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和高干(限) - xp1024.com
《小鸡和高干(限)》


投到一个被SM死掉的妓女身上了

康洛这倒霉催的孩子,那天下班时路过河边时,她被那一轮又大又红的落日给吸引了。在后来一个小男孩不慎落水差点被河水没顶,她一时恼热二十四年来第一次见义勇为下,变成一命换一命。

她死了。

康洛那倒霉孩子还有一个重病的四十三岁的老母亲要照顾,她眼看出来工作收入稳定了,一个月升到四千块了,老母还说好炖一只母鸡给她庆祝,结果庆祝她入地府了。

康洛死之前,有个自称是恶作剧之神的小男孩提出交易,让她重生到另一个女孩身上复活。康洛立即扑了过去。结果等她醒了,才发现这具身体已经被三个男人上过了,原因么?

这具身体可是京城名花邹小鸡的身体!

因为重生一并将邹小鸡的记忆接收过来,这也是个倒霉催的孩子,比她还要惨。

从小死了爹,娘改嫁,继父见她美色在十三岁把她给扑了。继兄染上毒瘾,生母病重,继父把她卖进酒店里了。

可怜的邹小鸡,康洛虽然同情她,却不乐意了。她原身可是个如假包换的雏啊,死活不乐意!后来恶作剧之神说:“那啥吧,这个邹小鸡本来该二十五岁才死的,现在才十八岁,必须找个人来替换她。要不这样吧,我把你尸体保留着,你在这具身体里住上七年,以邹小鸡的名义赚的钱我全帮你寄给你病重的娘。你乐意吧?你要是不乐意我直接提你进地府,等几天你娘下来陪你一道投胎!”

在半是威胁半是诱哄下,康洛不得不答应成为邹小鸡,开始那七年之痒……呃,七年卖肉生涯。

***

重生是不是全身都痛死了呢?!

小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全身惨不忍睹地躺在一张黑色大床上,虽然她未经人事,却透过这具身体的主人得知前一刻发生了啥事。

也就是,康洛现在是个妓女了!

她愣愣地爬下床站到境子前,镜子里诚实地呈现一具妖娆的身体一张美艳绝伦的鹅蛋脸。这是北京城的“尚城娱乐中心”最美丽的一朵花,邹小鸡。

邹小鸡姓邹,名小鸡。

记得她去年被卖到这尚城来时,妈妈尖着嗓子嘲笑道:“瞧瞧你这名字,就是注定当妓女的料!”

邹小鸡本身是懦弱地,要不咋会被继父强暴了去!被卖走地时候一个劲地哭,身边是继父卑躬屈膝地涎着脸笑:“辛姐,你看看我这闺女模样好吧?那咱们这笔帐……”使劲儿搓着手。

被叫辛姐的妈妈桑以挑剔的眼光上下扫了邹小鸡一眼,斜眼问:“还是雏不?!”

继父满嘴胡吹:“自然是雏啊,原装货,不信您可以验货!”

辛姐呸了一声,厉色质问:“给老娘说实话!要有假话你就别走出这个门!”

继父当场腿软下跪,哆嗦着把话抖出:“十、十三岁的时候我见她长得好,就、就一时没忍住……”眼见辛姐脸色一变,赶紧把话说完:“不过当时我还没进去就被她那死老娘看到了!”

其实他在说谎,他早成功了,邹妈是赶到了,但膜也给捅破了。

辛姐于是让人过来验货。

邹小鸡也算幸运,生得紧,虽然没膜但还是被留下来了,就是卖肉钱给降了一半。

继父走之前狠狠戳着邹小鸡的额头:“死丫头,以后赚的钱全当你娘的生活费!我直接从辛姐那里拿!”

总之就是,邹小鸡卖肉,没钱拿。

邹小鸡顶着那张艳丽的脸被辛姐包装了一番,以雏的资本被拍卖给了她的第二个男人,就是蒋东原。

说到蒋东原可是京场有名的官二代,父亲是广电总局局长,手握大权的官。蒋东原好女色,又有那么点性虐待倾向,可怜的邹小鸡一直休息了四天才能上班。

之后辛姐为了保持邹小鸡的身价,不是一般的客人绝不交货。所以工作了一年,邹小鸡稳定顾客只有两个年轻男人,两个老男人。

辛姐说,侍候老男人好,老男人弄个几下就消停了。但辛姐却没告诉邹小鸡,她接的第四个客人,这个老头子是个性变态,有S和M倾向,邹小鸡就这么红颜薄命了……

于是现在,邹小鸡,也就是重生的康洛小姐,疼得脸色苍白额头直冒汗了……

当她获得这具主人的一切十八年的一切记忆后,连同肉体的疼痛也全给她承受了……

这间房是酒店的,酒店里安装了摄像头,当妈妈辛姐尖着嗓子急冲冲地闯进来时,拥有邹小鸡的记忆和康洛人格的新小鸡咬牙切齿道:“辛姐,你丫吃大亏了!老娘这一次卖的不是肉,是血!”

辛姐一声尖叫:“该死的郑书记,老娘被他给阴了!”

02各行各业

说起这个当妓啊,也得讲究天份。

所谓天份就是懂得看恩客脸色,能说会道,甜言蜜语堪比风流大少爷才行。还有那酒要会喝,不光会喝还得会拼。

康洛觉得她真是个天生当妓的料!啊呸!

总之就是她干一行有一行的天份!(也没见她当推销员的时候一个月就成为主管的。)

以前的邹小鸡是那种闷葫芦最受人欺负的个性,现在的康洛大致也相同,只是多了一点腹黑。比如吧,这一个月里,她非常能喝酒,一喝酒嘴里关不住的甜言蜜语简直能甜死人。

其实当妓的皮肉生涯康洛是非常能适应的,恶作剧之神当时这样给她打强心针:“反正吃的豆腐不是你的,死活不过一具皮相,你忍七年就给换回来。到时候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你要这么想,你的前世也是结婚生过小孩的。都嘛是换了具皮囊重新开始。”

康洛觉得甚有道理,所以这心态一放开,这酒一下肚,客人这就来了!

辛姐自从上次吃了郑书记那老东西的亏后,放了小鸡足足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好好养身体,之后接客人更是睁大了眼睛就差没刨祖坟问个仔细了!

两天前郑书记那个老色鬼蚀骨之味又想来包小鸡,辛姐当时笑得特别僵硬:“郑大书记呀,小鸡最近被蒋大少爷包了,您看她现在抽不开身来呢……”

蒋东原那是啥身份,蒋局长的独生子,一根独苗子,郑书记敢跟他抢女人?只能干笑着打哈哈,让辛姐给派了个具M潜质的小姐过去被开发一番。

一般开娱乐中心的,尤其是酒店洗浴中心类的,后台一定得硬。尚城会所的后台就很硬,至于有多硬,看辛姐对省委书记的态度就知道了。

***

康洛今天在接待客人,她是京城的最漂亮的那朵花,接待的客人没点身份是不会出场的。那康洛应该很有钱吧?问题她钱全给了辛姐,妈咪与公主们四六分成,康洛的那份给填去继父那一家子还债了!

康洛有个重病的娘,她虽然人死了,但恶作剧之神说了,派了个分身过去糊弄老娘。糊弄后还得给钱,人家出不了钱,康洛得自己想办法出钱。

以康洛和邹小鸡两不相熟的身份,她可没那么好心还寄钱给那个狼心狗肺的老东西。去了辛姐那,摊了牌,请她以后把自己那份钱还给她。

辛姐别看外表尖刻,其实吧,人还算不错。拿她的话:“都是当过妓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全尚城也就辛姐称得上尊重她们这些公主了。

“你不还债了?”其实辛姐一年前很讨厌这个女人的,后来看着也可怜,恨其不争怒其不幸下,产生了一点看好戏的心态。一听说邹小鸡不供那两只赌鬼还债了,眼珠睁得瞠大,可激动了。

康洛点头:“钱我要自己留着,我上次差点死了,然后我想清楚了,给那两个狗东西花的可是我用命换来的血汗钱!不值不值!”

“不管你娘了?!”

总算康洛还有点良心,想到自己娘,再想到邹小鸡那不负责任的娘,摇摇头说:“辛姐能帮个忙吗?让我妈离开他们。”

“我有啥好处?!”辛姐搓搓手。

康洛咬咬牙:“五五分!”

“成交!”

***

今儿晚上,蒋东原带了几位跟他那一挂的公子爷们过来寻欢作乐,最近表现突出,可以说是性情大变的邹小鸡得当仁不让负责作陪。

康洛的邹小鸡记忆里,蒋东原是个男人,真是个男人。在床上是个男人,在床下也是个男人,就是过于娇气了点,脾气大,毕竟独子。得顺着他,最喜欢女人说甜言蜜语。

给邹小鸡“开苞”时,邹小鸡那包子个性不懂看人家脸色,那晚上没少受皮肉痛。还好后来几次习惯了,蒋东原对她小家子脾气忍了一分,总体表现邹小鸡还是知分寸懂顺从,人家让她喝就喝。

这是妓的职业道德啊!只有那些个新人刚来时才敢矫情,这不行那不行最后被刮耳子。就康洛来讲,真是自讨苦吃!

敢踏进这里,甭管你乐不乐意,这职业操守你得遵守吧!所以私底下她其实还是看不起这个邹小鸡的。

想想康洛的家庭情况,要不是她人长得不漂亮,就算跨入这个行业也没多少钱。要不是早死的爹给娘至少留了幢房子让她们将屋子划了一半出租贴补点医药费。估计,一晚上一百块的那种低廉妓康洛还是得跨进去!

别当她空口说大话,要不是隔壁独居的陈大爷借了钱解救她母女俩,她可真得跨入失足妇女行业了。

所以吸吸气,想想有这么一具漂亮的身体,想想无论做多大的错事,回头还是披着清白的人皮,赚钱吧!这未来七年里她一定要用这具漂亮的外皮成为一个大富婆!

一个不是东西和一个是东西

03秦二少爷

蒋东原这两个月没来尚城泡,他这个一有空就爱钻这些花花绿绿的地儿。有好家世,又是个标准的官二代,模样好,性格至少在他那堆官二代中是很不错了(自认为)。刚踏进尚城就听说他给开苞的那女孩给一个老男人玩到差点没命。之后命是捡回来了性格也大变了。

蒋东原在包厢里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呵呵笑:“还雏,血都没见到!老子给的那钱不值。”

正好带来的伙伴们聊了几句,便开始抱怨了起来。然后把一碟子毛豆推给旁边的男人,那是个长相异常清俊气质出众的男人,他叫秦仲霖,刚从国外回来。蒋东原和其他院里的人一同给他接风洗尘。

“来来,你在国外留学四年,还是咱们中国好玩吧?”

秦仲霖来头比蒋东原还要大,父亲是现任国防部长,爷爷是总参谋长,兄长是政治部主任。

“哼,还行。这豆子还是和当年一个味道。”秦仲霖接过毛豆弓着身开始剥了起来。

蒋东原给了一拐子:“给你说正经呢。你不准备当官啦?经商有啥意思?见了咱们还不得是卑躬哈腰的。”

“你是奉我哥命来当说客的?!”秦仲霖把豆子搁嘴里,随手丢了壳,朝那包房公主吩咐:“点几首歌唱几首来听。对了,点两只花蝴蝶,我当年出国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听。”

包房公主囧了一下,乖乖地去点了出来。

坐在秦仲霖左手边的是蒋东原,右手边的是艾瑞清,一手臂儿勾过男人的脖子:“你说你寒不寒碜,丢兄弟们的面子是吧?两只花蝴蝶?亏你说得出口!”

“怎么就说不出口了?”秦仲霖挑挑眉,包厢大屏幕里庞龙已经在高歌了:“我当年特喜欢这些流行乐,就是可惜了当时出国了,在国外没得听。”

包厢里其他不熟的男人个个想笑又不敢笑,也就秦仲霖敢这么把落俗的前八百年前的流行歌给搁嘴里不嫌丢人。

“小妞,听到没有,咱们参谋长家二少爷爱听流行歌曲,你就好好地给少爷们唱!唱好了咱们秦二少爷少不得你的小费!”

康洛被辛姐领进来时,就听到这么句话,小费二字让她眼睛一亮!仗着身份特殊,平时不够身份包她外场的都只能陪酒揩点嫩豆腐,小费几张几张地甩来,康洛这一个月来所赚的小费堪比她过去半年的薪水了!

人家说见钱眼红,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一听到小费二字那眼睛贼亮,邹小鸡又生了双好眼睛,含水的双瞳格外勾人,发亮时衬得那张妩媚脸有种别样的清纯味儿!

她嘴角轻勾地跟着辛姐进去时,听着辛姐老练地去跟蒋东原寒暄。

“辛姐,废话别多说,公主们留下,你自便。”蒋东原眼睛定在康洛脸上,看得格外认真,确实啊,这女人可真的是有点变化了。嗯,琢磨下具体变哪了……

辛姐没恼,留下姑娘们自个儿识趣离开了。

蒋东原拍拍他和秦仲霖身边的位置,“过来,让咱们二少爷瞧瞧,今儿他要看上了就包你外场。”

康洛那双钻钱眼里的眼睛带点儿错愕,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那里一位模样儿漂亮的大少爷,一张脸带着点冷淡,但整体看来还是挺和善?

总之大帅哥一枚啊。

她不由自主地坐了过去,很淡定地挨着两个大男人坐下。包她外场?

那不成,虽然她是要来卖皮肉的,但捞钱和保护贞操是一个道理,要捞大钱的同时又减少最大的损失才是成功的商人!

总之屁话就是,康洛大小姐也是清高,非到万不得已绝不给人压。

秦仲霖见到邹小鸡时,在国外见多了金发美女,还是不得不为她惊艳了那么一下。邹小鸡外貌生得妩媚中带点儿清纯,身材又婀娜,今天穿了一件纯洁的圆领小白裙,包到了膝盖处,衣着打扮是端重的。但到了这么个场合,就让男人恨不得撕了她衣裳当场给奸了去!

康洛本人吧,不爱露肉,这是她选衣服的出发点。还有的就是,被揩多了油,自然要穿厚实点,要不是今儿场合不允许她绝对穿长裤。

秦仲霖眼底是流露了少许的赞赏:“这姑娘生得不错。”

蒋东原的手臂从康洛的脖子后勾了过来,就在姑娘脸颊上啵了一口,笑得流气道:“还算干净,才来一年多,也就才服侍了四个男人。”边说边拿了杯酒递给她,康洛面不改色地接过,一口饮尽。

她康洛是千杯不醉的,幸运的是到了这具身体里还保留这个特色。酒一杯下肚才能让她舌头不打结,更有利于捞钱。很是配合一口干,惹来艾瑞清的口哨声:“小鸡公主,你喝这么猛是另有所图?”

04脾气斯文

这包厢里,也就五个男人。除了艾瑞清外,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叫李连杰,可不是武打巨星那位。另一个叫叶樟。这两人也和蒋东原很是有交情,只是这次主角不是他们,所以吭的声少了一些。

看到邹小鸡喝酒的豪爽,李连杰在那边玩笑笑:“二少爷,要不是今晚这小妞是给您留的,我早就抢过来了!”

艾瑞清就是继蒋东原之后邹小鸡的第三个男人。艾瑞清和蒋东原是邻居,李连杰和艾瑞清是同学。而叶樟这人,虽然每次都跟来,但他很厌恶这里的小姐们,眼中很是不屑。

“想吃啊?给二少说说情,让他今晚把床让你一半,搞个三P也不成问题吧?”这话是蒋东原说的,他勾搭着秦仲霖的脖子,害康洛不得不低头让这两人舒坦点。“在美国呆久了,那些洋人的玩意儿你可没少玩过吧。”

秦仲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说:“我喜欢姑娘们一心一意,在服务时。”

蒋东原哈哈大笑:“得,李连杰你是没得吃了!等小鸡公主服务完二少你再捡肉渣子吧!”

李连杰也没尴尬,顺势开着玩笑:“二少给我点肉渣子也总比连肉渣子也没得好吧……”

他们这边调侃着,康洛自己也没闲着。察言观色下,了解到今晚要侍候的正主儿就是这位秦仲霖少爷了。先甭管金主包不包外场,先把人灌醉了,让他丫的晚上没力气办事!

打定主意后,康洛有点儿羞涩地端了两杯酒,这可是XO,一瓶好几千块,他们当十块钱一瓶的啤酒喝。

康洛是个酒鬼,早死的爹就是个酒国英雄,她遗传了去。

“二少,我先敬你一杯。”按邹小鸡的性格,羞答答地又爱哭,按康洛的性格,说不来多大的场面话,中和下来态度落落大方就足够了。

“诶诶,只顾着敬二少的酒,咱的呢?”蒋东原在旁边起哄。

康洛眼珠子一转,把酒包嘴里,捧起那男人的头俯嘴渡了过去。

包厢里口哨声响起,端着酒还没来得及喝的秦仲霖愣了下,就看到蒋东原正想趁哺酒的机会来个热辣的舌吻,已经被康洛眼明手快抽了身,她顺势挨近秦仲霖身边:“据说今晚我是二少的人,所以不跟蒋大爷勾搭了。”语言间表明今晚的忠诚。

秦仲霖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我喜欢有职业操守的人。”将酒一饮而下。这话真是有点儿不伦不类的。

康洛眼珠子晶晶亮,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大爱吃豆腐类的恶心男人,就是蒋东原也不会猴急的动手动脚。毕竟他们这种人,啥样的女人没见过。所以她称得上是喜欢跟这类男人打交道的了。

酒店里很多公主们都不太乐意侍候这些官二代,因为他们阴阳怪气的多。但今晚这个包厢里的五位官二代,可以称得上官二代中的良品,服侍起来很轻松。

秦仲霖似乎很喜欢吃毛豆,蒋东原叫了满满一桌子。康洛既然是服侍他老人家的,剥壳就由她代劳。

包厢里一首接一首俗气的流行乐,几个男人除了秦仲霖都敞开了唱,先前那般埋汰音乐俗,唱起来比谁都高亢。

秦仲霖这位少爷很好侍候,也不让你多喝酒,在康洛给他剥壳喂豆子进嘴里时,会偷点儿豆腐吃。要说来这里还当君子就实在没必要。所以这男人也就大大方方地搂着她,和她聊一些不着边际的小问题。

比如为什么来这里。

这是些顾客们最喜欢问的,康洛都回答了千百遍了。

秦仲霖后来又问:“你的身价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为什么不离开?”

康洛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说:“我是被卖进来的,签了十年的约。现在我还还不出卖身钱。”她说的实话,就算过去一年的邹小鸡一年赚了三十几万,但那点钱也就够她卖身钱的一点零头。还有她身后那两个混蛋父子欠下的高利贷好几百万等着。

“对不起,问了个有点傻的问题。”秦仲霖一直被康洛灌着酒的,所以脸有点红了。康洛暗喜,再加把劲,今儿包外场就是盖铺盖纯聊天了。

康洛摇头:“没关系。还要再喝吗?或者还要再吃?”他已经吃了三盘毛豆,估计有四两了。

这时候少爷们送来包厢附送的几个小菜,并顺便清理下垃圾。

秦仲霖喝了两瓶XO,头晕眩着,淡淡说了声抱歉然后放开了她,兀自靠在沙发上揉揉太阳穴。也就片刻的功夫吧。包房公主还在唱,唱的是那首死了都不要爱,嗓子正飙到高处时。康洛看到他站了起来,抬脚一踢,一瓶喝了一半的XO和一盘田螺被他踢倒。

包厢里静了下来,只听他淡淡说:“很吵,别唱了。我去洗手间。”

这男人发脾气也用最斯文的方式。

吻着吻着吻上床

05出外场了

他这么发的不大不小的脾气,让整个包厢陷入死一般的寂,就是康洛也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一直到男人走进包厢附带的洗手间,蒋东原才吹了声口哨,对公主们说:“二少爷喝了点小酒脾气就会大些,最怕吵了。姑娘们把音乐改成萧邦的。”

在妓院里萧邦名曲?可真是不伦不类,可没人敢笑。

康洛稳了稳心神,陪唱公主已经换好了曲子。瞬间包厢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蒋东原玩笑和公主的嬉笑声,然后是艾瑞清的揶揄:“二少脾气还真是这样,十年如一日没有改变过。”

蒋东原只笑不回答,让少爷赶紧收拾干净离开。

康洛坐在原位上,有点憋得慌。一来是想上厕所,二来是被刚才那个变故吓的。这些男人嘴里说着发脾气,在她看来不就是发酒疯么?

当然,也没这么严重。只是,就那么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可真可怕。明明先前看起来和和善善的。

蒋东原又勾了手过来,他也喝得不少,但没秦仲霖和康洛喝得多。他凑到康洛耳边嘀咕:“今晚把二少爷侍候好了,讨他欢心了可以包你好几个月呢。赚的可比陪咱们多。”

蒋东原家世也不输给秦仲霖,但他家教比秦仲霖家严多了,随你怎么玩,就是不准包小姐们,省得落人把柄。所以蒋东原虽然很是满意邹小鸡的,但为着这身份就不得不放弃。

康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却是眼睛亮了下。看他这模样儿,秦仲霖准是比他更大尾的鱼,包几个月只让那个男人压……很划算。但就是……

“我会好好侍候秦二少爷的,不会给蒋大少您丢脸。”康洛客套地说。

换来蒋东原捏了她下巴,有点疼,他的笑容有点阴阳怪气的,这主子脾气发作了唉。“小鸡啊小鸡,到时发达了可别忘了蒋大少给的恩情啊。”

康洛心里一突,总听那话有点别扭,却不敢搭话,真怕说错了话。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到底还是差他们太多的。只有点头,和沉默。

秦仲霖出来时,看得出来脾气已经控制好了。

康洛正趴在茶几前吃小菜,空腹喝酒很伤胃的。

秦仲霖没过来,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十二点了,我得先回去了。”这群人过来的时候就是十点左右。

蒋东原没留,招呼了康洛:“还不跟上去。”

康洛见躲不去,身子缩了下,放下了筷子走了过去。

秦仲霖也没有拒绝,对蒋东原说:“明儿下午我来找你。瑞清,你们也过来,约在尚城俱乐部见。”

瑞清和其他二人点了头,看他们那样子还得在这里呆一会儿,难得过来一次呢。

秦仲霖出去时,将西装外套扔给了康洛让她拿着。辛姐就在大堂里,见康洛跟着秦仲霖出门,笑呵呵地招呼着离开,让她好好侍候着这位少爷。

到底秦仲霖的身份如何,今晚过后马上传遍,谁让蒋大少爷吩咐不能得罪好生招待着呢。

康洛也不敢矫情不出场,这邹小鸡有好几次不愿出外场被当众扇耳光踢肚子的情况,当时没人上去帮她。现在的康洛也不会去自讨苦吃。

她很乖顺地跟在男人身后,泊车小弟开来了车时,他问她:“会开车吗?”

她摇头。他点头:“上来吧。”

她跟了进去,他开车。车上有口香糖,他让她给他撕,撕了三块扔嘴里嚼,又让她自己也吃。她乖乖地吃了。偷瞄到他脸色已淡化了不少红润。这男人酒量似乎不错……

康洛心脏一跳。

现在国家发布的法令,醉酒驾车管得特别严,她嚼着口香糖可不认为这样就能不被交警查出来。没想到秦仲霖将车子开到一半路过一家小超市前停下,让她下车去买了一瓶可乐回来。他先咕噜喝了几口再递给她:“喝。”

康洛脸有点绿,她喝了那么多都快憋不住了还让她喝……

硬着头皮喝了好几口,他又接过,与她轮流喝光了那瓶可乐。

她紧紧夹住双腿,他似乎察觉了,嘴角微勾:“想上厕所?”

她尴尬地点头,他说:“忍着吧,大晚上找不到厕所。”

经过交警关卡时,被拦下来检查了下,满嘴的可乐压下了一半的酒气,看两人面色平静也没做酒精检测就直接给放了。

一过站,车子突然高速飞驶,在高速路上以康洛差点尖叫地速度飞驰。她后知后觉这是一辆跑车啊,它的功能就是像风一样飞起来……

一路上秦仲霖都没和她说话,一直踩油门抵达他入住的高级公寓。

下车的时候,康洛的双腿有点发软。

他见状,微微笑道:“你是第一个坐我车没有尖叫的女孩。”

她回他一个跟哭一样的笑容。

06这门艺术

秦仲霖牵了康洛的手,她愣了下。他带她上楼,她乖乖地跟着,眼珠子左张右望。乖乖呢,这幢公寓外表看起来挺普通的,但里头可真是装修气派豪华。

光大厅一楼就安装了指纹仪,进去后和警卫打了声招呼后,开了电梯。康洛进去时心脏跳得有点急,她可是个雏啊,二十四年来就交往了两个男人,最多发展到亲吻的地步,然后都因为她家太穷了有个病重的娘给闹了分手。

现在,又被男人拉着小手了。

秦仲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制磁卡插进了电梯一个口子里,她才发觉这一胡思乱想中两人已抵达他家大门口了。电梯打开后一米远处又有一道金色大门。秦仲霖手掌按在指纹对比仪器上,然后又输入一组密码这家才算真正开启。

康洛在心里吐糟,有必要弄得这么严实吗?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

“厕所在那边。”一进屋后他就指了方向给她,康洛脸蛋一红,羞答答地跑了过去。

康洛蹲完马桶时,秦仲霖站在了门外礼貌性地敲了敲,然后说:“你先洗澡吧,把脸上的妆顺道卸了。”

“哦。”康洛应了声。

这男人,虽然感觉有礼貌,但骨子里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气,还是被她给侦查到了吧。

哼。

康洛这个澡,一洗就是一个小时,要不是皮肤皱得实在过分了,她保管还不起来。

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时间上普通人都睡得正香呢,她还才慢腾腾地裹上浴巾踩着拖鞋走了出来。

这幢楼每一层就一户住家,三百多个平方米,有室内花园和游泳池。她出来时就看到那位二少爷正在泳池里游泳。

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泳池边有个吧台,吧台后面摆放着数十瓶名酒。她捏着毛巾就走了过去,秦仲霖看向她,她娇滴滴地立在吧台后面取下一瓶酒。那条手臂儿又细又白,可真是耀眼极了。

他眸色一黯,这妓女带了回来,是个男人嘛都有欲望,也别矫情地否认他的意图了……

欲望涌出来时,就看到她右手提着一瓶只有三分之二的烈酒,左手拎着两个高脚杯走了过来。看起来优雅地将两条腿儿放进泳池里,可真冷啊。然后放下小酒杯拧开瓶木塞。

他游了过来,双手环在她臀两侧,她微微一笑把注了八分满的酒杯递给她。

“你喜欢喝酒?”他问。

她点头:“喝酒能助兴。”

他不语,与她对碰,然后一饮而尽。她边喝地同时,眼珠子还在扫视屋子里的装修。

室内花园就在靠窗户前,考虑到照射阳光的问题。泳池就修在花园四米远的距离,那四米里又摆了张桌子和三张椅子。要是在午后泡上这么一壶红茶,捧着一本书坐在那里可真是一番享受啊……

“喜欢这屋子吗?”他见她忙着观赏时,手里头也没忘记在他喝光的空酒杯里注满酒液。也没让自己吃亏呢。

真是个,有些酒量的姑娘?

他琢磨着。

她诚实地点头:“这房子好漂亮,真漂亮。”

在有邹小鸡的记忆里,就属蒋东原的别墅最豪华了,但过于财大气粗了。不像这里,感觉是经过认真设计了的,处处透着一丝人气。

“这房子是我未婚妻设计的。”

他的话中让她被酒液哽到了,开始狼狈地咳嗽,咳得整张小脸通红,脖子以下锁骨以上全染了红晕。

他突然把她抓进泳池里,搂着她腰让她抱住他咳嗽。

咳完了,她眼角泛了两滴泪珠。

考。

被吃大豆腐了!

康洛在心里头咒骂,这死男人把她抓下来时,这浴巾也就垮了,松松垮垮地围在她身体上,这水又太深她踩不到底,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省得浴巾掉下去被彻底看光。

“你把我拉下来干啥?我可不会游泳哦。”康洛死死圈着他脖子。根据众多电视剧的走向可以推断出,当这种情况时,男人最容易出现的举动就是捧着你的脑袋瓜子来个热辣辣的吻。

她才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会把你淹死的。”他没对她怎么样,只是盯着那瓶酒,笑容斯文地说:“你喜欢喝酒吗?我有个好玩法,可以让咱俩把这剩下的酒全喝完。”他靠在她耳边亲昵地耳语,那声音真是温柔。但不知怎么地,就让康洛感觉了一丝危险。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的阴谋被他揭穿了似的……

怎么可能嘛!

她甩去这念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亲,然后轻轻地咬了那黑黝的肌肤,含糊地说:“那你教我呀……”

这调情吧,它是一门艺术。

比如吧,你为了松懈他的防备,要把人灌醉了,就得舍得一点肉去当诱饵。康洛这女人虽然很良家妇女,但实际上是个内在奔放的女人。

用一点手段就能达到目的,她可不会肉疼的。

秦仲霖被她这么一刺激,一只大手就捧上了她臀,然后放回了池岸边。

她顺势松手,他去倒酒,就一杯,含在嘴里一口,捏了她下巴就送了上去。

哦,原来是用嘴巴渡酒啊。客人们常玩的一种游戏。那些恶心的口水她可真没少喝……

心静,则不会产生厌恶。

这是一种高超的调、情手段呢,手段,可是艺术!

迷糊地走神着,红滟滟的嘴唇被男人重重叼了去。回神,接触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没吭声,但她就是读懂了,叫她专心呢。

喉咙上下滚动了下,她把酒咽进肚里。然后妩媚地一笑:“这样喝得不过瘾……”纤手一捞把酒捞走去,凑上男人嘴边。他没喝,专注地盯着她,她眼儿一眯,假装情欲高涨地凑上去引诱他,他果真张口喝了。

就一半,她拿拧得好,剩下一半全豪爽地入了她肚。

然后,男人就狠狠地压下了脑袋,吻上了她。来不及吞完的酒顺着嘴角一直流到锁骨滴入胸下……

脖子被一只大手轻轻捏住高抬,他的唇舌顺着那些酒缓缓滑下去……

康洛睁着迷离的双眸盯着米色的天花板。原来调情是这么的舒坦……

大清早的就从后面插进来了

07棉被盖好

为了让自己立于东方不败那样的境界,康洛开始想自己的最爱——钱。

她这辈子比起谈恋爱更重要的事就是赚钱,钱比她老妈还要高。有了钱,才有老妈,最后才是她。为啥这样排呢?想啊,没钱她娘就得死,她自己就排除在外吧。

果然一想到这,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激灵下回了神,眼神清明了不少。

埋在她胸口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眯着一双炙热的眼看着她,康洛就觉得吧,这男人可真危险,她这么个贞洁烈女都差点败在他手下。

得防,一定要防!

