着,下午还是抽空去买点儿小礼物才好,万一有第一次见面的同学妻子或者孩子,总不能没有表示吧?

时间还早,蔡同学表示要带她去参观一下校园,几年没回来,青大变化很大。

可是曹蔓不想单独跟男同学游校园,而且也早就约好了蔚然,袁媛托她带了些东西给蔚然的小宝宝,开玩笑说是贿赂将来的女婿的,等长大了一定要对她家微微好些。

她跟蔡文斌直言要去朋友家,约好了的。蔡文斌表示一定要把她送过去,总不能让曹蔓一个娇弱的姑娘家提俩大箱子上楼吧?

蔚然住在青大东门外不远处新建的公寓里,所以俩人直接打车到了华青嘉园,见到曹蔓的时候大为感慨,“蔓蔓,你咋越来越年轻了?看着跟个高中生似的!你是不是在研究青春不老药?看看我们,都中年妇女黄脸婆了!”

“去你的,你要是黄脸婆,那绝大多数的女生就该拿块豆腐撞死了。”

袁媛她们宿舍的人经常用“拿块豆腐撞死算了”来反对其他人言过其实的言论,有时候还用来自嘲做过的蠢事,使用率颇高,曹蔓也就跟着学会了。

看着蔚然疑惑的眼神,曹蔓赶紧介绍,“蔚然,这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蔡文彬,在青大读博士,马上要毕业了。他准备去米国做博士后,刚刚问我一些有关情况,我们就一路从机场过来了。”

“蔡文彬,这是蔚然,青大计算机系的,当年本科毕业直读了研究生,已经毕业留校当教授了,是我闺蜜的同班同学,我帮忙给她带了点东西回来。”

“别,别,也就是讲师而已,离教授十万八千里呢。”蔚然赶紧纠正曹蔓的说法。

两人很客气地相互打了招呼,蔚然把他们领上楼,客厅里外公外婆带着孩子正在玩,两岁的孩子正是磨人和认人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小宝宝一脸戒备,叔叔阿姨也不叫,“聪聪,快叫叔叔阿姨!”蔚然催促着,觉得很没面子。

“没关系的,孩子正是认生的时候。”曹蔓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掏,一边跟聪聪说:“聪聪宝贝,给,这些是媛媛阿姨给你的,这个是我给你的。你要不要看看好不好玩?”

一边回头跟蔚然说到,“看你和媛媛,真不愧是亲家,连给孩子起名字都一个意思,她们家微微,大名sophia,意思就是聪明,你们这儿子聪聪,双倍聪明,亏我带的玩具是益智的。不过玩具带包装太占地方,所以我自作主张就先把包装拆了,这些可都是新的。”

“我知道,袁媛跟我提过。太麻烦你了,这么大老远给背回来。媛媛也真是的,国内小孩玩具也很多的。他一点儿都不缺玩具,单单这两年被他玩坏的玩具都有一大箱子了。”

“这也是媛媛让我带玩具回来的原因之一,她家的微微还没有玩坏过什么玩具呢。米国在控制儿童玩具方面的立法很严格,玩具质量比较让人放心。”

“可能也是因为是男孩的缘故,男孩子玩儿玩具总是更粗鲁一些,刚买的玩具,可能转眼就坏掉了,不过没比较也不敢下断论,我也就跟媛媛抱怨过国内玩具坏得太快,她竟然这么上心,专门让你背回来。”

蔚然提到袁媛这个室友加闺蜜,内心很是甜蜜。

她把玩具拿起来研究一番,递给眼巴巴的蔡文斌,“这玩具看着质量还真好!”

蔡文斌表示:“我们孩子还小不会玩。看来以后我们也得给闺女多买米国的玩具,好在这就准备出去了,否则说不定得托你或者朋友回国的时候给我们捎带一两个。”

“出去两年做一下博士后挺好的,感受一下不同的文化、生活和研究环境。”蔚然感慨,“说不定我们啥时候也出去工作去。”

有了新玩具的聪聪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专心致志摆弄起新玩具来。

俩人参观了一下他们的房子,三室两厅,餐厅和客厅连着,看着比较宽敞,想的是夫妻俩一间,孩子一间,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偶尔来住,也需要一间。

当时这里楼盘刚开盘,要价四千块一平米,小夫妻俩觉得这里算农村郊区价格就有点贵,有点犹豫,双方父母却很满意,离蔚然工作单位近,并且听说地铁要造到这边来,将来坐地铁出行也很方便,所以双方父母各出一半帮小夫妻买了这套房子,夫妻俩只负责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行了,据说这两年房价涨了不少呢。

正说着话,钟岐回来了,盛情邀请俩人留下,晚上一起吃饭,一听说晚上有聚会,深表遗憾,约俩人明晚再聚。

曹蔓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吃饭上,主动问到:“现在天色还早,要不要我们一起去逛逛校园?顺便聊聊天?”

蔚然一口答应,“当然可以,我们开车去,现在校园扩大了不少,走路太累了。”

曹蔓表示疑惑,她记得当年校外的车不能随便进校园的,“能开车进去吗?”

“你忘了?我现在是青大老师,可以开车上班的。虽然我从来没开车上班过,还是申请了一个许可证,方便钟岐去接我。”

“太好了,我还真怕自己逛不完呢。”

青大最近几年一直在扩招,所以从原来的西北门外扩了不少,建了很多学生公寓,学校食堂也变了样。

只有一些老建筑才唤回了曹蔓对母校的记忆。

第423章 同学聚会

晚上大家聚餐的时候,在场有几位男同学是带女朋友或者老婆出席的,女士们纷纷对曹蔓的青春依旧表示羡慕,问她要保持青春的秘方。

被大家打趣地多了,她只好投降,“我真的没什么秘方,不过生活比较简单,每天三点一线,没有什么生活上的琐事烦扰吧。”

“曹大美女,你这是准备一辈子献身科学事业了?”有男同学问道,这也是在座的各位都想问的。

“哦,没有的事儿。谢谢大家关心哈。”曹蔓试图打哈哈。

王欣欣出来解围,“嗨,咱们别关心那些有的,没的,让蔓蔓给我们在座的女生们传授一下青春永驻的秘诀才是正经事儿。”

在座的女士们不管结婚了的还是没结婚的,都不愿男生们总盯着大美女的个人感情问题不放,纷纷表示同意。

曹蔓没办法,只得说道,“我哪儿有什么秘方,不过有个坏习惯可能有所帮助。”

“什么坏习惯?这么好的效果,肯定算是好习惯!”

“真的是坏习惯,我在想问题的时候喜欢摸脖子捏胳膊。”她一边说一边演示,两只手交替从下巴两边往下抹,或者从肩膀到胳膊肘往下捋。“这是自小养成的坏习惯了,不容易纠正。”

“这不是电视上提倡的淋巴排毒法吗?”一个女生说。

曹蔓还是第一次听说,“啊,那我这个坏习惯可能真有点这个好处,无意间帮助排毒了。”

“真的有好处啊,看看蔓蔓这脸这身材就知道了。那我回去要坚持练习一下了,上次看到那个电视节目,也想试试来着,可惜坚持没几天,要知道这么有好处,我这次肯定能坚持下去。”

只有在座的男生们心里在想着同一件事情,以前没注意过曹美女有这习惯啊,看着这纤纤玉手轻轻划过脖颈的动作,怎么觉得那么有诱惑呢?可惜在座被迫带了女眷的男士们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可不敢乱说话,否则就是回家跪搓板的命运。

还是有人想知道曹蔓的感情生活现状,于是有人提议,“咱们也别总拉着美女谈美容秘方了,你们留下qq号,回头慢慢切磋哈。要不这样,咱们从班长开始,轮流介绍一下自己的现状,当然更欢迎说说未来的打算,怎么样?”

很多人附和,“嗯,这主意好。毕竟我们也好久没聚了。”

一个毕业后到外地工作的同学说,“还有我,可是好不容易出差一趟回母校的。这主意太好了,真不愧是我们班的团支书哈。”

“去你小子,当年是谁说,团支书算个屁,我们班党支书才算班干部的。”

“你小子竟然记仇!就从你开始了,快说,这些年,是不是从团支书变成党支书了?”

……

一阵笑闹过后,大家纷纷介绍其自己的现状来。

轮到曹蔓的时候,曹蔓就说自己刚刚博士毕业,准备休个暑假,回去做博士后,接着搞研究,然后就示意下一位同学。

有人起哄:“曹蔓,你看看我们,不仅介绍自己的工作,还老老实实介绍感情生活,是不是有女朋友啊,是不是结婚了,像文彬那样已经当爹当妈的也不少,你不会真的不要生活只要事业吧?”

“我当然有男朋友了,别把女博士当成第三性别,只不过觉得没必要说而已。”曹蔓犹豫了片刻,说到。

她不想大家八卦她的私人感情状态,二十八了还没男朋友对爱八卦的华国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好话题。

大家一看竟然打开了缺口,赶紧跟上,“是华国人还是老外?”

“这次回来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肯定也是博士毕业吧?”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发问。

“他是个米国人,岱赤裔,博士毕业一年了,挺忙的,最近忙着出差,没时间跟我回来。”

“我就说嘛,肯定也得是博士才配得上我们博士校花。”

“忙得这么很,肯定也是成功人士!”

“哪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只不过大家在一起工作熟悉了就在一起了。”

“哦,这么说来,还是日久见真情的那种?一起读的博士?”

“那你将来是去岱赤国还是回华国,还是留在米国啊?真羡慕你,这么多选择。”

又一波问题袭来。

“没想那么多,暂且在米国工作几年再说。别光说我啊,大家接着介绍自己?”

“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藏着掖着的。”

“不是藏着掖着,关键是没啥好说的呀。”

在曹蔓的左推右挡下,终于算是过了一关。

大家在醉醺醺中相互道再见,曹蔓下午逛青大校园的时候,顺路订了招待所,所以分手后就跟还在念博士的王欣欣走回了招待所。

一个屋子两张床,她干脆留了王欣欣跟她一起夜谈。

王欣欣的男朋友是华科院的博士研究生,俩人在参加同一个会议时认识的。

“蔓蔓,你是忽悠大家呢,还是真有男朋友了?”

“当然是忽悠大家了,我当时想了想如果说自己没男朋友的后果,觉得实在是受不了大家的眼神,还是捏造一个男朋友得了。”

“其实有个白人男朋友挺好,将来你们的孩子肯定漂亮,混血儿哎,想想我就激动。”

“那你也交个白人男朋友呗。”

“我上哪儿去认识这样的人啊?说真的,当时真的需要向你学习,专心学习,考托福考gre,不像我,快毕业的时候才发现工作不好找,才选择继续读书的,你可千万别浪费这样的大好机会哦。”

“行了,你!总得找个自己有感觉的吧?”

“是,照你的条件,一定要宁缺勿滥。”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回家该怎么跟我父母说,现在都不敢跟他们打电话报平安,电话一通,第一句就问我交男朋友没有啊?烦都烦死了,而我爸说他在单位感觉特别没面子,闺女虽然出国留学了,但是都成老姑娘了,还没个男朋友,别到时候真的嫁不出去,得父母养一辈子,所以每次打电话都要说我一通,唉!”

“你交男朋友之后谁养谁还说不定呢。要不然你也忽悠他们,就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爸就是死爱面子的一个人,我如果说了,他肯定会问我要照片看的。我哪儿来的照片给他们看。”

“拿个同事的照片什么的混混呗。”

“我平时不喜欢照相,就只有一个跟白人男同事的合影,我爸妈还见过,可不能随便用。”

“找你同事的朋友帮忙呗,先糊弄他们一段时间再说,等将来你爸妈去米国的时候,你就说又分手了呗,难道他们还能逼迫你去追回来?”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越催,我就越对找男朋友这事儿没兴趣。”

“大家都一样,人人都有逆反心理的。”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明天我想去西单王府井逛逛,你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呀,我也好久没逛了,刚好给自己买点东西。”

“睡吧,明天肯定会很辛苦的。”

第424章 偶遇范姐

第二天俩人一起坐公交和地铁去了燕京市中心一带。

转了一两个小时时候,到了一家装潢很气派叫“云裳”的时装精品店门口,王欣欣说,“走咱们进去看看,我挺喜欢这家的衣服。”

曹蔓突然想起来以前范姐的服装店好像也叫这名字,不会是范姐开的那家店吧?

俩人进去之后,曹蔓并没有发现范姐的身影,想想也是,范姐现在应该是大老板,不会在前台直接招待顾客的。

俩人各自买了两件衣服,曹蔓付完账正站在那里等王欣欣付账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范姐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往店里走。

“范姐!”本来不喜欢打断别人谈话的曹蔓不得不发声叫人。

范姐回头,“蔓蔓?真的是你!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昨天刚到燕京,今天是到这边随便转转的,没想到能看到你。刚才看到店名,还想着这会不会是你的店呢,真巧。不好意思,打断你和客人的谈话了。”

“没关系,我们是老朋友了,他不会在意的。”她回头跟那人说,“王总,这是我的小妹妹,青大的高材生曹蔓,现在米国读博士呢。”她再回头,“蔓蔓,毕业了吧?”

“我刚毕业,回来探亲。”

“曹小姐看着像个高中生似的,没想到竟然博士毕业了。佩服佩服!学什么专业的?”

“生物物理。”

“年轻有为的科学家啊!今天竟然见着个真的,在她面前,我这个大老粗突然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了。”

“王总,您可别这么说。我才是啥也不懂的,您一看就和范姐一样,是打理着一家大公司的大老板,你们这样的领导才能,我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看,我小妹就是这么知书达礼,一点都没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蔓蔓,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和王总正想去隔壁吃午饭呢。”

“不了,今天我和同学一起过来的。”曹蔓指着刚付完账走过来的王欣欣,“范姐,这是我大学同学王欣欣,马上要从青大博士毕业。欣欣,这是范姐,我本科的时候跟她一起打过工,后来还给她这时装店做过平面模特。”

“一起去,一起去。好不容易碰上,你说你昨天刚到,我也是出差昨天刚回来,我2000年夏天的时候遇到过媛媛,才知道你们真的出国了,还想着以后就不容易见着了呢。我们这姐妹缘就是好,断都断不了的!王总,不介意我带上两个妹妹吧。”

“能跟青大的高材生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正好可以请教一下两位美女,要知道有这好机会,把我们家那淘气小丫头也带出来了,让她好好受受熏陶。”

曹蔓架不住范姐的热情,跟他们一起去了旁边的饭店,估计是熟客,服务生很快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包间。

范姐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不好意思,替你们做主了,他们这店,我经常来,点的都是他们的拿手菜,挺好吃的,你们也尝尝。”

“范姐,你太客气了。范姐,你知道吗?现在你更有范儿了,以前是模特那种范儿,现在还有挡不住的老板范儿!”

“就你会说话。”范姐莞尔一笑,“蔓蔓,你现在挣的是米元了,姐姐请你当模特,该请不起了吧?”

“范姐,你就别再开玩笑了,当年我不懂,媛媛那种高挑的女孩才能把衣服撑起来,你也就是看我可怜,才给我个机会给你当模特吧?现在可不敢太高看自己了,砸了你的招牌,岂不是罪过?”

“瞧你说的,那些小巧玲珑型的衣服也就你穿了才有味。”

“范总说得很对,衣服也要看谁穿,大礼服可能需要身材高挑的模特来穿,才能体现出修长感,但是很多休闲服,细胳膊细腿的模特穿了不一定好看。曹小姐形象出众,真的很合适给中号衣服当模特,尤其是这种沉静、内敛、书香气质会给衣服增色不少。曹小姐愿不愿意当我们公司的签约模特?”

“王总,这么想挖我妹妹给你当模特?你看,我都请不动了,你得大力气挖才行,这可是米国培养出来的高级科学人才,再说了,你的品牌跑米国了,在米国还不都是请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当模特?”

“范总,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就流行东方神秘风,很多咱中国人的面孔都成了国际知名模特了。不说那些模特,米国人还很喜欢一般人当模特,比如公司职员、甚至他们的儿子女儿客串模特,特别有亲切感,广告效果一点儿不比那些维密差。我看好曹小姐在米国的市场号召力。”

“王总,范姐,你们可别这么高看我。我现在比较忙,刚去那两年还有时间想勤工俭学挣学费,现在天天忙我的科研项目,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的。”

“没关系,你这不是毕业了吗?说不定就又有时间了,我给你张名片,你任何时候想客串了,随时联系我。”

这年头,能找到个价格合适的好模特不容易,王总不想轻易放弃,他双手递给曹蔓一张他的名片。

“多谢王总抬爱。”

范姐却关心另一个问题,“蔓蔓,你不会忙得还没交男朋友吧?三年前媛媛告诉我你还是单身。”

“还没遇到合适的。范姐,我先求你,别再问了,等将来我交男朋友了,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比姐姐我强。”

她回头跟王总说,“我这小妹妹,一看就是主意特别正的。当年可是拍过电视剧的,明明可以借机进入演艺圈的,竟然能放弃这种机会,专心致志做科学研究,我当时就觉得特别佩服。而且,她们堂堂青祗大学的高材生,一点儿也没瞧不起我这高中都没上过的人,媛媛和她这俩妹妹我这一辈子是认定了。”

“听媛媛说,她的结婚礼服都是你给她准备的,她都带回米国了,说要压箱底留着,将来给女儿穿。范姐,等我将来结婚,礼服也让你准备,行不?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媛媛生了个女儿,现在快两岁了。”

“你的结婚礼服不让我准备我跟你翻脸啊。说起媛媛,那就是说她一结婚没多久就怀孕生孩子了?动作够快的。回头我准备几件童装,你回米国的时候能不能帮忙带回去?我这做大姨的可不能没表示。”

第425章 母女聊天

他们又聊了很多其他话题,这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两个小时,大家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曹蔓就觉得圈子大了真的很开眼界,听范姐和王总聊起他们做生意的事情,跟人打交道,斗智斗勇,比做科研刺激多了,怪不得范姐的老板范这么强烈,都是摸爬滚打一拳一脚练出来的。

从燕京到河东市那一段,曹蔓还是咬牙买了软卧,毕竟sars的危险刚刚淡下去,为了健康考虑,软卧比较封闭且环境更加干净整齐一些。

出了河东火车站,远远就看见正朝她挥手的邓天凤。

“妈,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自己打车回去嘛。”

“咱们那一片改造得厉害,我怕你找不着家。”

“不至于吧?”

“没骗你,回去你就知道了。”

俩人在车站门口打了一辆出租,几年没回来,变化还真是大,道路多了不少,原来熟知的一些道路也变宽了,很多高楼正在修建中,原来他们的那所工厂在城乡结合的地方,周围还能看见农田,现在很多道路在修,农田也不见了,怪不得妈妈要来接自己,自己真是要找不到家了。

“怎么会这样?”

“这样不挺好吗?以前多萧条啊,现在厂门口有条新街,卖啥的都有,可方便了。”

曹蔓总觉得大好的农田毁了盖成工厂和商业区、住宅区,有点浪费大好的国土资源,觉得可惜,不过也许妈妈说得对,这是向前发展。

她又想起来最近几年大家讨论的转基因话题,会不会华国的农田萎缩,到时候不得不接受转基因农作物的种植?

转基因农作物究竟有没有害处,害处有多大,他们这些学生物的都分成两派,估计没个几十年,看不到长远的影响的时候,很难下定论。哎,万一祖国和家乡有一天要面临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办?想到此,曹蔓就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劲儿,变得沉默起来。

曹妈妈觉得女儿这是被国内的迅速发展镇住了。

上次她听袁媛爸爸妈妈回来说,美国那边可没有这么多建设项目,房屋都挺低矮的,除了佛兰斯市中心,其他地方没什么大高楼,据说好多房子都住了几十年了,比孩子们的年龄都大,有些房子甚至比他们都老。

现在曹蔓博士毕业了,如果她能回华国找一个工作,比如回到青大当个教授,他们也能自由地去看她,不像老袁夫妇俩,想去照顾外孙女都不行,米国人不给签证不让去,可气不可气?

还是国内好,现在国内发展地这么好,两辈人离得不远还能相互照顾,老曹说得对,将来女儿不能离自己太远,否则俩人年纪越来越大了,万一有病有灾的,难道真的要靠离得近的侄子们?

想到此,曹妈妈打断了望着窗外沉思的女儿,说道:“蔓蔓你现在博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这次是不是回国找工作的?”

“妈,我已经找到了在米国的工作了,就是留在我的教授手下先做博士后,两年后再申请做助理教授,慢慢就可以做终身教授了。”

“什么叫终身教授啊?你是准备一辈子在那边做教授不回来了吗?你看华国现在发展的也挺好的,你不如在燕京找一个工作,比如说能不能到青大找一个教授的职位,这样我们将来也能相互照顾。”

“妈,我这个研究领域也就米国的技术比较先进,我真的很想留在米国工作。”

“那能不能你在那边先工作几年,等我们老了你回国工作行吗?”邓天凤退而求其次。

“到时我可以把你们接过去啊,我们一起在那边生活。”

“我们又不懂英语,到那边啥也看不懂,啥也听不懂,多不方便啊。将来你结婚生孩子了,我们如果想去带外孙的话,你看像你袁叔他们想去都去不了,多麻烦。”

“妈,我现在刚博士毕业,真的不适合回来,回来的话也只能是当一个小助教之类的,而且我在那边也还没有做到一定的研究水平,现在就回国,真的是浪费了这个机会。还有,我已经跟导师签了合同了,这两年肯定是还会留在米国的。”

“你咋不先跟我们商量商量就签合同了呢?”

“你觉得我跟你们商量能商量出什么结果?爸爸肯定不会同意的,当年我出国留学他都不同意,那我现在博士毕业,他肯定也不会同意我留下来。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阻止我向上发展呢。”

“他也没说不让你留在米国,再说你爸这也是心疼你,你说你今年都二十八岁了,按虚岁算都是二十九了,转眼就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妈妈,你能不能不提男朋友的事情啊?”

“我是你妈,我关心你,你爸爸经常埋怨我把你教坏了,这都快三十岁了,还不想着结婚生孩子。谁家的孩子像你一样?”

“我不想结婚,不想要男朋友,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蔓蔓啊,女人三十岁以后生孩子越来越困难了,上了四十希望就更渺茫了。你现在不着急结婚生孩子,等将来老了之后没个依靠,那会儿你后悔都来不及!听妈一句话,赶紧找个男朋友,三十岁之前赶紧结婚生孩子,行吗?”

“妈,你们俩的思想都是老思想了,在米国养老不能靠儿女的,都是自己积攒养老金,人家养儿不是防老的,我如果哪天结了婚,也不会赶快生孩子。”

“你那意思,你是一辈子打算呆在米国不回来了,还是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那我们老了怎么办,我们靠谁呀?”

邓天凤以前一直觉得曹定国对于自己家的侄子太好了,总是想着他们,为此俩人发生了不少矛盾,觉得自己和女儿受了不少委屈,难道真被他说对了,我们将来老了之后要靠侄子养吗?女儿真的就是泼出去的水,不顶用了吗?现在女儿这样的态度,邓天凤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蔓蔓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这样跟你爸说,这样他会跟你急眼的。”

第426章 讨论策略

曹蔓一听妈妈不让她那样跟爸爸说,不由急道:“那你让我怎么说,我现在就是这个打算。妈,我跟你说,我已经拿到绿卡了,再过五年我就可以申请加入米国国籍变成米国公民了,然后我就可以帮你们申请移民,你们就可以很快拿到绿卡。到时候我们也能一起生活,我给你们养老,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妈妈没想过离开这里,这里虽然不是自己的老家,可也在此生活了几十年了,更别说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可是我们又不会英语,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难受啊?”

“嘉州有很多会说华文的华国人,你们根本不用担心的,我给你们找伴,行吧?而且拿了绿卡,你们可以随意出入华米边境,不用考虑签证的问题了,到时候没有什么出入限制,你们来去自由,一年里头完全可以米国住半年,华国住半年。”

曹妈妈觉得女儿还是考虑地太简单,“飞来飞去,那多浪费钱,飞机票那么贵。”

“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你们完全可以在米国住上两三年,然后回来探次亲住三个月半年的,然后再回去。说起来也好听啊,说你们跟着女儿移民到米国去了,多好听,我爸不是爱面子吗?你就这么帮我劝劝他。”

“我想起来了,媛媛她们不是说绿卡很难拿吗,你怎么就拿到了?不会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不是读博士嘛,博士是特殊人才呀,我比他们申请绿卡更容易一些。”

曹蔓从钱包里翻出绿卡,递给妈妈看,“你看,这是我的绿卡。”

“这就是绿卡?怎么不绿呢?一毕业就能拿到?不会是……?”糊弄一词,曹妈妈说不出口。

“申请绿卡当然不是这么容易了,我需要发表好几篇论文,而且还需要是高质量的论文才行,你们总是说我暑假也不去打工,像媛媛一样挣钱,我如果不一心写论文的话,绿卡也不会这么早拿到的。”

看着妈妈怀疑的眼神,曹蔓接着解释:“绿卡只是华国人的叫法而已,那是因为以前的绿卡颜色发绿,现在早就不绿了,它真正的名字叫永久居民卡。”

“哦,我们也不懂。”

“到家后别到袁叔他们那儿特意提我拿到绿卡这事,媛媛他们可能还需要好几年才能拿到绿卡呢。”

“知道了。”

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一脸羡慕的对曹妈妈说:“大姐,你可真有福气,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儿,都在国外博士毕业了,这么能干,眼看着你跟大哥就能到米国去跟着女儿享福了,这也太让人羡慕了。你女儿是当年一起考上青大的俩女孩子中的曹蔓吧?我女儿说现在他们班主任经常拿她们俩当榜样来激励孩子们。真有本事!晚上回家我就告诉我女儿,啧啧,已经博士毕业了,还拿到绿卡了。”

一句话夸得曹妈妈心里也美滋滋的,女儿确实很能干,还是回去好好跟丈夫商量商量吧。

曹定国下班回来的时候,曹蔓和妈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母女两个正坐在餐桌旁聊天等着他。

“爸,你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

“蔓蔓,路上还顺利吧?在燕京那几天都干嘛了,让你妈妈和我盼星星盼月亮地,今天才把你盼回来。”

“我这不是三年没回来了嘛,上次回国也是匆匆忙忙的,我好多同学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所以这次他们都想见见我,了解一下我在米国的生活和研究情况,我也顺便了解一下国内的研究水平,我还需要在燕京买一些给亲戚的礼品,就在燕京逛了逛,毕竟燕京的好东西挺多的,一是觉得在米国买小礼品也不太实惠,二是我也没那么多钱了。”

“那你的钱够不够花?”邓天凤关心地问。

“钱是够花了,就是攒不下几个钱了。”曹蔓心想这个暑假可千万不要再打我的主意,让我掏什么钱资助什么人,我先把路堵上,实在是没办法打肿脸充胖子。

“嗯,先坐下吃饭,吃饭,饭都快凉了。”邓天凤催促他们。

“蔓蔓,你多吃点儿,人家都说米国生活好,可是看你现在瘦得,一点儿都没长胖不说,更瘦了,下巴都尖了。”曹妈妈一脸的心疼,一边说一边往曹蔓的碗里夹菜。

“蔓蔓,这次回来准备在家呆几天?”曹爸爸问道。

“我八月十四号开始上班,但是需要提前几天回去准备准备,所以买了八月十号的回程票,不过我需要路过燕京的时候替袁媛捎些东西回去,所以至少需要提前一天回到燕京。”

“这次时间挺长的,你就可以跟着你妈走走亲戚了。”

“蔓蔓,我好多年没回你外婆家了,陪妈妈回去一趟?”

“好。”外婆家对曹蔓来说遥远而陌生,不过这要求自己尽量满足妈妈吧。

曹定国表示:“回来后,到乡下住几天,陪陪你爷爷奶奶。”

“好。”曹蔓乖巧地答应,既然做好了将来不怎么回来的打算,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陪陪他们都是应该的。

“这个周六,你二叔二婶、怀斌两口子、怀杰他们都会过来,咱们好好聚聚,你二婶现在在长安卖工艺品。”

“嗯。”曹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谁在老家照顾我爷爷奶奶?”

“你二叔在家照顾他们,他还种着你三叔他们家的地。”

三叔三婶带着堂妹出去打工了,估计已经落户在那边不会回来了,她很少看见他们一家,以前只有堂妹一直跟着她自己的外公外婆,每年春节还见过,对于这个同样不受爷爷奶奶待见的小丫头,她莫名感到亲切。

目前估计爷爷奶奶不仅帮忙干农活,还要给二叔做三餐饭,谁照顾谁还真说不定,不过她也不想纠结这些事情,“那他一个人种那么多地,肯定挺辛苦的。”

“是啊,也五十多岁的人了。”

“我二婶不是在家开门市部么?怎么跑长安去了?”

“家里能有几个人买东西?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她现在在那边摆摊卖工艺品,据说生意还不错。”

第427章 三口之家

曹蔓很好奇,“我二婶在长安租房子?就她一个人?我二叔呢?怀杰呢?”

曹爸爸回答:“你二叔留在家里照顾你爷爷奶奶,当然不能跟过去。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准备来河东的,跟老乡一起关帝庙那边卖东西,现在在长安租房子跟怀杰一起住。”

“我不是听说怀斌不是结婚买房子了吗?为什么不住怀斌那里?爸爸不是经常说父母跟老大住,天经地义。”

曹定国没听出曹蔓语气里的那丝愤愤,他说道:“说起这事儿,你这次回来我正好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把你爷爷奶奶他们接过来,这样,农闲的时候,你二叔也可以去帮补一下你二婶。”

曹蔓差一点要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咋这么不会说话呢。

曹妈妈瞥了一眼曹爸爸,权当没听见曹爸爸那句话,跟女儿解释她的问话,“她去怀斌那儿住过一段时间,看不上怀斌媳妇,俩人经常吵架,现在就想跟着怀杰了。”

曹蔓对这个新情况有点始料未及,“不是说怀斌媳妇挺好的,我二婶特别满意吗?”

“谁知道咋回事,刚结婚那会儿挺好的,媳妇看见她也很亲热地叫妈,可她跟怀斌两口子开始住在一起之后,总挑剔怀斌媳妇这儿没做好,那儿没眼色的,时间久了,媳妇也不高兴了,她就更挑剔人家,说人家没家教、没教养的,好几次直接跟亲家母打电话让人家把人领回家好好教育教育再送回去。要我说现在谁家孩子不是独生子、独生女?哪家的孩子不是宠出来的?她这样闹就跟亲家闹翻了,怀斌他们那房子都是岳父岳母出钱买的,就不让她上门了。”

“啊,还有这事儿?我二婶就忍下了?”照曹蔓对二婶的认知,那是什么事只有她赢才罢休的主。

“怀杰的工作是怀斌的老丈人托人介绍的。”

“呵!”这还差不多。自己这个二婶利用起别人来,真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说起二婶,曹蔓还真的挺佩服她。

她在家是老二,上边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妹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甚至还有点窝囊。她哥哥也跟父母一样老实巴交,据说她小时候也经常被左邻右舍的孩子们欺负。人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在与左邻右舍的抗争中,她养成了一副伶牙俐齿,成为村里很少有人敢欺负的人。

当年在给她说亲的时候,也是她的亲戚知道曹家有一个在城里吃商品粮的大哥,比较照顾低下的弟弟妹妹,想着这算是一门好亲,就给牵线搭桥。

当时一起去相亲的人里除了曹家老两口和曹定邦之外,曹蔓爸爸妈妈也去了,老两口没啥说的,觉得这楚家姑娘挺好,曹定邦觉得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不能更满意!没想过自己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还比自己小几岁,他高兴得差点晕过去。

曹定国听说这姑娘挺能干,挺顾家,自己不在老家,弟弟又比较老实,有这么个人在老家支撑门户,挺好。

作为大嫂的邓天凤一如既往地听从丈夫的,对曹家的事儿没发表任何意见,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发表了反对意见不仅没用,还会惹怒丈夫,回家会对她冷嘲热讽好几天,最后还得是以他的意见为主,看在平时他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就让他了,有时候觉得丈夫能这么当家做主也挺好,至少有事情的时候可以依靠。

楚万荃就这样收了丰厚的聘礼之后,嫁给了曹定邦。

她家拿到这份聘礼之后,一小部分给她买了嫁妆,大部分用来置办家具给她的哥哥娶了媳妇。

楚万荃嫁进曹家之后,确实能干,撑起了曹家,而且她很快也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加上嘴巴甜,哄得老两口非常宠着他们夫妇。

曹蔓本来对这个二婶印象挺好的,可是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二婶的势利。

二婶在有人的时候假装对她挺好,尤其是她父母在的时候,拉着她非常的亲热,总说自己没有女儿,看见曹蔓就喜欢,还经常给她塞个糖豆什么之类的小吃食、小玩具,那劲头,跟对自己的亲闺女似的,嗄,甚至比对亲闺女还亲呢。

可是背地里没别人看见的时候,却对她不冷不热的,手里拿着好吃的生怕她看见似的,让小小的曹蔓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二婶打交道,只能远而避之。

后来曹蔓长大了,渐渐觉得二婶是在算计自家,就想反抗。

可她每次说二婶又不该从自家拿钱拿东西的时候,爸爸总是训斥她说她不懂事,二婶对她多好啊,二叔二婶还照顾着爷爷奶奶,那钱是给爷爷奶奶花的,那东西也是给爷爷奶奶准备的,你这孩子咋这么独呢?

曹定国怀疑邓天凤背后教闺女说婆家人坏话,曹蔓听到父母为此吵过一架之后,就再也不敢说二婶不好了。

她只得眼看着二婶从自己家拿钱走,看着爸爸妈妈省吃俭用买的东西让二婶扛走,看着爸妈把爷爷奶奶和俩堂弟接过来过暑假,看着爸爸给俩堂弟买新玩具,看着爸爸给俩堂弟买新衣服,看着爸爸让堂弟们玩她的玩具、抢她的文具,她开始怀疑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爸爸亲生的闺女。

每次看到二婶对爸爸说:“大哥,这俩孩子多亏了你,以后曹蔓嫁人走了,就让怀斌怀杰给你们养老!”的时候,爸爸一脸的骄傲和大度:“这是我这个当大伯应该做的。”尤其是得到二婶的保证:“大哥,我们会照顾好爹妈的,你就放心吧!”的时候,曹爸爸都觉得自己这钱花的挺值。

曹蔓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学学二婶也经常去表扬一下爸爸?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口,即使说出口了,好像味道也变了。

比如她说:“爸爸辛苦了!”爸爸就不会像对爷爷奶奶和二叔二婶一样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爸爸只会说:“知道爸爸辛苦啊?那就帮我多干点家务!”

哎!她只能闷闷地去做家务了。

本来曹蔓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很爱面子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是有几次过春节的时候她听到爸爸对姑姑说让她别想着娘家,照顾好自己的公婆和丈夫孩子的时候,曹蔓觉得爸爸可能就是小说中说的那种有着大男子主义和陈旧传统观念的长子作风的男人。

长大了之后她觉得对爸爸有了更深的了解,对他的怨恨就少了一些,可是一直有宠爱女儿的袁叔叔在旁边相对比着,曹蔓就没能完全解开自己的心结,早已养成了什么事都不想跟父母商量的习惯。

曹蔓看不惯爸爸的大家长作风,爸爸也对经常阳奉阴违、对家人很小气的女儿感到头疼。

第428章 三代团聚1

到了周六,一家人一大早就开始忙乎,准备着中午的团圆饭。

没多久,同在河东的曹怀斌带着媳妇柳莹过来了,听见门铃响,曹蔓去开门。

这是曹蔓第一次见到刘莹,见她柳眉弯弯,一双大眼非常灵动,笑起来眉眼更加弯弯,非常亲切可人。

刘莹一上来就亲热地拉着曹蔓的手,回头跟曹怀斌说:“这肯定是大姐了!”回头道:“大姐,你好!我是刘莹。”

曹蔓有点受不了这么热情的打招呼,只能微笑着回应:“弟妹好!快进来坐,没想到弟妹是个大美人。”

曹怀斌在后边说:“大姐,我们是来帮忙做饭的。”一边拎着东西向厨房走去。

正在厨房掌勺的曹定国看到怀斌走进来,“怀斌来了?先去客厅里坐,陪你大姐聊会儿天。”

“刘莹,帮你大娘洗洗菜!”

“好嘞!”一边答应往外一边推着曹怀斌,“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去陪她说说话,这里我帮忙就行了。”

“要不,还是我来做吧。你陪陪大姐,都是女孩子,再说你在家……”曹怀斌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老婆一睇眼,曹怀斌赶紧改口,“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好好帮大伯大娘做饭。”

“一看你小两口这感情就不错!”邓天凤打趣刘莹。

“大娘~”

“大娘看着高兴,你们俩感情好,日子就会越过越红火!”

十点多,曹定邦领着父母来了,十一点多,曹怀杰带着妈妈楚万荃来了,大家一阵寒暄。

好在凉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十一点半左右人到齐了,可以快速地炒几个热菜就可以了。

这会儿邓天凤留在客厅跟女儿一块儿招待客人,曹定国和刘莹在厨房里忙乎,曹定国掌勺,刘莹打下手。

曹爷爷问道:“就炒几个菜而已,让天凤或者刘莹去做就可以了,让定国也歇一会儿。”

邓天凤赶紧回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定国他觉得我炒的菜都一个味儿,不好吃。咱们全家难得聚一次,他不放心我炒菜!”

“你也是,几十年了,做饭也没个长进!”曹爷爷有些不满意。

邓天凤正想道歉,楚万荃说道:“爸,我大嫂做饭不行,其他都挺好啊。你看这家里家外收拾得多整齐。她手也巧,你看看这刺绣,要买的话,几百块都下不来,上次我在商店里看到一块十字绣,还没这个好看呢,都要好几千!人哪能样样都好,您也别太挑剔了。你看我大嫂多孝顺你,好吃好穿的,都没少了您和我妈!”

曹奶奶笑道:“就你的嘴厉害!”

曹爷爷问:“对了,你在长安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比在家强多了。我们得趁着年轻,好好挣点钱,好给怀杰买房子娶媳妇。要不然,”她往厨房努了努嘴,“在亲家面前都直不起腰。”

一句话说得坐在后边小凳子上的曹怀斌红了脸,好在没人注意到他。

曹蔓正纳闷二婶怎么替妈妈说话了,就看见二婶向她看过来,“蔓蔓这次回来,可以呆多久啊?”

“三个星期。”其实她可以呆一个多月,不想给大家一个印象这么长时间都呆在河东,所以说短一些。

“才这么短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呆个一年半载的?”

“二婶,哪有那么多时间,我这也就是趁着毕业,回来看看,得赶紧回去报道工作了。”

“那应该先歇上半年,回来好好陪陪父母,陪陪爷爷奶奶,在他们跟前好好尽尽孝才好。你这倒好,一毕业就急忙去工作,都没时间尽孝。”

邓天凤给女儿帮腔:“三个多星期的假期,已经不短了,你问问怀斌、怀杰,他们工作后有没有这么长的假期?”

两个被点名的堂弟看向曹蔓,怀杰嗫喏了一下没吭声,怀斌说道,“有工作的人,都是官身不自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一年也就春节那几天长假才算长假而已,哪能说歇半年就歇半年的。”

“我们怀杰毕业就歇了半年!在家陪着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可高兴了,是吧,爸妈?”

老爷子很高兴地回答:“是啊,他可老实了,天天陪我们在家里,抱着书看,一看就是上进的好孩子。”

曹怀杰本来想申请出国留学的,可惜成绩不怎么好,所有递出去的申请都是石沉大海,他转而又想考研,又已经错过了当年的机会,只能备战下一学年的春季招生,在家复习了半年,也没考上,只好开始找工作。

曹蔓前两天听妈妈说,他这工作还是刘莹父母帮忙找的,换来二婶对怀斌小夫妻生活的不干涉。

现在听二婶说成是怀杰专门歇了半年陪爷爷奶奶尽孝,觉得好荒谬,一下子意兴阑珊,懒得反驳。

曹妈妈也不愿听这个,“怀杰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吧?”

怀杰笑了笑:“挺好的。”

二婶补充道:“别看他去的时间不短,可受老板器重了。上个星期还天天加班来着,说是赶一个大项目。”

“我就知道怀杰是个能干的。”曹爷爷附和,“名牌大学毕业,就是了不起。”

曹怀杰看了一眼曹蔓,觉得被爷爷这么称赞,有点不好意思。“爷爷,大姐可是比我能干,更了不起。”

“女孩子家,跑那么远,跟远嫁的闺女没啥两样。”爷爷驴头不对马嘴地感慨了一句。

“我们今天可不就是把她当成回娘家的闺女了?”二婶笑语盈盈地说道,顺便揽了揽曹蔓的肩膀,以示亲热,她本来想问曹蔓交没交男朋友的,可想起大伯哥偶尔的抱怨,话到口边,变成了“蔓蔓,你留学的时候还有寒暑假,现在毕业要工作了,以后回来一趟就更不容易了吧?”

“是的,可能要一两年才能回来一次了。”

“那也没啥区别了,你上学这几年,也才回来两次,真跟你爷爷说的似的,跟远嫁的姑娘差~不多。”二叔比较心直口快,想到啥说啥,谁知被老婆拧了一下腰,一下子就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那是我们蔓蔓上进,听说暑假都在做研究写文章,要不然怎么都读到博士后了呢。”

二婶初中毕业,不知道那叫论文,不叫文章,不过天天在旅游景点跟人打交道,道听途说的东西可不少。

第429章 三代团聚2

想到女儿以后回来的机会更少,邓天凤以前可没想到这些,不由问道:“蔓蔓,不是说你还要读那个啥,博士~后了吗?还算是学生吧?还有寒暑假吧?”

“不算是学生了,是研究人员,正儿八经的工作。寒假比较短,暑假还是要做研究的。”

管它有没有暑假,自己是不怎么愿意回来。

“那工资很高吧?”曹怀杰有点好奇,他一年前想申请留学,可惜失败了,可是心底的那股火苗还没完全熄灭,今年还想试一试。

“博士后的工资并不高,只不过想留校走教授一途的话,还是挺有帮助的。”

博士后毕竟是全职工作,工资比博士补助高多了,不过曹蔓不想让大家清楚知道她究竟能挣多少钱。

“大姐将来就是米国的大学教授了。”怀斌感慨。

“那大姐你什么时候可以申请绿卡?”曹怀杰接着问。

“绿卡是什么?”爷爷问。

“相当于米国的常住户口。”曹蔓对爷爷解释道,她为自己点赞,米国户口这个说法比较贴切,学历都不高的一家人应该都能明白,再转头回答曹怀杰的提问,“绿卡申请要以后正式工作之后才可以开始申请。”

“是特殊人才那种吗?”怀杰再接再厉。

曹蔓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不过她不想让二叔一家人知道自己已经拿到绿卡,按照自己了解的情况半真半假地回答:“那个太难了,要顶尖人才才行,我们这种一般博士毕业的,很难申请到,还不如老老实实申请那种工作类绿卡。”曹妈妈一听,不仅很为女儿骄傲,原来女儿都已经是顶尖人才了啊,回来后女儿偷偷跟她说过,拿到绿卡这事儿绝对不能告诉爸爸和其他人,她争取五年后给父母俩人办理移民,这样就不用管二叔二婶一家了,只需要把爷爷奶奶照顾好就行,如果说得太早的话,她怕二婶会出妖蛾子算计她,曹妈妈对这些都不懂,但是护女心切的她还是听了女儿的话,所以一听女儿这话,肯定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大家,她也就假装不知道。

“哦。听说现在申请绿卡很难?”

“是,你媛媛姐他们绿卡申请已经递上去两年了,还没拿到手呢,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拿到呢。”

“比超生的黑户上户口还难,”奶奶听不懂绿卡申请,但听起来比村里偷偷摸摸生下来的小孩子上户口难多了,“多交钱行不?”村里有钱的交罚金就可以上户口了。

曹蔓一听乐了,“奶奶,有钱也行啊,拿个五十万上百万的,就可以投资移民了,米国也给你发绿卡。”

“乖乖,要这么多钱?是华币吧?”

“当然是米元了,人家米国人要华币没用不是?”

“哇,那得多少钱?八块多才能换一米元!”

刚刚给儿子折腾过华币换米元的二婶诧异地说,要不是心疼口袋里的华币,她也不会开口向大伯哥要米元,没想到大伯哥二话不说就答应问曹蔓要钱了,“米国人真有钱,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

“二婶,不是米国人有钱,是说其他国家的富人,可以花这么多钱买米国户口。大多数人是没这么多钱的,都走的是工作挣绿卡的路子。”

“那说明还是米国好,要不然,咱们老家也出个政策,交多少钱给安个户口,别说五十万了,十万都不一定有人买!”二婶很有经济头脑地说。

大家一致同意。

这时候曹定国和刘莹从厨房里出来,招呼大家收拾桌子开饭了。

家里的客厅比较小,承担的功能多,平时他们家吃饭的饭桌就是一个折叠小圆桌,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都是把邓天凤一个可折叠的裁剪工作台拉出来当餐桌,两边的板子一支起来,就能坐下七八个人。

现在他们这一大家子一共十个人,作为女主人的邓天凤就不准备上桌了,本来她想再挤挤加进去一个座位给刘莹的,刘莹却主动说道:“大娘,我陪你坐沙发!”

其实,爷爷奶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刘莹说的坐沙发,只是说坐在不挨桌子的那个沙发凳,旁边摆了个小桌子,平时上面放了一盆曹妈妈用丝袜做出来的假花装饰品,清理出来,可以放两仨碗碟当个小餐桌。

“要不我们再挤挤,让大家都坐进来?”曹蔓提议。

“再挤筷子就要打架了。就这样吧。”爷爷发话了。

“刘莹是小辈儿,没事儿。一会儿想吃啥,让怀斌给她夹点。”二婶也发话了。

曹蔓有点看不过去,“刘莹,你坐这儿,我到那边陪我妈。”

二婶把她按住,“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说不定下次回来就不是曹家人了,别客气了,就让她陪陪大嫂,大嫂对他们小两口那么好,她陪陪也是应该的,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坐在饭桌上的。”

曹蔓心想,说得好听,你自己咋不过去坐那里?!

听到爷爷奶奶也在“就是,就是”地附和着,她心底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真想起身一走了之。

回头看了眼妈妈,妈妈正以关切和安抚的眼神望着自己,曹蔓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火气,安静了下来。

曹爸爸拿起筷子,指着桌子上的碗碟,“大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爷爷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碟子里的一片肉,放进了嘴里,奶奶夹起一块豆腐放进爷爷的面前的碟子里,又夹起一块放进自己的口中,慢慢嚼起来,大家才纷纷动了筷子。

曹蔓本想先给妈妈夹一盘子菜,看到曹爸爸拿起一个空盘子来,看了曹怀斌一眼,“给你媳妇弄点菜”,曹蔓自己就没动,看着爸爸一个个盘子夹过去,夹了一满盘子后,转身递给邓天凤,而桌尾的曹怀斌也一样每个盘里夹一点,转起身送到自己媳妇面前,“你陪着大娘,我去给你们盛点儿饭。”

刘莹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怀斌已经进了厨房,十几秒钟后讪讪地出来了,回到媳妇身边,小声问:“莹莹,饭在哪儿放着?”

第430章 三代团聚3

听见丈夫这么问,刘莹就知道他已经发现找不到主食了,她赶紧回道:“你别管了,我跟大娘先吃点菜,一会儿去下面条,面条下早了不好,容易烂。”

预先做的烙饼都在大桌上放着呢,可能是叔侄俩都觉得把饼子直接放在菜上,汤汤水水的弄湿了不好吃,就没有给大家分。

曹定国刚才切饼子的时候块有点大,现在回头再看,就剩几片了,拿过来也不好看,说不定爷爷奶奶还想吃第二片呢。

怀斌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好,奶奶就指着盘子里剩下的烙饼,“怀斌,快吃吧。这个饼子烙得不错,连我这老婆子都能咬动,还挺香。定国,你烙的?”

“天凤烙的。上次在街上买了一次烙饼,那家现烙现卖,我们觉得挺好吃,天凤就偷偷跟着学了学,味道有点那个意思了,还凑合。”

二婶边吃边说:“大嫂你行啊,都会偷师学艺了,一会儿教教我,回家我也可以经常给爸妈烙饼子吃了。”

“就知道你孝顺。”爷爷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曹蔓心里一撇嘴,二婶又不在家,学了也是烙给儿子吃,说得真好听。

哎,可能自己和妈妈吃亏就吃在不会甜言蜜语上,总是事儿做了,好都落在别人头上了。

是不是该学学如何说这些甜言蜜语,也让自己的生活好些?这么虚伪的东西,妈妈和自己都不是会虚与委蛇的人,恐怕学不来啊,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好了。

“蔓蔓,听说一个人拿到绿卡后,全家人都可以跟着去米国了,是不是真的?那等你拿到米国绿卡了,爷爷奶奶也能去当米国人了?”二婶问到。

“怎么可能?”曹蔓看了一眼一脸怀疑的二婶接着说道:“家人跟着移民需要是米国公民才行,绿卡只是居民,不是公民,就像二婶你现在住在长安,户口却不在长安,你还是老家那里的人。华国人拿绿卡,他还是华国人,只不过米国允许他长久住在米国、可以在人家的地盘上工作生活而已。”

“那米国的绿卡不就是相当于暂住证了?”二婶恍然大悟。

“暂住证是啥?”奶奶问到,曹爷爷也有同样的问题,只是没好意思开口问。

“现在去大城市打工,都要有住所、身份证、暂住证的,否则会被劳教收容或者遣返原籍的。前不久一个姓孙的大学生就因为没拿出这三种东西来证明自己还顶撞警察被打死了,可吓人了。”怀杰解释道。

爷爷紧张地问:“怀杰,你有这些东西吧?天天带在身上吧?”

“爹,你放心吧,怀杰是正式分配到那里的,他的户口在长安,我自己天天带着暂住证就行了。”二婶说道,“蔓蔓,米国不会这样吧?”

“不是米国人,想在美国合法工作是得有工作签证或者绿卡,有点像咱们这边的暂住证。不过很多华国人打黑工,好像也没事儿,民不告官不究的。不过我们这些人,还是小心点儿好,万一被逮着了,很有可能就被遣返回国,上了黑名单,就再也去不了米国了。”

“袁大哥他们是不是上了黑名单,再也去不了了?”曹定国想到了袁媛的父母。

“没有啊,他们只是暂时拿不到探亲签证而已,我估计等两年微微,也就是媛媛的孩子,长大了,外公外婆没了照顾孩子这件事牵绊,他们应该就可以拿到签证了。”

想到袁叔秦姨受了很多人的冷嘲热讽,她有意多说两句,“即使现在不行,等过几年媛媛他们拿到绿卡,五年后加入米国国籍成了米国人,照样可以把父母移民过去,不用担心去不了米国。对了,二婶,我觉得我把绿卡说成是户口真的不对,应该更像暂住证,加入米国国籍才算是拿到了米国户口,有了户口就可以把家里人都迁过去了。”

说到变成米国公民就可以给家里人办移民,二婶不仅感叹道:“哇,那到时候你拿到米国户口,就可以把爷爷奶奶、大哥大嫂都迁过去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能不能也跟着过去?”

“米国人说的家庭成员,是指父母和未成年子女或者未婚的成年子女。可惜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堂兄弟姐妹都不算的。”

“那大哥大嫂去几年,有了米国户口,就可以把爷爷奶奶迁过去了,然后爷爷奶奶就可以带子女了不是?”

“可是二婶,二叔你们也不是未成年子女或者是未婚的成年子女啊。未成年是要21岁以下才行,未婚虽然没有年龄限制,但二叔是已婚。”

二婶心思尤为活络,一看自己不行,总不能自己离婚便宜了丈夫一人,就再找一条路,“那把怀杰挂到大哥大嫂名下,算是他们的子女,岂不是到时候就可以按未婚成年子女算了?”

可惜怀斌已经结婚了,不知道离婚了还能不能算未婚子女。

邓天凤不由担心地看着曹蔓,而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和曹爸爸、曹怀杰却一脸兴奋地望过来,怀斌低下了头,刘莹看着丈夫。

曹蔓心底一片冰凉,“二婶,你是说想把怀杰过继给我爸妈?”

“不是过继,就是找人把怀杰的户口弄到大哥大嫂这里,这不是出国的一条捷径嘛。”

“二婶,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我们从小到大填了多少表格,哪张表格上没有填父母信息?到处都表明怀杰是你们的孩子,这个时候就想把户口改一下哪成?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害己。”

一句话说得二婶非常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曹定国反而问道:“那办手续把怀杰过继过来呢?”

“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儿就不能给你养老了?”

“爸不是那意思,如果有办法能把怀杰弄过去,你在那边不也多个亲人照应?”

曹蔓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用手搓了搓脖子,“爸,即便是可行,你也算算时间,我现在还没申请绿卡,估计需要至少五六年时间,拿到绿卡还需要五年时间才能变成公民,你们过去也要至少五年才能入籍,这十五年过去,你们想让怀杰一直不结婚不生孩子?”

“这么长时间啊?”几个人一起长叹。

第431章 三代团聚4

曹蔓已经不想去看究竟有谁这么失望了,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饭碗,“与其这样,怀杰还不如好好学习,自己申请留学呢。”

心里却在想着,将来把爸爸妈妈移民过去,一定不会唆使他们办公民,否则谁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

那边刘莹也长出一口气,曹怀斌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刘莹不由心中一暖,当时自己和父母也是看上了他比较老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自己父母就不喜欢婆婆,想着结婚后又不跟公婆住,还是嫁给了这个人。

虽然有一阵子闹得不愉快,丈夫私底下对自己和父母都不错,算是没看错人。她突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堂姐深表同情,如果自己的爸爸对自己说要过继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到自己家来,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如何的反应。

早听说曹家重男轻女,可没想到这个大伯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他难道就从来没替女儿想过?

“那也好,怀杰,你今年再申请一次留学,说不定去年就是运气不好而已。”二婶笑语盈盈地说,“大哥可要支持他。”

曹爸爸大手一挥,“只要怀杰努力,我肯定尽全力支持。”

曹蔓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什么意思?还想从自己这儿要米元?她心里一阵涌过一阵的伤心难过,二叔二婶和曹怀杰通过爸爸借了她那么多米元,这次见面连个谢字都没有,如果她这钱不是给了爸爸,她真想开口要回来。

算计别人真的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自己当时也明白这钱一旦给出去,也就白给了,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就如爸爸妈妈这些年花到他们身上的钱一样。

当时的自己只想着让妈妈少一些被唠叨的机会,少一些父母吵架闹矛盾的可能,可是真的是越养他们的胃口越大,这就是生米恩斗米仇吗?

谢天谢地,米国公民没那么好拿,米国签证也没那么好拿。

曹蔓更坚定了将来赶快给父母办移民的想法,觉得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切就会好起来。

她忍不住开口道:“爸,我上次还借了别人几百米元没还呢。现在什么都涨价,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蔓蔓,又没让你出钱,你别紧张。怀杰申请留学,这笔钱我肯定会起早贪黑去挣的。”二婶夸张地安慰她。

“弟妹,你也别太辛苦了。怀杰上进是好事儿,我肯定会帮助他的。蔓蔓,作为曹家人,我们要相互扶持,你现在可能没有,你不是马上要工作了嘛,到时候也不说多的,就给你弟弟几百米元,够他申请学校就行了,要不然我们拿华币去换,太亏了,八九块才能换一米元。”

“我现在手头没啥钱,如果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接着借别人的,二婶,那我借这钱谁还?”二婶看了一眼大伯哥,嗫嚅不成声。

“蔓蔓!到时候我还你!”曹爸爸冲她说道。

“爸!有多大的……能”曹妈妈从背后拉了曹蔓一把,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妈妈祈求的眼神,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她本想说有多大的能力许多大的愿,让爸爸量力而行,可被妈妈打断,她虽然说不下去,可心里越发难受,也许就是妈妈这种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的做法,助长了爸爸的重男轻女,不把她们母女俩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正如朱颜和孙菲经常说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曹蔓本想接着说,可是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一家人的不满和怒火都会发泄到妈妈身上,她除了一再忍让别无他法,唉,还是忍了吧。

爷爷看着曹蔓,“蔓蔓,你想说什么呀?天凤,你别拉拉扯扯的,让她把话说完,作为长嫂,做事总是偷偷摸摸,上不得台面。”

一句话说得曹妈妈满脸通红,松了手。

曹蔓若无其事地道:“我是想说,有多大的难处,只要一家人同心协力,总会解决的。”

爷爷无比欣慰:“这才是曹家女儿。虽然咱们现在生活一般,家境一般,当年曹家也是望族,我们不能忘了祖训。”

这已经不是曹蔓第一次听爷爷说起曹家祖训,说是溯本求源,他们曹家应该是曹大丞相的后代,爷爷只记得前后几代的排字,族谱什么的,随着颠沛流离,早不知去了哪里,更不知如何将家人加入这个族谱,只记得从祖辈传下来的星星点点。

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还放不下所谓的曹家是名门望族的想法,总想着再次发家,当时曹蔓考入青大的时候,爷爷意气风发,觉得这是好兆头,希望俩孙子能趁这股东风,也一飞冲天。

谁知没能再来一个青大、燕大这样的大学的大学生,现在有了一丝希望让曹家子孙出国深造,他当然想让全家尽力而为。

至于曹蔓,虽然也姓曹,二十九岁的女孩子了,很快一嫁人,就不算曹家人了。

但是她如果能把怀杰带出去,那对曹家来说,也算没白养她二十多年。

“蔓蔓,你在那边也这么多年了,肯定也认识不少人,攒了不少钱,就尽量帮帮你堂弟吧。他出去了,我们曹家兴旺有望,你在米国也有了娘家人,将来就不怕婆家欺负了。“

听着这跟爸爸如出一辙的劝告,曹蔓心里冷哼一声,不愧是父子,爸爸这老思想全部来自爷爷,可惜自己现在真的不想结婚了,觉得婚姻好没意思,找这样的一家人累死累活地撑着?还不如全心全意做研究呢。

但是在把父母弄出去之前,她真的没办法置之不理,只能阳奉阴违一阵子了。

“爷爷,我明白。可是我在学校也就是一个学生而已,平时打交道的也就是我们生物物理系的老师,想留学出国需要直接联系导师,我对怀杰的专业也不懂,也不认识那方面的教授,也不知道哪所学校好,而且我这几年是学生,不是工作,所以那点奖学金真的只够花而已,上次给我爸捎回来的米元也是我省吃俭用攒了这几年才攒起来的,现在手头上真的很紧,这不,我就只有这点钱。”

第432章 各自私聊1

开篇几句话。

首先我不是专业的写手,也不以这个为生,只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人生所悟。文笔上肯定比不过那些排行榜上的作者,更没有那些写作套路。

二是这文没有特别的金手指,也不是爽文,虽然所有人物都是虚构的,空间是架空的,还是很贴近现实的。

主要是反映女生们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会遇到的难题,我借鉴了很多成功和非成功女士的经历,揉进了两位女主和她们的朋友中,自己觉得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我确实考虑过这样的设定很不招人喜爱,毕竟整篇都会围绕着两位女性展开,貌似缺乏男主。这可能跟我大修此文有关,第一版是从2009年开始写起的,以回忆的方式写小时候,大修之后从1981年开始写起,男主们的出现就被推得快要看不见了。真的不是我故意忽略了男性角色,而是写作能力的限制。

第一卷会写到女生可能会遇到的重男轻女现象,现在女孩子都是宝贝,这种情况已不多见,但对女主们的性格形成有着影响深远,我不能不写,不喜欢的,可以跳过去看。

第二卷写大学初期生活,女生们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经历,可能遭遇的挫折。

第三卷写申请出国留学的经验,我觉得这些经验对今天的孩子们(不论男女)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

第四卷会写到海外留学生们会遇到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冲突。

第五卷会写到海外华人在工作中遭遇的瓶颈和困难,家庭生活中经常会产生的矛盾冲突。当代科技的发展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我也会掺杂一点点科幻成分,主要是为了表明,哪怕是有‘金手指’,想完成一件事儿,依旧会困难重重,很多时候不是单靠自己就行。

第六卷会写回朔几年,在金手指下会遭遇什么样的新问题。有可能一卷写不完,还有第七卷。

现在我已经发表到第三卷了。感兴趣的书友可以跳着看。

…………………………

1981年6月1日,国际儿童节,华国到处是一片热闹景象,很多父母在这一天陪着孩子到城里热闹处度过属于他们的节日。

有一处不论何时,总是有很多人出入,那是医院。毕竟一个人生病是不会挑时候的,无论白天、晚上,不论是不是节日。

河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原身是一家私人医馆,大门开在医馆的西侧,新政府成立后被原主人捐赠给政府,做了第一人民医院,前几年城区改造,医院南侧新修了一条宽大的马路,平时车水马龙,为了方便车辆进出,医院在南边又开了一个更加宽阔的大门,正对西门的那条马路改成了步行街,不许机动车辆通行。

虽然有了新的大门,这个小西门正对着的那条小街巷依旧繁华,两边礼品店、保养品店、饭馆、丧葬物品店林立,平时探病的亲属、住院部的家属或者护工人员经常光顾这里,探病前买些礼品、吃顿饭,或者为刚刚停止呼吸的亲人买些装裹物品,都非常方便。

只是比起南边那条前几年刚修的大道,这条街道显得比较狭小,自从改成步行街后,一些大胆的店主更是把货品摆到大门口外招揽客人,来往的最多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店内播放的音乐和广告叫卖声、自行车的叮呤声、人声加上树上的蝉鸣,声声不断,为这条街巷增添了不少喧嚣,跟街对面要求安静的医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30岁左右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从这条街道远离医院的那一头急冲冲地冲过来,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拜托大家让让!让我过去!蔓蔓,醒醒!囡囡,你坚持住啊~让让,请大家让让!救命啊!老天啊~”

她声音中充满了惶急,汗水不住地顺着她的眉梢、发梢流淌下来,混着眼角不住滴落的泪水,形成一道道涓涓细流,滴落在衣服上,她双手抱着孩子,根本没法去擦汗抹泪,只能任由泪水混着汗水一起滚落,打湿了头发、衣服,模糊了双眼。

她白色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打湿,肩头和胸前还蹭着一大片血迹,显得尤其惊心。后背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只脚在一个摊位前伸出的桌腿上绊了一下,她赶紧调整身姿,抬脚而起,却没想到后脚跟碰到桌面,布鞋的后跟被挂了下去,那桌子晃悠了几下又稳住了,桌上满满的东西没被晃倒,让看热闹的人为她松了一口气。

她一拖一拖地蹟着鞋走了几步,发现这大大影响了她的速度,索性甩甩脚,把鞋子甩脱,赤脚往前奔,全然不顾脚下的垃圾会不会割伤了脚底板。

两旁的路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向两旁躲闪,还帮她吆喝,“快让让!救命要紧!”

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个头不大,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四肢下垂,脸上一些血渍遮住了容貌,前额一团头发乱糟糟糊在那里,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怀中的孩子情况紧急需要救命,纷纷闪身给她让路。

大家一下子就在狭窄的街道让出宽宽的一条来,象一把银梭划过湖面留下的痕迹,只不过这个由人群组成的波纹是前宽后窄,因为她跑过之后,人群马上就又围拢起来,纷纷定足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眼看她穿过马路,穿过小门,进了医院里面,身影消失再院墙那边。

小巷里的路人们还在议论纷纷。

“这孩子是被车撞了吧看那头上流的血,估计是没戏了。”

“哎,孩子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刚开始好带了,要是就这么没了,就可惜了。”

“这是被车撞了吧?”

“当妈妈的也不看紧着些孩子,儿童节出这事,哎!千金难买后悔药啊~”

大家议论纷纷,都不住摇头,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叹息。

大家不知道的是,这孩子是在自己家里受的伤,当妈妈的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救命要紧!这妇人第一时间抱着孩子从家里奔出来,先是跑到厂里的卫生所,值班大夫一看,情况严重,卫生所条件有限,赶紧帮她叫救护车要送到附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去,可是救护车说要十几分钟后才能赶到。

人命关天啊,她等不及,不等大夫挂掉120电话,她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去。

她想到厂外自己打车去医院,出了工厂大门她一边跑,一边看着有没有出租车。

她倒是看见几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不过还不等她冲上去,人家一看她抱着个血淋淋的孩子,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且不说血沾到车上不好清洗,万一已经没救了,自己的车拉过死人?多晦气!

没办法,这妇人只能绝了心思,仗着对这一片熟悉,抄近路走胡同,自己抱着孩子往医院飞奔而去,好在只有几站路的距离,应该用不了多久,而且一路上她大喊救命,行人虽然没有上前帮忙的,却也不自觉地给她让路。

那妇人很快穿过最后这条步街道,进入医院大门,沿着那条不宽的马路冲了过去,她知道前方就是急诊室大门,但由于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眼前视线已经模糊一片,她看不清楚,但她还是能隐隐约约看见大门口站着一批穿着白大褂的人,不由生出无限希望来,本来已经有点儿力竭的四肢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更快速地冲了过去,门口那些大夫肯定能把蔓蔓抢救过来的!

“蔓蔓,坚持住,我们这就到了!大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从东边拐过来,沿着院内那条大马路悄没声息地冲了过来。

这个女人眼看就要撞上救护车,为了不让怀中的孩子再次受伤,她本能地使出了全部的劲头想要刹住脚步、想以从未有过的利索劲儿转身,让自己的后背撞上去也比让怀里的孩子撞上去强。

可惜她跑得太快,怀里还抱着孩子,动作慢了不少,在肩膀撞上救护车的那一刻,她心如死灰,心中想着,“完了!我们要被车撞死了!蔓蔓更没救了!”她不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到,“救救孩子!”

第433章 各自私聊2

回到家的曹怀斌、刘莹小两口相拥在床上准备睡觉。刘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今天我看到蔓蔓姐,比我想象中长得还小巧一些,没想到对咱们态度真好。”

“是啊,蔓蔓姐一直都挺好的。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欺负她,故意抢她的玩具,把她气得直哭,她一哭,我跟怀杰还挺高兴。”

“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不是,就是暑假的时候,爷爷奶奶带着我们住到大伯家里,这样奶奶可以帮忙带蔓蔓姐。”

“蔓蔓姐不回乡下过暑假?”

“好像是我妈更愿意让我们进城,说进城了,大伯肯定会每天给我们买肉吃,还会给我们买玩具玩儿。”

刘莹想到婆婆那个人,真是个爱沾光的,不由对曹蔓充满了同情。

“我觉得她一个人在米国挺不容易的,没想到最后咱爷会开口问她要米元。”

曹怀斌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过分,肯定跟父母和弟弟有关,“是啊,自己当学生,还想着省吃俭用给家里钱,当年她出国的时候,我们可没给过她一分钱。我们拿了蔓蔓姐那么多钱,今天连个谢字都没有,挺让人失望的。”

回头看了看刘莹,“我们以后靠自己,不过你千万别对我失望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你。”

“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好运。”曹怀斌亲了亲刘莹的额头。“以后我妈妈可能还会……”

“没关系的,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最近蔓蔓姐在家,你有空就去多陪陪她,我给你拿点儿钱,你陪她逛街的时候给她买几件衣服,我看她穿得挺朴素的,估计在那边也省吃俭用的。唉,今天又被爷爷从钱包里直接把钱拿走了,钱包都空了,我都觉得太……”

曹怀斌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自己爷爷才好,说重了他是爷爷,说轻了又觉得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情。

“买衣服的钱不用你给我。怀斌,要不然从我们的账上取一万,先给蔓蔓姐送过去?总不能让蔓蔓姐回趟国成了被拔光毛的凤凰。”

曹怀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身下却硬了起来,转身搂住刘莹,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莹莹,你真好!明天晚上我们再过去一趟。”

手开始上下求索,不一会俩人就开始了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

而忙碌了一天的曹定国邓天凤也坐在沙发上休息,电视里播放着曹定国爱看的战争片。邓天凤给他倒了杯热茶。“定国,今天咱爹把蔓蔓的钱都收走了,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现金,给蔓蔓准备点儿,要不然明天她出门都没钱。”

“明天等银行开门了,你去取两千。”

“两千够吗?”

“怎么不够花?爹才拿了她100多,她又没啥事,不是说就去跟同学们聚一下吗?”

“说起来咱们蔓蔓也是从米国回来的,万一大家闹着要她请客,2000块我怕不够。”

“四五百就可以来一桌酒席,肯定够,要不这样,明天你带她先预备点儿红酒白酒,到时候自己带酒去,能省不少钱。”

“好吧。”曹妈妈还是觉得明天得多取两千,多多益善,不能让女儿丢脸。

“你说怀杰不会真的再申请留学吧?”邓天凤怕这次又要曹蔓大出血。

“怀杰能出国留学当然是好事。明天我再打电话问问他的想法,今天人多嘴杂的,不好细说。”

此时曹蔓正在街道上的网吧上网,她跟父母说需要上网看电子邮件就出来了。她需要看看大家明天的聚会安排,还想跟袁媛联系一下吐吐槽,心里郁闷啊,不吐要闷死了。

先跟同学们联系好明天聚会的地点和时间,同学中有熟人去安排,她到时候现身就是了。

刚到网吧的时候,袁媛不在线上,估计是在吃午饭,这会儿转到messenger,看到袁媛的头像标明在线,赶紧发消息过去。

“媛媛,我想你了!”

袁媛的信息很快回来,“才几天就想我了?别着急,过几天我回去看你去。”

“别开玩笑了,我真的好想你,想回米国了。”

“我没开玩笑,真的可能需要回国一趟。”

“怎么了?”

“穆林的爷爷肺炎,想孙子,又想看重孙女,穆林在想着让我替他回去看看爷爷。”

“是穆林的爷爷,你回来不管用吧?”

“没办法,现在休丽帕的裁员风波又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今年要裁好几千,穆林根本不敢请假,所以就想让我带着微微,回来给太爷爷看看。我现在在看机票呢。”

“现在买票很贵吧?”

“没办法,好在微微还不到两岁,不用买票,我抱着就行了。”

“那多累啊,十几个小时呢。”

“没办法,为了省钱呗。”

“那你是直接飞越阳?回河东吗?”

“还不知道呢,看看机票价钱再说吧。有可能飞到长安,坐大巴回家一趟,毕竟外公外婆也没见过微微呢。”

“那你回程机票最好跟我一个航班,这样我可以帮你带微微。”

“好主意!把你的航班信息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呆那么长时间,我记得你可是准备回去一个多月的。”

“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么快?两三周应该还可以。”

“我在燕京呆了几天,还遇到范姐了,她说要给微微准备些漂亮衣服,刚好不用我给你捎回去了。”

“你有她新的联系方式吗?”

“我有她的名片,等一下发给你。”

“好,我本来还想买到越阳的往返机票呢,看来得转一大圈绕道燕京回米了,能见到范姐和跟你同路,多出点儿机票钱也值了。”

“你们俩人都高工资,还在乎这点儿钱?”

“架不住蛇大窟窿粗啊,妹妹!”

“唉,我已经快身无分文了,现在钱包里只剩下二十米元了。”

“怎么了?遇到小偷了?”

“今天被我爷爷打劫了,如果不是我求他,连最后一分钱都会被拿走。”

“他要米元干嘛?你堂弟不是已经开始工作了吗?”

“这次他们想让我帮他办移民,一听说此路不通,就又想申请留学了。”

“所以就打劫你了?”

“是啊……”

网络那边袁媛半天没动静,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妹妹。“好在你再忍几年就能把父母办过来了,到时候鞭长莫及,他们就不能怎么样了。”

“但愿吧。咱们不说这个了,你还是赶快买票吧。”

“好!我尽快回去陪你。”

第434章 同学聚会1

第二天晚上,曹蔓准时到达了大家约定的地方,只有出头安排的男生在。

“班长,你好!好久不见了。”曹蔓伸出自己的右手。

“曹蔓,你好!”班长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握手,俩人客气得像初次见面的人一样。

俩人在包厢里靠墙的两个沙发上分别坐下,班长给她倒了一杯茶,很热情地跟她说着今天谁会来,谁有事来不了,曹蔓很矜持地回应着,弄得班长浑身不自在。

好在很快就有其他同学过来,打破了那份尴尬。

曹蔓跟女生们一个个热情地拥抱见礼,跟男生简单握手一下,让班长心里好受了一些,要不然还真以为自己当年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看着略施粉黛的犹如高中时期的青葱少女,平常爱开玩笑私底下还表示今晚要看大美女的男生们一个个肃穆得像参加工作报告似的,女士们却一个个都在感慨曹蔓驻颜有术,这场景又让班长心里更加舒服一些,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曹蔓面前觉得不自在。

好在人很快就到齐了,几杯酒下肚,大家渐渐放开了,有些人趁着劝酒的机会开始了一些过界的打趣之语。

曹蔓本身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平时在班级里喜欢静静地伏案学习,除了完成作为班干部需要完成的事项或者解答同学们的求助问题以外,很少跟别人聊天。

她曾经的几位同桌女生今天都来了,大家几年不见也很热情,另外几个能回忆起过去在教室和寝室里的点点滴滴,张扬的,得意的,出丑的,到了曹蔓这里,大家只记得她学习如何好,大家如何拍马不能及了,有胆大的还会提及没来的谁谁谁当年暗恋她。

曹蔓一脸笑意地听着,时不时说上一句“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或者“不会吧?”让大家纷纷取笑她当年学习太认真,两耳不闻窗外事,怪不得能考上青大呢。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就提到袁媛,问曹蔓袁媛的近况。

曹蔓提了提她的可爱小女儿,还提了提袁媛有可能会回来探亲一趟,大家纷纷表示到时候再聚。

相对于曹蔓的寡言,袁媛在班里非常热情,还当过学生会干部,大大咧咧地,跟很多男生女生的关系都很好,上次她回国结婚请客,单单高中同学就来了三桌,这些还只是留在河东本地和附近发展的,有些是没考上大学的,有些是在附近几个城市上大学的,袁媛对大家都很好,一点儿也不会因为学习成绩好坏而对同学区别对待,所以才有这么好的人缘。

至于为什么很多男生想追求曹蔓而不是袁媛,也完全是因为袁媛当时在班里个子太高了,很多男生都还没完全发育,对追求袁媛没信心,就像她们的这位班长,当年跟袁媛这个团支书经常讨论班级事务,对袁媛非常了解,也很喜欢袁媛,可惜一直到毕业也没敢开口,现在一听说袁媛要回来探亲,很积极地表示作为班长他责无旁贷要担负起责任再次组织聚会。

男生不像女生,小女生喜欢某个男生的时候,会跟闺蜜说,眼睛会盯着那个男生看,一脸的崇拜和喜爱表露无遗,说不定就传了出去或者轻易被人识破,大家就都知道了;而男生喜欢把暗恋的心思藏在心里,他自己不说又没什么行动的话,谁都不会知道,而那些追求过曹蔓的同学,之所以被人知道,只是他们采取过行动而已。

当年对曹蔓有过小心思的男生不少,现在在座的就有,大家都已经成家立业,所以就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当年,可是还是有人忍不住问道:“曹蔓,你不会一门心思搞研究,还没有结婚吧?”

女生们纷纷投来八卦的眼神,盯着曹蔓,想看她如何回答,大家多么期望这个男生眼中的女神已经名花有主,不再是那个让人惦记的女生。

曹蔓不得不拿出燕京同学聚会时的那套说法,“他是个米国岱赤裔。”

大家纷纷表示惊叹,不过一想,也是,人家都出国了,有了外国男友也不足为奇。

“他是你们学校的吗?”

“是上一次跟你一起参加袁媛婚宴的那个人吗?”

“博士毕业吗?”

“怎么没带回来给大家看看?”

“他多大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做什么工作的?”

“一年挣多少钱?”

“你会不会将来跟着去岱赤吗?”

曹蔓没想到大家会问这么具体的问题,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带阿蒙来参加过袁媛的婚宴,当时大家问过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一想到大家的谈话有可能传到父母耳中,她也不敢轻易把阿蒙拉进来,所以一时犹豫,只能捡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回答。

“对,他也是博士毕业。”

“他工作比较忙。”

“有照片吗?给我们看看。”

“我们也是刚开始谈而已,没有照过照片。”

“那可得抓紧时间了,你看看我们,孩子都快会打酱油了。”

“得学学袁媛,袁媛动作也不慢,现在孩子两岁了吧?肯定也是一结婚就怀孕了。”

“以后你们结婚生孩子,肯定漂亮,混血儿哦。”

“那岂不是像商店里卖的洋娃娃?”

“肯定的。”

“叫什么名字啊?马克思,恩格斯好像都是岱赤人。”

这让曹蔓比较抓狂,没想到同学们这么刨根问底,一时想不起名字,有了,steve的名字和阿蒙的姓,“他叫steveschirman。”

“这名字不好记,外国人的名字咋这么难记啊,都这么长。”一个英文一直没学好的同学抱怨道。

曹蔓笑了笑,心想,steve这名字还不好,应该选一个更长的,他们越记不住越好,免得将来还有人问。

“他一年能挣多少钱?我可真不知道,在米国不兴问别人工资的。”

“那你岂不是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买房子?”

“你担心什么啊?人家博士毕业,还怕没能力买房子?”

第435章 同学聚会2

一想到过几天自己有男朋友的消息有可能传到父母耳朵里,曹蔓就有些头疼,难道还需要编得更细一些?

要不要告诉妈妈实话?如果告诉了妈妈,那爸爸那里是不是就瞒不住了?曹蔓觉得好头疼,也许不该撒谎,否则需要无数个谎言来遮掩。

她的初衷只是不想让大家关注她的恋爱婚姻问题而已,她突然真的很想念米国的环境,大家都对对方的私事不会这么刨根问底,人与人相处起来也比较轻松自在。

她发现出国五年后,她已经很不习惯这种打着关心的旗号,对别人各种穷追猛打各种追问的情形了。

为了不让大家对她这么刨根问底,她笑了笑,对大家说:“大家都别这么问我了,我这也刚刚开始恋爱,至于以后会不会跟他结婚,还说不准,说不定很快就发现性格不合,生活习惯太不同就分开了呢。咱们还是轮流说说各自的情况吧。我可是也很关心大家的,总不能大家不给我个机会了解一下你们的现状吧?班长,就从你开始吧。”

她笑眯眯地对着班长,“在哪个单位发展?官居何职?什么时候认识的班长夫人,何时结的婚?有没有孩子?孩子多大了?都从实招来。”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不出曹蔓内心是一女侠啊。”

各种打趣声此起彼伏,不过终于把话题从自身引了出去,曹蔓松了一口气。

看大家一个个介绍自己的情况,曹蔓很为大家高兴,在家乡附近求发展,有着天时地利人和,大家都发展地不错,各行各业都有,公务员也不少,不像自己的大学同学,清一色都在生物物理界发展。

这一场聚会大家散得很晚,曹蔓最后想去结账的时候,已经有同学把帐结了,弄得她很不好意思,感觉说是自己请客,反而白吃白喝了一顿。

天色已晚,班长执意送她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妈妈还在灯下绣花等着她。见她回来,赶忙递给她一杯蜂蜜茶,“喝酒了吧?喝点蜂蜜水,醒醒酒。”

“妈,别担心,我说自己不会喝酒,就没喝多少,可能连一杯都不到。”

“晚上一个人打车回来的?”

“我们老班长送的我。”

“男生,女生?”

“当然是男生了,女生送我还不放心人家一个人打车回去呢。”

“男生送你也不安全啊。”

“妈,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不还有出租车司机嘛。我都已经28了,很多地方都自己去过了,你担心啥呢。”

“咱们这地方小,出了事可就是大事。”

“我明白,不就是没脸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吗?我困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行不?”

这一段时间,曹蔓这时差调整得乱七八糟,作息时间既不是华国的也不是米国的,总是该精神的时候她昏昏欲睡的,该睡觉的时候她瞪着双眼睡不着。

就如现在,她在聚会后期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这会儿只想倒头便睡的,不过估计能睡上一俩小时,一醒就要睁眼到天明了。

第二天晚上曹蔓又去网吧跟袁媛联系。袁媛已经请了假、买好了几天后的飞机票,大约三周的假期,从佛兰斯飞到安吉丽斯、再飞到越阳,再到河东、然后到燕京、飞回米国。

好在她拿着工作许可卡,不需要再签证,而前一阵子公公婆婆刚提出探亲这事儿的时候,袁媛已经想到很有可能需要回国一趟,就跑到佛兰斯华国领事馆给微微办理了旅行证。

旅行证也被戏称为回乡证,在米国出生的孩子如果父母没有拿到绿卡或者没有入籍的话,他们还是会被当作华国人对待,所以提出申请,华国领事馆/大使馆会颁发旅行证,一种更简单形式的护照类身份证明。

有了回乡证,微微就可以进出华国海关了,而想回米国的话,还需要拿米国护照,米国护照的申办很多是在邮局设点,附近有好几个,不过不论哪种手续,都要求孩子在场,父母在场,让工作人员验证跟照片上是同一人,是父母双方都同意的。

旅行证和护照都不能当天取,分别交了手续费,让邮寄到家里。

为了给微微办理这两种证件,袁媛和穆林就花了两天时间,好在都有几年的有效期。

米国儿童护照有效期五年,华国旅行证有效期两年,估计护照有可能再用一次,旅行证嘛,可能就用这一次了。

看着这么复杂的行程,袁媛心里有点打鼓,毕竟是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拉着行李,想想都不容易。

她本来想一路带着童车,可是手推童车的话、行李箱不好推,在susan的建议下,她买了一个背孩子的东西,英文叫babycarrier,可以把孩子放身前,也可以放身后,放身前时孩子可以脸冲前、也可以冲后,有了这个就解放了妈妈的双手,非常方便,是很多喜爱户外活动的父母的必备利器,背上孩子就可以爬山、骑车了。

行李箱里大部分是微微的东西、尿布、奶粉、衣服。袁媛自己只带了几套换洗衣服而已。

穆林老家的亲戚袁媛只在结婚时见过几位,而且三年过去她已经记不太清各人的长相了,好在穆教授趁着暑假也在越阳尽孝心伺候父母,袁媛总算是有认识的人,她那忐忑的心在见到来接机的穆教授时稍微放下了一点。

说起来孤身带着年幼的孩子来到越阳,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哪怕是有公公在,如果不是为了穆林,她自己绝对不会走这一趟。

公公的脾气他一点儿也不清楚,婆婆的脾气她倒是摸着一点儿,她一直遵循着妈妈的教诲,“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也会认你这个好的”。

所以她一直对婆婆敬爱有加,有什么看不惯的地方也尽力忍着,比对着自己的亲妈妈还更有耐心更温柔。

公公她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觉得当年没跟婆婆离婚,应该是个明事理有担当的人,据穆林说这么多年都是他父亲一个人带着儿女回越阳探亲,母亲好像没去过。

第436章 代夫探亲1

袁媛很能理解婆婆的心结,可是她觉得自己爸爸说的话也很有理:“任何事情如果自己过不去那个坎儿,那就是把自己封住了,封住了自己,也就是害了自己”。

她既然把婆婆当成亲人,自然是为她着想,一直试图帮助婆婆解开心结。

这两次婆婆来探亲,她都找机会跟她聊聊天试图劝她放开,毕竟这么多年公公对她不错,有儿有女,有着不错的事业,学生也算桃李满天下,她应该看到这些让人开心的事情,忘了那些让人不痛快的过往,而每次聊天婆婆都沉默而去,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一路上微微很是不安,可能是第一次坐飞机,那种升空下降带来的不适感惊扰了微微,她总是要哭闹一阵,每次都让袁媛手忙脚乱,打扰了一片乘客,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还好周围的乘客觉得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颇为宽容和照顾。

闹了半路的微微这会儿应该是累惨了,所以被妈妈兜在胸前睡得香甜。穆教授第一次看见孙女,本想接过来,可是看着被紧紧箍在袁媛胸前的孙女,有点手足无措,岂不是要动手动脚去儿媳妇身上解开那个背包?

“爸,下午好!辛苦您来接我。”

“不辛苦,不辛苦。你这一路辛苦了吧?”穆爸爸接过袁媛手里的行李箱。

“还行,微微第一次坐飞机不习惯,闹了半路,这会儿累得睡着了。”

“咱们赶快回去吧。你爷爷奶奶、姑姑姑父他们都在家等着呢。”

“我爷爷身体怎么样?”

“这几天好多了,肺炎应该很快就会好了,不过老人家已经90岁了,早年身上还有枪伤,所以现在行动有些不便。他想得多,所以我们就只能让你们回来。小林真的回不来?”

“爸,他们公司今年可能要大裁员,他怕回来时间长了有变故。”

“难道不能再找家公司吗?”

“我们的绿卡正在办理中,如果离开休丽帕,只能从头再来,又要多等好多年,而现在可能坚持一两年就能拿到了,所以他不想冒险。”

这跟妻子带回来的说法差不多,估计真的就是儿子不愿冒险回来的原因,想到一会儿老人家可能的失望,他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感,媳妇不愿意过来,儿子也不愿意回来,唉!老爷子注定要失落了。

他们上了一辆军队牌照的车,估计是爷爷那边安排的,很快就到了地方。

没有带儿童车椅回来,所以袁媛就没把微微放下来,还箍在胸前,自己很别扭地系了安全带,司机还好意地说:“我开车比较小心,你不用系安全带。”

袁媛一笑:“师傅,谢谢你,不过我系习惯了,在米国不系安全带会罚款的。”

袁媛心想,你开车再小心,也不能完全避免那些开车不小心的,自己带着女儿,可不愿意犯这种不系安全带的低级错误。

穆爷爷老两口现在住在干休所里,爷爷前一阵子一直在医院里住着,最近好转了很多,他自己要回家,所以就出院回来了。

不过由于其他伤痛,行动不便,每天主要还是卧床休息,一早一晚在儿女的搀扶下大院里溜达一两圈。

这会儿,老爷子在卧室里睡觉休息。

怕认错人,回国前袁媛还专门翻了翻当年结婚时的照片相薄,还有几张穆林带过去的家庭合影,复印了一下,让穆林帮忙注明每个亲戚的名字和关系。看着先迎出来的大姑、大姑父,赶紧上前打招呼,“大姑、大姑父好!”

然后向跟紧随其后的人打招呼,“二姑、二姑父好!小姑、小姑父好!大姐、姐夫好!”

大家纷纷表示,“路上辛苦了!”“回来就好!”“赶紧进屋吧,外边这么热。”

进了屋,袁媛才把微微从胸前解下来,处于安全性考虑,这个babycarrier做得比较厚实,微微睡得满头大汗,被妈妈一折腾,迷迷糊糊地醒了,睡眼惺惺下看见好多人围着自己,吓得大哭起来。

袁媛没心思照顾别人了,赶紧抱起微微站起来冲出重围,哄着微微,“宝贝不怕,我们到家了,爷爷奶奶,姑奶奶、姑爷、姑姑、姑父都在,不怕,不怕啊!”

微微还没睡够,一看是妈妈,就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在大姑的引导下,袁媛把孩子放到一张床上,才跟着大姑回到了客厅。

“这天热的,看看孩子满头大汗,真让人心疼。”

“孩子两岁了吧?长得真像小林。”

“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穿着纸尿布?”

大家七嘴八舌,一大堆的问题。

“我们俩人都在工作,所以孩子很小就送到托儿所,米国那边孩子的尿布都要带到两三岁,等他们自己会上厕所了,才开始慢慢不用的。”

八十岁的祖奶奶在旁边颤巍巍地发表意见:“那么大的孩子还穿纸尿布,多难受啊!出没出痱子?”

“奶奶,没事儿,到处都是空调,没出痱子。”

“回来可不行,你爷爷和我怕吹空调,我们最多就是用用电风扇,还不直接对着人吹。刚好趁着家里人多,等一会儿孩子醒了,就把她的尿布摘了吧。”

“可是,……”

“没事儿,家里的孩子不都是几个月就不用尿布了?别担心,这么多人呢。”小姑也附和。

这时候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大家赶快起身,“爹醒了!”“爸要醒了。”

袁媛一错愕,咋有称呼爹的,还有称呼爸的?不管那么多了,先去看看老爷子。

老爷子躺在床上,正一手顶在嘴边,捂着咳嗽。老太太走过去,站在床头,轻声说到:“他爹,孙媳妇带着重孙女回来看你了。”

大家让出位置,站在人群后的袁媛显了出来,她赶紧走上前,弯下腰,亲切地说:“爷爷,我们回来看您来了。爷爷记得我吗?我是袁媛。”

当年他们回国结婚时,爷爷奶奶年岁大了,不愿意奔波到燕京参加婚礼,又想见长孙长孙媳,所以俩人还专门飞了趟越阳,拜见爷爷奶奶。

老爷子病了近两个月了,身体有点瘦削,眼神已经有点浑浊,他左右看了看,“小林呢?”

“小林他最近比较忙,脱不开身,我带微微回来了,微微在路上累了,正在隔壁房间睡觉,这会儿按米国时间算天还没亮呢,正是她最困的时候。”

“回来就好,你们先出去吧,让你大姑帮我收拾一下,我也出去坐坐。”

大家鱼贯而出,留下了大姑伺候老爷子更衣。

第437章 代夫探亲2

等老爷子出来跟大家寒暄一会儿之后,大姑父就告辞了,单位忙,比较走不开。

大姑父当年是老爷子手下的一个小干部,他看中了小伙子的发展前途,将自己的长女许配给他,两口子住在军区大院,大姑父穿着笔挺的军装,一副官威喷薄而出,袁媛不懂那些肩章的意思,也没找到合适机会问,三个星呢,应该官职不小。

二姑父是一家国营企业的高层领导,父亲同在越阳官场而认识,小姑父是小姑自己在暨南大学认识的师兄,具体是做什么的,穆林不太清楚,倒不是穆林不关心,主要是这个小姑父比较不安分,前一阵子听穆林姐姐说他好像想要离开国营企业自己开公司,不知道开了没有。

小姑比哥哥姐姐年岁上小了不少,全家人都宠着她,当年她上大学的时候,高一届的小姑父一眼看中了长相清秀、精灵古怪的小姑,而小姑也觉得这个男生虽然个子没有两位姐夫高大,却很有才气很能干,就同意了跟他交往。

三个女婿穆爷爷都很满意的样子,让袁媛感觉轻松了一些,毕竟如果大家和睦相处的话,也不会对她这个新人太差。

当天晚上,大家吃完饭就很快休息了,毕竟一看袁媛非常疲惫困顿的样子,大家也不好拉着她聊天。

她要呆一俩星期呢,有的是时间聊天,所以很快大家很快就离开各自回家了。

可惜微微有点认生,新环境让她很不舒服,而且下午睡久了,晚上她一点儿都不困,大姑主动承担起照顾小微微的重任。

袁媛坚持着陪大姑和小微微一起玩相互熟悉一会儿,教微微喊大姑奶,后来袁媛实在支撑不住,一边玩一边直打盹,大姑干脆让她去睡觉了。

从佛兰斯上了飞机开始,在过去的二十个小时里她都没怎么睡着过,一个人带孩子坐飞机真的是很累,经常是她非常困顿想睡的时候,微微在身边闹腾,她只好强打精神照顾女儿,这一会儿她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她坐在床边,一句告罪的话没说完,就倒头睡着了,估计现在哪怕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都惊不醒她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听到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一看表,啊,快八点了,赶快坐起身来,微微已经不在床上了,袁媛汗颜,回老家第一个晚上就不能照顾好女儿,不知道穆家的人会不会挑剔她。

屋外客厅里,太奶奶正在试图逗微微吃东西,微微抱着自己的泰迪熊就是不张口。一看妈妈出来了,小嘴一撇,一脸委屈,“mommy~”

“太婆给微微小宝贝吃什么好吃的呢?来,微微,张嘴,哎,乖~”袁媛在旁边帮着穆奶奶逗微微,微微一看妈妈来了,高兴起来,张嘴想喊妈妈,谁知被太婆趁机塞了一口吃的,不知是不是味道不大习惯,小微微挤眉弄眼地,像是酸住了一样,逗得袁媛笑起来。

“奶奶,让我来吧。”

“没关系,我来喂,小微微多乖啊,你去厨房看看你大姑把饭做好了没有。”

“好!”袁媛起身向发出锅碗瓢盆交响曲的厨房走去。

“大姑,早!”

“袁媛,你起来了!昨晚睡好了没有?”

“睡好了,谢谢大姑,昨天晚上帮我照顾微微,昨晚我真是困坏了。”

“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带孩子,这一路肯定辛苦。要不,你再去睡一会儿?等饭做好了,我去叫你。”

“不用了,睡了九个小时了,足够了。我来帮帮忙!按理说,这早餐应该我这做孙媳妇的来做才对。”

“你呀,就甭客气了。这么多年,小林他们都在燕京,鞭长莫及的,俩老人这里都是我们姐妹仨照顾,可没有那一套老规矩。”

“所以我们回来了,更应该多做一些。”

“你带个孩子不容易,还远渡重洋的,更不容易。你们能回来一趟,让老人家也体会体会四世同堂的滋味,大家也就心满意足了。这些家务活也没啥,平时请的有保姆,上个保姆刚离开,最近家里人手多,就没再请,不过一直都在物色着呢,毕竟我还没退休,还需要上班,不能天天守着两位老人家。”

“我爷爷的病看着不严重,应该没啥担心的吧?”

“前一阵子可凶险了,你知道前一阵子的萨斯吧?他刚刚生病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萨斯,觉得自己活不了了,而且他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亏得后来医生三番五次地跟他强调就是感冒引起的一般肺炎,不是萨斯,否则病不重,老爷子自己也能把自己吓坏了。”

“一直住院?”

“那会儿我们哪想让他住院?住院被感染萨斯的可能性很大,就让他住家里,我照顾他,被他天天骂,说我没孝心,不想给他治病,你二姑、小姑回来,也被他轰走,说怕传染给她们。所以就我一个人照顾他,我很理解你这一路上一个人照顾人的辛苦。”

“大姑,辛苦你了!”

“没办法,我大哥不在家,我不扛着不行啊。这些年,我也不明白我妈跟我大嫂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闹得谁也不理谁,我大嫂从来没有来过越阳看望过公公婆婆。我试图从中调解,听她们说,全是些小事,至于吗?这不,老爷子病这么厉害,我大嫂也不回来看一眼,老爷子年岁这么大了,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有什么恩怨放不下的?我看我大哥就是比较软弱,他钱没少往家送,可是我们缺钱吗?”

这话袁媛不知道怎么接,穆家这些事,她自己也一知半解的,而且以前听的都是穆林和苏教授的一面之词,现在另一方的大姑有了另外的说法,她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模棱两可地回应:“说不定她们什么时候一顿悟,就放下了。家和万事兴,亏得家里还有大姑撑着,辛苦你了,大姑。”

第438章 代夫探亲3

大姑叹道:“唉,我也习惯了,当年我大嫂生阿梅的时候,我二十左右,二妹十六七岁,小妹才七八岁,当时文化变革正闹得如火如荼,老爷子天天呆在部队,我妈放下我们仨姐妹去燕京伺候她坐月子,劳心劳力,最后竟然闹得跟仇人似的不欢而散。我妈一个农村出来的老太太,对谁都挺和气、挺勤俭持家,真是想不通咋就成了我大嫂口中的恶婆婆。”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婆婆去你们那儿两次了,有没有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情?我还指望着你能从中劝和呢。”

“我婆婆对我挺好的,不过她没怎么说过过去,只是说那会儿条件艰苦,她生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差一点命都没了。”

袁媛心想,可真不能相信一面之词,弄清楚事情之前,自己还是别瞎掺和了。

“差一点命都没了?听说那是她有孕期高血压,跟我妈应该没关系,不会这么大顶帽子扣到我妈头上了吧?这次小林没跟你们回来,是不是我大嫂说了什么?”

“没有,跟我婆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袁媛只得把穆林的情况又解释了一遍。

大姑有点儿不相信,“米国绿卡有那么难拿吗?我可听说八-九年那会儿,很快就能拿到的。”

“大姑,我也听说过,你还不知道那一批,不就是政治因素掺杂在里面才容易嘛,大家都叫它血卡,不是走正常渠道的。我们现在是正经八百地通过工作在申请的,而且现在经过九*一*一事件,在米国的绿卡申请人太多了,真的被卡得很严,不好申请。”

“那你跟小林干脆回国来发展得了,我看越阳这几年的发展势头越来越迅猛了。你表哥在越阳发展地挺好,你们要想回来的话,可以让他帮忙找个好工作。”

“谢谢大姑,我会跟穆林转达你的好意的。”

“别跟我客气,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唉,爹九十岁了,妈也八十了。能让他们有生之年看到家庭和睦,我对这个家就算完成一半任务了。我们兄妹都没想那么多,可是老人们不那么想,按照老家的传统规矩,只有男孩子才算,所以他们就觉得,老爷子是独子,我大哥是独子,小林还是独子,穆家以后就全靠小林和你了,你要理解老爷子,他很看重我大哥和小林,可能会对你们提出很多要求,可大哥太让他失望了,以后穆家的事情真的需要你和小林多操心一下。”

“知道了,谢谢大姑。”袁媛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很善良、是很善解人意的人,我也真的特别期望你能把这一大家子再团结到一起。”

“大姑,我只能尽力。我对家里这些事也不是很了解,如果随便插手的话,结果可能会跟你的愿望背道而驰,我们只能慢慢来,行吗?”

“袁媛,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大姑往外看了一眼,毕竟年岁不饶人。”

“这事儿让我爸来做,岂不是更有效?”

“你爸?他如果能处理这种事儿,还会闹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我大哥就是那种特别不会处事的,我给他出谋划策,他每次一出手,都让俩人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我可实在不敢对他说啥了。”

大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你二姑和小姑也没想着接受这个大嫂,她们就觉得这个大嫂特别不明事理,接受进来也是个搅事精,还不如现在这样,不见面反而少生气。”

“我也能理解。”袁媛这句话答得特别真心实意。

“我爸爸呢?还有二姑、小姑她们呢,今天早上还没看见他们。”

“大哥出去买点儿点心,应该快回来了。你二姑、小姑他们昨晚都回家了,他们都有车,来去方便,老爷子这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最近也就是我为了照顾他们才常驻这里。”

“你一个人又要照顾病人,又要照顾老人一日三餐,怎么不请个保姆呢?国内的保姆又不贵。”

“不是不想请,上个保姆一看老爷子病了,咳嗽,吓得直接辞工走了,老爷子又不愿意别人照顾他,只能我来,本来你二姑、小姑说我们轮流来的,可是老两口怕是萨斯传染给她们,死活没让,所以这几个月一直是我在照顾。好在现在老爷子好得差不多了,我想着等你回娘家的时候,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您能请到这么长时间的假啊”

“没办法,工作交待给下边的人,我每天打电话问问,有时候棘手的还是要趁他们俩都休息的时候回单位一趟。好在在单位工作这么久了,大家也很帮衬。有时候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叫你二姑过来顶一会儿,毕竟她身体不好,早就内退了,呆家里也没啥事。”

袁媛心说,这老两口也真够怪的,退休在家的女儿不使唤,偏偏要指使这正在工作的。

唉,想想这大姑真的替代了公公在家里的顶梁柱位置,承担起了那份沉重的责任。

这一切最初却是由老两口劝儿子抛弃儿媳妇引起的,因果循环,这份矛盾不好调和啊。

她也有些了解了公公的做法,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妻子,这边给钱让妹妹们照顾父母,那边忍着妻子的抱怨,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好过。

大家都不容易,想着自己父母生活简单幸福,俩人都不是独生子女,也不是长子长女,没承担过太多赡养父母的责任,真为他们感到庆幸。

袁媛以前想的是自己和穆林落地米国,结婚生子,跟双方父母都不生活在一起,现在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多么幼稚,且不说自己是独生女,要赡养自己的父母,穆林的父母他们也是需要赡养的。

那么婆媳关系、大家庭里的矛盾调和,可能真的需要早早地做起来,否则等到父母年老的那一天,不得不一起生活或者贴身照顾的时候,万一矛盾爆发,岂不是情况更严重?

现在慢慢培养感情,将来一个屋檐下相处也不会太突兀太不适应。

有大姑姐这样的有心人帮忙,解开婆婆和爷爷奶奶的心结应该会事半功倍,那么她自己的婆媳关系是不是也会好相处很多?否则婆婆这样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自己一个不小心,万一得罪了她,将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到此,袁媛就决定这次回国,还是趁机跟穆家人处好关系,对同学同事都可以和颜悦色、和平相处,没必要将亲人处成敌人。

第438章 往事

大姑叹道:“唉,我也习惯了,当年我大嫂生阿梅的时候,我二十左右,二妹十六七岁,小妹才七八岁,当时大变革正闹得如火如荼,老爷子天天忙,我妈放下我们仨姐妹去燕京伺候她坐月子,劳心劳力,最后竟然闹得跟仇人似的不欢而散。我妈一个农村出来的老太太,对谁都挺和气、挺勤俭持家,真是想不通咋就成了我大嫂口中的恶婆婆。”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婆婆去你们那儿两次了,有没有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情?我还指望着你能从中劝和呢。”

“我婆婆对我挺好的,不过她没怎么说过过去,只是说那会儿条件艰苦,她生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差一点命都没了。”

袁媛心想,可真不能相信一面之词,弄清楚事情之前,自己还是别瞎掺和了。

“差一点命都没了?听说那是她有孕期高血压,跟我妈应该没关系,不会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到我妈头上了吧?这次小林没跟你们回来,是不是我大嫂说了什么?”

“没有,跟我婆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袁媛只得把穆林的情况又解释了一遍。

大姑有点儿不相信,“米国绿卡有那么难拿吗?我可听说八*(九)年那会儿,很快就能拿到的。”

“大姑,我也听说过,你还不知道那一批,不就是某些特殊因素掺杂在里面才容易嘛,大家都叫它血*卡,不是走正常渠道的。我们现在是正经八百地通过工作在申请的,而且现在经过九*(一)*一事件,在米国的绿卡申请人太多了,真的被卡得很严,不好申请。”

“那你跟小林干脆回国来发展得了,我看越阳这几年的发展势头越来越迅猛了。你表哥在越阳发展地挺好,你们要想回来的话,可以让他帮忙找个好工作。”

“谢谢大姑,我会跟穆林转达你的好意的。”

“别跟我客气,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唉,爹九十岁了,妈也八十了。能让他们有生之年看到家庭和睦,我对这个家就算完成一半任务了。我们兄妹都没想那么多,可是老人们不那么想,按照老家的传统规矩,只有男孩子才算,所以他们就觉得,老爷子是独子,我大哥是独子,小林还是独子,穆家以后就全靠小林和你了,你要理解老爷子,他很看重我大哥和小林,可能会对你们提出很多要求,可大哥太让他失望了,以后穆家的事情真的需要你和小林多操心一下。”

“知道了,谢谢大姑。”袁媛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很善良、是很善解人意的人,我也真的特别期望你能把这一大家子再团结到一起。”

“大姑,我只能尽力。我对家里这些事也不是很了解,如果随便插手的话,结果可能会跟你的愿望背道而驰,我们只能慢慢来,行吗?”

“袁媛,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大姑往外看了一眼,毕竟年岁不饶人。”

“这事儿让我爸来做,岂不是更有效?”

“你爸?他如果能处理这种事儿,还会闹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我大哥就是那种特别不会处事的,我给他出谋划策,他每次一出手,都让俩人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我可实在不敢对他说啥了。”

大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你二姑和小姑也没想着接受这个大嫂,她们就觉得这个大嫂特别不明事理,接受进来也是个搅事精,还不如现在这样,不见面反而少生气。”

“我也能理解。”袁媛这句话答得特别真心实意。

“我爸爸呢?还有二姑、小姑她们呢,今天早上还没看见他们。”

“大哥出去买馒头点心了,应该快回来了。你二姑、小姑他们昨晚都回家了,他们都有车,来去方便,老爷子这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最近也就是我为了照顾他们才常驻这里。”

“你一个人又要照顾病人,又要照顾老人一日三餐,怎么不请个保姆呢?国内的保姆又不贵。”

“不是不想请,上个保姆一看老爷子病了,咳嗽,吓得直接辞工走了,老爷子又不愿意别人照顾他,只能我来,本来你二姑、小姑说我们轮流来的,可是老两口怕是萨(斯)传染给她们,死活没让,所以这几个月一直是我在照顾。好在现在老爷子好得差不多了,我想着等你回娘家的时候,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您能请到这么长时间的假啊”

“没办法,工作交待给下边的人,我每天打电话问问,有时候棘手的还是要趁他们俩都休息的时候回单位一趟。好在在单位工作这么久了,大家也很帮衬。有时候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叫你二姑过来顶一会儿,毕竟她身体不好,早就内退了,呆家里也没啥事。”

袁媛心说,这老两口也真够怪的,退休在家的女儿不使唤,偏偏要指使这正在工作的。

唉,想想这大姑真的替代了公公在家里的顶梁柱位置,承担起了那份沉重的责任。

这一切最初却是由老两口劝儿子抛弃儿媳妇引起的,因果循环,这份矛盾不好调和啊。

她也有些了解了公公的做法,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妻子,这边给钱让妹妹们照顾父母,那边忍着妻子的抱怨,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好过。

大家都不容易,想着自己父母生活简单幸福,俩人都不是独生子女,也不是长子长女,没承担过太多赡养父母的责任,真为他们感到庆幸。

袁媛以前想的是自己和穆林落地米国,结婚生子,跟双方父母都不生活在一起,现在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多么幼稚,且不说自己是独生女,要赡养自己的父母,穆林的父母他们也是需要赡养的。

那么婆媳关系、大家庭里的矛盾调和,可能真的需要早早地做起来,否则等到父母年老的那一天,不得不一起生活或者贴身照顾的时候,万一矛盾爆发,岂不是情况更严重?

现在慢慢培养感情,将来一个屋檐下相处也不会太突兀太不适应。

有大姑姐这样的有心人帮忙,解开婆婆和爷爷奶奶的心结应该会事半功倍,那么她自己的婆媳关系是不是也会好相处很多?否则婆婆这样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自己一个不小心,万一得罪了她,将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到此,袁媛就决定这次回国,还是趁机跟穆家人处好关系,对同学同事都可以和颜悦色、和平相处,没必要将亲人处成敌人。

第438章 往事另一面

大姑叹道:“唉,我也习惯了,当年我大嫂生阿梅的时候,我二十左右,二妹十六七岁,小妹才七八岁,当时大【变】革正闹得如火如【荼】,老爷子天天忙,我妈放下我们仨姐妹去燕京伺候她坐月子,劳心劳力,最后竟然闹得跟仇人似的不欢而散。我妈一个农村出来的老太太,对谁都挺和气、挺勤俭持家,真是想不通咋就成了我大嫂口中的恶婆婆。”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婆婆去你们那儿两次了,有没有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情?我还指望着你能从中劝和呢。”

“我婆婆对我挺好的,不过她没怎么说过过去,只是说那会儿条件艰苦,她【生】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差一点【命】都没了。”

袁媛心想,可真不能相信一面之词,弄清楚事情之前,自己还是别瞎掺和了。

“差一点【命】都没了?听说那是她有【孕】期高血压,跟我妈应该没关系,不会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到我妈头上了吧?这次小林没跟你们回来,是不是你婆婆说了什么?”

“没有,跟我婆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袁媛只得把穆林的情况又解释了一遍。

大姑有点儿不相信,“米国绿卡有那么难拿吗?我可听说八【九】年那会儿,很快就能拿到的。”

“大姑,我也听说过,你还不知道那一批?不就是某些特殊因素掺杂在里面才容易嘛。我们现在是正经八百地通过工作在申请的,而且现在经过九【一】一事件,在米国的绿卡申请人太多了,真的被【卡】得很【严】,不好申请。”

“那你跟小林干脆回国来发展得了,我看越阳这几年的发展势头越来越迅猛了。你表哥在越阳发展地挺好,你们要想回来的话,可以让他帮忙找个好工作。”

“谢谢大姑,我会跟穆林转达你的好意的。”

“别跟我客气,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唉,爹九十岁了,妈也八十了。能让他们有生之年看到家庭和睦,我对这个家就算完成一半任务了。我们兄妹都没想那么多,可是老人们不那么想,按照老家的传统,只有男孩子才算,所以他们就觉得,老爷子是独子,我大哥是独子,小林还是独子,穆家以后就全靠小林和你了,你要理解老爷子,他很看重我大哥和小林,可能会对你们提出很多要求,可大哥太让他失望了,以后穆家的事情真的需要你和小林多操心一下。”

“知道了,谢谢大姑。”袁媛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很善良、是很善解人意的人,我也真的特别期望你能把这一大家子再团结到一起。”

“大姑,我只能尽力。我对家里这些事也不是很了解,如果随便插手的话,结果可能会跟你的愿望背道而驰,我们只能慢慢来,行吗?”

“袁媛,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大姑往外看了一眼,毕竟年岁不饶人。”

“这事儿让我爸来做,岂不是更有效?”

“你爸?他如果能处理这种事儿,还会闹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我大哥就是那种特别不会处事的,我给他出谋划策,他每次一出手,都让俩人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我可实在不敢对他说啥了。”

大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你二姑和小姑也没想着接受这个大嫂,她们就觉得这个大嫂特别不明事理,接受进来也是个搅事精,还不如现在这样,不见面反而少生气。”

“我也能理解。”袁媛这句话答得特别真心实意。

“我爸爸呢?还有二姑、小姑她们呢,今天早上还没看见他们。”

“大哥出去买馒头点心了,应该快回来了。你二姑、小姑他们昨晚都回家了,他们都有车,来去方便,老爷子这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最近也就是我为了照顾他们才常驻这里。”

“你一个人又要照顾病人,又要照顾老人一日三餐,怎么不请个保姆呢?国内的保姆又不贵。”

“不是不想请,上个保姆一看老爷子病了,咳嗽,吓得直接辞工走了,老爷子又不愿意别人照顾他,只能我来,本来你二姑、小姑说我们轮流来的,可是老两口怕是萨【斯】传染给她们,死活没让,所以这几个月一直是我在照顾。好在现在老爷子好得差不多了,我想着等你回娘家的时候,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您能请到这么长时间的假啊”

“没办法,工作交待给下边的人,我每天打电话问问,有时候棘手的还是要趁他们俩都休息的时候回单位一趟。好在在单位工作这么久了,大家也很帮衬。有时候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叫你二姑过来顶一会儿,毕竟她身体不好,早就内退了,呆家里也没啥事。”

袁媛心说,这老两口也真够怪的,退休在家的女儿不使唤,偏偏要指使这正在工作的。

唉,想想这大姑真的替代了公公在家里的顶梁柱位置,承担起了那份沉重的责任。

这一切最初却是由老两口劝儿子抛弃儿媳妇引起的,因【果】循环,这份矛盾不好调和啊。

她也有些了解了公公的做法,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妻子,这边给钱让妹妹们照顾父母,那边忍着妻子的抱怨,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好过。

大家都不容易,想着自己父母生活简单幸福,俩人都不是独【生】子女,也不是长子长女,没承担过太多赡养父母的责任,真为他们感到庆幸。

袁媛以前想的是自己和穆林落地米国,结婚生子,跟双方父母都不生活在一起,现在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多么幼稚,且不说自己是独【生】女,要赡养自己的父母,穆林的父母他们也是需要赡养的。

那么婆媳关系、大家庭里的矛盾调和,可能真的需要早早地做起来,否则等到父母年老的那一天,不得不一起生活或者贴身照顾的时候,万一矛盾爆发,岂不是情况更严重?

现在慢慢培养感情,将来一个屋檐下相处也不会太突兀太不适应。

有大姑这样的有心人帮忙,解开婆婆和爷爷奶奶的心结应该会事半功倍,那么她自己的婆媳关系是不是也会好相处很多?否则婆婆这样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自己一个不小心,万一得罪了她,将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到此,袁媛就决定这次回国,还是趁机跟穆家人处好关系,对同学同事都可以和颜悦色、和平相处,没必要将亲人处成【敌】人。

第439章 入厕训练1

有着百种心思的袁媛一边跟大姑聊天,一边帮忙准备着早餐。

院子里响起穆教授的声音,“妈,我回来了!你在喂小微微吃什么呢?她怎么坐在椅子上这么不老实?是不是不想吃了想下来?”

“酸奶,没吃几口呢!”

穆爸爸走到厨房门口,袁媛赶紧上前接过他提的东西,“爸,你回来了!买这么多啊?”

“不知道你们都爱吃什么,我多买了几种,每样都尝尝。早饭准备好了吗?我去叫爹起床。”

大姑从厨房里出来:“大哥,都准备好了,你们把餐桌收拾一下,还是我去叫爹起床去吧,他已经习惯我伺候他了。”

“锦岚,辛苦你了!”

“客气啥,你有机会多回来几趟,看看父母就行了,你看你一回来,父母的精神都好多了。”

穆教授点了点头,让他去给老爹帮忙穿衣服伺候洗漱,他可能还真帮不上忙,所以利索转身出来准备做收拾餐桌摆饭这样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餐厅一看,微微还在座位上左扭右扭地,“微微,是不是想下来了?来,爷爷把你抱下来。”他伸手就把微微从座位上抱起来,太奶奶还在旁边说:“还没吃完呢。”

穆教授把微微拎起来就知道她左扭右扭的原因了,“妈,微微尿了!”

“吓!她没吭声。这么大孩子了,想尿也不吭一声。”

就看带扶手的凉椅上一片湿湿的印渍,正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几个椅子腿下已一片水汪。

“袁媛,快来,微微尿椅子上了!”爷爷举着孙女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袁媛赶紧从厨房里出来,一看,微微的衣服显得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没穿尿布。“呀,没给她穿尿布!”

她赶紧从公公手里接过孩子,“微微,来,站在这里,妈妈去给你拿尿布和干净衣服,别乱动,听话哦。”

她把微微放在餐桌旁的地上,跑回卧室,拎了尿布、湿纸巾和干净衣服出来。

再抱起微微,向卫生间走去,“咱们先洗洗屁屁,再穿衣服,好不好?”

微微一直没吭声,任由妈妈抱着。

“袁媛,别给她穿尿布了,太热!”太奶奶在后边说到。

“不行啊,不给穿她会尿得到处都是的。”

“没关系,打扫一下就是了。”

“她还没受过大小便训练,真的不行,先穿着吧。”

等袁媛把微微清理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上餐桌,太爷爷太奶奶他们已经在餐桌旁坐好等着母女俩。

“你说米国这风俗,这么大孩子了,还穿尿布,多热啊。”太奶奶再次感慨,“家里的孩子一俩月就开始把屎把尿的,哪有两岁了还带着尿布的。”

大姑也附和,“袁媛,还是尽快给微微摘掉尿布吧,她这么大了,应该不难的,今天我们就试试。”

太爷爷说话了,“大家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这些事儿。”吃饭呢,说什么上厕所的事儿!

大家纷纷拿起碗筷吃起早餐来。

而刚才不怎么吃东西的微微,在妈妈的照顾下,这也要吃点儿,那也要吃点,袁媛只能在喂孩子的间隙赶紧吃上几口。

微微虽然不怎么会说华文,但是不带口音的华语她还是能听懂的,知道大家好像在讨论她,不让她穿尿布了,她很紧张,一直盯着袁媛,生怕她离开自己,袁媛一起身,微微就开始伸手冲她大叫妈咪。

大家都纷纷劝她,安静一会儿,让妈妈好好吃饭。

可惜太爷爷的掺杂着浓重越州口音的华语和太奶奶三种口音混合的华语,她都听不懂,只能感觉到俩人越来越严肃,很怕人的。

大姑奶柔声跟她说话,她听懂了,她要把她的纸尿布脱下来,“no!我不要脱,也不要你抱”,急了的微微只是一个劲儿说“no,mommy,no!”

袁媛不知道女儿这是怎么了,还以为她怕生,所以一直温言安慰着她。

吃过早餐后大家开始行动,袁媛没有经验,在很有带孩子经验的奶奶和大姑的坚持下,脱掉了微微的纸尿布。

每过十来分钟就会问她一次要不要上厕所,微微就是不吭声,紧紧抓住袁媛的衣服,闹得袁媛只好陪着她在客厅里玩。

十点多的时候,微微开始坐立不安,袁媛觉得她是想上厕所了,可是把她放在马桶上,她也没释放出什么来。

马桶太大,微微自己坐上去,一副要掉下去的样子,每次都需要袁媛架着她的两只胳膊,折腾了几次后,袁媛累得满头大汗,微微也满头大汗。

到了十一点多,微微开始哭闹,不断重复,“mommy,iwanttopoopoo”(妈妈,我要臭臭。)袁媛不断地把她放到马桶上,母女俩奋斗到午饭准备好了,微微这小肚子也还没有能清空一点点。

为了不耽误大家吃午饭,袁媛只好给她再次穿上纸尿布,腰两边还没粘好,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就已经传来,看来是微微一直在憋着没能大便,现在穿上了纸尿布,回到了熟悉的状态,一放松就完全释放了。

袁媛突然觉得微微好可怜,本来她就是被自己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现在还要在陌生的环境里再次被施压,去挑战更艰难的事情,作为妈妈,她好心疼,她立马决定近期不再让微微尝试使用卫生间了,还是带纸尿布好了,我们回米国后再慢慢训练。

大家看着袁媛给微微换尿布,都觉得好可惜,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孩子就能大便到厕所里了!

这当妈的不能太溺爱孩子了,看看现在,将近两岁大的孩子了,还只会拉在裤裆里。

袁媛听了大家的叹息,心里很不是滋味,在米国,孩子穿纸尿布穿到三岁的大有人在,托儿所里的同年龄的小朋友都穿着呢。

她刚刚准备带微微回国时,跟幼儿园老师打听过小孩上厕所训练(pottytraining)的问题。

大概两岁半左右,老师们才会开始帮助孩子们学习用坐便池,而且托儿所里每个教室都有卫生间,坐便也是特小号的,非常适合孩子们小小的身体。

训练期间,老师会推荐家长买一个小孩座垫放在家里孩子经常用的马桶上,脚下还可以买一个垫脚的凳子,或者一个单独的可容易清洗的小孩尿盆,会让孩子们感觉很舒服、很安全。

婴儿用品商店里还有录像带卖,专门教小孩子如何上厕所的,在训练小孩上厕所的时候可以跟他一起看,还分男生版和女生版,可惜袁媛回国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就忘了去买一套先看看了。

现在她非常后悔,没有尽早做准备,她决定晚上到网吧去联系一下susan、joanna,向她们取取经。

第440章 入厕训练2

下午奶奶和大姑都让袁媛把孩子的纸尿布摘下来,袁媛没同意,觉得微微上午憋坏了,她不想让微微下午再经历一次。

奶奶用越阳话跟自家女儿嘟哝,“这也太娇气,太溺爱了!”

大姑再次试图说服袁媛,“别这么轻易放弃了。”

“奶奶,大姑,不是我想放弃,米国孩子都是两三岁才开始训练上厕所,我回来前打听过的,只是时间紧没准备好,我傍晚的时候去网吧联系一下我那些有经验的朋友们,再询问一下她们如何训练,我觉得不能这么瞎折腾,大人累小孩子也不舒服,等我打听清楚了,明天再说吧。”

奶奶又嘟哝了一句,“让小孩子上个厕所还要咨询米国人,难道我们就没经验了?”

袁媛听不懂奶奶在说啥,看了一眼大姑,大姑打岔到:“傍晚天凉快些的时候,我推上爸,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大家吃完晚饭,一起出门了,袁媛本来想把微微留给爷爷带,她自己去网吧,可惜微微抱着她的脖子,死活不撒手,她只好带着微微去了网吧。

网吧里大部分人是在玩游戏,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微微的目光,这让袁媛很犹豫,还是把微微先抱出去了。

大家都很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里边太乱了,不太适合微微。”

“那你不跟朋友联系了?”

“晚些时候,把微微先哄睡了再来。我问过,这网吧二十四小时开,而且刚好那边的朋友是白天,容易联系到。”

微微被折腾了一上午,下午又觉得很不安全,所以晚上倒是睡得早,托大姑照顾微微,袁媛再次去了网吧,好在很快就联系上了爱琴和susan,这俩人在国内和在米国各养大了一个孩子,经验应该更全面一些。

“pottytraining啊?国内穿的可都是开裆裤,比较容易。”爱琴说到。

“对啊,你看那些孩子,说上厕所,随地便溺,这些在国内还可以,瓷砖、地砖比较好清理,这边很多都是地毯,大人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过一会儿就提醒孩子去上厕所。怎么着,爷爷奶奶催着让小宝贝脱尿布了?”

袁媛解释:“是啊,不过不是爷爷奶奶,而是太奶奶和姑奶,我老公的奶奶和姑姑。”

“大家庭啊~更不好办。”susan说到。

爱琴发表意见:“也不能这么说,以后可能跟婆婆交往比较多,跟婆婆搞好关系很必要,但是太奶奶和姑奶?见到的次数没多少,没必要那么忍让。”

“太奶奶和姑奶还是挺好的人。人家也是好意。”

“你有没有想过小贝贝的感受?一下子被逼迫不带尿布,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啊,不会吧?”袁媛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心理阴影肯定会有的,会记多久就说不好了,你要真想顺着家人意的话,最好给她买个小便盆,每次训练的时候躲在厕所比较隐秘的地方,别当着好多人的面儿。”

“我该给她说些什么?”

“你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带着她,给她做个榜样。”

“给她的小便盆里放个东西,比如一朵花,鼓励她坐上去浇水。”

“还可以这样啊?”

“宗旨就是让上厕所这件恐怖的事情变成一件好玩的事情。”

“明白了!”袁媛顿时觉得信心十足。

第二天一家人散步去了去了超市,尿盆是有,都是给卧床不起的病人用的,不适合小孩子坐上去,大家只好买了个痰盂回家。

为了方便,还给微微买了三四条开裆裤。

谁知到了家,并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容易,首先开裆裤一穿上去,习惯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微微死活不要穿,要穿回自己的连体衣。这屁【股】漏风的感觉太不好了!

其次,坐在痰盂上冰凉凉的,微微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还以为是个玩具。袁媛每次自己上厕所的时候都带她一起进厕所,跟她说怎么坐,怎么放松,让她听呼啦啦的水声。

不管袁媛如何努力,微微在想上厕所的时候还是要穿上尿布才行,试了两天之后,袁媛决定放弃了,只要没出痱子,还是让小微微享受一下大家庭的温暖吧,而没必要让她每天紧张兮兮地过在华国的每一天。

周末的时候,在越阳的亲人们再次相聚,袁媛刚回来的那一天还只是长辈们和姐姐姐夫,这次大家都是拖家带口地出席。

爷爷奶奶、穆红军和袁媛、微微一家,大姑、大姑父、他们的儿子崔国庆带着去年刚结婚的新婚妻子黄燕,二姑、二姑父带着女儿陈瑛、女婿张文强,小姑夫妇带着马上要上高三的女儿黄姿娇,大姐穆梅一家三口。

崔国庆是去年上半年结婚,陈瑛和张文强是去年下半年结婚,听公公讲过,说是替他们都随了份子钱。

不过第一次见面不能不表示,所以她给黄燕、陈瑛和黄姿娇准备的是护肤品精华素,给崔国庆和张文强准备的是两只上好的签字笔,两种东西都不是很占地方,还有四瓶维生素是给每家准备的,实在是她的行李箱里没太多地方放礼物,只能请大家谅解了。

大家围坐在一张很夸张的大餐桌边,微微作为唯一的第四代,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经过几天的一起生活,微微已经跟太奶奶和大姑奶渐渐熟悉起来,不是那么抗拒俩人。

但是一提到尿【尿】、臭臭,微微就会赶紧回到妈妈身边。

现在她坐在妈妈和大姑奶中间的一个座位上正玩着一个洋娃娃。

爱说话的小姑发问了,“袁媛,你们家宝宝为啥叫韦唯啊?将来想让她当歌星吗?”

“啊~”袁媛愣了一下,“哦,不是,是微微一笑很倾城的那个微微。当时她刚出生没多久,咧嘴笑了一下,我和小林觉得她很漂亮,又不好意思直接叫倾城,所以就叫微微了。”

穆梅笑道:“哦,是这个微微啊,我还以为跟了我们家的姓呢,我们家小成成小时候差一点就起名叫魏威了,威武的威。后来还是用了排辈的字,叫魏宏成了。”

大家都纷纷打趣:“你们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441章 舌战众亲

“小微微的大名是什么?”

“英文名字是sohpie,聪明的意思,中文名字是穆晓曈,意思是如朝阳般温暖、漂亮。”

二姑说到:“穆晓曈,这名字起得不错,你俩谁给起的?”

袁媛回答:“生孩子那天,小林让我妈起的。”

一提到那个唯一不在场的人,大家瞬间冷场,袁媛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自己这嘴巴太快了,没脑子!应该推说不知道,或者就说是穆林起的就好了。

“大家吃,快吃,这鱼一会儿凉了不好吃。”大姑试图打破这种尴尬气氛。

快言快语的二姑发表自己的意见:“大姐,你别和稀泥了。苏叶蓁做事儿做得这么绝,回来也只会气着爸妈,咱能不能权当没她这个人?”

“她毕竟是小梅和小林的妈,是咱们的大嫂。”

小姑向来受宠,说话没有什么忌讳,“大哥,你说,她说起来是我们的大嫂,可从来不来看望父母,平时可以借口工作忙,但现在呢,放暑假啊。暑假里可以去旅游,可以去米国,就是没时间来越阳?这就是她做儿媳妇的态度?”

“看望父母、照顾父母有我来就行了,难道我非要她来让婆媳矛盾来个大爆发,气坏父母吗?”

大姑父发话了:“好了,大家都别说这事儿了。袁媛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儿吧,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太奶奶说到:“你们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每次听到袁媛提到他妈我就心里不舒服。”

这句话说出来,让袁媛大吃一惊,她在跟奶奶和大姑聊天的时候,一般有啥说啥,月子是婆婆帮忙的,孩子也被奶奶带过,这些功劳都不能抹杀,没想到说出去的事实竟然让太奶奶感到不高兴,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奶奶,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你不舒服。作为刚嫁进这个家的媳妇,又有这么多长辈在,我可能没资格对以前的事情发表意见,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说,我婆婆前年夏天大热天里千里迢迢去米国照顾我坐月子,去年又去帮我带孩子,我真的很感激她,我不太清楚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你们俩肯定都是好意,也没有存心想伤害对方,可能就是日常生活习惯或者知识、经验、理念上的不一样造成了一些误会,没必要把对方当成敌人,我看到我婆婆伺候我坐月子挺辛苦的,我们现在条件还算不错都这么辛苦,我婆婆坐月子的时候,条件比现在差多了,您照顾起来肯定更辛苦,大家都不容易,有什么误会如果能摊开来讲,总比这样使劲捂着捂得发酵变质强。”

在坐的小辈们都觉得袁媛说得挺有道理,这个表嫂(弟妹)不错嘛,穆林这家伙运气不错,娶了个又漂亮又能干又明理的老婆。

当年穆林跟着爸爸和姐姐到爷爷奶奶家来的时候,可是小霸王一个,表哥表妹他都欺负过,大家还觉得他像他妈一样不讲道理,没想到娶个这么讲道理的老婆,运气真好。

明知道外婆跟舅妈关系不睦,竟然敢当着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的面说舅妈的好,有胆气,佩服!他们可是能不提舅妈就不提的,连穆梅、穆林俩人都没这胆气。

三道佩服的目光向袁媛射来,袁媛一看,这啥眼神?!难道自己捋虎须了?

大姑趁机说到:“爹,妈,大哥,我觉得袁媛说得挺有道理,你看我大嫂能对袁媛这个小辈这么好,她肯定心眼也不坏,当年肯定是有误会,大哥,你要不要给我大嫂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回来,大家来个真的大团圆?”

“我晚上给家里打电话吧。”

“她如果能来给你妈道个歉,我就认她这个儿媳妇。”老爷子发话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赶快吃饭,再不吃就真凉了。”

二姑父端起酒杯站起来,“来,我们大家先来碰一杯,祝两位老人家健康长寿,祝这些小辈们工作顺利,学业天天向上,我们的小微微茁壮成长!”

大姑父也表示:“祝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家和万事兴!”

小姑父不甘落后:“祝我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小表妹发表不满:“好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们都没得说了。只能祝大家天天开心,心想事成了,干杯!”

“表妹,你不到二十一,还不能喝酒吧?”

“表嫂,这里是华国哦。”

“跟你开玩笑了,我上初中就开始喝酒了。我祝大家万事如意!”

剩下几个也纷纷举杯说着祝福语。

大家正吃喝得痛快,突然包厢内一股怪味,袁媛一看,坏了,赶紧起身抱起微微拿上包包就往外走,“我带微微去趟厕所!”

表妹说:“表嫂这么风风火火的,我还以为她要中途离席不吃了呢。”

大姑帮她解释,“她肯定是去给微微换尿布去了。”

“啥?微微这么大了还穿着尿布呢?”大家纷纷表示吃惊。

大姑接着说:“袁媛说米国孩子都穿到两三岁,这两天在家里训练微微用尿盆,可费劲儿了。”

“妈,咱在这儿吃饭呢,能不能别说上厕所的事儿?”

“好,不说,不说。”

等大家都酒足饭饱之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纷纷问起袁媛微微穿尿布的事儿,微微好像已经能听懂大家的谈话,知道都在说自己,窝在妈妈怀里,低着小脑袋不吭声。袁媛一边用手安抚她,一边跟众人解释,大家对米国人的这种做法非常不理解,当成一个话题讨论开来,看着越来越无精打采的微微,袁媛心里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又没处发泄,郁闷地不行。

三十六计只能逃为上了,“我带微微再去趟厕所。”

厕所是不会去的,太臭了!饭店大堂门口有一个大鱼缸,微微就站在旁边的椅子上往鱼缸里看,袁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十来分钟之后,袁媛跟微微商量,“宝贝,我们该回去了,来,妈妈抱。”

第442章 飞回家乡

岂不知在袁媛离开之后,大姑就告诫大家别说尿布这个话题了,袁媛不爱听。

这句话让太奶奶还抱怨了几句,觉得这孙媳妇跟儿媳妇一样矫情,本来就是事实的事儿还不让说了?

大姑对自己妈妈比较了解,跟着父亲来大城市之后就怕人看不起她的出身,瞧不起她的见识,所以有的时候会反应过激,当年可能真的像袁媛所说,没有人使坏心眼,只是俩人闹了误会而已,但自家老爹是个护短的,眼见媳妇受了委屈,不训斥儿子儿媳妇才怪,所以这矛盾才越结越大。

“妈,是我觉得袁媛不爱听,人家自己可没说。你说谁愿意听一堆人在面前说自己的不是?是吧?既然人家米国孩子都是这么养的,她入乡随俗也没啥做错的地方,我们也别大惊小怪了,人家下周就回娘家了,再咱们这儿也呆不了几天,没必要为了这桩小事的罪人,大家就都少说两句吧。”

其实在说尿布的也就现场几个当妈的,二姑、小姑和穆梅是从小听惯了穆锦岚的话,老太太也是大女儿长大以后就习惯了让大女儿当家做主的,所以大家很自然地就转换了话题。

而老爷子跟儿子女婿们等一众男客正在餐桌上讨论国家、国际大事儿,根本没听这些娘们在聊些什么。

当妈的在说尿布的事儿,年纪轻轻的俩小表姐妹加上表嫂黄燕正在讨论什么品牌的护肤品好,商量着国内买不到的要不要袁媛下次回来捎几瓶。

所以等袁媛抱着微微进包间的时候,大家正三五成群地在热烈聊天中。这种热闹的场景袁媛很少见,自己家父亲的老家在齐鲁,据说自己小时候去过,只不过自己太小根本记不得,而妈妈这边也就一个小姨而已,而且还不在晋丰,外公外婆早不在了,妈妈跟小姨也是很多年都不见一次面的,哪儿有这么热闹场景过?越发觉得一大家子能这么聚聚,其乐融融,感觉挺不错。想想现在分别在燕京和佛兰斯正形单影只的那两个母子,觉得自己的忍让还是有回报的。

袁媛在剩下的一周时间里没能等到婆婆的到来。

当晚公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给她打去电话,先是表扬了一下儿媳妇,当众说她的好话,然后请求夫人能否看在老两口已经年迈的份上,过来拜访一下,顺便见见又长大一岁的小孙女,本来苏教授没想答应,可一提到小孙女她就心动了。

正想答应呢,穆红军一句话又把她激清醒了,丈夫让她准备好,回来先给公公婆婆道个歉。凭什么?苏教授的火气腾空而起,“我不去,你的父母你孝顺就好了,我不阻拦你,也没阻拦小梅、小林他们到爷爷奶奶跟前尽孝,你们该知足了,我没做错,是不会上门道歉让人打脸的。你让袁媛接电话,我跟她说两句”。

拿起电话的袁媛根本不知道婆婆刚才生气了,她在电话那头很心平气和地问袁媛的行程,知道袁媛要和曹蔓一起从燕京回米,一颗心更是放下,自己肯定能看到小孙女,守株待兔就好,何必画蛇添足去越阳?

大姑知道了嫂子的决定以后,也很平静,她就知道大哥这人处理婆媳关系不靠谱,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老妈和媳妇王不见王。

在越阳呆了十天左右,袁媛就乘飞机飞往长安,本来是想带微微乘火车的,可是想着十几个小时,坐火车还要在车站走地下通道,她背个孩子,提着俩行李箱,还是算了吧。

到长安的时候是班长来接的机,本来袁爸爸袁妈妈说要找车来接,袁媛还觉得麻烦,正好班长说他那天要回老家,可以捎上她,她当年跟班长共事,一起组织过很多活动,也算好朋友,所以也就没有客气。

等接到她们母女的时候,班长已经在出站口等了二三十分钟。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几天的心情,刚高中毕业那两年,俩人还鸿雁传信,能讨论一下各自的大学生活,后来渐渐失去了联系。

上次还是三年前的暑假袁媛结婚回老家办宴席,他是听袁媛一起上初中和高中的同学说起来才知道,才又跟袁媛联系上,婚宴那天,台子上才子佳人双双向台下的亲朋好友感谢祝酒,他坐在宴会大厅里,貌似平静地看着佳人笑语盈盈、看向的却不是他,佳人已嫁,他这颗心飘飘荡荡全无落处,他跟其他同学一起起哄、一起劝酒,当天喝得昏昏沉沉,只是一腔情思无处悬。

此后的他火速地相亲、结婚、生子,却从来没有那种想时时关注妻子的冲动,那就是爱情么?他不知道,说不清。

这次听说袁媛回国,还带着孩子,他这心就又被捣出一个窟窿,不知要用什么来填充。

今天他只是找了个借口来见她而已,跟她一路一两个小时在一起的时光,足够他放在心底很多年。

见到袁媛那一刻,看见她笑颜如花地跟捆在怀里一个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边走边说,而那小女孩眉眼间与袁媛有那么一丝的相似,竟然生出一种我怎么没有女儿的遗憾来。

看着渐渐走近的母女俩,班长挥着手打招呼:“袁媛,我在这儿。”

“班长,你好!好久不见了!”袁媛放下行李箱拉杆,伸出手来。

班长握住袁媛的手,“这是小侄女?都这么大了?长得真像你。她会说话了吗?叫什么名字?”

班长根本没注意袁媛的回答,他看着很像袁媛的小女孩,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摸摸她的脸蛋,微微扭过头去,给了他个后脑勺。

“她真可爱!还害羞了。”他回头看着袁媛,眼中充满了笑意,“怎么样?听说你是先去越阳探亲去了?爱人怎么没跟着回来?一路辛苦吧?”

“班长,你可真没变,还是一大堆关心人的问话。你这么多问题,要不要留在路上我慢慢回答你?”袁媛趁机抽回自己的右手,班长也赶紧去帮她拎行李箱。

第443章 老同学接机

出了飞机场大厅,走到一个小型客车旁,班长跟司机打了声招呼,车门自动打开,班长把行李放到后边,然后几个人就鱼贯而入坐中间了。

班长指着司机,“这是小王师傅。”

“王师傅好,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听张主任说你是他高中同学,从米国回来探亲的?”

“对。带孩子回来认认亲。”

“这就对了,不管走到哪儿,根儿都在华国,不能让孩子把根儿忘了。”

“是。”

“王师傅,我们可以走了。”

袁媛把女儿用安全带拴在旁边的座位上,一只胳膊肘顶着安全带,免得它勒着微微的脖子,顺便用前臂揽着她。

班长看了看袁媛,她肯定特别宝贝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别说“不用系安全带”这样的话吧。

俩人就从大学后的生活开始聊起,班长问的多,袁媛答的多。等袁媛意识到主要是自己在讲的时候,要求班长也多聊聊自己,班长耍无赖,“我们这小城市、小学校的生活,你还不知道,你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让我们也多了解一些出国留学、工作的事情,王师傅,你说是不是?”

“对,这机会多难得,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你是第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就多给我们讲讲。”

所以这一路袁媛就讲了各种自己知道的事情。毕竟在袁媛心中,班长一直像个大哥哥似的,考虑问题一向周全,安排事物合情合理,只不过学习上一直是中等水平,所以考取的大学也是一个省内的二本院校。

不过她一点儿都没轻看班长,他为人很热忱,又有能力,不论是一本还是二本,大家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班长组织能力强,将来在单位肯定会如鱼得水,发展不错的。

袁媛这人一向不会看低任何人,更不会特别看重学校,否则她也不会跟穆林走在一起,毕竟华航大可没有青大那么有名气。

而这种亲热的态度,让老班长内心酸楚不已,万分后悔,自己就是因为学习不如她,所以一直没敢表白,后来上了大学,自己的学校更比不上青大那个闪闪发光的牌子,可是,看着已为人母的老同学对自己还是这么热情大方,他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丢失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小微微身上的袁媛并没有注意到班长投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每次在袁媛转头看过来之前,班长都赶紧扭头看向前方或者窗外,实在是不敢真的跟袁媛四目相对。

长安离河东并不远,快到老家那一片城区的时候,班长问袁媛,“对这一片熟悉吗?”

“这是哪儿啊?挺新的,到处都在开发。”

“这就是我们河东北边的地方啊,我们离你家不远了。”

“啊?怪不得蔓蔓说她差一点找不到家呢,我也会摸不着家门的。”

“咱家乡发展地很快。”

“挺好的呀。”

“有没有想过回国来发展?”

“过几年再说吧。有可能的,国内的计算机行业也发展挺快的。”

“真的?考虑过哪个城市?”

“那得看将来想加入哪个公司,公司在哪儿,就得去哪儿。”

“这倒是。”

“袁媛,既然你安全到家了,我回头去安排一下聚会,咱们老同学再聚一次。你把家里电话留给我,到时候我通知你。”

“有纸笔吗?我给你写一下。”

班长掏出手机,“你说吧。”

袁媛报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班长直接拨了过去。“阿姨,你好,我是袁媛的同学张强,今儿顺路从机场接了袁媛。”

“我们快到了。”回头问袁媛:“你要跟你妈妈说两句吗?”看袁媛伸出左手来,他赶紧把电话递过去。

“妈,我是媛媛。”“我们快到了。嗯,好,一会儿见。”

“我妈说到路口等着我们,怕我们找不到。”

“她已经跟我说过了。”

挂了电话,袁媛说到:“班长,混得不错啊,手机看着挺高档的。公司给配的?”

“没有,我自己买的,经常出差在外,联系比较方便。怎么,你们在米国没买手机?这一款黑莓手机听说在米国挺火的。”

“我们就是上班族,每天两点一线的,没必要置买手机,还是攒钱买房子更重要。”

想想自己老婆也是每天两点一线的,还闹着要手机,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五分钟之后,袁媛指着窗外,“我爸妈在那里!”

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袁媛赶紧给自己解安全带,给微微解安全带。班长在旁边看着他,车门一打开,袁媛就抱着微微低着头走出去了,班长在后边伸着手放在袁媛头顶和车之间,“慢点儿,别碰着头。”

下了车的袁媛一手抱着微微,一手揽过妈妈,“妈,我想死你们了。”

“回来就好。“袁妈妈也很激动,上次女儿回来还是个大闺女,三年过去,已经是孩儿她妈了。“微微,让外婆抱抱好不好?”袁妈妈看向正抱着妈妈脖子歪着脑袋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宝贝。

不知道是血缘关系,是妈妈的亲昵态度影响了微微,还是妈妈一路的洗【脑】起了作用,她松开妈妈的脖子,向外婆伸出手来,把袁妈妈激动地,“哟,小宝贝,真乖!”一把接了过去。

那边袁爸爸正跟班长聊天,邀请他去家里坐坐,班长声称自己还需要到客户那里去,下次有时间再说。

袁媛过来再次感谢,班长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说有事打电话,就坐上副驾驶座,跟小王师傅绝尘而去。

妈妈抱着微微,爸爸拖着行李箱,一家人往回走,毕竟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工和家属,他们不时碰到熟人,停下来打声招呼,很快袁家姑娘也回来的消息满小区都知道了。

一个小区能出俩大学生已经不易,现在俩姑娘不仅名牌大学毕业,还都去了米国,让大家羡慕不已,纷纷抱着孩子、领着家里的小辈登门拜访,找袁妈妈唠嗑,顺便让小辈沾点袁媛身上的灵气,比曹蔓刚回来时还热闹。

再怎么说,曹蔓据说还没有男朋友,而袁媛已经结婚生子,肯定比曹蔓更有经验,而且袁妈妈比曹妈妈喜欢聊天,曹妈妈非常和善,但并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她的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忙个不停了。

第444章 游园惊梦1

袁家和曹家都没想到俩孩子能同时回来,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俩孩子还小,她们每天忙着上班,也就偶尔才有空一起聊聊育女经,现在不同了,两家的妈妈都已经退休了,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女儿们。

前些天曹妈妈带着曹蔓回了趟娘家,她回娘家的次数并不多,隔两三年才回去一次,每次也就几天,平时都是书信往来,后来有了电话,书信也少了。

曹蔓小的时候还跟着她回去过几次,后来上了初中之后就很少去舅家了,跟他们的感情也就不深,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陪妈妈,再过几年父母办了移民,就更难回乡了。

曹妈妈邓天凤是兄弟姐妹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当年家境不好,本就缺吃少穿,又遭遇荒年,很多人都到外地逃荒去了,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随便逃荒。

谁知十来岁的邓天凤被回乡探亲的表姐相中,找她临时帮忙看顾自己襁褓中的儿子。

照顾孩子也没白照顾,表姐很满意,最后给了她几块钱当谢礼,这钱当然不是直接给了邓天凤,而是给了她父母。

邓天凤的父母一下子就觉得这个远房表侄女是个大方人,起了心思想让邓天凤跟着表侄女,不仅能管吃管住喂饱她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仨瓜俩枣接济家里,比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强,。

一看表侄女也有意,他们就拜托表侄女把曹妈妈带了出来。

邓天凤就开始了在表姐家帮忙做饭带孩子的新生活比一家子去逃荒更强。

表姐管吃管住,还每年给她家寄些钱财,后来孩子长大了,也不需要她天天呆在家里,她又不想回老家,开始在河东城里找零工,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曹爸爸,也算成就了一份姻缘。

曹爸爸给她家一些钱财算是聘礼,后来还通过婚姻帮她转成正式工人,不再是到处打零工的临时工,而曹家也靠着这些年姐姐在外打工而收到的钱财生活得越来越好。

邓天凤对曹定国一直都很感激,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大靠山,不仅解决了身份问题,还允许自己每年多多少少往家里贴补一些,所以为没能给他生个儿子也颇觉对不起他,事事都任凭曹定国决断。

现在退了休,还有退休金可拿,邓天凤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最近女儿回来陪她,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天天气不热,邓天凤和秦维璐商量着陪着闺女们出去玩一天。

河东最出名的大概就数关帝庙了,全国各地关帝庙无数,河东的关帝庙却是规模最大,毕竟河东是关帝的家乡。

这个提议让袁媛和曹蔓想起附近的盐湖来,俩人不约而同地想:要不要去盐湖泡一泡?美容护肤唉。俩妈妈当然随着女儿心意,让她们随便折腾。

不过带个小孩子不方便,所以俩妈妈主动承担起带孩子的重任,让女儿们放心大胆地去泡上一两个小时。

为此,俩人还专门去买了游泳衣,回来的时候没准备,只能现买了,好在华国的衣物便宜又漂亮,还可以带回米国接着用。

俩人在盐湖边上泡了盐浴、泥巴浴,还在湖里漂浮了一阵子,出来后浑身爽滑。感觉也很爽,实在是有好一阵子俩人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几人会合后,先去附近的酒家吃了顿午饭,俩人发现一般的小餐馆她们已经看不入眼了,路边的很多家她们瞄了一眼,觉得卫生条件太差,大热天的,苍蝇到处乱飞,实在是影响胃口。

这样转了好一阵子,才进了一家装潢不错,门口也比较干净的酒店,这家门口看着有点冷清,里面人却不少。

曹妈妈有点儿紧张,一看就这么好的地方,价格也不便宜吧?我带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曹蔓没想那么多,她就想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故乡的美食。

而袁氏母女却没有这样的担心,毕竟她们家庭简单,负担不重,秦维璐的退休金也比邓天凤多很多,手里不缺钱,袁媛的工资也是曹蔓不能比的。

吃完午饭,几人就去了附近的关帝庙,这里风景不错,人文气息也很浓。

关帝庙里游客比较多,但是还没到人山人海的地步,毕竟河东也不是个特别大的城市,附近太多的古都可游玩,相对来说,到这里来玩的,走亲访友的人多,本地人多。

不知道是泡了盐水湖还是午饭吃太多的缘故,俩人都懒洋洋的,所以逛起关帝庙时总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可惜关帝庙里建筑不少,树木也不少,唯独让游客歇脚的凳子椅子欠奉。

“我真想回到盐湖里接着躺着去。”袁媛懒洋洋地说道。不过想想这个点,正是米国凌晨天色未明十分,犯困也可以理解。

曹蔓拉着她,“你呀,就喜欢让秦姨宠着你,前几天估计不会这么懒洋洋的吧?”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我妈在这儿,我当然得当一会儿宝了。”

袁妈妈宠溺地看着她,“都被我宠坏了。”

“妈妈,微微也要觉觉。”

曹蔓从袁妈妈手里接过她:“来,让蔓蔓阿姨抱着你,跟你妈妈一起觉觉,好不好?”

“你们这么累,我们要不要回家算了?”曹妈妈提议。

“我们要不要到那边坐一会儿喝点水再回家?”曹蔓指着前边的建筑,那个门檐下的楼梯此时背光,有片阴凉。

几个人走过去,看了看,也只能坐在最上边的楼梯边,不时有人来来往往,几个人坐在一边,也没挡住道路。

只不过这会儿有人在下边照相,估计要进入人家的镜头了,这让袁媛感觉不太舒服,赶紧招呼众人起身想走下去。

正在上楼梯的一人猛然回头看过来,“曹蔓?”

正在抱着微微下楼梯的曹蔓抬起头,看到出声的人,不由地身子一紧,低下头想假装没听见接着走。

那人没放弃,追了上来。“曹蔓!真的是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曹蔓知道躲不过了,只好假装才听到叫声,回转头看过去,“贾宏光?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

已经到了下边的曹蔓抱着微微站定,听到曹蔓声音的袁媛也回头看过来,贾宏光,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啊,应该在哪儿听说过,难道是以前蔓蔓的追求者?哦,天哪!不就是那个很难甩掉的控制狂吗?她下意识地跑到曹蔓身前,紧张地看着曹蔓,曹蔓看她这神态,知道她想起了贾宏光是谁了,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镇定。

这时候贾宏光已经走过来了,站在一旁,“没想到能遇到。你回国了?”

“哦,是啊,我带孩子回来探亲。过几天就回去。你呢?”回头跟袁媛说到:“表姐,帮我抱一下孩子。”袁媛知道她这是趁机想把微微交给她,赶紧接了过来。

第445章 游园惊梦2

贾宏光突然见到曹蔓让他一时间没想太多,可是这些年的经历他都归结于被曹蔓骗过。

他后来被禁止出入曹蔓的系馆,也明白了曹蔓真的是要跟他一刀两段,后来由于家庭的残缺、经济的不独立、学业的不顺,他也只能把爱情放在一边,专心学习,顺利毕业。

毕业后他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回到晋丰,他老家是威南的,实在是发展前途不大,好不容易才让父亲答应让他去了长安找了份工作。

工作以后由于是青大毕业生,在单位也算顺风顺水,很多老员工看他是单身,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他的第一任女朋友就是这样认识的,可惜他对女朋友的要求越来越高、不论走到哪儿都要及时汇报、所有帐号密码都要告诉他、他会随时查看这种做法还是死灰复燃,他的女友终于忍受不了而提出分手。

这时候他由于对对方家庭比较了解,直接上门纠缠,好在女生的父亲是单位领导,直接将他调离到另一个分支单位去了,他还想找上门去,女方家直接找了一个练家子陪伴女儿上下班,见他上来纠缠就打他一顿,两三次之后他只能放弃了。

后来他的事情可能在原单位、现单位渐渐传开了,也没有哪个女生敢惹上他,哪怕传说他是青大的高材生、是单位里冉冉升起的明星。

贾父和他舅父舅母也三五不时地给他安排相亲,由于要求颇高,很多人他们看不上,他们看上的又看不上他们。

这样又过了三年,贾宏光还单着。

有一次贾宏光在一个跟客户在一家大饭店吃饭时认识了一个当服务员的小姑娘,从老家出来打工的,一听说他是青大毕业的大学生,小姑娘对他好感倍增,趁着给他端茶送饭的时候多聊了几句。

他看那小姑娘长得蛮清秀漂亮、说话清脆、性格开朗,让人心生亲切之感,就经常去那家饭店吃饭。

聊得多了,俩人越来越熟悉,女生对他被两任女友抛弃心生同情,唉,堂堂青大毕业生,这么痴情,这么专一,竟然会被长得漂亮或者家有实权的女生嫌弃,真是天理不容啊。

本来就对他有同情心的女孩子一下子母性泛滥,越发想呵护这个受伤的大哥哥,经常对他嘘寒问暖,让他第一次真正尝到了被女孩子呵护的感觉,他也生出一种冲动来想要跟她在一起,不考虑双方的家庭、户口等因素。

女孩子被他呵护着,天天生活在幸福和喜悦中,很快俩人就住在一起了。

他们俩先去见了女方家长,自己高中毕业只能在饭店打工的女儿能找个大学生、而且还是青大毕业的高材生当丈夫,女方家长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了,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陈家闺女运道来了。

可惜他们在去贾宏光家见贾父的时候,遇到了贾父的强烈反对。

“供你上大学不是让你给我找个没上过大学的儿媳妇的”

“你咋这么没出息,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喂狗了?”