这么想着,眼眸一眯,她那白嫩嫩的手指又触上酒口子上,缓缓道:“酒还没喝完……”

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她读不出来。只看到他很快地勾起斯文的笑,拿起酒就倒了满满的一杯。这个男人危险啊危险啊!整一个商深莫测让人害怕的。

那杯酒被注满时,他先喂给了她喝,这次可不是一半,而是满满的一杯。她眼珠子睁大了一点点,觉得他这人真卑鄙,一肚子酒全进了肚,之后又是他压上来的舌头。

她压着怒半是热情半是含蓄地回应,这叫啥,欲拒还迎!高深的学问啊。心思又想到钱上面去,嘴里舌头到是跟着乱窜着,就是没动那情。也没有注意到他眯细的眼看着她的眼神。

吻完了,一杯酒又给灌了来。因为走神吧她一时不察,连灌了三杯后,觉得不对头啊,不是灌他酒么,咋成自己的了咧?

康洛怒了,后果有点小小的严重。

她看了一眼那酒还剩三分之一了,这可不行啊!她现在全身被酒都给蒸得发烫了,他咧,也就脸蛋红了红。不成不成,她好不容易选的浓度最高的酒,不是给她这个外来人糟蹋的哦!

于是赶紧抓回主导权,把剩下的酒全哄给他喝了。

在酒店就喝了两瓶酒,回来后又是大半瓶灌下。

这秦二少也真的撑不住了。

康洛大喜,问他要上来吗?

趁他上来之前故作步伐轻快地跑回吧台后,很快再挑了瓶。

这次,男人挑了眉了,她娇笑地说:“过了今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享受到二少爷家中好酒了。让我喝个够本吧?”

然后眼尾瞄了瞄腕上的钻表,这是郑书记私下送给她的,价值吧,应该二万块左右。她准备过两天拿去卖了。

已经三点半了。

她决定速战速决。

秦仲霖也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没察觉她的意图,就连抱怨也没吭一声,真的和她一杯接着一杯喝。然后呢,这瓶酒喝完后,男人真的垮了……

康洛那个兴奋啊。虽然头有点儿晕,但干掉了他什么都值得了!

赶紧假惺惺地去扶他,这房子折腾了十分钟才走到客厅。这人就不乐意走了,直接瘫在那宽大的沙发上,整个人都蔫了。

康洛忍不住去上了趟厕所,这身体可真关不住多少水。

出来的时候吧,秦二少爷整个人通红着脸闭着眼睛。

成事了!

这男人一准给醉死了过去。现在赶紧动手。

俗话说,康洛这个人,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邹小鸡能弥补啊!

电视剧里上床后那干干净净的床可是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她去扒男人裤子时,忍着哈欠连连强撑着精神开始动脑子,怎么做到让这男人觉得他们是做过了呢……

技术啊,真够高深的活。

终究还是给她想到了,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

啊呸呸呸——死男人的东西真恶心,多吐点口水糊着吧,沾湿了应该将就些……等明儿比他早起来,啊,晚起来也没关系,就说半夜她给他擦了下面,这下连证据都抹了……

觉得这想法可真好,康洛把死男人推了下来,他睡沙发可不成,得陪她一起睡地毯!

一切搞定后,就去屋里抱了棉被,搂着这死男人睡过去了。

八点左右,康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身下是绵软的床,双腿夹着软绵绵的被子,睡得可真舒服啊……

背后有一具身体,挺烫人地煨着她背。她翻了个身,男人还在睡呢。嗯,那自己再睡一会儿,可真是困……

打架的眼皮子又瞌上,也不知多久,觉得有一双手吧,在身体上爬啊爬的,但就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啊,想想近凌晨四点才睡,才休息了多少时间呀……

康洛事后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让你丫贪睡吧!

俗话说得好,人要真是醉死了,保证干不了任何事的。那些借着酒干了那啥啥事的人呢,其实就是借酒装了疯占了人家便宜的。

所以吧,是个男人,除非醉死了否则一定知道自己干过什么事。

他看着那女人睡得香呢,昨晚拼了命灌他酒?(考虑到她的职业,他持不相信状态的)今早儿怎么睡都不醒。

那古话说了,一天之计在于晨。

睡了一晚上醒来的男人,那就是一条龙了。昨晚上没吃到嘴里的肉,早上补了也一样。

所以各位读者,千万不要学这个瓜女人,以为晚上安全了就松懈了白天,事后让你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于事无补的!

秦仲霖进来的那一瞬间吧,康洛睁圆了眼睛。

这女人身体还是晓得排斥外来物的,不是自己的一部分终归是不舒服的,这不,产生排斥了吧。可惜了,就是还没进化成为抗体。

男人那一双手就紧紧抓住了她的两只细腕儿,可真是细啊,瘦得全剩骨头了。他身子动的时候,她张了张了嘴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小聪明的脑袋瓜子还慢了半拍才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悔吧,就算你哭瞎了也没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康洛大小姐哭了,一方面是因为前戏不足而疼,另一方面是被半强迫似的强暴给伤心了……

任何不顾本人意愿的行为都属于强迫范围内!

很明显而且很严重地,康洛担得起被强、暴者的受害头衔。

她哭啊,呜呜地哭,紧紧咬着牙齿又不敢强烈挣扎,庆幸的是吧,她好歹没有当面面对那个“歹徒”……

这次损失大了!

**

康洛不是十七八岁的清纯小姑娘,纵然她十七八岁的时候连部毛片都没看过。

康洛娘对女儿的性、教育是相当的谨慎,她就怕女儿连怎么失、身给男人都糊涂得不知道,怀了孩子来叫外婆,她会气晕的。于是康洛娘在女儿年成后,就拿回来一堆碟子让女儿自行观摩。

康洛这孩子绝对是个聪明的娃,对这方面的知识简直是一看就会,还能举一反三!为她日后成为失足妇女奠定了相当扎实的基础!

康洛打那以后,对男人胯下那根丑陋的玩意儿正眼都不瞧一眼。就她来讲,只要女人手握上那根命根子,就是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心,要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可能就是月老觉得这娃儿太有天份,很容易就能把男人压倒,二十四年了甭提男人了,就是雄性动物都远离她方圆五里!

眼看这样下去,康洛就快要剩着了。曾经的曾经,剩女一词是三高女性的专有名词,一说是剩女就代表人家职业好,外貌好,毕业证书好。而现在,是个女人的,到了年纪就可以统称为剩女了。

让一干剩男泛着酸说: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鸟样子,能有男人要么!

男人的鄙视,女人的自傲,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在近现代延续得很热闹。总归那么一句话,房价惹的祸!

咱扯远了,回题回题。

就说回康洛因为没有男人,所以这片膜也就此搁剩了。

24岁的处女,让不让人吃惊?!针对某一区的百姓来讲,那就犹如看到了恐龙降临地球了。

康洛处了,处得无声无息,没有男人察觉。

老天爷觉得月老太偏心了,于是让她死了重生到另一位性经验丰富的女孩子身上。当时那个刺激得还是处的康洛一阵鸡动啊!

你说说这是多好的待遇啊!她可以同时保留处子之身,也可同时享受性的美好!

唉,老天厚待啊!

康洛很鸡动,相当地鸡动。

“破处”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康洛怀着鸡动又复杂的心情,在前进的激流中退缩了……

这夜,她把秦仲霖灌醉了。

这夜,她不想破处。她是黄花大闺女啊!

这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大清早的,身为那个男人,一个身体健康品德良好,而且禁欲挺久的留学生,秦仲霖认为,康洛那样待他是不人道滴。

小鸡鸡的存在,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与享乐。而她的###存在,也同样是为了传宗接代与享乐。既然双方是平方的,为何要他单方面禁欲?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他是嫖妓的客,花了大钱不能享受?!

于是,那根坏事的东西,就毫不犹豫钻进去了……

康洛睡得迷迷糊糊被热醒,被涨醒了。一双手臂紧紧搂住她小蛮腰,有个奇怪的东西被夹在她双腿间,挤得人慌。不仅挤得慌,它还动来动去,一些水液因此而滑出大腿,康洛立时一个激灵,她以为大姨妈来探访了!

猛地睁开眼睛时,五感知觉全部苏醒。一声呻吟从小嘴里逸出时,她觉得这女优的声音可真好听啊……但是下一瞬间,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全身酥酥麻麻地,床像地震似的……

终于,意识到那撩人的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时,她已经被秦金主翻了个身,把她头压到枕头上,伏在她背上上下卖力地抽着腰臀。

啪啪地声音……康洛小脸倏地通红不已,她哼哼哼地,两手撑在她腰侧的男人就以难度挺大的动作在她身上做俯卧撑。

男人把她的臀提得很高,她是高高地弓着背翘着臀将头埋在枕头里。那啪啪地肉体撞击声本就清脆,再混和着男人每一次地抽入送出所带出来的透明体液,溅湿了她的臀侧,也顺着大腿根滑滑流下来。少部分从蜜穴里直接滴落到床单上。

康洛低着头咬着牙齿,面孔有点狰狞。她在哭,不是为身体的快乐,而是为,她失贞了……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在她努力争取时,又明知道这是痴人说梦话的场景,于是矛盾地作着心理准备,但真正被秦仲霖上了时,她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在床上不专心的女人是很快便能被男人发现的。那位享受着这具年轻娇美身体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从她腿间抽出来,肉棍上沾满了浓郁的体液。

她很湿。他得承认。

他是尊重女性地,于是将她扳过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他轻轻问:“怎么了?”

她摇头,可不敢告诉他,她有高尚的职业道德的。

只是小脸上不免沾了一丝红晕,被他看到了,眼底闪过淡淡地迷恋,他赞叹她:“你是个迷人的女人。”晨起被欲望控制的男人,这才有了心情细看女人的身体。

一双大小刚好够他一手的雪白奶子,白晳的肌肤虽然达不到最上等的白玉,却也是健康的粉白。乳晕是粉红色的,属于少女的颜色。

其实男人更爱深红色的,那是热情的颜色。这女孩的颜色象征着她的年纪,真的还小,不过刚成年……

他扳开她的大腿,她反射性地闭上大腿,身子带点哆嗦。康洛害怕,虽然她其实很胆大,但到底是第一次在男人前面赤身裸体的。

棉被盖好之补菜二

秦仲霖顿了下,他看到她眼底那一缕迷茫和羞涩。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吧,他想。这个女人本性并不是热情大方的,所以,他应该温柔对待?

但是啊……在她身上付出温柔就过于浪费了……

所以男人硬生生扳开了她的大腿,映入眼中的就是和唇瓣奶头一样的粉红色。小小的嫩穴像朵花儿似地因为被扳开而绽放出美丽,他看得欢喜,真是干净的颜色,不像个妓女所能拥有的颜色。他眸一黯,弓了背将她大腿并拢提起往她胸前压下,那朵粉红的花朵就此收拢。

她因为这姿势而看不到他的表情,感觉有点不太舒服。而他一只手掌往她臀下一滑,一拉一提,她的臀高高地抬起搁在了他并拢的膝盖上方。如此近距离地俯视,他可以轻松松地伸出手指揉弄那朵花蕊,他漫不经心地剥开丰满的花瓣,露出一个小小地洞口,口子处有凹凸的鲜红色的肉钉。

看到那些红色的小肉钉,他呼吸有点喘地将食指伸了进去,往下重重一压那些肉钉,便能感觉到她剧烈地抽搐,小弧度地扭动了下腰臀。她受到了刺激,他再把食指往里伸,感觉到来自于肉壁的压力,它们紧紧地收缩将他食指夹住。

抗议外来者的侵入。真不错的身子,他想。

于是有点过于心急了,插出指头。他把她臀往大腿上拖,一直让阴道抵上他的阳具。阳具是带点小弧度地微翘,硕大的龟头虽然比不上蒋东原的大,却也足够让女人销魂到吃不消。他把龟头抵上她的阴壶,抵开那花瓣,直接与花芯接触。他感觉到潮湿的温暖。

还没有发泄过一次,他无法作足前戏,只好有些委屈她了。将腰重重往上挺,她感觉到阴壶被施加了压力,那被一个柔软的又硬实的物体以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强行撑开,并重重往里面挤并且施予强大的强力。

让她呼吸一窒,心口有点急促地喘,然后紧张了。他被卡住了。和先前的潮湿松驰不同,完全地紧窒将他欲物箍得死死地。

顺从和抗拒差距是这样地强大,他不喜欢被女人抗拒,男人的恶劣心将他一个重击如捣蒜毫不留情地深入,她一声闷哼,有点像哭泣。

被撑开得有点难受但绝对不痛,她的身子能最快地达到男人想要的湿度。顺利埋入的阳具,庞大得撑得肚子胀胀得慌,她像搁在浅滩上的鱼一样急切地扭摆,因为觉得这种异样太过陌生,太让人害怕了。啊,她是第一次享受到性的美好,所以恐惧了。

他因为她的扭动而有些把持不住,手掌下意识一拍,重重地击在她臀肉上。那巴掌扇得她肉浮上了红印子。

棉被盖好之补菜三

康洛怕痛,男人的一巴掌扇下来,绝对是痛的。不敢再扭了,恢复温顺让他控制她,他把她拉了起来抱在大腿上,紧紧地搂住。软绵的胸脯被紧密地挤压着,她的小脸有些绯红,这是真正地做爱,不是通过光碟看到的那些经过剪辑的呈现的精彩。

他的硕大深埋在她体内,她跨坐在他大腿上让两人无可避免地做了最亲密的黏合。紧紧地,他的肉根深入她的身体里……那一种感觉很奇怪,痒痒的,麻麻地,酸酸地,还有更多更多地空虚……

脑子被糊得不能再思考,她只能顺从本能的欲望轻轻提起臀试探似地坐下去,或者又前后移动插入抽出,她在他身上试探性地套弄,她所看过的A片的场景现在如愿地尝试了,所以在最初的羞涩后,她被这奇妙的快感糊弄得来不及哭泣与后悔,只能顺着天性的热情好奇地进行玩弄。

享受于女人的服务,秦仲霖的眸色渐渐转浓,他没有动,任她自行套弄。他感觉她就像个好奇宝宝似地,一点一点地试探玩弄,随着身体的欢愉觉得这是一件越来越有趣的事,她的脸蛋露出迷离,眉头渐渐地皱起聚拢,可以看得出她的难过与喜欢所交织成一起的矛盾,美丽的脸显得狰狞了。

他有点想尝尝她的唇瓣的冲动,她的呻吟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心动了捧住她脑袋便将嘴凑了上去。张开重重一咬那细嫩的唇瓣,她的唇瓣很软柔,感觉像他最喜欢的美食,一尝再尝。粗大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刷过她的唇瓣,口水将她下唇刷得晶晶亮,然后用牙齿咬开,迫她张开小嘴。他再把舌头往里面伸。

灵活的舌头像泥鳅一样直往她口腔里窜,带着湿热的口水刷过她口腔。她开始用自己的舌头回应,她的舌头很小,樱桃小嘴自然要配丁香小舌。他的舌头足足有她的两倍粗。舌头伸进去就堵去了她舌头的出路。她觉得这很有趣,一边插腰摆臀在那粗硕上上上下下地套弄时,一边伸着舌头缠上他的舌头,两人舌头在口腔里打架。

泛滥的口水溢出,他坏心地把自己的唾液渡到她口腔里。她唔了声,难耐地拒绝,他却利用他的舌头将唾液往她喉咙深处喂去。她被迫吞下去,有点委屈,却不是恶心。

情欲让她对这个还是陌生的男人付出了心的对待,让她身体和心都在最大程度地接受她。

当他吻够了她,把舌头伸出来时,才发现两人的嘴角有多湿,大量的唾液就和她小穴里不断淌出的爱液一样泛滥。

他轻轻地笑了,将她抱住向床上压下去,他要换个姿势好好地爱她!有点出乎意料地,她的味道出乎了他的意料那样地甜……

棉被盖好之补菜四

他把她搁到床上后,就跪在她两腿之间,他想贪看她迷醉的那张小脸,让他觉得特别兴奋。这个姿势不是最佳的姿势人,但胜在能将她一切表情尽收眼帘。她的美丽胴体哪怕是一个小小地黑痣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将性器深深地喂进她小穴里时,他能看到她小脸皱成一团,很难看甚至狰狞,却让他着迷。这证明他的男性能力,他把她彻底地征服。他贪恋她的这种矛盾,伏在她身上她是那样地娇小,他是这样地强大,有种把她生命都操纵在手心的嗜血快乐。

他满足地叹息,腰身一耸一耸地不知疲惫地进入抽出,她张着红唇迷离地呻吟着,小嘴里叫唤不出完整的句子,他想听听她唤他的名字。于是俯耳亲吻她的耳垂诱哄道:“宝贝,叫我的名字,我是谁?”

“秦仲——霖!啊哈!别撞我——”他倏地狠狠一撞,因为她叫他的全名,让他不愉地纠正:“叫仲霖,来。”再重重一击深深抵入她花芯,甚至有冲入子宫的强势,这体位让他要撞开子宫口还有点困难。

她被撞得浑身哆嗦,身体一波又一波的欢愉维持不了她的理智,让她顾不上他的话,伸着细手臂儿紧紧抓着他肩膀,只一味地沉醉这陌生的快乐中。

她才享受到这男女的欢爱,味道美好到让她一尝再尝,于是小穴紧紧地夹住他,就是舍不得他离开时那一丝空虚。要不是他手紧紧压住她的大腿,她会用那双修长的美腿狠狠地夹紧他,让他离不开。

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没等到他的答案,只见她一脸那么认真地迷恋在肉体中,虽然心升骄傲却也不爽,她该乖乖听他的话。

她的快乐消失了,只剩那粗物涨在她体内静止不动,把她抛到高处也不将她救下去,她好难过。于是什么也不顾地自己扭腰上下重重地套弄,但很快被男人抓住她腰固定住。她好可怜,睁着一双哀求的眼睛小嘴吐出求饶:“仲霖、仲霖……快动嘛……”她好难过,他干嘛这么坏心?

她的抱怨和撒娇让他满足一笑,再次挺耸腰身,那么强而有力地撞击,不再是猛烈地一味冲刺,而是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凶狠撞进去,每一下都撞得她花芯酸麻疼痛,她理智飞上了天……

她的小手紧紧揪着枕头,她的身子一次次哆嗦,她的头颅在枕头上下下耸动,她的乳房一上一下地晃动,他在她身上卖命似地抽送……

直把她操弄得晕死过去才算了事!

嫖资是三万块一夜哟

08勤俭美德

有这么一种情形是这样说的。

你身为受害人,施暴人爽了后,你还得打肿脸陪笑,问一句“你可舒服了?”。你不能哭,哪怕心里头万般委屈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还得扬起娇滴滴的媚笑对他调笑“下次再来啊”。

这个情况,一般发生在失足妇女身上是很具有体现的。

康洛吧,都说了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交往的对象也就进化到亲嘴那地步儿,还挺清纯的娃。就这么一时不慎,失足了!

康洛不敢哭,事后严肃总结这个事故:很销、魂,很忧伤。

那天早上吧,秦禽兽这个男人估计是禁欲太久,折腾了她三回。回回很激烈,回回很壮观。

事毕,秦仲霖给了她三万块,夜渡费。哦,不,现在大白天了,就是晨运玩伴吧。

秦老大出手大方,记得蒋东原给邹小鸡“开苞”时也就五万块。

你别当小姐们这行真的很赚钱,那些当官行商的臭男人,越有权越有钱越抠门。那价钱吧还算是高级了。

现在康洛手里头拿的这笔钱,就证明了蒋东原说的那句话:跟着秦二少走,有肉吃。

她是有肉吃了,也同样付出了高价的精瘦肉啊……

康洛愣愣地摸着皮包,打的回她的小套房。她在琢磨吧,今儿是她的“初夜”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便宜男朋友倒不如把那层膜拿去卖了……

这么想想,反正要损失给男朋友的,倒不如卖个三万块……可抵得上她半年工作了……

嗯……

心里舒坦了点。

她还有真身没被毁了呢,有啥可纠结的呢?

康洛舒展了眉头,对出租车师傅吱声:“师傅,麻烦转向,送我去……”

那天下午,康洛买了块郑书记送给她的那款名牌表的山寨版。实物她在当天晚上卖给别的酒店一位公主了。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丢赃,也得远点。

每个行业都有它的高中低等,像邹小鸡凭着自身的能力爬上最顶级,拿的也是最高的薪水了。像这类高层员工,他们有充足而合理的假期时间。

比如今儿辛姐就念在她接了秦仲霖的客,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儿再干活。信奉时间不等人的康洛就把名表卖了,把到手的钱藏好,准备明天寄去银行。

回到小套房的时间,是十点。

康洛为了省钱,把以前邹小鸡租的那间高档房子换成了这间一个月只要一千块的两室一厅一卫。并且在最短时间内把房子合租给同城的一位小姐。以最低的价格获取一间中等级别的套房,康洛相当地满意。

她每天晚上都要拿个计算器来算一下她今日收入多少支出多少,并且没有买电脑,甚至连电视也不会看。

康洛提着超市里打折的蔬菜,心里头盘算着明儿中午炒些啥菜,刚爬到五楼,就看到一个背影瘦长的男人站在门口。

康洛僵住了,在短暂的三秒钟呆愣后,以极其镇定的姿态转身下楼,而这时候,那个一直按门铃的男人,即邹小鸡的继兄,并未发现她。

那混蛋准是来找她要钱的!

今天她才肉痛地拿了一万五千块交给辛姐,辛姐接过时还使了点劲才把钱扯了过去,笑咪咪地舔了舔手指开始熟练地数钱:“不错,三万块呢!小鸡啊,虽然秦二少没吱声要不要包你,但辛姐我对你有信心!”

是对能收到更多的钱有信心吧。

康洛肉痛着嘀咕。

这个包外场的钱,是顾客先和酒店联系好的,姑娘们的身价也是明码实价的。像邹小鸡平日的价码,其实吧,上床吧并不贵,就是包的时间段超贵。卖肉钱还得分一半给妈妈,妈妈也不能全收了兜里,她还得拿最出大头的交给上面的老板。

所以康洛没办法私藏钱,除非是被恩客包养了。但包养之前恩客还得交邹小鸡这段没去上班所赚到的钱。

因此,能包养康洛的恩客,有很多,但愿意的,只有那么几个……

康洛下了楼后,提着菜停都没停一下,打了个的到最近的小旅馆。三十块钱一晚上。邹小包喜欢窝她家门外吹冷风,她也不会不成全的。

取了身份证拿了房间钥匙后,康洛给合租女友打了个电话,那姑娘还没回来,她叫她别回来了,今晚上是大凶之日。那姑娘很快就明白过来,声调清爽地问她在哪个旅馆,要是没出场就来找她。

康洛说了旅馆名字和房间号码后挂了电话。

像她们这种有一定危险值的工作,被追债的堵家门口是常有的事,大家都见怪不怪,非常能体谅。毕竟你帮我这一回,下回就轮到我帮你了。

康洛洗了个澡,躺床上之前看了小半会儿的电视。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电视不准备关,电灯不准备灭,三十块得赚回本。刚钻被窝里呢,手机铃声就响了。

康洛虽然心头恼,但面子上却是非常地淡定,连声音也是平静,就是带点儿犯困的软绵:“喂,你好。”

那边短暂的停三秒,然后一道斯文的声音响起:“我打扰你睡觉了吗?”

是秦兽打来的呢!

康洛面对这个害她失去二十四年清纯之身体清纯之思想的凶手时,又跟打了鸡血似地马上坐了起来,声音特别妩媚特别地温柔:“没有。有事儿吗?”都怪邹小鸡这嗓子,再生气吐出去的话也是软绵绵毫无杀伤力。

那端又愣了下,然后回道:“没去工作吗?”

“拖您的福,辛姐今天给我放了假。”

“那愿意出来吃夜宵吗?就在尚城洗浴中心。蒋东原也在。”

秦大少爷虽然是礼貌地寻问,但她知道,得罪不起这大客户。赶紧回应:“那请等我半小时,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后,她打了个哈欠,看到镜子里特憔悴的自己,早知道要加班,下午就该补眠……

生活不如意,加油吧!

拍拍脸颊,恢复几许红润,康洛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为工作而加油,为早日成为千万富婆而奋斗!

09秦兽有约

康洛打扮得漂漂亮亮进尚城洗浴会所时,隔壁纸就是尚城酒城,她工作的地儿。辛姐在门口送大客户。

看到康洛来了,招招手问道:“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康洛说是秦仲霖找她来当伴儿的。

辛姐眼睛一亮,直说有戏有戏。然后招手让她过来,对她说:“把这个大客户抓住,让他喜欢上你了,赎身之日有戏!你瞅瞅那个小姑娘……”

保养得不错的手指一指,康洛看过去,是另一位妈妈带的公主,前两天才来的。模样儿长得特别清纯,就是对工作不敬业。

这不,现在那位要带她外场的客户啪地就一耳刮子扇下去,扇得那小姑娘跌在地上,一个径地哭,还没人敢上去劝阻。

康洛点评:“觉悟心还不够。”

旁边的辛姐翻翻白眼,心想这邹小鸡死了一回血都变成冷的了。“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别把尾巴翘上天了,五十步笑百步。

康洛眨眨媚眼特无辜地说:“就因为当初我是这样子,所以才说她觉悟不够。”

辛姐是个聪明人,自然理解了邹小鸡这心理的一番辛酸。半晌没吭声,就默默看着那小姑娘被妈妈推进了车里。死活不乐意接客最后还不得过去。哭有啥用,能来这地儿都别把自己当圣女!

“邹小鸡,快去找秦二少吧。妈妈我还是那句老话,宁可被一个男人压也别被百个男人压!”

康洛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我去钓凯子。”

辛姐一张风韵犹存的脸灿烂地如朵花似的:“丫头片子,有前途有前途!未来妈妈我这个位置留给你了!”

康洛一个哆嗦,吐了句:“您老自个儿留着吧!”

她转身走进尚城洗浴中心。

秦兽,呃,错了,秦仲霖这个男人吧,真是个男人,比蒋东原还是个男人。

现在已过十二点,就是专指昨天早上那件事。自从秦仲霖趁她睡着之际扑了她之后,她就私底下给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取了个雅名“秦兽”。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要说秦兽这个男人吧,他为啥是个男人呢?因为他是邹小鸡的第六个男人,康洛的第一个男人。无论是对邹小鸡还是康洛这个男人都是很实在的,他在床上没有怪僻!

康洛纠结于她的第一次时,也明白做人,尤其是女人,始终是要迈过这一关的!不就是片膜么,有啥好纠结的?做她这一行,这么危险的工作要是还能保住清白身,就好比有人指着天空说“看,UFO!”那样可笑。

辛姐说,妓要赚钱,最好钓个凯子赎身。康洛琢磨了下,蒋东原和秦仲霖都是不二人选,再有秦兽已经跟她上过床,脾气又行暂时又没发现怪僻,是非常适合抓牢的大凯子……

凯子爷,我康洛大姐来了!

康洛暗暗捏拳,抿抿嘴眼神特别坚决走向前台问:“蒋大少和秦二少在哪个房间?!”

前台MM抬头一看,酒国名花来了咧。赶紧仔细点观察下,这脸蛋真是精致。这睫毛可真长真翘啊,这皮肤可真白真嫩啊,这嘴可真丰满真艳丽呢……

“喂?你有听到吗?”康洛皱眉忍受这MM一脸花痴,看着眼生是才被招进来的吧。

MM终于一个激灵回神,赶紧声音哄亮地报道:“在三楼麻将室呢!301号包房!”

康洛眼睛一亮,麻将=钱!

差点儿闪花了MM的眼睛。

丢了句谢谢马上风姿卓越地扭着俏臀上楼去。

前台MM擦擦嘴角的口水,大美人啊大美人,比N多年前的范冰冰还要美呢!

康洛抵达301室包间时,刚推开门就屏住了呼吸,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她又得少活几年了。

大美女邹小鸡出现时,包厢里打麻将的男人女人们全摞了视线过来,个个都是熟人。康洛挂起职业媚笑,熟门熟路地走到靠窗户的那个位置,她未来金主秦仲霖在此。

蒋东原看到她,眼睛一亮地扫了一眼说:“今儿又走良家妇女路线?”她今天穿了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上面一件白色高腰小衬衫,只差没戴点草帽走海滩风格了。

“大少爷喜欢吗?”蒋东原坐在秦仲霖的右手下方,左手下方背对着她的是艾瑞清。与秦仲霖对面坐的是个陌生的男人。

康洛走过去之前顺手提了小茶壶给秦仲霖那将空底的茶杯倒满,嘴上温柔地埋怨道:“怎么服务员这么粗心,没水了还不倒上。”

秦仲霖朝她说了声谢谢。

艾瑞清头也没回地解释:“这可怪不得服务生,是二少自己说的不要喝茶了,省得晚上孤枕一人睡不着。”

蒋东原马上接过话去:“这下可以往死里灌了,今晚仲霖空下的半边床位有人了!”

面对他的揶揄,秦仲霖只浅浅一笑,然后在蒋东原打出个一饼时叫住:“碰。”

蒋东原脸马上就拉长了下来,瞪着秦仲霖:“死小子,我看你碰了这对还有啥能碰!”

秦仲霖手中只有两张牌了,给扑着地看不到。

艾瑞清接话:“再碰当然是糊啦!大少你小心点,小心等下就是你点炮!”

蒋东原不屑地撇撇嘴。

秦仲霖抽空抬眼对她说:“要玩吗?”

康洛眼睛亮得像五十瓦大灯泡,但嘴上还矫情地推却道:“我不太会玩,会输的……”

秦仲霖一笑:“输了算我的,今晚我也输了不少,不在乎那一点。”

艾瑞清插话:“对的对的,赶紧下来帮你家二少多输点,他小子现在是个商人,商人啥都差,就是不差钱!”

看来秦仲霖不是个打牌的强手。

蒋东原和艾瑞清,甚至是对面那个一直没吭声的陌生男人,看那直接用手指摸牌直接丢出来的架势就知道是老手。

康洛还在犹豫,秦仲霖已站了起来为她摞了个位置。

这下再矫情就太假了,康洛便娇滴滴地坐了下来。

要和金主去约局

说起这个麻将啊,全国人民都热爱。就不废话多说了。

康洛的娘,因为身体缘故干不得活,康洛平时去工作后,康洛娘就天天坐在麻将桌上打牌,牌品特好,十打九赢。

康洛本人记忆力特别好,她从小读书都特别轻松,读大学也是半工半读的,那年考试出来成绩还在学校前五十名里。可惜了这年头大学生泛滥廉价,开的工资比高中生还不如。

康洛这么繁忙打工时,是没机会接触麻将的。但她也是跟她娘一样,只要坐上桌子保管儿稳赢。进入邹小鸡的身体时,和姐妹俩打,和客人们打,凭着那一脑子好使的记忆力,简直是无往不利。

可这个时候吧,人家就是不发光发热,特别懂得低调。每每打牌都谦虚得不得了,还装模作样犹豫不决打哪张,又故作可怜兮兮地问男人们这张可以要不,那张能打不?到最后,男人们掏了腰包把自己连裤子都给都卖了还觉得跟这姑娘打牌可真是享受。

康洛一坐下来,看了那两牌,脸色就有点怪怪地。旁边艾瑞清挤眉弄眼:“咋样,糊啥?透个风,哥哥赢了不收你钱。”

康洛把牌扑回去,撇头扫了秦仲霖一眼,他微微一笑起身出门。然后康洛才转过来看艾瑞清:“哥哥,你随便打哪张牌我都赢不了。”一张是七饼,一张四条。真是烂牌。

有些人吧,说真话就是没人愿意相信的,尤其是在牌桌子上。康洛说实话呢,艾瑞清就是不信,那碰了一排排的饼子,怎么也是清一色大对子吧?要说扣在手里的那两张牌不是对子,在座三人绝不相信的。

康洛就是摸清了人性,所以,哪怕牌不多了她也异常淡定,反正没人叫糊。

摸啊摸,蒋东原又随手丢了张出来。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特别招人手痒去揍一顿。他丢完牌后看向康洛,注意到她脖子下有淡淡的红印了,嘴角微微一勾,随口问:“昨天把二少爷侍候好了?”