贾宏光本来是信他爸爸那些说教的,屡试屡败之后早就不信了,他一反驳,气翻了贾父。

“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我!”

贾父以自己的经历来断定这份感情,觉得儿子将来肯定会吃亏。无论贾宏光如何祈求,贾父就是不松口。

其中最要命的一条理由他无可反驳:“这女孩农村户口,你要是跟她结婚了,将来孩子都是农村户口!你总不能越过越倒退。”

贾父撂下狠话:“别惹恼了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而贾父的做法也很绝,自己把女孩扭送回家,告诉女方父母,“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的女儿来勾引我的儿子!”

这让陈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而这时女孩还发现自己怀孕了,更是雪上加霜,而贾宏光被舅父舅母紧紧看着,根本不让他跟女孩联系,虽然有一次女孩父母借了别人的电话,终于找到了贾宏光,他却没有勇气抗起这么大的事情。

他建议女孩先去流了,等他自由了再想办法。他这说法把女孩父母气得够呛,赶紧带着女儿到市里的大医院做了流产手术,跑到女孩外婆家做了个小月子,出了月子直接带女儿上南方打工去了。

等半年后终于得到自由的贾宏光赶到女方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紧锁的大门。

向邻居打听,邻居一脸鄙视地说,“他们家闺女不要脸贴上城里一个小白脸,让婆家给赶回来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这都走了大半年了吧,估计是没脸回来了。”

这邻居说完狐疑地上下打量贾宏光,怀疑他是不是那个小白脸。那眼光让贾宏光很不舒服,赶紧落荒而逃。

回想他这情路坎坷,一切的源头还不是因为曹蔓答应跟自己好,而后来又拒绝了他,如果不是如此,他对第二任也不会那么不放心,也不会连个城市户口的女朋友都找不到,更不会连个农村户口的女朋友都保不住。

而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神采奕奕,怀里还抱着女儿,正一脸无辜地问他过得怎么样。

他的心里翻腾着真想出手掐死她的情绪,可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她,而且周围还有好几个人,他不一定能得手。

他闭了闭眼,隐下自己快要爆发的怒气,他需要徐徐图之。

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面部表情,睁开眼睛,“我挺好。你家就是河东的?这是你家人?”

曹蔓不愧是练过剑术,她看到了贾宏光那霎那间释放出来的恨意,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曹妈妈看着这男生,个子不高,架着一副眼镜,“你是蔓蔓的同学吧?我……”

曹蔓赶紧拉了一把打断她,“这是我大姨、二姨,我……表姐。我来走亲戚,她们带我来这儿逛逛。”

“大姨,二姨,这是贾宏光,也是青大的,也是晋丰人。”

贾宏光狐疑地看了一眼袁媛,丰腴的身材,脸庞上有明显的黑点,应该不是那个细高个面容精致的袁媛。

他看向两位老人,“你们好,我老家是威南的。”他不想称阿姨。

“哦,那不远啊。”虽然不知道曹蔓为什么这么说,两位老人也知道不能当面拆穿曹蔓的谎言。

“你要在这边呆多久?有没有电话,给我留一个号码。”

“不好意思,我们家没装电话。要不然,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可以用公用电话跟你联系。”

贾宏光心里有点儿恼火,可也知道目前家里装私人电话的还真是不多,有可能没骗他,就给她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第446章 游园惊梦3

曹蔓接过贾宏光递过来的名片,问道:“你公司在长安啊,今天怎么在这儿?来观光的?”

“我陪客户来的。”他指着站在屋檐下的几个人说到。

“哦,那我们不耽误你了,刚好孩子也困了,我们正准备回去了。”

贾宏光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死心,“你要在这边呆多久?不知道表姐有没有电话,要不要给我留一个?这样我想找你的话,可以通过表姐给你传个话。毕业这么多年,竟然能在这里遇到,我们多有缘啊,总不会连个联系方式都不舍得给我留一个吧?”

“哪能啊?不过我表姐也是在国外的,最近我们俩商量好回来给外公贺八十大寿的,她跟我一样,在国内也没有电话。”

“哦,你们家家风不错啊,姐妹俩都能出国?”

“呵呵,我们只是上大学的时候都比较刻苦而已。”

贾宏光转向袁媛,总感觉这个人跟袁媛有点儿像,“不知道表姐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袁媛看了一眼贾宏光,她不确定他认没认出自己,毕竟当年也没少打交道,不过她想想自己戴着大檐帽、蛤蟆镜,身材也发福不少,应该没认出来吧?

她还是调整了一下嗓音,粗着嗓子说道:“没你们的好,我华航大毕业的。”把穆林的学校拿来用一下,而且她对华航大校园比较了解,不容易穿帮。

“哦,什么时候跟你们讨教一下出国的事儿,我想出去读个博士,换个环境发展。能不能留个email?”

袁媛笑道:“现在互联网这么普及,而且网上的信息更及时,不像我们,出国的经验都是好几年前的了,都不适合现状了。”

“表姐也太客气了,曹蔓当年可是我们的校花,人长得漂亮,学习也是最棒的,我当年可是非常崇拜她的,你们的经验肯定是最好的。”

“贾宏光,你这么说我,让我受之有愧啊。我哪儿有那么好。而且我能出国留学,也是运气好而已。”

贾宏光只是想套出俩人的联系方式,不死心地看了两眼站在旁边的两位老人,“表姐家在河东?”

袁媛赶紧说到:“哦,不是,我跟我妈、还有大姨、蔓蔓,都是来走外婆家的,我们外公外婆家在这里。”

当时贾宏光只记得他们都是晋丰的,具体是哪个小县城的真记不清楚了,所以这会儿也辨别不出来是不是被骗了。

“我看你跟这位,大姨,长得挺像,还以为是你妈妈呢?”

曹蔓笑道:“我妈跟我大姨长得挺像,我跟我妈长得更像。”

“你妈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

“我妈今天陪我外公外婆去医院检查,他们不愿意我们都跟着去,尤其是还有孩子,所以我们就出来逛逛。”

他们的谈话已经把两位老人惊呆了,怎么这么多谎话啊,这人究竟是谁啊,俩孩子咋对着他都没实话了?

贾宏光看实在没办法,冲着曹蔓手中的名片扬了扬下巴,说道:“那别忘了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我都在这边,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总要吃顿饭好好聊聊。”

看着那边不住冲他频频看来的同伴,“那我先走了,回见。”

“再见!”曹蔓心里想的却是“永不再见!”

几个人赶紧往外走,走到门牌口的时候,曹蔓回头看了一下,贾宏光正跟同行的在说些什么。她赶紧回头拉着妈妈接着往外走。

曹妈妈一头雾水,“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袁妈妈也轻声说到:“你们俩,这是在闹啥?”

曹蔓扯住妈妈的衣袖,拉过秦维璐的胳膊,“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再跟你们细说。”

几个人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关帝庙,曹妈妈和袁妈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也察觉到了女儿们对此人的忌讳。

几个人到了门口也不敢等公交车了,挥手打了一个黄色面包车,扬长而去,紧随其后出来的贾宏光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也没看见她们几个的身影,只能又进了关帝庙去陪客户。

而在出租车上听完俩孩子的讲述,两位妈妈感到后怕。

坐在邓天风吓得手都有点儿止不住得哆嗦,“你个死妮子,在学校受了这么大的罪,回来也不说一声,你说你万一出啥事了,让我怎么活?”她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一边抹眼泪一边不住地抱怨。

“妈,这不是没事儿嘛。而且当时告诉你,不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媛媛想办法打发了他,我跟着媛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姐,这些年多亏了媛媛照顾蔓蔓,我,我,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曹妈妈对着袁妈妈,一脸感激地说道。

“你啥也不用说,俩闺女不论在哪儿,相互都是个伴儿,有了蔓蔓在身边,我对媛媛也放心。”袁妈妈拍了拍曹妈妈的手,安慰着她。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媛媛身上,她估计也要崩溃。

曹妈妈不住点头,心酸地不行。

“妈,今儿这事儿回家别跟我爸说了,都过去的事儿了,免得他担心。”

“那你以后遇到啥事千万别瞒着我,知道不?”

“知道了。”

一向提倡实心实意待人的曹妈妈还是有点儿不解:“既然都过去了,今天你为啥要骗人家啊?”

“妈,这些年我又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这种性格,很有可能过得不好,万一他过得不好还赖在我身上,虽然可能找不到我,可万一他知道你是我妈,哪天闹上门来,我在国外鞭长莫及的,也照顾不到你们不是?让他知道我们只是亲戚,又不住在河东,他可能就不会上门闹事了,我这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哎~……”曹妈妈长叹了一声,“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袁媛不由说到:“邓姨,这事儿可真不怨蔓蔓,蔓蔓在学校里就是对人太好了,才会让这样的人欺负到头上。如果是我这样的火爆脾气,早跟他打一架了。”

袁妈妈不由拍了一下她的头,“小时候打架也就算了,大学里你还想打架?”

袁媛抱着小微微呢,也没法躲,任由妈妈的巴掌拍在头上,好在袁妈妈也没使劲,她也没被拍疼了,“妈,你不也说,做女孩子不能太软弱嘛。咱该讲理的时候讲理,遇到不讲理的还不是看拳头。”

“你们在米国没跟人打架吧?”

“那当然了,我们在米国可是遵纪守法好居民。保证不给你们惹祸的,免得你跟爸爸的翅膀不够大,罩不住我们。”袁媛假装一脸严肃地说,将大家逗乐了。

袁媛看了看曹蔓,伸出自己的手,盖在她的手上。她感到曹蔓的手在微微颤抖,蔓蔓肯定也是被吓坏了,这不,手还冰凉冰凉的。

唉,运气咋这么背呢!出门没看黄历,竟然能遇见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447章 刻意避亲1

曹蔓吃完饭说去上网吧,就出了门。

不过这次她不是去网吧,而是去了袁媛家。

袁媛一家也是刚吃完晚饭,正在客厅里逗微微玩。

袁致中开了门,一看是她,赶紧让进来:“蔓蔓来了,快进来坐!”

曹蔓坐到了袁媛身边的沙发上,“秦姨,今天谢谢你和媛媛!”

袁妈妈看了一眼袁爸爸,心想她不是想瞒着老曹么,怎么当着致中就提起来了,“我也没做啥,现在还糊涂着呢。”

曹蔓知道这是袁妈妈在提醒她不要乱说。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袁妈妈,“谢谢秦姨,我过来是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儿。”

“闺女,说吧,有啥事儿我们尽力帮你。”这孩子一般小事儿都不吭声的,今天估计遇到大事儿了。

曹蔓把今天遇到贾宏光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怕他们不能理解她的过激反应,继续解释道:

“当初我根本没想跟他处男女朋友,只把他当成一般的朋友和老乡交往的。谁知这人想得太多,控制欲太强,而且做法非常上不得台面,我觉得他人品不行,所以我连一般朋友都不想跟他维持了,所以就开始躲着他。谁知这激起了他的控制欲,天天去堵我,你们不知道,那半年他的纠缠让我非常难受。

后来多亏媛媛给出的主意,让学校的老师出手管了这事儿,我才得以解脱。本来后来俩人再也没见过面,而且听老师说他后来变好了,我还替他高兴来着,毕竟我也不想让人说成是红颜祸水。

你们不知道,昨天再见到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满含愤恨的眼光,他那一刻的神情着实让我害怕,我相信他是想报复我的。有些人就是自己过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更何况他明显是把自己的不如意归到了我头上。这我倒不怕,毕竟过两天我走了,他也找不到我。我就怕他们找上我父母,报复他们。

当时我妈上前要介绍自己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我吓得腿都软了,真的怕我妈和秦姨被他盯上。好在我及时把怀里的微微递给了媛媛,手空了出来,也亏得我反应灵敏,及时止住了我妈。”

袁媛右手搂住她的肩膀,左手覆在她放在双膝的手上,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我不敢想象当时我妈如果说出来她是我妈的话,后果会是怎样。好在秦姨和我妈后来都听出来我们的不对劲儿,没有当场拆穿我的谎话。”

袁致中看了秦维璐一眼,意思是你今天回来怎么没跟我说?

秦维璐看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回了一个“稍后再说”的眼神。

袁媛拍了拍胸口,“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亏我及时想起来他是谁了。这事儿也怨我,当时还是因为我组织同乡活动,我跟蔓蔓才认识他的,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媛媛,可别这么说,刚开始我不也觉得是个好人嘛。”

“还好今天他没有认出我来,让我冒充了一下表姐。”

“是啊,就是想着你把自己包得挺严实,所以我才敢跟他说你是我表姐,秦姨是我姨,咱俩也算有默契,你还知道变变声调。”

袁媛还不忘消遣自己一句:“养闺女把自己养出一身膘还有点好处的。”

袁妈妈瞋了袁媛一眼,今天真吓着她了,闺女还开玩笑。

袁爸爸安慰她们:“我挺高兴你们能那样,说明你们很会保护自己。”

曹蔓挺了挺身子,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子后怕。

“我不知道那个人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了什么样的经历,但是从他的眼神来看,应该不怎么样,而且肯定是把错处归咎到我身上。当年我的同学们都告诫过我他这种性格的人就会这样,如果纠缠不清的话,最后会闹得两败俱伤。这种人只能绕着走,不能讲理打感情牌的。

我真怕他发了疯,开始调查我和我们家,怕他找上门来。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我本来不想让我爸知道,可现在又怕他找上来跟我爸说些什么,我爸可能还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会逼迫我跟他交往,毕竟这人当年学习成绩还不错。我爸可能会认为他是个女婿好人选,我爸就喜欢当家做主、大包大揽的男生,如果他再说这么多年多么喜欢我、还在等着我的话,我爸肯定会更愿意了,我妈对上我爸,我根本不敢想像她会提出反对意见。

万一这样的事儿发生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家一阵沉默。袁爸爸说:“要不,明天我去跟你爸聊聊?”

袁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蔓蔓,你也该找个男朋友成家了吧?如果你那边有男朋友的话,你爸妈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了。”

“袁叔、秦姨,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可是……”蔓蔓突然情绪失控,抬起手捂住了脸,泪水蔓蔓从指缝中流出来。

大家都安静下来,只有袁媛坐在曹蔓身边,搂住她,不住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和后背,给予慰籍。连正玩着玩具的微微都忘了手里的玩具,愣愣地看着蔓蔓阿姨。

曹蔓渐渐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接着说:

“媛媛也知道,这些年,我的身边真的不缺追求者,有人说我清高,有人说我挑剔,可是我真的都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没谈朋友。

高中的时候,我想的是一心一意要考上好大学。

大学里又一心一意好好学习,这样可以拿到特等奖学金,给家里减轻负担。我也怕遇人不淑,就像贾宏光这样的,或者是不靠谱的官二代、富二代,所以大学里没想谈恋爱。

后来出了国,我也想找一个俩人能说得来又家境相似的男生,可是不通过一般的交往,如何能了解一个人的秉性?自从遇到了贾宏光这事儿,我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国外这几年,大部分同龄的男生都是有女朋友的,哪怕是遇到谈得来的人,我总不能横插一脚、横刀夺爱,当拆散别人的小三。再说了,除了谈恋爱,我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

秦维璐想了想,觉得自己当年还是英明,让女儿在大学里谈了朋友,否则就像蔓蔓这样,这么优秀的人都难遇到合适的,哎!

袁致中想了想,忍不住问道:“这些年你真的没碰到一个合适的?”

曹蔓不想欺骗一直关心他的袁叔叔,“前两年,我曾经对一个男生动过心,他是个白人,我跟父母旁敲侧击过,本来他们是不反对的,后来不知听谁说结婚时没有彩礼、而且婚礼的钱也要女方出的时候,我爸就犹豫了,每次打电话总交代我还是找个华人男朋友好。还好我们之间也没挑破,否则我这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

袁媛想不会是指阿蒙吧?难道她一直没答应阿蒙就是因为这个?婚礼的钱要女方出好像是自己跟曹叔开玩笑说过,如果真是这个原因,袁媛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人家已经有了另一半了。”

难道不是阿蒙?可没听说阿蒙交了女朋友?不过,她是不是指阿蒙是同性恋这事儿?袁媛突然觉得头好晕。不行,需要私下跟蔓蔓好好聊聊,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袁妈妈安慰她:“不着急,好事多磨,说不定你以后遇到的是对你最好的那个。”

袁爸爸也安慰她:“没关系,蔓蔓你这么厉害,就是不结婚,也能生活幸福,别怕,我们慢慢等,肯定能遇到最好的那个。”

“我现在已经不想谈恋爱结婚这事了,我要好好工作。我自己能挣钱,能养父母,八小时之外,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啥干啥,没有牵绊,多好!”曹蔓扬脸笑笑,顺手抹了一下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第448章 刻意避亲2

袁媛补充到:“爸妈,蔓蔓已经拿到绿卡了。她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袁爸爸很是诧异:“真的?蔓蔓不是刚博士毕业还要去读博士后吗?”

“爸,博士后不是学位,是工作,工资工资不低的。而且她是特殊高科技人才,比我们的工作绿卡申请高档快捷很多的。”

袁妈妈问道:“你和穆林当年也读博士的话,会不会也是特殊高科技人才?”

“这可说不了,蔓蔓很厉害的,写了好多论文,而且我们搞计算机的,一大堆的挣钱机会,很少能有人静下心来做研究的,出论文的能力肯定比不上蔓蔓他们。妈,你说过的,人要知足常乐,我们绿卡没下来,这几年钱挣的比蔓蔓多,这就是你和我爸常说的有得必有失。”

“对,对,你们俩都好,都好。”

“袁叔秦姨,我拿绿卡这事儿我还没跟我爸说,我想的是五年后入籍就把他们移民办过去,这样他们就可以跟着我养老了,也不用太操心家里的事儿了,虽然我爷爷奶奶还健在,他们想回来探望还是可以的,而且我想着这些年都是我爸爸在照顾整个大家庭,也该我二叔三叔出点力气了。”

“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已经习惯了照顾这个大家庭,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

“我想着他们到了米国,就没那么容易了,可能会有一阵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这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心理健康,还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健康,但我想他现在还算年轻,调整一两年应该就调整过来了。我怕他们提前知道了,他不想去,我妈肯定也就不去了,所以一直瞒着他呢。”

看来这丫头是想让父母换到一个新环境中,趁机架空她的爸爸了。袁爸爸不知该为这位老友庆幸生了个这么有主见还孝顺的女儿,还是该为他感到悲哀,亲生女儿这种事不跟他商量而要背地算计,“你心里有谱就好,我不会告诉你爸妈的。”

“其实我挺后悔回来当天路上已经告诉过我妈了,后来我再三跟她说不要告诉我爸,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但愿她听我的吧。”

而被担心有没有告密的曹妈妈正在家里跟丈夫说着话,她确实没有告诉丈夫女儿已经拿到绿卡的事儿,那个她已经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她也想过无负担的生活。

现在她说的是今天白天遇到的事情,完全忘了女儿交待她不要告诉爸爸了,实在是她没明白女儿今天为什么当着那个人的面撒谎,没必要啊,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俩人明显不可能的事儿,为啥女儿还要骗人家呢?不仅骗人家自己结婚有孩子了,还骗人家自己是大姨。有必要吗?女儿现在学会撒谎了?想起丈夫经常抱怨女儿会阳奉阴违,她这心里猫抓的似的,一直不能平静,不行,她得跟丈夫聊聊,看他怎么看。

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到:“今天白天我跟秦姐、袁媛和蔓蔓一起出去玩了一天,下午在关公庙遇到了蔓蔓的一个大学同学。”

“哦,在这儿还能碰到清华毕业的?这可不容易,你没邀请人家到家里来坐坐?”

“没有,不过还有一件事儿,我没想明白。”

“啥事儿?”

“据说这个男孩子以前追求过我们家蔓蔓,蔓蔓不喜欢人家,说是个控制狂。”

“啥叫控制狂限制蔓蔓人身自由了?”曹定国在沙发上直起腰来。

“我听蔓蔓说的那些事儿,男孩子追求她的时候,好像是有点儿过了。不过我总觉得男孩子那样做,也是把她放在心上的表现,可惜咱蔓蔓特别不喜欢,最后还闹到老师那里。”

“什么事儿都闹到老师那里?也不嫌丢人?”

“别这么说,也不是咱们家蔓蔓的错。蔓蔓说那个男孩子不许她跟其他男生说话,还说她室友的不好,到教室门口等她下课,到食堂里等她一起吃饭,到宿舍楼下等她一起上晚自习,反正就是时时刻刻想粘着咱们蔓蔓。”

“这不说明人家听上心的?蔓蔓为啥瞧不上人家?”

“蔓蔓就觉得自己生活没自由,被人控制了。”

“对她这么好的人她都不想要,她倒是自由,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看都是你宠的了。”

“我哪儿宠她了?”

“那男孩子怎么样?”

“我看挺好的,文质彬彬的。人家主动上来打招呼,蔓蔓竟然让人误会微微是她亲闺女。”

“她这是要干啥?”

“她说不想让这人盯上她,而且蔓蔓还说我是大姨,不想让那男孩子知道我是亲妈,怕我被盯上,怕那人打击报复。”

“她当时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为啥怕人打击报复啊?”

“我就说心里想不通,这不才想跟你商量商量嘛。”

“净给我惹祸!”曹爸爸很生气,不过头脑也在高速运转。

“我们直接问她,她肯定啥也不说,明天找机会问问媛媛,她可能知道些细节。”

等曹氏夫妇找到机会跟袁媛单独聊天的时候,袁媛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怕他们意识不到潜在的危险,所以把贾宏光的事情使劲往严重方面说。

说当年曹蔓多么地无辜,贾宏光多么无耻地在生活中在网络上败坏曹蔓的名誉,说大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帮助曹蔓摆脱了贾宏光的纠缠,说曹蔓当年多么怕父母担心不敢告诉家里,所以,千万,千万,要对这个人产生警惕,说这种人如何能在其他人前装无辜,很容易让别人产生同情心,最终会害了自己亲人。

又怕老两口去曹蔓面前多言,提醒他们在曹蔓面前也千万别再提起这个人了,她已经很受刺激了,这么多年没找男朋友就是这事儿刺激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们得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恢复!

不过看俩人被吓得够呛,她心有不忍,又反过来劝说他们,也别太担心了,毕竟蔓蔓是在国外,这姓贾的鞭长莫及,而且自己在那边会好好照顾曹蔓的,希望你们也能尽快过去陪她,毕竟父母的陪伴比啥灵丹妙药都管用,她一旦忘了这个人给她的伤害,就能很快就能敞开胸怀找另一半了。

第449章 姐妹回京

本来曹爸爸还觉得这男生这么痴情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婿选择,男人嘛,还是强势一些好,能镇住这个家,能担当起一家之主的重任。

如果是曹蔓跟他说这话,他说不定还不信,毕竟女儿从小就不怎么听话,更别说还经常欺上瞒下。可是袁媛这孩子一直都挺老实的,应该不会骗他们,真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他被袁媛吓得一愣一愣的,更别说曹蔓妈妈了。没想到女儿这些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原因出在这上面,曹爸爸不仅有点恨恨,这些年曹蔓不找男朋友而受到的冷嘲热讽窝的一肚子火气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全冲着贾宏光而去。

如果现在贾宏光站在俩人面前的话,曹爸爸不敢保证自己能君子动口不动手。

解决了这么一个潜在的大麻烦,剩下的几天曹家一家三口相处地更为融洽一些,探亲假期总是有尽时,袁媛和曹蔓准备回燕京了。

袁媛妈妈特别想让袁媛把孩子留在家里,她当年为了去帮忙带孩子,办了早退,后来没去成,也没有回去继续工作,反而应聘去了一家幼儿园,想着积攒点儿带孩子的经验,万一哪天能去米国了,不至于不记得怎么带小孩子了。

可惜袁妈妈这一腔热情没打动袁媛,她总觉得小孩子还是跟着父母好,就看穆林姐弟俩跟母亲的关系,明显穆林的母子关系就比穆梅的好,而且她的那些妈妈朋友们也说了,跟老公俩人共同抚养孩子,能加强两个人的感情,还能加强男性的责任感,父母两个人的参与让孩子会更幸福,这一点她也有同感,据说自己小时候是父母俩人共同照顾的,曹蔓主要是妈妈照顾的,而自己就明显比曹蔓更幸福一些。所以哪怕是辛苦一些,她也要把微微带在身边。

袁妈妈本来还想着把女儿送到燕京的,现在有了曹蔓的陪伴,袁爸爸就劝说老婆别折腾了,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让孩子们自己来吧。

最后在车站,袁媛和袁妈妈执手相看泪眼,袁媛劝妈妈:“你们别担心我,把自己照顾好,你跟爸爸俩人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我们不用两头牵挂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这次回国探亲,她严重意识到家中老人的健康是多么地重要。

被曹蔓抱在怀中的微微安静地看着外婆和妈妈,还没明白俩人为啥哭了。

曹妈妈已经退休了,在家悄悄绣东西,准备给曹蔓结婚的时候用,这次曹蔓回来,她把没完成的绣品藏了起来,没让曹蔓看到。而曹爸爸也快要退休了,曹妈妈跟曹蔓说准备等曹爸爸退休了再一起去米国看曹蔓。

她心里希望到时候曹蔓也有了另一半,他们还可以过去发光发热,近期去的话,曹蔓还需要租个大一点的公寓,他们又没啥可帮忙的,纯粹是花钱,还是算了。

大家在火车的缓缓开动中挥手作别。

曹蔓跟袁媛一起住进了穆家。本来曹蔓是不想住进来的,她总觉得穆林这对母子对她有些古怪,穆林不喜欢她,穆妈妈好像挺喜欢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在,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想离远一些。

可是袁媛求她陪着自己,这次回来就是要探亲的,不可能带着微微还不住在公婆家,但是她对公公婆婆都不是很熟悉,婆婆又是比较难伺候的,觉得曹蔓跟着自己,至少底气足一些,而且有曹蔓这个外人在,至少跟公婆相处起来,也会相敬如宾吧?

而且当时婆婆去米国的时候,受了曹蔓不少的照顾,如果知道曹蔓跟着来了,家里有地方还去住旅馆,自己肯定又会惹婆婆不高兴,曹蔓跟着,婆婆也会高兴。

早得了消息的苏教授把她们迎进了家门,她本来说要去车站接的,可是袁媛体恤她自己不开车,而且火车站人山人海的,自己又没有手机可以随时联络,万一碰不上面更麻烦,就告诉她俩人到了之后自己打车回家,妈妈只要在家等着就可以了。

穆爸爸在袁媛离开越阳之后又呆了几天才回燕京,毕竟知道儿媳妇过几天会带着孙女回燕京的,今天也在家等着。

一看被袁媛兜在胸前的小不点正呼呼大睡,满头大汗,不由心疼,“先把孩子解下来,这天热的!”尤其是包孩子的那个东西,厚厚的,不捂出一身汗才怪呢,可是他也知道,儿媳妇自己一个人,还带着两件行李,这是唯一的方法,这责怪的话就没能说出口,还是自己的儿子不够有魄力啊,不敢承担更多的责任,一如自己当年,敢维持婚姻,之后也只敢保证王不见王、后不见后,再多的他也无能为力。

一年多不见奶奶的微微估计已经忘了奶奶了,花了一天多时间才又跟奶奶熟悉起来。穆教授夫妻俩第一次共同面对第三代,恨不得每天都想出个花样来,今天去游乐园,明天去动物园的。

陪了公公婆婆两天之后,袁媛把微微留给曹蔓和公公婆婆,晚上跟大学同学聚餐去了。晚上十点多袁媛还没回来,婆婆的口气不免有些抱怨:“孩子还在家呢,袁媛也不着急回来。”

穆教授看了一眼曹蔓,赶紧说道:“年轻人都喜欢熬夜。再说了,好几年不见,跟同学们肯定有好多话题。咱们再等一会儿吧。”

“叔叔阿姨,你们也别等了。我守着门就行了。微微,小姨带你去睡觉觉,好不好?”

“我要妈妈~”

“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先洗洗脸,刷刷牙,躺床上小姨给你讲故事,讲完故事,妈妈就会回来了,我们就一起睡觉好不好?”

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叔叔阿姨,你们也准备睡吧。”

几个人分头行动。曹蔓带着微微去洗漱,这几天曹蔓见到过袁媛给微微刷牙,是一个套在手指头的套子,头上有一些软软的小絮絮,用的是专用的儿童牙膏,这种牙膏孩子们吞咽了也没有危险,每次只需挤出绿豆大一小点,然后以指为牙刷,轻轻按摩微微的每个牙齿内外,微微还没完全学会漱口,每次的漱口水有一半都被她喝下去了。

给微微剔牙的东西是一个牙刷柄头上套的可替换的牙线,别看微微牙小,牙缝中夹的水果纤维、肉纤维可不少,每次给微微剔牙,袁媛还有一整套的故事,曹蔓没受过训练,讲起来就有错误的地方,微微想给她纠正错误,急得嘴巴一张一合,让曹蔓更不好操作。

汗啊!给小孩子刷牙剔牙都这么不易!

等俩人换了睡衣爬上床,曹蔓已经被折腾得满头大汗了,还好一个灰姑娘的故事还没讲完,微微已经睡着了。她赶紧起床又梳洗了一番。这时候穆教授夫妇已经就寝了,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曹蔓拿了本杂志,坐在客厅里等着袁媛回来。

第450章 真诚建议1

袁媛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走之前跟曹蔓说过,有可能回来晚,所以她带了一套钥匙出门,这样大家就不用等她了。听见开门声,曹蔓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下,确实是袁媛回来了,赶紧把门从里面打开。

“蔓蔓,你怎么还没睡?”

“我也睡不着,等你一会儿呗。快进来。”

俩人蹑手蹑脚反锁了门,去了卧室。袁媛又蹑手蹑脚去了卫生间洗漱。

虽然袁媛的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睡在隔壁房间的苏教授,她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夜光钟,快十二点了。这儿媳妇,回来得也太晚了!算了,再有两天她们就走了,懒得说她了!

如果让袁媛自己选,她更愿意到蔚然那里去凑合几天,不仅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她还可以跟蔚然交流一下育儿经验。现在只剩下了晚上跟蔚然这些老同学吃一顿饭的聊天机会,能不抓紧机会多聊一会儿吗?只能晚回来了,哎!

第二天,袁媛和曹蔓带着微微去了市中心那边的商业街,倒不是要买东西,而是跟范姐有约。

约的地方还是范姐门店云裳旁边的饭店,这次没有外人在场,三个女人一台戏,聊得就更尽兴一些,尤其是微微困了,还被送回到云裳的休息室,范姐专门让一个店员照看着,更无后顾之忧。

几个人点的饭菜是饭店的拿手菜,喝的却是范姐从以大利亚背回来的洋葡萄酒。俩人还怕喝醉了,范姐说没关系,你们又不开车,喝醉了,我们先在店里休息休息醒醒酒,难得能仨人聚在一起,权当给她自己个机会放松放松,而且酒也不多,两瓶而已。

这些年,范姐发展地不错,在燕京就开了好几家分店,这些生意经袁媛和曹蔓都不懂,俩人更关心范姐个人生活是不是幸福。

“你范姐我看中的人能差吗?”范姐一脸幸福,“如果不是他去南方进货,我就带来给你们看看。倒是蔓蔓,你不会没交男朋友吧?”

“我还真没有,不过着什么急?说不定明天就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子。”

“也是,我们不急。就跟做生意一样,如果太着急的话,会退而求其次,放低自己的底线,对长远发展不利。”

“范姐,你竟然拿生意经来安慰她。”袁媛笑道,不过这句话她说得真有理。想想她想把自己的同学何正佟跟蔓蔓撮合在一起,她自己都觉得何正佟不是特别理想,还不是因为曹蔓年龄大了,她着急就不免退而求其次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可是,万一曹蔓一直没找到更好的,岂不是将来可能连何正佟这样的都遇不到了?

袁媛说道:“范姐,你遇到的人多,给我们介绍几招看透男人的妙招。”

曹蔓酒量浅,半杯下肚,已经带了几分醉意,“你有了穆林,还需要看透男人的妙招干嘛?”

“你这死妮子,没看出来这是替你淘的吗?”媛媛横了她一眼。

范姐看着她俩斗嘴,叹了一口气,“哎,人啊,很难看透。有的男人没钱没势的时候可能会对你好。你没看好多漂亮的女孩子找的老公都其貌不扬、要啥没啥的,不过是求一人心而已。可是她们的结果不一而足,有的是修成正果,幸福美满,而有的,等真的有钱有势的时候,有多少人就忘了当年的誓言。所以妹妹们,感情这种事儿,不要想得太远,想太远了,就会患得患失,会裹足不前。”

“那还谈恋爱干嘛?还不如一个人过得快活。”曹蔓笑了笑。

“那不一样,多一个人关心你,还是很不一样的。女人是鲜花,还是需要爱情雨水浇灌的。被爱情之水浇灌过的鲜花,才更娇艳。蔓蔓,你交了男朋友之后,就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了,媛媛,是吧?”

“范姐!你欺负我就罢了,还拉着媛媛一起欺负我。”曹蔓撅起小嘴反抗。

“范姐,蔓蔓也是有意中人的,她已经献身science了,你没看她还是细皮嫩肉的,像个高中生,不像我,已经是黄脸婆了。”

“三丝是谁?一个白人老外?恭喜了啊,还瞒着范姐,该打。”范姐伸出指头顶了一下曹蔓的脑门。

“范姐别听她忽悠你,science是科学的意思,媛媛她是嫌弃我读书读成书呆子了。”

范姐没恼怒自己被袁媛耍了,反而更钦佩曹蔓这样高学历的。

“蔓蔓,媛媛,有一句话我想跟你们说,就是什么时候都要有自己的事业,女人自己要有安身立命的本领,做什么事都能有底气。你们俩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可能没有我这种从底层一点点爬起来的人有感受。恋爱就是恋爱,不要有找靠山的心思,会让恋爱更纯粹更长久。”

“好!”

“是啊,这也是我宁肯自己辛苦一些,也不想在家当保姆的原因。”袁媛赞成。

“也不是不能在家当保姆。当保姆的时候也是好时机培养新的技能,这样不当保姆的时候也能轻松找到工作,总之心里要有底气。”

“是噢,蔓蔓,咱们跟范姐在这上面差距好大啊。我就想着辞职带孩子没了收入会低人一等,就没想到这也是个成长的好机会。”

“那当然,范姐的经验那都是经过生活千锤百炼的精髓。”曹蔓加上一句。

“你也刺激我。”

“我这是一报还一报。”俩人好多年没有这样相互言语刺激了,没想到竟然在跟范姐聊天的时候,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你们俩以前就是这样相处的?”范姐好奇怪,以前俩人在一起,给人的感觉都是相互帮忙,不会这么相互言语刺激。

“范姐,我们也会闹矛盾啊。”

“是啊,是啊,媛媛就仗着比我大几天,个子比我高一点,经常欺负我。范姐,你把分店开到米国去吧,让我大树底下好乘凉,免得被媛媛欺负很了。”

“蔓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小时候替你打了多少架,亏得被我揍的那些男孩子自己爱面子没有个个都到我父母那里告状,否则我的屁股早被父母打开花了,你现在是看到范姐这棵大树,就不要我这棵小树苗了?”

“我这也是给你也拉棵大树来乘凉嘛。”

“我算什么大树?”范姐苦笑。

“范姐,你究竟有多少家分店啊?”袁媛问,她本来是不想问的,至少心里突然有了种想法。

“也不多,也就三家而已,再多了,我管不过来了,托给别人管,我又不相信。”她想着自己的丈夫都不可靠,还有谁能靠得住?!

“范姐,你有没有想过在网上开店?”

“网上开店?”

第451章 真诚建议2

袁媛说到:“是啊,现在互联网越来越发达,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网上购物。你把店里的衣服放到网上,不仅是进店的人能看到,网上的人也能看到,网上购物可以覆盖全国,比你一家家分店开起来快捷。”

“可是我们买衣服都喜欢去店里试穿的,穿着合适才买。这网上卖,人家没法试穿啊。”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所以可以先吸引老客户,试过的衣服,想多买几套相同和相似款型的,就可以网上下单。再说了,衣服就这几种型号,每种型号找个模特穿在身上,前后左右多照几张照片,穿起来什么样,一目了然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范姐略加考虑,就明白了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细节之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媛媛说得确实是很好的想法。不过我不懂计算机,这弄上网是不是很麻烦?我还得招专业编程序的吧?”

“范姐,不用。现在已经有一些平台了,比如易贝,国内最近出台了一个类似的,叫淘淘,你可以看看,应该是注册一下就可以,然后就可以把商品放在上边卖了。”

“那钱怎么收?”

“淘淘我不清楚,易贝用的是付宝,你把钱从自己的付宝账户划过去,易贝截留一部分平台费,剩下的给卖家。所以你这个网上卖东西的时候,需要考虑手续费和运费谁出的问题,这些都可以加入物品价格中,毕竟羊毛需要出在羊身上。”

“这倒是一条非常新鲜的门路。我一定会考虑的,我现在也想扩张规模,就是实体店开起来真的很麻烦。你们也知道,服装这行,看似相似的衣服价格可以相差很多,区别就在于设计、布料和做工、店面位置和购物环境,现在好的设计也特别容易被人盗版,我只能尽量在布料、做工方面找平衡,精品服装全靠一些老客户撑着,加上这地方租金贵,我们利润就很低。我一直想打开新的销售渠道,可是想卖出好价钱就必须租用这样的店面。网上开店不用租新的店面的话,我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范姐,既然这主意是我提的,我就要负责任,你以后有什么计算机方面的问题,尽管来问我。我回去后也去研究一下这个淘淘网,看适不适合你在上面开店。”

“太好了,有你这个专家帮忙,我就放心了。”

“范姐,别跟我客气,我们跟你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上次结婚的时候,你送了好几套衣服给我,这份情我不会忘的。”

“就几件衣服而已,不值一提。”

“你别逗我了,那几件衣服一看就是上乘布料,做工精良,我还没见到类似的设计,应该都是你的精品,零售可能要好几千甚至上万吧?”

“人生一辈子就结婚一次,送你几件衣服而已。”范姐笑了笑,“零售价就别提了,我进的衣服,没几个钱。”

她转头对曹蔓说道:“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送你几件。免得你说我厚此薄彼。”

“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你把结婚照给我几张让我当广告片用就是了。”

“范姐,这主意好!你看蔓蔓,长得还像个高中生似的,又有成熟稳重清丽的气质,绝对可以给你当好多年的模特。我那份人情也让她替我以身抵债吧。”

“你这就把我卖给范姐了?”

“没关系,范姐会教你几招识人的本领的,你吃不了亏的。”

范姐看着这两个小妹妹斗嘴,倍感亲切,有多少年了商场上尔虞我诈,酒桌上更是要小心翼翼应付不敢犯错,现在真的放松精神来品酒,越发觉得今天这酒喝得值,俩姑娘一看就是没怎么进过酒场的,喝了不到一杯,这话就开始多起来,也没了忌讳,喝高了还惦记着还她人情,越发显得可爱。

三人酒足饭饱,回到云裳店里,范姐让她们躺床上陪着微微再休息一会儿,她要在店里巡视一圈看看情况。几分钟后范姐就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店员抱了俩纸箱子。

开门一看,这仨,都还在呼呼睡呢。范姐轻声让店员把东西放下,打发他们出去了。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处理一些文件。

微微先醒了,自己爬起来看了看,先把妈妈摇醒,又把曹蔓摇醒。

“啊,范姐!我们竟然睡着了。”

“范姐,你给我们喝的酒多少度啊?没觉得酒味很重啊。”

“以后跟别人出去,可千万别喝这么多啊。你们俩的酒量都太浅了,那两瓶基本上都进我肚子里了,你们俩还闹了个晕乎乎。”

“这不就是因为让我们喝酒的是范姐你么,我们哪有那么不小心。”

“知道就好。行了,醒了就起来看看吧,我给你们准备的东西。”

范姐起身,走到纸箱前,打开了箱子,“这些是给微微的,这些是给你们俩的,要不要试试?”

“范姐你的眼光,肯定不用试!”

“当然要试了,我想现在就看效果,不合适的还来得及换一换!”

“肯定合身,也肯定漂亮!”

“那要不要我把摄影师叫来,顺便给你们拍几张?”

“这儿不行吧?拍照片还不得化妆、打灯才行?”

“对面的摄影楼我们很熟的,经常用我们的服装。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我打个电话问问。”范姐是个行动派,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那边有空。

所以四个人捧着箱子就过去了,人家连摄影师、化妆师、发型师都有,随时恭候。

范姐的眼光真是毒辣,这些衣服很漂亮,很合身。

小微微吃饱睡足,还有漂亮衣服,更有妈妈和蔓蔓姨陪着玩儿,一直都很高兴,笑颜如花,让摄影师不住赞叹,这是他最喜欢的小客户,没有之一。

拍摄完毕,大家对效果都非常满意,因为需要后期制作,她们当天是拿不到了,袁媛留下了穆林父母的联系方式,以后只能托俩人来取了。

因为这不是范姐的店面,所以俩人商量着按照价目表中的价钱来付费,总不能让范姐帮她们付账吧,更不能让穆林父母来付账了。

范姐最后也只好同意了,所以几个人按照正规程序,说好等底片冲洗出来之后,让范姐来帮她们选择样片,影楼一般的做法就是多拍很多,让客户在选择的时候,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最后会选出比原定套装多出很多的照片来,这些都需要额外收费。

袁媛和曹蔓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服装数交钱,每套衣服总得留下一张照片吧?

第452章 相伴回米

由于她们是在国外,那些大些的镜框根本没法带过去,所以袁媛跟影楼商量,只有小微微的选择了两个大画框的,可以留给穆林父母,其他的做成精美相册,先放在公婆家,下次有机会时再带回米国。

她们这种选择不太适合影楼给出的套餐,但是范姐跟影楼很熟,所以就按照很优惠的价格来收费。

“范姐,这些衣服是你店里出售的么?”

“有些是,有些不是。我目前还没那么多精力经营童装。”

“我的那些照片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用来做宣传。”曹蔓说道。

曹蔓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袁媛看了看自己不明显的腰身,很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的那些你要是想用也可以,不过微微的,我还需要征求我先生的意见,好在你现在也不经营童装。”

“将来我卖童装的话,小微微能当我的小模特的话就太好了,我发现她的镜头感很强的。我如果需要用你们的照片的话,会事先征求你们的意见的,可能需要你们给我传真个书面同意书,当然我也不会白用的。”

范姐想着,袁媛的虽然不能直接用,但让影楼的人修修图,还是有可能的,所以这话就说得宽松。

“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你给我们拿来这么多衣服,省了我们俩多少精力一件件自己去淘。”

“这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这么说就是跟姐见外了。”

“那你也别说给不白用照片的事儿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三天,袁媛、曹蔓带着微微踏上了回米的路程。好在飞机不是满员,她们把座位调在了一起,一路上有曹蔓帮着照顾小微微,袁媛感觉轻松多了。

也许是已经第二次坐飞机,小微微也没了第一次坐飞机时的那种闹腾劲儿。曹蔓总结为这是因为紧张情绪是可以传染的。

第一次带孩子坐飞机袁媛的紧张情绪传给了微微,所以她也会更加紧张,袁媛对这个说法将信将疑,情绪还会传染?真的有这么神奇?

回到米国之后,袁媛的生活一下子紧张了很多,毕竟回国两三个星期,人不在,活儿还在那里等着你呢,这跟当年袁媛休产假时还不一样,当年袁媛是新人一枚,工作量不大,现在她也算是老员工了,而且编程水平在那里,她工作态度一向积极,所以手里负责的工作真不少。

平时一些小的任务同事可以帮忙做了,一些大点儿的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都堆在那里,三个星期也积攒了不少。

而小微微刚刚把时差调为燕京时间,现在又要调回来,不像大人能有意而为,白天忍着晚上睡,几天就调过来了,而小朋友当然是困了就想睡,醒了就想玩儿,不是那么容易,袁媛白天忙着工作,一大早还要被精神奕奕的小微微骚扰,一下子就憔悴了很多,本来回国时好吃好喝多长出来的几磅体重,不出俩星期就被耗光了。

袁媛电话里苦笑着跟曹蔓调侃自己:“我不用刻意减肥了!”

这次回米对于曹蔓来说,却是新生活的开始。尼克也快要毕业了,她毕业论文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最后的答辩。

尼克想留在西海岸,而她父母想让她回东部去,所以这个暑假她在东西两岸考察,想看看一些实验室的环境,选择一个自己心仪的工作单位。

在此之前,她们俩已经把房子先退掉了,毕竟去各实验室或公司面试考察,是双向选择,实验室或公司会报销她的租车住宿费用,而曹蔓回国俩月,如果让一个房间空俩月,也近两千米元,俩人俩房间一共三千多呢,所以她们把东西都打包先放在阿蒙那里了。

平时不用做饭,也没大件家具的俩人,行李也就是几个纸箱子装书、几件行李箱装衣物而已。她回来的时候,尼克已经找好了工作,连人带行李都已经去了东部。

曹蔓没地方去,就去袁媛家借住了几天。

她的博士后也不是留在斯夫坦跟着施密特教授,而是要到东部去跟着劳伦斯教授。当时她找博士后工作的时候,不仅是施密特教授向她推荐了劳伦斯教授,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递过去申请的第二天,劳伦斯本人就给她写了热情洋溢的电子邮件,几番鸿雁传书,曹蔓未来几年就这样定下来了。

不过她没有直接飞到东部去报道,而是先飞回弗兰斯,她需要跟师弟师妹们做一下交接工作,这事儿本来可以休假前做的,谁知接手的师弟临时有事儿,所以她只能也先休假了。

师弟早就回到了斯夫坦,所以她的交接工作很顺利,刚好阿蒙也回到了斯夫坦,让她顺利拿回自己的行李,这样就可以坐飞机的时候带过去,不用再当成包裹邮寄,又能省几十米元。

没办法,曹蔓回国自己花销大,还被拔毛一次,虽然后来妈妈和曹怀斌都给了她一笔华币,让她在华国不缺钱花,但是到了米国,她还是捉襟见肘,不能不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回国前,她和尼克遇到阿蒙,阿蒙才知道她要去东部跟从劳伦斯教授做博士后,很是吃惊了一下,他还以为曹蔓会直接留在斯夫坦呢。不过他心思一转,马上说自己对那边很熟悉,可以帮她找住处,这让曹蔓很是松了一口气,回国后还不知道上网方便不方便呢,万一上网不方便,她回来可就麻烦了。

这时候阿蒙主动提出来能帮她,她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在她回国期间,阿蒙一直在为她注意着学校附近的租房信息,最近一年米国的it行业又慢慢开始复苏,连带的后果是房价和租价也开始攀升。考虑到曹蔓的经济条件,她可能不愿意租住很贵的,他希望曹蔓住得能离学校近一些,而且能用厨房做饭,这样至少不用天天吃快餐,毕竟外卖也不健康啊。

随着曹蔓归期的临近,阿蒙还没找到合适的,越发有点儿着急。如果曹蔓愿意的话,他倒是想让曹蔓住进他们家在那边的一座投资房,当时父母想着他会去劳伦斯教授那儿读书,预先买下来的。可是阿蒙知道,万一曹蔓知道这房子是他们家的,肯定是不愿住进去的,毕竟他不愿要很高的租金,这房子有两室呢,曹蔓也不愿一个人租这么大的地方。

第453章 故人相认

考虑到以前曹蔓找房子的时候就只找跟女生合租的,所以这次他也只能找单间出租或者适合合租的房子,这让合适的房子更少了。

阿蒙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劳伦斯教授打电话问他:“你是不是在帮蔓找房子?”

“是啊,她回华国前托我帮她看着点儿。你怎么知道?施密特教授跟你说的?”他想了想,也就跟施密特教授聊过一两句。

劳伦斯教授没给他答疑,直接说到:“我这里刚好有一个。西蒙斯教授前两年退休了,最近想带着夫人到世界各地去转转,就想找一个可靠的人住在他家的客房里,顺便帮他们夫妇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租金就象征性地收几百块钱。那所房子离学校也不远,嗯,好像就在你家没多远的地方。我一下子就想到蔓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而且也不知她喜不喜欢照顾花草?”

“太好了,我这就发电子邮件问问蔓,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曹蔓就这样有了新住处。

由于阿蒙并不跟她在同一个城市,没法去接机,反而是新住处的那位老教授很热情地表示,愿意到飞机场去接曹蔓,毕竟一个女孩子带着些行李箱坐汽车或者地铁都是很麻烦的事。

新房东西蒙斯先生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白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声音很洪亮,笑声很爽朗。他开了一辆suv,很轻松地把曹蔓的两个行李箱和书包放进后备箱。

回到家后见到西蒙斯夫人,很婉约的一位老人,年轻时必是一位大美人,三个人先在客厅里喝茶聊了聊,相互了解一下,第一印象都非常满意。

西蒙斯教授本来还想送曹蔓去学校见导师的,被曹蔓拒绝了,她表示不远的距离,她想散步走过去。

曹蔓跟劳伦斯的第一次见面,很出乎她的预料。

劳伦斯教授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的曹蔓。

曹蔓想着第一次去见导师,应该稍微打扮一下,所以穿了件范姐给她准备的很有东方韵味的套裙。

她敲了敲门,听见传来一声“请进”,她就推门进去了,便看见劳伦斯教授眼光也从手上的资料上看过来。

“劳伦斯教授,我是蔓曹。”

劳伦斯教授已经认出了曹蔓,毕竟他见过照片,他赶紧站起来走向曹蔓,“蔓,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西蒙斯教授说你已经安顿下来了,对新的住处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谢谢劳伦斯教授的推荐。”

“不用客气。蔓,你是想喝茶还是喝咖啡?”他举了举桌子上放的茶叶盒,“我这里有绿茶。”

没想到劳伦斯教授喜欢喝绿茶,那下次回国一定给他带些茶叶过来。曹蔓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嘴上回答:“什么都行,我都可以。”

“这是一个老朋友前两天过来时带给我的,说是她一个华国同事给的,知道我爱喝茶,就带给我了。”

曹蔓笑到:“如果早知道你喜欢喝茶的话,我也该给你带些茶叶回来的,我刚从华国回来。”

“听阿蒙说你回国探亲了,你的老家是哪里的?”

“晋丰省的一个小城市。”

“晋丰?我去过的。”

“真的?”

“嗯,当时我刚大学毕业,跟我父亲去华国开开眼界。”

“哦,那你去过华国的什么地方?”

“我们去了长安,我父亲在那里有个考古项目,那里离晋丰不远,所以我们趁机去了一趟河东市,我父亲是三国迷,他要去拜访一下关帝庙。”

“真的?我老家就是河东的。这次我还去了一趟关帝庙呢。”

“不知道关帝庙有没有改变,毕竟都好多年过去了。”

“你是哪一年去的?”

“81年,我刚大学毕业。二十多年前了。”

“那会儿我才6岁,不怎么记得那会儿的关帝庙与现今的有什么大的不同。不过有些殿宇还有修葺过。”

劳伦斯教授记起来那时遇到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好像也叫man来着,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吧?他又仔细看了看曹蔓,那双有神的眼睛还真有点儿相似,只不过他记忆中的小女孩眼睛显得很大,小脸也圆圆的,他有点儿不确定。

他觉得有疑问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当年我是跟着父亲和翻译一起去的,谁知道那天天气有点儿热,我父亲刚好连续工作了几日,精神也不太好,在关帝庙就犯病晕倒了,当时我们的救护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还撞上了一位抱着小姑娘的妇人,那小女孩脑门上流着血,我们都以为是被救护车撞伤的。”

看着曹蔓没什么表情变化,只一味兴致勃勃地听着,劳伦斯教授接着讲,“我就帮忙把小姑娘赶紧送进去抢救,好在我父亲和小姑娘都没事。”

曹蔓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劳伦斯教授接着说:“我离开前还跟着翻译去看望了一下那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当时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她妈妈说不是我们撞的,是孩子在家受了伤,她着急救孩子,就没注意到救护车,自己撞了上去,好在她侧了身子,没让孩子伤上加伤。”

曹蔓点了点头,“那就好。但愿那孩子没事儿,华国有句俗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劳伦斯教授觉得曹蔓肯定不是那个小姑娘了,也笑到:“翻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我当时送给小姑娘一只泰迪熊,看到她眼睛发亮,炯炯有神的样子,我觉得她肯定不会有后遗症的。”

曹蔓犹疑地看了一眼劳伦斯教授,“你当时跟她说过什么话吗?”

劳伦斯教授想了想,“我应该是鼓励过女孩好好学习。因为她听说我和翻译都是大学毕业时,两眼放光。”

“还说过别的吗?”

劳伦斯教授又回忆了一下,“我当时可能贬低了一下我父亲的考古工作,抬高了一下自己的专业。我父亲的专业注定了他一辈子都在野外工作,他的身体也是这么弄垮的,我当时对他的专业很有抵触情绪。”

曹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说到:“劳伦斯教授,你可能想不到,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吧?我当时受了你的影响,上大学的时候报了生物物理专业。”

劳伦斯教授激动地站了起来,“真的是你?!刚才我还在想那个女孩的名字就是manman,我还在想跟你名字很像呢。”

“我妈她们都叫我蔓蔓的。劳伦斯教授,你送我的泰迪熊我还带着呢。”

“竟然还在?”

“嗯,陪了我二十多年了。当年我确实羡慕你们,想着我长大了,也要像两个大哥哥一样上大学。”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到我这里来了。”

“我当年刚出来的时候,还想着找找你呢,可惜我妈只记得一个老字,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姓氏,无从查起。没想到,竟然是你,我可是听施密特教授说起过好多次的。”

“是啊,我们小时候是好朋友。”

第454章 投资

曹蔓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劳伦斯教授的办公室,劳伦斯教授就给施密特教授打了个电话,得瑟了一下自己跟曹蔓的缘分,还很得意自己眼光好,怪不得一看见曹蔓的照片,他就觉得亲切,原来是他当年救助的小孩子,而且也是因为他,生物物理界才有这么个前途无量的人才,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全世界的贡献太大了。

施密特教授拿自己的这个老朋友没办法,看着挺方正的一个人,私底下竟跟小孩子似的,总喜欢跟他比个高低,他本来天天抱怨自己抢了他俩学生,现在又觉得他是那个取得最后胜利的人,还贡献巨大?!嗯,这点儿不服不行啊。

施密特教授放下电话前,只能忻忻地说了一句:“好好指导她。”

劳伦斯教授爽朗一笑:“当然,我得对得起自己。”自己当年无意间栽下一粒种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颗种子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小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当然得更加费心呵护了。

……

晚饭后,西蒙斯夫妇俩领着曹蔓参观整个房子,走到厨房时,告诉曹蔓她能用厨房,还给她指出各种餐具都放在什么位置,曹蔓非常高兴,不过答应西蒙斯教授夫妇自己不会做味道很重的食物,免得弄得满屋子都是怪味,并且保证每次用完一定会清理干净,让两人放心,还提出既然能用厨房,那她最好多付一些房租,或者他们不再的时候,家里的水电费等她来付。

这让西蒙斯夫妇非常吃惊,他们遇到的华人学生很少有如此能照顾到别人的感受的,怪不得劳伦斯教授会介绍给他们,真是太合心意了。

不过水电气等大部分是用来维持房子的运行,让曹蔓付账有点儿太过,他们拒绝了她的好意,并表示能把房子托付给曹蔓照顾,已经非常辛苦她了,真的不用她再做出额外的付出。

曹蔓一直没怎么养过花花草草,每天下班回家后,跟在西蒙斯夫妇身后学习养花技术,将教授家里里里外外的植物都问清了照顾的方法,并记在笔记本上,看到曹蔓这么认真,夫妇俩更高兴了。

就这样曹蔓在新的地方住了下来,不仅住得舒心,资金上更有节余,这一切都是劳伦斯教授、阿蒙和西蒙斯夫妇给予的,她只能更加努力,得之于桃李,报之于琼浆。

为了好好地照顾前后院和室内的那些花花草草,她还专门在计算机上做了个表格,记录下每棵植物需要浇水的频率等等,每天下班去检查一下一番,完全利用了她照顾小老鼠的方法和经验。

袁媛在网聊时笑话她,是不是将来结婚有了孩子,也会弄个表格来记录孩子的吃喝拉撒睡。曹蔓抬眉想了想,没觉得这方法有什么不好,回答说这样做还能尽快摸索到孩子的饮食和排泄规律,也很容易发现孩子不正常的地方,有什么不好吗?

这话说得袁媛无言以对,是,确实是好方法!可前提是所有照顾孩子的人都需要及时记录下这些信息,有多少人能做到?也就曹蔓这种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人才觉得是小事一桩吧?

……

曹蔓开始了她的博士后生活,由于目标是做教授,也出于对劳伦斯教授的救命、点醒、提携的感恩之情,她选择的项目比以前读博士时的更加有挑战性,她的生活一点儿不比做博士研究生时轻松。

她不是那种特别活泼的性子,以前是阿蒙和尼克带着她做各种运动、参加各种活动,现在就比较宅了。

尼克最终去了新约克的一个制药厂强圣,曹蔓对这个公司不是很了解,袁媛却如雷贯耳,实在是有了孩子后,太多的东西都是这家公司的产品,孩子的洗护用品,奶瓶,退烧药,感冒药等等,去商店的幼婴区逛逛,保证你不出五步就能看到这家公司的产品。

刚开始的时候,尼克周末开两三个小时的车来找她,俩人逛逛街、打打球,后来尼克也忙起来了,就不再来找她,她跟新同事也渐渐熟悉起来,虽然平时多有交流,到周末却是各回各家,曹蔓没什么业余爱好,就喜欢窝在实验室里看论文。

让曹蔓意外的是,阿蒙大部分时间也在东部了,有时候还跑到劳伦斯教授这里跟他长谈。所以曹蔓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据说劳伦斯教授跟阿蒙的导师奥森教授也是有合作项目的,而阿蒙父母跟劳伦斯教授早就认识,劳伦斯教授的茶叶就是阿蒙妈妈送的,这个认知让曹蔓很是吃惊。

如果她不是对阿蒙很了解的话,就看这人际关系网,她会认为阿蒙是靠了父辈才上了名校的二代子弟。

本身有能力,再加上这么好的关系网,曹蔓觉得这辈子是如论如何也赶不上阿蒙能达到的高度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才行,不过阿蒙却不觉得周末加班是个好事儿,他经常周五过来,周末拉着曹蔓做各种运动,到他那个家里做饭吃。

等曹蔓发了第二次工资之后,阿蒙似是无意间问起曹蔓投资的事儿来。

“蔓蔓,你最近有没有登录过你那个投资账号?”

“嗯?”曹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是上次从华国回来,你开的那个投资账户,说是跟我学如何投资的那个。”

“哦,那个啊。”曹蔓想起来了,不会是阿蒙要跟她道歉来了吧?

“没关系的,那个账号随你折腾,我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赔本了怎么办?”

“投资肯定有赔有赚的,没关系的。”

“那你还想继续投资吗?”

曹蔓有点儿犹豫,阿蒙却说到:“你的退休账户怎么也需要好好管理一下的,每个月最好也把收入分成几部分,一部分用来定期投资,否则只是存在银行里,利率太低了,赶不上通货膨胀率。”

这个理论曹蔓以前就听阿蒙说过,也知道该投资,要不然还让阿蒙帮自己,“阿蒙,你还愿意帮我吗?”

“当然。你如果还想投资的话,可以好好规划一下,像以前一样,把你的一部分工资自动转入投资账号。”

“呃,那个账号是什么来着?”

“你多久没登陆了?”

“这个暑假好几个月呢。”曹蔓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没怎么登陆过。

“回头我给你。”

第455章 如何感谢你

第二天阿蒙就把密码用电子邮件给她发了过来,信里还写了如何设置自动转账。

曹蔓拿到了用户名和密码之后,就登陆了一下那个投资账号,当她看到余额的时候,怀疑阿蒙是不是给错了,怎么这么多?

她想着既然用户名是她的名字,应该是她的吧?阿蒙不会是投资失败不好意思,用自己的钱给她填窟窿吧?

这样想着,她就去查看了一下交易历史,看到每个月有200块固定入账,200块入账之后是一些投资交易,那些买入的东西,她去查了查,有些是基金,有些是某些公司的股票,这两百块是阿蒙放进去的?

她一边想一边向前翻历史,记录到2000年8月就没了,200块是从九月开始的,她突然想起来了,好像自己是答应过阿蒙每月自动转账200块的,因为是工资的零头,她后来就忘了,想着那些投资肯定打了水漂,加上忘了账户名和密码,她就没去查过。

没想到啊!

怪不得阿蒙能买房呢,这投资眼光,把两三千块转手升了一二十倍!没算错吧?

曹蔓在心中默默地算了一遍,从2000年到2003年,差不多三年时间,每个月两百,一年2400,三年7200,嗯,不到三年,加上刚开始的一笔开户费,那就是差不多七千块,现在是将近10万,曹蔓有点儿不相信,再数数,个十百千万。

曹蔓捂了捂自己的脸,搓了搓胳膊,然后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想着这笔钱是不是该分给阿蒙一些,毕竟这些年都是阿蒙在打理,她不能让阿蒙白干活。

不论如何,先把自动转账给设置好,她在想自己的工资也高了很多,是不是大部分都可以拿来投资了?吃饭用不了多少,衣服鞋袜也不用置办那么多,房租又很便宜,健身是学校的设施,美容品花不了多少,偶尔去出个门也花不了多少交通费,真的可以把大头拿来投资啦。

曹蔓一下子有了发大财的感觉,似乎真的是头上掉馅饼了。

要感恩,要感谢给自己带来这一切的人。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感谢阿蒙,那就等阿蒙过来这边的时候,把这些投资分他一半,她请他吃饭。

谁知阿蒙知道了曹蔓这报恩想法的时候,他笑了笑,“不用,真的不用,我就是在投资自己的资金时,顺便也照顾一下你的资金而已。每个月根本花不了几分钟。”

“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几分钟,对我可就不一样了。”

想想如果这七千块留在自己手里的话,很大的可能已经被自己弄回去送给父母了,妈妈可能会留着,爸爸么,这笔钱很有可能就去了怀杰的口袋里了,给了阿蒙,他不仅没有觊觎,还让它涨了十几倍,比自己单纯存在银行里强了百倍。

很多世间的事,就是不能这么比着看的,一比就比出不同的感受来。

阿蒙看着曹蔓的脸色,觉得自己的拒绝让她不高兴了,赶忙补充:“要不这样,每次我过来的时候,你给做饭吃吧。”

曹蔓按下自己心中的酸涩,很是不好意思:“可是我那里不适合做华餐的。”

“没关系,到我那儿去,我最近买了不少调料,咱们可以去那里做饭。”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我特别怀念那会儿我们摸索着做华餐的日子,要不要接着摸索?”

“我最近跟西蒙斯夫人学烘培,学到了不少点心的做法,你要不要尝尝?”

“用糖多吗?”

“嗯。”

“要不我们一起摸索一下减糖做法?毕竟吃糖多了不好。我最近认识一个新朋友,他在研究糖尿病,米国人日常摄入的糖太多了,花钱买糖吃,再花钱买药,哎!”

“恶性循环!”

“是啊,食品公司为了口味,都不得不加糖的。”

“也是,我跟西蒙斯夫人做的几种小蛋糕,明明加了几十克糖的,尝起来也不是很甜,难以想象那些那些吃起来就很甜的甜品得加多少糖分。”

“还是华餐好,不过餐馆里的也不怎么健康,还是家里做的最健康。”

曹蔓想起妈妈说的,饭店里很多菜品都是多用油,青菜为了保持青翠,也是过油的,确实不健康,不由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应该尽量自己做饭吃。”

曹蔓又点了点头。

“你要是在西蒙斯教授家不好意思做饭的话,可以到我那里去,反正那房子请了清洁工,每个月会过来打扫卫生的,你不用担心厨房脏了。”

“可是有些菜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她刚开始没意识到,后来在学校的开水间闻到自己不喜欢的饭菜味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问题有多大。

她不大喜欢咖喱味,一旦有人热了印地饭菜,那味道在她鼻尖经久不衰,她才想到不喜欢闻华餐味的其他族裔的老师同学们,是不是每天也不得不忍受茶水间的那股“怪味”?

她跟袁媛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袁媛给她了一个十分肯定的答复,“是啊,那味道太难闻了,闻了就想吐!”

曹蔓才想起来袁媛曾经孕吐很严重,天天躲着饭馆、食堂走,去茶水间都要带口罩、捏鼻子、屏着呼吸。

鉴于这些,为了能在西蒙斯教授家常住,她是坚决不用厨房做华餐的,现在阿蒙提出这个要求来,她下意识是想拒绝,并提出可以做烘培,可惜阿蒙还是给转回了华餐这个话题上。

“咱们不做那些就行了,我最近把抽油烟机也给换了,保证大部分油烟都能被抽走。而且,后院还有烧烤炉,也有炒菜、炖汤的火眼。”

“那好吧。”看起来阿蒙真的喜欢华餐,那自己就算是为了他,去给他做健康、美味的华餐。

“太好了。”

“我给你一把钥匙,我不在这边的时候,你想吃华餐了,也可以自己去做。”

“不用,不用给我钥匙。”

“我屋里也有几个盆栽,院子里也有些花花草草,我不在的时候,院子里的虽然有花匠打理,门口和屋里的还是需要浇浇水的。你也帮我去照顾一下。”

曹蔓也知道这些,“你的那些都是些耐旱的多肉植物,十天半个月不浇水也没事儿。”

“最近我买了两盆其他的。”哎,想塞给她一把钥匙好难啊。

“呃,好吧。”

就这样,阿蒙把自己和自己的盆栽连带房子都托付给了曹蔓。

第456章 举案齐眉

阿蒙过来出差的日子里,曹蔓晚上会跟他一起回去做饭,不过每次饭后她都找个借口尽快离开,曹蔓心想,开玩笑,孤男寡女的,虽然阿蒙是位同志,那也不好。

曹蔓问过阿蒙:“这房子有两个卧室,自己又不常住这边,你怎么没找个新租户?”虽然觉得阿蒙家可能不差钱,可一个月也能有近千块的收入,那也是一笔钱啊。

“我是想找过,不过错过了入校那段时间,就不是那么容易找人了。”他本来是想让曹蔓住进来的,当然不会找其他人,不过由于劳伦斯教授横插一脚,推荐了西蒙斯教授的房子,那个安排确实更好,他的房子就空出来了。

不过阿蒙觉得现在也挺好,俩人在这里做饭,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有的时候曹蔓还会问起steve,阿蒙只说steve很好,工作很顺利,生活很惬意。阿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曹蔓人善良,连他的朋友都关心起来了,再想想那家伙快走出了情伤,已经开始关注起其他女孩子来,说起来steve来也是满含笑意,这笑容差一点闪瞎曹蔓的眼睛。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不在身边,只是聊起来也这么高兴。不知怎么的,曹蔓就不愿再聊steve这个话题。

他们其实没多少机会瞎聊天的,俩人总是会聊到看过的论文,读过的文章,更多的是谈论学术问题。

阿蒙除了科研以外,还担任着很多联络和协调的工作,很多科研人员都是宅男宅女,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像阿蒙这样兴趣广泛、性格还算外向的真不多,所以很多时候他就被导师委以重任,做一些协调工作。

阿蒙以前也是宅男一枚,不喜欢闹哄哄的集体活动,不过大学里参加的那些体育运动和多年的“师兄”当下来,让本身只喜欢跟一俩人面对面交流的阿蒙有了很大的变化。

主要的起因还是在于他发现了跟人交流的重要性。

有时候自己闷头想了几天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跟别人一聊,虽说不能算豁然开窍,也是能发现可能的突破口的。

有时候读一个非专业的论文,会遇到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刚开始是自己翻资料查找,费时费力,后来他发现跟那个专业的人聊聊天,总能让人用浅显易懂的比喻来给他解释一番,这比读十篇晦涩难懂的专业论文高效多了。

自此他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喜欢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了。

他现在认识的新朋友中,各个专业的都有,生物物理、精密仪器、高能物理、量子物理、生物、医疗、电子、自动控制、计算机、天体物理、航空航天,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鉴于他的活动范围,这些人大部分是教授、副教授或者是博士生。

接触的人员广泛了之后,他看问题也不再是单纯地看待自己的专业,参考的也不单是自己专业里的研究成果。

他越来越相信导师们的理论,跨学科的研究才能更快更深地推动本学科的进程。

他也希望曹蔓能打破专业的框架,看问题更广更深一些,他跟曹蔓讨论他看过的其他专业的论文,讨论一些其他专业的发展方向,探讨一下跟自己专业结合研究的可能性。

有一次俩人饭后聊得火热,不知不觉能聊到深夜,让意识到夜已深沉的曹蔓很是紧张,虽然离西蒙斯教授家也就三四个街区,阿蒙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去,他张口想让曹蔓住下来,又怕吓坏了曹蔓,只能提出他开车送她。

之后阿蒙发现曹蔓的电子表里多了一个闹钟声,到了晚上十点,曹蔓的手腕间就传来嘀嘀嘀的声音,不管讨论地如何热烈,曹蔓都会起身告辞。

他心里很是五味杂陈,高兴曹蔓这么洁身自好,又懊恼她戒备心很重,对自己都这么戒备,对其他人也一样吧?这是好事吧?阿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阿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过他最近不能再经常跑过来了,他在奥森教授那里的研究项目进入一个关键时期,需要他全力以赴,之后需要跟施密特教授合作进行下一阶段的研究,再想见曹蔓,该是圣诞节期间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阿蒙忙得连假期都没过成,更别说过来看曹蔓了。

圣诞节的时候,西蒙斯教授夫妇邀请儿女们带着孙辈一起去旅游,她更要留下来照顾满院子满屋子的花花草草。

阿蒙这几个月只能跟曹蔓电子邮件联系,不过俩人讨论的话题也是以科研为主,偶尔曹蔓会跟他汇报一下那些花花草草的事情。

受人相托,就要忠人之事,这是曹蔓做事的原则。

只不过她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袁媛,她本来想着假期的时候去看望一下袁媛他们的,可惜走不开,请求袁媛原谅。

袁媛很大度地表示:“不用这么客气了。如果东部不是那么冷的话,我们还可以带微微去看你。那么冷的地方,只能往室内钻,虽然那些博物馆都是免费的,可微微还小,估计也欣赏不来。等明年她再大一些,我们假期去你那里度假。”

“你们今年准备去度假吗?”

“必须的。否则假期呆在家里多没意思。我们准备自己驾车往南开,带微微去迪斯尼玩玩。”

“有了孩子,你们的假期就以孩子为主了。”

“可不是咋的,我们现在都不能随便请假,所有的日子都来凑小微微的假期了。据说等她上学了更麻烦,暑假还得为她找暑期班、夏令营。”

袁媛一聊起微微来就滔滔不绝,曹蔓只在电话这头听着,她很难理解做了妈妈之后,唯一感兴趣的话题就是孩子了。

哦,不,袁媛还有一个感兴趣的话题。

“蔓蔓,过去半年了,有没有遇到感兴趣的男生?”

“咱们说过不讨论这个话题的,我现在很忙的,每天过得很充实。”想想袁媛每天的话题只在孩子身上打转,曹蔓突然觉得很恐怖,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爸妈问过我好几次了,他们还转达了曹叔邓姨的关切,四个人,加上我,五个人都在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你自己也稍微分点儿心在这上面。”

“我会的。”

“别太宅了,也出去跟人参加参加活动,多认识一些人,机会就多一些。也别只跟华人交往,很多白人也不错的,将来生个混血儿,还漂亮。”

“咳咳,媛媛,你这话题可就扯远了。我现在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我。”

“对了,蔓蔓,你咋没跟家里说你去东部了?上次他们问起我来,我差一点儿说漏嘴了。也不知道你啥想法,我就给糊弄过去了。”

“博士后又不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两三年里刚好体验一下生活,没必要跟他们报备一切的。免得他们知道我们不在一个地方,又开始瞎担心,总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只不过答应袁叔和秦姨要照顾你的话,不能兑现了,挺对不住他们的。”

“别担心我,我挺好的,一堆朋友,还有穆林。”

“那就好,祝你们假期玩得愉快!”

第457章 姓名检查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转眼到了2004年,这一年开始,从2001年911之后开始办绿卡的人陆陆续续收到了绿卡。

穆林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的排期成为了当前(current),眼看着周围同月开始办理的华国同事都拿到了绿卡,自己的还没寄到,就忍不住上网查询办理状态,一直是正在受理状态的绿卡申请,这一天突然变成了namecheck(姓名检查),姓名检查是怎么回事儿?他赶紧上网查,什么?姓名检查可能要长达两三年?!最短呢,最短呢?穆林接着搜索,半年,老天爷,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菩萨,主啊,耶稣,不管是谁,保佑我只用再等半年吧!穆林在心里把所知道的各路神佛都拜上一拜。

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呢?怎么会遇到姓名检查,自己这也长得不像***,名字更不像穆罕默德、阿里、阿卜杜拉之类的***名字啊?难不成穆林二字也成了关键词?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只能埋怨自己命苦了,老爸咋姓穆、老妈咋给自己起个这名字?!

听到这个消息的袁媛也只能感叹时运不济,除了耐心等候,别无他法。

因为namecheck背景检查,通常包括三大块儿,它们是f-b-i的指纹检查,f-b-i背景调查,和机构间的背景调查。

在背景检查清除之前,绿卡申请差不多就钉死在这一阶段了。如果顺利的话,f-b-i的背景调查也就是几周而已。但是机构间的背景调查拖个2-3年甚至更久的并不罕见,在这种情况下,申请人一般会在一年之后采取各种办法,包括寻找外界帮助,如写信给议员等,甚至可以启动诉讼手段来催促移民局加速进程。但是一般华国人很少有人采取诉讼手段,可能是受民不与官斗的思想的禁锢。

本来还期待着尽早拿到绿卡就跳槽的穆林只好继续在休利帕公司里继续蛰伏,公司从他加入那天就一直不断地在收缩支出、裁员,他也只能继续忍受着不长薪和裁员的双重压力。

夏天时公司就开始流传着一个流言,说是从10月份到12月份,公司为了当季的财政预算达到一定的平衡,有可能又需要一批人被强制不带薪休假了,而穆林他们这个技术部门,已经完成了当年的设计任务,很有可能跟去年一样,首当其冲。

刚好到时候微微的托儿所也放假两周,袁媛也想干脆早早请假,这样一家三口可以出去旅游一下了。

时间还早,俩人有时间好好计划一下,去哪里的问题就讨论了好几天。

袁媛感慨:“夏威夷太贵,东部太冷,北边也冷,南嘉州去过了,要不去佛洛瑞达奥兰朵?好多主题公园的。”

男生更理智:“跟南嘉也差不多吧?迪士尼,海洋世界,……,去南嘉还不用掏飞机票钱。”

“那些咱们都去过了,要不去加勒比海坐游轮?”最近临近节假日,袁媛听同事们说起过好多次,俩人一查,哟,好贵哦,三个人的机票加船票。

“要不去默克西科?”

“默克西科有什么好玩的?”

“做做研究呗。”穆林电脑上一查,还真被他们找到一个好去处,默克西科的坎昆。“这地方的旅馆都包一日三餐的,沙滩也不错,可以陪着微微玩沙子,周围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潜水看珊瑚群里的热带鱼,附近还有金字塔。”

“金字塔?不是在艾菲瑞卡洲吗?”

“我再看看,哦,是玛雅文化遗址。原来玛雅文化是在这里起源的,今天才知道。嗯,咱们要不就去这里?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要不要带上蔓蔓?”袁媛可忘不了闺蜜,不待穆林发表意见,就一个电话打过去。

曹蔓一听说去这里,非常动心,可是觉得自己跟去,那简直就是一千瓦大灯泡啊,不能去!“不行啊,我有个会议要参加,时间上有冲突,你们开心玩!”

当阿蒙听曹蔓提起穆林和袁媛他们要去坎昆的时候,很为她没有一起去而遗憾,“那里的沙滩不错,还能看不少热带鱼,尤其是玛雅遗址充满了神秘气息,你应该一起去看看的。”

曹蔓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对古文化的兴趣又被挑逗起来了,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想打扰他们俩人的旅行。”

“那你想不想去?”

“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十二月中我要到佛洛瑞达nasa去开会,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那边离奥兰朵不远,很多主题公园的。”

“安吉利斯不也有很多主题公园吗?都去过了。”

“不一样的,那边的规模更大,项目更多,而且离得都不远,很好玩的。”

“我那会儿忙,没假。”

“这个,你不用担心,说不定劳伦斯教授会跟你提让你一起去开会的。多呆几天,顺便休假。”

“什么会议啊?能随便参加?”

“你等着消息就是了。”阿蒙卖了个关子。

没朋友一起出去玩儿,多没意思。所以袁媛还是给认识的妈妈们群发邮件,问谁想圣诞节期间一起去坎昆?感兴趣者众,最后susan和爱琴两家确认都能跟着去,她们的孩子们正好放寒假,而且还没定去哪里休假。

十一月中劳伦斯教授果然点了几个人,问他们愿不愿意去佛洛瑞达参加个会议。曹蔓一听,肯定是阿蒙提的,很好奇这家伙怎么打动了劳伦斯教授。

原来这是一个关于如何大脑在空间站所受影响的研讨会,会讨论目前的研究发展、将来的发展方向等,劳伦斯教授和施密特教授都是这方面的大拿,肯定是会去做主题演讲的。

阿蒙还要和他们参加一个秘密项目的研讨,他只是建议劳伦斯教授和施密特教授多带几个学生去见识见识。

不知劳伦斯教授怎么想的,只是跟曹蔓打了声招呼,让她准备到时候一起参加会议。

跟他们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人,此人是劳伦斯教授的博士生魏成,一位来自华国的男孩,据说他家世不凡,国内国外都有亲人,虽然父母在华国,但是高中他是在这边学校上的,住在叔叔家,平时放假的时候会回国探亲。

一年前刚开始跟着劳伦斯教授攻读博士研究生,劳伦斯教授平时让他跟着曹蔓做,还专门交待了曹蔓什么课题不能跟他讨论,看来身份真是限制了一些外国学生的发展,曹蔓很庆幸自己早早申请了绿卡。

施密特教授在研究了一下各研讨项目的保密性和可参加人员的身份要求后,才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人选。

一个白人约瑟夫是从东部过来的博士后男生,他是追随老婆的脚步去的,他老婆现在弗兰斯城里一家it公司上班。

第458章 出差度假

会议是十二月中旬的,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nasa还安排了后续一系列青少年的讲座,让那些来参加会议的科学家们顺便给刚放寒假的高中生以生动有趣的方式讲一些研究项目,希望籍此来吸引这些高中生对科技产生浓厚的兴趣,将来能成为科研后备人才。

而像阿蒙、曹蔓这样的年轻科学家更能激起高中生们的共鸣和效仿,讨论课题涉及航空科学研究的方方面面,人体大脑的研究只是一个小项目而已。

这样的活动nasa一般是会安排在夏天,以夏令营的方式进行,不仅吸引高中生,还有小学生和初中生,可是去年初时发生的一起航空飞机降落灾难让上层暂停了所有的升空项目。

每次发射和回归的失败都不仅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还会影响到民众的恐慌和政治集团的角力,而最受冲击的就是这些工作在前沿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

科学家的项目会缺乏后备人才和资金,只能靠这样的活动来引起孩子们的兴趣。就像当年第一起航空发射事故,跟宇航员们一起登船的小学老师christamcauliffe不幸遇难之后,全国很多新建的小学都以她为名、以宇宙飞船为校标、以“挑战”为口号,激发了一代代新的航天事业人才,米国的航天事业得以蓬勃发展。

而现在也正是出于这样一个低迷期,大家连寒假这样的宣传机会也不想放过。

曹蔓没想到自己当时应付袁媛随便编的一个借口竟然成真。

佛洛瑞达她还没去过,真的应了阿蒙的预设——要顺便去那里度假,两三天的研讨会,一周的展示会,中间一个周末,所以前后也有十来天的时间。

尤其是中间的周末和晚上,都可以去奥兰朵的主题公园玩。他们买的是15号的飞机票,16、17号开会,之后是周末,然后是一周的展示会,因为周五是圣诞节假期,所以展示会也就四天。

劳伦斯和施密特教授开会之后就各自回家,陪夫人过圣诞节去了,只留下这些年轻人参加之后的展示会。

阿蒙跟曹蔓商量,他们可以圣诞节之后回特区,这样就可以玩两个周末,也算不虚此行。所以他们定的回程票是圣诞节后27号回去,他说自己连续忙了好几个月,趁着圣诞节假期好好休息几天。

这也是阿蒙极力说服劳伦斯教授一起去开会的原因,他特别想跟曹蔓一起度过一个圣诞节。

本来曹蔓还在想着万一西蒙斯夫妇出门度假的话,她最好得及时回去照顾家里那些花花草草,谁知西蒙斯夫妇跟她说,今年孩子们要过来看望爷爷奶奶,他们就不出门了,让曹蔓好好享受一个假期。

同行的约瑟夫的老婆也会提前跟单位请假,自己订飞机票飞过来跟丈夫一起玩几天,他们还决定27号回东部去看望父母,既然大家一起,魏成也就决定随大流了,他跟曹蔓、阿蒙一样,孤家寡人一个,年轻人嘛,一起玩儿比较开心。

在开会的几天,魏成晚上去各公园坐那些过山车一类的惊险项目,约瑟夫夫妇俩每天会议完毕就玩失踪,曹蔓不太喜欢那些刺激项目,就想逛逛夜景、呆在旅馆里休息,而阿蒙刚好通过会议见到了老朋友、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就拉着劳伦斯、施密特教授和曹蔓一起去酒吧,跟这帮人喝酒聊天去。

本来曹蔓也想拒绝,可是阿蒙的一段话让她改变了主意,阿蒙跟她说:“我知道你不喝酒,不过不代表不能去酒吧,酒吧只是一个交流的场所,在那里,人可以很放松,很多事情聊起来就比较容易,很多公司高层都喜欢到酒吧里放松的时候考虑很严肃的公司走向问题,很多做科学研究的也喜欢到那里去讨论找灵感,你应该去见识一下,再做结论,而且这次是跟劳伦斯、施密特教授和我一起去,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其实上次曹蔓跟尼克一起去过一次酒吧之后,就不是特别讨厌那种地方了,觉得只要不是自己喝醉而放浪形骸的话,应该没有人会随便侵犯一个女性的,可能是自己有点儿太想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父母经常的教导太深刻了,总觉得出入那种场合的女孩子就不是好女孩。

阿蒙领着两位教授和曹蔓熟门熟路到了一家酒吧,几个人进去之后阿蒙直接带他们去了一个桌子,那里已经有六七个年轻男女坐在那里聊天,看见曹蔓一行,赶紧起身打招呼,阿蒙给双方相互介绍一番。

聊了一阵子,曹蔓才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不是在大学就是在什么研究院做研究,也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虽算不上俊男美女,倒也算得上温文尔雅。

几个人什么行业的都有,像阿蒙这样的做生物研究的就有仨,还有物理、自动控制、精密仪器和计算机系的,竟然能坐在一起聊得风生水起。

不过过了一阵子,曹蔓就体会到了阿蒙的说法,原来跟不同专业的人聊天真的可以相互启发,尤其是他们是因为工作而认识,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可以聊,而且由于是相互依赖的关系,这些聊天能让大家从客户的角度去更深度理解设计系统时需要考虑的细节。

不过因为是在公共场所,他们也没聊什么机密课题,也只是就当前各自领域的公开科技前沿问题拿来探讨探讨而已,但是能从不同角度来看待一个问题,真的让人大开眼界。哪怕是一个看似不专业的甚至有些白痴的问题,也能让专业人士意识到跟非专业人士交流时需要注意的措辞。

这一晚曹蔓真的有一种“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而曹蔓不知道的是,在其他人心中,阿蒙带来的这个小师妹,眼光犀利、见解独到,怪不得在他们这些白人圈子里,劳伦斯教授、施密特教授和阿蒙能将这个华人小姑娘带来,还不吝赞美,将来她的发展肯定不可限量。

而且在聊天的过程中,看到阿蒙对曹蔓照顾有加,大家都有些了然,看来是阿蒙对这女孩子有意,而劳伦斯教授、施密特教授对此坦然接受的样子,肯定也是心知肚明,说不定还乐见其成。

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当事人不挑明的话,他们最好也别问,所以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把曹蔓当是新朋友一般酒吧喝酒聊天而已。

第459章 酒吧

因为第二天要赶飞机回去,而且人上了年纪,就不太喜欢熬夜,所以劳伦斯和施密特教授很快就准备离开了,留下一群年轻人,他们聊天也更自由一些。

不过临走时劳伦斯教授不放心,交待阿蒙一定要照顾好曹蔓,别让她喝醉了。施密特教授拍了拍劳伦斯教授的肩膀,“放心吧,阿蒙肯定会好好照顾蔓的。”

曹蔓总觉得今晚教授们喝了点儿酒就有点儿乱说话了,只能打断他们:“我不喝酒了,大家都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喝醉的,如果阿蒙喝醉了,我负责把他扛回去。”

阿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我也不喝酒了,保证一会儿把蔓安全带回去。”

确实没了教授们在场,大家聊天的气氛就更浓烈了一些,虽然不喝烈酒,手里的酒杯倒是也没空着。

不知不觉大家聊得很晚,大家也都有了点酒意,最后还是在曹蔓频频看表的动作中,大家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都快两点多了,阿蒙想着第二天还答应曹蔓他们一起去主题公园,就想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俩人起身跟大家挥手告别。

坐在那里的时候曹蔓还不觉得,一起身就觉得有点晕乎,还好阿蒙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否则她可就要歪倒在其他人身上了。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只是起身稍微快了一些。”

“你不是喝醉了吧?”

“哪儿会呢?才喝了一杯而已。”哪只是一杯,有朋友看她的杯子空了,叫酒保又给她拿过一杯,她聊兴正浓,根本没意识到又续杯了。

“今晚那种鸡尾酒你以后还是别喝了,虽然喝的时候不觉得,可能后劲儿还是大了些,要不你以后就喝果汁吧。”

“没事儿,那酒没什么酒味,你也在,我就不怕喝晕了。”曹蔓说到,一听这话,阿蒙心里甜蜜蜜的。

阿蒙用手托着曹蔓的一只胳膊,带着她出了酒吧。酒吧离旅馆不远,他们就散步回去了,佛洛瑞达的冬季也不是很冷,白天20多摄氏度,非常舒服,他们出门的时候穿得不是很多,都是随手搭着一件薄夹克衫而已,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三更,温度可能也就十几度,穿了外套还是有点凉,不过这点凉意让曹蔓清醒了一丝。

“我的表好像坏了,时间不准了,明天再去买个新的。”

“不会是没电了吧?换一块电池就行了。”

“没有,时间不准了,看,说是两点多了。”

“你的表没坏,就是两点多了。”阿蒙笑到。

“啊,真的这么晚了。那我们赶快回去休息吧。我觉得才聊了一会儿。”

阿蒙心里想着,以后可真不能随便让她喝酒了,这酒量,两杯就醉啊,还不忘回答:“时间太晚了,没聊够的话,以后还有机会。”

而曹蔓像是被一杯酒打开了话匣子,“刚才我还觉得特别困,这会儿被风一吹,特别清醒,他们没走吧?我们接着回去聊吧,刚才那个仪器的设计我特别感兴趣,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精密控制各步骤流程的,这对我们的研究课题真的很有帮助。”

阿蒙说:“他们下周都还在,可以接着聊这个话题。”刚好他们到了到了旅馆。

“我把你送回房间,今天早点休息,回头跟他们再约个时间聊,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公园玩呢。”

而曹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回头就看见阿蒙还在身边,“阿蒙,你说能不能跟他合作,让他也给我们设计制作一台设备,我的那个项目真的缺这样精密的仪器。”

“蔓蔓,今天晚了,大家可能都已经回去了,我们明天再约他深谈,走我送你回房间。”

“哦~”曹蔓颇为遗憾。

“拿房卡开门。”阿蒙提醒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曹蔓。

“哦,到了。”曹蔓从包包里拿出房卡,开了门,阿蒙跟着进来了,“我帮你倒杯水。”

“我不想喝凉水。”她这几天正来例假,可不想喝太多的凉水,不过没办法,米国人就没有和热水的习惯,所以她这几天出去吃饭,只能等冰块化了以后少喝一点儿,这会儿估计是酒劲儿还没过去,有点儿想到啥说啥了。

“那我给你煮杯咖啡。”

“你说,他会不会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给他提供设计思路,我们可以当他们的小白鼠,让他们实验他们的新产品,我们呢,有机会先拥有这样的设备,这样可以双赢的,是吧?”

阿蒙很高兴看到她这敏锐的眼光,都醉醺醺了还在想着科研设备。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在合作了,而且产品制造已经到了后期,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儿,要不要趁她醉醺醺的时候问问?

“蔓蔓,你对我也太放心了吧?这么晚了,你还在跟我聊天。”

“我当然放心了。”

“为什么?”

“……”曹蔓虽然醉醺醺的,可总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吧?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因为你是同性恋?“那个,那个,steve……”

“steve怎么了?”阿蒙很紧张,不会是她喜欢上steve了吧?怪不得她对steve上门一点儿都不反感呢,他这叫不叫引郎入室?阿蒙有点儿哭笑不得,心也跟着钝痛。

“你跟steve不是那个……好朋友嘛……”

阿蒙又被补了一刀,快要吐血身亡了:总不能觉得我跟steve是好朋友,就朋友妻不可戏,所以才觉得自己不会饿狼扑食?

“阿蒙,你怎么了?”曹蔓看着阿蒙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吓坏了,“对不起,阿蒙,我不该说你跟steve的,我知道现在大家都不理解并且反对同【性】恋,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不好,选择什么样的伴侣是个人的自由,你别这样,阿蒙,我不是故意的。”

呃,阿蒙意识到曹蔓在说什么,心又活了过来,“蔓蔓~”他感觉自己腿发软,赶紧扶着沙发椅坐了下来,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

曹蔓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给你倒杯水吧?你怎么了?今晚喝多了?”

“呃,我没事儿了。”这大起大落的,自己竟然受不了了?!阿蒙有点看不起自己,原以为自己的身体很棒呢,不会真是喝酒喝得不行了吧?

不过刚才曹蔓的意思他已经咂么出味道来了,她觉得自己跟steve是同【性】恋,对女孩子没兴趣,所以才非常放心跟自己在一起?万一自己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不设防了?阿曼感到从没有过的犹豫,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睡。”他竟然忘了给曹蔓烧的咖啡,仓皇离去。

第十八章 矛盾起

其实曹定国也在郁闷着,他没想着让爹妈回农村,觉得这么多年了,爹妈愿意跟他一起生活,刚好也是个机会让他尽尽孝心。

只是这俩侄子太能吃,而且每天都要有荤菜,单位给的粮肉票都不够用,他得拿了钱跟同事换,可是没有肉菜的话,孩子们就会抱怨。

曹老太就会自怨自艾命运不济,顾家的大闺女死得惨,然后曹定国就像蔫了的花儿一样,啥也不说了,不就是肉嘛,买!吃!

自从父母来了之后,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能攒钱还债了,父母这样一直住下去,他不敢想,开口让父母带着侄子回老家去,他也不敢想,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邓天凤当然也想公公婆婆赶快回老家,她却知道这件事谁都能提,就是自己不能提。

本来她还期望着二弟妹能主动说服公公婆婆回去,还能帮他们小两口做农活呢,可惜,那个憨憨的二弟提过一次,这个能说会道的二弟妹一次也没提。

算了,随他们去吧,不信他们能住到过年。

没开学的时候,曹蔓偶尔还会带着曹怀斌到院子里去玩,开学之后总借口做作业不带曹怀斌,曹怀斌就在家抱怨没人跟他一起玩。

曹老太很是怀疑曹蔓就是找借口,院子里那么多孩子都在玩,没见他们急着做作业,再说了,一个小小的一年级小学生,哪有那么多作业?除非是孩子太笨,一点儿作业得磨半天。

经过一个暑假,她是看出来了,那个叫袁媛的小姑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估计是她把蔓蔓带坏了。

可惜大儿子说借了他们家不少钱,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蔓蔓还穿了人家不少旧衣服,那夫妻俩又是极其护短的,让老两口看在他的面子上要多多照顾一下袁媛。

看着俩姑娘像连体婴一样,走到哪儿都在一起,她也就没法单独训斥曹蔓,这小妮子!还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

曹老太这人大智慧不知道有没有,小心思还是不缺的。

每次遇到秦维璐的时候,就跟她表达了自己对俩姑娘的关心、对她们的担心,说这俩姑娘放学之后经常一转身就钻进袁家,可是他们家里也没个大人看着,真让人不放心。

现在外边天气不错,家属院内树木成荫,穿堂风习习,不少桌椅板凳,如果俩孩子能在院子里学习玩耍的话,她能多看顾着些,也能放心不少。

秦维璐一想也是,市里最近刚刚在疯传一件事情,说一个老流氓尾随放学的小姑娘进了家门,糟蹋了人家,虽说最后被绳之以法,可小姑娘也被毁了,一家人在这里生活不下去,不知道搬哪里去了。

虽说这是厂里的家属院,大家都相互认识,可真保不齐也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流氓,俩小姑娘放在院子里让老太太看着,确实能让人省心不少。

秦维璐跟邓天凤提了提这事儿,俩人都觉得好,就交代了孩子们,以后放学了,要么在曹蔓家、要么就呆在楼下的树荫下做作业,做完作业还可以在院子里跟小朋友们玩儿,等爸爸妈妈下班就可以回家了。

俩孩子当然不会想那么多,作业在哪儿都可以做,而且在院子里做作业还能得到不少爷爷奶奶们的夸奖,纷纷让自家孙子孙女向袁媛曹蔓学习。

先做作业再去玩,小女孩们还无所谓,一起做作业还可以聊聊天、相互讨论一下不会做的题目,做完作业大家就可以一起踢毽子、跳绳、跳橡皮筋。

男孩子们就很不爽了,嫌弃这帮女生做个作业也显摆,不仅不想做作业,还时不时过来捣乱一下。

曹老太不知道她这一个主意引发了这个小小的家属院里的男女生大战。

她的原意很简单,就是想让曹蔓不做作业的时候带着怀斌一起玩,这样她可以轻松一会儿。

怀斌年龄小,一口浓重的豫晋口音,不像职工大院里的孩子们更贴近普通话,为此院里的孩子还笑话他不会讲普通话,他就不愿意自己出去跟那帮孩子玩儿,曹老太不知道,还以为是曹蔓和袁媛在后边撺掇了孩子们,那就让她们自己带着怀斌玩儿,也算是一种惩罚。

孩子们没有大人们那么多想法,让在院里做作业,那就在院里做作业,让带着怀斌玩儿,那就带着怀斌玩儿呗。

女孩子们爱玩的是踢毽子、跳绳、跳橡皮筋。

男孩子们爱玩的是打仗、推圈、找个高地当城堡攻城略地,总体上说就是分成两拨各种比。比掰手腕,比斗鸡(架起一条腿、单腿蹦跳着去冲【撞】对手)。

虽然都在一个院子里,经常是男孩子们一片儿吵吵闹闹、女孩子们一堆儿叽叽喳喳,很少有一起玩儿的时候。

这个女生堆里多个怀斌,而且怀斌是在农村摔打着长大,又没缺营养的,个子不低,跟曹蔓差不多,他总觉得女孩子们玩儿的他看不上,他想跟着一块儿玩的是那堆男孩子,看看人家,冲啊杀啊的,多带劲!

渐渐地,他就去男孩子那边跟人家凑上堆儿,有时候那帮小男孩子正在酣战,攻城的一方多不在意多一个帮手,守城的可就不高兴了,失了城池就会推推搡搡拿他出气,小孩子也皮实,被推搡几下也没什么。

大家看他被推倒了也不在意,不会哭喊着回家找大人告状,反而觉得多一个玩伴儿也没啥不好的,慢慢地就接受了他。

就这样,一院子的小孩子们和谐相处下来了。

这一天,李永发上课正跟同桌闹,被点了袁媛回答问题的老师注意到,又被罚站了。

放学回家后攒了一肚子的愤懑,看到袁媛和曹蔓在旁边做作业的时候就压制不住,总想着怎么报复一下,可是他还真不敢把球踢过去砸她们。

他脚下一边踢着球,一边心思转动。

可能是一心不能二用,斜里插进来一个小朋友,一脚勾走了他脚下的足球,一看球丢了,他一着急,推倒了他,追着球过去。

这时候又过来一个小朋友要拦截他,眼看球要丢了,他右脚往后一退,大力朝足球踢过去,这球一下子飞起,朝着前方冲去,他是宁肯赌一把球飞给了队友也不想就这样让人直接抢了。

谁知这一脚力度过猛,前方没人,球一下子飞了出去,正砸在背对着他们的袁媛身上。

袁媛做完了作业,正在套纸描画一个卡通猫,被足球砸了一个趔趄,手下的笔划出一长道,差不多快画好的猫顿时被横切一刀,毁了!

她恨恨地回头看过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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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三叔

不过最让她记忆深刻的还是三叔,几年前她已经稍微有些记事了,那时候三叔还没结婚,会带着她和怀斌满村子转悠,到处找好玩的好吃的。

她吃过野草里长的绒绒的芯儿,甜甜的味道,吃过桔梗草根,也是甜甜的味道,她不知道原来农村的路边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三叔还带他们摘过别人家树上的桑葚、杨桃,田野里野生了一种像灯笼一样的东西,拨开里面是一枚像葡萄似的果子,吃起来也酸酸甜甜,还有一种野生的麻,种子刚生成的时候,拨开露出一粒粒的小种子,青白色的,吃起来也甜甜的。

这些东西三叔自己是不爱吃的,他只是看很多女孩子喜欢,想着曹蔓也喜欢,才带着她去采摘的。

三叔自己喜欢的是偷鸟蛋。

房檐下、树上会有鸟窝,三叔自己爬高上低伸手去鸟窝里摸,曹蔓和曹怀斌在下面仰着脸巴巴地看,每当这个时候,三叔总是提醒他们快把嘴巴合起来,否则万一有小蛇掉下去,会钻进肚子里的。

她谨记着这个提醒,每次仰起头的时候,都要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免得小蛇钻进她肚子里。还好她跟三叔掏了那么多鸟窝,从来没有碰到过小蛇。

三叔偷了鸟蛋,会带回家,等着家里做饭的时候放进水里给煮熟了,大部分的鸟蛋都进了曹蔓和怀斌、小怀杰的肚子里。

三叔带他们不止偷鸟蛋,还带他们逮麻雀,仨人把家里的大簸箩倒扣在空地上,用根棍子支起来一尺高,簸箩底下撒上一把小麦,棍子用一根绳子拴着,仨人拉着绳子的另一头,远远地躲着。

看见小麻雀钻下去吃小麦的时候,把手中的绳子一拉,大簸箩轰然倒下,真的被他们扣到过几只麻雀。

可惜扣住之后,想抓到麻雀也不容易,簸箩一掀起来条缝,麻雀就飞跑了。

第二次他们好不容易扣住一只麻雀,决定等到晚上再掀开,可惜二婶要用簸箩,看到后二话不说拿起就走,那只麻雀就华丽丽地飞走了。

奶奶知道了,还给了他们每人一巴掌,“作死啊,浪费粮食!”

曹蔓回家又被爸爸教训,以后不要跟着三叔胡闹,顺便教她背了首唐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三叔还偷偷带她一个人去捅过马蜂窝,那是马蜂窝被一层白色的膜覆盖的时候,三叔跟她说里面有特别好吃的东西,他问三叔是不是蜂蜜,三叔告诉她是比蜂蜜更香的东西,这让她无比期待,都想亲自上阵拿个竹竿把树上那个向日葵大小的马蜂窝捅下来,可惜三叔不让。

三叔还跟她说一会儿等他上去捅的时候,一旦看见蜂群飞起来,让曹蔓一定要撒丫子往远处跑,别被马蜂追到了。三叔还说,就是嫌弃怀斌太小了,跑不快,所以才不能带他一起来。

三叔还让曹蔓保密,千万不能跟家里人说,要不然下次就不能带她一个人出来玩儿了,曹蔓猛点头,三叔太好了,自己也不能把三叔出【卖】了。

三叔自己穿了长裤长袖,还弄了件衣服包着头,小心翼翼地向马蜂窝走过去。

他去捅马蜂窝的时候,还让曹蔓站得远远的,说会有马蜂飞出来看看是谁在捣乱,站得近就会被马蜂蜇。

被马蜂蜇到可不好受,曹蔓亲眼看到三叔胳膊上被蜇的地方很快红肿起来,三叔直接用嘴巴在那里使劲吸呀吸,据说可以把蜂毒吸出来。

蜂毒有没有被吸出来曹蔓不知道,只知道三叔把自己的血都吸出来了,而且伤口处看着红了一大片,很是吓人的样子。

最后三叔再吐一大口唾沫抹上去,说是唾沫可以消毒。曹蔓不懂,看着没多久伤口处就消了肿,只觉得三叔好厉害、好勇敢,也比爸爸懂得多,毕竟她和妈妈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爸爸只会去问大夫。

他们拿着捅下来的蜂窝,把那些薄膜挑开,能从里面挑出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蜂蛹来,三叔说这就是美味,比蜂蜜好吃多了。

蜂蜜吃多了会吃掉牙的,蜂蛹就没问题,在锅里炒一炒,吃起来很香。

最后俩人偷偷地从家里拿了一个长把大铁丝笊篱,点了一堆火,把蜂蛹在火上烤了,曹蔓觉得看起来像米花,却比米花香多了。

夏天的时候,三叔还会一大早把她叫起来去捉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蝉,她从来不知道蝉是从土里爬出来的,还要爬到树上去蜕皮,才能变成真正的会飞的蝉。三叔说可以把蝉蜕收起来去换钱,蝉嘛,也可以烧烧吃,不比蜂蛹味道差。

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想捉蝉已经没那么容易了,这时候的蝉已经能飞了,往往在树的高处,所以想捉蝉得另想办法。

三叔会让她从家里偷一把白面出来,加上水揉成面团,然后再加水洗一洗,再揉,如此反复,最后剩下一小团很黏糊的面筋。

三叔把这团面筋粘在一根细竹梢上,把细竹梢绑在一根长竹竿上,带着曹蔓在蝉鸣不断的树林里转悠,循着蝉鸣声找到长竹竿能够得到的蝉,然后就无比耐心地慢慢地把竹竿靠过去,这无比考验耐心,他们只有一小半的机会能粘住蝉的翅膀,让它飞不走。

这时候三叔会把竹竿放平了,让曹蔓去另一头把蝉取下来,把竹梢上的面筋收拾好,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些经验也成为曹蔓回城后跟媛媛分享的乐趣,俩人会照猫画虎做工具,带着院里的小朋友展开捕蝉大业,当然城里娃才不会自己去做面筋,他们两分钱买一个口香糖,吃过后的口香糖比自制的面筋好用多了。

夏天除了捉蝉,三叔还会带她到沟渠里捉鱼摸虾。

那个时候,三叔会赶着二叔那群宝贝羊,到河沟附近,把拴羊的绳子一头固定在树上,羊就可以在附近方圆一两米之内自由吃草了。

三叔带她跳入河沟,深挖一小节,把挖出的泥堵在两边,三叔说那叫建大坝和鱼池,鱼进了大坝内就不容易溜走了,他们就可以在鱼池里慢慢摸鱼了。

经常是摸了半天也不一定能捉住条小鱼,只不过站在水里,很凉快,是消暑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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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无缘有缘1

第二天早上阿蒙见到曹蔓时看她神色如常,但愿她喝醉了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曹蔓虽然不记得大部分谈话,不过还记得昨天好像是喝晕了,记得是阿蒙送她回屋的,嗯,虽然后来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洗漱,没有换衣服,至少知道跟阿蒙单独相处是非常安全的,她自以为没看错人,很好!所以见到阿蒙的时候,不仅神色如常,还多了一丝热情。

这一天还是有人忍不住给阿蒙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对曹蔓有意思,问他今天还有精力逛公园吗,阿蒙既不想承认,又不想否认,他可知道这几个人里还有单身呢,谁都可以追求曹蔓,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回过去一句:“劳伦斯教授和施密特教授都非常看好她,她有绿卡,再经过几年磨砺,会是很好的人才。”

对方一看曹蔓只是绿卡,很快就明白了阿蒙的言下之意,忍不住接着跟阿蒙开玩笑:“你们这不只是想储备人才吧?”

阿蒙看了一眼手机,没理睬,对方半个小时之后再发过来一句,“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

奥兰朵的那些主题公园比安吉丽斯的规模大了不少,票也自由了不少,只要两周之内,就可以凭票入园,不过每次要打孔,有效次数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他们觉得自己每个公园最多可能去两天,所以买了两天有效的门票。

他们一行五人,约瑟夫和他老婆缇娜入园以后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甩下几人单独约会去了,剩下仨人不好意思散开只能一起活动了。

魏成跟在阿蒙身边不住找话题跟他聊天,让想跟曹蔓在一起的阿蒙非常闹心,又没有好办法,只能趁拐弯的时候走到曹蔓身边,一边是曹蔓,一边是魏成,他一会儿跟魏成说两句,一会儿回答一下曹蔓的问题,端的是左右逢源。

曹蔓不是特别喜欢坐山车、海盗船之类的项目,觉得纯粹是掏钱买罪受,不过跟着的是魏成,他可不管这些,越是惊险的越想去试一试。曹蔓不想去的,他越是想方设法激她去。

“蔓,华国这些项目确实不多,你小时候没玩过吧?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补一补,多遗憾呐。”

“我是没玩过,杀人放火我也没干过啊,总不能因为我在华国没做过,到了米国就非要试一试了。”

“蔓,你这不是跟我抬杠嘛。杀人放火在米国那也是犯法的事情,不能做的,可是这些过山车就不一样了,你不试一试,都不知道坐上去什么滋味。”

“你都坐过?”

“那当然,男孩子没坐过这些,还能叫男孩子吗?”

“我感觉华人男孩子也没几个像你这么疯狂的,越惊险的越想去尝试。是不是abc才这样啊?”abc是指在米国出生的华人。

“怎么会?是个男孩子就喜欢这样的,再说了,我也不是abc。蔓,难道你男朋友没带你去过六旗那样的地方?”

曹蔓耸了耸肩,“我没男朋友。”

“前男友呢?”曹蔓继续耸肩,“没有。”

“你不会没交过男朋友吧?”魏成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交过男朋友怎么了?”

“我知道的女孩子,她们父母虽然不赞成她们中学的时候谈恋爱,可是上了大学,都很支持她们谈恋爱的,巴不得她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工作和丈夫一同解决了,你都博士毕业了,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你一个男生,怎么跟女生一样八卦?”

“师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同为华人。”魏成一脸关切,曹蔓没吭声。

“师姐,你不会是年龄还小吧?看着像个高中生似的,你如果不说,别人根本想不到你已经博士毕业了。”

“我肯定比你大多了。”曹蔓不想告诉他自己具体的年龄,推算一下不就得了?

“那可不一定,我认识一个人,14岁就进了大学,大学三年毕业,硕博连读四年就毕业了,你如果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比刚毕业的大学生还年轻。”

“我可没那么逆天的能力,能读到博士也就是刻苦而已。”曹蔓实话实说。

“你的大学是在华国读的吗?”

“是的,青衹大学。”

“还说只是刻苦?谁不知道青衹大学不是万里挑一,也至少是千里挑一。你能不聪明吗?师姐,不行,得叫你名字,姐这个词都把你叫老了,你很有可能比我还小。要不我叫你师妹?”魏成接着说,“蔓,你不知道生活在米国不应该太谦虚吗?”

“听说你十几岁就来了米国?”

“我是读高中的时候来的,知道自己上不了青衹大学那样的学校,才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经常谦虚谨慎,后来发现你越谦虚越被人瞧不起,越欺负你,后来就学乖了,有能力就要脱颖而出,这样虽然可能被人嫉妒,但也交到很多朋友,不会轻易被人欺负,咱华人不像白人,在学校容易被人瞧不起,而且觉得我们除了学习好别的一概不行,这确实是事实,那我们想站稳脚跟,就不仅需要展现学习上的实力,还需要展现领导才能,把手下的社团办得风风火火地,自然没有人小瞧你了。所以这些年,我觉得自己学到的最好的知识,就是别隐藏自己的实力,机会该抓就抓。”

“说说这会儿你抓到什么机会了?”曹蔓对这个小师弟刮目相看,看来这个小师弟当年也是靠这股信念自己考上了常青藤学校。

“抓到的机会多了去了,只要是从我面前走过的,我都要试一试。”

魏成顿了顿,指着面前一片建筑,“这会儿就想玩,这些项目我要挑最惊险的去挑战。趁着出差报销路费伙食费,还能放开玩,多好的机会。”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听你说过,你的家人和亲戚都住在安吉丽斯,你当年为啥本科不申请嘉州大学安吉丽斯分校或者斯夫坦呢?”

“我当时特别不希望家长管束,想离他们越远越好,而且常青藤大学都在东部,家里又很乐意出学费。”

“以后就留在东部工作了?我还是挺喜欢嘉州的天气的,一年四季都阳光明媚,也不冷。”曹蔓不太喜欢寒冷的冬天。

“也不只是想远离父母管束这一个原因,上研究生当然要挑合适的导师了,咱们的导师,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你跟着劳伦斯教授也是这个原因吧?”

曹蔓有点儿汗颜,当时是施密特教授推荐的,她想着应该不会差,自己根本没做过细致研究。倒是阿蒙点头称是,施密特教授和劳伦斯教授都是行业里的拔尖人物。

几个人看到旁边一个大球一样的建筑,准备进去排队试试。等排到队尾,几个人接着聊天。

聊了一会儿,魏成很不甘心地又旧事重提。

“蔓,不公平啊,说了半天,你把我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嗯?什么问题?”

“你几岁了,真的没有男朋友?”

“你想干嘛?不知道问女生这种问题很不礼貌吗?”曹蔓很不喜欢这种对私事的刨根问底。

第461章 无缘有缘2

魏成看了一眼阿蒙,绕到曹蔓身边,悄声说:“我很喜欢你啊,你要是没男朋友,我们可以试试。”

“我比你大。”

“没关系的,华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女大三,抱金砖嘛。”

“我可大你不止三岁。”

“没关系,六岁也才两块金砖。”

曹蔓被逗得笑了起来。

魏成很认真,“真的,年龄不是问题,再说了,我觉得你肯定比我小。”

“你还是老老实实叫我师姐吧。”她觉得魏成就是小孩子心性,自己根本不用理会,“这个话题最好现在就打住,这样我们还是很好的师姐师弟关系。”

“你怕自己拒绝我了,我脸上挂不住?”魏成问道,“没关系的,这里除了阿蒙师兄没别人,只要阿蒙师兄保密,没其他人知道,而且你知道吗,要想做成一件事情,就要脸皮要厚不要怕被拒绝。”

“你要不是长着一副华国人面孔,我可真不信你是个华国人。”

阿蒙也对这师弟的态度很感意外,“你怎么笃定我会保密?”

“实验室里的人都说你对蔓挺照顾的,即使不顾及我的脸面,你也会顾及蔓的,对吧?”这小子,貌似挺清楚人心的。

魏成已经回头接着问曹蔓了:“除了年龄,你不喜欢我什么地方?我回头改改。”

“你挺好的,又聪明又能干又会玩,只不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已。”

“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这个问题阿蒙也感兴趣。

“我喜欢的类型?我也说不清楚,没怎么想过。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俩人只有在一起试一试,试了才知道合适不合适,是不是?”

“可能吧。”

“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不要!”

魏成西子捧心状:“不试你怎么能知道合不合适?说不定我们俩真的挺合适,你看,你不爱说话,我爱说话,会逗你开心。我们专业相同,还有共同话题。”

“要照你这么说,太多人跟我合适了。不过我已经过了跟什么人都试一试的年龄了。”

“为啥要这么说呢?不会是咱们华国老传统的那种一开始交往,就认定了一辈子,不管合适不合适,都要闷头走下去吧?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你不会还生活在二十世纪的华国吧?而且这里可是米国哦。”

“魏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华国来的。”

“蔓,你真的还活在上世纪的华国?”魏成夸张地举起手,“你看,我按照米国习惯叫你蔓,你却按照华国习惯叫我魏成,蔓,你需要转换脑筋了,至少要习惯米国人的习惯,入乡随俗才能走得更远。”

“你倒是非常米国化了。”

“那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我们想走远,就必须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也包括结婚生子,这叫入乡随俗。”

“你是说你想找个白人姑娘组建家庭?”

“不一定是白人姑娘,要找一个自己爱的人结婚,有可能是黑人、拉丁人、白人、雅裔,都有可能,不过不试试,如何知道合适不合适?”

“所以你现在想跟我试试?”

“是啊,你看现在的机会刚好,休假是检验俩人是不是合适的最佳时机。”

在旁边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阿蒙觉得汗颜,这师弟好凶猛,蔓蔓,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让他在公共场合求爱,自己可做不到,这不仅牵涉到自己的隐私,更牵涉到曹蔓的隐私,这师弟究竟知不知道讨论什么事情要分场合?

被逼无奈的曹蔓只好挑明:“我要找能让我一见钟情的,我看你就像看一个小弟弟,所以,弟弟,你以后别拿姐开玩笑了。”

“蔓蔓,轮到我们了。”阿蒙顺势拉着曹蔓进入等待已久的过山车内,一行只能坐两个,被曹蔓当面拒绝而发呆几秒钟的魏成只能坐到了后排。

“你不会真的会跟他试试吧?”趁着魏成还没坐稳,阿蒙赶紧低声问曹蔓。

曹蔓看了他一眼,“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不可能的。”

听了这句话的阿蒙不由松了一口气,唉,不过这小师弟的做法,目标明确,勇往直前,自己是不是也该参考一下?可是曹蔓说她要找一个一见钟情的,那他是不是也没希望了?

“你真的要找一个一见钟情的?”好不容易等过山车到了终点,阿蒙扶着还有点儿发懵的曹蔓小声问道。

“啊?你说什么?”

“那个,我是在想你刚才那句话,是……骗师弟的,还是认真的?”他脸色也有点儿发白,说话也不敢大声,怕后边的魏成听到。

曹蔓没听清他的话,转头看到他的脸色有点儿不正常,不仅有些紧张,“阿蒙,你没事儿吧?”阿蒙看着她那一脸关切,突然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没事。你呢?”

“我吓得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还忍不住使劲儿地叫,没想到自己这么胆小!”曹蔓拍着自己的胸脯,“还好,没被吓出心脏病来!”

“没事儿就好,现在还怕吗?”

“没事儿了。”

“刚才你应该睁开眼看看的,里面星光灿烂,如游荡在星空之中,很漂亮的。”

“真的?太遗憾了,我真的没敢睁眼往外看。”

“你放松一下身体,就不会感觉那么害怕了。要不要再试一次?”

曹蔓想了想,“算了,还有这么多项目呢。”

“这你可不知道了,这次错过了,说不定下次再来的时候这个项目就没有了。这个公园的项目都是隔几年就换新内容的。”

“真的?”

“真的,这个项目已经存在好几年了,估计很快就会被换掉,你没看这个队伍不长,说明大家对它的兴趣已经不高了,很快被换掉的可能性很大。”

“这样啊,那你陪我再坐一次。”

“好!”

让后面跟着的魏成非常不满意,“里边没啥可看的,还要坐一次?”

“要不,你先去旁边那个排队,我们很快就去找你。”

“那好吧~”

这一次曹蔓没有闭眼睛,黑漆漆中一听到她紧张地大喊,阿蒙就伸出手来搂着她的肩膀,她立马觉得没那么害怕了,有了勇气抬头看周围的景色,真的很漂亮,看万千星光从身旁快速闪过,真的是星转斗移、白驹过隙。

第462章 放心喝酒

回到旅馆的几人吃过晚饭又遇到了,彼此相互交流了一下白天的经验,约瑟夫的夫人缇娜是个喜欢冒险的,跟着丈夫把园子里所有的惊险【刺】激的项目一一坐过去,积累了一堆的经验,晚上跟曹蔓聊天的时候,强烈建议她再去试试那几个曹蔓没敢去的,坚持说没那么惊险刺激,很值得一试。

缇娜还跟她分享如何减小恐惧感的法子,那就是别缩身,越缩越紧张,越缩越害怕,你看那些玩得很兴奋的,一个个都高举双手,满脸灿烂笑容,就是越放得开越不怕。

然后她强烈建议曹蔓调整自己对这些惊险项目的信念,想想也没啥可怕的,最快的过山车的速度也就跟高速上的比较快的车速差不多,还有那么多防护措施,严格的物理计算、多年的运营,应该会很安全,是吧一通话说得曹蔓有些心动,旁边的魏成也在喋喋不休:“早跟你说没危险,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不敢去而已,你看,缇娜,啥事儿没有。”

曹蔓心想,我是不想跟你去!

她看了一眼阿蒙,阿蒙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我们可以周一晚上再去,人少不用排长队,明天可以去看海洋世界的那些动物表演,座位多也不用排队。”

魏成惨叫:“那些动物表演都是给小孩子看的!”

几个人最后都没能说服对方,魏成又不想去给约瑟夫夫妇当电灯泡,最后曹蔓出主意,阿蒙你那些朋友不是也要去玩吗问问他们去哪里我们可以多找些伴儿,一起玩,人多热闹。她实在是不想跟魏成呆一起,不知道这家伙还会怎样撩【拨】她,尤其是当着阿蒙的面。

阿蒙打电话询问的结果是这几人现在正在酒吧喝酒聊天呢,而且明天真有几个人要去冒险公园,应该能给魏成找到新伴儿,魏成一听说是白人同行,就拉着阿蒙一起去酒吧喝一杯,顺便认识一下新朋友。

这样大家又一起去了酒吧。

没有老教授们在场,全是年轻人,聊天内容就更广泛、更开放一些。

走来的路上阿蒙已经跟曹蔓交流过了,有保【密】性质的具体工作别在公共场合聊,可以私下聊或者发电子邮件。曹蔓心想我才不会那么傻,酒馆里聊什么具体工作,全不记得自己昨夜出了酒吧门还心心念念要回去接着聊工作细节了。

阿蒙提醒她一会儿可以喝酒,别超过两杯,他怕她喝晕了,什么话都忍不住往外说。

曹蔓以为他是怕自己喝醉了吃亏,忍不住心里为阿蒙师兄点赞,人品绝对好!

说实在话,阿蒙对喝酒不是特别热衷,去酒吧一般是陪朋友去,要的酒也是浓度不大的,有时候第二天有事情的话,就借口开车,更是滴酒不沾。

这次不一样,大家都是年轻人,第二天是周日,而且大家都是走过来的,没了不能喝酒的借口,更有他的朋友推波助澜,暗【搓】搓希望他能借酒壮胆,把身边的女孩吃干【抹】净,所以他跟着大家喝了不少酒。

曹蔓本来没想喝酒,在缇娜的极力推荐下,尝了两种鸡尾酒,细长的酒杯,曹蔓想着量看着不多,应该没问题,谁知有一种还有点白酒的辣味,一问才知道是加了点伏特加,可是想着已经买了,那还是喝了吧,要不然浪费。

而魏成很热络地跟新朋友们喝酒聊天,还跟大家炫耀,自己不到十岁就开始喝酒了,到了米国才知道不到二十一竟然不让喝,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每年回华国探亲的时候可以敞开了肚皮喝上一喝,让大家羡慕不已,如若早知道,多年前就会定飞机票到华国度假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穆林袁媛他们几个大人也在喝酒。

三天前穆林袁媛一行11人浩浩荡荡乘飞机杀往坎昆。

那两家的孩子年龄相仿,大的都在上初中,小的在小学,更能玩在一起,不过一路上几个大孩子对这个微微小妹妹也颇为照顾。

他们每天早上起床,先到餐厅里吃了早饭,就出门活动,虽然饭店里也有各种娱乐设施、游泳池,但还是外边更吸引人,宽阔的沙滩在一卷一卷的细浪冲刷下白沙显得更为细密,光脚走上去,软【绵】绵的,整个身心都跟着舒服起来。

他们这几家人经常留一两个大人看守着孩子们,其他人就在沙滩上或走或跑,有时还扔个飞碟玩玩儿,水边有出租摩托艇的、飞艇拉着降落伞飞入空中的、小游艇载人到远处珊瑚礁看热带鱼、大海龟的,非常热闹。

袁媛坐降落伞看着太【刺】激,没敢玩儿,摩托艇坐了,也去珊瑚礁潜泳看了热带鱼,大海龟,伴着一群群漂亮的热带鱼游泳,让孩子们特别兴奋,剩下的半天都在复述自己遇到的鱼的种类和形状。

到那里的第二天他们还专门雇了一辆中巴,连带司机,司机还充当导游解说,带他们去了奇琴伊察,之所以包车是因为其他旅游方式都是按照人头算的,他们一行十一人,远不如包车来得实惠。

埃及他们没去过,所以也无从比较两种金字塔的区别,可是相距甚远的两个地方都不约而同地建造了金字塔这种建筑,真的就没有联系吗?

还有一座建筑是显示历法的,非常精确,跟现代的历法不遑多让。

两千多年前玛雅文化就如此发达了?为何后来的土著居民没有进一步发展,反而更加贫穷落后呢?难道是天边划过的一颗彗星一样,转瞬即逝?他们参观的时候,一边感叹古文明的发达,一边惊奇这遗迹之下到底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坎昆的穆林袁媛一行人也正在酒店里好吃好喝,为了孩子们他们早些时候选择了自助晚餐,一二十种食物,孩子们这个吃点儿、那个尝尝也就吃饱了,孩子们白天又是游泳、又是打闹的,吃饱喝足之后就犯困了,几个大人把孩子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让大的看着小的,自己就下来逛酒吧了。

他们平时也很少喝酒的,这次过来旅行社帮他们订的package里包括了一些酒水券,不用白不用,所以他们就决定晚上一起去下边的酒吧喝几杯。

比起曹蔓喝两杯就醉的体质,袁媛的酒量相对就大了一点,不过她有一点很像曹蔓,喝多了话也多,比曹蔓好的地方就是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毕竟还没有完全喝醉过。

第463章 猴年马月

而曹蔓喝了两杯之后,就开始晕乎,已经忘了之前说过的最多两杯,就记得有阿蒙在,不怕。

不过坐在旁边的阿蒙却时刻注意着她,一看缇娜又帮她要了一杯,就知道曹蔓可能要喝高了,就上了心。

等她这杯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跟路过的酒保打了个招呼,给她要了杯热茶,他记得曹蔓比较喜欢喝热茶吧。而且喝茶能提神,让曹蔓清醒一下,别又迷迷糊糊说些不该说的话。

他不知道的是,喝醉之后,喝水果汁可以帮助解酒,而喝浓茶却是雪上加霜。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就做较详细的记载:“酒后饮茶伤肾脏,腰腿坠重,膀胱冷痛,兼患痰饮水肿”。意思就是醉酒后饮浓茶,对肾脏也是不利的。

因为酒精的绝大部分,均要在肝脏中转化为乙醛之后再变成乙酸,乙酸又可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经肾脏排出体外。

浓茶中的茶碱,可以迅速地对肾脏发挥利尿作用。这就会促进尚未分解的乙醛过早地进入肾脏。

由于乙醛对肾脏有较大的刺激性,从而对肾功能造成损害,严重者甚至可危及生命。

而米国人的茶也不像华国餐馆里都是泡好的茶水端上来,而是给你一杯热水外加一个茶包,自己泡。阿蒙帮她把茶包打开放进茶杯里去,不一会儿茶水就浓郁一片,连茶包都看不见了。

好在这茶不是曹蔓惯喝的,她一边聊天,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曹蔓喝高也只是酒量浅而已,还不致于引起什么大灾难。

不过都说喝茶容易兴奋,看曹蔓的样子好像正好相反,她精神越来越不济,全没了昨晚那种酒后的兴奋。喝茶真能醒酒?阿蒙有点质疑了。

这时正在坎昆酒巴喝酒的另几个人,也已经酒劲儿上来了,susan向旁边扬了扬下巴,示意爱琴和袁媛去看,“这酒店里住了不少对儿鸳鸯啊,不知道今晚有多少小生命会被造出来?”

确实酒吧里不少低头蜜语的男女,爱琴调侃道:“酒后乱那个哈。susan,媛媛,你们会不会晚上回去也造一条小生命出来?”

susan瞥了一眼旁边正高谈阔论的仨男生,“俩孩子已经够了,我可不敢再来一个。不过,袁媛,你才一个,刚好趁此机会再来一个,最好是个男孩儿,一女一子,凑成一个好字。爱琴,你要不要再来一个?”

“饶了我吧,我已经不年轻了。倒是袁媛,你真的可以再来一个。”

“你们也饶了我吧。这一个都够我受的。”

“其实现在真的是要另一个孩子的好时机,你看,微微已经三岁多了,明年来个小弟弟小妹妹的,俩人相差四岁,一个进大学另一个刚好毕业,你们的负担就没那么重,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啊,你考虑得好遥远啊,连孩子们上大学都考虑到了。”

袁媛举手投降:“我一个人带俩,你们还是饶了我吧。”

“俩孩子,肯定是一个人带一个啊。养孩子这事儿男人必须出力的,他们不能只管播种之后就不管不顾了,你像我们家,孩子接送要分担,家务也要分担的。”

“我们家也是,否则我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尤其是孩子还小的时候。”

“孩子们大了更得管,小时候在家哄哄就行了,大了要出门参加各种活动,妈妈那时才分身乏术呢。”

“别吓唬到袁媛了,让老公带一个就行了。”

“袁媛,你真不考虑?这次旅游这么放松,可是好机会哦。”

“我还带着环儿呢。”

“哦,那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说起带这个东西,我可真不愿意。每个月大姨妈来的时候,肚子都要疼好几天,不过是不是觉得要来旅游了,上次来竟然没疼死我。”

susan也有同感:“我带了iud之后,就是量大了不少,时间也长了些。”

袁媛感慨:“我也是,要么疼死,要么多死。”

“这可能就是中医里说的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吧?”爱琴说到。

“你不用iud?”俩人对爱琴羡慕不已。

“我生了老大之后也用,后来为了生老二就取掉了,生完老二就没用过了,我也跟袁媛一样,痛【经】、量大,我觉得挺伤身体的,所以就让老公做出点儿牺牲。”

“这点我们应该敬他一杯!”仨女生突然给他敬酒,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另两位男士打趣他,“不管为了什么,我们也敬你,喝,喝光!感情深、一口闷!”

仨男生闹了一阵,接着高谈阔论。女生对他们那些国际形势的话题也不感兴趣,还是跟女生讨论孩子、自身更有趣。

“袁媛,你真的没想过要二胎?”

“有啊,阴历七月的时候不是猴年马月嘛,所以我有几个同学在聊有什么实现不了的心愿。”

“哦,猴年马月里许的愿,说不定就梦想成真了。”

“是啊,大家都是女生,所以就说到生孩子的问题,我们那些在国内的同学只能生一个,所以挺羡慕我们在国外的。还问我们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我当时就想,如果再来一个,我还想要个女儿,不过穆林他们家肯定是想要男孩的。他可是两代单传了,我们要有个男孩,也是三代单传。”

“那穆林肯定是想让你给他生个儿子了。”

“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哪有那么容易,想生啥就是啥的?”

“就是,生男生女也不是我们女人决定的。”

“有人说过,有的女人的那块地是碱地,就适合生女儿,发酸的地,才适合长儿子,所以生男生女还是看当妈的那块地是酸还是碱?”

“啊?还有酸碱一说?”

“是啊,不过我记得可能不对,有可能反过来了。”

“不管谁控制着生男生女,我觉得生个男孩,压力太大。我想的是,要老二主要是给老大要个伴儿,姐妹俩的感情可能比姐弟俩的感情会更好些,而且好多衣服、玩具都可以再用一次。”

“袁媛,你这想法也太单纯了。”

“你究竟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susan小声跟她嘀咕,“如果第二胎是个女孩,穆林他们家会不会埋怨你?竟然在猴年马月里许愿再要个女儿。”她当年可知道大家庭给施加的压力有多大。

“管他们呢,孩子是我们自己的,也不会跟国内有太多关系,怕什么?”

“这倒是。”

虽然第二天是周末,大家还是要休息的,毕竟孩子们都在一起,还不知道睡了没有,大家都醉醺醺回去,把自家正睡得香香的孩子抱回各自的房间。

第466章 海洋世界1

阿蒙挂掉电卝话,问曹蔓:“蔓蔓,你很讨厌他?”

曹蔓笑了笑,“也不是讨厌他,就是觉得不是一类人,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

阿蒙很好奇:“蔓蔓,我觉得你交朋友很挑剔,你看着很wēn柔很nice,不过真的能当你朋友的好像不多,我看你也就跟妮可和袁媛关系不错。”

“我从小就不是特别爱说话,比较安静,后来,”曹蔓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觉得话少一些,麻烦也会少一些,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我需要努力学xi,学xi成绩好拿到奖学金才能给父母减轻他们的经济负担,所以我要专心学xi,就只能少huā精力去交朋友。”

“我很羡慕你和袁媛的友谊,那么长久。”

“我年轻时不懂事,差一点害了她,所以我现在有精力有能力就帮帮她。”

阿蒙很是诧异:“你会害了她?”

曹蔓感慨道:“在huá卝囯考大学不容易,像青衹大学那样的,都是有名额限卝制的,在我们省只招几十人。而huá卝囯招生需要一份档卝案,每个学卝生只有一份,我们报考的学校也是分档次的,只有上一个档次没看上或者没考上,我们的档卝案才会交给下一个档次的学校去挑。

而我当年非拉着她一起报青衹,我的高卝考成绩又比她多一二十分,一分之差都有可能不被录取的。而第一志愿不被录取的话,她也会错过同意档次的其他学校的挑选,只能去下一个档次的学校,而由于档卝案在第一个档次耽误了时间,有可能会赶不上第二个档次的,她就只能去一个第三档的大学。这些也是后来我听说了招生过程才慢慢意识到的,越发觉得当年我有多疯狂,她有多勇敢。她跟着我,只是想继续保护我而已。这些年她确实像姐姐一样保护着我。”

“那真是不容易!”阿蒙接着问:“你跟妮可呢?”

“我刚开始跟妮可住一起,只是想找一个米囯人提高我的英文,你也知道那是学校安排的。不过住在一起后,我很喜欢她的性格,敢爱敢恨,善良单纯。我问过她,为啥喜欢跟我在一起,她说她自己爱说话,我每次都很认真听,让她有种知音的感觉。我觉得她是太高抬我了,像我这种不爱说话的,再不认真听别人说话,岂不是很无聊,很无趣?真的不会有朋友了……”

“她认为你话少?你说自己不爱说话?那你以前跟我,教我huá文,岂不是很不……xi惯?”阿蒙一点儿没觉得曹蔓不爱说话,他又不想bào卝露自己的情绪,问话的时候不免要重新组卝织一下语言。

“没有啊,你知识那么渊博,跟你在一起学xi,一点儿也不闷,跟你学了那么多,也让我开朗了很多。我还要谢谢你呢。”

“你喜欢就好,不用谢。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愉快。”

“蔓蔓,你不喜欢魏成这样的,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现在到处跑,认识了不少单身男士,都很不错的,说不定可以介绍你认识?”阿蒙实在太想知道曹蔓的想fǎ了,只能找个借口。

“我不会找卝男朋友的,谢谢你。”曹蔓心里有点钝痛,被喜欢的人介绍男朋友?还是直接tong她一dāo算了。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阿蒙看着低下了头的曹蔓,煞为心痛。

“没什么,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别难过,我不问了。”阿蒙也难过,曹蔓不愿意有男朋友,不愿意结婚吗?难道她以前喜欢袁媛,后来喜欢妮可,现在一个结婚了,一个回东部了,她就心si了?蔓蔓,你可千万别是蕾丝边!

如果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有不想找卝男朋友的想fǎ的?曹蔓这句话让他心里又难过又充满了希望,他那个想造一台读心机的欲卝望也更加空前强烈,他一定要通卝过考核,进入那个项目组!

…………

海洋世界里除了一些动物表演,还有各种水族小场馆,也有过山车项目,尽可能多地xi引各类观众。

他们入园以后,拿着说明,看看各类演出的时间,有什么项目,想去什么场馆,大致制定了一下计划。

他们最想去的是抹香鲸表演,这之前还有海豚、海狮的表演,很多表演下午都能看到,他们就选择上午的时候趁着人少多去尝试几个过山车项目。

他们看的第一个表演是海狮的,看起来很笨拙的海狮竟然会顶球、踢足球,进入水道之后更是移动迅速,更别说抬抬脚这样看似更容易的动作了。

他们从场馆里出来时,曹蔓感慨:“训练这些海狮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上次去的是哪个公园来着?那个有那些苟苟猫猫和鸟表演的。”

“你是说环球影城的动物演员?”

“是的,是的,这些动物都被训练地好可爱啊。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肯定是培养他们的条件反射,只不过这些肯定特别难训练,我想着要用很长时间的,不会很快就训练好吧?”

阿蒙看过一些文章,条件反射的训练无非是奖励和惩罚,台上表演的时候都是奖励,动作做好了,奖一口吃的,但是更有效的,应该是惩罚。

他看过一篇泰囯人如何训练大象的文章,从小象开始,不听话就打就刺,甚是残酷,这也是为什么一些马戏团的演出经常受到动物爱好人卝士的抵卝制的原因,人类为了自己的享受,nuè卝待和压卝制动物的天性。

这些阿蒙没想着告诉曹蔓,今天是来欣赏动物表演的,还是别去揭开这些黑卝暗的另一面。

之后他们去看了海豚表演,之后他们还掏钱去海豚池mo了mo海豚,海豚的皮肤mo卝着像光滑的硬胶。这些海豚好像挺喜欢被人抚卝mo,曹蔓刚抚过一只海豚,手放在水面上还没收回来,突然一只海豚跃出卝水面,接卝触到她的手,吓了她一跳,随即意识到是河豚,很兴卝奋地跟阿蒙分享那种奇妙的感觉。

第467章 海洋世界2

等他们去到抹香鲸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离演出还有一阵子,他们买了三明治,想趁机休息一下吃午餐,在选座位的时候,阿蒙跟曹蔓商量,“蔓蔓,我们要不要坐前边试试?”

“你说那些会被淋湿的前几排?”那边的座位上写明了“splasharea”,应该是会被淋湿的。

“是啊,应该很刺激的。”

“衣服湿了怎么办?”曹蔓看着自己身上比较薄的夏天衣服,想象一下成了落汤鸡之后的体态毕现,有点汗颜。

阿蒙胸有成竹,“刚才我们看海豚表演的时候,很多人穿着雨衣,应该有卖的,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没关系,你先坐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很快阿蒙就买了两件雨衣过来,他自己穿了t恤衫,下身是休闲短裤,下面是休闲凉鞋,气温有二十多度,淋湿了也不怕,不过想着雨衣也没几块钱,不买两件怕曹蔓推让,她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连衣裙,只在胸前往下蜿蜒绣了一根藤蔓,紫花坠在藤间,下边为了走路方便,不是高跟凉鞋,也不是人字拖,而是一双白色的网球鞋,弄湿可就不舒服了。

“你真会找地方!这儿好舒服啊。”

曹蔓已经吃完了她的汉堡,正坐在有树荫的一小截凳子上涂防晒霜,动作舒展而悠闲,煞是惬意,“我们先坐这儿休息休息,等一会儿快开始的时候再去前边吧。”曹蔓把防晒霜递给他,“你也抹点。”

“我感觉脖子上有点火辣。”

曹蔓一听,就站起来,“扭过来我看看。”一看阿蒙后边的脖子已经很红了,“呀,早上你没抹防晒霜?”

“脸上和胳膊抹了,脖子好像没抹。”可能有棒球帽的阴影挡着,前边还不怎么红,“你低下头,我给你抹一下。”

阿蒙嘴巴里正想吐出的一句话被他咽了下去,乖乖地低下头。不抓住机会什么时候能让她这么亲密?很快一抹凉凉的东西就被覆在了后脖颈,随即一只纤手轻轻抚摸,轻盈如蝶,阿蒙不自主地调整着身体,想让这只蝴蝶落到更多的地方去。

曹蔓根本没想这么多,就沿着红红的痕迹抹下去,不时地再挤点儿防晒霜补上去,不知不觉都抹到了前边,原来阿蒙趁着曹蔓挤防晒霜的时机慢慢调整着身体。

往后脖颈抹防晒霜时还不觉得,现在面对面站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不敢往上看,眼睛只盯着阿蒙的脖子,仔仔细细地抹着,轻轻柔柔的触碰,让阿蒙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还带着点儿瘙痒,他不由自主地扯开了笑容。

抹完了的曹蔓抬眼看了一下,正看到阿蒙满眼的笑意,她赶紧低下头,“抹好了!”

“谢谢!”

表演还没开始,这时候抹香鲸已经被放到大水池里了,观众席这边是玻璃墙壁,能看到抹香鲸的身影,“我们不用占座,要不要到近处去看看?”

曹蔓很喜欢近处观察这些大家伙,等他们意识到演出快开始的时候,前边的那些座位也快坐满了,他们只好选了一个非常靠前的位置。

“会不会溅很多水啊?”曹蔓一边笑嘻嘻地往座位上走,一边回头问阿蒙。

“应该不用怕,这么多人还没雨衣呢。”这话倒是真的,前排很多大人和小朋友都没穿雨衣。

在等待演出开始的时候,有一家人在跟训练员说话,他们的谈话也通过话筒传给了观众,原来一个小男孩要过生日,一家人买了vip的票,要去近距离亲近一下抹香鲸,再跟抹香鲸合影。曹蔓感慨有钱真好,还可以这么任性。

合影的时候,为了好的角度,训练员不住指挥,往左一点,往右一点,往后退一点。突然妈妈脚下拌蒜,往池子里倒下去,惊得曹蔓一下子抓住了旁边阿蒙的胳膊,就看水下的抹香鲸一下子把妈妈顶出水面,大家都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掌声雷动,为抹香鲸救人的行为鼓掌。

这时候台上的训练员才跟大家说明,“这也是我们的训练员,只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曹蔓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阿蒙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曹蔓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竟然还抓着阿蒙呢,赶紧松手,顺势用双手捂住脸,再不捂脸,估计阿蒙就能看到自己满脸通红了,好在阿蒙一直看着前边没回头,曹蔓不仅松了一口气。

等表演开始,他们才意识到这个表演跟海豚表演的不同之处,虽然也是游泳、跳高、过圈圈,体型和规模却不能同日而语,用尾鳍拍出来的水量也不可同日而语。

先是一次小小的拍水,前几排已经溅到不少水了,训练员还在询问,“想不想要更刺激的?”

大家掌声雷动,“要!”

所以抹香鲸再游过来的时候,那一拍,气势磅礴,排山倒海一般,吓得曹蔓拉紧雨衣帽子,连脚都缩了起来。阿蒙也低下头,拉着雨衣下摆,试图盖上曹蔓的双脚,她今天穿的是一双旅游鞋,不防水。

“哗~”

等水光扫过,前一二十排都被打湿了,更别说坐在前边的曹蔓和阿蒙了,简直就是兜头几盆水浇下来,穿着雨衣,曹蔓倒是没什么,阿蒙左边露了出来,裤子湿了一大片。

阿蒙的东西都装在后边的裤兜里,右边装了手机,左边塞了钱包,阿蒙摸了摸,钱包湿了。想也没想就把钱包掏了出来。

“呀,钱包湿了,赶快把东西掏出来晾晾水。“

”阿蒙刚打开钱包,看到了里面的照片,就快速地又合了起来。正关心他的钱包有没有湿掉的曹蔓看见眼前图片一闪就被阖上的钱包感觉好生怪异,“打湿了吗?”

“一会儿再看,小心,又要溅水了。”

阿蒙不动声色地收起钱包,而没有等到水来的曹蔓也意识到阿蒙钱包里可能有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再然后她意识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照片有可能是steve的,设身处地想一想阿蒙肯定不愿意别人知道俩人还有另一层关系,肯定是这么回事!她就更不会再问,所以俩人都再也不提钱包被打湿要不要把东西拿出来晾一晾了。

第468章 珍之重之

没提不等于阿蒙不关心这事儿,他们看完表演出来,阿蒙就上了趟厕所,在厕所隔间里,打开钱包,一看钱包里塞得收据湿了,现金也水淋淋,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塞在里面的照片已经湿了一半,阿蒙心疼地小心翼翼把照片掏出来,撕了一大片卫生纸,试图去把水气吸掉,而卫生纸的细小纤维留在了照片上,他意识到自己用错了纸张,赶紧从隔间里出来,拽出一张擦手纸巾,这个吸水性大且不容易烂掉。

旁边洗手的男士好奇地看他一眼,这人刚从隔间出来,看样子是钱包掉马桶里了,他心想这人可真够倒霉的,这么珍惜这张照片,一女生的,不是老婆就是女朋友吧?可惜掉进马桶还舍不得扔掉,不过这半臀的水哪儿来的?!不会一着急连自己也坐马桶里去了吧?那马桶也不够大啊?这位男士带着一脸的疑惑和同情出去了。

阿蒙与等在厕所外的曹蔓会合后,俩人接着逛,天黑时出了园子,主要是阿蒙要最后为下周的活动再准备一下,保证万无一失。

下周的活动是展示会性质的,他们负责一个展台,除了一些文字展示板以外,阿蒙还找朋友帮忙做了一个动画片,生动形象地展示他们的研究成果。

而他们要做的准备就是保证计算机能正常运行,播放这个片子,他们还要预演可能会被提问到的问题,以及如何回答。

这跟曹蔓预先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为了应付一堆小孩子,应该很容易,还不信自己能回答不了大家的问题。

可看阿蒙准备的问题,有很多看着很幼稚,真有可能会被小朋友问出来,却不容易回答,因为有一些他们自己还没有答案,回答不好,会让孩子们感觉无趣,回答好了,就可以激起孩子们的兴趣,真是处处是学问啊。

曹蔓不由对阿蒙更高看了许多,有这样的良师益友,她肯定能学到更多。

她很好奇阿蒙是如何想到这些问题的,阿蒙的回答却大出她的意外,他竟然是直接询问的孩子们,原来他之前跑到两个中小学校去,给孩子们的科学课代课了四五十分钟,给他们讲讲自己这个领域的研究,并要求每个孩子课后给他留一句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事先声明,对大家的问题,他有可能有解,有可能没解,但是没解不可怕,很可能给研究指明了发展的方向,这让小朋友们听得热血沸腾,绞尽脑汁想刁钻的问题,希望难倒这位好像知道很多的科学家。

就这样他收集到了一些问题蓝本,在这个基础上,自己再发挥一下,就有了现在五花八门的问题集。

有了充足的准备,曹蔓对这周的展示会更加自信了,而魏成也收起来逗曹蔓的态度,很认真地考虑如何更好地回答这些问题。

不像曹蔓,他自己在这边上的高中和大学,参加的社团也不少,当然知道主动去做和被动去做的差别,有时候他们瞧不起白人同学,觉得学习成绩没自己好,可是真的用心去做的白人同学却比华人同学显得更加有想法、更会表达和表现自己,这一点他们真的需要向人家学习。

更何况阿蒙一点儿都不藏私,不管他问什么,他都尽力解答,这在以前的华人朋友中间都很难得,他就不怕自己学会了取而代之吗?华国老祖宗可早有很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故事源源流传,传说中猫教老虎还要留一手爬树的本事呢。

一天站台下来,还不时地跟大家解说,大家都累得两腿发酸、口干舌燥,也没了去游玩的兴趣,不过最后还是魏成说服了大家,一起去看那些公园里的4d电影,3d嘛容易理解,4d就是观众席也加了动效,让观众出其不意、身临其境。比如有一个项目是《亲爱的,我把观众缩小了!》,屏幕上的人物变得好大,观众就跟银幕上的小老鼠差不多,一窝的小老鼠到处乱窜没了踪影,台上电影屏幕里那些演员都在相互询问这些小老鼠去哪儿了?这时候观众脚下一阵瑟瑟,像是什么从脚下跑过,有女观众惊吓得啊了一声,大家才意识到刚刚貌似一群老鼠从自己脚下跑过去了!

另一个曹蔓喜欢的项目是片场,模拟的是飓风袭来前的场景,行人走在街边的小道上,突然开始狂风大作,连旁边的木质建筑都吱吱呀呀乱晃,虽然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心绪紧张,升起一种两股战战、急于先逃的冲动。

回旅馆的路上,曹蔓还跟阿蒙感慨,“我本来以为自己累得只想床上躺尸了,谁知道跟你们出来玩一趟又不觉得累了。”

阿蒙看着她笑道:“虽然说惊险刺激有助于人的放松,还说明另一件事,那就是你还有精力,你对自己的潜力挖掘得不够。以后我在校的时候,我们应该多去练习一下击剑。蔓,你有多久没练了?”

曹蔓有点不好意思,“好几个月了吧?”

“什么好几个月了,上一次还是春假前,现在已经年底了。”

“时间过得真快!”

这时候魏成插话进来,“你们俩练击剑?蔓,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不行,菜鸟水平,你可以让阿蒙教你,他可是冠军选手。”

“好啊,我很乐意。”阿蒙心想,只要你不缠着曹蔓教你就行,我保证会把你教得没兴趣。

“那不行,阿蒙三天两头不在我们学校,蔓,还是你教我吧。”

“我这半瓶水初学者水平,没法当你老师。你还是找其他人先学吧。”

魏成本来也只是想找个借口接近曹蔓,她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曹蔓,马上要元旦了,我们几个华国留学生要举行个迎新年活动,你要不要来参加?”

“不了,我闺蜜已经跟我约好了,她在家开party。”听说袁媛要在家开party,可是她远离千里,哪能参加,用来拒绝别人倒是一个好借口。

第469章 元旦聚会

等几个人回到特区,曹蔓改了主意,西蒙斯一家老老少少团聚一堂,很是热闹,她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还是避开的好,想想自己那个投资账号里的钱,还有支票账号里的四位数,刚好看到邮箱里的航空公司的广告,脑袋一热,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票,准备去找袁媛去。

到袁媛家的时候,穆林袁媛他们也已经度假回来两天了,半年没见,小微微跟她玩了好一会儿才跟她再次熟悉起来,加上她在机场等机时买的玩具,让小微微觉得她就像送圣诞礼物的圣诞老人一样可亲,晚上也愿意跟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大床铺。

曹蔓这才意识到自己脑袋一热的行程也给袁媛带来了麻烦,微微已经单独睡一屋了,可不就是得跟她分享么。

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嗯,有钱任性也可以,以后过来看袁媛还是住旅馆吧。

马上要新的一年了,袁媛真的是准备了在家开party,邀请几个同学朋友到家里来,大家一起欢度元旦。

来参加元旦聚会的没几个人,毕竟穆林家地方不大,除了曹蔓,也就是袁媛两个同学夏恬和何正佟,穆林的一个同学郑海刚好带新媳妇从国内到这边度蜜月,七个人已经把他家的客厅挤满了。

见了面大家免不得向新婚夫妇送上祝福。郑海曾经跟穆林和袁媛一起做项目,现在的新婚老婆也不是原来的女朋友,据说那个毕业不久就分手了。

男生不喜欢八卦,袁媛也不知道原因,不过现在的媳妇一看就比大家年轻好几岁的样子。

夏恬是袁媛的博克立同学,现在在附近的一个公司工作。她住在袁媛家附近,也没男朋友,所以就过来了。

而何正佟好久没见穆林,也过来了。他最近听说了一件事儿,还想来找袁媛私下验证一下,看到曹蔓也在,愣了一下,倒是马上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他可是听穆林说曹蔓去东部做博士后了,没想到假期还过来了。

大家吃饭的时候开始聊天,女人们关心的事儿永远都是美食美容男朋友丈夫孩子之类的,而男人关心的事情无非是工作、运动、投资、政治动向,不过这一次却不一样,大家都关心绿卡问题,废话啊,谁不关心切身大事?!

绿卡问题把穆林折腾得死去活来,夏恬也在同时期递交了绿卡申请,不过不像穆林经常面临着裁员的威胁,夏恬一直很放松地等待着自己的绿卡并且已经拿到了。

大家又纷纷祝贺一番,说起绿卡持有者,在座的竟然有两位,曹蔓的绿卡让大家吃了一惊,毕竟她现在是博士后,算是才工作了半年而已。

“我是自己递交的特殊人才申请。”曹蔓给大家解惑。

“哎呀,你们俩可是白白浪费了两辆顺风车!”郑海感慨。

“什么顺风车?”

“你们俩有男朋友吗?”