这话说得要多暧昧就多暧昧。包厢里的公主和男人们只瞅了一眼,便淡定地埋守于自己牌中。四个男人一人一个女人。

康洛眨眨眼,笑容淡淡地回道:“这个得问了二少爷才知道。”她可不敢夸大,要是人家不满意她输的可不光是面子呢。

蒋东原伸手一勾,巴住她后脑勺迫使她凑近他,他特亲昵地抵在她额头上,低笑道:“凭你的本事光躺着也是让男人享受了。我蒋东原的东西,随便一件扔出去都是好货。我兄弟,扔给他的更是极品货。”

他和她的亲昵在外人看来是暧昧到极点,但只有她发现他眼底那抹阴影。以前的邹小鸡就特别怕这个男人,他有轻微地虐待症,邹小鸡又喜欢哭啼,他的脸色阴得让邹小鸡最不乐意服侍他了。

不过现在,她是康洛呢。于是笑容还是波澜不兴地淡定,轻轻地说:“大少爷选的自然是好东西。”附和了他的话。

他眼睛一眯,随后一个大笑放开她,说了句:“该你摸牌了。”

康洛于是去摸,刚好是张七饼。她打出四条,让蒋东原给碰了去,然后他打出七饼,康洛笑眯眯地把牌摊开:“大少爷,谢谢。”

蒋东原一愣,旁边艾瑞清也愣了下,但很快明白,于是哈哈大笑:“小鸡公主,你手气可真好啊!”

蒋东原眯眼一笑:“小鸡,你敢糊我牌?”声音是玩笑般地威胁。

康洛笑容淡定地回答:“牌场无父子。”

蒋东原哼了哼声,叫了声再来,众人把牌扫进机器下面,换早洗好的牌继续。

秦仲霖出去了有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浑身清爽,问他去哪了,马杀鸡去了,怪不得看着人精神来了。

走进来时随口问了句谁赢了,三个男人瞪向那位子上唯一的女人,康洛眼睛特别明亮,那张脸蛋特别儿艳丽地微笑:“赢了一点点。”她可真谦虚。

凌晨三点的时候,席散了,康洛还是不知道与她对坐的那个陌生男人是谁。看起来很普通,后来听姐妹们说,是个日本来的官员,难怪没吭一声。

可能官小,这三位小祖宗都没人招呼他。

出了洗浴中心的时候,康洛也忍不住打着哈欠,眼皮子有点儿沉了。她本来累了一天还没休息,又熬夜,这工作可真辛苦。

坐的是秦仲霖的车,以邀她出去吃宵夜的名义。私底下么,谁都晓得这宵夜吃了后会干什么。

蒋大少爷和艾瑞清都各自搂着妞散去了。

康洛坐上车后,他问她去哪儿吃宵夜。他才回国一个月,好些地儿都忘记了。

康洛自然是敲大尾地,专指高档店去。就在酒店附近不远,这么晚了也就只有这些专做夜场的店还开着。

结果宵夜是打包带回去的,秦仲霖问她同意吗?她自然说好。就这样车子开回了他家。

刚离开的这套公寓现在又进来了,这整层房采取的是开方式风格,寝室就用四张屏风围起来。看到那张浅蓝色大床时,康洛嘴角抽了抽。

拎着宵夜的他支使她去厨房拿碗盘子。吃的是湘菜和川菜。炒田螺倒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摸摸肚子。

给秦兽看到了,他问:“怕胖?”

她点头。

他微微一笑,支着下巴语气特别斯文说:“胖点有肉能折腾。”

她嘴角又止不住抽了下。

他举了筷子,随性地翻了翻田螺说:“你是四川来的吧?”

是说邹小鸡呢。她点头:“嗯,成都的。十三岁后就来北京了。”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普通话。

秦仲霖又翻了翻湘菜,以他的口味是爱吃清淡的。她好像知道,辛姐的资料上说了,他胃不好,不吃辣。

“其实辣菜很好吃,主要是味重。不过这辣菜还是得从小吃着才受得了。就比方南方爱吃甜菜。”这话是她说的。

她把那盘田螺往自己身边推,把湘菜推给他。

他愣了下,嘴角轻轻一勾,想起这湘菜是她点的。于是看向她说:“你是个细心的姑娘。”从进屋给他倒茶水时还不觉得,现在么,倒是明显了。

11跪不躺的

她没有煞风景地说:因为你是金主啊。有些话,大家心知明肚,但也宁可烂在肚子里装孙子。

秦仲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就康洛第一印象来讲,像他这种外表举止言行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是最难侍候的,比蒋东原更难对付。

康洛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父亲早死,又是独生女,只有母女俩人的家庭里说话的对象限制了她的个性,变得比较沉默,但也外向就是了。人家不主动开腔,她就宁可发呆,人家搭话时,她才找话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吃着菜,康洛觉得,自己话不多不是个事儿,于是去打开了电视,夜间无聊的连续剧随便看看,也省得一径沉默地傻吃。

吃完了,嘴巴有点辣。她哈着气直灌水时,听到他说:“你这小嘴儿红成这样,就算再娇艳也不敢尝了,是个不错的利器。”

噗。

咳得好狼狈。

高人啊,高人是怎么来的!就是她还没想到的地方,人家先想到了!

秦仲霖要是知道他以后每次和邹小鸡在一起时,这女人都辣着一张嘴让他亲吻不下去是源于他的这句调笑,他一定很后悔开这玩笑。

康洛狼狈咳嗽完后,他只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跑去浴室了。留下后含着眼泪砸着嘴巴去洗碗。

进浴室的时候,她的私人用品都在。毛巾和牙刷,还有没有折封的内衣裤,都整齐地叠在高台上。

她走过去,拿起昨天中午才用过的牙刷,想着他没丢,那意思估计很有谱他是她第二个大金主。

邹小鸡被三个男人包养过,蒋东原,艾瑞清,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分别包、养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这时间可真和谐。

现在,不知道秦仲霖会包养她几个月?

四个月吧。

她刷着牙想。

顾客是上帝,刷仔细点,别有辣味辣到人家……

洗澡的时候,康洛眼皮子就在打架了。沉重地让她想马上堕入睡眠。

还是秦兽进来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主要是她觉得吧,两人床都上了,就别矫情了,没锁门甚至大开着,他能一目了然。

所以当她因为瞌睡虫要滑进浴缸里淹死时,他进来捞了她一把。

邹小鸡会害羞,因为天生的。康洛不会,性格使然。邹小鸡就算跟再多的男人滚了床单,她还是羞答答地放不开。康洛不会,她挺热情地,而且学习力特别不错。主要是,她这人有强烈的好奇心。

男人们,在白天里或许很爱你的害羞,但到了夜晚,在这白色的象征“纯洁”的大床上,你再羞答答放不开,只能让他们倒胃口。

良家妇女不归为此类,这里特指干她们这行危险值高昂工作的。

陪酒陪笑陪睡,没人像她们这么累的。所以,拿高薪,别眼红。

康洛很快醒来,但她这人,有一个特点,特别犯困。一旦有了睡意,要是没让她睡,啥事也做不了。

所以这晚上,秦兽也没对她咋样,就是他干他的,她睡她的。

奸尸也就那样了。

***

第二天吧,康洛想自杀的心都有了。她认定这男人有怪僻,就是喜欢趁人犯睡时搞邪恶的偷袭!

起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秦兽不在了,留下一床狼藉送她。

她哆嗦着两条细腿儿跌下床,爬向浴缸时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她觉得秦兽就是个千年老树精,专干吸人精血的缺德事儿。她应该让辛姐多收点包养费……啊,不,还是私下和秦兽、交涉,那钱不用进辛姐口袋。

康洛像霜打的茄子虚弱地给自己扑了粉,上了点腮红,涂了点口红。然后拆封一套他衣柜里送来的名牌裙子换上。嗯,估计是他未婚妻的,借来穿穿,最好他忘记了更好。

出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下楼看到阳光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慨……

翻出手机给发了短信的辛姐打电话,辛姐一般对出外场的女孩都直接使短信的,怕那对鸳鸯打得火热时煞了风景。

辛姐问她拿到钱没,康洛回答:“今儿没给钱。”

辛姐那边就兴奋道:“果然有戏!你等着过两天他一定来说这事儿。吃饭没?没吃饭就过来酒店和我一起吃,今天又来了姑娘。”

“辛姐请客?”问清楚。

“我请!”那边对这个吝啬鬼有点咬牙切齿。

于是康洛满足地挂断电话,打了的过去。

***

尚城身家雄厚,几乎包揽了吃喝玩耍一条龙服务。尚城是有很多股东投资的,那些股东特别神秘,至今无人知道尚城老板是谁。

在这个前提下,有许多卖儿卖女的狠心爹娘,但凡闺女儿子模样生得好,全往这里推。

根据工作等级来算钱。比如跪的,坐的,躺的,价格高低不同身份也不同。跪的,就是不卖身不卖艺,用双腿跪着服务客人,工资低廉还得忍受醉酒客人的脾气。

坐的就是包房小姐,借客人揩油。躺的,就是滚床单了。

躺的最赚钱,卖的身价也最好。

这次辛姐收到的姑娘儿模样长得特别可爱,听说有二十岁,但横看竖看,康洛都只认为她只有十六岁。也就是说娃娃脸。

这种女孩很吃香。

但只是卖跪的,看来缺钱不厉害。

这女孩能进这里来,说明也了解情况,是自己卖进来的,经过店里的姐妹们带来的。据说是个在校大学生,家里农村的实在太穷,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压力大啊。

咬牙下海只做跪,辛姐也没说什么,她或许是所有妈妈里最善良的一个,但比起狠来却也是最狠的那一个,所以经理敬重她,妈咪们忌惮她。

康洛和辛姐走得近也就是这一个多月,她不再是邹小鸡的性格合了辛姐的脾气。两人就像姐妹们一样。

康洛这人有时候是很精明,但有时候还是很善良。比如现在,她就问辛姐:“这姑娘,如果有客人看上了,辛姐下手不?”

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有客人要让她躺,出高价让辛姐帮忙。

辛姐吹着新做的指甲,上面镶了能亮瞎人眼睛的无数水钻,闲闲说:“看身份,看价格。”

康洛表示理解,然后说:“能让我带么?”

“哈?”

“你不是说以后把妈妈位置留给我么,现在我来实习一下。”

辛姐囧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笑得不怀好意说:“那你可得小心带着她你没了金主!”

康洛只微微一笑,笑得特别无害:“能抢走的都是我不要的。”

辛姐着实愣了下。

谁敢有这么大口气,也就邹小鸡敢了!

要抓住一个男人得先抓住他的胃

12目标秦兽

那长相特别可爱的女孩子取的艺名叫陈紫涵,在这里工作的女孩子全都统一用假名,像邹小鸡她的名字,也是去年被卖进来时,那继父邹大伟给重取的。其实邹小鸡叫邹小花……

嘛,继兄邹小包。

一家子人名字都取得特别土气。

***

去年康洛给邹小鸡算了下收入,总收入进帐扣除会所抽成六四分,纯利润两百万。邹小鸡一举成为酒国名花。可惜了,那两百万全被邹大伟和邹小包两父子拿光了。

邹大伟和邹小包是赌场常客,所欠债务近三百万,借的高利贷利滚利下达到六百万。卖了邹小鸡以后又放开了胆子豪赌,已经欠下有近一千万的高债。

康洛想要早日还清债务很难。由此情景发展下去。

上个月她开始断了替那两禽兽还帐务时,这两个还不知道。今天是4号,公司结帐时间。邹大伟给继女算了一帐,她现在才十八岁正值花样年华,再干个十年也不算晚。放宽了胳膊肘子大力地挥霍。反正有闺女还债。

可是呢,当他今天来领钱的时候,却被保安赶了出来。

高级会所不像小会所,对公主们特别地保护,她们的身体是公司赚钱的资本,如果有公主单方面不再愿意为家人还债,这个时候公司也是全力支持的。

邹大伟被进赶出来时,保镖有派了话下来,告诉他,从今天起每个月只有一万块还高利贷利息。邹大伟欠下的那笔巨额赌债岂是这点钱能还清的?

他在会所外大吵大闹,直到被几个保镖架到巷子里打了一顿,并掏出刀子威胁要剁掉手脚才不敢声张忿然离开了。

邹小鸡就站在大厅门口靠着躲着看。

她认为自己很仁义了,邹小鸡那没用的娘也被救了出来悄悄藏了起来,她那间一千块的房间是不敢再租了。从今天起,她将和这个老东西分清界线。

康洛这人,爱憎分明,个性绝对称得上冷酷无情毫不心软。

现在是五点,会所已是人声鼎沸,都看到了那么一场闹剧。酒国名花也是辛酸,也有让人鄙视的父母。许多不熟的公主们都坐在大厅里的数组沙发上偷偷看着她。直到一个交往不错的公主走过来拍拍她肩:“嘿,你可做得真绝,不过干得漂亮!”

康洛回了个淡淡的笑容,她这时候特别想抽根烟,所以向她讨要:“来根烟吧。”

记得辛姐是不让邹小鸡抽烟的。

男人还是贱,不爱女人抽烟。

公主挑了眉,掏出烟抽了根给她,康洛接过,接过好友琳珍的打火机点燃。刚吸了口烟,就给呛到了。

琳珍取笑道:“又不能抽烟逞什么能啊!”

康洛说了句装X的话:“这叫意境,你不懂的。”说完,继续抽,只是将烟含在嘴里并不吸进肺里,有模有样。抽假烟的公主很少,像康洛也不爱抽烟的。

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在世就告诉她,烟不是个好东西,会上瘾,伤身。

康洛一直牢牢记着,只是退了一步,为了工作学着抽假烟。反正装模作样她最在行。

心情有点儿低落,影响了晚上上班的心情。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她康洛有自己的不幸,邹小鸡也有她的不幸。康洛吸识了邹小鸡的意识,这两种不幸变成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伤。

唉,人啊,活着可真累。

***

今晚上康洛又休息,她向辛姐讨了那个叫陈紫涵的长相纯美的娃娃脸姑娘,今天刚聘上就上班了,主要是服务生请了假,一时缺人手。听说今晚上来了一批外企公司的高级职员,包了一个大场子整得人手紧缺。

陈紫涵上班了。

她现在只是干跪的活,最便宜的服务生,所以康洛不会出面。她要讨这个女孩,是讨她以后当坐台公主的那个期间。

不知怎么地,这个叫紫涵的就是合了康洛的眼。

事后想起来,康洛归结于,她坏,这个女孩子也坏。所谓同类人绝对是惺惺相惜的,不怪这紫涵投她缘。

康洛是二十四岁的女人,邹小鸡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生,装在这么一具青春躯体里的老女人,阅历不同导致邹小鸡身上有种跨阅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很吸引人,哪怕这里头的姑娘们不乏早熟的。

康洛随便找了张小沙发坐下,她就安安静静地观察着陈紫涵。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呆,然后一边抽假烟。

陈紫涵不愧是辛姐看中的女孩子,有当红的本钱在。第一天上手,端茶送水的格外敬业,虽然头低得很低,还是让很多客人眼睛一亮。她所服侍的就是那群外企高级主管,有好几个外国男人。这类公司里的职员也别真当是什么好鸟,放肆起来照样是禽兽。

不过是念在公开场合还有一大帮子人下,都矜持了些。陈紫涵算是做得轻松了。

有客人找她聊天,她也羞答答地回了几句,称不上热络。

康洛在暗处里静静地看着,喜欢在热闹中享受宁静,喜欢看人生百态,是她二十四年来最大的爱好。

虽然地处角落还是有不少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已经有窃窃私语声了。

尚城会所一共有三个大厅,大小不一。最小的能装下一百人,最大的能装下两百人。每晚都有歌舞杂技表演。这时候刚好表演到一群泳装女模特,个个踩着厘米的高跟鞋,穿着保守的泳衣在走秀。

就像时尚表演一样,她们会在整场表演中换三回泳衣。

还有脱衣秀,只在周六表演,还是过了十二点以后。

康洛不喜欢看歌舞表演,千篇一律,她喜欢听笑话。

辛姐过来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有不少的钱。

“做什么的?”康洛问,掏出来数了数。五万块。

“秦二少要包你场子,先付了一个月的定金。这是你的钱。”包酒国名花一个月的金额是三十万,康洛能到手十三万。

把那笔钱随手搁进包里,康洛虽然特别激动眼睛也极亮,但表情还是极为淡定地装B着。“接下来有一个月不会来会所里了。”康洛说。

辛姐也点了支烟,她给康洛送钱是小,监视陈紫涵才是目的。她指着陈紫涵问邹小鸡:“你说这姑娘能红吗?”辛姐有一双老辣的眼睛,她旗下带过近不少大红人。

康洛点头:“辛姐重视的女孩子肯定能红。”

“别拍马屁,我问的是实话。”辛姐嗤道。

康洛端着一张严肃地脸看着辛姐:“辛姐,我也说的实话。”

辛姐摆明不相信。康洛其实有点无奈,顶着这张青春妩媚的脸蛋说实话也打了大折扣。于是只好多说几句:“她的长相绝对受一些老变态欢迎,老变态有钱的可比年轻的多。再说她也聪明,你看,她把每个客人都服侍得很好。”

辛姐顺眼看过去,的确。陈紫涵学习力和察言观色都很强。于是说:“你得小心了,如果不能牢牢抓住蒋大少和秦二少,你可能会被这女孩拉下马。”

辛姐是什么人,很少会这么慎重地给予警告,可见康洛是真的很受她疼爱的。

康洛看着陈紫涵,眼睛也划过一丝冷光,但是她说:“辛姐,如果我想在这里干上十年,我会现在就把她整死。”可惜了,她的心思不是当妓来的。

辛姐挑眉:“你真不要帮你继父继兄还债了?!”

康洛道:“只要辛姐能照顾好我妈的安全,我最多在这里呆上三年。”

“别忘了你签的卖身合同是三年,想提早出牢房,三年赚一千万?”不是辛姐打击她,真说的是实话。

康洛却是自信满满说:“辛姐,你说秦二少爷身家是多少?”

辛姐意会了,却说:“像他们那种人玩玩还行,但要娶你,太难。”

康洛也没恼,只淡淡地笑说:“那让他用三年付一千万成吗?”

“那我可翘着二郎腿等你赚到一千万!”

“好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13顾客情人(第六章)

康洛回家的时候,时候还早,她和辛姐谈话到一个段落时,就有自认为身家高的顾客前来请她坐台。

辛姐周旋时,那客人借着酒精发起了酒疯,就死活要让康洛坐台。辛姐虽然表面还是迎笑,但私下已把他诅咒了千八回,脸皮都快挂不住了。要说这客人嘛,身份还算得上是辛姐不能得罪的,但也没到得罪不起的地步。

再来康洛从今晚开始已经正式被秦仲霖包了,这一个月都不做任何人生意。

所以辛姐好言好语地劝说,说大人你来得迟了点,邹小鸡已经被包走了。意思是下次请早,但很显然的这位客人绝对排不上号的。再早也没戏。

但那客人就是不乐意,愣是吵着追问谁包她的,老子出双倍的价格包过来!

康洛就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在她眼中这就是一场戏,人生丑态可见一斑。

因为这个变故让整间场子都静了下来,百来号人都看着这边,连那陈紫涵也看了过来。康洛接触到这女孩的视线时,就觉得,辛姐可真是没说错。要是凭以前的邹小鸡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准没戏。

唉,各行各业的竞争真是累人。

那个陈紫涵看到邹小鸡时,和很多人一样都呆愣了。邹小鸡真是个大美女,生得既妩媚又清纯,外表看起来娇弱呢偏偏眼睛又冷死人,真是矛盾得吸引人。

酒国名花,真是名副其实。

辛姐安慰不了这个男人,直到蒋东原过来时才消停。

蒋东原会过来也纯属意外,他今晚正好要招待一些重要的官员,打通好关系。他老子是广电总局的,权力大着呢。那些有求于他的官员绝对是恭维着他的。

就正好出来透个气上个厕所的空档,听到这边的闹静走了过来一瞧,这不,撞上了。

康洛看到他时,收敛了那眸底的冰冷,特别贤惠但还没到巴结的地步走了过去打招呼。

蒋东原一手勾住她腰,特亲腻地凑近她耳边问出了什么事,她俯耳悄悄地说了。在外人看来,认为包了邹小鸡的正主儿出现了。

但蒋东原听了,放开了邹小鸡,就闲闲地走到了那闹事客人身边。客人一见到蒋大少爷,酒疯就不敢发了。

蒋大少爷眼神特别邪恶,嘴角勾得那叫一个凉薄,吊儿郎当地站在客人面前,转转脖子,抡起一拳头就砸了下去。

全场静默,那客人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被蒋大少爷击中肚子,痛苦地转过身就呕吐了出来。

蒋大少爷耍完了威风,掏出手帕子擦了擦手,然后闲闲地说:“被谁包了?!被老子的兄弟秦二少包了,怎么,还想抢吗?!”

谁敢吭声啊。

就是康洛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很怕这个蒋东原的,这男人脾气太严重了。比女人还阴阳怪气。

蒋东原收拾完了人,走回康洛身边,又是亲昵地勾住细腰,腻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玩笑道:“小鸡公主你手脚真快啊。这么快就巴上比我更好的男人当靠山了?”

其实前面就说了,蒋东原和秦仲霖两人身家都差不多,就秦仲霖稍稍高了那么一点。蒋大少爷也不知安什么心,总在外面把秦仲霖捧得比天还高。

康洛不熟悉秦仲霖身份,所以没多吭声,只是觉得这一刻吧,还是先离开了这里为好。蒋大少爷也没空着,腰上手臂一紧就把她搂了出去。

等康洛一走,辛姐重新出来主持局面,这段会所中一个月总演上十七八回的戏码就此结束。留下的也就是,瞧,邹小鸡可真是威风呀。有那么年轻英俊有权有势的男人包了去!啊,到底包她的是谁呀,比蒋大少爷还要厉害的男人,真是羡慕呢……

陈紫涵从头看到尾,看着那比她小比她美的酒国名花和那个又帅又拽的男人离开,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呢,威风处处都在……

怪不得这么多女人贪慕虚荣往上爬,她都羡慕了。不过,她眼中更多的是不屑。

***

康洛被蒋东原带出来的时候,他就很快地松开了手。“你这妞还不去找二少爷讨赏?”

康洛摇头说:“二少没给我电话,我怕打扰他。”

“都出钱包了你还怕打扰?包了多少月?”蒋东原随口问。

康洛回答:“一个月而已。跟大少您的时间一样呢,真不愧是兄弟。”

蒋东原倒是有点讶异,不过很快又是一笑说:“也是,再过半年他未婚妻就要毕业回来了,跟你这种身份的女人纠缠在一起是不怎么好。”

无视掉蒋东原话里的轻蔑,康洛附和道:“所以我还是等二少爷打电话好,省得他后悔包了我。”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么听话,真是人要死一次才能吸取教训?”蒋东原似乎很好奇地问。

康洛则是笑笑:“这样不好吗?大少爷当初是念在我还小不懂事的份上,现在我都长大了,还不懂事只会让你们更讨厌呢。”

邹小鸡那个性,被包养时要死不活,每次上床都搞得跟强奸似的。怪不得蒋东原总是不曾温柔。在邹小鸡的身体提供给康洛的记忆里,她是绝对不想和这个男人再上一次床的,那简直就是地狱。

蒋东原不再聊天了,让她回家等电话他就走了。

她出门的时候,刚好就接到秦二少爷的电话,让她坐车到他公寓来。

康洛浑身一哆嗦,她对那个公寓真是有噩梦,这么大晚上过去实在危险啊……“好的,我半小时后就到。你要吃宵夜吗?我帮你带。”虽然心里排斥但嘴上却是甜蜜蜜的。她唾弃自己的人品。

秦仲霖没回答,反问了句:“你会做菜吗?”

康洛马上就明白了,赶紧回答:“会,只是会做一些家常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那就到我公寓来,有地下超市。”秦仲霖说话虽然挺礼貌却是简洁又近乎命令的口气了。

唉,这些大少爷呢。

挂了电话康洛就认命地打车过去,半小时后顺利抵达他公寓。进公寓得通报,秦仲霖下来的时候一身休闲服,出来领她去了地下超市。

地下超市很大,那些价格也贵得离谱,每看一样她都打哆嗦。看着他面不改变地寻问她要哪些菜,然后价格都不瞄一眼就扔进购物车里时,康洛心在滴血。

都TM同一种蔬菜,外面的价格只卖三分之一,把那冤枉的钱送给她多欢喜啊……

14我是富婆

买完菜回到公寓第十七层后,康洛开始俐落地摘菜洗切。她有相当丰富的做饭经验,从五岁开始就帮母亲打一些小杂,无论是刀功还是掌勺能力,绝对是中级厨师水准。

秦仲霖倒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俐落地切着土豆丝,那一条条又细又整齐的土豆绝对是视觉上的享受。她炒了一个简单的土豆青椒丝,火开得大爆炒,就是可惜了邹小鸡体力太虚弱,臂力不够,炒得有点不如人意。

康洛对自己的厨艺最是自信的,却因为火候和锅子太沉导致土豆丝炒得死了点,不够甜脆。于是微微拧眉,秦仲霖在旁边打下手,问:“怎么了?”

她难得嘟嘴带着点撒娇的味道:“锅子太重炒得不好。”

他听了,面上没什么表情,手指捏了条土豆丝咀嚼,吞下后给予淡淡地赞赏:“你的厨艺真好。”

虽然得到赞赏她还是不满意。之后又炒了一个香肉茄子和回锅肉,他喜欢的。最后做了个紫菜花蛤汤。

菜上桌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时间,晚上十一点钟四菜三菜一汤,已经不能称为宵夜了……

秦仲霖却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心思,开始斯文地挟菜扒饭。看他吃饭也是一种享受,碗端手里,嘴嚼着不露牙齿,吃得又慢又优雅。

对比她,碗直接搁在桌子上,头一低下便扒,菜虽然小口往嘴里塞,却露出了点牙齿……学着点。

康洛学着他不着痕迹地端碗不着痕迹地放轻咀嚼声,不着痕迹地闭齿。

丫的,这顿饭吃得真难过。

菜炒得多了点,很明显两个人吃不完,秦仲霖是个挑食的主,能送进他口里的菜并不多。三盘菜两人就各自吃饱了一半。

这是第二回她在他家宵夜了。

吃完饭后他就接到一个电话,放了碗筷朝嘴上比了个噤声手势,她就没出声。然后听到他用英语交谈。

康洛听得到,他似乎和一个女人在谈话,语气里有诸多诱哄之意。

她虽然不清楚,但能猜到那女人地位不一般。于是沉默着尽量以最小的声音收拾好碗筷。

他这一通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在她上床睡觉之前都还在聊。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睛盯着天花板眨眨眼想着,该注意减肥了。

等他电话结束后,她都迷糊地睡过去了。

这次,秦仲霖啥也没做,她精神特别好在上午九点就醒过来了。

秦仲霖已经不在屋子里。她只知道他可能从商,是蒋东原有点忌惮的好友,居住的这幢公寓在市里要价之高,可堪比她卖身钱。

这年头男人们都贼精,真正能花在妓身上的大钱很少,除非特别漂亮特别会哄人的。要巴住有钱有势的金主多半还是靠运气呢。

康洛有点小烦恼,但很快后便被打消了。嘛,反正邹小鸡只能活到二十五岁,她现在能赚多少就赚多少……

不过,现在她康洛就二十四岁了,要是真的等七年,她的本尊就三十多岁了,老姑婆根本没人要了……

康洛恨得牙痒痒地,怪不得那死神那么慷慨,看来为了弥补她很可能成为老姑婆的结局,卖命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康洛虽然这么想着,但这个月被秦仲霖包、养了她还是哪都不能去的。

这么郁闷着,就先开始计算存款本里的钱。她以康洛的名义将钱全部打了进去,上个月赚了总共五万块,这个月又有十三万进帐,哇考!

康洛眼睛亮晶晶地。

照这情况下去,半年买一幢房子绝不是问题!

康洛吁了口气,开始仔细计算她日后每月所得进帐,稳打稳地光坐台最低也是五万块……十二个月就是六十万!中途不算是否被包养的价格!发达了发达了——

擦擦口水让自己淡定,淡定,她卖肉钱呢!

淡定后,康洛端着脸蛋决定今天出去逛逛街。

做为金主的秦仲霖往她身上砸的钱也是大手笔的,扔给她一张金卡让她随便刷。但康洛也知道,千万别在这种男人面前表现太败家。她想在这三年里都让秦仲霖包养她,哪怕他半年后就会娶妻。

省钱是第一要事!

康洛去百货公司时,买了几件衣服牌子都只在中端,就两件最高档的衣服,也花了两万块。男人的面子很重要,她忍痛买下的那两件就是她总共四件衣服占去一半面额的价值。

第一天就花了两万块,有点,败家吧?

她有点担心秦仲霖看到信用卡帐单时的表情。

还是乖乖回家呆着,这个月的置装费最多五万块,以酒国名花的价值来算……真少。

心头一番琢磨后,就毫不犹豫地准备坐公交车回家。她来的时候也坐的公交车呢。

等着公交车的时候,她这张脸很吸引人,那回头率简单是百分之百。一身名牌衣饰的女人搭公交车?!