夏恬和曹蔓都摇头。

“那就是了,如果是绿卡下来前结婚的话,你们的老公都不用像穆林这么辛辛苦苦自己等排期了,跟着你们现在已经拿到绿卡了。”

“你在国内咋对绿卡申请这么清楚”这俩女生也很好奇。

“他们俩想过来,当然要研究一下形势了。”穆林给大家解惑。

原来郑海的老婆想让郑海移民到米国来,他现在在迈韶华国分公司上班,所以趁着婚假去了趟希雅特的迈韶总部,去了一周,天天都在下雨,郑海老婆不是特别喜欢那里,就想先走走看看再说。

他们本来也是要游览弗兰斯和安吉丽斯的,安排行程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到穆林这里来拜访一下,顺便取取经。

郑海说道:“我看了一下绿卡的申请,绿卡下来前,配偶可以跟进,绿卡下来之后比较麻烦,要递交配偶绿卡申请并排期,不过那个可以先到米国之后再在这边递交申请,不过比二类优先的绿卡进度快多了。那个还有名额限制,如果是米国常驻居民的配偶,绿卡申请没有名额限制。”

“这么多道道?那就是说我们绿卡快办下来的时候,如果结婚,老公几个星期就可以拿到绿卡?这也太快了吧?”夏恬惊讶道。

刚递了申请才半年的何正佟说到,“你没看到bbs上征婚的,有人会说自己是485男,485女?”i-485是绿卡申请表的代号。

何正佟本来是来读博士的,一看就业形势好转,就拿了个硕士毕业证参加工作了。

参加工作一年后就可以办绿卡了,所以他经常上bbs关心一下绿卡问题。

每次看到485女的征婚广告,他不是没动过心,但又觉得抛橄榄枝的人肯定很多,他自己个子不高,长得也不是一表人才,刚开始工作没积蓄,自己肯定没戏,还是老老实实等着自己递申请吧。

这次他想问袁媛的也是曹蔓的情况,她是不是在申请绿卡?他觉得与其找一个不认识的,还不如在曹蔓这里试试,即使不成他也没损失,能成的话,美女在怀,绿卡在望,很值得一试吧?

谁知这次来,竟然发现人家已经拿到绿卡了,这儿还有一个单身女性也拿到绿卡了。

曹蔓很少上网去看八卦,她笑了笑:“啊,没注意。”

夏恬撇了撇嘴:“浪费就浪费了吧,如果真有一个男生那时候追求我,我还怀疑他的动机呢,究竟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我的身份了?现在也好,至少这个因素没了。”

何正佟感慨道:“那倒也是好事。我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人真是长得挺漂亮的,你说我自己其貌不扬的,我也怀疑如果我不是在国外,人家还愿不愿意。”说完这话,他就后悔,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袁媛诧异:“啊,你啥时候回国相亲去了?”

何正佟回答:“我没回国相亲,就是家里看我这么大岁数了,替我着急,刚好不知道怎么认识了这女孩,人家一听说,就对我挺感兴趣的,还发了张照片给我。我就奇怪了,我的人她也没见过,照片也没有,单凭家里人几句话就愿意了,肯定是看上我在米国这一条了。”

“照片给我们看看!”

“我哪儿随身带着,在邮箱里呢,这种人我都不愿意理会。”

“穆林,开机,开机,至少让我们见识一下美女。”大家起哄。

第470章 有所求

何正佟连上自己的信箱,打开那张照片。

“哇,好漂亮啊,看着也好年轻。正佟,你赚了啊。”穆林和郑海在旁边起哄。

“这种人,这么漂亮,万一我把她搬过来,能守得住么?我还怕自己白白当回搬运工呢。”

曹蔓反驳道:“不是漂亮女生都那么势利和自私的。”她最讨厌别人把漂亮和花心、有心机等同起来,虽然说是不在意,可大学里被说的次数多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

何正佟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得罪了曹蔓,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弥补,呐呐不成言。

等大家都回到餐桌旁,他才回答道:“我没这么想过所有的漂亮女生都是势力和自私的,只不过这个女生表现得太积极,都没见过面,就要嫁给我,她们家还希望我能尽快安排她过来。这种没有感情就结婚的事儿,我是不会答应的。”

袁媛赞同老同学的看法:“这倒是,做人需要有底线。”

穆林也感慨:“人虽然漂亮,吃相难看了些,真保不齐你会白白当回搬运工。”何正佟虽然长得不难看,但绝对算不上英俊潇洒,万一漂亮女生也喜欢有才有貌的,他就不算太合格。

夏恬笑道:“还是羡慕穆林和袁媛,大学里慢慢培养出来的感情,多纯粹,别的都不知道,就认你这个人,哪有这样那样的种种算计?”

又捅了捅曹蔓的胳膊:“可惜现在说啥都晚了,咱们都已经过了学生时代喽~”

何正佟犹豫了一下,问:“曹蔓,听说你交了个德国男朋友?”

“啊,谁说的?没有啊。”

“青大校园网上传的,你的排毒养颜大法,和你的岱赤兰男朋友。”

“他们怎么这么八卦?我也就是暑假时回国同学聚会了一下,有人问我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我说可能是经常通过淋巴腺排毒的缘故,至于男朋友,只是瞎说,我不想别人老提有没有男朋友这事儿,烦死了,所以就随口编造了一个。”

“要不要上网去给你辟谣?”

“辟啥谣?不用。免得有人来烦我。我得记住了,自己有一个岱赤兰男朋友,免得下次说成其他地方的了。”曹蔓笑嘻嘻地说道。

虽然乍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儿不高兴,觉得被同学出卖了,可是再想想,当时不仅有同学,还有同学家属,有几个人说出来的话还顶花带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随口说出自己有男朋友这种话来,家属能泄漏大家的聊天内容,也就没啥了,自己不可能一个个问过去质问人家,毕竟自己没提,更没有签什么保密协议,不让人说。

袁媛只知道曹蔓回国的时候给自己编排了个男朋友,没想到还有国籍,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阿蒙,蔓蔓还是对阿蒙有感觉的吧,可惜了。她想撮合她跟何正佟,虽然不是风流倜傥,但他工作后发展很顺利,据说已经在公司里升了两级,至少是个经济适用男。可惜现在何正佟已有相亲对象,还巴着他,哪像蔓蔓,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现在还一个东岸、一个西岸的,没戏了。

没人知道袁媛的心理活动,夏恬在问:“曹蔓,你长这么漂亮,还显得这么年轻,又有绿卡,前途一片光明,咋就没男朋友呢?你是不是太挑剔了?”

曹蔓不想跟别人谈论自己的感情,承认得很爽快:“嗯,我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太挑剔了,我不想凑合。”她也趁机转换了讨论对象:“你呢?”

“我现在后悔啊,应该在校园里给自己找一个男朋友的,现在工作了,周围没几个单身的,那些单身的,也都歪瓜劣枣的,还个个做着发财的美梦,坐等发了财就可以找个年轻漂亮的,我也不是人家的菜。”

“华国男生这么想,白人不会这么想吧?你看外国人找的华国女人,没几个是美人,人家更看重感情。”

“我也想过啊,根本融不进人家的圈子,而且想想以后不论上班还是回家,都得说英文,还得学会做西餐,累!”

“你们这也想太多了吧?我看好多找了其他族裔的女生都挺幸福的。”袁媛心想怪不得你们还一个个单身着呢,想太多哪能找到处处合适、完美无缺的?

“你不知道,我看过bbs上那些外嫁女的帖子,问题不止这么简单,就算消费观、世界观、人生观一样,我们的文化背景不一样,为人处世也不一样,就像我们华国人,讲究谦虚谨慎,跟米国人的事事争先就不一样,生活中你今儿让一步,明儿让一步,最后有可能丢盔弃甲,而且白人的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结果比嫁到外省的女孩子都不如,到头来一无所有。”

她确实起过这样的心思,去网上搜索过相关的话题。

“我们有手有脚,还不怕养活不了自己?再说了,我听说嘉州这边的离婚可是非常倾向弱势一方的,比国内家庭妇女离婚时被扫地出门要钱没钱、要貌没貌、要工作经验没工作经验的情形强多了。”

袁媛吓了一跳:“你们这,没有结婚就想着离婚的,是不是想太多了,别是吓着自己,不敢结婚了。”

俩男生一副此话有理的模样。

这话让夏恬心里一冷,自己真的想多了?可是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不得不多想一些啊。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家境也不是很好,平时又内向不爱说话,特别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轻易主动结交新朋友,几年下来能聊起来的朋友不多。

也就袁媛这样开朗外向的经常发个电邮问候她一下,才没断了联系,这样性格的她就更在乎男朋友是不是在乎自己这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难道真的明知男生对自己有所算计也故作不知吗?她自问做不到,这个曹蔓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她长得漂亮,应该不担心男生看不上她,为啥她也没有交男朋友?

难道也是跟自己一样家境不好?不过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不会是不喜欢男人吧?夏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又想着这年头好看的男人都是同性恋,为啥好看的女人就不能是同性恋了?很有可能哦。

唉,想啥呢?管人家干嘛,自己还没找到男朋友呢。

“算了,算了,我们干杯,祝每个人从明天开始,新的一年新气象!”

“新年新气象!”大家纷纷举杯。

第471章年第一晚

夏恬准备离开时,时间还早,可惜她的车正在大修,她准备趁时间尚早坐公交回去,怕一会儿太晚了没车。

何正佟赶忙说到:“我开车过来的,一会儿我送你。”

“咱们可不顺路了,不能劳你大驾了。”

袁媛开腔留客:“夏恬,你就再呆一会儿吧,一会儿我送你,这里离你那儿又不远。”

何正佟坚持道:“我也没绕多远,还是我送你吧。”

就这样,夏恬又留下,大家继续聊天。

送夏恬回家的路上,何正佟问:“你搬这里多久了?”

“不久,大概有半年了吧,夏天的时候搬过来的,拿到绿卡后我换了份工作。”

关于工作的事情他们刚才还聊过,只不过夏恬没说是新换的。

何正佟没有问他为什么换工作,因为在曦谷这边,大家都是靠跳来跳去涨工资的。

如果只待在一个公司里,一两年也不一定升一级,跳槽就不一样了,可以拿到心仪的薪金时才跳,两年跳一次,既有经验积累,又有薪酬的增加。

俩人随便又聊了点工作上的话题,很快就到了夏恬的住处。

那是一个独立屋,看着夏恬走进去才亮起的灯光,何正佟想这不会是她自己买的吧?有房有身份,混得不错啊。

袁媛说她人不错,自己感觉她为人也不错,唉,刚才应该问问她这房子是自己租的还是贷款买的,车都没舍得买新的,说不定攒够了钱付头款呢。

本来他被女孩算计心里很不爽的,可是听到曹蔓的传言的时候,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在斯夫坦的时候,袁媛可是极力想促成俩人的,错过了那个村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最近国内那个漂亮女孩的热情,让他突然有些后悔:我当时为什么没鼓足勇气试试身边曹蔓这个大美女呢?她对我肯定没这种算计,而且万一成了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既抱得美人归,又逃脱了被人算计的命运?

今天晚上他本来是想私下跟袁媛确认一下曹蔓是否真的有男朋友的,谁知大家聊天的时候,曹蔓自己承认了全是瞎掰,他的心里不禁燃起希望之火。听说曹蔓已经拿到绿卡,更是觉得自己追求成功的话,绿卡也不用担心了。

现在再看夏恬条件也不错,还离得这么近,不像跟曹蔓还得异地恋。

夏恬这房子,不管是租还是买的,这地段绝对不便宜,那就说明她经济条件也不错,结婚了至少不会拖累自己,曦谷这地方物价越来越贵,越来越居不易,俩人挣钱当然比一个人挣钱好,虽然国内的女孩漂亮,可他也不是那么肤浅,只看美貌的人,尤其是还是那种一看就充满算计心的女孩。

而且夏恬这姑娘很不错,跟他很有话说,不像曹蔓,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夏恬应该是个更好的对象。

想到此,他心中有股火苗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大家散了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微微早就睡了。

等曹蔓进屋睡觉的时候,小微微已经把小被子蹬掉了,好在穿着毛绒绒的睡衣。

屋里还放了额外的暖气灯和加湿器,还有一个儿童监听器,她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放在儿童房里,接收器放在父母房间,这样孩子在自己房间里的声音就可以传到父母那里,便于他们跟孩子分房而睡时还能听到孩子的动静,可以及时过来照顾孩子。

曹蔓把这个关掉了,跟袁媛保证晚上她会照顾好微微的,袁媛一个人也就罢了,还有穆林呢,她可不想让自己在卧室里的声音传给任何人,尼克说过她曾经说过梦话的。

屋里有一盏小夜灯,据说是为了让小孩子有安全感,小孩子醒来的时候不是一片黑暗,能看到光明,她就不会太害怕一个人睡。

她不太习惯睡觉时亮着灯,所以好一阵子才睡着。

小微微半夜里爬了起来,”妈妈,我要peepee。“

正睡得香甜的曹蔓被小微微摇醒了,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坐起身,看着身旁的微微,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照顾小朋友的责任呢。

“啊,微微,告诉蔓蔓阿姨,你想要嘛?”

“我要妈妈,我要pee-pee。”她已经看清了曹蔓,原来不是妈妈啊。

曹蔓要抓狂,“pee-pee是什么?是吃的吗?”

小微微憋不住了,自己开始吭吭唧唧往床下爬,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妈妈,我要pee-pee。”

曹蔓一脸黑线,赶紧上去牵着孩子:“微微,阿姨带你找peepee,咱们不用找妈妈。”

小微微钻进厕所,让曹蔓松了手,自己踩上了小板凳,厕所坐垫上还有一个小号垫子,“你要上厕所啊,需要阿姨帮忙吗?”

“不要。goaway”曹蔓没想到自己还被赶出来,她还想着小微微小解之后,帮她擦擦呢,看来是不需要了,想着暑假回国的时候,微微还穿着纸尿布,没想到现在能自己解决问题了。

她虽然看到过袁媛给孩子换尿布,她自己可没动过手呢,真让她做,她可能还做不好呢。

小微微从厕所出来,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曹蔓松了一口气,她算是明白了,那个peepee好像就是要上厕所的意思。

袁媛难得有这么一个晚上不用惦记着孩子,而且白天为了准备聚餐,忙乎了一整天,所以这一晚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还在放假,当然是不用早起,一直睡到九点钟。

她起来的时候,发现曹蔓已经在跟小微微一起玩了。

听说她已经喂了小微微吃了早饭,袁媛还很惊讶,“你知道她吃啥?”

“我不知道,不等于小微微不知道啊。是不是,微微。”

“妈妈,我吃了麦圈。”

曹蔓点头,“嗯,她告诉我的,她要吃牛奶泡麦圈。我们俩各吃了一大碗。”

“哟,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了。我还想着不能再睡了,你们俩早上不能饿肚子呢。”

“你要是困,接着去睡。”

袁媛感慨:“我这已经多睡了两个多钟头了!蔓蔓,有你真好,我昨晚终于睡了个囫囵觉。哦,对了,小微微昨天半夜没起来去peepee吧?她有时候半夜需要起来一次。”

第472章 栽花

曹蔓听到袁媛提到起夜的事情,颇有感慨:“小微微现在可能干了,她自己去的厕所,根本不需要我帮忙,上次我离开的时候,她可还穿着尿布呢。”

“别提尿布那事儿了,当时在国内怎么训练都不行,一回到米国,第三天就不穿纸尿布了。就是这么邪门,你说她早一个月开窍,我们也不至于让国内的亲戚们说这说那了。”

“可能就是在国内的时候,你给她足够的训练了,所以回来之后遇到熟悉的环境,就适应了新挑战了。”

“也有可能。不过纸尿布晚上还是又戴了好几个月,这样她晚上不用起夜,我也不用跟着折腾。微微,以后晚上需要peepee,能不能也像昨天晚上那样自己去?不用叫妈妈陪你了吧?”就为了陪着孩子走到厕所门口,她也需要跟着起床,真的好困啊,她有的时候是闭着眼被孩子拉到厕所门口的。

小微微撅着嘴,表示不愿同意。

袁媛跟曹蔓抱怨,“我从休假回来就一直没缓过劲似的,总觉得特别累。休假休假,我还专门挑了个让人放松的地方,还是累着了。这几天一直想赖在床上不起来。有这个小人要照顾,偷懒都偷不成。”

“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这还没回去工作呢,真不知道等后天开工,会有多少bug积压在那儿。”

“你们的产品那么成熟了,bug应该不多吧?”

“你不知道,那么大的系统,稍微一修改,就有可能有你意想不到的影响,修了旧bug,出了新bug。”

“看来是哪个专业都不好做。我还以为我们的真大脑比你们的电脑复杂,才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呢。”

“我现在是明白了,不管是什么,系统大了问题当然都少不了。”

曹蔓点头称是。她最近跟着阿蒙增长了不少见识,跟其他专业的人士聊得深入一些的时候,就觉得不论哪个专业,也不论是往纵深发展、还是广度发展,都是要牵扯很多其他专业知识的,也需要更多的人力来协调合作。

更何况电脑现在几乎可以说无所不能,据说已经涉猎到人类生活和科技发展的方方面面,那么以前人工处理时的麻烦也会投射到软件系统中。

“你们的bug都很严重吗?”

“看情况。就跟人一样,没有十全十美的,眼睛不好看可以是个bug,眼睛瞎了也是个bug,两者就不能同日而语,第一种bug可以忽略,第二种bug就得想办法补救,哪怕不是把眼睛修好,也得让人能接收外界信号,嗯,这个对比不是特别合适。”

软件系统不是眼睛瞎提高触感、提供个盲杆就能让客户满意的,人家很有可能就去找一个不眼盲的系统了。

不管怎么样,曹蔓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是说bug是有严重程度的,轻的可修可不修,严重的就必须认真对待。

“明白了。”

“蔓蔓,昨天别看聊得那么热火,大多是一些垃圾话题。我还一直没问你,你现在怎么样?喜欢东部吗?以后会留在东部吗?”

“我也不知道。劳伦斯教授对我很好,跟着他干活也是充满干劲儿,他还是二十年前那样对我们这个专业充满了激情和骄傲。”

“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影响你选择生物物理的那个人。这可真是,按现在时髦的网络语,不一样的猿粪啊。”

“哪个词时髦了?”曹蔓有些不解。

袁媛扑哧一笑,“猿粪,不是咱们一般说的缘分,类人猿的那个。”袁媛用手比了个三角锥形状,“我刚刚学到的。”

“咳,这不就是错别字嘛?!”

袁媛也感慨:“唉~是啊,现在好像挺流行这种有错别字的常用词语,而且很多成语都被改一俩字用在不同的语境里,真怕孩子们长大学华文时学到这些似是而非的华文。”

“小微微开始学华文了?”

“她还小,我打听过,华文课一般都是开给学龄儿童的。等几年吧。”

曹蔓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小就开始考虑启蒙了,她小时候好像六岁才开始的。孩子太小,是不是也记不住什么?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就比较模糊,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跟着三叔干的那些淘气事儿。

袁媛还在接着说,“我现在也就给她听一些古典音乐、儿歌。”

这个曹蔓已经意识到了,cd播放器里放着轻缓的音乐,小微微的很多电动玩具都可以唱儿歌。

袁媛拉回自己的思绪:“问你呢?咱们咋又扯到了小微微身上?”

“我啊,挺好的。至于将来,我没想清楚,唯一不太喜欢的是冬天,太冷了,我都不想出门。你知道,我不喜欢冬天。”

袁媛知道这一点,她们小时候,跟家长住在筒子楼里,没有暖气,都是自家用烧煤球的炉子放屋里取暖,她们家烧了两个,而曹蔓家为了省钱,才烧了一个,而且还是出门就封掉,做饭的时候才打开的。

小时候,曹蔓的手上和脚上、甚至是脚踝上都是冻伤,估计是冻怕了。

“那你过几年回西岸来吧?我还真舍不得你。你不知道,刚知道你去了东岸的时候,我爸妈把我训斥了一顿,说好的俩人在一个地方,相互照顾的。我当时就觉得你在这边的时候,不是帮我做饭,就是帮我带孩子,其实是你照顾我,你去了东部,没了我的拖累,也能好好交交新朋友。”

曹蔓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我新朋友很多的,生活也很丰富多彩。你就别担心了。”

袁媛提起了何正佟,“何正佟人挺实在的,你真不考虑”

“我看他跟你的研究生同学就挺合适的。”

“你说夏恬?”袁媛还真没想过,她一直觉得要把何正佟留给曹蔓,根本没往其他方面考虑过。

“你真的对他不感兴趣?”

“媛媛,你就别为我扯这跟红线了。真的,我觉得他跟夏恬挺合适,你还是撮合撮合他们俩吧。”

第473章 插柳

很快何正佟就从袁媛那里打听到夏恬的住处是租的,而且是除了房主老夫妻就她一个房客,不过这没关系,至少他知道附近的房子的租金有多贵,他也很好奇,夏恬比他工作年限长,不知道现在年薪几何?肯定比自己多不少吧?这样俩人的工资合一起,是不是就可以付头款买房子了?

这话他可是不敢去跟袁媛打听的,否则会被她质疑动机不纯,那天晚上他刚问了一个问题,袁媛就偷偷问他是不是对曹蔓感兴趣了?他只能说:“以前觉得自己配不上,现在工作了,感觉可以给女朋友提供好生活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这话让袁媛感动并觉得他挺靠谱的,跟他保证一定在曹蔓面前给他说好话。

虽然得了老同学的保证,他还有疑虑,“曹蔓现在去了东部,还会回来吗?”

刚开始袁媛确实觉得何正佟不配曹蔓,可是曹蔓今年30岁了,真是老大不小了,以前何正佟没心思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有这个心思,相信他如果能跟曹蔓走在一起的话,应该会珍惜的。但是自己半年前才答应过蔓蔓不再过问她的感情事,这样再大大咧咧地提起,好像不太好吧?

俩人现在分别在东西两端,确实也是个问题。她当天晚上还决定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给俩人牵牵线,让何同学自己追求去,有一句话不是说了吗?男人对追求来的女人才珍惜,上杆子倒贴的,他反而会怀疑你的真心,就像何同学提到的那个漂亮女孩一样。

谁知第二天曹蔓明确表示了对何正佟无意,而现在何正佟又跑过来跟她打听夏恬的事情,看来还是被蔓蔓说中了,能不能说自己这是要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了?

她征求了一下双方的意见,看俩人都有继续熟悉下去的意思,就把双方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让他们自己联系。

她最近真的忙起来了,顾不了太多。

元旦过后一上班,她发现自己的直接领导不见了——他们组的经理辞职另谋高就了,经理的经理就找袁媛谈话,问她愿不愿意接替这个位置,毕竟她在这里也工作了四年半了,虽然这期间怀孕生孩子耽误了她一次升级机会,但是她的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

在这样的私企大公司,不是混到一定年头就可以升职,工作中还是要有良好的表现、尤其是管理方面的才能展现。

袁媛虽然还没担任过什么管理职位,但是平时跟两三层上司都保持有定期会晤的习惯,她所展现的通盘考虑的想法让领导们认为她是很有潜力胜任这一工作的。

这次的升职并没有工资上的调整,一般工资调整都是根据年中的评比来调配,经理说会到年中的时候再调整。

她很想接下这个职位,回家跟穆林讨论的时候,穆林倒是觉得需要谨慎,虽然她在国内做过学生会工作,但是那些简直就是小儿科,现在在公司里,各色人等都有,肯定不好管理,而且还有各种办公室政治,一旦走上了管理岗位,那么以后离技术层面也会越来越远,计算机技术几年一更新,说不定过几年她都不知道怎么编程序了。

袁媛认为如果总是在基础的程序员岗位的话,当然是一技在身走到哪里都不怕,可是管理才能也是才能啊,而且她喜欢跟人打交道,进入到管理层之后,站的高度不一样,眼界不一样,学到的东西肯定也会大不同,她自己很想试试。

她第二天就答应领导接受了新的职位,走马上任了。

在得知袁媛已经接受了那个职位之后,穆林第一次生出她竟然不听话的想法,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并接受了那个位置,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希望她一帆风顺。

袁媛慢慢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分配出去,因为她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自己动手去编程序,而是要分析整个小组的工作量并把工作做合理安排。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去参加一些针对管理层员工的培训,如何跟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如何跟人讨价还价,如何说服别人,还有特殊的培训像如何避免一些与员工接触时的忌讳,比如什么样的话不能说,什么样的动作不能做,尤其是男领导,否则被员工告发性骚扰之类的,可是不太美妙的事情。公司当然要对新晋头目们培训一番,防微杜渐。

而且袁媛当了小头目之后,她有更多的会议需要去参加,以前只参加自己小组和大组的,现在需要参加很多横向的,还有专门的领导级别的会议,讨论产品的发展方向、时间规划、人员调配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性质的变化让她每天很忙碌的原因,还是因为对工作的信心不足而产生的压力太大,袁媛觉得最近自己有点儿吃饭都没有胃口了,有的时候闻到饭味甚至觉得反胃想吐,而且浑身好像没有力气,总想好好睡上一天,啥也不干。

穆林不仅建议,要不就推了吧,做个小兵有什么不好,轻松不说,晚上还可以好好陪陪女儿,现在每天晚上回来累得像条死狗,饭也不想做,女儿也没精神陪,家里就俩人,她不做,穆林只好顶上,一下子觉得自己的生活质量差了很多,以前累了还可以玩儿一会儿游戏,这都快一个月没开电视机了!

有一天上午开了两个会议之后,趁着午饭时间她跟曹蔓打电话吐槽,最近累坏了!一听说她经常胃不舒服想吐,曹蔓问到:“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怎么可能,我带着环呢。肯定是最近太忙,内分泌都失调了。”不过说完这句话,袁媛自己愣住了,自己的例假有俩月没来了吧?顿时吓出她一身冷汗,最近太忙了,大姨妈没来干扰她,她根本没意识到。

“媛媛,你没事儿吧?”半天听不到电话那头有声音传过来,曹蔓着急了。

“啊,哦,蔓蔓,我先挂电话了,有点急事。”她需要想想,看看避孕环的信息,为啥带着还会怀孕究竟是不是怀孕了?挂了电话的袁媛脑中一团乱麻。

第474章 再次怀孕

“避孕环英文怎么说来着?”坐回电脑前的袁媛转到搜索页面,键入“birthcontrolmethods”,“哦,iud”

再搜索iud,看着页面上的信息,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竟然不是百分百保险!接着往下看,啊?竟然有可能脱落,嗯?竟然还需要经常自我检查!

她只记得有效期十年,想再次怀孕的时候可以找妇产科大夫取出来!

她再次查询如何自检,记下网页上的方法后赶紧跑去厕所检查,可惜摸了半天她也没感觉到那根线的存在。难道啥时候脱落了?而犹不自知的她这几个月根本没忌讳夫妻生活,令人胆寒的感觉犹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袁媛感到全身冰凉。

自己根本没准备这时候怀孕,还想着等什么时候拿到绿卡了,穆林可以随意换个舒心的工作,然后根据新工作的位置再去买个房子,一切安定之后才准备怀孕生二胎的,这时怀孕太不合适了。

她赶紧冲出去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个验孕棒,等不及回办公室,冲进商店的厕所验一验。

从厕所出来她的脸色有些惨白。

可是她下午还有会议要参加,作为主要参与人员,她不能缺席。

她浑浑噩噩参加了会议之后就借口不舒服回家了,大家都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知道她所言不虚。到家后一想这事儿还需要找穆林商量一下,还是先提醒他一下吧,可惜电话打过去,同事说他在开会。

她想了想,还是先预约大夫吧,她可记得妇科大夫不是那么好预约的,今天打电话去,说不定要约到一个月以后去了。

她一边等电话一边回想上次的例假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圣诞节假期之后就没来过,那之前呢,好像是十一月底还是十二月初的事情了。不会是万圣节前吧?

天哪,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大的事情,这都快二月中了!

怪最后一个多月的那段时间太忙乱,小微微感冒发烧,不退烧不能送幼儿园,她得请病假在家带孩子,她还想着要把休假放到圣诞节幼儿园放假期间,工作上还得加班加点赶进度,一忙起来时间总觉不够用,一周周如白驹过隙,她就忘了大姨妈有没有来过。

电话终于打通了,一听怀孕这么久了,护士赶紧给她安排最近的时间。

晚上下班回来听到她再次怀孕消息的穆林也愣住了。俩人根本没准备这时候怀孕,虽然袁媛跟他提到过过几年再来个,以后微微有个伴,虽然他觉得没必要,可几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立马表示不同意会无端惹老婆不高兴,没必要。

现在老婆当了领导,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自己又做饭又带孩子,再来一个?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你不是带着避孕环的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东西会脱落的。”

“这么不靠谱?”

袁媛有点儿心虚,“我今天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可以自检的。”

“你那意思是这几年你自己没自检过?”

“我去年体检的时候,妇科大夫检查过的。说还在。”

“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

“我如果知道,肯定就不会发生这事儿啊。对了,每次那什么的时候,你就没觉得里面有根线?”

“什么线?”

“说是避孕环的线,像节钓鱼线,在里面能感觉到。”

“没有,我没感觉。”穆林矢口否认,他是真没感觉,否则袁媛肯定埋怨他以前有感觉后来没感觉了为啥不提醒她,这责任他可不想承担,上次意外怀孕已经被她埋怨了好久了。

“你要是觉得太辛苦的话,还是把lead的职位让出去吧,好好准备生孩子,我也舍不得你那么辛苦。”

“我刚刚顺手了一些,你能不能给点儿建设性的意见?”

“要不——先不要这个孩子?”穆林这句话说出来,让袁媛一下子想到了几年前她刚刚知道自己怀孕时候的情景,这人怎么每次都给相似的建议啊?

“我先去看了大夫再说。”她已经倾向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微微多可爱啊,她可舍不得扼杀一条小生命。

几天后袁媛去看大夫,大夫给她做了b超,她已经是怀孕11周了,那就是说她上次的例假是感恩节前夕,现在孩子已经成型,绝对不适合打胎,所以她根本没问大夫那个问题。鉴于穆林的态度,她也没让他陪着,依然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想着头胎不知道,丈夫没陪,这二胎她估计如果说出来穆林应该会来陪她,她就是气愤他的态度,觉得很有可能他会问出能不能打胎这样的话来,还是别带了,带来更闹心。

让她庆幸的是这次怀孕没让她吐得昏天黑地,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晚才发现,难道是天注定不让自己存了不要的心思?

现在技术发达了,超声波的照片大夫直接发到了她的电子信箱,她把信件转发给曹蔓,加了一句话:“你又要当小姨了!”

收到电子邮件的曹蔓当场就给她打电话过来,“媛媛!我太激动了。前几天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呢?”

“纯属意外。”

“意外之喜啊。”

“意外之惊还差不多。”

“怎么,没想要?”

“你知道的,我现在忙得一塌糊涂的,哪有心思这时候怀孕。”

“没关系的,咬咬牙就过去了。你们肯定是会要二胎的吧?现在要跟明年要,差别也不是很大。需要的话,周末和节假日我飞过去帮你,给你做好吃的,帮你带微微。预产期是哪天?”

“别,还不至于让你横跨整个大陆来帮忙。预产期是8月底,早着呢。”

“那他生日跟微微差不多。”

“是啊,千万别像微微一样拖几天才出来,否则上学要推迟一年了。”

“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工作悠着点,别太累了。”

“好!我先挂了,需要去开会了。”

“多保重。”

收到她再次怀孕消息的几家人表现不一。

穆林父母当然高兴,“又怀孕了?好事啊。好好保养身体。”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一女一子,凑成一个好字。

“预产期八月底?那我可去不了,过几天就开学了,让袁媛父母过去,也该轮到他们去照顾袁媛坐月子了。”

袁媛父母:“啊?又怀孕了?要不要我们再去试试签证?这次写邀请信千万别写你怀孕,我们就去看看,微微也快四岁了,可以强调她在上幼儿园了,不用我们看管。要不要跟你婆婆一起去签证,你看她多顺利,说不定我们也跟着沾光,就签过了呢。一个孩子带着都辛苦,现在要两个了,这,真是……”

袁媛父母担忧不已,万一自己签证过不了可咋办?女儿还在上班,得多辛苦啊!

蔚然:“哇,你又怀孕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不会是你猴年马月里许的愿真的要实现了吧?”

第475章 万里奔丧

袁媛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她没了精力顾及更多的事情。

她没有听从穆林的建议,既没有舍弃孩子,也没有舍弃工作岗位,每天咬牙坚持。

这次怀孕她的孕吐症状没有那么厉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有所加重,在随后的一个月里,她每天早上刷牙的时候都要恶心一阵子,早饭也吃得没滋没味,牛奶一点儿都不愿意喝,只能早点儿起床熬粥喝,还是打小吃惯的早饭吃起来香。

可惜熬了几天粥之后她自己受不了了,本来就睡得不踏实,还得惦记着早起熬粥!

她干脆一次熬半锅,分盛到几个饭盒里,每天拿出一碗,用微波炉加加热,虽然没有新鲜的好喝,总比吃不了早饭强,否则到了上午十点以后,饥肠辘辘,滋味更不好受。

大夫一般会建议孕妇少吃多餐,袁媛也想试试,可是她经常一个会议接着另一个会议,很多时候还是培训,中间每次才休息十来分钟,只够上厕所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准备饭食,别说多吃几顿,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在很大程度上断绝了她少吃多餐的可能性。

上次怀孕她孕吐得厉害吃不下,这次怀孕跟饿狼似的,闻见饭香就更加饥肠辘辘了,有时候她给自己准备了些馒头,包子之类的,饿了,微波炉里热一下,几分钟就能吃。

那些东西不能带进会议室,她还在办公室里放了一大罐的坚果,饿了就抓一小把,会议上趁着别人长篇大论的时候,偷偷吃几颗。

很多坚果咬起来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不像苹果,咬一口,咔嚓一声响,也不像包子,咬一口满屋子饭香,估计会议室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要被她吸引过来了,她得顾及到同事得反应。

曹蔓电话里问她:“这一次会不会是个男孩?这么不一样,上次你可吐得天昏地暗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去做b超了。”

还没等到她做b超,家里出事儿了,穆林的爷爷病危。去年暑假袁媛为了看望穆林爷爷,还专门带着微微回国了一趟,而且后来老爷子也熬过来了。

可惜这两年越阳的天气很不正常,早春时节忽冷忽热,而干旱引起的雾霾经久不散,这样的天气老弱病残的人最受不了。

三月下旬,身体本来就虚弱的穆老爷子咳嗽加重引发肺炎,亏得是老领导,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各器官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好的医疗条件也阻止不住病情的恶化,老爷子已经陷入昏迷了,昏迷前还在念叨唯一的孙子小林啥时候能回去看他,对去年没回去看他耿耿于怀。

本来不想告诉穆林的穆教授顶不住妹妹们给他施加的压力,紧急联系穆林让他直飞越阳去看望爷爷。

而苏教授给儿子出的主意就是趁机把微微带回国,送给袁媛的父母,让他们帮助抚养,这样不管袁媛父母能不能顺利去米国,他们都能帮上忙了,而穆林俩人就可以腾出手来尽心抚养新生儿了。

穆林知道袁媛的想法,她肯定不愿意的,苏教授恨铁不成钢,“你不会先斩后奏啊?就说带微微回去看你爷爷,她不是怀孕了吗?你心疼她自己带不了,回来不带回去,让你岳父岳母去劝自己的女儿,他们肯定能说动她的。”

穆林一想也是,好在自己和微微都不需要办理什么证件,微微去年办的回乡证还没过期呢。

袁媛很想跟着回去,实在是她去年一个人带微微回国知道如何辛苦,穆林怕她跟回去留下微微的计划会泡汤,就劝她:“你还是别回去了,工作又忙,还怀着孕,孕妇坐飞机不好。微微去年是第一次坐飞机害怕,你看她圣诞节的时候坐飞机不是挺乖的嘛,别担心了,而且我把她带走了,你也可以稍微轻松俩星期。”

看着如此有担当如此爱护自己的丈夫,袁媛感动地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穆林抚着她的后背,“别担心,国内那么多亲戚呢,也累不着我。”

微微第一次跟妈妈分开,非常不舍,搂着妈妈的脖子不松手,“我要妈妈。”

袁媛安抚女儿,“微微,乖,你跟爸爸回去看看太爷爷,看完太爷爷就回来了。妈妈忙,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等你回来妈妈给你买你最想要的那个芭比,怎么样?”

微微点了点头,去看一眼太爷爷应该跟去朋友家玩一个下午没什么区别吧?很快就会回来的。

就这样,袁媛把父女俩送上了回国的飞机。

那时候还没有先进的视频电话,每天固定时间袁媛都给越阳那边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下孩子的情况。

说实在的,家里的情况并不好,微微更不好。

老爷子没能挺过去,穆林守在医院的第二天,老爷子醒了一下,拉着穆林的手,千言万语哽咽不成言,很快微微也被抱进病房,看着插满管子的太爷爷觉得好陌生,太爷爷抓住她的小手,瘦骨嶙峋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的那一刻,带来一股瘆人的凉意,吓得微微不敢吭声,用另一只胳膊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大家都让她快叫“太爷爷!”她这句太爷爷怎么也没叫出声。

“你们,再生个,儿子!别,断后。”这是穆爷爷最后的愿望。

“爷爷放心,这次袁媛不能跟着回来看你,就是她刚刚怀孕了,不适合坐飞机。”

“好,好!米国……没……计划生育,你们……可以……多生……几个。”爷爷心满意足,安详地走了。

作为唯一的孙子,在送别爷爷的时候,穆林承担了很多礼节上的义务,只能把微微托给姑姑们照顾。

看着已经会自己上厕所的微微,大家不仅好奇,“也不知道这米国人咋教育的,去年暑假回来咱们想方设法让她上厕所都不行,这次回来竟然已经不用穿尿布了!”

也有人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都快四岁了,国内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这么大还不会自己上厕所的话,那得是有毛病了吧?”

微微听不懂尿布是啥意思,因为平时在家父母提起来的时候都是用的英文单词diaper,可是看到大家都看着她笑,总觉得不是好事,还有她想亲近的大姑奶和奶奶俩人,可这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每个好脸色,总让她感觉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上次回国的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了,这次她们对自己不是特别友善,那就更想妈妈了。

爸爸妈妈骗人,她已经看了太爷爷,为什么不能回家去找妈妈?而唯一能带她找到妈妈的就是爸爸。

事情缠身的穆林这些天根本顾不了微微,而且觉得一有机会就缠着她的微微真是好麻烦,更加坚定了要把微微送给岳父母带的想法。

第476章 拜访岳家

穆林给岳父母打电话,“爸、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带微微去看看你们!”

这让通过袁媛电话已经知道他回来奔丧的袁致中秦维璐很吃惊,“你爷爷那边的事儿怎么样了?你还是尽量留在那边吧,不用惦记我们。”

“我爷爷的后事已经都处理好了,这边也没什么事情。我这次回来了,还有一周的时间,我爸爸妈妈都在这边,也算见过了,所以我就想着飞过去,也见你们一面。毕竟自从我们结婚,这几年我也一直没回来过。”

“如果不耽误事儿的话,你跟微微就过来一趟吧。”

挂下电话的秦维璐就跟丈夫商量,“咱们要不要把微微留下来?你看媛媛又怀孕了,这孩子一出生,她就得照顾两个,万一咱们过不去,她还不得累坏了。”

“媛媛不是不想让我们单独带孩子吗?孩子在妈妈身边长大,跟妈妈才亲近。”

“我看那些带孩子的奶奶都是经常说儿媳妇的坏话,这孩子才不跟自己的亲妈亲近,咱们经常让她们通通电话,应该没这问题。”

“媛媛会同意吗?”

“有啥不同意的?她还能不相信我?而且我想了,如果我们借口送微微回米国的话,是不是签证更容易一些?”

“你是说我们带着微微去签证?人家会不会更怀疑我们是去带孩子的?”

“不会吧,那我们就说微微这次回来生病了,她爸爸着急回去,所以只能暂时把她留下来的,病好了,所以我们急着把她送回去上学。”

袁致中觉得应该尊重女儿的决定:“先跟媛媛商量一下吧,看她怎么说。”

而在外边带着微微散步的穆林母子也在讨论这件事,“小林,这次你去老丈人j家,虽然是想把她留在那里,你却不能直接提出来。”穆妈妈用下巴指了指微微。

“为什么?”

“你傻啊,你回来时跟你媳妇说过吗?”

“你不是让我瞒天过海吗?”

“所以这次你也不能直说,生米煮成熟饭就是了。”

“可……”

“可什么可,我估摸着,即使你不提,她父母也会提的,毕竟他们会很心疼女儿,不舍得女儿上班的同时还带俩,你只要顺竿子往上爬就可以了,不过最好推让几番再答应。”穆林不明白为啥妈妈要求他这么藏着掖着的,感觉好怪异,他突然不想跟母亲继续这个话题。

“妈,你这次为什么过来了?”

“让你姑姑她们有机会说我不孝?我来了,扎心的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过来?”苏教授冷哼了一声。

这让穆林心里一颤,他原本以为随着爷爷的去世,母亲终于把双方的恩怨放下了呢,竟然是过来给奶奶和姑姑们扎心的,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都记着了?我是为你好。”

她看了一眼这个儿子,跟他爸爸一样,遇到事情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而父子俩这一点让她爱恨两难,穆红军当年以这一招对付父母护住了她,也以这招拿来应付她,护住自己的父母。而今儿子经常用这招来对付自己,护住媳妇,可惜自己还得替他着想。

等袁媛跟父母打电话时,听说穆林要带微微绕路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觉得自己的丈夫这次真是贴心,竟然主动去看岳父母,是不是爷爷的去世让他觉得家庭和亲情的重要性?她当然要投桃报李,跟父母说起穆林的口味来,希望他在自己家也能呆得舒心自在。

在电话里,父母已经跟她提起趁着这次机会能不能把微微留下,他们帮忙照顾。袁媛是不同意的,毕竟把微微留在国内,就意味着微微好久会看不到父母,她即使没有经验,也知道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利。

“媛媛,你就答应了吧,微微上次回来,跟我们处得也不错,而且她这么大了,已经能听懂话了,我们好好跟她说说,答应很快把她送回去,应该没问题的。”

“可是你们还没去签证,万一签证不下来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万一我们拿不到签证,你们可以回来接,还可以让你婆婆把她送过去,她去过两次了,签证都不用再去面试,肯定比我们容易。微微最多在国内就呆几个月,应该没问题。”

秦维璐的打算是袁媛同意也就罢了,如果不同意,先说服她让微微留到暑假,等微微呆国内习惯了,袁媛也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事情果如他们意料的一样,女儿从坚决反对到犹豫不决,他们对女儿所知甚深,知道女儿不能被逼,逼急了会做出一些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定,一如当年高考报志愿。而给她够足的空间思考,她会更理智一些。

而且两位老人还没跟女婿商量过,还不知道这做父亲的人是怎么想的。总不能为了女儿而不顾女婿这位一家之主的意见。

等穆林在袁家呆了两天之后,穆林忍不住都要自己提的时候,袁妈妈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小林,你们生了二胎之后,打算怎么带?俩孩子都送托儿所吗?”

“我们已经开始物色托儿所了,至少已经在微微的那个托儿所排队了。”

“那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一个人的工资肯定要全部用来付俩孩子的托儿所费用了。”

“啊,这么贵?那请一个保姆在家带呢。”

“微微到时候已经四岁,不适合让保姆带,她需要上学前班了。现在顾一个住家保姆比托儿所还贵,而且我们家也没多余的房间单独给保姆住。”

“你们考虑买房子吗?”

“我们本来计划等拿到绿卡,我换了工作,再根据新公司的地理位置去买房子的,这几年我们多多少少也存了些钱,至少够付一栋五六十万房子的首付了。”

“五六十万米元?那边房子这么贵?”

“这还是最便宜的,贵的我们还买不起。这两年曦谷发展很快,房价也跟着涨得厉害。”

“这真是蛇大窟窿粗。”袁妈妈咂舌。

袁爸爸安慰道:“没关系,你们还年轻,以后发展前途还是很光明的。对了,小林,你有没有考虑过先把微微留在国内,我们可以帮着带她,也可以给她上幼儿园让她学华文学其他的东西,这样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更能省一笔费用。”

穆林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要不要现在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可想起母亲的交代,她让自己推让几番再答应,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呢?他这几天想来想去,只明白了一点,母亲可能不愿意让他和袁媛的关系因此而产生隔阂,看来母亲还是挺为他们考虑的。

第477章 半推半就

而袁媛父母夫妻关系和谐,所以俩人做起事情来也比一般人多了一份默契,这种默契让穆林感觉到一丝怪异和亲切,毕竟能遇到夫妻关系十分和谐的不容易。

由于那丝怪异的感觉,他不由得多想一些,最后还是顺从心意,总觉得妈妈不会害自己,就按照妈妈给的方向说下去。

“这个,爸、妈,我没想过。虽然自己带孩子辛苦,养育他们也是我们自己的责任,不能推给你们的。”在米国呆了几年,受到的影响也是潜移默化。

秦维璐说:“我们知道你不会推卸责任,只是我在家也没事儿干,而且几年前微微还没出生我就想去帮你们,不是不放心你,也只是心疼你们,还怕媛媛在月子里留下什么毛病。毕竟想着你一个大小伙子也不知道如何照顾女人坐月子。上次好在你妈妈能去,让我们也放心了。这次生二胎,预产期听说是九月初,到时候学校已经开学了,你妈妈肯定不能去,如果你们还把微微留在身边的话,肯定比上次更辛苦,所以我们就想着再去签证,看能不能过去帮帮你们,这个你也知道。”

穆林点了点头。

秦维璐接着说:“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又被拒签了呢?那媛媛月子里,你一个人得照顾仨人,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想想就让我们心疼。”

是哦,上次是妈妈来帮忙的,这次让他一次照顾仨?他本来想的是如果没人帮忙的话,他照顾微微,让媛媛照顾新生儿,饭菜可以买外卖,还觉得应该可以应付得来,被丈母娘这么一说,他还真没了那一丝信心。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媛媛应该能帮我照顾照顾小的。”

“可万一是剖腹产呢?你还指望媛媛能走来走去照顾孩子?”

肚子上剌开一个大口子,应该只能卧床休息了吧?穆林不仅有点后怕:“我没想过这种情况!”他本来还想说实在不行请一个月的月子保姆,可他怕说出来就堵了后路。

袁致中做了总结:“所以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我跟你妈的想法都是最好把微微留给我们带着。不管我们能不能拿到签证,这样最有利,拿到签证,我们带着微微过去,能多帮你们一些,拿不到签证,我们就帮你们照顾微微,媛媛可以专心坐月子,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看着穆林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袁致中加把柴,“如果我们能去的话,就跟微微睡一个房间,你们也不用着急换房子。”

穆林看着岳父岳母热忱无比的样子,顺势说到:“亏得爸妈跟我分析了一下可能的状况,我真没想那么多,万一将来媛媛也需要照顾的话,我自己可能真顾不过来,当年娶她的时候,我跟二老保证过,要给她好生活的,万一没能让她坐好月子,我……”

看穆林一副后怕得模样,袁致中赶忙安慰他:“我们也只是看过的经过的事儿多一些,比你们年轻人考虑得多一些而已,也不要过于担心。”

秦维璐不同意:“我们还是要做最坏得打算,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笑话,女人生孩子那都是鬼门关上走一遭的,男人们不懂,这一点她得把好关。

穆林说道:“你们如果能过去照顾袁媛坐月子就太好了,如果万一不行的话,我需要跟媛媛商量一下,毕竟微微没离开妈妈这么长时间过,估计媛媛也不放心,我们家的事情她说了算。”

这句话让老两口心中一忧一喜,忧的是女儿比较倔强,不容易说服,喜的是听女婿说在他们那个小家自己女儿的意见举足轻重,至少说明女婿对女儿不错。

“晚上我们一起给她打电话。”

晚上电话里袁媛被仨人好说歹说说服了,她就想着只是留微微在国内几个月而已,毕竟最近她自己也真是精力不济,怕是不能好好照顾微微。

袁媛这时孕程过半,她这孕吐渐渐好转,还好,还好,比上一次强多了。上次她可是从早期一直吐到孕后期。

不过这次又有别的问题,她有点孕期糖尿病,血糖指标比较高。

为此她跑了两次诊所。

第一次跟上次怀孕一样,空腹12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去了诊所,喝下一大瓶混了葡萄糖的饮料,好难喝啊,还必须5分钟喝完,她忍着恶心做完这事儿,坐等了一个小时去验血,等来的结果是需要再做一次!

可是她需要尽快回到公司赶一个会议,一听是这结果,想死的心都有了,匆匆跟护士约了下一次的时间就回办公室了。开完会之后她才抽出时间打电话给护士,问明原因才知道大夫怀疑有孕期糖尿病,需要做进一步检测。

过了几天她再去检查,又是一大瓶味道更浓的葡萄糖饮料喝下去,一个小时之后抽血检查,两个小时之后再抽血检查,三个小时之后再抽血检查,总之她这一上午的时间都在诊所里等待了。

检查的最终结果还是显示她有孕期糖尿病。

她就奇怪了,上次怀孕没提到有孕期糖尿病啊,怎么这次就有了?上次的妇产科大夫已经退休了,这次她的妇产科大夫还是同一个诊所的,翻了翻她的记录,上次的指标也不低,不过还算在正常范围内,警戒线下一点点而已,可能是大夫一看还算正常就没跟她提,谁知这次跑到安全线以上去了。

大夫给出的建议就是少吃主食、水果,一定要控制饭量,可以少吃多餐,要不然第二胎比第一胎会大很多。

想想微微刚出生时的8磅10盎司的体重,袁媛不敢不听话,再大就太难生了。

刚改饮食的几天,她特别不习惯,少吃主食?就跟没吃饭差不多,一会儿就饿了。不吃水果?她平时就靠吃苹果橘子香蕉之类的水果当点心呢,这下要吃啥好呢?总不能拿棵生菜放办公室里,不方便不说,不顶饿,那就只剩下坚果类的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情形够苦憋的了,谁知道有一次在诊所等待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要生二胎的妈妈,说起她的头一胎来,险象环生,差一点儿命都没了,她不仅庆幸自己这算是小事一桩,也感激父母主动承担帮忙带微微,还对婆婆一直未解的心结多了一丝理解和同情,命都快折腾没了的时候结下的矛盾是不容易开解。

穆林算是顺利地把微微留在了岳父母那边,自己单独回到了米国。

第一百二十四章 硬件与软件的关系

对于教授来说,如果能有种子学生投在自己名下,那是很能事半功倍的,所以对潜在好学生的争夺一般在本科最后两年就开始初露峥嵘,一般都是老师询问在专业课里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将来有没有上研究生的打算啊?要不要早点跟我进实验室?

可是很多大三(青大是大四)学生还没有想那么远,玩心还比较重,都不想早早被拴进实验室。

一般等到最后一年,甚至还剩半年就要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才想到要采取行动去安排自己的未来,这时候才会下定决心去决定:是找工作,还是读研?

甚至有一些早先起过念头要读研(出国)的同学,也是不太着急想着怎么安排时间的。他们往往觉得时间还早,到时候再说。

等真正到了最后一年,才发现想出国的英语没学好,想考研的专业成绩不够高,那时候才想到需要做额外的准备,只能把读研(出国)的计划推到第二年,给自己一年的备考时间,甚至很多学生由于出国的准备不充分,只能先读研了,毕竟读研还是留在学校,为出国做准备也比较方便。

这样的情形曹蔓不敢想象,这样的无准备之仗她是不会有机会打的,哪怕是妈妈支持她,爷爷奶奶和爸爸也不会同意的,她能做的就是早早计划、早做安排。

袁媛想着出国的主意是自己出的,更不想在计划和执行过程中出差错。

所以这俩人的计划这么早、准备工作如此细致在同学当中算是凤毛麟角。

曹蔓这个学期很少跟王欣欣一起上自习了,一是王欣欣也有了男朋友,天天跟男朋友一起上自习了,二是曹蔓晚上主要呆在实验室了,很多时候晚自习也在实验室旁边的办公室里,毕竟去那里早晚都不用担心找不到位置。

很多时候曹蔓还能遇到郭承峻,遇到的难题还可以请教这个大拿,有时候郭承峻也会拿自己的研究项目跟曹蔓讨论一下,曹蔓虽然没有修过研究生课程,可是她的有些想法和提出的问题却很新颖,总能给他一些启发。这也是他非常愿意帮助曹蔓的原因,科学天才啊,不让她继续深造简直是浪费人才!

在韩教授面前,郭承峻说了不少曹蔓的好话。曹蔓每周需要跟师兄们一起到韩教授的办公室里汇报一下本周的进度和想法,韩教授虽然不参与他们的项目,毕竟见多识广,有时候会给他们提供一些新的思路,他们会照着这些思路去图书馆翻阅资料,设计实验步骤,做实验,验证之前的设想。就这么着,曹蔓和师兄们忙得不亦乐乎。

袁媛的主要任务是研究一台从米国进口的扫描仪,用汇编语言写出扫描仪的驱动程序,这个驱动程序将来跟信息管理系统整合起来,把扫描进计算机的图文档案存储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还可以添加图像识别功能,将扫描的资料中的文字部分识别出来,更便于检索。

导师给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暑假前,扫描仪的驱动程序能基本就绪。她花了两三个星期看教授给她的开发手册,这个开发手册跟使用手册是不一样的,使用手册是给用户看的,让他们知道设备如何操作,开发手册是给软件开发师看的,让他们知道如何编写自己的程序来控制硬件设备。

曹蔓对她的项目很感兴趣,只是不大理解如何自己能单独编写驱动程序。

袁媛想了想,准备给她一个比较简单的解释。

她指着面前的计算机,“跟计算机有关的都可以分成两部分看,硬件和软件。”

曹蔓点了点头,这个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硬件应该不难理解,就是你能看到的这些。”她指了指主机、显示屏、鼠标和键盘。

袁媛按下电脑开关,指着面前的屏幕,上边正显示了一行行的字符,“启动之后,这是最基本的软件,直接跟各个硬件建立起联系。”

这时屏幕上显现出曹蔓很熟悉的那个窗口,“这是第二层软件,也叫操作系统,它跟硬件和第一层软件打交道。它也像个容器,其他应用软件都要装在这个瓶子里,受它约束。”

曹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计算机想要驱动其他硬件,比如打印机、扫描仪,就需要驱动程序来驱动,驱动程序说白了也是软件,它通过操作系统去跟硬件打交道。”

“怎么打?”

“那个硬件设备本身里面是有集成线路控制板的,那个是硬件设备的大脑,指令就通过那些数据线传过去,硬件设备的控制板接收到指令之后,就知道要做什么了,然后就驱动里面的其他部件完成任务,就像我们的大脑收到了打一巴掌的指令,然后手就抬起来扇下去这个动作一样。”

“咳咳”曹蔓没想到袁媛竟然拿打人做比喻,她还以为闺蜜现在很淑女了,再也不提打架什么的了呢。

“明白了,明白了。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重新写一套软件?”

“嗯,我看的这个开发手册就是告诉我们如何给那个控制板发送指令。”

“哦,明白了。”

“你的那个项目呢?听着就像研究我们的硬盘如何存储一样。”

“可能有点儿像吧。你知道大脑是由脑细胞组成的。脑细胞有两种,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两者的关系有点像鸡蛋黄和鸡蛋清,鸡蛋黄是核心,鸡蛋清给鸡蛋黄提供养分,当然胶质细胞还提供支持、保护和隔绝、传递信息的作用。”

这个比喻简单明了,袁媛觉得很容易理解,示意曹蔓接着说。

“神经元像一颗树,细胞核在靠近树根的部分,树根上的那些分叉叫树突,相当于神经元的接收器,伸展出去的长长的树干叫轴突,那些枝枝丫丫叫突触,有传递信息的功能。”

“我需要消化一下。这跟真实的树的各部分功能不太一样啊,这个比喻不太好。”

“这是我们学习脑细胞结构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图片时的第一印象。”

第478章 再去签证

为了让微微尽快适应华国的生活,每天外婆都带她去这边的幼儿园跟同龄的小朋友玩,周末外公外婆一起带她去各种游乐场,中午时分(米国的晚上)经常让她跟爸爸妈妈打电话,讨论当天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刚开始微微是很不高兴的,尤其是爸爸悄没声离开之后,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第二天虽说不哭不闹,可也不说话了,抱着自己的毛绒泰迪熊和小毯子,窝在沙发的一角,一声不吭的。看着好可怜,袁妈妈一度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了,更加使尽浑身解数去逗她开心。

好在中午袁媛就打电话回来,跟她聊天、跟她解释,并且再三向她保证很快就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小人才重新有了笑容。

不过每天晚上到了睡觉时间,还是哭哭啼啼要找妈妈,外公外婆不断地讲故事、讲笑话、下保证,才让闹腾累了的微微睡去,有时候实在不行,抱着出门到大街上去找妈妈,走着走着微微就睡着了,俩人再给抱回来。

当然这些辛苦老两口都没跟袁媛和穆林讲。每天傍晚在电话里听着爸爸妈妈和微微传过来的欢声笑语,让袁媛渐渐安了心,她最怕的就是让女儿觉得父母抛弃了她,不管她了,现在看女儿适应良好,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这边袁致中、秦维璐准备再次去签证了。按照袁媛给他们收集的签证攻略,她们提供了新的材料,房产证、存折、袁妈妈的新工作证明,还准备带上微微,想着借口要送微微回去上学,签证官不会这么不人道,不让护送一个小米国人回国吧?

愿望是美好的,就不知签证官会不会给同情分。

由于微微在,穆教授夫妇邀请亲家夫妻带着孙女早点儿过去,先在家住一段时间。

所以他们提前几天坐火车去了燕京,带着微微住进了穆林家。

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小人转,大家也天天忙得热火朝天。

说起来这两对亲家对彼此都很陌生,自从穆林和袁媛结婚,他们也没见过几次,所以这次相处,真的是亲热中透着敬重,敬重中透着距离。

住了两三天之后,袁妈妈熟悉了情况后,就主动承担了很多家务,到了做饭的时候,袁妈妈把微微留给袁爸爸,自己赶紧去厨房忙碌。

穆妈妈做家常菜还可以,要招待客人可不行,所以刚开始那几天,经常是炒俩蔬菜再加一两份外卖。而袁妈妈家主要是她做饭,请客的饭菜也不在话下。

第一次穆妈妈看见袁妈妈要来帮忙,还不好意思,“亲家,怎么能让你做饭呢?”

“没什么,我也没事,你跟穆老师都挺忙的,别的我们也帮不上忙。”

“是啊,我们俩都挺忙,平时不是买着吃就是吃食堂。我这厨艺,几十年了也没长进。那就谢谢你了,亲家。”

“千万别跟我客气。唉,这次媛媛生孩子,我又不能去,上次多亏了你去照顾她,我真不知道咋感激你才好。”

“你这话就见外了,袁媛虽说是我儿媳妇,我也是拿她当闺女看待的。”

“是啊,她每次都打电话,说你这做婆婆的,比我这当妈的都亲她。但愿她没有惹你生气过。”

“袁媛那么懂事,怎么会惹我生气?”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教授不免跟穆教授抱怨。“看着亲家母挺勤快的,袁媛可不行,家务活、做饭都不怎么会。”

“你才跟他们生活过几天,就知道人家不会做家务、做饭?”

“我第一次去,这些基本上都是儿子做的,我能看不到?第二次去,也经常拿微微当借口不去做饭。我看呐,袁媛肯定是被她妈宠坏了,她妈自己能干,舍不得让自己闺女做这些事儿呗。到头来亏了我们儿子,娶了个不会做家务的媳妇。”

“孩子做家务多了,哪儿有那么多精力读书?上青大不容易,咱家阿梅不也不会做饭做家务?再说了,她只要工作好,挣钱多,请人做或者买外卖都可以。”他心想,你不也不怎么会做饭嘛,也太挑剔了。

“阿梅那不一样,在越阳,他们可以雇保姆。再说了,当了妈妈,什么事不能学?我以前也什么都不会做的,阿梅不也一样?你看看阿梅,每次回来都帮我们做饭收拾家。我看小林他们,保姆都舍不得雇,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做。作为儿媳妇袁媛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也不说主动把家里收拾干净了,把饭做好。你知道不?她不轻易做饭,她做饭了,小林就得刷锅洗碗,跟小林分得可清楚了,还美其名曰男女平等,俩人都工作,家务就得均担。这次他们生二胎,怎么着也不能让小林太累了。”

“亲家俩人能去的话,他们就会轻松多了。”

虽然穆林家条件很好,但袁致中夫妇俩住得并不舒服,毕竟是别人家,很是不习惯,他们希望签证完赶紧回家去,到时候直接坐飞机从长安出发。

等去签证的那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很早就带着微微一起去签证。本来想带微微进去,谁知微微不需要签证,工作人员不让进,只能留给在外边等候的爷爷奶奶。

好不容易排队等到了,签证官收了资料,一边翻看一边问:“要去米国探亲?”

“是,顺便送孙女回米国上学?”

“哦,孙女是跟你们长大的?”

“不是,上个月他爸爸带他回来参加祖爷爷的葬礼,谁知这孩子水土不服生病了,没能跟她爸爸一起回米国,材料里有她回国的出入境记录复印件。她要上学前班,我们想送她回去,顺便看看女儿女婿,旅游一趟。”

“孩子呢?”

“在大使馆外边,跟着爷爷奶奶呢。她不需要签证,所以工作人员不让我们带进来。”

“她爷爷奶奶有米国签证吗?”

“她奶奶去过米国两次了。他们都是教授,现在没时间,所以我们就想把孩子送回去。”

“你们以前被拒签过?”

“是的,2001年的时候。”

签证官翻看了一下资料,又在计算机上捣鼓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们签证。”

“为什么?”

签证官往他们的护照里加了个纸条,“看护照。”

“我们需要送孩子回去上学……”

签证官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解释,把材料都推了出来,“下一位。”

一家人很沮丧地回去了。

第479章 年度考核

小微微是不懂这些的,她还惦记着外公外婆说的动物园、科学馆呢。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们决定还是在燕京多呆几天,带孩子好好玩玩,然后就把微微带回晋丰去。

虽然条件不如燕京,但自己带总比爷爷奶奶请人带要尽心放心。

第二天知道了签证结果之后,袁媛也很失望,本来还想着父母能尽快带着微微回来呢,这下只能看暑假婆婆有没有空、能不能走这一趟了。

而穆林和父母都已经心里有底,反倒是不是那么沮丧,不就是把大的给外公外婆带嘛,在米国也是带,在华国一样带,没太大区别的。

晚上苏教授很高兴地跟穆教授说:“没想到这次还挺顺利地就把微微留下了,等过几年大了再送回去就好带多了。小林总算可以轻松一些了。”

穆教授诧异,“不是说要么咱给送过去要么他们俩回来接么?”

苏教授避重就轻,答道:“这不是不成了么。再说我哪儿有时间?我身体不好,飞机上那么十几个小时,我可带不动这么个半大孩子。小林工作忙,袁媛又怀孕了,让微微留在国内也没什么不好的。”

穆教授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他们小两口没商量好?这是小林自己的主意?”

苏教授没有直接回答穆教授的问题:“亲家俩人带微微带几年,等快上小学了再送回去,那时候老二也容易带了,小林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多好啊,她父母帮忙带孩子,袁媛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你不是一直强调孩子要自己带的吗?要不然跟父母不亲。再说了,袁媛会同意让微微长期呆在华国?”

“这能跟阿梅小林小时候一样吗?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每天都能通电话。不会跟父母不亲的。我看袁媛十有八九会同意的,别人她不信,自己的父母有啥不相信的。”

“袁媛竟然也愿意……”穆教授感慨,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那么好,不像自己当年是生活所迫,唉,独生子女,还是自私了些。

苏教授不会承认这件事上她是耍了点心机,她这也是为了儿子和他的小家庭着想。

微微还小,所以他们每天出门的时间也短,九点多出门,下午四五点就回来了,时间长的话小孩子体力不济,那些场所人多座少,很少有能休息的地方,只能走走站站,时间长了大人孩子都受不了。

大洋彼岸的袁媛没想那么多,实在是她精力有限,升职以后她工作很忙,不仅是业务上的事物要处理,太多的人际关系更要考虑,而她思想又比较单纯,总是在出了问题之后才意识到前段时间某件事情没处理好,所以用了很多精力来弥补工作上的失误。

在她的直接领导的指导下,她找了两个有经验的中层领导当导师,跟他们讨教团队管理和协作管理的问题。

而她由于渐渐步入孕后期和孕期糖尿病加重的原因,经常感觉心虚气短,每次回到家都精疲力尽、口干舌燥,若不是吃顿晚饭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吃完晚饭真的要没精力跟微微电话聊天了。

她很感激爸爸妈妈在这时候能帮她一把,至少她不用担心接送孩子会不会迟到,不用担心孩子生病的时候能不能请假。

而最近进入年度员工评审阶段,作为第一次需要为手下争取权益的新晋领导,袁媛深感身心疲惫。

五六月份就像华国的高考一样,公司员工要对过去一年的表现做自我总结,想升一级的当然要使出吃奶的劲头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次升职无望的也想得个优良评语,多拿奖金多涨工资,所以到了此时,人人摩拳擦掌,拿出最好的写作水平来填写自己的年度表现报告。

等员工上交了自己的报告以后,当领导的要一级级评估下去,谁升职谁加薪谁原地不动,都要在各级领导会议上争执、讨论。

作为小组组长,袁媛当然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得到认可,能得到相应的物质与精神激励。

她本以为按照公司规定的比例在自己的小组内做好平衡,上报到上一层领导等待审批就可以了,谁知道还要和同级的其他小组之间协调,要证明自己小组里的优秀组员比其他小组的优秀组员更优秀,自己的一般职员也不比其他小组的一般职员差,自己手里的新兵或者表现差强人意的也不比其他组的更糟,诸如此类。

第一次开评审会,她准备不是很充足,需要时不时翻看一下组员自己填写的报告,看看组员自己是如何往脸上贴金的,差一点被其他小组的小组长联手团灭。好在她反应迅速,对小组同事还算了解,及时从自己了解的情况反驳回去。

她痛定思痛,回去仔细研究了小组成员的自我报告,又向两位导师讨教了一下他们的经验,分析了一些可能被质疑的问题,预备了一些答案,还研究了一下其他几个组和自己组有合作的人的情况,询问了手下对他们的看法,这样才在后边的会议中稍稍扳回一城。

六月份袁媛就在这种打仗一般的节奏中度过去了,不知道是第二胎的缘故,还是孕期糖尿病的缘故,袁媛的肚子很早就显怀了,到了七月份初已经很大了,她的脚和腿也水肿得厉害,她每天拖着个大肚子在会场里慷慨陈词,回到家把一双大胖脚丫往沙发扶手上一翘,人累得摊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他们的绿卡申请已经卡在背景审查上一年多了,所以穆林递交了一份加速审查的申请表,希望能尽快得到答复,虽然随着休利帕女强人总裁卡丽佛瑞娜二月份从公司辞职,大规模裁员计划已经终止,但这几年的憋屈已经让穆林对公司失去了兴趣,就想着赶快拿到绿卡走人。

也因为佛瑞娜的离职,他四月份的时候才敢请假回国参加祖父的葬礼。

穆林不明白,为了几个人的升职评薪,袁媛没必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不就是几次评审会议吗?!再说了,即使结果不怎么好,挑好的不好说,挑错还不容易?如果手下加薪不多的话,完全可以说是他们自己的述职报告没写好,再说了,加薪都是保密的,谁也不知道其他同事的评审结果,就跟手下说今年都不好不就得了,像他们公司,几年没怎么涨工资,大家都也都跟鹌鹑似的没说法。

干嘛那么劳心费力的,千万别累坏了自己,养坏了肚子里的宝宝!为此没少给袁媛泼冷水。

第480章 改变

袁媛也很生气,自己这么做,还不是想往上发展,发展得好了,才更有前途和钱途。大家虽然表面上不讨论工资、奖金,可没有保证不往网络上发表。要不然网络上各公司的工资信息都哪儿来的?

今天她用谎言骗了手下,明天人家就有可能给撂挑子不干了。手下的人不认真工作,或者直接走人了,她这个小组长会更加手忙脚乱。

鉴于此,她不能不费心为手下争取最好的利益,平时也得展现出领导的关心,关注每个人的工作进度。

她不能对手下摆脸色,回家受了穆林的质疑,她就不愿再忍气吞声,而且小微微不在场,所以俩人总是的争论有时候就会很激烈。

穆林很不高兴,自己关心她才建议她别那么卖命,她不承情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怼自己,穆林说了几次,懒得再理她。

袁媛知道穆林在休利帕呆得不爽快,好几年没怎么涨薪了,她理解他没涨薪也不是他的问题,绿卡问题把他陷在那里,他心情不好,不愿好好工作也能理解,可自己的公司并不一样,干嘛让自己也不努力?

而让她着急的是,湾区的房价近几年在暴涨,所以自己才想趁着这机会的时候多努力一下,让自己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做好了工作,工资肯定会上涨的,要不然俩人啥时候能买上房子?现如今总感觉挣钱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她心里很着急的,如果不趁着现在只有一个孩子的时候努力一下,等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她可以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更加忙碌,那时候估计没人愿意给她一个领导岗位。

而当了领导,很大一部分成绩就是要看团队的整体表现,如果团队的人不能得到足够肯定的话,谁愿意跟着自己干?她当然想为员工们争取最大的福利,这样自己的小组才能留住人、才能吸引到新人,否则这么来去自由的环境,而自己手下也没有像穆林这样被绿卡绊住的,全凭自己分配的工作机会来让他们表现能力,凭借员工评估时一级级领导给他们争来的实惠。

如果在自己这里第一步就做不好,限制了手下不说,还给上边的领导留不下好印象,对自己的发展也非常不利,自己能不努力吗?

不明白为啥给穆林掰开了讲,他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困境,难道要等着穆林养活自己母子几个吗?虽然穆林表示没问题,可她有问题,她想住自己的房子,想住宽敞一些,想让孩子们可以在自己家里随意蹦蹦跳跳。这些都需要她的这份工作。

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大,袁媛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晚上睡觉也越来越不安稳。

不能趴着睡,也不能躺着睡了,否则睡一阵子就觉得腰疼。往左侧着睡,一会儿就觉得喘不过来气儿,往右侧着又不习惯,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更别提过一会儿就需要去一趟厕所。

穆林被她折腾得没脾气,刚开始还跟她大被同眠,后来干脆又买了一床被子,尽量挨着床边睡,国王级的大床,他靠边睡的话,袁媛翻身起床对他影响就比较小。

如果不是袁媛担心自己晚上有意外非要留着他在主卧一起睡的话,他都想自己另睡一个房间去了。

穆林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也不会好,有时候有相熟的男同事看他一副蔫蔫的样子,还打趣他是不是晚上运动过量,他好久都没能做那种运动了,好不?

女人怀孕就是麻烦,结婚没多久,袁媛就怀孕了,后来生了微微之后,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他都没能尽兴,每次袁媛都抱怨疼,后来袁媛又经常去到微微房间讲故事陪睡,俩人亲热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他本来还以为微微大了,自己的生活会慢慢变好了,谁知老婆上了避孕环还会怀孕!再想想绿卡被卡,自己到米国后这运道就不是一般的差!

穆林想到此,不由气闷,不行,得想办法改变!

第一步当然是准备换个工作,催绿卡的申请递交上去之后,他们很快就接到去做指模和照相的通知,穆林内心对很快拿到绿卡充满了信心,他开始刷题,每天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就开始做从网上搜索来的各大公司的招聘试题。

bbs上经常有人分享自己到各个公司面试的经验和试题,以及自己的答案。答案就不用参考了,题目可以拿来做一做,想一想。

计算机专业人士在米国换工作比较容易。

现在网络发达,可以直接到各公司网上提交自己的简历,也可以把简历发到一些网站上,等待猎头公司联系,或者让自己的朋友帮忙往他们的人事部门递简历。

一般到各大公司的面试是从电话面试开始的,电话面试会问一些基本问题,尤其是以往的工作经历,会问一些问题来审查申请人的经验、人品、人际交往能力,当然也会让口头回答一些解题思路,考察一下逻辑思维能力。

两三轮电话面试通过以后,公司就会安排到现场的面试。

这样的面试大约需要一天时间,这一天时间上午见两三个人,中午一个人带着去吃饭,下午再来两三个,非常的紧张刺激,一天下来如打了一场大战一般。当然中午带着去吃饭也是一种考察,各种细节能让明眼人看到很多东西,所以午餐千万不能当成一顿简单的午餐加聊天来看待的,尤其还是一顿免费的,大部分时间是要用来说话的,很多年轻人不懂,饱餐一顿,吃得困兮兮,脑袋不转圈,问题回答得不如人意,没拿到offer的人大有人在。

作为程序员虽然每天都在编程,可是跟去解答面试的试题不一样,面试试题都是能用短小精悍的一点程序解决一个完整的问题的,也最能从短短的几十行程序的字里行间看出一个人的编程习惯和思维能力。

不像在公司里编程,都有一定之规需要遵循,看不出太多个人风格。

而且工作中解决的都是大问题中的零零碎碎小问题,很多都是简洁明了的,没有太复杂的逻辑思维和算法。

而面试题看似简单,解决起来不那么容易。解决问题主要是靠通盘考虑,如果考虑问题不到位,得到的算法就不全面,编程结果就会不正确,或者有漏洞。

第481章 面试流程

一般面试官都是公司里的老员工,比如最简单最直接的编程问题就是排序和查找,把随机给的一系列数据排序,或者在一系列数据中查找某一个数、出现了几次等,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们内心是有一系列答案的,条条大路通罗马,走路、骑车、坐马车、汽车、火车、飞机都可以,不一定坐飞机就是最好,走路就是最不好。

面试官会给出各种限制条件,被面试的人给出的算法的复杂度可以从存储空间和运行时间上尽量要满足这些限制条件,当然空间和时间上都最优的话,答案是最好的,可惜很多人在短时间内想不到最优的,当然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算法都想不出来的话,那就拜拜了。

一般人都会给出很明显很直接的第一个版本,面试的人会根据情况要求给出优化算法,有时候还会给出提示。

在解决了问题之后,面试官还会让面试人设计出一系列的检验数据,有些人还会问为什么这么测试。

一个面试官可能会考这么一两道题目,一天下来,五六个面试官可能就是考十来道这样的问题。考的不仅是人的知识面,还有应变力、抗压能力等。很多人遇到一个自己没解决好的面试题,后边几个面试都处于懵懂状态的大有人在。

大家去面试的时候先刷题,无非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应变力,如果刚好遇到有所准备的题目的话,至少不会太紧张,很多人是一紧张脑袋就不转圈的,被面试官问急了就恼羞成怒的人也比比皆是。所以穆林现在就想着先准备起来,绿卡一下来,他就准备跳槽。

每天晚上穆林在刷题的时候,也拉着袁媛一起刷。袁媛没想换工作,她想在这个岗位上至少摸爬滚打几年,积累一些实战经验,所以刷起题来兴趣不高,有一搭没一搭的,很多时候只是跟穆林讨论一下解题思路。

不管怎么说,俩人的专业相同,很多问题都是一点就通的,她不愿意花费力气去写程序,弄懂了算法,这个问题就算解决了百分之九十。

这一晚上,俩人又是在刷题。

穆林拿着一叠子打印材料在看,突然问:“媛媛,你知道fenwick树吗?”

“什么树?”

“fenwick,f-e-n-w-i-c-k。”

“没听说过。新的算法?”

“我查查。”

穆林在计算机上一阵捣鼓,“94年就出来了。”

“看来我们的课本更古老。”

“是啊。说是无丢失数据压缩用的。”

“哈夫曼编码不够用了?”

“哈夫曼编码多简单啊,适合文字,而且不灵活,需要预先知道每个字符的出现频率,这个fenwick据说使用范围更广泛。”穆林一边看,一边嘀咕,“好像挺复杂的,半天了,我还没看明白它这是咋算的。”

他们提到的哈夫曼编码也是一种压缩算法,举个简单的例子,在中文汉字每个都是用两个字节十六个bit代表的,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汉字出现的频率都一样,比如“的”,“我”和一些中文标点符号出现的比例远远高于其他汉字,一些生僻字一本小说不一定出现一次,所以如果根据汉字出现的几率重新编码的话,频率越高的用越简短的代码代替,频率越低的用长一点的编码代替,那么整篇文章的长度就会降低很多,在传输的时候就会省很多带宽,传输以后再按照这个编码规律解压缩就是了,总体上的效率要比传输更大的数据包来得经济实惠和快速,所以对数据压缩的研究也是计算机行业的一大课题。

袁媛来了兴趣,“我看看。”走过去凑在计算机跟前,跟穆林一起看。

“这个很有意思啊,一边输入,一边计算,还是线型数组来代表树状结构,只用简单与或非来算出树节点的父节点。”

与或非是用于二进制单bit的运算,用&,|,~表示,是三种计算机单个二进制计算方法。

“是啊,就是这个哪个算、哪个不算把我搞晕乎了。”

俩人拿了草稿纸和笔,开始按照算法推演,试图理解算法流程,这时候电话响了。

袁媛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声音,“喂,媛媛?我是蔓蔓。”

“蔓蔓!你好一段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袁媛扔下穆林,拿起无绳电话进了卧室,关上门,她要好好跟闺蜜煲一煲电话粥,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精力关心一下闺蜜。

“什么好一段时间,也才一个多月嘛。”

“才一个多月?上次你跟我打电话还没什么动静,现在宝宝在我肚子里整天拳打脚踢的。”

“哦,胎动这么厉害?微微是不是摸着你肚子特别激动啊?”

“微微我妈带着呢。”

“秦姨来了?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没来,他们去签证,又被拒了。”

“啊?怎么又被拒了?!”曹蔓蓦然回味过来,“微微被你送回国了?”

“上次穆林回国时,带回去就没带回来,被我爸妈留下了。”

“你舍得啊?”

“我是舍不得,本来想着他们来的时候给带过来的,再不济,我们还可以回去接。”

“可是,你这个又快要生了,你们能……”

“是啊,我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的。最近除了正常工作外,一直在忙小组的年终评估,这几天好不容易定下来,送往上一级讨论去了。所以我在想着要不要回去一趟把微微接过来。”

“你这个样子能坐飞机吗?”

“应该可以,就是家里人都不放心。我想让穆林回去,他又不肯,觉得微微在家呆得挺好,没必要着急接回来。”

“暑假你婆婆能过来吗?说不定能让她把微微带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婆婆的签证也早过期了,她来的话,也需要重新去签证。”

“应该不用去面试吧?”

“是不用面试,直接把材料寄过去就行了。可是,我怕……”袁媛放低了声音。

“你怕什么?”

第482章 迫不及待

袁媛早就已经回过味儿来了,觉得当时穆林就是故意的,想把微微留给父母照看。可想着穆林在卧室外的客厅里,她也不敢随便说。

“我怕我婆婆忙,没时间过来。咱们先不说这事儿了,你最近忙啥呢?我给你办公室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不在。”

“我最近出差参加了几个会议,平时的研究也不能耽误,所以需要加班加点,我也是焦头烂额的。”

“你不是帮劳伦斯教授带了几个研究生吗,不能把事情分配下去?”

“大小姐,你现在是当了领导了,知道分配工作了。”曹蔓打趣道,“不过,我们这里有很多项目不能随便分配,我算是知道了,身份还是挺重要的。”

“保密原因?”

“算是吧。”

“那你别给我说,我也不问了。”袁媛顿了顿,换了个话题,问道:“最近我都没时间跟其他人联系,有人跟你联系吗?”

“你的意思是……?”曹蔓听了她这样说,貌似知道有人要联系她似的。

袁媛说到:“前一段时间何正佟还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呢,他没跟你联系?”

“他没跟我联系啊。他没说找我有啥事?”

“没说。”本来斜靠在床头的袁媛坐了起来。

“哎,媛媛,他跟夏恬发展得怎么样了?”

“他人还是不错的,你真不考虑?虽然长得不是玉树临风的,但至少工作稳定,收入可观啊。”

“你还没放弃这想法啊?”

“我也好久没跟他联系了,这不,他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还以为他想追你呢。是不是你出差了才没收到他的电话?”

曹蔓笑道,“你别再为我担心了,我真的很好,你也好好养胎。”

俩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就挂了电话。

袁媛回到客厅的时候,穆林已经把fenwick树的问题搞明白了,得意洋洋地要讲给袁媛听,有了数据,似乎问题很好理解,很快袁媛就掌握了技巧,“哦,原来是一边走一边算,每个节点的父亲就是index的尾部去掉最后的1,它的值就是左边的兄弟以及兄弟以下所有的右子节点与本身数据的总和,那恢复起来也很快啊,反过来把这个总和减去所有把index最后几个零翻转过来对应的那些数据就是了。”

穆林只是把树的生成弄明白了,还没明白怎么恢复。

“比如说你这个第12号数据,12的二进制是1100,那就把12号的值,减去1010,也就是10号,再减去1011,也就是11号数据的值就可以了,你试试,30-13-8,等于9,看看十二号,就是9,说明我这思路是对的。不过这个怎么能用来压缩呢?感觉得到的数据都是一系列数的总和,岂不是占地方更多?”

“等等,等等,我还没明白你这个怎么还原呢。”

“就是最后一位1翻转,后边那些0依次变成1,有几个0,就需要减几个数。”袁媛接过笔,写下10,100,1000,1100,几个数,她接着说,“前边的0和1都不用管,你看,10,就需要减去sibling01,100需要减去sibling010和它的child011,1000需要减去sibling0100,以及sibling的child0110,0111,而1100就需要减去parent1000,和sibling1010以及sibling的child1011,那一系列child就是你把前边的1去掉,然后依次把后边这些0变成1。”袁媛一边说,一边用笔写写画画。

穆林感觉好郁闷,自己研究了半天才弄明白如何前进,老婆一下子就弄明白如何后退了,让人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穆林除了晚上刷题以外,开始往附近的公司投递简历,他需要拿这些公司练练手,除了锻炼自己的编程面试能力,也需要积累一些回答其他面试问题的经历,毕竟有四五年时间没面试过了,不知道现在的面试跟以前有了什么样的变化,而且他的经历也多了四五年,他想看看大家对他这四五年的工作经验,大家都会问什么样的问题。

在单位如果外出一天,需要请假,大家都知道他老婆又怀孕了,所以他说要陪老婆产检、老婆不舒服什么的看起来就理所应当的了,也没人怀疑他只是拿袁媛当借口去外边找新的工作。

他也确实拿到了几个公司的offer,不过没想接受,一是这些公司给的工资跟他现在的差不多,二是这些公司在近期内没有上市的可能,他想着要么找工资高的,要么找很有可能上市的,他是真的缺钱啊,尤其是再来一个孩子,俩孩子的托儿所费都够付一栋房子的月贷了,经济条件不能不考虑。

上周他又去了一家公司面试,做虚拟机服务的。

虚拟机是最近几年刚兴起的一个新方向,现在的硬件虽说越来越便宜,可是对一个中小型企业来说也是不小的开支,而一些大公司也在开发利用虚拟机,实在是它能大大提高资源利用率和工作效率。

很多大公司都有测试系统用的机房,用来测试各个版本的软件,每次测试一个软件的时候,需要重新安装系统,尽量减少无关软件的干扰,有时候还需要测试版本间的升级问题,软件间的兼容问题,所以测试环境组合多变,可能运行一个小时的测试,单单设置安装测试环境就需要几个小时,这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虚拟机恰恰能快速解决这个问题,它能预先准备各个环境的一个影像软件包,需要什么样的测试环境,直接选择一台虚拟机,用那个影像包把虚拟机“格式化”,快则几分钟,慢则十几分钟就可以了,而且一台物理存在的计算机可以按照它的内存、cpu能力、硬盘容量,规划成多个虚拟机的载体,不仅能远程控制,还能实现资源共享,把实验员从冷飕飕的机房里解放出来。

没办法,所有的计算机房为了防止机体过热,空调马力都是开得足足的,一旦出现硬件问题,管理人员需要进入机房检测及解决问题,那时大家就需要穿得厚厚地进去才行。

以前几个人管一个实验室,现在一个人能管几个实验室,效率提高是非常显著的。

穆林很看重计算机业的这个发展方向,因为这个技术的发展不仅是影响到公司内部,还能为提供网上服务的公司提高资源共享。

所以他很想到这个公司去,他到这个公司面试之前,专门研究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各大公司在这方面的应用和发展,所以在面试的时候展现出了在这方面有很广的知识面和很强烈的兴趣。

第483章 换个工作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公司,只有二三十号人,这样的小公司很多,在竞争激烈的曦谷生存了两三年很不容易,每个程序员够有很强的能力,所以穆林在面试的时候感觉到浓烈的高手过招的感觉,总体来说对这个公司印象也不错。

没想到周一一上班他就接到该公司的电话,直接打到他的手机上。以前他觉得买手机没用,最近为了联系面试方便,才买了一部。

他找了一间空的会议室才接了电话,可不想让这事儿泄漏影响了自己现在的工作,毕竟绿卡快拿到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是对方公司主管人事的公司合伙人直接打过来的,问他对公司感不感兴趣,他可以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希望穆林能加入他们的团队。

穆林还没见过这么开门见山的hr,不仅对该公司更加有好感。

他觉得这才是创业的态度,效率就是高!

可惜他不能随便答应,一是袁媛马上要生产了,他需要休产假去照顾她,二是绿卡还没拿到手。

他在电话里直接说明了自己的顾虑,另一头的老总其实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又被当作面试工具刷了一次,这种事在他们那里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没办法,为了招揽到有能力的人才,只能是对感兴趣上门的都表示出足够的热忱来,他手下有几位表现出色的也是这么刷面试刷出来的,只不过都没有穆林这样的,连换工作的时间都不能确定的就来刷面试经验了,真是迫不及待想换工作啊。

不过穆林展现的编程能力和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及对技术的热情让他不愿轻易放弃,他答应只要穆林愿意过来,他可以一来就先休四周产假。

遇到这么求贤若渴的老板,穆林也很感激,答应拿到绿卡就可以跳过去,公司给他的工资也很高,11万米元的年薪,再加上两万股的公司股票,虽然公司还没上市,一旦上市,哪怕是10块钱一股,也是二十万块,而且说工作出色的话,不仅工资有百分之十到三十的增长幅度,还有更多的股票,这也让穆林非常动心,他这几年工资没怎么涨过,奖金也不多,每年期望着没被砍掉就不错了,实在不敢期望过高。

他后来的几年里一直在后悔,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出头申请绿卡,袁媛没想换工作,就应该让她去申请,自己跟着就行,实在是当时袁媛忙着生孩子,自己头脑一热,没仔细想就自己启动了绿卡申请程序,害得这几年动也不敢动,憋屈得不行。

现在遇到这么热忱的大老板,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他真的想一口答应啊,自己这也算士为知己者死吧?

虽然现在不能去,但自己确实也不想把这条路堵死了,面试之前没想着能去这家公司,面试的过程中才知道这家初创公司确实很合自己的心意,人员构成简单,组员都能干高效,自己在那里一天,看到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跟休利帕这边经常遇到的那些提心吊胆、相互防备的同事关系或者假面具笑容让人感觉可爱、舒服多了。

穆林有了一个心仪的公司在手,就不是那么积极地找公司练手了,不过以前已经约到的另一家公司他还是去了,感觉平平,只是为他的面试经历添砖加瓦了一下,双方都对对方感觉不是特别契合。

虽然面试离开时,招聘人员很客气地让他回去等消息,他已经不报希望了,果然第二天就收到了该公司招聘人的电话,“对不起,你的能力很强,可惜我们公司目前没适合您的职位。”

进入七月份,天气热了,办公室也更热闹起来,各个公司里都来了很多年轻的生力军——各高校的实习生们。

当年穆林和袁媛上研一的暑假也做过实习生,不过大多数的实习生还是本科学生,偶尔也有高中生。

米国的计算机比较普及,很多孩子从上初中起就开始在学校里接触计算机,更别说很多家庭也有个人电脑,所以这一代学生是跟随高科技发展一起成长起来的,很多孩子尤其是男生从高中开始就开始学习电脑编程控制机器人之类的,所以上了大学再系统学习一下,尤其是上了《数据结构》和《算法》后,他们的知识和能力已经足以应付一些日常的编程工作。

编程是一件实践和思维能力相结合的工作,考虑得越周全,算法设计得越合理,写出的代码错误就越少、运行越高效,就积累了更多的经验,经验越多,更能解决遇到的比较复杂的问题。所以它即使是一碗青春饭,也跟一般的青春饭不同,这些小年轻进了公司,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心无杂念地编程,效率会很高。

年纪大的,一般都拖家带口,经常不是晚来就是早退,但是他们经验丰富,能很快发现及解决问题,所以很多时候办公室里能感觉到一些相互不服气的空气流动。

穆林作为一位离资深程序员半步之遥的老码工,是可以带实习生的,去年暑假他就带了一位,效果还不错。

那位实习生今年暑假又回来了,不过今年穆林婉言拒绝再当他的指导,他可是随时准备开溜的人,不想这位实习生临时换指导,他的借口就是“我的老婆夏天随时可能生孩子,不太方便。”大家没人知道他老婆的预产期是哪天,他也没明说,让大家误以为七月底、八月初就要生了似的,其实袁媛的预产期在九月初,那时候实习生早就结束实习离开了。

而最近袁媛的身体确实不好,好像是前一阵子为了员工评审用过了劲儿,最近随着事情的暂时告一段落,她的心劲儿一松懈下来,身体的各种不适也接踵而至。

先是感冒,平时感冒也就罢了,怀孕的时候感冒,感冒药是不敢随便乱吃的,好在有经验的女同事们建议她多喝橙汁等富含vc的水果汁,水果汁她也不敢多喝,只能吃vc片,好不容易把感冒这一关度过去了。

然后就是她最近经常感觉胃不舒服,有时候突然心口正中疼痛,然后那种疼痛迅速蔓延到后背,然后整个人就坐卧不宁,这种情形很多时候发生在早上,她不得不赶紧坐起来,使劲按着胃部,等待这种不适感慢慢消失。

第484章 配备手机

开篇几句话。

首先我不是专业的写手,也不以这个为生,只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人生所悟。文笔上肯定比不过那些排行榜上的作者,更没有那些写作套路。

二是这文没有特别的金手指,也不是爽文,虽然所有人物都是虚构的,空间是架空的,还是很贴近现实的。

主要是反映女生们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会遇到的难题,我借鉴了很多成功和非成功女士的经历,揉进了两位女主和她们的朋友中,自己觉得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我确实考虑过这样的设定很不招人喜爱,毕竟整篇都会围绕着两位女性展开,貌似缺乏男主。这可能跟我大修此文有关,第一版是从2009年开始写起的,以回忆的方式写小时候,大修之后从1981年开始写起,男主们的出现就被推得快要看不见了。真的不是我故意忽略了男性角色,而是写作能力的限制。

第一卷会写到女生可能会遇到的重男轻女现象,现在女孩子都是宝贝,这种情况已不多见,但对女主们的性格形成有着影响深远,我不能不写,不喜欢的,可以跳过去看。

第二卷写大学初期生活,女生们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经历,可能遭遇的挫折。

第三卷写申请出国留学的经验,我觉得这些经验对今天的孩子们(不论男女)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

第四卷会写到海外留学生们会遇到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冲突。

第五卷会写到海外华人在工作中遭遇的瓶颈和困难,家庭生活中经常会产生的矛盾冲突。当代科技的发展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我也会掺杂一点点科幻成分,主要是为了表明,哪怕是有‘金手指’,想完成一件事儿,依旧会困难重重,很多时候不是单靠自己就行。

第六卷会写回朔几年,在金手指下会遭遇什么样的新问题。有可能一卷写不完,还有第七卷。

现在我已经发表到第五卷了。感兴趣的书友可以跳着看。

最近太多的章节被锁住了,可是情节上真的没有过线的地方,估计是某些词比较敏感?由于没有签约,所以递上去的申请很久了也没回音,很是遥遥无期的感觉,没办法,我把那些被锁的章节放在群里了,感兴趣的可以入q--q群,978383579

…………………………

1981年6月1日,国际儿童节,华国到处是一片热闹景象,很多父母在这一天陪着孩子到城里热闹处度过属于他们的节日。

有一处不论何时,总是有很多人出入,那是医院。毕竟一个人生病是不会挑时候的,无论白天、晚上,不论是不是节日。

河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原身是一家私人医馆,大门开在医馆的西侧,新政府成立后被原主人捐赠给政府,做了第一人民医院,前几年城区改造,医院南侧新修了一条宽大的马路,平时车水马龙,为了方便车辆进出,医院在南边又开了一个更加宽阔的大门,正对西门的那条马路改成了步行街,不许机动车辆通行。

虽然有了新的大门,这个小西门正对着的那条小街巷依旧繁华,两边礼品店、保养品店、饭馆、丧葬物品店林立,平时探病的亲属、住院部的家属或者护工人员经常光顾这里,探病前买些礼品、吃顿饭,或者为刚刚停止呼吸的亲人买些装裹物品,都非常方便。

只是比起南边那条前几年刚修的大道,这条街道显得比较狭小,自从改成步行街后,一些大胆的店主更是把货品摆到大门口外招揽客人,来往的最多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店内播放的音乐和广告叫卖声、自行车的叮呤声、人声加上树上的蝉鸣,声声不断,为这条街巷增添了不少喧嚣,跟街对面要求安静的医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30岁左右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从这条街道远离医院的那一头急冲冲地冲过来,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拜托大家让让!让我过去!蔓蔓,醒醒!囡囡,你坚持住啊~让让,请大家让让!救命啊!老天啊~”

她声音中充满了惶急,汗水不住地顺着她的眉梢、发梢流淌下来,混着眼角不住滴落的泪水,形成一道道涓涓细流,滴落在衣服上,她双手抱着孩子,根本没法去擦汗抹泪,只能任由泪水混着汗水一起滚落,打湿了头发、衣服,模糊了双眼。

她白色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打湿,肩头和胸前还蹭着一大片血迹,显得尤其惊心。后背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只脚在一个摊位前伸出的桌腿上绊了一下,她赶紧调整身姿,抬脚而起,却没想到后脚跟碰到桌面,布鞋的后跟被挂了下去,那桌子晃悠了几下又稳住了,桌上满满的东西没被晃倒,让看热闹的人为她松了一口气。

她一拖一拖地蹟着鞋走了几步,发现这大大影响了她的速度,索性甩甩脚,把鞋子甩脱,赤脚往前奔,全然不顾脚下的垃圾会不会割伤了脚底板。

两旁的路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向两旁躲闪,还帮她吆喝,“快让让!救命要紧!”

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个头不大,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四肢下垂,脸上一些血渍遮住了容貌,前额一团头发乱糟糟糊在那里,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怀中的孩子情况紧急需要救命,纷纷闪身给她让路。

大家一下子就在狭窄的街道让出宽宽的一条来,象一把银梭划过湖面留下的痕迹,只不过这个由人群组成的波纹是前宽后窄,因为她跑过之后,人群马上就又围拢起来,纷纷定足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眼看她穿过马路,穿过小门,进了医院里面,身影消失再院墙那边。

小巷里的路人们还在议论纷纷。

“这孩子是被车撞了吧看那头上流的血,估计是没戏了。”

“哎,孩子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刚开始好带了,要是就这么没了,就可惜了。”

“这是被车撞了吧?”

“当妈妈的也不看紧着些孩子,儿童节出这事,哎!千金难买后悔药啊~”

大家议论纷纷,都不住摇头,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叹息。

大家不知道的是,这孩子是在自己家里受的伤,当妈妈的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救命要紧!这妇人第一时间抱着孩子从家里奔出来,先是跑到厂里的卫生所,值班大夫一看,情况严重,卫生所条件有限,赶紧帮她叫救护车要送到附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去,可是救护车说要十几分钟后才能赶到。

人命关天啊,她等不及,不等大夫挂掉120电话,她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去。

她想到厂外自己打车去医院,出了工厂大门她一边跑,一边看着有没有出租车。

她倒是看见几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不过还不等她冲上去,人家一看她抱着个血淋淋的孩子,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且不说血沾到车上不好清洗,万一已经没救了,自己的车拉过死人?多晦气!

没办法,这妇人只能绝了心思,仗着对这一片熟悉,抄近路走胡同,自己抱着孩子往医院飞奔而去,好在只有几站路的距离,应该用不了多久,而且一路上她大喊救命,行人虽然没有上前帮忙的,却也不自觉地给她让路。

那妇人很快穿过最后这条步街道,进入医院大门,沿着那条不宽的马路冲了过去,她知道前方就是急诊室大门,但由于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眼前视线已经模糊一片,她看不清楚,但她还是能隐隐约约看见大门口站着一批穿着白大褂的人,不由生出无限希望来,本来已经有点儿力竭的四肢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更快速地冲了过去,门口那些大夫肯定能把蔓蔓抢救过来的!

“蔓蔓,坚持住,我们这就到了!大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从东边拐过来,沿着院内那条大马路悄没声息地冲了过来。

这个女人眼看就要撞上救护车,为了不让怀中的孩子再次受伤,她本能地使出了全部的劲头想要刹住脚步、想以从未有过的利索劲儿转身,让自己的后背撞上去也比让怀里的孩子撞上去强。

可惜她跑得太快,怀里还抱着孩子,动作慢了不少,在肩膀撞上救护车的那一刻,她心如死灰,心中想着,“完了!我们要被车撞死了!蔓蔓更没救了!”她不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到,“救救孩子!”

第485章 科普一下吧

袁媛说道:“我们的485已经被批准了,应该没问题,只剩下做绿卡一步了,应该不会出问题。你放心吧。”

曹蔓觉得袁媛有时候太乐观,不过这事儿说了也没用,只能回道:“但愿吧。你身体怎么样?”

“最近脚肿腿肿得厉害,我都得穿10号的鞋子了!”

“啊?这么严重?!大夫怎么说?”别看袁媛个子高,平时也就穿八号半的鞋子而已,现在长了一个半码,得肿成什么样?曹蔓不敢想象。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大夫建议我要经常把腿脚翘起来,白天太忙了,办公室也不方便,晚上回家我的脚都是放在沙发扶手上,或者是咖啡桌上的。”

“那你走路会有影响吗?”

“应该不会,而且我需要多做运动,否则生孩子比较困难。”

“生孩子这么恐怖,你还敢生俩!我是没那么勇敢,都不敢结婚了。”

“你连男朋友都没有,还提结婚?”

“就是不敢结婚,所以就不用浪费时间谈恋爱了啊,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那害你不谈恋爱,我真是罪孽深重了。”

“唉,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瞎想!”听着电话那头挡不住的自责气息,曹蔓觉得自己真是不该瞎说,人家都说孕妇会胡思乱想,真的是!

“那你赶紧找个男朋友给我证明一下。”

曹蔓不得不再次强调:“媛媛,我跟你说真的,这辈子我真的没想谈恋爱,现在的生活我觉得非常满足,也很幸福,为什么女人非要结婚生孩子呢?我的事真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知道,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自己的研究项目了,我准备就嫁给事业了。”

“你……”

“真的,你想结婚不就是找个人疼你、爱你,让你觉得幸福么?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开心挺幸福的。”

“唉~”袁媛一时间没想到怎么劝闺蜜,她可从来没想过她一辈子不结婚的。

“好了,咱们说点儿其他让人兴奋的。”曹蔓想转换话题。

袁媛突然觉得最近什么事都不顺,没一件让自己兴奋的。

要生孩子了该高兴吧?自己更多的是担忧;快要拿到绿卡该兴奋吧?还是担忧。

微微在父母身边,肯定得到很好的照顾,自己也因此轻松一些,该高兴吧?更多的却是想念和担忧。

穆林换了一份自己心仪的工作,该替他高兴吧?也没有,反而觉得他太自私,为自己生孩子担忧。

蔓蔓开心忙碌着自己的研究项目,自己也该感到自豪吧?却更担心她不结婚会老无所依。

自己前一段时间劳心劳力为小组成员争取权益、为工作忙碌,该舒心一阵子吧?却只觉得疲惫,担忧最终的结果。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劲,是不是跟怀孕有关系,被雌性荷尔蒙控制,天天生活在无尽的担忧之中?不行,需要给自己打打气加加油!

她不想让曹蔓担心,就跟曹蔓说:“我还行吧,每天忙得团团转,也是好多事情,要不然早打电话骚扰你了。”

曹蔓想着过不久自己就去斯夫坦出差一段时间,帮助施密特教授在暑假结束前调试好一套新设备,虽然行程还没完全定下来,却十有八九是可以成行的。

到时候租了车,就可以直接上门去给袁媛一个惊喜,所以她故意没跟袁媛提。

袁媛又跟她回味了一会儿自己被小宝宝拳打脚踢带来的甜蜜滋味,俩人就挂了电话。

过了几天,曹蔓给袁媛打电话,通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跟她建议也早点购置个手机才是,尤其是现在穆林去了弗兰斯去工作,离得远了,她万一有什么事儿,手机更能及早寻求到帮助。

袁媛回去跟穆林商量,穆林想了想,说:“这个手机我当时也是为了方便面试才买的,现在对我也没用了,你就拿去用吧。”

袁媛没想过这种安排,不过想了一下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我需要找你找不到怎么办?”

“你给我办公室打电话就是了,明儿我把办公室电话号码抄回来,不是每个人都有电话的,一个办公室就有一个,所以没事儿别打电话,在办公室说私事总是不好。”

“大家不都一样么?再说没事儿我找你干嘛?”

“那就先这样吧。”穆林把手机递给她,顺便把充电器也从卧室里拿出来给她。

傍晚袁媛散步的时候又给曹蔓打电话,这次拨打的是她的手机号码。

“蔓蔓,我是媛媛。”

“又在散步了?”

“是,一会儿你把这个电话号码存一下,这个电话现在是我的了。”

“穆林买新的了?”

“没有,他说自己拿个手机没啥用,就给我了。”

“怎么会没用呢?他拿个手机,你才容易找到他啊。”

“我想过,晚上他在家,白天我万一有事儿,也不用找他。”

“怎么不用找他?他总是要去医院陪着你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万一上班的时候开始阵痛,我不可能一直要等着他回来才去医院,去医院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生下孩子的,好几个小时呢,他总是能赶得及。”

“亏得不是你换工作了,否则离约定的医院那么远,得叫救护车开路了。”

“所以最近我都不会换工作的。”

“你们不是准备要买房子了吗?”

“唉,他想让我也换个工作,我真没准备好,刚生了孩子,我哪有精力换工作。”

“那你就让他天天通勤,总有人需要付出。”

“再看吧。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研究大脑啊。”

“我当然知道你在研究大脑,研究到什么程度了?是能读还是能写还是读写都可以了?”

“你怎么觉得我在研究大脑信息读取、存储?我最近没跟你提过我的研究方向吧?”

“你不是一直都在做这个吗?”

“啊~唉~也是~”

“难道不做这个了?换方向了?”

“也是也不是。一句话说不清楚。”

“给我科普一下?看看我能不能理解。”

第486章 影响记忆的重要因素

曹蔓理了一下思路:“最近研究的项目是劳伦斯教授拿到的一个项目,关于记忆的。我们平时为什么能记住一些事,是有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两种,比如我们还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儿,那就是长期记忆,记着刚才或者昨天才发生的事儿,就是短期记忆。”

“听着像讨论计算机的内存和硬盘似的。”

“应该差不多吧。短期记忆会慢慢消失,只有一小部分在一些刺激下才能变成长期记忆。”

“什么样的刺激?”

“就目前的心理学研究成果来看,一般是跟人的七情六欲有关,让人高兴、伤心等强烈感情刺激的就能记得久了。事发当时感情越强烈,记忆也越久远。”

袁媛感慨,“听起来七情六欲就像一把刻刀,越强烈越锋利,刻下的记忆也越深刻。”她想了想,接着感慨,“也不对吧?我们有时候还记得小时候做过的梦,那个……”

“肯定也跟感觉有关,你再回忆一下是不是?”

“倒也真是这么一回事。这不都已经研究出来了吗?你还在忙什么?”

“我们有时候会突然回忆起一些事情,这些记忆像是封存在某个角落,需要一定的刺激才能打开。究竟是什么样的刺激才能打通,现在心理学和医疗学上都没有发现非常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植物人的唤醒等。”

“那不是医学的研究范围吗?”

“现在各研究领域有非常明显的界限吗?”

袁媛自嘲了一句:“也是,尤其是我们学计算机的,更不应该这么质疑哈。”计算机行业已经把自己的触角伸进各个领域了。

“那些封存的记忆是怎么被封存的?如何再次获取?大脑各存储部分是靠什么链接的?那些封存的记忆会不会消失?脑细胞是渐渐死掉还是被重新利用?最近我们去了很多有合作的实验室,希望能得到一些启发。”

“听着就很让人兴奋。”

“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催眠,我们去一个催眠实验室参观的时候,我亲自体验了一下。”

“哦,什么感觉。”

“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被催眠了,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竟然拿着我的鞋当电话打!”

“啊,真的?”

曹蔓大声道:“绝对不骗你!所以我后来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不知道自己记忆里的东西,还有看到的、听到的,啥该信啥不该信了。”

“我们又不是天天被催眠,你太……”

“是啊,后来我自己也想通了。我想的太多了。”

袁媛感慨:“我最近晚饭后会读会儿小说,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思想太单纯了,不知道那些作者都怎么想的,能写出那么复杂的故事情节来,还有那么复杂的人心。只能望书兴叹!估计那么复杂的心理活动我这一辈子都学不会。”

“学那个干嘛?我有时候还觉得我自己想得太多了。有时候想多了,太累。”

袁媛也同意:“也是。那就不羡慕他们了,还是简单一些好,容易知足常乐。你呢,刚好喜欢想的多,就适合解决你那么烧脑的大脑问题。”

“你这是损我呢,还是表扬我呢?”

“当然是表扬你。你研究那么复杂的东西,我想想都觉得头疼,亏得你还能津津有味地钻研进去。”

“你不觉得一步步深入到一个问题中,有一种深入地下洞穴寻宝的刺激吗?”

“没有,我怕黑,不去!”

“好吧,你留在地面上,做好我的后盾,我下去寻宝去了。”

“你要去加班?”

“什么要去加班,我正在实验室里呢。”

“哦,那你忙吧,别忘了吃晚饭。”

“我吃过了。你也别累着,好好照顾自己,替我跟小宝宝打个招呼。”

“你自己来,等下,我吧手机放肚皮上。”

“宝贝,听话,别欺负你妈妈哦。呒啊,蔓姨亲你一口。”

听着电话里隐约传来的声音,袁媛拿起来,“好了,我挂了,你接着忙吧。”

“拜,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记住,咱们虽然看似天南海北,我也能及时到你身边去的。”明天上午,她就要飞过去了,所以晚上她去实验室把有些工作跟手下做辅助工作的研究生们交代一下,别人都走了,她还在整理文档。

“知道了,拜。”

袁媛挂了电话,心情好了不少。

谁知第三天一早,袁媛起床时头一晕,摔了一跤。

怀过孕的人都知道,到最后一俩月的时候,孕妇会频繁地上厕所,白天是,晚上也是。一是因为肚子里各脏器都被挤压着,空间有限,二是自然而然孕妇的身体要为新生儿的出生做准备,晚上起夜换尿布、喂奶,所以准妈妈这一晚上起几次夜养成了习惯,自然在不久的将来就不会饿坏了小宝宝。

袁媛的睡眠不是很好,每天晚上也就刚开始,真是困得不行了,能睡着一俩小时,然后忍不住起夜,躺了几个小时后引起的腰疼,胎动引起的不适,心脏受压迫引起的气喘,都让她辗转难眠,要不然穆林也不至于不愿意跟她同床,实在是她自己睡不好,动来动去,让他也睡不好。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她经常在凌晨时分能再睡一俩小时。

这一晚她做了个很古怪的梦,感觉有一个小动物从窗户里爬进来,在屋里来回跑动,最后爬到了床上,她觉得像是一只小老鼠,或者一只小狐狸,想偷偷仰头去看看,可死活动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想发声把这个小东西吓跑,可也发不了声,急得她手足无措,只能僵尸般躺在床上,感觉到一阵子悉悉索索,这东西在自己腹部一阵鼓动然后就不见了。过了好久她才真的能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胳膊腿儿,坐起身来,环视四周,什么也没有,周围一片静谧。

这是做噩梦了?

好半天她也没能入睡,又起来上了趟厕所,顺便喝了杯水,需要压压惊,口干舌燥的。

好不容易在一阵昏暗中再次入睡。

谢天谢地,再没有噩梦惊扰,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安静。

第487章 曹蔓急援

“妈妈,起床了!”

这当然不是微微在叫她,而是肚子里的小贝贝,猛地给她一脚,这小家伙晨起锻炼了!东来一拳,再西来一脚!

这一脚把袁媛彻底踹醒了,本来还想赖床的袁媛也被这一脚踹得憋不住了,赶忙翻身而起,想向卫生间冲去,起身猛了,头一晕,脚下一拌,手来不及抓紧床头,身子向下倒去,袁媛最后的动作就是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护着肚子,歪过身子,试图让自己后背着地。

……

等袁媛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先摸了摸肚子,鼓鼓的,屁股底下也是干的,她试图坐起来,左手腕很疼,想必是自己抓床头扭住了,身旁一个编织篮子倒在那里,里边的杂志散落了出来,估计就是拌着自己的东西,她叫了几声穆林,没有动静,只好自己再努力努力,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呼吸紧张,心跳加速,一多半原因是吓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摔着孩子了没有。

她忍着依旧晕乎乎的感觉,先慢慢爬起来去上了个厕所,估计孩子一老实,她膀胱的压力就大大减少了,否则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她心中一阵接一阵的害怕,吓得手脚发软。

她生怕自己再晕倒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墙走出了主卧,客房门开着,她到门口一看,里边没人,再往客厅和厨房去看了一眼,估计穆林已经上班去了,她想起来了,他说现在的单位远了,他要早去早回,避开上班高峰的,不过最近经常早去晚回的,说要赶工作,免得到时候不好意思休产假。

以前没换工作时,穆林不用早起上班,她总觉得有他在,心里很安定,现在这种情况,身边还没人,委屈的泪水怎么也憋不住,簌簌下落。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袁媛沿着沙发扶手溜到了沙发上,心还在噗通噗通使劲儿跳,后脑上还有一块轰轰地疼,她摸过,鼓了个包,没流血,估计是磕到篮子或者床边了。

她仰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七点半了,也不知道穆林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几点走的,也不知道到了没有,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不记得,她有点头疼,也有点肚子痛,右胳膊有点疼,左手腕很疼,不知道再多走几步会不会有问题。

她心很慌,觉得心怦怦地越跳越响,快要蹦出胸膛来。她看了看四周,哦,手机,在沙发边的桌子上正冲着电。

袁媛慢慢把身子挪过去,拿过手机,打开,按了一个键,一串滴滴答答的电话拨号声响起,那边很快接起来,“媛媛,早上好!”她刚刚收拾完毕,准备去旅馆一楼吃早餐。由于三个小时的时差,她早醒了,不过旅馆的早餐七点钟才开始供应。

“蔓蔓~”袁媛忍不住哽咽起来。

“媛媛,怎么了?”曹蔓听她语带哽咽,肯定出事了,她赶紧问。

“我摔了一跤~”

“怎么样?需要打九一一吗?”

“我不知道,我不敢动。”

“你没受伤吧?孩子没事吧?”

“我头上磕了个包,没流血。孩子,我不知道,”袁媛顿了顿,她怕曹蔓心急,接着说,“现在好像还没事。”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呃~”自己吓着蔓蔓了吧?隔着整个大陆呢,她咋过来?飞过来也赶不及啊。

她只是一时想不起可以找什么人,用了快捷键拨了曹蔓的电话,想着吓到了远在天边的闺蜜,她有点不好意思。

“蔓蔓,我没事了,你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去医院的,我这就打电话。”

“媛媛,别怕,我在斯夫坦出差呢,昨天晚上刚到,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我这就开车过来,我送你去看一下急诊。”

“那你自己开门。”

“好,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地上躺着?”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

“好,那你坐那里别乱动。”

“嗯。”

曹蔓也不去吃早饭了,拿起包,锁了门,快速下楼。

走到楼下,遇到跟她一同来出差的同事,“蔓,早上好!一起吃早饭?”

“杰西,早上好!”

曹蔓一边走,一边说,“我朋友出事了,我需要赶过去,就不跟你一起吃早饭了,一会儿能帮我给施密特教授打个招呼吗?我可能要晚去一会儿。”

“需要我帮忙吗?”

曹蔓顿了一下,“我好朋友怀着孕,刚刚在家里摔了一跤,我需要去看一下,杰西,你知道的多,你说这时候我需要先叫个救护车上门吗?”杰西是个三十多岁的技术人员,有两个孩子。

“你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严重吗?严重的话,还是叫救护车比较好。”

“好像不是很严重,所以我才着急去看看。”

“这样啊,我跟你一起去,咱们路上说。”

曹蔓没想过会这样,不过这样更好,她知道杰西很热心。

“谢谢杰西!不过这样会耽误你吃早饭的。”

“没事,这里的早餐太简单了,咱们一会儿可以吃一顿更好的。”她接着说:“你现在心不安,还是我来开车吧,你给我指路。”

曹蔓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她的心怦怦地使劲乱跳,手脚也有些发软,确实不适合开车,“好。”

等车开上了路,杰西说到:“蔓,你别担心,应该没事儿。不过你最好给她打个电话再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恶化了的,我们就可以先打911,帮她叫救护车。”

“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电话铃响起,正有点六神无主的袁媛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拿起来,一看是曹蔓的号码,赶紧接通。

“蔓蔓,你~”应该还没到,不知道她住哪儿,应该在丝夫坦附近,虽说不远,但也不近,至少得二十多分钟才能到,更别提这会儿已经开始上班高峰了。

“媛媛,我在路上,我同事开车送我。你别紧张,我们一会儿就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哦,我没事。”

杰西提醒曹蔓再问详细一些,“媛媛,能感觉到胎动吗?”

“刚才有。”袁媛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大约三分钟前,她动了几下,还踢了我一脚。”

杰西再次提醒,“问她破水了没有。”

曹蔓虽然不懂,还是把问题传达了过去:“破水了没?”

“没有。”

“你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我右胳膊好像擦伤了,火辣辣的,左手腕有点疼。”

“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肚子稍微有点疼,不过我能忍住,不算太厉害,我还有点儿头晕,也不算太严重。”

杰西觉得问题不是那么严重,曹蔓也放心不少。

第488章 平衡

不过她还是安慰袁媛:“别担心,我们马上到!”

袁媛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不仅麻烦了好朋友,还麻烦了旁人:“你们也别着急,我刚才已经给我的大夫打过电话了,等你们到了,把我送到诊所去就行了。”

还好,诊所早上七点半就上班了。

“你会没事儿的,我们马上就到。”

杰西和曹蔓到达的时候,曹蔓看了看四周,从门口的垫子下摸出一把门钥匙来,打开门。

看到袁媛,松了一口气,比她们预想的情况好多了。

来之前,曹蔓知道她已经联系过妇产科大夫,好在护士觉得确实不是有生命危险,所以给安排了一个小时之后的面诊,俩人对袁媛好一阵言语安慰,让袁媛也渐渐放下心来。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俩人帮着袁媛站起来,下楼坐车去了诊所。

因为事发突然,虽然护士见缝插针给安排了就诊时段,却也需要等待大夫看了前边早有预约的病人才可以,所以她们等了许久。

还好,经过一番检查,大夫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建议她回去卧床休息几天,下周再来好好检查一番,当然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可以随时联系大夫或者打九一一的。

至于她的手腕,妇产科大夫专业不对口,所以只能给做推荐,让她去看外科大夫。

好在外科大夫不像妇产科大夫这么忙碌,诊所的护士帮她们联系到一个今天刚好有时间的外科大夫。外科大夫的诊所离得也不远,几人去了之后,袁媛很快就从诊室里出来了。

看见袁媛从里面出来,蔓蔓赶忙走上前问道:“怎么样?”

“没事儿。大夫说没有脱臼,也没有骨折。他说有可能骨裂,也有可能没事,只是撮着软组织了,不过这些都是猜测,需要拍片才能知道。但我现在怀孕,虽然可以穿个特殊的袍子阻挡,但我不想照x光,所以就想回去养几天看看。”

其实对大夫的解释,袁媛也是连猜带蒙,很多专业术语她不知道,只能让大夫解释,要在大夫给她画了个简图,她觉得自己是明白了的。

“你这手腕都红肿了,怎么办?”

“他建议用冰敷,这样肿胀会很快消下去的。”

“不是应该热敷吗?”曹蔓不解。

“这种挤压造成的,大夫说最好是冰敷,降低血液流通速度,这样血液不会瘀起来,好的快。”

曹蔓半信半疑,杰西点头赞同,传统方法就是冰敷,她还从来没想过什么热敷呢。

“嗯,那我们赶快想办法冰敷吧。”

袁媛抬起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大夫给了个冰袋。”曹蔓接过来,把冰袋拿出来,让袁媛自己按在手腕处。

等她们离开诊所,已经差不多下午一点了。曹蔓她们下午有个研讨会,不能再耽误,需要赶回去,想想袁媛回去也没法给自己做饭,所以建议杰西停了一下路边的麦当劳,她要去买几份外卖。

“媛媛,我们下午两点半有个研讨会,时间上来不及了。杰西,今天委屈你了,早饭没吃,现在还得跟我们吃一次垃圾食品。”她又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媛媛,要不你先去我那儿呆半天?我开完会再把你送回去?这会儿你一个人回家我也不放心。”

杰西也赞成这种安排,“对,这样好。这样,我们还能省些时间,要不然我们要迟到了。”

袁媛本来不想去,可一想曹蔓俩人为了她已经耽误了半天了,总不能再坚持着让她们送自己回家,让她们赶不上研讨会,“好。”至于自己耽误掉的会议,只能回头再说了。

“别客气。”

“那我们买了东西赶快去学校!”

最后她们中午在车上吃了麦当劳,开车的杰西更惨,匆匆吃了两口就跟着曹蔓去开会了。

等下午下了班回到家的时候,穆林很奇怪来开门的竟然是曹蔓。

“曹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休假了?”

“哦,今天袁媛摔了一跤,我带她去看大夫了,下午没时间陪她,只好把她带到斯夫坦去了,开完会……”说到这里,曹蔓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穆林,你不知道这事儿?”

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媛媛今儿没给你打电话?”

“她没给我打电话!媛媛,她怎么样了?”穆林一边说一边赶紧进屋。

坐在客厅里的袁媛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没事。”

穆林语带埋怨:“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摔倒的时候晕过去了。”

“我走前好像是听到嗵的一声!再开门没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楼下怎么了,也没多管就走了,难道是你?”

“那是什么时候?”曹蔓问道。

“六点多,我现在走得早,你也知道,我单位在城里,走得晚捷运站找不到停车位。”

穆林每天早上开车到捷运站去坐捷运,这样他在火车上还可以在笔记本电脑上工作一会儿。

曹蔓已经听袁媛说过他换工作的事儿,她本来也挺不满的,老婆快生了,你的工作在这个关键档口换个什么劲儿?但是袁媛没说什么,她也不会多事。

只不过对着穆林总是摆不出个真心实意的笑脸。

穆林心想,这也不怨我,我老婆都没说什么,你摆什么脸色,不愿多理她,回头跟袁媛说:“媛媛,以后有这种事儿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曹蔓不满:“瞧你说的,还想让她再摔一跤?”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的老婆,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让她再摔跤。”

“你们俩,见面总不忘刺对方一两句。我这不是没事儿嘛,而且你回来也帮不了什么忙,蔓蔓刚好过来出差,所以就赶过来送我去看了大夫。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多吓人啊,还说没事儿?!”曹蔓不满,“我当时接到电话,腿都吓软了。亏得我同事看到我很紧张的样子提出她开车。”

“是啊,今天多亏了杰西!蔓蔓,你说我该怎么感谢她?”袁媛不想让他们吵起来,赶紧转换话题。

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另一个是日日相对的丈夫,都是她最亲密的人,咋就八字不合了似的,一见面就想怼对方两句呢?

曹蔓觉得这不是问题:“你不用操心,我请她好好吃顿饭就行了。”

“那不行,你是你,我是我。我想起来了,上次回国,带的一条丝巾,刚好可以送给她,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上。”

“你的丝巾适合她带吗?”

第489章 心有期待

袁媛解释:“那丝巾我不是给自己买的,上次回国,买了好多条,想送给同事的,有一条……没送出去。刚好颜色也适合她。”她想说那条太花,本来是给微微准备的,微微现在也不在,刚好拿来送人。

“杰西可不是一般人,她的很多衣服都很花的。”

“我知道,今天看她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她的品味。我觉得那条丝巾很配她今天的衣服,估计她会有不少同花色秋冬季衣服。”

曹蔓想了想,还真是,“好,你找出来,我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上。”

“那你跟我来,我这手受伤了,没法翻箱倒柜了。”

“哦,对了,穆林,大夫还要她卧床休息观察几天,媛媛手腕伤着了,没法拿东西,胳膊上也有擦伤,没法沾水做饭,所以这几天一顿三餐你要给她准备好。”

“这样啊,”显然穆林还没意识到问题有这么严重,“媛媛,要不从附近的餐馆订餐吧?”

曹蔓问道:“就做几天饭也不行啊?那将来袁媛坐月子你们也准备吃一个月的餐馆吗?”油比较重,这可不是健康的选择,尤其是袁媛还怀着孕。

“咱们晚上多做点儿,我中午带饭就行。”袁媛问道,明显她也不想天天吃餐馆的饭菜。

“先定两天吧,我把工作先调整一下。”

穆林就像一个被压久憋坏了的弹簧,最近到了新公司,爆发力极强,很快就被委以重任。

他不想浪费老总对自己的重用机会,所以最近他都早出晚归,想在袁媛生孩子前多完成一些。

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公司准备马上上线一个新版本,去吸引一个大客户的订单,可还有很多客户想要的功能不是很完善,所以公司里的人都在加班加点,老板说了如果能拉到这个大客户,他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提出早下班,回家照顾老婆,一个月后再申请产假陪老婆,他不敢想象老板会对他多么失望。

现在能拿几万股,说不定过几年公司上市了,一股值几十上百,这样干几年,那他就可以退休了,虽然他不会真的退休,但至少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用再考虑身份,考虑工资多少,想想都那么美好。

他想让这个月就这么马马虎虎过去,不就是吃一个月的餐馆么?人家是专业的,可比他自己做的好吃。

但他不喜欢曹蔓,一直都喜欢横插在他们夫妻俩之间,他想等曹蔓走后再跟袁媛商量,自己的老婆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袁媛这一天心里一直都有些忐忑,她肚子一直有点坠坠的,可是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想随便说出来,怕曹蔓紧张,她跟妇科大夫说了,大夫也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验血结果还没出来,等几天还要回去复诊,这几天自己干脆就在家里呆着,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也是由于自己今天太紧张的缘故,希望好好睡一晚,情况会好转一些。

晚饭是曹蔓做的,所以她自己也留下来吃了晚饭才走。

等曹蔓走后,穆林去收拾了锅碗瓢盆。等忙碌完了,已经快九点了。

“媛媛,你还要出去走走吗?”

“今天就不去了,大夫让我这几天卧床休息,我今天已经跟公司请假了,还好最近刚忙过了年终评审,不用我去参加评审会了,其他工作同事都可以代替,并且我们这一段时间没那么忙。”

“那就好,不过我最近挺忙的,那我们先定两天饭试试?你知道我本来是准备你生孩子的时候好好陪着你的,这一段时间真的很忙。”

“没事儿,说不定过几天我这手腕就好了,擦伤也结痂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做饭了。”

“媛媛,你真是太好了。”他走过来,亲了她一口,老夫老妻了,还是让袁媛扭捏了一下,主要是她没想到穆林会有这个动作,她不由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林,你这几天能在家上班陪着我吗?我怕万一有什么事儿,你从城里回来耽误时间。”

“我一会儿先跟头儿打个招呼,看看他怎么说。”

“好。”

由于袁媛父母签证被拒,预产期又是八月底,所以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在微微的托儿所早就报名了,这样袁媛的产假结束就可以把孩子送过去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穆林还在想着找个月子保姆,毕竟他没有伺候月子的经验,又对自己能不能同时伺候得了大小俩人有点心虚。

如果能找到一个月子保姆的话,自己就可以继续工作了,也会让自己在老板心中更重一些。

如果袁媛的预产期再早一些的话,他还可以让妈妈来帮忙照顾月子,可惜预产期是八月底,那时候妈妈要忙着准备新的学期,肯定是不能来了,唉,生活咋就这么不顺遂呢?

先不想这么多了,把这几天过了再说!

他给老板发了封电子邮件,说老婆摔跤了,需要在家观察两天,这两天他要在家工作,把袁媛的手机号码和家里的电话号码也一并发过去了,有事儿电话里沟通。

今天的晚饭是曹蔓做的,他只需要担心从明天起的饮食即可。

俩人的早餐一向简单,牛奶加各种麦圈之类的,偶尔会从华国超市买点包子,周末还会煮点稀饭。

午餐可以在单位餐厅解决,只有晚餐他们需要自己打理,现在俩人都在家的话,就需要考虑午餐和晚餐了,他上网去查了查,找了网上讨论的提供外卖的餐馆和私厨,看了看各家的评论,选了一个打电话过去,人家竟然不接新的订单!

他只好再选一家,选到第三家的时候,人家才答应接了订单,不仅需要他至少定一周,还需要他自己去一个地方取,毕竟他就定了十餐的饭菜,价钱也不高,人家小本生意,如果还要一家家送货上门,没法生存啊!所以老板选择了几个集中的送货地点,好在最近的取货地点离家不远,开车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穆林就答应了,并保证第二天取货的时候用支票一次性支付一周的费用。

第二百零三章 各自努力

曹蔓看着室友们这么热情地表达着要保护她的想法,她很感动,可她也不想去当大电灯泡,所以开始琢磨,要不去学习一套女子防身术?关键时刻求人不如求己。

几个室友一听,好主意!半年时间呢,总能学到几招,同去,同去!

几个人最后被武术协会负责发展新会员的同学招进了协会。他们协会真的有会员会防身术,所以几个人商讨了具体的操练时间,开始了修习生涯。

在她们的影响下,周围很多女生也加入了武术协会。

她们不知道的是,很多协会吸收新会员是从新生里吸收的,哪儿有从大五毕业生里招收的?还没跟大家熟悉呢,就要毕业拜拜了,不值得发展啊。

什么都有例外,谁让这些带头想入武术协会的女生里有校花呢?校花对吸收新生新会员的号召力足以弥补让几个会员带领大家练习女子防身术的代价。

当曹蔓她们看到那么多新生加入武术协会跟她们一起练防身术的时候,还后悔自己加入的太晚,看这些大一新生,这么早就知道武装自己!

郭承峻本来还想找人教曹蔓她们防身术的,后来发现她们自己找到了门路,他跑去跟带领她们练习防身术的几个男生讨论交流了一番,双方大有不打不相识的架势,武术协会想邀请这位生物物理系的辅导员做他们的教练,被郭承峻推辞了,只说自己太忙,有时间可以来跟大家切磋一番,做教练的时间却是没有的。

曹蔓没想到自家辅导员竟然是个高手,不仅再次感慨自己有眼无珠,又一次舍近求远了。

她对郭承峻表示了无限的崇拜之意,让郭承峻很是不好意思,只好解释说自己是在军队大院里长大的,一帮小孩子闹腾地厉害,大人们就把他们几个小萝卜头都交给一个教官训练过,教官的训练方法比较奇葩,让他们两两比过,谁被欺负得最狠就会被训得最狠,教官说这叫短板教育。

像他这种讨厌用拳头说话的,平时都是在小朋友后头出谋划策的诸葛亮,在教官手里那是吃足了苦头,往事不堪回首。

别提了,咱们还是讨论论文吧。

郭承峻本来只是为了跟导师套近乎才给了曹蔓读国外导师最新论文的建议,曹蔓把自己读过的论文拿来跟他讨论之后,他也受益匪浅。

现在除了曹蔓感兴趣的导师名下的论文之外,他还找了很多其他的论文来看,不仅是生物物理专业的,还有医疗、物理、化学各方面的,每每遇到让他感兴趣的论文,他还顺着论文中提到的参考资料按图索骥去看更多的论文。

他也拿出一些论文来跟曹蔓讨论,所以俩人渐渐地又把精力都放在了科学研究上,讨论起来不亦乐乎。

贾宏光感觉被自己坑了,这合资公司让他见识了什么叫万恶的资本家的剥削本质。每天9点上班,9点下班,一周只休息一天,虽说是包吃包住,工资也有一千了,可这不是他预想的日子啊,他还想着周末有两天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呢。

现在周末只有一天,他得用半天来洗衣服洗臭袜子,剩下半天被同来的同学拉着去附近的小吃街解决口腹之欲。每天两顿的免费盒饭他也吃够了,去小吃街吃些申城特色小吃也满足了自己的胃口。

关键是他从同学那里知道了曹蔓还在学校里,更让他气苦,据说袁媛确实在外地实习,同学们却没打听出来具体在哪儿,哪怕是他有两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这帮笨蛋,这么个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没有行动目标的贾宏光只能捏着鼻子老老实实地实习下去了。

穆林很高兴,心想事成。

他终于成功地说服了吴教授!暑假时穆林求他和梁教授商量一下,能不能派遣他和袁媛一起去实习,他想起吴教授的质疑,还是忍不住摸一把额头,当时觉得都没戏了,谁知能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真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当时吴教授怀疑他想跟袁媛一起去,绝对是动机不纯,教授跟他开玩笑似地问他,“你小子是不是别有所图啊?!那不行,我不能只派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俩人单独去,万一出事儿,我可负担不起。再说了,袁媛是青大的,我也做不了主,要不然,我从咱们学校给你找两个伴儿?”

“我哪有什么企图?!不过也不能说我没企图,我的企图就是不能放过这个锻炼独立工作能力的好机会。吴老师,你觉得一个人能拿下不?我怕没做好影响项目的推广才想着让袁媛跟着一起去的,毕竟袁媛和我合作得挺好,她能力不错。吴教授,您想啊,去了之后,我们肯定是白天忙着工作,晚上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呆在复腾大学招待所里,能犯什么错?那边肯定会有老师看着我们吧?吴教授你要是不放心,给派一个研究生师兄跟我过去也行,不过那样我得到的锻炼机会就小很多,什么事肯定是师兄牵头了。吴教授,您千万别派对咱这系统啥也不懂的同学跟我一起去,那不是给我添乱么?到时候我指导他们干活,还不如自己动手速度快呢。不过你说那几个师兄都成双成对了,你忍心让人家俩人异地么?也就我和袁媛俩单身适合做这种事,关键是我们对系统比较了解,出去做事肯定不会给你和梁教授脸上抹黑的。求您老人家满足我这一点点私心吧。”

这倒也是实情,吴教授就有点儿动心。

“那这样吧,我跟梁教授和袁媛的班主任商量一下,他们同意的话,我就跟过去一周,帮你们安排好了再回来,你们可要争取在实习期内完成任务,别给我丢脸。”

“吴教授,谢谢!谢谢!保证不给你丢脸,我争取一周七天加班加点。”

“去!申城那么个大都市,你不趁机好好逛逛?复腾大学可是在市里头,走路出去都是繁华大街的,你小子一周五天上班时间给我好好做,我就满足了。”

学生放出去实习,还不是像脱缰的野马?漂亮话还是要说出来的,说不定他还觉得我这老师好,反而好好干活呢。

就这么着,本来已经打算让女生们留校实习的班主任在争取了袁媛自己的意见之后,才舍得派她出门,远赴申城去实习。

对如此来之不易的实习机会,穆林是万分地珍惜。

第490章 平稳过渡

晚上睡觉前,穆林跟袁媛说,明天后天他已经请假在家陪她两天看看情况再说以后。她想这样也算合理,就点了点头。

这一晚,穆林没有到另一个卧室里去睡,他也怕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那是俩人都无法承担的后果。

好在袁媛一晚上除了经常翻身、上了几次厕所外,没有意外发生。而穆林这一晚睡得并不好,他满脑子都在自己的程序上,想睡都睡不着,所以每次袁媛翻身和起床他都知道,还会问上一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帮忙之类的,袁媛对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也就没让他起身帮忙,只是自己起床去厕所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确保自己头不晕才迈步。而且她已经把床周围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再不图省事在脚下放个篮子盛书籍报刊了。

他们定的饭菜是申城口味的,俩人都吃不惯,感觉每份菜都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像是放了一把糖一样。看来还是得换一家,现在只能捏着鼻子先吃一周了,真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给好评。

第二天一天平安。

袁媛主要是卧床休息,穆林在客厅的餐桌上用笔记本电脑编程,他们公司本身是做虚拟机的,程序员的工作却不是在虚拟机上完成的,所以他需要远程连到办公室的电脑上工作。

一天之内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接了几个电话,全是同事们讨论接口和算法细节的。

不像当面讨论,还可以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在电话里只能通过语言沟通,穆林感觉非常不便,有一种效率非常低下的感觉。

等中午到了取饭菜的时间,穆林正在电话上跟几个同事激烈讨论,他让袁媛开车去取饭菜。袁媛一看他忙碌的架势,自然没有多言,去楼下开车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穆林的电话终于打完了,一看表,怎么这么久袁媛还没回来?打手机号码,手机在餐桌上响起来,唉,忘了,自己说过这两天要用手机就把手机拿回来了的。

又等了十来分钟,正犹豫是不是出去看看的时候,袁媛回来了。

穆林看她脸色还好,一切正常,手里拎着塑料袋,不由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取了饭之后,憋不住去了趟厕所。”

“拎着饭去厕所了?”

“……”袁媛噎了一下,“那不是憋不住了嘛。”

“去趟厕所也用不了这么久吧?你也没带手机,我在家好担心。”

“我起来的时候头有点儿晕,所以就坐在厕所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这会儿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经常头晕。

“赶快过来吃饭,别饿着了,我估计你是饿晕了,你有孕期糖尿病,糖尿病人不就是容易饿,一饿就头晕?”

袁媛心想,我也没让自己饿着呀,可她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就点头称是,把塑料袋里的饭盒拿了出来,摆在餐桌上。

本来这饭就不合口味,再想想这饭菜还在厕所里呆了二三十分钟,穆林的胃口大减。袁媛倒是没想那么多,米国大超市的厕所,那么干净,一点儿异味都没有。而且她确实有点饿了,这顿饭吃得狼吞虎咽。

估计是吃得多了,吃完饭袁媛就觉得很是困乏,她的手腕还在疼痛,胳膊上也还红肿一片,餐桌上的一片狼藉也不用她收拾,接着回床上躺着去。

穆林把饭盒收拾了,虽然不合口味,买饭也有好处,不用洗锅刷碗,直接扔垃圾箱就算了事。

在家工作了一天的穆林觉得很痛苦,关键时期,他对系统有些地方还不是很熟悉,需要请教同事一些关键点的设计思路。这么通过电话讨论,真的非常不给力!

好在第二天袁媛也是平安无事。

晚上睡觉前,穆林和袁媛商量,第二天他还是去上班好了,他说自己想把手机带上,这样袁媛万一有事儿也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袁媛想了想,自己除了水肿和偶尔头晕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事儿,既然他在家这么不舒心,也没帮上自己什么忙,走就走吧!自己在家躺着,住宅电话也足够用了。所以夫妻俩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知道这两天穆林在家陪着袁媛,曹蔓也没打电话来。等第三天上午,曹蔓拨通了袁媛的手机:“亲爱的,今天怎么样?”

双眼盯着屏幕的穆林随手接通电话,他以为是袁媛打过来的,想也没想就答道,“我没事。你呢?”

一听是男士的声音,曹蔓立马炸毛了,我去,啥情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错啊,“你是穆林?我是曹蔓!你今天在家?媛媛呢?”

穆林这才反应过来,卧槽,不是老婆的电话!“曹,曹蔓?!对不起,刚才只顾编程没细看电话号码,我以为是媛媛打过来的。”说了几句话,穆林的尴尬劲儿终于消退了一些,“我在上班。我拿了手机,方便媛媛找我。她还在家休息,这两天都没事儿。”

“那我不耽误你工作了,这就打你们家电话去问一下媛媛。”不等穆林说什么,她赶紧挂断了电话。

哎嘛,曹蔓觉得尴尬死了!

她先去灌了杯茶,才又拨通了袁媛家里的电话。

“媛媛吗?我是曹蔓。”这次明知道没其他人接电话,曹蔓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蔓蔓!想我了?”袁媛正靠在客厅沙发上翘着脚津津有味地看小说,里边男主女主正爱得死去活来,看见电话号码是曹蔓的手机号,赶紧接了。

“你在干嘛呢?听着很兴奋的样子。”

“我在看小说。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来点儿精神食粮。”

“看啥小说呢?别累着。”

“没事儿。也就随便翻翻。我这儿也没啥书可看,还是几年前傻妹给我的那些小说,放在书架上都落了一层灰了。今儿没事儿,拿出来翻翻。”

“你别累着自己。伤口结痂了没有?手腕还疼不?一会儿中午饭怎么办?”

“我没事,伤口已经结痂了,估计过两天就完全好了,手腕也没那么疼了,稍微能用点儿力了,我们定了一周的饭菜,过会儿我就去取,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你准备在家休息几天?”

“今天我的检查结果就会出来了,我看看大夫怎么说。”她没敢跟曹蔓说自己偶尔还会头晕,怕吓着她。

“那给我电话,我也想知道你的检查结果。”

“好的。你快去忙吧。”

第491章 曹蔓的心情

曹蔓赶紧阻止袁媛挂电话:“哎,等一下,媛媛,我还想说一件事,我觉得你们该省的钱可以省,不该省的还是别省。”

“什么地方不该省了?”

“你把手机还给了穆林,干脆也给自己再配一个。这样出门的时候,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也可以随时保持联系,打个紧急电话也方便。”以前曹蔓没有手机的时候,也觉得手机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有了之后觉得还是方便了很多。

“哦,你先给穆林手机打电话了?”

曹蔓没想瞒着袁媛,决定实话实说。

“是啊,我以为你拿着呢,电话一通就叫亲爱的!还问你怎么样了?我的脸都丢到大洋里去了。”

“哈~哈~哈~”袁媛一听,笑得只想打滚,肚子里孩子也拳打脚踢起来,她赶紧起身往厕所去,“这臭孩子!他也笑你!穆林是不是都懵了?”

“什么呀,他好像正忙着编程序,他说自己看也没看就接了,还以为打电话的是你,还说自己没事儿。我一听是一男的接的,我才懵了呢,以为自己拨错电话号码了。又想着怎么可能呢?我是照着通讯录打过去的,又不是一个个数字拨过去的!我真是懵了,还以为你家穆林有外遇了!”

“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

曹蔓被袁媛说得很不好意思,想也不想就为自己辩解:“我当时不是懵了么?!有谁被随便一个女的叫了一声亲爱的,还能亲切地说自己没事儿,好像正常人一样?好在他的解释还算合理,我就信了。”

“你不知道他前两天在家陪我,没法跟同事好好沟通,都快急死了。我看他在家也帮不上忙,今天干脆就让他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呆着还清静呢。”

“你还是去给自己配一个手机吧。这种时候,真的需要随时随地都要有手机。”

“好,我跟穆林商量商量。”

“这还需要商量?”

“总得跟他说一声吧?这就给他打电话,一会儿出去取饭菜的时候,顺便去买个手机,这样行吧?”

“你们夫妻俩商量着办,跟我没关系,要我管?”

“刚才是谁……”

“我只是被穆林刺激到了而已,也是想随时找到你。不说了,我要去忙了,byebye,下午记得给我打电话~”

“你个死丫头!”袁媛也知道曹蔓这是担心她,才想着让她随时随地带个手机,以防万一。

不过这个时候配个手机确实是一大笔开销,虽然一个月也就百十来块,但一年下来也一千多了。他们马上有老二了,哎,房子的头款啊……

下午护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跟她说了一堆,医疗专业名词她也没记住,大意就是她血糖有些高,还有一个什么红细胞的指标比较低,另一个她没记住的指标也比较低,只记得会影响胎儿发育的。

大夫已经给她预定了检查项目,希望她能明天早上空腹时再去化验室验一下,排除临时饮食引起的指标暂时不正常的可能性。

一听说会影响到胎儿,她这一下午就有点坐卧不宁了,小说也没心思看了,越发觉得头晕脑胀,干脆去床上躺着。

躺着半天也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想找点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本相册来,这是小微微的相册。她一页页翻看起来,从出生到现在三岁多,他们还真照了不少照片。

在医院里闭着眼睛被产科大夫举在镜头前,身上的血渍还没清理干净,好难看!袁媛歪了歪嘴角,没想到女大十八变,现在越来越好看了。

小时候坐在儿童躺椅里的照片,胖乎乎的咧着嘴巴在笑,那时候一颗牙也没长呢,虽然大笑也是笑不露齿的!当时啥高兴事儿,这么开怀?

看着这明媚的笑容,袁媛的心情也好了点。

接着往后翻,一张张都是微微的照片:微微翻过身仰着头,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坐在那里马上要歪倒了;很开心的举着一勺糊糊,递到镜头前,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说:好香香啊,能不能给妈妈一口尝尝?女儿就毫不犹豫地把勺子递了过来,她也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不知道小微微现在怎么样了。

她再翻,微微扶着沙发站在那里,被自己一叫,正回头看过来,穿着的裙子被压在手下,都露屁股了,亏得有尿布,袁媛噗哧一声笑了,当时抓拍只顾看脸了,没注意下边,这真的是顾头不顾尾了。

她正要翻到下一页,床头电话响了,一看,蔓蔓!

“喂,蔓蔓!”

“媛媛,你答应给我打电话的!”

“对不起,”袁媛想了想,改口道:“刚挂了护士的电话,这不都没来得及嘛。你也太心急了些。”

“今天都快下班了。情况怎么样?”

“护士让我明天一早空腹再去验次血。你也知道我有孕期糖尿病,血糖有点儿高。”

“没别的事儿?”

“还有点贫血。”

“血里那么多血糖还贫血?”

“就是利用不了才贫血、才血糖高呢。”

“贫血啊,那我给你煮点红枣茶送过去?你有没有红糖?”曹蔓总是在例假期间喝红糖红枣茶补充。

“我不能摄入太多糖份。”

“shit!”曹蔓在电话那头不由骂道。

从不骂人的曹蔓竟然说出这么一个词,让袁媛一时愣怔,“蔓蔓,别担心,我没事。这也就剩几个星期了,忍一忍,一眨眼就过去了。分娩后糖尿病症状就会慢慢消失了,别担心了。”

“怀孕可真麻烦。”

“要不然你怎么有那么可爱的小侄女?”

“倒也是,微微现在怎么样了?我上周给家打电话,我妈还说微微最近胖了些。”

“是,我爸妈生怕她营养不良,追着喂饭,我看她都要营养过剩了。”

“你们……“曹蔓本来想问他们什么时候把微微接回来,想想袁媛的情形,别给她添堵了,遂改口道:“你没事儿就好,今儿手机买了吗?记得尽快给我电话号码。”

一被问到手机,袁媛有点懊恼,咋忘了这事儿?!一抬头,妈妈咪呀,需要去取晚饭了。“手机还没买,蔓蔓,我需要去取晚饭了,回头跟你聊。”

“好,快去吧!上下楼慢着点。”

“好,bye!”

“bye!”

第492章 情形恶化

袁媛放下电话,赶紧起床,头晕了一晕,她扶着床尾镇定了一会儿,眩晕过去,才慢慢走向大门口,真的要慢,千万不能出事!

放下电话的曹蔓总觉得心底有一丝不安。这股不安从得知袁媛摔跤开始,就一直没下去。

最近是暑期,很多学生都不在大学校园里,她们全职员工没了研究生们帮忙做实验,一般都会调整一下工作安排,要不然会忙碌不过来。

暑假里的生活节奏也跟着慢了不少,让她有机会锻炼身体,关心朋友,还有机会到其他地方出个长差。

这次是她主动要求出差的,她跟史密特教授和劳伦斯教授都保证,要在暑假结束前完成新系统安装调试工作。

平时她比较忙,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她才有时间去照顾一下袁媛。

她很庆幸这次及时回到嘉州,万一袁媛出了意外,她觉得自己没法面对袁叔秦姨,他们对她那么好,交待她们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自己为了事业发展去了东部,感觉有点儿不讲信用了。

还好她这次及时赶到了,袁媛的怀孕也到了末期,再有三四周就解放了!这期间她刚好要在这边忙调试工作,事业和友情可以兼顾,她很感激劳伦斯教授。

同时她对穆林有了怨气,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去上班。唉,男同胞是不是都这样,不会关心人、照顾人?虽然大家总开玩笑说自己很男人,曹蔓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出这么男人的事儿来,事业比老婆更重要么?

唉,媛媛都没说什么,自己也别瞎叨叨吧,免得让她心情郁闷,孕妇心情郁闷可不是啥好事情,有可能会造成产后抑郁症。

还是别抱怨,做自己能做的,多关心她就是了!

袁媛取了饭菜回来,还到隔壁的手机店里溜达了一圈,熟悉一下行情。一个手机几百到上千不等,月费套餐也有好几档,便宜的也要好几十,想想自己买最便宜的应该就可以,不用跟穆林商量吧?要不还是晚上跟穆林说一声,明天再来买?也就是一晚上而已,这点儿时间应该等得起。

那时手机还是高消费产品,并不是人手一份的。

本来袁媛还想着要不要留下穆林让他第二天陪自己去验血的,看着穆林吃完晚饭就开始加班加点忙碌的样子,她就忍住了,不就是验血么?自己开车去就行了,又不是没法开车了。

吃饭时她倒是跟穆林商量了一下买手机的事儿,穆林觉得自己现在坐捷运火车上班,万一他在路上的时候袁媛有需要,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找不到他,确实危险。

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袁媛托付给曹蔓,一想到曹蔓对自己的态度,估计会更看不起自己,他就压下这个念头。

手机买就买吧,也就是为了紧急情况用的,不需要什么名牌,只要能打电话就行,也不用买很多分钟的月计划,一两百分钟总够了吧?得了穆林的同意,袁媛决定第二天验完血就去买手机。

穆林看着兴高采烈准备着第二天要去买手机的袁媛,心里一荡,还是自家老婆好!买个最低档手机都这么满足,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曹蔓从一开始就对他不满,总想拆散他和袁媛似的,看媛媛,对自己好,要求也不高,真不明白自家老婆咋就跟那个挑剔得出格的女生是闺蜜。

怪不得曹蔓三十了还没有男朋友,这样的人能看上谁?!这样的人谁又受得了?!她这一直没有男朋友也不行啊,总来找袁媛,影响自己的生活,万一哪天把袁媛带坏了怎么办?可听说她要在这边呆好一阵子呢。

嗯,还是尽快鼓动袁媛赶快给曹蔓张罗个男朋友才行。

放下心思的穆林收拾完厨房里的残羹剩饭,就打开手提电脑全心工作去了。

第二天一早,穆林照例早起去上班了。袁媛约的验血时间是七点半,几乎是人家一开门她就去,一晚上不吃饭她可不想再拖。现在一饿她就觉得头晕,可不能为了验血把自己饿晕了。

她提前到了几分钟,这是一个专门负责化验的实验室,离妇科大夫的诊所不远。验完血,她本来想去买手机的,可是饿得头晕,她还是赶紧回家吃早饭吧。早上出门一迷糊,咋就忘了带点吃的了!

吃完早饭,眩晕感还是没有褪去,她老老实实躺回床上去了。想着休息一下情形会好一些,到时候去取中午饭的时候,再顺道去昨天去过的那家店里买手机。

她眯眯瞪瞪睡到闹钟响,头晕的架势也没好一些,难道是早上饿得过了补不回来了?

她一般都是七八点吃早饭的,今天回到家都九点多了。忍着晕乎劲儿去取了饭菜,也没心思去买手机了,回到家胡乱吃了午饭,接着躺回了床上。

下午正在床上迷糊着呢,就接到了大夫亲自打来的电话。大夫问了问她的感受,得知从早上就开始头晕一直没好,腿脚也水肿得厉害时,给她命令,让她找个人直接把她送到定点的医院去,她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立马住院观察。

真的需要让人送医院吗?她今天自己开车出去两趟了,也没见有什么问题,唯一让她感觉不舒服的就是两条腿跟灌铅了似的,走路都不利索了。

大夫给了她肯定的答复,而且让她越快越好,她已经让护士给医院打招呼去了。而且大夫告诫她一定不要自己再开车了,否则晕在半路的话,不仅自己危险,还会危及别人。

袁媛只得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她就犯愁:这时候找谁啊?还越快越好。

想来想去,还是得找曹蔓,这会儿也就她离得近,夏恬得公司也没有斯夫坦近。

本来还没怎么当回事儿的袁媛让大夫这一通电话打的,心开始噗通噗通响,越发觉得头晕了,自己不会快要不行了吧?孩子还好吧?她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吧?不会一尸两命吧?

万一我出事了,微微怎么办?这么早就没妈,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她越胡思乱想,就越觉得害怕。她哆哆嗦嗦拿起家里的座机给曹蔓的手机打过去。

第493章 住院观察

她拨通了曹蔓的手机:“蔓蔓,你这会儿有空吗?”

“只要你需要我就有空,怎么了,亲爱的,在家没事儿想我了?”她想着袁媛肯定是在家无聊,想跟她聊天煲电话粥了,所以亲亲热热叫亲爱的。

这也是受国内几个女同学的影响,最近一两年写个email过来开口就叫亲,她们一开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觉得怪怪的,还不如就叫亲爱的呢,以前只是在email里这么称呼,后来慢慢地打电话也这么称呼了,真是都被熏坏了。

“我大夫刚才打电话来,让人把我送医院住院观察,她不让我自己开车。”

听得曹蔓心里一紧,“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太大的事儿,我就是有点儿头晕,她是觉得有些指标不正常,不放心我自己开车。”

“那我马上过来,你等一下,我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半个小时到你那儿,行吗?着急的话,你要不要叫救护车?”

“没事儿,我等着你。”

“好!”