也只有康洛能这么无耻地淡定地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一辆高档商务车缓缓地驾驶在马路上。里头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的一个年长的。

其中一个就是秦仲霖,旁边那位与他的面容有七分相似,从年纪来看应该是他的兄长秦仲天。

“你若真决心要自己开公司的话,上面的手续我会帮打通好的。”年纪稍长的那位说。

“谢谢哥。”秦仲霖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烦躁道:“我不接受尚家的入股,也不接受任何股东的投资。”

秦仲天微微一笑:“你啊,不怕得罪你未来的娘家?钱永远是赚不完的。”

秦仲霖说:“不,我只是嫌麻烦。你知道整天一堆指手画脚的老东西很烦人的。我自己开公司当然是我自己做主。”

“那你准备做什么?”秦仲霖好奇问道:“你现在资金够吗?开一个最小公司也得注册资金一千万,虽然你拿得出来。”

“服务业。我要建一座本城最豪华的七星级大酒店。”车子驶过一幢出名酒店,他朝它努努嘴:“这幢饭店是我将收购的第一步。”

“那可需要不少的钱。爸不让你当商人的,他不会给钱。”秦仲天说。

“爸爸不会给,爷爷会给。而且,哥你也有钱不是?”秦仲霖不觉得资金有问题。

秦仲天呵呵一笑:“我听爷爷说你出国四年和别人投资做了生意,看来是真的有底气说大话了。”

秦仲霖却有些烦:“就是因为合股我才对股东没好印象的。”

“但有的时候,股东的意见是很重要的。你总得多接受别人的提议吧。”对弟弟的自信,秦仲天温和地教导。他这个弟弟小了他十岁,从小最受家人疼爱的。

“能坐上董事长那个位置的人,都是最聪明的。”他这么说,便让秦仲天不再开腔了。

然后车子驶到一处平地时,秦仲天让他下车:“你要去夏氏企业,就在这里。”

“哥,再见。”

秦仲霖下车后,车子一走,他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那个站得身姿笔挺的年轻女孩。绝美的面孔因为眼神透出的寒气而泛着一丝冷若冰霜,看到她手里提的名牌LOGO的盒子,他微微勾唇并没有叫住她。而是看着她神色自若地挤上公交车,渐渐离他远去。

他面色平静地转过身朝夏大企业大厦走去。

来个鸳鸯浴洗洗揉揉

15大少的阴

秦仲霖的高级公寓有电脑必备,超级大的液晶屏幕连接电脑主机,这台是供晚上躺床上看电视用。

在室内花园靠窗十米有一张书桌和一台外壳黑色的笔记本,供平日工作所用。再过去一米远还有一台蓝色笔记本,供平日休闲娱乐所用。

真是有钱人,一口气置办了三台笔记本。

秦仲霖走前有说过,让她用蓝色笔记本,黑色那台坚决不能碰。

康洛虽然好奇心重,但非常有职业道德,金主不让碰她就连偷偷开启也不曾,直接背靠着窗户边坐在蓝色笔记本上上网。

这年头神也玩QQ,她一上线那个一万号就来联系她,害她以为是马化腾的儿子来找光顾她生意。这个号上面的好友多数是学校同学霸占着,下至小学上至大学,大大小小几个群,也满热闹的。

恶作剧之神取了个昵称叫“神”,她一上线就Q来消息:“别说我不照顾你,如果你有机会去成都,我允许你远远地偷看你母亲。还有,你妈可能下个月要动手术,你最好准备二十万。”

高高在上的神真是臭屁,但哪怕这样还是让康洛激动极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而他已经扔了一句:“我很忙,有事留言。”下线了。

当初恶作剧之神并没有说她可以回家乡,只说了拷贝一个假身份维持康洛这个人的日常生活。现在他说可以回家乡看母亲……

妈妈的病好点了吗?她有心脏病,糖尿病,肺结石……药是一天三顿当饭吃。以前因为缺钱病都只是拖着做保守治疗,现在到了必须动手术的地步了吗……

康洛从来就没后悔过因为溺死而灵魂附身在邹小鸡身上。邹小鸡可以赚很多钱,这是康洛最需要的。

现在,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多赚钱的决心!

康洛关了电脑后又出了门,她现在寄过去的钱并不多,但在邹小鸡的帐号里才发了工资,一时半会儿还不缺钱的。

人红,走哪儿都遇得到熟人。

康洛去银行转帐时,就在VIP室门外看到了蒋东原。

蒋东原当时并没有发现她,因为那象征有钱人身份的房间门很快被关上了。她排队等着转钱时,他还没出来。她到窗口办手续时,他终于出来了。

本来目不斜视地昂首离开,却听到银行工作员重复:“转十五万块到康洛这个帐号是吗?身份证是xxxxxxxxx对吗?”

康洛轻轻应了声:“没错,就是这个帐号。”

熟悉的声音让蒋东原回了头,看到了康洛。

他眼里闪过疑惑,她正专心办理手续没有看到他。直到一切结束,她才转身把手续单子放进包里,然后抬头看到了他。

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回神,微微点头,他先出去,她跟上。

他等在门口,随口一问:“康洛?这是谁?”

对邹小鸡的来历,这男人可清清楚楚地知道。

她轻轻地说:“是一个朋友,母亲生病了,我借钱给她。”

“自己都没钱还借给别人?那笔钱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他问得实际。

她没恼,只淡淡地说:“没关系,反正我能赚钱,但她却不能。”

“看来关系不一般。”蒋东原下了楼梯,“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好。”她乖乖站着等待。

他走到他那辆不太嚣张的名车前,将车子开到她面前,她打开了车门坐了上来。他把车子开进大门中,抬腕看了看表说:“现在快四点了,给秦仲霖打个电话,说我约他出来吃饭。记得,有你。”

“哦。”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打电话给秦仲霖,但电话没通。

“没人接听。”她说。

他专心在大马路上,“那我们俩先过去,你呆会儿再打。”

他带她去吃海鲜大餐。

有钱真好。

看着那幢高档餐馆,康洛再次感叹。

看得出来蒋东原是这里的常客,他刚下车马上就有泊车小弟恭敬上来牵车,嘴上特别甜蜜地招呼。后来经理也出来了,亲自领着去了三楼最上等的包厢。

这幢饭馆临江而居,从高处看下去种植着许多花花草草看得格外地漂亮。

康洛看到江边栏杆处那一排排精致的小桌子,说:“为什么我们不去那里坐?”她指着江边。

他看过去,问她:“想去?”那里多数是供情侣坐的,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她点头,“在户外吃东西更舒服吧?”她纯粹享受那种无拘无束的气氛。

经理等在旁边守着点菜,便听到蒋东原吩咐:“在下面摞个位置,这位女士想去江边吃。”

经理看了一眼大美女,马上点头吩咐人去准备,然后领着二位大户回到楼下。

安排的是最好的位置,这条小河沟异常清澈,河里喂养着一些观赏用的鱼。她问:“这条小河是原来就有的?”

蒋东原看着菜单说:“人工造的。”

康洛有点小失望。

蒋东原把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菜。她毫不客气地往贵的和看起来好吃的点。

点完菜后,她又掏电话准备打给金主大人,蒋东原看到了,一只手撑着下巴,深邃的眼睛微眯道:“和二少过得好吗?”

“诶?很好。”她回答,基于礼貌没有立即拨电话。

蒋东原取下细颈瓶里的玫瑰花,无聊地扯着花瓣说:“想让秦二少一直包你吗?”

“一直?是多久?”她觉得他有点奇怪,语气不由得谨慎了几分。

他微微一笑,笑得暧昧,凑近她面前说:“你在床上像条死鱼,知道吗?”

她脸色有点青白。

他继续说:“有那么漂亮的身体,偏偏少了分情趣。多看点A片改改,以你的外貌要让男人迷恋你是轻而易举的事。”

“大少爷会迷恋我吗?”他在暗示她能勾引上秦仲霖,但康洛并不上勾。这个男人很奇怪,看起来好心样,但怎么也无法让她相信。

“会。”他笑得恶意:“可惜了在床上无趣的女人再有漂亮的外表也抓不住男人。”

16我很强的

康洛有点生气,不能否认邹小鸡不会伺候男人,但不代表像她这么热情大胆勇于尝试的女人不懂伺候男人吧!

康洛很生气,后果有点严重。她决定身体力行,今晚上先回家拿秦兽实验过了,再来向这个死猪头炫耀!

深深地吸一口气,平复起伏过快的胸口,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故意色眯眯地盯着她的丰满时,康洛下意识挺挺胸。要看是吧,来给你看就是了!

似乎察觉到康洛无声的反抗,蒋东原端起茶轻抿一口,这时漂亮的服务生已经将菜送来了。看时间快五点了,康洛便掏出电话给秦兽打电话,但一双筷子伸过来压住她的手。她一愣,抬头一看,他脸色有些阴鸷,她一哆嗦,他说:“不用打给他了。”

“诶?”她不解。

他笑得嘲讽:“你把用餐地点换到这儿,不就是想和我独处吗?”

她错愕,不解她啥时候给他这种错觉。然后环顾四周,这一排靠江区排排坐尽是一男一女,极少有二人以上的……

好吧,她认错。抿抿嘴含糊道:“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才不会勾三搭四。

他噗地一下,被嘴里那一小口茶给呛到了。蒋东原握住拳头抵着嘴轻咳,并抽了一张纸拭嘴。

整个举止都十分优雅。

唉。

康洛再次轻叹,用钱堆出来的优雅啊。她需要努力学习。

蒋东原稳定了喉咙后,对康洛开炮:“职业操守?以你的身份说这种话,真是恬不知耻啊。”他说得挺温柔的,要是忽略掉他每个字组成的含义。

康洛的心情有点阴,顿时有点失去胃口。这个男人很厌恶她,她肯定地想。

“各行各业都有操守。”她说,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你瞧,现在我和大少爷你就非常规矩,在这一个月里。”

他倒是会顺竿爬,笑眯眯地说:“你可以现在勾引我,秦仲霖下个月不包养你,你就能马上找到备胎。”

康洛嘴角一抽,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咬牙道:“这是精神上的背叛,对我的顾主非常地不公平。”

她话一落,蒋东原就拍拍手掌,然后扭过头去对被经理领来的秦仲霖笑呵道:“你的女朋友可真是有趣,仲霖,我羡慕你了。”

康洛回头,秦仲霖站在她身后,那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看来是听到她的话了吧。秦仲霖走到康洛身边的位置坐下,经理马上吩咐服务生摆好碗筷。

这时康洛疑惑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

秦仲霖说:“东原打了电话给我。”

什么时候打的?她一直和这男人在一起没离开过,那么显然就是在遇上她之前了……今天去银行是巧合,那么这顿饭其实是他们两人早约好的,她只是凑巧。

康洛想通后,有点气闷。真搞不懂这混球既然已经有约了,还让她打电话干什么?耍她玩么!

蒋东原若有所思地瞄她一眼,笑得特别和善,但看在康洛眼里就是蛇看青蛙,危险。

秦仲霖随口问她怎么遇上蒋东原的,康洛就照着给蒋东原的那套说词搬了过来。

秦仲霖微讶地看向她,问:“你不是要还继父的钱吗?”其实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她怎么会有朋友。邹小鸡高中都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因为外表和有对滥赌的父兄根本就没朋友和她玩。

这个叫康洛的,哪来的?

不过仅仅一个交友关系是不会让男人们起疑的,他只是对自己的女人有掌控欲,邹小鸡站在他们面前就必须是脱得光光地一览无遗才是。

不过康洛是不知道他们那种官二代的变态心理的,她只道:“我还不了。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亲生父亲,我妈妈又救出来了,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这番话说得太无情,如果换作一般人听到了,准会鄙夷地撇撇嘴心里嘀咕那好歹是你继父,你妈的男人。

但是在邹小鸡这种情况下,只有让人痛快的份。

比如蒋东原和秦仲霖听到了,一个微微眯眼若有所思,一个眼中露出赞赏。

“你可真变了,邹小鸡。以前哭死哭活也没见你放弃过自己的继父。”比秦仲霖更了解邹小鸡的蒋东原说。

康洛还是那副淡定地面瘫样,说:“那是以前我太天真了,没经历过生死。有些事只要想通了就前头有路了。”

邹小鸡那死德行,康洛刚进入这身体接受到那些意识时,她恨不得直接把邹小鸡宰了!

没人像她这么圣母的!对爱恨分明的康洛来讲,她就是个极品。

邹小鸡被邹大伟奸了去时,没有第一时间逃。她娘也是个极品,竟然叫她忍下来了,说离开了邹大伟可怎么活啊,典型的就是一株菟丝花,把康洛气得呀。

后来邹小鸡真忍了下来,幸运的是邹大伟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了,而邹小包认为赌博比女人更吸引她。

邹小鸡被卖了后只知道哭,她继父叫她赚钱她就赶紧去赚钱,邹大伟说不多赚点钱就丢了她娘,邹小鸡吓得那叫一个勤快啊。

康洛真是气得都快要吐血了!

怪不得这个世界上不缺悲剧,就是这么些人造成的!

康洛请辛姐把邹小鸡她娘弄出来时,还是使用的下三烂手段,直接绑了人,藏到最北京最近的城市去了。每个月汇生活费就是了。要不是经费有限,她真想把这个女人给塞到国外永绝后顾之忧……

“先吃饭吧。我饿死了。”秦仲霖不想再聊这些话,拆着筷子说:“小鸡想通了就行,这年头人都是自私的。犯不着为一个陌生人累死累活的。”

见秦仲霖支持自己,康洛不再装B地扬了个淡淡地笑容过去。然后特别贤惠地给金主布菜。

对座蒋东原看着,没吭声,把话题摞了开:“聊聊今天你去厦氏企业的情况吧?真决定不入股了?”

***

饭后,席散。

康洛虽然对商场上没了解,但一番话谈下来,蒋东原似乎有意和秦仲霖合作。而秦仲霖也有松口,承诺如果真缺钱就只让他入股,蒋东原才缓和了口气。

蒋东原喜欢做生意,听辛姐说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到各家公司入股,但对权势没兴趣。

这种男人一看外表就知道是贪图享乐的。

而秦仲霖……

她微微扭过头去,正好对他的视线,他伸手揽过她肩膀,亲昵地让她上了自己开来的车。康洛觉得,这个男人喜欢掌握权力。

那么,和蒋东原这个不喜欢权力的股东一定是绝配……不愧是哥儿们。

17练习练习

金主和情妇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还不用吃宵夜。

康洛今晚吃得有点多,金鸣轩是个好地方,味道一流服务一流价格也一流,总之去那吃饭就是象征有钱有身份。

康洛禀着“有钱有身份”硬是吃了很多下肚。

秦仲霖和蒋东原面对她吃了很多很囧。

这两个男人忙着讨论生意上的专业名词时,吃的并不多,就是酒喝得多。而康洛呢则是非常努力地吃吃喝喝,等两个男人要挟菜的时候,发现菜没了……

而旁边那位身材婀娜的大美女娇滴滴地擦着嘴抿着笑对他们两人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两位男士当时那表情,相当地……嗯,真不好形容。

只能说,这个女人很能吃。

后来起身走人时,康洛就在两位官二代的注视下,挺着那颗似乎可能刚“怀孕”而凸出的肚子淡定地上车离去。

所以今晚上吧康洛是不会吃宵夜的了,但秦仲霖可不能保证。

回到家后她脱了鞋换好拖鞋一溜烟就往浴室里钻,准备放水。然后出来时,她像所有女人一样,把今天的战利品一一拿出来向他炫耀。

经她从电视上考证和公主们相互交流所知,将你的战利品摆出来有助于他更了解你。而康洛则存了更阴暗的小心思。眼前这位是从小穿名牌到吐的富贵男士,一眼就认得出她败了多少家。她的战利品有好几条裙子也不过一两千块的价格,相信她要传达的“我是勤俭节约的贤内助”这个讯息他收到了。

而如她所料,他看到那几个牌子淡淡一笑说:“怎么不多买几件?”

这句话可以有两种意思,一是,你不败家。二是,你败家。

如果这时候真把男人当凯子涮的话,绝对不利于长久发展,所以康洛微笑道:“这些就够了。我不喜欢购物,挑得我眼睛都花了。”

事实正相反,她爱买衣服,但是意志坚定不受诱惑。

他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帮她把衣服挂起来,然后说:“过阵子我有空了陪你去逛。”

康洛暗喜在心,表面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好,然后跑浴室里去守水缸。

今晚上秦兽想来个鸳鸯浴,所以他和她一起泡。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手搂在她还没消化掉圆滚滚的肚子上。他若有似无地摸摸揉揉,然后身子一抖,她就知道他一定在偷笑,然后有点窘,终于觉得丢人了。

不过她给自己心理建设,这是没办法啊,她是很贫穷的女孩子,有时候肯定小家子气的嘛……

秦仲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她脖子,然后凑唇亲亲咬咬,她便和他讨论一些事。比如他在做什么工作呢,比如他的未婚妻,又比如他和蒋东原的事情。

从头到尾她没有问他父亲当的啥样的官,好奇心也仅仅点到为止。

他刚开始还算谨慎,斟酌着词句,等意识到她无意刨根问底也就放宽了心,讲得最多的就是他和蒋东原的旧事,这是最安全的话题。

康洛后来很热衷于这个话题,她觉得蒋东原挺变态的,脾气阴阳怪气的结果比秦仲霖还难伺候。所以特别在意关于他的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运筹帷幄之间杀它个措手不及。

好在秦仲霖也乐意说。

她知道他和秦仲霖虽然没达到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因为两人不住一块儿。但也是两小无猜的铁哥儿们。他们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起。

再之后秦仲霖出国留学,蒋东原为了泡个马子而执意留了下来。

康洛收到重要情报了:“蒋东原喜欢的女人你见过吗?”

秦仲霖摇头:“没见过,当时只是听说他要追那个女孩,对她一见钟情。我只知道那女孩子家世不错。出国后因为忙着学习和其它事情,和东原也没多联系。”

“那分手了吗?”她眼珠子亮晶晶地问,极力压下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问:“我看他现在身边好像没有固定女伴。”

秦仲霖没有怀疑她,乖乖地落入她陷阱里出卖朋友的老底:“我回国一年前他就和那女孩分手了。是那女孩主动提出的。”

康洛表面上觉得可惜,但心底却笑翻了天。好你个蒋东原啊,你丫也有情场吃鳖的时候啊!活该分手!

“怎么对蒋东原这么好奇?”当话题超出一定量时,这个男人就发现他们围绕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太长时间了。

康洛特别无辜地说:“我认识的人不多,能聊的对象也不多嘛。”

“不是还有艾瑞清吗?”他可没这么好糊弄。

她噘噘嘴想了一会儿道:“那我和你背影差太多了,总得找一些能聊得上的共同话题啊。”小手主动握上他的大爪子,装作很纯洁地玩着那十根指头,发嗲道:“每天聊一个共同话题,这样才不会两人相顾无言啊。艾瑞清就是我们下一次聊天的对象啊!”

康洛觉得她真是有神侃的本事,咋以前没发现她这么会糊弄男人呢?!(那是因为她没男人)

任何男人都会相信她这番甜言蜜语,并且为之感动。显然的秦仲霖虽不去亦不远也,勾起她下巴,笑容淡淡地说:“那我真是很感动。”他说得谨慎,比如在康洛的预料里这个时候加一句“以后我努力让你进入我的圈了里找出共同话题”什么的,然后暗示两人能拥有超过一个月以上的亲密关系什么的……

但是他没有呢,康洛有点失望。

这个男人一向说话又少又密不透风,真是的。邹小鸡你这衰女人,找的男人个个都难伺候!

在心底骂完的同时,她也没反省不是邹小鸡不乐意找,而是她自己找对象挑剔。要是找个有钱蠢的老男人,保管把哄得那老东西把全部身家都送给她了!

“洗澡水冷了呢,我们起来了吧?”康洛说。

他阻止她起身,按开热水开关:“再加一点热水吧,再泡一会儿。”

“我们都泡了二十分钟了……”皮肤都快褶了。他看了看她泛白的十指,妥协:“那换床上去吧。”

她囧。这男人居然想跟她在浴室里来一场……好邪恶!

尽出帅哥美人儿的光棍秦家人

康洛觉得当妓不是个办法,应该要发展属于自己的事业,但可怜手中无启动资金,这个计划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完成的。

虽然金主有钱,但要他掏钱帮她开店子,嗯……她还是甩了他去骗一个老头子来得快。

这个念头,因为现实的种种,康洛一直没办法行动。

白天秦仲霖要自己忙自己的,康洛又不爱泡在网上,她是劳碌惯了的命,闲下来就心发慌,无聊。最后决定回会所转转。

辛姐看到她来时,翻了翻月历:“这才几天啊?就往这儿跑了?”

距离包、养生活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康洛有点失去精神地挨过去,她特别喜欢辛姐,哪怕辛姐这人骨子里是自私狠毒的。“我在家呆着好无聊,只好来找你玩了。”

“秦二少没带你出去玩?”辛姐挑眉问。

康洛摇头:“他可是大忙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多凄惨啊……”

“他床上能力如何?”辛姐犀利地问。

康洛也不觉害臊,她们这一行,害臊这个词只会阻力了前程:“很好很强大,不过他也不是夜夜笙歌啊。一个星期两三次呗。”一个正常男人的标准。

辛姐拍拍她肩膀说:“别太辛苦。”干她们这行的,要的不是能力强的客人,而是能力不强的,这样她们才轻松。

“最近酒店里有什么稀奇事没?说来侃侃。”康洛转了话题。

辛姐修着她指甲,然后旗下一姑娘包着两盒冰淇淋过来:“辛姐您的冰淇淋。”看到康洛时有点惊讶:“小鸡公主,你也回来啦?”这间会所里所有人都爱称她为“小鸡公主”,看起来一种尊称,从另一种角度也算是一种尊称吧。

“我回来玩。有我喜欢的口味吗?!”康洛看到冰淇淋马上去拿,翻了翻一种香芋的一种草莓的,都是辛姐爱吃的。她拿了那盒香芋的。

那姑娘没立即走,而是把草莓冰淇淋撕开把汤勺给辛姐准备好,妈咪是一定要巴结好的。能像邹小鸡这样特殊例子的,只存在当红公主头上。

辛姐接过冰淇淋,对这姑娘说:“今晚你负责带陈紫涵坐台。还有,要是她再敢把酒泼在客人身上,直接让她接客!”

康洛送嘴里的动作一顿,问:“陈紫涵接客了?!得罪客人了?”她不说废话的。

辛姐点头,舀着冰淇淋往嘴里送,说:“那姑娘就在两天前转为坐的。她有一个在校男朋友知道她在这里工作,上来闹了一场。当晚陈紫涵把人送回去就被男人强奸了。第二天她就过来说要转坐台的。”

康洛哦了声,问:“难道之前她是处?”处与非处之间可是两个概念。

辛姐笑:“谁知道。不过她转坐的也好,就工作这一个星期来,有好多客人问她资料了。我也正在琢磨要让她坐台呢,现在她心甘情愿倒是省了我的事。”

这话听在外人耳中可真恶寒,但对康洛而言,要么你选这地方,就最好长相清秀而已。要么你长相出众,就别指望能出淤泥而不染,莲花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那她受不了客人的毛手毛脚泼酒了?”这是一件大事,客人是上帝是金主,泼客人酒也就只出现在新人身上了。

“那客人想要她出台,她是坐的。这点上,还好解决,但是她那个脾气该找个人收拾一下了。”辛姐的眼神有点冷。

这会所明文规定了的,客人不得逼躺以外的公主出台,受公司保护。陈紫涵的责任倒没多大。

“脾气不好?有点大条呢。”

妈咪们和客人们最厌恶的就是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还好陈紫涵只是坐的,否则真难收场。

“你说咱们也是规规矩矩开店的,多数来这里上班的女孩子也是自愿的。咱们不逼姑娘们,但姑娘们相对的也要合作些。要整天遇上这些个不听话的孩子,不严厉点以后难以服众。今晚就把她送去坐一个老头子的台,该摸的该舔的都上手一番,省得她以后再不知规矩。”

邹小鸡有一点就是好,她懦弱,只要别人一凶她就不敢不从,教过一次规矩她就听话了。

“辛姐的意思,那姑娘不好教?”康洛听出言外意思了。

“嗯,傲了点,得折腾下筋骨给她松松皮才行。本来说好要让你来带的,我总觉得要是搁你那儿保证能把她傲气给消磨了,可惜了你现在不能坐台。”辛姐笑眯眯地说。

康洛也回以笑容说:“辛姐你抬举了,我还是爱带乖巧一点的女孩子。”

“那你当初怎么向我要带她?”

康洛嘿嘿一笑:“真是的,辛姐,别把人家的阴暗面说出来嘛。”大实话,她初见陈紫涵的第一眼是欣赏,但第二眼么。总之,不合她眼缘吧。

“好了,要不要去看看陈大小姐?她现在该坐台了。”抬腕看看时间,五点,有预约的客人来了。

康洛眼睛一亮,答应了。

以康洛的身份,要是去包厢里坐的话是不合规矩的。幸好的是辛姐挑的那客人,是个吝啬的色老头子,虽然有钱却是铁公鸡。从来不坐包厢,只除了一次。就是点邹小鸡的台。

会所里的公主们都晓得一个默认的规矩,如果有谁坐这个色老鬼的台,就证明那位公主欠教训了。除了酒国名花例外。

康洛当初坐色老鬼的台时,他可是规规矩矩陪她聊天喝酒,手不敢乱摸的。这就是身份的不同,超待遇。

今天色老鬼点了两个姑娘,正巧的时,本来另一个妈咪带的新来的姑娘也是个不听话的主,和辛姐使了个眼色,一通电话就把这色老鬼约来了。

色老鬼不是常常都来,一般而言都是有调教的姑娘才请他来,时间久了也知道原因。所以乐得合作,使劲儿揩公主们的油,那手指直往姑娘们裙底伸去……反正,这是坐台的规矩。

今儿,陈紫涵和另一个姑娘同时坐他的点,还是其中一个大厅里,人潮多得是。在公开场合就这么揩油绝对是对小姐的侮辱,更是掉价的象征。

19调之教方

陈紫涵并不知道这老色鬼的来历,会所里的公主们都知道妈妈是存心要让她们吃苦的,所以另外一个姑娘也不知道真相。

今天坐的是个小场子,靠角落摸摸搞搞不容易被发现。色老鬼姓章,公主们背地里叫他蟑螂。五十岁左右,又胖又矮的,一见到陈紫涵眼睛就直发光。另一个模样儿稍差的小姑娘也没落下,那双肥大的戴满四根手指的戒指,真是闪闪发光,一身装扮就一个暴发户样。

这章先生也的确是个暴发户,运气好赶在房地产火热时捞了一大笔,之后更以房地产起家,在石家庄是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因两个城市离得近,章先生常上来玩。

陈紫涵被色老头握着小手,忍着气开始招呼客人。章先生一脸色欲熏心一面捏着陈紫涵小手,一面说这手真娇嫩,他就爱皮肤白的姑娘儿。听说她来自农村,一脸心疼说下乡干农活辛苦吧。又听说她小小年纪就得养着弟妹,更是心疼地直拍胸脯上,遇上他是福气啊。

“我包了你可好?!”色老鬼还真的很喜欢陈紫涵,一个劲地说。

陈紫涵笑容快挂不住了,僵着脸说:“章老板,我不出台的……”包她?呸,凭他这个鸟样子!

章先生听了可不乐意了,老脸一垮声音不悦道:“我包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坐台一个月能挣多钱?!还得让人摸来摸去的!”说完,他还身体力行动起手脚来。

肥猪手往她胸脯捏去,又往大腿内侧伸去。

陈紫涵手忙脚乱直抵挡,只差没气哭了。坐在另一边的小公主见胖老头这个样子,也赶紧出来打圆场。公司对她们这些姑娘的训练,是坐同一个包厢里,能帮的就尽量帮帮忙,称得上相当团结。

而这小姑娘涉世未深,那种冷漠看人的心态也还没被启发,自然是义不容辞解围。

章先生虽然是色欲熏心的主,但这场子里的规矩还是晓得的,他是大口大口地吃着豆腐,嘴上还逞着能叫骂道:“你又不是雏!敢来坐台装什么清高?!老子今儿把你奸了也没人敢说二话!”

他自然只是唬唬她的,但陈紫涵却上了劲头,死活不干,紧紧抱着自己不让他吃豆腐,整得这边像强奸现场似的。章老头一时气不过就扇了一巴掌,扇得陈紫涵半边脸当时就肿了起来。

最后,看热闹够了的辛姐朝旗下公主使了眼色,让两老练的公主上去打圆场。

章先生放开陈紫涵时,这姑娘上衣都给扯下一半,露出里头白色的内衣,整个人狼狈地抱着胸缩在沙发角落一个径地哭哭啼啼。

有两位公主出来打圆场,一人一句“章先生,这姑娘还是新来的呢,您可别生气哟~”“章先生,新人不懂规矩多包涵下嘛~”

章先生余怒未消,肥手指着陈紫涵又是骂骂咧咧一通后,才在两公主的服侍下,将另外一个被冷落的姑娘搂入手中。那两公主朝那姑娘使了个脸色,那姑娘可吓得完全不敢反抗,任章老头随便揩油。

最后陈紫涵又被另一位公主整理了衣裳,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吩咐她给章先生道歉。陈紫涵还真不乐意,那公主就使了个眼色,又凑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最后笑容一阴,陈紫涵就红着眼睛给章先生道歉,敬酒。

结果章先生不乐意,两条粗腿搁到茶几上,边抖边说:“用嘴喂老子,老子就原谅你!”

陈紫涵当时就要变脸色,还是那公主在她腰后重重一拧,脸色和声音都充满浓浓地威胁说:“还不去?!章先生不计前嫌是念在你是新人的份上!要是换了别的客人,没打你一顿都是好的!”

章先生听了这番恭维的话享用地眯着老眼,肥手摸着小姑娘的手说:“我把这颗戒指送给你好不?”就当着陈紫涵面拔下尾指上最小的那颗金戒指送了人。

小姑娘接到小费,小费是不会与公司抽成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小脸一乐,嘴里就尝试着说着一些甜言蜜语了。

陈紫涵见状,咬牙想着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都是要拼业绩的,业绩没到还要扣钱,客人一投诉也要扣钱。如果再强撑着,这老东西一定会投诉她!那今晚就是白忙活,赔了夫人还折了兵!

于是心一横,仰头灌下那杯酒,包着嘴捧起老男人的肥脸就渡了过去……

从头到尾看了一出好戏,辛姐在暗处拍拍手,并对身后那些姑娘教训道:“你们这一群姑娘们,都看到新人的下场了吧。既然敢进来,就要把这份工作做好了!要是想学家里那样当大小姐拿乔什么的,下场就不是说不干就不干的事儿了!妈咪可不管你们是多有资格的老人,得罪了大客户我可是秉公办理!”

辛姐教训完,厅内一个声音都没有。

辛姐挥手示意人散了各自工作。

康洛站在旁边,也抬腕看看,快六点了,便向辛姐打了招呼回金主家了。

***

北京城身为首都,保留着许多旧时代建筑物。一些权大如天的当官者,哪一些不是从当年那些老胡同里钻出来的。

秦家便是如此。

秦家老宅就位于一条破旧的老胡同里的尽头,一座不论是放到现在也是占地相当大的民国旧宅子。

这附近老宅子随着房地产商拍下了土地权,和政府要美化周边环境,周围该拆的该搬的也都差不多了。

秦仲霖刚下车的时候,老宅里的帮佣们就在管家的指挥下搬着一些大家具往卡车上托。

既然政府说要拆房子,身为臣子的秦家也非常合作。

秦仲霖回来的一个月,这个家都还没搬完,新迁的地方是国家感念领导的辛苦特别补贴了经费,购了一处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别墅。

再过两天,这幢老宅就搬光了。

秦家是最后被拆迁的一户,他们周围所有房子都拆得差不多了,才前来请示迁家。

秦仲霖进屋的时候,管家立即上来招呼:“二少爷,您怎么回来了?老太爷和老爷还有大少爷都搬去新院了呢!”这里所剩下的就是一些不值钱的零碎小东西和几位仆人。

秦仲霖说:“去新家的时候爷爷打了电话让我回他屋找一块怀表,说是搁在床底下了没来得及带走。”

“怀表?!那屋子都收拾得差不得多了,也就剩一张空架子床了,没看到怀表呀!”打拾屋内屋外的老年管家疑惑道,然后恍惚叫道:“我知道在哪里了!就在老爷那只明朝花瓶里,那天表小姐过来玩,把怀表搁里头去了。我当时还记得要拿出来,结果一转身就给忘记了……”果然记忆大了不中用。

“那没事,我打电话给爷爷说一声。申伯,你记得早点过来,这些有些东西不用了的就捐出去,别带去新家了。”秦仲霖打道回府。

“好的。二少爷您走好。”

20烤鸭爷爷

秦仲霖出了老宅院,将车子驶进大马路后,抽了个空给邹小鸡拨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挂了电话就去京城出名的一家烤鸭店排队买了个鸡。正值下班高峰期,排队的人特别多。秦仲霖一身名牌高个子出众长相双手叉裤兜乖乖地排在人群中,甭提有多耀眼。

一辆宝马车刚停在马边,车窗里就滑了下来,一颗美女脑袋探了出来,扬声朝秦仲霖吼道:“阿霖子!阿霖子——”

声音挺大的,秦仲霖回头一看,眼底一丝诧异划过。

那美女解开安全带赶紧下车,一身当季新款晚礼服,高高挽起的发配上精致的彩妆,特别地夺人眼球。

秦仲霖还没来得及表达他对老熟人的招呼,就被美女扑了个满怀,幸好他桩子稳要不倒了出大糗。“阿霖子果然是你啊——听说你回国快两个月了,都没打电话找我们这些老同学叙旧,是英国交的朋友太多了看不起我们了吧?!”

这美女一口的娴熟,嘴里连珠带炮地吐出,让秦仲霖好一会儿才消化。朝她淡淡一笑:“你还是老样子,阿美。”

“别叫我那老土的名字,叫我Alexia!走,既然遇上了就陪我先去参加个晚宴,我们车上聊!”大美女拉着他手准备拖他,结果男人纹丝不动,像拖一块石头似的。秦仲霖好脾气道:“Alexia,今天没空,我得回爷爷家一趟。改天吧。”

“你爷爷?!我听说你们家搬家啦?就在XX区那里买了幢房子?!可真巧了,你还记得朱里祥吧?他们家也在那里买了幢房子!”阿美说,这才抽空打量男人所处的环境,看到烤鸭店时噗嗤一笑:“你爷爷也真是爱这家的烤鸭,十年如一日,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也是排队买烤鸭,现在几年不见了你又排队买烤鸭!要不是你有未婚妻了,我又不爱你,我准泡你!”

“男人才说‘泡’。Alexia,你不是赶时间吗?如果赶时间就先过去。”他掏出手机和她交换联系号码,“下次同学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吧,我会过来聚聚。”

Alexia有点粗鲁地捶了秦仲霖一拳头:“那就先这样吧,我正好去宴会通知老同学你回来了!拜拜!”

大美人离开后,秦仲霖转过身继续排队,对周围那些好奇爱慕的视线异常淡定。

秦仲霖提着排了二十分钟队所买到的烤鸭,车子开回XX区的新家,这一排排独幢别墅,最小的一幢都是几千万。

秦仲霖把车子驶进大铁门里,这幢以国家为补贴在的大宅子,还是这里的开发商免费送的。

下车后管家恭敬地上来打招呼,秦仲霖边走边脱下外套问:“爷爷呢?”

“老太爷和老爷在后院下象棋。大少爷今晚带了女朋友过来吃饭。”

秦仲霖点头,换了室内拖鞋刚离开玄关几步,一道影子冲了出来撞到他脚上,秦仲霖低头一看,是他侄女妙妙。

“二叔你身上好香!好像是爷爷最喜欢的烤鸭香味呢!”秦九妙长得相当的漂亮,脸蛋精致五官深邃得像个芭比娃娃。

秦仲霖弯下腰一把抱起侄女,秦九妙双条腿儿缠上他,“秦九妙你鼻子真灵。”当长辈的不吝啬给予夸奖。

秦九妙不屑地仰头冷哼:“那是因为曾爷爷每个星期都要吃一次!爸爸给他挖来厨子他都不乐意,每一次都让爸爸去排队买。现在二叔你回来啦,这工作就落到你头上了!”小女孩带点幸灾乐祸。

秦仲霖心情愉悦挂上一抹笑容捏捏侄女的小鼻子说:“这可不一定。我前阵子才听你爸爸说要派你这位大将去排队呢。”

秦九妙一听爸爸要出卖她,俏脸就垮了,不悦地嘟嘴说:“我才不去!我才多大啊爸爸也不担心我被人拐了!”

“谁敢拐你这个鬼精灵啊!”秦仲霖一脸地宠溺。

叔侄俩正说着话间,二楼就走下两个人,一老人一中年男人。

秦仲霖从沙发上起身,手里还抱着侄女,恭敬地叫了声:“爷爷,爸。”

秦言诚,现任总参谋长。秦仲霖的爷爷。

秦季生,现代国防部长。秦仲霖的父亲。

秦仲霖的哥哥秦仲天也是政治部主任。

一家子除了现年仅24的秦仲霖一心想从商,都是政府工作者。

秦言诚见到孙子,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六点不到,便哼了句:“排了多长队啊?”

秦仲霖微微一笑回道:“不久,二十分钟。”

秦言诚听了老脸就有点阴沉沉的,换来秦季生的摇头:“爸,你老这么玩还不腻吗?”

“我玩什么了?!我就让孙子去排队给我这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买点爱吃的,也叫玩啊?!”

“是是,我说不过您行吗?那下次你掐准时间了,最好让老二排个一小时。”

“爸,麻烦别叫我‘老二’。”秦仲霖插了话进来。

秦言诚点头:“妙妙在这里,你这当爷爷的怎么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呢?!”

一转间秦季生就成了众矢之的,看着孙女那贼笑的表情,便无奈地瞪向二儿子。

秦九妙从二叔身上跳下去,扑进曾祖父怀里:“曾祖父,妙妙肚子饿了,去吃饭嘛~!”

秦言诚笑呵呵地点头:“好好,我曾孙女肚子饿了,咱们去吃饭!小霖子,你过来,咱们爷孙俩边吃边聊。”

秦季生又出声了:“爸,小天和他女朋友还没回来。”

“这都几点了还等?!年轻一辈越来越没教养了,第一次跑长辈家里吃饭还迟到的?!小天找了那么多女人,就不缺这一个!”老太爷生气叫道。

秦九妙拍手说:“曾祖父说得对,咱们不等爸爸和他女朋友!”

秦季生无奈,只能跟上去。然后伸手拍上二儿子的肩,对他说:“小霖子,咱们家一向开明。你要从商也行,爸爸是支持你的。”

秦仲霖得到父亲的支撑,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已经坐到座位上的爷爷吼了句:“老子不同意!你小子要是想经商,就不准向家里要钱!”

秦季生又是无奈:“爸,你真是……”

秦仲霖阻断话,朝爷爷说:“爷爷,我没想向家里要钱。我在国外赚了一点起动资金,再准备去银行贷点款,足够了。”

秦老爷子见二孙子这么从容,老眼一瞪,气到了!

搞3P是不道德滴

21骗你拿钱

秦仲霖不回来,康洛也就随便找了个馆子随便吃了点什么。

康洛是四川人,爱食辣。她点了一份五香味辣子鸡丁,选的特辣。吃完后把剩下的打包,那啥新闻不是提倡人民多打包以免浪费嘛。

所以她一身名牌无视服务生诡异的视线将打包的剩菜提出来。她出门前还看到有一对夫妻穿得人模人样,也让服务生打包。于是放心地点点头,看来政府的宣传落实得挺彻底的。

康洛本来准备回家的,却接到一通电话,邹小鸡她妈黄小睛打来的。让她去一趟。

康洛便折了方向打的去邻城,只要一个半小时。

康洛禀着好歹黄小晴是邹小鸡她亲娘,有血缘关系的,虽然没表现什么母女亲情,但在物质上还是没亏待过这女人的。

给黄小晴租了一间一室一厅一卫,每个月生活费就是五千块,支持她有空多去小区里和三姑六婆聊聊天打打麻将。去广场报名跳老年舞。

康洛自认这小生活过得不错,等她再过几个月,攒一笔钱给黄小晴到成都去买一幢便宜的二手房,方便有个照应。北京的房价之高,唉,她负债累累是浪费不起这钱买的。

康洛抵达小区楼下时,意识到自己手里提着这包剩菜不是个事儿,又折回小区外面切了点卤菜,给自己称了点毛豆。

她和秦仲霖共同的爱好就是吃毛豆了吧。剥了壳的豆子也爱吃。

黄小睛的房子在四楼,康洛觉得楼层高点有利于运动,四楼对于一个三十五岁的还算年轻的女人来讲,一口气上楼不累。

站在防盗门前按门铃,黄小睛的屋子她也就来看过一次,没有钥匙。

屋里的人很快来打电话了,康洛站在门口就能整个环视清楚屋内情况。黄小睛是个大美人,从邹小鸡的基因就看得出来了。黄小睛十八岁就生了邹小鸡,据说是跟学校的帅哥恋人私了奔,所以邹小鸡的基因特别棒。

后来黄小睛丈夫出车祸死了后,邹大伟就是她第二任丈夫,到现在还没离。

见到女儿站在门口,黄小睛面色有点拘谨地邀了女儿进屋。康洛将手里的卤菜递给她:“吃饭了吗?这是给你的菜。”

总归是母女俩,虽然灵魂不一样了,但戏还是要作全。于是随意地找了张沙发坐下,把毛豆搁茶几上慢慢剥。

黄小晴是还没吃饭,她们家情况一般是七点吃,现在才六点半,刚准备炒菜来着。

黄小睛去把菜倒出来,有点无措地问女儿:“你吃了饭没?”

康洛点头:“我吃了,这袋是我打包吃剩下的。”黄小睛走过来,嘴里叨念了几句又准备把那剩菜腾出来,康洛赶紧插手:“你要吃我下次给你带回来,这是我吃剩的。”她没那么无耻让人家捡她剩下的吃。

黄小睛见状,也就停了下手。有点尴尬地起身回厨房。

康洛冷冷地看着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邹小鸡的母亲。从这短短的相处就看得出来这对母女俩其实关系并不好。

这是实话。黄小睛一门心思都在邹大伟身上,忽略了女儿的存在,邹小鸡虽然圣母,但心底还是有怨恨的。黄小睛的心虚和邹小鸡的怨恨,让母女俩感情生疏。

康洛觉得这样也好,要让她亲近这位陌生大姐,实在困难了些。

黄小晴在厨房里忙活完,端着菜就直接上了茶几。

康洛觉得两人这么尴尬着也不是什么事儿,于是开门见山问:“找我回来有什么事?缺钱吗?”

这是她仅能想到的理由。

黄小睛面上有点尴尬,移开视线扒着饭说:“你是我女儿,打电话让你回来陪陪我。谁说一定是缺钱了?”

康洛怀疑地挑眉,这位大姐有这么好心?

似乎长久的沉默让黄小睛食不下咽,她很勉强地吞着米饭。康洛见她辛苦,也就暂时选择相信了,拿着遥控器转着台,边剥毛豆边看芒果台的娱乐节目。

黄小睛见女儿没说话,也松了口气。偷偷瞄了眼墙上时钟,卖力的吃饭。

饭吃完后,黄小睛去洗碗。

康洛听到“咳咳咳——”的声音,很耳熟的声音。她朝卧室望去,视力极好地看到电脑前那只企鹅发来消息。

也没在意撇回视线。

黄小晴收拾干净厨房先回了趟卧室,估计是听到了消息,几分钟后出来后,她面色有点不安地盯着女儿。康洛抬头看去,黄小睛又将视线撇到别处,坐到沙发上找一些话和女儿扯。

康洛也配合着问一些她住得可习惯,有认识几个邻居,有牌友没。

这一聊,半小时又下去了。

夏天黑得晚,快八点了。康洛实在呆不住了,准备离开。

黄小睛脸色一慌,又拉着她再留一会儿。

康洛觉得她很奇怪,眼神乱瞟一脸心虚样。一时倒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只好再留一会儿。

黄小睛松了口气,然后频频看表。五分钟过去了,终于听到门铃响了,黄小睛突然像蚱蜢似地跳了起来,吓了康洛一跳。

“我、我去开门!”黄小睛慌张地跑了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后来有点不安地看向康洛,康洛开始防备地眯起眼,脑中灵光一闪,声音冷硬质问:“外面是谁?!”

黄小睛愈发心虚和吞吐说:“没、没什么人……”但手上准备开门。

康洛跳起来冲过去,推开黄小睛扑到猫眼上一看,门外站着一脸凶神恶煞的邹大伟!吓得康洛倒抽口气后退两步。

这时门铃再度被按开,声音透着急切,看来是久等屋主不开门不耐烦了。

康洛恶狠狠地瞪向黄小睛,止不住心口涌出的怒火斥责道:“你又和这死男人勾搭上了?!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黄小睛被斥得呆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眶立即蓄满了泪水,一脸可怜兮兮地对女儿道歉说:“小鸡,他是你爸爸!你别那样对他好吗?!你总得帮他把帐清了吧?!这些年要不是他我们母俩早就饿死了——”

“屁!你个疯子,你个神经病啊!你真是个大圣母——啊啊啊——”康洛骂人不行,又气疯了,更是词穷。一脸美艳的脸气得扭曲尖叫。

防盗门外听到屋内传出声音,不再按门铃而是拍打铁门,邹大伟恶狠狠的威胁声飘出来:“死丫头!臭婆娘!贱人!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揍死你这个欠人操的臭婊子——@##¥¥%——”一连串难听的话不绝于耳地飘进来。

22我要你命

康洛在屋里气得直哆嗦,这时候胆小的黄小睛被丈夫那一通辱骂吓得,趁着女儿不注意时一把将她撞开,把门打开。

康洛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面色惊恐地瞪着邹大伟和邹小包凶神恶煞地闯进来。一见看到邹小鸡,邹大伟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砸过去,康洛闪躲不及,被抓个正着。康洛疼得倒抽气,恶狠地瞪着邹大伟!

“臭婊子!你敢阴我是吧?!今天老子就打死你——”邹大伟不仅抡拳头还动脚,毫不留情路踹向康洛肚子。

康洛疼得脸色苍白蜷在沙发背,黄小睛见女儿被打哭着跑去拉丈夫,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尖叫唇骂哭泣声。

这声音惊动了隔壁的住户,一打开就看到这情景,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把门关上!

“爸,你别打坏了!打坏了她做不了生意!”旁边看热闹的邹小包淡淡出声阻止了。

儿子的话成功制止了邹大伟大的愤怒,他瞪着那缩在沙发角落被打懵的继女,恶狠狠地呸了声,再踢上一脚,嘴里恶言相向:“贱人,你以为你把你娘藏起来老子就找不到了?!你娘也是个贱人!”说完一巴掌扇到黄小睛脸上。

看得地上的康洛双眼冷洌,她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凭借力气她是打不过邹大伟,也尝到了第一次被男人拳打脚踢的滋味。可真是……恨得让她迫不及待想宰了这老头!

“看什么看?!死贱人你还瞪我是不是?!还想讨打是不是?!”邹大伟被继女瞪得心里发毛,火气又上来,拳脚又准备挥过去时,康洛冷冷说:“你要是敢再打我,我保证你再也拿不到一分钱!”

没想到这句话把邹大伟彻底惹毛了,又是一波拳打脚踢,康洛忍着剧痛死死地瞪着那老头,她发誓,等她一出去,她绝对找人做掉他!

邹大伟边打边朝儿子吼:“你还愣着做什么?!把门关上,把这小贱人的衣服剥下了!”

康洛脸上浮现惊恐,黄小睛已听从丈夫的话把门关上,邹小包也皱着眉来抓康洛。康洛还没来得及跑,邹小包已经扑了上来抓住她两只手。

康洛的裙子很快被撕开,邹大伟从包里掏出个DV,一口口水吞在继女身上,呸道:“贱人!你敢不给老子还钱,今天就让你尝到教训!邹小包,给老子上,奸了她这个贱货,老子拍下来拿去卖钱!”

邹小包不乐意说:“爸,我对她没兴趣啊。”邹小包倒是真的把邹小鸡当成亲妹妹的。让他强奸亲妹子,他硬不起来。

邹大伟一听,一脚踹在儿子屁股上:“老子要不是受了伤,还便宜到你?!”邹大伟去嫖妓时被人打了,那肮脏东西受了残,三个月内要是没休养好他就成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了!

邹小包虽然不乐意,看着邹小鸡那一张脸时,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时,不知怎么地,裤裆里还真地硬了几分……

就这么失神中,邹大伟压下儿子的头咆哮道:“亲她啊!你是个白痴啊!赶快干活——”

邹小包头被压下来时,嘴巴就触到康洛的唇,康洛左躲右躲不过,感到一阵恶心反胃,但这时却触发了邹小包的感官。

实心话,邹小包是长得一表人才的,模样绝对属于英俊的。就是性子阴沉和老爹一爱烂赌,却不近女色。

他啃上邹小鸡的唇时,发现妹妹的唇特别地柔软,就这么心神恍惚间,他把舌头伸了进去。

康洛痛苦地唔唔直叫,眼眶里屈辱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TMD!

她快被人强暴了——

TMD!

这一群人她绝对要他们死——

邹小包尝到了甜头,一双大手就直往邹小鸡衣服里伸。

邹大伟在旁边看得乐呵呵地地狰笑,黄小睛缩在角落,终于是忍不住,在看到继子压在亲生闺女身上,准备脱衣服时,她扑了上去死死抓住继子的手叫道:“小包,你别欺负她!她是你妹妹啊——你别欺负她——”

邹小包一愣。

邹大伟在旁边拿着DV直皱眉怒骂:“滚开!贱婆娘!妨碍老子取境了!”说完上前一脚踢上去!

黄小睛被踢怕惯了,对丈夫的恐惧来源于骨子里长久的挨打怒骂,这么被一吼,就再也不敢再哀求了,又被邹大伟揪着头发拉到角落,只剩痛哭地份。

邹小包到底还不算良心尽失,看着身下被压着的,确实是自己的妹妹啊,哪怕是继妹也是。心里头又不免升起了退缩之意。

这时邹大伟发狠话来了:“你要是再不上,老子就叫兄弟过来帮忙!”知子莫若父。这个儿子只遗传到他的烂赌,其它的都跟那早死的娘一个德行!

想到那早死无能的妻子,邹大伟心里又是一火!腾出一只手就捏上邹小鸡的胸。康洛疼得惨叫,邹大伟威胁道:“要不玩3P!邹小包你倒是给老子快点!要是事儿黄了老子宰了你!”

邹小包不敢不从,只好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眼睛,另一只手抓着她双手,任邹小鸡在身上像条蛇似地扭动。

他厌恶的同时身子又热了起来,剥下她内裤扳开她大腿冲了进去——

康洛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不让自己在意。但耳边那老男人疯狂地笑意,压在身上强壮男人的力量,都在讽刺她。果然不该仁慈的,对敌人好就是对自己残忍!

邹小包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到女孩子的滋味,只觉得身子特别地舒服,理智什么地都抛到老远,随着身体而行动了。

邹大伟在一旁抓着DV一会儿前一会儿后,把继女那受辱模样拍了个干干净净。嘴里还狂笑道:“你最好给老子还钱!否则这卷带子明天就流落到市面上!让你比苍井优空还要火!”

二十分钟后邹小包折腾完,汗湿的手心移开邹小鸡的眼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眼瞳里的恨让邹小包一愣,直觉地讷讷开口:“不是我的错……”

可惜康洛听不到。她一身赤裸被人强暴了,这对丧心病狂的父子!

邹小包突然觉得手腕上一疼,才反应过来邹小鸡一口咬上他手腕,咬得那么狠那么深,该是多恨他啊!

邹小包呆愣着,邹大伟见儿子跟个傻子似地,那手腕上的肉都快被撕下来了,血流得到处时,放下DV就掐住邹小鸡脖子叫道:“给老子松嘴!”

到底是唯一的儿子,还是宝贝着的。

康洛被邹小包的血给呛到了,呼吸又缺乏只能松开嘴。邹大伟把她拖开,邹小包还像个傻子似地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

邹大伟揪着康洛的头发,将她扯向自己,一张老脸阴阳怪气地戾笑:“邹小鸡!你老实点!你要是敢对那个辛姐说什么,我保证在他们找上来之前就把你的带子传到网络上去!”

这艳照年年毁了多少清纯玉女的形象,更何况是性爱录像带!

23复仇女神

康洛出来的时候,隔壁屋主正好开门,一看她狼狈的模样儿,立马又把门给关上。

这年头人心冷暖,都是各扫门前雪。

康洛面无表情地像条游魂似地下了楼,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没搭理。

曾经秦仲霖强暴她,那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而现在,邹小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地强奸。

康洛觉得天空好黑,也是,都大晚上的。阳光什么地都没有,她不免恨起人来了。哪怕再怎么对自己建设心理,这不是她身体,没什么好纠结的……

但康洛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啊,秦仲霖和她做了爱,她就一心直扑在那男人身上,只愿跟随这个男人,一直到结束。

现在呢……

真是可悲啊。

康洛就这么走着,腿间疼地厉害,换了件漂亮的裙子也掩不去衣服里头的脏脏。真恶心——邹大伟,邹小包,黄小睛!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世上,怎么会有害亲生女儿的禽兽母亲啊——

她可算见识到了!

***

秦仲霖打了很多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他已经回到公寓,但屋内灯火通明,没有他情妇的影子。

人跑哪里去了?那个严守自己职业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接他这个金主的电话?!

秦仲霖皱着眉,把手机关了。

算了,或许是不想接吧。

康洛跛着脚上医院,她模样儿特别凄惨,脸青一块肿一块,雪白的皮肤也是,还有零星的血沾在手上,来往的护士家属一看,个个都吓到了。

康洛走到挂号处去挂号,然后无视别人诡异的视线去看妇科医生。

这时大晚上的没有病人,就她一个,她看到值班医生就淡淡开口:“医生,我被人强暴了,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如此淡定地开了腔,就那样坐在椅子上,吓得医生张着嘴巴又是惊恐又是惊慌问她报警了没,blabla的……

康洛就笑了,还是医院人情味浓,瞧,都在关心她。哪怕用自己的不幸建立的怜悯。

医生给康洛上好药照了片,就是下面有点撕裂其他的还好,康洛还顺便让她给开了点避孕药。那医生看她的眼神特别心疼。

康洛出来的时候吧,又遇上了蒋东原。

真是,走哪都有缘啊。

他起初没意识到是她,要不是她对他挂出有些狰狞的笑容,毕竟鼻青脸肿地那么笑起来着实可怕。

等蒋东原发现是她时,那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可惜了康洛心情低落没心思理会,保持着职业道德向可能是金主的男人打招呼:“蒋大少,真巧啊。”

去TMD地职业道德!到邻城都能遇上!去TMD地巧!

虽然心里头鄙视自己,脸上还得堆着笑,就是维持了三秒钟就挂不住,最后一脸淡漠地,在外人眼中理解为,失魂落魄!

蒋东原几个大步上去拽住了她手,笑容有点寒:“谁打的?”

“不是我家男人就是了。”康洛身体上心里头都不舒服,没心思交际,就对蒋东原请求:“我的钱包被打劫了,大少爷能载我一程不?”

蒋东原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留心了下那是妇产科,便收回视线揽着她出院了。

上车的时候,康洛抬腿的时候轻嘶了声,伤得可真严重。当时痛麻木了幸好医院离黄小睛小区不远,十分钟,要不她估计失血过多。明儿早报上就是“酒国名花被强暴,残忍父兄禽兽不如”等字样。

想想真难为情,那种死活纯粹就是给人民无聊的生活增添一剂笑话的,她不想那么伟大奉献。

蒋东原看出邹小鸡心情不好,就也默默开着车,停在红灯处时掏了根烟点上。康洛望着前方在走神。

等蒋东原一根烟抽完后,康洛轻轻地问:“大少爷,我遇到麻烦了,你说二少爷会不会帮我忙啊?”她就是没直接向蒋东原求救。

蒋东原嗤了声:“说来听听。”

“我想杀两个人,但是呢,他们手头上握有我的把柄,不知道这事儿难不难解决?”

蒋东原听了,眼睛就微微眯起,聪明地已有猜忌,然后说:“这事儿简单,还麻烦不到你家二少爷出马。”

于是康洛微微笑了,她这时觉得蒋大少人特别好,于是夸赞道:“大少爷,谢谢你呢,你人真可真好。”她还是没有直接提出请他帮忙。

又一个红灯路口停下,蒋东原这次直接地盯着她,说:“你家金主不能脏了他手,懂吗?有些事,告诉你的老板很好解决的。”

“但是我估计老板他们做得不太好,万一惹火了仇人先揭穿我的把柄,我就只有去跳海了……”她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他听了只是嗤笑。却也及时留意到她眼底那一抹冰冷。

是真的啊,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大条了,那卷带子绝对要毁掉……

“大少爷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费帮你。”

她露出个灿烂到让整张脸都狰狞的笑容给他:“真谢谢您!”

蒋大少,比金主手段厉害多了。她直觉秦二少那样一个光明的男人,不会想让他沾了自己手的……

还是蒋东原黑心适合干这些复仇事。

***

邹大伟乐呵呵地举着DV回家,邹小包上医院去包扎手腕了。邹大伟在他离开前扔给他拷好的U盘,邹小包看也没看就随口塞包里了。

邹大伟又乐呵地把片子拖出来,这是部很漂亮的片子,男的俊女的美,施虐与受虐,就是可惜了女的从头到尾都没吭声。还被男的捂住眼睛,造成无法一眼认出女方是谁。

邹大伟大有点不乐意了。这带子越看越郁闷。

邹小鸡的身子重点部分竟然给邹小包脱下的衣服给遮了去,能看的就是两人的确是在运动,偏偏该遮的全给遮了,看个毛线!

邹大伟愤怒了,都怪他当时贪看继女那一脸淫荡,忘了取好角度。果然这导演不是人人都做得好的。

邹大伟很生气,决定等儿子回来时好好教训一番。然后就是这时候门铃响了,他随口问道:“谁啊?”

门口传来娇滴滴的老相好的声音,他马上去开门,也没关片子。

门一口,老相好突然扑上来,他赶忙抱住,就看到几个男人闯了进来,是催高利贷的人!

金主抹药手别插进去呀

邹大伟一看,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满脸的戾气转为哈巴狗似地讨好:“陈哥,您怎么来了……”可吓得不轻。

那叫阿哥的男人一身的流里流气典型的凶神恶煞,嘴里叼着支烟双手叉裤兜里走了进来,环顾了下环境,说:“我说老邹啊,你家环境还是这么寒碜呢。你那个继女不是赚了大钱么,咋没接你们出去共享天伦啊?”

邹大伟涎着脸卑躬哈腰地说:“那贱人过些时候就来接我们了。陈哥啊,你看啊,能不能再宽限两天……我这刚有三万块!”说完赶紧从裤兜里掏出那一笔钱交上去。

这就是他从邹小鸡卡里取出来的现银。那个死贱人,整张卡居然才三万块!

陈哥接过钱,又眯着眼将钱递给小弟,小弟开始数钱的功夫,陈哥找了张椅子坐下,就看到那电脑里的A片。乐呵呵道:“老邹啊,你可真是好性致,这张碟子不错啊,哪找的俊男美女……”

说着就凑了上去,捏着拳头搓着下巴眯眼细瞧:“这男的可真眼熟……”然后猛一拍大腿,叫道:“可不是就是你那儿子邹小包么!”

那一声叫吓得邹大伟跳了下,整张老脸苍白,眼神游移四处说:“诶诶,陈哥好眼色!我就瞅着这男的跟我儿子长得像呢!”

“怕不是你儿子背着你去当男演员了吧?!”陈哥嘿嘿笑道:“哪天你儿子要是出名了,可记得让他给咱们兄弟一人一张签名,让咱们兄弟也威风威风!”

邹大伟只能嗫嚅着应允着这鄙夷话。

小弟将钱数清了,确实三万整。

陈哥出乎意料没急着走,在那片子上快进慢进地,细细端倪那女优。半晌后,再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你家女儿嘛!真是重口味啊,乱伦!”叫得特别兴奋。

邹大伟已经浑身哆嗦了。

就见陈哥皮笑肉不笑说:“这么好的片子,借给哥儿们看几天?嗯?还是给咱老大瞧瞧吧,他好这一口。”

邹大伟一听,脸色惨白,正结巴要开口就见陈哥拨电话,态度特别恭敬地与老大交谈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后质问邹大伟:“这片子打哪来的?给咱们兄弟说说吧。”

看似商量的口气却有明显地不容人拒绝的命令,邹大伟只能苦着张脸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陈哥听了,撕着指头上的细皮皱着眉忍着疼说:“邹大伟啊,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邹大伟只能干笑着。

这时陈哥挥手让邹大伟的老相好出去,然后朝那片子努努嘴:“就这一张?没拷别的了?”

邹大伟只涎着脸说就只有这一张,才刚拷出来,就存在一张盘里。

陈哥听了直点头,然后又打了通电话说:“老大,就这一张。”

然后那端说了什么陈哥给挂了电话,然后对小弟吩咐:“来啊,把这台电脑主机给拆了,要确保绝对报废啊!”

命令一下,那几个小弟就上来忙活了。

邹大伟脸色一白一急追问道:“陈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陈哥理理发型甩甩脖子说:“收到老大命令,要来回收你小子。你说你也真是的,你女儿现在被谁包养被谁罩着咋就是没睁大眼睛看呢?还去搞一场强奸!看吧,你老小子没命再赌也难受。不过你安心,剩下的钱绝对是算在你女儿头上帮你还就是了!唉,可惜了,以后赌场上再也见不到你和你儿子了……”

装模作样一番叹息完,陈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枪,邹大伟吓得直哆嗦:“陈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啊……”

“这把枪我还是从老大那借来的。要不是托你的福我还摸不着这种高档货!”陈哥戾笑,努嘴让两个小弟绑住邹大伟,说:“把嘴堵住了,咱可不想听到杀猪叫!”

“陈——唔唔——”

邹大伟惊恐地被捂住嘴巴,然后小型手抑抵住他额头,陈哥挂上一朵戾笑:“永别了,邹大伟……”

***

邹小包包扎完伤口后,没急着回家,跑去河边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之后肚子饿了时往家里走,远远地就看到门口有两个陌生男人把守着。以过去被追债的经验,邹小包就知道又是高利贷的来了。这时候最好别去,省得挨打。

所以邹小包机灵地缩在角落,准备先找个地方过夜。

迈脚没几步手机就响了,邹小包掏出来一看,是老爹的老相好,于是接通,便听到电话那端不停地哭:“小包啊——你爹被人杀了——他们到处都在找你,你千万别回来啊——”

邹小包听到老爹死的时候,只愣了两秒。邹大伟的所作所为离死也是迟早的事儿,邹小包这个心理准备有十多年了。所以淡定地哦了声,然后问原因。

那老相好边哭边哽咽地小声说:“你爹明明就给了三万块钱了!但是那陈哥还是把他给做了!他们走之前把电脑都给砸了!我当时在场,你和你爹拍下了你妹的片子不是?!陈哥说你妹子傍上大款,就是她请人来杀了你爹的!小包啊,你要给你爹报仇啊——”

邹大伟长得帅,有好几个女人都喜欢他,这个老相好也是其中一个。

邹小包听了这解释,下意识地就伸手揣进口袋里,摸到那U盘才回了神,说:“你别打电话给我了,省得被他们发现。”然后挂了电话,把里头的卡取了出来。

邹小包刚走出小巷子里,一辆名车就停在那里,从里头奔出一个漂亮的美少女:“小包——你快跟我走,有人发了通杀命,要做了你!我带你连夜离开北京!”