那天会后曹蔓已经跟施密特教授说过一次,袁媛怀着孕摔了一跤,史密特教授还时不时地问一下媛媛的近况,毕竟是熟人,而且施密特教授还参加过穆林和袁媛在北京举办的婚礼。

这会儿史密斯教授正在那办公室跟几个学生讨论论文,有两个还是曹蔓带过的,都算是曹蔓的师弟师妹。

施密特教授一听情况紧急,挥手让她赶紧去,不用担心调试问题,让曹蔓带着的研究生接着做就是了。

曹蔓不知道的是她和施密特教授都离开后几个师弟师妹相互看了一眼,开始议论。

“gosh,你们听见了吗,师姐说,亲爱的,哇哦,我们师姐有另一半了!”

“真的?我听着像是个女的。”

“女的就不能是另一半了?!”

“……”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我们蔓师姐,是,那个,les……”

大家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到了袁媛家,曹蔓停了车就给袁媛打了电话,知道她一个人在家,就熟门熟路拿了备用钥匙自己开了门。袁媛正躺在沙发上,一双腿高高翘在靠背上,腿上穿着七分裤,一双胖脚丫正在不住地摇晃、活动。

“你的脚怎么这么胖了?”

袁媛听到她的声音,正想挣扎着坐起来,“这哪是胖,水肿!现在得了空就要这样吊一吊,活动活动,要不然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走路了。”

“前两天你没这么厉害吧?”

“唉,我也不知道,反正每天站起来的时候也看不见自己的脚丫子,好像这几天是严重了些,可能是我躺床上躺太多了吧。”

“医生为什么突然让你住院观察了?”

“她说我有几个指标不正常,比较危险。”

“什么指标?”

“我就记得一个血糖的指标太高,还有铁的指标偏低,还有一个指标,单词太复杂,没记住。我现在就是孕期糖尿病加贫血,这俩一掺和在一起就没好事。”

曹蔓那天被袁媛一说,回去网上查了查,了解一些情况。

“是有点糟糕,糖尿病是指你尿液里葡萄糖高,说明你能消化吸收的少,而这很可能是你缺血的直接原因,缺铁的话,还有可能是你本身就缺铁,被胎儿吸收掉一大部分之后你就更缺了。咱不说这些了,你东西收拾了吗?”

“喏,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已经给穆林打电话了,也跟他说了你会先送我过去。”

“那我们走吧,来,我扶着你。生个孩子也太麻烦了。”

“……”说得袁媛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医院那边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各种探头往身上贴啊夹啊的,等她安顿好,妇产科大夫还来看了她一下,她把曹蔓叫出去,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你是袁媛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

“她有家人吗?”

“他丈夫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在佛兰斯城里上班,这会儿可能有点堵。”

“那我等她丈夫来了再说吧。”

“能告诉我吗?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们俩一起长大的。她就像我的姐姐。”

“对不起,按照规定,我不能把病人的信息透露给你,除非她本人签署一份授权书。”

“那我会跟她沟通的,现在我能知道她是不是面临危险?我晚上能留下来陪她吗?”

“我们正在观察,你可以先去问问她能否给你授权,我才能告诉你具体情况。”

“好的,谢谢你。”

“媛媛,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别太担心。刚才大夫跟你说什么了?”

“我没有你的授权书,所以她没有跟我说具体情况,你愿不愿意签一个授权书,让我了解一下你的具体情况?”

“当然可以,你肯定比我更明白那些名词和指标的意义。”

“那你先好好躺着吧,我这就叫护士来拿表,我填了你签字就行。”

“嗯。”

很快曹蔓就得到了授权,可惜她再次去找大夫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由值班的大夫接手,他看了看袁媛的病历,解释了一大通。

大意就是袁媛这种情况很危险,她本人随时有晕厥的危险,这对母体和胎儿来说都太危险,而且袁媛的腿和脚水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大夫问她:“媛最近饮食有遵医嘱吗?她有孕期糖尿病,应该少吃主食、水果,不要进食糖类食品的。”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我没跟她一起吃饭,不过听她说这几天她都吃的是中餐馆外卖。”

“有可能是食物内的糖分太高,她上一次的指标没有今天的高,说明这很可能是她的饮食造成的。”大夫一边说,一边往前翻着袁媛的病历,“哦,上次是晕厥,怪不得冈萨雷斯大夫建议她住院。确实很危险。”

了解了情况后曹蔓回到了病房,一切还算正常,袁媛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曹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了想,起身出去了。她要问问穆林什么打算。

第494章 关心朋友

“喂,穆林吗?我是曹蔓。”

“有什么事儿吗?我急着回家,袁媛需要送去医院。”

“我在医院呢,袁媛已经被我送过来了,你直接过来吧。”

“哦,你已经把她送过去了?那好,我一会儿就到,是派拉图的斯夫坦妇幼医院吗?”

“是的。”

“那我已经快到了,这会儿接电话不方便,等到了再说,好吧?”

“可以。”

穆林很快就到了,曹蔓站在访问接待处等着他,怕他找不到病房。

“曹蔓,谢谢你能送媛媛来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事,你别担心,大夫只是怕她突然晕厥,才要她住院观察。这会儿她睡着了。”

“那就好。”

“穆林,这几天你们吃的饭菜是不是放糖多?”

“怎么了?我从网上找了家口碑不错的上海菜,是有点儿甜,我们俩都有点吃不惯,不过还行吧,也不是很甜。”

“哦,这次验血结果比上次的血糖指标高不少,大夫怀疑跟饮食有关。”

“那家饭菜还是媛媛自己选的。要知道这样,我们当时应该选另一家川菜的了。”

“你这几天得请假了。”

“我们单位这几天正赶工,你……”

“听说你的工作刚换没多久,有那么忙吗?这么紧要的时候,还在想着工作呢。万一媛媛有个什么紧急情况,她怎么办?”

“这不就是住院观察嘛,有这么多大夫护士在看着。”穆林默默想,医疗费肯定也是天价,好在是袁媛公司提供的医疗保险,否则,他没去几天就花公司这么多钱,他就更不好意思不好好工作了。

有专业人士看着,比他守着更管用,“我一会儿去问问需要签什么,都预先准备好。”

“可是,关键时候你如果不在,袁媛会伤心的。”

哪有老婆要生孩子,当丈夫的不在医院等着的道理?

“我有点晕血,留在这里也就是在门口等着,又帮不上忙。”

想着上次生微微的时候,他就后悔,自己留在产房里,被大夫当成了劳动力使唤,白白做了护士或者助产士的工作。

还闹得自己好长时间都有心理阴影,这次说什么也不干那种事儿了。

曹蔓看他一副实在忙不过来抽不开身的样子,心里很烦闷,赌气说道:

“你要是实在忙的话,我可以照顾她几天,刚好这几天我只要写几篇总结,可以跟施密特教授商量一下到医院来写,不过媛媛的笔记本可能需要借我用一下。”

“没问题,太谢谢你了。”

没想到穆林这么会借坡下驴,曹蔓不由提醒道:“我这边的任务差不多快完成了,很快就该回东部了。我走后,你打算怎么办?自己请假,还是请人?还是把你妈妈请过来,暂时帮帮忙?”

“我一直在打听月子保姆的事儿,也没找到合适的,要不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我妈,看她能不能暂时过来帮几天忙,反正她还没开学。”

“大夫说这孩子很可能要早产了。”

穆林挠了挠头发,真是烦心啊,太让自己措手不及了。

“不论如何,你要动作快些。”

“我知道了。”

……

穆林拨通家里的电话。

“妈,我是小林!你在家呢。”

“小林啊,废话,不在家能接着你的电话?”

“妈,那个,媛媛住院了。”

“没到时间吧?我记得你说是八月底还是九月初来着?这不还有好几个星期呢,不是要生了吧?还是生病了?”

“她有孕期糖尿病和贫血综合症,现在在住院观察,大夫说可能会随时催产或者剖腹产。”

“这样啊。情况很危险吗?”苏教授不仅想起当年自己生穆梅时的情况来。

“她自己感觉还好,不过前几天她已经晕倒摔过一跤了,还好大人胎儿都没事,大夫比较担心,所以让她住院了。”

“你请假照顾她?”

“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事儿,我最近刚换了工作,现在产品又到了关键的时候,实在是不适合请假,妈,你能不能来一趟,帮我一把?这几天我托曹蔓在医院陪她。”

“曹蔓不是放假了吗?刚好照顾她。你说我这签证也过期了,即使想过去,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啊。”

“曹蔓现在是工作,没有休假一说,她也是最近到这边出差,才能帮忙,过几天她就要回东部了。再说我们也不能总麻烦人家,更不能麻烦人家太长时间,你要过不来的话,我只能请假自己照顾媛媛了。”

“你这孩子!这事儿闹得!……,好了,好了,我下午就去问问签证的事儿。你先打听一下最近的机票价格吧。”

“谢谢妈。”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哎!不用谢了。你赶快去忙吧,我这就去打听打听。刚好我们系的王老师刚刚从米国探亲回来,她也是第二次签证,我去问问政策有没有变化。回头我给你发电子邮件,你注意看啊。”

“好。”

“那我挂了。”

“拜!”

让苏教授没想到的是,办理米国签证竟然还可以加急,而且因为去过两次了,不用面签,直接把东西交给华信银行就行了,只不过多交一点加急费。

一个星期之后,苏教授直接飞米国了。这些天袁媛一直在医院里住着,每次大夫都觉得指标要越线的时候,它又慢慢回到可接受范围内,而这一周白天都是曹蔓陪着她,晚上换成穆林,其实穆林也挺郁闷,家里还可以上网加班,医院里没有公共网络,他根本没法联网到公司服务器去加班,只能干瞪眼看着袁媛躺在床上,偶尔袁媛要出去活动一会儿,或者去上厕所,才需要他在旁边看护、搀扶一下,免得晕倒受伤。

所以那几天他只能把部分关键程序源代码存到手提电脑硬盘上,在医院里慢慢研究如何修改或者如何优化。

其实这是非常不符合公司规定的,源代码含有重要算法,万一员工拷贝出去故意泄密怎么办或者手提电脑丢失或者被盗怎么办小公司更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穆林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他不得不偷偷摸摸做这种事儿,还把文件名换换,让人不容易一眼就能看出是源代码。

第495章 苏教授急援

袁媛看穆林在没网的情况下还能工作,感到奇怪,问了之后告诫他,最好跟领导说明,正大光明地把源代码下载到手提电脑上,千万别偷偷摸摸地做,要不然说不清楚你是不是要盗窃公司高科技。

袁媛知道这事,也是她在培训时公司培训人员专门提到的,如果手下员工有私自下载,会被公司放入监控名单的。

她们奥里克公司规模比较大,有能力网上监控,虽然不知道穆林公司具体情况,她也不愿他好心办坏事。

好在穆林听了袁媛的建议,也得到了公司老板的同意,不过建议他妥善保护手提电脑,最好随身携带,别丢失了。

苏教授来了,简直是穆林的大救星,他每天只需要把妈妈送过来就可以上班去了,中午让妈妈在医院附近餐馆吃饭,下班时再把妈妈接回家,晚上吃完外卖,自己去医院值夜班。

他发现妈妈一来,袁媛晚上睡得更好了,几乎用不到他,他也可以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个好觉,妈妈真是大功臣!

白天穆林让妈妈有事儿打自己电话或者曹蔓电话,因为曹蔓也被袁媛授权能做人命关天时的决定,比如要不要立刻做手术等,所以打她电话是绝对管用的。

虽然不用曹蔓看护了,但她趁着还在这边的时候,还是每天快中午时过来,把苏教授送回家去休息一下,有时曹蔓也没吃饭的话,还会留下做顿简单的午饭。

主要是苏教授吃不惯医院餐厅里的西餐,而且医院附近也没有什么中餐馆,让她自己做,她只会微波炉热热剩饭,或者下碗面,丟几个葱花,连个青菜都不炒,省事!

下午一两她再去把她从家接去医院。

她原本也不想这么折腾的,可是看着过了两天袁媛就很憔悴的样子,她有点心疼。

第一天这样做是为了得个机会跟袁媛了解一下情况,了解以后她很无语,婆媳俩病房里呆着,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总得找点儿事儿做吧,那就只有聊天了,苏教授会像祥林嫂一样说起她生穆梅那时候的苦日子来没头没尾,袁媛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每说一句话要掂量好久,她觉得自己这脑供血严重不足了!

为了让闺蜜中午能休息好喘口气,曹蔓就提出送苏教授中午回家,这样可以吃好休息好,一整天下来才不会累坏了。

苏教授对曹蔓是越看越满意,如果还有个儿子的话,她绝对是会让儿子娶了曹蔓的。

如果曹蔓是儿媳妇的话,她多关心我这个婆婆啊,还不会对我说些堵心的话。

曹蔓个子也不低,长得比袁媛好,还会做饭,博士毕业,将来的孙子也不会傻,出得了厅堂,上得了讲堂。

真是越想越好,儿子要么是眼瞎了!要么是被骗了!

这人如果是对谁有了偏见,总是会越看越不顺眼的。看看,看看,我儿子辛苦一天了,回来还得听她训斥,躺在床上睡了一天,我看是没事儿找事儿!其实人家夫妻俩只是拌了两句嘴,变相撒撒娇而已。

苏教授也看不上儿子一回来就到病床边,拉着袁媛的胖手,一边摩挲,一边问。

“今天感觉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对不起啊,老婆,我这两天真的太忙了,我们要争取一个大客户,争取不来,公司可就惨了。”

“忙完这几天,我就可以安心陪你坐月子了。”

“我已经跟领导说好了,还有咱妈一起陪着你,你也太幸福了。”

“今天想微微了?我也想她。可惜妈妈这次来得急,要不然就让妈妈把微微给带回来了。”

……

一听这话,苏教授有点儿坐不住,晚上趁儿子送她回家,赶忙问:“你真的想把微微接回来?”

“妈,我那不是哄媛媛的嘛,你别当真。”

他顿了顿,接着说:“妈,我今天上班收到我岳父的电子邮件了。说我岳母那天一听说媛媛住院了,吓得一个趔趄把脚崴了,最近没法动。”

“那不还有你岳父呢”

“他要一个人照顾俩,一老一小,不行啊。”

“你给钱让他请个保姆,他们那小地方,请个保姆应该花不了几个钱。我看袁媛这胎,十有八九得剖腹产了,那肚子上拉个大口子,恢复起来慢着呢。咱宁肯花钱,也别累着自己。”

“我也是这么建议我岳父的。现在把微微接过来也不合适。至少也得等媛媛恢复得差不多、自己能照顾孩子了才行。”

“就是,你可别昏头。”

“怎么会呢?我也知道现在把微微领回来才是昏了头呢,我哪有那精力照顾仨人,即使有你在这儿帮忙也不行啊,我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妈妈你,是不是这个理儿?”

“知道就好。我这几年尽是为你忙碌了,人家别的老师暑假都是旅游度假休息,我每年来给你做饭看娃,每年过完暑假别人都是春风得意的,就我一个人一脸憔悴,你可不能不知足。”

“我知足。谢谢妈,一看就是亲的。”

“贫嘴!”

“这不就在亲妈面前才能贫嘴嘛。不过说回来,我岳父那人真不错,主动跟我说,让我不要担心,微微这几天他们白天暂时放我岳母工作过的那个幼儿园了,晚上托曹蔓妈妈照顾。他们还不放心,准备过一阵子如果不行的话,就托曹蔓妈妈全天照顾,微微跟她挺熟的,现在想找个好保姆也不容易,所以他们就准备按照市场价把保姆钱给曹蔓妈妈,一点儿也没想亏她的,我也想肯定比她去别处打零工钱多,我提出这笔钱我来出,我岳父没要。”

“袁媛妈妈是在幼儿园上班曹蔓妈妈没工作?”

“应该是都退休了,又找的临时工作。哪像你,教授能做到六十多岁。她们好像不到五十五就退休了。我听媛媛说过,我岳母去幼儿园上班主要是去偷师学艺去了,想攒点带孩子经验。曹蔓妈妈去打工可能是习惯。”

“她们都是早退吧?国内很多企业女职工都被迫早退。”苏教授做经济研究的,对国内的这种政策更是门清。

“我不清楚。不过据说曹蔓妈妈很勤快,以前上班的时候晚上还打着一份工。”

“她们那小地方能供出个大学生不容易。”

“这你就错了,好像曹蔓上大学后很少花家里的钱,可能也就第一年他们家出点儿钱,后来她每年都拿特等奖学金,贫困生助学金好像也拿了,暑假里还打工挣学费,听说还挣不老少,出国后更不靠家里。那女孩子,是个猛人。”

“曹蔓这么能干啊?!”可惜了,苏教授心里慨叹一声,“跟你们一样大吧?今年也30了,她好像还没结婚?”

“连男朋友都没有,结啥婚?”

“啊,没有男朋友吗?那天我问她,她说正谈着呢。”

“真的?我好久没问过了。”

“你也不关心关心朋友。”

第一百七十六章 饭馆偶遇

郭承峻不由感慨道:“你这童年也是欢乐多多啊。”

“我妈说过,每天对着别人笑一笑,就能赢得更多的笑脸。记住那些高兴的事儿,生活就会越来越好。这些话我虽然不能完全同意,但有时候觉得还是蛮管用的。”

有这么个乐天派的母亲,怪不得曹蔓不会自怨自艾。

“你妈妈的话很有道理啊,你觉得哪儿不对?”

“孔子不是有句话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不能对什么人都笑脸相迎的,我觉得不能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也送上去的。”

“也是。那你有没有打脸打回去过?”

“我小时候,爸爸妈妈特别害怕我惹是生非,不许我打人骂人,不过媛媛,我闺蜜,咱们学校计算机系的,媛媛她从小护着我,打了不少架,后来有一年我也为她打了一架,感觉好爽。关键是那帮男生可怂了,竟然没人去我们家告状。从那以后我算是学乖了,原来他们也就是纸老虎而已。我俩堂弟每年暑假都被我爷爷奶奶带到我家,刚开始可真是,在我们家跟小爷似的,后来我趁着带大堂弟出去玩的机会,臭揍几顿外加威胁,他就老实多了。”

“大人没发现?”

“女孩子能有多大的劲儿?打一顿不青不紫的,只要他自己不敢说,没人知道。”

“你小时候也够调皮的。”

“我这也算是形势所逼吧。你小时候没打过架?”

“男孩子不打架还叫男孩子吗?尤其是我们住在军部大院的,更讲究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曹蔓早就听说过师兄家有背景,原来是军方啊。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不出去留学?不过这念头也就在曹蔓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是个爱八卦的性子,别人不提的事儿,她也不会追问的。

俩人进来的时候人不多,所以选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中午的阳光通过窗户照进来,暖烘烘的,俩人聊得开心,曹蔓的脸红扑扑的,满脸笑容,本来就漂亮的人,笑起来,更加明媚照人,惹得很多路过的行人要看一眼。

隔着玻璃产生的朦胧感更加为俩人增加了一份神秘感。

从这里骑车要回校的贾宏光也看到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男生是谁?他想请曹蔓一起吃饭,她从来没有答应过,现在,刚过了年,跟一个男生,坐在饭馆里,笑得这么开心?每深想一层,他的心就像被什么咬下一口。

他就那么突然停下来,一只脚撑着地,另一只脚踩在自行车上的脚蹬上,骤停在自行车道上。

后面的骑车人差一点撞上他,骂了他一句,“大过年的找死啊!”

他似乎没听见,死盯着不远处的街边。

“神经病!”那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不正常的,绕过他骑车走了。

这时候,他看见又有一个人朝着俩人走过去,曹蔓首先站起身来打招呼,那男生也站了起来,然后那男生往里挪了个位置,三人重新落座。

难道不是在约会?看着笑谈甚欢的三个人,贾宏光心里七上八下,他决定下午再去找一趟曹蔓,问个清楚。

这时坐下来的汪经纪很认真地看了看曹蔓,“没想到啊,曹蔓你……”

“没想到什么?”曹蔓有点儿好奇。

“不化妆更显得出你是个大美人了,皮肤这么好,下次应该给你找个美容产品代言。”

以前曹蔓去见他都是化了淡妆的,他以为曹蔓跟那些大明星一样是把浓妆化淡了,今天一看,细细的汗毛孔都能看见,脸上绝对没抹美容的东西。

“你代言过很多产品吗?”郭承峻有点好奇,他听说过曹蔓演电视剧的事儿,不知道她还代言过产品。

“没有。我又不是大明星,哪儿有代言的资格。”

“其实,如果能利用青大的牌子的话,曹蔓绝对会红起来的。”汪经纪一直很遗憾,袁媛和曹蔓虽然拍摄一些广告片,但从来不允许他拿青大大学生的名头去做宣传。

“拍广告片是我们个人行为,跟学校没关系的,汪经纪是看重青大的牌子才把工作给我们的吗?”

“那当然……不是。”汪经纪心想,如果不是青大的牌子在后边顶着,我能给你们那么多机会么?人是挺优秀的,可是我那儿也不缺美女啊。

“帅哥,有没有兴趣去玩票?”曹蔓只介绍说郭承峻是她的辅导员,想来是老师一类的人,这么年轻,这么温润如玉,肯定能把休闲服、西服穿出味道来,而且说不定会同意他用一下青大的牌子呢。

“大后天,周六,上午11点,你们有空吗?我手里刚好有个项目要拍摄,模特临时来不了,你们能不能去救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效果会很出彩的。”

“汪经纪,那天我不是有个拍摄项目么?年前就商量好的,没法去救别的场吧?”

“哦,我们一次都拍好几个项目的,跟说好的那个项目一起的,只不过你可能需要换妆,时间会比平时久一些。”

“这样啊。”

汪经纪很期待地问:“郭老师能去吗?”

“千万别叫我老师,我也还是学生呢。救场我是不行的,不过倒是挺想去见识一下拍摄现场的,开开眼界。能去探班吗?”

“能,当然能,到时候你跟曹蔓一起过去就行了,她知道地方。”汪经纪心想,到时候看完了,心一痒,说不定就签约了。他可是有好几个艺人都是探班探来的。

“曹蔓,能跟你一起去涨一下见识吗?”

“可以啊,没想到师兄还对这个感兴趣。”

“大后天不是周六么,开学前刚好放松一下。”

“哎,真羡慕你,我这是趁开学前最后一个周末打工挣钱。”

汪经纪不知道这俩是不是在处朋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别在这里当灯泡碍眼了,“你们慢用,我先走了。咱们周六见。”

俩人起身跟汪经纪告别。等汪经纪走了之后,俩人再次落座。

“没想到你还拍过广告片,我怎么没看见过?”

“都是一些小铺子里用的,估计你平时不会去那样卖女装的小店。”

“这倒是。给的劳务费怎么样?我可听说明星的代言费都很很贵的。”

“那是明星的价格。我们这样的,拍一次几百块,不过比站路边发广告好多了。我们跟汪经纪认识好几年了,跟着他工作,他给我们挑的项目都经过了筛选,人身安全方面我们比较放心。”

“这样啊。我看他挺想打青大的招牌的,你也要小心些,免得惹出什么事来,学校会追究你的责任。”

“我明白。所以从来没让他打青大的主意,这是在合同里注明了的。”

郭承峻没想到她竟能把这一点写进合同里,“你倒是心思缜密。”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当年跟汪经纪他们签第一份合同的时候,夏教授专门帮我们找了个律师看合同的。”

“咱们系已经退休的那个夏教授?”

“对,大一的时候,我给他孙女做过家教,大一放暑假的时候,我跟袁媛去发广告,碰到了汪经纪,他那会儿才转行当经纪,满城到处跑挖掘演员。这人也挺努力的,这才几年,已经发展得不错了。”

想着他拉自己入伙的架势,郭承峻毫不奇怪,毕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曹蔓看了看手表,“咱们走吧,这顿饭可花了不少时间。”

俩人结了账出来,取了郭承峻的车,回到了系馆,又各忙各的了。

第496章 正确的选择

穆林皱眉:“妈,你真是的,我干嘛关心她呀?如果是我哥们,还能关心关心,她一女的,是我老婆闺蜜,关心也轮不到我,别瞎说啊。她那人吧,太强势,我躲都来不及,如果不是看在袁媛的面儿上,我才懒得理她呢。”

“曹蔓多好的姑娘!到你嘴里咋就没个好了?”

“你不知道她有多强势。”

“她强势吗?我可一点儿都没感觉出来。我看她一向很温柔大方的,比袁媛柔和多了。”

“那是你没有真正了解她!她为啥这么多年没男朋友,就是她太强势造成的,当然还有一条,她太挑剔。”

“她很挑剔吗?”

“她嘴里说自己不挑剔,你也不想想,她是他们青大当年的校花,追求她的人,能排成排,她要不挑剔,肯定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想要嫁什么样的人家?”

“我不知道。妈,人家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你还想再给介绍一个?我跟你说啊,她好不容易有男朋友了,你可千万别画蛇添足,搅了她的好事,小心媛媛跟你急。”

“我又不认识你们这边的人,只是好奇问问,不行吗?”

“行!妈,我也好奇哈,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男朋友叫啥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呢,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你,她能看上的人是啥样的了。”

“她说是朋友的朋友。叫史提夫什么的,你认识吗?”

“史提夫?嗯……我认识一个叫史提夫的,是她师兄的男朋友,肯定不是她男朋友,人家是同性恋。”

“那肯定就不是他了。啊?啥?你说她师兄是同性恋?就上次你们结婚时去咱家那个?”

“……”穆林不知道咋接口,那个,这个还是大家的猜测,“咳,咳,妈,不是那个。她另外一个师兄。”

“师兄还挺多。”

穆林有些无语:“你又不是不知道,博导教授每年都会招一俩学生的,博士四五年,当然会有一堆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的。”

“说起来,她去过我们家的那个师兄现在干嘛呢?”

“毕业以后,越来越神秘了,应该是参加了什么神秘项目,你别跟曹蔓聊这人啊,免得被当成华国来的剑蝶【故意的】了。”

“哦,好。”苏教授的political嗅觉还是很灵敏的,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没法不学会灵敏。

如何不惹祸上身,大家都知道的条条框框苏教授也早已经根植于心了,不用儿子提醒,她绝对不会惹这样的麻烦。

苏教授决定换一个话题,关心关心儿子是正事儿。

“唉,我说小林呐,咱也不说别人了,你说你换一个工作,也不换个轻松的,这新工作多累人呐!早出晚归的,听说工资也不高,你究竟咋想的?”

“这个工作我很看好它的前途,公司绝对是在正确的发展方向上。如果公司能上市的话,凭着还算元老的资格,我一下子就能当上百万富翁了。”

“真有这么好?那为啥公司人不多,把你们一个个累死。别到时候不要说想成元老了,可能都早就累……得不成人型了。”

她本来想说累死了,觉得不吉利,赶紧换了个词。

“妈,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毕竟像你儿子我这么有魄力的人不多。很多人有身份限制,需要在大公司里混绿卡换身份,也有人喜欢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有人敢赌自己的未来。”

“你就不怕赌错了?”

“我这可不是赌,是经过理论分析来的。”

“嘁!还理论分析呢。你别糊弄我,我是搞经济管理的。”

“我知道,不信你听我说,你看计算机的发展,刚开始是穷一国之力,发展大型机,一个国家也没几台,每个大型机都宝贝蛋似的供在专门的空调机房里,外边设无数个终端,资源共享,利用率高,但是用起来很麻烦,后来的发展趋势是啥?个人机越来越普及,大型机那种共享设备只有大公司里才配备,都是拿来当服务器。而且现在软件那么发达,很多以前用硬件才能支撑的东西,现在用软件也能处理,硬件也发达,芯片越做越小,机器也越做越小,速度还越来越快,而且个人机越来越普及的一个后果就是东西也越来越便宜,但是浪费也越来越多,肯定会有人想到如何减少浪费、提高资源利用率的。目前我们公司做的,就是把硬件跟软件结合起来,充分提高计算机的利用率,这对小业主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可以用有限的资源启动一个新公司,对大公司来说,能大大提高他们的计算机使用率、提高他们客户系统容错率、还能降低他们的新产品测试周期。这么好的产品肯定不愁卖不出去的,妈,你说这样的公司的前景如何?反正我对公司能上市充满信心。”

“公司上市就能发财了?”

“有几个计算机公司上市不发财的?”

“我听袁媛说,她看好一家叫狗狗的公司,据说刚上市不久,你咋不去”

“狗狗?会汪汪叫的狗?”

“对啊,说是做网络搜索的。以后想在网上找什么东西,只要在狗狗里输入关键字,找的东西就能出来了。她还说你以前拿到过这家公司的邀请信,让你加盟,你没去。”

“哦,你说勾勾啊。”

“不就是狗狗嘛,现在想起来了?”

“我不看好它的发展,虽然搜索听起来很方便,可它靠什么挣钱?如果谁给钱就把谁的文章放前边,那它很快就失去了公正性和准确率。而且已经上市的公司去了没意义,股票已经涨起来了。要加入也要加入那些还没有上市的、但是最近一两年之内有希望上市的公司。”

“这样啊,我不懂你们计算机行业,我看袁媛挺看好这家公司的,说股票涨得可快了。”

“这家公司去年刚上市。从上市到现在,差不多一年了,股票翻了两番。曹蔓好像买了那家公司的股票,袁媛也有点儿眼馋。不过我觉得长远来看,勾勾发展势头并不好。除了搜索排名收钱,在网页上做广告,我想不出它有什么其他挣钱手段。”

“那为啥它的股票价格升那么快?”

第497章 五年计划

穆林也不是特别明白股市起伏的真正原因,但这不包括他没有自己的理解,他解释道:“迈绍股票刚开始也升得快,还有其他几家计算机公司都是这样,都是前几年涨得飞快,后来就不行了,你看迈绍公司的股票,疲软好几年了。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在的人容易头脑发热,喜欢跟风,也暗中抬高了股价,你搞经济的,应该比我更懂。”

“我那也是半路出家,而且华米两国国情不一样,米国这边市场经济,华国调配经济,国家掌控。我对米国的不是很熟悉,不敢断言。”

“刚好趁着这机会,了解一下米国的经济,感受一下米国的股市,你跟媛媛也算多一个话题。她最近被曹蔓鼓动,特别想买勾勾家的股票,你也帮我们看看,合适不合适去买。我倾向于不买,但如果上市前几年都在升值的话,不买不是亏了这么个好机会?但是我又怕万一发展前景黯淡的话,哪一天它不行了,我们买的股票就成废纸了。这可是我们一点儿一点儿积攒下来准备付首付买房子的钱,不能乱用。”

“说起房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买自己的房子,总这么租房子住,也不是个事儿。你不知道,最近几年燕京的房子开始往上涨了。如果这边的房子也在往上涨的话,还不如尽早买一套。”

“我们是准备着一两年就买房子的。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先等绿卡下来,然后我就换个工作,等换好工作,就买房子稳定下来,然后准备再要个孩子。谁知道,唉,一言难尽……”

“这不都是按照你们的计划来的?拿绿卡,换工作,生孩子,买房子,怎么就一言难尽了”

“我们是准备买了房子,觉得能承担得住的时候再来孩子的。”

“这个孩子不是计划中的?”

“意外,那个,是意外……”穆林觉得跟妈妈讨论这个有点儿不好意思。

“袁媛偷偷怀孕的?扎了避孕套?”苏教授听说过有男生为了拴住女朋友,偷偷扎破了避孕套让女生怀孕而逼女方奉子成婚的事儿,反过来做的也有,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不是,是那个,她装的避孕环掉了,我们都不知道。”

苏教授一点儿都不信这种说法,“真的?避孕环掉了不知道?没有每个月去检查”

也就骗骗自己这老实巴交的儿子,她就觉得袁媛不老实,真的不是个老实的。难道怕儿子不跟她生老二?怕儿子有了绿卡就变心?最近国内随着经济大发展,有钱人越来越多,社会风气有点儿走下坡路,不会米国也有这样的歪风吧?这也说不定,像儿子说的,赶上个公司上市,造就一批有钱人,男人有钱就变坏,做媳妇的防着点也没啥,不过防到了自己儿子头上,这有点让她难以接受。

“她也就是一年体检一次,平时不用去查的。”

苏教授这才想起米国没有计划生育一说,没有计生办要求育龄妇女每月去检查这个要求。

“你们俩感情没问题吧?”苏教授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但是有点小声。

“啥?我俩感情怎么会有问题?你咋这么问?媛媛说啥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们。”自己这傻儿子,被儿媳妇怀疑了还不自知。

“你将来有钱了,会不会换个媳妇?”

穆林有点儿跟不上妈妈这跳跃的节奏,“媛媛挺好的,为啥要换?”

妈妈这不会还惦记着曹蔓吧?如果是这样,真是i服了u了,穆林不仅摇了摇头,“我跟媛媛真的挺好的,我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妈相信你。”苏教授也不想跟儿子讨论这个问题了。

“小林,我看现在华国的计算机发展也挺好的,你有没有想过回国发展?你看,回国以后,住房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还可以帮你买。燕京也有那么多大公司,燕京的幼儿园也不错,请个保姆也不贵,你们俩都可以专心致志工作,也不用这么累。有个啥事儿,我们还能相互照应。你们干脆也别在这边买房子了,直接用那笔钱到燕京买一套,还可以买一套大房子,你岳父岳母愿意过来帮你们带孩子的话,也有地方住,还省了请保姆,外人住家里,毕竟不方便。”

苏教授越想越觉得可行,不仅有些激动,想劝儿子回国发展。

“等过几年吧,怎么也得混个米国公民身份,这样来去有的选择。”

“米国身份有啥好的?再说都要回国发展了,咋还要变成米国公民?那你的燕京户口可是会被吊销的。”

“米国人在华国受尊重在国外受保护啊。你不知道吗?好多华人回国投资建厂,被当地政府随便找个理由就扣押什么的,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多起了,如果有个米国身份,地方上是不敢这么胡搞的。”

“感情你想拿个米国护照,防着自己的祖国?”

“妈,瞧你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只是想多一份对自己的保护而已。如果大家都遵纪守法的话,谁在乎是哪国人的身份。”

“你咋冒出这念头了?”

“还不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啥事都没法保密。听得多了,当然就会生出防范之心了。知道有那个可能还不防范,岂不是傻子?”

“你想多了吧?你又不开厂。还有啊,你们如果想拿到米国公民身份的话还需要多少年”

“现在绿卡拿到了,再等五年就可以提交申请加入米国国籍了。”

“五年肯定能拿到?别跟你们的绿卡似的,又拖着背景调查呀,拖上好多年。”

“不会的,我们的背景调查在申请绿卡的时候早就查清楚了。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谁的公民申请被拒了的。”

“那就好。”

“妈你忙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我得回医院了。”

苏教授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啥时候这么忙了?可以跟当年在学校里跟着吴教授做项目的时候相比拟了,只不过那时候她怕的是不让他编程他就玩电子游戏,现在为了挣钱不得不卖命,根本没必要的。

可儿子说的一套一套的,她对计算机行业也不懂,国内也没有类似的发展,让她也没个比较。她只能放手:“那你赶紧走吧,路上开车小心。”

“妈妈,晚安。”

“晚安。”

第498章 大家都不易

其实穆林也没有直接回到医院去,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斯达巴咖啡馆,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买了一杯咖啡,开始上网办公。

他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bug需要修。他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了一点初步想法,他想赶紧把代码写出来,这样就可以验证一下他的想法是不是正确,如果不行的话,得赶紧想其他解决办法,时间不等人啊。

不知不觉一段时间过去了,他终于完成了代码的编写,提交了远程编译的指令。

他伸了伸懒腰,掏出手机一看,早没电了,再往电脑屏幕角落里的时间栏一看吓了一跳,九点半了,他赶紧收拾东西去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袁媛正在睡觉。他想了想比较关心编译的结果,如果有编译错误的话,明天有的折腾,所以就把手机插在墙上充电,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媛媛,他下去到附近斯达巴咖啡馆上机去,一会儿就回来,还很细心地留了写字条的时间。

等他再次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袁媛正准备起床去上厕所。他赶紧放下自己的电脑包去搀她。

“穆林,你今天晚上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我打电话回家,妈说你早就过来了,打你手机你也没接,我们一直担心着,10点多妈还打电话来问呢。”

“你没有看见我给你留的纸条吗?”穆林捡起床头放的纸条,“我去附近的斯达巴咖啡馆修我的程序去了。今天的bug比较重要,我赶时间,在家妈总拉着我说话,我过来的时候你又睡着了,所以我就没叫醒你,给你留了一个便条,我就去了咖啡馆蹭网上机干活,你咋不看看就给家打电话呢?”

“你在家直接跟妈说清楚不就完了还偷偷到外边去蹭网,谁能想到!还赖我?我们俩还担心你是不是过来的路上出事儿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得报警了!”

“你不知道我妈那人我要是在家干活的话,她一会给我端杯水,一会给我倒碗茶之类的,我肯定不能说什么,但是她那样,又特别打扰我的思路。”

“随你了,反正是你妈妈。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回去跟她报一声平安吧,要不然她可能今天晚上就睡不好觉了,毕竟刚才我跟她说你回来之后我就会让你给她打电话跟她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的。”

“都这么晚了,没必要去打扰她休息吧”

“万一她担心睡不着觉呢万一她还在等着我们给她回电话呢”

“好吧,好吧,你有理,我先扶你上厕所,我再去给她打电话。”

穆林把袁媛在厕所里安顿好,回到屋子里打电话,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一听是穆林的声音,苏教授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让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有的时候,父母的过度关心让男孩子们很反感,穆林也没能脱俗,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早早离开家是为了躲清净,就说到:“我没去哪儿,就是看见媛媛没事我就到楼下散了散步,手机没电就留在病房充电了,等我回来她忘了告诉我要给你打电话的事儿了啊,刚刚才想起来,所以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没吵醒你睡觉吧?……啊?你还没睡?那赶快睡吧,这么晚了。”

放下电话的苏教授一肚子的怨言,袁媛也太不靠谱了,不知道我在家里担心着吗?竟然把让穆林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这事给忘掉了。等电话等到十一点,没一点儿动静,打儿子手机也不接,这会儿终于有点儿睡意了,又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吓一跳,估计今晚的觉要睡不好了。

第二天,袁媛看穆林这么忙还是放他去上班了。

她其实心里也有怨言,说起来晚上要照顾自己,可是他只顾着加班编程序,昨天晚上最过分,竟然一声不吭在外边那么久,天天躺床上身上插着各种检测线,浑身都不对劲,自己根本没心思看床头柜上是不是多了张纸条。

而且明知道不在身边,还不带着手机,你可以把手机拿到咖啡店里去充电啊,自己不仅上厕所、走动没人扶着,还反过来还得担心他的安危,唉,这男人,咋就这么粗心大意呢?以前自己咋就觉得他很细心体贴呢?

难道真是应了闺蜜们的说法,没钓到鱼的时候,鱼饵都给的足足的,现在都成了人家的老婆了,孩子都要有两个了,还放什么鱼饵?别做梦了!

这人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最容易伤春悲秋的,虽然没有抱怨出来,袁媛的心情却很不好受。

一大早,苏教授看着袁媛没个笑脸更不高兴,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也来气,我还没发脾气呢,你给我甩哪门子脸色

跟袁媛相互问候的时候,苏教授不仅开始埋怨她怎么能把打电话报平安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呢?亏得穆林最后还是打电话回去了,要不然她一晚上都甭想睡个安稳觉了!

这时候袁媛才知道穆林打电话回去时,说是袁媛忘了告诉他要打电话报平安。

袁媛也不高兴了,你自己躲妈妈躲到咖啡馆,一躲好几个小时,竟然让我背黑锅,这不是人为制造婆媳矛盾吗袁媛是越想越不痛快,她翻来覆去回忆了一下刚才婆婆的说法,穆林说他趁着自己睡着了只是下去散散步散步也不会很久啊他肯定不会错过婆婆打过来的电话的。

不会是婆婆只是趁机想找个借口训斥她发泄发泄脾气吧?

她不想继续跟婆婆掰扯,否则看起来更像是她要狡辩似的。

看在穆林的份上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而且如果穆林昨晚真是这么说的,老人家这么说她也在理,她想还是晚上等穆林回来先弄明白了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她一连堵了两口气、心里不痛快的缘故,袁媛觉得今天身体也非常不对劲,她也不愿意跟苏教授聊天了,蔫蔫地躺在床上闭目假寐。

苏教授也不愿搭理这么不知道轻重的儿媳妇,所以俩人一个人假寐,一个人看书,让整个病房里静谧一片,偶尔传来袁媛翻身挪动的声音。

第499章 有所准备的意外

到了中午,好不容易等到了曹蔓,袁媛暗中松了一口气,告诉曹蔓昨天晚上苏教授没休息好,让她赶紧把苏教授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俩人从小到大的默契,曹蔓可以看出袁媛虽然表情平和,语调舒缓,可透着一股子的疏离,就猜想这婆媳俩肯定又闹矛盾了,二话没问,很热情地送苏教授回去,苏教授也由于昨天晚上睡眠质量不高,上午心情不好,正想回去好好补觉休息呢,也不客气,跟着曹蔓就离开医院了。

曹蔓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跟袁媛告别的,她这边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完工了,她的同事杰西早就回去了,现在她也该回去了。看着刚才袁媛跟苏教授的互动,她还真不放心,可是想一想这不是苏教授第一次来,问题应该不大,毕竟俩人也没翻脸,事情过去就没事了吧,要不然她回到东部也不放心。

曹蔓送完苏教授,一边开车回医院,一边想着心事。

她们离开后,袁媛没滋没味地吃过病号饭,又晕乎乎躺了下去。

不一会儿机器突然就嘀嘀嘀响起来,在监控室看到数据异常状况的护士们赶紧跑过来查看病人情况。这时病房里只有袁媛一个人,曹蔓送苏教授回家还没有回来。

曹蔓正在医院停车场转着圈子找停车位的时候,接到穆林的电话,让她赶快回医院,袁媛可能需要立刻进行催产或者剖腹产,否则母婴都有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曹蔓手软脚软,差一点撞上一辆正要离开的车,她等待那人倒车的时候,赶紧问清楚了怎么回事,穆林知道的也不多,只说突然指标不正常,大夫建议的。

穆林和曹蔓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安全第一,还是听大夫的,倾向于剖腹产。

医院先联系了穆林,穆林和袁媛都早已把签字权全权交给了曹蔓,现在医院需要跟病人家属讨论急救方案,也分别有几份新的表格需要病人家属签名。

袁媛的妇科大夫已经被急招而来,看到曹蔓过来,赶紧跟她说明状况,并说明可能的方案,催产就是在吊瓶里加入催产针,让母体开始子宫收缩,慢慢进入生产状态,这个过程可能比较漫长,有可能不管用,最后还是需要剖腹产,好处是跟自然生产类似,母体容易恢复。

袁媛清醒着,所以曹蔓决定去跟她讨论一下,袁媛不想让孩子经历任何的危险,既然现在母体不安全,那还是赶快把孩子取出来吧,所以她也倾向于剖腹产。

想着肚子上会被打开一个大口子,把孩子取出来,曹蔓心想,自己可能会选择另一条路,这可能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吧。

既然袁媛也做出了跟穆林同样的选择,那她还是支持吧,进手术室之前,她给穆林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决定跟他说了。

穆林多么希望袁媛还能再坚持一两周再生孩子,眼看着系统就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孩子一生出来,就会打乱很多部署,他的心也很乱。

也不能怪穆林这么尽心尽意工作,实在是老板给开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他们这次如果能拿下这个大客户的话,他能拿到几万股的股票期权。

将来公司上市的话,这笔期权就可以变成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他很羡慕其他几个核心小组的成员,他们加入公司的时机更早,拿到的股票期权肯定更多,最近几个人都是加班加点,像是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不论什么时候他发出去的询问电子邮件,总会有人给他及时回答。

年轻就是好啊,有几个还是刚出校园本科毕业没两年的毛头小伙子,女朋友都没有,可以全心全意工作,其中有一个拿了个行军床放在办公室,可以算得上吃住在公司了,这让其他几个单身汉羡慕不已,纷纷表示后悔动手晚了,如果不是办公室空间不够的话,他们也会把铺盖卷儿扎在办公室的。

像穆林这种有家有口的人,就不能那么干了。尤其是穆林妻子快要生产了,刚开始,老板根本不敢给他很重要的工作,后来穆林跟他保证,他老婆有闺蜜帮忙照看,而且他妈妈也会从国内过来帮忙,他也听说过在雅西洲,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的模式,而现在公司里实在是缺人手,他不由庆幸,雅西洲的这个习俗可真好,也才敢给穆林一些比较重要的模块。

穆林很珍惜这次的机会,要知道,一个公司重要的发展阶段不是天天都有的。得到机会,那就好好的表现一把,否则等重要时期过去了,只去做一些维护工作,是表现不出自己的卓越才能的。

接到医院电话的穆林有点儿犹豫,想着要不要坚持让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试试,谁知大夫说最好的就是立即安排袁媛分娩,要不然母婴都不敢保平安。

当时他正跟几个核心人员在讨论一个重要模块的修改,这个模块的修改会影响到几个关键功能的运行速度的优化,万一出了问题的话最终的产品不仅没得到优化,还有可能影响功能本身的发挥。

穆林刚到公司的时候,主要是跟在这个模块的主要负责人身边学习,那人最近跳槽了,本来这个底层模块已经用了两三年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所以老板对这一块也不是很重视。

主要编程技术人员跳槽,老板就想着是维护工作,应该不难,在剩下几个小组成员里挑挑拣拣,觉得还是交给穆林比较好,一是他系统底层编程经验比较多,二是他编程能力已经有目共睹了,三是他熟悉别人程序的速度让几个核心员工很满意。

要知道去维护别人写的程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首先你需要了解别人的思路和习惯,能读懂别人的程序,出了问题还要能够快速诊断出来问题所在,然后还要有能力修复。

这个重担落在穆林身上,他不仅是想把它维护好,更想提高系统的性能指标,既然现在大家都觉得性能调整非常必要,而且几个资深程序员也愿意施以援手,穆林更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来表现自己的能力。

可恶的是袁媛这个时候竟然住进医院提前生孩子,他如果走掉的话,就有点太不负责任了。但是现在老婆马上要进手术室了,他又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回去。可是再想一想回去也只是守在手术室门口,实际上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忙工作,是实实在在在做事。

他这心思千转百回,其实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工作,给曹蔓打了个电话,跟她交待了大夫的话和自己的倾向——也是大夫的倾向——剖腹产,让她下午帮忙在医院盯着,自己会安排好工作后尽快赶回去。

他放下电话,心里自我安慰:媛媛,这也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将来,我也安排好了,让曹蔓陪着你更贴心,更何况还有我妈坐镇。

第500章 剖腹产子

在米国,丈夫或者亲人是可以跟着进产房的,只不过剖腹产是进手术室,家属也需要进行消毒和全副武装穿上手术室特殊的衣服,袁媛并不想让曹蔓跟着进手术室,毕竟她还是一个连男朋友都没谈过的女生,让她直面生孩子的场面,有点不敢想。

但是曹蔓觉得有自己陪着袁媛,她应该感觉更安心一些。再说了,自己天天拿小白鼠解剖、打针,甚至拿刚生下来的小白鼠做实验,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应该不会害怕。

曹蔓先是被安排呆在一边,第一件事是麻醉师给袁媛打麻药,他先给袁媛背部擦了擦药棉,估计有一定的麻醉作用,过了一会儿,在袁媛的后背上摸索丈量了几下,用一只手按住某个脊柱部位,另一只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一个长长的针头,照着他左手按住的部位扎了下去。

不知道袁媛什么感觉,曹蔓觉得自己后背一紧,两条腿一麻,身体也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就站不稳了。

这太吓人了!哪儿像她们在实验室里给小白鼠打麻药,都是细细的针头。

好在大夫很快把针头拔了出来,还留下细细的一根管子在体内,另一头连着吊瓶,估计就是麻醉药通过这样的管子输入到了体内。

大夫把管子用胶布固定在袁媛后背,让她躺了下去,一边观测各仪器上的数据,一边不住地问她的感受,这时候妇科大夫也让曹蔓坐到了袁媛另一边,可以拉着袁媛的手施以鼓励,她自己准备做手术了。

虽然曹曼自己解刨过很多小白鼠,但是等大夫真的拿起手术刀开始做手术的时候,曹蔓并不敢直面那个血腥的场面,她看着袁媛,只用眼的余光主意着那边的动静。

她感觉大夫并不是一刀下去就把肚子给切开了,而是很仔细的划开一层又一层,大夫的胳膊不住地左右运动,拿着个手术刀花了好一阵子的功夫。

她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媛媛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麻醉药不太管用,媛媛总是时不时的皱一皱眉头,一副忍着疼痛的样子。

麻醉师也注意到了问袁媛是不是感觉到了疼痛,袁媛抿着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后终于憋出一个单词,“yes”,这让曹蔓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袁媛扭头给曹蔓一个安抚的眼神,麻醉师也在不断的观察着袁媛的情形和随时调整着药量。

好在手术的时间并不是很漫长,很快孩子就被取出来了,可能因为不是爸爸在场,大夫也没让曹蔓去剪脐带,大夫把孩子举起来给袁媛和曹蔓看了一眼。

袁媛已经是第二次看刚出生的孩子了,曹蔓倒是第一次,一团血污的孩子举在眼前,还是吓了她一跳。

孩子的哭声很微弱,由于是早产,很快就被儿科大夫清理检查完毕后送去了保温箱,而不是送到妈妈的病床边。

这边妇科大夫继续有条不紊地给她缝合着刀口,还跟袁媛开玩笑说,虽然准妈妈有孕期糖尿病,但是宝宝很体谅妈妈,提早出来了,这样宝宝个头不是很大,妈妈腹部的切口也不是很大,她还会尽力把刀口缝合完美,让袁媛以后到沙滩上去还能继续穿比基尼。

袁媛躺在那里看不到手术的具体情况,虽然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灯罩可以看到一点影子,但模模糊糊的她也看不清,曹蔓坐在那里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确实切口不像她想象中的在腹部的中间,位置比较靠下,而且切口比较短小,的确可以像大夫说的一样,以后即使穿比基尼也能遮得住刀口。

偌大的手术室里只有大夫和助产师、护士拿动各种手术仪器的声音,孩子已经平安降生,刀口也在缝合,让两个人的心情都沉稳了下来。

很快手术完全结束了,袁媛被挪到了一般的恢复病房。她早饭和午饭都没怎么好好的吃,已经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她感觉困得不行,只想先好好的睡上一觉。

大夫也说现在麻药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她也睡不着,因为过一会儿护士就来检查一下她麻药消退的情况。

据说等五六个小时之后,麻药药效才会渐渐过去,曹蔓想着到时候没了麻药,她即使睡着了也会痛醒的,不由再次感叹母亲的伟大。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伟大,还是献身科学的好,将来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等袁媛在病房安顿下来之后,曹蔓才有时间给穆林打了个电话,她看见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穆林的名字,还以为是穆林来了解情况的,心里好受了些。

她报告给他说,孩子已经出生了,女孩,恭喜他现在有了两千斤。

穆林在那边正忙得焦头烂额,一听说自己的妈妈还在公寓里,就拜托曹蔓先给妈妈打电话报喜,再去把她接回到医院看护袁媛,这样曹蔓就可以被解放出来了。

曹蔓挂了穆林的电话,又给苏教授打过去。

苏教授刚才已经给曹蔓打过好几次电话了,早过了该接她回医院的点儿,刚开始她还紧张,想着会不会出事了,后来又想着是不是袁媛故意不让曹蔓来接她?这么一想,她反而不着急了。

不过曹蔓的手机在进手术室的时候没有带在身边,所以根本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当然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时候,电话一打通,苏教授就先发制人,提到刚才她打过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曹蔓才意识到那些未接电话是苏教授从穆林家打过来的,而不是穆林从手机打过来的。

曹蔓跟她解释了一番,苏教授这才知道,儿媳妇刚从手术室出来,剖腹产产下一女,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俩人,这让她心里好受了一点点。

苏教授一听又是一个女儿,不免又有点失望。

她可是一直盼着袁媛能生一个孙子的。

这两天她在小区散步遇到同样从华国齐鲁过来探亲的一对夫妇,在这里照看外孙,那孩子白白胖胖,养得真好,让人羡慕,每次妇人一提到自己女儿一举得男,就喜欢跟她得瑟,要不是看在那妇人说自己也会得孙子的份上,她都懒得理他们。

这下可好,又一个孙女!苏教授决定以后出门看着点儿,躲着那对夫妇,免得他们在自己面前更加得瑟。

第三百四十二章 母亲的担忧

同一时间,华国正是下午刚上班不久,秦维璐办公室里几个四五十岁的女同事正端着茶杯热切地聊着中午下班前看到的一件事。

一个女孩子找上门来大闹,要一个男同事负责任。

“你们看见那个女生了没?真是可怜啊。家是外地的,出了这样的事儿,小张也没想跟人家结婚,啧啧,我看女孩子只能去人流了,造孽呀。”

“现在,女孩子们也是不自重,都没结婚,就跟人住一起了,出了事,男人拍拍屁股不认账,还不是苦了自己,父母也不好好教育教育。”一个只有一个儿子的妈妈觉得这女孩的父母不作为,如果是自己,早对闺女耳提面命了。

有人不同意,“孩子十七八就离开父母,到了学校,啥事儿也不跟你说,咋教育?”

“老秦,你们家闺女是咋教育的?”

“我们家闺女,我们都没怎么管。好在她自己懂事。”

“听说你们家媛媛是出了国才谈的恋爱?”

“听说米国更乱,你也不担心?”

“媛媛那闺女多好啊,你没看老秦那女婿,高大英俊、一表人才的,老秦肯定不用担心。”

“老秦这辈子算是有福气,老公好,闺女能干,女婿也出色。”

“老秦,你这辈子就是有福气。”

“唉~”秦维璐知道自己再不说点儿什么,会被这帮同事羡慕嫉妒恨的。

“你这么好,万事不愁的,叹什么气啊。”

“我现在天天担心闺女怀孕,她刚工作也刚结婚,啥都没有呢。”

“老秦,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听说米国的工资都是很高的,一个人的工资顶咱们好几个。唉,对了,老秦,你们家闺女究竟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我也不清楚,人家的算法跟咱们的不一样。”

“不管多不一样,总有个数吧?”有好几个不信的,还有人暗自撇了撇嘴。

“我们家闺女不跟我说,说国外不兴问这个,还说不告诉我,我就没负担,反正让我别担心就是了。”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没人给她看孩子,这刚工作,又不是铁饭碗,到时候两头都顾不过来咋办?”

“老秦,到时候你办个早退去给她看孩子去呗。”

“会不会影响我的退休金?等老了,钱不够花,也是给孩子添麻烦。”

“哟,老秦,你还在乎那仨瓜俩枣?到时候你闺女给你俩,不就补回来了?”

“万一我过不去怎么办?唉!”

“那不是还有孩子的奶奶么?”

“孩子的奶奶是教授,人家还没退休呢。”

“老秦,你怕啥?上次还不是从我这里刚领了事后药么?”

“就那点,也不够用多久。我又不懂国外的那些药,也不敢给闺女瞎建议。”

“要不要给闺女寄去几盒?”

“我说老秦,闺女也二十五了吧?也该生孩子了,看看家里那些跟她一般大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就是,再晚了,生娃就不容易了。”

“唉!”秦维璐两手举起,插进了头发中,这人啊,没有近虑就有远忧。

被妈妈担忧不已的袁媛这时已经在卫生间里洗了半天。她刚刚跟穆林运动了一场,这人明明说好不会弄到里面的,最后失控了,让她恨得只咬牙。

她想想还是不放心,床头柜、药柜翻了翻,找到一板药,倒了一颗吃下去。

这是回国的时候,秦维璐给她准备的,说是事后药,预防意外的。

在华国的时候,她没用上,因为妈妈还给她从妇女主任那里领了几盒套,妈妈一直告诫她最好用套,事后药不要多用,毕竟口服药都是激素啥的,对女性身体有害,最安全的还是要用;套,可是穆林似乎特别不喜欢用,每次都找借口。

还好到现在俩人结婚好几个月了,迄今为止,平安无事,一切都好。

曾经有位老师跟袁媛说:过了二十五岁,就会感觉一年比一年过得快。袁媛对这说法是持怀疑态度的,她感觉上大学的时候是最快的,总是眨眼间一个学期就过去了,刚开学就期中考试,期中考试刚结束不久又要期末考试了。

自己不是特别聪明的学生,成绩好唯学习勤奋而已,尤其是这两次考试,都要好好复习的,现在终于不用考试,感觉日子过得惬意多了,总算没了那种紧迫感,也就不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了。反而是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尤其是穆林没有及时用套的日子,她就盼望着大姨妈赶快来访,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怀孕了,到了日子大姨妈没准时来的话,每过一天都是煎熬,等上两三日真的就开始度日如年了。

有一次过了五天大姨妈还没有上门拜访,她实在煎熬不住了,去商店买了个验孕棒,还好结果是单杠杠,又过了一两天大姨妈姗姗来迟,她的那颗心才算落回去。

后来跟妈妈电话聊天时,提到说差一点以为怀孕了,快吓死自己,这话让秦维璐非常心疼,交代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虽然现在年龄也不小、完全可以怀孕生孩子了,但俩人刚结婚,应该还没磨合好,怀孕会影响俩人感情的。

国内现在开始刮歪风,很多男的在老婆怀孕期间出轨,自家女儿远在天边,有个万一,父母帮不上忙,岂不是苦了女儿。

秦维璐另一个没挑明的想法是女儿这么优秀,她希望女儿能安心工作几年,先把事业做好,将来不靠丈夫也能自有一片天地,她的生活就多了一层保障,也不会被夫家看不起,尤其是穆林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拜单位里女高工所赐,天天在办公室说些嫌弃儿媳妇的话,她儿媳妇说起来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比她儿子的学校还好,本来在私企拿高工资的,结果俩人一结婚女方就怀孕生子,私企的工作没保住,现在在家带孩子,天天被婆婆嫌弃。

秦维璐看见那个高工,就觉得看到了穆林的妈妈,秦维璐总觉得穆林妈妈对自己夫妇俩不冷不热的,怕袁媛在教授婆婆眼中,也如这个高工儿媳妇一样被看不起。袁致中一直觉得她想多了,当妈的就爱瞎操心,自己吓唬自己。

秦维璐甚至鼓动袁致中去跟女婿说一声,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别弄出个意外。袁致中言辞拒绝了她这一“无理要求”,俩孩子都25了,怀孕咋了?也到了生孩子的年龄了,怀了就生呗,又不是养不起。

他们如果太忙,可以把孩子送回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可以帮忙带,别说我们也在上班,没时间带,国内保姆便宜,咱请一个不行可以请俩。

第501章 你被骗了吧

在米国生养孩子不容易,那么贵,苏教授不知道儿子儿媳会不会再生一个。万一再生个还是女孩怎么办?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小林俩人早就知道这一胎还是女儿,所以两个人都瞒着自己,一直跟自己说没有问过大夫,不知道是男是女。

现在孩子都生了,说什么也晚了。

放下电话,她很郁闷的在家等着曹蔓来接自己。

曹蔓过来接苏教授的时候,一看苏教授两手空空,这就准备跟自己走的样子,心里也有点郁闷。

别说袁媛午饭没吃成,自己也没有吃中午饭呢,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了。

曹蔓也知道苏教授并不善厨,决定还是顺路到中餐馆去买点儿吃的。

亏得附近有一家粥店不错,三餐都有各种粥供应,所以她就过去给袁媛买了一份鸡粥,给自己买了一份炒饭,苏教授说自己吃过午饭了,什么也没要。

废话,让她接来送去已经够麻烦人家小姑娘了,哪儿能让她掏钱买饭。

等她们回到医院的时候,袁媛是醒着的。护士已经过来跟她报告过婴儿的最新状况了,孩子总体情况还可以,就是早产了三个星期,所以个头比较小,而且肺部发育还不是特别完全,估计在保温箱里要待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出院。这几天袁媛的身体状况也要继续观察,毕竟她有几项指标不正常,在未来的几天里也是很关键的恢复时期。

曹蔓和苏教授听媛媛给她们转述孩子的状况。听她说孩子状况还算良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媛媛,你喝一点鸡粥吧。刚才我本来想买海鲜粥的,但是又怕孕妇有什么忌讳,所以就买了最安全的鸡粥,这家十方粥铺的粥你也喝过的,还不错,等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教授一看,赶紧凑过来,“曹蔓你也赶快吃饭吧,我来喂袁媛。”

“妈,蔓蔓,我这会儿不能吃饭的,刚才护士提醒过,手术后因为麻醉尚未完全恢复,全身反应低下,为了避免引起呛咳、呕吐等,应该暂时禁食,六小时后才可进食流食,比如酸奶、稀饭、汤等。这稀饭先放着吧,等晚上再喝。”

这时候刚好护士来查房,看到有饭盒,也再次提醒她们,“袁女士现在还不能进食,至少要等五六个小时。”

这让曹蔓大为懊恼,懊悔自己考虑不周,应该让袁媛早点吃午饭,袁媛安慰她道,“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形,别担心我,我也没觉得饿。”

“媛媛,我还得先回实验室一趟,刚才我师弟打电话过来,他有一个试验需要我帮忙,施密特教授专门交代过,我也不能不去帮忙。”

“你吃完再走吧,要不然一会儿饭都凉了。”

曹蔓想了想就答应了,把给自己买的饭盒拿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快速吃了起来,她实在是耽误不起了,师弟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而自己又确实饿得紧,一边吃一边为袁媛掬一把同情泪,不让吃饭,哪来的力气恢复。

她没注意到,袁媛的一个吊瓶是葡萄糖液。

苏教授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等着她吃完了饭,才送曹蔓先行离开,回头她想没有外人的时候仔细问问小孙女的事。

……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袁媛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

“哼!心虚了吧我看你能骗人骗到什么时候。”

苏教授也不叫醒袁媛,自己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来看。

……

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指向了七点钟,袁媛还在睡觉,其实她每次睡着,也只能迷迷糊糊睡着几分钟,中间醒过来无数次,而且还有几次是护士来检查麻醉药消退状况,拿个细针在袁媛的身体各处做刺激,看她有没有感觉,苏教授听不懂她们的对话,第一次还凑过去看看,后来就不管了。

袁媛也不想跟婆婆聊天,没有护士的时候,她就假装睡觉,有时候眼睛张开一条缝,看见婆婆就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她也不想打扰她,所以干脆趁着止痛药的药效还在,准备能睡几分钟就多睡几分钟。

苏教授在沙发上等的很是不耐,亏得手里还有本书能让她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看了看窗外,傍晚的阳光已经柔和下来,不过离天黑还早,不知儿子什么时候会回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过了七点,自己的儿子也没回来。

是不是儿子也对生了个女儿不满意?要不然哪儿有做丈夫的在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不着急的,苏教授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更是替儿子不值。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袁媛,还是一动不动地睡着,自己站起来,准备到门口去喘口气。

没多久,就看见儿子急匆匆从电梯那边走来,她赶忙赶过去,“小林,你回来了。”

“袁媛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袁媛在睡觉,孩子在保温箱里,我还没看到。”

“都还好吧?曹蔓给我打电话,说大人孩子都好,没什么事儿。”

“是没什么事儿。”

这时候刚好走到门口,穆林正想开门进去,被苏教授一把拉住。“袁媛正在睡觉,你别进去打扰她,我有话问你。”

穆林诧异地回头看了看,停住了要拧门把手的动作。跟着妈妈走到了离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苏教授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个女孩儿了?”

“没有啊,我们真的没问大夫宝宝的性别。”

“为什么不问?微微那会儿,不是早就问过了吗?”

“那不一样,微微那会儿,我们什么都没有,需要早做准备,知道是男是女,我们就知道需要买什么样的东西。这第二个孩子,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不用再准备了,是男是女都行,到生的时候才知道,也算是意外之喜。”

“什么意外之喜?!哈,生个女儿,确实是意外之喜。”

“不是啊,我觉得媛媛说的对,是女儿的话,跟姐姐能玩在一起,挺好;是儿子的话,我们就有儿有女,也挺好,所以我们真的不在乎。”

苏教授却是不信他的这话,“她肯定是自己知道是个闺女,就给你洗脑。男孩女孩能一样吗?我问你,她做b超的时候,你一起去的?”

第502章 有点委屈

穆林被问得一噎,他很少陪袁媛去做产检,平时袁媛的产检都是安排在上班中间的时候,他刚开始还陪着去过一两次,每次明明是约好的时间,还要在大夫的候诊室等待半天,有时候碰到大夫去医院接生,更是要等几个小时,真真是浪费时间,所以后来他很少陪袁媛去产检,每次都是回家听她说检查结果。

“她做b超的时候,我比较忙,就没陪她去。”

“哼!她肯定知道结果,怕你失望不好好照顾她,就骗你说不知道男女,也就你,这么单纯,才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妈!她有必要骗我吗?我真的不在乎是男是女!”

苏教授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不在乎?这么晚才回来,骗谁呢?算了,儿子大了,也要脸面……

她一言不发地往回走,推门走了进去。

穆林一看,妈妈这是执拗病又犯了,这是谁又刺激她了?难道她真的非常想要个孙子?她不是很喜欢女孩子的吗?要不然也不会对姐姐那么偏心。

难道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好,袁媛不是她自己挑的,所以纯粹是看袁媛不顺眼而无事生非

穆林跟着苏教授进入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开门声惊醒了袁媛,还是说她已经醒了,她看向门口,朝俩人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媛媛,辛苦你了!今天下午也辛苦曹蔓了!曹蔓呢?我得好好谢谢她。”

“她有事儿先回去了,她也是需要上班的。”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对不起,今天我负责的那块出了问题,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我说要好好谢谢曹蔓。”

“如果没有曹蔓,我是不是要一个人在这里生孩子?”

“瞧你说的,我不是人么?”对袁媛这个态度,苏教授很不满。

袁媛被噎了一下,心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也不在呀,可这话也不能当面讲出来,怕苏教授说还不是你让曹蔓送回去的,然后就越扯越远。

看袁媛不吭声,苏教授更加得理不饶人,继续说到:“小林这么忙工作,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小家庭?我大老远巴巴从燕京飞过来,没调时差就来伺候你,不也是想让你舒心些。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问到了穆林的心眼里,他抬头看向袁媛,眼睛里充满了挡不住的求认同的眼色。

袁媛又被噎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宁愿雇一个月子保姆,也不愿婆婆来伺候,不由得后悔自己没有及早动手去请月子保姆,而是靠穆林去操持,结果孩子已经生了,月子保姆还没影踪。

“穆林,……”她有点儿委屈,声音里带了一丝哭意。

“媛媛,别闹小性子,你看妈真的也很辛苦的,她在国内什么也不用做的,现在大老远过来,时差都没来得及调整,不仅做家务,还得做饭。而且曹蔓也在这儿呆了一下午陪着你,又不是真的不管你了。我工作这么忙,不是我不愿意照顾你,真的是今天下午走不开。”

她突然被心底涌起的阵阵潮水般的失望淹没了,腹部的疼痛也一阵阵袭来,脑袋好像也转不动了,眼睛也越发酸涩。

她垂下眼眸,忍了忍,才低低地说,“对不起,妈,穆林,我刚才……,辛苦你们了。”想说句软话,可实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只能说出辛苦你们了。

一看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穆林也放低了姿态,“没事儿,媛媛。”

穆林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妻子,心里一软,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进一步解释道:“今天我本该早些回来的,可那一块是我负责的,大家都来帮我的忙,不仅帮我分析问题出在哪里,还帮忙修改,我真的不能扔下他们就回来。”

袁媛的头往旁边扭了一下,穆林只好接着解释:“我没回来,也是想着有妈妈和曹蔓陪着你,应该没啥好担心的。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确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看袁媛没有想进一步表示,他也有些郁闷,不想再任由她发脾气,女人宠的多了,她们容易不知天高地厚,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所以他试图转移话题,“女儿还好吧?我到哪儿能看到她”

袁媛顿了顿,回答说:“还好,就是早产了三个多星期,肺部还没有发育完全,所以现在只能在保温箱里养着,你可以按铃把护士叫过来,让她领你去看女儿。”

“你别太担心了,把自己养好。我跟妈会好好照顾女儿的。”

袁媛点了点头。

穆林去看女儿的路上,问了问护士小宝宝的情况,不由得一阵郁闷!女儿如果在保温箱还需要呆一两个星期的话,那岂不是他还需要每天晚上在医院里凑合睡觉了?白天上班精神高度紧张,这一段时间他在医院陪床,已经有点儿精疲力尽了,再来俩星期,不敢想啊~

……

曹蔓回到了实验室,她的师弟阿萨德的一个实验卡壳了,施密特教授离开的时候,专门交代过她,阿萨德这次的实验比较难,让她尽量帮助阿萨德做好实验,如果实在不成的话,等他回来再一起想办法。

曹蔓把这个实验当成自己一次难得的练手机会,因为她将来想当教授,那就必须要有独立指导研究生的能力,她想趁施密特教授不在的时候,来检验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突破这种进展遇到障碍的实验。

阿萨德是一个从印地过来的留学生,英文带着浓浓的印地口音,这要放在几年前她刚出国那会儿,她可能听不大懂阿萨德的在讲什么,可现在她有着几年跟印地来的师兄弟打交道的经验、去过不少的研讨会、也跟不少印地来的学者打过交道,所以对着阿萨德的更加浓印地味儿的口音,她理解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她几年前就这个问题曾经跟阿蒙讨论过,阿蒙觉得印地味儿英文比华音英文更容易听得明白。至少他们的轻重音不会错,而且只要习惯了几个发音的转换,理解起来就一点磕绊都没有的,她当时半信半疑,现在才完全理解了当时阿蒙的解释。

这天,两人忙到晚上八九点钟,曹蔓才觉得稍微有点儿头绪。

第503章 如此贴心

一般情况下,医疗保险允许顺产产妇住院两天,剖腹产产妇住院三天。

袁媛情况特殊,产前是一些指标不正常才提前住院待产的,生产以后,各项指标虽然在渐渐恢复,但要回到安全指数范围,可能还需要几天,大夫需要随时观察她的情况。

小宝宝早产了几周,肺部发育不是很完善,也需要住在婴儿监护室的保温箱里,看情况也要一两个星期,穆林只能每天晚上过来陪床。好在小孩子他不用管,只用照顾大人就好。

曹蔓还惦记着袁媛,就给穆林的手机打了过去。

袁媛已经睡下了,穆林自己正想去附近咖啡馆接着上网编程序,曹蔓就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想着明天上午再去。

她顺路到麦当劳吃了一份汉堡当晚餐。这一天她也很累,洗漱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曹蔓起床吃完早饭后,先给实验室打了个电话,跟阿萨德交待了一下上午要他做的事情,就去了医院。

她没有事先给穆林打电话,觉得应该在,而且快九点了,还是在医院,也不用担心他们有没有起床的问题。

曹蔓到了病房门口,敲了敲门,发现来开门的是苏教授。

曹蔓一看是苏教授,赶紧打招呼,“阿姨,早上好!”

“曹蔓,早!今天不忙?”苏教授看她没有拎着手提电脑什么的。

“我就过来看一眼,一会儿还需要回实验室做实验的。”

“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用绕过来一趟。”袁媛半躺在病床上,正准备起身。

“你躺着,别起来,穆林呢?”

“他工作忙,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去办公室去了。”苏教授解释。

“哦。小宝宝呢?”

“还在保温箱里,刚才护士来交代过,小宝宝一切都好,我正准备给小宝宝准备她的早饭呢。”

这句话说得曹蔓一头雾水,“啊,她能吃饭?稀饭?牛奶?”

袁媛被她逗笑了,“哈哈哈,不是,是我要用pump。”袁媛指了指胸前。

哦,曹蔓这才恍然大悟,觉得袁媛这么不忌讳地跟自己讨论母乳喂养的问题,尤其是旁边还有个苏教授,她有些尴尬。

不过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可以直接喂吗pump出来还得拿来拿去的,多麻烦,也有感染病菌的危险。”

“孩子的状况虽然还不错,大夫说还是要小心一些,抱出来万一感染了病菌就不好了,pump还好了,注意一些就能避免,这些奶瓶和管子都是消过毒的。”

袁媛早上刚吃过止疼药,所以在床上挪动时倒还不觉得腹部疼痛难忍,但是大夫和护士都建议她少动,免得扯动伤口,影响愈合,等过了四十八小时再动不迟。

现在她上半身还贴着各种探头、下身插着导尿管,也着实不宜移动。

正说话间,护士敲门进来了。原来护士来帮她挤奶的。

曹蔓虽然以前见过小微微吃奶的样子,可那都是袁媛用衣服或者毯子遮着的,现在她觉得自己留着不合适,就跟袁媛告罪一声想离开了。

袁媛看她窘迫的样子,也想到了,自己也很窘迫的,不过蔓蔓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看这些确实让人有些难为情,再吓着她让她有了不婚的想法更不好,所以也让她赶紧回实验室去。

护士看到袁媛想起床的样子,赶忙让她躺下,然后调整了一下病床床头的高度,让袁媛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那里,询问袁媛要不要让屋里的其他人先避开,袁媛想着婆婆不能赶出去,所以就说不用。

苏教授觉得袁媛吊着药呢,这奶水肯定不适合给孩子吃,憋了一肚子的问题。

“护士小姐,我记得昨天大夫说宝宝不太适合母乳喂养的,今天怎么改主意了”苏教授还是开口问护士了。

护士不懂华语,苏教授期待着袁媛把她的问题翻译过去,谁知袁媛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是昨天儿科大夫和妇产科大夫讨论的结果,觉得母乳喂养对母体的恢复比较有好处,因为我身体的那些指标不正常,都是由于怀孕引起的,如果能及时地告诉身体,这个孩子已经产出,身体就会自动调整体内的激素水平,给孩子母乳喂养是刺激身体调整激素的最直接的方法,这样可以让我的身体尽快地回到怀孕前的状态。而且儿科大夫觉得小宝宝的情况还算比较好,初乳对她的生长也有好处,所以就同意了。宝宝也大概只需要在保温箱呆上一个星期左右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就不怕药物的影响?”苏教授抬头示意了一下吊瓶,“这里头都加了什么药?”

这个问题袁媛确实没注意,她只好翻译给护士,护士也不是很懂,她只负责照顾病人,而且吊瓶也是她前边值班的护士吊上去的,至于加了什么药物,她还真没注意,而且她进来主要是为了帮助pump,根本没带值班记录进来,也没法即时查一查。

不过她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儿科大夫和妇科大夫跟袁女士和她的丈夫讨论过这个事情了,他们一致同意的,应该是没什么影响,夫人应该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这里的大夫都是很认真负责的。”

这一点袁媛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这边的大夫都是要预先跟病人沟通好,谈话记录在案,有些甚至要签了字,才会采取措施的,当时听说这举措对母婴都好,她才同意的。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患者闹起来,大夫很可能需要高额赔偿,大夫是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的。

由于母乳并没有真正被pump出来多少,所以护士很快就离开了,准备过一俩小时再来刺激刺激。

剩下的婆媳俩,话题也不是很多,所以很快袁媛就闭眼假寐去了,苏教授拿起一本华文书开始看起来,这是穆林早上从自己的床头柜上顺过来的,说是袁媛爱看、专门从国内带回来的华文小说,让苏教授看看解闷。

第504章 半边天

一上午苏教授便囫囵吞枣看了那本书的一大半,真的是自己那帮女生学生们爱看的爱情小说啊,不论刚开始如何看不上女主,最后男主对女主俯首称臣,宠爱无比,这也就是小说里才能有,生活里谁家不是一地鸡毛。

就如自己丈夫,当年虽然没听父母的话护住了自己,但大部分时间还不是偏着父母说话,时刻不忘劝自己要尊重他的父母?男人把女朋友或者老婆放置在第一位,让辛辛苦苦养大他的爸爸妈妈情何以堪?!

随着自己的孩子们结婚生子,她有点儿理解当年公公婆婆的心情了,做父母的在小两口之间总是要偏着自己的孩子,想让他们的生活更顺利,想为他们扫清一切障碍,也算是理所当然。

不过想着公公婆婆当年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而要他抛弃毫无过错的自己,那是不可宽恕的地方。

所以这些年,看在公公婆婆上了年纪,身体渐渐老化虚弱的份上,她自己虽然不想凑上去,但也没拦着丈夫和孩子们去献孝心。

自己儿子不爱看这样的小说,不用担心,可不能让袁媛给带坏了。

她想着等袁媛醒了,一定要跟她探讨探讨,做儿媳妇的,可不能像小说里一样,期待丈夫那么无底线宠溺自己。

应该建议她别再看太湾那些还活在旧传统里的女性写的书,眼光只放在情情爱爱上,现在不应该再讲究男主外女主内的,我们生活在新时代,女生能顶半边天的,更别说你是堂堂青大的毕业生,要顶起的那片天要比一般女生大得多才是。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亏得在实验室里忙碌的曹蔓设了闹钟,要不然她就要错过时间,这也是她这几年慢慢养成的习惯,以前有几次就是因为做实验太专心致志,而错过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后来他在做实验的时候,如果后边有什么事情她都会设一个闹钟,免得自己一头扎进试验而忘了时间。

闹钟铃声响起的时候,阿萨德疑惑地道:“蔓,你又要赶去约会吗这几天一直很忙碌的样子。”

“我跟你说过了,我最好的朋友在住院,我要去看她。”

“你今天早上不是刚看过她了吗”一般去看病人不是一两次就可以了么?哪儿有天天去看,一天跑几趟的?这难道是华人的传统?

“早上我去照顾她吃早饭,现在中午了,我要去照顾她吃午饭。”

阿萨德颇为疑惑:“蔓,她没有亲人吗?应该是她自己的亲人照顾吧?”听起来更像你的亲人生病了似的。

曹蔓闻言顿了顿,“她老公出差不在家,托了我,只能我去照顾她。”

“她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还好吧,生孩子,不是生病。”

阿萨德的嘴巴都张成了个圆形,“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丈夫居然出差!如果是我老婆,要生孩子了,绝对要提前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宁肯丢工作也不能去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老板要派你出差,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华人,跟你们印地人的理念是有些不同的。”

“可……,我是理解不了的。”

“拜,我两点就回来。”说完不等阿萨德有所表示,道一声再见就匆匆离去。

她实在是不想跟一个印地人继续讨论文化差异的问题。

阿萨德也出了实验室,遇到了另一个导师巴特尔教授手下的博士生陶潜,相约一起去午餐。

俩人一边吃一边聊起来,阿萨德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各自的师姐竟是好几年的室友,俩人不仅在校内是室友,还一起在校外住过。

陶潜神秘兮兮地问:“蔓什么时候回东部?她看起来很忙啊,每天中午都出去,是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吃午饭约会去了?”

“不是啊,她去医院照顾她最好的朋友。”

“看她急匆匆的样子,是男朋友吧?”

“不可能的,是个女生,在生孩子。”

“不会是她的significantother吧?一起弄了个试管婴儿?”

阿萨德再次把嘴巴都张成了个圆形,自从同性恋进入大众的视野并慢慢被大众接受,很多人开始用这一词汇表示同性的恋人。

他问陶潜:“你怎么会这么想?她说她朋友的丈夫出差了。”

这次换成陶潜把嘴巴都张成了个圆形,“哦?难道不是那样?据说她是l。”

“你怎么知道?”

“我当年想追求她的舍友,也就是我的师姐——尼克,可惜尼克对我不假辞色。我可听说她是个颜控,我自认长得还算玉树临风,本来还以为她是看不起华国人,后来听其他同学说起,才知道,嘿嘿,她也是,所以才跟蔓一起住了那么多年……”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进来的时候,尼克刚好毕业,回东部了,估计是俩人分手了,你不知道,每个暑假曹蔓都留在学校做研究的,可去年她回华国好长时间,据说是疗情伤去了。本来听说她是要继续跟着史密斯教授做博士后的,可回来之后就去了东部,尼克也是回了东部的,我还以为是追着尼克去的。要不你明天问问她有没有尼克的消息?”

“我又不认识尼克。”

“你就说是帮我问的,看她怎么说。”

俩人的实验室在同一个楼层里,见面次数不少,平时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天气、股票、嘉州新出台了什么政策、大家的研究项目又遇到了什么瓶颈之类的,可没聊过这些私人话题。

阿萨德估计这是这位陶同学还对尼克念念不忘,想从曹蔓这里打听点儿消息。

他还是做回好人吧。

“最近蔓挺忙的,调试那个新实验室里的设备,本来就要回东部了,说要照顾住院的女朋友,申请在这边多呆几天,施密特教授就顺便让她帮我理一理我的实验,我看她一直都这么忙忙碌碌的。你们同是华人,你知道她这女朋友是谁吗?”

“这我哪儿知道,可能是她在这边读博士时私下里认识的吧。”

第505章 探究缘由

曹蔓去了医院,本想把苏教授送回去午休一下,袁媛也表示回到家婆婆就可以吃得好休息得好,她也没什么事,婆婆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苏教授却表示她中午就不回去了,如果累了,可以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既然穆林能每晚在那里睡觉,她在那上边睡个午觉也应该没问题,这样曹蔓工作忙的时候,不用惦记着过来看她们,她在这里虽然语言不通,但关键时刻也是有用的。

“阿姨您不用跟我客气,我把媛媛当亲姐姐看待,照顾她是应该的,您是她的婆婆,她现在没办法照顾您,反而要辛苦您照顾她,我替她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

“那都别客气了。我真的不用回去这么麻烦。我们俩到下边的餐厅里吃个午饭就行。今天刚好跟你学学怎么买吃的,这样明天我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袁媛劝道:“妈,这里的据说都是西餐,你可能吃不惯。再说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有事儿我还可以找护士。”

“那哪儿成?万一你出个啥状况,穆林还不埋怨我?没关系,燕京麦当劳遍地开花,赛百味、肯德基、必胜客也不少,我都吃过,还可以。这边的华餐跟华国的不一样,我还想着这边的米国餐是不是也跟在华国的味道不一样,还想试试呢。袁媛,你不会剥夺我试吃的机会吧?再说我回去,还得现做,我还嫌麻烦呢,你不会是想省饭钱吧?”

袁媛冷汗都快下来了,婆婆这大帽子扣下来,她可受不起。

“哪儿能呢。我是怕您吃不惯。既然您想尝尝,蔓蔓,只能麻烦你带我妈去下边看看了。”

曹蔓觉得这婆媳俩肯定又出问题了,前几次苏教授过来的时候,她可是带着出去过的,很多都尝试过,哪儿还用再尝尝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很亲热地说道:“没问题,阿姨,您中午想吃什么?我保证帮你买到。”

“我们下去看看再说?”

“当然可以,那咱们走吧。媛媛,你一个人没事儿吧?”

袁媛指了指身边的呼叫器,“没事儿,我可以叫护士。我包里有现金,你拿上。”

“我有。”“穆林给了我一些。”苏教授和曹蔓同声答道。

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袁媛不解,怎么这半天,婆婆这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总是时不时带着审视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看她一眼,她虽然装作不知道,可还是觉得被看得浑身难受。

难道是昨晚和今天早上母子俩说什么话,让婆婆又对她有什么误解了?

上次穆林把没及时回电话的事情推到她身上,她看在穆林非常辛苦的份上,还忍住一口气没跟他清算呢,万一这次又是穆林说了什么什么,岂不是雪上加霜?他咋能这么干呢?!

袁媛想到这里,郁闷地不行,长吁短叹起来。她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躺在床上更容易放飞思绪,胡思乱想。

她决定晚上等穆林回来,自己可要好好问问。她现在也很头疼,觉得自己低估了婆婆的小心眼和执拗,这也太难伺候了!自己现在这样,哪儿有精力照顾她的小心思。

曹蔓带着苏教授吃完午饭,又跟袁媛聊了两句,就匆匆赶回实验室了。

曹蔓研究上的能力让阿萨德很佩服,没想到长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生,能用四五年的时间博士毕业,还真是不能小覰。

阿萨德对实验提出了新的设想,两个人下午就对实验步骤做了新的调整,为了尽快动手开展实验,他们俩晚饭都是随便买了点零食打发的。

等一切安排完毕,曹蔓也不得不承认阿萨德对实验的改良比她原来的设计更合理高效一些,她看了看时间,“那明天你就按照这个开始做实验吧。我现在有事儿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女孩子这么晚出门不安全。”在印地,除非是繁华的大城市,女孩子晚上很少单独出门,真的不安全。

“不用了,我开车去医院,那里很安全。”

“又去医院?晚上有值班大夫和护士照顾呢,不用你去吧?”

曹蔓忘了她中午说过的好朋友丈夫出差了的话,也想着穆林在,应该不需要她,只是她中午没跟袁媛说几句话,而且吃完饭回去的时候,看袁媛的脸色不太好,她实在有点儿不放心,这才想着再去一趟看看的。

阿萨德还在继续发表意见,“这么晚了,你去可能会耽误病人休息的。”

“也是。那我先回去睡觉了,今天太累了。”

阿萨德这时才想起来,还没完成陶潜的嘱托呢。

“蔓~,今天我跟qian一起吃饭,他还问起尼克来,你有她的消息吗?”

曹蔓反应了半天,跟钱吃饭?吃饭当然得用钱了,哦,不对,他说的是陶潜吧?

“你是说潜-陶?他想知道尼克的消息?”

阿萨德点了点头。

可是尼克对他没意思啊,而且现在更不在一处,打听来又有什么用?

“我也好久没跟她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哦。我知道了。”好奇怪啊,明知她是l,还要最新消息干嘛?算了,也不管自己的事儿,明天照实转达给陶同学就行了。

“拜,我走了,明天见。哦,明天一早我可能还是要先去一趟医院再过来。”

“ok,takeyourtime”

……

病房里的电话铃响起的时候,袁媛正在喝果汁,她歪了歪身子,忍着腹痛从床头柜上拿起话筒,“hello”

“媛媛,是我,曹蔓。今天下午怎么样?”

“还好,大夫说我恢复得不错,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宝宝呢?”

“宝宝也挺好的,估计很快也能出院了。”

“哦,那太好了。穆林回来了没有?今晚我就不过去了,明儿再去看你们。”

“你忙就别过来了,我这里白天有婆婆,晚上有穆林,你别担心我。”

曹蔓听到有吸溜的声音,不由问道,“你在吃东西?”

袁媛笑道:“我在喝果汁。这医院的病号饭不错,搭配挺丰富,就是量少,我早早就饿了,现在只能喝点酸奶、喝点果汁垫垫肚子。”

“我住在旅馆,也没法给你炖汤做饭,你现在能吃一般的么?要不我明天中午到你们家给你做点?”

“不用。我这几天主要还是流食为主,这边医院准备的流食热量肯定够。就是心理上总觉得吃不饱似的。我真怕天天流食把胃口撑大了。”

“那你就少吃多餐。”这还是袁媛自己提起过的,要不然曹蔓也想不到。

“那当然。所以我这会儿喝点儿,这样就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还有一件事,我每次都忘了问你,孩子起名了吗?”

“早起了,中文名当middlename,前两天已经填了出生证申请表。”

第506章 三个名字

曹蔓一听,这是中英文名字都定了,立马来了兴趣,“哦,华文啥名字?不会还是奶奶起的吧?”

“你猜对了,这次还是让奶奶起的,叫穆晚晴。”

“穆婉清。木婉清?这名字好熟啊,好像是哪本武侠小说里的人名吧?苏教授最近在看武侠小说?”

电话那头袁媛笑道:“好像是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是哪部小说里的人物来着?命运怎么样?哎,我觉得还是改了好,金庸小说里的女性没一个幸福的,看着一个个都冰雪聪颖,生活里却都憋屈得不行。”

“他的小说我没看多少,不知道,黄蓉结局还行吧?不过咱别讨论小说了,穆晚晴这名字有啥讲究没有?如果有讲究的话,你可千万别随便提改名字的事儿,如果是苏教授费力起的名字,还得意着的话,你这不是自动上门找婆媳矛盾嘛。”突然意识到问题,赶紧压低声音,问道:“苏教授不在病房里吧?”

“不在,他们回去了,我婆婆说昨晚没睡好,今天累了,想早点回去。所以穆林先把她送回去了。”

“今天上午怎么回事儿?我去的时候,看你俩好像都不高兴的样子。”

“我真不知道,上午我在休息,她在看书,中午就话里有话的样子,有的时候我感觉我这个婆婆真的是有点脑袋不正常,你都不知道啥时候会得罪了她。”

“那你让着她些,少跟她说话什么的,免得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不得不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恭敬着些。”

曹蔓觉得苏教授跟她奶奶一个脾气,不在自己家住的时候就不喜欢她们母女,在自家住的时候,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挑剔,妈妈总让她小心一些,尽量少说话,免得哪句话不对,惹了奶奶不高兴。

她这会儿把跟奶奶的相处之道传给了袁媛。

“我就是这样想的。你不知道,上午我什么都没说,都不知道怎么又得罪她了。”

袁媛没提婆婆话里话外都是说曹蔓这好那好那回事,让她感觉怪怪的,曹蔓没男友、没生孩子没住院,暑假里在学校也不会太忙,当然可以带她去玩儿去吃饭,而且曹蔓这样做,还不是她请托的?

她不会在打曹蔓什么主意吧?想到这里,袁媛说道:“蔓蔓,你这么忙,最近也别过来了。免得我婆婆说。”

“她说什么?”

袁媛正后悔自己不该多说这一句呢,赶紧开动脑筋,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不懂事,不该让你来照顾我。”

曹蔓皱了皱眉,自己不好好照顾病人,还不允许别人照顾?这都什么人啊,曹蔓第一次生出了对苏教授的不满。

不过曹蔓想到这两天她在网上跟大学室友们的聊天。朱颜在米国中部的一个大学读了心理学的硕士,还在那边顺利找了一个工作。她研究生读的就是婚恋心理学,她很直白地劝诫曹蔓不要插手太多。

曹蔓当时是觉得袁媛被穆林慢待了,忍不住跟室友们抱怨。王欣欣也跟着声讨,朱颜唱了反调,觉得曹蔓作为一个朋友,不应该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而且生病生孩子是一个非常好的升华夫妻感情的机会,如果被曹蔓抢了,反而会影响人家夫妻感情的发展。

第二天孙菲也回信,赞同了朱颜的说法,觉得把照顾袁媛生孩子的机会塞给穆林,是杜绝丧夫式育儿的第一步,可千万不能缺失。

她们俩的话让曹蔓反思,自己是不是照顾袁媛的心情太急切,真的剥夺了穆林表现的机会。想着穆林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到医院陪着袁媛,袁媛也没有抱怨,人家俩人真的还不错,自己真的是有点吹毛求疵了。

现在对苏教授是不是也应该放手不管?假装啥都没看出来?俗话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们的事儿,自己真不好插嘴。

她这边思绪万千,袁媛还在电话里接着说:“我这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你啥时候回东部?到时候让穆林带着我一块儿去送送你。”

曹蔓被这句话提醒到了,不放下也不行啊,自己也该离开了。

她赶忙拒绝:“可千万别,我自己租了车,直接开到机场还了车就行,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这么折腾,万一……”伤口撕裂了怎么办?这么晦气的假设曹蔓不愿意说出口。

邓天风总是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让她说话注意些。

“这些天真是多亏你了,你该忙你的工作了,别总惦记着过来看我。”

“媛媛,明天施密特教授就回来了,我也该回东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啦,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当然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明天去跟你道个别。”曹蔓不舍得放下电话,突然想到前面的问题,“哎,我们这一聊天就容易跑题。穆婉清这名字是怎么来的,苏教授解释了吗?”

话题被岔开,袁媛也不再提她回东部的事情,说起女儿的名字,她觉得还是很满意的:“不知道你想的是哪几个字,是穆晚晴,傍晚的晴空,微微的华文大名是穆晓曈,你还记得吧?”

“记得。”

“所以给妹妹起名字,奶奶就想跟姐姐的名字有关联,妹妹是下午快傍晚的时候出生的,所以取了傍晚的晚字,那天天气晴朗,所以就取了晴字,晓曈,晚晴,都是日字旁,晓和晚应了出生时辰,曈和晴又都应了太阳,还押韵。”

曹蔓心想,孩子出生是三点多吧?跟傍晚一点儿都不沾边,不过想到自己去把苏教授接到医院,已经是快傍晚了,算了,华文名字嘛,用的机会不大,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想通别多事的。

“哎呦,这么多讲究呢!还挺好听的。”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你好像还没告诉我英文名字呢?”

“是吗?英文名字是emma。”

“我记得微微的sophia是聪明的意思,emma有什么讲究吗?”

“我在网上找的,她早产,我就希望她这一辈子健健康康的,很多名字都有healer、healthy的意思,其中emma比较简单。”

曹蔓心里吐槽:穆挨骂,莫挨骂,也不咋地,她自己的名字经常被人拿来当笑话讲,所以她有点儿敏感。

有时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也会提醒自己别多想,这次也是,唉,算了,叫emma的人很多,以后自己就叫她小名吧。

喃喃是袁媛给女儿起的小名,这个孩子早产,比较娇小安静。她去隔着玻璃看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在安静地睡觉。

今天是袁媛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女儿,小孩子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小嘴不住地动,像是要吃奶,又像是在喃喃低语,所以她就叫她喃喃。

曹蔓在电话那头言不由衷地称赞:“俩名字都挺好。”

这时候听到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貌似护士过来了。

“蔓蔓,护士来了,要我吃药,我先挂了。”

“好,我明天再跟你联系。”

“好的,bye。”

第507章 乍闻惊人消息

曹蔓放下了电话,也放下了心事。

她想了想,回到实验室拿了自己带过来的一本书,这才回了旅馆,她用咖啡壶烧了半壶热水,泡了一杯清茶,然后拿起书窝在沙发里开始看起来。

这是一本线装专业书,上次阿蒙回来的时候提了一下,说自己正在看这本书,都是一些跟大脑或者信息处理有关的论文,可以扩展自己的思路,如果她愿意看,他可以借给她一段时间。

阿蒙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他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参与到自己的项目组,这样他就可以把她放在身边,可以有更多机会跟她一起工作、出差,而不像现在,很久才能借着合作的机会见几天。

而进入他那个项目组,不仅要有身份,还要有能力,而能力最直截了当的证明当然是以在重要的期刊上发表的论文为衡量标准。

他们这个专业,有的时候缺的是研究思路,有的时候缺的是研究设备,而大部分时间研究思路是霎那间火花绽放的结果,而丰富的知识储备是必须的积薪之举,更别提专业论文这种高质量的火炭。

曹蔓不知道,阿蒙毕业后这两年,他与各专业人士打交道,从他们哪儿收集来的论文都是各自领域里比较高水平的,更是在现有的能公开的论文里世界最前沿的。

让曹蔓咂舌的是,这些论文不仅是她们生物专业的,涵盖的行业挺广,有几篇涉及计算机理论,有几篇是化学专业的,甚至有一篇是一个精密仪器的,很多时候她为了读懂一篇论文,一些基础的知识还得先找那个专业的课本看一看补一补,深奥或者前沿的知识,不得不通过教授或者阿蒙去跟其他专业的导师或者学生请教。

所以这两年,她的大部分闲暇时间都用来读书了,其它女生爱做的事情,逛街、追剧、看小说,她很少做了,很像一个男生,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去逛街,而且是速战速决式的。

不过,范姐的眼光不错,当年给她的衣服都是很适合她的气质的,穿几年也不显得过时,更别说她周围都是一些不修边幅的科学狂人,她的打扮已经很出众了,真的不用再花太多的心思。

阿蒙提供的这些论文是来自不同专业的,看起来比较晦涩难懂,她时不时需要回头看看前面的内容,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曹蔓起来晃了晃腰身,上了趟厕所,又去旅馆楼下的锻炼室骑了一会儿锻炼用的自行车。

她最近虽然很少做运动,但每天还是要多多少少做一点儿,忘不了青大的校训“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

她在出汗之前,停止了运动,一会儿不想冲澡了。

这也源于她跟大学室友们的电子邮件交流,她说最近总是觉得身子沉沉、精神不好,被王欣欣笑话,说她这朵娇花需要有人浇灌,赶快交个男朋友就有精神了。

她也不理会王欣欣的打趣,说有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去找个中医调理一下,可惜这里的中医基本上都是针灸师。

王欣欣就问了她的症状,说自己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帮她问问。

一听说她舌苔发白,周围有齿痕,腿有沉重的感觉,王欣欣就打趣她别天天坐办公室坐成大胖子。

过了几天,王欣欣给她回信,说老大夫很有经验,根本不用把脉,就料定她是体内湿气太重。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湿气重?

嘉州这边天天阳光明媚的样子,到处都是黄腾腾一片干枯,干燥得很,肯定不是在斯夫坦时染的毛病,难道是东部空气比较湿润的缘故?嘉州那么干燥,也适合去湿气吧?这也是她想来嘉州出差的原因之一。

不过经过几个回合的电子邮件交流,曹蔓才发现有可能是她每天晚上睡觉前喜欢冲澡的缘故,曹蔓不喜欢用吹风机,每天晚上洗澡之后,只用大毛巾把头发上的水擦掉,有时候头发还没完全干就躺下睡觉了。

不止她有这个习惯,她们几个都有晚上睡前冲澡的习惯,所以王欣欣有同样的问题,而且体重长了不少,才打趣她别成了大胖子,想想女神成为大胖子的样子,有种神话破灭的既视感。

中医老大夫交待还是别晚上洗澡了,要洗也要早点儿洗,别等到要睡觉的时候才去,王欣欣相信老中医,全盘接受,曹蔓虽半信半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只是改一改洗澡的时间而已,早上起来冲个澡也行,或者晚上回来赶紧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也开始改习惯。

而且还吃了一段时间的红豆薏米粥当早餐,效果倒是明显,虽然不知是哪个更管用,不过她还是习惯了新的洗澡模式。

她躺到了床上,看了看闹钟,晚上11点半。也许是刚才读那些非熟悉专业的论文,看得心思翻滚,根本睡不着,又不想看新的,免得贪多嚼不烂,就躺在那里数着绵羊培养睡意。

她很快就忘了数数,想到了袁媛,然后想到这些天忙着照顾袁媛,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刚好没睡意,干脆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家里为了跟她联系方便,两年前也装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曹妈妈,“蔓蔓!你好久没给家打电话了。”

“妈,对不起,最近忙着照顾媛媛,就忘了给你们打电话。”

“媛媛现在怎么样了?”

“她挺好的,又生了个女儿,小宝宝挺漂亮的。”

“妈,你们怎么样?家里热吗?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趟?”

“家里是挺热的,不过最近不行,我走不开。”

“你们现在不缺钱花,把手里那些活儿都给推了吧,家里夏天挺热的,这边不热,还有空调,你们可以过来消消暑。”

“我最近在照顾微微。”

“你在照顾微微?我秦姨脚腕还没好?”

“你秦姨……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媛媛。”

曹蔓感觉心脏一下子紧缩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噌地直起了身子,“快告诉我,怎么了?”

“她摔了一跤,骨折了。”

一听只是骨折了,曹蔓觉得这口气终于接上了,心脏也开始再次跳动。

“不是说我秦姨前一段时间崴着脚了吗?怎么又骨折了?会不会是太缺钙了?”

“说她崴了脚是你袁叔怕媛媛担心,没敢跟他们说实话。当时你秦姨接到穆林电话说媛媛紧急住院的时候,她正在拉着微微下楼梯,一听说女儿紧急住院了,心里一紧,脚下就没踩好,一下子就摔了好几磴楼梯。亏得她立即松了拉着微微的手,否则微微当时也会跟着摔下去的。”

“当时就摔骨折了?”

“是啊。我说帮她们照看微微,他们非要给我保姆费。你说,我又不是要冲着这份钱,以所就不要钱,他们也没让我照顾微微,白天还是把微微放在托儿所里。”

“那你现在怎么又照顾微微了?”

“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跟媛媛说。”

第508章 回家

曹蔓不解:“为什么?你快说吧,怎么了?真是吞吞吐吐急死个人。”

“她正在坐月子,最好别受刺激,否则月子做不好,会留下后遗症的。你看,我都没说呢,你就急成这个样子,媛媛那性子比你还急呢。”

“好了,好了,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吧。真是,今晚我要被你吓死了。我不告诉她就是了。”

“上周日,你袁叔带着微微去买菜,刚从菜市场出来,微微在前边跑,被一辆摩托车撞了。”

本来已经拿着手机又躺回床头接电话的曹蔓又被激得直了身子,“微微怎么样了?”

“微微没事,就是后脑勺碰上了马路牙子,现在住在医院里观察,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所以你现在在医院里照顾微微?”

“是啊,你袁叔需要在家里照顾你秦姨。我看他医院家里两头跑,嘴角都起泡了,所以这两天我干脆就住在医院里照顾微微了,让你袁叔好好在家照顾你秦姨。毕竟你袁叔照顾小孩子没我这么细心,他在家里还有足够的力气抱你秦姨。我也不能因为他们非要给我钱就躲着避嫌。我这会儿趁着微微睡午觉回来拿点儿东西,这就回医院去。你再晚会儿打电话回来,我就接不到了。”

曹蔓表扬了妈妈:“这事儿你做得对。我秦姨的骨折厉害吗?哪儿骨折了?”

“右边的小腿。”

“微微头上的伤很严重吗?还有其他伤吗?”

“头上的伤不算严重,小孩子骨头软,不过头皮还是磕破了,我们怕有脑震荡后遗症,所以才想着在医院里观察几天,做些检查。”

“骑摩托车的人没跑吧?”

“是我们院里的人,你周伯伯家的亲戚,那天是过来看你周伯伯的。人家也挺好的,马上拿了一万块钱出来,其实按我说,那事儿真不怨骑摩托车的,微微到处乱跑,自己突然冲到马路上的。”

“哎,媛媛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后悔没早点把微微带回来了。她本来就不想让微微呆在国内。”

“所以你千万别告诉媛媛啊,至少要等到她满月了再说。”

“我知道了。”曹蔓有点儿闷闷的,这边喃喃还在保温箱里,那边微微也躺病床上了,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曹妈妈听出她语气里的郁闷,也跟着说道,“哎,真是祸不单行啊!你说她这一胎咋又生个女儿呢?大家都盼着她这一胎生个儿子呢,现在倒好,再过两年还得生第三胎。”

“为啥非要生三胎?”

“这不是还没儿子么。”

曹蔓最听不得父母这个态度,“女儿怎么了?米国总统都还生的是女儿呢,上届总统一个女儿,现在的总统俩女儿。”

“人家总统又不靠女儿养老,人家有政府养着。”

曹蔓不由怒道:“我难道就不能给你们养老?”

曹妈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嗫喏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是我的好闺女。”

“我爸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妈你也瞧不起女儿,太让我伤心了。”

“我没有,我不是,我……”

“你别说了。”心想自己妈妈这一辈子没生个儿子被婆家嫌弃,也被影响地无比自卑,觉得不生个儿子就是自己的错,还一味子地巴结讨好这一家子,这算不算患上了斯蒂格尔摩综合症?

但愿将来父母被自己接出来之后,妈妈这种情形会好一些。

放下电话的曹蔓心里五味杂陈,好久睡不着觉。

晚上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手脚被粗大的绳索束缚住,不得逃脱,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站在悬崖边,一挣扎,竟然失足跌落山崖,像是无底悬崖,她不住跌落,她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她试图挣脱出双手来,可惜怎么也抓不住旁边的枝枝丫丫,顿不住自己的身形,她觉得自己没戏了,可还是不愿放弃,心急得满头大汗,双手乱舞,突然就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的胳膊正在空中乱舞,身上也是汗津津。

第二天,曹蔓去学校前匆匆去看了一下袁媛,她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说漏了嘴,所以借口去跟施密特教授做交接,匆匆逃离了医院。

万一说走了嘴,那可真对不起好朋友了,虽然她不相信月子里养不好会落后遗症的说法,但是她也不想无端地给好朋友添堵,尤其是现在袁媛知道了秦姨和微微的事情,她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

她决定忍几天看看微微住院的情况再说,如果需要的话,她愿意回国一趟帮她把微微给接回来。

眼下她实在没精力再为袁媛做什么了,她中午的航班,需要回东部去了。

随后的几天,曹蔓每天都打电话回家,了解微微的情况。

她知道微微虽然伤口已经快拆线了,而且红肿也消了,虽然仪器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可是微微偶尔会抱怨头晕,所以真的是有了脑震荡后遗症?那也只能慢慢养了。

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告诉袁媛。因为她现在在坐月子,告诉了她只能添堵而已,一点儿好处也无。

“妈,如果袁媛愿意,我可以回家帮忙把微微接回来。”

“接回去之后谁照顾?”邓天风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家女儿跑米国另一边工作去了,跟袁媛一东一西,平时根本帮不上忙。

这话说得曹蔓哑然。

是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接回来的话,袁媛和穆林都没有精力,最多也就是送到托儿所而已,还不如现在留在外婆家,让自己妈妈帮忙精心照顾呢。

这几天,袁媛早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坐月子去了。而小emma还在医院里,如果袁媛想维持母乳喂养的话,她每天要么去医院陪房并喂养,要么把母乳泵出来,及时送给陪护人员喂孩子。

袁媛的伤口还在疼,不想来回折腾,而穆林还需要工作,只能是袁媛先把母乳存到冰箱里,穆林晚上下班回来后再送到医院去,顺便把当天的空瓶子带回家,那些还需要洗刷、消毒。

穆林所在那家公司的发展也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如果能在9月份前能推出一个让大客户满意的版本的话,就能打败强劲的对手获得这个大客户的订单。

第509章 大饼不好啃

如果这个大客户对vm提供的虚拟机软件系统满意的话,这家公司不仅会将vm的技术应用在自己的实验室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将来还会用来武装他们的主机群,为他们的客户提供更便捷的宿主机服务,这样能在成本上为这家公司省下不少,这是一桩双赢的买卖。

如果买卖成功的话,vm公司的发展不仅能跟这个大客户的业务发展绑定在一起,还可以吸引更多的相似客户采用他们的服务,更可以以此为依据来吸引更多的风险投资公司来投资,当然,如果他们拿不下这个大客户,这美好的前景将变为泡影。

所以此次的冲刺可以说是要决定公司的生死存亡了,所有的员工都全力以赴。

他们的冲刺比一般的大公司要卖命。

这取决于两者的巨大区别。

大公司之所以大,是有很多产品支撑起来的,但是已有产品也限制了大公司的行为,他们需要一大堆的规章制度来保障已有产品的延续性和高质量,否则一个致命错误就会导致无法挽回的损失。

基于这样的考虑,所有的大型软件公司都有一套完整的标准来约束大家的编程行为,这样的标准虽然拉低了天才员工的天马行空,增加了一般员工的工作负担,对一些能力低下的员工来说还增加了不小的工作压力,但它的好处也有很多。

首先它能避免程序看不懂的问题,稍微复杂一些的语句几乎每句话都得有注解,以便别人看得懂。还有维护成本的降低,看得懂才容易维护,试想一段大家都看不懂的程序,谁敢动?万一出错了算是谁的锅?

所以大公司在做一个软件产品的时候,跟所有其他的生产商一样,需要进行调研、客户需求问卷调查、收集旧版本使用情况反馈,进行可行性分析。

之后是写计划书,一旦定下来要做这个产品,就需要产品经理们根据客户的要求和反馈或者自己拍脑门臆想出来的使用例子,写出具体的外观设计,以及各控制部件需要完成的功能。

这个计划书被开会讨论通过以后,资深构架师为此写出构架报告,需要用什么样的已存在的底层技术来支撑,还需要开发什么样的新底层技术,各个功能如何分层次处理,大模块如何划分,各组需要实现哪些功能,各组需要达到的性能有什么要求等。

各个小组再就这个进行讨论、协商,还需要商讨出各层接口是什么样的,容错功能该由哪一级负责等等职责划分,一般这个过程需要数月时间,之后才开始进行具体的设计。

这时候轮到各小组的资深程序员为自己小组负责的模块进行具体的算法设计,如果是新的算法,还需要跟公司的专利律师们一起起草专利申请书。

一旦这些都经过了讨论通过,才轮到程序员们去写程序。

写程序的时候,也是有很多格式需要遵守,以便其他人阅读,正常的源程序,往往是注解比真正的语句行数都多。

一个模块开头不仅要简要描述模块的功能,还要介绍输入参数的类别、意义,输出参数的类别和意义。

在模块内部,每一小段都要描述一下这一小段是要干什么事儿,需要注意些什么,都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要求,对公司的长远发展比较有利。

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坏处,第一,增加了不少成本,第二,程序语句为了易读性,不是特别高效。很多程序的优化需要尽量减少语句的延展,比如一句古文翻译成现代语,可能要好几句来解释,而古文简洁明了效率高,但并不是每个员工都能读懂。

所以那些大公司代码的优化,都是由各个小组里的几个资深程序员共同完成,一个人负责编程,另几个人负责审核,当然加上足够的注解,这样下一次优化或者出问题的时候,能保证有资深程序员能理解和调整有能力来做这样的事情。

穆林之所以被老板看重,这跟他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他当年上大学时跟袁媛负责过扫描仪驱动程序的开发,当时条件限制,硬件设备的驱动程序都是用汇编语言来编写,这就相当于华语作文需要用古文。

对一般的人来说,能看懂古文就不错了,还需要用它来写文章?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穆林后来在休利帕也是写驱动程序的,所以对汇编程序特别熟悉。

一个人经过更严格训练的人,现在负责用非常简单的“现代”语言写成的程序,很容易发现冗长不高效的语句,也很容易把它们改成更高效的。

vm之所以想跟大公司合作,是因为大公司有足够的财力养软件质检员---专门负责软件质量测试的程序员。

质检员不是说在公司产品完成之后才进行质量检测的。质检员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参与质量检测活动。

小公司一般没有质检员,所以大家写的程序都是各自测试一番,质量不能保证。大公司有专门的质检员根据产品设计报告来设计测试程序,包括输入的数据和期待的结果,把产品运行一下,用设计好的数据输入进去,出来的结果应该跟设计报告里的一样,才算达标。

有些小模块的功能测试是嵌入在产品源程序中的,程序编译的时候,可以有两种编译设置,最终产品还是测试产品?测试用的,会有很多测试程序在里边,还有很多“后门”可以允许质检员进行部分测试。

除了一般的功能测试,还要有压力测试,一个人使用你的产品和一百人同时使用、或者成千上万人同时使用你的产品,造成的访问流量是大大不同的,大的系统都要zhege有处理这种访问压力的能力。

除了这个压力测试,还有性能测试,比如从我输入完毕开始算起,要多久我才能拿到结果,这是属于性能方面的要求,当然是越快越好,还有一种是资源方面的性能要求,比如需求的内存最好越少越好,要求的硬件设备越低越好。

这个时间和资源方面的性能要求进入到系统内部,被分化成层或者是模块,那么对每一层或者每个模块都有相应的要求,性能测试就是要测试这些小的组成部分是否达标。

一旦有不达标的情形出现,就知道哪个(些)小的组成部分出了问题。

大公司对自己的产品要求高,人力资源就必须充足,所以每个产品都是有几百甚至几千员工。像迈绍这样的专门的软件公司,旗下有几十个产品,员工超过十万不足为奇。

对于将来会用在客户方面的技术,他们的要求也很高,所以对vm这样的只有几十人的小公司来说,绝对是一块香喷喷的大饼,还是一块很不好啃的大饼,要么一口吞下,要么被磕了牙。

第510章 坚持下去不容易

到了这最后的时刻,大老板把提升性能的一半期望放在穆林身上,可以想象他的工作压力有多大。

而且他们没有那些大公司的条条框框来规范大家的编程习惯,所以程序都带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看那些跟自己风格很像的还没什么,看那些跟自己的风格很不一样的,穆林就感觉很痛苦,总是忍不住先把程序的风格改成自己喜欢的。

并不是说他们没有规范程序风格这方面的要求,而是说在有限的人力和时间面前,这些不影响系统进度和功能的要求都成了细枝末节的东西,现在可以放在一边,等发展壮大以后,有钱有人有时间的时候,才能有精力完善这些。

一般刚起步的小公司,打的都是时间差,可能好几个人都有相同的想法,谁的产品早一步推出来,谁就能占领市场,谁就能抢得先机发展壮大,跟在别人屁股后的,要么别人吃肉他喝汤,要么是看着别人绝尘而去他吃灰,总之,抢占先机是公司成功非常重要的一步。

在时间面前,公司老板想的是如何尽快把功能实现、能拿到客户面前去展示实力,而不是程序本身写得有多么的工整,多么地易读易懂。

所以像vm这样的公司,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需要去遵守,但另一方面,它的程序质量也参差不齐,不同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有效率高的,有效率低下的,大家的东西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性能就不是特别好。

这在大公司来说,有制度的约束,效率低下的也不会差到哪里,毕竟除了有老员工把关之外,还有质检部门的定期检查。

但对于小公司来说,刚开始的性能只能靠优秀的算法来保证。算法设计地好,可以在各个方面提高性能。

很多小公司是由大公司里出来的老员工创办的,这些老员工在解决自己的工作时,有了新的体会和想法,有魄力的就会提出辞职,然后申请专利,把自己的想法转成产品,借着在老东家那里积攒的人脉扩展业务,或者干脆卖回给老东家。

如果成功的话,这比一直呆在公司里干同样的活却拿死工资和一点点奖金更挣钱。

但这一条路并不好走,因为自己出来单干,很有可能需要找合伙人、找员工,不仅没有收入,还需要大笔的支出来租办公室、置办设备、支付工资等等,没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支撑不到融资那一步。

而且很多跳出来单干的员工是好的程序员,并不一定是好领导,更不一定是好的推销员,不一定能为公司争取到客户和投资人。

为了解决成本问题,也有很多合作愉快一起跳出来组建新公司的同事,但是大家的经济能力不同,承担压力的能力也不同,很容易造成半年、一年后,有人忍不住要回到大公司接着当个中层干部或者高级小员工的情形。

毕竟不用承担很大的压力就可以旱涝保收,一年至少有十几万米元进账,比坚持几年没收入、还不知道最后的成功机率是多少的开个新公司要有保障得多。

而且这些出来开公司的人,都是很自信、也有能力支撑自信的人,这样的人自然有人脉,以前的同事跳了槽去了别家公司当了中层或者高层管理人员,都面临着招兵买马的问题,他们就会想起以前共事过的同事来,这个来拉你入伙,那个来拉你跳槽,个个都许以重利,所以这些人需以大毅力才能专心致志自己创业。

现在很多有能力创业的都是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压力很大,一旦迫于生活压力萌生退意,合伙人是没法开口劝阻的,你总不能阻了别人的活络,是吧?

而且几个合伙人,一旦有一个萌生退意,就很快有下一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不然曦谷每年有几百个公司成立,能做成功的凤毛麟角,这种种因素占了主要原因。

现在vm的系统就到了发展的关键点,能越过去,就很可能百花盛开,越不过去,就肯定跌落谷底,树倒猢狲散,大家各自去找下家。

穆林虽然加入公司的时间不长,也不想让几个月的加班加点打了水漂,也不想让信任他的大老板失望,更不想让这些加班加到睡办公室的小年轻们看轻。

他已经想过很多次了,他可以求求妈妈,让她呆到袁媛满月,到时候袁媛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身体已经恢复,她还有俩月的产假,可以自己在家带着孩子。

已经是第二胎,所以袁媛应该可以驾轻就熟,不会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

她是有孕期糖尿病,这个随着孩子的出生,症状已经慢慢消失,不再是个问题。那么袁媛不想做饭的话,她可以点外卖。

而且自己在办公室加班,公司提供一日三餐,到时候她也不用考虑他的进餐问题,只带孩子,只照顾自己,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么自己就可以跟其他同事一样,为公司最重要的一步加油冲刺。

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修改别人写好的程序,是一件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首先你把他的编程风格改了,他肯定会不高兴。

你把他得意的程序段落改了,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也会不高兴。

你把一段程序改成“古文”风格,虽然提高了效率,但变得晦涩难懂,那些模块还需要他维护,看不懂的程序怎么维护?

他就会在审查阶段提出质疑,你还得给他解释,你为何这么改。

你在修改的过程中,为了节省时间,没有给出足够的注解,得,现在面临这个问题,还得回头给修改的部分做出足够的注释。

所以他不仅需要开动脑筋提高源代码的效率,还得分神解决这些边边角角的问题。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在公司里压力大,回到家就想放松放松,缓解一下压力。

穆林正逢妻子住院产子,妻子剖腹产,孩子早产住婴儿特护病房,妈妈不懂英文,这些都需要他照顾到。

刚开始有曹蔓伸手相助,他没感觉有什么压力,但曹蔓离开之后,他的压力倍增。

到了家还得压制着烦躁的心情,哄老婆,哄老妈,去医院看望和照顾孩子。

几天下来,穆林开始掉头发,体重也减轻了几斤。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要不然,还能怎么着?哪个担子都不能撂下不干了。

第511章 各退一步

穆林在办公室里很多时间还不能专心用来编程,他得参加各种各样的讨论。

给老板汇报进度,跟负责性能测试的同事讨论上一个版本的测试结果,跟cto讨论修改方案,跟负责其他模块优化的工程师讨论细节。

软件性能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不同的要求。

比如游戏软件就需要很高的性能,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把游戏人的键盘输入转换成动作表现出来,游戏的画面要流畅。

而银行系统呢就要求正确性一定要准确无误,哪怕是操作时间稍微长几秒也无所谓,但也不能几分钟都没有动静。

而他们的虚拟机系统理论上能用来做任何事情,所以各方面的性能都要有所保证。

穆林最近这些天在和cto及同事的讨论中,大致已经明白了自己负责这一块存在的不足,也想了不少如何改善的法子,他已经写了不少代码,虽然性能如他们期望的那样提高了不少,但是他也影响到一些基本功能的正确性,压力测试也有一些没通过,估计是在改写代码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影响了某一些流程。

这些都是必须要尽快解决的,他是那种一旦做起工作来就要专心致志的人,很不愿意留在家里上班,一会儿要照顾老妈的情绪,一会儿还要照顾老婆的起居,一会儿又要跑医院去照顾孩子,被俩人指使得围着仨人团团转,他哪有那个精力?

再说了,每天有那么多会议,远程开会也没有面对面那么直观方便,讲不清楚还可以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在家里参与远程讨论,只能靠嘴皮子,穆林觉得说华文还可以,英语么,还没达到那种境界。

所以,白天他说什么也是不愿呆在家里的。

这几天袁媛已经能自己下床活动了,他就希望她能理解自己一下,到时候自己开车去医院看望孩子,给孩子送粮,或者她可以完全留在医院里,在休息室等待,那里有沙发可以坐、可以躺,不耽误她休息。

一般的大公司大部分测试都有专门的测试工程师来做,只有少量的功能性测试是有程序员自己编写,主要是确认一下自己编写的程序模块能否像预先设想的那样能完成一些功能,检测能否正确阻击到非法访问等。

而像穆林所在的这家公司,成立没有多久,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萝卜不仅能炒能炖汤,必要的时候还要当人参来用,所以不仅没有冗余人员来替代别人,还要一人承担多个角色,不仅要写产品程序,还要写测试代码自我测试,甚至还要写出一个测试平台来完成大规模的功能、压力和性能测试。

好在测试平台已经有几个人联手搭建得差不多了,他只需要把自己写的测试程序代码提交进去,并改一改系统运行设置,这些测试程序就会自动运行并在运行完毕后提供运行结果报告,要不然还要自己手工去测试,他就更吃力了。

这些天穆林一直在忙着写代码、编译、看小范围测试结果、再修改,忙得天昏地暗。

只有小范围功能测试结果通过以后,他才去试着运行了一下压力和性能测试程序,大部分的性能都有提高,有几个稍有下降,还有几个跟修改前差不多,这跟他们的预先估计的结果也差不多,所以在通过了几个人的codereview之后,他终于可以把程序提交到最新正式版本的代码集里,等待正式的统一编译和大规模功能、压力和性能测试。

今天结果出来了,有二十几个功能测试程序报错,也有好几个压力测试程序报错,他一头包。

再有俩星期就到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是自己搞砸了,那他的发财梦也就没了。

虽说可以卷铺盖走人,但把人家的系统弄得一团糟走人,老板肯定没有好话,自己再找工作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收到前公司扔过来的小鞋。

现在找工作可是要填上以前的工作单位和manager的联系方式,方便新公司去调查的。所以现在他在这个船上,遇到了大风暴,只能奋力过了这个风暴,否则自己也会跟着一起沉了。

看着袁媛满脸的不满,他心里也很不满,他不明白,小女儿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一天24小时有专人看护,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去看过几次,觉得人家不愧是专业的,不仅孩子照顾得好,也特别有耐心、有人情味,有什么不满意的?去医院呆着,也是在病房外等待而已,又不能呆在监护室里守在保温箱旁边。进去一趟又是换衣服又是消毒的,麻烦地不行。

再说了,小孩子现在啥都不懂,你陪着她她也不知道不是?

而袁媛虽说是剖腹产,一般的剖腹产产妇听说第二天就开始练习走路了,她虽然情况有些特殊,可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护士也已经开始每天搀扶着她在病房里练习走路了。所以穆林看来,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她走路没问题,开车应该也没问题,虽说在自己公寓楼要上下三层楼梯,慢点走就是,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医院去,到处都有电梯,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也咨询过大夫,说如果这几天自己忙的话,能不能不来看小宝宝,大夫说只要保持联系畅通,能随时联系到他们的话,应该没问题。大夫好意提醒道母乳喂养的问题,他也问了能不能让袁媛把奶挤出来装在瓶子里,一天一次送几瓶过来,大夫说可以,不过一定要放冷冻或者冷藏保证母乳的质量,还建议,他们可以把母乳留在家里冷冻起来,等小宝宝出院后再用,现在可以给孩子喂奶粉喝,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细菌感染,还能减轻他们当父母的麻烦。

他觉得这大夫太好了,真的是很人性化的建议。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建议到了袁媛那里,她竟然不肯同意,非要坚持让自己送母乳过去,说是怕孩子喝惯了婴儿奶粉,出院后不好好喝母乳。

小宝宝会拒绝喝母乳?饿她半天,看她还挑不挑食?!

穆林没有办法,只能再三跟袁媛解释自己的工作状况,让她多理解理解自己。最后一锤定音:“咱们就这样定了,现在就把孩子留在医院,我每天一早一晚去看一看她。你呢,在家好好养伤坐月子,每天让妈多给你做些滋补的吃食,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妈妈又不会做的话,你可以到网上去查一查菜谱,然后让她给你做,趁机好好补补,你想母乳喂养,我也支持,听大夫的话,可以把母乳存在冰箱冷冻室里,等喃喃回来再吃。”

袁媛也不想拖穆林的后腿,只好答应了。

穆林松了口气,觉得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以前他很不喜欢看到曹蔓,现在突然觉得有曹蔓在,也能帮他很多,可惜啊,人家去了东部。虽然袁媛有个研究生同学住在不远的地方,但据说人家也是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的,他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让人帮忙。

第512章 无法诉至于口的委屈

穆林本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惜事与愿违,现在他回到公寓,经常被婆媳俩闹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先是他妈妈一看见他回来就拉着他在厨房诉苦,今儿他老婆又做了什么事儿让她受气了,抱怨他老婆越来越挑食,生个女儿,还以为自己立了大功似的,今儿想吃这个,明儿想吃那个,咋就不吃龙肝凤胆呢。

妈妈这个样子,他早已熟能生巧知道如何“安慰”她,经常三言两语就把妈妈从牛角尖里拔出来,忘了发泄心中的那股怨气。

穆林特别不明白现在的袁媛,上次小微微出生的时候,妈妈也在这里伺候她坐月子,没觉得婆媳俩有过什么大矛盾,处得挺和谐的。

虽然他妈妈也偶尔会有抱怨,他却从来没听袁媛说过什么,一直是很大度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总感觉这次生孩子,把她的温柔、体贴也都给生没了,每天他一回家,也能听到她的抱怨。

如果是只有一个女人抱怨,那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听也就罢了,现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也进,全都堵在两耳中间,让他本来就高速运转的脑袋被转成了一团糊糊,想在家里加会儿班都不成。

这俩人纯粹是无事生非,闲的!

他特别期盼着小女儿能从医院里出来,有个小宝宝在家,她俩就顾不上相互挑刺、更没时间挑他的刺儿了。

好在女儿再有两三天就出院了,穆林决定咬牙再挺一挺,而且每天晚上借口去看医院里的女儿,要么晚回来,要么吃完饭就出去,尽量不呆在家里,家里的气氛太诡异了。

这天他回到家来,先是妈妈拉他进厨房,看她炖的一锅汤和一盘菜,“看看你媳妇今天的要求,非要往汤里加胡萝卜,弄得满锅汤都是一股胡萝卜味道,还让人怎么喝?还有这个,猪肝!八辈子没吃过肉还是咋的?非要吃猪肝,说是补血。”

穆林知道在他们家,他们是从来不吃动物内脏的,总觉得那些东西都很脏,想想都恶心,很不理解怎么吃得下去。他有一次跟朋友一起去吃饭,朋友点了一盘溜肝尖,他尝过一口,味道怪怪的,样子也怪怪的,自那儿以后他再也没吃过肝尖,也不再尝试其他动物内脏。

穆林看着那盘菜,问道:“她怎么非要这个?补血的东西多了去了。”

“今天我们去了一趟超市,她看见这个,就非要买,说特别好吃,她在家常吃,刚好补血,她是女主人,我哪敢拦啊。”

“她爱吃就给她吃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汤放了胡萝卜,我还怎么喝?”苏教授一辈子不喜欢吃胡萝卜。

“我尝尝!”穆林一边说一边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妈,挺好喝的,要不你尝尝?经过你这么一炖,真的好喝。你得教教媛媛,要不然你一走,我就喝不上这种汤了。”

苏教授狐疑地道:“真好喝?那你多喝点儿。我反正是不喝的,你知道我这一辈子就不爱吃胡萝卜。”

“妈,其实胡萝卜挺有营养的,富含维生素a,对视力好。你这一阵子不总说眼睛累吗?说不定每天跟着我们喝点儿胡萝卜汤补补就好了。”

“那我还不如吃金维他呢。”

“那玩意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吸收,还是食补比较好,安全没有副作用。你喝不习惯没关系,先喝一点儿尝尝?”

苏教授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绝,就尝了一口,穆林问:“不难喝吧?”

苏教授没吭声。

穆林知道这是妈妈没觉得难喝的意思,他再接再厉:“真的,胡萝卜特别有营养,你这一辈子不吃胡萝卜,少补了好多维生素a。趁现在天天在家炖汤的机会,每次往汤里放几片。咱不吃胡萝卜,喝汤也行啊。是吧,妈?”

穆林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老妈的注意力转移了!

“妈,饭做好了吧?我好饿,尤其是闻见这扑鼻的饭香。我去收拾一下餐桌,咱们吃晚饭吧。”

“都做好了,那你去收拾桌子去,顺便把你媳妇叫起来,天天就知道睡睡睡。”

一看妈妈又开始抱怨,穆林赶紧闪人,“我去收拾餐桌。”

他到餐厅一看,桌子干干净净的,不需要收拾,就去卧室喊袁媛起床。

他要进卧室的时候,袁媛正准备拉门出来,俩人都没想到对方在另一侧,袁媛那边一拉,穆林这边一推,袁媛趔趄了一下,差点摔跤。穆林没想到老婆就在门边,一看被自己开门撞了,赶紧去扶,“媛媛,你没事儿吧?”他太害怕老婆再摔跤了,负担不起啊。

袁媛被他吓了一跳,心噗通噗通直跳,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回到床边坐下,“你干嘛呢?吓死我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穆林觉得委屈,“我就是想进来叫你起床吃饭而已。”

“你不会先敲敲门?”

“我啥时候进屋还需要敲门?”穆林故意板起脸问道:“你不会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吧?”

刚才袁媛睡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见穆林不关心他,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别人,发现真相的她痛哭了一场,硬生生把自己哭醒了,然后心里一直翻腾着最近穆林的表现,总觉得这人靠不住,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别人,拿工作忙当借口,不愿照顾自己。

要不然有谁在老婆生孩子和工作两者之间,选择工作而对老婆不管不顾的?事业真的那么重要?说什么挣了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可是万一自己在生孩子的时候出了意外,哪怕他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也跟自己毫无关系了,想到这儿,袁媛就觉得心口疼。

算了想多了也没用,他不想在家还是会找个借口不在家。

正忿忿地想起床出去看看,就被穆林开门撞了自己一下,委屈得不行,现在他还恶人先告状了!更是觉得委屈地无以复加,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第513章 她需要冷静一下

袁媛这一哭,吓了穆林一大跳,“你没事儿吧?撞着哪儿了?快让我看看。”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把袁媛从上到下摸了个遍。袁媛使着小性子,试图甩开他。

穆林被她哭得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并没有撞着她,毕竟她要开门,身体肯定是躲着门的,“别乱动,究竟撞哪儿了?还是说闪着腰了?”

袁媛没吭声,总不能说自己做梦梦到你出轨了?穆林一看她总是不吭声,就在那里掉眼泪,心里火起,说道:“是不是今天又跟妈闹矛盾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爱钻牛角尖,你别跟她一样,让着她、对她说点儿好听的就是了。咱又不是第一次跟她住一起,咋今年你俩就水火不相容了呢?”

“谁跟她水火不相容了?”袁媛不由怒道,肯定是婆婆刚才又告状了,这个婆婆也是,含在嘴里会化,捧在手心里会破,一般来说,说多错多,做多错多,可是自己很多时候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会被婆婆说上几句,自己争辩也不是,不争辩也不是。

尤其是俩人吃午饭的时候,简直成了儿媳批斗会了,袁媛经常是忍气吞声地听着,还得心口不一地说,“妈,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后会注意的。”暗地里气得心口疼。

现在看穆林又让他忍,心里愤愤地想,你知道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想到种种伤心事,眼泪珠是挡也挡不住地往下掉。

看着她一声不吭,只顾哭泣,穆林很窝火,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不用上班,不用带孩子,专门有人伺候,还想咋地?

“你要不要再躺一会儿?我出去看看。”说完起身出去了,她需要静静心!

苏教授已经把饭摆好了,一看儿子自己出来了,“袁媛呢?”

“她不舒服,还要再躺一会儿。我们不用管她,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看喃喃。”

“那袁媛呢?”

穆林心里一软,妈妈挺关心自己的老婆的,可惜不知道老婆这次是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让着妈妈,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哭,更觉得应该让她静静,自己想通才是。

给她一个晚上时间静静心,晚上回来再劝。

“没事儿,让她多睡会儿,等起来了微波炉热热就能吃了。”

穆林母子俩不再多话,吃完晚饭,穆林带着妈妈去了医院。喃喃的情形已经好多了,也长胖了不少,身上连着很多管管线线的,正在保温箱里呼呼大睡。

一般情况下,穆林是下午下班路上来一趟看看,那会儿喃喃一般是醒着的,护士会让他抱一会儿,或者伸手到保温箱里抚摸抚摸小宝宝。

微微长得像妈妈多一些,喃喃长得像穆林多一些,所以苏教授看着这个像足了儿子小时候的小宝宝,勾起了她久远的回忆。

“喃喃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我怀着你的时候,身体不好,吃尽了千辛万苦,好在没有早产。不过亏得我身体不好,否则你早就被计划生育掉了。”苏教授感慨到。

“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那会儿刚出生的时候,可能也就这么大。谁会想得到你能长这么高。”

“妈,你不是经常说有苗不愁长吗?”

“是啊,是啊。但愿喃喃能跟你一样,也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你不想着要孙子了?”

“孙子我当然还想要,不过我更心疼你,瞧瞧你最近又是陪床又是加班工作,都瘦了两圈了。”

“妈,我是男人,当然要承担地多一些,一家老小都靠我呢。你和我爸将来不也得我照顾,我现在趁着身强力壮,多挣钱,有钱傍身,你们养老,孩子们上学,我们自己养老,就万事不愁了。”

“没想到你能想这么长远,感觉也就是昨天,你还像喃喃这么小呢。一眨眼就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了。”

穆林感觉非常不好意思,被妈妈说得脸都红了。

苏教授一看,“你这孩子!妈妈说的是大实话,有什么好脸红的。谁嫁给你,这辈子都是享不完的福分。唉~”

苏教授一声长叹,让穆林想起在家哭天抹泪的袁媛来,觉得妈妈的表扬被镀上了一层灰暗,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等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发现饭菜还摆在餐桌上,没动过的样子。苏教授说:“去看看你媳妇,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又该折腾你了。”

是啊,袁媛晚上睡不着觉,就会起来喝点水,上个厕所,没个消停,他感觉自己最近被折腾得都冒白头发了。

穆林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袁媛还在床上躺着,脸朝里,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媛媛,快起来吃饭了,今天晚上,妈专门给你炒的溜肝尖,饭菜都凉了。”

袁媛早听到他们母子的谈笑声,心里哀叹,还是人家母子关系更亲密,自己在这里哭,他都不哄一哄自己,竟然陪着妈妈出去了,还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如果是时辰尚早的话,就还不会回来?不由地越想越伤心,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滴落。

穆林脑门都大了,今天这是见鬼了,究竟啥事儿啊,让她哭得如此稀里哗啦,刚才妈妈也没说什么,肯定不是因为妈妈,否则妈妈早告诉他了。

他不由地又推了推她,“赶紧起来吃饭了,否则又要饿得胃疼了!”

“我不吃,你出去,陪你妈去,别管我!”

穆林惊呆了,袁媛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卧室门口响起苏教授清冽的声音:“我今天怎么得罪你了?”

穆林一看妈妈一副上来要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大急:“妈,你早点睡吧。免得早上醒的早,一整天都不精神。”

苏教授毕竟是上了年纪,下半夜经常睡不好,所以需要早睡早起。

而且穆林也知道,一旦让婆媳俩杠上,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虽然他没有直接的经验,但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经历已经被他们提过很多次了,他可不想让妈妈和袁媛重蹈奶奶和妈妈的覆辙,而他会像爸爸一样一辈子在婆媳俩之间周旋,不得安宁。

第514章 转移注意力

此时,他有些后悔把母亲请过来照顾袁媛,明明前几次都相处融洽的,这次是怎么了?今年诸事不顺啊,就跟他十二岁那年没系红腰带一年里大灾小灾不断一样,把他父母吓得半死。等他二十四岁那个本命年,苏教授早早就给他准备了一条红腰带,让他每天拴着,虽然被室友们笑话,他却觉得那一年顺风顺水的,交女朋友,留学,无一不顺心如意。

他觉得可以拿个由头让妈妈忙起来,也是好事,就突然得了个主意,赶紧拉着妈妈的手,往她的客房去,“妈,我刚好想起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儿?”

“你看,今年我们很多事情都不顺,前几天我在外边吃午饭的时候,碰到一个老同学,他一向神神叨叨的,建议我系个红腰带避避邪,我差点儿给忘了,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个?”

“又不是本命年,系红腰带干什么?”

“哎呀,我们那同学是从川蜀来的,据说跟着青城山里的师傅学过的,咱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吧?一条红腰带,做起来又不费什么事儿,是吧?”

“他真这么说?”

“是啊,都过去好几天了,最近我太忙,差一点就给忘了,今天晚上袁媛这莫名其妙一哭,我才想起来,跟撞邪了似的,要不然你多做几条,我们一人一个,大家都避避邪?”

“米国有卖布的吗?还得是红布才行。”

“红布啊?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卖布的,不过要说红布,拆个旧衣服行不?袁媛那儿有好几件红衣服,我还有一件红汗衫。”

“那也得有剪刀,针线才行。”

“我记得家里有,等袁媛心情好了,我问问她,家里肯定有针有线的,她还给我缝过裤腿。”

“袁媛今天晚上究竟为了啥?真不明白,她太难伺候了。”

“妈,你也理解她一下,前一段时间为了保胎,她天天躺床上,现在肚子上割那么大个口子,又得躺床上养一阵子伤口,要是我,早躺发霉了,脾气肯定也不小。等她过了月子,身体也好了,我们好好侍奉你,报答你对我们的付出。”

“她对我态度好一点就行了,别每天对着我一脸假笑,看着就让人难受。”

“妈,她肯定不是假笑。“

”是不是假笑我能看不出来?你别往她脸上贴金了。“

”我没往她脸上贴金。她最近体内荷尔蒙不稳,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我就没跟她一般见识过。“

”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

“油嘴滑舌!你赶紧去吧,明天早上你还要上班,我也要睡了,要不然又睡不了几个小时。”

“好,妈,你洗洗睡吧,晚安。”

穆林回到主卧,看袁媛还是躺在那里,眼睛肿得像核桃般大,不由柔声道:“不管什么事儿惹你伤心了,你也需要起来吃饭吧?不吃饭,一会儿胃疼不说,还容易影响母乳质量,还记不记得微微小时候,你就是九一一那天受了刺激,后来怎么补都补不回来。别哭了,嗯,来我带你出去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把袁媛抱起来。

袁媛一听他说起喃喃可能会没奶吃,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已经半天没有pump了,还真没觉得涨,不由地后悔,千万别因为自己这心里发堵就断了女儿的粮食,所以顺着穆林的拉力就坐起了身。

袁媛把自己爱吃的菜拿到微波炉里热了热,坐在饭桌前慢慢吃,穆林本来想去加班的,可是想到这个姑奶奶好不容易起来吃饭了,自己走开她会不会又闹什么妖蛾子,还是看着她,等晚上睡一觉明天好了再说,所以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

看来袁媛还真爱吃溜肝尖,不时地夹一片吃掉,每次看到袁媛夹起肝尖,他都不由自主地皱一下眉头。

袁媛也注意到了,“怎么了?为什么皱眉头?不想陪我吃饭,你可以离开,没让你非得陪着我。”

“我当然想陪着你、看你吃饭的。不过我们家从来不吃肝这种动物内脏,真的有营养吗?想想这肝脏是消毒的器官吧?是不是把全身的毒素都集中在这里处理了?会不会里面有残留的毒素?我越想越觉得脏,肝脏简直跟个垃圾处理厂似的。你要不要别吃那么多?”

“……”垃圾处理厂?被穆林比喻得,袁媛觉得自己正在咀嚼的那片肝尖变了味道。

“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吃了一二十年也没吃出毛病。”

想起白天婆婆说的话,什么动物内脏只有穷家蔽户才吃,咱们穆家不缺那口吃的,这是母子俩都嫌弃自己是穷家蔽户出来的女孩子了?

想到这里,袁媛觉得嘴里的肝尖味同嚼蜡。干脆不吃肝尖了,去喝汤,汤还能下奶。

袁媛打开砂锅锅盖,用勺子转了好几圈也没看见自己想吃的胡萝卜,只好随便盛了一碗汤,走回到餐桌旁坐下,一边喝一边嘟哝,“妈也真是的,自己不吃胡萝卜,大家都跟着她不吃胡萝卜。”

“妈今晚吃了好几块胡萝卜呢。”

“哦,我还以为她不吃,就不放胡萝卜了呢,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块儿。”

“你想吃,明天让妈多放几块不就得了。”

“你说得容易,那是你妈,我可指使不动。”

“今天不就又是给你溜肝尖,又是煮胡萝卜汤了么?你也太不知足了。”

“我不知足?!”

穆林有些气结,可是他也知道袁媛今天情绪很不对,这个时候跟她讲理是讲不清的,决定还是先忍忍。

“是我考虑不周,就想着咱妈好不容易答应尝尝胡萝卜,我就想让她多试几片,这样以后她做饭的时候就不会拒绝放胡萝卜了,她本来也没放几片,我就没留意,没能给你留一两片,别生气了,要不,我给你炒一份胡萝卜丝去?”

“算了,别去了,我也快吃饱了。”

“别耷拉着脸,cheerup!这样,我们的喃喃才能有营养丰富的粮食。”

穆林试图转移袁媛的注意力,他发现只要自己提起女儿,袁媛就会忘记其他的。

袁媛咧了咧嘴,试图给出个笑容,穆林心里一抖,还没见过袁媛这么难看的笑容,还不如不笑呢,他也不再逗她,专心致志地看她喝汤吃菜。

第515章的平衡

可能是胃里有了东西,袁媛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不过时间也不早了,俩人收拾了一下碗碟,洗漱一下准备睡觉了。

袁媛虽然躺了几乎一整天,但也没睡着,还不住地在床上流眼泪,所以她这会儿并不困,可能是伤心难过的时间长了,还隐隐有些偏头疼。

她躺在床上,不住地用手掌根部揉着太阳穴。她的揉按动作让睡在旁边的穆林不胜其扰,问道:“怎么了?头疼?要不要吃点止痛片?”

“没事儿,你睡吧,我自己揉揉就好。”

“你这么揉,床也跟着晃,我没法睡。”穆林想了想,“我睡那头去。”

抱了自己的枕头调了个头跑到床尾去了。

袁媛的动作顿了顿,无力地放下了手臂,翻了个身,把头痛的那一面压在枕头上,感受着太阳**部传来的哃哃的律动,似是有人拿着小锤子在一下一下的敲打,每敲打一次,太阳穴就传来一下钝痛,袁媛不得不又翻了个身,把另外一面放在枕头上,伸手用手指轻轻的揉按。

穆林累了一天了,回来后先安抚妈妈再安抚老婆,精神比在办公室还紧张,这会儿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困意如翻江倒海般席卷而来,他很快坠入梦乡,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听着床那头传来的呼噜声,袁媛更睡不着了,她想想医院里的喃喃,再想想远在华国的微微,这么长时间都没听微微在电话里叫她妈妈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觉得妈妈抛弃她了

一想到这里,袁媛再也躺不下去了,她轻轻地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无绳电话,慢慢走到卫生间,把门关上,准备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顺便跟微微聊两句,这么长时间没给她打电话,但愿微微不会生自己的气。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袁妈妈的声音,“喂?你找谁?”

“妈,是我!媛媛。”袁媛压低了声音说到。

“媛媛?”袁妈妈看了眼电话听筒,再次放在耳边,说到:“这声音咋听着不像你了?生病了?”

“没有,没有,大家都睡了,我怕吵醒他们,所以声音压低了,这一阵子没给你们打电话了,想你们想的睡不着觉了,家里怎么样?微微没给你们惹麻烦吧?她还好吧,最近没有闹你们吧”

“没有,没有,微微多乖啊。你放心吧。你怎么样?小的怎么样?你们母女俩都出院了吗?”

虽然最近袁媛没亲自给父母打电话,但是袁媛父母关心女儿,每隔一两天就跟穆教授电话联系一下,问问穆林和袁媛的情况,而穆教授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直接给穆林发电子邮件,所以他俩对女儿的情况还比较清楚。

为了不让小两口担心、不让穆教授他们挂心,上次袁爸爸也只是跟他们说老伴崴着脚了,已经快好了,还提醒他们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袁媛了。

夫妻俩更没敢跟他们说后来微微被摩托车撞了那件事儿。

微微前几天也出院了,后脑勺上的伤口已经拆线了,说她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慢慢养,应该能痊愈。

只不过大夫没敢打保票,只是说孩子小,恢复得快,只要没有意外痊愈是没问题的。

让人担心的是袁妈妈的腿,上了年纪,骨折不容易好,而且后来微微受伤的时候,她听到消息一着急,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去医院,拖着腿走了两步就不行了,亏得还有咖啡桌让她扶一把,否则说不定刚长好的腿骨又要断了。

事后她第一次被丈夫狠狠地批评了一通,“遇事咋这么毛毛糙糙的!你看,上次接个电话一听说媛媛住院还没问清楚情况,就摔跤摔断了腿,也没法瞒着电话那头的亲家公,这次接个电话又差点摔断了腿!本来媛媛那边有危险,我们就应该照顾好自己,不给她添乱,还能帮她把微微带好,你这可好,一着急,把自己先折腾到床上去了,还怎么帮衬女儿?你就老老实实歇着吧,把自己的腿养好了再说!天塌下来,我先顶着!”

“你顶着?我们这次让微微受了伤,还不知道亲家和穆林他们知道的话,怎么埋怨我们俩呢。”

“我们也不想让孩子受伤。再说,小孩子难免有个三灾八难的,微微这次逢凶化吉,以后肯定大富大贵。”

“你就自我安慰吧。微微这脑震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唉!真是没法跟女儿女婿交代啊。你说我咋这么没用呢,关键时刻就摔断了腿。”

袁妈妈自己是兄弟姐妹里的老幺,家里的老人一直都有上边的哥哥姐姐们照顾,她也没操过心,跟袁爸爸结婚,又没有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婆家也没让她操过心,所以她这一辈子真的没受过什么气、没受过什么累。

遇到女儿晕倒住院这样的大事,一下子就容易六神无主,失了心神而一步踏空摔了一跤。

袁致中跟她交代过,这些事情死活都要瞒着亲家和袁媛他们,免得让女儿挂心,月子做不好。所以当袁媛问起微微怎么样、家里怎么样的时候,袁妈妈不住地强调,都挺好,都挺好。

一听说大家都挺好,袁媛就放了心,放下电话回到床上,她的偏头疼也不是那么厉害了,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喃喃终于出院了。

苏教授和袁媛婆媳俩开始了新的忙碌。喃喃在医院里被大夫和护士照顾的不错,刚出生的时候不到五磅,现在已经超过7磅了。可能是在医院里喝惯了奶粉,回来袁媛喂她母乳,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喝。

刚开始,袁媛是抱着喃喃直接喂,可是母乳被刺激到的时候,流量非常大,而喃喃不知道是不是呼吸系统比较弱的原因,她总是喝不及就呛奶咳嗽,即使袁媛按照护士教的方法按住“水龙头”,也控制不好流量,袁媛只好改为先把母乳泵出来,然后用奶瓶喂,每次泵出来之后,母乳已经凉了,还需要把奶瓶放在温水里暖热一下,颇为麻烦。

用了奶瓶才发现,喃喃每次只喝两盎司左右,所以刚开始的前几天,她们没掌握好规律,每次准备四五盎司的量,喝不完就倒掉,浪费了不少母乳,毕竟母乳被热过一两次,她们就再也不想让喃喃喝了,一是怕不新鲜了,二是怕营养已经被破坏掉了。

用奶瓶喂孩子吃奶真的是给两个人增加了不少麻烦事儿,两人不住地清洗奶瓶,给奶瓶消毒,还好用的是纸尿布,不用洗尿布片子,否则更要忙得人仰马翻了。

第517章 精力分配

晚上穆林回来,听说夏恬来过,就问袁媛,她和何正佟发展到哪一步了,这话问得袁媛一愣神。

“啊,她跟何正佟谈恋爱了?”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跟你提过。上次遇到何正佟,他说自己正在跟夏恬交往。”

“会不会分手了?我今天问她,她还说自己没男朋友呢。”

“呃,可能不好意思承认吧。”

不知怎的,袁媛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刚开始自己想着撮合何正佟和曹蔓,俩人都没意思的时候,她就想着撮合何正佟和夏恬,人家何正佟承认了,夏恬还捂着掖着,哎,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啊,这点儿消息都不愿透露。

看来以后要跟夏恬维持君子之交,得淡如水了,自己不能没有眼力见儿,非得把别人当成好朋友,她跟何正佟的事儿,她也得假装不知道吧,不过一向热心的袁媛还是在心底祝愿他们交往顺利。

这种小遗憾不由让她想念起曹蔓来,不知道曹蔓回到东部后在忙些什么,肯定又是她那些大脑啊神经啊记忆啊什么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交到男朋友,前两天她跟家里打电话,妈妈还在问她曹蔓的情况,她含糊过去了。

当时秦维璐跟她说:“你邓姨头发都急白了好多。国内谁家的女孩子到了30岁还没嫁人生子?”

袁媛还替曹蔓抱不平,“她还没到30呢。”

她这句小声嘟哝还是被秦维璐听到了,把她给气得,“你说,让你们俩相互照顾呢,你这姐姐是怎么当的。不仅不劝着点儿,还替她打掩护。她虚岁可不就已经30了?再不找,年龄大了,都没法要孩子了。别说你邓姨了,我也着急。”

“蔓蔓看着年轻多了,一点儿都不像30岁的人。”

“别跟我争这个,怎么说她的年龄也在那儿摆着呢。再过几年,只能找二婚的。你说她一黄花大闺女,还博士毕业,找一个二婚头,多可惜啊。你帮她好好物色一个,啊,多上点儿心。”

秦维璐没敢跟女儿说,邓天风在帮他们带微微,要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为啥还要“外人”帮忙了。

放下电话的袁媛叹了一口气。

前两年她还急着帮曹蔓找男朋友,只要是她遇到的年轻男性,她都想打听打听人家有没有女朋友,也总觉得曹蔓应该在30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感觉30岁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坎儿,如果30岁以前嫁不出去,这一辈子就不会幸福了。

可是真的进入了2005年,她倒是淡定了很多。

尤其是这次曹蔓从东部过来,她感觉曹蔓更加成熟、妩媚了,一点儿没有说没谈恋爱就蔫儿蔫儿的样子,反而更加意气风发了。

也许就像曹蔓说的那样,专心致志扑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也挺好。

她还想起来nancy曾经跟她说过的一段话。

nancy在公司里算是老员工了,她很喜欢奥立克这种悠哉悠哉的生活,也没有当领导的想法,只是一个资深程序员。

她曾经说:“我在奥立克工作了这么多年,参与了四个版本的发布。想想七年前我最早参与的版本,早没人使用了。而这期间,我养大了俩孩子,虽然那几年我升职很缓慢,但我觉得花在孩子们身上的精力回报更高。他们长大有出息了,做出的贡献更大,我如果为了工作,对孩子不管不顾的,那就是毁了一个使用期是四五十年的产品,所以算起来,升职慢算得了什么。”

当时在场的一个男同事很不赞同这个观点,小声嘀咕:“也就自己没有上进心,才给自己找借口,说养孩子占了她的精力。”

袁媛当时才加入公司不久,觉得他俩都各有道理,她总觉得女员工生孩子,公司给了两个月的产假,已经很不错了,之后把孩子送托儿所,也不会耽误工作的,当然可以在工作上有很大发展。

只是后来她有了微微之后,才慢慢体会到做全职妈妈的不易。

她也才体会到nancy那种心态,是必须在事业和家庭之间做出平衡时,必须要对一头做出一些牺牲。

选择对家庭付出多一些的时候,事业的发展就不能跟没有家庭拖累的小年轻比,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员工容易被拍在沙滩上。

有家有口的老员工对事业发展感到不太满意时,只能自我安慰,除了参与公司的产品生产,我还有另外值得骄傲的产品,还是纯属个人的。

她住院前参与的工作,尤其是小组的年终评审,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她的工作这几个月被她的上司接手,也不知道大家的评审结果能否让每个小组成员如意。

她曾经打电话问过她的上司,他跟她说:“别担心,我会通知他们评审结果的。”

她哪担心小组成员能不能及时知道评审结果?她只是关心大家的结果如不如意,至少想知道跟她的期望值是不是相差不大。

谁知上司根本不告诉她结果,只让她好好休息,回来后再说。

可是这是自己花了几个月的心思提交上去的答卷,如果结果不合心意的话,只能说明她的管理水平太差。

她也会觉得对不起小组里的同事们。

她恨不能跑回办公室摇一摇上司的肩膀,让他告诉自己结果,这样就不用受煎熬,否则天天担心大家的结果都不如意。

她有一天甚至做了个噩梦,梦到回去上班的时候,才发现大家因为评审结果不如意,都已经纷纷辞职跳槽了,她成了光杆司令,老板跑来跟她说:“明天你也不用来了。”

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

这个结果太可怕了。

如果当初要是知道需要承担这么大的压力,她可能不会去接受挑战,答应上司去做这个小小的lead。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她由于怀孕生子,万一成了将熊熊一窝,那就真是害人害己了,想想都让人感到愧疚。

她被这种愧疚感纠缠着,好几天没睡好,谁知跟穆林说起来的时候,穆林挑眉看着她,“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会儿我就劝过你,还是老老实实做程序员就行了。”

她本来是想让穆林安慰她一下的,这下倒好,安慰没得到,伤口上还被撒了把盐。

算了,算了,以后这种事儿不能跟他讨论,也不能跟他撒娇了。所以,她再也不愿意跟他讨论自己工作上的不如意。

她这时候真的羡慕曹蔓,没有怀孕生子的拖累,工作可以持续性发展,不会一断断两三个月。

第518章 娘家和婆家

第二天她趁着苏教授和喃喃午休的时候,到公寓楼下去跟曹蔓打了个电话。

“蔓蔓!”

“媛媛,想我了?”

“是啊,亲爱的小蔓蔓。”

这称呼让电话那头的曹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袁媛这是哄孩子哄出习惯了?这腔调、这称呼,啊呀,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曹蔓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嗯,怎么样?你的伤口完全好了?小宝贝怎么样了?”

“嗯,都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我这会儿坐在一颗樱花树下正在冥想呢。”

“练瑜伽?”

“冥想,纯粹的冥想。我从弗兰斯回来后,开始新的课题,做了一些初步实验,觉得不是特别理想。这会儿正在放空思想,准备重新理理思路,看如何开辟一条新的康庄大道。”

听着曹蔓那激情洋溢的声音,袁媛觉得她这通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

“哦,对不起,打扰你冥想了。”

“没关系。你任何时候都可以联系我的,说不定你哪句话说得我一高兴,就开窍了。”

“这项目就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还有一个博士生跟我一起做,等做起来之后,可能还会再加入几个研究生。现在我们处于摸索阶段,不适合很多人一起做。”

“哦。”

“你还能在家呆多久?苏教授什么时候回华国?”

“我还有四五周时间,我婆婆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她走后,emma怎么办?托儿所找好了吗?”

“喃喃的托儿所已经找好了,就是微微以前去过的那个。”

“那就好。你也可以放心回去工作了。”

“是啊。我还不知道小组里的人评审结果怎么样呢。”

“别太担心了,再说了,担心也没用,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也没法改了。”

“我怕大家结果不好,都走人了,我成了光杆司令怎么办”

“亲爱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才不信结果会那么糟糕呢。最多也就一两个不如意。”

“我一共才四个人。”

那边曹蔓一听,oops,说错话了。“公司不会欺负你的,万一把孕妇气坏了,公司承担不起吧?”

袁媛扑哧一笑,“你还真安慰到我了。”

“别担心,生活里很多沟沟坎坎,你过去之后回头看,就发现它们啥也不是。”

“你改学哲学了?”

“这是阿蒙那天跟我说的。劝我别灰心,他相信我的能力。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你现在能经常见到阿蒙?”

“他现在成了空中飞人了,经常到处乱窜,我那天还跟他开玩笑,他都可以改行当空乘了。”

“他现在还在做生物物理吗?”

“那当然。不过他这人喜欢跟人打交道,好像经常做一些协调工作。你也知道,他好像参与了一些不该我们知道的项目,他自己不提,我一般不问他在干什么的。”

袁媛希望曹蔓的其他同事可别是这样的,要不然俩人在一起都没法聊天,聊天也是聊一些跟个人无关的话题,还能如何了解一个人,又能如何交往到男朋友?

“你们同时里,还有没结婚的吗?”

“哎呀,又来了。咱不谈这个话题,行不?”曹蔓打断了她的话。

“哎!我”

“别我啊你的,我知道,我妈肯定又跟秦姨抱怨我三十了还没个结婚对象,成了大龄剩女了。秦姨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又劳驾你帮我物色男朋友。是吧?”

“嗯!”

“你别管了。我跟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免得他们天天连环夺命call来催婚。结婚有什么好的。”

“万一他们知道了真相……”

“我想让他们过来,他们都不愿意,隔着千山万水,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哪儿知道去。我看这样就挺好,我也耳朵清净了。”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不好了,父母这么关心,怎么能骗他们。可是曹蔓不愿意谈恋爱结婚,现在逼着她赶紧随便找个人嫁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哎,似乎,骗骗父母让他们别操心,至少对大家都好。

“行了,咱们以后别提我的个人问题了。好了,我该回实验室了。这段时间劳伦斯教授家里出了点事儿,我还得给他代课。”

“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

“他倒是会用人。”

“是我毛遂自荐的,纯粹是给自己找事,想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有所突破。你也知道,我是想走教授这条路的,将来的研究都要靠我自己。最近我在读阿蒙给我的一些其他专业的论文,很有些想法,不过这些都要跟其他专业的人合作,我还没想好,只能先把自己这边的专业问题解决个七七八八再说。”

“阿蒙最近也在?”

“没有,我可能有半年没见过他了,平时最多也就通一下电子邮件讨论一下公事。”

“他还在东部读博士后?”

“我总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读博士后,他有可能……”

“我知道了,你也别说了。咱们管好自己就好。”

“我就不明白,你们这项目如何能用到特殊项目上?”

“也许不是军事,而是情报部门。不管是哪个,我们最好都别沾边,毕竟我们是华国人。”

“也对,就像是娘家和婆家,两家关系好还行,关系不好的时候,最难做的是女人,一个是生养自己的,一个是自己要终老的地方,手心手背,向着谁损害了谁都不对。”

“所以,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别插一脚进去。”

袁媛想到这些年她一直期望着阿蒙跟曹蔓走在一起,现在看来是没有一丝可能了。

袁媛转了话题,问曹蔓:“你这么忙,没想着休假一周或者回家一趟?”

“本来我犹豫要不要回去的,我小堂弟怀杰要结婚,想让我回国参加婚礼,我借口忙回不去,不过现在真的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更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不想回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最喜欢参加这种喜气洋洋的宴会了。”

第519章 亲情投资

曹蔓想起爸爸代二婶提到的要求,她就觉得闷气:“我二婶想让我回家的时候顺便给他们代买一大堆的东西回去,都是几十几百块的东西,加起来要上千了,我才没那么傻呢,说是代买,回头他们肯定不会还我钱的,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他们用。”

“会不会你爸妈又已经给他们一大笔钱了?”袁媛记得曹怀斌结婚的时候,曹蔓爸妈就给了一大笔钱。

“他们这几年肯定没少给钱。前几年怀杰说要留学,肯定是没少从他们那儿拿钱。他们的钱我管不了,我管着自己的钱就行了。唉!”

袁媛劝她:“你也别嘴硬,你爸妈手里的米元还不都是你给的。”

“那时候我傻,我以为,把他们安抚好了就好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谁知道他们变本加厉,要的钱越来越多,以为我在米国天天从地上捡钱呢。这两年我已经不给父母什么钱了,跟他们说我要攒钱买房子。”

想到这儿,曹蔓气呼呼地接着说:“最可气的是我爸爸觉得买房子这种事情应该是男方来想办法,我不应该担心房子的事情。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我自己不买房子,还指望谁给我买你说他,不想着让我把钱留给自己买房子,反而想从我这弄点钱去给侄子买婚房,我真是想不通他怎么想的。我爸爸这一辈子好像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我实在是太伤心了,哎!”

“他可能真的没有想过你会一辈子不结婚,你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吗”

“没有遇见合适的,我为什么要结婚我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的。”怎么又提这个话题?曹蔓叹了一口气。

“那你还是把钱留给自己吧,不靠别人就得靠自己,也别让父母把你的钱都给弄走了去接济别人,最后有要没钱要人没人,连自己都靠不住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两年真的是很少给我爸妈寄钱了。我也把生活费往高了说,还跟他们说我要存钱在这边买房子,将来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

“别想太多了,再过几年把你爸妈接过来,跟你一起生活,慢慢跟他们那边联系少了,就会好了。”

“想想我也是不孝,他们就我这一个女儿,我还经常不回国看他们,也不给他们钱乱花,还骗他们。他们想在我堂弟那里进行感情投资也可以理解。”

“那也不算骗,佛兰斯这边房价和生活费上涨趋势,真是让人郁闷。我们家也一样,爸妈也就我这一个女儿,上次也是跟你前后脚回的国看望他们,一眨眼已经两年多没见到他们了。你至少没给父母增加什么负担,我们不仅没给父母钱,微微还在我爸妈那儿住着,让他们老两口免费带着,跟国内的啃老族也没啥区别。他们上了年纪带孩子真的不容易,我现在带喃喃,每天晚上都休息不好,也不知道他们俩辛苦成啥样,想想我就心塞,挺想把微微接回来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有心无力。”

曹蔓想到微微受伤的事儿,一时没敢接话,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问道:

“你们当时怎么会想到把微微留给父母呢”

曹蔓知道袁媛本来就没有打算把微微送回国给父母带,想着现在微微的情况,不知道媛媛知道了之后,会不会更后悔。

袁媛忍不住对曹蔓说:“我觉得我是被算计了!”

曹蔓闻言不由一怔,忙问怎么回事。

袁媛看了看四周,才说道:“我真的没想把微微留给我父母带,只是后来穆林带微微回去奔丧的时候,他突然改主意,临时决定把微微留我爸妈那里了,说是我爸妈要求的。最近我婆婆说话露了风声,我觉得就是她的主意,撺掇穆林把微微留给我爸妈,而我爸妈想着能帮我,穆林露出一旦一丝口风,他们肯定是千肯万肯、愿意顺着他说的。”

“真的你婆婆怎么说的”

这时候袁媛眼风扫到一个人影正在走近,像是苏教授,忙转了话题,“你爸妈真的不愿意过来探亲”

曹蔓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啥情况,只好回答:“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来,来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们和平相处,你说,我都多少年没跟他们住在一起了?从高中到现在,十来年了,从前一直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他们来了,好多事肯定得我说了算,会不会惹他们不高兴如果他们三天两头要闹着回国,我该咋办?”

“这我还真没想过。曹叔现在在上班,邓姨最近在做什么?还在餐馆打工吗?”

曹蔓想着自己的妈妈还在帮着照顾微微,这事儿还不能跟袁媛讲,怔了一下,“不做了,太累人,最近帮人带孩子呢。”

袁媛噗哧一声笑了,曹蔓问道:“怎么了?”

“跟我妈一样,当年为了准备过来帮我带孩子,自己跑到幼儿园去打工,我问她为什么不趁机好好休息休息,她说是为了积攒点儿带孩子的经验,我看邓姨这也是为了积攒经验才去帮人看孩子的吧,她肯定是想过来跟你一起生活的。”

“哦,是吗?我没从这方面想过。估计她要失望了,你说,他们一来,是不是要天天逼婚了?哟,想想我也头疼。”

“唉,结婚生孩子了,头疼;不结婚不生孩子,还是头疼,女人这一生,这头疼是免不了的了。”

“不结婚不生孩子挺好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知道为啥我爸妈就非得我找个人嫁了不可。很多人婚后生活一团糟,还不如不结呢。咱不说这个了,你刚才咋转话题了?”

刚才那人已经从袁媛身边走过去了,不是苏教授,让她松了一口气。

“刚才有个人过来,我还以为是我婆婆呢。我有些话可不能当着我婆婆的面说,她会多想的,会觉得你言下之义是埋怨她。不过我最近是挺容易烦躁的,脾气也跟着很差,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想,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挺烦人的。”

第520章 打算

曹蔓有些担忧,她赶紧问道:“会不会是因为你没休息好,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可能是吧。我那会儿住医院不是因为经常头晕腿脚肿站不稳嘛,最近生了孩子,虽然好了些,但是还是经常头晕脑胀偏头痛,带孩子真的挺累人,真的是休息不好。”

“喃喃睡你也睡,跟她调成一样的生物钟,应该会好很多吧。”

“她再小也是一个人,有自己的习惯,不是我想咋着就能咋着的,我难受想休息的时候,她一哭闹,我就没法休息;我精神的时候,她呼呼睡得香,我想睡也睡不着,没那么容易跟她一个步调,而且我还得顾着婆婆的感受,精神好的时候跟她聊聊天、帮她做做饭、清理一下家务什么的。”

“这倒是。你看,这就是结婚生孩子的麻烦,我就怕这样的麻烦。”

“养孩子还是挺多欢乐的,每天看到喃喃的成长,看到她的笑脸,觉得再辛苦也值了。这就是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吧,孩子还是很值得拥有一个的。”

“我以后回西部去工作,多往你这里跑几趟,感受感受就够了。”

“你呀,”袁媛觉得一股热流冲向双眼,赶紧仰起头眨了眨眼睛,自己这个闺蜜,这么优秀,就是感情不顺,她刚工作时还有年龄相当的未婚男生可以介绍给曹蔓,这几年很少能遇到条件合适的了,想给她介绍男朋友都没了机会,估计她在学校的情形也差不多,怪不得父母辈儿的总是在女孩子25岁以后就越来越着急,真的是越拖越愁。

曹蔓好几秒没听到袁媛的声音,估计她又在为自己担忧,赶紧转换话题:“你这产假能休到什么时候苏教授什么时候回国她是不是还得回学校教学”

“我婆婆下周末就回去了,我还能再休四个星期。”俩人都忘了这个话题已经提到过了。

“后边是请保姆,还是送托儿所”

“等我产假结束了,就送托儿所,我们早早就在微微那家托儿所排队了,九月份刚好很多大孩子升班,有空缺,这个不用担心。”

曹蔓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微微接回来”

“我想尽快,等穆林忙过这一阵子,说不定他能休假一阵子,我想让他回国几天,把微微接回来。”

“年底”曹蔓担心很快的话,微微还没完全恢复。

“他说他那工作九月底就该尘埃落定了,我想让他趁我休产假的这段日子,本来我想婆婆来的时候把微微带回来,可是她来的太着急了,就没来得及。”

“穆林走了,谁照顾你”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还可以照顾喃喃。实在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的话,还有朋友呢。”

“你们现在这么忙,应该不用着急吧?再说了,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把微微接回来你更没时间恢复了,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他人,你别那么着急,袁叔秦姨那么能干,肯定能帮你带好微微的。”曹蔓开始找借口,想阻止袁媛的这种想法。

“没事,人啊,忙起来就啥病都没有了。微微放国内,我总是不放心。”

“呃~”曹蔓被噎了一下,“媛媛,我觉得你也不用太着急,干脆等明年暑假的时候把她接回来,回来就可以直接上学了。你现在把她接回来,还能送回到幼儿园去吗”

“应该可以的,小孩子难送,大孩子找个幼儿园还是挺容易的,我周一就去给她的幼儿园打个电话问一问。”

曹蔓决定换个话题,自己还是晚上回家先给父母打个电话,问问那边情况再说,让袁叔秦姨做好准备。

等到晚上,曹曼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一下最新的情况。

曹妈妈去袁家了,是曹爸爸接的电话。

“蔓蔓,你怀杰弟弟结婚,你真的不能回来吗”

“是啊,爸,我最近真的特别忙,走不开。”

“那你能不能先买那两块儿你二婶提到的情侣表寄回来”

“爸,那种情侣表在华国应该也能买到的,为什么非要在米国买还让寄回去呢?你知道邮费也很贵的。”

“你还不知道华国有很多假货,你二叔二婶怕买着假的,在米国买的不是放心嘛,而且说起来是在米国买的。”

“爸,为什么非要买两块浪琴情侣表呢难道就不能换成别的东西,华国人不是挺喜欢金银珠宝的,可以换成手镯或者金首饰啊,女方肯定不会不愿意的。”

“这是他们原先答应过女方的,要拿一对米国买的真正浪琴手表做定情礼物,而且,你也知道女孩是怀杰的领导的女儿,你总不能让怀杰结婚前就说话不算话,得罪了岳父,他将来在西安发展也会受影响。”

“怎么会呢?将来都成为他领导的女婿了,还不到处为他创造条件,怎么可能会限制他的发展呢?爸,你真的才没想清楚。”

“我怎么没想清楚,怀杰如果这次不给人家拿出人家要的东西,将来他只能是在他岳父的手下发展,不可能超过去,那他这一辈子就只能被限制在那里了,只有让他岳父放心了,人家才有可能大力捧他,这你都不懂,你在米国也是,将来做什么事情,都要让领导信得过才行,他才会把重要的事情让你做,要不然一辈子都是当小兵的命。”

“爸,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对这边情况也不了解,我做的也不是在公司里打工的事情,跟你说的这些职场经验也没有什么关联,不能直接套用。”

“不管怎么说,做人要有诚信。你就帮他们买两个呗。”

“爸,我跟你说了,我最近没钱,我的钱都投资到股票里面被套牢了。”

“你怎么能去买股票呢?那种东西,是有钱人才能玩的东西,你怎么能去玩股票呢”曹爸爸在电话那头急得只跳脚,曹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不靠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挣钱。

第521章 底线

“爸,我这叫投资!投资!本来工资挣得也不多,如果再不投资的话,我什么时候能攒够钱买房子啊”

“我不是说让你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买房子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自有男方去操心。你让媛媛帮你介绍一个,听说干他们那一行的特别吃香,工资也高。”

“爸,遇见合适的我自然会谈恋爱结婚,你别管那么多了。”曹蔓不想跟父亲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是正经,“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手里没钱,如果我二叔二婶真的很想让我给他们在这边买那个牌子的情侣表的话,你最好让他们把钱先给我,我再给他们买,然后寄回去,我可以付邮费,但是绝对没钱买情侣表,那对表太贵了,我买不起。”

“你二婶说那表才几千块人民币,你怎么会没有钱买呢?”

“才几千人民币我二婶看的是电子表的价格吧怀杰跟我说的可是要机械表的,我二婶这样说的话,我更不能给她买了,怀杰看中的那两款,一块表就将近两千米元,两块将近四千,再加上税就要超过四千,可能都要五千米元了,到时候我二婶嫌太贵,不愿意给我这笔钱的话,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真的有那么贵吗”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借个数码相机明天就到商店里去给你拍一张照片寄回去,你看看人家商店里标的什么价。”

“你没有多看几家,货比三家”

“我不仅看了,而且还上网查了,绝对是这个价,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再给你一个网上的链接,你自己到网吧去看看,虽然都是英文的单词,但是至少那个数目字儿能看出来吧?即使你们看不懂,怀杰应该能看出来。”

“那我问问你二婶再说。”曹爸爸也觉得是不是她二婶弄错了,毕竟是乡村妇人见识不够,有可能弄错了,电子表和机械表,价钱可差老鼻子了,他原以为是让闺女帮忙买个几百块的,几千?太贵了。

而且在这一点上他比较相信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女儿说又要拍照片又是要发什么链接的,应该是没有诓他,要不他先问问怀杰?毕竟他也能上网,不用蔓蔓大老远寄个照片回来,还得浪费邮费。

他虽然不在意在怀杰结婚的时候自己出几千块钱,但是如果让女儿一下子出几千米元的话,他还是有些心疼的,女儿给她拿回来的米元,他自己没舍得用过一分,前两年全给怀杰申请留学浪费掉了,虽然也就不到一千块,但是也是一大笔钱呐。

唉,老曹家还是福运不够啊,男孩子一个个都只能留在国内了。

他们这些年也没有攒下什么钱,更没有给曹蔓准备什么嫁妆,万一曹蔓认识一个条件比较好的男朋友的话,将来结婚,曹蔓没有嫁妆,他这个做爹的也没有面子。

女儿刚出国那会儿,大家都羡慕他,让他倍感有面儿,后来女儿又给他们寄钱,他就更有面儿了,可惜他没有老袁那好福气,女儿迟迟不谈恋爱不结婚,他那点儿面子早被磨光了。

大家还假惺惺安慰他,女儿自己挣钱就能养活他们,还不用受公公婆婆的气,多好!可惜大家都不知道,这几年女儿根本没再给他们寄过钱。

他也知道大家都背地里笑话他们,一个个的等自家儿女到了婚龄的时候,都急吼吼地给找对象结婚,拿他们家蔓蔓说事。

对女孩子会说:“你不着急结婚?别等到跟曹蔓似的,快三十了还没找婆家,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对男孩子会说:“你不着急结婚?你以为等你三十了,还能遇到个像曹蔓那样漂亮能干的?说不定有啥隐疾不敢谈恋爱呢。”

这些话第一次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差一点被气个半死,现在他早已麻木了。

邓天风这个当妈的都管不着,他这个当爸的,闺女更是打小就不听他的,现在更是不听。

随她去吧。

女儿现在想着攒钱也是好事儿,至少可以给她自己攒点嫁妆,不会吃累他们老两口。

如果她能在婚前给自己买一套房子的话,那岂不是在婆家也很有底气?将来他和邓天风去探亲,也能志气昂扬地住进去,不会受女婿白眼。

唉,女婿家终归不是长居养老之地啊。

好在怀斌这两年越发沉稳,做事也越来越有章法,比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出息多了,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部门经理了,将来总经理,公司老总都是有可能的,而怀杰比怀斌更加聪明,前途应该也不可限量。

本来想着怀杰出国可帮以衬一下蔓蔓,但再想想,留在国内有留在国内的好处,将来可以照顾家里的老人,像曹蔓那样一跑十万八千里,自己和老伴又不懂英文,不会开车,去米国就是瞎子聋子和瘸子,还是留在华国好,自己夫妇两个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怎么能靠女儿呢,还得靠这两个侄子侄媳妇才行。

唉,没儿子就是命苦啊。

曹蔓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心里的这些纷乱的思绪,只听得父亲有松口的迹象,赶紧顺水推舟。

曹蔓接着问道:“爸,我妈呢?微微现在怎么样了我秦姨好些了吗”

“你妈去你秦姨家了,早上把微微送回去。”

“微微晚上跟我妈住”

“对,最近出院之后一直跟你妈住,她有时候晚上会做噩梦,惊醒了会哭,你秦姨也没法照顾她,你妈就把她接过来了,晚上就一起睡你那屋。”

“微微头摔得很严重吗”

“也不算太严重,大夫说她这是被惊吓着了,过一阵子慢慢忘记,她就会好了。你妈那天还专门到菜场那边去给她叫了叫魂儿,好像也不是特别管用。”

“我天天研究大脑的,你们竟然跟我说这种封建迷信的事儿,我看你们还不如找一个心理咨询师,去把她催眠一下,让她忘掉这些更容易呢。”

“嗯,你可别小看这个叫魂,好多人真的是能把那些吓跑了的魂儿叫回来。”

“好了,我们不探讨这个问题了,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今天我去看袁媛了,她还想着尽快把微微接回米国呢,我当时都没敢吭声,因为她还不知道微微被撞了,也不知道我秦姨摔断腿了。”

“这个样子可不能接回米国去,你得想办法让她打消这念头,再说她还有老二要照顾呢,她哪能一个人照顾俩听说还要回去上班。”

“对呀,我也觉得这个时候不是个好时机。她婆婆下周末就回国了,所以她一个人更辛苦。”

第522章 电话合谋

曹定国赶紧命令女儿:“那你跟小穆商量商量,看怎么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穆林也不知道我秦姨摔断腿的事儿,我怎么跟他商量?”

“啊,他不知道啊。”

“是啊,我妈说的,说我袁叔怕他们担心,就一直瞒着穆教授和穆林。”

“这可咋办?我看就应该告诉穆林,男子汉大丈夫的,应该有担当才行。”

“我还是先跟袁叔商量一下吧,我可不敢乱来,你还不知道媛媛那脾气,听了还不得着急?一着急肯定得影响她坐月子,知道了还做不了什么事情的话,我都不知道……”

“那你赶紧把电话打到你袁叔家吧。刚好你妈也在那里,你们几个商量商量。我得上班去了,还有其他事儿吗?”

“没了,爸,你去忙吧,你跟我妈多保重,别累着自己,要多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别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

“好,别罗嗦了,快给你袁叔打电话去。”

“那好,拜拜。”

……

“袁叔,是我,蔓蔓。”

“蔓蔓啊,找你妈?等一下,老邓,蔓蔓的电话。”

“袁叔,别着急,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哦,有什么需要袁叔帮忙的,你说。”

“袁叔,不是我,是媛媛,她想九月底让穆林回国一趟接微微,你说我要不要劝她打消这念头?”

袁爸爸心里一阵紧张,“她都知道了?你告诉她的?”

曹蔓一听他这问话,袁叔会不会觉得自己或者妈妈嘴巴不严?赶紧回答道:“袁叔,不是的,我没有告诉她,媛媛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她只是想着下个月穆林有时间,可以回国一趟。”

“哦,这样呀。”袁爸爸松了一口气。

他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微微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这个时候不太适合把她送回去。主要是因为我听说喃喃那孩子身体不太壮实,媛媛她自己身体也不好,这个时候让微微坐飞机应该也不是特别好,蔓蔓,你能不能想办法尽量把她劝住,哪怕是再等几个月呢,等她身体恢复了,喃喃也大一些,然后微微这边状况也更稳定一些的时候再说?”

“昨天我也稍微劝了一下,不过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所以我就没有尽力,那我再好好劝劝她,尽量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蔓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这事儿闹的,你说我们没有签证也过不去,要不然我们就带着微微就过去了,那样还能照顾媛媛和喃喃。我跟你秦姨第一次后悔让你们跑这么远,如果是在燕京,我们早就跑过去了。哎!本来想帮媛媛照顾着微微,让她少一点负担,现在如果让她知道了,她肯定又要担心了,哎,你说我们这事……”

“袁叔,你也别太自责了,这种事情,我们谁都不想让它发生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好好照顾我秦姨和微微,你也跟我秦姨说,让她别有心理负担,好好照顾好她自己,如果她的身体恢复得慢的话,媛媛也会自责的。昨天她还跟我说一没给你们钱,二没照顾你们,现在她还把微微推给你们,跟其他啃老族没啥两样,特别不孝顺。”

“你秦姨这一辈子就没遇见过什么大事,所以,哎,那天她一听说媛媛晕倒住院了,她一紧张一着急,就摔了一跤,要不然,我们身体也好,精神头也好,你让我们歇着心里也发慌不是,本来想着好好帮她带微微呢,这一下子弄得,本来想雪中送炭呢,最后闹成雪上加霜了。”

袁爸爸一想起这些事儿就心塞,这些天他一直在自责,怎么就没看好微微呢,所以这时候他跟曹蔓一提起来,就有点刹不住车。

“好了,袁叔,你们吃早饭了没有?”

“正要吃,正要吃,我本来还想让你妈妈在这边吃早饭呢,谁知她吃过了才过来,还给我们带了些小包子,这一阵子真是多亏你妈妈了,要不然我一个人真是忙不过来了。”

“袁叔你别客气,我们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小时候我可没少吃你们家的东西,没少穿媛媛的衣服。我都记着呢。”

“你这孩子,还提媛媛那些衣服干啥?那些衣服她穿不上,我们留着也没用。”

“那不一样,可给我爸妈省了不少钱呢,我爸妈肯定也舍不得给我买那么好的衣服。袁叔,咱们就别在这里客套了,你赶紧照顾我秦姨和微微吃饭吧,我跟我妈聊两句。”

袁爸爸才意识到自己拉着曹蔓说了半天了,赶紧把电话递给曹妈妈,曹妈妈跟曹蔓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袁媛父母正吃饭呢,电话铃又响了。

“喂?你找哪位?”

“袁叔,是我,蔓蔓,刚才忘记问你了,你们告诉过穆林吗?他知道吗?”

“我们都瞒着呢,只是跟穆教授说你秦姨崴着脚了,没跟他们说摔断了骨头,也没敢跟他们说微微被摩托车撞了,一是怕他们担心,二是也想先看看情况,现在看来微微没啥问题,也就不想说了。”

“哦,那我知道了,我也不会跟穆林说的。不好意思,早饭还没吃完吧?又打扰你们吃饭了。”

“看你说哪里的话?!你这还不是在操着我们的心。”

“袁叔,你别担心,我想过两天再去看媛媛,免得她起疑,等我跟她谈了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你看着办,我信你。有什么事儿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袁叔。你赶快吃饭吧。拜拜。”

放下电话的袁爸爸不仅感慨道:“蔓蔓这孩子就是懂事。也不知道这辈子谁有福气把她娶回家。”

袁妈妈也感慨:“就是,特别会疼人照顾人,我们媛媛生这俩孩子,都多亏她帮忙和照顾。”

曹妈妈在一旁不好意思:“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婆婆每次都飞过去,专门伺候媛媛坐月子,蔓蔓哪儿知道这些。”

“这不一样,女人坐月子的时候,就喜欢东想西想的,容易闹脾气流眼泪,据说穆林的妈妈不是个特别好相与的,如果没有蔓蔓经常去陪她,我估计她可能会跟婆婆闹不和的。”

第523章 亲家聊天

邓天风安慰她:“媛媛跟她婆婆也不经常在一起,关系应该处得还可以吧”

秦维璐长叹了一声:“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每次问媛媛,她都说挺好的,挺好的,而且她说她一直把婆婆当成妈妈来对待,应该没有大问题。”

“那就好,现在趁着生孩子伺候月子,婆媳两个也可以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他们年老了,跟媛媛他们住在一起,也不会闹太大的矛盾。”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有时候就是有点担心媛媛的脾气,你知道她有点儿心直口快,我怕她说话得罪婆婆。”

“她婆婆可是教授,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啊,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儿,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哎!就是我们家蔓蔓,啥时候能找个男朋友啊马上都32了,还单身哎,真是,我们在国内干着急。”

邓天风还带着农村人的习俗,喜欢用虚上两岁的虚岁。

“你跟老曹两人可以去探亲呀,顺便帮她踅摸踅摸周围的男孩子们。”

“蔓蔓现在住在别人家,我们去了多麻烦啊。”

“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媛媛就在学校旁边给我们租了一个月的一个公寓,而且假期的时候,学校里没有学生,周围的公寓都特别便宜,你们也可以这样做啊。”

“这假期都快结束了,太晚了,我们还得签证,老曹还在工作,暑假我看是赶不上了,寒假听说才俩星期,那去了没啥意思啊。”

“听说蔓蔓是住在退休老教授家,房子还不小,你能不能让蔓蔓去问问,说不定还可以再临时租一个房间给你们住,她也不用另找地方,又省钱又方便,你们都不用赶着放假的时候才去。”

曹妈妈有些心动,说道,“我回去跟老曹商量商量,等过一俩月微微好了,我们就可以去试试签证,也去探亲去。”

秦维璐心中一动:“你们有要能去探亲的话,可以把微微给捎回去,这样他们就不用回来接了。”

袁致中不得不提醒她:“想啥呢?都不顺道。”

周二傍晚,正要出门去买菜的袁爸爸接到穆教授的电话,自己在长安交大出差开会,想第二天下午来看一看亲家和孙女。

袁爸爸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的爱人和陪着微微在玩儿的曹妈妈,心里想着爱人的骨折看来是瞒不住了,微微看起来还好,应该还可以瞒住吧,袁爸爸一边想一边亲热地欢迎亲家公来访。

穆教授是第一次来媛媛家,媛媛家这个小区新建成还没有几年,是职工大院,是把以前的三四层旧楼房推倒重盖的,能看到有一个供居民活动的花园,里边有很多锻炼设施,看起来环境还不错。

看到亲家公进门来,袁妈妈试图站起来迎客,穆教授赶紧让她坐下:“媛媛妈妈,快坐下!快坐下!咱们不用客气,养伤要紧!”

他看着站在客厅里,抱着微微的妇人,点头打招呼:“您是曹蔓同学的妈妈吧?我是穆林的爸爸。”

曹妈妈一想到大教授跟她打招呼,就有点紧张,“唉,是,我是曹蔓的妈妈。穆教授,您赶快坐,请坐。”

袁爸爸招呼大家:“大家都坐吧,我去沏壶茶。”

大家都坐下后,袁妈妈跟微微说:“微微,还记不记得爷爷?赶快叫爷爷!”

穆教授也伸出手,“来微微,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给你带了礼物哦。”

刚刚还有些生疏、有些疑惑的微微,听到爷爷熟悉的声音,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爷爷!”并从曹妈妈腿上下来,要走到穆教授身边。

曹妈妈感慨:“这就是血缘呐!我哄她,可没这么干脆地来找过我。”

穆教授也高兴地合不拢嘴:“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一把把微微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并转头往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去,拿出一个包装整齐的东西来,“来,我们微微把这个拆开看看!”

微微搂着穆教授的脖子,“爷爷拆,微微看!”

“哎呦,好,爷爷拆,免得纸划破微微的小手手。”

好久没被人搂过脖子的穆教授已经乐得笑不见眼了。

他把微微在怀里圈好,用两只手把包装打开,这是一套拼图玩具,一个小女孩可以换好多种上衣、裙子、裤子、帽子、靴子,这些零件都摆放在盒子里,最上边是配好的一套衣服。

当时穆教授看见商场里一个小女孩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微微肯定也会喜欢,就买了一套。

果不其然,微微看见小女孩这么多衣物,就开始翻腾起来,把她没相中的都放在爷爷的手里,把相中的放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小女孩的五官四肢和内衣是画在薄板上的磁片上的,这些零件后边也是磁片,所以很容易粘在一起,微微终于把小女孩装扮整齐,举起来对穆教授说到:“小妹妹!”

穆教授一看,“哦,这是小妹妹啊,微微想不想爸爸妈妈和妹妹?”

微微点点头,“微微想妈妈,也想爸爸,微微没见过妹妹。”

穆教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里边装了一些照片,“来,我们看看爸爸妈妈和妹妹,还有奶奶。”

这些照片都是穆林用数码相机照的,放在电子邮件里发给了穆教授。这次穆教授出差,想着能到亲家走一趟,就到打印部打印了一些,带了过来。

2005年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不像微信,qq一样还可以直接传输图片,可以视频通话,而且那会儿也不是每家都有计算机,如果想上网的话,还需要去网吧,一些富裕的家庭可能会为了孩子配备计算机。

但是像媛媛和曹曼家只有父母两个人在,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配备计算机,即使配备了,也不知道怎么用。

所以这是几个人第一次看见喃喃的照片。

看见女儿抱着外孙女一脸幸福的模样,袁妈妈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右手拿着照片,左手揉了揉眼睛,“这是最近照的吗喃喃这孩子看着个头也不小了,她出生的时候还不到五斤吧,哎,不到一个月就长这么大了,真亏了他奶奶在那边细心照顾她们母女俩,辛苦亲家母了,真是不容易。”

第524章 得知真相

穆教授将一张照片递给旁边的袁致中,“亲家,你看看这张,这张是她刚出生的时候照的,你看喃喃,体重轻点儿,但是个头一点儿都不算小,就是瘦长型的,这一点跟穆林很像。”

袁爸爸看着那张照片,“喃喃看着跟媛媛小时候也很像,也是瘦长型的。”

袁妈妈接过那张照片看一看,使劲点头,“是啊是啊,很像。微微刚出生的时候,有点胖乎乎的,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像媛媛,但是她们俩的百天照看起来很像。致中,你去把媛媛小时候的相册拿过来,给亲家看一看。”

袁爸爸起身去了室内,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大本相册来,递给穆教授。

穆教授翻开一页页看下去,媛媛的百日照那一页,细细一看,简直就是小微微嘛,只不过照片有点泛黄,显出旧色来。

以前他还觉得微微像穆林小时候呢,细想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还真有点夫妻相,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缘分

不记得是哪位老师说过,人找伴侣容易找跟自己长得相像的,就像照镜子一样,看着对方就觉得亲切,容易产生亲近感。

微微依旧被爷爷圈在怀中,他也跟着大人一起看相册,这时候指着相册中妈妈的百日照说,“爷爷,爷爷,这是微微。”

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袁妈妈笑着对微微说道:“微微呀,这可不是你,这是你妈妈小时候的照片。微微小时候的照片在后边呢。”

他侧头跟袁爸爸说:“致中,你把最后一页微微的百日照拿过来,放在旁边比一比,让微微和爷爷都看看母女俩像不像。”

穆教授把相册翻到最后,发现最后的封皮上粘了个半截的纸袋子,里边插着几张照片,都是微微的。他拿出来一张张给微微看,这些照片她以前也见过,知道大概都是微微什么时候照的。

“看这张是你一百天的时候照的,拿去跟妈妈的比比。”

把相册翻回媛媛百日照那一页,比了比说,“嗯,你跟妈妈还是很像的。”

穆教授扬起头对大人们说:“不过我觉得微微的眼睛有点儿更像穆林,嘴巴也有点更像穆林。”

微微撅着小嘴儿说道,“我不要长得像爸爸,我要长得像妈妈。”

穆教授很诧异,问道:“微微为什么不要长得像爸爸呀?”

“爸爸不喜欢微微,把微微留在外公外婆家,不要微微了。”

袁妈妈大惊,生怕亲家公想着是他们夫妻俩撺掇微微对穆林产生不满,赶紧劝导:“哟,微微你说什么呢,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不要你呢”

“幼儿园大班苏雅说的,她爸爸妈妈就不喜欢她,不要她,把她留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偷偷跑到米国去,又生了个他们喜欢的小宝宝,都不回来了。苏雅说肯定是我爸爸也不喜欢我,所以才把我留给外公外婆的,跟苏雅的爸爸妈妈一样,他们也生了一个更喜欢的小宝宝。”

“爸爸妈妈没有不喜欢你呀,你看妈妈几乎每天都要给你打电话的。”

微微嘟哝道:“妈妈已经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而且爸爸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微微呆在爷爷的怀里,有点垂头丧气。

穆教授有些怜惜地把微微抱紧了一些,“微微是不是有些想爸爸妈妈啦是不是想回去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微微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外公外婆,因为外公外婆一直跟她说,想让她跟他们住在一起,可是她真的好想爸爸妈妈。

袁爸爸袁妈妈有点讪讪,袁爸爸说道:“前两天媛媛打电话回来,还提到想让穆林最近回来一趟,把微微接回去。我们还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当时觉得她一下子两个孩子会照顾不过来,毕竟她产假休完还要回去上班,微微还是留在我们这里比较好,等她要上学的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外公,我爸爸真的会来接我吗”微微两眼闪着熠熠星辉。

袁妈妈也对穆教授解释道:“最近我腿摔断了,也没有把微微送到托儿所去,她就在家里陪着我,平时也是她邓奶奶在这里照顾我们。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时候小朋友跟她说的。现在的小朋友真是人小鬼大的。

“微微,什么时候苏雅跟你说的呀爸爸妈妈没有不喜欢你,更没有想过不要你,是他们现在太忙了,过一阵子就会把你接回去的。

“微微呀,你别听苏雅小朋友瞎说,她的爸爸妈妈肯定也是很喜欢她,很爱她的,再生一个小宝宝也是想给小朋友一个小伙伴儿,将来长大了他们可以在自己家一起玩儿。”

“苏雅姐姐才没有瞎说呢,他说如果我们不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话,不听老师的话,做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爸爸妈妈就会很快把我们接回家的,后来她真的就被爸爸妈妈接回家了,我去幼儿园,再也看不见她了,郑老师说她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微微为再也见不到这么个好朋友,感到非常伤心。

听了这话,袁爸爸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所以微微也想做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让爸爸妈妈很快把微微接回去吗”

这话提醒了袁妈妈,她想到前一阵子微微白天还去幼儿园的那段日子,确实很不听话,走到哪儿都需要拉着她的手才行,否则她就要离开你去招惹些是非。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后知后觉了,看来以后带孩子还需要经常问问他们在学校里跟小朋友说了些什么,聊了些什么才行。

微微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外公一眼,点了点头,她不是不喜欢外公外婆,可更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袁致中低头看着微微:“微微呀,爸爸妈妈都很爱你,都很喜欢你,妈妈最近没有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她最近生病了,天天躺在医院里没法给你打电话。”

第525章 秘密泄露

秦维璐也赶紧补充:“爸爸忙着照顾妈妈,还要照顾小妹妹,所以也没时间给你打电话,等妈妈身体好点了,等他们把小妹妹送到托儿所去的时候,爸爸就可以回来把你接回去了。你要是还等不及的话,过一阵子让曹爷爷邓奶奶把你送到爸爸妈妈那里去,怎么样”

“真的会把我送到爸爸妈妈那里去吗”

“外公给你保证,绝对会让你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的,我们微微不用做坏孩子,微微一直都是最听话最乖的好孩子,外公最喜欢你啦。”

微微听得两眼亮晶晶,非常高兴,他就知道外公最喜欢她,外公会满足她的愿望的。

“外公,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听话,不乱跑,不做坏孩子,不会再让摩托车撞着我了。”

“微微,什么时候摩托车撞着你了”

穆教授一听这话,非常紧张,拉过微微来,上上下下仔细查看。

袁爸爸一看实在是瞒不住了,只好说道:“前不久我带她去菜市场买菜,我在付钱的时候不得不撒开她的手,我一撒手,她就乱跑,一个不小心就跑到马路上,刚好有一辆摩托车开过来,亏得由于人多,那摩托车也不快,但是摩托车手和微微都被吓得摔了一跤,微微被倒地的摩托车刮了一下,摔倒的时候后脑碰着了旁边的路牙子,刮了个口子,还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亲家不用太担心。”

“微微,你以后可要听外公外婆的话,不要到处乱跑啊,多危险呐,万一把小脑瓜撞傻了怎么办,你就会不认得爸爸妈妈了。”

“爷爷,微微没有被撞傻,大夫还说微微可勇敢了,头上缝了好几针都没有哭。”说完低下头,用手指着后脑上的伤口,让穆教授看。

袁爸爸解释道:“口子稍微有点大,所以到医院里缝了几针。”

穆教授摸着那个伤口,问到:“微微告诉爷爷,伤口还疼不疼啊”

“爷爷,我的头早就不疼了,我在医院的时候还坐了一下那个宇宙飞船。”

“哦,你们医院还有宇宙飞船呐跟爷爷说说,宇宙飞船长什么样子”

“那个宇宙飞船有点像一个大圈圈,旁边有一张床,我躺在上面,大夫阿姨说我躺在床上,进那个大圈圈里边,就可以跟着圈圈一起飞了,可是他们医院的大圈圈坏了,没飞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玩。”

袁爸爸解释道:“我们去给她做过ct,想看看有没有脑震荡,结果还好。我们不想让他们很快把微微接回去,也是因为还要再观察几个月,每个月需要去做一次检查,跟以前的做对比,目前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穆教授想了想,还是提议道:“老袁,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们就应该也出些力,能不能这样?我这次把微微带回燕京去,这个周末她奶奶就会回来了,刚好我们可以去找一个好一点儿的脑专科医院去看看。”

袁爸爸说到:“应该不需要吧我们去的那个医院是河东最好的医院,那里的脑科大夫也挺有经验的。而且当时摔得确实不是很严重,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瞒着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担心。”

“你们那样做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亲家母骨折还要一段时间恢复,年轻人还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更别说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我把微微带回去,亲家母刚好也可以静心休养。”

“没关系的,孩子跟她邓奶奶处得挺好的,去了燕京,你们要上班,肯定需要雇保姆来帮忙,孩子又得跟新保姆磨合,也挺折腾的,所以还是留在我们这里吧。”

“那这样也好,带孩子确实非常不容易。尤其是这么大的,会跑会跳的,一个不注意她就不知道会闹出啥事情来,更别说她还受了小朋友的蛊惑,非要去当一个坏孩子。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亲家母这腿是不是也是因为微微不听话,你一着急摔了一跤才摔断的?”

“她的腿摔断,可真不是因为微微的缘故。她呀,别看年纪这么大了,没经过什么大事儿,那天接穆林电话时,她正在下楼梯呢,一听说媛媛住院了,心里一着急,一脚踩空就摔下去了。”

袁妈妈也苦笑道:“现在提起来,我还腿发软呢,亏得当时手快,我把拉着微微的手给松了,要不然把微微也拉倒摔一跤,再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我简直是万死不能辞其咎了。”

“亲家母,可千万别这么说,孩子谁带都有可能出意外的。”

袁爸爸袁妈妈觉得这个亲家公太善解人意了,不愧是大学教授,不由得对待他更亲近了几分。

当天晚上曹爸爸也过来,跟袁爸爸一起整了几个菜出来,大家一起在家吃了晚饭。

穆教授原来也是当过技术员的,所以跟袁爸爸和曹爸爸能聊起来。

他这么多年,教了不少学生,对年轻人的想法多少比袁爸爸、曹爸爸知道得更清楚一些,跟他们讨论起现在年轻人在社会上遭遇的困难和挫折和他们的拼搏,让他们心生感慨,不知不觉酒都有些喝高了,本来准备住旅馆的穆教授当天晚上就在袁家安歇了。

第二天早上穆教授就坐大巴回到了长安,他下午还有俩会议要参加,第二天要回燕京,回去准备迎接苏教授从米国飞回来。

他想了想,还是在长安交大就趁着有互联网,给苏教授和穆林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想着趁苏教授还在米国,最好让他们母子俩讨论一下把微微带回米国的日程,想着孙女也四岁了,怎么着到了明年也该回去上学了,最好能提前回去跟父母培养一下感情才好。

穆梅当年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好长时间都跟他们闹别扭的,总是不服管教,动不动就要去找爷爷奶奶和姑姑们。

当年他们是没有办法,工资没多少,住房不宽敞,只能把孩子送到父母那里去,儿子儿媳妇应该至少经济上没问题,而且儿媳妇本来就不愿意,这亏得是亲家带着出了问题,要是被他带着出了事儿,还不得被儿媳妇埋怨?

第526章 慈母慈心

穆教授是下午发的电子邮件,当时米国西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他也没期望能很快得到回复。

第二天早上他刚起床没多久,就收到穆林的越洋电话,穆教授当然是把自己的想法又跟儿子交流了一遍,嘱咐他回头跟他妈妈好好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回来接微微。

穆林答应了,一想到打电话回家说不定就是袁媛接电话,他还是晚上回去之后偷偷跟母亲商量才好,所以这一天他就这事儿按下不提。

晚上等袁媛带着喃喃回屋睡觉去的时候,穆林把妈妈拉进她的屋子,关了门,跟她讨论起来。

“妈,你看到我爸给你发的电子邮件了吗?”

“什么邮件?我今天没上网,看书来着。你怎么知道他给我发邮件了?”

“哦,他同时给我们俩发的。”

“说什么了?老家出事了?”苏教授一派风淡云轻,“你爸爸自己去处理就够了。”

“不是,是我岳母和微微。”

“你岳母不想带孩子了?”

“不是,妈,你怎么总是把他们往坏处想。我岳父岳母挺好的。”穆林觉得父亲早上在电话里说得挺有道理的,孩子跟着谁都可能会出意外,所以他想给妈妈打点预防针。

“那又是什么事儿?想让你给寄点儿钱回去?”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是这样的,前一阵子不是说我岳母崴着脚腕了嘛,其实实际情况是她摔断了腿。”

“所以没法带微微了?没有临时雇个保姆?”

“雇了,雇了,让曹蔓的妈妈帮忙带着微微呢。”

“那不就得了,还值得专门写封电子邮件来。”

“还有一件事,是微微……”

苏教授不由高声问道:“微微怎么了?”她被穆林拉了一下,示意她小声点,不由低下声来,接着问道:“微微自己不想让曹蔓妈妈带?”

“不是,是微微前些日子摔了一跤,头上摔了个口子,还缝了几针。”

“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带着摔的?”她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你岳母摔跤的时候拉着她一起摔的?你把电脑拿来,我看看你爸爸是怎么说的,没见过你这么磨磨唧唧的,说不清楚。”

“拿电脑干嘛,我给你转述就行了,是我岳母摔断腿之后,我岳父带的时候摔的。”

“一个大老爷们哪儿会带孩子?真是寒门小户出身,不会及时请保姆啊?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好端端的孙女托付给他们,竟然让脑袋上磕个洞。微微没事儿吧?有没有磕成脑震荡?”

“没有,没有。妈,没有大碍。我爸发信给我们也不是为了这事儿。他是想让我们讨论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把微微接回来合适。”

“你还觉得家里不够乱?你有精力照顾俩孩子?”

“我觉得我爸说的也对,明年微微五岁,该上学了,也不能总把她留在国内。我想着还是趁早把她接回来,上学之前熟悉一下英文环境,免得到时候上课听不懂。”

“着什么急?你姐姐那会儿也是上学的时候才回来的,可是她上小学那几年一点儿都不听话,到了初中才好,我觉得微微还不如一直留在国内读小学,到初中再回来。据说你们米国的小学啥也不教,孩子们天天玩儿,还不如留在华国打基础呢。”

母子俩自以为隐秘,而且袁媛已经睡了,所以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这些话让出来找药吃的袁媛听个正着。

袁媛本来是没想听墙角的,可惜公寓的卧室门不是那么隔音,她出来时隐隐约约能听到穆林母子的聊天声,本来是没想偷听的,可突然听到婆婆高声问到:“微微怎么了?”她不由走近了一些,想听听微微怎么了。

听着是你母子俩的讨论,声音时高时低,时清楚时模糊,袁媛猜了个大概,母亲摔断了腿,女儿磕破了头。

她本来想敲门进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儿,可是胃里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已经蔓延到后背,疼得几乎让她弯下了腰,她知道穆林当时是故意把微微留在了国内,让自己的父母看顾。

以前她跟穆林讨论过,不想把孩子送回国让老人带。一是怕孩子跟父母的感情疏远,将来不好管教,二是怕有意外发生的时候,父母心理负担太重,会觉得会愧对儿女。

所以婆婆能来伺候她坐月子,她已经非常感激了,曾经试图跟婆婆搞好关系,好好尊重她照顾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婆婆把孩子带回家去抚养。

如果她自己的父母能来探亲并帮救她一下的话,她还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既然父母不能来探亲那也就算了。

谁知穆林在带着微微回国探亲的时候,竟然私自把微微留在了国内。自从微微留在国内没回来,她就一直在考虑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前两天跟父母打电话,他们还说没事,估计只是想瞒着她,不想让她在月子里担心太多。

如果不是今晚胃里泛酸折腾得后背都是疼的,她不得不出来找点儿药吃,偷听到穆林和婆婆的对话,她还不知道妈妈和微微都出事儿了,一时愣在那里,然后是翻江倒海似的痛楚袭击全身,她不由弯下了腰蹲在了那里。

媛媛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按着背,试图减缓满腔里充斥的那种让人坐立不安的痛楚,身上的疼痛也让她脑袋清醒了一些,觉得自己这会儿推门进去肯定会跟婆婆大吵一架的,婆婆嫌弃自己的话语,她忍忍也就算了,她实在是受不了婆婆对她父母的指责。

自从她结婚以来,父母一直在为她着想,一直想帮助他们小夫妻。

签证不通过也不是他们的问题,为了能过来帮着带微微,她妈妈甚至办理的早退。

她相信妈妈带微微非常尽心尽力。不知道微微是怎么摔跤的。

不行,她需要打电话问问妈妈再说。否则三言两语被婆婆再劈头盖脸羞辱一番,她怕自己实在受不住,会对婆婆也反唇相讥、恶语相加,这有悖于她一向秉承的对婆婆要忍让宽容的原则。

第527章 夫妻矛盾

胸腔里的那股难受劲儿,渐渐开始有消散的架势,袁媛缓缓站起身,慢慢踱到厨房里,开了壁橱,拿出治疗胃酸的药瓶,犹豫了一下,拿了两片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唉,最近经常心口隐隐做疼,这些还能忍下去,可是近期又多了泛胃酸的毛病,今晚最甚,那种胃酸引起的不适充满了整个胸腔,从前胸到后背,这种药片她一般吃一片就够了,今天忍不住吃了两片。她路过客厅时顺手抓起无绳电话,一边拨打着电话号码,一边走回卧室。

等穆林回到卧室的时候,袁媛正在跟爸爸打电话。

“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应该瞒着我。”

“我没有想瞒着你,只不过是想看看情况再告诉你,后来发现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就没告诉你们,不想让您操太多的心,你现在正在坐月子呢,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你妈说那样会影响孩子吃奶的。”

“所以你就告诉我公公他们,不告诉我,就瞒着我一个人”

“你公公婆婆和穆林他们也不知道的,只不过前天你公公到长安出差,他顺便到咱家里来看了一下,才瞒不过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打电话问你公公,他是看见你妈妈和微微了的,真的没啥事,你别担心。”

“爸,我想把微微早点接回来。你也知道我早有这个念头,前几天也已经给你们打过电话,以前我不知道,还想着商量商量,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也不用商量了,让穆林下个月回国一趟,把微微接回来吧,这样我妈也可以好好休养了。”

“媛媛,别这么着急呀,微微虽然说没事,但是还处于观察期,需要多观察几个月的,你现在把她接回去的话,又是坐火车又是坐飞机的,还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不大好吧”

“大夫有没有说微微还要观察多长时间?”

“大夫说微微没事儿,不过如果我们不放心的话,最好每个月都去检查一下,大概观察半年就足够了。”

“半年?很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观察观察。媛媛,过一阵子,你曹叔和邓姨想去米国探亲,如果他们能拿到签证的话,到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帮忙,把微微带回去,这样穆林也不用专门跑一趟了,他走了,谁照顾你们母女俩?你曹叔和邓姨也已经答应了。”

“我曹叔和邓姨已经开始办理探亲手续了吗他们大约什么时候能过来”

“你曹叔和邓姨刚打算去探亲,手续都还没有办,大概要几个月吧,他们也不会去太久的话,因为想着冬天去,但是春节前一定会回来的,你曹叔那个人最重传统,春节都是要跟父母一起过的,不过我听你邓姨说最好是趁蔓蔓放寒假的时候去,不耽误她工作,一家三口还可以有更多时间相处。”

“这样也挺好,他们还没来过米国呢,如果是十二月份来的话,那就再等等也行。不过办理护照和签证是需要时间的,让他们快一些。如果签证没拿到的话,赶快告诉我,我们自己回去带微微回来,说不定那会儿,我可以带喃喃一起回去一趟。”

“这么小,千万别带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儿空气不好,冬天又冷,到时候让穆林回来就可以了。”

“好,到时候再说吧。”

“你的时间也不早了吧?早点休息吧。”

“好的,爸,拜拜。”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穆林一眼,什么也没说,想着还是等着曹叔邓姨他们的消息吧。

穆林倒是开口道:“爸跟你说什么了?”他有些疑惑,不是说要瞒着媛媛吗?貌似她爸跟她说了。

“他跟我说我妈腿摔断了,微微摔到后脑了。”

“所以你想赶快把微微接回来?”

“以前我想尽快把微微接回来,不过现在既然她受伤要观察一段时间,就不用着急了。”他看了一眼穆林,决定先声夺人,“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一直故意瞒着我?”

穆林赶快说到:“没有,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说,妈咋那么不小心呢,一跤把自己摔断了腿?也不及时请保姆,让爸一个大男人照顾微微,还把微微也摔到了脑袋。要知道这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微微留给他们带的,当时也是他们坚持,我才答应的。”

“穆林!”

听到穆林这么评价,跟婆婆一个腔调,袁媛气血上涌,刚才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气愤喷薄而出。

“我爸妈这么辛辛苦苦帮我们带微微,竟然就得了你这样一句话?!”

“这是实情,不是吗”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怎么说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孩子我们最好自己带?自己不带的话,不仅跟我们不亲,到时候不好管教?有没有提过万一有什么意外,会让父母心有愧疚?”

“他们心有愧疚?我看他们一直瞒着,不就是想着我们不知道就当事情没发生,如果愧疚,还不得马上告诉我们,说上一大堆对不起?”

“你,穆林!我父母啥时候对不起我们了?什么时候不是为我们考虑?你还记不记得,我也曾经说过,万一有意外发生的话,我们像你现在这样一肚子埋怨,会让他们更难受?”

穆林不记得袁媛曾经这么说过,但是他也知道这会儿不能直接跟袁媛对着来,她最近那脾气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再有她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如果真的说过的话,自己岂不是显得自己理亏?真的是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不由嗫嚅道:“微微摔破了头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还不是就怕我们埋怨他们。”

袁媛却觉得穆林会这么想,肯定是受了婆婆的影响,自己那个婆婆好像什么好事都会往坏处想,他一直试图努力把他往阳光的方向引导,不由劝解穆林道:“穆林,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们是因为怕影响我的心情,怕耽误你的工作我爸刚刚都跟我解释了,他们主要是怕影响了我的心情,不仅会影响我的产后复原,还会影响母乳质量,进而影响喃喃的发育,又怕我们担心太过,我会忍不住派你回国接微微,让你手忙脚乱,所以才想着先观察观察再说,既然现在基本上没问题了,那也就不用专门提了,不过我爸也没打算瞒我们一辈子,如果不是爸爸去长安出差顺路去看了一下的话,我爸也是准备再过一阵子,等我满月之后就告诉我们的。”

穆林没说话。

第528章 往好处想

袁媛想到这件事也不能都是自己父母的错,得让穆林意识到这一点才是,不由接着说到:“我妈腿骨折,是因为她在接到你的电话,说我晕倒摔跤住院的时候,她一紧张,脚下一软摔的。穆林,你当时打电话是怎么说的怎么把她刺激得摔跤?”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她摔跤骨折,不能怨我。”

“我爸妈根本没有怨过你。我爸一直在调侃我妈妈,说她经不起事儿,一点儿小事,能把自己吓得摔一大跟头。可是如果我怨你说话不知变通而造成我妈摔跤的话,你会接受吗?”

“他们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袁媛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下去了,她本来想类比两种情形:她抱怨穆林吓得她妈妈摔跤骨折和穆林抱怨她父母没看顾好微微导致她摔跤受伤都是基于各自的推理,都有不周全不合理的地方,可是穆林的回答竟然不按理出牌。

“你指责他们不告诉我们就是自私,是不是有点太不通情达理这可不是好的亲人互动模式。”

“知道了,不能说你们家的不好!”穆林接着说到,“你最近可没少说我妈说的不好,别乌鸦落到猪身上,看不见自己黑。”

袁媛被气得快要七窍冒烟,胸口一阵阵泛酸,然后一阵子的痛楚再次从胸口处扩散开来,激得袁媛一阵子冷颤,赶紧冲出卧室,跑向厨房那边放常用药的壁橱,打开壁橱门,再次倒出两片胃酸片,放进嘴里。

她一边咀嚼,一边调整呼吸,放松自己的心情,她发现这样做能比较快平复自己的不适感。

穆林站在卧室里,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刚才言语有些过激,把袁媛气得跑出卧室了。他犹豫着要不要赶上去哄哄她,可是又有点儿拉不下脸面。

想起有次跟几个华国同事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说到家里老婆的不贤惠,有一个同事说:“我老婆就比较贤惠,家里的家务活不用我说,打理得井井有条,你们不知道,有时候老婆太贤惠了也不好,我的东西经常找不到被她放哪里了。现在好了,我需要啥,只要问她要就行了,啥东西我都不管,家里的事儿都是她说了算,不过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万一某一件事没做好,你就得训她,要不然她就能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我们娶老婆是想让生活更舒服的,可不是娶一个皇太后回家敬着的。”

而夫妻吵架就属于这位同事提到的该敲打敲打老婆的机会,如果一吵架就立马怂了,赶紧道歉,不仅男人的面子都丢尽了,还给了老婆一个台阶让她爬得更高,更容易早一天爬到丈夫头上作威作福,所以夫妻俩绝对是“我退你进”的,要想一辈子直着腰杆当家做主,就不能太迁就,尤其是她无理取闹的时候。

穆林想了想,压下自己想出去哄袁媛的想法,去洗漱一番,躺下休息了。

袁媛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那股难受劲儿过去。

苏教授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厨房灯亮着,没听见什么动静,还以为是谁忘了关灯,就走过去准备把灯关了。

“媛媛,你怎么站在这里?吓死人了!”苏教授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还以为没人呢,想过来关灯。”

“妈,你去睡吧,我一会儿自己关。”袁媛皱着眉忍者痛楚说到。

“你怎么了?”苏教授看着袁媛一脸隐忍的样子,“这是在生谁的气?”

她不问还好,一问就让袁媛的气更足,可是她这会儿实在是没精力心平气和跟人讲理,而发脾气只能让自己的痛楚更厉害。

“妈,你快去休息吧,我胃酸,刚吃了两片药,等这股难受劲儿过去了,我就去休息。”

“哦,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早地就把胃弄坏了,以后少喝那些汽水。”

袁媛点了点头,没吭声。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走了。

袁媛不住地按摩着自己心口处的巨阙穴位,这样也可以减轻这种不适感。三管齐下,很快她感觉好多了,她关了厨房的灯,回到卧室。

穆林已经睡了,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去洗漱一番,躺下睡了。

由于昨晚没睡好,四五点钟袁媛喂了一次喃喃之后,就跟喃喃接着睡了。穆林早上起来也没叫醒她直接走了,早上去的早的话,办公室里还有早饭吃。

袁媛是在喃喃的哭声中醒来的,袁媛看了看表,八点多了,哦,又饿了。这次喃喃不仅是饿了,尿布也是鼓鼓的,还臭烘烘的。咳咳,袁媛忍着臭气,手脚麻利地给喃喃换了尿布。最近她喂奶还是先挤出来再用奶瓶喂,可惜喃喃又尿又臭臭的,肚子里这会儿空空如也,嗷嗷地哭,根本不愿再等。袁媛只好抱她起来,先喂奶。

经过几个小时的储备,袁媛这里倒是储量充足,这会儿被喃喃的小嘴一刺激,如喷泉一般,堵都堵不住。

喃喃没吃几口就开始咳嗽,袁媛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

一边用手加胳膊试图堵着两个喷泉眼儿,一边用另一只手把喃喃竖起上身来,她拉下自己的上衣,顾不上还在喷涌的母乳,搂起喃喃拍后背,好不容易等喃喃的咳嗽停下了,她才把喃喃放回小床上,抓起一个奶瓶堵住一个喷泉眼儿,再用另一只手把吸器归置好,开始pump,袁媛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才吃了几口奶,喃喃那小胃口已经打了底,不再觉得饿,而且换了新的尿布,躺在小床里,手舞足蹈地看着挂在头顶的那些正旋转着的小玩具,挂了这些玩具的音乐盒吊顶正播放着那些耳熟能详的米国流行的摇篮曲。

看着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健康的喃喃,袁媛不仅想到了远在华国的微微。

唉~不知道大女儿怎么样了。

虽然她昨天顺着爸爸的意思跟穆林争论,在心底她却还是怀疑微微受伤的严重程度。

第529章 起意探察

自己的担忧终于成了现实,袁媛不由懊悔,自己这乌鸦嘴,当时怎么能那么说呢?大家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后什么事还是别忘坏处想,越想越坏。

嗯,一定要做一个开心的乐天派!

可是这也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事儿怎么办?

真的跟爸爸建议的一样?要拖到年底才能把微微接回来?

她想早日把微微接回来,只有接到自己身边,她才放心,才不怕发生了什么事儿自己被瞒地死死的。

这种不知实情究竟如何的不安更让她难受,她宁肯辛苦一些自己照顾生病的孩子,也不愿意把生病的孩子让其他人照顾而自己天天在另一个地方挠心抓肺。

她想打电话给曹蔓,让她从旁了解一下实情,如果不知道事实的话,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果穆林不愿意这么早回国接微微的话,她宁愿冒着让新生儿生病的危险也要带着满月的二女儿回家去接大女儿。

袁媛在心里也埋怨自己的爸妈,哪怕是怕穆家知道,也不应该瞒着自己。

那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虽然他们是为了她考虑,岂不知这样瞒着,虽然想让她好好坐月子,难道不知道,过了这一个月,她才得知的话,心里能不更愧疚?

瞒得越久,公公她不了解不敢说态度如何,自己的婆婆绝对会越发不满,越发会讽刺她,会在穆林面前说更多他们袁家坏话的,这一瞒,让她这么长时间的宽容和忍让可能都打了水漂。

她不由有点灰心泄气,自己这个婆婆,好似脑袋真的有问题,啥事儿都喜欢往最坏处去猜测,对该亲近的人显得非常苛刻,对外人倒是显得非常宽和大度,比如她对蔓蔓和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蔓蔓是她儿媳呢。

袁媛这么一边想心事,一边pump,处理了左边处理右边。

等瓶里不再传来滴落的声音时,她回过神来,赶紧把机器关了。

她吸了两个半瓶,喃喃现在每次最多只能吃一个半瓶下去。

她先把一个奶瓶盖上密封盖子、放进卧室里放的一个小冰箱里,这个小冰箱也是为了晚上喂孩子方便买的,否则还得穿过客房门口、客厅、餐厅才能到厨房去用大冰箱。

放好那个奶瓶,袁媛这才拿起另一瓶奶,安上瓶盖,抱起喃喃,开始喂她吃饭。

喃喃刚才已经玩了一会儿,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困意上涌,就又睡着了。

这个月份的小宝宝,每天几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袁媛也没想着让她白天少睡一些,她想睡就睡吧,这样的日子可不长,可能也就三四个月而已。

终于把喃喃安排好了,袁媛才得了机会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她本来还想冲澡的,可是想着这会儿时间有点晚了,还是先出去关心一下婆婆要紧,等她开了卧室门出去后,就听见大门那边有动静,赶紧过去。

苏教授正把拖鞋放在门口的鞋架上,另一只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

“妈,你要出门?”

“袁媛啊,你起来了。我不知道你啥时候起床,所以就没给你热早餐,你自己准备些吃的吧。我下楼去散散步,要不然一会儿太阳高了,就有点儿晒。”

“妈,那你快去吧。我随便吃点儿就行,哦,对了,妈,你带好门钥匙,我一会儿想冲个澡,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冲澡,没法过来给你开门。”

“我啥时候出门没带门钥匙?别担心。你想做啥都行,现在家里你最大。”

“……”袁媛想了想,家里我最大?婆婆您、穆林、喃喃都比我大,好不好?

嗯,什么事儿都往好了想,往好了想,袁媛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才笑着说到:“还不是你们都心疼我。”

“你快去弄早餐吧。我出去了。哦,一会儿我们需要去买趟菜,冰箱里没啥蔬菜了,我还想走之前给你们包点儿饺子冻上,留着慢慢吃。”

在米国,很多人都是周末才去采购,一采购都是一周的用量,不像在华国,几乎都是买当天的新鲜蔬菜。

“好的,妈,就知道你对我们最好。你出去散步也小心些,有些人开车比较疯狂。”

说完袁媛就有点儿后悔,说好的不往坏处想呢,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刚才瞎说的。

“知道了。”苏教授心里愤愤,儿媳妇这话啥意思?咒我呢,好在自己后天就走了,这儿媳妇,真是懒得跟她打交道。

看苏教授转身关了门走了,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袁媛回到了厨房,准备给自己热了几个小包子和一大杯牛奶,热几条熏肉,来个中西合璧。

等待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电话,准备等一会儿吃饱喝足了,先洗澡然后给曹蔓打个电话,不过心思一转,何不趁着现在家里没人,赶紧给曹蔓打电话?她拿起电话准备在卧室聊,但看着喃喃熟睡的小脸,还是改变了主意,还在餐厅里打吧,还可以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天。

电话一接通,袁媛开了口:“喂?蔓蔓吗?是我,媛媛。”

“媛媛,我正想午饭时给你打电话呢。”

“哦,什么事儿?”

“你先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蔓蔓,你知道我妈腿摔断和微微摔跤把后脑勺磕了个口子的事儿吗?”

“你知道了?”

“我昨天晚上跟我爸打了个电话。逼着他说了实话。”

“你怎么想到他瞒着你?”

“我公公给穆林和我婆婆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了他们,还让他们接着瞒着我,被我路过他们的门口听到了。”

“你去听你婆婆的墙角?”

“咳咳,蔓蔓,你说得太难听了。我就是刚好路过她门口,听见他们提到微微受伤了,就听了两句。如果不是提到微微,知道人家母子在谈心,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我就说嘛,你可不是那个性子。”

“好了,蔓蔓,你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吗?我怕我爸对我还是有所隐瞒。”

“袁叔是怎么跟你说的?”

第530章 我真自私

袁媛说:“我爸说我妈是接穆林电话说我昏倒摔跤住进医院的时候,正拉着微微下楼,腿一软就错了一个楼梯,才摔跤摔断了小腿骨,而微微是后来跟着我爸去菜市场的时候,被一辆冲过来的摩托车吓着了,往后退的时候撞着了后边的架子,才在后脑上蹭破了一块儿,不得不到医院去缝了几针。还在医院里观察有没有脑震荡。”

蔓蔓一听就知道袁爸爸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她听到的版本是虽然摩托车刹车及时,但是微微还是被摩托车撞倒了,而且脑袋是磕在马路牙子上,不是蹭着了旁边的架子。

听妈妈说微微恢复得不错,所以自己也没有必要告诉她真相,现在告诉她这些,真的是于事无补,只能让她更内疚更担心而已。

反正微微很快也就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这里,曹蔓说到:“媛媛,我听到的也是这样的,我妈现在帮着带微微呢,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所以你别担心,再说了,如果真的情况严重的话,袁叔肯定不敢瞒你这么久的,现在瞒着你,也是怕你东想西想,想多了伤身伤神,现在袁叔一看瞒不住你,就干脆完完全全告诉你了,你也该放心才是,怎么会怀疑他还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呢?”

“我总是觉得很不安。你不知道,我昨晚都没怎么睡,脑袋里净想着如果微微没回国就好了,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如果当时穆林跟我商量想把微微留下来的时候,我不同意该多好!我不同意,谅穆林也不敢自作主张把她留在国内。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我这个做妈的太自私,就想着让我妈帮忙带一段时间,我这孕期也能轻松点儿。蔓蔓,我真是太自私了!”

说到最后,袁媛的声音都有点儿哽咽。

听着听筒那边袁媛口气的变化,曹蔓赶紧安慰她:“媛媛,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事儿只是个意外而已,不是谁的过错。你想想,即使微微跟着你,你也不是随时看着她,你肯定是要送到托儿所去的。孩子们在托儿所里也是会受伤的,是吧?”

“你说的也是实情,上一次微微的幼儿园里俩孩子打架,一个孩子推了另一个孩子一把,我去接微微的时候,两家家长和院长正在那里争论,连警察都来了。”

袁媛想起那次对她来说很刺激的场景来,也是由于那一次的刺激,她才觉得孩子不能给父母单独带,出了意外,孩子父母肯定会抱怨的,送托儿所去还可以追究托儿所的责任,父母带着出了事儿,不仅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反过来安慰父母,不能让他们有心里负担。

这是把养儿育女的责任推给上一辈时必须担起的风险。

曹蔓一听连警察都到场了,肯定情况严重,不由接着问道:“警察都上门了?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据说受伤孩子的父母把幼儿园和推孩子的父母告上了法庭,后来的结果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几个方面都保密,估计拿到不少赔偿,幼儿园怕大家有样学样,要求保密了。不过后来幼儿园给父母们发了封信,表示以后幼儿园会密切关注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尽量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请大家谅解,孩子们多了不好看管,他们以后会在接收孩子时进行面试,这样也是保障其他孩子的安全。”

“是打人的孩子有问题?”

“嗯,那孩子确实喜欢动手动脚,已经被其他家长举报过好几次了,每次也是跟孩子父母沟通,希望他们能好好教育孩子一番。那孩子总是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对其他孩子动手。只是这一次后果比较严重,那个被他推到的孩子刚好被身后的桌子磕着脑袋了。”

“你不是说托儿所的桌角都有防撞软角吗?”

“撞着一个边了,不是角。当时我听说那孩子脑后鼓了一截,才让孩子父母恼羞成怒,跟托儿所闹起来了。”

“唉,你看,送到托儿所也不安全。那你还放心把喃喃也送去这个托儿所?”

“婴儿室那俩老师非常负责,送托儿所看的不是所长园长,看的还是直接管孩子的老师怎么样。而且幼儿园刚出了这样的事儿,老师们更加小心。”

“倒是这个道理。园长不直接负责孩子的照看,还是要看带孩子的老师。”

“是啊,而且孩子在幼儿园受伤,家长能及时得到通知,能尽快赶到孩子身边,感觉是很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喃喃送过去应该没问题,而且托儿所已经变更了条例,能走会跑的孩子想进去,都要面试家长和孩子,不会再收那些不服管教的孩子。”

“为啥还要面试父母?看看父母有没有经济能力付托儿所费?”

“这可能是一个原因,不过我听说他们面试主要是了解家庭状况,了解父母的育儿原则和期望,了解孩子的兄弟姐妹相处的情形,很多时候能侧面了解到孩子的实际情况。”

曹蔓不解,觉得看看孩子就够了,父母的言辞不一定可信,“面试是靠自我介绍吧?父母还不是怎么有利怎么说?”

“这你就不明白了?对照一下孩子和父母对同一个问题的想法,再观察观察孩子的行为模式,这些老师带孩子都非常有经验,一会儿就能摸清楚一个孩子的秉性脾气。”

“哦,这样啊,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多。”

“那当然,等你哪天做了妈妈,就知道孩子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你都能猜出来她在想啥,要做啥。”

“呵呵,媛媛,别扯远了。”

袁媛也想起另一件正事,忙问道:“蔓蔓,听说曹叔和邓姨想过来探亲?”

“是啊,不知道他们怎么真的动了心思想来探亲。”

“这么多年了,他们也该来看看。到时候你还能住在教授家吗?”

“那天我跟他们提了提,说我可能需要搬出去住几个月。我本来是想父母来的时候,总不能我跟他们分开住,干脆一起到外边租个公寓住几个月,杰西,也就是西蒙斯夫人说他们房间多,完全可以住在家里,不用到别处去找公寓。”

“西蒙斯夫妇真好。”

第531章 筹划接女

曹蔓也感慨:“是啊,他们对我很好。平时在家开宴会也叫上我,做了什么好吃的,也给我一些,别人送的鲜花什么的,也给我一束摆在屋里。非常热心的一对夫妇。”

袁媛心有戚戚:“这里很多米国人都很热心的。”

曹蔓说:“不过我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总占便宜,所以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如果我父母能来的话,我就按照现在市场价格给多付一间房屋的租金。能这样可省了我好大的麻烦,短期又便宜的公寓可不好找。”

“希望他们签证顺利,我妈还想着到时候就可以让他们帮我把微微带回来了,我都糊涂了,难道你去东部的事儿,我一直没跟他们说?怀孕生孩子都把我的记忆力搞坏了,真是一孕傻三年。”

“可能吧。我也是最近才跟家里说,我在东部,不过跟他们说的是临时的,过两年还回西岸去。”

“你真的想回来?”

曹蔓可没想好呢,当然不能打包票,“可能吧。不说那事儿,如果他们签证过来的话,让他们直飞弗兰斯,我也去,到那边看看你,玩几天在回东部。”

“那太好了。那我也不用着急去接微微了。”

“微微现在跟我妈可好了,她要带微微回来,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会给他们买直飞的航班,别转来转去的,带着孩子麻烦。”

“飞机票我和穆林来出。”

“别,你把微微的飞机票出了就行。”

“蔓蔓,你现在还给曹叔邓姨寄钱吗?”

“我跟你提过吧?我好久没给他们寄钱了。他们自己的工资和退休工资足够他们花了,我没必要给他们多余的钱去填别人家的窟窿。我跟我爸说了,我要攒钱自己买房子。”

“你早该这样做了。”

“我爸还教训我,说我应该赶快找一个人嫁了,让男方买房子。”

“呵呵,你没告诉他我也正在攒钱准备买房子呢?有俩孩子更不敢说让穆林养着我。”

“我当然说了。我说你和穆林工资那么高,还俩人都在省吃俭用攒钱买房子呢,更别说我这工资还不高的。”

“他们能来一趟也好,这样也能体会一下你的不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接着说道,“不过媛媛,我觉得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爸妈他们不能来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接微微?”

“原本我想让穆林回去的,如果曹叔邓姨过不来的话,我准备产假最后两周回国一趟,这样喃喃也大一些,容易带着坐飞机。”

“你还要带着喃喃?尽量还是让穆林回去一趟吧?”

“本来我是想让他忙过这一段时间回去一趟的,他也答应了,说就是最近赶进度才忙得没时间照顾我的,我也是做这一行的,这一点我懂,可是现在我怕穆林回去后随便找个借口不接微微回来,我还是自己回去更放心一些。”

“你跟他说好的话,他不会不接吧?”

“发生了他把微微留在华国那样的事儿,在这上头,我不敢相信他了。”

“媛媛,你是不是想多了?”

“唉,蔓蔓,我觉得是反过来了,以前是我想少了。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我大姑姐就是在她爷爷奶奶家长大的,我婆婆肯定是觉得孩子放到老人家那里天经地义,所以才鼓动穆林带着微微回国的时候,趁机把微微留给了我父母。我以前没想那么多,以为是我父母强烈要求、穆林是盛情难却,也为了让我第二胎能轻松一些,才把微微留给我父母的。

“我这么想主要是因为我不止一次跟穆林讨论过带孩子的问题,我一直以为他赞同我的观点,也同意我的做法,可现在我才发现,他更同意我婆婆的想法。我知道我的想法跟大部分华国人不一样,我也不埋怨他们,毕竟大部分华国人都觉得老年人在家没事儿,刚好照看孙子、外孙子,而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却应该趁年轻,全心全意好好工作挣钱,贴补父母,提供孩子的奶粉尿布费。这次我生孩子,他为了工作把我扔在医院不管不问,我能相信他会把微微接回来照顾吗?”

“他不是每天晚上都陪在医院吗?而且如果是专门回国接微微的话,他也不会空手而回吧?媛媛,我觉得这次你是想多了。”

“我不是想多了,而是想清楚了,昨天晚上我基本没睡着,从微微跟他回国开始回忆,想想以前他给我打电话时说的话,结合我爸妈说的话,两厢一对照,我才发觉自己以前想少了,太容易相信他了,总是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这话说得让曹蔓心里一紧,这个可不是个好苗头啊。

“媛媛,你这话可别直接跟穆林说!跟我诉诉苦就行了,我就给你当一次树洞。”

“我刚才说什么了?都是事实。”

“你说你以前想少了,太容易相信他了,总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这句话不对吗?”

“朱颜和孙菲现在经常在我们宿舍群里讨论驯夫术,她们讨论过你这种说法,说你这种想法和做法只能让老公跟你越来越离心。男人要哄,不能打压。”

“我又没打压他。如果想打压他的话,我就直接跟他挑明了我知道他跟他妈合伙欺骗我,别把我当成三岁孩子糊弄。当lead,就要让手下明白他的小手段不管用,好好工作才是正经。”

“丈夫能当你的那些手下那样管理吗?”

袁媛反驳:“为什么不能?我手下可不只是一个男生,没看见哪个敢对我阳奉阴违。”

“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处理吧?”

“怎么简单粗暴了?只是话先说开而已,你当过ta吧?管过学生吧?”

“那不一样,你的手下想的是在你手下挣工资,工资最好越来越多,我带的学生是想答疑解惑,做好实验、考试能得高分,这跟天天跟你一起生活的伴侣肯定不一样啊。”

听曹蔓说夫妻关系跟师生关系、上下级关系不一样,袁媛不以为然,反驳道:“夫妻也是合作伙伴嘛,搭伴过日子,没什么不同。”

第532章 路遇熟人

曹蔓皱了皱眉:“你这说法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夫妻间更应该讲感情吧?”

“蔓蔓,其他关系也讲感情的,不是吗?”

说完袁媛愣了一下,放佛听到有什么动静,她放下电话听筒冲着卧室那边侧耳倾听。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没传过来声音,曹蔓还以为电话断了,“喂,喂,媛媛,能听到我吗?怎么电话突然断了。”

“蔓蔓,电话没断。”

曹蔓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媛媛,你怎么了?我中午的时候去看看你?”

“哦,我没事儿。刚才听到点儿动静,还以为是喃喃醒了。我没事儿,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我们刚才在说夫妻间应该讲感情,没了感情的婚姻多难受啊。”

曹蔓想着没了感情,是不是俩人会离婚?呀呸,自己想啥呢?!

妈妈总是说舌头和牙齿还有不合的时候呢,夫妻俩吵架没啥,床头吵架床尾和,可能媛媛是为了微微的事情刚刚跟穆林吵过架,还没床尾和呢。

“媛媛,你好好跟穆林说说,别跟他闹脾气,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更不能跟他闹。”

“蔓蔓,你怎么不跟我一条战线?明明是他不在理,你还要我让着他,不要跟他闹脾气。”

想到这里,袁媛觉得非常心塞塞。

“我不是为他说话,只是想让你平心静气一些,别在气头上说气话做傻事。”

曹蔓顿了顿,问道:“你婆婆不在家吧?”

媛媛这样说,如果被她婆婆听到就不好了吧。

“她出去散步去了,她在家,我怎么敢跟你聊这个?”

听到媛媛这样说,曹蔓松了一口气,说到:“我也这么想。她很快就会回国了吧?”

“是,这个周日的航班。”

“回国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曹蔓觉得该给袁媛找点儿事儿做,免得她胡思乱想。

“说起那些我就头疼,不知道买啥好,这俩星期我忍着伤口疼,陪着我婆婆跑了好多商店,都跑瘦了一圈了。”

“伤口没事儿吧?瘦了是好事啊!你不是经常说自己太胖了吗?不会是怀孕时候的虚胖消了才显得瘦了吧?”

“伤口还行,就是走路多了磨得有点疼,这事儿本来应该是穆林带着去,可是他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的,家里啥事儿都没精力管,我只能勉为其难。”

“你没跟他说这种事儿让他去做?”

哇~,哇~

“呀,喃喃真的醒了,不跟你聊了,bye。”

袁媛赶紧挂了电话,起身快步到卧室去看小女儿。

……

咔啪,大门被打开了,苏教授走了进来,在门口看了一眼,拿起一件东西,又关上门离开了。

原来苏教授出门散步,由于出门有点儿晚,太阳光已经有点炙烈,虽然带着太阳帽,她还是觉得太阳光有点儿晃眼,想起她出门时为了换鞋,又着急出门,顺便把太阳镜放鞋架上忘记带出来了。

现在被太阳一晒就想起来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拿了太阳镜再出来,最后决定少遛几步就回去,谁知到了门口正想开门,隐隐约约听见袁媛在屋里跟人打电话,好像还在说自己和穆林,她就想等她电话说完了再进来,免得俩人都尴尬。

还好听到她说喃喃醒了,离开餐厅去了卧室,自己还是赶快拿了太阳镜接着去散步吧,跟这样的儿媳妇呆一起,她也是够够的了。

想着刚刚隐隐约约听到的谈话声,不知道这儿媳妇又跟谁在抱怨自家儿子,她就说这儿媳妇没挑好,当时儿子还不信她的话,看看现在,上一次生微微的时候来伺候她坐月子,还没觉得太过分,这么几年相处下来,越来越显出真面目了。

真替儿子感到不值,上班多辛苦!回家还得被儿媳妇挑三拣四,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就那小县城里出来的,有啥好的,要礼貌没礼貌,要才艺没才艺,要温柔没温柔的,自己这个当教授的婆婆来给她伺候坐月子,还没得个好脸色。

苏教授在外边一边走一边生气,碰到一个推着童车的熟人,这对夫妇也是来米国探亲的,女儿生了个儿子,他们准备在这里住一年半载的,帮女儿带孩子。

“苏教授,遛弯呢。”

正想着心事的苏教授被对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这位姓方的女士退休前是在工厂里上班,天天机器轰鸣声不断,不知道是耳朵有点背,还是养成了大声说话的习惯,猛一开口总是能吓人一跳。

苏教授赶忙堆起笑容,跟对方答话,“方大姐啊,推着外孙散步呢。”

这孩子已经快仨月了,长得虎头虎脑,吃得胖墩墩的。

“瞧瞧,你家这胖小子,一天一个样,又胖一圈了,长得可真快。”

“啥时候把你家孙女也推出来,丫头快满月了吧?”

“嗯,快了。不过我这孙女是早产,哪像你家这外孙,多壮实!她身体比较虚,还是过一阵子再出来遛弯晒太阳吧。”

“也是!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你这一个人在这儿,大的小的都伺候,也够累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像我,俺家老孙还能搭把手。”

“是啊,是挺累的,尤其是在米国,真不方便,啥都得自己做,在国内多方便啊,不说别的,馒头、包子、饺子都能买着吃,早上还能喝豆浆、吃点豆腐脑,在这儿,可没那口福。”

“苏教授,你们是文化人,这东西平时都买着吃,我们平时都是自己做,也没觉得有啥不方便的,就是这蔬菜一买一星期,我们受不了,放一个星期,都不新鲜了。想自己去买,又不会开车。俺们在这儿,就是瞎子、聋子、瘸子,看不懂,听不懂,动不了,就是家里小区里这片儿地折腾,要不是想着帮女儿的忙,我们是不愿意在这里呆着。”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挺无聊,平时连个报纸都没得看。好在快开学了,我也要回去了。”

“啊,苏教授,你要回国了?啥时候走?你儿媳妇和孙女咋办?”

第533章 心生不忿

苏教授耐着性子回答:“我星期天的飞机,我儿媳妇再过几天就满月了。我走了,还有我儿子照顾她们嘛,况且快满月了,我儿媳妇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哦,时间真快,竟然快满月了。”

“可不是!你们回国时路过燕京的话,一定上家里去坐坐啊。”

“一定,一定。你看咱们多有缘分,说不定明年暑假你来的时候,我们又能碰上了。”

“明年暑假我就不一定来了,到时候我这小孙女肯定进托儿所了,我来也没用,更何况我自己还有课题研究,忙得很,今年来也是请了假的。”

“再忙也没有孙子重要。说不定到时候你儿媳妇又怀上了,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呢。”

“别看我儿媳妇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体可不怎么样,我可没敢想她还能再生一个,她怀个孕,不是吐,就是晕的,每次都折腾得我儿子跟着瘦上一大圈。再说了,他们已经俩孩子了,再生一个,养不起啊。”

“咦~可别那么说,米国就这点儿好,没计划生育,想生几个生几个。你看看咱们附近这些默克西科人,一家至少都有三四个孩子,跟咱们小时候那会儿一样一样的,一群兄弟姐妹,多热闹。再说了,你们家两口子都是教授,儿子儿媳妇又这么有出息,咋会养不起呢。哎,没有孙子咋成?总得生个孙子传宗接代不是?亏得我家闺女这头一胎就是个男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我可得劝劝她趁着年轻赶快生,女婿家就一个儿子,可不能给人家绝了后。”

“方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这个岁数,大多数家里不都是一个?现在这年头,男孩女孩都一样。我觉得俩女孩儿挺好,是个伴儿。”

苏教授被老方说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什么绝后了,生个孙子了不起啊,每次看见自己都显摆!

刚认识这老两口的时候,还觉得这方大姐挺热情的,上来就嘘寒问暖的,对待自己也特显尊重,只是随着孙女的出生,她看见一次就可怜自己一次,我不就是还没孙子吗?有孙子有什么了不起?!

败家的孙子可不少,再说了,儿子儿媳妇也不是不能生了,大不了来个第三胎。

苏教授看了看表,“噢,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一会儿我儿媳妇还要带我去商店买回国要送的礼物呢。你们慢慢遛,我先回去了。”

说完回头就走,生怕老方拉着她接着聊。

“苏教授,祝你一路顺风啊!”

老方还在后边跟她一边大嗓门喊话一边挥手作别。

等苏教授的身影拐了个弯看不见了,老方和老孙才推着小童车接着溜达。

老孙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到:“你以后看见苏教授,别老提孙子孙子的,我看她脸色都不好看了。”

“你往哪儿看?!觉得苏教授年轻、好看,是吧?”

“你!这都多大岁数了,说的这是啥话。我是好意提醒你,苏教授这次没有得个孙子,心里不定多难受呢,咱就别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呵,你还挺关心她的。”

“这,这,没法跟你说话!还不是你说要巴结着苏教授?等我们大孙子过两年考大学了,到燕京上学还多一条后门。”

“那是我没想清楚,你想想啊,她看着也不比我们年轻几岁,听说她儿子是小的,上头还有个大的,这小儿子都生第二胎了,至少得有二十六七岁了吧?她这当妈的肯定快要退休了。等我们大孙子上大学的时候,她都不是教授了,我还巴结她干嘛。每次看见我们,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教授款儿,欺负我没见过教授?去我们厂里的那些技术骨干,有多少教授副教授的,人家一个个都跟我们一起干活,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不像她,拽得跟电影里的那些地主老太太似的,瞧她每次的打扮,花红柳绿的。”

老孙腹诽,“哪有花红柳绿人家多会打扮,高雅大体,人也挺和善,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不过这话他可是不敢说出口,就老方这个大醋坛子和那个大嗓门,当着老婆的面,他这一辈子都没敢替几个女人说过好话,更没敢跟几个女人说过话。

往家走的苏教授觉得有点晦气。

本来回家就算了,遇到儿媳妇打电话跟别人抱怨儿子,接着出来散步,遇到这么一个小市民句句戳心窝子。

米国有啥好的?来一次还这么不容易,住得破破烂烂的,吃得凑凑和和的,能聊得来的朋友也没有,啥家务活还得自己做,真不是人过的。

自己在燕京,窗明几净的,吃得好,住得舒服,走到哪儿都是学生们恭恭敬敬地跟自己打招呼,到这儿来,不仅得伺候儿媳妇,还得看她脸色。越想越不爽啊。

燕京也有那么多跨国大企业,儿子在这边也工作好几年了,要经验也有了,说不定回国发展得更好,嗯,还是劝劝儿子回燕京发展去,燕京这些年房价也是使劲往上翻,小林要是同意的话,跟老穆商量商量,尽早帮儿子付首付在城里买套房子,写我们老两口的名字,给他们小两口住,自己还有理由经常上门去看孙女。

要不要鼓动他们再生一个?说不定就是个男孩呢,一串仨女孩的概率会很小吧?

苏教授一边盘算,一边往家去。

她到家的时候,袁媛不在客厅和厨房,听见主卧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估计是在洗澡。这都啥习惯啊,上午十来点钟冲澡。

苏教授到厨房烧了壶热水,用自己带过来的保温杯泡了一杯茶,端着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看书去,等快中午的时候再出来做午饭,她实在是没心情跟儿媳妇坐在一起,没话找话地聊天。

在餐厅里吃午饭的穆林想起来昨晚上妈妈和老婆都不高兴,突然心中一跳,这俩今天会不会吵架了啊?真有点不放心,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情况。

电话接通了,是袁媛接的,说自己跟婆婆正在吃饭呢,穆林听她的口气,不像是吵架了的样子,找个借口跟妈妈说了两句,听着也不像心中有气,还好,还好,他可以放心工作了。

第534章 发展规划

婆媳俩现在共同的话题就剩下喃喃和饮食,俩人下午挎着婴儿篮子一起出门,去了趟超市,买了些肉馅和蔬菜,回到家一个带孩子,一个在厨房忙乎,准备包几个烤盘的饺子,放进冰箱冷冻室速冻上,以备不时之需。

苏教授和袁媛都不是很会做饭,所以在包饺子这种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上估计不足,调馅儿的时候,苏教授这种菜放一点,那种菜放一点儿,最后调弄了一大盆饺子馅。

俩人也不是擀面皮的好手,所以买了几包商店里现成的饺子皮,这种饺子皮干巴巴的捏不到一起,弄得俩人直冒汗,最后是不得不请教了做饭高手曹蔓,才知道这种饺子皮最好是在室温下放一阵子,或者在微波炉里转上二三十秒,让它们热乎一些,才能变软,而且用的时候,最好沾点儿水上去,才更容易粘住。

可惜饺子馅太多,买的皮数量太少,皮儿用完了,饺子馅才下去一小半。

只好找个大饭盒装起来,放进冰箱的冷藏室,准备明天再去买皮儿来包,婆媳俩第一次努力合作完成了既带孩子又包饺子的任务,一个下午相处得还算和谐。

周五了,公司的项目虽然紧迫,大家周末哪怕是要加班,也不会到公司里去,现在家里都装有互联网服务,直接远程登录就是了。所以下午他们几乎开了一下午的讨论会,讨论周末及下周每个人可以做的事情。

苏教授做好饭的时候给穆林打过电话,知道他要晚回家,婆媳俩就没等他,主要是袁媛这头“奶牛”要产奶,不能饿着,而苏教授习惯晚上早点吃晚饭,这样就不容易积食。

苏教授把每份饭菜都拨出一部分,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专门给穆林留了饭,剩下的半盘菜端上了餐桌,跟袁媛很安静地吃了晚饭。

等穆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天快黑了。还没等穆林吃完饭,袁媛就已经带着孩子回卧室哄孩子睡觉去了。

苏教授把刚吃完饭的穆林拉进自己的卧室,准备跟儿子好好聊聊以后的发展规划。

“小林啊,妈后天就要回去了,咱俩好好聊聊。”

穆林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妈妈和老婆相处很融洽的样子,还挺高兴,后院不起火简直不敢想象,一听妈妈要好好跟他聊聊,心里一紧,不会是又要私下告状了吧?

“媛媛今天又惹你生气了?”

“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不过说到你老婆,你也该敲打敲打她,跟朋友聊天,别啥都说,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可不好。”

“她又说啥了?”

“我也不知道她今天跟谁打电话呢,我散步回来就在门口开门前听见一嗓子,说你忙得不着家。”

“最近这段时间我是忙得不着家。”

“你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才忙成这样,以后让她少抱怨一些,男人忙碌,才说明有追求有事业心,甘蔗还没有两头甜呢。”

穆林非常同意妈妈这句话,他也觉得袁媛最近抱怨得太多,一点儿都不支持他的事业发展。

“她最近身体没恢复,估计过一阵子就好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那就好。”

苏教授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跟儿子讨论,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她接着说道:“小林,我看你这工作也够辛苦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回燕京发展?”

“回燕京发展?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了?”

“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你说米国好吧,我来了这几次了,也没觉得好在哪儿了,除了空气好。生活也很不方便,东西又贵,工作还这么辛苦,你还抱怨过华国人在这边发展还受限制,燕京多好啊,自己的国家,没有文化和语言上的障碍,跨国公司一大把,衣食住行都方便,你瞧瞧你们商店里卖的衣服,那样子土得连农民工都看不上,吃的还都得自己做,下午我和袁媛忙乎了一下午,才包了两袋饺子,在燕京买的话,这两袋饺子也花不了几块钱,如果在这边买现成的速冻饺子,这钱能在燕京能买十袋不止。

你再看看你们这住的,又小又旧的公寓,我看那外墙都是木板钉的,楼上楼下也不隔音,远远不如咱家的房子,出个门就得开车,公交都没几趟,多不方便啊。”

“我们好不容易拿到绿卡,现在放弃了多可惜,我为了绿卡,可憋屈了好几年呢。”

“那你的意思你们就不回去了?”

“也不是不回去,拿着绿卡,最近几年是不想回去,因为绿卡要求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是要呆在米国的。”

“有这规定?”

“是啊,要不然怎么算是永久居民。你说,我回燕京工作,哪儿能两头跑?”

“也有两头跑的工作吧?”

“那是搞国际贸易的,我们搞it的,每天都是要坐在电脑前老老实实写程序的。”

“这样啊,那能不能找个工作,跟国内有合作项目的,这边半年,那边半年。”

“这样的机会可能有,但也轮不到你儿子我的头上。”

“怎么轮不到你头上?”

“有可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子女才有这样的机会,不耽误挣钱,又不耽误拿身份。”

“你要是回国了,我和你爸都有些学生混得不错的,可以帮帮你。”

“再过几年吧,等我们拿到公民,就可以考虑回国发展了。”

“都成米国公民了,还回燕京发展?”苏教授有些狐疑。

“就是成了米国公民,才更有利于回国发展。”

“你欺负你妈我不懂?”

“我没那意思,你想啊,我们出国多么不容易,拿个米国绿卡更不容易,现在回去,几乎等同于放弃这边的身份了,得到的只是这几年的工作经历和工资而已。成为米国公民了,回国是归国华侨,可能会享受一些政策上的便利,从公司这边说起,我们是外派的员工,我听说职位足够高的话,享受的会是米国的工资,而不是根据国情调整为燕京工资,那可是好几倍的差别呢,还有一点,就是华国对国人的保护不如米国有力,有个米国公民身份,在华国开公司不容易被地方官的欺负。”

“你行啊,肚子里竟然多了这么多弯弯绕。儿子,你真的长大了。”

第535章 五年大计

穆林笑了笑,说到:“我哪儿会琢磨这些,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网上这样的讨论很多的,看看就知道了。”

苏教授骄傲的说:“那也要你在意才行,小林,你真的成熟多了。”

穆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妈,你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你儿子哪有那么优秀?我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我看最近华国的互联网事业发展地如火如荼,说不定等我们拿到米国公民的时候再回国发展已经太晚了,错过了华国大发展的好时期。”

“你们什么时候能拿到米国公民身份”

“我们现在已经拿到米国绿卡了,拿到绿卡五年之后就可以申请公民公民,从现在的申请状况来看,大概半年到一年之内就能拿到公民纸,所以大概还需要五年半的时间。”

“那么这五年半你就打算在现在这个公司呆下去了”

“不一定。我要看看现在这个公司的发展,最近我们公司在争取一个大客户,如果能争取到的话,公司的发展会非常顺利,如果争取不到的话,很可能很快就走不下去了,那我就需要考虑跳槽。我也需要从各个方面来磨练我的能力,肯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看看吧,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我看你心里挺有数的。我在想,如果你们想回燕京的话,我跟你爸爸现在燕京就帮你分期付款买一套房子,这样哪怕是五年之后才回国,也不会说到时候房子涨价涨得已经买不起了。”

“房子的事儿再说吧,而且曦谷这边房价也涨得非常厉害,所以我跟媛媛还商量着,最近要看看房子,看能不能买一个性价比相对比较高一点的独立屋,就是国内说的那种有前后院的别墅。我们有俩孩子,总得给孩子一点活动的空间,至少大人在家里做家务的时候,孩子还可以在后院撒撒欢。这边房子我们能负担得起的都比较小,天天待在室内也不利于俺孩子的发展,只能是谋求一下院子稍微大一些的老房子,价格也相对便宜点。”

“那要买一个离医院、学校、公司都比较近的,这样大人孩子都方便。”

“你的期望值太高了,也太高看我们了,这样的好地段的房子肯定得上百万了,我们哪买得起啊,我们现在也就一二十万的存款而已。”

“这么多啊,换成人民币快上百万了吧,要不然干脆拿这笔钱到燕京给你买一套算了,三环以内的应该还能买得起。”

“不会吧我听我们同学说燕京三环以内的房子,现在都是至少好几百万,我们这一点儿钱估计也就够个首付,应该跟在这边买房子差不多。”

“我听袁媛说她同学在青大南门外头买的那套房子才几十万。”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可能都过去四五年了吧房价早就不知道翻了几番了。你这次回去再去打听打听,咱们那周边的房价肯定都上百万了。”

“倒也不用去打听房价,回去直接问问我们系里边研究华国房市发展的老师就知道了。”

“这互联网产业发展得如火如荼,现在带的这个房地产业也是如火如荼的。互联网产业里富人太多,一个公司上市,能产生一大把的富人,每个人去买房子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钱,害得我们这些穷人都越来越买不起房子了。”

“你们也不算穷人吧”

“拿死工资的人绝对不会是富人,要想成富人,就得削尖脑袋选好公司,等着公司上市,还得等着公司上市发展的比较好的,这样才有可能一下子就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要想富也难哪,眼光得独到。”

“你现在选择这个公司就很有可能上市让你成为富翁”

“有可能哦,我很看好它的。”

“怪不得你老婆生孩子,你还要天天忙着加班呢,我说呢,原以为你只是不愿意伺候人,才找个借口把我拉过来当老妈子使唤。”苏教授颠怒道。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又不是不管袁媛,你看我把你拉过来,也安排了曹蔓来帮忙,怎么能说我不管老婆呢?我还每天晚上在医院陪床,累死我了,我是真的怕忙不过来才想到劳动您的大驾。妈,你不帮我谁帮我。”穆林搂了搂妈妈的肩膀。

“行了,行了。不过说起发财了来,妈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不是那么容易,还是挣工资安稳。万一这个公司不行的话,你下一个目标会选择哪个公司?我看袁媛那公司就不错,大客户全世界都有,还不是那么累,工资也不低。”

“妈,这你就不懂了,发财不是靠工资,而是靠公司的股票价格大幅度上涨。已经上市的公司,尤其是老牌的公司,股票的上升幅度都不会太大,而且这样的老牌公司也不会给员工发很多股份,你看袁媛和我工作这几年,真的没拿到公司多少股票,不像这种没上市的公司,为了鼓励大家努力工作,进去动辄给许诺几千上万的股票,每年年终可能还会给一笔。”

苏教授狐疑道:“没上市的公司股票值钱吗?可别忘了我是什么专业的。”

“就是没上市不怎么值钱,老板才舍得给啊,否则你想啊,已经上市了的公司,一股一百块钱,给你十股就一千块,一百股就一万块了,谁还舍得大把给员工?就是还没上市的,又拿到了风险基金,为了公司再上一层楼,咬牙也要把这些风险投资的大部分资金用来开拓市场,为了鼓励员工,又不想用真金白银,只能用这些账面上的股权来当胡萝卜。员工赌的就是哪天万一公司上市了,本来可能就值几块十几块的股票,一下子变成几十块甚至上百块,废纸变宝,一下子暴富。”

“不上市就是废纸一堆,这风险也太大了。”

“大家都有工资垫底,不怕。再说了,风险越大,收益才可能越大。当然要看眼光,这一点儿你要相信你儿子挑公司的眼光,没有发展前景的我不会进去的。”

“我信你。到时候你吃喝不愁,也有钱买大房子住了,让袁媛在家老老实实给你生个儿子出来,你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妈,这事儿以后再说,俩孩子我都头疼,再来一个,还不要了我的老命。”

“年纪轻轻说啥老命。”

“我就打一比方,在妈面前,我永远是孩子。”

第536章 购房计划

苏教授觉得话题被儿子越扯越远,赶忙拉回来。“先不说那些,你们要买房子的话,我支持。如果房价涨得比工资快的话,还是尽早买,到时候哪怕是你们想回国,卖了也是不会亏的。”

穆林点头表示同意,“我和媛媛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们这公寓每年的租金也是涨一大截。租金缴上去,也就是住了人家的房子而已,每个月多花一两千就能自己分期付款买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说负担重一些,这多出的那部分钱也没白花,至少还有房子在呢。”

“何止多出的那部分钱我本来还想跟你分说这个道理的,谁知你自己就挺明白的,小林,你真是长大了。”

穆林被妈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话题说道:“那等媛媛满月了,我们一起慢慢看房子。”

“别慢慢看啊,还是要尽早,说不定早一天买就少缴不少钱呢。我看公寓办公室里的那些报纸上登的卖房广告,每栋房子可不便宜,有一次碰见一对探亲的父母说最近这两年你们这儿的房价涨得可厉害了,一年能涨百分之二三十呢,一个月涨一两个百分点就是上万米元的差别,你们俩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上万块钱啊”

“嗯,以前买房子需要百分之二三十的首付,我们根本攒不够,我就说最近买房子不需要那么多的首付了,明天周六,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现在不早了,妈,你也早点儿休息吧,免得明天一大早醒了又睡不着。”

“当妈的,不都爱替孩子们操心对了,这会儿趁袁媛不在,我想提醒你一声,如果微微没大碍的话,我觉得还是留在你岳父岳母那里,等她上学了再接回来比较好。要不然俩孩子都送托儿所、幼儿园,得上两千吧?你们又想买房子,会不会吃不消”

“我也想啊,五岁之前这些托儿所、幼儿园都越来越贵,一个孩子要一两千,俩孩子都赶上一个月的房屋贷款了,我也想让微微留下,不过恐怕媛媛不会愿意的。”

“我觉得你太宠着她了,大老爷们,这些事情你就该当家做主,你要是怕她不高兴,影响给孩子喂奶的话,可以还像上次一样,回去可以,到时候再找个借口,不接回来就是了,她现在忙着管喃喃,哪有时间和精力自己去管微微?真接回来还不得你管你自己想想看,工作又忙,一个人照顾仨,你能忙得过来吗?”

“我试试吧。”

“也不是我说袁媛,她真是一点儿都不体谅你,你也不能太宠着她,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会越发不体谅你。”

“这事儿我会跟她商量的,妈,你快睡吧。晚安。”穆林赶紧转身离开,生怕妈妈接着说下去。

“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你爸,啥事儿都要跟老婆商量,我还能坑你不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苏教授看着儿子快速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哝到。

第二天上午,仨人在客厅一边逗喃喃,一边聊天。

苏教授就提起买房子的事儿来。

“袁媛,昨晚小林说你们最近开始考虑买房子了,你们准备买什么样的房子能不能说来听听”

“妈,我们也就是刚刚起意,你不知道,这边房子涨得太厉害了,我怕哪天涨到头了,我们刚好碰上最高峰,万一刚买就下跌,岂不是很亏?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等等。”

“哪儿有那么倒霉万一房价接着涨的话,你们岂不是总也买不了房子了”

“是啊,所以我们才感觉到好纠结。网上说最近买房子都是哄抢的,好多人争同一栋房子,大家不是按照要价出,而是很多人自动往上加价,加个十来万米元都不是事儿,可疯狂了。”

“有这事儿?”苏教授回头看了一眼穆林。

“我还真不清楚,你知道我最近很忙,没时间上网溜达。”穆林顿了一下,心想,妈,你这啥态度,明摆着不相信媛媛的话,不由接着说到:“媛媛应该比我更清楚。”

“袁媛,网上还说什么了?”

“也没别的,就是有人说房价快涨到头了,因为房价已经连着涨好几年了,也有人说现在互联网发展这么如火如荼的,曦谷又是互联网公司的大本营,富人只能越来越多,房价只会升不会降。要想买房子赶紧买,要不然越来越买不起。”

“小林,你觉得呢?”

“我倾向于房价不会降。”

苏教授觉得儿子说得有理,内心挺支持儿子赶快买房子的,想了想,还是转头看向袁媛,“袁媛,你怎么想?”

“我是怕万一房价跌了,我们承担不起,还不如等等,看看再说。”

“你觉得房价跌,能跌多少?”

“我不知道,二三十万应该会有吧?”

“这说法太不专业了,五六十万的房子跌二三十十万,那可能是对半折,上百万的房子跌二三十万,才百分之二三十,对于上千万的房子来说,这个幅度就不算啥了。”

“妈,我们也负担不起上百万、上千万的房子啊,所以我说的也就是介于六七十到**十万的房子。六七十万的房子,三个卧室,够我们住,就够了。**十万的房子,多个书房、客房,就宽松点儿,我们现在也就能负担得起这样的。”

在这一点上,穆林跟袁媛的看法不一样,“小房子涨幅也小,如果想投资的话,还是买个稍大一点儿的划算。如果房价都是涨百分之二十,一百万的房子是涨二十万,说不定几年的房屋贷款就回来了,所以我想要买就买个大一点儿的,不论是俩孩子,还是家里来人,都能住得舒心。”

袁媛瞥了他一眼,“我也想住大房子充大款啊,那也得咱们负担得起才行。”

“怎么负担不起,我们同事刚买了房子,几乎没交什么首付,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应该能支付得了贷款,现在利率又没有我们刚来那会儿那么高。”

“我们得考虑到俩孩子的问题,俩人上托儿所幼儿园也得一大笔钱呢。”

“咱不是还有点儿存款嘛。再说了,明年微微就可以上公立学校的学前班,就不用掏钱了。喃喃一个人,一两千应该可以。”

“这倒是。”

第537章 敲定方案

说完这话,袁媛觉得不对,赶忙补充道:“也不能这么说,微微虽然上学不用交学费,但是学校放学早,我们俩都上班的话,肯定没法及时接她回家,还需要给她找课后班那样的地方,而且她大了,也该开始一些才艺课了,这些也都需要钱的。”

苏教授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让微微跟着我们在燕京上小学,华航大的附属小学很不错的,还有你们想让她上什么才艺课?哪门乐器?跳舞?唱歌?燕京的老师肯定比这里的又好又便宜。你们俩就专心在这边好好工作、照顾喃喃就行了。”

“那不行!”袁媛赶紧一口回绝。

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点儿过,赶紧放低语气,慢慢解释,“妈,这次微微出事,我已经心里很不好受了。当时穆林带她回去的时候,我就很不愿意让他把微微留给我爸妈,主要是觉得,孩子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们就应该担负起做父母的责任,哪儿能推给老人家呢?而且万一出事,我们远在米国,鞭长莫及,还让老人家心里不舒服,都是我们做小辈的罪过。”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谁家的孩子没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过?”

“那是在华国,米国没这个传统。而且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考虑,工作辛苦了一辈子,退休了就应该好好享受生活,我们用个孩子把你们拴住,也太不孝了。”

“那你是对穆林把微微留给外公外婆非常有意见了?”苏教授的口气也凌厉起来。

“我知道当时是我爸妈坚持,穆林才把微微留下的,我没怨过他。”

“袁媛,我也听说过,米国的老人没有带孙子的传统,他们还有子女没有赡养老人的义务这样的传统,你是不是也想采用?”

“妈,我可没那么想过。再怎么说,我们俩都是华国人,华国人的传统美德我们还是要保留的。”

“呵!”这会儿说的比唱的好听,到时候留在米国不回国给自己养老,她和穆教授也拿他们没办法。

想到这里,她跟穆林商量,“小林,我觉得你还是听袁媛的,这里的房子就不要买了,不过我觉得你们的那笔存款也别放在那里等着贬值,要不你们先在燕京买套房子?燕京的房价最近这些年肯定只会升不会降的。”

把儿子的工资,最好是把人都弄到燕京去,不信他不会给自己养老。

“你们让我再想想吧,我觉得在这边买房子应该不会亏。”

“小林,要不这样,你们在这边买房子也不用首付,就把一部分钱给我,我跟你爸再出点儿钱,先在燕京买一套,这样你们在两边都有房子,将来不管是留下了还是回国,都有住的地方,怎么样?你们在这边的房子可以小一点,燕京的房子大一点儿,这样袁媛父母探亲也有住的地方。”抛出这个诱饵,不信袁媛不会动心。果然看到袁媛扬了扬眉毛,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燕京的房子涨得也很厉害,再不买以后也买不起了。”苏教授接着添柴。

“燕京的房子现在啥价钱?”

袁媛还没想过在燕京买房子,所以没关心过那边的房价,只不过听蔚然她们说过,燕京的房价确实涨得很厉害,蔚然一提起来就赞服自己的妈妈有眼光有魄力,那么早就给自己买了一套大婚房,单靠这套房子,她现在已经升格成为百万富婆了。

最近正在鼓动着钟岐再买一套做投资房,还可以出租,用租金来付贷款,需要的只是首付而已,几乎能够做到以房养房。

这让袁媛她们几个羡慕不已,觉得蔚然起步好命好,没法比啊,剩下几个姐妹都还在为凑首付拼命。

这会儿婆婆提出这样的建议,袁媛确实有些心动,何不拿出一部分存款当首付也在燕京买一套?只不过如果想在湾区买房子的话,他们就没能力为燕京的房子付贷款了,除非是也把房子出租,以房养房,不知道公公婆婆愿不愿意。

在这一点上,她想尊重公公婆婆和穆林的意见,如果俩人想住得宽敞舒服一些,她这个当儿媳妇的绝对不会反对,只不过自己就对付贷款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里,她说到:“我有个大学同学,刚毕业就结婚了,当年在青大东门外新开发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确实涨了不少,不过最近他们夫妇俩又买了一套,租出去了,拿租金付贷款,以房养房,负担倒也不重,妈,你可以跟爸商量一下,也可以这样做。”

“我们买房子主要是为了你俩,不过新房子就给别人住,我跟你爸会舍不得的,不过房子没人住没人气也不行,我们可能会自己住进去,可以把现在住的那套租出去,只不过比较小,估计挣不了多少租金,而且邻居都是熟人,租出去可能也不大好,毕竟是单位分的房子,回去我跟你爸爸再商量商量。”

“你们真的想要买房子的话,我跟袁媛肯定会支援一笔的,算是尽尽我们的孝心。”

苏教授看着袁媛,袁媛赶紧点头,“我们肯定会的,就像穆林说的,我们这边即使想买房子也不用首付,这笔钱就可以分成两份,一份支援你们在燕京买房子,另一半我们留下来应急。”

苏教授得了俩人的承诺,心头大定,“你们这附近的房子我看着也不错,院子都挺大的,应该满足你们的条件。”

“这附近不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我现在不堵车要一个半小时,堵车得至少俩小时才能到公司,长此以往可受不了,我们得搬个稍微近一点的地方。”

“那你不早搬?袁媛在家不上班,反正是租的房子,还不搬个离你上班比较近的地方?”

“妈,哪怕是租的房子,搬家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再说了,我也是才换工作,袁媛这一次也是意外早产,我们根本来不及考虑搬家的事儿。等这一段忙完了,我们再好好规划一下吧,说实在的,最近开车上班我也累了,最好买房子能买在bart或者caltrain沿线。”

“那是什么?”苏教授没听明白,袁媛也只听说过caltrain。

“是湾区的两大快速交通,这边有caltrain,就是火车,东西向有bart,也是火车。比较定时定点,比公共汽车准点。”

“还有学校,买房子得看学校,微微马上要上学了。”

“是啊,一堆的因素要考虑,不能随便买,也不能随便就搬家了。妈,你就别操心了,我跟媛媛慢慢商量着来。”

得到儿子儿媳妇保证可以在燕京买房的苏教授,也无心管他们在米国的事情,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

第538章 恋人现身

第二天,苏教授拖着两个行李箱,在儿子的护送下离开了米国,飞往燕京。

恢复了一家三口简单生活的袁媛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曹蔓打电话。

“蔓蔓,亲爱的,我好想你!”

“去!去!去!天天亲啊,亲的,你们这样一叫,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嘻嘻,你不也叫我亲爱的么?”

“我又不是穆林,你可别想我。老实回答我,今儿有什么喜事?”

“哎呀,非得有事儿才能找你吗?”

“姐姐,我昨天加班了,正想好好补补觉呢,就被你叫醒了。早饭吃了没,你现在可肩负重任呢,是你们家宝贝的大粮仓。”

“喔噻,我婆婆刚走,又来一个婆婆。”

“苏教授走了?”

“对啊,所以我才自由了,想出去放放风,可惜你离我太远了,要不然我就推着小童车去找你去。”

“你别,最近好像有全国性流感,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家里吧。”

“你来看我?”

“不行啊,媛媛,最近我们又要参加会议,又要做实验,忙成老黄牛了。”

“啊,那我不打扰你了,快补觉去吧。”

没能找闺蜜聊天的袁媛给自己找了另一件事情,上网研究曦谷的房市去!

……

最近在首都特区有一个人体科学的研讨会正在进行,这也是劳伦斯教授提前回归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他和其他几位生物物理系的教授要带领自己的学生参加这个研讨会,斯夫坦大学施密特和巴特尔教授也会带学生过来。

这一天下午,从研讨会会场出来的陶潜在大厅遇到了正往外走的魏成,他们俩来自燕京同一所高中,以前只在网上联系,没想到这次开会遇到了,一下子就他乡遇故知,无比亲近起来。

“魏成,干嘛去?”

“走,一起吃晚饭去!”

“好啊,等一下,我先把材料放回去。”陶潜拎着一袋子的东西,他和其他从斯夫坦来的,都住在旁边的旅馆里。

曹蔓和魏成他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那我在这里等你。”

……

俩人来到附近的餐厅,随便要了点吃的,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魏成,你今天听了几个讲座?”

“就听了一个,今天都是讨论药物的,跟我们的专业关系不大,明天,我会跟曹蔓师姐一起去。”

“私底下你也称她师姐?”

“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师姐嘛,这样叫有错吗?”嘿嘿,这样才能让她不反感自己,让自己借着问专业问题的机会靠近她。

“没错,没错,就是她看起来很小,叫师妹还差不多,叫师姐她会不会不高兴?”不等魏成回答,他接着说,“说起曹蔓,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我认识?”

“不认识,不过我跟你提过。”

“你跟我提过的人多了去了,给点提示?”

“跟曹蔓有关。”

“跟师姐有关啊?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咱高中同学?”魏成想了半天,毫无头绪,“不知道,猜不出来,别卖关子了,赶快说!”

“尼克,你听说过吗?”

“尼克是谁?”

“卧槽,你号称很了解你师姐的,究竟对她上没上心?尼克,我师姐,一个导师的,是曹蔓同屋,好几年的roommate,我跟你提过,有可能是那个的,不记得了?”

“哦,是她啊,你不是还想追过人家吗?那你们有没有聊天?”

“能不聊吗?在一个会场里坐着,挨得还挺近。”

“嗯~……”魏成本来想问问说什么了觉得问出来掉价,估计自己不问,陶潜也会跟自己说的,所以就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显得风淡云清的。

果然陶潜自己忍不住,接着说道:“她好像在东部有后台有关系,她领导对她挺照顾,不像一般的新晋员工,在领导面前端茶倒水做牛做马的。”

“这你也能看出来?人家米国人可能不兴给领导端茶倒水那一套。”

“太明显了。我又不是瞎子。”

“说不定人家家里确实有后台,阿蒙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吧?听说现在都开始负责大项目了。虽然咱们能力不差,但是人家有现成的平台毕业可以展现才能,我们是拍马都追不上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像你,毕业了回国就可以大展拳脚,我毕业以后,唉,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

“我哪儿有什么后台。”魏成矢口否认,陶潜心里嘁一声,你就装吧,不过想想自己也别揭穿人家,这时候施点好,总比人家展现出平台后再示好强,前者是雪中送炭,后者只能算锦上添花。

想到这里,他接着说到:“我问尼克,曹蔓知道她来开会吗,她说没告诉她,准备明天会场里给她个惊喜。”

“我们不会参加同样的会议吧?”

“除了药物,不还有医疗仪器嘛,你们不要去参加那个?”

“那个我们会去。”

“那不就得了,尼克明天也会去。可惜我没注册,要不然可以去看好戏了。”

“什么好戏?”

“当然是曹蔓见旧情人的好戏啊。我觉得尼克好像没那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曹蔓师姐单相思,你说明天会场见面,你师姐会不会失控?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安慰一下你小师姐,说不定她就转向了呢。”

“你这是说啥呢……你啊,太八卦了。”

“我这不就是想着兄弟你么,别人我还懒得说呢。明天你也帮我看看,如果尼克没那个倾向,我也再试试。”

“你不是有女朋友么?”

“嘁,人家认识了一个搞计算机的新晋小凯,跟着跑了。奶奶的,太物质了,亏得我没在她身上花什么钱。”

“那我明天帮你相看一下你的尼克师姐,你准备异地恋?米国女孩子不喜欢异地恋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魏成心想,这是想学姜太公钓鱼呢?能跟曹蔓做了几年朋友的米国女孩,不会那么容易被他钓到吧?

……

晚上魏成在实验室看到了曹蔓,“小师姐,你明天去开会,是坐公交,还是开车?”

“我想开车去,方便,下午没事就可以早点儿回学校去了,我这篇论文得赶赶进度。”

“小师姐,我能不能搭车?我的车送修去了。”

“好啊,明天在哪儿碰面?”俩人商量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就各忙各的去了。魏成暗爽,这样明天就有借口一直跟着她了。

第539章 再见尼克

第二天曹蔓、魏成两人顺利到达了会议现场。

第一场会议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展示他们最新的脑波检测设备的,这个设备能更加准确地展示大脑各种波动的区域,并能用彩色电子图片展示出来,越活跃的大脑区域的颜色越艳丽。会议上专家展示了通过这个仪器产生的各种人的大脑波动图,有正常人的,有各种病人的,大家就发现不同的人的脑波动图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

由于这是该公司的最新科研产品,所以会议上并没有披露它的核心技术和理论依据,不过这个产品的实用性让各大医疗机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让很多研究机构产生很多新的构想,与会者纷纷表示出对该产品的购买意向。

不过这样的产品价格不菲,也不是这些出席会议的科研人员能拍板的事情,大家在问答环节提出的问题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估计大家都抱着一个想法,那就是对该产品尽量做最完整的了解,以期在自己项目的可行性报告显得有理有据,让领导们看到报告就大放绿灯。

曹蔓第一次见识这样新产品发布会的轰动场面,而且她的很多感兴趣的地方也被大家一一提到,她突然记起似乎阿蒙给她看过的某一篇论文提到过类似的设备。

会不会是同一种?阿蒙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要不然他为什么挑了那么一篇论文给自己看?他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个设备可利用的地方?他是不是也想到了同样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方法?这一刻她很想阿蒙也在,这样俩人就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了。

魏成不是第一次见识含顶尖科技成果的产品的发布会,作为一个博士生,没有自己寻找课题的压力,所以他不是那么激动。

他还在想着曹蔓的那个室友究竟会在哪场讨论会跟他们相遇,来之前应该看看陶潜教授的网页,教授下面应该有他各届学生的简介的。

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好好跟着曹蔓,今天肯定会遇到的。

“蔓?”这时一个女孩上前来打招呼。

一看眼前是个白人女孩,魏成眼睛一亮,来了!

曹蔓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悟过来,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生,觉得好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是的,我是蔓曹。你是?”

“真的是你!我是瑞纳-史密斯,去年我们在奥兰朵见过,一起喝过酒的。”旁边的魏成差一点一头黑线,自己差一点主动上前搭话了,原来这俩不熟啊。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阿蒙的朋友,精密仪器,所以你也是来参加这个产品展示会的?”

“这个产品的一部分是我们设计的。”

曹蔓先是吃惊,然后一副了然的表情,“瑞纳,以后我们对这个产品有什么疑问,是不是可以问你?”

“那得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了,你知道有些核心技术是不能泄密的。”

“我懂,你能回答的才行,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知道吗?上次喝完酒之后,大家都还提起你,觉得能被你难倒是我们的荣幸。”

“我感到非常荣幸。这是我同事魏成。”

“你好,魏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瑞纳,下一场你要听什么?我们要去听脑电波核磁共振仪的讲座。”

“那些产品我很了解,我注册的是另外一个产品的,下一场快开始了,我们以后再讨论,我问阿蒙要你的联系方式,可好?”

“当然可以。”

“再见。”

“再见。”

谁知上午两个会议、午饭、下午一个会议,魏成都没看到那个尼克现身,他觉得陶潜的信息太不准确了,回想一下,最有可能见面的就是第一个会议了,会不会是尼克突然有事儿来不了了?不管那么多了,这个尼克不来,岂不正好?免得曹蔓受刺激。

此时的他正并肩跟曹蔓一起往最后一个会议的会场走去。

“施密特教授!劳伦斯教授!”曹蔓冲着走过来的一群人喊道。

魏成一看,可不是,正是自己的导师和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听到曹蔓的喊声,他们停下脚步,齐齐看过来。魏成觉得这样好丢人啊,大庭广众之下,一看就是一群教授,竟然被曹蔓叫停了。

施密特教授跟旁边的人说到,“这是我的学生,现在是沙鲁姆的助手。”

再回头问曹蔓,“蔓,今天的会议内容不错吧?”

劳伦斯也问魏成:“今天跟着蔓一起过来的?”

魏成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要去最后一个会议。”

“劳伦斯教授,我们去了,再见。”魏成拉着曹蔓就走。

“魏成,你干嘛?”

“小师姐,一看教授正忙着跟别人讨论问题呢,你这样打断他不好吧?”

“……”

曹蔓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看到导师不打个招呼没礼貌。

她突然觉得自己另一边的胳膊也被拽住了,呵,有比打断别人谈话更没礼貌的!她回头看去,这谁啊,竟然悄没声拉着她。

一回头她就看见一张熟悉的笑颜,一激动挣脱了被魏成拉着的另一只胳膊,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在这里?!”

“oh,man,my man,i miss youmuch!”

魏成一头黑线,这谁啊,场面太火爆了。

这不会是尼克吧?

眼前的女子大概有一米七,一头大波浪黄色卷发,浓眉大眼,身上穿着一身宝蓝色套装衬出玲珑的曲线,脚下的高跟鞋得有五寸高吧?嗬,大美女!

可是抱着另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说“我的男人,我好想你”,这场面,太辣眼睛。

如果这就是尼克的话,是不是曹蔓的同性恋传闻就是这么来的?魏成一直不相信曹蔓是同性恋,所以她看着这俩,明明都是很明显的女性装扮,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两个女生相见来个拥抱也没啥,这句乍听让人结舌的话,听起来更像玩笑,不是真的。

“尼克,你来参加这个会议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想给你个惊喜。惊喜到了吗?”

“嗯,嗯。”曹蔓不住点头。“你怎么样?工作顺利吗?有没有认识新的大帅哥?”

听到这个问话,魏成更觉得那个传闻是扯淡,应该不是真的。

“蔓,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好好聊聊。”

“好啊,好啊。噢,”曹蔓突然想起还要带魏成回学校,“今天可能不成,有同学搭车来的,我还要把他送回去。”

第540章 科学家精神

曹蔓想起来还没给两个人介绍,赶紧松开尼克,“尼克,这是我现在的师弟魏成。”

“魏成,这是我的好朋友,室友,陶潜的师姐、他导师巴特尔教授的博士生尼克,她现在在强生公司做研究员。”

魏成和尼克握了握手,相互问候。

曹蔓接着说到:“魏成今天是搭我的车来的,我需要把他送回去,尼克,我可能没法跟你出去。”

魏成赶忙说到:“没关系,我可以在附近逛逛,你们聊完我俩再一起回。我还没逛过这里的夜景呢。”

“那不行,据说晚上并不安全,我还是把你送回去更放心。”

“要不这样,你们去哪儿都带着我,我自己吃饭,等你们聊完了,就一起回去。”他貌似玩笑地说道:“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大美女也需要保镖。”

“你一会儿能帮蔓开车吗?我想拉她去酒吧喝两杯。”尼克挑眉。

“只要蔓放心让我开她的车,我没问题。”

“尼克,我可以陪你去酒吧,酒就算了,我真的没啥酒量。”

“唉,蔓,你还是这么没酒量!后悔那会儿去酒吧没拉你一起去了,酒量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喝点酒才可以聊得畅快。”

“要不,我们换明天晚上?明天让魏成开车,我搭车,这样就不用担心酒后驾驶了。”

“那不行,我明晚要跟老板一起回新约克去了。就今晚吧。”尼克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蔓,下一场马上要开始了!”魏成在旁边提醒到。

“尼克,今晚我陪你,行了吧?一会儿会议结束,咱们就在那儿碰头。”曹蔓指了指旁边的一组沙发。

“好的。”尼克向她抛了个媚眼,摇了摇手里的小包,“我也要去下一个会议了,待会儿见。”

魏成跟曹蔓也向自己的会场走去,魏成问到:“这个尼克跟你很熟?”

“那当然,我一进校就跟她做室友,一直到她毕业,我们都住在一起,比青大的五年同学情还长。”

“你们一直住在一起?”魏成强调了一下。

“是啊,第一年按照规定住在校内,后来住在校外,难得遇到一个对脾气的室友。”

“她真漂亮,你们俩走在一起,也够亮眼的。”

“嗯,她真的很漂亮,还很热情,我一见她就喜欢上了。她是我喜欢的那种白人美女,高鼻梁,深邃的眼眸,细而浓的英挺的眉毛,笑起来整齐洁白的牙齿,看着非常赏心悦目。”

“想不到小师姐还是外貌协会的。”

“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可她不止外貌好看,她人很好,非常单纯,善良,有义气,很热情,工作起来很认真,人也聪明。”

魏成就没看到过曹蔓对谁这么不吝表扬过,莫名地感觉心塞,“那是,不聪明上不了博士。她就是那种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反而要靠聪明才智把别人踩在脚下。”

“她比我聪明多了,很多事情一点就通。不像我,学起来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学会。”

魏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师姐,你确定是在说你自己吗?太妄自菲薄了吧?我可听说你当年拿特等奖学金拿到手软的。”

他暑假回国探亲,遇到了他们青大生物物理系的学生,对她这个师姐推崇备至,现在还流传着她的传说。

“我还是不能跟她比,我那都是起早摸黑拼命才拿到的。你没跟尼克一起做过事,一起住过,她真的很棒,属于那种又聪明又肯干的。”

“又漂亮、又聪明、又能干!”魏成瞥了一眼曹蔓,漫不经心地问到:“这样的人应该早就名花有主了吧?”

曹蔓还以为他起了心思想追求尼克,不由给他泼凉水。

“追求她的人很多,小师弟你就别想了。再说了,她在新约克,虽然离咱们不远,那也不近。米国人最接受不了的异地恋。”

说起异地恋,曹蔓想起当年尼克追过的那个同性恋男朋友,可惜自己没看到过照片,按照尼克当时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要求,肯定长得人神共愤才能让她宁愿异地恋,今晚一定要好好拷问一下尼克,工作一年了,感情上该有新的发展了吧?

“小师姐?小师姐!”

“啊?你刚才说什么?”

魏成拉着她往回走了一步,“你走过了!我们的会议就在这里!”原来只顾想事情的曹蔓竟然走过了。

看着曹蔓心不在焉的样子,魏成心里更加不舒服,他就没看到曹蔓这样心不在焉过!那个尼克真的有问题,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在一旁观察观察。

这一个会议俩人都没好好听进去,一是跟他们的研究离得稍微有点儿远,演讲人的开篇也不是很吸引人,二是曹蔓见到尼克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脑袋里转的还是跟尼克有关的东西。

而魏成看到曹蔓心神不属的样子,他也走神,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曹蔓不住地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支着下巴,另外三根手指不断抚过脖颈,而右手拎着一只笔左转右转,眼睛一会儿看看前方,一会儿看看手中的笔,一看就不是在认真听讲。

他心里又开始嘀咕:难倒陶潜说的是真的?这小师姐可真够深藏不露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我们这个仪器被研发以后,为了提高准确度和有效度,跟很多医疗机构合作,其中一项就是跟老年痴呆症研究机构的合作,他们发现利用这个仪器,可以刺激大脑指定区域的活动,可以非常有效地延缓老年痴呆症的发展,这是实验的对比结果,第一组数据是一般的治疗方法的结果,第二组数据是用了我们的这个仪器进行了辅助治疗……”

正在无意识听讲座的曹蔓看到实验对比图,长期养成的科研习惯让她打起精神,试图从演讲者的讲解中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产品。她听了一会儿,一下子来了兴趣,很认真地听起来,并不时地记录些什么。

看到她的变化,魏成有些纳闷,他们的研究项目跟老年痴呆没什么关系啊,曹蔓怎么好像兴趣高涨了?心底也很佩服曹蔓,这么快就从心不在焉到了精神高度集中,不得不承认她的自控力!这种研究比天大的精神才是天才科学家的精神。

第541章 三人吃饭

会议结束后,尼克和曹蔓在约好的地方碰了面。

“魏成,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学校吧。尼克,要不要坐我的车,一起吧魏成先送回去,我们路上还可以聊天?”

“我没问题,就是觉得你太麻烦,还需要把我再送回来。”

“师姐,我们先去吃饭吧!中午那饭我才吃了点绿菜叶子,你看,现在肯定是一脸菜色了,饿的!这样行不行?尼克也算是我的师姐,我请俩师姐吃饭,你只负责把我带回去就行了,行不?”

曹蔓觉得这个魏成太没眼色了,有他在,她们还能好好聊天吗?对待这样没眼色的人就得有话直说。

“魏成,我们俩想聊点儿私密话题,你在旁边不大合适啊。”

“我吃完饭就离开,等你们聊完了,给我打个电话,咱们再一起走,不就行了?我刚好在附近转转。”

魏成挥了挥手中的蓝莓手机,“刚才我已经查过了,这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餐馆,还有两间酒吧,还有一个购物中心,外边的小广场也挺热闹。”

“蔓,你们华国学生都这么厉害吗?学业学得好,还会生活,要颠覆我对华国学生的偏见了。”

“尼克,谢谢夸奖。我们华国学生都不错,不知道尼克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帮我感谢一下对蔓这一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哦?不止是今天的搭车”

”噢,蔓对我的帮助可多了,虽然我说起来是劳伦斯教授的学生,可大部分的实验都是蔓带着我做的。她经常晚上加班陪着我做实验,我无以为报……”

“你那个实验也有我感兴趣的数据,算不上帮你。”

魏成这家伙说话总是真话中夹杂点儿不真实的部分,让曹蔓很反感。

“尼克,你看,蔓就这么不爱让人表现一点儿感激。”

这一点尼克深有感触,心有戚戚焉:“是啊,蔓总是帮助了别人,还不愿意让别人觉得你欠了她的人情。”

不过蔓也不愿意让别人帮自己,哪怕别人帮了她,她也要赶快找个机会把人情还回去,这样的她很独立,也很难交到朋友,自己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她这种性格的。

看这个魏成,好像对蔓很感兴趣,自己要不要帮他一把?吃顿饭嘛,又不会有危险。

“嗯,我也觉得让蔓来来回回,很不方便,蔓,要不然我们就一起吃饭,然后我们俩去附近的酒吧稍微坐一会儿,你们还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怎么样?”

曹蔓开车不多,平时走的都是小路,她其实对晚上在高速上开车也有些惴惴,要知道,嘉州人都是飞车党,限速65的,白天大家都能开七十几,晚上更是能上80迈,那可是一小时一百二十多公里的速度!所以在嘉州时她很少开车,更别说夜路。

现在到了东部,虽然好一些,但是夜路她也没太多经验的,能少开还是少开一点儿好。

她有些犹豫,那就一起去吃饭?她想好了,自己付账单。

“别犹豫了,我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咱么赶快去找地儿吃饭。”

“好吧,尼克,说好了,今晚我来付账,你远道而来,我请客吃饭,这是华国人的传统。”

“有我这个男生在,哪儿能让你们女士出钱。”

“我现在出差,每天可以报销几十块的饭费,你们别争来争去的,我来付账单。”

“那不行,怎么能让你付账呢,你留着明天好好吃顿早餐。”曹蔓拒绝到,她可不想让尼克觉得华国人都喜欢占“公家”便宜。

“……”本来还想感谢尼克的魏成收到了曹蔓抛过来的眼神,他忍住没吭声,仨人吃一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万一让曹蔓不高兴了可得不偿失。

“我们快走吧!”几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商量去哪里吃饭。

一行人选择了一个西餐厅,红鸥坊,提供各种汉堡、三明治、萨拉、汤等,算是比较大众的一家米国餐馆,有点儿像兰州拉面馆、越南粉店,提供可订餐的一碗端套餐。

尼克选的,主要是怕俩人不让她付钱,而她知道曹蔓一向节俭,那就选择一家实惠的,最后无论是谁付账单,都不会太破费。

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聊天,不过聊的都是新约克那边的风土人情,毕竟曹蔓还没有去过,而魏成也表示自己没去过,很高兴能让尼克这个新约克老居民给他们讲解有什么不可错过的好玩的、好看的,准备有机会去旅游一下。

“再过一个月,秋季一来,新约克非常漂亮,树叶红橙黄绿,像画家弄倒了颜料瓶,一夜秋风吹过,一些人行道上会铺满了黄色、红色的树叶,呼吸着花草香,真的是非常享受,我每到那个时候都喜欢周末骑着自行车瞎逛。如果上班近一些,我还可以骑车上班,可惜了。”

其实现在大家都在东部,离得也不是太远,风景和天气都是差不多的,不过曹蔓和魏成都没有打断她说话的意思,魏成是不熟悉不便打扰,曹蔓是习惯了听尼克天南地北地聊。

等她感慨完,曹蔓才问她:“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我爸妈那里,我也不用开车,不是坐火车就是搭我爸爸的便车。”尼克笑嘻嘻说到,“我妈很高兴,而且能省我不少钱,这一年我听了不少现场音乐会。”

魏成感慨:“住在大都市就是这一点好,文化娱乐生活比较丰富。”

“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总是想离父母越远越好,现在回去工作,跟他们住在一起,觉得新约克还是挺好的,四季分明,不像嘉州那边,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干燥的时候半年不下雨,满眼枯黄。”

“我挺喜欢嘉州的,就是因为它冬天不冷。我小时候一到冬天就冻得到处是冻疮,又痒又疼的,所以后来到燕京上大学,最不喜欢的假期就是寒假,假期太短,没法打工,而且父母还要求必须回家一趟,那个冷哦。”

“你们那儿没暖气吗?”魏成是燕京人,对外地的了解来源于同学,知道北方有炕,南方不太冷,还真不清楚曹蔓老家是哪儿的。

“蔓,你的老家是哪儿的?”

一听说是晋丰,魏成感慨:“晋丰?产煤大省啊。是不是大家都很有钱?”

“就是那个产煤大省,不过我们老家那里没有煤矿。”

“应该有暖气吧?产煤大省有足够的煤。”

“你不知道吗?按照国家规定,黄河以北才有暖气供应,黄河以南如果想要暖气供应的话,需要单位自己出钱,我爸妈他们那个厂子,又不大,办公室能有供暖就不错了,职工宿舍都是最多烧个煤火炉。”

“这样啊。”

“我妈怕我一个人在家时会煤气中毒,我们家最冷的那一段时间才用煤火炉。”

没想到曹蔓小时候条件还挺惨,这可能是她努力学习上进的一个原因吧,魏成知道,他的好几个农村同学都是学习很努力的,说努力学习是他们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

第542章 俩人聊天

吃完饭,在魏成的坚持下,他付了账单,把两位女士送到附近的酒吧门口,他就去了附近的广场,准备在那里看夜景,顺便逛逛附近的购物中心。

他扬了扬手中的黑莓手机,“你们聊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蔓,可说好了,你要是喝高了,今晚就让我开车开回去哦。”

“放心吧,我不喝酒,就陪着尼克聊聊天。”

她的车保险可不包括魏成,怎么可能让他开车?

尼克觉得进酒吧不喝酒算怎么回事儿?总得多多少少喝一点儿吧?哪怕是半杯呢。但也不挑破,拉着曹蔓的胳膊冲魏成摆了摆手作别,转身进了酒吧。

俩人找了一个比较靠角落的地方。

可能不是周末,也可能是时间尚早,酒吧里人不多,她们才可以对座位挑三拣四。

尼克本来想给曹蔓点一杯鸡尾酒,曹蔓死活不同意,说自己喝一般果汁或者软饮料就行,让尼克随意,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喝一点就醉的,更何况今晚要开车,她一没想让魏成开自己的车,二没想自己酒后驾车,那简直是拿生命赌博,她还给尼克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可以随便喝,保证把她先送回旅馆房间。

尼克只好作罢,不过还是跟她撒娇加抱怨,“我住家里有一点不好,每晚都需要按时回家,很少有机会能跟同事去喝酒,而且大家一下班,都急急忙忙回家去!今天好不容易跟你来了趟酒巴,你还不能陪我一醉方休。”

曹蔓没理会她的抱怨,问道:“你想跟父母一起住下去?我还以为你们白人孩子都不愿跟父母同住呢。”

“我是没想!其实,我真的想在曼哈盾那边租个公寓。可是,那边太贵了,付了租金,我就不剩什么钱了。”

尼克掰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我要买化妆品、买包、买衣服,看演出,听演唱会,好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刚签约的时候,觉得自己一下子成富人了,工资可以随便花,现实却告诉我,我啥也不是。”

“你的工资比我高多了吧?我现在博士后,也就比学生的时候多一点而已。”

“唉,还是不够花!前一阵子我喜欢上了买彩票,每周买几张,想着万一中个大奖,就不用担心钱不够花了。”

“你竟然去买彩票?”

“可惜买了好几个月,没一次中的,现在已经不买了。你不知道,有一阵子我妈每周末都带我去朋友家聚会,总能碰上单身男士,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妈是在帮我找男朋友,那一阵子我可真想搬出去住了,就是发现钱不够花,只好忍了。”

“米国人也兴这个?”

“兴什么?”

“相亲,就是家长帮助儿女找男女朋友。”

“一般的孩子家长管不着的,谁让我没志气住在家里呢。唉!后来我妈再拉我出去,我死活不跟她出去了,她也拿我没办法,要不然哪怕是住远一点,便宜一点,我也早搬出去了,我想攒钱,也去买一套房子。我看了看,纽杰西州的房子便宜很多,准备先在那边安家。”

“你不找男朋友?说不定有了男朋友,就可以跟男朋友住一起,不用自己一个人买房子了。”

曹蔓虽然打定主意自己买房子,可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父母的影响,觉得如果有男朋友的话,还是可以俩人一起努力的。

“买房子的事儿我也就说说,哪儿能买得起。男朋友啊,也没影。我发现工作以后,单身男士太少了,长得帅的更少了。”

“你还想找帅哥当男朋友?”

“不成么?至少得看着顺眼吧。我们研究室有个人想追求我,可是他实在是难看,虽然是公司的资深科学家,很富有,可我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总不能为了他的钱跟他交往吧?”

“嗯,确实要有感觉才行。”

曹蔓想到袁媛,跟穆林算是很有感情吧?可最近她总觉得俩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以前曹蔓提示袁媛的时候,袁媛总是为穆林说好话,现在曹蔓还没什么表示呢,袁媛就开始跟她在电话里抱怨穆林了。

有感情基础都能这样,没感情基础,还不一到关键时刻关系就破碎了?想到此,她愈发觉得孑然一身真好,不过自己的闺蜜们想找另一半相伴终生,也是她们的选择,自己也没必要去泼冷水。

尼克碰了碰她的玻璃杯:“别说我了,你呢?赶紧趁着还在学校,找个男朋友!蔓,我告诉你,男朋友还是在大学里找到的机会高。你不会一年过去了,还是处女吧?”

“我又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能是处女?”

“你难道想一辈子当处女?”

“不行吗?”

尼克举手投降,“在米国人眼里,三十多岁的处男处女都是怪物,可能华国人不这么看。”

“亏你还知道我们有文化差异。”

“蔓,说真的,我觉得工作以后找男朋友真的非常困难,遇不到几个没有结婚的,条件也是各种各样的不合心意。”

“难道每遇到一个感兴趣的人,你就会主动问人家结婚了没有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们都是会戴结婚戒指的,没有带结婚戒指的话,也可以旁敲侧击几句嘛。”

“这倒是。是我想岔了,华国人很少戴结婚戒指的。”

“我有几次在酒吧里碰见过让我心动的帅哥,约会几次之后,都觉得人品不好,太好色,我可不想要一个一见面只想上床的伴侣。”

“这些帅哥是单独去的酒吧,还是一群人去的酒吧”

“有区别吗”

“那当然,比如说你每次去好像都是跟朋友一起去的,但是有些人是单独去的话,那目的就有点可疑了,说不定真的就是去找one-night-stand partner的。”

尼克愣了一下,用左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哀嚎。

“蔓,你竟然知道这个”

“你也知道,我不大喜欢去酒吧,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家里人经常告诫我,说去酒吧的人都不是好人,去那里的男生都不怀好意,怕我吃亏。但是以前你也经常跟朋友一起去,所以我觉得也没什么,并不是每一个喜欢去酒吧的人都是坏人,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可怕,但是如果你真的是想去酒吧找男朋友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我还真的挺想找一个男人嫁了,有一个肩膀让我靠一靠,以前我父母还经常给我补助,可是自从我工作之后,他们就不再给我补助了,还说跟他们住在一起,已经省了我很多钱啊,哎呀,攒钱好难呐!”

第543章 天下父母心

曹蔓看了看尼克的衣服,她一直都很讲究的,应该要花掉不少钱。不像自己,衣服都不贵。

她想了想,问尼克:“你父母也想让你找男朋友结婚吧”

“这还用问,我妈妈说我也30了,再不结婚就太晚了。”

“说不定他们不给你补助也是一种逼婚的手段,尽快让你找一个新的靠山,比一辈子靠着爸爸妈妈更靠谱。”

“可是遇不到合适的,我也不能随便找一个男人就嫁了吧也就酒吧里单身的比较多。”

“多参加参加你们公司的活动,多参加一些今天这样的活动,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一个合适的呢。在这种正当场合遇到的人,总是比在酒吧里遇到的人更可靠,那里虽说单身的比较多,但是猎艳的男人也多。”

“你说的非常有理,我听你的。”

“蔓,你自己呢?难道没想过找一个男朋友我看魏成就对你很有兴趣。”

“魏成呀,我感觉总是怪怪的,我不太喜欢他,而且这人的家庭条件比我好太多,我不太愿意找跟我家庭环境相差太大的。咱不说这些了,你知道吗?这个暑假我忙得很,很多时间用来照顾媛媛了。”

“媛媛怎么啦你专门飞过去照顾她的?”

“我回到斯夫坦出差,刚好碰上媛媛又生了一个女儿,她这次的怀孕过程非常惊险。”

“媛媛怀孕不是有她丈夫照顾吗?怎么要你帮忙”

“穆林换工作了,他没有时间,所以主要是我和穆林的妈妈在照顾袁媛。”

“他换个工作怎么就不能照顾媛媛呢应该没有冲突吧?”

“华国男士很少有会照顾人的,这种事情一般都推给自己的妈妈或者岳母。”

尼克很好奇袁媛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曹蔓就简明扼要地跟她说了一遍,尼克听完,只拍胸脯:

“我本来对华国男生还挺感兴趣的,可是听见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找华国男生做男朋友了,将来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他让我妈妈或者婆婆来跟我一起同住,噢,我简直是不能活了。”

连跟自己亲生父母住在一起都觉得约束的白人女孩确实不能跟婆婆住在一起,曹蔓非常理解尼克的想法。

不过她想到袁媛,还有这几个月她给自己打电话时偶尔透露出来的低落情绪,她是不是该过去看看她?是等着爸妈一起去,还是她找个时间请一两天假先过去看看?

另一边尼克也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着自己不会找华国男生当男朋友,那华国女生会不会也不想找米国男生当男朋友?俩人的选择范围都更小了啊。

“蔓,你最近跟阿蒙有联系吗”

“好久没联系了,让我想想啊,上次见面可能有半年多了吧我记得还是年初的时候,他曾经过来出差过一次。最近他也没过来,也没给我发电子邮件,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我几个月前碰到过他,我在中央公园骑车的时候。”

“哦,他最近怎么样了”

“他的博士后要结束了,他说他要来dc。”

“他来dc这边什么学校做教授吗他没跟我说过。”

“不是,他好像是要参加一个特殊的项目,他示意我不要多问,我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怪不得不跟我联系了呢,我也一直觉得他好像是对什么特殊项目有兴趣。上次他回学校时还给我带回来一些其他专业的参考资料,比较开阔眼界,我很好奇他平时都接触了什么人,可是你知道我是华国人,如果他参加了什么需要保密的项目的话,我更应该跟他保持距离,所以他不提我肯定不会问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尼克心想:嗯,果然蔓是这样想的。上次遇到阿蒙的时候,她也问到曹蔓,她记得当时阿蒙也表示大概有半年没联系了,自己太忙,而且他表示不联系对大家都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尼克在心底有点儿瞧不起阿蒙,往自己脸上贴哪门子金呐!

如果俩人都没有继续发展的意思,倒是可以八卦一下的,“阿蒙的爸爸有军方背景,估计可能更容易帮他找到他感兴趣的项目。”

“哦,我还以为他爸爸是开公司的呢。”

“跟军队有关的也可以是公司啊,比如说那些军火商什么的,不也是开公司的。”

“呃,我以为就是一般的民用产品公司。你怎么知道他父亲是军火商”

“我给你举个例子而已,我只是说他爸爸跟军队有关系,我可没说他是军火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爸爸究竟是做什么的。你知道我妈妈,是军队上的文职官员,跟他们聊天,一般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是问不出来的。”

曹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内部消息啊。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认识了两个米国的官二代,那以后自己跟他们聊天可得注意了,免得被人误会成间谍,自己跟他们交往也变成了别有用心。

“那你别说了,以后咱们俩见面就聊聊日常生活,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别讨论了,免得给你和你妈妈惹来麻烦。”

“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你咋不是个男人呢,要不然咱们俩凑一对儿多好。”

“现在这年代,什么人不能凑一对儿”曹蔓失笑。

“别人行,我可不行,我妈要知道了,那还不打断我的腿。她别的事情都可以容忍,只有这件事情不行,还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灌输了。”

曹蔓呵呵一笑,“天下父母心啊,华国米国都一样。”

“蔓,你不知道,我妈妈原来是就是管这块儿的,她管的越多就越担心我,因为好多人是中途变了兴趣爱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现在她对我的要求非常的矛盾,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只要是男人,她生怕哪天我改成喜欢女人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急着帮我找男朋友,我看这事儿都快成她的心病了。蔓,你没有交男朋友,你父母不急吗”

“他们当然急,不过鞭长莫及,管不住我,虽然我工资低,但是那也比他们有钱,至少他们没法儿在经济上管束我。不过,哎!”