邹小包一愣,就被美少女拉走了。

那夜后,邹小包就暂时消失了。

***

康洛回来的时候都凌晨三点了,秦仲霖早睡着了。

她怕打扰他,没敢开灯。这开放式空间就是不好,一点声音就能吵醒人。这不,她刚惦着脚要进浴室,屋内就灯火通明了。

秦仲霖的声音飘来:“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康洛回头答话:“出去,有点事儿了……手机没电了,不知道你打了电话来……”

要是平时,她这谎言不会被揭穿的。但顶着一张猪头脸,秦仲霖要是信她的话就不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了。

25续约一事

秦仲霖看着她那张脸时,脸色明显不好,沉声问道:“你那张脸怎么回事?”说着翻身坐起。

康洛见避不掉,只好落落大方让他看。秦仲霖这才发现不仅她那张脸,裸露在布料外的皮肤就没一处完好的。

他的脸一瞬间就沉了,“怎么回事?!”

她心跳突然快了一步,有些怔愣于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

他上前,抓过她手腕才发现腕上的乌青,裙子被有些粗鲁地撕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散发着消毒药水和涂抹着红药水的乌青胴体。

他敛眸,毫不掩饰眼底那一抹愤怒。

然后,她突然心悸。

再然后,他的手指触上她雪白的却不再完美的皮肤:“发生了什么事……”

她觉得有点疑惑,却更多了点异样。就好像,小时候摔倒了被爸爸怀进怀里,那样珍惜地呵护着。

于是她浅浅一笑回道:“发生了一点小事,一点不太愉快的事。不过,我请蒋大少爷帮我解决好了。”

***

康洛睡饱后,不慎扯到了伤口,被踢中数脚的腹部,腿部,手臂,被强行撕裂地伤口,疼得她倒抽口气。

果然,还是多睡才好,这么早醒来自找罪受。

身旁的男人裸着上身还在睡。他和蒋东原不同,邹小鸡从来没有一次见到过蒋东原的睡颜,那个男人将心防备得太好,太难以让人接近。

康洛眨眨眼看时间不过七点,要不要再躺回去睡一会儿?

她进行了大约两分钟的思想斗争,最后金主先醒来了替她作下决定:“要擦药了吗?”

“诶?嗯……要擦。”她小声嘀咕。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是他的习惯。

康洛一呆,他已掀被下床,她看着他身穿一条四脚裤走进浴室。待出来时,他已整装待定。

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她下意识地拎着被单裹住自己。于是造成他抱着她,脚下拖着一床被单。他将她带到靠窗户的沙发处放下,然后去找来她的药膏。被单被扯开的瞬间,她有点脸红,大白天地光着身子会妨碍风化的。尤其清早的男人刺激不得。

他将药膏挤出来,仿佛一点也没在意她的羞答答,对着皮肤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擦去。她觉得他真温柔,其实是个好男人。

这样的金主,真好。

她想。

皮肤上的伤痕擦完了,就是大腿内侧。

他的手指伸进去时,她的脸有些红。原谅她,这大白天的有点太刺激。

药膏涂抹进入,真当是冰火两重天,热辣辣地全身发痒。

她轻哼,他抬眉,目无表情地。她装B地冷着脸撇开视线,脖子却渐渐红了。唉,纯粹生理反应,不关她事。

手指抽出,再闷哼一声。药膏挤上,再进入,哼哼两声。

没天理,自己擦药和别人擦药果然是两种不同的反应。难怪女人需要男人,而不是自己的手指!

仿佛慢动作地回放,手指的速度时快时慢,她在游神中随本能哼哼,直到他一声轻叹:“湿了,药全被你挤出来了……得重擦。”

轰!

今早的大餐吃煮熟的虾子吧!

早餐是秦二少准备的,情妇受了伤无法下厨,在服务他的工作时间内,所以算工伤。工伤下BOSS得赔偿,于是他来下厨。

二少爷的厨艺,不能说差,也不能说好。毕竟一个简单的三明治而已。但是老板的恩赐,康洛还是把它全部吃进去了,就是肚子撑得有点难消化。

秦二少要上班,她送走出门。

养伤期间耽误他的行使权力,她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权当养身,男人不能仗着年轻就不知节制,要知道那话儿用多了会功能减退。所以,多保养是好的。

一番自我建设完毕后,她心安理得地懒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三天后,身体的状况好多了,那里康复得最早。

这几天儿,秦兽有点憋得慌,对不住他。她决定今晚等他回来给他点补偿,用嘴就成了。

当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接到蒋东原的电话,来向她讨顿饭吃。

于是康洛出门前给金主打了通电话,他照惯例晚上不回来吃,只让她准备好宵夜就成。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报告她出门情况,和蒋东原约会去。

金主没吃醋,叫她见了替他问声好。

她答应着,琢磨回来的时候打包些啥菜回来孝敬他。

秦兽还没给她配车,距离包养之日还有四天,辛姐那边还没传来续约合同。康洛觉得商人眼光一定要看前面,要抓准时机,该是时候决定下一位金主了。

火锅流行于全中国,谈生意什么地,聚餐什么地,都爱挑火锅。

蒋东原爱吃火锅,爱辣。康洛来的时候给点了鸳鸯锅。这鸳鸯锅在平时没啥关系,要是独处的一男一女,再加上二人外表那叫一个出众时,可引人八卦了。

进了高档包厢后,蒋东原已经在涮毛肚了。见她来了,也就一句:“要吃什么自己点。”

康洛也不客气,按了包厢专用门铃,省了扯着嗓子开吼的不够气质局面。服务员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前前后后进这个包厢已经好多次了,康洛看得出来是落花对流水有意。可惜了,她披着这具美女画皮一来,那姑娘眨巴着眼有点难过儿。

康洛顶着心理压力点了一些爱吃的菜,对面的蒋东原来了话:“你以前不爱吃毛肚的吧?土豆粉也不爱吃的。豆腐也没吃。”

康洛觉得这人真可怕,果然不是她下一个金主候选单啊。她微微一笑,顶着一张消肿的猪头脸也能面不改色地淡定:“那是大少您的错觉,其实我不挑食的。”

NO,邹小鸡是个挑食的大主子,难伺候得很。她别的脾气没有,就搁这食物上较了真。这样不吃,那样不吃,让奉行“有得吃就一定吃”的康洛直冒青筋。还是她好,以后好找老公。

菜上来的时候,康洛就涮蒋东原点的菜,基本都是肉类。整一个食肉动物。男人啊。

挟着毛肚熟练地扔进火红的辣椒汤里,再挟出来扔进油碗里,面不改变地吃下。如此重复,那清汤锅没人碰过。

蒋东原瞧得稀奇,见她那一张猪头脸,那样淡定地埋头就吃。于是微微一笑道:“二少有找你续约吗?”

康洛在心里头鄙视,一个大男人跟个八卦女一样。但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嘴上甜蜜说:“还没有呢,估计是二少爷不喜欢了。”

蒋东原说:“那我包你吧。”

倒有些出乎意料地惊讶,抬头看他,面上微笑有些刺眼:“你现在的脾气更合我的口味,让我想再相处试试的。”

又不是相亲,还处什么?

康洛点头:“好啊,如果二少爷不续约,我就跟大少爷了!”

小弟弟要尝尝上面这张小嘴儿的功夫

和蒋东原吃完火锅回家后,那天晚上秦仲霖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接到辛姐的电话,说是经理有事需要她马上过去。

康洛当时没往别处去,所以当经理来了那么一句:“俗话说得好,父债子偿。邹大伟和邹小包同时失踪了,现在那些要高利贷地找到我们公司名下,想讨个说话。我今天就是想问下你,这债款的事,我是可以帮你先支付的。”

经理笑得特别贼,看康洛的表情就跟狐狸看鸡似地,恨不得一口吞下肚。

康洛打了个寒颤,试了几次扯扯嘴皮子都挽不出一朵笑花,只能僵着脸说:“谢谢经理的好意。这件事我想先和那群人谈一谈。可以请经理帮个忙吗?”

“好吧。”经理没游说成功,脸上有点不太情原答应了,最后再次重申:“如果你有困难,千万别勉强。那笔巨额债单,我很乐意帮职员一个小忙的。”

康洛点头,不作声,但心里却把这只老狐狸骂了十八遍。你丫的,都把老娘压榨得只剩皮骨包了,还想连骨头都吞下去!想得美!

借由经理从中牵线,康洛和负责邹大伟债物一事的陈哥接触,并且心平气和地谈好了合约。每个月邹小鸡得支付陈哥四十万的利息加还款费。走之前阿哥表示合作愉快地和邹小鸡握了次手。康洛在心里赞叹,这年头当个流氓也要讲究良好的气质和形象了!

等人一走后,就泪眼汪汪。

四十万啊!

现在身无分文的她从哪里生出来?!

回到家后,康洛掏出计算器,详细清算邹小鸡的家价。

尚城会所,每个月仅坐台的姑娘们收入就能上万,连跪的也是三四千的工资。干最高等的那一阶级“躺”的公主们,每个月能收入七八万,还是成绩最差的。最高的收入三四十万大把人在。

像邹小鸡这种酒国名花,每个月能收入七八十万。

以上,都是姑娘们不给酒店抽成的。

在抽成中,是根据每位公主的情况而各不相同的,很难有个统一性。

就邹小鸡而言,哪怕是抽了成,八十万她也能拿到五十万。但这五十万中,还不包括当初酒店借给她的还债钱,以及邹大伟只增不减的巨额债款,最后缩减的清单后,邹小鸡能确实到手的也就几万块……

而现在,少了邹大伟的存在,康洛现在只需要定时抽出六十万中的四十万还给高利贷,再抽十五万还给经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她约莫三年内将近总数一千万的巨额还清,嗯……困难很大!

这笔帐回到了起点。

回到了最初上个月康洛的计划之初。

她必须想方设法在三年内还清一千万,这个伟大到不能再伟大的计划!

这个目标……凭邹小鸡的身体岂有赚不到的?!

康洛双瞳晶晶亮,她环顾四周,这幢昂贵的房子拥有主背后所代表的身家!

双拳紧握,她要拿下下个月,下下个月……甚至三年内的情妇包养额!

秦仲霖,她的大金主,绝对不会放弃他!

***

第十章

秦仲霖一直到第四天的晚上,也就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发现他的情妇特别热情地拥上来为他宽衣解带,虽说以前也一样的尽责。只是哪儿有点奇怪,一时间他聪明的脑袋思考不出来。

康洛给他放水洗澡,还来了个马杀鸡,按摩得他欲仙、欲死之际,康洛将小手往他腹下滑去……

秦仲霖眼睛一眯,身子微微绷起。

康洛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欲望上下回来套弄着,并低下头张嘴含上那圆圆的龟头,舌尖在那顶端一条小缝中钻进去,秦仲霖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垂放在浴缸上的两只手移到了她头顶上。

他的情妇很热情,虽然嘴上功夫不够纯熟,但绝对能让男人舒坦。康洛舌头开始舔来舔去,顺着那龟头凹痕处重重地舔一圈,就听到秦兽浓重地喘气,臀微微地挺了起来,那腰也在蓄势待发中。

康洛觉得这样下去不好玩,她个人对口交这个方式相当地抱有研究心,按现在秦兽这么不经挑逗,她可以预料到片刻后就被他压到身下去了。

于是乎,她啵地一声把他的阳具吐出她小嘴,离开那湿热的口腔,秦仲霖的眼睛清醒了少许,全身肌肉也没绷那么紧了。

康洛对他一笑道:“我们玩点别的?”“继续,给我口交!”他不太满意她这个时候的离开,刚刚享受到乐趣,就算换种玩法再爽他也不要。

康洛嘟嘴不干:“我可以继续给你口交,但你得让我把你手绑起来。”“为什么?”他挑眉。

她嘻嘻一笑:“因为我还没给男人口交过啊!”

她的话他明显不相信,不过她要玩绑人游戏,他就退一步点头同意了。她一见他同时,马上爬起来随手抓了大浴巾就往他手上缠。秦仲霖眼前就映入一个忙碌的赤裸女体,他故意把手举手到头顶,那白花花的肉就在他鼻间晃来晃去,他张口就一含,深深一吸一咬,咬得她轻哼:“你是狗呀!”他却重重吞吃着那雪白的奶子不松口。

她绑得有点困难,但好歹还是给他绑好了,就是可怜左乳房一片青紫,死男人咬得真狠!她好不容易把奶头从他嘴里扯出来,都感觉差点儿被他咬掉了!

“你咬掉了赔给我!”她皱着眉气恼地揉着乳房,不敢碰受到严重工伤的奶头。

他点头说好,她一看他那样子就又是气。不过好在他手已经被绑住了,她把他手绑在他后脑勺后面,这样他就很难行动了。

康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趴回浴缸里。水相当地少,为了方便她给他口交,她早就放了三分之二。现在那性器高高地耸立着,根部连同那毛发都浸湿在洗澡水里,水波荡得那黑发特别地淫荡。不过她却是阴阴地笑。都说那A片里的女优忙得不亦乐乎,她现在也要尝尝这个味儿了!实践出真理!

小手重新握住他的硬物,无论是长度还是硬度抑或粗度都是上等货色,从颜色和射出来的精液稠度能显示这个男人的健康,与是否频繁的性爱过。她早就研究过了,得出结论这根小弟弟可以吃的!

低头,张开小嘴,含上龟头,整个口腔最多能包住他龟头以下的肉根一点点的部分,涨得口腔鼓鼓的,舌头想要灵活运动就得再吐出一些。康洛非常认真地舔,小嘴一吸一缩间,舌头滑来滑去沾着唾液运行,握住他阳具的两只手捏得紧紧地。

男人的粗重呼吸随着时间发出闷哼声,康洛觉得很好听,但可惜她舌头累了,嘴巴酸了。于是再次吐出来,龟头上沾满几缕唾液。那小弟弟被她吮得特别地晶亮。

“好累。”她得出结论,要熟练到女优那种程度也是不容易的。

被女人搞得刚得了点乐趣的男人,额上有点冒青筋,他刚二次享受着飘飘欲仙中,她又给搅黄了。“邹、小、鸡!”“啥事?”女人无辜抬头,眨眨媚眼。

“今晚上你要是不用你那嘴给我吸出来,我就操烂你下面那张小嘴!”男人是有脾气的。

康洛笑容一僵,撇撇嘴,心里骂着死秦兽,真过分。吸就吸呗!

她两只小手再次忙活套弄。刚才先吃了龟头,现在就用舌头刷他肉身,那长长的肉根真是又粗又大,她试图用小嘴侧面含上一部分轻轻一吸那肉,他哼了两声,身子抽了下。她又伸着舌头像舔棒棒糖一下,从下往下刷,刷得整根都沾满她的唾液,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就是口水缺乏了。

她砸砸嘴,感觉嘴巴有点苦。休息了下等待唾液出来,再低下头继续刷。因为根部埋在水里头,她只能用两只小手轻轻地搓那丸蛋蛋。蛋蛋的感觉是有点硬但又相当地柔软,包裹着肉球的外衣是有空间的,她一捏那蛋蛋它就轻轻地跑开。

她玩上了瘾,揉得不亦乐乎,就是可怜了男人哼个不停。她只是因为好玩搓来捏去,没想过力道,他想要重时她偏偏轻,他想轻时偏偏重,毫无技术可言。

在她愈发玩得起劲时,他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咬牙切齿道:“邹、小、鸡!你再揉着它不知轻重地玩!我绝对要让你好看!”

她恼了,停了手,瞪着他:“你干嘛啊!人家玩得正起劲……”帮他揉揉还不好哦!

他的命根子是越来越粗越来越肿,她却说玩得正起劲!

被浴巾绑住的并不严实的手开始蠢蠢欲动,他最后一次警告:“限你十分钟内给我吸出来!”

她眨眨眼,低下头去看,那根被她玩得很可怜的性器,龟头顶端已经溢出一点点白稠来了。

她伸出指头去沾了一点,白色的又浓又黏,放进小嘴里,神情天真地看着他,然后舌头去尝味儿。

他脸色有些难过,双眼像冒火了似的。

她用舌头沾了沾味儿,皱着眉疑惑道:“有点像栗子味……”

无视他因为她话的痛苦呻吟,她又去抹了一点放嘴里,然后确实道:“是栗子味的!”

邹小鸡曾经尝过的味道,蒋东原的是有点咸的有点甜,秦兽却是栗子味的!

要命……这味道让她想去吃炒栗子了……

康洛正发呆中,那个被挑逗得已经无法再忍受的男人终于愤怒了。一把扯开那大浴巾,在她没有任何反应中按下她后脑勺将欲物喂进她嘴里。

她唔地一声,小嘴张得大大一胸惊慌失措,两只手掌急忙重新握回他的男根,因为他下手太重,已经抵到她喉咙眼了!

一接触到她的口腔,他仿佛得到救赎般地脸上松了口气,双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脑袋,嘴里轻喃道:“把牙齿收起来……别用力……用力吸——唔!太用力了,轻一点……对,就是这样——”

果然还是要男人来调教才能获得最大的满足。

康洛为了让自己少受点苦,很听话地听从他的安排,小嘴儿一吸一吮,舌头在困难中找着空隙扫荡,终于在很久才让他射了精。浓浓的精液全吃到嘴里,那浓逍的栗子香味更是充斥在口腔里。

她含着精液不太想吞,他却掐住她下巴让她轻轻张开嘴命令道:“吞下去。你用了十四分钟!”

她哼了声,乖乖吞进肚,然后说:“你又没有表!”唯一不是开放式的浴室,可看不到时钟。

他却哼声道:“我这里采用高科技报时器。阿卡,报时给这位不中用的小姐听。”

于是浴室里响起一串机械混合声:“现在是北京时间五月十三号晚上二十点零七分钟。距离小姐与先生的交易时间,超出三分四十六秒。”

康洛一脸见鬼似地抖了抖,脸色黑了……

秦仲霖重新捞过她腰,扳开她大腿让她跨到她腿上,一脸豫色道:“现在来好好满足我!”因为情欲达不到满足,他的脾气就跟起床气一样大。康洛啊地尖叫,他重重压下腰身,往她早已湿淋淋的阴壶狠狠捣进去——

浴缸内已凉掉的水温缓缓加热,水声啪啪地混和着肉体的啪啪声,溅得浴缸地砖上湿漉漉一片……

一切平静后,秦仲霖望着情妇那一张艳丽的小脸,精致的脸孔镶着一双不安分的眼睛。那双揶人的黑色眼瞳,此时亮得过分惊心。如果他再猜不出来,他就不敢再自称自己聪明了。于是伸手轻抚女人的卷发:“你以为我不会续约了吗?”

他知道这是月底的最后一天,他对她能行使的最后权限日。

她强自压下得手的喜悦,面上有点委屈地嘀咕:“你没有表态……”所以这最后一个晚上她非常卖力地求表现。

嘴巴都酸死了!

他被她的幽怨逗乐了说:“今天下飞机前我打了电话给辛姐,告诉他我再续你一个月的约。”

“为什么还是一个月?!”她状似恼火地抱怨:“你让我好没面子哦!哪有人这样一个一个月的续啊!”

当初蒋东原是第一个包她的男人,续一个月还说得过去。其他两个男人都是一口气决定多少个月。只有秦兽,还一个月一个月来!

她孩子气地撇过头去,这倒不是在作戏,而是真的觉得不爽了。按理说她刚才那么卖力地口活,他一口气续一个季度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秦仲霖挑挑眉,扳过她的脸蛋,手指描上那细致的轮廓,从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到嘴巴,眸色随它们而逐渐变浓,然后声音透着少许的沙哑和性感说:“如果我一口气续了三个月,那到月底就享受不到你这样的‘福利’了……”

轰——

秦兽在调戏她,在嘲讽她,在戏耍她——

康洛敢怒不敢言地低下头,死男人臭男人,摞下了狠话要她以后每个月底进行如此长时间的“口活工作”?!

一想到那,嘴巴便不由得泛酸,抽搐……

她笑得很虚伪地说:“那我就让你以后每个月月底都会续我约——”眼睛一眯,她张开双腿跨上他,腰际轻轻地下压并前后移动,像妖精一样媚笑着舔着嘴唇勾引他,获得他逐渐的喘息声时,她在心里笑开了颜。

***

必须很遗憾地告诉告诉蒋东原她已经成功和秦兽订了新合同,成功将包养经费由三十万涨到五十万,一直到第四个月将涨幅到一百万,再维持这个工资。直到金主不再续约停止。

酒国名花不是人人能养得起的,除了蒋东原和艾瑞清,包养她的第三个老男人是到第三个月因为精尽人亡死在她床上的。那老东西都六十好几了,还想日日夜夜笙歌,死在邹小鸡身上也算了却心愿不冤枉了。

从那天以后,辛姐就订了一条规矩,要包养邹小鸡的,要包就得三个月以上,并且一次性付清。当然这条,是辛姐暗地里和顾客的协议,康洛是不知道的。否则她知道,完全不需要牺牲她的樱桃小嘴,秦仲霖是一定得包她三个月以上的!(当然,这仅仅只是论一般背景,如蒋大少和秦二少二人的背景,要强行只包她一个月辛姐也只能咬牙陪笑送小鸡!)

真是淫浪不堪回首

蒋东原那天去尚城时,点了两位最漂亮的公主,她们是尚城不输给邹小鸡的名妓之一。

蒋东原过去的时候,只有叶樟跟着。两人在KTV包厢里时,叶樟掏出一包白粉给他。蒋东原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不过叶樟没有发现。

两位公主是见多识广的,白粉不仅认识还经常吸,这种圈子里,十个妓九个都与这类违禁品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叶樟熟练地掏出白粉倒手背上准备吸食时,蒋东原没有阻止,仅是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吸的?”

叶樟呵呵一笑回道:“两个月前吧,一个朋友那请来吸了一点。这东西我十七岁的时候戒了,没想到现在又吸上了。”

叶樟三两下将白粉吸进鼻子里后,一脸享受地陶醉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蒋东原眼底闪过嘲讽。叶樟叹口气:“这东西吧,说有瘾绝对有,不过幸好我控制得当。”挺自大的口气。

蒋东原没多说,起身从茶几上掏了根烟叨进嘴里,旁边的公主马上开打火机为他点燃,然后凑了香唇在男人唇上烙了一口。

蒋东原扭过头去就给了公主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吸入少量白粉的叶樟,心情也有些亢奋,伸手一揽公主的腰,把姑娘搂入怀里,“给我脱裤子。”公主得令给他脱了裤子,两人就当着蒋东原面运动了起来。

蒋东原边吸着烟边眯眼看着,旁边服侍的公主舔着一张烈焰红唇直往男人身上凑,那双修饰精美的指甲也探入男人衬衣里。

蒋东原随她去,直到女人双手不安分地移到他腹下,他才将起身将烟扔进烟灰缸里对那已结束的叶樟问:“说说你那个朋友是谁?敢卖白粉给你叶少爷的,胆子也不小啊!”

***

蒋大少神清气爽地从尚城出来的时候,接到秦仲霖打来的一通电话:“宝宝回来了,你能帮我去机吗?”

蒋大少神色一怔,眯细眼问:“尚宝宝?不是还有大半年才回国吗?怎么提前了?”

“她请假回来的,只能呆一个星期就会再回去。”

蒋大少的声有点张扬的轻快回道:“好啊,哪时间的航班。”

蒋东原去当夜十一点去接了尚宝宝的国际航班,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女人是秦家给秦二少找的未婚妻。

***

有句话说得好,开什么样的花结什么样的果。

康洛正咬着指甲坐在窗台上看夜影,这个城市N多年就没有半颗星辰了,康洛在家乡还至少能看到零星的几颗。回忆年幼时那星星是如银河一样铺满整个天空。

秦仲霖洗了澡,通了个电话,端了杯咖啡出来走向她,状似轻描淡写说:“明天你先搬回家里去住,我的未婚妻回国了,半个月我再和你联系。”

秦仲霖这个男人,他不喜欢说谎,至少对康洛如此。

康洛听他这么单刀直入,初时微愕后很快反应地点头回答:“好。”

秦仲霖的未婚妻要回国了啊……

康洛有点闪神。

第二天她把自己用过的一切都扫进行李箱里,在中午十二点之前离开了这幢公寓。

出门的时候,康洛在想,果然房价只升不降。如果这房子是她的,看谁还敢把她赶出来!

康洛回到小公寓后,简单地打理了一下卫生。然后下午就往尚城那里跑了。

没有酒国名花的尚城娱乐会所,还是一如即往地热闹。

康洛和辛姐打屁聊天了两小时后,就打道回了府。

康洛现在荣升为有车一族,秦仲霖给她配了台车,一台QQ小车。价钱不高,秦仲霖说,她这些日子以来表现不错,值得奖励。再努力几个月,他就配台宝马给她。

康洛暗喜在心里,面上还是淡定地“视金钱如粪土”装B样。

她开着QQ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不停,颇有一种“老娘也是有车一族”的虚荣感。就这么巧,在一小条比较清淡但绝对地处高级区的小巷里,看到一幕“男人与女人街上不得不说之事一二三”。一个长样非常可爱的宛如天使的年轻女孩子,扬手扇了一个长相相当英俊的男人的脸蛋。

康洛哇地一叫轻叫,崇拜地仰望那只白玉般地的纤手!

是谁这么有胆量敢扇蒋大少爷那张尊贵的脸?!

她对那女孩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康洛觉得自己应该把车子调头,或者就直接将车子驶过去。最后她选择了不引人注意的后者。踩刹车冲出去的时候,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蒋东原拽着女孩那只皓白如玉瓷的手腕,深深地给它当众吻了下去——

康洛差点撞上了街道的花坛,幸好稳住了震撼将车子开远了。

没什么好稀奇的,蒋大少是个花心的男人,追过的女人过百,这女孩也只是其中一个。虽然……她最后一眼透过后视镜偷窥,邹小鸡的视力太好,她看到了男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恋火花……

心头一寒,她为被蒋大少喜欢上的女孩而祈祷。

***

说到尚宝宝,就不得不提一下北京市市长尚宝城。尚宝城之名,在北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勤俭爱民,是百姓心中典型的清廉父母官。

当然,古话都说了,十个官九个贪。

尚宝城他贪不贪,现在咱不说他。就说尚宝城有一闺名,乃改革开放N久的独生女。北京场多少当官地都是独生子女的独头羊,秦二少那是例外。

就说尚宝城这闺女,生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闭月羞花。有点夸大了。但不否认,见过她的人都说好,这可真是个长相精致可爱的小闺女啊!

尚宝城对这独生女特别地宠爱有加,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要啥就给啥,从来不说二字。从他给闺女取的名字就看得出。

尚宝宝。

尚宝宝高中毕业后就随大流扔去国外留学,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尚宝宝在高一那年见到了秦仲霖,一见钟情喜欢上,二见钟情就倾心,然后尚宝城和秦家关系变得特别好,

高三那年,秦家就和尚家结为亲家。

尚宝宝如愿以偿成了秦仲霖的未婚妻。

28开始副业

秦老爷子听说尚宝宝回来时,第二天就让秦仲霖把人家闺女领回家吃顿晚饭。

秦仲霖去尚家接尚宝宝时,这位可爱的大姑娘家还在睡懒觉。尚家城见到未来女婿上门,笑呵呵地放他闯进闺女闺房,一点防备都没有。

尚宝宝被吵醒时,看到未婚夫,一声惊喜地尖叫后伸出双条白瓷般的玉臂圈住他脖子,嘟嘴就往男人唇上啵了个。

尚宝宝的肌肤,那可真是白里透着红,肤如凝脂的最佳代表。她从小是富贵人家堆里养出来的好女孩,22岁的年纪还被家人宠得天真单纯善良。

秦仲霖揉了揉她头发要将她抱起来,尚宝宝两条腿儿一伸就牢牢夹住男人的腰身,并拖着不让他起身。秦仲霖无奈,说:“起床了,我爷爷一听说你回来了就请你去吃饭呢。别让老人家等,嗯?”

尚宝宝嘟嘴撒娇道:“不要嘛,现在才十点,爷爷一定是让我去吃晚饭,还早嘛。你少骗我了!”

秦仲霖谎言被拆穿,只好状似无奈说:“果然人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秦仲霖和尚宝宝订婚好多年,两家人早就认定了这个内定媳妇,就是秦仲霖也把她当成了媳妇看待。

尚宝宝笑容甜蜜地舔上未婚夫的唇:“仲霖,人家好久没和你亲热了……”

“有你爸在……”

“别管他,他不会来打扰咱们的!”

***

康洛一心想发展副业,俗话说得好,人人靠自强。可惜囊中暂时羞涩,只能一心一意守着老本行。

康洛一直认为,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像她这种身份的女人是没有男人会珍惜的,无论是蒋东原还是对她好的秦仲霖,在未来某一天玩腻了还是会丢弃她。她就是这点最欣赏蒋东原,那男人够绝,说不喜欢她厌恶她一定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的。

秦仲霖让邹小鸡回家的期间,给了十万块,让她自己玩。康洛把钱存进邹小鸡的银行卡里,这里头只有四十万,是邹小鸡以前存的私房钱。

看着这区区四十万,仅够在三线城市买幢百平方的房子,还不算装修费在里头。

康洛愁了。

去辛姐那里喝酒,遇到辛姐正在打电话骂人:“我说郑姐,你放我鸽子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节骨眼中,你让我上哪儿找投资人?!啊,李姐也是……你们两个当我张辛好欺负是吧?!”

“甭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太虚假了——”

“行行行,郑姐,你有你的难处,我也不烦你了!我另外想办法吧!”

辛姐一通电话打得火冒三丈高,气得直往嘴里灌酒。

康洛便问:“怎么回事啊?辛姐。”

辛姐马上坐过来话匣子一出,康洛就听懂了。

辛姐要投资一间酒吧,清水吧,营业执照地址什么地都搞定了,现在就差合伙投资人。本来是决定三个人入股的,突然间另外两个合资人就像是暗地里说好了似的,各自反悔了,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辛姐一个人顶不下来那酒吧,康洛便若有所思问:“辛姐,差多少钱啊?”