“怎么啦”

“他们过一阵子想要来探亲,我不知道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会对我管天管地,管头管脚,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他们也就过来一阵子吧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次来可能只是一阵子,但是将来就难说了。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华国人讲养儿防老,他们老了,肯定是要跟我住在一起的,这样我才可以照顾他们。我们一旦开始住在一起,我一辈子不结婚的话,难以想象我将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要被父母天天碎碎念,念叨死”

说完这话,曹蔓把头靠在墙壁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544章 新药价格

尼克表示不理解:“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是父母他们兄弟姐妹养老送终的,可没必要真的住在一起呀。他们住在自己的家里,就在儿女附近买的房子,后来住进养了老院,我们每天都会有人去看望他们的。等他们自己不能照顾自己的时候,还可以雇佣专业人员去陪护。”

曹蔓也很喜欢这种相对简单的米国家庭关系,可是现实让人清醒,她解释道:“华米文化这一点有所不同。我得先把父母给接过来,我走到哪个城市,他们也得跟到哪个城市。万一他们不想住养老院,就要跟着我生活的话,我是不能拒绝的。”

尼克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亏得没找个华国男友,她想再次确认:“呃,华国的父母非常愿意跟孩子住在一起吗”

曹蔓没想那么多,实话实说:“华国人的观念跟米国人的观念很不一样,很多老人喜欢跟子孙住在一起,能四世同堂,一睁眼,就能看见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感觉多幸福啊。

“再说了,他们觉得住在一起还能相互帮助。老人家会觉得趁他们能够劳作的时候,可以帮年轻一代带一带孩子,然后等自己卧病在床的时候呢,就可以心安理得让年轻一代照顾他们了。

“而年轻夫妇有老人在家做饭带孩子,不用做家务,甚至不用自己出钱买日用品,能省不少钱,他们也很愿意的。”

“我父母从来没表示过要帮助我们带孩子,也没表示过要我们养老。”

“华人这种传统也有两面性,好的一面是相互帮助,不好的一面,就是年轻人很难自己独立起来,等到父母老年的时候,很多孩子其实是靠不住的。”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哥哥很早就独立了,可是我父母以前没逼着我独立生活,靠着爸爸妈妈的资助,我觉得生活非常的轻松,根本没有想过未来,没规划过自己要怎么挣钱怎么花钱,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最近真的是发现离开父母的帮助生活非常拮据,才发现真的要自己好好规划才行。”

曹蔓冲着她展颜一笑,“你好幸福啊,博士毕业才发现需要自己好好努力,我是很小就发现需要自己努力了。”

“所以我才觉得你真的很男人嘛,你是我的男人。”说完咯咯笑起来。

曹蔓瞥见旁边有人扭头看过来,无奈地冲尼克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尼克,有什么职场的经验给我传授一下”

“我发现工作之后,一点儿都不轻松,大家作为研究员都有研究项目,而且压力比较大,因为我们公司的收入主要是靠药物和婴儿产品来的,婴儿产品还好说,研发周期可能会短一些,但是利润也就没那么大。

“药品那块儿,只要他们能研发出一个新产品的话,那可能是十年的利润都能在一年内挣回来的,公司股价会上涨很多,新药的价格也会比较高,研发部门也会得到很多奖励,但相对的,每个研究人员的工作压力也很大。”

“怪不得药越来越贵了,暴利呀!”

“哪能算暴利。很有可能十年才研发出一个新产品!”

“这是不是华文里说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尼克呵呵一笑,“有意思,华国人也有类似的说法。”

“这一般是华国古董店的说法,很多古董很值钱的,但是一般人买不起,所以古董商人只能提高价钱,等着出的起高价的有缘人。”

“药品可不一样,一个新药品的产生是集了很多年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新上市肯定需要要价很高才能快速收回成本,更要为以后的研究开发积累物力财力,不高价不行啊。”

“还是要经常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最重要,要不然将来生病了药都吃不起。”

“是啊是啊。”尼克不断点头。

“还有其他的职场感受吗”

“我发现工作了以后很难交到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能还是工作时间太短了吧?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交到好朋友,袁媛她的很多新朋友都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我这一年都没闺蜜可以聊聊天,谈谈心。我妈一直告诫我,我的事情,哪怕是不想跟她说,也不要随便跟别人说,如果不信她的话,让我自己想想莱温斯基的下场。”

尼克妈妈的这句话还真是有一定道理,莱温斯基当时就是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所谓的闺蜜,把什么私密的话题都跟她说,不仅被对方电话录音,还呈堂证供作为证据,差一点儿扳倒了当时跟她有染的总统。

而莱温斯基本人成为全世界的笑柄,这些年销声匿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本来是有大好前途的小女生,却因为交友不慎,做事冲动,差不多一辈子算是毁了。

“尼克,那你还敢跟我讲这些私密事情,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我知道你不会跟别人乱说的,所以才敢跟你说啊。而且我知道你头脑比较清晰,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事情,这不,你就解除了我好多的疑惑。信得过的闺蜜还是要有的。”

不知不觉两人聊到聊到了九点多,这个时间正是酒吧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看到不断涌入的人群,尼克看了看表,“蔓,九点半了,不算晚吧?我们还能再聊半小时吧”

“跟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曹蔓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仰起头看了看四周,冲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从城里回到学校至少要一个小时呢,现在走,到家也要十点半了,喏,魏成已经等着了。”

魏成坐在吧台前,正在一边喝一边看电视。

尼克走了过去,“嗨,成,等不及了吗?我跟蔓蔓还没聊够呢。”

“尼克,你们可以慢慢聊,没关系的,我好久没看球赛了,我可以看完这场球吗?”

“太好了,那我不耽误你看球了。”

“尼克,告诉蔓不用着急,你们随便聊,我也算放松放松,而且晚些回去也不会堵车,大约四十分钟就够了。”

“成,你太好了。”

尼克回到曹蔓身边,“成这人真不错,说我们可以尽情聊,他不着急。他没女朋友吧?你真不考虑他”

“你感兴趣吗?说不定你们可以在一起。”

“那不行,我可不愿意远距离谈恋爱了。”

曹蔓想起几年前她那场异地恋以男友是同性恋收场,心头一暗,明白尼克的顾忌,而且自己看不上的人也不愿介绍给自己的好姐妹,所以她就不再提这事儿。

尼克也不想再提让人糟心的感情问题,所以俩人聊起在学校里的同学们来,毕业的都去了哪里,留下的在做什么研究,不知不觉半小时又过去了,这次是曹蔓提出时间不早该离开了,虽然魏成说她们可以随便聊,她却不想让他等太久。

第545章 电话求援

三人一起离开酒吧,曹蔓和魏成先将尼克先送回酒店大堂,俩人才开车离去。

十点多高速公路虽然还是车来车往,但已经没了拥堵的现象,大家都把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

在高速路上开车,最紧要的一条就是尽量维持跟大家的车速一致,这样才不容易出车祸。

没开过几次夜车的曹蔓本来就紧张,一看大家一个个都是飞车党,不由更加紧张地把紧方向盘,不时地看看左边观后镜、右边观后镜和眼前的观后镜,一副心神全放在了开车上,好几次都没注意到魏成跟她说的话。

魏成还算有眼色,一看她高度紧张,也不敢再跟她聊天,怕她分神,很无聊地打开了收音机,选了一个正播放乡村音乐的电台,希望这舒缓的歌声能让曹蔓不那么紧张,就开个车,瞧把她吓得!

还想趁机聊聊天,搞搞小暧昧呢。现在只能选择一首表达爱意的乡村歌曲!

当他听到“it's getting better all the time”时,他觉得很有道理,很励志,谁知认真听下去的时候,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约会去,自己只能暗自神伤,自我安慰,跟他自己今晚何其相似!

魏成晚上等她们时也喝了点酒,这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里带着酒气,又觉得自己比这歌者强,他心爱的女人只是跟女人约会,他的呼吸里还有威士忌,以后会慢慢变好,上帝不会创造我爬不了的山!

曹蔓根本没心思去听歌曲,更不会去琢磨歌词,倒是挺好听的声音,乡村歌手那种特有的磁性声音加上舒缓的乐调,不自觉地安抚了她紧张的心情,就迷迷糊糊听到歌手唱到什么面包里没有威士忌,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俩人下了高速,曹蔓才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车里开着空调,她都觉得衣服已经被汗沁湿了。看来以后还需要多练练晚上开车啊,不过过了几天,她就忘了这事儿,大晚上谁没事跑高速开夜车的机会真不多,不练也罢。

学校生活相对简单,日子一天天在非常有规律的节奏下溜走,一眨眼几个月过去了。

这天是周六,平时很少睡懒觉的曹蔓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她刚完成了一个实验项目,熬了几夜加班写完了论文,发给了自然杂志社,这次实验大部分是她自己指导魏成完成的,所以论文署名是她第一、魏成第二、劳伦斯教授第三。

魏成在论文初稿完成后就回国了,说要探亲一周,最后的润色和加工基本上是她一个人做的,劳伦斯教授最后给了几点建议,她又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她对这次的实验和论文都很满意,希望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以后她能有更多这样的主导项目。而劳伦斯教授也很满意,他多少看出来蔓并不喜欢跟魏成合作,但从结果能看出来,她的领导能力不错,没有感情用事,而且俩人的研究成果也很不错。

课题是她自己选的,实验是她主导设计的,证明了她的眼光和科研能力,劳伦斯教授知道自己没看错这个学生,他每次都会庆幸自己当年在小曹蔓面前吹嘘了自己的专业,吸引过来这么优秀的人才。

多谢上帝!

施密特教授经常跟他聊自己这两个得意门生阿蒙和曹蔓,他也知道当年施密特教授还想撮合这两个,他也乐见其成的,可惜曹蔓过来做博士后之后,他当面问过阿蒙,阿蒙竟然否认了对曹蔓有私人感情,只是说特别欣赏她,希望将来有更多研究上的合作。

这个不开窍的阿蒙,这么优秀的曹蔓都看不上,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不过他知道阿蒙已经加入更高级别的研究项目,如果曹蔓愿意的话,他也希望她能加入进去,肯定比阿蒙更出彩。

唉,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实现的可能,作为一个从华国来的留学生,哪怕是将来加入米国国籍,参与那个项目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机会不大,而且面临的考验估计不容易通过啊。

博士生魏成的能力也不错,但他有着深厚的燕京官方背景,很多项目是不能轻易让他插手的,而且他这次回国,不知为何要如此匆匆,论文都不等写完,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人生不如意的事儿总是你来我往,层出不穷。

……

曹蔓前天晚上跟父母电话聊天聊得时间久了些。

夫妻俩本来是准备想过来探亲的,后来又犹犹豫豫地,怕花钱多,来不了几天的话,岂不是钱都浪费在路上了?

曹蔓想着父母过来后的催婚生活,也犹豫了,就没有极力劝说他们,父母现在还年轻,也不需要她照顾,爱来不来吧。

马上要感恩节了,她早就准备去嘉州看看袁媛,飞机票和旅馆早就订好了。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袁媛母女现在怎么样。

订票前她给袁媛打了个电话,袁媛一听她要来,高兴坏了,说到时一定早早把客房收拾干净,等她入住。

曹蔓倒是没准备住在袁媛家里,她准备住在附近的旅馆,租一辆车,出行也方便,到时候还可以回斯夫坦看看施密特教授夫妇。

……

临近假期,曹蔓一点儿也没闲下来,昨夜又加了班,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明天的航班,她得把一些工作收尾,才能走得放心。

曹蔓正眯眯瞪瞪地睡大头觉,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这谁呀?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

曹蔓伸臂捞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按了接听键,懒洋洋地说道:“媛媛,早!”

“曹蔓,是我,穆林!早上好!”

“穆林?”惊得曹蔓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媛媛还好吧?”

“她挺好的,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没打扰你吧?”

穆林想着两边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昨晚上怕打扰她休息,没打,现在东部九点多了,她应该起床了吧?

曹蔓撇了一下嘴角,“你说吧。”

“我需要出趟差,大概要四五天,明天下午走,我知道后天你就过来了,我能不能一事不烦二主,这几天我不在就把袁媛托付给你?”

第546章 姐妹见面

“感恩节你出什么差?这时间还有谁还在上班?”

“一个客户那里出了点问题,得去处理。”

“你负责的?”

“嗯。”

其实是穆林毛遂自荐,他想着刚好曹蔓要来,让她们好好聚聚,自己不在,她们还自由随意些。

“那好吧。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媛媛和艾玛的。”

“袁媛能照顾好自己和艾玛的,我就是想着我不在,你们俩还能自由自在些。”

这倒是。

“你把自己的手机要回去了?”

曹蔓想起这部手机应该是袁媛在用。

“没,她在洗澡,我手机里没你的电话,所以用她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哦!不对啊,媛媛住院的时候,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吧?怎么会没我的号码呢。”

“我那电话公司免费送的破手机竟然也有人偷,刚刚又换了一个。”

“号没换吧?”

“没。对了,你一会儿用你的手机拨到我电话上,我再存一次。免得真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我找不到你。”

她可不想再闹一次乌龙,想起上次一开口就叫亲爱的,她的脸又火辣辣起来,太丢人了,害得她现在看见袁媛的电话号码,都只敢叫媛媛了。

“好的,我这就用自己的手机打给你。”

电话再次接通,确认是穆林的,那头就挂了。

曹蔓本来还想顺便问问孩子的情况,一想,也不用问,估计穆林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这一点儿已经被媛媛在电话里抱怨过好多次了,再说了,过两天就能看到人了,也不急这一时。

放下电话的穆林心里也一松,好在曹蔓要来了,他出差也可以放心些。

他确实要出差,但是他更想曹蔓趁机来劝导一下袁媛,袁媛最近脾气太坏了,动不动就跟他抱怨这抱怨那的,一点儿都没以前的温柔劲儿了。

他陪笑也不是,不陪笑也不是,左右不是人,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忍受她的叨叨叨。

她抱怨工作上的不顺利,他就给她出主意,可她一点儿都不满意。

他总不能替她去工作,当时就劝过她做技术工作就好了,现在天天抱怨,还不是她自己选的。

袁媛做月子的时候,他盼着她赶快回去上班,这样晚上回家讨论点儿工作,也比天天念叨俩孩子强,现在回去工作了,讨论的话题不仅不少,还加了工作上的不如意。

她这一个孩子都顾不过来,还天天念叨要把微微接回来,也不掂量掂量!

他也很头大呀!自己出去几天说是出差,也算是喘口气。

……

曹蔓到达袁媛公寓的时候,她正在客厅里逗着喃喃在玩儿。

听到门铃声,她赶忙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发现果然是曹蔓,她激动得大叫,“蔓蔓!快进来!也不让我去接你。”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自己租车了。你最近减肥了?咋这么瘦了?”

袁媛模糊地应了一声,问曹蔓:“你那航班那么早,困不困?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有茶吗?我渴了。”

“有!等一下。”袁媛去厨房泡茶。

过了一会儿,袁媛端来两个一次性咖啡杯,还盖着盖子。

曹蔓不解,“家里没茶杯?为啥要用一次性咖啡杯装?没时间洗碗了?”

“不是,一会儿我们坐在喃喃旁边,我怕一般的茶杯被喃喃碰洒了,烫着她。这可是你喜欢喝的绿茶。”

曹蔓接过杯子,“哦,真是当妈的,够细心!”

“这也是经验,从教训里积累来的。吃一见才能长一智啊。”

“哦?喃喃被茶水烫到过?”

“上次有朋友来看我,我们俩一边喝茶,一边逗喃喃,茶水差一点儿撒她身上。”

“那我们一会儿喝茶的时候,离她远点儿。”

“没关系的,盖着盖子就不容易洒了。”袁媛冲杯子努了努嘴,“我只倒了半杯,喝完再续!半杯更不容易溅出来。”

曹蔓去逗弄躺在毯子上自娱自乐的喃喃,“她长得真快,几个月不见,这么胖嘟嘟,这么大了。看照片还真看不出来。”

“是啊,给你的照片都是她的特写,照片上也没有参考。她比微微小时候淘气多了,手脚也灵活,逮着啥抓啥。”

“微微小时候不也是这样?”

曹蔓还记得被微微抓头发、抓耳环的惨痛经历。

袁媛笑道:“这倒也是。当妈的都是忘性大,要不然也不会生了一个又一个。”

“这是谁总结的?”

想想还挺有道理,至少她经历过被微微摧残后,就对结婚生子产生了恐惧。

“我们几个妈妈聊天时有人提到过。”

刚工作时她都是跟一群单身的年轻人在一起吃午饭,现在一起吃午饭的是几个职场华人妈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自己的育儿经,分享生活里的酸甜苦辣。

“你们吃午饭时讨论家长里短?”

“我们那叫分享育儿经。平时也没有其他机会,也就午餐那一会儿。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倒倒苦水,也是一种放松。”

曹蔓想起来尼克的话,不能跟同事交心,“你们不会在一起也抱怨工作上的烦恼吧?”

“养孩子的苦水都倒不完,哪有时间吐工作上的苦水。”

“那你还养俩。”

“这不是想着给微微生个伴儿嘛。到时候我们没了,她们姐妹俩还可以相互扶持。”

“这倒是。就像我们俩一样。”

袁媛使劲点头。虽然她们各自都有堂兄堂妹表姐表妹之类的,可没人能像她们这样,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一起上大学,一起出国,比亲姐妹还亲。

可能是在地上躺时间久了,也可能是觉得这个阿姨只逗她不抱她让她很不满意,喃喃开始吭哧起来,一副想要哭起来的样子。

曹蔓把自己的杯子放下,把她抱了起来。

“这么沉?!”

“这哪儿沉了,也就是百分之七十而已。”

“什么百分之七十?”

“体重啊,在同年龄的小孩子中的占比,她也就比百分之七十的小孩重而已。”

“那已经不错了,她是早产的。看来你这个妈妈当的不错,看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第547章 买房子的难处

袁媛嗔笑:“小时候还是比较好养的,就是吃吃睡睡而已。我现在就天天挂念着微微。”

曹蔓一想起微微就觉得有些对不住袁媛,“我爸妈今年不能过来了。”

“我已经听我爸妈说了。”

说是曹定国父母身体不好,他们要照顾老人,没法过来了,其实袁媛父母已经看出来,他是舍不得花钱,不过人家拿父母健康说事儿,他们也不能直接要求人家还是跑一趟米国。

更何况签证也不一定能拿到呢。

曹蔓不知道自家爸爸是这么跟袁叔秦姨解释的,所以说话就直接多了。

“他们自己犹豫,其实我也挺犹豫的,我已经好多年没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怕一下子跟他们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不习惯,但他们又不愿意过来才住几天就走。所以我就想过几年再说也好,干脆等我爸爸退休了之后再让他们过来,到时候我肯定也稳定下来了,到时候他们就不用再回去了。”

“也是,我们从高中就开始住校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我主要是怕我父母来了之后天天催婚,我会受不了的。”

“你真的不打算结婚了?别这会儿不着急,等年岁大了,都失去了生育的机会。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不可能一直做博士后,所以我准备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在附近买一栋房子。到时候赶紧把身份转成公民,这样等我父母接过来之后,我就可以给他们办绿卡。”

“你想留在东部还是回到西岸来?”

“我没想好,觉得两边儿都可以。东边好学校多,机会也多一些。”

本来袁媛还想建议她回到西边来,一听她这话,就忍住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想离闺蜜近一点儿,就要求人家把工作也找到这边儿来。那样就太自私了。

“这真是跟it业反过来了,像我们做软件的还是曦谷这边儿机会更多。”

“就因为这边你们做软件的人多,所以这个房价居高不下,我怕回到曦谷来,自己的工资支撑不了买一栋房子。”

袁媛也跟着叹了一声气,确实如此,唉,工资涨得没有房价涨得快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工作都觉得自己买不起房子,更别说曹蔓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在计算机行业。

“我跟穆林想到边远地区去看一看房子,那边的房子便宜一些。”

“那岂不是离上班的地方很远,每天需要通勤了。”

“我有同事一天需要两个多小时花在路上,我们估计也会那样的,想想都觉得好可怕呀,长此以往可能受不了,所以一直没下定决心究竟在哪儿买房子。”

曹蔓也不知道说什么,买了房子就得背几十年的房贷,真不是一件容易做决定的事儿,只能长长的跟着叹了一口气儿。

“微微接回来之后也是一堆的问题,现在穆林忙得根本帮不上我,我一个人照顾喃喃都已经觉得有点费力了,再把微微接回来,我怕我一个人带不好两个孩子,可是微微放在国内,我也不放心,与其心里遭罪,不如身体受累。”

“那你跟穆林好好商量商量,你们俩把家务活给分一分呗。”

袁媛撇撇嘴,“孩子喂奶他不管,换尿布他不愿,打扫卫生越打扫越乱,再不做点儿别的事儿,这个爸爸他当的也太轻松了,所以我现在让他做饭洗碗。他做的饭那么难吃,我瘦成这样,也有他一份功劳。”

曹蔓扑哧笑了,“倒是省得你减肥了。”

“我中午都给补回来了。饭量大得吓人,比有些男同事吃得都多,要不然喃喃奶不够吃。”

喃喃有点沉,关键是待在怀里很不老实,动来动去。曹蔓看她对眼前的挂件比较感兴趣,所以就又把她放回垫子上。

可能是营养跟得上,喃喃长了不少,虽然还是只能躺在那里,不会翻身不能抬头,但是四肢不住地挥舞,小手小脚碰到眼前悬挂的挂件时,叮叮咚咚一阵响,刺激得她更加兴奋,时不时发出咔咔声。

“她抱着可真沉,不知道你每天要抱她几个小时,这运动量!怪不得你饭量大还能瘦下来。”

看着这小肉团子,肉乎乎的,摸起来软而细腻,虽然很想抱怀里好好亲香亲香,可这抱孩子真是一件体力活。

“最好别抱她,让她自己玩去。要不然抱惯了,她总想让人抱,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可要累死我。”

“哦,还有这问题。”带孩子真是一门学问。

“这样多好,她自己胳膊腿都没闲着,运动量大!被大人抱起来,缩胳膊缩腿的,小孩子也会缺乏运动!”

“这倒是。”

曹蔓在袁媛这个资深妈妈面前,就觉得只剩下“你说的是”了,自己这方面的知识完全空白,她本来还觉得不抱抱孩子显不出自己对孩子的喜欢呢,根本没想到你抱一下我抱一下惯坏了孩子对妈妈造成的负担。

“穆林新工作怎么样?他们公司什么时候上市?”

“上市?最近估计没戏。他们公司老总估计会找机会卖掉这家公司的。”

“不是说他们公司很有希望上市吗?”

“他们公司大老板是那种特别喜欢创业的,不喜欢当人手下的,据说他以前已经做过几家公司了,每次都是卖给大公司,赚一笔就走的。”

“员工会跟着发财吗?”

“看情况吧。就看如何把公司股份转成新公司的股份了。说白了,还是看股价。”

“穆林能拿不少股票吧?”

“我不太清楚,他当时换工作完全是为了换心情。再说了,他们公司就指望着现在的大客户买断他们呢,这不为了争取这个订单,他这没去几个月的新人都要去出差了,公司也够拼的。”

“小公司可能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说了,穆林那么能干,前一阵子不就受重视了吗?老板肯定不把他当新兵看的。”

“孩子这么小,他就出差,万一我们有啥急事儿咋办?”

“这你就放心,穆林也担心着你们呢,这不就托我照看你们。”

“你这是刚好要来,他就腿搓绳了。万一你不来,我不就得自己一个人带着喃喃?”

曹蔓呵呵了两下,“没,说不定我没打算来的话,穆林也不会去出差了。他在电话里说他走了,我们俩就可以随心随意地聊,不用有顾忌了,晚上还可以跟你大被同眠。”

“说的好听!”

第548章 犯病

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突然袁媛顿住,用手揉了揉心口。

曹蔓看到她攒起了眉头,赶忙问:“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经常heartburn。”

“有去看大夫么?”

“没关系,吃片药就好了。”她说着要站起身,被曹蔓一把按住,“你说在哪儿,我去给你拿。”她想看看她在吃什么药。

“就在那边最边上的橱柜里,扁扁的药瓶,写的好像是tum,t-u-m。”

那瓶药并不难找,就在最边上,看来是经常取用,tums,袁媛少说了一个字母。“你要几粒?”

“给我拿两颗。”曹蔓打开瓶盖,倒了两粒出来,扣上瓶盖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瓶后的说明,是治疗胃酸的药。

“能跟茶一起服用吗?要不要杯水?”

“不用,跟吃糖一样,嚼嚼就可以了。”

曹蔓走过来,把药片递给袁媛,“现在胃不好?”

曹蔓有点担心,曹妈妈也胃不好,经常心口疼,非常痛苦,她记得上小学时妈妈经常犯病,严重时坐卧不宁,她在一旁吓得手足无措。

袁媛把药片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右手使劲按在心口,“蔓蔓,你拍拍我的后背!”

曹蔓赶紧挪过去,轻轻拍起来,“再往下一点儿。”

“用点儿力。”

曹蔓用心拍打着袁媛的后背,看她很痛苦的样子,就没开口,否则媛媛还得忍着疼痛回答她的问题。

过了一两分钟,袁媛挺起了胸膛,“好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胃酸泛上来了。”袁媛看看曹蔓一脸的担忧,“别担心,就嚼两片这个,酸劲儿下去就好了。”

“你没去看看大夫。”

“我怀孕的时候,问过大夫,她说最好去做个胃镜检查,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可是那个检查需要全身麻醉,对胎儿不好,所以我就没做。”

“那现在可以去做了吧?”

“最近挺忙的,我就没去,而且好一阵子没犯了,不知道今儿是咋的了。没事儿,你别担心。”

“刚好我来了,能照顾你,你约一下大夫吧,我陪你去。”

曹蔓知道自己这个闺蜜,照顾别人的时候,非常用心,就是对自己有点儿懒散。

果然袁媛就说:“没事儿没事儿,吃两片药就好了。”

“你还是看看吧,你现在是俩孩子的母亲了,万一身体要有什么毛病的话,孩子怎么办?还是早发现早治疗的好。”

媛媛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这件事情,一想,哎呀真是,没妈的孩子多可怜,自己还是去查一查吧,这样也心安。

“好吧,好吧。听你的。”

看着曹蔓蹙起来的秀眉,袁媛心里暖暖的,还是蔓蔓最疼我,想到这里,她差一点落泪。

最近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胃真的是很不舒服,可是穆林很忙,她得咬牙坚持照顾喃喃,做妈妈的病不起。

别人都是生气了气得肝疼,她是胃疼。

“你现在就去打电话。”

袁媛看了看喃喃,乖乖地去打电话,她们俩为了好好相聚,除了感恩节两天假期外,还各自请了三天假,而且这天是周六,很多诊所是开门的,打电话预约不成问题。

好在袁媛运气不错,她的家庭医生所在的诊所给她找到感恩节前两天做胃镜的医院。

一般想做胃镜不是那么容易,好在她的大夫早前给过她这样的建议,要不然她还得先去看家庭医生,医生给出专业建议之后才能安排。

很快有电话进来,是麻醉师,跟她交待当天的注意事项。一般要求有专人接送,要求十个小时之内不许进食,最多只能喝水。

袁媛这已经是第三次进行麻醉了,所以很容易就明白了要求。

放下电话,袁媛对曹蔓抱歉地笑了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放松一个星期的,反而要麻烦你照顾我。”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好好好,我不跟你客气。”

“你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去。”

“你饿不饿?不饿的话,我给你做几道家乡菜。”

“蔓蔓,你最好了!你看看冰箱里的东西,随你用。”

“你不饿吧?有胃病的饿着了可不好。”

“不饿,不饿,就是想一想都流口水。你累不累?要不然晚上再做。”

“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飞机,开了四五十分钟的车,又坐在这里跟你聊了半天,该站起来活动活动了。”

袁媛笑眯眯地,两眼弯成了月牙,别提多开心了。

她有好久没吃到合口味的了。曹蔓的厨艺是她羡慕不已的,可惜她没有耐心学,只知道吃,不管曹蔓做了什么,她都能吃个精光。

这一周,她有口福了,想一想她就口舌生津。

袁媛跟着曹蔓走到厨房里,指给她看各种调味品都放在哪里。

那边喃喃身边没人陪,很快就不干了,开始哇哇哭。

“这孩子黏人得很。”

“你去陪着她,咱们可以隔空谈话。”

曹蔓和面、洗菜切菜的时候,她们还能聊几句,一开始炒菜,开了抽油烟机,吸力不足,声音倒是很大,轰隆隆的声音很响,根本没法聊天。

曹蔓看冰箱里有一根山药,山药对脾胃有好处,她就用微波炉煮了一下,用小勺子弄成泥,准备用油煎成山药球。

有一条黑鱼,还有豆腐块,她做了鱼炖豆腐,提供蛋白质方面的营养。

看见有一个土豆,还有粉丝,就做了粉条炒土豆丝,可惜没有黄豆,要不然早点泡一泡,一起炒,很香的。

她看了看,又拿出一个生菜,准备炒一份蚝油生菜。

主食她做了西红柿鱼鱼汤,鱼鱼不是真的鱼,而是把面和成面团,在案板上搓成小条条,跟小鱼似的。

可惜这里买不到莜面,以前她跟阿蒙试着做莜面鱼鱼的时候,试了好几种面粉,最后发现用oatmeal掺一点点淀粉,她觉得比较接近莜面鱼鱼的味道,至少阿蒙是非常满意的,不过尝试过的各种面粉他都喜欢,他没吃过真正的莜面鱼鱼,闹不清曹蔓在按什么标准找。

曹蔓还真怀念当年一起跟阿蒙实验美食的日子。

她想着下午一定要去一趟超市,多买点儿食材,这个星期再好好过过做饭的瘾,这些年一直没有租用带厨房的单独公寓,她的厨艺都要生锈了。

第549章 三千烦恼丝

因为穆林提前两天通知了曹蔓,袁媛也想要她跟自己一起住,曹蔓想着跟袁媛睡主人房的大床,总有点儿不舒服的感觉,虽然袁媛说要提前把床上用品都换成干净的,她也借口太晚了,旅馆已经退不掉而推辞了。

这让袁媛稍微有些失望,这真的跟穆林说的一样,难得的一个她和曹蔓抵足长谈的机会,俩人可以像以前在家时一样,钻进一个被窝里,关了灯,俩人小声聊天,想聊啥就聊啥。

嗯,她一定要把曹蔓留下来跟她一起过夜,大不了她补了旅馆费给曹蔓。。

下午她们带着喃喃去了一趟华人超市,买了各种需要的食材。

袁媛甚至提出要求,让曹蔓临走之前,给她包些饺子、蒸些包子,她要多享受一下家乡美味。

曹蔓笑话她:“感觉你像十来天没吃饭了似的。悠着点儿,别再吃得腰都没了。”

袁媛嗔笑:“我这不还在哺乳期嘛。”

“我不是说你现在,你这会儿刚好,不能再瘦了,不过也别再胖了,胖了就不好看了,好多漂亮衣服都穿不上了。哪怕是能套上,也没有玲珑曲线美了。”

“当了妈妈你就知道了,玲珑曲线是梦中楼阁。”

“你这就瞎掰了吧?我可看见好多白人妈妈身材都维持得很好的。”

“你见到的都是有钱有闲的妈妈吧?平时把孩子送到学校之后,就去做各种健身运动,我也想啊。可惜,还不得天天坐在电脑前挣钱养家,我现在的健身主要靠把喃喃拎来拎去、抱来抱去了。你看我的胳膊,全是肌肉。”

袁媛捋起袖子,给她看自己上臂上的肌肉群。

曹蔓笑着捏了捏,“嗯,挺结实的。”

“那是,二十几磅呢,还单臂支撑。你看我这腰,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曹蔓想不出抱孩子怎么能练出小蛮腰来,用质疑的眼光看着袁媛。

“半躺在床上,把喃喃往大腿上一放,仰卧起坐啊,拉着她的小手来个筛萝萝,她很兴奋的。”

感情袁媛是拿着孩子当哑铃一类的锻炼辅助工具了。

“省了你不少去健身房的费用。”

“这叫勤俭持家,开源节流。”

“我就看见节流了,开什么源了?”

“唉!别提了,我最近哪有那个心思。大家都在讨论401k怎么投资,我都没时间去研究呢。”

“401k是什么?”

“401k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养老账户啊。每年我们自己出一部分,公司出一部分,这钱要投到股市里,等到六十岁的时候才能用,难道你没有吗?”

“哦,那我的是403b,不叫401k。”

“我明白了,听说政府职员和大学里的教职员工都是403b,应该是类似吧,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太清楚。”

“你的403b是怎么管理的?我参考参考。”

“阿蒙不是研究股票嘛,所以我的投资都是他帮着选的,我就没记住。”

“收益怎么样?”

“我没怎么去看。反正那钱现在也用不着,也取不出来,我就没怎么管。”

想着自己投资账户里的数字,她又加了一句:“他投资很有眼光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你选了什么股票,也也去选那些股票。”

“好像不是股票,都是基金。我听阿蒙说还跟你的账号所在的公司有关系,我能选的你不一定能选。”

“这倒是。我记得收到过一些关于401k可投资基金的信件,当时没细看,就记得公司是指定了一些可投资的基金的,我当时就随便选了几个。我是得花精力看看,选个好基金可能多出不少利息呢。再说我这都工作五六年了,也攒了不少钱,可不能让它们躺在账户里只长毛不出利。”

“就是。这才是开源。”

“啥都需要精力,工作需要精力,养孩子需要精力,想让钱生钱,也需要精力,我现在最缺的就是精力。蔓蔓,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可以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做研究,下了班想做啥就做啥,我现在被绑的紧紧的,都没有时间和精力打理自己。我现在给爸妈发照片,只敢给他们发喃喃的照片,我怕他们看见我的照片后更不想把微微送回来了。”

没精力把微微接回来,没精力照顾自己,更没精力去顾及穆林,算了,穆林那么大个人了,他至少能自己照顾自己。

曹蔓还在劝她:“no pain,gain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等过个十来年,你有俩大姑娘,我可没有。”

提起俩女儿,袁媛来了劲头:“是,你该羡慕我才是!”

当晚袁媛拽着曹蔓的胳膊跟她撒娇,她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她。看着袁媛得逞后开心的样子,她也有种又回到青少年时代的错觉。

她们在主卧洗手间洗漱的时候,曹蔓看着梳子上厚厚一层长发,一边清理一边说:“你这梳子有多久没清理了?”

“我经常清理的,现在头发掉的厉害,一两天就一大把,没办法。”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哎,没办法,怀孕的时候不怎么掉头发的,孩子生出来以后,体内的激素变化了,头发加速度地掉。更加上现在开始上班,压力大增,没办法,就像你说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你现在不是个小头目吗?工作应该没那么辛苦吧?”

“一两句说不清,咱躺床上,我慢慢跟你说。”

有了婚姻生活的袁媛想着这句话以前经常被穆林挂在嘴边,不过有着不同的涵义,不知道曹蔓有没有意识到,她不由瞥了曹蔓一眼。

发现她正一边对着镜子擦脸,一边说:“感觉又回到家里了似的,媛媛,你动作快点,咱们早点上床。”

看曹蔓那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袁媛突然笑起来,笑得弯了腰,也笑得曹蔓一脸茫然。

“咋了?笑啥呢?我脸上没啥啊。”

曹蔓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

袁媛笑够了,才直起腰,带着笑意说到:“不是,我是笑,哈哈哈,我是笑你还是那么单纯,你不觉得咱们像是迫不及待的情侣么?”

第550章 夜谈会

曹蔓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抓起梳子,轻轻敲了敲袁媛的脑袋,“你个已婚妇女,脑袋里装的啥?都要带坏我这清纯少女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我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过了。”

“亏得喃喃在另一个房间睡觉,要不然早被你笑醒了。”

“这一点真得佩服米国人,从小就培养孩子独立能力。我刚开始很不习惯,觉得太麻烦,晚上起来喂奶还得跑到另一个房间,还是把她的小床就放在我们的大床边更方便。也就是最近她能睡整觉了,才把她放在另一房间的。不过感觉真是好多了,我们说话也影响不到她。”

“她自己翻不出来吧?”那个小床看着挺小的。

“那么高的栏杆拦着呢,爬不出来。”

“万一蹬被子呢?”她记得妈妈经常抱怨她小时候爱蹬被子,一晚上得给她盖好几次。

“她太小,晚上睡觉时,得防止她捂住自己嘴鼻导致窒息,所以最好是给她穿连体睡衣,不用盖被子。”

“不冷吗?”

“睡衣厚度合适就行,她没去托儿所之前都挺好的。”

“你的意思是送了托儿所就经常生病?”

“对呀,像她这么小的孩子,家长都是双职工,很多人不自觉,孩子生病发烧了,明知托儿所不让送还要送过去,孩子们很容易相互传染。”

“孩子生病就不能送过去了?”

“孩子发烧、呕吐、拉肚子的时候,是要留在家里的,这些症状一般都是流行病的症状。”

“那你们得三天两头请假照顾她了。”

“可不是咋的。我现在都没期望今年的评定有啥好结果了。”

养孩子真不容易啊!曹蔓不由感慨。

虽然当年微微小的时候袁媛也跟她提过孩子难带,但对于外人来说,听听就罢了,有几个人会记在心里?尤其是像曹蔓这样没想着结婚更没想着生孩子的姑娘。

俩人终于洗漱完毕,终于躺在了床上,开始了真正的夜谈会。

“你的工作很受影响吧?”

袁媛长叹一声,“唉,我生孩子的时候,工作已经受到影响了。

“那时候我刚刚结束了给我小组里的员工初级评定,后来的事情都是我的头儿接手过去的,他不像我,我跟大家共事几年了,都很了解,所以评定一级级推上去的时候,我在医院里没法给他及时提供信息,他遇到其他组的经理打压时,没法提供很精准的反击,所以组里的评定结果很是一般般。

“我回去的时候,结果已经通知给大家了,一个挺能干的员工跳槽走了。让我郁闷了很久。”

“是够让人郁闷的,既然能干,肯定忍不下去。”

“是啊,公司不想法留着这样的人才,竟然趁着人家小组长不在就趁机打压,真是短视。”

“是上头打压的?”

“倒不是。我给他报的是升一级。升级的名额有限,所以这样的人很容易成为靶子,被其他小组长和经理攻轩,人无完人,万一被挑错的话,很有可能就升不上去了。”

“这就是办公室政治?”

“嗯。这只是一方面。”

“还有什么?”

“我没招到合心意的小组成员,被大家塞进一个水平很次的。”

“不行就换一个呗,招个人还不容易?”

“当了小组长之后,我发现很多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说说看。”

“如果是你,一个白人,一个黑人,一个印地人,一个华人,你愿意雇佣哪一个?”

“得看能力吧?你们不是有好多人参与面试,这些人不都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行么?”

“我原先也以为单纯是看编程能力,从这方面看,华人的能力普遍强一些。”

“那就雇华人呗。”

“可是华人很多时候合作能力不够,喜欢单干、不服从管理,喜欢质疑领导。”

“质疑领导不是好事么?说不定他的想法就是对的,领导的想法就是错的呢。”

“但是很多华人的沟通能力不行,他对领导有意见的时候,不是跟领导沟通好了再去做,而是喜欢先斩后奏,有时候让当头的很难把控,惹出问题还得帮他到处灭火。”

“这也不是华人的独有缺点吧?我觉得我们很多博士生都有这毛病,想着自己有理,就会沿着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那是做研究,做产品不行啊,我们每一阶段都有目标,还有时间限制,你做出来的东西别人用不了的话,很耽误事儿的。”

“不至于用不了吧?”

“我们组就有一个新人,编程能力还行,上次我交待他做一个模块出来,他真的自我主张给我了一个,跟我要的大相径庭,他还振振有词就得这样做,性能才是最好的。我当然知道他说得有一定道理,可是那个模块是好几个组共用的,对我们自己组的情形最合适,对其他组的就不合适,也是讨论了好久才得到的设计,这事儿也怨我没跟他交待清楚,但也没想到他能这么自以为是。”

“那后来怎么办?”

“剩下时间不多了,我只好自己加班加点做了。”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万一喃喃那两天生病,袁媛岂不是没法交差了?呸呸呸,不能假设生病。

“没办法,我手下就四个人,最能干的那个走了,我也是头疼,本来想培养一下新人,闹这么一出,我都不敢随便给他派活了,三天两头问手下人的工作进度,也很影响士气的。”

“显得你不信任他们。”

“他们可能会觉得我这个新当领导的没自信没能力,跟着这样的领导前途渺茫,会动摇军心的。”

“……”曹蔓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觉得脑筋有点不够用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手下?”

“当然是又能干又听话的,不过这样的人太少了,能干的,早自己爬上去了。”

“总有一些不愿管人只愿做技术的吧?”她觉得穆林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人是有,一般都是要敬着的。我们组走掉的那个就是,不过那么多活,一个人都不够用,更何况我现在没有,关键时刻还得亲自上阵。”

“人不能自己挑吗?”

“说到这个,我更郁闷。”

“怎么了?”

第551章 华人的困境

袁媛解释道:“现在面试小组里很多印地人,录取进来的也是印地人居多。”

“你自己不能参与面试吗?”

“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啊。一个人想进来,要经过五六个人面试,如果有两个人说不要,那这人肯定是进不来了。”

“如果有两个人都说不要录用,那这人肯定有问题啊,你郁闷啥?”

“有时候他们就是找个借口,你还没法反驳的。”

曹蔓有点不明白,“你们面试不就是考编程能力吗?”

“哪儿有那么简单。大部分时间还是要看候选人是不是能合作。一句话,这人没有合作能力或者不愿听从他人建议,或者这人表达能力有问题,都是很感性的评价,但却起着决定性作用,一旦有这方面的负面评价,这人就没戏了,公司肯定不会录用了。”

“这样啊。”

“其实好多刚毕业的华人找工作挺吃亏的。”

“为什么?语言表达能力不强吗?”

“也不是,主要是华人一向喜欢得高分,a是必须的,b都难以接受。如果考试时一道大题不会做就像天塌了一样,承受失败的能力特别差,在面试过程中因为一道题没做好就影响后续的那些面试,到最后溃不成军的华人很多,让人抢救不及。”

这一点曹蔓深有体会,她们做实验很多时候是不成功的,不可能一步到位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实验是一步步完善起来的。

她曾经做过施密特教授的助教,带过本科生的实验课,一个米国出生的华人小姑娘就因为一次实验没做好,不仅哭鼻子,还就此对她们的专业失去兴趣。

那个小姑娘也可能有其他原因,实验失败只是造成她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至少说明她没有什么抗压能力。

“像我们这样的,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千宠百娇长大的,毕业前没受过什么苦,学习好的,高考也没那么大压力,所以面试时扛不住什么压力也是难免的。”

“唉~”曹蔓除了感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啊,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也是很有欠缺的。”

“什么欠缺?”曹蔓自己就是凭着理科好,一直走到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在公司里做事,需要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有时候还需要分析形势之后做出妥协和牺牲。反正跟人打交道的本领,我自己是很欠缺的,正在努力修炼中。”

“你还欠缺?”曹蔓不信,袁媛可是从小就当班长混学生会的,她跟人打交道的能力还欠缺的话,自己在这方面岂不是渣渣?

袁媛也想到了自己当年的经历,本想着会有帮助的,到了社会上却发现不够用,就像是开始工作后才发现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百分之八十都不是很管用一样。

“以前当班干部跟现在的情形不能比。而且我觉得这跟社会环境也有关系,但又关系不大。”

“为啥这么说?”

“华国人喜欢斗心眼,喜欢走关系,这些在米国也有,但是又不一样。

以前在学生会的时候,大家也有竞争,不过那竞争无关痛痒,而且女孩子总能得到大家的照顾,所以我也算是顺风顺水过来的,现在大家争的是项目、升级的机会、工资和奖金提高的幅度,那就大不一样了。

大家工作不就是想挣钱养家糊口嘛,所以竞争很激烈的。

我又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还临产,被别人顺势打压也是人之常情,就是心里特别不舒服。”

想起刚恢复工作那会儿面临的困境,她声音里有些哽咽,眼睛也酸涩起来。

曹蔓不知道她的工作遭遇过的困境,而袁媛在俩人通电话时根本没有提起过,她还一直以为她的工作一如既往的顺利呢。

她转过身搂住了袁媛,给她安慰。

袁媛感觉很不一样,她在跟穆林抱怨工作中的不如意时,穆林先是说她就不该当这个小头目,然后就给她指出她工作中的不足,接着给她分析她为啥被会人打压,让她感觉就是自己缺乏无范才被人攻击,最后给她出主意,要么退回技术岗位,要么换个工作,轻松自在还有时间照顾喃喃。

她不是那种遇事就后退的人,她想迎头冲过去,但得不到穆林的支持,更得不到他的安慰,她感觉很是孤独无助。

她觉得自己咬牙支持穆林在关键时刻换工作,但到头来没能换到穆林对她的工作的支持,也很不忿。

这种情绪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就变成了不自觉地发牢骚,埋怨穆林对家务的付出不够,看他做什么都有不顺眼的地方。

在公司吃午饭的时候,跟别的妈妈除了聊育儿经,就聊到各家丈夫,聊到他们在家里如何做甩手掌柜,自己如何忙得像陀螺。

这些聊天除了让人发泄出一些负面情绪,也能让人心理平衡一些。

但回到家,忙这忙那的时候也愈发觉得委屈。

但看他忙碌的样子,也没有别人口中丈夫回到家沙发上一躺大爷似的等待老婆伺候,反而还帮她做饭照顾孩子,她又觉得自己埋怨他有点儿无理取闹。

总之,她心里有股气总是在那里纠缠着她,让她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发泄。

现在,曹蔓一个温暖的拥抱,似是让这股愤懑之气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冲得她鼻子发酸,眼睛发胀,她赶紧扭过脸去,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说了声,“咱们早点睡吧。我半夜还要起几次照顾喃喃。”

曹蔓一想也是,时间不早了,袁媛得好好休息,做妈妈太累了。她的假期是休息,袁媛的假期是更忙碌。

曹蔓很快就睡着了,袁媛却睡不着,各种思绪纷繁盘绕在心头。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可是这些糟心的事情她都不想跟曹蔓说,她怕曹蔓转述给家里,让父母操心。

妈妈为了她已经摔断了腿,还在带伤帮她看孩子,她不能再让父母为她担忧。

她有曹蔓陪着,能开开心心过一个星期,应该能调整好情绪,十二月份也不忙,自己应该能缓过劲儿来。

但愿明天会更好。

第552章 梦魇

这一晚袁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没睡着多久,她就开始做梦了。

天边乌云翻滚汹涌而来,一副大暴雨将至的架势。

街道上人声鼎沸,大家都纷纷往一个方向涌去。

电视上说是东北边儿的山上发生了地震,那边正在下大雨,引起洪水泛滥,让附近居民赶快撤离。

她急得不行,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办法,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两个孩子和自己一身换洗的衣服,喃喃的尿布,草草地塞进一个大背包里。

背着包,一手拉上微微,另一只胳膊抱着喃喃,她们下了楼,西边是大海,东边是平原,她准备开车往东边儿走,这也是大家涌去的方向。

可是邻居告诉她外边高速公路已经堵上了,最好要准备洪水冲来的时候怎么逃生。邻居正在给一个充气船充气。

她家没有小船,这怎么办呢?邻居家好几个孩子,估计充气船也没有地方分给她们。

这似乎也不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紧急情况了,她镇定了一下情绪,想了想又回到楼上,在各个房间来回走着看了看,想找出一些能临时救命的浮板之类的。

在喃喃住的小屋子里,她发现了一个滑雪用的板子。那是他们买给微微滑雪用的,小孩子可以坐在上边儿,从雪坡上冲下来。

万一真的洪水来了,她可以把两个孩子放在上边,自己抱着滑雪板。应该能救一命吧?

她又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了。

邻居见了她的装束和设备,很是忧心:“你这不行啊,只有一个板子,你们三个哪够?洪水来的时候肯定冲劲儿凶猛,你这个一冲就会被冲倒了,孩子根本坐不住。你也肯定把控不住的,你身体在水里,万一来个杂物砸中你的话,你很可能会受伤昏迷,这样孩子也就没有大人照顾了,在水里被冲来冲去,肯定不行的。”

可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东西了,不由得心急火燎起来。

她茫然看向四周。

小区里有几棵参天大松树。难道需要爬到松树上?松树会不会被水冲倒?

这里是供出租的公寓,所以都没有车库,车子都停在外边,只有一溜车棚,不知道车棚顶能不能飘起来当筏子用。

可是车棚子是公寓的公共财产,洪水也没有过来,她不能随便拆的,即使能拆,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拆,那是用钉子钉上去的吧。

她眼光落在了一楼住户的门上,要不然把门拆下来当筏子用?大门肯定不能拆,要不屋内小房间的门拆下来?

洪水来了可以当筏子用,洪水不来的话再装回去就是。

反正现在想走是走不了的,自己也没有摩托车,没有自行车,哪怕是有这些,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方便。

袁媛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在睡梦中也一样。

她又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楼上自己的公寓里。

她让微微看着小妹妹,她自己找来工具开始卸门。她好不容易把门边的螺钉拧了下来,可是这门这么沉,也不知道能不能飘起来。

能不能找些东西帮它浮起来?

她再一次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试图找出一些能漂浮起来的东西。

有一些微微小时候喝奶粉的罐子,被她用来盛放零食和杂物。

她找来两个塑料袋子,分别把这些东西倒了进去。

用搬家时剩下的胶带纸把奶粉罐的罐口给封封好了,再用胶带纸把它们粘在门的一面儿。这样总行了吧?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门板推到楼下去的时候,传来了喃喃的哭声。

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原来又是南柯一梦。

不过喃喃真的在哭。声音从monitor里传了出来。

怕哭声惊醒曹蔓,她赶紧起身下床,走到了喃喃的房间。

小家伙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应该是饿了。

她喂了孩子,等了一会儿,又给她换了尿布,再次把孩子哄睡了,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回床上看着熟睡的曹蔓有点儿羡慕不已。

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这么熟睡过了。从怀孕后期就频频起夜,孩子生下来之后更是不起夜都不行,现在更是稍微有一些动静,她就醒了,睡眠浅的很。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这几个月经常做这种很紧张的梦。

有时候是高考不顺利,有时候就是灾难来临。

地震是肯定会发生的,迟早的事,洪水也是有可能的。

她安慰自己,在梦里做过这么多次演习,等哪一天真的灾难来临时,她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肯定不会手足无措的。

早上起床后跟曹蔓聊起来,她一点都不知道袁媛半夜里起床过。

袁媛提起自己做的梦来,曹蔓觉得她这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她自己也做过高考不顺的梦,那一阵子正是做实验不太顺利的时候,压力比较大,睡觉前还在看资料,精神比较紧张。

曹蔓很好奇,问起袁媛以前做过的自然灾害的梦来。

袁媛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能把大致记得的情形跟她说了一遍。

“媛媛,你这梦里难道没有穆林吗?”

袁媛愣了一下,“你不说我真还没注意到,是啊,我每次做梦总是我跟两个闺女在一起。真没穆林什么事儿。”

“你这也太独立了吧?该推给他的事儿就应该推给他。”

“好多事也推不给他呀,比如说晚上起床照顾喃喃这种事情,我必须自己起来给她喂奶,他起来也没用啊。我还记得微微小的时候,那会儿微微吃的是奶粉,我想让他起床,他装死根本不起来,我也拿他没办法,现在轮到喃喃了,我也懒得理他了。”

“他平时还帮你做什么家务?”

“帮我送孩子,帮我做晚饭。”

“收拾东西呢?收拾这些东西也是很浪费时间的,我看你们这屋里好像好久没收拾了似的。”

袁媛有点不好意思,听说曹蔓要来,她已经尽量把家里收拾了一通了,不过东西太多还是显得乱糟糟的。

第553章 选择

袁媛赶忙解释:“东西都是我收拾的,大部分都是小孩的东西,他给我乱收拾的话,我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了。”

曹蔓看了看客厅里摆的东西,真的是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和家具,妈妈坐的摇椅,孩子坐的电动摇篮,学走路的走步车,孩子吃饭用的高椅,那些现在都还用不着,堆在一个角落里,靠墙放着婴儿推车,推车上放着放婴儿的篮子。

厅正中是拼图做的垫子,上面是那个吊着一碰就会响的带毯子的玩具,餐桌上摆着一套凉奶瓶的架子,上面放满了奶瓶。

想想喃喃房间里的大人床,婴儿床,还有换尿布的家具,简直是放眼望去全是婴儿物品。

“你们多了个小孩,真是多了好多东西啊。”

“是啊,养孩子是最费钱费精力了,托儿所的钱两个孩子差不多相当于一栋房子的房贷了,更别说平时的尿布,奶粉钱了。”

“还不如在家歇几年,专门带孩子呢。”

“可别提这样的建议,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妈妈就是在家待了一年,实在受不了了才又回去上班的。”

“怎么了?在家带孩子非常辛苦吗?”曹蔓记得妈妈说过,自己小时候是妈妈一个人在家带着袁媛她们两个孩子的。

“不仅累,还特别影响夫妻感情。”

“怎么会呢?一个人在家带孩子,顺便做做饭,等老公下班回来了就可以直接吃饭了,有什么不好的?”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在家带孩子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有的时候可能根本没有精力去做饭,而且你不挣钱了之后,生活压力全部压在丈夫一个人身上,他可能会觉得压力太重承受不了。还有他可能会觉得他是家里唯一挣钱的人,如果你乱花钱的话,比如给自己买件衣服,买个包包,他都会有意见的。”

“这倒也是。”

“而且我们计算机行业发展非常迅速,你几年不上班的话,再回头去上班,可能根本跟不上形势了。”

“应该不会吧,你学习能力那么强,学习半年总是能捡回来的。”

“你有工作的时候去找另外一份工作是很容易的,但是你没工作的时候去找一份工作,是比较困难的,而且工资也会被压得很低。”

“还有这么多要考虑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去上班还可以喘口气儿,在家带孩子的话,真的是一天24小时没有放松的时候,而且你想跟丈夫抱怨一下的话,他很可能觉得你矫情,带个孩子都嫌累。”

这倒是曹蔓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本来她还想劝劝袁媛,如果生活压力太大的话,先在家休息一阵子的,现在看来是不用考虑这条路了。

她不由非常心疼袁媛,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是喜欢自己的工作,可是把工作当成是喘气的机会,怎么听着这么恐怖呢?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一个人过更容易。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一大堆的工作之外的时间任由自己随便支配,加班,看书,逛街,看电影,完全可以随自己的心情临时决定。

“你好久没看电影了吧?”

“电影?我连电视都难得看一眼了。现在我们家电视里放的都是孩子的贝贝爱因斯坦的带子。”

曹蔓本来还想带袁媛去看场电影放松放松的,可看着旁边的小不点,喃喃该怎么办?不像小狗小猫,还可以单独留在家里。

她将来一定是养狗养猫也不会养小孩的,太不自由了。

这两天她们一直猫在家里,每天吃吃喝喝,袁媛很知足,可曹蔓却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太单调了,总想着做点儿平时很少做的。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曹蔓先是带着袁媛一起去拜访了施密特夫妇,婉拒了施密特夫妇的盛情,没有留下吃午饭,而是跟袁媛去了一个奥特莱斯,一家家逛下去,其实她也没准备买什么,只是找个借口出来散散步,顺便给袁媛和喃喃买些东西,算是过节的礼物。

俩人逛店的时候心思都放在商品上,买什么样的衣服搭配起来,哪双鞋穿着更舒服,什么颜色适合自己,哪种布料适合小孩子娇嫩的肌肤。

……

俩人逛到中午的时候,就在奥特莱斯的饮食中心选了一家快餐。

袁媛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揉着小腿,两只脚还相互揉搓着,“我都好久没这么逛过商店了,腿脚都跟不上了,你脚不疼吧?”

曹蔓正含着一口饭,没法开口说话,只是带着笑容摇了摇头。等她咽下饭菜,才开口:“你胳膊练出来了,我是四肢都有劲儿的。我经常去练室内攀岩的。”

“你还击剑吗?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很迷那个的。”

“起步太晚,总是打不过别人,后来就不练了,而且那个离不开对手,攀岩没那么多要求,想去就去,所以我攀岩多一些。当然有伴的时候,可以尝试那些难度高一些的。”

“你也不恐高,我觉得我肯定会害怕的。”

“我知道你恐高,所以就没推荐你练这个。到了高处往下看,感觉很不一样,尤其是吊在半空中的时候。”

袁媛去西虎山的时候,从来不走栈道的,上次去嵩岳,是闭着眼睛被穆林护在怀里走的。

曹蔓问她:“吊桥你敢上吗?”

“干嘛?这里可没听说有吊桥。有我也不去。”走不晃悠的栈道她都吓个半死,更别说一上去就晃晃悠悠的吊桥了。

“我就是问问。看看你恐高到什么程度。你们的办公楼也有十来层吧?不敢往下看?”

“那有什么可怕的,有墙挡着呢。我也不是恐高,就是没东西拦着,总觉得会掉下去。我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

“你小时候动不动就跟人打架,那会儿我可崇拜你了,一点儿都想不到你胆子小。“

”呵呵,现在有人欺负你的话,我还可以上去给他几拳。只不过要命的事儿,还是不能做。“

”走个栈道,走个吊桥,都很安全的,从来没听说谁掉下去过。“

“那也不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哈哈,好吧。”

“做了妈妈,尤其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很惜命的。”

“你就找借口吧。”

“真的,以前我还敢去坐坐过山车啥的,当了妈之后,一切刺激的活动都排除在外。”

“你这是有女万事足了?”曹蔓笑着摇了摇头,不能理解。

“嗯,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你选择单身,我以前不理解不支持,现在觉得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不过我不会。我也不能因为自己不会走那条路,就强拉着你也不要走那条路。虽然我还是会为你感到遗憾。”

“谢谢你,能包容我的决定。”

第554章 相互扶持

袁媛大手一挥:“大不了,到时候让微微她们姐妹俩给你养老。”

曹蔓笑道:“那我得好好跟她们俩搞好关系。别到时候她们说,你是谁啊,我们都不认识你。”

“我天天给她们看你的照片!天天对着她们念叨你!”

“可别,那我天天就跟过敏似的,得打多少喷嚏。”

想起早前施密特夫人那止不住的一连串喷嚏来,袁媛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之后,袁媛直视曹蔓:“你真的打算单身一辈子?”

曹蔓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袁媛叹了口气,“算了,我以后再也不催你了,尊重你的选择。”

她自己喜欢孩子,想要跟穆林一起相偕到老,可是想想最近的糟心事也不少,这条路真的也不好走。

曹蔓她自己既然不愿意,作为好友她不应该支持吗?她刚才是开玩笑,现在真的开始认真考虑将来让俩孩子给曹蔓养老的问题。

“你想啥呢?担心我老无所依?你看看现在华国有多少老年人,有儿有女的,到老了照样没人养老。我现在钱都攒着呢,到时候啥服务买不来?实在是动不了了,住进有人照顾的老年公寓就是了。你别瞎担心了。”

“平时家里的体力活都没人干。”

“你真的是瞎操心,我将来在学校里,找几个男生出点儿劳动力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倒也是。

“曹叔邓姨那里怎么办?”

“凉拌。”

看着袁媛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曹蔓笑了笑:“他们本来不是想来探亲吗?我还担心他们来了之后整天催婚。刚好他们想省钱不来了,我也难得轻松。”

“等我做完博士后,就找份稳定的工作,自己买房子,等他们来了,我有房有车还有钱,到那时候估计他们还要担心我遇到吃软饭的呢,肯定不会天天催婚了。”

袁媛呃了一声,发现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儿,自己竟然无法辩驳。

好像前途也不是那么暗淡?还很光明的样子。

好吧,她真的被曹蔓说服了。

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万一将来四十多岁的时候她改注意了,那时候错过了育龄期,岂不是要后悔?

有些事是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的。

曹蔓没有她这么忧心忡忡,“吃完了吗?歇够了?咱们接着逛?”

“要不,咱们回去吧。”她的脚底板还疼着呢。

“哎呀,回去多没意思。”曹蔓看了看四周,“咱们去做指甲吧,我把手指甲、脚趾甲都做了,我请客。”

她记得来的路上看见过美甲店。

“你现在是小富婆了?”

“嗯,比上学的时候有钱多了,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阿蒙劝我投资来着?不久后就开了个投资账户,这些年一直是阿蒙帮我打理着。”

袁媛挑了挑眉:“你跟他的关系还挺好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可能的,不过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呃,穆林可跟我说过,男人和女人是没有友谊的,男人主动接近一个女人都是不怀好意。”

“你们还讨论过这个?他是对你不放心吧?”

“嘁!他放心地很,那天还说,我们都有俩孩子了,我不可能还有别的想法。”

“你这辈子算是被他吃死了。”

“哼,他也跑不掉。”

“呵呵,你这是变相秀恩爱吧?走了走了。”曹蔓站起身。

“等等,我给喃喃喂一顿,再换个尿布,咱们出去就不用麻烦了。”袁媛一边抱起孩子,一边冲着推车底下那个毯子努了努嘴,大庭广众之下给孩子喂母乳,得遮拦一下。

喃喃很安静地躺在童车里,她倒是把这个小人忽略了。曹蔓递了毯子过去,袁媛重新落座,开始喂孩子。

“你还没说,为啥你觉得阿蒙没有别的意思呢。”

“你不是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么?跟同性恋交朋友最让人放心了,不怕他对你有别的意思。”

“真的是?我一直觉得他不像,我认识的男同性恋都女里女气的,爱打扮,阿蒙多有阳刚之气啊。”

她可是一直期望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他们都不在这边,她也不好意思专门问起来,这次倒是个机会。

哪怕是闺蜜,曹蔓也不愿说阿蒙的私事,“那他也对我没那层意思,要不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反感他,他要真有意,我们早在一起了。”

“要不你倒追他看看?”

曹蔓扬眉看了看袁媛,“还没死心呐?”

袁媛摇了摇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投降,我投降。以后不问你了。”

曹蔓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长发,”乖~“

低头亲了她一下,“我知道你这是对我好。不过真的也给我增加了很多困扰。”

袁媛往她那边靠了靠,还能说什么呢,蔓蔓这真的是打定了主意。

“蔓蔓,能透露一下你现在有几位数的存款不?”

“也才五位数,毕竟我上班时间不久,工资也没那么高。”

袁媛想想也是。

“不过快进六位数了。”袁媛讶然,这么多了?曹蔓补了一句:“账面上的。”

袁媛知道她的意思,股票放在股市里就不是拿到手的钱,而且卖了还得交税,拿到手的并不多。

但那也很多了!

曹蔓做博士后每年工资三四万米元,哪怕是省下一半,两年也攒不到六位数。

“阿蒙很有投资眼光啊。你有没有犒劳犒劳他?”

“阿蒙说不用,他只是在自己投资的时候顺手也把我的账号依葫芦画瓢一番而已。”

“他现在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差不多有半年没联系了。”

“那他还在帮你投资吗?”

“我的账号和密码他都知道,而且我一部分工资直接打入那个账号,他肯定会定时把打进去的钱及时投资的。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花那些钱,所以平时也不登陆。我都记不清密码是什么了,估计再登陆的话,又得重置密码了,所以没事我也不去折腾,免得改了密码他就登陆不进去了。”

“你也不怕他把你的钱密了。”

曹蔓从来没这么想过,说实在话,要不是在她换了工作之后,阿蒙问她还要不要接着投资,她才想起还有个投资账号的话,她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儿了。

那会儿阿蒙都没想着贪了她的钱,她干嘛要怀疑他?

再说了是她自己不去查账号的,阿蒙根本不知道她看不看,所以,袁媛这质疑毫无道理。

她不愿好朋友质疑自己另一个好朋友。

“不会的。他很有钱的,根本看不上我那点小钱。”

袁媛没想到曹蔓解释这么清楚,赶紧澄清:“我开玩笑的。“

“好了,我们该走了,去做了美甲后,咱们早点儿回去,我给你做些容易消化的晚饭,你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起去做胃镜。”

袁媛也起了身,把喃喃放进童车里。

第555章 胃镜

俩人回到家后,袁媛给翻出两双医用手套来。

“给一双戴上,刚做好的美甲,可别徒手洗菜做饭,磨掉了多可惜。”

“你们还备有医用手套?”

“穆林爱干净,有一次让他给孩子换尿布,不小心手上沾了一点儿,恶心了他好几天,后来就备了一盒医用手套。”

“没想到他这么爱干净!”

“瞎干净!我看他就是找个借口,不想给孩子换尿布而已,微微小时候买的手套,现在还有多半盒呢。”

“这已经很好了,咱们小时候,做父母的还得洗尿布呢。”

“可不是咋的,他那人就是矫情。”

曹蔓一边切菜一边感慨:“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

“你以前提起穆林全是好话。”

“是吗?”袁媛没注意过,想想也可能吧,谈恋爱那会儿天天跟他蜜里调油,当然看他是横看竖看都是好的。

她想到此,长叹一声,“结婚生孩子后,多了一大堆问题,加上工作上的压力,我可能脾气没以前好了。”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隔一段时间休息一下比较好,一直像弹簧似的紧绷着可不行。”

“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曹蔓切好了菜,开始炒菜的时候,就开了那个轰隆隆的抽油烟机,俩人也就终止了聊天。

等洗漱完毕之后,曹蔓想让她好好休息,也没跟她再聊天。

可能是白天跑累了,袁媛很快就睡着了。

屋里点着夜灯,昏黄的光芒让室内不是那么黑暗。曹蔓不太适应这么明亮的环境,不过东西部仨小时的时差还起着作用,她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袁媛叫了曹蔓起床的。

“啊,该走了吗”

“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起来洗漱一下,吃完早餐我们就走。”

“你吃了吗?”

“你忘了,我需要空腹的。”

曹蔓渐渐清醒了,才想起来袁媛确实不能吃早饭,想着她专门起来给自己准备早餐,很是不好意思。

“随便弄个面包片吃一吃就算了,还专门给我准备。”

“也不麻烦。”

趁着曹蔓洗漱吃早饭的时候,袁媛去客房把喃喃折腾了起来,给她喂过奶,换了尿布。

她这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凑,不由又让曹蔓一番赞赏,“还以为你得一会儿才能出门呢,谁知我差一点成了那个最后一名。”

到了医院,先报到,然后就是等待。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才有护士过来,检查了袁媛的身份证明,给套上手环,才把她领到一个简易的用布帘子隔开的一个小换衣间,换衣间里有一张病床,可以推起来就走那种。

护士拿了衣服让她换上,又等了半天,才有麻醉师过来检查,问明她有没有空腹,又跟她解释了一遍,让签了两份文件。

又过了十来分钟,有护士推了一堆仪器过来,让她躺下,各种管线连到了她身上。

不知又等了多久,才有两个护士过来,说轮到她了,就把她连同那些仪器一起推到了另一处,穿过了一道厚重的大门,像是进了另一番天地,外边嘈嘈切切的低语声没了。

她早上起得早,又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虽然没睡着,但也躺得昏昏欲睡。

当麻醉师给她得鼻子上扣了个小罩子,说有利于她放松的时候,她真的很困了,迷迷瞪瞪听着大夫给她说一会儿的流程,她听得半懂不懂。

似乎是她要这么侧卧着,等她麻醉之后,大夫就用一个小小的试镜从口腔伸进去,探查她的胃部,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哦,半个小时。这是袁媛失去知觉前最后一个念头。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曹蔓大大的笑脸。

护士看她醒了,就过来问她一些问题和感受。估计是要评估麻醉后有没有后遗症。

然后给她交代了一下,要尽快跟家庭医生联系,医生会根据检查结果给她做出治疗建议。

护士让她走了几步,看步态稳定,应该是没问题,就给她一份术后注意事项,俩人就可以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喃喃哼哼唧唧的,估计是饿了。虽然检查本身耗时不长,可在那里等待的时间有一两个小时,孩子也该饿了。

袁媛由于刚麻醉过,不知道母乳里是不是有麻醉剂,她觉得最好不要直接喂喃喃,还是用储备粮比较好。

好在医院离家不是很远,她们很快到了家。

袁媛照顾喃喃,曹蔓在厨房里忙乎,俩人配合默契。

等饭做好的时候,袁媛的麻醉药药劲儿已经消失了大半,她感觉嗓子很不舒服,说起话来都有些刺痛,而且头也有点钝痛,难道是麻醉后遗症?

好在曹蔓已经从护士那里知道了如何照顾术后病人,而且袁媛拿回来的资料里也有说明,所以她给袁媛准备的午饭也是软糯的稀饭和切的碎碎的蔬菜、小块豆腐和碎碎的肉末做成的汤。

大夫还给开了止痛药,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吃一点儿。

袁媛想早点儿恢复母乳喂养,所以选择忍着,而且这种程度的疼痛也没到忍不住的程度。

既然不能开口说话,还有头疼,曹蔓建议她躺床上休息,能睡着最好,睡不着也要尽力放空自己,好好放松一个下午,而她自己,到客厅里去照顾喃喃。

以前曹蔓上门来,也就是偶尔抱抱孩子,逗一逗,今儿下午她就需要全力照顾孩子了,虽然有些忐忑,但想着袁媛就在屋里,实在不行还有袁媛兜着呢。

这一下午,袁媛刚开始还担心曹蔓照顾不好喃喃,后来看客厅里没有哭声传来,也就放了心,紧绷的心弦一放下,人就更容易感觉困倦,吃了止痛药感觉也好多了,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客厅里的曹蔓是很紧张的,好在喃喃快半岁大了,能被她抱在怀里拿着东西玩儿。

喃喃被她抱在怀里,腿上一阵热烘烘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孩子尿了?摸了摸,果然尿布厚墩墩软绵绵的。

以前看过袁媛换尿布,她自己操作起来却很生疏,有点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成功地给喃喃换下了尿布。

孩子总是一头出一头进,一头进一头出的,一看也到了该喂奶的时候,她学着袁媛的样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放在热水杯里热了热,喂给了喃喃。

喂完了孩子,她就把喃喃放在地上的毯子上,自己去厨房里洗奶瓶,回来一看,嘴角和毯子上一滩奶渍,这是吐奶了?怎么会呢?

她赶紧拿了块婴儿毛巾给擦了擦。

毯子绒绒的,缝隙里的奶怎么也擦不干净,怪不得屋里这么重的奶腥味呢。

小家伙吐了奶,也不愿意被放下去,她只好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接着玩。

没过多久,她就觉得周围有股臭烘烘的味道,不会是孩子臭臭了吧?举起喃喃闻了闻,嗬,她赶紧扭过头去。

还真是!

于是又抱着孩子去换尿布。

第556章 不遇风雨哪见彩虹

解开尿布的时候,曹蔓差一点儿石化当场,她可算明白为啥穆林不愿意给孩子换尿布了,也明白他为啥还要戴上手套了。

喃喃被尿布包裹的地方,沾满了粑粑,而且快半岁的孩子已经会翻身,放在那里一点儿也不老实,腿一翘,腰一扭,就想翻过去,这还得了!

曹蔓急得胳膊肘都用上了,用整个小臂轻轻压着喃喃,防止她再动,另一边伸长了胳膊去拿湿纸巾,这是比她第一次解剖小白鼠更让人抓狂的现场,得先清理干净啊!

用了四五张湿纸巾之后,她终于可以直起身了,用手捉住她的一条小胖腿,再用湿纸巾好好清理一下夹在各个夹缝里的粑粑。

她记得袁媛这时候还会到卫生间,开着温水,一手抱着喃喃,一手给她洗小屁屁。然后用干毛巾擦干净,才再放到台子上穿尿布。

她试了试,根本不敢只用一个手抱着孩子,太沉了,而且喃喃乱动,她怕一个闪失再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想了想,还是多弄几张湿纸巾擦擦,然后撒上点儿婴儿爽身粉。

等她最后给喃喃穿上干净的尿布时,曹蔓已经忙出一身汗来了。

这活儿太不容易了,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站在旁边看袁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很容易,咋到了自己手里,这个手忙脚乱噢,好在袁媛没在旁边看着,没人笑话自己。

她想起妈妈经常说过的一句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到了这时候才算有了真正的认识。

自己长这么大,妈妈劳苦功高,嗯,晚上给她打个电话。

等袁媛傍晚起床时,曹蔓已经累得跟喃喃一起睡着了。

袁媛看着睡在小床里的喃喃,睡在旁边大床上的曹蔓,悄悄地关上了门。

她虽然做的饭菜没有曹蔓做的好吃,但两份家常菜还是能折腾出来的。

她开了冰箱门,看着食材,掂量着自己能做什么给曹蔓,嗯,至少她会做西红柿炒鸡蛋,会醋溜土豆丝,还会做蚝油生菜,还可以炖个排骨汤,蔓蔓吃肉她喝汤。

主食嘛,只好委屈蔓蔓跟她一起接着喝稀粥了。

等曹蔓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而醒来的时候,袁媛已经差不多把晚饭做好了。

“媛媛,你怎么起来做饭了?让我来。”

“我嗓子不舒服,又不是胳膊腿不舒服。”

“嗓子好点儿了吗?头还疼不疼?”曹蔓听她的声音没那么沙哑了。

“好多了。今天下午我睡得太死了,啥动静都没听到。”

“那就好!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没遇到什么难题吧?难为你帮我照顾喃喃。”

“能有什么事儿?哪怕万一有事儿,我也会叫你的。”

“你还是挺能干的,没有一定的经验,带孩子可不容易。”

“是啊,我给她换尿布的时候确实有点儿手忙脚乱,不过还行,就是浪费了不少湿纸巾。”曹蔓嘿嘿一笑。

“那也比穆林强,让他换尿布的时候,他不仅用掉很多湿纸巾,还得叫我去帮忙。”

曹蔓笑了笑,如果袁媛不是在睡觉,她也会叫她去帮忙的。

“他能帮你做家务、带孩子,已经很不错了。”曹蔓觉得还得说句公平话。

袁媛叹了口气,“大家都这么说。”

曹蔓一边帮着端盘子摆碗筷,一边说:“女孩子心细,灵巧,爱干净,再加上咱们华国传统,女人就该做家务,大家都对男生没啥期盼。”

“是啊,有个白人同事给我建议,家务活分工好,该谁的谁就去做。不该自己做的,就当看不见。”

“你试过没有?”

“有的时候我跟他说好多遍,他都无动于衷。我自己忍受不了,只好自己动手了。”

“家务活哪怕不是为了整个家庭,也是为了自己舒服。这是我妈说的。”

“只能这样了。我工作了一天,也很累的。我一天下来开好几次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人说话,开动脑筋想解决办法,还得加班加点审核组里提上来的程序,几乎没有喘气的时候。

“不比那些一般的员工,还可以借口在编程、查资料,上上网听听音乐,放松放松。”

这已经是袁媛再一次表述她工作上的不易了,可她也说过不想放弃目前的工作,曹蔓对她们这一行也不熟悉,提供不了什么有效的建议。

她只好上前从身后搂了搂袁媛。

她想了想,还是建议:“媛媛,要不然你先回到技术岗位,等孩子大了再走管理那条路?”

袁媛苦笑了一下:“蔓蔓,我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我现在已经是资深级别的员工了,哪怕是回到纯技术岗位,也有不小的工作压力,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没有很轻松的岗位,除非你想垫底,或者不想在公司干下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别担心我,过了这一段困难时期就好了。”

曹蔓也只能这样想了。

生活总是这么起起伏伏的,像她自己高中时担心去不了青大,后来担心拿不到奖学金,挣不足学费,然后担心拿不到带奖学金的米国大学offer,然后担心实验不顺利出不了成果,这一路她也走得很辛苦的。

她也有吃不好睡不着的时候。大家都不容易,可日子就得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不遇风雨,哪有彩虹?”

袁媛回应:“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就别想那么多了,这几天趁着我在,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去客房睡,你把那个monitor关掉,好好睡一晚上。”

袁媛很久没听到这么暖心的话了,穆林经常对她说:“monitor声音太吵了,呲呲啦啦的噪音,要不然你直接睡那屋去,也不用开monitor了。”

虽然都是说要关掉monitor,给人的感觉如此的不同,让袁媛瞬间鼻酸。

她赶紧扭过身,假装在找东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才扭过身来,“不用,反正我需要给她喂奶,你也没法做。”

“你不是说这两天不直接喂她吗?我给她热点儿奶就行了,今天下午我就喂过她了。哦,对了,今天下午喂完她我过来刷奶瓶的时候,她吐奶了。那毯子上没法擦干净,你平时都咋清理的?”

袁媛的关注点在另一面,“你喂完就把她放下了?没拍嗝吧?”

“啊,拍什么嗝?”

第557章 经验是积累来的

袁媛给她解释:“给孩子喂完奶,要把她竖起来,趴在大人肩膀上,拍拍她的后背,让她打个饱嗝出来,她就不会吐奶了。”

“哦,感情还要把奶顺下去才行。”曹蔓神速理解,“那片奶渍怎么办?”

“等她睡了,拆下来扔洗衣机里洗洗就行了,别担心。”

“我还以为要用洗地毯那种喷剂喷一喷呢。”

“那不行,化学药剂还是少用,我们现在给她洗衣服都是单独洗的,用的是专门给孩子用的洗衣液。”

“也是,小孩子皮肤娇嫩。你的也应该跟她的一起洗,都是她能直接接触到的。”

“嗯,很多时候我的衣服就是跟她的一起洗的。我们俩都是一天得换好几身衣服的。”

曹蔓再次感慨,养孩子的门道真多,事儿也真多,她可没那么多的精力。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曹蔓刷锅洗碗,袁媛喂孩子哄她睡觉。

在曹蔓的坚持下,袁媛去休息了,她觉得自己是越睡越困,头也越来越沉,这会儿拉着曹蔓去睡,也是聊不了天的,那干脆趁着曹蔓在,把自己欠的觉尽量补回来一些,也把身体养好一些,这样曹蔓走了之后她才有精力支撑起来。

客房里曹蔓拿了本书在看,看了几页,她也困了,虽说过来好几天了,她的时差还在,东部时间,这会儿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了。

早上三点多,她被小床上发出的砰的一声吓醒了。

喃喃正在小床上吭吭唧唧,两条腿不时地蹬来蹬去,砸得小床垫子砰砰响。

她起身走过去,喃喃冲着她哦哦了几声,“小喃喃饿了?”

她顺手摸了摸尿布,嗯,也尿了。

至于有没有臭臭,她是不想再凑上去闻闻了。

先换尿布再喂奶?还是先喂奶再换尿布?

先热上母乳,再换尿布,换完尿布,母乳刚好能喝。

一向喜欢把实验步骤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曹蔓很快就制定下行动计划。

有了上一次手忙脚乱的经验,这次曹蔓就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先放在手边,打开湿巾纸盒盖,免得到时候一只手不好操作。

而且有了袁媛的指导,她也拍出了喃喃的大饱嗝,不用担心她吐奶了。

唯一的问题是,喃喃吃饱睡足之后,精神饱满,一看有人陪着,就啊呜啊呜跟曹蔓聊天,把曹蔓的睡意都赶走了,这么大个小屁孩,她想表达啥呢?

听不懂孩子的话,她也只好哼哼哈哈地回应。

曹蔓实在是还困着,只好把小床上吊着的音乐盒打开,让喃喃自娱自乐去。

可惜曹蔓躺在床上也没能睡安稳,小喃喃听着音乐,激动地更是手舞足蹈,四肢乱踢腾,音乐声加上砰砰的砸床声,声声入耳。

她可算是体会到了袁媛说的那个你困她不困是什么感受了。

自己这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袁媛可是要天天陪着孩子这么折腾,再加上工作,那种煎熬和折磨,呃,想想都头大。

她再一次感叹母亲们的伟大。

啊,说晚上给妈妈打电话呢,竟然给忘了。

算了,这会儿也不合适,这公寓的隔音效果可不敢恭维,她还怕声音太大,影响到另一个房间的袁媛,好不容易给她个机会好好睡一觉。

傍晚再说吧。

曹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喃喃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喃喃已经不在小床上了,那肯定是袁媛给抱出去了,自己睡得真够死的,有人进进出出都不知道。

这真是不比不知道,她以前还一直以为自己睡眠浅呢。

这一天她们也就带着喃喃出去散了散步,毕竟袁媛刚做完胃镜,曹蔓觉得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才好,累其筋骨也会造成苦其心志的。

尤其是她在观察了袁媛几天之后,更是觉得她平时忙得脚不沾地,才忍不住抱怨穆林。以前他们没孩子的时候,她每次都被袁媛塞一嘴甜蜜蜜的狗粮,提起穆林来那是千好万好的,有微微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甜蜜蜜,总为他说好话,觉得他不会带孩子很正常,哪个新晋爸爸这也会那也会?

可是这次过来,她已经听她抱怨过穆林很多次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虽然以前也有看不惯穆林的时候,他却是袁媛自己挑选的夫婿,虽然自己私下里提点过穆林,那也是想着自己去当个挑毛病的坏人,让他们俩关系处得更好的。

秦姨总是跟她说,袁媛出门在外,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脾气,跟自己一样心直口快,心里有话不会憋着,有啥说啥,容易得罪人。

好在她们母女都待人热忱,喜欢帮助别人,大家对她们有担待。

她怕的是袁媛出门在外,吃这种脾气的亏,每次看见曹蔓,总忍不住要托付一句,让她多劝着点袁媛,别啥事袁媛都爱出头,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曹蔓觉得袁媛在待人处事方面比自己强多了,哪还需要自己指导?

可这几天听袁媛抱怨的多了,她也有点儿担心,怕他们夫妻关系越走越僵。

她虽然不喜欢自己妈妈那样忍辱负重,但她也不希望媛媛这样自己把事情都做了,还抱怨对方,最终落不下个好。

抱怨是得不到对方怜惜,也得不到尊重的。

这是孙菲跟她们聊天时提到过的夫妻相处大忌。

当时她还提了好几条其他的,大家半信半疑,后来孙菲结婚后,大家在网上又聊起来,有人问起她,这些忌讳她遵守得怎么样。

她发了个插腰哈哈大笑的表情,然后才是一句话:“我都教给老公了,让他避着我点儿。”

她们几个对她嗤之以鼻,哪有这样为人师表的?

她故意曲解大家的意思,还大言不惭:“我又不是他的老师,生活里,男孩子就应该让着女孩子嘛。”

聊天群里顿时哀鸿一片,纷纷斥责她不该变相秀恩爱。

想起过往,曹蔓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可惜,也好久没跟她们联系了啊。

大家纷纷脱单,还陆陆续续都当了妈妈,而她自己每天忙碌着做实验写论文,跟她们也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大家的生活圈子和重心越来越不同,这友情的维系也是越来越淡。

第558章 回国发展的可能

曹蔓跟袁媛提起这些的时候,袁媛也感慨:“我跟以前的同学也联系不多了,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正是忙得昏天黑地的年纪,哪有精力想起那些远在天边的人。”

“我倒是有时间,就是跟她们聊不起来了。”

“你的那个室友呢?”

“你说王欣欣?她博士毕业后就留校了,老公是精仪系的师兄,据说俩人是合作项目时认识的。孩子也快一岁了,也是一开口就是她闺女怎么样怎么样。”

“哈哈,我们当妈的都这样,除了秀孩子就是抱怨老公。另外两个呢?记得大学那会儿还弄一套恋爱模型,现在是不是有夫妻模型、婆媳模型和亲子模型?”

“不知道,没问过。孙菲在米国中部上了个研究生,现在在一个机构做心理辅导,生意可好了。”

“心理医师?”

“好像不是,那个应该需要博士毕业吧?我也不清楚,上次她还说自己想半工半读,将来自己开个诊所呢。”

“她有那么多精力?没孩子吧?”

“有孩子,嫁了个白人同学。她那老公依我们看就是个妻奴,对她可好了。她私下里还建议我也找个白人男朋友,说好的丈夫不分人种,生怕我选择面太窄,一辈子嫁不出去。咱不说这个了。”

袁媛正想顺着这话题再劝劝曹蔓呢,还没开口就被堵住了,只好改变话题:“都啥人去看心理医生?”

“我听尼克说,在米国,牙医和心理医生都很受欢迎的,你看看哪个孩子的牙齿不是整整齐齐的?还有如果有心理问题,他们不会讳疾忌医的,感觉患心理疾病就像感冒一样正常。”

“我感觉只有精神病人才有心理问题。”

“那是心理疾病里的癌症。”

“哈!这比喻……”

好吧,袁媛觉得这个比喻可能真的有道理,不过她觉得一般人有个负面情绪没啥,不至于动不动就去看心理医生。

“孙菲说她想让老公做什么事的时候,就把老公夸成朵花,老公一高兴,啥都愿意做。”

“我也试过啊,坚持不了。我们还试过找钟点工帮忙打扫卫生,可每次人家都要求我们把地板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一想,剩下的工作不就是推着吸尘器吸一遍地嘛,还不如我自己做,还能省一百多。”

“那你让他收拾,你吸地。”

“都是反过来,我收拾东西,他用吸尘器。让他收拾东西,会把地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堆在箱子里,也不分分类,我用的时候还得到处扒拉。”

“还有,大部分时间是我收拾完了,催他吸地,他就是不动,还得我做。哪儿有像孙菲老公那样那么配合。”

“听孙菲说,她老公也不是什么事都配合得好的。她说培养老公,就像训小狗,你得给treat。”

“哈,我有训他的时间,也自己做好了。”

袁媛想起自己刚工作那会儿,她的小组长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要推出新版本,小组长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培养她这个新手上岗,她现在也是,根本没时间没耐心去训练穆林。

而且她觉得,如果用心,怎么着做过两三遍就会了,如果不用心,那她催个五十遍教个一百遍,他也做不好。

“可是,你把他培养出来,你就轻松了呀。”

这个投资是很值得的,好不好?!

“等把他训练好了,我们家喃喃都长大了,又没想着生仨,他学会了也没用武之地。”

好吧,曹蔓承认自己被打败了。

“那你也别总抱怨他,毕竟没人喜欢听被抱怨被唠叨。”

袁媛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一说他就动,我不说他也主动做的话,我还用抱怨他吗?蔓蔓,你究竟站谁那一边?”

“我当然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你总是抱怨他,他就会反感,你就更使不动他。最后你活也做了,还没落他个好。”

“他敢?!他不会的。”

“真的?”曹蔓抬眉看了看袁媛,可能自己不太了解他们的感情,说不定穆林真的不太在意呢。

“什么真的,假的?你也别操心我的事儿了。”

“……”

是啊,自己这也算是插手袁媛的感情问题了。她没有处过男朋友,不知道小抱怨算不算一种撒娇的方式。

“你别担心,感情的事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没有一定之规的。我们这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有俩了,早就熟悉了彼此有啥优缺点,小矛盾会有不少,大问题是没有的。”

曹蔓想想,从他们俩相识开始,时间真是不短,自己可能真有点杞人忧天了。

“那就好。”

“这两天我们出去玩一玩吧,你过来都没去哪儿玩呢,我不能太自私,把你拴在屋里栓一周。”

“我本来就是来陪你的。再说了,我们在这边生活了好几年,附近啥地儿没去过。”

“要不要去赌城一趟?纸醉金迷一下。”

“开车得一天,飞机票估计不便宜,你别瞎折腾了,这两天我们好好休息休息。挺好的。”

“总让你呆家里我很不好意思啊。”

“我就是想呆家里,啥都不想,既不累筋骨,也不苦心志,难得好好休息一下,你就高抬贵手,给小的这个机会吧。”

曹蔓顺势还给袁媛做了个揖。

逗得袁媛哈哈大笑,“好吧,好吧。为了公子,小女子就勉为其难,做好四陪工作了。”

“什么工作?”

袁媛伸着手指头,一二三四地数过去,“陪吃,陪喝,陪睡,陪聊,四陪。”

“你这都哪儿学来的?”

“当然是从网上学来的,还有那些妈妈们。你不知道,现在国内那个可流行了。”

“合法的?”曹蔓还真没关注过。

“怎么可能?当然是挂羊头卖狗肉,都是私下里的。”

“你好像很清楚的样子,最近没回国啊。”

“哎呀,你不知道,国内近几年计算机行业也开始蒸蒸日上了,很多人回国发展去了,那些老婆都发愁着呢。”

“发什么愁?跟着回国不就得了。”

第559章 我想爸爸妈妈

袁媛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孩子上学怎么办?回国还得过语言关。为了孩子不回去吧,又怕丈夫变心,尤其是国内风气越来越开放。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你的夫,一丈之外,说不定就变成别人的了。”

这,这,曹蔓下巴都快掉下去了,丈夫一词还能这么解读?

“唉,可愁人着呢。”

“穆林不会回国吧?”

“谁知道呢,不过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们当时不是打算过些年也回去发展吗?”

“那会儿没孩子,也没结婚,没跟婆婆相处过。我们要回去,肯定是回燕京,我婆婆走前还鼓动穆林在燕京买房子呢,我可不敢真让他这么干,这么买房子了,肯定得跟公婆同住,我觉得我会受不了的。”

“将来你公公婆婆年纪大了,不照样还得跟你们同住?”

“我想让他们过来,还能给他们申请老年公寓,可以不住在一起的。”

“能行吗?”公婆自己愿意吗?

“肯定可以的,我有好几个朋友的公公婆婆、爸爸妈妈都是这么办的。而且他们自己住老年公寓也花不了几百块租金,政府有补贴,平时还有很多公司给送吃的用的,还有好多华国老人聊天下棋遛弯,也不会寂寞,别提他们住得多快活了。”

“穆林也同意?”

“我还没跟他说过,还早着呢,现在提起来他可能还会觉得我嫌弃他父母,等将来他们来跟我们长住了,穆林自己肯定有受不了的那一天,到时候再说,那我就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

“你这……”

这也不算耍心机吧?曹蔓觉得自己人情世故方面真的跟袁媛差了很远,她从来没琢磨过这些事儿。

哪怕是将来准备把父母接过来,她也没想过还有这种让父母去住老年公寓的可能。

她也就从尼克那里听说过,可以给父母置买一套附近的房子,可是她都没打算结婚,父母肯定是不愿另居他处的。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找个不会说华文的室友冒充男朋友?算了,还得在父母面前秀恩爱,太麻烦。

到时候再说吧,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必要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

俩人晚上给家里打了电话。

刚好邓天凤在袁媛家,所以两边都按了免提键。

最激动的当然是两位妈妈,从女儿问到外孙女,再问到女婿,问到工作,问到节假日怎么过,问到俩人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袁媛抢先回答:“也没什么,就跟着蔓蔓带着孩子逛逛街,晒晒太阳,在家好吃好喝。”

邓天凤忍不住说:“蔓蔓啊,你这博士后还要读几年?毕业了还是搬到媛媛身边吧,你们俩还能相互照顾一下。”

这次微微出事,她就觉得俩孩子还是住得近比较好,要不然蔓蔓一个人,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没人照顾她。我可怜的闺女,也没个男朋友。

“知道了妈。妈,我那博士后是份工作,不是个学位。”都跟她说过好几次了,妈妈还是改不过来。

“不管是啥,结束了尽快回到媛媛身边。”

“邓姨,她在东部更容易找到工作,那边好大学比较多。俺们这边搞计算机的多。”

“那个斯夫坦,还有你的那个博克立不都是好大学?”

“邓姨,这边房子很贵的,我们都买不起。”

“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了就可以俩人一起努力,都三十多了,还想拖到啥时候?”

曹蔓都没说几句话,就被妈妈扯到了结婚一事上去,看着袁媛,无语地耸了耸肩。

哎嘛,得赶紧换个话题。袁媛赶紧打哈哈,“邓姨放心,我一定催催她。微微现在怎么样了?”

袁媛问到人家闺女,邓天凤也不好意思抓着曹蔓的事情不放。

微微一开口就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接她,她本来是期盼着跟邓婆婆曹爷爷一起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又改主意了,难道是爸妈真的不想要她了吗?

虽然外婆外公都跟她保证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接她,可她还是不安,她还记得当时睡了一觉就找不到爸爸了。

她现在晚上总是不敢睡觉,怕外公外婆也不见了,还有邓婆婆。

一听微微的问话,袁媛霎时哽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微微。

曹蔓赶紧打圆场:“微微,我是蔓蔓姨,还记不记得蔓蔓姨?我学校放假,飞到妈妈和妹妹这边来看她们,爸爸妈妈和蔓蔓姨都很想微微,我还给你买了个玩具,等你回来就可以玩了。”

“真的吗?蔓蔓姨,你给我买的什么玩具?”

“一套茶具啊,本来还想着你已经回来了,蔓蔓姨想跟你一起喝茶的。”

“蔓蔓姨,等我回去了,给你泡茶喝。”

“微微真乖,那我可要好好等着,喝微微给我泡的茶。”

“yes,sir!”这是最近她从电视剧里学来的。

“蔓蔓姨,你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接我吗?”外公外婆和邓婆婆的话都不可信,她知道蔓蔓姨对她很好,肯定不会骗她。

“微微小宝贝,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啊?外公外婆那里不好吗?”

“外公外婆很好的,给我买玩具,给我买好吃的,可是,可是,蔓蔓姨,我想爸爸妈妈了。”

“这样啊,我先给你几张爸爸妈妈和妹妹的照片怎么样?”

“我都好久没看见妈妈的新照片了,每次都是妹妹的。”微微在电话那头撅起了小嘴。

“这样啊。微微,我现在就给妈妈拍几张照片,等照片洗出来,我就让妈妈用电脑给你发过去,怎么样?”

“真的?太好了!谢谢蔓蔓姨。”就知道蔓蔓姨最好了。

“不过蔓蔓姨,我还是想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想着前几天聊起微微,袁媛还表示过,无论如何微微也会赶回来上小学,她给个这方面的保证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她还是需要再跟袁媛确认一下,无论对谁,曹蔓都不喜欢许下空头支票,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她凑近袁媛的耳朵,轻声问:“最迟明年暑假把她接回来?”袁媛眼含泪花点了点头。

第560章 拍美照

得了袁媛的保证,曹蔓才开了口:“微微啊,妹妹现在太小了,不能坐飞机的,所以妈妈没法带着她回去接你,爸爸最近工作太忙了,你看,我都在过假期了,爸爸还在外边出差呢,等明年暑假,妹妹可以坐飞机了,或者爸爸工作不忙了,就可以回去接你了,他们如果还是回不去的话,蔓蔓姨回去接你,好不好?”

爸爸妈妈的话不敢信,蔓蔓姨还没骗过她,“蔓蔓姨,你可一定要回来接我。”

“好,到时候我回去接你。”曹蔓想,如果袁媛真的回不去的话,她刚好回去一趟,看看父母,再把微微接回来,也算做到了不食言。

心满意足的小微微没了心事,蹦蹦跳跳去玩了。

秦维璐叹了一口气,小区里很多人都说外孙养不熟,这还真是,这孩子总想着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他们本来是想帮女儿减轻点儿生活压力,貌似反而是给女儿增加了很多心理负担。

这能让他们怎么办?可恶的米国签证官,死活不给他们签证,否则哪有这难题?

几个大人又聊了一阵,秦维璐对那个照几张女儿的照片的建议尤其动心,催着她们赶快互相拍几张发回来。

邓天风也催,她也好久没看见女儿了。

这边,袁媛特别不想拍照片,“我这形象,拍啥照片啊。没地让我爸妈看了心里不舒服。”

头发大把地掉,脸色也不好,还一脸憔悴,而且由于母乳抚养,也没身材了。

经常抱孩子,她除了婴儿用的润肤霜,已经好久没往脸上涂化妆品了,怕喃喃亲她的时候,把化妆品啃进肚子里。

“没事,咱们找个暖灯照着,找件漂亮的衣服穿着,再化化妆,保证好看。”

“我来给你收拾。”

“唉,我那些漂亮的衣服可都穿不进去了。”

“没关系,就咱俩,不用拉拉链。”

“我都好久不化妆了。”

“我给你化。”

平时曹蔓很习惯化了淡妆出门的,没办法,大学里好几年培养出来的习惯,不往脸上涂几层,觉得出不了门。

尤其是米国空气质量这么好,那大太阳直射下来,不打底不涂防晒霜,她觉得无法忍受那些紫外线。

曹蔓一直坚持锻炼,身材维持得很好,皮肤也保养得好,哪怕是卸了妆,皮肤也依旧细腻润滑,袁媛是很羡慕的,可是当了妈妈,很多东西是需要牺牲掉的,这依旧像青春美少女一样的肌肤她是羡慕不来的。

在曹蔓的催促下,袁媛只好去翻箱倒柜找衣服。

她那些漂亮的衣服自从怀孕不久就给收拾起来了,现在衣橱里挂的全是孕妇装,胖胖大大,宽宽松松的,掀衣服喂孩子很容易,但特别显不出女性的玲珑曲线。

她找出几件,曹蔓都不满意,“嘉州没那么冷,咱屋里稍微开会儿暖风,你穿裙子吧。”

“这破公寓,哪儿有空调?!”

哦,她忘了,东部四季分明,冬天得开暖气,夏天得开空调,公寓也是需要配备的,不像嘉州,四季如春,空调和暖气不是必需品。

最后曹蔓帮她挑了两件春秋季的裙装,一身是黑色西装裙,还有一套是红色上衣配黑色长裙,还有一套上面是蓝色毛衣,下边是紧身黑裤,配起来应该都很干练。

让两人都很吃惊的是,袁媛穿起那些衣服来,一点儿都不费劲地就拉上了拉链。

“你看,我就说你瘦了很多!”

“我还以为都穿不上了呢,你看,我怀孕以来一直穿的都是松紧带裤子。太好了,这些漂亮衣服又可以穿上了!”

曹蔓先把她的头发梳起来,在脑后挽了个揪儿,用了些发胶固定碎发,再用一些发卡固定发揪儿。

把头发弄清爽了,化起妆来也没有头发在脸前荡来荡去,这样曹蔓也更能专心给她做各个步骤。

袁媛洗漱台上有些过期的化妆品,也被曹蔓随手扔进了垃圾箱,免得袁媛一个不小心,用了过期产品,造成皮肤过敏的话,她还得找时间去看大夫。

好在曹蔓出差的时候带着化妆包,东西还比较齐全,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要去参加什么聚会见什么人,总得收拾一番,所以习惯性地出门过夜的话就带上这些,免得还需要现买,费时费钱,还不一定能买到心仪的。

俩人把沙发一角收拾了出来,摆上台灯,放上几本书,还把墙上的一副油画挪了挪位置,摆上姿势,拿出穆林专门买来给孩子们拍照的高档相机,研究了半天说明书,找到人像拍摄档,拍了几张,在照相机的显示屏上看着不错,上传到电脑上去,总觉得闪光灯一打,脸色非常苍白,俩人又研究了一下说明书,试图关掉闪光灯,效果稍微好一些,就是有点儿暗,噪点比较多。

俩人又把各屋里放置的台灯都拿了过来,尤其是书桌上的台灯,可以调节角度,直接让灯光照到那个沙发角落。

再次拍了几张,感觉好多了。互拍了几张之后,又设法把相机放在饭桌上,对准了位置,设置了延迟拍摄,这样曹蔓在按下快门之后,可以迅速跑到袁媛身边,把两个人都拍进去。

喃喃睡着了,如若不然,定是要抱着孩子再拍几张的。

“数码相机就是好,可以随便拍,不怕浪费胶卷。微微小时候,我们洗出来的好多照片没法看,有些纯粹就是瞎拍的,还有些没打开镜头盖就拍的,洗出来全是黑的。”

“不敢想象,几年前我们回国那一趟,光洗照片都花了上百块,那时候我一穷二白,洗照片差一点洗得我没饭吃。”

“我也记得,那会儿我跟阿蒙都争着借你钱来着,你谁的都没要。是不是那会儿开始攒钱投资的?”

“嗯,后来我就采纳了阿蒙的建议,每月发工资,把几百块直接存进那个投资账户进行投资。想想都五年多了,上个青大都毕业了。”

“是啊,那年我们刚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俩了。”

“以前还觉得三十岁是多么遥远的一个年龄,这眨眼就已经到了三十岁。”

第561章 女士们的解压方式

袁媛抗议:“你就别提年龄了,年龄对你来说无意义,瞧瞧咱俩这脸色,单独给我照的还看不出来,跟你一比我就没的看了。”

“什么没的看,我给你化了妆的!”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现在照镜子,总觉得自己越看越难看,总觉得自己像个邋邋遢遢的中年大妈。”

“你上班前也稍微饬一下,提提精神气。”

“每天早上上班跟打仗似的,哪有时间饬自己。”

蔓蔓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没孩子体会不到早上多睡一两分钟的幸福感。

俩人一边看照片,一边讨论照片的好和不足,一边感慨生活变化之大,一边感慨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

最后挑出几张照片,用电子邮件给袁媛父母发了过去。

没过几分钟就收到了父母的回信,说照的真漂亮,看她们状态这么好,父母也都放心了。

“自从他们有了计算机,建了免费的电子邮箱,我再也没写过信了。”

“我也好几年没给父母寄过信了,有事儿都是直接打电话,有啥信息需要传达的都让你电子邮件直接转过去了。”

“媛媛,你说再过几年,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视频电话了?”

“啥?视频电话?还是算了吧。”还陷在自己是个邋邋遢遢的中年大妈这个让人无比恐怖的认知里出不来的袁媛觉得视频电话是个让人更恐怖的技术。

“那多方便啊,都不用传照片了,直接视频电话,不仅能听到声音,还能看见人。”

“让我父母看到我这个中年大妈样,他们岂不是要崩溃?”

“你哪有那么惨?就是暂时没时间饬自己而已。等喃喃稍微大一些,像微微这么大,不需要你把屎把尿了,应该就容易多了。”

“我现在没想那么远,她啥时候不需要我半夜起来一次,我能睡个囫囵觉,我就谢天谢地了。”

“会好的,我记得微微小时候你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是吗?人家都说当妈的记性不好,要不然也不会生了一个又一个。”

曹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还真是!记得当年袁媛就跟她抱怨微微有多难带,微微刚刚自己会跑会跳了,她就又来了一个,这算不算自己找罪受?

“那你们还生?”

“要不然怎么说记性不好呢。我们就记得孩子可爱有趣的那一面了,你想想啊,他们的第一个翻身,长第一颗牙齿,第一次坐起来,第一次叫爸爸妈妈,人生第一步,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多让人骄傲的事情!”

曹蔓只有点头的份儿了,她虽然不能理解,但看着袁媛满脸的满足和幸福,她还是不忍给她泼冷水,人生总得有奔头才行!

对妈妈们来说,养孩子可能是真的是很值得付出的一件事吧。

袁媛顺手把几张照片上传到闺蜜聊天群里,并解释是刚刚新鲜出炉的。

国内到了办公室正准备上下午班的几个秒回。

蔚然成风:“喔噻,不愧是校花,一如既往地青春靓丽,仙气飘飘。”

晒娃狂魔:“媛媛,你确定你是俩孩子的妈妈?这身材,这气色,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蔚然成风:“我的儿媳妇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也是大美女一个。”

晒娃狂魔:“我也要预定一个儿媳妇!”

倩女幽魂:“楼上1!”

晒娃狂魔:“倩倩,你来晚了!哈哈哈,最后一个已经被我预定了。”

倩女幽魂:“我家的是闺女,不跟你们抢,我说的是媛媛的身材,这气色,让人羡慕嫉妒恨啊!1,1,1!你们动作太快了!两条加塞的!”

傻人有傻福:“楼上365!我要打印一张贴床头,以后每天起床看一眼,提醒自己不能再多吃多喝了!”

蔚然成风:“傻妹,你不忙了?竟然有时间参与我们的聊天了!“

傻妹毕业后回到了老家那边,在大哥的帮助下先在一个银行做了两年,觉得没意思,自己跳到了一个软件公司,谁知进去忙得昏天黑地,不过大老板给大家的许诺很好,她也就一直干下去了。

她也有过想辞职的时候,总是想着自己已经做了这么久,走了白瞎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忍一忍就过去了,更何况,后来她交的男朋友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她更舍不得离开了。

虽然俩人结婚了,还没有生小孩。傻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想一下子升级成妈妈,责任太重大了!而且这么忙,她怕自己忙不过来,为了孩子放弃工作?这念头她更是没有过,她等着发大财的那一天早点儿到来,到时候再说其他!

想入菲菲:“媛媛大美女,曹大美女在你身边?好久没见她露面了,带个好!”

童言童语:“有人说曹大美女是少年班毕业的,现在我信了。”

想入菲菲:“以后谁再来征求我的意见问你的年龄,我肯定会给你辟谣这的,娇嫩的肌肤,这明媚的脸庞,只有青春美少女才能拥有啊。”

恬静夏日:“曹大美女,你当年上大学时肯定虚报了年龄。怪不得看不上那帮青蛙呢,那哪是青蛙,那是一帮老牛!”

欣然面对:“对,一帮子想吃嫩草的老牛!”

曹蔓看着大家的打趣,很是无语,懒得理她们。

曹蔓捅了捅袁媛,“提醒她们别把我的照片外传!”

袁媛赶紧发表一条:“蔓蔓常青藤说了,仅供内部交流,不许外传。”

晒娃狂魔:“遵命!”

欣然面对:“yes,sir!”

蔚然成风:“不对,应该说,yes,madam!”

傻人有傻福:“打印一张贴床头,不算外传吧?”

倩女幽魂:“我也申请打印几张贴床头。”

媛飞缘长:“我也准备打印几张贴闺女床头,让她照着她蔓蔓姨的样子长,将来也青春永驻。”

俩人网上聊完天,花了半个小时卸妆,这一晚上折腾的,袁媛又是几个小时的好眠。早上起来照镜子,觉得自己的脸色好了不少,人美美哒心情也美美哒一晚上,感觉真不一样,郁闷之气消散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

嗯,一定要告诉自己:我是美妈,我是能干的美妈!

第562章 曾经的TA回来了

假期真的很短,一眨眼七天过去了。

虽然很舍不得,袁媛还是在家门口跟曹蔓拥抱作别,看着曹蔓开着车绝尘而去。

下午穆林就会出差回来,他本来只用去两三天的,为了给她们足够的空间,他在出差的地方多呆了几天。

其实穆林也巴不得自己宽松几日,算是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要不然上班神经紧绷,回到家紧绷神经,放到谁身上都撑不了多久,迟早有一日都会崩溃的。

他自觉做得不错,每天晚上回家做饭,能做的家务他也都做了,接送孩子他承担了一半的责任,对袁媛的无理抱怨,他也是能容忍就容忍。

可他不是神,他快崩溃了。

他毕竟也就是一个凡人而已,也需要理解,也需要放松。

娶了老婆也是想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回到家也想老婆走上来送个热吻,道一句“先生辛苦了”,能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着老婆做好饭摆好碗筷才来请自己去吃饭的。

也想早上起床时,老婆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一身干净衣服,还有一桌子丰富的早餐。

晚上的夫妻一起运动运动更是不能少的。

可是现在,他付出了那么多,还啥都没有。不仅没有,还得了一大堆的抱怨。

哎!

这几天他除了白天去客户公司工作,八小时之外他啥都不想做。

下了班,先开车离开公司,再随便找个看着顺眼的地方把车停下,信步由缰,沿着大街走一走。

没有认识的人,没有人来打扰,想走就走,想停就停,饿了累了,就找个饭馆吃个晚饭,惬意无比,也放松无比。

这几天袁媛也没打电话过来,想必在家跟曹蔓也过得很舒爽吧?那他也不打电话去打扰她们了。

对曹蔓这个妻子的闺蜜,他是又爱又恨,讨厌她喜欢指手画脚,当了电灯泡而不自知,关键时刻却又能拉来当帮手,她从没推脱过。

其实,她要是平时不来打扰他们夫妻,偶尔周末来给袁媛解解馋解解压,还是很不错的,总比袁媛逮着不熟悉的人聊天,把家里那些能说不能说的一股脑都说给外人知道来的好。

这一点他特别不理解,女生们聊天,难道就没有一点保密意识么?

男人们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找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喝几口闷酒,然后蒙头大睡一觉,事儿就过去了。

还过不去?那就多喝几次。

时间是把杀猪刀,也是最好的宰杀苦闷的刀,能把男人心中的郁闷都雕刻成脸上的一条条横纹,把最青葱无知的男孩雕刻成散发成熟魅力的男神。

女人们在一起,不仅喜欢八卦明星名人的私生活,还喜欢八卦别人家的私生活,他只想说一声,关卿屁事!

这一点他跟袁媛聊过,可他发现自己关于私生活的定义跟袁媛的定义相去甚远,他觉得不能跟外人说的,她一点儿不觉得跟别人提一提有啥问题,最后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别跟别人提起他、尤其是他的工作,他的父母。

袁媛想着大家在一起时各自对自家丈夫的抱怨,怎么可能不提呢?算了,答应他就是,私下里他又不会偷听她说些啥,管他呢。

在外边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穆林觉得自己的心情调整得很好,可以面对一切困难了。

在看到来接他的袁媛一脸的笑容时,他相信袁媛这几天过得也不错。

“这几天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都挺好的。”

“曹蔓还在?”

“昨天就走了。”

“你们去哪儿玩了?”

“哪儿也没去。就在附近逛了逛。她不想我太累。”

“嗯。”

曹蔓挺照顾袁媛的,这一点儿他还是很感激的,这一周如果没有曹蔓在,日子可能还是像平时一样,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袁媛这么明媚的笑脸了。

天天不是担忧这事儿,就是担忧那事儿,他最常看到的表情就是蹙眉。

俩人在车上也是尽量说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所以到家前气氛都是愉悦的。

当袁媛打开房门,穆林拎着行李箱踏入房门的那一霎那,一股混合着奶腥味和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连绵不绝。

他不由皱了皱眉。

几天没在家里住,不知道家里怎么多了一股怪味。

是不是曹蔓这几天做什么味道怪怪的饭菜了?

没过两分钟,他已经闻不到那股味儿了。

“媛媛,你觉不觉得家里一股怪味?”

“我闻不出来,咱家不就是这味儿么?”

“我刚进屋的时候,还闻得到,这会儿已经闻不到了。”

“蔓蔓刚来的时候也是说闻到一股味儿,估计是奶腥味吧。毕竟喃喃还小。”

“哦。”看来不是曹蔓带来的。

穆林第一次有了迫切的**想买房子搬家了。

久居其室不闻其香与臭,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气味闻多了是不是也影响心情?再想想晚上都呼吸着这种空气入眠,怪不得睡不好觉!

“你出差肯定辛苦,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袁媛一边把在车上睡着了的喃喃从篮子里抱出来,一边问穆林。

“不用。我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吧。”

顺便把屋里消消毒。

先杀菌,再除味。毕竟房子不是说买就能买的,得跟袁媛商量到哪个区域看房子。

看着出差刚回来就要帮自己做家务的丈夫,袁媛感动得一塌糊涂,蔓蔓说得对,得感激他的付出。

“亲爱的,你太好了。不用这么辛苦,你先休息一下,我……你给倒杯水,你先歇一歇。”

袁媛咽下“我自己来”的后半句,丈夫主动提出做家务,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又回来了,这让穆林也很高兴。

“没事儿,我不累,飞机上有吃的喝的,坐了这么长时间,刚好运动运动。”

“可这会儿也不能吸地,还不得把喃喃吵醒了?”

“那我把东西归置一下。你刚才开车开了那么久,先坐下歇歇。”

袁媛想了想,冲着穆林给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笑脸,“那我就坐着好好享受一会儿。”

第563章 思念如潮涌

回到东部的曹蔓给袁媛打了个平安电话之后,就开始关注起自己的科研项目来。

已经有十来天没关注了,还真是不习惯,也有点儿想念。

她当天下午就回到实验室,粗略看了一下同事们最近记录下来的数据,看了看他们分析出的结果。

吃过晚饭后就再次回到实验室,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下实验结果。

同样的输入依旧没能得到稳定的结果,虽然大部分收集到的数据都集中在一个区域内,但是这个范围太大,还是不能说很具有代表性。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个数据分布区域在缩小,至少表明他们的大方向没走错。

她开始用分析软件做起实验模拟来。

她需要进一步研究如何更细致地调节各种输入参数,这包括各种刺激信号的强弱和刺激信号的时间把控。

作为研究脑细胞和神经元细胞的科学家来说,最近几年计算机的快速发展,给他们提供了非常给力的辅助。

她在上大学的时候还得用笔记录数据,手工画曲线。

她在上研究生时已经可以把实验设备直接连接到计算机上,把数据直接存储成excel,并用它生成曲线图或者直方图。

然后就是跟计算机系合作,专门打造量身制作的数据收集和分析软件,为他们的研究提供了很多便利。

大量的数据采集、存储和分析,没有计算机的存储和快速分析,单靠人工把这些数据点在图纸上标出,都是海量工程,更别说对同样的数据进行各种不同的分析了。

如果没有袁媛这样的专业人士给她科普,曹蔓根本意识不到计算机在他们的研究生涯里扮演着多么重要的角色。

单就他们现在用的分析和模拟软件来说,她听劳伦斯教授提到过,有一个有着上百人的团队在共同努力,团队里有软件工程师,有专业生物物理学专业人士,还有其他专业的人才,是大家共同研制开发的。

她还记得当时阿蒙对计算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读了几本计算机方面的书。

那个兴趣广泛的家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在某个地方正混得风生水起吧?

怎么想起他了?曹蔓晃了晃脑袋,再次专注起屏幕上展示的各种图表来。

她动了动鼠标拖曳一下参数位置,让它们进行新的组合,软件内部就会进行大量的计算,还可以将结果进行多方位展示。

这个软件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微调各种参数,根据已有的实验结果来预测可能的结果。

这就是说它是带有学习功能的,能根据实际实验结果来调整它的预测准确度。

这跟他们实际工作流程很像,不过实际工作中,都是由非常资深的研究员提出预测,而不像现在,一个研究生动动鼠标就可以做到。

而年轻人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各种组合都愿意尝试,有时候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很有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觉。

只不过如果涉及的数据量比较庞大的话,所需的计算时间也级数递增,所以给学生们用的,还是简易版,有所限制。

她在按照新思路调整了参数组合之后,按下模拟按钮,就回了家,计算量比较大,结果要明天晚些时候才能出来。

如果模拟结果理想的话,她在圣诞节前可以进行一轮新的实验。

第二天下午她看到模拟结果的时候,有点失望,这跟她预想相差比较远。

不过这种情况她已经碰到过很多次,也没有多么失落,她需要重新考虑,重整思路罢了。

如果一个科学家遇到一点不顺心就完全放弃,那还是早早转行算了。

曹蔓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二字。

她还得再好好想想。

晚上正窝在沙发里苦思冥想的时候,收到了尼克的电话。

尼克邀请她圣诞节去跟她一起过。

她买了个小套的连体别墅,要曹蔓去给她暖房。

曹蔓为她高兴,这样的要求当然要答应,尤其是今年圣诞节期间,西蒙斯教授夫妇的孩子们都会带着孙辈过来,她最好避开。

去尼克那儿几天,一举两得。

让曹蔓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尼克那里看到阿蒙,这个已经“失联”了大半年的大师兄。

阿蒙已经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工作了几个月,他以前觉得自己脑洞太大,想法太过离奇,后果不好掌控,没想到工作以后,随着他接触的科研人员越来越多,他才意识到以前自己的脑洞开得还不够大。

他像一只扒着大鱼缸边沿艳羡那些游来游去的五颜六色热带鱼的贪嘴猫,每一条都想捞起来啃上一口尝一尝。

但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只是打着拓展思路的幌子,对一些项目进行一下初步的了解,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的脑细胞研究合作,碰出一些不一样的火花来。

这些项目具体的研究方法和进度当然是保密的,只有相关研究人员才有权限知道,但思路还是可以对其他研究项目的科学家公开,毕竟很多项目的思路在科幻小说或者电影里都出现过。

科幻作品很多时候也在充当着人类科学发展的推手。

没有人类做不到的,只有人类想不到的。

或早或晚,人类的科幻梦想都将变为现实。

这也是他们内部对项目思路不设防的主要原因。

很多科学家都是不疯魔不成佛的狂人,当这些不同领域的科学狂人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那火花四溅的程度,堪比国庆节夜晚四处绽放的烟花。

阿蒙到了这里,真的有一种鱼儿入大海的感觉。

到大学去当教授的愿望被他抛之脑后。

可想想还在研究院里做博士后的曹蔓,他立马就有点泄气。

他爱江山也爱美人,鱼和熊掌他想兼得。

他注意起那些明显有口音的同事来,他们肯定不是土生土长的米国人,既然他们能进来,那么曹蔓也能进来,这样他们的将来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刻,他思念如潮。

第564章 最好的助攻

在阿蒙有意的打听之下,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让曹蔓也加入进来虽然比他自己困难,但是还是可以操作的。

关键是曹蔓,一,她得是米国公民,二,还得她自己有意愿加入,三,作为一个归化公民,她还得通过一些更严苛的测试和更长时间的观察期。

曹蔓现在怎么样了?她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想到这里,阿蒙就忍不住想去见见她。

科学家最不缺的就是心动不如行动。

阿蒙趁着感恩节放假直接飞去了劳伦斯教授的实验室,可惜他扑了个空。

劳伦斯教授很高兴看见他。俩人聊了一整天,都相当有收获。

劳伦斯教授对阿蒙考虑问题的角度之独特和刁钻只有佩服的份,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个故人之子咋就不愿意跟着他呢?

以前他还可以理解为是男孩子的叛逆心理作怪,越是父母安排好的路越不愿意走,现在都已经是成熟的科学家了,应该理性思维更居上风才是。

所以他忍不住再次邀请阿蒙加入他的团队,被阿蒙又一次无情地拒绝了。

劳伦斯先生捂着胸口,状若受伤:“你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还不要加入我的团队,这是让我看得着吃不到,你每次是专门来刺激我的么?”

这话问得阿蒙很不好意思,他以前确实考虑过到劳伦斯教授这边来工作,顺便做一些保密级别比较高的项目,毕竟这个研究院就在首都特区,离国家科研项目的大本营咫尺之遥,近水楼台先得月。

等他真的接触了更核心的事情,他才改变心意的。

“沙鲁姆,当然不是这样的。以前我的梦想是跟你一样做一个大学教授,我是很有可能加入你的团队的。不过最近我发现更有趣的事情,所以才改变初衷,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蔓在我这里。我要把她留下来,要不然基恩斯的得意门生我一个都没留住,基恩斯那家伙更得意。”

“……”

奔着来挖墙脚的阿蒙不敢再刺激劳伦斯教授。

不过他觉得还是给劳伦斯教授打个预防针才好。

“蔓已经在你这里做了快两年博士后了吧?她自己什么想法?我记得她说过不喜欢太冷的冬天的,说不定她会回到斯夫坦去的,南方也有不错的科研基地和大学的。”

“你就别刺激我了。”

阿蒙也只想点到为止,所以他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

作为长辈,劳伦斯教授还是很关心阿蒙的,忍不住问他:“你工作稳定下来了,有打算要成家吗?”

“沙鲁姆,你是有好姑娘要介绍给我?”

“我这里当然有好姑娘,蔓就很好,你咋就看不上?”

“蔓还没有男朋友吗?”阿蒙故作惊讶,心中期待无比,一定要说no哦。

“当然是……”阿蒙的心已经提到了半空。

“我不知道了。女孩子的私事,我又不能问。”

阿蒙觉得劳伦斯教授就是在报复他。

“是么?你都不知道人家的私事,那你上一次还想鼓动我跟她约会。”

“我那是转述克里斯缇娜的话,是她觉得你们俩应该在一起。”克里斯缇娜是施密特夫人的名字。

“真的吗?”这还是阿蒙第一次听说,没想到师母也看好他们俩,他不由得有点小雀跃。

“不过据我观察,蔓应该还是单身,晚上都在实验室里忙碌,应该没有男朋友,要不然早约会去了。”

这是个好消息。

“不过也说不定是跟我哪个男学生在实验室约会呢,我又没限制办公室恋情。”

“……”阿蒙已经被劳伦斯教授这左一好消息右一坏消息折腾得不轻,失去了接着跟他聊天的动力。

他得赶紧去调查一番了,不能采信劳伦斯教授的话。

“毕竟我这边优秀的单身男士还是有好几个的。”劳伦斯教授还在补充,“我相信蔓会找到幸福的。”

可别,你的手下哪个男士幸福了,就该我无处哭了。

阿蒙匆匆结束了跟劳伦斯教授的会晤。

他本来想直接给曹蔓打电话的,又有点近乡情怯,他不敢了。

最后折衷起来,就是给尼克打了个电话。

尼克正在电脑旁忙着看贷款手续,几百页的文件,比看论文困难多了。

接到阿蒙的电话很是意外。

阿蒙说自己在曹蔓的实验室,竟然没找到人。

“我听蔓说她感恩节要去看袁媛,袁媛新生了一个女儿。

穆林和袁媛竟然有两个孩子了啊,不过他更关心曹蔓。

“你最近有见到她吗?”

“有啊,十月份在首都开的展示会,我们还碰上了,一起吃饭聊天了呢。”

“你们都好吧?”

“那当然,my man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而且更加有魅力。”

“your man?蔓蔓的男朋友不会吃醋吗?”

“哈,她嫁给了科学。科学是不会吃我的醋的。”

没有什么话能让阿蒙心里更加熨帖的。

“你怎么样?没出去玩吗?”

“我要趁着感恩节假期把我的房子买下来,所以我正在看贷款文件里的条条款款呢。”

“恭喜恭喜,我圣诞节回去给你暖房?”

“好啊,太好了,我可以叫曹蔓过来几天,咱们一起庆祝。”

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好,我等你的电话,到时候告诉我,我一定给你买一份大礼物。”

“好!”买了房子就更资金不足的尼克太欢迎大礼包了。

“你有愿望清单吗?我可以照着买。”

尼克在电话那头耸肩:“没有,我房子还没买下来呢,正在研究贷款条款呢,上百页的文档,我才看了一小半。”

“那你慢慢看。不过这些文档都是标准格式的,一般情况下你也不用一条条去看。”

“那不行,我得拿出科研精神来研究,这是我的第一次贷款,不能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要不要我给你建议个房贷方面的专家,让他解释给你听,你就不用自己看了?”

“明天escrow的人上门,他会给我解释的,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先了解清楚。”

“呃,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阿蒙买房子的时候,是他爸爸和他一起签的名,他爸爸先签,他后签,所以他没怎么细看那些条款都说的是啥,只记得让他们签字的人每份文件都解释清楚了的。

所以尼克表示要弄清楚各个文件的内容,他还真不敢瞎出主意。

第565章 买房卖房

米国人搬新家后,都喜欢请亲朋好友上门,开个派对,给主人赠上祝福,带上新房子需要的摆设等,让新房子温馨起来,让主人早早体验到亲亲我家【home, sweet home】的味道。

由于尼克有高薪稳定的工作,信用记录也非常良好,而且她的贷款数额也就相当于四五年的年薪,属于低风险借贷,所以贷款手续非常顺利,很快就办好了过户手续。

米国的房子不像华国的房子,华国新房一般都是毛坯房,买来之后要进行装修才能入住。米国的不论是二手房还是新房,都是拿到钥匙的当天就可以拿个铺盖卷入住开伙的,当然像床,沙发,桌椅,冰箱这样的家具和电器都是要自己配置购买。

米国的新房子都是装修好的,如果是房子没盖之前就交了定金的,还选择地砖、地板和地毯种类和颜色,室内墙壁的颜色等等,当然选择了比建筑商预备用的材料更高档次的话,房价就会跟着上升。

有些甚至还可以选择建筑商提供的房型,让新房子更符合买主的心意。

对于二手的旧房子来说,操作空间也不小,可以在交易的时候跟原房主商量,把自己看中的或者跟房子风格配套的家具留下来,当然价钱也是需要商讨的,毕竟原来的房价是不包括这些的。

厨房里的灶头、微波炉、烤箱和洗碗机是要配备好的,冰箱要有预留位置,洗衣房要有各种插头,洗衣机烘干机买主自己配置。

尼克是个喜欢享受的女孩子,而且家境很好,家里用的东西都是品牌产品,她在看中那个连体别墅的时候,房产经纪把房子装饰得非常符合她的审美,她心中已经在想象配备什么样类似的家具,墙上挂类似的装饰品。

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幺女,她妈妈挺愿意让她住家里的,她的父亲觉得孩子们独立起来也挺好,所以早早放言,她如果买房子的话,家具电器爸爸送。

尼克正担忧钱包太瘪,没钱买她心仪的家具呢,有了爸爸的承诺,她当然是理直气壮地拿着爸爸的信用卡下单了,而且约定了交房那天送货。

所以交房那天,尼克请了一天的假,送床的,送床垫的,送卧室家具的,送餐桌餐椅的,送沙发的,送冰箱的,送洗衣机烘干机的,送电视机和电视机柜的,你来我往,这些不仅送上门,还要抬进各个屋子,实地安装测试。

运费和安装费她在下单的时候已经付过了,单单小费她这一天就花掉了两百块左右。

她这一套并不是一个新房子,原来的房主搬去了外州,托了房产经纪在卖,楼上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开放空间,一楼有间书房、起居室、餐厅和车库,由于原房主已经搬走,所以房子被清理得很干净,地毯洗过,壁橱、灶台、微波炉和烤箱都清理得很干净,而且也没什么味道。

内部不仅窗明几净,还被房产经纪拉进来整套的家私,布置得非常漂亮又温馨舒适。让尼克一眼就爱上了这套房子。

卖旧房子有好几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房主一家还在住着,只不过需要随时保持房屋的整洁,尽量别在厨房做什么怪味餐。有人上门来看房子的时候,房主一般都要出门回避,这样买家就可以随便打开房门和橱柜门参观,倒不是要看里面放的东西,而是看一看空间的大小,符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这种带着浓重的原房主味道的,一般不是很好卖,毕竟如果买主很感性的话,会因为一条非关房子本身的因素就不欲考虑了,而且原房主搬出的过程中也可能造成擦痕损伤什么的,还得交涉,比较麻烦。

最好就是原主一家先搬出去再卖房。

第二种就是这种空荡荡的房子上市。上市前雇人里里外外清理干净,尽量给买主留下宽敞明亮、干净清爽的好印象。

这种卖法好处是各个房间都显得很宽敞,坏处是少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地方。

很多人都选择第三种做法,额外花钱让独立的staging公司或者卖方经纪把空房子装饰起来,让房子显得温馨漂亮,就像女孩子要化妆出门一样,好的布景师能让房子给人改头换面的感觉。

当然羊毛要出在羊身上,屋主一般会要价高一些,来填补他的额外付出。

尼克看中的这套房子房主就雇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卖方经纪兼布景师。

由于是个十几年的“老”社区,外边的树木也长起来了,由于是连体别墅,小区里的花木草坪都是专门的公司在打理,春夏秋每个季节都有花卉绽放,冬天雨雪较多,银装素裹也是一副美景。

她来看房子的时候正是金秋十月,多彩绚烂的秋叶更加把这一片小区点缀得美轮美奂。

尼克在看到这个小区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更别说房子本身又入了她的眼。

她后来又跟着自己的买方经纪看了一二十栋房子,没有哪个更让她动心,所以再次回头去看了那套房子。

让她欣慰的是那套房子还在市场上。

面积不大,只适合老年人和年轻人居住,而且房主要价稍高,虽然被经纪人改头换面了一番,一般人还是更看重面积的大小和房间的多少。

尼克都没有跟卖方经纪讨价还价,第二天就照着房主的要价写了offer。

这套房子很快就成了她的。

拿到钥匙的当天,尼克并没有入住,虽然有了床有了床垫,但她没有床上用品,她本来是想当天把床上用品带过来直接入住的,妈妈要求她再在家住一晚,要她在家吃晚饭,全家一起庆祝她实现了米国梦,成为了有房一族。

妈妈还说第二天要给她成套的餐具厨具和卧具,到她新家做晚饭,全家一起吃,算是给她暖房,这样她以后请朋友上门暖房的时候,他们老两口就不来凑热闹了,年轻人们也会感觉更自在一些。

第566章 为朋友着想是相互的

尼克有房万事足。

研究院一放假,她就打电话催促曹蔓赶快开车过来,她要在自己家跟曹蔓过几天有roommate的生活。

曹蔓对她这想法很是……无话可说。

电话里都能体会到尼克那兴奋劲,曹蔓只能替她高兴,以及……答应。

好么,2005年两个大假,一个去陪袁媛,一个去陪尼克,她颇有种雨露均沾的感觉。

圣诞节落到了周末,很多公司和政府部门周一周二补假两天,更别说学校都在放寒假。

四天的假期对于刚参加工作一两年、年假一共才七天的尼克这样的职场新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大假。

只不过圣诞前夜更像华国的大年夜,很多人都要跟家人在一起过,所以尼克本来想周末开的暖房party只能挪到周一。

开了几个小时刚到尼克这里,车子刚刚停在车库门口,尼克就扶着车门看着曹蔓,要她先跟着自己一起回家,还说家里人都等着她们俩呢,今晚要一起烛光晚餐。

这让毫无准备的曹蔓措手不及,上门做客,她可啥礼物都没准备,第一次登门就两手空空?这实在不是曹蔓的习惯。

尼克指给她看,自己的车里都是包装好了的礼物,双份的。

曹蔓能驱车两百多英里来陪她,她已经感激不尽了,哪儿能再让她破费?

曹蔓推脱不过,只能听从尼克的安排,把自己的车放进车库,上了尼克的车去了尼克父母家。

尼克一家人早就听说过小妹在西部上学时的室友+闺蜜,这次看到真人,非常热情,让曹蔓第一次体会到了华国春节时暖融融闹哄哄的家庭气氛。

浪漫的晚餐后,尼克大包小包从车里取出给大家的礼物,放到圣诞树下,再大包小包往车里放父母和哥哥姐姐们送她的饱含暖房+圣诞双份爱心的大礼包,然后载着曹蔓早早回到自己新家去过二人世界。

这让尼克家人感慨万分,这看着年纪小小的华国小姑娘真是充满了神秘的东方魅力,自家小妹就像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似的,不仅话多,还迫不及待地展示这个展示那个。

连好久不见的哥哥姐姐和可人疼的小外甥都能扔下,说走就走,这心早飞了吧。

尼克哥哥回头:“妈,小妹跟她的室友关系真好,怪不得几年都住在一起。”

姐姐也回头:“妈,小妹还没有男朋友吗?我上个月还替你问过她,她说不着急的,我看,她跟着这么个小室友住,心理年龄肯定不大,怪不得不着急呢。”

尼克妈妈挺担心,不会是喜欢这小姑娘吧?看尼克的样子又不像,自家闺女自己还算了解,如果真有特别想法的话,肯定追着就去了,不会分隔两地的。

还是新买了房子,比较激动吧。

听说曹小姐刚到她那儿就被拉过来了,屋门都没进呢。

尼克哥哥问:“华国人都这么聪明吗?这蔓蔓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吧?竟然跟小妹一起读的博士。”

他家小妹可是三十岁了。

这得没出生就开始上学了,那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一边学一边跳级?这也得一年学两个年级的内容,才能省出十来年吧。

这样的人才大量涌入米国的话,他都不知道米国人该高兴还是该恐惧了。

不过作为有着大量犹太血统朋友的尼克哥哥来说,聪明的人虽不少,但这样年纪轻轻就博士毕业的也绝对属于凤毛麟角了,这样的人才如果能花落米国的话,政府应该感到加倍高兴才是,那意味着华国少了一个天才呐。

至少他知道,很多米国大公司都是采用这种人才争夺战的,先用12~15倍高薪把人才吸引到自己公司来,他这一进,对手那里就少了一个笼络此天才的可能,如果是从对方公司挖出来的,那么一正一负,相当于双倍盈利的投资,绝对值得。

但是很多米国民众不这么想,总觉得这些优秀的留学生抢走了他们孩子的入学机会,工作移民抢走了他们就业的机会,投资移民扰乱了他们的房屋市场,破坏了他们生活环境的和谐气氛。

所以好多人在议员那里游说周旋,希望能立法控制留学生和移民的大量流入。

他觉得这是非常短视的行为,可是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清醒呢?对于身在政坛的他来说,前路多艰呐。

尼克的姐姐就没想那么多,带着丈夫和儿子陪着爸妈度过温馨的圣诞前夜,哄着孩子给半夜才“来访”的圣诞老人准备吃的喝的,对几个男人间的政治讨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陪着妈妈和弟媳妇聊聊小妹和孩子的话题。

到了儿子睡觉的时间,尼克姐姐就想哄着儿子去睡觉,儿子还惦记着做乖宝宝,千万别惹了圣诞老人不快而不给他送礼物,所以很郑重其事地跟外公爸爸和小舅下了睡觉令:

“你们也要去睡觉,要不然圣诞老人觉得你们太淘气,晚上就不会到我们家送礼物了。”

说得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有一天竟被小孩子拿住了。

大家哈哈大笑一番后,还是很配合地表示,这就去睡,明天早早起来拆圣诞礼物。

……

尼克带着曹蔓回到新家之后,第一件事是带曹蔓参观一下各个房间。

然后领着曹蔓去了客房,客房放了一个女王级的双人床,她本来是想放个单人床的,爸爸妈妈都反对,“难道我们来你这里做客的时候,你要把自己的床让出来吗?”

她这一套房子,主要是给没孩子的人设计的,所以主卧尤其宽敞,客房有点小。

她觉得主卧里床太小不好看,就一次到位为主卧配备了一套国王级的超大双人床。

国王级的床几乎是个正方形了,一个人竖着睡横着睡都可以。

尼克问曹蔓,客房和主卧她想睡哪儿?到主卧跟她同床共枕呢,还是自己睡客房。

曹蔓开长途的机会并不多,这次连续开了四个多小时的长途,晚上第一次跟尼克家的人打交道,她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或者有什么礼节上的缺失,神经一直绷着,所以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的精神一放松,就困意上涌,这会儿也不跟尼克客气。

“今儿我太累了,咱们分头早点睡,明天晚上你决定,好不?”

尼克看了看她满脸的疲惫,好吧,今儿就先让你好好休息一晚上。

本来她很兴奋,还想跟myman好好聊聊呢。

第567章房的冷清

曹蔓草草地洗漱一番,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曹蔓定时醒来,这么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也是偶尔连续几天晚上熬夜的时候,早上才没那么准时醒来。

她悄悄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去厨房看了看。

尼克这家伙冰箱里只有一瓶牛奶和一些啤酒罐,还有一袋面包和一瓶花生酱,一盒鸡蛋。

这家伙,还真是刚搬进来啊,啥都没准备呢。

她还说要在家开派对,难道不早点准备吗?

也不知道她这只夜猫子几点起床,现在给她做早餐的话,说不定到时候就凉了。

她打开各个橱柜看了看,嗯,竟然准备好了厨具,还有一大包成套的餐具没开封。

她本来还想送她一份高档一点的餐具呢,看来得换一种礼物了。

圣诞节百货商店都不开门,有些药店和蔬菜店开半天,一会儿得问问尼克明天她的派对都要做什么准备。

没看见吐司面包机,餐具还没开封,曹蔓只好啃了一片凉面包片,回到屋里做一些拉伸和瑜伽动作。

实在无聊,又跑到楼下书房,她记得书架上有几本书来着。

好么,也就几本尼克正在看的专业杂志。

尼克跟她一样,喜欢窝在beanbag里看书,所以书房里除了一把老板椅,还有一个beanbag。

她一旦沉浸在论文里,就忘了时间的流逝。

等尼克来叫她吃早饭的时候,她已经读了两本杂志了,当然也不是每篇都认真读一读的,是挑感兴趣的去看。

以前她看杂志是只看本专业的,后来受了阿蒙的影响,也看看其他专业的,基本上看几段就大概能知道整篇文章能不能读懂,自己感不感兴趣了。

尼克先抱歉自己忘了上闹钟睡过头了,然后问曹蔓想吃什么。

曹蔓说自己吃了面包片,尼克才意识到烤吐司片的机器还原封不动在车库里放着呢。

她赶紧去拿吐司烤箱,顺便让曹蔓把餐具拆封。

太不应该了,第一个早上就慢待了蔓。

带着愧疚心情的尼克动作非常麻溜,三下五除二就把机器拆封拿出来,插上了电源,烤上了面包。

“你看,蔓,我真的需要你来帮我一起暖房,一个人太冷清了,啥都没准备好。”

尼克一边清洗新拿出来的新餐具,一边跟曹蔓说话。

“这套餐具漂亮吧?我在梅西百货看见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我妈妈就买来送我了。”

然后她指着旁边还没开封的锅,让曹蔓也帮忙拆了。

“这套炒锅和煮锅也是我妈妈买的。不过我估计也就用用煮锅了。”

那一套有三个大小不一不带盖子的炒锅和三四个大小不一的煮锅。

曹蔓很好奇,“米国家庭平时都要用这么多锅吗?我感觉你们动不动都是用烤箱的。”

“这问题你别问我,我不没学会做饭呢。中午到我爸妈家的时候,你可以问问我妈妈。”

“啊,今儿还去?”

“你不想去?那也行,咱们就在家里暖房。”

“你还不如说让我帮你收拾房间。”

尼克哈哈大笑,“你真是我的好男人。”

曹蔓甩给她一记白眼。

“你明天开暖房派对,现在屋里空荡荡,冰箱里空荡荡,今儿大部分商店不开门,你准备怎么招待客人?”

“蔓,我太喜欢你了。要不然你赶紧把那边的博士后完结了,过来找个工作,跟我一起住吧?”

什么事都替她想到了,她的生活会轻松很多,而且曹蔓也不会像妈妈那样问东问西的,她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别打岔,你准备得怎么样?”

“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有人送客厅里的地毯,还有几把折叠椅,再加上沙发和餐桌椅,绝对够坐的。”

“一会儿我们去岁福味买点儿喝的。明天我订了专门订餐服务,到时候有人上门服务的。”

“食物他们准备?”

“那当然。包括餐具,我这一套餐具可不够用。”

曹蔓只知道大公司尾牙的时候会找专门的catering公司供餐,不知道私人也可以,开派对又不想自己做饭的时候,华人一般都是到餐馆订外卖,到时候自己去取,还能省不少小费。

“很贵吧?”有专人上门服务,在米国人工费比东西贵。

“我爸许诺给我一万块安家费,买了家具后,还有不少。”

好吧,富二代可以任性。

“那我帮你把东西归置归置。”

想想早上起早了,啥都找不到,还是趁早准备好了,自己也住得舒服些。

俩人吃完早午饭先出去了一趟,要不然一会儿岁福味关门的话,她们就不知道到哪儿买饮料了。

除了买饮料外,曹蔓还是买了些蔬菜和调料,哪怕是不用炒菜,每天也得吃点蔬菜色拉。这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一顿不吃点蔬菜就觉得少了点啥。

想着曹蔓有可能会用烤箱和炒锅,尼克就买了锅铲、漏勺和汤勺,各种调料,还有一套刀叉勺。

尼克还怕有需要又被漏掉的,干脆拉着曹蔓沿着货架一道道扫荡过去,看见需要的就扔进购物车,最后满载而归。

尼克以前是租房子不做饭,之后是回家蹭父母,照样不做饭,所以她除了会拌色拉、用微波炉热东西之外,厨艺几乎是零,更别说归置厨房用具了。

曹蔓就不一样,她很小就帮助父母做饭,而且厨房很小,如何摆放更合理她有着很多的小窍门。

不过米国的厨房别的不多,放东西的橱柜连成排,最小的厨房也有七八十来个,不怕你东西多。

这也造成另一种后果,记不清东西放在哪个橱柜的时候,就要挨个打开看一看,所以更需要合理规划,尽量把东西放在顺手的橱柜里,这样做饭或者摆餐的时候更方便。

尼克以前从来不操心这些,她父母家的橱柜比她这个小厨房大多了,柜子也多,她还没法照葫画瓢。

好在曹蔓在,俩人商量一番,小的东西放上边壁橱,大的家伙什放下边橱柜。

调味品当然放在炉灶近的地方,盘子也是。杯子就离冰箱近一些,米国人都喝凉水,直接从冰箱上接水。

烤盘和锅放下边离灶和烤箱近的地方。

刀叉勺和锅铲分别放灶头左右两边的抽屉里。

尼克习惯了妈妈的做法,所以在岁福味买了抽屉分隔,还有一种叫懒苏珊的转盘,转盘上放调味品,可以转着拿。

收拾完厨房,俩人转战办公室。

第568章 说曹操曹操到

读书读到博士,她们都养成了看书看杂志的习惯,办公室里没书看还真让人有种缺失感。

好在尼克的书都收在几个纸箱子里,就在车库里放着,俩人合力把箱子抬了进来。

书房在一楼真好,想想那么沉的一箱子书往楼上抬,对两个女孩子还说还真是吃力。

尼克新订的大书架也是明天上午送到,所以她们就把一些这两天想看的书拿出来,先摆在书桌上。

忙活完这一通,俩人都又累又饿,天色已晚,饭店都关门了,想想去父母家蹭饭还要开车一个多小时,而且尼克看出来曹蔓在自己家有点拘束,就自告奋勇去做圣诞大餐。

曹蔓本来还挺期待,一看尼克站在厨房里不知道从哪儿着手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牛皮吹破了。

好在她们早前去买了很多早餐用品和蔬菜,曹蔓就动手做了一份蔬菜肉沫蘑菇汤,炒了一份赛螃蟹和一份菜花,热了几片面包。

前后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饭菜摆上了崭新的餐桌。

尼克变戏法似的从车库里找了一条画着松枝环和大铃铛的细长桌布,两个烛台,两根红蜡烛。

尼克铺上桌布,放好烛台,点上蜡烛,又跑到食品间拿出一瓶红酒,再跑到车库翻出两个高脚杯。

简单的东西合璧餐转眼变身为华丽丽的圣诞烛光晚餐。

曹蔓很满意,尼克还颇为遗憾:“太仓促了,要不然我一定去买棵圣诞树装饰起来,放在窗户那边,然后把礼物盒子放在树下,那才有圣诞节的气氛。”

“你就知足吧。”

曹蔓看着收拾停当、连为一体的厨房、餐厅和客厅,以及客厅里被尼克开了火的壁炉,觉得已经很有家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该考虑考虑以后的工作问题了,工作解决了,就可以定下心来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居所,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她要先把墙漆成自己喜欢的颜色,她总觉得西蒙斯教授家的房子颜色太庄重了,她想要活泼一些的,看着光秃秃的墙心情都能明媚起来。

这一晚,由于尼克变魔术一般变出来了一瓶红酒,俩人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中曹蔓就满面绯红,像成熟的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捏。

尼克的酒量很好,曹蔓半杯下肚就不一样了。

尼克话越来越多,曹蔓就傻傻地看着尼克笑,听她天南地北地说,偶尔插上一句,“真的?”“我以前都没听你说过”之类的。

这俩还真是绝配,一个爱说,一个爱听。

最后在完全失去理智前,曹蔓说:“我好困啊,咱们不等圣诞老人了吧,早点睡,明天还有的忙。”

嗬,真是喝晕了,圣诞老人昨晚已经光顾过了,要等他老人家来,得明年了。不过喝晕糊了还记得明天的派对,尼克也很佩服她,把她搀扶到客房里,曹蔓倒下就睡了。

得,别说不能跟自己大被同眠了,今晚蔓连洗漱都省了。

看她明天早上如何羞羞她。

蔓这酒量一如既往的浅啊。

……

第二天早上,尼克早早起了床,毕竟昨天晚上没有听众,而且劳动了一整天,她也累了。

早睡就能早起。

只不过她除了烤面包片,还不会做其他的。等她洗漱完毕到了厨房的时候,发现曹蔓已经在煎蛋了。

“甜心儿,你又比我早起,刚刚我还在想着给你做什么样的早餐呢。”

“好了,可以吃饭了。”

两个盘子里各放着烤好的面包片,两根熏肉,一个煎蛋,还有两片西红柿和两根腌黄瓜条。

尼克搓了搓手,“我太幸福了。蔓,我舍不得让你离开了,怎么办?”

“赶快找个厨师男友,天天有好吃的。”

“嗯,好主意。我得多去几次米其林餐厅,诱拐个帅哥大厨回来。”

尼克时时不忘大帅哥这个条件,曹蔓笑着摇了摇头。

俩人刚吃完饭,送书架和地毯的人就前后上了门,地毯好处理,让人抬进来直接就铺在了沙发前,书架需要拆了包装,还需要安装起来,一般华人买了这样的家具,都是自己慢慢照着说明书安装,尼克就没做犹豫,在付款的时候,直接付了运费和安装费。

好在书架比较容易安装,十点钟不到,家里就再次安静下来。

除了等着客人上门,这会儿俩人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一边聊天一边往书架上摆书。

尼克胳膊叉在胸前,看着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很是满意:“这样看起来才像个书房。”

看着尼克这大部分是专业书籍的书架,不知怎的,曹蔓就想起阿蒙的那个书房来,好几个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生物物理专业的,人文社会学的,名人传记,语言,历史,投资,他那些书籍肯定不是摆设,一本本都看过。

她自己除了课本,几乎很少读其他书籍,像很多同学读过的言情小说和武侠小说,她也是出国后才读过几本。

她很羡慕这种感兴趣就能买书来读的生活,以前父母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她根本没财力买课外书,所以对有课外书可读的同学是很羡慕的。

袁媛虽然可以买书,但她喜欢言情小说,对名著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她蹭书看的机会并不多。

到了大学,虽然有偌大的图书馆,丰富的藏书可以随便借阅,她又为了能得奖学金而没太多的精力。

现在终于有钱有闲了,她也买了一些人文学科的书来看,能一个人窝在beanbag里安安静静看一晚上的书,是最好的减压剂。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门铃响了,尼克去开门,然后就听见尼克热情洋溢的说话声:“阿蒙!欢迎。快进来,蔓在呢。”

阿蒙?曹蔓赶紧出了书房,真的是他。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他正把一个大塑料袋递给尼克,肯定是暖房的礼物了。

曹蔓主动上前给了他个拥抱,“阿蒙,好久不见。”

阿蒙有点舍不得松开,说了“好久不见”之后,才慢慢松开。

第569章 暖房

阿蒙虽然松开了拥抱,但两只手还是舍不得拿开,他扶着曹蔓的肩膀,问到:“最近怎么样?看你有些瘦了,劳伦斯教授催你加班了?”

曹蔓心情很好,知道他跟劳伦斯教授渊源颇深,笑眯眯回答:“劳伦斯教授很好的。昨天还在抱怨你为什么不愿跟着他。”

“看来以后得多跟他合作几个项目,免得他到处抱怨。昨天我刚刚听我父亲转述过同样的话。”

要知道这样经常被唠叨的话,他肯定也会去劳伦斯教授那里做几年博士后了。

“你现在还好吧?”

阿蒙点了点头:“嗯,我非常好。”

“哎呀,你们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坐。”

被尼克一说,俩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阿蒙赶紧松开手,顺便脱了大衣。

尼克接过阿蒙脱下来的大衣,挂进了门口附近的衣帽间。

阿蒙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对曹蔓说,这会儿真见了面,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总觉得说什么都像是要探究她的私事,别引起她的反感才好。

而另一边曹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工作是不能问的,所以两人都趁着往客厅走的机会赶紧开动大脑,想想一会儿可以聊什么话题。

最先开口的是阿蒙:“蔓蔓,你是专门到尼克这里来过圣诞节的?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呃,我不知道你在这边。”

“我也回来过圣诞节。”

“你父母不是在首都那边吗?”要不然他怎么三天两头去找劳伦斯教授?

“他们平时在那边工作,过圣诞节喜欢到新约克这边。”

“你怎么知道尼克买了房子?”

“我感恩节的时候遇见过她,那会儿她正在申请贷款。”

“哦。”

尼克请了多少朋友、请了谁,她都没问,估计大部分的客人她都不认识,问了也白问。

本来昨天还想问问多少人会来,这样她可以帮助准备食物的,谁知尼克有了安排,她就不用过问了。

阿蒙能来真好,到时候尼克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她至少有个熟人可以聊天。

“你的新论文我看过了,思路非常好,接着做下去应该会有不少收获。”

“劳伦斯教授也这么说。”

“你准备在他那里做多久?还是说就准备留在那里做研究员了?”

“我还没想好。感恩节的时候我去陪了袁媛一周,那边的天气我一直都很喜欢,这边冬天不出门就罢了,一出门太冷了。前天好在是晴天,否则我可不敢开车过来。”

“以后你想过来的话,叫上我,我开车。”

“你不是在佛洛瑞达那边工作吗?”

“谁说的?”

“尼克,上次是不是你跟我说过?”

“阿蒙,还是你跟我说的吧?难道要保密?”

“不是,我是在那边培训半年,已经结束了。”

尼克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进行星际迷航。开玩笑的,最近还在培训,到很多研究机构了解最前沿的技术。”

“太爽了吧?到处旅游。”

“哪儿有时间旅游,整天不是读论文就是研讨会。”

“能聊聊都有啥先进技术吗?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阿蒙耸了耸肩,“可惜我不能。”

“好吧。”尼克开玩笑,“小心一会儿我灌醉你,让你酒后吐真言。”

“我开了车过来的,不能喝酒。”

“晚上就睡我这客厅里呗,新买的沙发。咱们好久不见,趁机好好聊聊。”

这个建议咋就那么诱人?

睡沙发多么不舒服,曹蔓建议:“我去跟尼克挤挤,你可以睡客房。”

尼克拍手称快,“蔓这个建议好。而且我主卧里是个国王级大床,蔓这小身材,肯定不用挤,怎么样?”

哎呀,这个建议更诱人,他好想一口答应下来,怎么办?