辛姐比了个三:“四百万,我们计划是一人投资一百多万,开个大点的。你知道在京城里开酒吧,没点后台是开不下去的,启动资金是四百万,以我的人脉掏点小钱打点上面关系就够了……”

四百万啊……

康洛眨眨眼,还真拿不出来。

辛姐还是明白人,见她问了脸上又露出点失望,就巴过来说:“回去哄哄你二少,让他投资点钱?就两百万便成。”

“不知道他愿不愿借啊……”康洛摸下巴犹豫。

辛姐咯咯一笑,如老母鸡似地:“还‘借’!就光这一个‘借’字他也准出得起吧!”嫖客与妓女的关系,一个是施予者,一个是被施予者,反过来又是相互的施予者。找金主骗点钱来花花,是理所当然吧。

敢包情妇,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么!

康洛细细想了想,觉得辛姐说话有道理,关键是她自己心态没摆正!不就两百万么,她靠“借”,他还不愿出么!

自信心一涨,康洛就和辛姐说:“辛姐,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对开酒吧很有兴趣的!”

辛姐眯眼点头说:“其实我并不差那点钱,只是呢,如果后台更硬就好。小鸡啊,你借不到钱也没关系,能让秦二少当咱们酒吧的靠山,你就算来挂个名我也算你一股!”

康洛见中了计,眨了眨眼,无语地看着笑得贼的辛姐。

后来辛姐感叹道:“小鸡啊,女人的青春有限,你可以在五年内将债还清。但等你出去的时候,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到时,有点钱傍身,还能在这世上痛痛快快地活下去。我当你是亲妹子,才这么照顾你的。”

“我知道的,辛姐,这事包在我身上。”

***

康洛既然打了包票,这事儿就一定要办到的。

当天晚上给秦仲霖打电话,拐了七八道弯说了这一通话后,秦仲霖那端沉默了半晌,才问:“需要多少钱?”

感觉有戏,康洛挺直背脊说:“也不多,就一百万吧……?”反正辛姐说了钱不用担心,她就提大家能接受的份额。

“那买宝马就没戏了。”商人本色。

康洛翻翻白眼,陪年轻男人实在没意思!“行。”

于是这件事儿就暂时这么定了。

康洛用一百万加秦二少的关系脉,换到了酒吧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笑得相当得意的两人,辛姐是为了自己的酒吧一帆风顺,康洛是为了以后老了有钱。

康洛的副业,终于在她重生到邹小鸡的第三个月诞生了!

***

秦老太爷子今晚很高兴,他未来二媳孙要来吃饭,早早地就让大孙子去排队买了只烤鸭。

秦仲天无语地说:“爷爷,宝宝她不爱吃烤鸭。”

秦老爷子笑呵呵说:“我知道啊!但你爷爷我爱吃啊!”

秦仲天只有翻白眼,脚边的女儿秦九妙说了句实话:“其实爷爷不爱吃烤鸭,他就是想着方儿折腾你和二叔!”

小女孩真相了。

29大少忧伤

秦仲霖带着尚宝宝来的时候,秦老爷子笑呵呵地招呼:“闺女,大半年没见了,在国外瘦了呢!英国那边呆得不好吧?待你回去的时候捎点腊肉和香肠,解解馋吧!来,先吃桔子,今年的桔子特别甜!”

秦老爷子大刺刺坐在客厅里,给孙媳妇扔了个桔子过去。

秦老爷子除了爱吃烤鸭,也爱吃腊肉香肠,基本上他就是个不挑食的主。早年旧中国艰苦,虽然新中国以后都大大享福了,秦老爷子还是保持着传统美德。

尚宝宝甜甜地答应着:“爷爷,我一定带很多过去!上次回来你给我捎的那些我们那边的同学都特别爱吃呢!”

秦老爷子很满意,这孙媳妇实在太乖巧了。

秦季生回来的时候,见到儿媳妇,有点皱眉。冷淡地打了声招呼后就先上楼了。

尚宝宝有点难过,她这位未来的公公对她多有偏见在这个家里不是新鲜事儿了。难过中就忍不住扯扯未婚夫的衣袖,秦仲霖正端坐在沙发上拿着文件看,从文件里抬头问:“怎么了?”

尚宝宝见未婚夫没注意,也就压下难过扔了瓣桔子塞他嘴里。

秦仲霖于是收回心思回到工作上。

***

神QQ留言说她娘手术很成功,现在在逐步康复中,钱方面也暂时不缺。

康洛听了很安心,决定邀几个朋友出来庆祝一番。

邹小鸡的朋友没啥良家妇女的,都是会所里那一卦的。她们这种身份的女孩子走哪里都被看不起,嘴上说着怜悯你的身世,背后照样鄙夷。

所以公主们特别团结。再加上这年头当公主的并不会多受到会所老板的迫害,都是客客气气地和睦生财。

除非人品特别差地,以康洛的性子不会交不到朋友的。

约了琳珍和另位两位公主出来逛街,KTV酒吧什么的她们玩都玩到吐了,闲时从来不去。上午逛了街下午就约好一起去泡温泉。在一所渡假温泉酒店里,有露天的温泉可以泡。

这是高档消费场所,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四个女孩子裹着浴巾,里头就一条小内裤解决。

初夏泡温泉,图的就是个热闹。

四个女孩子包了一个包厢,在里头嘻嘻哈哈闹了一下午。出来的时每人湿着发穿着超短裙往大堂那么一站,吸引了所有男人们的瞩目。不过熟悉的人总会在惊艳过后露出了然与鄙夷。

康洛有一头长到腰的卷发,配上邹小鸡那张脸甭说多惊艳了。她刚才和琳珍玩泼水的时候,三个女人全攻击她一个,把她头发打得透湿。

一条大毛巾边擦头发边侧头嘀咕:“这头发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剪掉……”或许真是风情万种,但头发过长洗起来可麻烦极了。她又不是爱进发廊的享受主义。

“千万别!头发那么长剪了多可惜!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那一头长发!”琳珍赶紧劝说,说完还伸手去捞一缕吹得半干的秀发,放到鼻间嗅嗅:“可真香啊!我不是男人都迷死你了,更何况是男人!”

琳珍的恭维要换了是别人早露出一脸的享受,可康洛也就扯扯唇,什么意见也没发表。迷死男人?

不够优秀的男人可以迷倒一大把,够优秀的男人会看她几眼但绝不会动心。

四位大美女去酒店附属的餐馆享用晚餐时,琳珍遇上了她的老相好,免不得要过去寒暄一番。

公主甲呢又相中一位模样不错的男人,执着红酒过去搭讪。

就剩康洛和公主乙了,两人规规矩矩地吃着饭,康洛目不斜视,公主乙一双眼睛不安分地乱瞟。吃到一半说:“小鸡,跟着你真没意思。”

“嗯?”要不是确认大家感情和睦,这话还真听得人心生芥蒂。

“你看看,满场每个男人都往你身上瞄,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公主乙笑嘻嘻地说。

康洛听了,放下筷子左张右望一会儿,指着一个偏僻角落背对着她的一个男人说:“诺,那个男人就没看我。”

公主乙顺过去,然后翻白眼:“好吧,你赢了!”

于是两人继续吃饭。一直到饭后,那两位搭讪的交际应酬的还没消停。康洛就说:“我先去院子里逛一会儿,要走了打我电话。”

各自分头行动。

康洛今天穿了一条英伦风格的格子衬衣和小脚长裤,一双三厘米的高跟鞋,一对菱形耳环,手腕上再添一根细项链。

论起搭配,她的时尚感相当不错。

只是偶尔穿出来乱没气质的,比如这一刻,就驼着背弓着腰没精打采地往花院里走。

温泉酒店的花院修得特别大特别深,有充足的私人空间让情侣在里头亲亲我我。康洛走了几米路就随意坐在长条椅上,懒洋洋地瘫软着身子看着傍晚的天空。

太阳是有的,太阳的余晖是美丽的,这天空的景色能欣赏的也不多了。

仰头望天,突然觉得人活着这一辈子特别没意思。

无论是她康洛还是邹小鸡,都没个男人来真心待她们。苦苦挣扎着活下去吧,还要遭人白眼。

情绪这么低落起来,少了秦金主的陪伴,她总有些无精打采的。

最后,她归纳到自己是太缺乏男人了。

手机铃响的时候,一首时尚流行的英文歌,是琳珍打来的,说回去了。

康洛起身往回走,遇上了蒋东原大少爷双手叉兜里站在角落欣赏斑竹林。这斑竹还有个特好听的别名:湘妃竹。

发觉有人在看他,蒋东原稍稍地扭过头来,见到是康洛也没有吃惊。

康洛就感叹,这人啊,但凡是熟人,真是走哪儿都遇得见。摆出职业性地微笑打招呼:“大少爷,真巧。”

“别笑那么虚假,我现在不想看到。”结果蒋大少来了一句,直接让康洛僵了脸色。

虚假,确实虚假,但以往不都是这种笑容么?

康洛在心里嘲讽,面上倒是听话地敛了笑容说:“大少爷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话完就迈开脚步往前一跨,刚走到他背后就被一只手拽住那条带项链的左手。康洛抬头,蒋东原脸上没有挂什么表情说:“比起以前,你现在很少会发脾气了。真是长大了,还是已经完全学习了妓女的待客精髓?”

康洛没搭话,蒋东原也似乎并不想得到答案,又说:“走吧,陪我去喝杯酒。”

他今天心情的确是不好。

康洛被强势地拉了过去,也没挣扎,只说:“我先打电话和朋友说一声。”

他没反应,她当他默认了,打了电话就乖乖地跟了上去。

蒋东原走在前头,顺着这条花园一直走通,她就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两人离得有一米远,这距离足够她发现这个男人背影的忧郁。

是吧,忧郁。

其实这个词语所代表的具体形态她不太了解,但这个时候的蒋东原应该很适合这个词语。

她胡思乱想着就尾随他走出了花园,来到她们最初泡温泉的地段。蒋东原熟门熟路地跨进房里,领她去开了一间包厢。

包厢里一应俱全,酒什么的,点心什么的,咖啡磨好只需现煮。

蒋东原进了包厢后就脱了西装外套,甭说这些官二代穿西装都好看。秦仲霖是,蒋东原也是。天生的贵气在那。

随手扔到沙发上说:“去拿瓶酒来,泡温泉吧。”

脱了外套又脱衬衣,露出光滑的上半身时,康洛迟疑了下。她和金主以外的男人泡温泉是暧昧的,按理说应该拒绝的……

他见她愣着,眼一眯沉声道:“不想陪我?”

在他们这些男人眼中,女人是天生就该温顺的。康洛的心思不会被照顾到,她只需要乖乖听话。于是她说:“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他见她矫情么?总之眼底有点嘲讽。

都是上过床的,到底还讲究什么吗?

康洛在浴室里就没舒爽,脱还是不脱?穿还是不穿?她最讨厌矫情的人,现在自己也在矫情一把。

最后牙一咬,还是把内衣给扒了!

反正,就以前而言,邹小鸡是不惹蒋东原喜欢的,待她的性趣太淡薄了。

她赌了这一半的机会,也就只在外面包了条浴巾穿了小内裤。

出来的时候捎了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

蒋东原躺在温泉里,大刺刺一丝不挂,温泉水的透明让她看到了他胸前的几缕胸毛。视线以下那水波下,那也有一丛茂密的毛……

非礼勿视!咱早就看过了!

心理建设完毕后,面不改变敛眸提着酒下了水。

蒋东原看起来心情是真的很低落,根本不愿搭理他身边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她递给酒时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直灌闷酒。

她在心里诅咒,喝死你这个阴阳怪气的死男人!明明是中国人,还长胸毛!

她讨厌有胸毛的男人!

蒋东原灌了三杯酒后就不再灌了,而是细细地品。夕阳已完全落了山,他旁边这位温柔的大美人乖得跟兔子似地不存在。

他扭过头去,眼底有一丝嘲讽:“邹小鸡,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知书达礼?温柔地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我现在这模样,你还想装傻充愣直灌我酒?”

看来这男人闷归闷,脑子还是运转着的!

康洛笑得特别虚伪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大少心情不好,我就当个红粉知己,只谈心不谈情爱,省得再烦你。”她的音调总是这么不急不缓,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你那JB可没你的脸大

蒋东原危险地眯起了眼,伸出手一把拽过康洛的手腕往怀里带,她本来是在喝酒的,结果就这么把酒给倒进温泉里了。

蒋东原把人粗鲁地扯到怀里后,又伸了两指捏着她尖下巴,语气危险问:“今晚我要你陪我,留下来?”

康洛就直接拧眉了。

到底她还是嫩,有些情绪,比方说对人的厌恶,她总是藏得不够妥当的。

见她这反应,蒋东原那只左手就往她腰上滑,手臂箍上去压得她腰紧紧地,像是要折断了般地痛呀。康洛对这无形的威胁,能说不?

下一瞬间她就乖乖屈服了,双手揽上他脖子,唇凑到他耳朵旁,脸颊贴着他的颊面,特别地亲昵低喃:“我当然会留下来陪你……”

有时候某些承诺或者甜言蜜语,她不会看着当事人的眼睛,她只喜欢凑到他们耳边,肌肤相贴地说着谎言。反正,妓女与嫖客何来真心?

她是因为看得太淡薄了,所以从来不计较得与失,一颗心还好好地保存着。谁也伤害不到她。

他抱着她,一手贴在她腰上,一手贴在她背上,在外人眼中他和她是那样地亲昵。但凑近了看才知道,这两个人,脸色都是不交心的。他们有各自的保留各自的防备各自的骄傲。

他蒋东原要的仅仅只是在自己心情不好时有个代替品,让身体在麻痹的快感中忘却一切。而她康洛,就是那个代替品。

所以康洛怨。

她有一颗玲珑心?虽不去亦不远也。她只是比普通女人更聪明些,看得人性更透彻些。看蒋东原今天这模样,和平日里就是两个样,她虽猜不到理由,却隐约明白,这一刻,他不在意他抱的人是谁,只要是个女的,是个美女都行。

邹小鸡,刚好出现了。

所以说,康洛讨厌这个男人,非常地讨厌。

真TMD地自私!

蒋东原有些急切,在她许下承诺搂着她看似沉默无言地温存了好一会儿后,开始用自己的脸颊蹭她的脸颊。

不得不说女人的脸皮还是比男人更嫩更滑,温香玉软的身体,诱发了他的身体,纯男性的感官全面苏醒。

想起来了,几乎没怎么碰过这个女人……

曾经对她的欲望太低,哪怕她再美再可人也从未迷恋过。只是纯粹的释放男人的欲望。而今天,他又想尝一尝味道,却仅仅是因为心情低落……

当他的手扯掉她的浴巾时,那具美丽的圆润的身子映入他眼中,但他没有怎么去欣赏,在此刻而言,再完美的女人也不过是发泄的工具。

仅此而已。

蒋东原是粗鲁地,他和秦仲霖很不同,秦仲霖至少会给她一种尊重感,而蒋东原给她的只有身份地位上的深深耻辱。这个男人是打心底看不起她们这些妓女的,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很粗鲁。

她本来就紧,又坐在他身上,这种方式让他进入得很深很深,也让她无处可逃。她疼得倒抽口气,他却连一点温存的前戏都没有,一进入就横冲直冲。她可以彻底地了解,他根本不在乎抱的是谁!

所以怨恨,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尽全力让自己放松再放松省得多受苦,邹小鸡的身子,一旦放松了,总能最快进入状况。

她获得了解脱,任他在体内冲撞,没有任何技巧地直插直抽,而她自己却情不自禁地扭臀摆腰。

真是不公平,女人和男人天生就不同。

男人可以保持理智,但女人却不行。她输在起跑点上任他为所欲为,细手臂儿紧紧地圈住他的腰,她还是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只是下巴无法再搁在他肩膀上,得高高昂着,红唇微张着一脸难受与迷醉。

他的紧搂是放释的冲刺,而她的紧搂却是相反的仅为保持自尊。

直到高氵朝来临的那一瞬间,他在情不自禁地低咆中吐出的两个字,让她的眼泪滑落……幸好,他只会当她被他弄得要死要活,而不是自尊受了伤。

一切回归平静的时候,他厌恶地扔开了她,径直起身离开。而她,则留下来继续泡了一会儿。她望着天空,望着黑夜里那一轮圆月,她觉得自己堕落了……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妓了吗……

因为只知道,这样才是来钱最快的?

她不知道,只是指甲在岩石上狠狠地刮,刮断了美丽的指甲,她眼里就升起了淡淡的仇恨。

是对蒋东原的,是对他竟然将她当成另一个代替品……

那个“宝宝”是谁?

是那天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伤了这位大少爷?!

想太多了点,她有点惊恐。搞什么飞机!

她倏地起身,想那些做什么?!她赤裸着身子咬着牙奔进包厢里,那客厅上摆着一万块钱,侍候蒋大少得到的胜利品。

她就看着那一叠钱好一会儿时间,才清理了自己的情绪去将它们收到包里。

骄傲什么的,她没有资格去谈。清高什么的,早在她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就注定失去。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收下这笔卖肉费。

***

秦家的晚上可真的是相当的热闹。

尚宝宝这闺女性子很讨人喜欢的,她天真单纯又活泼,似乎世上一切都是美好的。她和秦九妙的关系很好,和秦仲天这位未来大哥的关系更好。仅除了未来公公,她和任何人的关系都是那样地和谐。

任何人都可以预料到的未来,她有一个美好而幸福的豪门生活。尚宝宝是真的招人讨厌的?

对那些输在起跑点的人来说是。

吃过晚饭,尚宝宝就和秦仲霖回了他们的那个家,秦仲霖养情妇的那地方。

“这个地方是我亲手设计的呢!阿霖,好棒哦!你什么都没有动呢!”尚宝宝好兴奋坐在泳池边,她看着靠窗的花园和那张专为下午茶而用的小圆桌,眼底就升起了一股骄傲。

“你是未来伟大的室内设计师,我这个未婚夫当然要捧场。”秦仲霖给她端了咖啡来,花了好长时间从角落翻出来的咖啡豆,又花了一段时间磨好煮熟。

他想到他的情妇是不爱喝咖啡,爱将酒当饮料灌的。

怎么想起她来了?他微微拧眉甩开她。

尚宝宝喝着咖啡幸福地微笑道:“还是阿霖泡的咖啡最好喝!我最爱你了!”

孩子气的欢呼声,只是让秦仲霖微微扯了嘴角,踱到窗台书桌前。“我今晚要工作,你自己乖乖地游了泳就去睡吧。

尚宝宝不爽地皱眉嘟嘴:“你就不能歇一天陪我哦?!”

她这个未婚夫什么都好,就是工作永远排第一,让她有些寂寞。

“乖,别闹。你想以后过上豪门太太的日子,就要学会暂时忍受。”他不甚热心地安哄。

她哦了声,堵气地嘟着嘴跳进泳池里。

***

康洛回家的时候,一晚上折腾了五次洗了五次澡,总觉得身上味儿还是重。想吐,就是吐不出来。是心理作用,她后悔和蒋东原上床了。

在后悔的背后,她更恐惧的是自己的改变!

她以为康洛那个女人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但事实上从她上了这具身体,她就在悄悄地改变。

瞧,今天和蒋东原就上床了!起初不介意,但事后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后悔,她想流眼泪却流不下来。

她就知道,康洛变了。她把邹小鸡的身体当成自己的了,说好不上心的,结果还是挂了心……

怎么办……

她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皮肤都快刷出血来了,她才终于想好了办法!

远离蒋东原!

她对这个男人的情绪比秦仲霖还要高,这是不被自己允许的!

远离坏男人才是珍惜生命的最好办法!

她想通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去赚那个男人的钱!这么决定后,她终于在凌晨五点的时候睡着了。

这一睡,就病倒了四天。

期间除了辛姐和琳珍,没人来看她。

辛姐让她打电话给金主撒撒娇,康洛没做。辛姐说酒吧已经顺利开张,秦仲霖办事真有效率。在道上放了话他挂的名,就没人敢来找麻烦。

康洛微微一笑,觉得生病什么的所造成的寂寞是不值一提的,比起这些情绪,果然还是钱来得更重要。

她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发财梦,在四年里她成功赚到的一亿RMB,成为亿万富婆,衣锦回乡,嫁给一个挺平凡但是特别疼她的男人生了个小孩子。

可惜了梦太短,她还没将梦圆满,天就亮了。

心底有点惆怅。

人啊,真的会改变的,她在此觉悟到这个事实。

***

尚宝宝还没呆足一个星期就因学业的原因再次返国了,来送人时,蒋东原也来了。

秦仲霖能认识尚宝宝,没道理蒋东原会不认识,说到底都是一个学校,还是尚宝宝的师兄。

尚宝宝当时在机场和秦仲霖撒娇,说再过半年就回来了,一回来就马上要娶她哟,秦仲霖说好。

尚宝宝特别满意,但在蒋东原捧着一束玫瑰花来的时候,说:“这是仲霖让我买的。给你。”她那张可爱的脸蛋就有点不自在地接受,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秦仲霖没注意到未婚妻的反应,也没发现蒋东原那眼底对尚宝宝那一抹无法掩饰的恨意与缠绵。

就那样巧的,那天珍琳傍上的金主要带她出国玩,她在他们下手方送好友,送走刚转身,就发现了他们。

两男一女,那么耀眼地吸引着全场地注意……而她,也发现了蒋东原那些藏不了的深情。

要让我骑它么

尚宝宝依依不舍过了安检,秦仲霖淡笑着回头揶揄蒋东原:“我什么时候让你买花送了?”

蒋东原嘻闹道:“我要是不骗她,她会多可怜?自己的未婚妻临走的时候连朵鲜花都舍不得送!”

秦仲霖就没吭声了,只是拍拍好友的肩膀,两人哥俩好地转身准备离开,康洛就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招呼:“仲霖,蒋大少爷,真是巧啊。”

康洛笑得特别灿烂,因为她发现蒋东原的秘密,这个秘密如果运用得当,她的一箭之仇就能报得痛痛快快了!

所以心情好了,也不像两个男人那样,有那么点送别恋人的离别感伤。

秦仲霖看到康洛,微微有点讶异问:“怎么来机场了?”

蒋东原接话:“是特意来跟踪的?对二少这么上心?”语气诸多嘲讽。

康洛僵了点脸,保持着好心情地搂上秦仲霖的臂膀撒娇道:“大少就爱说笑。我刚是来送我的一个朋友,她和男朋友出国旅游去了。”话里不免有丝羡慕的味道。

秦仲霖听了也就没怀疑,他本来猜忌心就不如蒋东原重,于是随口问道:“去哪个国家玩?”

“泰国呢。我还没去过。仲霖,哪时你放我假,我也去泰国玩玩。”

秦仲霖说:“你们公司每年都要组织一次出国旅游吧?年底再去不成?”

康洛就哼了声说:“那么久,我才不要。”

“那好,有空我带你过去玩吧。”金主发话了。

康洛微微一愣,但旋即一笑。在视线扫过蒋东原时,看到他眼底的嘲讽,似乎对她那拐弯抹角十分不屑。

康洛挑眉,不搭理这个男人。她其实可没说要秦仲霖陪她去的,是这男人自愿承诺的!

高傲地仰起头,康洛就像个志得意满地孔雀,扬着她美丽的尾巴翩然离去。

***

蒋东原开了自己的车走了。

秦仲霖说她今儿心情特别好,康洛不否认,嘴上说着:“我现在可以搬回来了么?”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我未婚妻走了,你马上就凑过来了?”秦仲霖难得开玩笑。

康洛没生气:“是啊,你不知道你没在的时候,人家多想你……晚上一个人睡那张床,好寂寞哦~~”声音透着点点暧昧,风情的脸就是勾引人。

那尾金主上了钩,眸色黯了几分,身子也热了几分。他是热爱着康洛的身体的,也爱她在床上的热情。和尚宝宝不一样,尚宝宝就是太过羞涩放不开,太大家闺秀了。“今晚搬回来吧。”金言发言了,康洛笑眯眼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女人,老得意了。那个尚宝宝她算是弄懂身份了,琢磨就是蒋东原喜欢尚宝宝,但尚宝宝喜欢秦仲霖。哈哈,活该那混蛋单相思,终于有女人不甩他了吧!

秦兽V5~!

她眉开眼笑。

秦仲霖忙,把人送她楼下,又把自己的钥匙交给她,让她搬了东西直接过去。买了菜在家里乖乖等她。康洛直点头应承目送他离开才上楼。

简单地把护肤品化妆瓶扫进包里,再抓了几件衣裳扔进去,提了个小包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康洛下楼的时候,遇上蒋东原了。

蒋东原开着他那辆宝马抽着烟等着她,见到她了,头一撇让她上车。

康洛乖乖地上了车,虽然她看了这男人的笑话,但再恨面子上也不能撕破了脸。

蒋东原等她上了车后就熟练地转了方向盘,车子冲出去半晌后,蒋东原说:“邹小鸡,我们来场交易吧。”

“诶?”康洛吃惊。

“你让秦仲霖喜欢上你,与尚宝宝解除婚约,成事后你所欠的帐我替你还了!”

“……为什么?!”不能说康洛不吃惊震撼啊。她前脚才发现他的秘密,他后脚就全盘托出了?!

蒋东原冷笑:“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把你介绍给他吗?”

康洛眨眨眼,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蒋东原不由得鄙夷:“有时候你够聪明,有时候你也够蠢!”

康洛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这样不好吗?你们男人不就是爱女人这样吗?既希望她聪明,又希望她笨。”

蒋东原顿了下,投给康洛一枚意味不明的话,然后他说:“我要尚宝宝和他解除婚约。我给你最后三秒钟思考。”

“当然,我做!”康洛笑容洋溢,“只要解除婚约就能拿到一千万,这么好康的事傻子才不做!”都说她姓康,自然往最好处里钻。

“在尚宝宝回来之前,我希望你成功。”

“一言为定!”

康洛觉得她的人生大道上真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春的好运!

蒋东原提的交易太诱惑人了,诱惑到让她本来很讨厌这个男人的,现在看在钱的份上她竟然越看他越觉得可爱。

啊啊,她真是个没节操的坏女人啊!

不过,一千万呢!只要半年就把债务还清了!

附带的利益还包括,可能秦仲霖被她迷得晕头转向间,非她不娶,让她有机会当豪门太太之类的……

真是美丽的康庄大道啊!

这个时候的康洛完全被那一千万给迷晕头了,觉得凭邹小鸡的魅力那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事儿,一千万是囊中之物,所以等秦仲霖回来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枕头时不时地傻笑。

他本来等的三菜一汤,却是连颗熟米也没看到。

就见一个大美儿光裸着两条腿儿在那滚过来滚过去的。

该生气?嗯?只是接触到那两条细腿儿时,欲望压过了一切。

他弯下身压到床上问她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康洛才猛地坐起来,不慎撞到金主的额头上,两颗脑袋这么碰撞一起,绝对是疼的。

康洛抱着额着呻吟,秦仲霖脸色也变了两分哼了哼。

康洛这才反应到,她的秦兽已经回来了!现在几点了?!抬头一看时间,五点半!她从下午三点就傻笑到现在!

康洛这才回了理智,眨眨眼,砸砸嘴,对着秦仲霖迷离地笑:“我还没买菜……”

秦仲霖表示理解:“我看到了。”

康洛笑得有点僵,她是职业道德极为严谨的新时代女性,这种不完美的小意外是决计不该疏乎的。所以赶紧爬起来弥补:“我马上去买菜!一个小时保证好!”

秦仲霖去拽住了她手腕将她压到床上说:“不急,我下午三点才吃了午饭。这个时候享用下午茶差不多。”

“下午茶?”她今天脑子打结,总有点迟钝。

他的眸色转为黯沉,手指探入她衣领里抓住一只椒乳,然后是邪恶的笑:“先陪我享受午午茶吧……”

“好……”她有点被他的笑容迷住了。

秦兽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帅呢……

***

等秦兽享用完下午茶时间,都是晚上八点了。康洛肚子饿得咕咕叫,全身懒洋洋地一点下床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秦兽是不是被他未婚妻憋得太久了啊,那么卖力地折腾她,真是猛兽一个……

秦仲霖抓手抓了件袍子披在身上,走去客厅叫外买。康洛就抱着薄被在床上翻滚。她想到要勾引秦兽为她欲仙欲死要死要活……嗯,突然间就没底了。

别问她理由,那是女人的一种直觉。

她翻起身子,透过屏风看到秦兽泡了杯咖啡坐到电脑前,一手开始翻阅文件准备工作的样子。

康洛觉得不舒服,凭什么他一起床就跑去工作啊!

于是站了起来,赤条条的身子连件睡袍都没穿,就借着那长长的头发遮在胸前,发尾勉强遮住腹部……

秦仲霖喝着咖啡,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女裸图。手一僵,在扫向她冷淡却残留红晕的脸颊,饱满的雪乳和腹下皆是若隐若现地……那眸色就又深了。手中的咖啡也搁下了,就连那文件,也不再吸引人。

他以男人的色欲欣赏着她完美的胴体。

康洛挑挑眉,红唇轻启缓缓踱向他,接过他手里的咖啡杯说:“我不喜欢你喝咖啡……”她自己不爱的,也不让他喝。

对待金主就要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交心。

这是她为这职业所下的评论。

他挑眉,把文件随手放到一边,伸手搂过她的小腰,说:“为什么不穿衣服……”嗓子有点粗哑。

“因为我不想你今晚还加班。”她高傲地抬起头,像女王似地妩媚一笑,主动张开大腿跨坐在他大腿上,他睡袍下什么也没穿,她就这么热情地压向他,让他眸色黯了又黯,似乎忍住那最后一根清醒的弦说:“我叫了外卖……”

“那你在外卖来之前满足人家嘛……”她撒娇,热情地扭起腰。

他眯眼一笑,挑起她眉淡淡地威胁说:“今晚我就让你下不了床,看你还敢不敢再阻止我加班……”

张嘴一含,便是重重咬上女人的红唇,深深地吸吮啃咬,像头野兽似的。

不枉她给他取的外号,秦兽。

那只粗臂更是熟门熟路地撩开袍子,直接露出那硕大,握住它就往她腿根部探去,然后搂住她臀重重一压,腰肝一挺,他热情地滑入她身体……她酡红着小脸骑在他腿上扭动腰肢……

我们试试站着来

送外卖的小弟来的时候,康洛和秦兽正打得火热,舍不得放他走。

但是人家小弟已经上到门口了,秦兽只好无情地丢开她,扯了下袍子顺顺气开门,扔康洛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吊在椅子上不上不下地特别难受。

秦兽面不改色地拿钱交易了食物回来,随手就一扔,再回到椅子上继续。这时候康洛都独自忍了一小会儿,身子火热消停了去,她叫着:“我们先吃饭吧,我好饿哦!”

秦兽于是低头看看了袍子里那耸立的小弟弟,康洛装无辜,他笑着说:“好,先吃饱。”

于是没多想的康洛就欢快地裸着身跑餐桌,正好经过秦兽,他当场伸手一捞从背后搂上她腰,袍子一掀,就挤进来了……他埋在她身后特别无辜地说:“我们试试站着来。”

啊呜——康洛叫得跟受伤的小兽似的。

那天晚上十点才吃到饭,累得手脚无力还得撑着一口气跑去微波炉里加热,并顺便伺候这位大爷。

康洛深刻反省,绝不在吃饭前后运动!