阿蒙搓了搓耳朵,艰难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自己喝点酒,然后自然而然留下?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尼克去开了门,是她的女同事和丈夫。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

十点半了,门铃不时地响起,到了约定的时间,大家纷纷上门。

屋里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来的都是年轻人,所以大家都端着酒杯开始一边喝一边聊。

这个时候喝酒,下午该走的时候,酒气早散了,所以没人拒绝。

十一点钟,餐点服务准时上门,先是给大家提供果盘、点心盘。然后厨师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有些东西需要现场准备才新鲜。

餐点服务公司本来也可以提供酒水服务的,尼克更愿意自己提供酒水,她事先到专门的烟酒商店里挑了几种,又从爸爸酒柜里顺了几瓶,所以满满一箱二十四瓶不同年份、不同酒庄的酒,摆了一溜,任人挑着喝。

曹蔓酒量浅,平时也不喝酒,所以说不出不同酒有什么区别,她那些朋友貌似各个都能评说上几句,好在米国不兴劝酒,喝多喝少全在个人,大家都很随意。

有些酒量好的,还尝试了好几种不同的,快把暖房派对当成品酒会了。

阿蒙也知道曹蔓酒量浅,所以时时注意着她,免得不知不觉她又喝多了。

曹蔓也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所以端着半杯酒,很少喝下去,偶尔碰到一个跟她碰杯的,她就象征性地抿一小口,对方绝对不会跟她强调“感情深一口闷”,也不会责怪她“你这酒都没喝到,是看不起我吗”。

曹蔓皮肤细腻,脸盘小,个子也小,不介绍的话,别人都以为是尼克亲戚家的孩子过来凑热闹的。

没想到啊,竟然是个博士后,还是跟尼克同一时期读的博士。

尼克的同事几乎都是博士,她的小时候的好伙伴虽然都是上过大学的,可就她一个人读了博士。这满屋子,一半的博士毕业,可谓是人才济济。

所以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新科技、股市等打转。

阿蒙有着很丰富的投资经验,最近又开了眼界,虽然最前沿的科技他不能说,但说起投资和公开的比较先进的科技发展来那也是滔滔不绝,各种数据随手拈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尼克的暖房派对快成了他主持的研讨会了。

他也不是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总是说几句就问问别人的意见,大家都更爱听他的罢了。

尼克和曹蔓也坐在厨房高台边的高脚椅上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客人们都不用尼克招呼了,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第570章 天才需要克隆

尼克感慨:“咱们这么优秀的师兄,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谁。”

曹蔓不知道说什么,就默默地没接话,至少她在投资方面已经受益良多。

她每次遇见阿蒙,都会觉得他又进步了许多,让自己有一种跟不上他前进步伐的感觉。

每次他给自己发的论文看过后,总是有很大的启发,对自己的研究工作裨益良多。

哎,这样的人还是献身科学比较好,漫长的一辈子能为人类做出多少贡献啊。

她自己是精力不济才决定献身科学的,阿蒙如果献身科学的话,肯定比自己的效率要高得多。

曹蔓不认为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她不想阿蒙娶了任何一个人。

再说了,同性恋是不能结婚的,不是吗?

那么不管自己想不想,阿蒙也不会去娶任何人吧?

他如果真的献身科学了,也跟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毫无关系,不是自己施了咒术。

可惜自己的身份有限制,如若不然跟阿蒙一起,师兄师妹联手闯荡生物物理界,该是多么肆意潇洒的一件事情。

阿盟正在答疑解惑,看着他满脸认真、而且耐心无比的样子,她就想起当时阿蒙说过他的梦想是当教授。

虽然当教授很适合他,但是她觉得还是有点大材小用啊。

教书育人是一个长期的工作,华国有句俗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教一辈子书也不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像他一样优秀的科学家来。

所以他还是自己去做研究,贡献会更大。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时间跟阿蒙谈一谈这件事情。

她根本没有想到阿蒙跟她有一样的想法,也想找一个时间跟她谈一谈,她未来的打算。

曹蔓有些犹豫,这算不算干涉别人家的内政?

当然她现在只是心里想一想,还没有付诸实施,也不算越过线。她继续给自己心理安慰,哪怕是她提出来了,也只是建议,是可以探讨的话题而已。

如果今天没时间没机会的话,她就准备给他写封电子邮件,聊一聊人生规划。

曹蔓不是一个特别爱跟人打交道的人,她一向只喜欢安安静静的看书,做实验,写论文。

所以此时这么多人的场面,她也是喜欢安安静静地听别人聊天。

偶尔旁边的人问起她什么事情来,她才回答上一两句。

尼克请的大部分是白人朋友,只有一对雅裔朋友,据介绍,那位丈夫是尼克的合作伙伴,妻子是做it的,在一家她没听说过的公司上班,估计是本地的一个小公司。

那妻子显得很无聊,所以就看中了唯一的另一个雅裔面孔,走到身边来跟曹蔓聊天。

曹蔓对阿蒙讲的内容也很感兴趣,他正在讲如何从公司的年度报告和ceo的公开发言里预测该公司的发展趋势,再结合自己对大趋势的预测,如果契合的话,该公司的股票就值得投资,不论当前的各项数据是不是诱人。

如果没有时间和兴趣去研究单个股票的话,按照那几个指数来投资,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这样的空空之谈,大多数人表示质疑,倒不是觉得他说的没道理,而是觉得操作起来比较困难,好几人让他举例。

他举了国内两个医疗公司的例子,从他们对科学家的态度,工作环境和升职要求,以及ceo的讲话和近几年推出来的新药品进行分析,觉得一个股票的发展会比另外一个更好。

当然这种对于未来的预测没有谁敢打保票说自己肯定是正确的,这次的分析也是阿蒙自己的心得体会而已。

信他的人可能会回去买一些他看好的那个公司的股票,不信他的人估计会拭目以待,看看未来的走向是不是像阿蒙预测的那样。

当场就有个人提出异议,说他爸爸当年非常看好迈韶的发展,所以在进入千禧年之前买了一大笔迈韶的股票,期望着自己在进入千禧年之后,能很快跨入富豪的行列。

可惜迈韶遭遇了约盟的反垄断制裁,不仅要支付高额罚款,还经历了股票大跳水,差一点儿让他们家倾家荡产。

最终导致他得贷款继续他得学业,他的学生贷款到现在还没还清呢。

阿盟也赞成他的这种意见,说:“投资有风险,大家需谨慎,尤其是单个的股票”。

这些股票虽然某一个时期它的增长率非常诱人,但是长远地看安全系数并不如那些指数基金。

投资一定不要把自己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按照一定的比例投资在不同的地方。

像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工作,钱没了可以再挣,投资可以稍微冒险一些,多买些股票,等老年之后没了工作上的收入,投资就要保底为上,多买一些债券。

曹蔓觉得如果阿蒙去专门管投资的话,肯定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经纪人。

就看他把自己的投资账号打理的那么好,她绝对相信他,将来会更好。

可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如果他把精力放在投资上,那么放在科学研究上的精力就会相对少一些,唉,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抉择的选择题。

将来克隆技术发展的好的话该多好,这样优秀的人才就应该多克隆几个。

至少要有两个阿蒙,一个去投资挣钱,一个去专心科学研究。

那位雅裔一看曹蔓专心听讲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拉着她聊别的,正无聊间,身后厨师跟尼克商量,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尼克顺手拿起一把叉子,趁着大家停止说话的空档,敲了敲手中的酒杯,大家纷纷瞧过来。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暖房派对,现在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以随意取用。咱们吃过午饭以后再接着聊投资聊科技,如果觉得聊一下午还不过瘾的话,我们晚餐可以订外卖披萨,吃完接着聊。”

大家嘻嘻哈哈,纷纷起身走向厨房。

厨房中间的高台上摆了一溜儿的吃食,有各种奶酪,几种面包片,几种不同的肉片,码放整齐的大虾,洋葱丝,番茄片,蔬菜盆旁边放着贴了名字的调料瓶,这些吃食后边站了一个厨师,估计是随时准备添加食物的。

旁边一个暖灯下案板上放置着一大块牛肉,一位厨师专门站在旁边提供服务,客人想要的话可以让厨师切下一片放入自己的盘中。

曹蔓觉得这跟一些公司的尾牙差不多了吧?至少跟前几天劳伦斯教授举行的尾牙活动差不多。

第571章 青春永驻的仙女

想想大部分华人在家开派对,都是主人家自己做饭,为一桌子菜能忙碌一整天,人家白人直接厨师都叫上门,这习惯还真不同。

不过还是这样的好,华人自己做饭那种,能把主人家累得几天缓不过来劲儿。

所以据说很多年轻华人父母都是在外边为孩子过生日,很多地方提供玩吃一条龙服务,她参加过微微的生日派对,就是这样的。

孩子们有工作人员带着玩,父母们在旁边聊天。

据说大一点的孩子,父母直接把孩子送过来就走人,到点儿再来接,夫妻俩还可以有两仨小时的独处时间,去看场电影约个会。

曹蔓吃不惯那些奶酪,所以自己组合了个三明治,这些年她渐渐习惯了喝咖啡,所以这会儿把酒杯换成了咖啡杯,一边吃一边听坐在旁边的一个男生说自己的工作。

他是尼克的同事,是个玩具设计师,有一次俩人在车库里同时倒车,撞在了一起,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和保险信息,之后男生还给她打过电话,问她车修了没有,就此也算认识了。

由于都是刚毕业不久的职场新人,晚上一起去过酒吧,渐渐就成了朋友。

这男生长相不俗,说话也很风趣,曹蔓正在想着他是不是对尼克有兴趣的时候,另一个女生走过来,问他今天怎么没带女朋友过来。

他说女朋友回家过圣诞去了。

曹蔓才知道自己想多了,不由暗笑,估计自己也跟袁媛一样,看到单身好朋友生活里出现一个年龄相当的异性,就往恋爱婚姻方面靠,看来朋友们对她的催婚也可以谅解了。

她自己这个不婚主义者都这么想尼克的朋友,也该理解自己的朋友对自己身边的异性有同样的想法,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对好心的朋友甩脸色了。

不是真心关心自己的朋友,谁会管七管八。

好在白人都没有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的习惯,而曹蔓也不喜欢对刚认识的人抖底,所以大家聊天的话题无非就是最近看到的什么论文,或者某个科学家的逸闻趣事,跟一般人的聊天还真不一样。

设计师,尤其是玩具设计师,还童心未泯,所以说起他们工作中的趣事来,更是有趣,曹蔓不由得跟着哈哈笑。

她的笑声引起了正被人拉着请教投资问题的阿蒙的注意,看着她那明媚的眼眸充满了笑意,他也不由跟着咧了咧嘴角。

跟他聊天的男生问他:“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

“是我的小师妹,很聪明,很漂亮,是吧?”

“嗯,她还在读大学?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他来得晚,没听见尼克介绍曹蔓。

“她有男朋友。”呵呵,惦记我家蔓蔓,没门!

“她看着很年轻的,是你哪个导师的学生?”那人知道阿蒙跟尼克是校友,当年同在斯夫坦读博士,尼克工作了,阿蒙还做过博士后。

“她是尼克在斯夫坦的室友,跟我一个导师。”

那人的嘴巴能塞下个鸡蛋,“真的?”

阿蒙挑了挑眉,“不信?你可以问问尼克。”

“她几岁上大学啊?!华国学生太厉害了!”

阿蒙本来不想告诉别人曹蔓的年龄没那么小,又怕这里边谁欺负她年龄小,还是说到:“咱们看雅裔都看不出真实年龄。”

“你是说她跟尼克差不多大?”

阿蒙点点头。

谁知这句话激起了那人的兴趣,雅裔不老的容颜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岂不是过了几十年,这个女孩看起来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我去跟她聊聊,认识一下。”

阿蒙非常后悔,还不如让他误会曹蔓年龄小呢。

他赶紧跟上去。

设计师正讲到他们为一款玩具选颜色时闹的笑话,这人凑了过去,“色盲还选择设计?他以前不知道自己色盲吗?”

那人看了看他,很不喜欢被打断,不过还是回答:“设计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用到颜色的。我们这同事是很厉害的,幼儿玩具的安全性全靠他把关。”

曹蔓对这个设计师好感倍增,不仅说话风趣,还会维护同事的尊严。

“要知道,小朋友的玩具安全性是我们这些设计师首要考虑的。不仅要考虑边边角角会不会划伤娇嫩的皮肤,小零件容不容易脱落被小孩吞食,上颜色的墨或者油漆有没有毒,因素要考虑的。”

曹蔓只知道米国的儿童玩具结实,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门道,不过想想也是,整个婴幼儿玩具行业应该是有一整套规范和法规的。

想到此,她不仅问到:“那你们的产品上市前也要像药品一样经过层层测试和检测?”

“那当然。很多规范和法规都是用婴幼儿的脆弱小生命换来的,我们上班第一天就被进行安全方面的教育。”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多东西都养成了习惯,牢牢地存在这里了。”

曹蔓很羡慕米国对儿童玩具市场的严格把关,想想自己小时候咬过的橡皮头,铅笔芯,眼珠子没了的洋娃娃,被俩堂弟玩几天就坏掉的水枪和变形金刚,好像没有能存活过一年的,除了那个劳伦斯教授送的小熊,那也是自己只舍得睡觉时才抱一抱而留存下来的,而且妈妈还缝补过开线的后背。

趁着说话的空档,那人赶紧像伸出手:“华国美女,我是杰克森,刚才跟阿蒙聊到了你。”

曹蔓下意识跟他握了一下手,“我是曹,很高兴认识你。”

曹蔓现在一般跟人介绍自己都拿姓来说了,要不然还得在别人的诧异眼光中解释一番蔓的来历。

她看了一眼阿蒙,不知道他说自己什么了。

阿蒙赶紧回答:“我跟杰克森说你是我师妹,是尼克的室友,他不信。”

“阿蒙没骗你。我跟阿蒙都是施密特教授的学生,我们还一起做过项目。”

阿蒙冲着杰克森摊了摊手,那意思我没说错吧?

杰克森咧嘴,显出八颗大白牙,“我是信他的,就是觉得你太年轻了,要不然就是青春永驻的仙女。”

第572章 兴趣的触角有多长

曹蔓觉得这个男士就是纯粹的撩拨女生,他们眼中的华裔美女都是大脸盘、单眼皮、细眼睛,眼梢稍微往上挑那种的,外加厚厚的嘴唇,在华人眼中最无盐的那种女孩,对白人来说才充斥着致命的东方魅力。

现在说自己是青春永驻的仙女,呵呵,她已经不是刚出国的小女生了。

她哂笑道:“你们看雅裔女孩子总是容易估错年龄的。”

怪不得是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学生,说的话都一样,他接着问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华国很多吗?”

总不能像白人那样不知道含蓄,曹蔓回答:“很多啊,我很平常的。”

“那我需要去华国研究一下美女基因,看看是什么样的基因组合造成华国美女都是青春永驻的仙女。”

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曹蔓闹不清这是变相夸人呢还是他真有这想法。

尼克过来插话:“杰克森,你的黄色卷发基因研究出来了吗?没出成果前不要打我的男人的主意。”

她强调说:“这是我的男人,我的!”

曹蔓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打什么机锋,尼克就不怕人误会她是蕾丝边?她还要不要处对象结婚了?

她都不知道该咋回应了,毕竟她跟这些人都不熟。

“尼克,你啥时候变成蕾丝边了?你不能因为这位美女漂亮就……”

这几年年轻人越来越不避讳性取向问题,觉得这是人类权利的一种,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反正她是我的,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我没打她的主意,只是聊几句而已,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尼克故意在曹蔓耳边说:“蔓,你别理他。”

杰克森很不满:“尼克,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原谅你。不过这么漂亮的女生你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你不怕我告诉你的父母吗?再说了,即使想说是你的,也该说是你的小公主吧?”

曹蔓一听,这是尼克的发小啊,怪不得说话这么没顾忌呢。

她觉得不应当让大家误会她和尼克的关系,所以笑着说道:“你误会了。我的名字是蔓,尼克拿着我的名字开玩笑开习惯了,你别误会。”

“你的名字不是曹吗?”

“那是我的姓,蔓是我的名。刚到米国的时候,我介绍了自己的名,还得解释一番我为啥起名叫男人,后来我就习惯只提我的姓了,是我的错。”

这时候大家才明白这是一个误会,不过也同样好奇为啥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小女生给起个“男人”名。曹蔓只好又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大家都觉得好玩,不再叫她曹,改叫她“男人”了。

甚至有些男士还跟她碰杯,“男人,祝你节日快乐!”

从十月底到新年,每个月都有节日,所以这几个月大家都会相互祝愿“happyholidays(节日快乐)”。

这时候阿蒙就过来挡酒,“我小师妹不能多喝,她对酒精过敏。”

“你看,蔓自己都没反对。”

曹蔓赶紧声明:“我确实不能多喝,你看这一杯,我已经喝了半天了。”

有人懂酒,“哎呀,赶快给蔓换一杯,都放了半天了,酒味都没了。”

曹蔓赶紧拦着:“不用,不用,给我倒酒简直是浪费,我就是手里拿个东西感觉自在一些,免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这有话直说的性格让大家很有好感,觉得不像一般华人,说话不够直接。

曹蔓为华人叫屈,说了自己刚来时闹的笑话。

有一天施密特教授要交给她一项任务,跟她说:“我会怎么怎么做。”

施密特教授用的是虚拟语气,还俭省了“如果”一词,她就以为施密特教授在教她如何安排实验。

谁知过了聊天,施密特教授问她进度如何的时候,她一脸懵,“您当时不是说您做吗?”

俩人一番沟通,才明白问题出在那里,所以用英文照样会说话含蓄不直接的,这是语言造成的误会,不是人性问题。

大家一想也是,单独的字翻译过去就是另一个意思,看来以后跟不同母语的人打交道要注意点。

他们很多人的祖辈都是从约柔洲移民过来的,家里说好几种语言,不过都是字母语言,有着很高的相似度,不像东方文字,完全是图画。

尼克就不无羡慕地说:“阿蒙的华语就很棒,我跟着曹蔓住了几年,只学会了你好,再见,谢谢和不客气。以前还记得几个华餐,毕业后没用过,现在已经忘掉了。”

有人问阿蒙:“你的华文没忘掉吧?”

阿蒙回答:“当然没忘!”

有人家里有国际贸易,就提到现在很多米国人开始学习华语,为的是到华国去做生意,那边市场很大,很值得投资。

“那边人工也便宜,很适合建厂。”

“华国人不会把我们的技术偷走了吧?”

“核心部件留在国内就行了,而且如果是电子产品的话,更不用担心了,集成电路板没那么容易被反析出来的。”

“蔓,你怎么看?”

“这些我都不懂,不过我听说很多大企业都在华国有分公司,而且华国也有很多企业在自主研发新产品。我不知道其他行业,单就我们生物物理来说,有时候不就是缺乏思路嘛,有了思路,很多东西是可以研究出来的,迟早有一天。”

这倒是。自古就是第一个研究出来成果的会启发无数人。

就像放一只烟花,出去是一束,发展到后来,就是满天灿烂。这也是科学研究的魅力,总有一天,科学成果会在全球发光发热。

科学家只在乎能不能找到项目资助金,能不能比别人更早出成果。只有政府和商人才在乎利益的获得,市场的大小和地位的高低。

有人好奇阿蒙为何去学华语,难道这是个公司的老板?

阿蒙问大家:“知道谁是咱们米国最大的债权国吗?”

有猜杰盘的,有猜英格兰地的,有猜约盟的。

“咱们最大的债权国是华国。就像你们说的,华国人工便宜,货物便宜,很适合投资,但也造成两国之间有着巨大的贸易差。而且华国面积很大,人口很多,跟雅西洲其他国家很不同。这个贸易差别太大,形成不容易解决的矛盾,所以将来两国之间肯定会有好多你来我往的机会,我们看到的对华国的报道都带着偏见,最好的了解就是直接读华文报道,所以提前学一学华文没什么坏处,反正大学里是要求学一门外语的,刚好。”

那些西方语言他或多或少都会一些,学一学最神秘的华文,对他来说是更有吸引力。

更何况,不学华文,如何跟曹蔓的家人沟通?

“那你现在每天会读华文新闻?”

“也不是每天,每周会大致了解一下华国的发展。现在华国的it也发展迅速,说不定过几年就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完午饭,午餐供应商就收拾东西撤退了。

没了“陌生人”在场,这群年轻人更自由奔放了。

女孩子们在尼克的带领下上上下下参观了一番,男人们在楼下接着天南地北地聊天。

第573章 对未来的打算

尼克这里提供那么多种红酒,既然开了瓶,大家也不客气,饭后继续喝酒聊天,反正明天是补假日,也不用上班。

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才意识到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可惜这会儿出去,妥妥的酒后驾车,尼克可不愿意大家出事。

她建议大家再多留一会儿,她给大家泡茶来喝,解解酒再说。

阿蒙一听急了,“尼克,喝茶不能解酒,还是弄点果汁,或者大家就喝水吧。”

“你哪儿来的理论?为啥不能喝茶?”

阿蒙说:“华国的古典医书上说的。”

大家差一点喷酒。

阿蒙的华文都学到华国的古典医书了,这热情也太高了吧!

阿蒙又不好意思解释自己当年是为了给曹蔓解酒才了解到的,想了想,解释道:“我在佛罗瑞达上班,那边不是有个军事学院嘛,他们一门课教授华国古代的兵法,老师提出华国古代的医学也很厉害,我就找文章看了看。”

阿蒙说完就后悔,自己这一年的培训还是不行啊,他以前是非常直爽的性子,自从知道自己的工作很多需要保密的时候,他还真不适应。

虽然他们这些新进人员都进行了一系列的培训,但是在培训过程中知道对方是在套话,还可以应付得当,到了实际生活中,面对自己的同学、朋友和家人,免不了有做得不当的时候。

就像现在,他由于心虚才故意去想了另一套说辞去解释,这解释的话就有很多让人质疑的地方,他一个生物物理学博士去军事学院干什么?他为啥去学华国古代的兵法?

好在没人再接着问,要不然他只能强行转换话题了,“我就是好奇,不行吗”这才是他一开始就该采取的回应态度。

还得接着修炼。

曹蔓一听他的解释,倒是信了,这真是阿蒙能做出来的事。他这人就是兴趣广泛,对啥感兴趣就要去深入了解一番。

没想到他竟然去军事学院上课,学什么孙子兵法。

以前她觉得阿蒙兴趣太广精力太分散是有点玩物丧志,现在被阿蒙带着开阔了思路,她倒觉得知识面广了也是好事,但广到兵法上去,未免还是过了些,得给他提个醒。

尼克没想那么多,她就想把自己得朋友们招待好。

她采纳了阿蒙的建议,把昨天跟曹蔓一起去买的其他饮料拿了出来,给大家解酒。

其他人对阿蒙不熟,所以也不觉得这解释有什么问题,他们从小学就开始学习如何借书翻资料做大作业,自己去翻看一点稍微无关但是又有趣的资料太正常了。

就这么聊着聊着天色渐晚,尼克一看,干脆建议大家吃完晚饭再走,晚饭可以简单一些,她只需要打电话订几个披萨回来就行。

大家纷纷同意。

尼克收集了一下意见,订了三个大披萨。

等大家都纷纷起身告辞的时候,屋外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阿蒙没想着马上离开,他还有正事要跟曹蔓谈。

阿蒙是很喜欢整洁的人,而且当年跟曹蔓配合默契,曹蔓做饭他清理,所以这次不用尼克提醒,他就帮忙收起厨房里的杯杯盘盘,顺手拿了厨房专用纸巾把餐桌、灶台、吧台擦了个干净。

反而是尼克,拉着曹蔓坐在沙发里喝茶,这是曹蔓带来的绿茶,很是清香。

尼克下午想招待客人的,被阿蒙拦下之后,还是没断了她想喝的念头,这会儿酒劲儿早退了,所以可以喝一两杯。

“尼克,你这儿还剩俩半瓶酒,有酒塞吗?我给你放冰箱里。”

“酒塞啊,原来的瓶塞还在吗?能凑合塞进去吗?”

他们习惯了家里有专门的开瓶器和专用的酒塞,没想着留着那个软木瓶塞,刚才开瓶的时候,顺手扔掉了不少。

不过有些酒瓶不是她开的,台子上应该还有吧?

阿蒙很不好意思,“刚被我扔掉了几个。”

已经进了垃圾箱了,当然不能再捡出来使用。

尼克起身看了看,“阿蒙,就剩这么一点点,咱们仨一人半杯就完了,还要什么瓶塞。”

“我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去。”

“你就住一晚呗。我这儿有地方住。”

她指了指客厅里朋友们送来的暖房礼物,“看,还有新铺盖。”

她又接了一句,“客房的铺盖也是新的,蔓才用了两个晚上。蔓,晚上跟我睡大床。”

曹蔓笑了笑,“好~你可是惦记俩晚上了。”

阿蒙也想跟曹蔓多呆一会儿,当然就顺水推舟了。

屋里收拾完毕,三个师兄妹倒了酒开始边喝边聊。

由于有尼克在场,阿蒙就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决定旁敲侧击,看看曹蔓对未来的打算。

“蔓,你在劳伦斯教授那里做了快两年了,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着多做一段时间,最近刚开始新的课题,至少要把这个项目做完。”

“找工作的事情可以同时进行的,免得到了时候,又开了个新课题,就走不了了。我对劳伦斯教授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对劳伦斯教授有什么意见吗?”

好像自己不愿意到他那里做博士后,也反对自己接着做下去似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跟劳伦斯教授的私人关系很好的,你没看我经常到他那里去嘛。”

“那你好像是催着我赶紧离开他那里似的。”

“你误会了,我不反对你接着在他那里做下去的,其实能接着做下去也不错。我只是想知道你将来的打算,是回华国,还是留在这里发展?”

“我想留在这里发展。等过两年我可以申请归化了,就转了国籍,到时候我父母也退休了,就可以给他们办绿卡,让他们离我近些,这样如果他们有个病痛什么的,我可以就近照顾。”

“你的绿卡拿到几年了?”

“两年多了。”

“那也快了。你是想进大学当教授还是想进研究所当专职研究员,还是想进公司做研究?”

“大学吧,你的梦想不是也想当教授教学生?”

她刚好问问阿蒙的打算。

“我工作了这几年之后想法已经变了。”

哦,都不用自己劝了么?

第574章 阿蒙的偶像

曹蔓睁着大眼睛瞧着阿蒙,满脸的好奇,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了初衷。

阿蒙觉得这个样子的曹蔓真像妈妈养的那条博美,想过去摸摸她的秀发。

他收敛了自己的心神,接着说道:

“我最近接触了很多新知识。觉得自己更适合专心致志搞研究,如果去大学当教授的话,有教学要求,有本学科的科研要求,这些可能会限制我研究范围的扩展,也会吃掉我很多的精力。”

“你做研究出论文不是很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吗?这个还用担心?难道你是想转专业?”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的研究太前沿,不能发表论文将之公开呢?“

曹蔓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工作的可能性。这是涉及到了国防高科技?当然不能被别的国家知道。

不过她想不明白,他们生物物理专业、尤其是阿蒙和她这样研究大脑研究了好多年、不太可能转专业的人,能为国防做出什么贡献。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妙。她想安安稳稳在米国呆下去,可不想惹祸上身。

她没想那么多,目前只有两个目标,一让自己和父母的生活轻松自在一些,二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有所成就。

至于研究的课题太先进而导致不能公开的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管是施密特教授还是劳伦斯教授,他们的一些项目比自己做的高深一些,都没妨碍他们发表论文,这根本轮不到自己去杞人忧天。

可是,这事儿放在阿蒙身上,还真有可能。

毕竟他是个有背景的某二代,有接触机密项目的可能,有保密的义务,跟自己很不一样的。

自己会在意有成果不能发表吗?应该会吧,毕竟发表的成果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名誉才能带来财富,才能带来生活的改善。

阿蒙可不一样,他自己就不缺钱,金钱自由就可以身心自由,他可以一头扎进神秘的高科技王国里遨游,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父母的养老问题,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他是根红苗正的米国人,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什么秘密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带领着一个庞大的研究队伍。

想到此,她问道:“所以阿蒙,你更想去做最前沿的研究,不在乎成果能不能公布?”

阿蒙没想到曹蔓会反问他,她有着很敏锐的感觉啊。

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点了点头,接着问:“你呢?”

曹蔓看阿蒙关心自己,也不好瞒着他,就把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

阿蒙真还没有从这方面考虑过。

他一直担心的是曹蔓的身份,觉得她没了身份问题之后,只要她愿意,万事皆可能。

看来自己还是对她了解不够。

听说华国人退休之后都有养老金的,不致于还得子女出钱赡养老人吧?

不过他对华国这方面的政策也不是很了解,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你的父母退休之后没有养老金吗?”

“有是有,但父母生病的时候总得有人照顾,这在华国,一般都是子女的义务。”

“不能请人照顾吗?子女都在上班的话,长期照顾也是不可能的吧?”

“白天可以请人,晚上就得自己上阵了,总不能一天到晚不到生病的父母跟前露面。”

这很有道理。

“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住在你的住宅附近。”

即使是阿蒙,也没想过子女成年之后还跟父母住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必须挣够买下两栋房子的钱。如果不能发表论文提高知名度的话,工资方面会不会受限制?”

给政府部门工作,工资和奖金一般是全国的平均水平,可能没有去大公司挣得多,但是福利可能会更好一些,尤其是医疗保险和退休金,不过这些都是对本人来说的,万一有意外发生的话,还是不要想下去了。

最好还是有人跟她一起承担这样的义务。

好在自己的人身意外保险的受益人设置的还是蔓蔓,但他也不愿意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宁愿活着跟她一起承担。

他想了想,跟她说:“工资和奖金可能跟你去大学也差不多。想去大学的话,要先从讲师做起,助理教授,终身教授,每一个坎都要用项目和论文来冲刺,项目和资金还需要你自己去找。”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发表论文很重要,项目直接关系到论文质量,更重要,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是怎么操作的,不过应该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再不济还可以去请教一下劳伦斯教授和施密特教授。”

曹蔓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话题,不是在说阿蒙的选择吗,怎么跑到自己身上来了?还越扯越远了。

她赶紧找回话题:

“阿蒙,你应当是没有金钱上的忧虑,所以可以自由选择,我也觉得你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上比较好,你是我见过的思想最活跃的人,经常会有新奇的思路和想法,真的合适专门做研究。

如果走教授一途的话,会有很多精力需要花费在教课和指导学生上,这些学生还不一定能有你这么思维活跃,与其期望别人出成果,不如亲自来做。”

尼克插话:“阿蒙就是托马斯·杨二号,啥都知道。”

“你们这是太高看我了,我对自己还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托马斯·杨可是在多个领域都是顶尖的学者,我也只是兴趣广泛了一点而已,对很多事情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

蔓蔓,在知识广度方面我可能好一些,但在持久性和钻研深度方面我就不如你,所以我挺期望能与你共事,这样我们在深度和广度上都有优势。”

阿蒙还在努力为自己争取。

曹蔓很好奇他们在说谁,自己怎么不知道。

“托马斯·杨是谁?是个米籍华人吗?”

尼克很好奇,“你不知道他吗”

阿蒙知道他为啥这样问,young的发音跟华文里的杨几乎一样,“thomasyoung是两百多年前的英国科学家,他通晓十多种语言,是个医生,却在光学、物理、医学、考古多方面有很惊人的建树。”

他看着曹蔓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接着说:“他设计了光的干涉实验,以此推翻了牛顿的光粒子的结论,他还研究了生物的眼球工作原理,发现了光的三原色,他破解了古埃及象形文字,他还将几十种语言进行比较与分类,他会弹奏当时的所有乐器,他……尼克,你有什么补充的?”

“他不是还有个材料弹性模型么?发明了混凝土算不算?”

“嗯,对!他是我的偶像。”

曹蔓突然想起光的波粒二象性来,哦,是那位啊,时间久远,自己早忘到脑后了,竟然这么有才,还是阿蒙的偶像,怪不得这么如数家珍。

她回头一定好好查查这位牛人,看看他如何光芒四射,能让阿蒙拜服脚下。

第575章 另一种可能

跟托马斯·杨这样的牛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般?

曹蔓还是觉得阿蒙就足够好。

她跟阿蒙配合做项目的时候非常舒心顺畅,感觉那些项目都不再是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山,虽然俩人都有抓耳挠腮过,但跟阿蒙探讨过后总能找到一条上山的小径,而且很多时候不是从生物物理学方面出发找到的,她把这归功于阿蒙的兴趣广泛,知识丰富。

所以她对阿蒙推荐给的文章和论文都会仔细阅读,真的也受益匪浅。

她本来还担心阿蒙贪多嚼不烂,兴趣太宽泛而影响他在本领域的成就。但他本人似乎并不这样想,自己还应该劝他吗?万一耽误了他在其他领域里的天分呢,所以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应该心里有数的。

听他的话音,这一两年他更是见识了不少新科技,如果以后真的能跟他共事的话,她等于站在了更高的巨人肩膀上,肯定能看得更远,走得也更远。

这个提议真是太诱人了。

可惜,自己作为一个华国人,估计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而且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华国人给米国特殊部门做事儿,是不是有点儿为虎作伥?

尤其是好莱坞那些大片里,米国人经常到外国地盘上去进行些“正义”行动,在她看来就是小人行径,明的不行来暗的那种。

反正是她虽然很羡慕阿蒙可以接触到最先进的科技,可是让她也去,她有点儿过不去心里头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坎儿。

她想过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研究员或者教授生活而已,看来以后俩人的交集会越来越少了啊。

想到此,她心里就有点儿闷闷。

以前她在青大的时候,也遭遇过这样的感觉。

她跟辅导员的合作也是非常和谐高效的,可惜她要出国,本来还想保持联系的,后来听了那群女孩子的聊天,她改了主意,再也没跟郭承峻联系过。

他也是有背景的,几年过去了,他应该发展地很好吧。

人生就是这样,生命中曾经重要的人一个个来,一个个走,纵然不舍,也无能为力,只能坦然接受。

虽然心里会钝痛一阵子。

阿蒙看着曹蔓的脸色有点儿不好,“蔓蔓,你别喝酒了。我给你冲点儿蜂蜜水?尼克,有蜂蜜吗?”

尼克很干脆:“没有,我刚搬家,不是啥都有的。蔓没事,才一点点酒。她喝醉了刚好睡一觉。”

曹蔓没有浪费的习惯,“没事儿,我下午没喝多少,现在也不多。”

阿蒙只好放弃。

不过他可没有放弃说服曹蔓:“蔓蔓,以后华国有人建议你回国工作的话,你会回去吗?”这是他最担心的,万一曹蔓回国,他不可能追过去,哪怕是他想追过去,米国这边也不会允许。

这个问题曹蔓还没认真想过,虽然父母曾经提过,想让她回国工作,但她自己目前的打算是留在米国,争取早日转为公民,为父母办理绿卡,让他们到这边生活。

妈妈是愿意来的,爸爸很有可能不愿来,毕竟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喜欢照顾家人,也打算让堂弟们给他养老,估计也在打算着她挣了一笔钱之后会回国去。

这也是她一直避免跟爸爸讨论将来的原因之一。

如果有一天自己在行业里有了一定的名声,母校或者其他学校抛出橄榄枝的话,她会回去吗?

这真是个难题啊。

她自己是不大愿意回去的,她感觉自己在这边更受人尊重,也没人关心她的私人生活,她很喜欢这种氛围。

自己一直不结婚的话,回国后就要天天面对周围人奇怪的眼神和所谓善意满满的打探。这是她非常不愿面对的场景,虽然不在乎,但是还是会感觉不舒服,还得分出精力去应付。

妈妈经常提起媛媛面临的难题,跟她提到过,将来可能的话还是回国工作好,方便他们去帮忙。爸爸那么传统,肯定觉得她更应当报效国家。

阿蒙看着她一脸的犹豫,接着说:“其实接触了保密的高科技对你也有一点好处。”

曹蔓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我说,你接触了高科技也是有好处的。单不说你在大脑方面的研究能进一大步,不能发表论文,就降低了你的知名度,不会有人注意到你,选择权就全在你了。”

呃,还可以这样想问题。

咀嚼一下,这话还很有道理。

阿蒙这是也很希望自己也跟他一起去工作?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不着急。反正你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才能归化。”

阿蒙也算初步达到了目的,在蔓蔓的心中种下一粒种子,欲速则不达,所以他转换话题开始聊起来尼克的工作。

尼克的工作也是有保密性的,她们对于新药物的研究牵扯了上亿的投资,当然不愿意当前的研究进展泄露出去,便宜了对手。

阿蒙就提到了他参加的一些研讨会。

那些研讨会上一般都是行业里的领军人物,大家各自都肩负着双重任务:从同行那里得到启发,尽量避免同行从自己这里得知自家公司科研的最新进展。

这对科学家来说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有些话题不深入探讨下去,就不会有收获,深入探讨下去又有泄密的风险。

公司拿这些科学家也很头疼,想让他尽早出成果,就不能让他闭门造车,让他出门参加研讨会,就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什么而启发了竞争对手。

所以这些科学家也需要经常进行安全培训,什么内容不能披露,什么能披露,都提前做了防范。

这跟学生或者博士后的工作是很不一样的。

很多行业的发展没有计算机行业快,所以阿蒙曾经很感兴趣计算机行业是如何解决类似问题的。

他起了兴趣就去做了研究。

发现计算机行业主要是用专利来降低泄密带来的损失。这跟他的猜测差不多。

不过他觉得参考价值没那么高。

计算机领域一个产品的生产周期短则一年长则三四年,每一个版本发布都几乎伴随着好多个专利申请。

以后别家公司用了这项技术或者这个产品的理念,就要付专利费。

让科学家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保留三四年再发表是可以忍受的,但行业药品周期很长,让科学家憋上十来年,那简直是要老命的问题。

第576章技术

对国防和产业有着至关重要作用的成果更是要保密,只要对手没有自发研究出相似的成果,那么这些技术就一定会无限期保密下去。

像人类登月技术、核武器的研制、隐形机的设计、无人战斗机的研发、特殊材料的制造、精密仪器的设计及制作,哪一个不是被各个国家捂得严严实实?

还有一个保密的方式就是防止高精密仪器的流失。

计算机行业之所以发展得如此如火如荼,那是因为芯片的制造几年就能翻新一代。芯片上的线路说细如发丝那是给发丝长脸了,高新芯片都是纳米级别的,在高倍显微镜下才能分辨出一根根线路,而且一个芯片都是有着很多层的。

就是因为芯片的发展,才带动了各行各业的突飞猛进。

想想第一代计算机,一台处理器就要占掉一个大厂房,哪能用到其他地方去?给飞机里装一个厂房嘛?开玩笑了。

现在就不一样了,一块小小的线路板,可以进行高速且大量的运算,什么地方都可以装,不要说大型仪器、各种运输工具提高了易操作性,小到家电、手机也越来越灵巧了,医疗器械也能装了探头和芯片很轻松深入体内探查病灶。

那些国防用的洲际导弹、同步卫星、通讯设备的研究开发更是要领先一步。

这一切都归功于芯片的发展。芯片的制造技术那是保密的重点,哪怕是由某一家私企研制开发的,也要用法规来限制它的扩散。

只要别国没有精密的仪器,没有相应的技术,自己国家的领先地位就可以维持下去。

在阅兵典礼的时候拿出个成品来展示一下,既是对国力的展示,也是对对手的震慑。

听着阿蒙侃侃而谈,尼克和曹蔓都听晕乎了。

这家伙这几年干嘛去了?感觉似是从另一个星球刚回来似的,让他们有一种陌生的新奇感。

尼克问:“阿蒙,你最近转行学国防科技了?”

“没有,没有,就是看了点儿书。”

“也是,你们男孩子从小就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国防多么重要的事情,被你说成是打打杀杀的小孩子游戏。”

曹蔓忍不住说道:“阿蒙,兴趣太广泛了也不好吧。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阿蒙辩解道:“我这也是在拓展思路。你们难道没意识到吗?

“以后任何高科技的发展都是多个领域的合作。

“比如最流行的迈绍办公软件,那是要结合办公室各种文档编辑应运而生的,才有了迈绍的霸主地位。埃松那是网上零售业的平台,汲取的是零售业运行模式。勾勾那是结合了图书检索技术。

“it行业这样的例子很多。

“所以要做成行业领先,我们需要跟其他行业的结合,尤其是计算机。”

尼克不买账:“我们的产品将来可能需要靠互联网推广和销售,你们俩研究大脑的,总不能在网上出售大脑。”

尼克开了个玩笑。

关于计算机行业的发展,曹蔓从袁媛那里早就听说过类似的说法,倒是不吃惊。她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这个专业。

曹蔓唯一想到的是,他们要发展离不开其他行业的支持,比如利用精密仪器收集数据,利用计算机完成的大量数据分析和预测。

至于反哺嘛,应该是只能在医疗上有所贡献了,比如治疗老年痴呆,大脑创伤的恢复之类的,也许可以做一个仿生芯片,植入大脑代替坏死的部分。

再多的,她没有仔细想过,她选择这个专业,纯粹是好奇心驱使,就是想弄明白大脑的结构和功能。

阿蒙把几年前他跟母亲谈话时的想法又说了出来。当然他不会傻乎乎地说出这一切都起源于当年那个想探知曹蔓真实想法的龌龊心思。他妈妈可是说过了,那种轻而易举的方法带不来好处的。

尼克感慨:“你果然是科幻小说和影片看多了。”

曹蔓也感慨:“还是你妈妈的想法更积极向上。”

阿蒙也承认这一点,“所以我也算是受了我妈妈的鼓励,一直在探索和思考他究竟在这个领域里能做出什么样的成就来。”

曹蔓从来都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她唯一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鼓动袁媛跟她一起报考青大,而这个决定让她后怕了好多年。

她也觉得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更像是科幻,她不否认在未来这些都是可能的,但绝不是现在。

她知道有人在研究一种单细胞生物,试图解读那唯一的一根神经细胞是如何传输信号的,这个成果对大家的研究都有促进作用。

她还知道很多科研小组在拿斑马鱼做实验,研究神经网络的信号传输。

斑马鱼是一种长着条纹的小鱼。斑马鱼非常便宜,它的饲养、繁殖、及遗传基因的控制都很容易,成长速度快,而且斑马鱼与人类的遗传基因的相似度很高,主要器官与组织的生长、构造等跟人类十分相似,已经渐渐成为生物学界的新宠。

斑马鱼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幼体透明,可以在鱼自由活动的状态下进行观察和研究。

那些同行有拿斑马鱼做实验,有给斑马鱼做dna测序的,有研究斑马鱼复杂的视觉系统的,也有研究它的消化系统的。

他们自己的研究小组最近也开始着手研究斑马鱼幼仔的神经信号传输情况。

阿蒙也从劳伦斯教授那里知道这件事,所以他问起曹蔓这项研究的进度。

“还行吧。我们正在研究如何对斑马鱼进行有效的刺激。

“我们已经对斑马鱼在麻醉和被束缚下研究了一阵子了,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让鱼自由行动,但是我们的设备还是不够精密,很难捕捉到有效的信息。

“最近劳伦斯教授在找相关的新技术和新设备。

“对了阿蒙,你现在见多识广的,说不定知道有什么合适我们的呢。”

“我还真知道一点。我听说有人在研究新的成像技术。

尼克可能不知道,神经元的活动与其内部的钙离子浓度密切相关,神经元在放电的时候会爆发一个短暂的钙离子浓度高峰,所以我们通常会借助于特殊的荧光染料,将神经元当中的钙离子浓度通过荧光强度表现出来。”

曹蔓补充道:“荧光染料毒性很大,且无法长期观察。”

阿蒙点头,接着说道:“所以为了解决这些缺点,有科研小组开始研究新的观测技术。”

大家经常说隔行如隔山,其实科学研究深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哪怕是同一个领域,小方向不一样的话,同样也能是隔行如隔山的。比如尼克就不大清楚曹蔓他们的研究。

曹蔓好奇:“还是跟钙离子有关吗?用其他方法成像?你知道是哪个研究机构吗?他们进度如何?技术成熟了没有?有没有仪器或者耗材上市?”

就知道曹蔓会这样,一遇到新想法新技术她就变成了好奇宝宝,问题会一个接一个。

“可惜,我还没有了解到具体的内容。”

第577章 全景与局部

曹蔓迫不及待:“那能不能请你尽快了解一下?”

阿蒙失笑:“蔓蔓,如果那个技术还处于保密阶段呢?”

曹蔓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只能先看看其他方法了。”

阿蒙好奇:“有没有想到什么新方法?”

曹蔓犹豫了一下,笑问道:“能保密吗?”

阿蒙:“我没问题,尼克,你呢?”

“你们讨论的跟我无关,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曹蔓哈哈笑了起来:“跟你们开玩笑的。刚好你们也给我参考一下,看看我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

阿蒙被这么折腾了一下,突然心里有点儿不舒服。曹蔓以前跟他讨论课题的时候,从来没提过保密什么的。

他们参加的培训是要求对最亲密的人也要保密,他当时还没感觉,现在突然被曹蔓问他能不能保密,还一副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的样子,这种真实的感觉才让他对培训内容有了切实的体会。

人就是这样,自己说话伤人的时候一点都意识不到有多伤人,只有自己受伤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言利如刀锋。

他可不愿爱人心灵受伤,那么多多少少会透露一些吧。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曹蔓要专门套他话的话,他还会不会什么都不说。

刚刚的讨论,他都在筛检着哪些是能说出去的,尤其是能给曹蔓的研究带来好处的,他此刻对自己在保密方面的能力有了一丝质疑,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加注意。

好在他刚开始新工作时就听了父亲的建议跟以前的朋友都疏离了,要不然每天面对曹蔓,他不敢想象,他以前可是有了什么新想法都要忍不住跟曹蔓讨论一番的,这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他这也算是无意间拯救了自己?免去了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他又庆幸自己运气好,很少听父亲建议的,好不容易这一次听进去了。

当时他之所以听进去了,是因为父亲说亲近之人也会被调查,好在他父母都接受过调查,他才能很快开始新工作。

他当时只是不想曹蔓由于自己的原因被打扰罢了。

想想自己现在又存了拉拢曹蔓的心思,那么曹蔓还是会经历调查和考验,这真是,一言难尽啊!

曹蔓可不知道阿蒙这一会儿的心情。

她在解释自己的新思路:“我前一阵子参加了一个研讨会,主讲人是研究基因改写的,因为涉及到斑马鱼,我们刚好也在拿斑马鱼做实验,所以我就去听了听,看看能不能有所启发,没想到自己收获颇丰。

他说他们正在研究把斑马鱼幼子的一些基因片段改写一下,去看看是否能继承其他生物的一些习性,这项研究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度。

很多其他专业人士都对他们这项研究感兴趣,我觉得这项研究我们也可以合作一下。”

阿蒙明白她的意思:“再怎么说斑马鱼也是脊椎动物,比果蝇的研究价值更高,比小白鼠容易繁殖,周期还更短,更何况透明的身体观察起来也方便,也不怪那么多人感兴趣。”

“是的,如果他们能改变某些基因片段让神经信号通过的时候,有那种荧光效果的话,那情景会是多么壮观。”

“哈!”这是尼克激动的声音。

“蔓蔓!”这是阿蒙激动的声音。他就知道,曹蔓的思路总是这么活跃。

曹蔓看着俩人激动得都要从沙发上蹦起来,不由给他们泼冷水:“可别这么激动,哪怕是肉眼能看到,我们也得想办法把图像和数据记录下来才行。”

“那是。你需要高倍高速高清晰度的录像设备。”

尼克问:“磁共振成像技术不够用吗?”

曹蔓摇了摇头。

阿蒙解释:“那个只能给出个大概,蔓蔓应该是想研究更细节的信息。”

尼克问:“细节的只能考虑电子显微镜了吧?”

显微镜对他们研究细胞或者微生物等微小事物的科学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工具。

而对研究病毒等肉眼不可见的事物时,就必须用电子显微镜了,因为电子显微镜能提供更高倍数的放大功能,它利用的是电子束而不是光源,就减少了光源造成的干涉噪点。

对于单个细胞或者小片组织来说,显微镜是非常有效的工具,但是对于曹蔓他们来说,既想知道局部单个细胞的信息,又想了解整个大脑的状况,对当前研究水平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就像是对一个宇航员发命令,既要他给地球来个全景图,又要他给出具体某个位置的特写。

这不是难为人么?

尼克说:“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杂志,有一套图就是从小到大层层递进的,每一个图都是下一个图内很小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能同时给每个区域都做详细记录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像拼图一样拼凑出整幅图来?”

曹蔓同意这种说法:“理论上是可行的,而且我看过一个相反的例子,是从大图层层放大看到某一个小区域的细节。”

阿蒙说道:“我听说过一个项目,把冷冻的尸体一层层切开进行扫描,然后再利用计算机对它们进行组合,这样就可以得到一副三维图,而且可以对各个器官、血管、神经进行位置标注,这样就很容易对骨骼、肌肉、神经系统、消化系统等分别展示,非常适合教学。”

这不是什么高科技,不需要保密。

曹蔓知道这件事,但是这种思路对于神经细胞的结构研究是有用处的,却不能用于活体研究,他们是要研究信号在活体神经网络里的传输,这种方法就不适用。

曹蔓叹了口气:“最好是有一种技术能对整个大脑进行高清晰瞬间照相,然后还能放大到某一个局部去观察细节。”

阿蒙失笑:“我估计所有的生物和医学界的科学家都有这种需求。”

“阿蒙,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没有梦想就不会进步。有一天这种梦想肯定能实现的。”

“嗯,嗯。肯定会的。我希望的是几年内就可以。”

曹蔓接着做美梦:“你们说量子理论发展地也很不错了,据说很多科研机构在研究纳米材料,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能发明纳米级别的工具,用于我们的研究?”

尼克和阿蒙都点头:“肯定会的。”

第578章 我们被惊到了

曹蔓接着说:“如果有一天能做成足够细密的量子级栅栏,能够及时捕获和收集细胞内部及细胞间的信号传输,再加上计算机强有力的计算能力,别说研究大脑了,整个身体的神经传输都可以瞬间分析出结果,那该多好。”

这是曹蔓很早就有的梦想,忍不住说了出来。

阿蒙接着她的话头:“在研究对象做出动作之前就可以依靠计算机预测出来,可以预防他的愚蠢行为,比如杀人或者自杀之类的。”

尼克感慨:“阿蒙,你又可以去为科幻电影写剧本了!”

曹蔓为阿蒙点赞:“我只想着弄清楚大脑的工作机能,阿蒙每次都能找到使用实例,这一点比我强多了。”

“你们是没跟导师一起去申请过科研基金。”

俩女孩都看向他。

“申请基金的时候,你需要说服对方,如果是政府部门,你得拿出实例表明这项研究如何造福人类,如何对国家有益;如果是私人公司,你得说明它不仅有广泛的应用范围,还可以带来很好的经济效益。”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否则,人家为什么把大把的钱用在你的这个项目上?”

是哦,不仅要为己方考虑,还要为对方考虑。

“蔓蔓,以后你要领导研究项目的话,肯定会用到这一点。”

尼克不满:“我也会面临这种局面的。”

“你在公司里,自有公司为你提供资金。”

“公司内部也是要进行项目立项的,也是要说服领导层的。”

阿蒙告饶:“尼克,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只不过就想着怎么帮助曹蔓了,忘了尼克也在身边。

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并把话题拉回到之前。

“蔓蔓,你们在实验中有没有采用过光镊?”

光镊是一位米国光学物理学家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提出的一套光学理论,利用激光的特性造成一个光阱,将分子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后来这项理论被发扬光大,广泛应用于科研和医疗手术中。

比如很多人做的激光纠正眼科手术就利用了光阱技术。

光镊也是对光阱理论的进一步推动,不仅能限制被困分子,还能将之移动,就像用一把镊子捏住了分子一样。

光镊也渐渐被广泛应用于科学实验中。

“光镊用于被去除了一部分头骨的大脑皮层还可以,没法深入。”

尼克同意:“想想也是,障碍太多,不像眼球晶状体,就在最外层。

“你们想要截获脑电波信号,就得像电影里那些博物馆里的防盗系统似的,布设一套密密麻麻的激光束网络,让小贼无所遁形。”

这比喻,嗯,非常精准到位,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目前没有这样的技术可以让自己梦想成真。

如果研究设备如此给力的话,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投入这么多精力来研究了。

想到此,曹蔓问他们俩:“你们说,会不会有一天技术和计算机都足够发达,我们很容易就知道大脑的工作原理和流程了,也知道如何人为控制它,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相信我,你肯定有的做。当年牛顿博士用万有引力统一了天上地下,大家都觉得可以休息了,这不又出来了质子、中子、夸克?将来说不定还有更小的粒子。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弄懂了单个大脑的工作,那相互之间呢?

“计算机刚开始发展的时候,都是单机运算,输入都是人工打孔。用了几乎半个世纪才将计算机从一个房间大小缩小成现在看到的台式机大小。

“但那与联网后的发展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利用了互联网之后,计算机的功能才得以广泛应用,可见东西不在个体强弱,合起来才能无往不利。”

尼克笑道:“生物大脑本来就是单机工作的,如何联网?总不能也用电线连接起来,要不弄个wifi?你的脑袋里存储的什么直接传送给我就是,我也就有那些脑洞大开的想法?”

曹蔓也觉得阿蒙这想法,嗯,太脑洞大开了些。总不能把一个人脑袋里存储的东西通过一种脑信号网络系统传输给另一个人。

“你们想啊,有了网络,才能把一个人的记忆进行体外存储,然后才能想办法写回去?”

“写回去?”

“我的意思就是万一一个人大脑损伤了的话,可以把他预先存起来的记忆再存储回去,这样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比如老年痴呆,短期记忆缺失,一早醒来就忘了昨天的事儿。”

“呀,我想起来那部电影,女主角就不会每天不认识丈夫和孩子了。”

“又是一部科幻电影?”

“嗯,嗯,阿蒙肯定喜欢看科幻电影。”

“你也没少看吧?”

尼克嘻嘻笑:“不喜欢科幻也上不了博士。”

曹蔓失笑,自己可没看过什么科幻电影,莫名其妙就上到了博士。

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他们刚才的话题上:“这也没网络什么事儿吧?只要一台读写设备就可以完成,就像沙龙里烫发的设备,戴上一会儿,是读还是写随意操作。”

尼克乐不可支,“蔓,你也太会联想了!”

想象一个实验室里坐了一圈的人,每个人头上戴个烫发设备似的东西,那景象,不像实验室,倒是像美发沙龙了。

“这种情况确实不需要网络。得像星球大战里得克隆机器人一样,霎那间所有的个体都得到同一条命令,才能体现到网络的强大。”

“每个人都戴个耳机,就已经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瞧瞧电视里那些特勤人员不就这样吗?

阿蒙被说得一噎:“呃,也是。”

尼克仰着下巴问他:“还有什么想法,统统说出来吧!”

阿蒙不满:“你审犯人呢。”

尼克赶紧谄媚一笑:“哪儿敢?这不是被你狂野的想象力惊到了。”

曹蔓也跟着点头:“我也被惊到了。”

阿蒙有点儿不信,他还啥都没说呢,“这你们就被惊到了?”

不可能的。

第579章 取长补短

尼克和曹蔓都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阿蒙,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这家伙太能幻想了。

阿蒙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又把身体靠回沙发靠背。

尼克冲着曹蔓扬了扬眉,心道:哪有那么多脑洞!

阿蒙也没理尼克的小动作,问曹蔓:“你对华人练功产生的气怎么看?”

这家伙,思绪又跑到哪儿去了,这也太天马行空了。

尼克不满:“你咋就聊到气去了?”

曹蔓帮着阿蒙说话,她跟尼克说:“说不定这气又跟他的想法有关系。”

转头看向阿蒙:“我知道很多华人喜欢练气功,但这东西有点儿像心理暗示,不知真的存不存在。”

他们研究大脑的都知道,很多时候大脑会骗人的,有时眼见不为实,耳听不为虚。所以科学家更相信用仪器测出来的数据,不同的人来做同一个实验,都能得到相差无几的数据。

虽然很多人觉得自己感觉到了气的存在,但用各种设备又没能探测到什么,所以很多科学家都不相信它的存在,觉得就是唯心主义给自己造成的错觉。

甚至有脑神经方面的专家研究过大脑是如何给人类造成这种错觉的,还有所收获,曹蔓曾经读到过。

但曹蔓一向觉得没能用目前的工具探测到的就不能断定不存在,而且这在科学史上已经有无数的实例表明不要随便断定一件事情的不可能。

否则也就没有天体物理学和量子物理学的发展,也没有现代的各种先进技术。

毕竟现在还没人能断定世间只有电场、磁场的存在,而没有气场的存在。

想到此,她问阿蒙:“可是有人对气场做了研究,有了成果?”

阿蒙摇了摇头,“我就是感到好奇。你们说,它跟暗物质有没有关系?暗物质形成的场是不是气场?暗物质我们探测不到,所以气场我们也没法探测到?”

“究竟什么是暗物质?”尼克听说过这个词,就是没仔细研究过它究竟是什么。

曹蔓耸了耸肩,她也是一知半解,“我只知道科学家推测我们周围和宇宙里暗物质无处不在,但我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不像空气,我们还是能感觉到气流的,但暗物质是什么,估计目前没人知道。”

尼克看向阿蒙,那意思很明白,“这就是暗物质?”

阿蒙说道:“我知道有些科学家在研究暗物质,在想办法证明它们的存在。因为目前来看,科学家只用数学公式证明了除了我们能侦测到的物质外,还有什么东西也存在而影响了物质的运动轨迹。”

“这个我听说过,最外围的行星就是因为其他卫星的实际运行轨道跟计算出来的不一样才预测到的。为什么我们不认为是其他行星或者卫星的影响,而是什么暗物质呢?”

“科学家们没能预测到大型星体的存在,也没能计算出它们的运行轨迹,更没能用天文望远镜观测到新的星体的存在,这只是天体物理学面临的问题,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有同样类似的问题,感觉有什么没有被侦测到的物质在影响着物质的表现,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所以才有越来越多的科学家相信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物质存在,像黑色的幽灵一样,我们摸不着看不到用仪器测不到。”

尼克想到了老年后信奉了上帝的牛顿,“上帝的手在拨弄着世界。”

阿蒙嗬了一声,作为科学家怎么能动不动就把什么事都归到上帝身上呢?虽然他也有过被上帝“点醒”过的经历,但是他现在更想弄明白,上帝是不是利用了暗物质,就像雅裔的气场一样,不知道如何发生的,信号就从一个地方传输到了另一个地方,让他感受到了。

他当年跟着华裔学生学华文看武打片的时候,听那个华文小老师把武术吹得神乎其神,他也跟着开始迷恋华国武术。

他为了体会气的存在,也去练过一段时间的气功,还真有一种气流通过上臂和手掌的感觉。

通过武术“师傅”,他也了解到了“经络”的概念,但是师傅也是一知半解,为了弄得更清楚一点,他还专门去跟一个开针灸诊所的华人聊天,咨询一下人体经络的问题。

华人的人体经络也是一个很让人感到神奇的事物。它不像消化系统、神经系统、血液循环系统,都是有可以看到的细胞、器官、实实在在的东西组成的,华人发现的经络系统就不一样了,科学家根本没能发现真是存在的“线”,而针扎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同一经络上另外一处无法用神经传输解释的地方能有强烈的感觉,这还是他亲身体验的结果,不由他不信。

他没能从针灸师那里得到更多的知识,那人也只是知道穴位的位置和经络的走向,具体如何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那人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通过师傅口传身授一代传一代。

他也曾经自己去上网查询过,这么明显的有存在感的事情不会没有人研究吧?

好在他懂华文,所以在查询时还可以直接用华文搜索,不过搜索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很多文章是气功爱好者发布的经验之谈,根本不是科学研究。

他改用英文qi或者chi去查询的时候,他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这方面的研究,华国科学家没有其他国家的科学家多,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一个国家怎么能跟几十个国家加起来比对?更何况他用的是英文查询的。

所以这次他在熟悉各个研究项目的时候,看到了有几个专门研究暗物质和气场的研究小组时,他的兴趣就又被勾了起来。

这会儿忍不住跟曹蔓她们提了提。

他想着,气功在华国源远流长,拥有能够操纵“气场”的人应该很多,应该有科学家研究过各种气场现象,这一点,米国人应该去取经,去华国找研究对象,应该取长补短。

第580章 多维空间

尼克的酒杯已经空了,她起身去拿另半瓶酒。

她一边给阿蒙添酒,一边给笑他:“阿蒙啊,我看今晚你得多喝一些,让自己的思维跑到宇宙外去,让蔓和我也当个见证人。”

曹蔓开玩笑:“要不要拿个录像机录下来?将来也当成历史文献,证明新的时代从今晚开始。”

阿蒙笑道:“呃,还真说不定。电场和磁场的发现,电磁场的利用改变了地球上的一切。如果我们发现了气场,弄清了气场的产生原理,将来也能被利用起来的话,嘿嘿。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隔空抓物恐怕只是小意思了,黑客帝国也将不再是刺激大脑才产生的幻境,还能有什么?”

尼克很顺手地给曹蔓也加了点酒,曹蔓要拦:“哎呀,尼克,不能再给我加酒了,一会儿真要喝醉的。”

“没关系,你随意,喝不完就倒掉。来来来,咱们干一杯,接着听阿蒙给我们进一步揭示新的时代!”

阿蒙知道尼克在开玩笑,也不跟她计较,主动伸出酒杯,仨人欠身碰了一杯。

“刚才尼克提到宇宙外,其实我们还真的在研究宇宙及宇宙外,人类一直都在探索,从未放弃过。可以说,我们对宇宙的了解远远大于对生命自身的了解。”

尼克从没对两方面比较过,她有点儿怀疑这个说法:“是么?”

阿蒙对这个观点很有自信:“那当然,我们知道太阳系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知道它的行星、行星各自的卫星,知道它还有多少年的寿命,还知道太阳系外很多其他星系,他们是如何相互影响的。但是我们知道生命是如何起源的、如何发展的、会走向何方吗?我们也不能准确预测一个人的寿命。”

曹蔓歪楼:“是啊,一个健健康康的生命可能会因为意外而嘎然结束,星球就不会。”

尼克反驳:“星球也会啊,遇到一个黑洞,被吸进去就出不来了。”

曹蔓不同意:“那也不一定是生命的尽头,说不定在黑洞里面照常运转着呢。”

尼克反驳:“不对,我记得霍普金斯说过黑洞里的东西都会解体,变成另一种形式释放出能量,维持熵平衡。”

曹蔓没看过这方面的文章,只听说过一些,不仅提问道:“黑洞对面是白洞吧?还是说有什么虫洞,一头进一头出?有没有证明黑洞和白洞是相辅相成、成对而存的?”

阿蒙笑道:“黑洞是证明存在了的,白洞和虫洞只是猜测,但我觉得虫洞有可能真的存在。”

尼克好奇:“连接两个星域还是两个平行空间?”

阿蒙笑道:“你也没少看科幻作品。”

曹蔓发现阿蒙不想直接回答问题的时候就会岔开话题。

她就想知道如果她把话题再拉回来的时候,他会说什么,也就这会儿喝多了,搁在平时她可不会。

“阿蒙,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发现气场的存在,也知道如何运用的时候,你会怎么利用它?”

阿蒙反问她:“你觉得气场会是什么?”

曹蔓摇了摇头。

“虽然气场听起来像是东方神秘功夫才能产生的,似乎只有人才能产生,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曹蔓以前没怎么想过,这会儿想一想,好像是如此吧,所以她点了点头。

“那他们很多人都喜欢找一个地方修行,这又是为什么呢?”

尼克猜:“不被人打扰?就像那些主教大人们,都有静室。”

曹蔓说:“那估计只是一个方面,很多人号称要找灵气充足之地,应该是自然界里也存在气场吧?”

尼克问:“你认识这样的人?”

曹蔓摇头:“武侠里看到的。”

尼克失笑:“哈,你也喜欢看科幻。”

阿蒙发表不同意见:“说不定真的有。东方文化里有很奇妙的东西,他们几千年前就就发明了二进制,把宇宙里的星球跟地球上的人连在一起看待。”

曹蔓扶额,这是说伏羲八卦图吧,还有观星推演王朝兴衰的推背图。

阿蒙接着说:“我觉得这一点我们应该向华国人学习,世间万物都是相互连接、相辅相成的,我们做研究,虽然有时候需要把东西单独分隔出来看个仔细明白,但更需要放在一起整体研究才能更明白它的特性和规律。”

尼克也向曹蔓伸出大拇指:“你们的文明是最棒的!我的蔓也最棒!”

曹蔓摇头失笑,这俩人!

不过,又差一点被阿蒙绕过去了。

“阿蒙,你还没说如何利用气场呢!”

“你问这个还不如问怎么利用暗物质呢?”

“怎么利用暗物质?”

“还没有研究出来,说不定这暗物质就是形成气场的元素呢,要特殊的方式或者方法才能侦探或利用。我应当建议他们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

尼克向他举杯:“祝你成功。”

曹蔓不知不觉又有点喝多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们俩对多维空间有多少了解?”

“不多,我想象力有限,只能理解四维空间。”

曹蔓摇头,这个她第一次听说,”给讲讲,啥是多维空间?“

“坐标轴不陌生吧?一维就是只有一个坐标轴,一根直线,可以用来表示距离。二维就是平面,可以表示任何物体的投影,三维就是空间了,可以表示此时此刻的空间影像,四维当然要带上时间轴,表示时空。”

曹蔓点头,这些她都懂,再多就没听说过了。

“用四维描述一个人的话,可以从一个人的出生到死亡,他的一生。”

曹蔓接着点头,这也容易理解。

“五维呢,有科学家说应该是带上概率和可能性,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每一个时间节点,他都有可能发展成不一样的人,有可能成为大夫,有可能成为科学家,也有可能碌碌无为。可以理解为同一个人的不同发展的可能性。四维就是某个可能性下这个人的投影。”

“六维或者更多维呢?”

看曹蔓感兴趣,阿蒙赶忙展开来讲,可惜曹蔓已经有点儿喝晕了,这会儿阿蒙是越讲她越晕,被带进多维后被绕晕了。

看着她那想不清楚又拼命想的模样,阿蒙特别想上去摸摸她的秀发,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第581章 立字为证

阿蒙只好简而言之:

“每个多维可以有多种解读,我说的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解读。

“总之,你可以想象n维空间就是n1空间的一个投影,或者是某一个维度变形转换合并。

“根据相对论,至少时空是可以相互转换的。

“如果n1维空间的某两个轴可以转换合并的话,那就会有无限种n维重叠,那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就很多,隔空传输,重生,穿越,还有啥?”

尼克发表不同的意见:“我记得曾经读过的文章里说时间是只能变快或者变慢,甚至静止,却是只能往前不能往后的,回到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别信那些小说,是为了吸引读者瞎编的。”

曹蔓也表示同意这种说法。

阿蒙展开他的神设想:“那是同一个维度空间里才这样,不同的维度的时空发生折叠碰撞的话,三十岁的你有可能遇到三岁的你。”

尼克继续杠:“那也是不同的人了。”

“你们来自于同一个细胞,有着同样的体质和特性,说不定对同一个能量场有着相同的反应,然后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场传输一些东西吧?”

曹蔓:“你这是……”

曹蔓不知道该说啥了,太玄幻了,她已经晕了,被多维坐标转晕的。

不过俩人的想法听着还是有道理的啊。

阿蒙挑了挑眉:“想不想跟我一起闯闯这条路?”

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尼克在旁边起哄,“蔓,答应他,如果研究出成果了,我要求当第一个实验品。我想去给三岁的自己留个建议。”

曹蔓觉得他们就是喝高了,在开玩笑,举杯:“好!我答应!到时候我也回去一趟!”

阿蒙提醒:“别明天醒了就赖账,说醉话不算。”

尼克哈哈笑:“咱们签字画押,大家都不许抵赖,我还怕你们研究出结果又不带我玩儿了。”

尼克起身跑到书房,拿了纸笔过来,唰唰唰写下协议,指着下边的名字,“来你们俩也过来签字按手印。”

曹蔓笑嘻嘻,“还按手印啊,你有印泥吗?”

尼克跑过去拿出自己的口红笔,往大拇指上一抹,按在自己的名字后边,“瞧!效果杠杠的。”

阿蒙和曹蔓也笑嘻嘻地拿过来读一遍,“写得还挺正规。”

俩人都签字按了手印。

末了,阿蒙还说,“尼克,你得复印两份,而且我要保存这份原件。”

一般家用的打印机都带有扫描和复印功能。

“哎呀,我还没有买打印机,咱们干脆多写两份,一人一份原件,都保存好了,不许赖账啊。”

仨人嘻嘻哈哈又弄了两份,这下好了,一人一份,都是原件。

阿蒙拿起自己的那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珍而重之地把它折叠好,塞进内衣口袋。琢磨着回去后要放在什么地方好好收藏,当成纪念。

他之所以想跟曹蔓联手,一是想把曹蔓留在身边,二是曹蔓头脑灵活、做事认真细致,三呢,就是现在的大环境,其他技术的飞速发展,也为生命科学的研究提供了很多有利的工具,正是可以大展宏图的时候,他特别想跟曹蔓携手共进。

阿蒙把东西收好后,举起酒杯,“蔓蔓,咱们携手,共同探索生命的奥秘,争取早日把尼克送到三岁去。”

“干杯!”

“干!”

曹蔓也被他们激得豪气云干,一仰脖,真的干了。

这一幕让另两人面面相觑,也跟着一口饮尽杯中酒,酒还真没这么喝过,过瘾!

蔓就是man!

三人再次坐回沙发。

曹蔓双颊如染晚霞,双眼在餐厅那盏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着阿蒙和尼克,“你们俩还有什么梦想?咱们今晚都一起说了吧。”

阿蒙鼓励她:“先说说你的,你有什么梦想?”

“我啊,我……”

她想起少年时的自己,好似没有什么梦想,爸爸妈妈对自己都不错,只有上了学后,有了爷爷奶奶带着堂弟们过来,有了对比才觉得不公,那时她只想好好学习,让爷爷奶奶对她另眼相看。

她想起了跟袁媛共同学习的日子,几年过去,她早已不再把得爷爷奶奶和爸爸的欢心放在心上,真的是读书读出了兴趣,每次解决了一道难题的时候,她觉得比吃了水果糖还甜蜜。

她想上大学,上最好的大学,学自己最喜欢的专业,虽然那时还不明白为啥喜欢。

她上大学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拿到最高等的奖学金,这样就可以少打工多学习。她也曾想过多读点儿课外书,像今日的阿蒙一样,什么都知道一些,做一个全面发展的人才,而不像现在除了专业,似乎啥都不懂。

“我的梦想啊,就是看书,多看书,看尽全世界的书。”

尼克笑她:“你想成为一个能行走的图书馆吗?”

阿蒙大手一挥:“这有何难?到时候把书籍的内容刻进你的大脑,你可以随时翻阅。”

尼克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要,我的记忆力不是那么好,总是记不住,期末考试前拼了老命地复习,就指望能记住一两天。”

曹蔓分享自己的经验:“啊,我的记忆也不好,我就是每个月都复习一遍,这样到了期末就不怕了。”

现在都不用考试了,尼克也没注意曹蔓这学习方法,“不行啊,阿蒙,图书内容进了大脑也不行,到时候还是不知道该取那本书的内容,还得弄个检索目录一起刻进去。”

阿蒙也笑:“看来你还挺清醒,还知道要索引,要不要建个全文检索的索引,这样不管是提到书名、还是作者、还是书里的一句话,都能让你瞬间找到出处才好?”

尼克斜了阿蒙一眼,“那当然,要不然脑子里存了整本书也没用啊。还有啊,我虽然是蔓的室友,却不是她的孪生姐妹,她的酒量可没法跟我比,再喝两瓶,我也没事儿,这会儿清醒的很。”

曹蔓揭她的老底:“呵呵,我也没喝醉,尼克,你的酒量也没那么大哈,别说工作两年,钱包鼓了,酒量也跟着水涨船高。”

尼克耍赖皮:“反正酒量比你好得多。唉,蔓,你要不要把书和索引一起刻进脑子里?”

曹蔓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喜欢亲历亲为,读书还是要一本本自己读下来才好。”

阿蒙问:“读了之后,可以加强一下记忆,别很快就忘了,这种操作能接受吧?”

曹蔓反问:“你想要这种操作吗?”

第582章 为她而来

不知怎么的,阿蒙突然想起当年母亲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当时他在梦想着如果能有一种仪器让他知道女朋友内心的想法,那么他就可以总能讨她欢心,那该多好。

还记得当时母亲说如果他能这么做的话,他可能就失去了追女朋友的兴趣,想起前两天母亲还问起他女朋友追到了吗的样子,他当时就有点儿心虚,好在母亲也只是打趣他,并没有追根究底。

是啊,自己成了个图书馆好像也没啥意思。如果不想要把所有的书都装进脑子里,看过读过的总可以吧?所以他才这样提议。

至于他自己,他觉得不需要:“我可能会选择加强一下记忆,不过我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有信心,看过的东西都能记住。”

尼克好奇:“能记住多长时间?”

“我对数字比较敏感,具体数据能记住几个月没问题吧。”

“你不想永远记住?”

“有时候还是需要的,要不然也不用回头去查资料,大部分资料是自己看过的所以才有印象。”

尼克下定论:“所以能加强记忆还是很有必要的。蔓,你真的不想要这种加强吗?”

“工欲利其器,我可以拿它们当实验工具,可我不想靠那些改变自身走捷径,尼克,阿蒙,你们能理解吗?”

阿蒙怔怔地看着她,有捷径她也不会选择!这是源于自信吧?

尼克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曹蔓笑着摇了摇头:“我妈总跟我说,做人要脚踏实地,实实在在。如果投机取巧得了好处的话,人就很容易总想走捷径,很容易生出贪念,然后会生出很多愤愤不平来。”

尼克好奇:“蔓,你妈妈是哲学家?”不记得蔓说过啊。

“她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小学都没毕业。她让我最佩服的一点是,无论别人对她如何,她总是很平和,为别人说好话。我觉得自己就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华国的孔夫子也说过,君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真是一个宽容有善心的妈妈。”

“我妈妈说,我小的时候她有过很多愤愤不平的时候,她花了那么多钱换不来我爷爷奶奶对我的喜欢,她为我感到不平,也因此过得很不快活,那一段时间她经常生病。“

曹蔓很少在外人面前说起家里的事儿,尼克也是偶尔才听一小段,阿蒙是跟着曹蔓去了一趟曹蔓的家乡才猜测出来曹蔓的童年并不幸福。

曹蔓还在说:“后来她想开了,身体也好了,觉得没什么比自己的健康更重要的,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阿蒙感叹:“人总是在生重病的时候会有不同的人生感悟。”

曹蔓同意这种说法:“是啊,我妈那会儿总担心自己生病死掉了的话,我会怎么样?没有人会喜欢我,她怕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后来她说她想通了,心里舒坦了,她的病也好了,她更坚信那些都是小事。”

心态影响病情发展的事例,他们都学过,很容易接受曹蔓妈妈的说法。

尼克欠身拍了拍曹蔓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她是个伟大的妈妈。”

“是的。但是她对所有人都好这一点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不过她觉得人不该太贪心,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阿蒙一下子就担心起来,曹蔓会不会不想走捷径而不愿意参加这样的项目?

“那你还会参加我们刚才讨论过的项目吗?”

“为什么不?”

“那不是走捷径吗?你不是不想走捷径吗?”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些研究主要可以用来治病救人,我们不能因为它能被有些想走捷径的人利用就不去研究,你说是吧?”

阿蒙高兴得差一点要蹦起来,“我……我……我妈妈要是知道你跟她的想法一致的话,她肯定会把你当知己的。”

“蔓是我的。”

“知己可以多多益善,她是你的知己,也是我的知己,也会是我妈妈的知己。”

尼克举手投降:“好好好,咱们大家都是知己。”

曹蔓看着这俩人傻笑,让她回味起在斯夫坦那些让人温暖的岁月来。

“你们说,如果有一天人类真的可以进行星际旅行的话,你们想出去看看吗?”

尼克闭上眼睛:“那当然。到时候我穿着宇航服,一个人呆在虚空中,四周都是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星球,多么漂亮啊!你们说,在星空里看其他的星域,会是个什么感受?”

“那肯定是比在地球上看过去更绚烂更壮观。”

曹蔓仰起脸,一眼看见了不远处餐厅里的水晶挂灯,抬手一指:“肯定比这个漂亮百万倍!”

尼克笑得前仰后合,“蔓,我们在讨论浩瀚的星空,你就拿个水晶灯来比?!真有你的。”

阿蒙也笑了,蔓蔓真是太可爱了。

曹蔓喝了一口酒:“怎么不能比?它们也会发光,也会造成色散,而且能让你看到七色的光,比不是泛蓝就是泛红的星星颜色丰富多了,是吧?”

尼克笑着道歉:“嗯,嗯,我们不能因为它个头小就小看它。蔓,那你说,你还想去星际遨游吗?”

曹蔓狡黠一笑:“当然,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阿蒙向她扬了扬酒杯:“这话很有哲理,蔓蔓,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阿蒙,你……”尼克本来想说你们总不带我,可她突然看到阿蒙眼眸里含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光彩熠熠看着曹蔓,完全无视了她这个主人的存在。

他不会是专门为蔓而来的吧?他不是那个什么吗?

这可不行,想到此,她站起身来,“哎,时间不早了,灰姑娘的马车已经变回南瓜了,咱们也该休息了。”

曹蔓惊到:“啊,这么晚了吗?”她也顺势站了起来,没想到踉跄了一下,阿蒙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曹蔓赶忙解释:“坐得久了,腿有点儿麻。”还顺势跺了跺脚,“活动一下就好。”

阿蒙却不敢松了手,“我把你送到楼上去,赶紧洗漱一下睡吧。”

“我没事,你以为我喝醉了?嗯,好像是有点晕了。”

尼克过来扶着另一边,“你这酒量,我早就让你练练了,到现在也没长进,只长年龄了。”

“我没事,今天悠着呢。”

“知道,我都看着呢。今天有客人在的时候是没有喝多少,一天下来才半杯,可今晚上咱们可没少喝。”

尼克隔着曹蔓看了阿蒙一眼,这家伙真的一直在盯着蔓?她一直忙着照顾客人,都没注意,还以为阿蒙一直忙着给大家授业解惑呢。

第583章 清除误会

俩人把曹蔓扶到楼梯口,阿蒙看了一眼尼克,“我扶着她就行了。”

这楼梯最多俩人并行,仨人可盛不下。

“我来吧。”

你一个同性恋干嘛在曹蔓面前献殷勤?!

“我力气比你大,能扶住她。”

看着尼克不愿松手,他加了一句:“从楼梯上摔下去可不是小事。”

尼克怔怔地松了手。

曹蔓一边上楼梯,一边唠叨:“尼克,你应该在这里挂一溜照片,从小到大,出生,小时候,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每往上走一步都能见证一次自己的成长。”

西蒙斯家的楼梯上就是这样的安排,她无比喜欢,一直想着等有了自己的家,也要这样来一排照片,提醒自己继续努力,会总能越走越高的,也会越看越远的。

阿蒙刚才很震惊曹蔓的选择,可是想一想也明白了,这就是蔓蔓,她从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点自己绝对不如她,这也是让他喜欢曹蔓的一个原因。

生活可能让她小时候经历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这并没有把她变成一个心胸狭隘的人,那些艰难激励她越走越远高,越长越远,这绝对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佩服这样的人,遇到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不喜欢?

他把曹蔓扶上楼,曹蔓去了洗手间开始洗漱。

他转身就看见尼克正盯着自己。

“尼克,我睡客房还是沙发?”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阿蒙被她拉到楼下书房,尼克关了门,这动作让阿蒙惊醒,“尼克,你要干嘛?”

尼克凶巴巴看着他,“你是不是对蔓有别的意思?”

阿蒙拍了拍自己的胸,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尼克要发酒疯。

“是的,我喜欢她,将来不仅想和她一起工作,也想一起生活。”

“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提出来?”

“尼克,你知道吗?现在依旧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我只敢提出跟她一起工作,而不敢提其他,希望你也别在她面前多说什么。”

“阿蒙,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给蔓蔓造成更多的困扰,我想她以最小的代价来到我身边。”

“为什么不是你去她身边?”

“因为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科研,我知道什么样的项目让她能尽其所学,能让她时时进步。”

尼克现在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科幻式的项目了,她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做了件蠢事,把好朋友卖了,还签了字画了押的那种。

“阿蒙,你是同性恋吗?”这才是尼克关心的问题。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直都喜欢蔓蔓,刚开始我不敢说,现在我不能说。”

“你!我们都看到你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而且后来斯提夫还住进你家里,你,竟然说没这回事,我能信吗?”

“你说什么呢?斯提夫就是我一个好朋友而已,我也是托付他照顾我的房子才请他住进去的。再说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所以,你也想转性,开始找女朋友了?我不许你欺负蔓。”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想?”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误会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同性恋,从来都不是。等等,蔓蔓不会也这样想吧?”

“我们俩亲眼所见,她当然跟我一样的想法。你知道她曾经跟我说过什么吗?”

阿蒙下意识问到:“她说什么?”

“她说有一个同性恋男生当好朋友很不错,一来人身安全,二来还可以理解男生的想法。”

“哈!“

阿蒙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自从某个时间开始,曹蔓对他越来越……越来越亲近了,原来是不怕自己了,而不是喜欢上自己。

这认知让他心里……呃……五味杂陈。

阿蒙没好气地说:“别说我了,你是不是?到现在也没个男朋友,也不结婚,买了房还邀请蔓来跟你同住,还口口声声她是你男人。”

尼克不忿:“我那只是开玩笑!”

阿蒙:“我还没拿斯提夫开过玩笑呢,你就这样误会我。”

尼克斜眼看着他:“你真的不是?”

“这都什么年代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没必要骗你。”

“那你在学校时为什么不追求蔓?”

“你怎么觉得我没追过她?我们俩还经常一起做饭。”

“哈,你就别骗我了,蔓说是你们在交换学习语言,研究美食是你们的学习话题而已。”

“她就是个不开窍的。袁媛说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能有几十个,没有人成功追到过她。”

尼克的嘴巴张成了个o型,她一直打趣她还是个处女,感情她是没动过心。

她,那她,她不会是,才有可能是那个吧?

不会的,她亲自说过的,她没有碰上合适的。

还有,她记得有一次蔓喝醉了,晚上她们一起睡,她梦里叫了一声,肯定是个名字,说不定是前男友的名字,她肯定是受情伤了,所以才不愿再找男朋友。

袁媛为啥不知道这事儿呢?根据她和蔓交往的经验来看,她是喜欢分享喜悦不喜欢诉苦的,所以很有可能受了情伤没告诉袁媛,她们学的不是一个专业,也不是住在一栋楼里的,肯定有好多事袁媛不知道。

肯定是这样的!

尼克觉得自己终于缕清了头绪。

然后她就很玩味地看着阿蒙:“所以你想继续追求她?”

“尼克,阿蒙,你们去哪儿了?”

尼克顾不得跟阿蒙接着讨论下去,赶紧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我正在给阿蒙找洗漱用品呢。”

“哦,找到了吗?”

“没有,这不正在到处翻嘛。”

“我包里有个没用过的牙刷,要吗?”

阿蒙还没想到这事儿呢,赶紧开口:“要,要!”

尼克走上楼,拉着曹蔓去把她的东西挪到主卧:“今晚就把客房让给阿蒙,你跟我睡。”

曹蔓把牙刷拿出来,“给,牙刷,前两天刚洗过牙,牙医给的。”

“阿蒙,新毛巾就在走道那个壁橱里,大的小的都有,全是新的,你自己取。我先把蔓安顿了。”

“没问题,你们去睡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阿蒙,晚安,做个好梦。”曹蔓笑眯眯地跟他挥手。

“晚安,你也做个好梦。”

他好想要个晚安吻啊,却只能看着她转身离开。

第585章 缪斯女神

尼克一边吃早饭一边感慨:“我得找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你看你们俩,都会做饭,早上可以吃这么丰盛。”

阿蒙笑道:“嗯,是个不错的主意。”

曹蔓建议:“你可以自己试试,电视上不是有个美食频道么?网上好多菜谱,还有视频的,可以快进、可以回放,更容易跟着做。”

尼克:“我喜欢吃现成的。”

曹蔓耸了耸肩,“那还不容易?每顿都到餐馆吃呗,只不过浪费了你这么好的厨房,和那一大堆的厨具、餐具。”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套,肯定顿顿做新鲜的。

“所以我才想着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

“一般水平的,你也看不上吧?我看你还是得去米其林餐厅去挖掘。”

“你说一般得好厨师是不是个个大肚腩?”

曹蔓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斜了她一眼,示意尼克看向阿蒙,那意思,这话私下说说就罢了,当着个男生,你也没个忌讳?

尼克弯了弯唇角,呵呵,好可爱的蔓,她不就是看在这爱心早餐的份上才说话没顾忌的嘛,吃人的嘴短,弄得她怪内疚的,想着要不要帮帮阿蒙。

她看了看阿蒙,阿蒙刚好抬头,赶紧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早餐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阿蒙,你这么好的厨艺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

尼克要找个会做饭的,阿蒙刚好会做饭,其实俩人挺合适的,而且尼克也是根红苗正的米国人,跟他在一起肯定没啥问题。

一个是自己的女闺蜜,一个是自己的男闺蜜,这俩人要是走在一起的话,两家人肯定也是乐见其成的。

嗯,等会儿阿蒙走了,问问尼克怎么想。

“我相中的姑娘远在天边,我只能想念。你们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我以前肯定见到过她。可实际上我们都不是一个国家的,我没去过她的国家,她也是第一次来到我的国家,可我就是觉得以前见过她。你们觉得这神奇不神奇?”

尼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一副吃惊夸张的样子:“还有这事儿?肯定是上帝把她领到你的身边的。”

“嗯,我也这样想。”

曹蔓一听泄气了,阿蒙这是有目标了啊。

尼克问:“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个城市?”我给你个机会,你赶快表白吧。

阿蒙看了她们俩一眼:“可惜,我眼中有她,她目中无我。不提也罢。”

曹蔓明白了,感情阿蒙是单相思啊。阿蒙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有人看不上他。

难道他不是同性恋?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一闪而过,还没等曹蔓抓住,就又消失了。

她还是别去打探别人的私事为好。

尼克见这俩都没进一步表示,不仅有点儿鄙视他们,哼!怪不得这么久了都没在一起,一个胆小,另一个根本不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啧啧啧,你们就熬着吧。

我可是要赶紧找个会下厨又会表白的男朋友,可不能像你们这样,憋着,难受!

蔓有什么可怕的,看看我自己,表白了无数次,叫了无数次“我的男人”,她不照样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还真没见过像阿蒙这样不敢表白的男生,再次鄙视他!

算了,也不管他们的事儿了,阿蒙觉得时机没到,那就让他自己等好了。

尼克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地想,万一曹蔓之前遇到了一个让她恨嫁的男士,那就让阿蒙后悔去吧!

想到这里,尼克不由地嘴角翘了翘。

曹蔓问她:“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尼克瞥了眼阿蒙,说道:“我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阿蒙,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顺风顺水的人,竟然遭遇爱情滑铁卢。阿蒙,你表白过几次了?”

阿蒙看了眼曹蔓,很不好意思,“我怕拒绝,没敢。”

“你竟然还是个胆小鬼!”

曹蔓有过喜欢却不敢表露心思的时候,很是理解:“也不能这么说。阿蒙说不定有什么顾虑呢。”

阿蒙猛点头,曹蔓这话实在是太称他的心了。他就知道蔓蔓能理解他的。

可惜现在真的不是好时机,让他千言万语口难开。

尼克笑了笑:“阿蒙,你就不怕你的缪斯女神哪一天找到了男神,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蒙看了眼曹蔓,叹了一口气:“我只能时不时出现在她眼前,刷刷存在感,在她找到其他男神之前,我能等到表白的机会。”

“现在是什么因素让你觉得机会不成熟?”

“我的工作和她的身份。”

不管尼克明不明白,曹蔓是听明白了,恐怕是阿蒙在这几年里遇到一个外国人,不会是国外派来的美女间谍对阿蒙施展美人计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亲师兄,曹蔓决定还是隐晦地提醒一下,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阿蒙,“你想跟外国人交往,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

尼克不解:“蔓,你怎么知道阿蒙的慕斯女神是外国人?”

曹蔓扬了扬下巴:“她不仅是外国人,肯定还是个很有魅力的美女!”

尼克手中的咖啡杯一抖,庆幸自己还没喝入口,要不然肯定得喷一桌,有这么表扬自己的么?

她恨不得把这一段录下来,等将来的某一天,在这俩人的婚礼上,播出来让大家一起喷。

她笑得花枝乱颤,曹蔓不解:“阿蒙,我有说错吗?”

阿蒙也笑了,是啊,他喜欢上了一个非常有魅力非常漂亮的外国人!阿蒙点了点头,想到华文里点头就是表明同意别人的观点,蔓蔓没说错,所以他又摇了摇头。

他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地,把曹蔓弄得更是一头雾水,“尼克,别笑了,先说说,你笑什么?让我们跟着一起笑。”

“蔓,哦,蔓,你太可爱了!我也觉得慕斯女神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很有魅力的大美女,还是个青春永驻的仙女。”

曹蔓以为尼克又想起了昨天尼克好朋友打趣自己的话才笑的,所以自嘲道:“你那朋友,叫杰克森是吧?他跟我说那是开玩笑,但是慕斯女神肯定是个青春永驻的仙女,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尼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猛点头,表示同意。

阿蒙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蔓蔓就是个青春永驻的仙女,可是尼克这么笑,让人觉得是个笑话似的,这哪里是笑话了?

第586章 梦蝶

阿蒙这一顿早餐吃得五味杂陈,面对缪斯女神而不能表白的痛苦太折磨人,所以吃完早饭他很快就告辞离开。

不能表白的情况下,相见不如思念。

……

这么大冬天的,室外很冷,所以尼克和曹蔓去的是室内的博物馆、展览馆,欣赏的同时还能增加不少知识。

傍晚尼克还专门带曹蔓去了时代广场,那里新年的时候会从一个高楼的顶端往下掉苹果,很多人会去现场观看,可惜曹蔓要早走,没法看了,只能去体验一下时代广场的气氛。

曹蔓很失望,一提到什么广场,她总想起华国燕京的那个大广场,还以为世界闻名的应该更大,去了一看,也就是个三岔路口小小的一片,这也就是米国了,喜欢吹嘘,不知谦虚为何物,这么一小片地方也能给搞出个闻名遐迩的名声,放在华国,那是提也不敢提的。

周围店铺林立,非常热闹,而且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门口明亮的灯箱是一家赛过一家,比燕京的广场少了庄严肃穆之感,多了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

第二天俩人又去城里转了一天,第三天中午时分,曹蔓告别恋恋不舍的尼克,踏上了回程。

等曹蔓回到西蒙斯教授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西蒙斯夫妇为接待孩子们忙碌了好几天,虽说孩子们承担了很多家务,但两位老人见了孩子们难免激动,也歇不下来。

孩子们也是今天趁着大风雪来临之前离开的。这会儿俩人才觉出累来,窝在沙发里看温馨的圣诞电影,还没准备晚饭。

他们一看曹蔓回来了,赶紧问她吃饭了没有。

曹蔓说没有,她赶在天黑降温前回来,路上可以说是马不停蹄。

西蒙斯夫人让她赶快坐下休息,她去准备晚饭,一会儿仨人一起吃。

曹蔓问起他们家庭团聚的事情来,西蒙斯教授说孩子们跟她一样,也是今天赶紧回家了。

好在大家都在东部,离得不远,最远的六个小时也能到家了。

曹蔓想着俩人肯定是辛苦了一天累了,自己在驾驶座上坐了几个小时,刚好需要舒展一下,就自告奋勇煮面给大家吃。

两位老人吃过曹蔓做的面,想想都流口水,当即就答应了,西蒙斯夫人自告奋勇去做浇汁,想想他们浇在意大利通心粉上的酱汁,曹蔓婉言拒绝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就想吃一口正宗的油泼面。

如果时间充足,她是会选择自己拉面的,想着时间不早了,两位老人习惯早睡早起,还是用一下他们用来做通心粉的家伙什,那是一个把面粉倒进去,自动搅拌的过程慢慢加入水的小型家用电器,最后面团通过被齿轮推送,从预先装到顶端的带有花型的挡板里挤出来,成为特殊造型的意大利面条。

它有好几个配套的花型,可以挤出不同样子的通心粉来,有空洞型的,有叫“天使的头发”的细面条,有出面片的,据说可以像包饺子或者馄饨一样用,不过他们包的是意大利风味的ravioli和tortellini,应当有点儿像华国的饺子和馄饨的区别。还有一个可以出中粗面条的,两位老人很少有,倒是便宜了曹蔓。

这个小电器虽然用起来方便,曹蔓却并不是特别喜欢,因为那个面条是挤压成型,没有手擀面或者拉面吃起来筋抖,一般她只有晚上只想快快煮一碗面的时候才用。

不过它确实省时省力,吃起来还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添加剂,也没有干面那么难煮。

等香醋倒入泼油面的那一霎那,香味就从厨房蔓延开来,让人胃口大开。

西蒙斯夫妇和曹蔓每人一大碗面下去,西蒙斯先生意犹未尽,太好吃了。西蒙斯夫人提醒他:“晚上不能多吃,下不为例。”

“别说我了,你也把那一大碗吃完了。”

“咱们把电影看完再睡,得消消食。”

“坎墩,杰西,我上去洗一洗早点睡了,今天开了长途,这会儿有点累了。”

杰西回道:“好的,宝贝,晚安。坎墩,把电视声音关小一些,别影响蔓睡觉。”

“没关系的,我把房门关上就听不见了。”

东部的房屋质量很好的,曹蔓认为西蒙斯夫妇这套老宅比她在西部住过的房子都要好一些,而且到处显着古香古色,她把厚重的房门一关,几乎听不到外边的声音。

……

这一晚上,曹蔓睡得并不是特别踏实,有可能是她太过疲累,也有可能前些天的谈话到了家才显出后遗症。

她做了个长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斑马鱼,被植入了萤火虫和蝴蝶的基因片段,每当她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大脑就发光,甚至通过神经延伸到身体各处。

她被拉去当作实验品,梦中很奇特,明明刚才是一条鱼,现在似乎又变成了人。

她被置身在一个模拟空间内,有着那种看4d电影一样的真实感觉,有大鲨鱼冲她咬过来,她吓得一身冷汗,身体各处发出红色光芒。

袁媛冲过来抱住她,让她喜极而泣,浑身又发出柔和的绿光。

然后遇见了尼克,被她再次拉去酒吧,拉下舞池,跟着大家一起乱舞,她浑身散发着七彩光芒,成为大家聚目的中心。

突然又有一群工作人员冲进来,把她再次拉进实验室,放在试验台上,阿蒙更是亲手把她推送进一个仪器中,说要把她传入外太空,进行太空实验。

当她飘荡在太空中时,她看到了另一条跟她一模一样的浑身透明、背后还长着蝴蝶翅膀的斑马鱼,那条鱼甩着尾巴呼扇着翅膀“飞”到她身边,向她伸出了……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人,“你好,我是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曹蔓!我想跟你说……”

这是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她要给我个建议?

她等着她说下去,谁知那个曹蔓越发透明,更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曹蔓醒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肯定是自己的大脑被阿蒙和尼克这俩人的胡扯给弄乱了,不知道睡梦中信号是怎么对接的,弄出来了这么个这么乱七八糟的梦。

第587章 老教授的书箱

上午曹蔓给尼克打了个电话,抱怨他们科幻得太离谱,害她做了一场化蝶变鱼的梦。

听得尼克在电话另一头笑了至少半分钟停不下来。

“蔓,你太可爱了!另一个蔓竟然没说出来给你的忠告?”

“没有啊,她消失了,我就醒了。”

“可惜了,可惜了。蔓,如果你遇到另一个年轻的你时,你可要抓紧时间,别啰嗦。亲爱的,你会给她什么建议?”

“我没有什么建议。”她这近30年的人生路,觉得没什么遗憾的,都挺好。

曹蔓忍不住跟尼克开玩笑:“要不建议她离尼克远一点?免得总被引诱去喝酒?不喝酒就不会听你们说那些离谱的科幻,就不会做光怪离奇的科幻梦。”

“看来带你喝酒的次数还不够,还没能让你尝到喝酒的妙处。以后我每个月都去骚扰你一次,带你去酒吧,让你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呢,你也没喝醉过几次。”

“哈,我酒量好,只要把你灌醉了就行。”

呵,怪不得说让我不醉不归,理科生的用语就是这么精准。

“尼克,肯定是酒精破坏了我的一些脑细胞,才让我睡梦中思考紊乱,做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梦,以后可不敢喝酒了。”

“这哪儿乱七八糟了?多好的提示啊,你快去找找能做基因编辑的,说不定你们的合作能产生一个会发七彩光的斑马鱼呢。你看,这就是喝酒的魅力,以后我拉你喝酒,不许拒绝啊,听到没有?”

杠精尼克上线,曹蔓只能投降,她就没在嘴巴上赢得尼克过。

“说不过你。”

不过这确实也是她之前的想法,她想找一个会基因编辑的合作者,不过这个合作伙伴首先是要对斑马鱼的基因序列很熟悉才行,只会基因编辑是不够的。

这个想法得跟劳伦斯教授商量,需要找人、立项、拉资金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

而劳伦斯教授趁着圣诞节休假去了,总不能在他休假的时候去打扰他。

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复习一下基因方面的知识,她大学和研究生时虽然上过有关的课程,可因为不是自己的主攻方向,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知识,而且这些知识由于长时间不用,都快忘掉了。

西蒙斯教授是他们系退休的老教授,书房里有很多专业书籍,跟生物分子、遗传基因、染色体等有关的书籍不少。

她去问西蒙斯教授借了两本教科书,就回到屋里,窝在她那个舒适的beanbag里开始啃起书来。

人们对于学习过的知识捡起来还是很快的,不出三天她就读完了两本书,把基础知识重新装入大脑这个大图书馆。

哎呀,真是受了这俩人的影响,自己也把大脑当成人行图书馆了。

曹蔓失笑。

可惜这些教科书都是有一二十年的年头了,都是一些基础知识,最新的研究成果和技术书里并没有提及。

要了解后来的研究动态,还是需要有关的论文和杂志。

这些实验室里都有,不过一般不会保存很久,过期的被大家扔在一边,负责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会收走。

还有一个可能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图书馆应该有旧杂志的保存,不过她也不敢保证。

她去还书的时候,跟西蒙斯教授提了一下,准备一会儿去图书馆看看,希望图书馆在寒假期间仍然开放,也希望图书馆保存了旧杂志。

西蒙斯教授就好奇地问她要找什么方面的文章。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西蒙斯教授开心地笑了:“你不用去图书馆,我这里收藏了好多旧杂志。

“我以前订阅的自然和细胞等杂志读完了都舍不得扔,被我装入纸箱子里保存起来了。杰西还说都是没有的东西,经常建议我给当纸张回收了。这不,你就要用到了?

“走,跟我去车库看看。”

曹蔓是去过车库的,车库溜着墙边是一些架子,上面摆满了一个个纸箱子,因为是教授夫妇的东西,她路过的时候从来没仔细看过。

现在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上面写了字的,说明箱子里装的是啥。

西蒙斯教授指着一个个纸箱子,“那个是上半年的杂志,这个是2004年的,这个是2003年的,你要看哪一年的?”

“要不,我按照时间顺序倒着看,看完一箱再看下一箱?”

西蒙斯教授觉得这个想法挺合理,在最近的杂志中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的话,就没必要再往前翻了。

从文章里不仅能读到感兴趣的技术,还能想办法联系到作者,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曹蔓把上半年的杂志搬回了屋,这些杂志被西蒙斯教授按照期刊种类和时间放进去的,上半年的杂志她还有印象,记得某些期有过基因编辑方面的研究,只不过当时跟她的研究无关,她也就扫过一眼,没怎么在意。

她打开箱子的时候,很是吃惊,因为杂志页边上贴满了彩色的纸条。

曹蔓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发现同一色的纸条是同一类的,这倒是能节省她不少时间。

西蒙斯教授看杂志的时候很认真,有些段落被用笔圈了起来,还有些地方他给加了备注,有些地方还加了疑问,需要进一步探索,等等,只是这些备注可能只是为了自己方便,笔迹有点儿潦草,这让看惯了不潦草字体的曹蔓有点儿不适应,估计看不懂的时候还得去请教西蒙斯教授。

不管怎么说,这可比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杂志更宝贵。

人一旦陷入一件事情,很难意识到时间的快速流逝。

曹蔓拿着笔记本,一边看一边做笔记,晚饭后还会去跟西蒙斯教授探讨一会儿,这让西蒙斯教授很感慨,感慨自己年纪太大了,要不然多工作几年,跟这个思想活跃、做事认真的华国小女生一起做上几年研究,肯定会让他的事业焕发青春的。

几十页的笔记提醒她本就不长的寒假结束了,新的一年也开始了。

第588章 走向远方的第一步

曹蔓回到了实验室,开始跟劳伦斯教授讨论她的新思路,她不知道的是,西蒙斯教授也跟劳伦斯教授打了电话,跟他讨论起曹蔓寒假期间的表现,连连感叹劳伦斯教授挖到了宝,招了这么能干的研究人员。

这通电话让劳伦斯那得瑟的劲头又起来了,在电话里跟西蒙斯教授聊起他跟曹蔓的缘源来,很骄傲地说,“当年我种下的一粒种子已经长成大树,到了开花结果的时节了!”

这话让西蒙斯教授萌生了一种想法,他也到小学里播撒种子去!让更多的米国孩子对生物感兴趣,将来米国不愁没有生物研究方面的人才!

西蒙斯夫人对他这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做法很支持,多到课堂里走动走动也算是锻炼身体了,而且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能让人心情愉快,能健康长寿的事情她绝对支持。

…………

曹蔓在劳伦斯教授的支持下,准备扛起新项目,做新项目的主导人。

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需要可行性分析,需要立项,需要到处去找资金,然后组成研究小组,有可能在研究的中途出了“意外”,还得重新跟资助方商谈。

大学里的科研项目的资金有好几种来源,一种是学校的研究基金,一种是政府拨款,还有一种是公司提供,还有私人资助。

米国有很多的法律法规限制科研人员的研究。

因为想着以后走教授做研究的途径,曹蔓对这方面已经做过一些研究,也不算瞎子摸象,至少头脑里有个大格局,首先需要研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他们实验室曾经跟心理学专业的研究人员合作过,从他们那里听说过不少很奇葩的心理学实验,这些实验对心理学的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但是因为对实验对象造成不可逆转的副作用,也被立法禁止类似的实验。

比如上世纪初期,为了研究大脑的运作机理,很多心理学学者设计了一些比较不人道的实验,不止是拿小白鼠、小猫和小狗做实验,还拿小朋友做实验,或者用高报酬和假的实验目标吸引一些成人来做实验对象,以验证一些他们的猜想。

比如二战时期那些迫害犹太人的科学家们,他们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造了很多折磨人的东西,这些科学家难道没有良知吗?还是说在特定环境下,对他们的人格造成了扭曲?

有些心理学家就认为这是特定环境造成的,任何人在那种环境中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养成听命行事的习惯,根本不会再有其他考虑。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设计了特殊的实验,让志愿者扮演成老师和学生角色,还对志愿者掩盖了他们的真实目的,说是为了研究体罚对学生的学习态度和成绩的影响。

在“学生”回答错问题时就会受到电击的体罚,当电击所用电伏越来越高时,“学生”会发出痛苦的惨叫,那些“教师”也会受不了,纷纷要求终止实验。

其实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实验的开始,实验的目的是要研究这些“教师”在收到“不能停止”的命令时的表现。

研究表明,几乎全部的“教师”都不得不继续,但是后续的发展很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有些教师一直心存愧疚,有些变得麻木,有些却在看到“学生”受体罚时有点儿幸灾乐祸了。

虽然这次实验证明了人在接受命令时会做出服从的姿态,做一些旁观者看来很疯狂的事情,但参与实验的人也因此受到几乎不可逆转的影响。

内心深处的魔鬼没叫醒之后是不容易被压制回去的。

曾经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被拿来实验,让他对某一种让他感觉恐怖的声音和小白鼠联系了起来,这个孩子不仅对小白鼠感到恐惧,最后还发展到对一切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都感到恐惧。

在我们眼中,可爱的大白兔、毛绒玩具都成了他的噩梦之源。

想想这个孩子长大后依然有这种症状,而且还是小时候人为造成的,是不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可惜这是一个孤儿院里的孤儿,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没有人真的关心他的心理健康的发展。

更不用说心理学家拿小猫小狗做的一些奇(变)葩(态)试验了。

所以渐渐有人提出反对这样的实验,之后法制法规就慢慢多了起来,去限制这种可能会对一个生命造成不可磨灭的损害的实验项目。

不仅是在心理健康方面立法限制,在身体健康方面也有同样的限制。

米国很多人都喜欢甜食,饭后甜点几乎是米国餐馆的一道必备餐点。米国人里糖尿病病人的比例是很高的,所以对糖尿病的防治也是很多制药公司和科研机构的研究重点。

科技人员对糖尿病以及药物的研究就受到很多法律法规的限制。比如只允许他们拿小白鼠等体型小生命相对短暂的动物做实验。

科研人员需要在小白鼠身上人为造成糖尿病症状,去研究糖尿病的成因和发展,医药科研人员在研发新药时需要在这样的小白鼠身上检查药物疗效。

但这种限制也无疑地增加了研究的难度,在小白鼠身上得到的理论不一定适合人类,哪怕是在小白鼠身上起作用的药物,也不一定能在人身上起作用,尤其是很多时候药物剂量也不是跟体重成正比的。

科研人员倒是很想在大型动物,尤其是跟人很像的猴子和猩猩身上做实验,可法律法规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这是尽可能地尊重生命的表现,不能为了人类的糖尿病或者其他疾病就牺牲其他物种健康的生命,尤其是高等哺乳类动物。

尼克就曾经在感慨药剂难做的同时,也感慨在米国做动物还是很幸福的。不像其他国家,除了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其他动物还没有专门的动物权保护法。

很多在米国国内没法做的实验,有些科学家会寻求跟其他国家的科学家合作,去要求宽松的地区做实验。

曹蔓他们的项目不仅要考虑法律法规方面的限制,还要考虑实验本身设计的合理性。

第589章 繁荣程度的直观判断

很多时候科学家有了观察结果,会去推测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有了推测,就会设计一些针对性的可对比的多组实验来验证推测。

科学家是人,人都是带有情绪和偏见的,这在心理学研究中已经得到了证实。而如果参与实验的研究对象是成人的话,也会让实验增加许多不可控因素。

曹蔓想起当年在施密特教授指导下拿穆林和袁媛还有自己做的实验,回头想想觉得幼稚地可笑,大方向是对的,可研究水平远远没到读取人脑信息那一步,所以后来她才脚踏实地,转而研究更加基本的脑神经传输。

但是当初的设想也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就等着哪一天技术成熟了,有了可以利用的技术和设备,再去研究也不迟。

既要有远景目标,又要有当前可行的项目,这样才能踏踏实实地向远方进发。

而读书学习和深入思考是向前迈进的第一步。

…………

年后阿蒙又成了空中飞人,作为统筹国家秘密项目负责人的实习助理之一,他需要到各个基地去实习三至六个月。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下来,上报上去,自有人分析他们的性格和处事方法,还有其他关于保密方面的考量,这些他们自己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头儿让他们先到各个基地去实习,锻炼一下他们协调工作的能力,实习期结束,协调工作做得最好的就会被留下作为真正的助理。

这实习对于他们这些相对新人来说,一是考验,二是锻炼,阿蒙把它当成了一个难得的开阔眼界的学习机会,他要好好把握,至于以后能不能当助理,还是以后再说。

虽说表现最好的会被留下做助理,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双向选择的机会,就如同当时他们也被征求过想不想做实习助理一样,表现最好的实习助理也会被征求想不想做助理的。

潜心做过研究的人,当面前出现两种选择的时候,他们十有**还是会选择做研究。

这次他去的地方是嘉州的一个实验基地和设在中部大沙漠的另一个试验基地。

嘉州的基地研究的是重力波,中部那个实验基地是研究新能源--核聚变的。

为了更好地工作,他是做了准备的,至少要大致明白这些都是什么。

重力波是通过广义相对论推论出来的,高密度高质量的星体会造成时空弯曲,两个这样的星体的碰撞会像石子投入水面,造成水波一圈圈扩散开来,虽然它可以越过星体扩散,但是也由于它距离地球太远,到达地球时信号已经非常弱,对地球的影响也非常小,一般的仪器根本测不出来。

为了捕捉重力波,很多国家建造了实验室,米国这个实验室是利用重力波对激光的干涉而来,为了让重力波对激光的干涉足够“大”而能让设备侦测到,这束激光传输的距离需要足够长,才能在稍有干扰时才在另一端有足够大的变化而被捕捉,所以这个实验室建有长度为几千米的长管,以供激光传输。

而且地球上存在太多的“波”会产生干扰,仪器本身也会有噪声产生,所以这套系统采用了各种方法降低噪声的影响。

仪器本身比较复杂,是米国科学家在过去一二十年内根据以往的经验不断改进优化的结果。

它的防震系统能够压抑各种震动噪声,真空系统是全世界最大与最纯的系统之一,光学器件具备前所未有的精确度,能够测量比质子尺寸还小一千倍的位移,电算设施的高超功能足以处理庞大实验数据。

这些都为实验成功提供了保障。

其实大脑内信号传输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信号多、传输速度快、信号强度弱小,这些因素都为大脑研究增加了很多困难。他想看看这捕捉重力波的技术能不能对脑内传输信号的波的捕捉有所启发。

那个研究核聚变新能源的实验室,他也预先了解了一下。

他以为是跟核能利用是一个意思,看了资料之后才发现是另一个相反方向,核能是核裂变,是指由重的原子核分裂成两个或多个质量较小的原子的一种核反应形式,在这个分裂过程中,释放出大量的热量。原子弹的能量来源就是核裂变。

核聚变顾名思义是轻原子核结合成较重原子核时放出巨大能量,也叫热核反应。

热核反应是氢弹爆炸的基础,可在瞬间产生大量热能,但由于它是瞬间释放出大量热能,目前尚无法加以利用。

这个实验室的目标就是研究如能使热核反应在一定约束区域内,有控制地产生与进行热核反应,让热能长久地慢慢释放,这样就可以作为能源来用。

出乎阿蒙意料的是,核聚变只能在超高温、超高压和密闭空间发生,而且它不会像核能一样有放射性残留物,更不会有核泄漏危险,而且原材料可以从无穷无尽的海水中提取。

聚变反应堆一旦研发成功,人类应该不用再担心有什么能源危机。

而且这是最最清洁而又是取之不尽的能源。人类可以把煤炭、石油、天然气都留在地球内部,留给后人以备不时之需,毕竟那个不需要太高深的技术就能利用起来。

阿蒙刚开始对这个项目不是特别感兴趣,新能源嘛,觉得也就是对生活有些影响而已。

他临走前跟父母聊天中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他们也只是在晚饭后天南地北地瞎聊。

他父亲施尔曼先生问他:“你是如何断定一个城市的繁荣程度的?”

“我前些天坐红眼航班回来时也在想这个问题。晚上坐飞机,我就喜欢往下看。有些城市灯火通明,一大片,那肯定是个大城市。只有零零星星灯火的地方,肯定是个小城镇。所以晚上容易判断城市的繁荣程度,白天就得看街道上是不是车水马龙了。”

“这是很直观的判断。”

第590章 发展新能源的必要性

阿蒙点头承认自己的判断太直观:“我知道。真要判断城市的繁荣,还是要看数据的,人口,税收,工商企业的盈利数据,人均收入,房价,失业率,尤其是这些数据的发展趋势,等等。那不是还得查资料嘛,看灯火至少能从一个侧面看出些端倪来。”

施尔曼先生接着问:“那你看到半夜时分还灯火辉煌的,还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一般都会想到资源浪费,还有其他吗?”

“我当然是首先想到了资源浪费。我们一边宣传资源紧张,一边还在浪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难道是说给那些贫穷国家的?”

“越是贫穷的国家或者家庭,用掉的能源越少,越知道节约,根本不用宣传。”

“就是,我觉得节省能源,就应该从我们米国人做起,谁让我们是最大最发达的国家呢。”

施尔曼夫人质疑:“你自己能做到吗?想想你公寓门口的灯,天一黑就亮了,你很少在家,你的冰箱天天在运转,你的室温也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本身就是浪费。

“你们小时候我还在院子里晒衣服,现在在院子里晒衣服,邻居就会提醒你赶快收起来的。仔细想想,是不是很多浪费?”

阿蒙忍不住给自己辩解:“我如果不储备点儿吃的,半夜到家,商店都关门了,还得饿肚子,又累又饿还不把身体折腾坏了?室温也一样啊,还不是为了让房子里的东西的寿命长一些,让我的投资得到最大回报率?”

“是啊,这些浪费却维持着我们很体面、很方便的生活水平,保证我们投资不打水漂。你觉得米国有多少人会愿意降低生活标准去减少资源浪费?”

阿蒙有点儿哑口无言,真的落在自己的头上,还真是难以取舍。

施尔曼先生感慨:“如果我们发现了新能源,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来源,大家就不会纠结节省问题了。”

阿蒙哈了一声,“所以,解决能源问题是我们这些发达国家急需解决的问题。”

施尔曼先生哈哈大笑:“当然,发展中国家也需要解决能源危机。没有能源,他们也难以快速发展,拉大了跟我们的差距,岂不是更要变成发展中国家?”

阿蒙听曹蔓说过,晋丰就是一个煤炭大省,但储存量也经不起成年累月的开采。“像华国那样的发展中国家,虽然他们有丰富的煤矿和天然气,那毕竟是有限的,用了之后就很难再生的。“

施尔曼先生点头同意:“所以米国很少开采自己的地下能源,那些需要尽可能保存下来。”

阿蒙有些愤愤:“所以我们就去中东掠夺人家的资源?”虽然小时候喜欢玩打仗游戏,长大后的阿蒙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所以他觉得为了能源就派兵占据别人家的地盘是耍流氓的行为,很是看不惯。

“怎么能叫掠夺呢?我们是用米元购买的,一点儿没少掏钱。他们愿意卖,我们当然可以买,公平交易。”

施尔曼夫人提醒他们:“你们别在家讨论政治。”

现在跟年轻人不能多说,一说多就激起他们的反感,反而容易引起反弹,以前他们在孩子面前使劲灌输同性恋有多么不好,害得俩儿子都三十多岁了还不着急结婚,做父母的不得不调整自己对待孩子的态度。

每当话题有擦枪走火的趋势,施尔曼夫人都会提醒丈夫在家莫谈政治,其实他们在同一个阵线时,政治话题可没少讨论。

得了施尔曼夫人的提醒,这父子俩都有意转换话题。

施尔曼先生试图从另一个方向解释对新能源的研究:“其实发展新能源,尤其是清洁的新能源,对拯救地球、减少各种污染是非常重要的。”

“是,不论是什么行业,现在都离不开能源,任何发展都会对环境造成这样那样的污染。”

“知道就好。你想,自从人类知道用火开始,人类社会的每一次大发展都离不开能源上的飞跃。水车动力推动了农业的发展,人只能利用小火炉手工打造铁具。

“石油工业的发展让我们进入工业大发展时代,工业发展又反过来促进石油的大量开采,这就是一个螺旋发展的问题,刚开始是螺旋上升,现在嘛,一言难尽。”

是啊,自然资源越来越匮乏,环境污染,温室效应,全球变暖,哪怕是只一门心思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资本家,也应该关心一下地球大环境。

阿蒙感叹:“现在计算机和网络的发展又把我们推入更先进的时代,如果能源问题不解决的话,不止是发展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对地球的破坏也是一个大问题,那些地球不再适合人类居住的科幻片可就变成现实了。”

施尔曼夫人也感慨:“人类大发展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吗?瞧瞧那些发展中国家,资源无限制开采,各种企业污染严重,地球上的自然资源在减少,污染在加重,好多破坏都是自以为最聪明的人类造成的。”

阿蒙想起尼克关于糖尿病的描述,“有钱人为了更有钱,宣传鼓励大家不合理的饮食、不合理的消费,一边浪费,一边呼吁节约,人都在忙什么呢?”

虽然自己对人类的发展前景非常担忧,施尔曼夫人却不愿儿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对未来失去希望:“儿子,你生活态度怎么这么消极呢?”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不会是感情不顺,所以有点厌世、什么都看不惯了吧?施尔曼夫人忍不住问道:“阿蒙,你的女朋友呢?下次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她很忙的。”

“你哥哥的女朋友都带回来让我们见过,将来成为一家人的,早认识一下也好。”

“她放假都要回国看父母的,平时哪儿有时间?”

施尔曼先生欠了欠身:“你结交了个外国姑娘?上报了吗?通过审查了么?”

“哈,我经常飞来飞去,居无定所,哪有女朋友?就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咱们正讨论能源呢,咋就扯到女朋友上面去了。”阿蒙发表不满。

施尔曼先生忍不住提醒:“这可不是小事。你别引火烧身,万一中了别国的美人计可就……,最好找一个米国女孩子。”

“知道,我心里有数。你们还说新能源了不?不说我就去休息了。”

第591章 需要专业合作

难得跟孩子有个聊天的机会,施尔曼先生赶紧改口:“好,咱们接着聊能源。

“你可别小看了核聚变的研究。虽然这项技术离民用还有很长时间,有人估计还得差不多五十年,但没有人研究的话,再有很多个五十年也不行。

“所以明知道在自己有限的工作年岁里很可能没有结果还坚持去研究的科学家,都值得我们尊重。”

这一点让阿蒙心有戚戚焉,在自己有生之年,但愿对大脑的研究也有重大的突破,他已经去过不少的研究中心,见识过不少的项目和科研人员,大家都在兢兢业业做着手头上或大或小的工作。

无论是多大的收获,都会让很多后继者得到启发、会省去很多重复的研究。

他有时候也感觉很矛盾。

一方面觉得科学家的发现应该相互分享,这样大家就不用浪费时间和金钱去做重复性研究,另一方面也不想让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别人白白引用,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走合作之路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一条途径。

申请专利也是一条有效的途径,但他进了这个圈子,大部分应该都属于国家机密,这条路一段时间内会被堵上的,所以对他来说,合作,跟圈内高科技人才合作,充分利用最先进的技术,才应该是他以后该走的路。

所以他很愿意去了解各个项目,愿意花时间去研究合作的可能,心甘情愿对遇到的每一个科技工作者示以尊重。

阿蒙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这几年认识了不少人,他跟很多人都保持着电子信件往来,经常在电子邮件中跟对方讨论工作中的事情。

由于心中总有一根弦绷着,所以他对讨论的话题非常仔细,保证不会聊到别人或者自己安全范围之外的事情。

这其中就包括跟施密特教授、劳伦斯教授、奥森教授及这几个教授的骨干或者学生们的联系,所以他跟曹蔓的不算频繁的电子邮件联系就不显山不露水了。

倒不是阿蒙存了心思要保密或者泄密,他纯粹是为了不给曹蔓带来额外的麻烦,至少在他公开追求曹蔓之前。

他知道自己的电子邮件和电话都会被审查,至于审查有多么细致,他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中心有一套人工智能系统,能分析出一个人的非正常举动,很多公司的安全部门就利用类似的算法构建他们的防盗系统,不仅防止外来黑客攻入系统窃取公司机密,还能防止内贼窃取机密。

具体的算法他不知道,但知道可能有这么一套系统后,他就更是把曹蔓当成正常的师妹对待,该讨论问题的时候还是照常讨论,不该表现出对她的关心时他绝不多说什么的。

曹蔓在平时日常生活里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敢兴趣,却不表明她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似乎她的所有兴趣都放在了自己的研究上,话题里一点点跟她的研究沾上边的,都能让她产生出无数个兴趣点来,而她对未知领域的兴趣又十分高昂,所以跟人聊天时总能沿着她这些兴趣点衍生出很多的问题。

在跟阿蒙的讨论过程中,就是这样。阿蒙状似无意地提起一个相关的话题,曹蔓就会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见解,然后提出好几个问题要跟阿蒙深入讨论。阿蒙就会顺着她的问题接着讨论下去,还会引用几个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来佐证自己的想法。

俩人的你来我往就显得非常顺理成章。

曹蔓觉得阿蒙发过来的文章都非常有启发性,所以她很是喜欢看完后接着跟阿蒙讨论。她心里也惦记着年前在尼克家的讨论,虽说是醉话,但跟着一个能合作愉快的人一起工作的话,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更何况她跟阿蒙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他非常了解,俩人也合作过,过程更是非常愉快。她甚至在阿蒙决定走另一条路时感到惋惜,遗憾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合作。

她没想到这一回阿蒙又给了她一份希望,是啊,自己归化后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她有些犹豫,万一她的研究成果以后会被用来对付华国呢?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她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自己的研究有什么地方会被用来当成武器,嗯,以后自己选择项目的时候用些心,不要选择那些能用在军事上的项目就行,她这样自我安慰。

曹蔓也就纠结了十来天,很快就把这件事放下了,毕竟离她加入米国国籍还有几年时间,谁知道到时候会有啥变数,为那么远的事情发愁不值当,她更关心眼下的项目。

他们至少要找两方面的合作,一方面是做基因编辑的,看是否能让斑马鱼的脑神经在信号传输时展现荧光,二是能自动追踪拍摄的高清晰高频率电子显微镜。

曹蔓还在专业论文,看看是不是需要找第三方面的合作。那就是如何对斑马鱼产生刺激。

以前她以为生物受到“感情”刺激时,才会产生强烈的信号,才会留下深刻的记忆,所以他们以前设计实验时曾经加入能对生物产生强烈刺激的图片等。

最近她读了一些文章,是关于研究内分泌激素研究的。

有人做过实验,得出一个结论,说人的记忆是按模块来的,比如一个人大约能记住7-2,也就是5-9个模块的东西,一个人只能一次性记住比如5到9个随机数,再多的数,他会在几分钟内忘掉。

如果把几个数弄成个故事或者同一个事件相关联的,那么这几个本不相关的随机数就成了同一个模块,人的大脑就能一下子同时记住这几个数,同时大脑还有更多的空间去记住更多的数。那些最强大脑里能记住上百个随机数的参赛选手都是经过类似的训练来提高记忆力的。

还有一篇文章说记忆不是跟情绪有关,而是跟体内分泌的多巴胺的多少有关。在人比较激动的情况下,大脑内会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这增强了大脑信号的传输和存储。

曹蔓觉得这两篇文章很有意思,也很容易理解。

第592章 公开演讲能力锻炼

曹蔓自己就有经验,把一些看似无关的内容串成相关的东西时,确实容易记住且不容易忘记。而由于情绪激动会影响记忆的深刻性的猜想,更表现为粗浅的观察,不符合科学家追根究底的科学态度,最终追踪到多巴胺对记忆的影响确实更符合科学家的做法。

会不会还有其他激素的影响?她觉得应该还有,还是多找一些相关的文章来看一看再说。她还发信给尼克和阿蒙,让他们也帮忙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文章。

如果能用激素来控制记忆,她就不用相关的图片、气味等等去刺激实验对象了,可以直接用激素去控制,更精确,更容易复制实验过程。

不过激素的提取和使用,最好也是找合作伙伴来,专业的事情最好找最专业的人士来做。

她多次跟劳伦斯教授讨论,俩人初步达成一致。

除了目前手头上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外,他们应该花更多精力来计划下一个项目。

劳伦斯教授建议以后曹蔓多参加一些研讨会,以前参加研讨会,曹蔓主要是去听别人讲,劳伦斯教授觉得她应该慢慢成长为一名主讲人。

人为什么有吸引力?一是你有能力,二是你在人前展示出这种能力来。而在研讨会上发言是最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被注意到了之后,主动来找合作的也会多起来。

曹蔓有点儿心虚,每次研讨会都是在大会议厅,台下少则几十号、多则几百号人,她觉得自己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

曹蔓到目前为止参加过的最高规格的就是她自己的博士论文答辩了。回想起来,那规模没法跟研讨会相比,因为论文答辩只是对着七八个博导和一些感兴趣的博士生讲的,小教室里才一二十个人而已。

而且当时为了好好准备,她不仅自己练习了好多次,还拉了系里几个同学进行预演,让同学们充当教授在下面提问。

她还把自己准备的和被同学们问过的问题给施密特教授过目,施密特教授又给她增加了很多问题,都是施密特教授根据要参加答辩的教授的专业和正在进行的项目设计的,既跟她的论文有关,又跟他们各自的项目有关。

她在施密特教授面前试着回答这些问题,施密特教授给了她一些反馈,让她再好好练习练习。

后来她在论文答辩的时候,确实有几个教授提出过类似的问题,好在她有准备,所以论文答辩非常顺利。

当时过了博士答辩,她觉得自己像蜕了一层皮,一是接连好多天精神紧绷造成的疲惫,二是觉得辛苦没有白费,终于让自己顺利通过这场重要的考验,有一种破茧化蝶的感觉。

现在劳伦斯教授让她去参加大型研讨会,她觉得虽然主讲的部分可以好好准备,她却怕自己太紧张讲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而且她更怕听众的问答部分,万一没听明白别人的问题,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岂不是尴尬无比?

虽然内心非常忐忑,她却也没失去理智地拒绝这个提议。毕竟将来她不管走哪条路,当教授需要讲课,走科研肯定是要在研讨会上发言的。

迟早的事儿,那就没必要一推再推,迎头赶上尽早准备才是正确的选择。

为此,她跟劳伦斯教授专门谈论了一次。

她喜欢小规模的私下聊天式的交流,她需要大规模交流和当众讲话的经验。

总之她的公开演讲能力需要加强锻炼。

第一点,她首先需要克服紧张,人多的时候,她怕自己讲不出话来。

还记得高中时上台领奖时被同学们起哄唱歌,她当时差一点儿晕过去。她虽然拍过电视剧,但当时周围没有多少人围观,而且导演总让她们本色演出,她都不用多想的,所以那些几乎没给她什么实际的锻炼。

她现在特别羡慕袁媛,从小就喜欢当班干部,后来还喜欢主持节目,当众发言肯定不会紧张了。

第二,她觉得自己的语言还是有点口音,而且还有很多不常用的英语单词她没记住,自己讲还可以选自己知道的词汇,万一别人提问时用到了自己不知道的英语单词怎么办?自己不可能胡乱答一通吧?

第三,她喜欢就事论事,用很严肃的态度讨论专业问题。这会不会让讲座显得索然无味,让听众听得昏昏欲睡?

听了她对自己的刨析,劳伦斯教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被自己引导到这条路上的小姑娘。呃,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可是她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很特别的,那双忽闪的大眼睛从小到大都充满了好奇、喜爱和羡慕。

她现在肯定羡慕自己的母语是英语吧?

劳伦斯觉得曹蔓的英语很好的,她不该这么没自信。

首先,得让她明白,她的研究、她的语言都是高水平的。

所以,劳伦斯教授给她分析:“蔓,你觉得我们这些做教授的,有多少个米国土生土长的?”

“也不算多吧,三分之一?”

“你这是算多了。很多教授都是跟你一样从其他国家过来的留学生。哪怕是白人教授,也不一定刚开始就是米国人。所以,你的英文水平绝对是很高的,别担心不够用。真的遇到没听懂的时候,也就是一两个词不熟悉而已,你完全可以猜测出他的意思,然后用自己的理解反问回去。”

这倒是一个方法。

“而且你反问或者重复他的问题,也是让更多人听到问题的机会。”

劳伦斯这样一说,曹蔓才想到,在很多研讨会上,许多提问者没有话筒,确实需要发言人重复一下问题的。

哪怕是重复的叙述里有不一样的意思,也没什么大问题,大家不会知道,提问者附近听清楚了的人也会觉得只是台上的人没听清楚原来的问题而已,不会怀疑她不明白某个词汇的意思而误解了。

“很多人当众演讲都会紧张的,你可以找几个熟面孔,在演讲的时候,盯着他们看,就如同跟他们私下交流一样,这样就不会太紧张。”

这让她想起当年演电视的经历,导演也是这样给她讲的,让她融入那个角色,只注意跟其他演员间的互动,完全无视其他工作人员,表演就会自然起来。

第593章 主持人俱乐部

劳伦斯教授继续鼓励曹蔓:“你在演讲的内容上注意一些,可以用简单的日常来比喻你要讲的理论,让它变得容易理解一些,而且尽量少用那些缩写,毕竟很多时候,听我们讲座的不一定是我们这个专业的,用太多的缩写的话,容易让人犯糊涂,听不懂。”

曹蔓点点头,很有道理啊。

“而且你经常面带笑容,别人跟你交流的时候,也能从你这里得到恰到好处的反馈,这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你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你可以回忆一下吸引你的那些演讲有什么方式方法,你也可以借鉴过来。”

嗯,她确实需要从别人那里学习,达者为师。

不过她觉得自己不能光听不练:“我总得自己多加练习才行。”

“你可以参加一下专门练习公开演讲能力的俱乐部。大家会给你提供反馈,你可以根据这些反馈慢慢提高你的演讲能力。”

“你知道有什么样的俱乐部吗?我们研究院有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toastmasters?”

曹蔓没听说过,toast不是烤面包吗?toastmaster难道是造烤面包机的一家公司?劳伦斯教授饿了?中午了么?

一大堆的问题蹦进曹蔓的脑袋里,可她没敢瞎猜,还是老老实实问了出来。

“沙鲁姆,我没听说过。toastmasters是一家厨具公司吗?跟我们说的公开演讲有什么关系?”

劳伦斯教授哈哈大笑,忍不住的大笑一阵子。

“蔓,你太可爱了。这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还是忍住笑,给曹蔓解惑:“toastmaster的意思指会议的主持人。有一个国籍组织叫toastmastersinternational,是专门训练公开演讲能力的非盈利组织。我想建议你参加他们的俱乐部。”

曹蔓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劳伦斯教授并不知道toastmasters的具体情形,他年轻的时候参加过,觉得是个锻炼公开演讲能力的好地方,所以才介绍给曹蔓。

曹蔓去网站上研究了一番,这个国际非营利组织是以俱乐部为单位进行活动的,周围有好几个俱乐部,他们研究院就有三个,一个是早上举行会议,一个中午举行会议,一个是傍晚举行会议,这倒是方便了,挑一个适合自己时间安排的就行。

他按照网站上提供的联系方式给“早起的鸟儿”俱乐部发了封电子邮件,她准备做一只早起的鸟儿。

俱乐部很快给她发了回信,欢迎她下一次开会时先旁听,他们顺便会把入会资料带过去,她可以填表入会,因为俱乐部会给她提供书籍资料等,所以还需要交几十块的入会费。

曹蔓觉得去旁听一下正好,先去感受和初步评测一下是不是合适自己,免得几十块钱打了水漂。

早起的鸟儿俱乐部每周三早上六点半聚会。所以周三的早上,她起了个大早,去了开会的地方。

这是一间会议室,一张大长桌安置在中间,周围一圈椅子。

前边有白板,有可以拉下来的投影屏,她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了。白板上写着“早起的鸟儿”,大长桌上主讲的位置还放了个印着“toastmasters”标志的小讲台,讲台上正在写其他内容的那人看见曹蔓进来,停下动作迎了过来。

“你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罗素,欢迎你来参加我们今天的聚会。”

“你好,罗素,我是蔓。我看你在准备今天的会议,赶快还是去准备吧。”

罗素把旁边的人叫过来,“这是杰西曼,她今天负责计时。杰西曼,这是蔓,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会议,你先给她解释一下我们的会议流程。”

“你好,蔓。我也是新来的,这是我第三次参加会议。”

曹蔓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很内向的白人女孩,说话很轻柔。

曹蔓握了握杰西曼伸出来的右手:“你好,杰西曼,很高兴认识你。那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了。”

杰西曼点了点头。她指着讲台上的罗素,“我们每周都有一个不同的主持人主持会议,主持人会预先想一个主题,大家的演讲最好是沿着这个主题准备。不过第一个演讲是要介绍自己的,不用太考虑主题,我还没准备好,不过下个星期就轮到我了。”

她又指了指一个角落里的单词,“这个是这周要用到的词。一会儿即时演讲的人需要在演讲过程中用到这个词。”

“啊,每个人都需要上去即时演讲吗?”太刺激了,她可没准备好要发言。

“不是的。每次会议有三个准备好的五到七分钟的演讲,有三个评论员,然后找三到五个即时演讲的,临时给出一个论题,讲一到两分钟,大家对这两种演讲进行投票,计时员报时,废话统计员给出统计,然后发奖。一个小时很快的。”

听着蛮有节奏的样子。

很快时间到了,屋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人给他们每个人发了几张小表格,还有两个空白纸条。曹蔓看了看那表格,是给评分用的。

主席台上还有一个按一下就叮一声的一个按铃。就听“叮”一声,大家停止喧哗,看向主席台。

“大家好,我是罗素,今天的主持人。咱们今天的议题是野生动物的保护。”

罗素先给大家介绍了今天会议的一些工作人员,比如她旁边负责计时的杰西曼,还有负责收发投票结果的、一个啊计数人。曹蔓没明白什么叫啊计数人,只能看看。

然后罗素就开始展开野生动物的生态环境是如何越来越恶劣的,欢迎大家尽可能爱护环境,尽自己的努力去反对猎杀野生动物,等等。

然后他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第一个演讲人。

曹蔓发现当演讲人在台上演讲时,杰西曼不仅盯着自己手里的秒表,还在某个时刻拿出绿色纸片举起来,过了大约一分钟又换成黄色纸片举起来,再后来换成红色纸片举起来,好在她举起红色纸片的同时,演讲人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她估计红色纸片是时间到了的意思。

这个演讲人声音比较小,而且讲得有点磕磕绊绊,让她听起来很费力。但愿自己的表现不会这么惨。

主持人跟演讲人握了手,演讲人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曹蔓看见他还擦了擦额头,都出汗了啊,真够紧张的。

第594章 体验记

主持人罗素又说了几句跟野生动物有关的话,很自然地引出第二位演讲人。

这一位的演讲非常流利,幽默风趣,让台下听众不时一阵笑声。

曹蔓觉得有趣,水平这么不一样的人混在一起给演讲,这也得有勇气才行啊。她自认是没有第二位这样的口才的,不过应该比第一位好一些,她觉得自己不至于讲几分钟能讲出一脑门汗来。

很快第三位准备好的演讲也结束了。

这时候,主持人给大家一分钟时间给刚才的三位演讲人反馈,杰西曼示意她就是填写会议前收到的那几张评分表,一个演讲填一张,一会儿装进主持人给的信封里,会议结束会交给演讲人的。

曹蔓认真地看了一眼评分表,有从内容方面打分的,从言辞组织方面打分的,还有站姿,声调等等各个方面的评判。

下面还有空白,可以留言给出具体的反馈信息。

曹蔓花了些时间研究这张表格,所以就没有时间去填具体的反馈信息,只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出打分。

主持人给出三个信封,信封上写明了演讲人和他的演讲题目,让没记住演讲人名字的曹蔓觉得很贴心,至少她记得演讲题目的。

她把自己的表格分别装入三个信封中,转给坐在她另一边的人。

这时候主持人说时间到,轮到了评论时间。分别由三个人给刚才的演讲人予以公开的评论。曹蔓能感觉出来,这三个人评论的能力也是不一样的,有个人每句话都言之有物,能指出演讲中好的地方为何好,不足的地方可以如何修正,而另一个人只抓住两点,重复了两次,显得有点儿无话可说似的。

不知道他们这个评论人是如何安排的,难道不是有经验的去给经验不足的做评论吗?

罗素在台上又讲了一段跟野生动物保护有关的话,然后引入正题——杰西曼提到过的即时演讲。

曹蔓很好奇即时演讲是怎么回事,所以很用心地观察。

罗素准备了一些跟野生动物保护有关的话题,写在纸条上。下边有人举手要上台。这些人排队等候,每个人抽出一张纸条,当众重复一下上面的内容,每个人有30秒的准备时间,然后走到讲台前,抬头,开始计时。

这个架势让曹蔓在台下都感到紧张刺激。30秒的准备时间,她只来得及用华文整理了一下思路,还不知道说出来要用掉多长时间呢,还得转换成英文的,记得以前阿蒙跟她提过,学语言最好别在语言间转换,要习惯用同一种语言思考和讲话,时间充足的话,她还可以尝试,越是时间紧张,她越觉得得用母语思考,其实这时候才更需要用同一种语言。

还是得多操练啊。

几个人的即时演讲当然有好有坏,最后又有一个人上台给几个即时演讲和主持人做评论,曹蔓能看得出,这也是个有经验的,每个人他都能挑出闪光点和不足之处。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没有这个人的评论,她觉得这个即时演讲环节很热闹,有了这个人的评论,才发觉还有那么多可以快速准备和引导话题的门道。

她觉得虽然俱乐部里的人水平参差不齐,自己还是应当参加的,毕竟这里有比自己水平高得多的人,那就值得她来学习。

让她不明白的“啊计数人”的作用终于解开了谜底。原来她要记录各个发言人发言过程中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词语出现的次数,像“啊”“嗯”“你知道的”“这个”“那个”,没必要的“所以”,从主持人、三个演讲人、三个评论员到数目不等的即时演讲和总评论员,都有数据统计。

曹蔓不由汗颜,她平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有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还真得注意一下,看来这个俱乐部真的会对自己有很好的锻炼。

这更加加深了她要参加的决心。

最后的环节是统计大家的投票和发奖。奖品是很简单的彩带,一共有三种,分别颁发给最好的预先准备的最好演讲,评论员和即时演讲。

即时演讲的结果跟她心目中的最好不一样,看来还是有一定的标准自己还没有把握到。

会议结束后,大家并没有立即离开,好几个人过来跟曹蔓打招呼。

那位总评论员走过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道格拉斯,也是这一届的俱乐部主席,欢迎你来体验,感觉怎么样?”

“我是蔓,我很喜欢俱乐部,决定今天就加入。”

“太好了,苏珊,来帮助蔓办理一下手续。”然后跟曹蔓解释:“苏珊是咱们俱乐部的人力资源副主席。”

曹蔓跟苏珊握了喔手,相互问候。

道格拉斯又分别给她介绍了其他还没离开的人员,有些是刚加入不久的,有些人已经在这个俱乐部三四年了,有些人虽然才加入这个俱乐部一两年,却是从其他俱乐部转过来的,因为很多人是学生,所以这里学员的转换很频繁,不过道格拉斯本人是个助理教授,他已经在这个俱乐部很多年了,也几乎把这个俱乐部里各个位置做了一遍。

道格拉斯非常热情,给她介绍了俱乐部的领导班子都有什么位置,都有什么样的责任。

然后又给她介绍了在俱乐部里能做什么样的练习,曹蔓这才知道做什么都是有参考书的,尤其是每一个演讲如何准备。

参考书不负责演讲内容,但会教你在安排自己的内容时应该怎么安排,怎么能让演讲层层递进,等等。

经过道格拉斯的解释,她才明白,会议里那些评论员和工作人员都是大家轮值的,而且评论本身也是一种能力,也是有一本参考书的,并不是非得由经验多的评论经验少的,这是一个每个人按照自己的节奏提高的过程。

由于有所准备,苏珊收了曹蔓交上来的支票,让她填了一份表格,就给了她一套资料,有好几本厚薄不一的书。

等她吃过早饭去了实验室后,她跟劳伦斯教授打了个招呼,跟他说自己加入了研究院里的“早起的鸟”俱乐部,劳伦斯教授很是吃惊,感慨她动作真是迅速。

第595章 俱乐部里的学问

曹蔓给劳伦斯教授看她拿到的资料,这引起了劳伦斯教授悠远的记忆。

“这本是讲主持人俱乐部是如何运作的,还有领导团队每个人应当承担的责任。参与领导团队应该能很好地锻炼你的领导力。每个俱乐部都需要维持一定数量的会员,还要让每个会员都能得到提高。很多人参加主持人俱乐部都是因为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不足,限制了发展才去参加的,所以很多人在开始的时候演讲水平很低,领导团队需要让这样的会员保持比较高的参与率,才能让俱乐部越来越有吸引力。你怎么选择了早上开会的?咱们研究院只有这一个俱乐部吗?”

不应该啊,劳伦斯教授觉得主持人俱乐部在大公司和学校都是很流行的,当年自己的大学里有七八个俱乐部。

“咱研究院有三个俱乐部,我觉得一旦做起实验,有可能中午或者傍晚的会议会参加不了,所以选了早上的。”

劳伦斯教授点了点头,曹蔓有一点他最欣赏,这孩子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总是有始有终,不会半途而废。

“除了领导团队,这本书应该还介绍了会议上一般会员需要承担的角色,每个角色都有什么义务。你在他们的会议上也有体会了吧?”

曹蔓点了点头,“他们竟然还有专门的人记录那些不必要词汇出现的次数。”这个她印象最深,当然计时员和评论员更是重要。

劳伦斯教授笑了笑,“你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虽说偶尔也会冒出一两个口头语,但并不严重,远远没到影响演讲效果的地步。我曾经遇到一个学生,每两句话就要说一次‘你知道的’。”

他指着一本书说:“这是指导你如何准备演讲用的,我记得应该是十次演讲。第一次是自我介绍,你会不会提到我们的缘分?”

“会的。按华语的说法,你是我的贵人。”

劳伦斯教授很得意这样的说法,他又可以去跟施密特教授显摆一下了。

“等你完成十次演讲后,就可以高中毕业了。以后就需要像上大学一样选择专业了,主持人俱乐部有好多其他专向锻炼,练习幽默的,讲故事的,我记得还有舞台表演的,不过有些是专门的俱乐部。”

原来高中毕业是这个意思,是指大家都要经过的必要训练。

他指着另一本,“这本书是指导你如何评论的,我觉得这个技能非常有用。尤其是我们做教授的,对学生既不能太宽松,又不能太严厉,它提到过三明治评论法,我现在还经常用。”

曹蔓好奇:“什么叫三明治评论法?”

“你的评论是想让人进步的,肯定是挑剔的言语,就像三明治中间夹的肉和奶酪,是实在货,但是你全是批评之语的话,别人很可能听不进去,所以你需要先表扬好的地方,然后提出可以改进的地方,再然后是好的地方,夹在一起传递给对方,就像一个三明治。”

他一边说一边用两个巴掌比划,两掌合起来,比成一个三明治。

曹蔓倒是没注意他的手势,她注意到的是他的用语,他用的是“可以改进”的地方,而不是“错误”的地方,两种说法让人感觉很不一样啊。

以前她只觉得这些米国教授说法都让人如沐春风,没想到可能是这么个深层的原因。

又长见识了。

她以前只觉得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毫无忌讳地指出来对谁都好,改正就是了。没想过选择不同的词汇会让对方有不同的感受,用委婉的方式传递过去,好像是更容易被对方接受。

想想如果有人对着自己一顿指责,说这儿错了,那儿不对的,自己头一个反应可能是要辩驳吧?肯定不是心平气和地接受。

她一定要好好读一读这本指导人如何评论的书。

真是人生处处是学问。

…………

曹蔓除了平时在实验室的工作,那些阿蒙推荐过来的文章,现在又多了一项任务——准备公开演讲。

她已经参加了好几次会议,加上会前会后的聊天,总算是对自己加入的这个俱乐部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个俱乐部成员还是不少的,据说在册的就有四五十个师生,但有些成员很积极,不管有没有任务在身,每次都去,有一些只有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才出现,也有些人即使有了任务,当天也没到场,好在有热心的成员补上。

像曹蔓这样的新人都充当了一次计时员。

她也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第一次演讲了,第一次是要像介绍自己,指导手册上说让介绍自己,一是讲自己,有的说,二是让俱乐部的人很快认识新人。

她准备讲自己出生在华国的一个小城市,由于计划生育的原因,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期望有兄弟姐妹的她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父母都很勤劳,尤其是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只能找临时工作,挣钱来维持家里的开销,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学习,拿奖学金,到了大学更是勤工俭学。

不过这些她觉得米国人很难理解,一个人想找工作,为啥只能做临时工?她难道还要讲华国的户口政策和农工政策?还有小时候家里住房的简陋,难道也要讲当时的华国人工资很少,住房只能靠工作单位分配?

那她这篇自我介绍就不再是自我介绍了,而是要讲解两国的文化差异和政策差异了。

不准备不知道,准备起来才发现,内容需要有取舍,或者是如何安排这些内容,该用什么样的脉络来链接。

她答应了劳伦斯教授要提到他,而且她也确实认为劳伦斯教授是她命中的贵人,这个内容如何穿插起来?

还有她醉心的研究,也想跟大家提一提。最后是不是得给大家描述一副前景图?

她把自己想说的都写了下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看似几句话提到一件事,不知不觉,她的草稿写了两页,自己掐着表读了一遍,超过了十二分钟,啊,太长了!

第596章 破冰演讲

主持人俱乐部新人的第一个演讲只要四到六分钟,四分钟时亮绿牌,五分钟时亮黄牌,六分钟就是红牌了,绿牌之前红牌之后她就跟最佳演讲无缘了。

虽然她不在乎能不能得奖,但至少长度要符合要求吧?

曹蔓觉得头大:那岂不是只要自己准备的这些材料的三分之一的长度?

看看这段,舍不得删掉,看看那一段,也舍不得删掉,毕竟都是自己短短三十年人生的重要一段。

哈!没想到来个自我介绍还挺难。

她回头再去看那篇指导文章,嗯,只是提醒找生活中三四件事情来说。看来内容肯定得删减,还得找一个有效的链接方法,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有趣的主题,让自我介绍不显得那么平铺直叙。

她记得好像第二个演讲任务就是如何组织材料的,她又去读了读,不知不觉,看了好几个演讲任务的指导,有讲词汇选择的,还有强调演讲时站姿和手势的,她都粗略地看了一下。

她想了又想,下了决心,决定把自我介绍写成是一个处处是意外(surprise)的故事。

第一个意外,父母都想要个男孩,谁知生下来一个女孩子。

第二意外,她在一年级前的那个暑假就被堂弟打破了头,母亲不期望她在学业上有什么成就,只期望她能平安长大。没想到十二年后她能进入华国最好的大学里上大学,而这一切只因为当时妈妈在医院的门口撞上了几个米国专家,而米国专家的儿子带着翻译去病房看望她时,让她升起了上大学的**,并学会了最有效的学习方法。

第三个意外,她一直期望有个兄弟姐妹,然而华国的计划生育让父母只能有她一个孩子,但跟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小姐姐比亲姐妹还亲,俩人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最后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并一同到了米国西海岸留学。

她们那所大学算是华国最好的大学,一所小高中能考进去一个学生就不错了,父母和老师们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发生了,而目前好姐妹就在米国西海岸工作生活,她去看望好姐妹比去看望父母还方便。

第四个意外,她和好姐妹上大学暑期打工时遇到星探,本来以为遇到了人贩子,没想到找到了一份收入颇丰的暑期工作,不仅让自己学到了很多课堂外的知识,还让她不需要太多父母的资助就顺利地读完五年大学。

第五个意外,她的爸爸一直以没有儿子而遗憾,直到她到了米国,才发现自己变成了男人,她的名字一直被大家打趣,自己大学的室友现在还天天称呼自己是她的男人。而自己的名字在华语里的意思是依靠其他支撑才能爬高的藤木而已,这真是一个大意外,爸爸终于有亲生的儿子了。

第六个意外,她一直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生物物理情有独钟,直到再次遇到研究院里的劳伦斯教授,才知道原来劳伦斯教授就是当年她受伤时遇到的米国专家之子。

正是他当年往自己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生物物理是最好专业”的种子,这颗种子在后来的十几年里不知不觉中长成一棵大树,引导着自己对生物物理的喜爱,而劳伦斯教授现在正是自己的导师。

在劳伦斯教授的指导下,她已经发表了好几篇论文,对生物物理的兴趣也越来越高昂。

第七个意外,她跟劳伦斯教授聊起锻炼公开演讲的能力,劳伦斯教授刚好参加过主持人俱乐部,她在挑选俱乐部的时候,觉得早上的时光是自己最能保证的时间,来了之后就遇到了热情的你们,让自己的生活开启了新篇章。

“这一切都让我感恩,生活里遇到你(们),是天赐的缘分。我相信,在我以后的生活里,还有更多的意外等待着发生。”

她删删减减,终于觉得自己能在五分钟左右读完。

她把这篇演讲稿发给了阿蒙,让他帮忙看看用词需不需修正。

她没想那么多,毕竟两个人交流语言的学习已经让她习惯了,有英语方面的需要找阿蒙,虽然手册里说可以找一个会员当指导,她还不了解,不知道哪个人适合,而且她刚好收到阿蒙的电子邮件,回信时顺手就把自己的演讲稿发过去了。

更何况这个跟工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用担心会给阿蒙惹来麻烦。

收到曹蔓电子邮件的阿蒙读了她的演讲稿之后心里有点泛酸。

她的自我介绍没提自己一句话!

她的出现绝对是自己生活里最大的惊喜,而在曹蔓的眼里,自己啥也不算,真是让人心中泛酸。

他抑制住把自己也加进去的冲动,很认真地给曹蔓修改演讲稿。

他听曹蔓说过,华国英语课比较强调英文写作,而且注重用词和语法,所以曹蔓的演讲稿里没有什么可挑剔的,用词准确,语气流畅,也没有语法错误。

只不过阿蒙觉得整体行文有点儿像曹蔓在写论文,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照她所说,处处是惊喜,那么行文应该充满了喜悦之气,但曹蔓写出来的演讲稿让人读着有足够的惊没有足够的喜。

其实这只是他的误解。英文与华文里很多词都是有多重意思的,所以在选词和理解上由于文化背景和母语的不同会出现偏差。

米国人一提起“surprise”,第一感觉就是“惊喜”,而不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英文里一般用“accident”来表示,而华人看见这个词,立马与“车祸”等祸事联系在一起,不是好事情,没有好结果,当然不能用来当中性词。

所以曹蔓在选择词汇的时候,就选择了surprise来表述自己的感觉,她强调了这个词的“惊”,并没想到要突出表现其“喜”意,但阿蒙在读的时候,自动加入了喜意。

所以对曹蔓没把他算成是一喜,他心中就不由得涌起苦涩。

没有就没有吧,继续努力,以后一定要让自己成为曹蔓生活里无处不在的惊喜。

第597章 意外

曹蔓凭着这个处处是意外的破冰演讲,赢得了自己公开演讲训练旅程里第一个意外——当日的最佳演讲。

她觉得近一段的付出真的没有白费。为了准备演讲,她把自己的演讲稿录了下来,在来来回回上班路上,一边听一边记,回到住处,还会对着穿衣镜练习,自己都没数究竟练习了多少次,自觉能流利地声情并茂地表达出来。

最后她在觉得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还当着西蒙斯夫妇的面讲了一遍,被两位老人夸了又夸。在她征询意见的时候,两位老人都说十分完美,无可挑剔。

而且两位老人还趁机问了她很多她的家庭和她的好朋友的问题,对她跟劳伦斯教授间的缘分也是十分感兴趣,问了很多细节。

可惜曹蔓那会儿还小,并不记得很多事情,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那只泰迪熊,这些年一直被她珍而重之地走哪儿带哪儿。

关于学习经验的谈话她自己早忘了,只是每有次人问到她的学习成绩为何如此优异时,邓天风都要把当年翻译小哥的话拿出来重复一遍,说亏得那么早就遇到了贵人,贵人保佑,教了学习方法,蔓蔓才有后来的好成绩。

有了妈妈的不断重复,曹蔓就不能说自己不记得了。

自从妈妈知道自己到劳伦斯教授手下做了博士后之后,每次通电话都要提醒她,逢年过节的,一定要给劳伦斯教授准备礼物,还唠唠叨叨:“当年如果没有劳伦斯父子俩,就没有你的今天,咱可一定要感恩。”

不过米国这边没有逢年过节送大礼的习惯,平时一个贺卡,或者几块钱、十几块钱的礼物,送礼的负担得起,收礼的收得高兴。

真的给谁送个几千几万的东西,你敢送,人家也不一定敢接呢,尤其是那些进入官场的,被人投诉并查实受贿的话,那可就是丢官丢职丢前途,甚至会锒铛入狱的。

也不是说米国这边没有关系网,但这个关系网,照曹蔓的观察,更注重的是能力。这一点曹蔓感觉还不深,袁媛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她深有感触。

她曾经提到过大部分的人都是靠着能力构造自己的关系网,有能力自然会有人在需要的时候想到你,有些人跳槽了,想到要在新的公司里好好做下去,一方面在新公司里找能干的同盟,另一方面也想着把以前认识的能人挖过来,袁媛这几年就经常收到前同事的邀请。

不过即使有人邀请,也不是就可以到对方公司去上班的,还得靠自己的能力通过层层面试才行。像她们这种读博士走研究一途的,发表的论文在找工作时是很占分量的。

所以曹蔓对阿蒙的建议很是犹豫的,自己没有在论文方面占有优势的话将来找工作会不会很吃亏?

她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跟阿蒙是万万不能放在一起比的。她没有阿蒙的家庭背景,也没有阿蒙那样肆意的资本。

资本,当然是字面的意思,她想过好一点儿的生活的话,没有家庭的支持,没有遗产可以继承,只能靠自己。

而想挣钱,就得有证明自己实力的东西,那就是论文,对不熟悉自己的人来说,这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研究能力的东西。

她没意识到的是,她认识的人,从施密特教授到劳伦斯教授,甚至西蒙斯教授,都是愿意全力帮助她的,除了论文,她还可以有这些人的推荐。

是她的刻苦努力,是她的一诺千金,是她的独立,是她的善良,是她的为人考虑,一句话,是她的个人魅力征服了这些人,让他们愿意帮助她,助她在这片土地上,走上一条向上的坦途。

她不知道的是,通过她的这次破冰演讲,西蒙斯夫妇对这个住在自己家的租户女孩,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更加喜欢她。

所以后来两个人总是借口饭做得有点儿多,不吃就浪费了来邀请曹蔓跟他们一起共进早晚餐。曹蔓不是一个喜欢沾光的人,所以也经常去买了东西补偿两位老人,而且在他们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更是嘘寒问暖,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真的像一个晚辈孝敬长辈一样。

三人的关系越处越亲密,这是后话。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她也联系到了两个合作方,一个实验室是做基因编辑的,另一个实验室是做激素刺激的,而设备问题也在跟这两个团队联系的过程中有所进展,因为这两个团队本身也是需要高速高清晰度高分辨率的电子显微摄像设备的。

只不过他们都各有自己的实验进度,三方正在进行时间上的协商,很有可能下半年才能进行实质性的合作。

劳伦斯教授对曹蔓的工作进度非常满意,下一步他们就该商量如何立项、到何处去申请研究基金了。

劳伦斯教授觉得申请基金在财政年度开始和结尾时更容易一些,开始时资金充裕时就比较大方,年度临近结尾时如果有结余没花掉的话会影响第二年的预算,所以很多单位也是要赶紧花钱的。

大部分研究院、科研单位和很多公司的财政年度都是从7月份到来年6月份这么算的,所以他们在暑假前把一切材料都准备好递交上去,暑假里再加把劲儿去游说一番,立项和拿到研究基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这种事儿急不来,事情得按部就班地做。而且她手头上还有几项实验工作也正在进行中,人不至于闲下来,也不至于断了口粮。

意外之事总是会发生,这一天她正要跟同事商量实验进度,突然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算时间,国内应该是半夜。

她本来是把手机静音放在实验室外的,正好遇到他们从实验室出来在办公桌旁的白板边边写边讨论,有同事就看见曹蔓的手机颤颤悠悠地在平滑的桌面上挪动着。

曹蔓看了一眼,本不想接电话,看见是华国来的,赶紧接了。

父亲曹定国希望她赶紧回国一趟,爷爷重病垂危,家里想让她回去一趟。

第598章 要求探病

说实在话,曹蔓有点儿异样的感觉。

她出国第二年米国发生九壹壹事件后出关入关都非常紧张,那时她还没有拿到绿卡,妈妈知道了她回国有可能回不去米国,还说老家里有事儿就不告诉她了,免得她两难。

后来她拿到了绿卡,回国方便多了。妈妈还是坚持说,家里有爸爸妈妈,老家有事的话,也就不告诉她了,毕竟千山万水的,她回家一趟不易,有她代替女儿献孝心就够了。

去年感恩节的时候父母没过来,她以为父母是舍不得花钱所以找借口推了,后来她也知道了确实是爷爷的身体不大好,父亲要母亲留下来一起照顾父母,不过妈妈说爷爷就是人上了年纪,一些老毛病犯了而已,没啥可担心的,让曹蔓别操心家里,安心工作,她也就没再操心这事儿。

这会儿爸爸打电话过来,那说明爷爷的病情很严重,严重到了弥留之际?

虽然爷爷奶奶一直不怎么喜欢她,但作为大孙女,她还是应当回去看看的。

那她就得赶紧买机票,还有袁媛那边,要不要把微微捎回来?需要问她一下,不行,得先问了再订票,毕竟如果要捎带微微的话,她得把微微送到弗兰斯才行。

还有工作,自己能回去多长时间?这段时间得安排合理了。

还有西蒙斯夫妇的花花草草,他们刚好去坐邮轮休假了,她也不在的话,得找人照顾。

哎呀,这么多事需要预先安排!

眼下的讨论得先做好!

她挂了电话,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像没事人一样跟同事们讨论起来。

大约十来分钟,大家讨论出了个结果就散了。

曹蔓马上去找了劳伦斯教授。米国人很在乎这种事情,劳伦斯教授当然立马答应放行,还问她准备回去多久。

说实在话,曹蔓不知道,她没有经验,最坏的情况,如果爷爷病情恶化,她可能只能赶上参加葬礼,一个星期应该就够了,如果是爷爷的病情越来越好,她也没必要总呆在家里,十来天总是够了。

万一爷爷的病情有起伏的话,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这么一想,对她自己来说,这种情况才是最坏的。

要不打电话回去问问父母,自己回去多长时间合适?

这不是节假日的,她能请假的日子也不多,但愿爸爸能理解,千万别张口就让她回去一个月之类的。

她也没有对劳伦斯教授隐瞒自己的想法,提出她需要再跟父母商量一下。

劳伦斯教授还安慰她:“你可以在家多呆一阵子,你爷爷看到这么出色的孙女,说不定一高兴,病就好了。”

曹蔓心说,怎么可能?她希望爷爷别看见她就生气,别气着自己,她就千恩万谢了,否则说出去爷爷被她气坏了,这罪名她可担不起。

要不还是少回去几天?

这事儿得跟父母说清楚,她真的不想花了大价钱回家还刺激到老人家。毕竟从心底里,她不相信是爷爷要见她,她觉得肯定是愚孝的爸爸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劳伦斯教授还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她心里一动,问能不能把西蒙斯夫妇的花花草草托付给他。劳伦斯教授答应了,这让曹蔓非常感激,至少一件事情安排下去了,她得给西蒙斯夫妇写封email,至少要告诉他们一声,免得他们回来碰到劳伦斯教授拿着钥匙开他们的大门,那就太尴尬了。

她从劳伦斯教授的办公室出来,赶紧给袁媛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袁媛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说还是暑假的时候,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接微微回来。

曹蔓以为袁媛怕她绕路给她添麻烦,忙安慰袁媛,“也不麻烦的,我飞机票还没定,到时候只是顺路把微微带回给你们而已,最多就多花一天的时间。”

“蔓蔓,我不是因为怕给你添麻烦,是微微现在回来的话,我们没法安排她。前一阵子有人回国,我还起了心思,去问了问,现在附近的幼儿园都是满的,都是到了暑假才有空位出来。现在保姆也不好请,而我的假期也快用完了,到时候不能在家陪着她。”

袁媛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是哦,曹蔓没想过微微回来之后谁照顾的问题。

“蔓蔓,回国见到微微的时候,多替我给她几个拥抱,告诉她我们暑假肯定会回去接她的。”

不接都不行了,微微该回来上小学了。

暑假里她得给女儿找一个有能听懂华语的老师的英语幼儿园,平时的交流语言是英文,微微的华文老师又能听懂,不至于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没人能听懂她的话,岂不是要给她造成心灵创伤?不过微微还得加强一下英语语言训练,要不然进入公立小学,老师哪儿有时间只去管一个学生的语言问题?所以她得挑一个讲英文的幼儿园,让微微熟悉一下语言环境。

这是她能考虑到的最佳安排了。

曹蔓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这次是邓天凤接的电话,“蔓蔓,你啥时候能回来?”

“我爷爷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他究竟是什么病?”

“大夫说是慢性肺气肿,你也知道,他爱抽烟,一到冬天就咳嗽,还喘不上来气。去年天一冷就开始咳嗽,这一个冬天虽然住在咱们家,吃了不少药,咳嗽也没怎么好。”

“现在严重了?”

“他那烟瘾戒不掉,总是好两天,就偷偷摸摸开始抽。我也不好说他,你爸劝他的时候,他还不高兴,说他这一辈子就这一个爱好,一天不让他抽两口,活着还有啥意思?你奶奶也说,每天少抽几根就是了,我跟你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就这么着?他们又没有医疗保险,生病了去看病,还不是你和我爸掏钱?他们也不心疼心疼儿子?”

“光吃点儿药也花不了几个钱。”

“现在是在家住着呢?还是医院里躺着呢?”曹蔓有时候对妈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种事哪能由着老人胡闹呢,家里这个样子,也跟妈妈一直退让脱不了关系。

“他前些天回老家,倒春寒冻着了,现在在河东第一人民医院住院呢。”

“病情加重了?”

第599章 钱的问题

邓天凤不敢说她前两天觉得老爷子熬不过去了,貌似诅咒人似的,她只能支支吾吾地要求曹蔓:“我觉得你最好是回来一趟,在医院里照顾你爷爷两天,也出点儿医疗费,表表孝心。”

她二婶最近天天说,还是儿子儿媳妇靠得住,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闺女就是给别人家养的,挣那么多有什么用,爷爷住院这么长时间了,毛都没拔出来一根。

所以她就想让蔓蔓回来一趟,表现给他们看,女儿也是能靠得住的,免得老爷子有个万一,女儿都没有机会表现了。

曹蔓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个非常热情热心的人,她的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不善言辞,对人只是一味地表达善意,被别人挤兑的时候不知道反驳,只一味后退。

记得上大学时自己的室友朱颜和孙菲在上过一门有关人的性格的课程,曾经拿周围的朋友和亲人做分析,她也把妈妈的情况拿出来给她们当案例。

朱颜断言她妈妈很善良很勤快很老实,要不然也不会被她表姐带回家,孩子长大了也没舍得让她回老家。

孙菲觉得她妈妈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要不然也不会找那么多的工作,不再回乡。

曹蔓还真没跟妈妈谈过心,不知道她当年究竟是怎么想的。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妈妈是被生活所迫,需要多挣钱。而且这是她认定的想法,所以就没跟妈妈再去确认过。

朱颜觉得她妈妈肯定是有点自卑的,尤其是嫁给她爸爸之后,毕竟她爸爸看着很英俊,还是大学毕业,而她妈妈小学都没毕业,她们家肯定是爸爸做主。

曹蔓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妈妈在曹家人面前就是自卑,不论什么事都往后退让,简直没有什么底线。

她曾经跟妈妈说过,没必要什么事都退让,妈妈不听她的,她也没法。所以才想着等将来给父母办了移民,远离那些只知道索取,不知道珍惜她父母付出的家人。

这次本来她认为是爸爸想让她回去尽孝,没想到竟然是妈妈。

不过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有可能的,两个人都是有点儿爱面子的。肯定是一个一提,另一个就同意了。

她犹豫要不要回去,如果回去要呆几天。

不管怎么着,得先给父母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他们不让自己离开。

“我现在负责两个实验,都到了关键时候,不能离开几天的。”

“那就不能回来一个月了?”

果然,他们最低的要求是一个月,“最多几天。”

“几天也太短了。你们导师应该有很多学生吧?能不能让别人接着做?至少得回来半个月吧?”

“妈,路上还要两三天呢。我只能坐飞机飞到燕京,然后坐火车回家,还好这个时候不是春运,不是假期,回到燕京再买火车票应该能来得及买当天的。”

“说起火车票,你能托朋友先帮你买好吗?这样你也不怕耽误时间了。”

“我爷爷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听着妈妈言语间那股急躁,她总觉得爷爷真的到了弥留之际似的。

“那个,那,他应该能等到你回来的。”

“我去导师那儿请假去,可能最多给我俩星期,毕竟那些实验我知道的最详细,万一时间长耽误了,可是要影响好多人发工资的。”

邓天凤没想到女儿现在这么重要,她虽然想让她回来,却并不想影响到她的工作,忙不迭答应:“能回来就好,哪怕是一个星期也行。”

电话这头,曹蔓无声苦笑一声,妈妈就是这样,谁在她面前强势,她就在谁面前服软。

她不由加问了一句:“我爸同意我才回去几天吗?”

过了几秒钟,她才听到妈妈的回音:“我就跟他说你好不容易才请到假,到时候你也这样说。”

曹蔓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妈妈把自己拉进里屋,假装打自己的事情来,呵呵,妈妈就是这样欺上瞒下的。好吧,软绵的人总能找到自己的活路。

她不知道自己该带多少钱回去,银行里有两三千米元,其他能用来周转的都在那个投资账户里,想要兑现,还得挑出一个基金来卖,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她找了个机票代理询问了一下票价,也去网上查了查,唉,买近期的机票,没便宜的,都要一千多。

那么还剩一千多可以带回家,回来又要“身无分文”了。

可以用信用卡买机票,下个月再担心,刚好她可以咨询一下阿蒙卖哪个股票好。她还从来没有从那个投资账户往外取过钱呢。

她赶紧给阿蒙的私人信箱发了封电子邮件,听说他的手机是会被监听之后,她就避免跟他主动联系,不主动打电话,更不主动发电子邮件。

她告诉阿蒙自己家里有事儿,需要赶紧回家一趟,不过银行里的钱可能不够用,她要先用信用卡买机票,可能需要从投资账号里转出一两千块钱,以备回来后用,问他最好卖哪一支股票或基金。

她又考虑到自己带了米元回国也没法直接用,到银行换还要交手续费和使用最低的现钞买入价兑换,很不划算,所以她就在聊天群里问了问在燕京的各位,谁需要米元,她需要兑换两千米元左右。

国内的同学和朋友哪怕是自己不需要,也有同事或亲戚家需要换汇的,这年月,到米国来旅游或者留学的越来越多了,根本不用担心换不到。

这种换法都是用的当天官方汇率,还没有手续费,双方都满意。

由于华元比较多,她不可能带着大把的钱跑来跑去,她希望能帮忙的朋友直接开一个账户,给她一个atm卡就行,她需要现金的时候,直接取,万一被小偷偷了,还能及时挂失,损失也不会太大。

由于是通过朋友来操作,她也不怕对方挂失或自者己把钱取回去。

傻妹先跳出来表示要跟她换,可惜那家伙不在燕京,只能表示遗憾。

孙菲表示一定要见她,她们俩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最后王欣欣把这件重任领了下来,还问她什么时候回燕京,什么时候回米,要不要她帮忙买火车票。

曹蔓正担心火车票的事儿,在群里当众“亲”了“亲”王欣欣,表示感谢与感激。

第600章 回乡的路上

王欣欣希望她能在燕京停顿一两日,几个老朋友好好聚聚聊聊,可惜曹蔓不知家里的状况,只能婉拒,不过表示回程时可以提前从家里出来一两天。

这么识大体的安排让燕京的几个人很是满意,都表示到时候大家一定要聚一聚,不见不散。

她买了后天的机票,两个星期加上头尾两个周末,时间不算短。

说实在的,她如果不是觉得好几年没见过父母了,肯定不是特别愿意回去的。毕竟对老家那些所谓的家人,她真的没有什么亲近的感觉,除了那个并不在老家的三叔。

只不过她对回程时跟老友们的相聚充满了期待,她慨叹一声,自己这一生大概没有太多的亲人缘,只有朋友缘吧。

在空中飞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当地时间三点多,曹蔓终于到达燕京国际机场。

王欣欣表示她可以去机场接她,被曹蔓拒绝了,王欣欣给她买了晚上从西客站出发的火车票,她从国际机场坐大巴过去,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她能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西客站,时间上刚好。

如果是她自己,估计只能买更晚的车次,她跟王欣欣约好在西客站某个地方见面,这样曹蔓可以拿到王欣欣预先给她买的火车票。

考虑到是晚上坐火车,王欣欣给她买的是硬卧。

她多么希望火车票也可以网上购买,这样她就不用这么麻烦别人了。

习惯了出门刷卡的生活,让她回到华国去再次体验做什么事都要掏钱数票子数硬币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

由于身上只有几十块上次回国时剩下的零钱,她只敢留着关键时刻用,比如买到火车站的大巴票。

看着丰腴了很多的王欣欣,她放下行李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一看你这生活就很舒心。”

真的是心宽体胖。

王欣欣使劲抱了抱她,不满道:“你个小妮子!还是这么苗条,这么年轻,看看我,都是中年大妈了。”

老天爷真真是不公啊!米国有啥神丹妙药,让自己这位大美女室友十来年如一日,几乎没啥变化?

俩人边聊边走向候车室。王欣欣到的早,早就摸好了底,知道曹蔓应该在哪个候车室候车。

王欣欣比她想象的还要贴心,不仅给她准备了一张atm卡,还给她准备了华币,五百多块,五百是从曹蔓的钱里扣除的,是百元大钞,还有王欣欣自己掏腰包另外准备的几十块零钱,给她路上用。

王欣欣还提前给她买了一袋子吃的喝的,免得她赶时间没空吃饭。曹蔓倒是不饿,短短十几个小时,曹蔓在飞机上吃了晚早中三顿饭。

王欣欣已经知道她回家是因为爷爷病危,怕她那点儿钱不够花。要知道,现在医疗费越来越贵了,亏得他们是公费医疗,可她知道曹蔓爷爷这样的农村人,不知道要付多少钱,说不定全家都指望着她这个在国外挣钱的孙女呢。

“蔓蔓,要是钱不够花的话,你及时跟我联系,我给你打钱过去。”

“没事,我们家那么多人呢,哪儿就单指望我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医疗费很贵的。反正,你需要钱的话要及时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打到那个账号里。”

曹蔓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好!”

曹蔓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给王欣欣宝贝闺女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先把礼物带给你家宝贝闺女,顺便帮我说几句好话,到时候我到了你们家,她可得让我好好抱抱。”

“这我可不敢保证,她现在小泼猴一个,能让她安生一会儿,得她爸爸的高压才行。”

“你这是让她爸爸带孩子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袁媛当了妈,忙得跟陀螺似的,人也瘦得跟麻秆一样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们俩都在学校里,没那么累。听说他们学计算机的都忙的很,尤其是在外边公司里干的。你看袁媛那个傻妹同学,还有蔚然的老公,都是忙得跟陀螺似的。不过人家挣得也多,咱没那个发财命,安贫乐福罢了。”

俩人正聊着,就听到广播,到了检票上车的时间。

曹蔓再次谢过王欣欣的帮助,让她这么晚还到火车站跑一趟。

王欣欣临走前给了她一拳,“说啥呢,跟我这么客气。”

“好,我不跟你客气了。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宝贝要哭着找妈妈了。”

王欣欣也惦记着女儿,不再跟她客气,没有坚持再陪她一会儿:“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亲,你也买个手机卡吧,这样在国内联系起来也方便些。”

“我在机场打听过了,好像两边用的信号不一样,我的手机在国内没法用。等我回家再说吧。”

机场里最便宜的手机几百块,她的华币得省着点儿花。但愿河东那小城市,物价应该没有燕京高,手机应该也便宜些吧。

……

那会儿的特快火车还没那么快,等火车到达河东站的时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半夜三更的时候更显得春寒料峭,不过曹蔓住在东部,天气也不暖和,所以穿着妈妈手织的毛衣和稍厚一些的夹克衫,偶尔在室外也不觉得冷,更何况坐的特快又是空调车,并不觉得冷。

而且她决到定了河东,先在候车室里等等,等到天亮有出租车的时候再打的回家。据说河东每年都在大变样,她怕自己不打的找不到家。

因为空调很足,所以她上车不久就觉得有点儿口渴,要知道她下了飞机以后一口水都没喝呢。

看看王欣欣买的饮料都是汽水一类的,她没想喝,这时候要是有冰水就好了。

看着别人都拿着杯子喝茶水,她很羡慕,她已经忘了华国的火车上是备有热水的,而她也早已习惯了在米国到哪儿都是趴在饮水机直接喝,根本没有随身带杯子的意识。

好在王欣欣给她买了带碗的方便面,她可以泡上一碗,吃碗面,再喝点儿汤。

吃饱喝足之后,曹蔓躺了下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没有太大的移动空间,她根本没怎么休息过,只昏昏沉沉打了几个盹。这会儿躺在床上,哐当哐当的声音,有节奏的晃动,是最好的催眠剂。

第601章 面子问题

临走前的两天,曹蔓有很多事情要忙,很多细节要交代,白天忙着正常的工作,晚上忙着整理材料,留下文字说明,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

已是强弩之末的她,这会儿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至少她知道,快到站的时候,列车员会过来把她叫醒,不会错过站,这也算是坐卧铺的一个好处。

……

等曹蔓从出站口出去的时候,她看见妈妈正激动地冲着人群挥舞着胳膊。她很惊诧妈妈会来接她,因为不想家里人来接,她只提了一下坐火车的时间,根本没给父母说她要坐哪趟车。

原来为了等女儿,邓天凤吃完晚饭早早骑了个三轮车到了车站,买了站台票进了候车大厅。每趟从燕京过来的车,她都要去看一看。

“没给你说,就是不想你们费事来接我,要知道你非要来的话,我早告诉你了。”

“没事,晚上你爸在医院里陪着,我在家也没事。”

“我爷爷的病究竟怎么样?”

“他没事了。”挂了几天吊瓶之后,老爷子的病情被控制住了,已经不像前些天那么呼吸困难,一副大限将临的模样。

“那就好。”

“大夫没说什么时候能出院?”邓天凤有点儿犹豫,不知道怎么跟女儿说家里的情况,“咱们先到候车室暖和一会儿,我慢慢跟你说。”

曹蔓一听爷爷没大问题,心就放下了大半。

邓天凤边走边琢磨一会儿怎么跟闺女说。虽然她自己挣的钱很多都花在曹家,曹家的事情她一直都没做过主,这次老爷子住院出院更不是她能做主的事儿。

大夫说病情稳定下来了,可以出院静养了。老太太不放心,觉得医院里条件好,应该住到老头子咳嗽完全治好了再说。

可是老爷子的病没法根治,咳嗽也是不可能完全治好的,难道要老爷子一直在医院住下去?

当时曹定国想开口反驳,但看见老母亲盯着自己的样子,他诺诺不成言,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等自己撑不住的时候,还有两个兄弟呢。

其实老太太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到万一回家静养,老爷子不时咳嗽,晚上不仅扰得她睡不好,还得亲自照顾,而自己上了年纪身体也没那么硬朗了,还不如让老爷子住医院里由儿子儿媳妇照顾。

大儿媳妇已经退休了,可以在医院里照顾老爷子,自己平时住在儿子家,离医院不远,儿子儿媳妇容易两头照顾,自己还可以不时地去医院看看。

至于住院要花多少钱的问题,有三个儿子出钱,她从来没想过,她只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三个儿子,养儿防老,就是要这个时候用的。

二儿子曹定邦在老家看顾着家里的几亩地,而且现在正值春耕,他根本走不开。二儿媳楚万荃跟着小孙子住在长安,说是开了个小店,每天都要开门才能挣钱,要不然租金就白搭了,也才回来了半天。三儿子在南方打工,听说老父亲要住院,二话不说打回来一万块,三媳妇更是多年没回来了,据说工作忙。

作为家里的老大,又离医院这么近,曹定国夫妇责无旁贷地接了照顾两位老人的任务。

作为第三代的孙子孙媳妇们,都在周末的时候来看望过爷爷,包括在长安的曹怀杰和他的新婚妻子。

他们不仅来医院探望,还送了钱来,因为最小的曹娥在上大学,所以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但作为大孙女的曹蔓,不仅工作了,还在国外挣外汇,她却没有一点儿表现,那得理不饶人的二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几句酸话。

邓天凤被这话一激,当时也没多想,试图解释:“蔓蔓她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已经跟她说了,她还说一定要回来看望爷爷的。”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自己应该说女儿已经把钱打回来的。可是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当时楚万荃就笑着说:“我就说蔓蔓也不会那么没孝心,想想当年她还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一到暑假就忙着跑过来照顾她,俩人照顾仨孩子,多辛苦啊。现在爷爷病成这样了,她怎么着也得回来看看。”

曹老爷子一阵咳嗽,不知是响应二儿媳妇的话觉得孙女应该回来看望自己,还是抗议她说自己病成这样。

楚万荃当即又是忙着给老爷子轻拍后背,又是忙着让儿媳妇给老爷子倒水,非常勤快,颇显孝心。

等老爷子咳嗽过后,她看着曹定国,“蔓蔓啥时候回来呀?”

曹定国不可能承认自己没说过这话,也觉得弟弟的孩子都过来了,闺女平时不回来,爷爷病了,也确实应该回来看看,所以顺着话头就说:“就最近吧,机票不好买。”

所以这夫妻俩回到家赶忙偷偷商量着,该给女儿说一声,让她赶紧回来一趟。

由于自己说错了话才把女儿拖了进来,邓天凤有些觉得对不起自家闺女,所以把自己偷偷攒起来的钱也带了过来,想交给女儿,让她到时候当大家的面拿给爷爷奶奶,既堵了其他人的嘴,又有了面子。

这会儿听女儿问起来爷爷的病情和家里的安排,她赶紧把准备好的信封拿出来,“这是你以前寄回来的,大部分我都偷偷存起来了,本来是想着给你攒嫁妆的。想着你这次回来,可能没准备,这个就先还给你。等到了医院,当着大家的面再拿出来。”

她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往女儿手里塞,“赶紧好好收起来。”

曹蔓皱了皱眉:“给你们寄就是让你们花的。”

“我也没啥本事,也没法给你攒那么多嫁妆,我的退休金就够我花了,你别担心我,以后你有钱了,千万别往家里寄了,这次你爷爷住院,如果不是你堂弟他们都出钱了,我也没想让你回来。再说了,养老也是我们做儿子儿媳妇的事儿,你顾好自己就好了。这次是妈说错话了,所以不能不让你回来一趟。闺女,妈对不起你。”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回来看望一下爷爷也是应该的。”

第602章 回家

曹蔓不想在公共场合跟妈妈推来让去的,她把信封先收了起来,就想着是不是可以跟妈妈回家了。

“对了,妈,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个时候外头有出租吗?”

“我没注意,我是昨儿晚上过来的,骑了个三轮车。我放了个小板凳,你凑合着坐。咱家又不远,一会儿就到了。现在路修得可宽了,这大清早的,没啥人,走着也方便。你冷不冷?不冷的话,咱们先回家?”

“你咋买了个三轮车?”

邓天凤赶紧解释:“三轮车是借的,对门邻居家孩子在街口开了个书店,经常有包装纸箱子,他们家老爷子就买了辆三轮车,经常把纸箱子送到回收站去,一个月光这个就能挣好几百呢。”

看妈妈很眼馋的样子,曹蔓不由问道:“你也想开个小店?”

“没有,没有,我哪儿有那本事。我也就到哪儿帮个工还行,我识字不多,也不会算账。不行。”

“要我说,你也忙了一辈子了,该歇歇了。再说了,我听说这些年,爷爷奶奶几乎常驻咱们家了。照顾老人也很辛苦的。”

“还行,不辛苦的。”

妈妈就是这么老实,照顾老人、病人哪儿不辛苦了?一点儿都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俩人很快走到了三轮车旁,这是一辆前面是车厢的三轮车,曹蔓把行李箱先放了进去,“妈,你坐进去,我来骑。”

“不行,还是我来吧,你可能骑不惯。”

这玩意儿自己还真没骑过,曹蔓也没推辞,自己坐了进去。

邓天凤很熟练地把三轮车骑出了停车场,她有时候会帮对门老爷子把东西送到废品站,老爷子给她几块跑腿费,她这次想借用一下三轮车,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曹蔓问:“这次我爷爷生病,主要是你和我爸照顾?我二叔二婶他们呢?”

“你爸在家照顾你奶奶,你二叔在家忙春耕,你二婶开小店走不开,你三叔三婶还在南方打工没回来,不过他们寄回来一大笔钱给当医疗费,你二婶和你俩弟弟弟妹都回来过,也给了几千块当医疗费。”

“我爷爷住院花了多少钱了?”

“听你爸说快两万了。”

“你们觉得他还需要住多久?“

说起这个话题,邓天凤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忿的。明明大夫都说可以回去静养了,婆婆不松口,丈夫不反对,家里又不是大富大贵的,还不想着省点儿是点儿。

但是那是她公公婆婆,她还真不好说啥。

看妈妈这样子,就知道爷爷奶奶又吃大户了,而自己的父母又是无条件屈从了。

唉~

曹蔓也没了聊天的心思,母女俩很快就回到了家。

奶奶还在家里住着,住在她那间屋里,曹蔓实在是不想跟奶奶挤在一张床上,所以她准备睡客厅的沙发。

白天在病房照顾病人,晚上等女儿一晚上没睡,所以邓天凤也很累,女儿顺利接回了家,丈夫又在医院陪床,她就拉着闺女一起睡了。

不知由于时差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在火车上睡过一大觉,曹蔓躺在床上睡不着。很快妈妈的呼噜声就传了过来,她就更睡不着了。

本来几年没回来,这次回来她还是很高兴很激动的,怎么着也是见亲朋好友的好机会,可是自从见了妈妈,除了刚开始几分钟的兴奋外,她的热情已经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火苗在慢慢地熄灭中。

睡不着的时候,免不了左思右想。

她在想这次回来要不要把自己带回来的钱全部花掉,她不是妈妈那样的性格,也不是爸爸那样的性格,她总觉得亲不亲是相对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算计我,我也不会任你算计。

对,她就觉得爷爷奶奶就是在算计自己的父母,甚至在算计自己。父母什么态度她管不了,可她自己却真的不愿一步踏进别人挖的坑里。

现在很明显已经被自己的妈妈拉到了坑边,有点骑虎难下啊。

曹蔓真的很想不管不顾,万一在病房里有人惹怒了她,她就把这些年自己加上父母对家里的贡献都摆给大家看看,让某些人别总想着得了便宜又卖乖,还得寸进尺。

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别闹掰了,一拍两散,鸡飞蛋打。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爸爸妈妈几乎忍了一辈子了,现在闹翻了,等于让父母半辈子的投入都打了水漂,再把爷爷奶奶气出个好歹,她爸爸肯定饶不了她。

她对父亲的感情也是说不清楚的,小时候父亲打过她,后来上了学,她帮着做家务,学习成绩好,父亲就对她好了很多,只是他这人对自己和自己这个小家的人都显得很抠门,什么都舍不得买,妈妈的衣服都是她自己买布自己做,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的衣服是捡的袁媛的旧衣服。

他对小家这么抠门,对那个大家却非常大方,只要爷爷奶奶开口,他宁肯举债也要满足,舍不得给亲闺女买衣服,却舍得给侄子买新棉袄,这事儿她能记一辈子。

真是让人不明白,在曹蔓看来,这就是老实到傻,是愚孝,是重男轻女。

父母愚孝,她却不能,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父母。她自己没打算结婚,那就不会有后代,而且米国人也是养老不靠儿女的,她得为自己攒养老金,也得考虑父母养老的问题。

她得攒钱,得开源节流,开源没那么容易,只能节流,能省就省。

让她意外的是,妈妈竟然学会了偷偷攒钱,呵呵,还算有救。但那笔钱也不能随便让爷爷奶奶花掉。

她在想着,怎么能让爷爷出院,回到家慢慢养着。

是爷爷不想出院?还是其他什么人不想让他出院?她得问问妈妈,但愿她知道。如果妈妈不知道的话,她去问谁合适呢?是直接问还是旁敲侧击?如果想旁敲侧击,怎么个旁敲侧击法?

曹蔓跟人打交道,向来是直来直往,最近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处事方式不好的一面。以前没意识到也就罢了,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同样一个意思,如何表达才能让别人接受起来不觉得被冒犯。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参加主持人俱乐部后,已经有点入魔了,什么时候都在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了。

第603章 做早饭

主持人俱乐部里经常赢得最好即时演讲的“老前辈”跟她说,哪怕是最难的即时演讲,也是可以提前准备的。

刚开始她有点儿不相信,后来他们一起做了个游戏,无论曹蔓最初提出的是什么话题,都能被这人三言两语绕到同一个话题上,然后就是精彩纷呈的一分钟演讲,她才不得不信。

那人说,如果你把那个主题的各种表达练习熟练了,那么你就不怕即时演讲了,更何况你还可以准备好多个主题的即时演讲,何愁说不好。

这话题拉得简直就是九头牛都拉不跑的节奏!她自认没有那个扯话题的本事,可至少给她指出了一条道路:是可以这么做的!只要往这个方面努力,总有一天她也可以。

这会儿轮到处理家事,她就不由自主地想着话该怎么说,事儿该怎么问。

…………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她听到屋外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有人推开了她们的房门,“天凤,该做早饭了!”

是奶奶的声音,没敲门直接就开门进来叫人了。

曹蔓真不习惯,她只好假装刚刚被叫醒的样子,“啊,天亮了!”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奶奶好!奶奶起这么早!奶奶饿了吧?我起来给你做早饭。”

她麻利地爬下了床,“我妈昨天晚上为了接我,一晚上没睡,这刚睡着。让她多睡会儿。”

她一边说一边搀着奶奶往外走,没给奶奶回头接着叫妈妈起床的机会。

“你会做饭吗?”

“我咋不会做,这么多年,自己不做饭,吃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也给奶奶做点儿米国人的早餐尝尝,可惜,咱们没有烤箱。”

“啥叫烤箱?”

“是烤东西用的,米国人吃的面包不是蒸出来的,是烤出来的。”

她把奶奶拉出卧室,“奶奶,你想吃啥?喝点儿什么稀饭?”一边问,一边四处看,“也不知道东西都在哪儿放着。”

她先在挨着厨房门口的洗水池那儿随便洗了把脸,她怕如果自己拿出洗面奶来洗一阵子的话,奶奶又要去叫妈妈起床了,所以洗脸梳头需要速战速决。

奶奶撇了撇嘴,东西都不知道在哪,还说给自己做早饭。

“我还是去把你妈叫起来吧。”

她赶紧拉住奶奶:“我妈她刚睡,睡前还惦记着一会儿吃完早饭去伺候我爷爷呢,你说她要是没休息好,万一伺候我爷爷的时候,拿错药了啥的,岂不是要出大事。您还是让她多休息会儿吧。奶奶,你指挥,我来做。”

曹蔓以前在爷爷奶奶面前尽量装透明或者躲避,她知道这次是躲不掉的,那干脆拿来练习说话的技术。

由于从小就没得到爷爷奶奶的偏爱,所以曹蔓心底没能把爷爷奶奶当成慈祥可敬的长辈来看待,总觉得他们是欺负自己一家的人,把他们当成对手来看,总想着什么时候能让父母走出那种愚孝的困境,让自己真的过几天舒心日子。

俱乐部一个“老前辈”在讨论起辩论如何能打败对手时,曾经提到过他自己的经验,他说任何论点都有两面,两面都要充分利用起来。用它强势的一面架空它,道德绑架它,用它劣势的一面打击它,证明它多么的不堪一击。

理论哪怕是再容易理解,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按照曹蔓的理解,华文里常说的“用你的话来堵住你的嘴”不就是相互道德绑架嘛,这个可以一试。

她准备把家里的人敬起来,让他们不好意思说自己说父母什么。

她还准备卖惨,自己究竟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不是么?那干嘛要老老实实交代出来,让他们理所应当地吃大户?

自己愿意给出去是一回事,被别人逼着拿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要看看家里人的态度,再来决定究竟要拿出来多少钱表孝心。

这就是昨晚上,应该说是今天凌晨,她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

……

她把奶奶搀到厨房门口,一边跟她聊早饭的事儿,一边橱柜的门都打开看一看,家里的习惯还没变,东西大都还在她熟悉的位置。

曹老太太到了大儿子家,总是摆着长辈谱,几乎没到厨房做过饭,除了知道碗和杯盘的位置和明显放在台面上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其他东西在哪儿。

曹蔓也不用她指点,找出大米,“一会儿我爸会回来吃饭吧?咱们四个人,这么多米熬稀饭应该够了。”

她从米袋里挖出一杯米,淘了淘,加了四碗水。

“奶奶,你们早上一般吃什么菜?”

她接着问:“吃馒头,还是到楼下买油条?买油条的地方远吗?好久没吃过了,还挺想吃的。”

“就记得吃。不知道我没牙,油条都咬不动,这是想饿死我。”曹老太太低声嘟哝了一声。

曹蔓没听清她在说啥,“啊,奶奶,你说要吃啥菜?我会炒菜的。我去冰箱里看看有什么菜。”

离家多年,她有十来年早餐不吃炒菜了,不过记得家里是有吃炒菜习惯的。

她准备炒个青菜,炒个鸡蛋,这样各种维生素、纤维素和蛋白质都有了,还快速,最好冰箱里还有馒头,她也不用下楼去买了,她第一天回来,啥都不熟悉。

厨房很小,所以家里的冰箱放在客厅里,她跑过去看了看,好在想要的东西冰箱里都有,顺便就把需要的东西拿到了厨房里。

看她自己在厨房忙,曹老太太也不愿站门口看着,年纪大了,站时间长了腿不行,所以她自己去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去了。

……

等曹蔓正在把最后一份菜往盘子里盛的时候曹定国自己开门回来了。

进门走几步就是厨房门口,她一看是曹蔓,“蔓蔓,你回来了。”

“爸!早上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刚刚做好饭。”

“你妈呢?”

“我妈昨天晚上几乎没睡,在车站等了我大半夜,她刚睡着。我来做早饭,让她多睡会儿。”

“你也没睡好吧?”

“我坐硬卧回来的,在火车上睡了一大觉。好了,爸,你去叫一下我妈,咱们可以开饭了。”

曹定国看见女儿还是挺高兴的,尤其是闺女一回来就扎进厨房做饭,知道心疼父母。

第604章 那是孝顺

大部分人上了年纪晚上睡觉打呼噜,邓天凤从年轻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睡眠浅,一有动静就起来看看,一副爱操心的命。最近两年两位老人住在家里,事情也多,晚上睡不好的话,白天容易走神,所以大夫建议她晚上睡觉拿个耳塞塞上耳朵,听不见噪音的话,说不定能睡得好一点,她的睡眠质量确实提高了不少,所以现在躺下睡觉的时候习惯了塞上耳塞。

由于塞着耳塞,关着卧室门,她就没怎么听到客厅里的电视声。等曹定国打开卧室门的那一霎那,她就被客厅里传来的播音员的声音惊醒了,曹老太太耳朵背,电视声音很大,塞着耳塞都不管用。

一大早的,几乎每个台都是早间新闻,老太太也听不进去多少,反正喜欢开着电视图个热闹。

邓天凤也不用曹定国再说什么,赶紧起床,还懊恼不已,“呀,咋就睡死过去了。几点了?我还没做饭呢。”

“蔓蔓已经把饭做好了,快起来吃饭吧。”

邓天凤正在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有闺女就是好,千山万水地回来,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就给全家人做早饭!

她加紧了穿衣的速度。

曹蔓已经把桌椅和饭菜都摆好了。

她有点儿懊恼稀饭做得好像有点儿少了,她发现家里的碗比较大,一个人不到一满碗,想了想,她倒了点儿开水进锅里,搅了搅,才重新给大家盛了饭,嗯,锅里还有一碗的样子。

好在一杯米也不少,所以稀释过的稀饭也不算太稀。真是的,好久不做饭了,水平下降不少。

她本来还想用微波炉热馒头的,这是这么多年在米国养成的习惯。转了一圈,发现家里根本没有微波炉,她只得把馒头再蒸一次。

不过蒸热的馒头比微波炉热出来的馒头好吃,跟新出锅的馒头一样松软,传统热馒头的方法还是有好处的。

由于曹蔓常年不在家,家里最多四口人,所以他们的家具已经不再是容易收起来的折叠桌,现在用的餐桌是一个长方形的餐桌,可以坐六个人,俩人买餐桌的时候,想的是三代同堂,哪怕是有了小外孙,挤一挤也是能坐下的。

爸爸扶着奶奶坐了一边,曹蔓就跟妈妈坐了另一边,妈妈给她夹了块炒鸡蛋,“蔓蔓,辛苦你一回来就忙着做早餐。”

奶奶在另一边嘟哝:“稀饭这么稀,没米了?蔬菜切那么大块,怎么吃?”

曹定国赶紧给她夹了块炒鸡蛋:“妈,你吃炒鸡蛋,这个软和,不用咬。蔓蔓,以后炒菜,要把蔬菜剁碎了,煮稀饭的时候稍微再煮稠点儿。”

曹蔓根本没想过要把蔬菜剁碎的问题,难道爸爸妈妈每天都是吃碎末末蔬菜?在学校,她都是吃的沙拉,蔬菜生着吃,大片的叶子,长长的蔬菜条,连蘑菇都是生吃的。

说起熬粥,她更觉得委屈,当时她挖米的时候,奶奶也在,啥都没说,这会儿嫌弃饭稀,这不是故意挑刺么?

她不知道的是,曹老太太也好久不做饭了,早忘了煮稀饭该放多少米。

奶奶还在嘟哝:“就一份菜能吃。”

邓天凤马上站了起来:“妈,你先吃炒鸡蛋,我再去给你炒一块豆腐。”

曹蔓不愿妈妈太辛苦:“呃,妈,我去吧,你先吃。”

“没事,我动作快,一会儿就好。”

邓天凤按着曹蔓的肩膀,没让她起来。

曹蔓本来想跟奶奶道个歉的,可看着妈妈都去给她炒豆腐了,她还在嘟嘟哝哝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也就没了说话的劲头。

她低着头一口一口咬着馒头,喝着稀饭,也不说话。

曹定国也不知道说啥好,本来闺女大老远回来了,是一件高兴事儿,而且女儿不辞辛苦给大家做早餐,更是一件暖人心的事儿,可惜事情没做到家,让老妈不高兴了,让他批评女儿,他舍不得,让女儿给奶奶道个歉?他觉得说不出口,也没多大个事儿,至于么。

他也只能默不吭声地吃饭,稀饭喝得哧溜哧溜地。

曹老太太牙口不好,馒头也咬不动,习惯掰成小块,放在稀饭里泡一泡,泡软了再吃。曹蔓抬头瞄了她一眼,看见她泡馍的动作,更加相信她是故意挑刺,稀饭做稠了,她还怎么泡馍?!

真是懒得理她了,她要看看她是怎么挑剔父母的孝心的。

曹老太太一看大家都不吭声,“你们咋都不说话了?”

曹定国正在端着碗吸溜稀饭,曹蔓刚好咽下了一口馒头:“奶奶,不好意思,我这些年跟外国人学的,养成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的。”

“洋鬼子有什么好的?都学成假洋鬼子了。”

“奶奶,别说洋鬼子了,咱们华国,大户人家自古就有这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就是说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不说话的。吃饭时不说话,免得饭菜喷得到处都是。咱们老曹家上数多少代,那也是当过皇帝的,咱也得讲究讲究。”

爷爷以前经常说,“咱们老曹家上数多少代,那也是当过皇帝的”,这会儿用在这里,看奶奶果然不再说啥,曹蔓挑了挑眉,呵呵,往上捧还真管点儿用啊。

等邓天凤端着豆腐过来的时候,餐桌上不像平时热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一句,又不知该怎么问,所以放下盘子,“妈,趁热吃豆腐。”

曹定国也赶紧给老妈夹了几块放进她碗里,“我自己会夹,放碗里都泡没味儿了。”

邓天凤正想给女儿也夹一块,一听婆婆这么嘟哝,她的筷子拐了个弯,回到自己嘴边。

曹蔓暗自松了一口气,自从她住校开始,她就不喜欢别人给她夹菜吃了,想想别人用塞进自己嘴里的筷子夹菜放到她碗里,她就觉得像是看到了无数个细菌在上边打滚,让自己吃下去?她得心理建设好半天。

刚才妈妈还没开吃就给自己夹了一块鸡蛋也就罢了,这都吃了一会儿了,再给她夹,哪怕是妈妈,她也觉得无法接受。

她生怕妈妈再给她夹菜,赶紧说:“妈,大家还是别夹来夹去的,离得不远,都能自己够着,想吃啥自己夹。”

奶奶撇了撇嘴,“你爸给我夹菜,那是孝顺。”

第605章 醋

曹蔓顿了一下,没想到奶奶会往自己身上想,赶紧说道:“奶奶,你不一样。等一下哈。”

她快速地跑到厨房,拿了一个干净的碟子,放在奶奶旁边,“我们给你夹菜的时候,可以放到这个盘子里,这样就不会泡没味了。”

曹蔓是看出来了,由于奶奶喜欢吃软和容易咬的,爸爸妈妈自己几乎没去动那两份菜,妈妈夹起来也只是想夹给自己。

她皱了皱眉,不至于这么让着老人家吧?那么一大盘子呢,老人又吃不了多少。

奶奶一口菜,一口稀饭加馒头块,慢慢地吃着早饭。一边吃一边跟邓天凤交待:“你快吃,吃完了去医院看看老头子。”

曹定国赶紧开口,想拦住老妈的催促:“我爹吃过早饭了,要等到大夫上班查岗之后,才开始打点滴。”

老太太接着问:“药吃了没?”

“吃过了,护士一大早就给送过来了,有些是饭前吃,有些是饭后吃,妈,你就别操心了,我都弄好了,等我爹睡下我才回来的。”

“万一你爹想上厕所呢?”

“那不是床头有按铃嘛,让护士帮个忙就是了。”曹定国一看老太太又要说什么,他赶紧催老婆,“天凤,你动作快点,还是早点儿过去才好。”

“爸,我一会儿跟我妈一起去照看爷爷。”这句话让曹定国咽下了所有催促的话语,他也不忍催着刚回来的女儿连早饭都吃不好。

看着妈妈没吃几口菜,也没人说什么,曹蔓忍不住了,真的想给妈妈夹菜了,不过她也真的是不习惯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菜,忍住去厨房拿一双干净筷子或者是去拿个盘子的冲动,她端起盘子,把自己的筷子反过来,用另一头把盘子里的菜往妈妈的饭碗里拨了四分之一左右。

那是妈妈应该吃的份例。

邓天凤来不及反应,也有点儿傻愣愣地看着女儿拿起一盘又拿起一盘地往自己的碗里拨。她突然意识餐桌上还有婆婆,赶紧拦住曹蔓,“蔓蔓,别拨了,够了,我吃不完了。”

“瞧瞧,闺女就是向着妈,你给蔓蔓夹菜,蔓蔓就给你拨菜,半盘子都拨给你了。我是没这福气了。”

听出了奶奶语气里的酸意,曹蔓赶紧回应:“奶奶,您可比我妈妈有福气多了,我俩姑姑都离得这么近,回来看望你,几十分钟就到了,我这成年累月不回来,都没时间献孝心。再说了,我可没敢半盘子都拨给我妈,你看,就这一小片而已,四分之一都不到。来,我也给奶奶拨点儿。”

老太太没理会曹蔓拨菜的动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你那俩姑姑?啥都靠不住,你爷爷住院住了这么久,她们都没来看看,我命苦啊,可怜的大姑娘,你咋那么早就走了?”

一看老妈又要开始旧话重提,曹定国赶紧安抚,“妈,快吃吧,饭都快凉了。凉饭吃下去可不好。”

曹蔓不知道奶奶口中的大姑娘是谁,又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她问过妈妈,妈妈也不知道。她问过爸爸,爸爸发了脾气,让她少管,现在的她心中的疑惑更大,这个大家都不愿提起的人,却总在关键时刻被奶奶拿出来,而一旦这一句话被祭出,爸爸就会沉默下来,爷爷奶奶的要求都会被满足。

难道妈妈一点儿都没怀疑过什么?她应该找机会再问问。

她也不理会其他三人的眼光,她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夹着菜,不时地喝口稀饭,她除了偶尔出言跟奶奶客气一下,让她多吃菜以外,并没有像爸爸一样不停地给老太太夹菜来彰显自己的孝心。

每次她劝一句,曹定国就会附和一下,顺便给老太太夹一筷子的炒鸡蛋或者豆腐,放在老人面前的盘子里,盘子里已经有不少了,这也没能阻止曹定国给老人继续夹菜。

曹蔓皱了皱眉,不知道奶奶吃不完的菜会怎么处理,倒掉?这不符合爸妈节俭的性子,难道要自己吃掉?

在大家的放慢吃饭速度的配合下,奶奶先放下了筷子,“我吃不下了。”

在曹定国再三催促她再吃点儿之后,老太太变了脸色,“想撑死我?”

训得曹定国住了口,默默把母亲的饭碗和盘子拿到自己面前,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邓天凤端着自己的碗去了厨房,闺女给她拨的菜有点儿多,她想再加点儿饭。

看她回到饭桌上,曹蔓有点儿庆幸,亏得自己加了点儿开水,否则这稀饭真不够喝。

“爸妈,尽量多吃菜,别让剩了,剩菜有很多不健康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

老太太问道:“真的?”

“奶奶,我就是学这个的,当然知道,你们信我的准没错。每顿饭能吃多少就做多少,尽量别剩饭剩菜,剩下的最好也倒掉。”

“那多浪费。”吃惯了剩菜的邓天凤首先表示反对。

“所以我才让你们吃多少做多少,别做得太多。剩一点点倒了也不可惜。”

“那还不如都吃下去呢。”

“也不能吃撑了呀。人吃多了,也没好处,伴随着很多慢性病的发生。”

奶奶在桌底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近又胖了不少,“都会犯啥病?”

“体内脂肪多了,会增加各个器官的负担,你想呢,里头的心肺、肝脾、肠胃都包裹了厚厚一层脂肪的话,它想动起来得多费劲,所以会增加心脏病、肝病、肠胃病,好多病的风险。要不然俗话说千金难买老来瘦呢,就是这个理。”

“哼,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生活终于好了些,再不吃吃喝喝,把自己弄得跟三年干旱时那瘪瘦样,这一辈子图个啥?”

到底是想吃好点儿的想法占了上风,奶奶对这说法不屑一顾,再说了,自己的身体比老头子的好多了,老头子的病也不是吃饭吃出来的,那是抽烟抽出来的,所以孙女这话,不可信。

她斜眼看着曹蔓再次往邓天凤的碗里拨菜,“你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你妈多吃点。”

“我妈也没怎么吃着菜呢,就看她啃馒头喝稀饭了。”

“咦~我今儿早上可吃了不少菜呢。”

曹蔓心想,如果不是我,你能吃几筷头就不错了。她就说,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了,妈妈还没有几年前胖,估计饭桌上根本不敢动筷子。

这也太窝囊了。这想法让曹蔓感觉窝火,更加坚定了得让父母移民到米国的心思。

第606章 三生有幸

很快大家都吃完了早餐,邓天凤觉得自己吃多了,本来她是两碗稀饭一个馒头的饭量,今儿生生多吃了一大盘菜。

看着空了的菜盘子,曹蔓很满意,“我做的菜还挺受欢迎哈,都吃光了。”

曹定国被女儿的王婆卖瓜逗笑了,“如果不是你把盘子里的菜分了,怎么可能吃光,我跟你妈是给你面子。”

“那我觉得特有面子,也行啊。谢谢爸爸给我这个面子。”

“贫嘴,快帮你妈妈收拾收拾,就去医院吧。”

“得令!”

在去往医院得路上,曹蔓忍不住问邓天凤:“妈,今天早上如果不是我给你夹菜,你是不是都不主动吃菜?”

“哪儿有?我每顿都吃不少菜呢。”

“你就骗我吧。我给你寄那些钱,也是想让你们买点儿吃的穿的,你跟我爸吃得好穿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谁知道,你俩还是省吃俭用的。”

邓天凤知道,如果不说些露底的话,她肯定不会相信。

“真的没有,有时候你爷爷奶奶在家里住的时候,我稍微忙一些,每次炒菜我都先给自己留一点儿在厨房里,我一边做一边吃,可没少吃。再说了,饭桌上没吃完的,我端到厨房里,想吃多少吃多少,他们可不知道。”

“干嘛不大大方方在餐桌上好好吃?”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喜欢嘟嘟哝哝的,我这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妈这又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算了,算了,她这性格,估计这一辈子也做不出自己那样不管不顾只管自己好好吃饭的事情来。

想起奶奶的嘟嘟哝哝,曹蔓想起另一件事,“妈,我奶总是提起可怜的大姑娘,你知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这事儿几十年了邓天凤也没弄明白,他们住在河东市,回老家一般也就两三天,她跟村里的人也不熟,又不会刻意去打听,曹定国又不愿提起,所以,她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没听你爸说起过。”

“我看每次我奶奶一提起来,我爸就蔫儿了,这人肯定跟我爸有关系。你就不好奇?”

“我问过你爸,他说跟我们没关系。我就再也没问过。”

“我跟你说,绝对有关系。你也太相信我爸了,他说没关系你就信了?”

“我不信他,还能怎么办?”

“回老家的时候可以跟邻居打听打听啊。”

“要是让你爸知道我背着他打听他的事儿,他肯定会生气的。”

曹蔓差一点脱口而出,“他生气就生气呗,总比啥都不知道的好。”可想想妈妈的性格,还是算了吧。

唉,妈妈遇到爸爸,真的是一点儿都硬气不起来,爸爸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这么一个对他言听计从又勤快无比的媳妇。

…………

曹蔓母女俩是坐公交车去的医院。

路过的大街已经变了很多,不仅街面宽阔了很多,两边临街更是大大小小的店铺,一个十字路口的一个角落更是一个几层楼的大商场。

她今天凌晨最黑暗的时候到的家,当时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街灯照亮了路面,各个店铺都黑灯瞎火的,她还没有什么感觉。

这个时候,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大街,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家乡早已陌生,颇有一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虽然还没有到“乡音未改鬓毛衰”的地步,却已经感觉到了一种“人是物已非”的荒谬,华国发展很快啊。

等母女俩下了公交,站在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她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声。

这个医院也是当年曹蔓头破血流时被邓天凤送过来的那所医院,也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劳伦斯父子和翻译大哥哥,就是在这里她被翻译大哥哥以头上的伤疤为媒介,给她灌输了有效的学习方法,也是在这里,也许是那个毛茸茸的一点儿不像“泰迪熊”的泰迪熊温暖了她的心,也在她心底埋入了一颗“生物物理最有趣”的种子。

今天她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点儿都找不到这家医院原有的影子了,她曾经住过的那栋三层小楼早已不见了影子,哪怕是那个急诊部也已经面目全非,更别提邓天凤走过的那条小路。

更何况曹蔓根本不记得这条小路,不知道妈妈用这条小路节省了多少时间,才有了跟那几个贵人的碰撞。

在妈妈的引领下,她们去了住院部,进了病房,发现老爷子还在睡觉。

曹定国说他一般后半夜咳得厉害,所以白天精神就不太好,早上吃了药压住了咳嗽,就喜欢安稳地睡一觉。

同一个病房里还有另外两个病人,由于曹老爷子睡着了,所以另外两家的病人和家属都尽量保持安静。

邓天凤跟大家点头打了招呼,走到公公的病床边看了看,示意曹蔓坐到床尾那头挨着墙边放置的椅子上,“爷爷睡着了,你坐这儿等着吧。”

邓天凤自己没闲着,拿起暖水瓶晃了晃,“我去打点儿热水。”

那两家的人对经常出现的病人家属都有印象,这个女孩子还是第一次出现,华人总有好奇的天性,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忍不住低声问她:“你是这老爷子的亲戚?”

“我是他孙女,专门回来看望他的。”她心思一动,接着问道:“阿姨,你这是在这里照顾病人?”

“是啊,我爸肺气肿。我也是回来照顾他的。”

医院总是喜欢把病情相似的病人集中在一起,可能是为了方便分工明确的大夫查房,也可能是为了防止病人的相互传染,也可能是觉得相似的病情能让大家同病相怜,能让共享病房的病人和家属们和平共处。

那人接着问:“刚才那大姐是你姑姑?”她经常看见邓天凤在这里无微不至地照顾病人,又听她对这姑娘说爷爷,估计这小姑娘是她兄弟家的孩子,今天跟着过来看望病人的。

“不是的,那是我妈。”

“是你妈那就是儿媳妇在伺候公公了?”真没想到,这年月还有这么尽心尽力的儿媳妇,她爸爸住院期间,自己的两个弟妹都说上班忙过不来,只有她和姐姐来轮流照顾老父亲。

第607章 生理盐水的心理作用

曹蔓给自己妈妈脸上贴金:“我妈很孝顺的。”

那人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她跟我一样是闺女呢。”

“听说我姑姑们比较忙,家里离不开,就没来。”

“闺女,你这是在外地上学?”

曹蔓笑了笑,“我在外地工作。”

“看着可不像,没想到已经参加工作了。这是请假回来的?”

“嗯,刚工作没两年,假期也不多。”

“这儿有你爸妈就够了,年轻人还是多注重工作才行。”

曹蔓笑了笑,没接这话,不过她反问这位妇人:“阿姨不会晚上也在这儿照顾老人家吧?”

“我的年纪也不轻了,那能这么折腾。晚上我俩弟弟轮流在这儿值班。晚上事情少一些,他们还能躺在床边睡一会。”

“家里有病人,全家人都得忙起来。”

“是啊,亏得我闺女住校了,要不然我还得给她准备一天三顿饭,哪儿能这么全心全意照顾我爸。你们家情况就好多了,你们家老爷子的病情也没那么严重了,估计很快就能出院了,不像我们家,唉~”

床上的病人又咳嗽起来,呼吸声比较粗重而短促,明显有些呼吸困难。

妇人赶紧回头照顾病人了,一边安抚病人,她一边劝诫:“爸,这次出院了之后,可得把烟给戒了,瞧瞧,这多受苦,我们再辛苦也不能替你受苦受累。”

病人之所以得病,一是基因造成,二是不健康的生活习惯造成,既然已经是习惯,是几十年积累而成的习惯,哪儿有那么容易改掉?

曹蔓知道爷爷也是同样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引发了他的发病,她却没有打算像这位妇人一样去劝诫,虽然回来前她有过劝诫的想法,后来在这长途跋涉中,她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她最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她跟爷爷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她的话爷爷奶奶肯定都不愿意听的。而且她也决定了,自己回来这一趟,就是外地工作的孙女探望生病住院的爷爷,如果她能感觉到亲情,她就把钱都留下,否则,可不能怨她不出钱不出力,她一直在给自己做这样的心理建设,毕竟看着一个生病的老人住院需要医疗费而她有那个能力而不尽力而为,是不符合这些年的认知和父母对她的耳提面命的。

邓天凤打了热水回来,又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收拾整齐,忙个不停。

床上的曹老爷子突然一阵咳嗽,也从睡梦中醒来。

“爹,你醒了,要不要坐起来喝口水?”

“几点了?”

“九点了。蔓蔓,过来。爹,蔓蔓回来看你了。”

曹蔓也走上前去,弯腰跟躺在病床上的爷爷打招呼,“爷爷,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坐会儿?”

“蔓蔓啊,啥时候回来的?”

“今儿一大早到的,早上给我奶奶和爸爸做了早饭,吃完饭我跟我妈就过来了,那会儿您睡着了。”

“哦,你坐。”爷爷指着床尾的椅子。

“没事儿,我来照顾你。要不要把您的床头摇起来,您喝点儿水压压咳嗽?”

“不用了,该打点滴了吧?天凤,你去问问护士。”没见过这么笨的,光喝水能治病吗?

曹蔓可不知道爷爷把自己和妈妈都归为笨人了,她连忙说到:“我去问问。”刚好可以去打听一下爷爷的病情究竟怎么样。

等曹蔓带着护士进入病房的时候,老爷子并不在病床上,他被邓天凤扶着上厕所去了。

等老爷子一回来,护士就给打上了吊瓶,看着吊瓶里的生理盐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她就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彷佛跟着一点一点冷却。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华国人都喜欢小病小灾就到医院里吊瓶呢?更何况貌似爷爷只是在注射生理盐水,人的体液都是高于室温的,这种室温下的东西进入体内,是会扰乱体内的正常血液循环,更为各器官增加负担的,又不是昏迷不醒,需要想办法补充身体需要的水分和营养。

也不知道那些针头和胶管是不是一次性的,万一是重复使用又没消毒干净的话,还有可能造成血液传染,那才要命。

她几乎天天跟小白鼠打交道,知道真的是是药三分毒,一旦提纯的东西进入体内,总会打破体内的平衡,产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她虽然不是专门研究药物的,但她的同学里可是有不少,像尼克就是研究激素的,她也不提倡病情不严重的时候就使用激素类药品。

她也听袁媛提过,米国的小孩子发烧时,大夫是一般是不会打吊瓶的,甚至连处方药都很少开,只有在真的有炎症很明显的时候才给开口服消炎药,更别说打针打点滴了,就是为了锻炼孩子自身的免疫力。

袁媛还提过,小孩子刚送到托儿所的几个月,生病特别频繁,之后会慢慢好起来,就是因为他们的免疫力被渐渐锻炼得越加坚强了。

她刚刚打听过了,爷爷刚住院的时候是有炎症,所以点滴里加入了抗生素,最近几天,如果老爷子不要求的话,他们不会给打点滴的,毕竟已经没有炎症了。

之所以他们没拒绝,主要是因为对病人有明显的心理暗示作用,打完点滴,老爷子感觉好多了。

他们没有说明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老爷子自费,不必要的医疗费是可以当奖金的,打一瓶点滴可以挣一百多,一瓶生理盐水才需要几分钱?病人及家属不注意的话,什么药都不用加,傻子大夫才会拒绝病人的这种无知要求呢。

曹蔓在想着哪怕是为了爷爷的身体和父母的经济负担,她也得劝爷爷尽快出院。

曹老爷子喝了几口水后好多了。

“爷爷,您知道这瓶子里是什么药吗?”

“当然治病的药,我打完吊瓶感觉舒服多了。”

曹蔓故作迷惑:“不可能啊。这里头也没有止咳的药物,就是水里加点儿盐而已。”

“什么叫水加点儿盐?你不是大夫,不知道别瞎说。”

“真的,爷爷。这上面都写着呢。生理盐水。不信,你一会儿问问护士、或者大夫。你问问他们生理盐水是不是水里放了点盐。”

第608章 老曹家的才气去了哪里

估计邓天凤也听大夫说过,“你爷爷说打了点滴之后觉得舒服多了。”

曹蔓继续跟爷爷说:“这室内密不透风,室温比较高,可能还有空调控制,这样的屋子比较干燥,你可能真的需要多补充点儿水分,要不然你试着多喝点儿水?稍微加点儿盐也成。”

曹老爷子不信:“喝进去的跟打进血管里的,能一样吗?”

“喝进去的慢慢也会进血液里的。再说了,咱体内温度多高啊,至少也三十八九度,你看这瓶水,室温,撑死也不上三十度,就这么凉冰冰地滴进血管里,再顺着血管流到全身,带走多少热量?”

曹老爷子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过吊瓶的事儿,这会儿被曹蔓一说,他就觉得手背被针扎人的地方真的凉飕飕的。

曹蔓可不知道爷爷的想法,她还在跟邓天凤说着:“妈,你看,我爷爷打吊瓶的时候盖着厚被子,也没看见他出汗,再看看咱们俩,进来没多久,外套都脱了。”

曹老爷子反驳:“老年人没火力了,不打吊瓶我也得穿厚点、盖厚点儿。”

曹蔓走近了吊瓶,摸了摸那根橡胶管,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根管子是不是一次性的,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消毒,万一消毒没消干净的话,再感染上别的病,那就还不如喝杯盐水好呢。”

这丫头!他算看出来了,她在撺掇着儿媳妇不让他打点滴,气得他一阵咳嗽,邓天凤赶紧拉了拉曹蔓,示意她少说几句,她自己又是一阵忙碌,给老爷子拍背。

等咳嗽过后,曹老爷子指使她们:“你们俩出去给我买点儿果子,我得有点儿零嘴。”

还不等曹蔓说什么,邓天凤就答应了下来,“我跟蔓蔓下去看看,这一瓶水至少还得一个小时,我们尽快赶回来。”

“不用着急,蔓蔓刚回来,你陪她在外头逛逛,到时候我会拉铃叫护士。”不知道回来还会说啥糟心话,还是支使出去更清净。而且老爷子对打点滴很有经验了,一点也不担心。

邓天凤不放心,还是交代了那位妇人,拜托她帮忙看顾一下,这才拉着曹蔓出了病房。

“那妇人对曹老爷子说:“你这儿媳妇真孝顺,你看看,对你照顾得多周到,孝顺又听话,我有时候还对着我爸吼两句呢,大姐对你言听计从,从来不忤逆你。我一直以为她是你闺女呢,你可真有福气。”

“啥福气?你没看她闺女一回来就撺掇着不让我打吊瓶了?气死我了。”

那妇人刚才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过来看了看,“真就是生理盐水啊。我好像是没看见护士往里加其他的药。”

一般情况下,挂点滴前,护士会拿一小瓶其他的药,推入大瓶中的。

“生理盐水怎么了?只要治病就行。”

“看来老爷子家不缺钱花。”

“我儿子儿媳妇都有工资退休金,孙女又在国外工作,我这点儿医疗费他们再不给出,我去告他们不孝。”

“你几个孙女?不是说刚才那个漂亮小姑娘吧?”

“什么漂亮小姑娘,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了,也嫁不出去,连个婆家都没有。”农村人都喜欢用虚岁,那么算,曹蔓确实已经三十一了。

“三十多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记得她是属兔的,比我大孙子大两岁,我那大孙子都快当爸了。”

老爷子提到的大孙子她是见过的,听说就是河东本地人,他老婆挺着个肚子来看过老爷子,原来那漂亮闺女比这个大孙子还大两岁,真看不出来。她还以为人家是个大学生呢。

“那,就是你这个大孙女在国外工作?这啥工作啊,这么养人,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在个研究院做研究,说是啥博士后。我看她是读书读傻了。”

“哎哟,老爷子,你这多有福气啊,有多少人能读到博士,更别说博士后,还是个女生,啧啧啧。”

“有啥福气,花了家里不少钱,现在让她出点儿钱可困难了。”

“有后福哦,以后人家当了科学家,有了发明,还不得财源滚滚。更何况还在国外,可不像国内,教授不如卖茶叶蛋的挣得多,听说国外教授的工资可高了。我们家闺女要是跟她这样,我得烧高香了。”

曹老爷子没接这话头,孙女挣得再多不愿给家里,又有什么用?

他也觉得老伴的话有道理,就该拿住院的机会让她出钱,要不然就说她不孝。而且她把老曹家的才气都带走了,两个孙子另一个孙女都是一般的大学,也没能跟她一样出国,她不多出点都说不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老伴这话也是楚万荃状似无意间给她灌输过去的。当年楚万荃也想让两个儿子、尤其是更有希望的二儿子出国留学,还通过老两口和曹定国从曹蔓那里弄到不少米元。

可惜,大儿子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的英语不好,出去没法混下去,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个工作呢。老二倒是雄心勃勃,又是想考研,又是想出国的,还专门在家复习功课,可惜最后不得不找工作了事。

当时楚万荃总是在婆婆面前诉委屈,“咱们老曹家的才气都被蔓蔓带走了。你看看,怀杰多努力,晚上熬到半夜,就差那一点点,一点点啊,就是没考上。”楚万荃用大拇指顶着小指尖,示意就差小指尖那一点点。

当奶奶的,跟望子成龙的妈妈一个心态,当然希望孙子有出息,咋就差了那一点点呢,多可惜。孙子在家复习功课,多刻苦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关在屋里读书,大半夜了还不睡觉。

这绝对不是孩子不努力,就是老天不公,嗯,把家里那仅有的才气给了大儿子家,先是大儿子,然后是他家的丫头片子。

儿子有才气是好事,自己年老的时候可以依靠他养老,孙女有才气有个屁用,一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了。

那位妇人没注意到老爷子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她一边喝着茶,一边问:“老爷子,你们家这孙女在哪个国家啊?”

“米国。”

“哎呦,那可了不得,我还以为是杰盘呢,没想到跑那么远,她啥时候出去的?”

“出去好几年了,九几年来着”过了这么多年,老爷子真的有点记不清了。

“哎呦,那会出国可不容易,还去米国,你们家花了不少钱吧?”

没看出来啊,他们家挺有钱的,怪不得老爷子不愿意出院呢。

“有的屁钱。”

第609章 可别占人家的光

那妇人才不信他的话:“没钱能送孩子出国?”

曹老爷子纠正:“我是说,现在有个屁钱。要不是我住院,哪个孩子愿意往外掏钱,给子女都是大把大把地掏,轮到老子老娘生病了,都舍不得花钱了。”

“这可不能这么说,我看你家儿子儿媳妇都挺孝顺的。”

她在病房里这么多天,能看出来这儿子媳妇真是孝顺,她本来以为是闺女女婿呢,女儿孝顺,女婿也二话不说,没想到是儿子儿媳妇。多难得啊。

好人有好报,怪不得人家的闺女能出国呢。

人家对闺女大方,舍得花钱让闺女出国留学,轮到老爷子也没小气,没看老爷子一句话,这儿媳妇二话不说就下去买东西去了?

有时候,上了岁数的老人也是孤拐,这没孝顺子孙的子孙对他好一点儿就感激涕零,这有孝顺子孙的反而横挑鼻子竖挑眼,还以为看透万千世态。

看看他们家老爷子,儿媳妇带孙子偶尔来看看他,能说上好几天,自己在病床前辛辛苦苦,也不见他提一句。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她生气时也想转身就走了。好在以前老爸对她们姐妹很好,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姐妹俩结婚后爸爸还经常偷偷给她们零花钱,算是一个慈爱的爸爸。

当她听到第无数次老爸提起儿媳妇和孙子来看过他的时候,她忍不住半撒娇半抱怨地说:“我天天在这儿伺候你,也没听你说这么多遍。”

当时老爷子一边咳嗽一边回应:“你吃味啦?你是我闺女,我把你养大,你伺候我几天是应该的。孙子外孙女都在上学,那么重的学业还能记得来看我,我当然要多提几句。咳咳咳,那个,你弟妹,我跟你妈又没养过人家,平时跟人家住一起,已经很照顾我们了,这住院照顾病人的重活,只能辛苦你们姐妹俩了。咳咳咳~”

“你少说两句吧,喝口热水。”想想老爸这说法也算有道理,想想又不忿,公公婆婆生病的时候她老爸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还记得当时老爸说:“小齐工作忙,而且男人都笨手笨脚的,你就帮他多尽尽孝心。”

她的丈夫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们结婚的时候,其他兄弟姐妹都早已离家,公公婆婆已经不年轻了,她丈夫决定留在这个小城市照顾父母。

她父亲先看中了她老公,觉得他作为最小的孩子,却没有一般幺儿那种被宠坏的习性,反而很孝顺,很有担当。他还跟女儿说,家有老人,相当于有两宝,而且看小齐被教养得很好,将来万一帮他们带孩子,也不会差的。

公婆确实对她很好,对孩子也没有一味宠溺,所以爸爸让她照顾病中的公公婆婆时,她一点儿都没意见,毕竟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根本不用爸爸再交待什么。

想想公公婆婆在去世时,毫无遗憾、一脸平和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付出都很值得。

相对于还算靠谱的老爸,她觉得隔壁病床上这位老爷子真的有点莫名其妙。

孙女漂洋过海回来看他,他也没给个好脸色。

“你们家孙女在国外是做啥研究的?”

“不知道。”

嗬,这爷爷看来是不关心孙女的。要是她们家出这么一个人才,还不得当宝贝蛋子捧着。

她顿时失去了跟老爷子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

邓天凤拉着曹蔓下了楼,“走,咱们逛逛商场去。”

“我爷爷要什么饼干啊?你也不问清楚再下来,万一你买的他不喜欢吃,岂不是浪费?”

曹老爷子和曹老太是从豫州逃难过来的,保留了一些豫州的习惯,喜欢把饼干叫果子。

“没关系的,拿回去给你奶奶吃,说是你专门给她买的。她可喜欢开水泡饼干了,啥饼干都行,她不挑的。不过一会儿你还是给她买稍微贵一些的。”

“多甜的东西啊,老年人该少吃一些。”

“不给她吃,说你不孝顺,反正也没多少钱,想吃就让她吃吧。”

“亏得我奶奶没有糖尿病。”

“你奶奶身体好着呢,我看活到八九十没问题。上了岁数,就是想着顺心如意,就多顺着他们些呗。”

曹蔓觉得自己说服不了老人家,她应该找帮手的,自己的父母显然不行啊。

算了,先看看再说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附近十字路口就有一个大型商场,每一层都有着重,地下是菜市场,第一层是包装食品营养品和烟酒,民以食为天,把民众最需要的放在最方便的底层,也算合理,第二三四层是女性需要的化妆品首饰服装和内衣鞋帽,第五层才是男装和男性鞋帽,第六层是吃喝玩乐。

在米国曹蔓很少逛街,她偶尔逛一下,也是去奥特莱斯或者附近的梅西百货。奥特莱斯是一排排的店面,角落里偶尔有两层的店面,而她逛的梅西百货也才两层而已。

这个商场内部装修很豪华,给人一种比较高档的感觉,店内人流如织,反而比米国的商店更显繁华。

她本来想着妈妈会带着她买了饼干就回去的,谁知妈妈拉着她直接上了二楼,“我看你穿的衣服太素了,咱们看看去,给你买两件新衣服。”

“妈,这不好吧?咱带两件衣服回去,我爷爷还不得说我们乱花钱?再说了,我回来带着衣服呢,今儿来看我爷爷,总不能穿得很漂亮不是?我故意挑了一件素色衣服的。”

“那我们先看看,以后回来再买。”

“我不缺衣服的。”

“我听你袁姨说米国那边的衣服都很老土的,而且国内衣服便宜,刚好多买几件,带回去慢慢穿。”

“我很多衣服是燕京的范姐给准备的,绝对不土的。”

邓天凤是听说过范姐的,毕竟闺女从她那儿挣过钱的,家里还有给范姐服装店拍的照片。

后来有一次曹蔓给范姐拍的照片,范姐更是很贴心地给她家快递了一个装裱好的大照片,现在还在邓天凤夫妇的卧室里放着。

本来是放在曹蔓的卧室的,后来公公婆婆过来了,总说这照片不像曹蔓,天天看着怪怪的,邓天凤就把它挪到自己屋去了。

所以一听说闺女衣服是这个范姐准备的,就觉得女儿又占了人家便宜,“有没有给钱啊?可别占人家的光。”

第610章 邓天凤的底线

曹蔓这不占人光的性子就是从妈妈这里耳熏目染过来的。

为了曹蔓捡袁媛旧衣服这一件事,邓天凤就经常挂在嘴边,总是跟曹蔓讲,她将来也要孝顺袁致中夫妇,没有他们,曹蔓小时候哪有那么多漂亮衣服穿。

俩人从商场的二楼逛起,不知道是不是承包给个人了,很多售货员一看有人来,就很热情地迎上来,询问她们的需求,哪怕是她们表示只是看看,也有人跟着她们推销刚上的货,“这件衣服小妹妹穿上格外显气质”,“那件衣服小姐姐穿上肯定漂亮得像个大明星”,“这件衣服阿姨穿上年轻十来岁,妹子不给阿姨买一件?”,曹蔓真的不习惯,有点儿招架不住。

她拉着妈妈赶紧往前走,“妈,咱们还是快点儿吧。爷爷那儿可没人照顾。”

其实平时邓天凤经常是在病房里一呆半天,只有到了饭点儿才回家做饭吃饭的,就跟到医院上班似的。

可是今天她带着闺女去病房,看着公公对闺女态度那么不好,她就有点儿不想让闺女接着待下去。

你说我可以,我这么优秀的女儿你还看不上眼,凭啥?邓天凤就有一种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最珍贵的珍宝也被人蔑视的痛心感,她就有点儿受不了了。

她现在出门,认识她的人哪个不羡慕她有个漂亮又能干的闺女?咋到了公公婆婆这里,自家闺女就不吃香?!

带着闺女出来,她都不想再带她回病房了,特别后悔让蔓蔓回来这一趟,可惜,闺女是专门回来探病的,还不能不回去,所以她就想在商场里多耗费点时间。

妈妈拉着她慢慢逛,没有要回病房的意思,曹蔓想着妈妈是难得出来喘口气,也想趁机看看能不能给妈妈买件衣服,所以就耐心陪着妈妈逛。

她们想耐心逛,热情的售货员没给这个机会,所以还是很快就逛完了几层楼,倒是看中了几件衣服,准备回头再来。

其实邓天凤没在这里买过衣服,跟河东另一处万汇商城比起来,这个商场里的东西贵多了,那边二三十块能买到的衣服,在这家商场里要上百,甚至好几百。当然质量也不太一样,但是衣服嘛,对她来说,能穿就行。

不像给女儿买,得考虑质量、款式和做工,不能差,不能让外国人看不起,所以她得带闺女来这里买东西。

俩人再次回到一楼,这里卖烟酒保健品等,她们买了两大盒饼干,曹蔓拦住妈妈掏钱的动作,自己付了帐。

俩人穿过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唉,曹蔓觉得过马路这么小的事情她都不习惯了。

华国机动车也越来越多了,不过更多的还是骑自行车的,机动车还看红绿灯,骑自行车的和行人很多时候不太注意交通信号,只要能看到空当,大家都可以见缝插针,她觉得这样也太危险了,绿灯的时候那些机动车也不愿自行车和行人依旧来往不绝,所以就看到很混乱的场面。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曹蔓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按理说,道路拓了这么宽,交通应该更好才是!”

“这不是人多了嘛。我记得你小时候,有几个人有自行车,一个家里有一辆就不错了,你看看现在,至少一人一辆,有人不仅有自行车,还有摩托车。”

“那如果发展成一人一辆小轿车,还不得堵死?”

“小轿车那么贵,有多少人买得起?这些车应该都是公家的。”

曹蔓没想到自己无意间一语成谶,几年后好多城市真的成了“堵城”,十年后的家乡道路更多,马路更宽,还是没能避免成为“堵城”的命运。

等俩人回到病房的时候,老爷子在眯着眼养神,本来他还喜欢跟临床的老爷子聊聊天,今天那老爷子跟自己闺女聊人家自己家的事儿,他都插不上嘴,只能很无聊地闭目养神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那妇人扭过头来看,“小邓,你们回来了。”

“我爹这睡多久了?”

“没多会儿。”

“蔓蔓,那我们就别打扰爷爷,让他多睡会儿。你要不要到楼下转转?坐着屋里也有些闷。”

“咳咳,咳~”

邓天凤听到公公的咳嗽声,赶忙看过去,“哟,爹,你醒了。蔓蔓给你买了果子,可贵了,开开你尝尝?”

“跑到哪儿买果子去了,没影了,也不怕我这边出问题。”

“爹,瞧你说的,我这不走之前托了大妹子帮忙看着你了么。”

那妇人也说:“是啊,你看,你这点滴也打完了,茶也喝了。”她砖头跟邓天凤说:“估计老爷子是等孙女的饼干等着急了,快打开给老爷子尝尝。”

曹蔓在另一边已经开始开盒子,她先打开了一种,拿出两块饼干,递给爷爷:“爷爷,尝尝这一种,我们在万华商场买的,我也不知道口味怎么样?”

妇人感慨:“万华商场啊!那肯定是很好吃的,那里边的东西质量都不错,有好多出口产品,还有好多进口产品呢。我们老爷子也喜欢那里的东西,就是那里边的东西有点儿贵,我们也不敢经常去的,老爷子,你这孙女真有孝心,跑那儿去给你买饼干。”

那个商场曹老爷子听说过,没去过,据说里头的东西都特别贵,他可不想去对着那里头的商品流口水,也舍不得让儿子掏钱给他买那里边的东西,明明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买类似的东西嘛,傻子和不差钱的才去花那个冤枉钱,他又不傻,但他差钱。

这会儿孙女跑到那儿去给他买果子吃,他觉得还算她有孝心,接过来吃了两口之后,又不高兴了,心里暗骂真是败家女!这也就比他平时吃的果子稍微脆一点,香一点,细腻一点,而已。

“这多少钱一盒啊?”

“我也忘了,爷爷你就尽管吃呗,管它多少钱买的,喜欢不?”

“那商场里据说没有便宜货。以后别去那儿买东西了。”

“我觉得价钱还可以吧,不算太贵。”折算成米元,不到十块钱。

“爷爷,你再尝尝这种的。”曹蔓把另一盒也打开了,这是一盒法兰西点心,像长长的棒子,空心的,曹蔓曾经吃过。

“这是法兰西的点心,香甜酥脆,挺好吃的,我在米国吃过的。”

“哟,真的呀,下次我也去给俺们家老爷子买一盒去。”

“阿姨,给你两根尝尝。”曹蔓递了过去,妇人不客气地接了。

曹老爷子在心里暗骂,这么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真是败家啊!败家!

与其给别人吃了,不如他多吃几根,还真是好吃,怪不得是米国人也喜欢的。

第611章 带孩子跟带老人是一个道理

看着爷爷一根接一根地吃,一会儿就十来根下了肚,曹蔓暗自皱眉,这么吃可不行,一会儿吃午饭时就吃不下了。

零食再好吃,也不如正常的三餐好,更何况这些饼干类的东西含糖量都很高。

以前曹蔓对饼干里的含糖量是没有什么直观印象的,后来跟着西蒙斯夫人做过几次烘培之后,就对各种甜点有点敬谢不敏了。

那种海绵蛋糕,一个八英寸的蛋糕,往蛋清里加了小半碗白糖,又往面糊糊里加了小半碗白糖,加起来有一百多克白糖,吃起来确实甜丝丝绵软软,很是诱人,再加上抹在上面的奶油,那个是商店里买的,含糖量更高,抹上奶油的蛋糕模样更诱人,可是想想那么多白糖,吃上一块,大约是一个蛋糕八分之一的份量,有可能就吃入了40克的白糖,她用西蒙斯夫人的厨房用称量了一下,那数量吓了她一跳。

她后来在网上找了一个据说不那么甜的海绵蛋糕的配方,试做了一次,确实不那么甜了,不过她觉得糖分不能再减了,否则不仅影响海绵蛋糕的成型,也会让蛋糕寡淡无味,而且彰显鸡蛋的味道,如果放在商店里的话,估计尝试过的人不会再买第二次。

西蒙斯夫人也喜欢做饼干,各种风味的,不过每一种也都是用了很多的糖分。

这种甜点偶尔吃一次还可以,天天吃,将为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

她本来想开口阻止爷爷继续吃的,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自己不了解情况,说不定老爷子只是今儿这一次就想多吃几个呢。

那就让他吃个够呗。

说起吃个够,曹蔓就想起来袁媛曾提到过的事情,她说有了微微,才知道万圣节是要把小朋友打扮起来,挨家挨户要糖吃的,她可不想微微把要来的糖都吃掉,又不想让微微伤心失望,所以趁着带小微微检查牙齿的时候,向牙医请教,有没有好主意处理吃糖的事情,毕竟吃多了糖,首先受冲击的是牙齿。

微微的牙医是个爸爸,他说他跟孩子们约法三章,每年的万圣节他们可以出门去要糖,第二天可以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就要交给他,他要捐给一个非盈利组织,把糖分给没钱买糖的小朋友去。

袁媛说当时她都听傻了,“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她跟牙医确认。

牙医很狡黠地笑着跟她打包票,说放开了让孩子们吃,他们会意识到,吃完之后很不舒服的,体内高含糖量会让孩子们兴奋不已,睡不着觉,之后会低迷,无精打采,有了一次经验之后,他们会学乖的,即使放开了,他们第二年也不会多吃。

袁媛当然是半信半疑,对着两岁的小微微进行了第一次实验,确实如牙医所说,吃多了糖并不好受。

穆林当时评价这个现象:就像华国糕点店里的师傅,新招一个小徒弟的时候,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都尽着他吃,吃几天就吃腻了,这跟牙医的理论是一个道理,过几天蛋糕店师傅就不怕学徒偷吃了。

本来袁媛还怕微微吃坏了身体,这么来一次教训,后边再也不会多吃糖,倒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本来想开口阻止的曹蔓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开口,爷爷想吃就吃吧,吃多了也会吃腻吧?

心中还闪过一个念头,下午得先去看看微微才好。

她还在想着的时候,曹老爷子不吃了,“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把这些果子都带回去给你奶奶尝尝,她喜欢吃果子。”

“我再给她买新的,这些你喜欢的话,就留在这儿你慢慢吃。”

“算了,你还是带回去吧,这玩意儿我吃几口就腻了。”

这东西肯定贵,这么贵的东西要是再便宜给同房的病友的话,他非常舍不得,还不如便宜给自家老婆子呢。

老爷子自有他的小心思。

曹蔓本来想让妈妈也尝几根,她看到邓天凤已经快手快脚地把饼干都收拾起来了,转念一想,这时候提出来,说不定爷爷还会不高兴呢,一会儿跟妈妈回家的路上,坐在公交上,还不是想吃几根都可以?

曹蔓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回来半天,已经学会了妈妈那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做法了,真是环境造人啊。

曹蔓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妈妈而已,她是可以放开自己的脾气,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她不敢想象,一旦自己离开,大家对她的不满都会撒在妈妈身上,她本来就谨小慎微了,那以后岂不是生活环境更加不堪?

她真的是非常想把妈妈带走的,但妈妈早就表示过,爸爸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她不明白妈妈的选择,却也不得不尊重妈妈的选择。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几下,病房门上那块玻璃窗上贴着一张脸正往内张望。

“蔓蔓,怀斌来了!”

邓天凤冲着曹怀斌招了招手。

怀斌自己推门就进来了,他身后跟着明显有点儿显怀的妻子。

“刘莹,快坐,你们俩坐公交过来的?”

“我骑了摩托车。”

“刘莹怀着孩子呢,你骑摩托车得小心些,慢慢骑。”

“我知道了,大娘。”

“大娘,怀斌很小心的。”

“你们俩咋这会儿就来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我们这不是听说大姐回来了嘛,反正在单位偶尔早退一会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大娘你就别担心了。爷,你今儿感觉怎么样?”

曹怀斌边问边把自己拎过来的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

看着孙子拎过来的一大袋子东西,曹老爷子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我没事了,让你们操心了。”

不过想着还要赖在医院里,赶快咳嗽几声。

“爹,你喝几口水。”邓天凤赶紧把茶杯递给他。

曹老爷子看了看孙媳妇,“刘莹啊,来,坐床上,你们坐会儿就赶紧回去把,你看,这病房里也没个坐的地儿,你还怀着孩子,少往医院里跑。“

第612章 曹家的大功臣

刘莹没有坐下,依旧站在曹怀斌身边,“爷爷,没事的。你这病又不会传染。”

“天凤啊,你带着他们先回家去。”

“爹,一会儿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得先伺候你吃完午饭再回去。”

“那,蔓蔓,你先带怀斌跟刘莹回去,给他们好好做顿饭,他俩吃完了还得回去上班呢,你反正在家也没事。”

曹蔓看了一眼邓天凤。

“你看你妈干嘛,听我的。你们先回去吧。”

曹怀斌赶紧插话:“爷爷,听说我大姐也刚回来,肯定还有时差没调整过来呢,姐,现在米国那边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多了。”

“看,爷爷,我蔓蔓姐肯定正是犯困的时候,我们就在这儿坐会儿,一起陪你聊聊天。回去吃饭就算了。”

“那哪儿成?听我的,快走吧,还有你奶在家呢。”

“我大伯在家吧?”

“嗯。”

“那我给大伯打个电话,让他午饭多煮两碗面条,我们随便吃点儿。这会儿先陪您说说话。”

“那怎么行?就吃碗面哪够?”

“哎呀,爷爷,你就别操心了,现在面条又不像你们那会儿,除了面条啥都没有,现在面条碗里有肉有菜,咋不够了?还省事。”

“那就让他们晚上多做点儿,你跟刘莹再过来多坐坐。”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曹老爷子拉着大孙子的手,想了想,一些心里话也不好意思当着邓天凤和曹蔓的面说出来,只好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孙子的手背,“好孙子,你来看爷爷,爷爷这心里就……就……别提多高兴了。”

老爷子不知道咋样才能表达他的幸福感。

“爷爷,我这离你多近啊。我说晚上来照顾你,你死活不同意。我大姐难得回来,今晚我就来陪你,让我大伯他们一家也好好团圆团圆。”

邓天凤赶紧推辞:“那可不行,你晚上还得照顾刘莹呢。”

“大娘,我晚上回娘家,不用他照顾。”

邓天凤看着公公,这事儿她可做不了主,“那……爹,你看……”

“好啊,好孙子!”老爷子正好想跟大孙子说话,既然大孙子自己提出来了,他也就顺坡下驴,就腿搓绳了。

邓天凤也很感动,这个大侄子真的不错,这些年没白疼他。

几个人又说了几分钟,曹老爷子就催促几个孙子辈的快点走,刚好他也到了午饭时间,不用大家都挤在病房里看他吃饭。

由于曹怀斌是骑摩托车过来的,他跟刘莹一起走,本来是想把曹蔓一起带上,曹蔓可不敢,万一把孕妇挤坏了,那责任太重大。

曹怀斌他们也结婚好几年了,听妈妈说刘莹这是好不容易怀上了,被两家人都当宝贝护在手里,她可不愿意让刘莹委屈,而且在国内坐公交挺方便的,几分钟一趟车,也慢不了几分钟,更花不了几毛钱,何必仨人挤在一个摩托车上?

等曹蔓到家的时候,曹怀斌和刘莹正陪着奶奶聊得热乎,奶奶拉着刘莹的手,正在关心她的身体。

这可是第四代了,她马上要四代同堂了,能不激动么?

年轻时跟着老爷子逃荒那会儿,她都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没想到熬过来了。后来,大闺女去世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也要跟着去了,没想到也熬过来了。

再然后,仨儿子都娶不上媳妇,急白了她的头发,觉得生活快没盼头了,谁知仨儿子接二连三都娶了媳妇,她又觉得有奔头了。

虽然老大没给她生个孙子,但老二家的争气,俩孙子!她有孙子有孙女,也算是双全了,老三家生个啥都行,不过对小家来说,还是生个儿子好,有人承继香火。

不像老大家的,退休了,都没有人接班。哦,现在也没有接班一说了,他家那闺女跑那么远,管都管不住。

还是大孙子好,瞧瞧,离家近,还顾家。

现在又快当爹了,她马上要荣升老奶了,这放在年轻的时候,根本是想到不敢想的事儿。

大孙子这是劳苦功高,大功一件。

而且大孙子还特别孝顺,不管啥时候来看她,总是给她带点吃的喝的,孙媳妇也不错,每年总是给她买几件新衣服。不像天凤,都很少给她买衣服,她那孙女蔓蔓,说起来大老远从米国回来,都没给她带点吃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呢,有人敲门,曹定国离大门近,去开了门,原来是曹蔓回来了。

曹蔓手里还提着个袋子,爷爷一定要她把买的饼干带回家,给奶奶吃。

曹蔓把袋子递给奶奶,“奶奶,这是今天在万华商场买的果子,给你的。”

“没给你爷爷?”

“给了,我爷爷已经尝过了,他惦记着让你吃呢。”

曹蔓觉得说多了,会让奶奶觉得自己没有专门给她买,会不高兴,所以就没提是爷爷让拿回来的。

刘莹在旁边看着包装盒,帮腔道:“万华商场里很多进口食品,这很贵吧?”

曹蔓感激地看了看刘莹,笑着答道:“我在米国吃过的,一种是比尔基的各色曲奇饼,一种是法兰西的酥笛。”

刘莹也没吃过,不知道是啥样的,可不管怎么着,说些好话总不会错。

“呀,奶奶有口福了,都是从外国进口的。多亏有了大姐,知道啥好吃。要不然让我们去,那么贵的东西,才不敢随便买呢。”

曹怀斌跟奶奶建议:“奶,你先尝尝?”

曹定国刚好从厨房里出来,“饭做好了,那个半晌间再吃。”

曹老太没理会他,已经示意曹蔓把盒子打开,“给怀斌和刘莹也尝尝。”

曹定国摸了摸脑袋,自己这是忘了还有怀孕的侄媳妇了,尴尬地补救:“对,对,怀斌刘莹也尝尝,吃几块零食也耽误不了吃饭。”

那盒比尔基曲奇饼盒子里有好多种,各种样子,也不知道口味一样不一样。

曹怀斌先拿出一样很漂亮花色的,递给奶奶:“奶,先尝尝这个。”

然后拿起一块递给曹定国,“大伯,你也尝尝。”

第613章 观察

曹定国摆了摆手:“给刘莹吧,我不喜欢吃饼干。”

刘莹赶紧帮腔:“大伯,这可不是一般的饼干,你没听我大姐说嘛,这是从比尔基进口的曲奇饼,那个是从法兰西进口的酥笛。”

曹定国笑眯眯地接过,咬了一口,“哦,一点儿都不硬,还挺酥,妈,你快放嘴里尝尝,都不用牙使劲咬。”

老太太除了喜欢用茶饭泡饼干外,还喜欢用手把饼干捏碎了,吃沫沫,这会儿正掰下一口在指间捏呢,真的很酥,一捏就碎,把碎末往嘴里一放,满嘴香。

“蔓蔓,这一盒多少钱啊?”

“我忘了,几十块吧。”

“几十块?造孽啊,这么贵!平时那散装的果子才几毛钱一斤。”

“奶,你别想那么多了,我这次回来的急,也没法带这大包装的盒子,您呐,就权当我从米国给你们背回来的。”

“刘莹,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这带走,我老婆子吃那几毛钱一斤的就够了。”

“那可不行,这是大姐孝敬你和爷爷的。”

“我们俩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尝尝就有了,好吃的,还是留给曾孙子。”边说边看着刘莹的肚子。

刘莹顿时倍感不舒服。

自从怀孕后,两位老人看见她就觉得她肚子里的肯定是重孙子,这谁能保证啊?她跟父母提了一下,她妈妈差点儿要带她走后门去做个b超,看看究竟是男是女了。

还是她爸爸拉住了她们娘儿俩,“超什么超,是男是女都是咱们的外孙,又不吃他们的,又不喝他们的,管他们咋想呢。”

母女俩一想也是,还不住一起,管他咋想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

虽是这么想,她听到了还是不舒服。

曹怀斌赶紧打岔:“哪能小辈从长辈嘴里抢食呢?那不成不孝了?”

刘莹也附和:“就是,知道咱们这儿的商场里就有卖的,我啥时候馋嘴了,让怀斌去给我买就是了。”

老人皱了皱眉,虽然自己和老头子都希望是个重孙子,可也知道这是说不准的事儿。

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就想吃这么贵的东西,还说想吃就买,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她心里不痛快了,嘴上也就不再劝,还是自己吃了实惠。

她也不让大家再尝尝那个酥笛,说:“那赶快收起来吧,吃饭才是正经。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能吃饭才是福气。”

曹定国本来出来就是让大家准备准备,开始吃饭的,所以赶紧把饭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让曹蔓到厨房里把饭端出来。

一人一碗面,相当简单。

曹定国把一碗面放到母亲面前,“妈,你这碗多煮了会儿,肉我也给剁碎了。蔓蔓,看到没有,给奶奶做饭要用点儿心,奶奶没几个牙齿了,别做饭弄得你奶没法吃。”

“爸,我知道了。”

刚才曹蔓没怎么吭声,她一直在观察着堂弟夫妻俩,毕竟她存了心思找帮手,而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这个堂弟和弟妹了。

她上次回国还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次她的钱几乎被爷爷搜刮一空,而怀斌和刘莹却偷偷地要给她钱,虽然她也没收,却是觉得怀斌和弟妹人品还行,不像二婶和小堂弟一样,只想沾她的光。

这次从堂弟和弟妹的行事做派来看,这几年俩人没变,是俩实在人。

关键是怀斌是男孩子,是曹家的长孙,在长辈面前说话是有份量的,不像自己,米国的博士学位在爷爷奶奶眼里,啥也不是,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依旧是个终究是要嫁入别家的丫头片子。

一道念头划过她的心间,什么来着?她皱眉回味,试图把那个念头抓回来。

她看着奶奶,哦,想起来了,她始终有个疑惑,奶奶口中的大姑娘究竟是谁?貌似很得奶奶看中,难道年轻时候的奶奶并不重男轻女?

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改变的?精明的二婶应该知道吧?是不是怀斌也知道?该找时间偷偷问问他才是。

曹蔓习惯了默不作声地吃饭,就听那祖孙仨一边吃一边聊。

吃完饭之后,怀斌和刘莹就准备回单位上班去了,曹蔓把他们送下楼,交待晚上下班就过来,可以多聊一会儿,要不然晚上怀斌去医院了,他们就少不了几句话。

曹蔓回到家,奶奶已经吃饱了饭进屋午睡去了。老人家晚上觉少,中午得补一会儿,午睡起来到楼下溜溜弯聊聊天,这一个白天基本上就过去了。

曹蔓正惦记着去看微微呢,多好的机会!

她进屋拿了给微微和袁致中夫妇准备的小礼物,到厨房去跟邓天凤打个招呼,“妈,我到秦姨家去一趟。”

“等等,我把你送过去。”

“我知道路。”

“你知道他们搬的新家在哪儿?”

“呃,他们搬家了?啥时候?”

“去年秋天。他们得了个机会,换了个大房子,三房两厅,厅比较大,够微微折腾。”

“我没听媛媛说起过。”

“她可能忙忘了吧。听说媛媛在那边特别忙。”

“年前我见她的时候,觉得她都不像一个当妈的,挺瘦的。”

“可千万别跟你秦姨他们说媛媛瘦了,还不得心疼死?你也是,是工作忙还是舍不得吃?瞧瞧,还是那么瘦!”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说你们跑那么大老远,图个啥?父母也帮不上忙,她有孩子两头忙,你这只顾忙工作,也不找个男朋友,都是让父母操心!”

说起这事儿,邓天凤也唉声叹气,闺女在身边还可以催一催,人家离你十万八千里的,催都催不着。

以前她跟媛媛在一个地方,还可以相互照顾,现在一个东一个西,谁也帮不了谁。

如果有个男朋友,也能多个人,哪怕是照顾不了女儿,多少也能提醒一句“早点睡,多吃点”吧?

不行,她得趁着这几天闺女在身边,多催上几遍才行。

一看妈妈那满脸担忧的神色,曹蔓就觉得亚历山大,自己好不容易保持的身材,在妈妈的眼里,那永远都是“太瘦了”。

这真是应了前些天欣欣同学说的一句话,“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瘦。”欣欣妈妈对女儿现在的身材很满意,觉得这才是生活幸福的样子,才是一个女生该有的体重,一点儿也理解不了女儿那想减肥的冲动。

她笑嘻嘻一副耍赖的模样,“好了,好了!妈,你快点,我还在等着你呢。”

邓天凤麻利地收拾了厨房,跟曹定国交代了一声,让他去医院盯着,自己带闺女去串门。

第614章 会跟孩子聊天的蔓蔓姨

去之前,邓天凤给袁家打了个电话,确认家里有人。

俩人很快到了袁致中家,门铃刚刚按下去,秦维璐就开了门。

“天凤,蔓蔓,快进来。”

“秦姨好!好想你哦!”曹蔓上前给秦维璐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弯下腰,对拉着秦维璐的微微说到:“微微好!认不认识我?”

“你是蔓蔓姨!”刚才外婆已经说过了,蔓蔓姨和邓婆婆要过来。

曹蔓摸了摸她的小马尾辫,“对,我是蔓蔓姨。”

“蔓蔓姨,你是来接我的吗?”

曹蔓没敢接这话,她接过微微的小手,微微又主动去拉邓婆婆的手,仨人连成一串进了客厅。

客厅快成微微的小天地了。

靠墙边的三角竖立的小画板,白板上有涂鸦,挂在墙上的看图识字挂图,远处还有小滑梯,芭比小城堡,都处在非常显眼的位置。

地上有一大片拼起来可以当地板的大拼图,花红柳绿的颜色。

还有一套小桌椅,粉色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

客厅另一边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摆着小孩子的图书,不像一般大人的书架,书脊冲外,这个小书架上的书全是封面朝外,一本本摆在那里,三层书架,才放了十来本书,估计是为了方便让微微挑选。

书架旁边还有一个矮柜,应该也是给微微准备的,因为上边放了好多折好的折纸造型,各种颜色。

矮柜上边的墙上还粘贴了很多小微微的“绘画作品”。

估计她们进来的时候微微正在玩拼图,小桌子上正散着几个小片片没找到位置。

秦维璐问她:“蔓蔓,你喝什么?我去给你倒。”

“秦姨,不用忙。我刚吃饱喝足,这会儿啥都喝不进去。你不知道,家里那么大的碗,我爸给盛的满满的。”

邓天凤:“你不是还给我拨了小半碗么?这么大人,一碗都吃不完,怪不得这么瘦。”

“哎呀,天凤,你还不知道她们这些小姑娘,为了穿衣服漂亮,都把自己饿得跟白骨精似的。”

“可不是!我这个年岁,还能扛煤气罐上楼,她们这些小姑娘,我看呐,肯定是煤气罐都拎不起来的,更别说扛了。”

“人家也不用扛煤气罐!”

“那多伤身体啊。上了年纪就知道了,稍微胖一点好!”

秦维璐拉着曹蔓的另一只胳膊,摸了摸,“蔓蔓看着瘦,这肌肉挺结实的,看来没少锻炼身体。天凤,你就别瞎担心了。”

“秦姨,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上午,我跟我妈去逛了会商场,她已经说了我无数次了,别看穿衣服好看,不健康!我跟她说了,我体重一点儿都不轻,胳膊腿都挺有劲儿,她就是不信。”

“当妈的都这样。年前你们传回来的照片,媛媛脸色看着还可以,就是那么瘦!我也嫌她瘦,她还在喂奶,应该胖不少才是,她跟我说她是肌肉多肥肉少而已,那么重的喃喃她抱着可轻松了。”

曹蔓突然想起来化妆调整脸色的事儿,心想还好化妆了,要不然一脸菜色外加疲惫之色,岂不是让秦姨担心?怪不得这会儿对着自己的胳膊又摸又捏的,这是通过自己想象着媛媛的身体呢。

阿弥托福,阿门,无量天尊!亏得化妆了。曹蔓在心中把漫天神佛都拜了一遍。

两位妈妈劈里啪啦一通倾诉,曹蔓是好不容易得空说了一句,微微更是插不上嘴,她根本没明白大人在说什么,什么瘦,什么扛煤气罐,什么好看,什么健康的。

大人有时候说话很烦人的,尽说些她听不懂的,还好大声,还说的快。

她扽了扽曹蔓的手,曹蔓看向她,“微微想要什么?”

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她,忽闪着大眼睛,“蔓蔓姨,你是不是来接我去找爸爸妈妈的?”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的。

“你还记不记得蔓蔓姨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蔓蔓姨上次说,暑假的时候我爸妈不能回来的话,你就回来接我。”

“微微记性真好!把蔓蔓姨的话记得真清楚。现在到暑假了吗?”

微微撅起小嘴,“还没有。”不过马上又满脸明媚的笑容,“不过蔓蔓姨你回来了呀!是不是你已经放暑假了?我外婆说米国放假早。”

秦维璐赶紧纠正:“我说的是寒假,可没说暑假,暑假要到夏天呢。”

曹蔓赶紧点头:“嗯,外婆说得对,米国寒假放得早,暑假大家都是一样的,要夏天天热的时候才放假。”

“那蔓蔓姨是不是来接我的?”她只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暑假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回来亲自接小微微的。所以呢,小微微在幼儿园里好好学习,多认识一些汉字,让爸爸妈妈为你骄傲!”

“那我爸爸妈妈哪天回来?”

“你知不知道哪天放暑假啊?你可以跟爸爸妈妈提出要求,让他们在你想的那一天回来接你。”

真的可以吗?自己说哪天,爸爸妈妈哪天就能回来?太好了。

“蔓蔓姨,我能不能带上外公外婆一起去?我也舍不得他们。”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带,你知不知道护照、签证?”

微微摇了摇头,这跟外公外婆有关系吗?

“米国和华国就像两个特别大特别大的家。”

微微知道这个,她指着世界地图,“这一块是华国,这一块是米国。”

曹蔓点头,“呀,小微微还知道怎么看地图!真能干!对,这是华国,这是米国,你看我们要从华国去米国,要坐飞机走这么远的路。就像我们要去别人家。去别人家是不是得问问人家让不让我们去?”

对呀,她想去小朋友家玩,外婆就得先打电话问问小朋友的爸妈。有时候人家会不让她去玩的。

“外公外婆想跟着你去的话,也得问问米国的家长,人家同意了才行。”

“那我要去找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得问问米国的家长?”

“你就不用了,因为你是去找爸爸妈妈,是回家,回家当然不用问了。”

也是哦,“那我爸爸妈妈的家不能算是外公外婆的家吗?”

“不能算。这里才是外公外婆的家,那个是爸爸妈妈和微微,还有小妹妹的家。”

“那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问问华国的家长,我能不能过来?”也不问问她,就把她留下来不管了。

“当然问过了呀。”

“我怎么不知道!”

“是爸爸妈妈帮你问的呀。华国同意了,爸爸才能带你回来的。”

最讨厌大人这个样子了,总是不跟她商量就决定了自己的来去,微微撅起了小嘴。

第615章 小妹妹什么样

看着微微那个可爱的样子,曹蔓觉得好笑:“哎呦,微微不高兴了。能不能告诉蔓蔓姨,为什么不高兴了?”

“你们总是不告诉我,就把我当成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我不愿意当皮球的。”

微微继续嘟着嘴。

曹蔓觉得好可爱,小微微还知道“踢皮球”,不过小孩子觉得自己是被家长当皮球踢来踢去的话,那感觉肯定不美妙,想自己小时候,妈妈不舍得把自己“踢到”乡下去,宁肯让爷爷奶奶带着俩堂弟过来,妈妈为她做出的牺牲还是蛮大的。

她也知道当时完全是穆林先斩后奏,连袁媛都被蒙在鼓里,这事还真不能埋怨到袁媛头上,背锅也该穆林来背。

“哦,原来是这样啊。是不应该!妈妈前天还跟我说,特别想微微,恨不得这次就让我把你带回去,可惜哦,米国的幼儿园园长不同意,园长说幼儿园小朋友太多了,得等到暑假时有小朋友离开了,有空位置了才行。”

微微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想着幼儿园园长都说不行,那她只能等暑假了。

不过她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幼儿园到了暑假不放假吗?阿姨们还在幼儿园吗?”

“到暑假的时候,幼儿园就变成了夏令营,有好多好玩的,到时候,微微可以去玩一个夏天,还可以认识好多小朋友。”

“小朋友都是黄头发蓝眼睛吗?”

曹蔓对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会有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小朋友,也会有像微微这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小朋友,还可能有黑头发黑眼睛黑皮肤的小朋友。”

“呀!他们的皮肤是被涂上黑墨水了吗?还有,蔓蔓姨,你说错了,我这皮肤是白的,院里的爷爷奶奶都说我长得白。”

这孩子这么可爱!

“黑人的皮肤不是涂了黑墨水,他们的皮肤是被太阳晒黑的,黑着黑着就白不了了。你再看看,咱们的皮肤,也不是纯白的,有点儿黄吧?”

“不对,蔓蔓姨,夏天外婆总不让我在外边玩,说会被太阳晒黑,可是过些日子,我就又白了呀。而且,蔓蔓姨,我跟你的皮肤也不黄,这是粉红色。”

说完,她还跑到矮柜前,把自己的蜡笔盒拿了过来,拿出粉红色和黄色来,放在胳膊上比一比。

“你看,蔓蔓姨,咱们的皮肤更像粉红色。”

秦维璐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她偷偷跟邓天凤嘟哝,“这孩子,真拿她没办法,前些日子跟她说我们是黄种人,她就一直在跟我们辩论,我们是粉色人,不是黄色人。这会儿,又跟蔓蔓杠上了。”

那边曹蔓点头称是,“微微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皮肤不是黄色的,是粉红色的。不过你知道吗?我们的皮肤跟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人一比,他们的皮肤就显得白,我们的皮肤就显得黄,所以我们把他们说成是白种人,他们就把我们说成是黄种人。”

“他们真的比我们白吗?”

“等暑假你跟爸爸妈妈到了米国,进了夏令营,遇到黄头发蓝眼睛的人,你就可以跟她交朋友,成了朋友,你就可以跟她比比皮肤的颜色了。”

“为什么要先跟她交朋友?难道我不能直接跟她说要比比皮肤颜色吗?”

“不行的,在米国我们不要讨论皮肤的颜色。只有成了朋友,可以偷偷地聊。”曹蔓怕微微到了米国,没什么忌讳,当面说黑人皮肤黑,所以给她打个预防针。

“这样啊,我记住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有时候很容易被转移,微微根本没意识到,她已经从蔓蔓姨不是接她的小愤怒转换成了期待暑假里去夏令营看新朋友的皮肤颜色了。

秦维璐在一边看着,很是佩服曹蔓,这孩子,没个男朋友,没结婚,没孩子,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小微微给哄住了。

要知道,她这个外孙女一旦认定了什么,是很难被说服的,有时候一件事情能跟他们夫妻俩杠上好几天呢。比袁媛小时候难带多了。

弄得俩人只能缴械投降,一味地宠着孩子,她想干啥都行,只要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

也不知道自家闺女有没有这哄孩子的本事,如果像他们夫妻俩一样应付不来小微微,她带俩孩子,不敢想,一想就头疼!

她真的想再去试试签证,要不然不死心啊,回头得跟闺女商量商量,说不定这次运气又来了呢。

曹蔓想起自己给微微买的小礼物,赶紧拿过袋子,“微微,听说你很喜欢玩拼图?”

秦维璐点头:“是啊,你看看,那边好多盒拼图!”

“蔓蔓姨也给你带了几套拼图。你看看。”她把三个小盒子递给微微。

不过微微可没想着这会儿就玩拼图,她想跟蔓蔓姨多说说话,想知道爸爸妈妈和小妹妹都在干什么。

她平时只能从电脑里传过来的照片看到小妹妹,她难以想象没有一颗牙的小妹妹是怎么吃饭的,外公外婆告诉她,妹妹只能喝奶。

外公外婆还专门带她去看其他正在楼下遛弯的一个小妹妹,那个小妹妹们小,只会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外婆说妈妈那里的小妹妹就跟这个差不多。

她也觉得她长得很像照片里的小妹妹,就喜欢去摸一摸,像抚摸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她还想把自己的零食给小妹妹们吃,可惜大人不让,说小妹妹不会吃。

她想抱抱小妹妹,大人也不让,说她抱不动。

她想把自己的书给小妹妹看,大人也不让,说小妹妹会吃书。

她想把自己的玩具给小妹妹玩,大人也不让,说她还不会玩。

不让做的事情多了之后,她就失去了对这个小妹妹的兴趣,只喜欢看着电脑里自己的小妹妹一天天长大,看着她从没有牙齿到长出一颗、两颗、四颗、八颗来。

看着妹妹从躺地毯上吃小脚丫到趴地毯上仰着小脑袋流口水到坐在那里露着四颗小白牙开心地笑。

看妹妹的小手只能抓住妈妈一根手指头,到可以抓住妈妈两根手指头,依旧好小啊,她喜欢把自己的手掌捂到计算机屏幕上,把妈妈和妹妹的手一起捂住,看自己的手,多大啊!

妹妹会不会像小洋娃娃那么小?还是说真的像楼下见到的那个小妹妹那样,虽然大了不少,但还是很小,还是啥都不会?

她对自家妹妹充满了兴趣,可惜见不到。

现在蔓蔓姨回来了,她肯定见过自己的妹妹,她可以问问自己的妹妹究竟有多大了,是不是可以跟她一起玩了。

第616章 双宝生活将会是多么地不容易

微微就像一个提问机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全是围绕着爸爸妈妈、妹妹和米国幼儿园的。

说实在的,对她提出的很多问题,曹蔓也不知道答案,可她又不想简单一句“我不知道”去打发了微微,所以遇到自己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她只好“忽悠”微微自己去想象,当微微的想象太多理想的话,她就再往回拽一下,免得到时候真的见到爸爸妈妈和妹妹,真的去了幼儿园,一旦跟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尤其是远远不如的话,那岂不是会造成理想坍塌?

所以,曹蔓宁愿她想象得差一些,也不想让她想象得太过理想。现实比想象的好一些,会让她更加满意回到米国后的生活。

这是曹蔓的想法,跟两位老人的想法可不一样,她们一直给微微灌输爸爸妈妈非常好,对孩子充满了爱心,米国的幼儿园有很多的玩具,阿姨也很和善,不会训斥孩子,爸爸妈妈唯一把她留在华国的原因是太忙了,现在微微和妹妹都长大了,尤其是微微可以照顾自己了,爸爸妈妈可以照顾她们俩了。

妹妹也非常可爱,微微肯定会喜欢妹妹的。

曹蔓不知道微微会怎么样,她只记得当年自己本来在家挺受宠的,可每年的暑假,爷爷奶奶带着俩堂弟到她们家之后,她就成了那个最不受宠的那一个,哪怕是爸爸妈妈也是表现得更喜欢堂弟们一些。

什么都要她让着弟弟们,还得帮爷爷奶奶照顾他们,这个巨大的落差让曹蔓一直都不喜欢两个堂弟,觉得就是因为他们的到来,父母才对自己不好的。

也就这些年,曹蔓自觉心胸宽广了不少,不再纠结小时候的事情,才慢慢觉得现在的曹怀斌还挺像个弟弟,能让人亲近起来。

可自己到了二十多岁才过了这个坎,如果给微微灌输了太美妙的前景,将来她大失所望的话,心结是不是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解开?

毕竟以前微微作为唯一的孩子,肯定是被穆林袁媛宠在手心里的。

现在有了妹妹,还比她小了四岁,暑假里微微回去的时候,妹妹还有可能不会走路呢,又不会说话,肯定要占据俩大人大部分的精力和心思,微微在国内被外公外婆和邓婆婆仨人宠着,回到米国,成了没人理,她肯定也是会有心里落差的。

想到这里,曹蔓不仅为袁媛和微微担心,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意识到,袁媛的双宝生活将会是多么地不容易。

但愿穆林给力些,能主动自觉地跟袁媛分担一半的责任和义务。

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到斯夫坦去,这样袁媛真的撑不住的话,自己还可以去搭把手。

最好是袁叔和秦姨能跟着微微一块儿过去,这样袁媛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可惜啊,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再去尝试签证,哪怕是能去,袁媛他们也得买房子或者搬家吧?要不然那个小公寓住不下这么多人。

不能再想了,越想,她越替袁媛感到头疼。

这事儿是不是得先跟袁叔和秦姨商量商量?

她这一走神,微微马上就感觉到了,对蔓蔓姨的态度很是不满,觉得蔓蔓姨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秦维璐赶紧打圆场,“微微宝贝,蔓蔓姨肯定是困了,对蔓蔓姨来说,这会儿是她的后半夜,正是睡觉睡得香香的时候呢。微微,你要不要陪蔓蔓姨去睡一会儿?”

十万个为什么微微宝宝问:“蔓蔓姨,是真的吗?这会儿为什么是你的半夜啊?”

曹蔓只好连比带画地给她描述地球和太阳的关系,以及米国和华国在地图上不同位置造成的时差。

似是听明白了的微微很贴心地拉着曹蔓,“蔓蔓姨,我陪你去睡觉觉。”

曹蔓确实困了,也没客气,到秦维璐给她安排的房间睡觉去,“这一间是给你和媛媛他们留的,今晚上你就可以睡这里了。不用回家跟你奶奶挤一张床,更不用睡沙发。”

邓天凤本来想客气一下,说蔓蔓可以跟她一起睡,又想到怀斌说今晚他去医院,那定国就要在家里睡,女儿肯定不会让爸爸睡沙发的,所以她又忍住了。

她也舍不得让宝贵闺女睡沙发。

看蔓蔓跟微微去午觉了,她也准备去接建国的班,到医院里去照顾老爷子,毕竟定国还没退休,不能说不去就不去,万一遇到有领导找他就不好了。

她跟秦维璐道了别就离开了,秦维璐把客厅里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也去午休了。

她得趁着孩子休息的时候,她也休息一下,这样才能跟上精力旺盛的孩子的步伐。

自从微微受伤之后,她已经很少去幼儿园了,最后在袁媛的坚持下,现在每天去半天,吃午饭时秦维璐把她接回来,下午睡完午觉后就在家玩,三四点钟去室外活动活动,还算比较有规律。

今儿这午觉时间已过,微微也没睡,主要是听说蔓蔓姨回来了,她一直就很兴奋,觉得蔓蔓姨会把她带去米国,跟爸爸妈妈团聚。

袁致中也知道曹蔓已经回来了,他在单位里闲下来的时候,就想着早点回来,吃完饭到曹家去看看。

等他进门后,发现家里好安静,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他叫了两声,也没人应,还以为秦维璐带着孙女下楼晒太阳去了。

倒是曹蔓听见客厅里有响动,就起来了,她刚才补了多半个小时的觉,感觉好多了。

“袁叔!”

“呀,蔓蔓在啊。你秦姨呢?带着微微下去了?”

“微微跟着我一起睡着了,我秦姨不在家?是不是下楼买菜去了?”

“你这还有时差吧,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昨天我回来坐的是卧铺,睡了一晚上,差不多已经把时差调过了了。刚刚又睡了一觉,哪有那么多瞌睡。袁叔,你这还没到下班时候吧?”

“我这不是想着你回来了嘛,准备早点准备一下,吃完饭了去你们家看看。”

“袁叔,怎么着也应该是我来看望你们。”

“快坐下,蔓蔓,想喝啥?我给你泡。”

“就喝你爱喝的大红袍。”

“好嘞。”

第617章 大姑娘究竟是谁

大红袍的茶叶罐子就在桌子上放着,倒是很方便。

袁致中一边泡茶一边问:“你这次回来,能在家呆多久?”

曹蔓老实回答:“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我爷爷的病有多么严重,所以准备了十几天的假期。不过现在看我爷爷都已经可以出院了,所以我也不准备在家多呆,想提前回到燕京呆几天,见见老师同学们。”

“你带的钱够不够?我给你点,这样你也方便。”

“不用。我在燕京的同学帮我换了一千多米元的华元,足够我用了。”

“你爸妈最近花了为你爷爷住院不少钱,你……”

“袁叔,我爸没问你借钱吧?”

“没有,没有,上次他来跟我聊天,说起来,你爷爷没有医保,所以看病住院得自己掏腰包。你爸还说亏得是你三叔寄回来一大笔,要不然他就又得勒紧裤腰带了。”

“说起这事儿我真有点儿生气,我看爷爷完全可以出院了,还赖在医院里不出来,他也不怕把我爸压榨得以后没法给他们养老了。”

“你爸你妈都很孝顺,尤其是你爸。”

“我就不明白了,我爸咋这么孝顺呢?而且在我爷爷奶奶面前好像一点儿底线都没有,当年我二叔三叔娶媳妇,那应该是我爷爷奶奶的义务,我爸倒好,自己借钱给弟弟们娶媳妇,大家娶媳妇都要那么多彩礼也就罢了,明显地我二婶三婶家就是狮子大开口,他还不还价,害得我妈跟着他吃苦受累。”

袁致中也跟着叹了口气,换作他,他是如何也不愿意让秦维璐跟着自己吃糠咽菜,只为了给自己的兄弟娶媳妇掏高价彩礼。

曹蔓接着说:“怀斌怀杰上大学,应该是我二叔二婶的责任和义务,到头来是我爸出学费生活费,我自己都没花我爸几个钱呢。”

“你爸他……也不容易。”袁致中也觉得给曹定国辩解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我就不明白了,我爸在我妈面前很强势的,说一不二,到了我爷爷奶奶面前,温顺无比,尤其是我奶奶,关键时刻,一个‘大姑娘’比啥都管用。也不知道这大姑娘跟我爸啥关系,咋就能让他千依百顺了呢?”

她这纯粹是发泄唠叨,没指望袁叔给她答案。

谁知袁致中竟然说:“这事儿我知道。”

曹蔓愣了一下,“啊?袁叔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就是你说的大姑娘那件事。”

曹蔓瞪大眼睛,“啊?真的吗?我妈都不知道。”

“这事儿你秦姨也不知道。”

曹蔓当然信这句话,秦姨知道的话,肯定不会瞒着妈妈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人是谁?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问过你爸吗?”

“没有,估计我会得到跟我妈一样的答案。我没有想去干涉他们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不过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横梗在其中,这样以后我爸妈到了米国,我也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处理我和他们的关系。”

袁致中想了想,认可了曹蔓这种想法,“那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在你爷爷奶奶和父母那儿提起来,免得你也被扯进去,破坏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曹蔓点了点头。

“那是很久以前了,那会儿好像我跟你爸都是刚结婚,还住在集体宿舍那样的筒子楼里。你爷爷奶奶要给你二叔娶媳妇,你二婶家要的彩礼比较多。那会儿我们一个月也挣不了几块钱,平时也攒不住,我的都娶媳妇用了,他的都给父母了。”

“那会儿你奶奶就跟你爸爸闹,要他借钱给弟弟娶媳妇。那会儿大家都差不多,往哪儿借钱去?你爸找我喝酒解闷,他刚开始啥也不说,就一杯接一杯闷灌,喝大了才哭着说的。估计他也不记得跟我说过。”

他深深地看了曹蔓一眼,“你爸也不容易,你也体谅他一些。”

曹蔓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她也就没吭声。

“你奶奶说的大姑娘应该是你爸爸的姐姐。”

“我爸爸还有个姐姐?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爸说他姐姐比她大了四岁,所以他们这几个小的,几乎都是姐姐帮忙带大的。所以,他跟姐姐的感情很深。”

“那就是说我还有个大姑?我还以为我只有两个姑姑呢。我爸会提到大妹、小妹,所以我小时候看见姑姑会喊大姑、小姑,我小姑还好,每次这么喊她都答应,我大姑只让我喊姑,不让叫她大姑,我还以为她嫌大姑不好听,没想到她是二姑,不是大姑。那你知道我大姑怎么了吗?是不是出啥意外了?”

肯定是出意外了,要不然活到现在也才六十多岁。

“听你爸说,她是结婚没多久就生了病,婆家没钱给她治病,最后就……”

“这事儿跟我爸没关系吧?干嘛我奶奶一提这事儿他就蔫儿了?”

“你爸爸跟他姐姐的关系特别好,他说他小时候特别调皮,做错事了都是他姐姐护着,平时男孩子皮实,吃得也多,姐姐总是把自己的半碗饭让给他,所以他才没饿傻饿坏了。还有一年他跳进一个小湖里洗澡,腿抽筋差一点淹死,是他姐姐抱着一块朽木跳进水里把他救出来的,他在水里抓住姐姐还乱扑腾,害得他姐姐差点被淹死。你可以想象他跟他姐姐的关系有多好。”

“后来呢?”

“你爸爸说当时你大姑觉得自己需要看大夫,所以就回娘家,想让父母帮她借点儿钱去看大夫,实在不行能不能看看让大弟给自己寄几块钱。你爷爷奶奶哪儿有钱?也只能想到你爸爸了,他那会儿在上大学,不仅每月发粮票,还有十几块的补助。所以你爷爷就给他发电报,让他赶紧寄点儿钱回家。”

“我爸在上大学,哪儿有那么多钱?那钱够他自己花吗?”

“要不然我怎么佩服你爸爸呢。我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只要顾着自己就行了。你爸他是家里的老大,他上大学那会儿,省吃俭用的,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几块钱,这钱能让你爷爷奶奶买点儿油盐酱醋日用品。”

天哪,十几块还要往家寄几块,曹蔓根本不知道这些历史,不知道爸爸那会儿就是个大孝子。

“你爸爸说他收到电报的时候,没想到问题有多严重,因为电报里只是说让他寄几十块钱回家给大姐。他就想着等大家都发钱了再说,毕竟那会儿大家都穷,他没有,别的同学也不富裕,大家都是穷学生,平时也没人能借给他什么钱。”

“后来呢?”

第619章 理想的退休生活

曹蔓不明白为什么袁叔说她妈妈不会单独跟她留在米国,她解释道:“我记得我还没上学的时候,我妈带我去表姨家,我爸回老家,他们完全是可以分开的。”

“我也记得那会儿。可那才周日一天时间,你这一整要他们分开半年时间,她可能不会。更何况,那会儿你妈是把去你表姨家是当成一份工作来看的,那是能挣钱的工作,工作的时候,她可没想拉着你爸一起去。”

“那我给她发工资,让她给我做饭收拾屋子,让她当成一份工作。”

“你觉得你妈妈会收你的钱吗?”

想想她塞给自己的钱还压在行李箱的箱底,曹蔓叹了口气,“那我给她找份工作,让她到别人家带小孩去。”

“你不是说你妈辛苦了大半辈子,你想把她接过去享福吗?”

“袁叔,你咋净跟我抬杠呢。”她突然灵光一闪,“袁叔,你有啥好主意?说说看。”

“我哪儿有啥好主意。只不过是觉得你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先给你泼点儿凉水。”

“袁叔~”

“蔓蔓,其实我觉得你根本没必要这么着急。你爸跟我都还没退休呢,着啥急。”

“我当然得未雨绸缪了。我一个人,到时候得照顾他们俩,我得做些准备,要不然到时候帮他们办了移民,总不能才考虑他们过去住哪吧?这几年我得把工作定下来,然后把房子买了,最好是买两套隔得不远的房子,这样又方便照顾,又不影响对方。”

“有必要分开住吗?就你们仨,买一套房子,像我们这样的三室两厅足够了。你不跟他们一起住,你父母更不愿意去了。”

他很好奇,“蔓蔓,你为什么要买两套房子跟父母分开住?”

“袁叔,这不是我想,而是我参考了好多人的意见,觉得这种方案是最好的。”

“谁的建议,不会是穆林媛媛也不想跟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吧?”

“不是,不是。是我的一些白人朋友,他们都觉得长大成人了,就应该跟父母分开住,这样可以自主自由一些,住得近又方便照顾。”

吓他一跳,还以为没去呢就被女婿嫌弃了。

曹蔓怕袁叔多想,赶紧补充:“媛媛他们正想着买房子呢,还说要单独给你们准备一间,至少要买一套有四个房间的。”

“要那么多房间干嘛?多一个房间得不少钱吧?”

“不一定,得看房子在哪儿。”

“学区房、非学区房?”

“也不全是跟学区有关。”

“嗯?”

“我没怎么研究过,不过房价确实是分区域的,媛媛他们肯定会综合考虑的,这你跟秦姨就不用担心了。”

“我跟你秦姨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看我们这一套,虽说便宜,也花掉了我们俩大半辈子的积蓄。他们才工作几年?哪有那么多钱买房子?我们俩又帮不上什么忙。唉!”

“哎呀,袁叔,在米国,有几个人是现金买房子?都是贷款按揭,只要每个月能有能力还贷款就行了。”

“这样啊,那一个月大约需要还多少钱?”

“那得看借了多少钱,还款期是多长,利率是多少,有十五年、二三十年贷款的,可能一个月得几千块吧。我没具体算过,不过我有个好朋友最近刚买了房子,四十几万的房子,她贷了三十五万米元三十年还款,每个月要还两千五左右。”

“两千五?这么多!我跟你秦姨的工资合起来只够还贷款。”

“这还多?媛媛和穆林的工资也不是你们能比的,一个月俩人怎么着也有一万的净收入吧?而且我朋友还是一个人还贷款都没抱怨,他们俩人呢,您跟我秦姨就别瞎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可他们it业的,职场新人动不动就十万年薪,俩人都工作了好几年了,肯定不止这数,虽然要交税,砍掉一半应该还有一万吧。

曹蔓这话真的安慰到了袁致中,是啊,女儿女婿挣的是米元,比他们强多了,如果月收入过万的话,四分之一还贷款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他们俩还有俩孩子。

“俩孩子上幼儿园托儿所的也需要不少钱呢。”

“媛媛不是说了嘛?微微回去很快就能上公立学校了,都是免费的,喃喃一个人也就一千多,还行啦。”

“一个孩子一千多,俩孩子两三千,也差不多相当于买一栋房子了。”

“你和媛媛真不愧是父女,她也这样感慨过。上次她还说,也亏得你们帮忙照顾了微微这么长时间,要不然她要提前感受一下还房贷的压力了。”

“我们要是能过去的话,帮他们看顾着小喃喃,帮他们接送一下微微上下学,也算能给他们省点儿。”

“袁叔,你这不还没退休么?”

“所以你秦姨就想着先抛下我,给媛媛帮忙去。你爸妈不着急,也是因为你自己不着急,他们过去了花钱不说,还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们呀,到老了就该享福了,还总想着发光发热呢。”

“人万一闲下来就会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让我们干点儿活,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你看看你爷爷奶奶,听说在乡下住的时候,天天得忙着田里的庄稼,播种、浇水、施肥、采摘,家里还养着鸡鸭和猪,没个闲下来的时候,身体倍棒,到了你爸妈这里,天天跟地主老财似的,啥也不用干,然后就是今儿头疼明儿脑热的。所以这人啊,千万不能闲下来,就跟挂钟似的,一停下来不动零件就容易生锈,一生锈就再也走不动了。”

“袁叔这理论哪儿听来的?那你们辛苦一辈子,都不能歇下来?我看你这是歪理,就拿我的房东老夫妻来说,人家多潇洒,平时在家养养花草,把前院后院都打理地跟花园似的,还动不动今儿自己开车出去几天,明儿飞到一个地方,后儿跟朋友们一起大邮轮坐上一周两周的,人家退休了一点儿都没停摆,比工作时的生活还轻松潇洒。”

“这得多少钱?咱们可都是从苦难日子里熬过来的,谁舍得这样花钱?我们要是有那钱,还想着支援媛媛他们买房子呢。蔓蔓,你可别跟我说,你也想让你爸爸妈妈去过这样的生活,偶尔为之还行,一次就够了,经常这样,你妈肯定先受不了。”

曹蔓以前没从这个角度想过父母的晚年该怎么度过,她总想着自己挣钱,买房子买车,一年带父母出去旅游两趟,买个有后院的房子,平时俩人可以跟其他华国来的老人一样在后院种种菜,跟其他华人去公园里溜溜弯、聊聊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着蓝天白云,多轻松惬意的退休生活。

难道这样不行么?

第620章 方方面面的关心

听了曹蔓的构想,袁致中表示:“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巴不得我明天就结婚,后天就能给他们来个大胖外孙,然后一边抱怨孩子太皮,一边辛辛苦苦帮忙带着。”

袁致中听了哈哈笑,笑完还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顽皮。”

“袁叔,谁不说我乖巧听话,就你一个人说我顽皮,我小时候顽皮也就算了,现在可不顽皮了。”

可能是袁致中从来没有批评过曹蔓,而且总是激励着她,所以曹蔓在袁致中面前也没有什么心思,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显得活泼多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被你的外表迷惑了。我可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你是个自己特别有主意的,还特别有办法。我经常跟你秦姨说,别看媛媛个子大,看着也精明,关键时候啊,还得蔓蔓帮她。”

“这跟顽皮可不搭边。”

“好多读书读得好的学生都读傻了,一看就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你就不一样。别看媛媛一路上又是班长又是学生会干部的,她呀,有时候抓不住重点,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喜欢跟着感觉走。你们在外边闯荡,你秦姨怕她性子直得罪人,我是怕她看不清事情本质判断错误,因此做出错误决定。我和你秦姨从来不质疑你的为人处世,我们都觉得你做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袁叔,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现在还在后怕当年拉着媛媛一起报考青大呢,你说,当时我如果害得媛媛没能上青大又去不了其他学校的话,我得多后悔啊,肯定得内疚一辈子。”

“可别为了这事儿内疚,当时我跟媛媛分析过的,大不了再复习一年,那会儿你们年轻,耽误一年上大学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也相信你们的能力,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有些时候,该冒的险还是要冒一下的,就比如我,当年不冒险的话,咋能追到你秦姨?”

当年袁致中为了追求秦维璐,自动自愿地放弃了大城市里更好的工作机会,主动要求分配到晋丰这个河东小城市的。

“我秦姨你俩两情相悦,你当然会追着她来啊。”

“我倒是想跟她两情相悦,她嫌弃我,当年我还有情敌哦。”

“你在孩子跟前瞎说什么呢?你哪儿来的情敌?”

秦维璐开了卧室门走了出来,“啊,璐璐,你在家?我还以为你出去买菜去了。”

“这不蔓蔓带着微微睡了,我一想,也先休息一下再去买菜。谁知就睡过去了。你下班了?”

“今儿没啥事,我提前溜回来了。”

“那你赶紧买菜去,今儿晚上让蔓蔓在家吃饭。”

“不行啊,秦姨,今儿晚上约好了,怀斌小两口过来,我还想趁机好好跟他聊聊呢。”

“那你再跟你袁叔聊会儿,趁着微微没醒,我下去买点菜,哦,对了,今晚上回来住,别在家凑合。”

“好的。不过我也该回去帮我妈准备晚饭了。”

“你别急,要不然一会儿微微醒了,她肯定会跟我们要蔓蔓姨的,你等她醒了再走吧。”

“她还要睡多久?白天睡多了,晚上会不会就不想睡觉了?”

“平时午睡得早,今儿是想着你会过来,我们在家等着你呢,她应该一会儿就醒了,过二十分钟再不醒的话,你们叫她一下。”

袁致中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吧。”

俩人目送秦维璐挎上菜篮子出门而去。

曹蔓感慨:“在米国生活的时间长了,还真不习惯每天去买菜。”

“每天去买菜,能吃得新鲜一些。”

“我看我爸妈那儿的冰箱也就放些剩饭剩菜和馒头之类的,还真有点浪费了。”

“这跟两国国情有关,米国那边哪儿有不出小区就能买到青菜的?你们买个菜还得开车出去,要是华国也这样,我们也得买一次吃好几天。蔓蔓,咱们不说买菜这样的小事了,我是想问问你,你做了博士后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本来是想找个学校,一边教学,一边做研究的。不过去年年底的时候,跟一个师兄聊了聊,我想再看看。”

“哦,想去公司上班?”

“也不是。再过两年我就可以申请入籍了,到时候我也会有参与国家研究项目的资格。”

“会不会跟华国有冲突?到时候你怎么办?”

“学核物理的,学细菌病毒的,学精密仪器或者制导的,还有可能被质疑技术被用于生产一些特别的武器来对付华国,研究人员会面临这样的困境,我觉得我一个研究大脑神经网络的,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袁叔,你觉得呢?”

袁致中歪头想一想,“确实这样。”

他接着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回国发展?比如回到青大?”

“我可能不会,一是米国的一些设备更先进一些,更容易出结果,二呢,我觉得国内啥都讲究按资排辈,我现在回来就是一垫底的。哪天我也在米国有所发展有了名气之后,还是有可能回来的。”

“嗯,也行,到时候就是归国华侨。”说完,袁致中还表现出一番骄傲的神情。

曹蔓哈哈大笑:“袁叔,你真懂我!我到时候一定照你这个样子回老家转一圈,来个衣锦还乡。”

看她调皮大笑的样子,真为她开心,可听她提到要回老家转一圈,看来家里人重男轻女还是刺激到了她呀。

“蔓蔓,你就准备这么一直一个人过下去?”

“没有啊。我也不强求,也不排斥,遇到合适的再说吧。”

“你要是天天窝在实验室里,哪儿能遇到什么合适的。”

“我没有窝在实验室啊,我师兄对我启发很大,我现在也渐渐开始拓展思路,尽可能找不同专业的研究团体合作,这样大家可以扬长避短,早出成绩。”

“那就好。你说的师兄,是不是上次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

“阿蒙,是啊。”

“他怎么样?”

“他现在可神秘了,还跟个飞人似的,到处跑。”

“那他老婆还不得抱怨他?”

“他哪儿来的老婆,一个人自由自在,让人羡慕。”

“不是袁叔八卦啊,上次你们一起回来,我跟你秦姨都觉得那孩子不错,还懂华文,你们咋没走到一起呢?”这话袁致中问得小心翼翼。

“袁叔,他有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没结婚而已。”

“哦,那可惜了。”

第621章 处处是学问

等秦维璐买菜回来的时候,曹蔓已经离开,袁致中正在陪着微微玩拼图,这是曹蔓带回来的拼图中的一个,拼的是温妮小熊和他的小伙伴们。

当知道微微被留在国内后,袁媛专门给家里寄了几盘动画片,都是适合小孩子看的讲温馨友情的,袁媛并不想让孩子看猫和老鼠那样打来斗去的动画片。

她自从生了微微之后,才开始主意动画片传输的理念,觉得那种非黑即白、坏人一看就阴险狡诈、好人一看就慈眉善目的,她觉得有失偏颇,还有打来斗去、永远打不死的,太误导孩子,万一孩子长大觉得打人打不死呢,岂不是要戳个大窟窿?

所以她给微微挑动画片的时候,都是挑的要么温馨的,要么是寓教于乐的。

渐渐地,她喜欢上了温妮小熊,这里面的角色各有特点,小熊就像个傻孩子,喜欢吃蜂蜜,有爱心,喜欢帮助朋友,袋鼠妈妈超级有母爱,小袋鼠活泼可爱,兔子虽然学识渊博,但有的时候很自负,甚至刚愎自用,老虎很跳脱,容易闯祸,小猪很胆小,驴子反应迟缓,这几个性格在现实生活中都很有代表性,而温妮小熊的系列故事就是这几个性格不同的小动物生活在那片叫百亩林地的土地上发生的日常故事。

这个系列故事是作家根据自家孩子的几个毛绒玩具编写的,其中的几个角色还是孩子给起的名字,就像指环王一样,都是做爸爸的为了自家孩子,不过她在同事推荐下读了指环王之后,虽然钦佩场面之宏大,人物之众多,剧情之复杂,她却不喜欢打打杀杀,并不想当成睡前故事讲给孩子听。

其实她更喜欢朋友送的另一套伯恩斯坦小熊一家的系列故事书,讲述很多生活中发生的小故事,教会孩子如何处理一些事情,按照朱颜的说法,那是提高孩子情商的书,可惜那个需要孩子识字之后才能看,父母也不会英文,没法给孩子读,只能准备些动画片,看动画片的话,还是温妮小熊合适。

当然寄回家的还有其他几个比较温馨的动画片,像小鹿斑比之类的。

秦维璐每周总是会给孩子放一次英文的动画片,这样她还能保留点儿英语语言,而微微也由于是看妈妈专门给她的动画片,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里面,有时还会把小朋友叫回家里一起看,一边看一边给小朋友讲解,产生了不少优越感,可以说是百看不厌。

曹蔓在袁媛的指导下,买了对应的拼图玩具,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秦维璐问袁致中:“蔓蔓走了?晚上过来吗?”

“她说看情况,八九点的时候给我们打电话。”

“还是我们打过去问吧,免得她奶奶多想。”

“也行。”

“璐璐,你来陪着小微微,我去做饭。”

袁致中年轻的时候不怎么做饭,这些年赶上秦维璐更年期,情绪不稳定,口味多变还挑剔,但总不能经常到外边吃,重油容易胖,有健康隐患,所以他渐渐学了一些秦维璐喜欢的菜式。

男人不学厨艺就罢了,学会之后总是比女人做的更好吃,更加上秦维璐整天在家带着微微很辛苦,他就把做饭的任务接了过去。

…………

曹蔓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没回家,她敲了敲门,也没人应,真是的,咋就忘了问爸妈要一把门钥匙了?

好在她也没等多久,奶奶就溜弯回来了。

“蔓蔓,你咋在外边等着呢?你妈呢?”

“我妈在医院里照顾我爷爷,我爸去上班了。”

“哦,那你咋不带钥匙?真是读书都读傻了。”

“想着你在家呢。”

“那你到楼下转一圈就能找到我了,咋就傻站这儿呢。赶紧地,进屋拿上菜篮子去买点儿菜。”

“等我妈回来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菜市场在哪儿。”

“你刚才回来没看见吗?不就在大门口那儿,那么多卖菜的。”

那也不近啊,要走十来分钟呢,她还以为小区里头就有呢。刚才应该问问袁叔的,都在哪儿买菜买肉,都啥价钱,能不能搞价,也没注意病房里有没有电话,电话号码也不知道,问奶奶?算了,又得让她夹枪带棒刺几句。还是打电话问问袁叔比较好。

电话打过去,是秦维璐接的,她刚买菜回来,价钱都还记得呢,不仅交代了去哪儿买,还说了各个摊位的质量和价钱的区别。

奶奶就坐在旁边看她打电话,买个菜还要打个电话问这么多,真是够磨叽的,这一点儿还不如她妈呢,怪不得嫁不出去呢。

“奶奶,我出去买菜了。”

“去吧,去吧。那门口那儿钉子上挂着一串门钥匙,你带上,免得一会儿我还得给你开门,我这耳朵可不一定能听见你敲门。”

“知道了,那要不要我把门反锁了?”

“不用,你反锁了,我出不去咋办?”

“好,那我走了。”

曹蔓刚下楼就碰上了匆匆赶过来的曹怀斌。

“怀斌?这么早?下班了?”

“我提前溜号了。”

“刘莹呢?”曹蔓往他身后看了看。

“刘莹她一会儿下班,直接回她爸妈家,她说你好久没回来了,让我过来做晚饭,顺便多陪陪你。”

“刘莹这人真不错。”

“嘿嘿,还行吧。”姐姐的夸奖让曹怀斌有点儿不好意思。

曹蔓把钥匙递给他,“那你先上去,奶奶在屋呢。”

“姐,我还是陪你一起去买菜吧,奶奶我经常见,姐我可不经常见的。”

“那也好。”刚好可以跟怀斌聊一聊。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

“我回来前还非常担心,以为是要见爷爷最后一面呢,买了最近的高价飞机票。”

“辛苦大姐了,当时我跟大伯大娘说,不用让你回来,大伯大娘没听我的。”

“回来看看也是好的,看到爷爷奶奶身体还可以,我也就放心了。”

“姐,你不用担心,平时家里有大伯和我呢,我大娘又是个能干的,真的忙起来,我把我妈也叫回来,还有刘莹也能帮帮忙,家里这么多人呢,姐,你真的不用操心家里。”

第6章22章 怀斌真好

曹蔓觉得曹怀斌简单几句话,还是表明了他的态度,真的算是顾家了,她是不是可以打一个预防针?

“我下午去袁叔家了,还跟袁叔聊起来,我想让我爸妈去米国住一段时间,本来去年就说好的,他们年底去一趟跟我一起过寒假,我带他们到处转转,谁知临了他们说爷爷身体不好,他们去不了了。”

“是,有一阵子天气冷,爷爷咳嗽得厉害,就住到大伯大娘这儿了。我是听说了他们本来想去米国的,就想把爷爷接到我那里去,爷爷奶奶都死活不肯,说他们有儿子儿媳妇照顾,不能吃累孙子孙媳妇。你知道,咱爷奶执拗起来,谁也没办法。”

曹蔓皱了皱眉,“我今儿早上问过大夫了,咱爷爷目前的情况,住医院没啥用,最好就是带着药,回家慢慢养着,不过我看爷爷没有出院的样子。”

“是吗?大伯有没有跟他提过出院的事儿?爷爷怎么说?”

“我还没问。今儿晚上可以问问我爸。关键是我觉得住院是小事儿,是没事还打点滴这问题有点儿严重。”

曹蔓就把打点滴的副作用跟曹怀斌讲了讲。

“那这真是花钱找罪受了。”

“是啊,还不如把住院的钱给他买点儿好吃的呢。”

“刚好今晚我趁机劝劝他。”

“我今天才说了两句,就惹得爷爷不高兴了。你跟他说话也小心一些。”

“不会的,爷爷挺听我的,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他好。”

曹蔓笑了一下,没接这话,男孩子跟女孩子在爷爷面前说话的份量就是不一样啊。不管怎么说,有人能做到这件事情就行,这也是那位主持人协会里的前辈说的,他说不同的人说同一句话的份量就是不一样的。

他当时举例子,一个学生说一句话,很有可能有很多人反驳,他作为教授说同一句话,很有可能一个班有一两个学生持不同意见,但如果是让知名大科学家来说同一句话,那一万个人里才有可能有一个人出来反驳。

所以我们不仅要提高自身的能力,让自己得到更多人的认同,让我们传播的理念能带上我们的光环加持,同时还要结交光环比我们亮的人,我们一旦影响了他们,他们就能帮我们传播我们信奉的理念,这个理念就会得到更明亮的光环加持,会影响更多的人。

曹蔓就把这个想法理解为说话做事最好都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仅看得高看得远,还有大喇叭功效。

现在她影响了怀斌的认知,那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做好了。

“怀斌,这次爷爷住院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钱的事,姐你也不用操心了。大伯出了一部分,三叔出了一万多,我妈也拿了一千多。我的意思,以后爷爷奶奶生病住院,要么出钱,要么出力,大娘很细心,无微不至地照顾爷爷奶奶,我的意思是大伯大娘就别出钱了,不过大伯也是执拗,他觉得他作为长子,就应该担负起爷爷奶奶的事儿。”

这说法也让曹蔓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这个堂弟没想着为自家开拓,说让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那岂不是真的又要落在父母头上?妈妈退休了,俩人真的算是有钱还有力。

“他是操心惯了的,爷爷奶奶也是靠他们靠惯了。当年你爸和三叔结婚,都是靠的你大伯大娘。”

“是,我也听说过这事儿。大伯还负担了我跟怀杰的大学学费,我们小时候也没少花大伯大娘的钱。姐,将来大伯大娘要留在国内你又不想回来的话,我跟刘莹就给大伯大娘养老送终,你也别担心。”

曹蔓扭头看了一会儿曹怀斌,看得他很不好意思,“姐,我说的是真的。当年要不是大伯大娘,我也考不上大学,也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工作,更不会认识刘莹这么好的媳妇,这些我都记着呢。”

“我知道了。我就知道,我这堂弟不错。不过你也别想那么多,我的父母还是我来照顾吧,怎么说我的实力还是大有前途的。”

“姐,我听说媛媛姐他们挣得很多,你作为一个学生,应该没那么多吧?”

“我可不是学生,早毕业了。”

“我知道,你在做博士后,不过听说博士后也就比博士生挣得多了一点点而已。你应该也没攒多少钱。”

曹蔓打趣他:“你这是变相问我挣多少?”

“没有,没有。刘莹一个亲戚在做博士后,今年春节的时候回来老家探亲,我们聊起过。说是国内好多大学有博士后站,他们可以带着家属一起进站,不过工资不是特别高,还得靠老婆在大学里找临时工作。我想着他都读到博士后了,肯定是有能力的,如果国内外差别很大的话,他应该早就想着出国了。”

“说不定他不想出国,就想在国内发展呢。”

“嘿嘿,姐,你是不是想说你挣得也不少?”他压低声音:“姐,我觉得你应该跟家里人说你挣得不多,要不然说不定谁又想让你资助了。”

这次曹蔓是真的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堂弟,“要是让爷爷奶奶、你爸你妈知道了你给我出这个主意,他们会咋想?”

曹怀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这是刘莹提醒我的,这会儿不就我们俩嘛,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姐,你一个人在米国,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多存点儿钱,万一有个啥急事儿,还有金钱傍身,我们在国内也不会为你干着急。你也知道,我们再怎么努力工作,都是死工资,奖金也没多少,也存不了多少钱,哪怕是存了几万块,给你也才几千,关键时候起不了大用。”

“没想到你和刘莹替我想了这么多。姐谢谢你们。”

“姐,我给你点儿钱,找个人多的时候你给爷爷奶奶,算是你孝敬他们的。”说罢,他从夹克内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五千。”

曹蔓这次是真的感动了,忙推了回去:“这可不行,刘莹马上要生孩子了,这钱你还是留着花在他们身上吧。有了孩子,花销可不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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