***

自打和蒋东原许下交易后又过了两天,康洛彻底从钱眼里爬出来,梳理好自己的心情,并着手进行夺心大计。

但她发现有点困难。

秦仲霖这个男人,说起来平日是绝对好处的,在床上也能干,模样也上等,家世更强大,真是各方面都优的极品。但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完美之人是不存在滴。

秦仲霖的缺点就是,太过冷静到有些冷酷。

其实他这人也会和普通人一样,高兴的时候就笑,不高兴的时候就板着脸,会听特别俗气的流行歌,比如凤凰再传奇,爱的买卖啥的。也会端着一杯咖啡聆听肖邦啊贝多芬啊的钢琴盛宴。

会君子远庖厨,不爱做家务,衣服乱丢。常穿的衣服颜色由浅入深都行。

这样一个性格方面称得上普通的男人吧,唯一的特别就是自我主见太强。他认定的一件事,可以听取别人的意见稍作修改,但主线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比如说,他今天要吃鱼,随便你弄什么花样,只要是那条鱼就成。

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吧?

但康洛就认为,这样的男人太难诱惑了。

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他已经拥有钱,势,以及美人。男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并且,他不是那种,不屑于钱势甚至美人的清高男。相反他很珍惜他所拥有的一切,并且付出感情。

他会出轨,但绝对会与未婚妻结婚并生儿育女,他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甚至会为她所迷惑,但他也绝对不会与原配离婚另娶。

也就是,哪怕康洛真的勾引上了他,他也不会将即定的计划打乱。他喜欢自己的妻子,就如同喜欢自己的钱与权一样。

当康洛深刻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是秦仲霖包养她的一个季度了。用三个月认识一个人,对擅长观察人心的她来说已足够。

因为过度的认识以及揣摩,也让康洛陷入绝望。她对蒋东原那一点点好感再次消失无痕,不过也知道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

所以不怨人,最多偶尔发呆时盯着秦兽看,用一种很怨妇的眼光盯得他莫名其妙。

其实秦兽真的很好啊,他如果是丈夫,那对女人来讲相当的拥有安全感呢。

康洛很忧伤,在秦仲霖顺利又与康洛续约一个季度时,随着她的工资长涨,秦仲霖也开始大方起来。

他给她配了一辆宝马,最便宜的那种,三十万的价位。比起QQ牌子,已经足够叫她开心的了。

秦仲霖领她去拿车的时候,康洛没穿裙子和高跟鞋,她通常不会为了美而自虐,一身休闲服和运动鞋,让秦仲霖眼底有淡淡地赞赏。

秦仲霖从来不表达他对康洛的看法,但从他一直和她续约来看,他对这位情妇是真的算满意。

都说男人是否对女人付真心,无论那真心有几分,就从他对她所付出的金钱成正比来评价。

这是嫖客与妓女的等价交换。

辛姐对此一直很满意,甚至在秦仲霖又给了康洛一百万追加入酒吧入股中时,对这个男人特别地赞赏有加。

辛姐觉得实在的男人一定差不了哪去。

取车前一天还和康洛练嘴皮子说:“可怜了这个男人有未婚妻,可怜了你邹小鸡是这种身份。否则你准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吧。”语气诸多感叹。

康洛则挑挑眉反问:“辛姐,即便我是普通身份,他也不会娶我的吧。”那种男人那种家世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秦仲霖不见得对尚宝宝多有感情,却是认准了这个媳妇儿,说的是啥,不就是家世占最大因素?

辛姐瘪瘪嘴,给了康洛一脚:“你就不能浪漫一点吗?!看你平时对金主多好,乖得跟良家妇女似的!这女人偶尔也不要太实际了,多没情趣!”

“我要是浪漫一点,你保证一个月就能见到我被踢回来重新上班了!”康洛冷哼。

辛姐不再吭声了,她活了这么三十五年,早看开了这些事儿,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玩笑罢了。

秦仲霖带康洛去领车子时,康洛砸着嘴巴说:“我们家乡满大街都是宝马和奥迪,我到那牌子多值钱,结果自己买了才晓得,同一牌子价格也分三六九等啊!”

秦仲霖听了不由一笑,搂过她肩说:“现在你好歹也拿到最下等了。再努力,以后拿最高等。”

康洛没打蛇随棍上讹他,只说:“我以后要当个隐富,富得流油我也不让别人知道我有钱!这车子,我就开这么最低等的价格足够了!”

但显然秦仲霖持不同意见:“一分钱一分货,最上等做工也是精细的。像这车子,不能马虎,价位高了,安全性能各方面也是最实在的。别为了省那么一点钱就把命搭上去了。”

秦仲霖用的是那个牌子看起来很普通,却是进厂私下改造过的。砸进去的价格一点都不输给九等牌子的价格。

他给那辆车取了个名字叫“低调”!

这叫啥?不是低调,是闷骚!

那辆车上个月才刚出厂,秦仲霖特别宝贝。

康洛不跟他争,意见相左时最后别争,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伤感情。

试了车后,觉得还真不错,比QQ好开太多了。不愧是宝马,哪怕是九等货也胜在这价格这牌子上了。

今天康洛开车,给秦金主开车。

车子开得很平稳,秦金主有些忙,他说他生意刚上轨道,天天加班,除了吃饭和做爱不亏待自己,其它时候准手不离文件。

此刻也专心于副驾驶座前认真研读合同,康洛看不懂,不学商那文件就跟天书似的。她也不多爱过问他生意上的事,聊的么,各自的爱好。

这两个人,其实平日相处起来还真是和谐。秦仲霖要去高级娱乐会所玩,她也陪着去,落落大方又会玩,在这方面,她就够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都说门当户对,指不定尚宝宝是没胆子敢进去玩的。

康洛一车将秦仲霖开到他公司,他喜欢经营服务业,酒店啊渡假村啊娱乐城啊,都有涉及。康洛就想到个事儿问:“仲霖,你说你知不知道尚城娱乐会所是谁开的呀?”

秦仲霖抬头,看她一眼,她脸上纯粹的好奇与疑惑,他便问:“怎么现在才想来问?”

康洛说:“那不是没人知道嘛。只知道股东挺多的,没谁独大。就是不知道有哪些人。”

秦仲霖听了,沉吟了下说:“知道本市市长吧?”

康洛点头。她们这行最清楚的就是当官的富商。

“市长,也就是我未来岳父有加入一股,另一股是蒋东原加入的。但他们两人股份都不是最多的,就和你所知的,尚城娱乐中心总共有十位十股东,每位执股百分之十。任何事都靠的投票。”

这可真是和谐的股份啊!

康洛嘴角一抽,问:“那有你加入的一股么?”

秦仲霖也不瞒她摇头:“我不掺和进去,股东太多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他爱绝对的掌控权。

康洛表示理解:“你公司到了!快下车吧,我要开着我的宝马到处去逛逛,给姐妹们炫耀炫耀。”

秦仲霖噗嗤一笑,伸手揉她发:“你真好意思啊,才三十万就拿去炫耀,也不怕丢你第一名妓的身份?!”

康洛嘟嘴说:“那不一样!大家都晓得你身份不简单,能从你这样大人物上面挖出钱是很难的,哪怕是零头也比别人阔多了!你快下去啊,别迟到了。”她催他。

“你不是怕我迟到,是怕我耽搁你时间吧!”他手指戳了下她额头,看起来贼亲昵。嘴角挂着笑开了车门下车。

康洛笑容洋溢驱车离开。

秦仲霖回头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笑容,一下就看到蒋东原。

蒋东原若有所思地注意着邹小鸡离开的方向,再回头是波澜不惊地揶揄:“阿霖,你对这女人很满意啊。”

秦仲霖微微笑说:“她挺有趣的,性子并不闷。”

就如康洛三个月了解他,更高段位的秦仲霖也更深入地研究了康洛。

蒋东原听了,只挑眉,不再多说,招手与秦仲霖并肩进入公司。

33感情升温

康洛撞车了,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受到了牵连。

事情是这样的。

当康洛把金主送走后,她是准备开车子去兜兜风显显摆,结果呢,走到一条繁荣大街时,堵车了。堵车很正常,她乖乖地停着车在那候着,堵车很无聊,康洛就去开录音机收听下电台广播,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排在她后面那辆车撞上来了。

冲力倒不是顶大,就是让她额头撞出了个大包,车屁股右边凹了一块。

康洛很生气,这可是她的新车,刚上手的!

她正想下车去吼“是谁敢摸我?!”时,后面那辆车主已经先下车了,不过他是走向他的后面,康洛探头一看,敢情这位仁兄也是受害者呢!

康洛没猜错,那位仁兄气势汹汹地走到他紧紧与他车屁股亲吻的白色车前,一看清楚那是“别摸我”牌子的,气势就缩了一大截。不过仁兄还是撑着道理去敲那车主的车窗:“你是怎么开车的啊?!下车!”

话说京城是个卧虎藏龙的风水宝地,开奇瑞QQ的都可能是个得罪不起的大来头,更何况是开宝马的。显然这辆丰田车仁兄家世不行,不能被归为低调那类型,所以遇上有人摸了他车,也只能强撑着占理方上前理论。

康洛觉得大热天地站在大马路上实在太瓜(傻)了,于是缩回车里吹冷气。她是等那丰田兄理论好了再上去协商。既然都是同个牌子的,她比丰田兄更占理,这车子给她修好就成,她是良民来着。

白色宝马车里走出来一位长相特别可爱特别清纯的年轻女子,有一头时尚的波波头,耳垂上别着两个金色大菱环,一身气质就是有钱人。

一下车,仅仅淡淡地描了一眼那车况,便说:“多少钱?”

丰田兄见她一脸“老娘是有钱人不差钱”的拽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狮子大开口说:“你得赔我一万块!”

那年轻女人拧眉了,瞟了一眼那被撞掉的车屁股说:“最多五千块,一口价。你要不接受咱就直接送你车进维修厂,你车子也就二手货,也别想用新的。老娘不吃你这套!”

丰田兄气哽了,但他是个实在人,开高级车的人最好别惹,多数有后台!于是他想了下,早点私聊省得警察来了还麻烦,立马就接受了!

宝马车女人去掏钱包拿钱,丰田兄还算仁义道:“你还别完事,前面还有位宝马车主受你牵连被我撞到!这钱,你自己赔去!”

丰田兄主看前面那辆银灰色宝马保养得就跟刚出厂的新车,那撞坏的部位可不是他这么好打发的。

丰田兄拿了钱回了车上等着看两辆“别摸我”谁摸得更狠。

宝马车女人撇撇嘴,拧着LV手提包走了过去,彼时康洛正听着N多年前的《老鼠爱大米》,正感叹着她和秦仲霖的关系可不正是如此么?

车窗被人敲响,俗话说名车配美人,康洛掏出一副名牌眼镜挂上准备装高调,这是其一。其二是太阳着实太刺眼。

滑下车窗的时候,两位“别摸我”女主人都愣了下。

康洛先回过神地,脸上挂上淡笑:“陈紫涵,看来你混得不错啊。”居然和她一样开宝马了!

陈紫涵暗自打量了酒国名花一眼,也是皮笑面不笑回答:“难得遇上你这位大忙人,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

***

秦仲霖觉得今晚上的菜有点辣,他这人不能吃太辣的,偶尔为之还行,不像川妹子从小练到大。他的小情、妇呢也特别贤惠,平日炒菜,总做一个辣的一个清淡的,但今晚一盘烧菜,秦仲霖下了几次筷子,最后只好吃韭菜炒鸡蛋,实在馋了再挟一块红烧肉嚼嚼。

而他的情妇呢,则是掏着计算机器敲敲打打,马着一张脸气冲冲地写写算算。

心情不好,所以厨艺失常了。

秦仲霖得出结论。

一盘韭菜鸡蛋吃到一半再问一次:“不吃饭?”

“你先吃!”口气冲冲地头也不抬。

韭菜鸡蛋吃完了最后问一次:“真不吃饭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康洛开始咬指甲,无形的算盘拨得滴达作响。

秦仲霖于是收捡碗筷去洗碗。

辛姐一向看好那个陈紫涵,当初的自己也看好那女人。忙于金主的事没多在于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倒是已经转为躺地,并且第一个男人就是个长相贴面的中年男人,有钱又疼她。

其实也无所谓,关键是今天她那辆车,身上那一身行头刺激到节约的她了!

眼红了啊!

陈紫涵哄得她男人给她买了一辆六十多万的宝马车,直接压得她那辆三十万的没话见人。康洛面子损失了,今天那女人还故作大方地给她开了一张两万块现金,故意酸她说修理费可能不够再找她给吧,她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

她三十多万的车子修出来也要不到一万块,陈紫涵买过这牌子准是识行情的,摆明了就是嘲讽她么!

康洛很生气,恶狠狠地点了最贵的咖啡,蓝山!

喝了一肚子的咖啡回来,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这人啊,总要有个理想目标的。康洛从来不在意会所里的那位公主们,她们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但陈紫涵不同,陈紫涵是经过辛姐认定地,将在未来成为邹小鸡最强劲地对手。可见实力不一般啊!

这才工作多久啊,买的车子就是她的一倍之高了。

康洛这人平时可以不要面子,但对敌人还是很在意地。尢其是外貌不如自己的陈紫涵,被她给拉下来,康洛这心里面般不是滋味。于是掏着计算机想着要自己贴私房钱买一辆跑车级的?!

到时说说谎,这是俺金主送的……

想法是美好的,就是现实不允许。

加加减减后,沮丧地扔开计算器,垮着小脸接受丢脸的现实。

自我安慰,她男人年轻多金又帅!

秦仲霖洗完了碗擦干净手过来搂小情、妇,在她小脸上啵了一口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就是今天别人撞了我车子,我送厂里维修了。”康洛闷闷地说。

“修理费拿到了?”他再问。

“拿到了。”她答。

“那怎么还不开心?”秦仲霖瞧她拿着计算器,上面还停留在4378,琢磨这就是小情妇的存款了。四十多万。

他知道这个情妇很看重钱,隔三差五就掏个计算器在那加加减减地算,想起不由得一笑。

“我就是郁闷一会儿,你自己去放水洗澡吧。”她情绪低落实在没法侍候他老人家。

见套不出话儿,秦仲霖也就放开她进浴室了。

康洛一见他走,看着他背影就哀怨极了,死男人!多问她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又不会讹他钱!

气死了!

那晚上康洛翻来覆去就没睡好,害得旁边的金主也跟着没睡好。

早上起来顶着淡淡地黑眼圈,皮肤白的人就是讨厌,黑眼圈一眼就看得出来。还是她以前的皮肤好。

康洛去浴室梳洗,睁着两眼无神,秦仲霖起床,披着浴袍问她不多睡一会儿,今儿是双休,大老板也休息了。

康洛摇头:“我今天去酒吧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今天给你放假,我带你出去逛街。”金主觉得小情妇心情不好连带他受了牵连,应该尽快补救。

BOSS带她上街可是稀奇事啊!

康洛眼睛一亮,这么几个月他能捎她上街的次数不超过三根指头,机会难得:“那我不去酒吧了!我们今天一起去逛街,看场电影?!”

她对电影很有爱,对情侣间所做的一切都很有爱,身边有个男人,也算是男女朋友了,该做的一项都不能少才是!

秦仲霖见她心情好了,一脸喜孜孜地,不由好笑地摇头:“不生气了?”

康洛说:“哪有那么多气好生的?!我早没生气了!”就在金主发话后,她立马想通啦。

“你快去洗脸刷牙,我去做早餐,吃了我们早点出去,我在杂志上看中一条裙子,一直想找个机会买下来——”

快乐得想飞起来的情妇连步伐都像在跳舞,将秦仲霖推进浴室,她哼着小曲去厨房。

看来逛街对女人的魅力胜过一切啊。

秦金主如是结论着。

***

秦仲霖和所有男人一样都不爱陪女人逛街,陪女人逛街那就是一种活受罪,连他自己要买衣服都是直接打电话送货上门。

康洛喜欢逛街,但不代表她喜欢穿得漂漂亮亮逛街。比方说,高跟鞋。

女人逛街是受累,她虽然爱,却受不了几个小时地行走,能出来逛街的时间并不多。

周末百货公司的人特别多,京城有钱人也太多,进进出出个个名牌穿得时尚。

为逛街特别穿了一双两公分的高跟,身高只到秦仲霖的肩膀。

她挽着男人亲亲热热地安排着两人逛哪些店子,逛完了去哪里休息,然后吃饭,饭后去步行街走走,最后去看场电影,接着回家。

她就这么径直安排着,秦仲霖也没反驳,面上含着浅笑听着。

康洛认为她和秦仲霖走一块儿就跟普通的有钱人没差别,都是低调的人。所以没有发现他们这对外貌出色的男女举止亲昵是多么吸引人。

只是毫不客气地表现她对金主的热情。

要像对待恋人一样对待他!

康洛很认真地落实着,而秦仲霖也很认真地配合着。

这么看在外人眼中,是多么恩爱的一对情侣啊!

至少,那某一楼层某一个座位前悠闲品着咖啡的蒋东原是这么认为的:“果然挑你没有选错……”他淡淡地露出满意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对碧人。

还是我家秦兽最最好

康洛逛物是速度地,她拉着秦仲霖只逛了几家名饰店就提了杂志社相中的那条裙子出来,然后准备去冰饮区休息。

“不逛了?”秦仲霖去排队买冰,康洛放下袋子过来跟着站。

“不逛了,我衣服不差穿了。”一天换一条,夏天她坚持热爱裙子,特别省心又省水,最重要是省钱。“一个星期七条裙子,每天换一条给你看?”

“幸好你没一个月买三十条,否则我真难养活你。”秦仲霖开着玩笑打趣。

康洛说:“那我要真是一个月买三十条,你就不养我了?”

秦仲霖没接话,因为已经轮到他付钱了,“要吃什么?”他指着招牌单问。

康洛点了个红豆沙冰:“给我最大份的,红豆多来点!”

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小男生,见到大美女忍不住地偷看,在大美女使用“美人计”给予灿烂地笑容时,他脸更红,答应了。

秦仲霖在一旁看得挑眉,康洛朝他哼哼,这个话题暂时因为买冰打住。

冰上来的时候果然红豆超多,看得旁边同样买冰的投以瞩目,那眼神好像在说“果然大美人吃香啊”。

康洛端着冰甜甜地朝那个收银员小弟说了声谢谢,欢喜地捧着红豆刨冰坐回位子上。这是百货五楼的美食部,走的中高档消费。

秦仲霖只点了一杯冰茶,除了咖啡他就只喝白开水和茶。

康洛拿着勺子舀了好大一匙问金主:“要不要吃?我喂你哦。”笑容特别甜特别媚。

大美女亲自服务,秦仲霖没有拒绝地说好,于是她喂了一口,但他却搞怪地咬住勺子一角,康洛费了一点尽才拔出来:“多大的人了还咬勺子。”她嘀咕着同时也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几口后自己也咬起勺子来。

秦仲霖没拆她台,只是喝着冰茶静静地看着她,偶尔吃着她送来的一口红豆冰。

康洛喜欢吃红豆,爱吃的程度就跟吃饭一样猛。秦仲霖让她少吃点会牙疼,她说红豆相思,吃到肚里全是对他满满的相思与甜。

秦仲霖眉当时挑得老高,取笑她嘴就跟抹了蜜儿似地甜。

康洛笑嘻嘻说:“要换了别人我才不甜言蜜语呢!”

这话到底是有几分真的,只可惜秦仲霖不知道,妓女的话能有几分真呀。

吃完了那一盘冰沙,两人也歇够脚了,男士理所当然地为女士服务,提着她的购物袋问接下来要去哪里。

康洛看时间才中午,刚吃了冰还不够饿,但金主可没吃正餐。就说找个地方去吃午饭,吃了午饭去看电影。

秦仲霖赞同,两人出了百货公司的时候,康洛还在喜孜孜地盘算着呆会儿要去看哪部电影。秦仲霖说什么都好,他不挑食的。

康洛就说去看文艺爱情片,情侣嘛。

秦仲霖点头的时候就和康洛走到步行街了,刚走了几步,从另一座只属于有钱人能进的百货公司里走出几个人,个个领带西装社会精英的,特别有气质受人瞩目。

秦仲霖没看到那些人,倒是康洛特意看了一眼。

刚说准备去附近随处吃吃地,就听到有人叫他:“二叔!二叔!”

那堆西装领带中一个小女孩奔了出来,秦仲霖还没回头就从背后抱住他双腿。

回头一看,是秦九妙。能叫他二叔的也就这侄女了。

康洛眨眨眼,下意识退后两步当作不认识。主要是她发现那个牵小女孩的那位高大男士疑惑的视线投注到她身上了。

她直觉认为有点危险。

“九妙!”见到侄女还是有点吃惊的,于是头一仰,就看到大哥向他走来:“哥,你今天也出来逛街?!”

秦仲天收回到康洛的视线,对弟弟微笑道:“九妙今天想来买衣服,正巧了见中午时间,就约了几位朋友一道去酒楼吃个饭。”

他说过指指他身后的那堆精英人物,也就三人,一老两年轻的。

“仲霖,过来,正好你也经商,虽然不在同个行业里,多认识些人还是有好处的。”

秦仲天揽过弟弟的肩膀,把他带过去和那堆男女老少认识。压根儿就故意忽视了康洛。

有秦仲天的介绍,那些人一听说了身份也全装作热络地上来攀交情,没两分钟就哥俩好地甚至决定一起去吃饭。

康洛就站在秦仲霖的三米远,安静地当个淑女。

她看到秦仲霖的背影,和秦仲天一样的高大身材,在那些男人们中鹤立鸡群地耀眼。果然感叹,帅哥就是不一样。

那个被忽视的秦九妙倒是注意到康洛了,她眨着好奇的视线围在康洛身边转,最后不悦地皱眉骂了句:“骚狐狸!”

康洛只是挑挑眉,波澜不惊如雕像。

秦九妙见她没反应,又骂了句:“骚狐狸,刚才看到你勾我二叔的手了!你是坏女人!”

有句话说:童言无忌。

主要说的是小孩子是最诚实的,说话直接让人难堪。

康洛说不上对小孩有多少耐心,但对可爱的美好的事物就和天下普通人一样都有宽容心态,所以秦九妙骂她,她还是没生气。而是扬起了浅浅地微笑说:“嗯,小妹妹,我昨晚洗了澡,洒了点香水,应该不骚的。不信你可以闻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是秦仲霖的侄女,那就是小祖宗,惹不起。她选择装好阿姨。

“你笑容好虚伪哦!就跟勾引我爸爸的那些女人一样虚伪!你还是别笑了,本来就漂亮了,一笑就减分了!”

人小鬼大的秦九妙啧啧摇头,说完往爸爸那里跑。

康洛笑脸僵了,秦九妙甩着秦仲天手说:“爸爸我肚子饿了,你和叔叔阿姨们还要聊多久啊?!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嘛!”可真有礼貌的好孩子。

小孩子一开腔,大人们也不敢再寒暄了,先找处地儿坐下来别怠慢小祖宗。

这时秦仲霖才注意到他的小情妇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身边的。回头一看,站得可真远,目测最少四米!

看她微笑着站得笔直如高贵淑女,那一瞬间有点迷眩了视线。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他对自己兄长道:“哥,还有一个人,我向你介绍。”

秦仲天自然知道康洛是谁,只是没当面拆弟弟台,点点头让弟弟招来小情妇,这才正式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邹小鸡。”

这名字可真怪。

康洛一直觉得邹小鸡这名字忒俗,尢其是今天俗得她是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那堆人还没听过有人叫“小鸡”,甭管他们反应的字眼是什么,总之就是觉得这个大美女名字太怪了。

秦九妙在旁边叫道:“二叔先上车,先上车吃饭啦!还有,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康洛终于见识到了有钱人家所教养的孩子真是双面人到滴水不落。

强大啊!

于是小九妙一发言,一行总数七人,开了三辆名车只行驶了三分钟就找到一处高档酒娄享用丰盛的午餐。

***

秦仲天的弟弟,在秦家算得上是个相当低调的孩子。很多人对这位秦家的幼子并不了解,尤其是秦仲霖刚回国没几个月,在上流社会中的名气才刚刚出来。

这次秦仲天所认识的朋友,都是一些有求于他的商业精英,官与商的勾结,从古至今就和官官相护永存,会持续到人类灭亡的那一天为止。

秦仲霖是服务业的,那三位,一中年男人,两年轻的男女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是做服饰生意的,在市内相当地有名气的成衣公司。两人行业没交集用不着太应酬。

主要对象还是秦仲天。

本来今天就是纯粹地偶遇,按说秦仲霖不从商是与那三人没啥关系的,偏偏那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一身女强人气质,长得又干练漂亮,似乎颇得秦仲天赏识。

所谓美女人人都爱看,康洛也不例外。

她看这场戏,本来是看到秦仲天对这美女多有眼色,偏偏那美女却对他弟有趣。让秦仲天有点不愉快。

而秦仲霖则照顾他的小情妇,自家兄长故意忽视“女朋友”,他这“男朋友”能不多照顾么?

康洛觉得特别有趣,正好她位置对着秦九妙,秦九妙用餐很乖,不吵不闹文文静静像个小淑女,只要忽视掉她眼珠子乱窜到处瞟人。

果然是个鬼精灵啊。

康洛与她眼神对撞时,秦九妙冷脸哼了哼。

秦仲天是个多话的人,吃饭的时候和那三人谈得特别愉快,也拉了弟弟一起聊。因为不熟悉商业知识,康洛只能当哑巴,和秦九妙小妹妹一样乖乖地吃饭,偶尔给金主挟菜,以及忽视掉了那干练美人儿抛来的媚眼。

对于秦仲天这个男人,康洛了解的要比秦仲霖更多。

34岁离异过的男人,带着前妻所生的女儿,是国民革命军的政治部主任,官高权大,又长得一表人材,极受女人欢迎。可惜太花心,离婚过交往女人无数。人挺风趣地,疼女儿疼弟弟,孝顺长辈。

多好的一个男人啊。

没见过面时,康洛对这男人还真是好印象。

见过面后,觉得还是不如不见地好。竟给她冷板凳坐!

这种男人,才是真正官家出生的贵族子弟,身上那浓烈的官气,老远都闻得到!

还是她家秦兽好,没有一点官二代的傲慢和无礼!

35悄然来临

康洛习惯性走神中,秦九妙已经吃完了。

她眨眨眼望向爸爸和二叔,见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聊不完。又见邹小鸡已经吃完,于是嘴角一勾举手发言:“爸爸,你们还要聊多久呀?如果久的话,我想让邹阿姨带我去街上逛逛,请阿姨带我买衣服!”

秦九妙这番话,把原来被忽视掉的康洛拉入众人的视线中。

秦仲天微微眯了眼望了邹小鸡一眼,由秦仲霖搭了话:“小鸡,你吃完了?”

康洛早就吃完了,一直端坐着当淑女。听金主这么一句,脸上立马贤惠地笑道:“好啊。我带九妙去逛逛街,正好你们的话我也插不上嘴,无聊着呢。”娇嗔着。

秦九妙又看向父亲,秦仲天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这女儿有些皮,你可得担待点哟。”

康洛也跟着笑,起身拎了包和秦仲霖点了个头,牵着秦九妙出了包厢。

一出包厢,九妙小朋友就摆起了脸色,冷哼与不屑地径直往前走,嘴里还说着:“你就跟我爸爸的那些女朋友一样吧!不耐烦陪我,可惜呢我就偏要你陪!”

康洛挑挑眉,这孩子说话可真实在。

下了楼后,秦九妙小朋友熟门熟路地在前走,也是个自来熟地边说边逛:“你也别觉得烦。我这人实在,你就送我一份见面礼就成了。然后陪我去吃冰吃烤肉串!别对我防备,本小姐可不是那些不成熟的小孩子,没精力去整你!”

九妙自顾地说着,便走进高档百货大厦,这里卖的东西,都是上万块的货色,你没钱服务员都懒得搭理你。

康洛一直沉默着任九妙放话,走进大厦地时候还在想:幸好金主把金卡扔她这儿了。刷的不是自己的钱!

秦九妙相当地自立,想逛什么都自己去,康洛是插不上嘴的,只见她熟门熟路进入童装部,在那些导购小姐热情地招呼下,高傲地仰着小下巴去挑衣服。

康洛觉得这孩子实在,完全不用她跟在屁股后面操心,随意往沙发上一坐,乐意轻闲。

秦九妙挑了几件衣服挨个去试,康洛不得不摇头,这孩子,眼光实在不咋地。

秦九妙试了许多件都不满意,一旁的导购小姐呢嘴里一个径地拍着马屁:“秦小姐,你穿这衣服可真漂亮,今年的新款每件都适合你!果然人美穿什么都好看啊……”blabla……

康洛可算见识到了,那被马屁拱得晕乎乎的大小姐脸上笑开了花金口一开:“把这些全包下了!”

那少说也有十件啊!

康洛心脏一停,已直觉叫出:“不行!”

秦九妙美丽眼瞳如针般刷刷射来,只听她嘴上噙着诡异地笑容问:“心疼?”

康洛点头:“确实。”

真是奸商到处是,所谓的名牌实在是吸血鬼,真当赚钱容易哇?!

九妙哼了哼,一脸“我就说是这样”的表情。

康洛嘴角抽了抽,从柔软的沙发上起来,红唇轻启道:“我不是不给你买,只是你买的这些衣服真的是难看死了,完全不配你。”

旁边的导购小姐和秦九妙朋友一起黑了脸色。

康洛自顾自地去架子前转了几圈,拎了几件浅色系的可爱萝莉公主风格的裙子,还有几双鞋,长筒袜,漂亮手腕蕾丝花朵,提了一手包过来。

“九妙,阿姨以前在想啊,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该怎么打扮她呢?一定要把她打扮得像小公主似地漂亮呢!而不是像小野孩子似的整天T恤加牛仔。”

秦九妙嘴角抽了抽,没吭声,只是目光有些发直地瞪着那堆甜美风格。

康洛开始搭配衣裳,然后将搭配好的其中一套教给导购小姐:“请帮我带她去换上吧。”

导购小姐僵着笑脸把秦九妙带进换衣间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公主梦。

秦九妙小姐挑的捡的全是T恤加牛仔,而康洛挑的捡的全是公主裙。

在很多人眼中都是恶寒的品味,但对康洛而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走公主风是理所当然呀!

所以完全不顾秦九妙脸色有多难看,她牵着一身华丽公主裙,打扮得跟个芭比娃娃似地耀眼,出门的时候,秦九妙觉得很丢人。

康洛却是神色自在地紧紧抓着她小手提着那几万块的衣服出门,心里在滴血,脸上却是装B地淡定!

秦九妙诡异地望着旁边这位同样公主裙子的狐狸精,嘴角上挑地问:“狐狸精阿姨,我也买了你的见面礼,我这人很实在地,投桃报李,我爸常说做人要大气才能交更多的好朋友!”

康洛抽抽嘴角,轻轻应了声。在路人投以诡异的视线中,她顶着一身黑色公主裙,和秦九妙的白色公主裙相当地搭配。

嗯,秦九妙小朋友送的回礼。

如果她再小个五岁,她一定会真心地感激地。

回到酒楼的时候,这两位宛如从中古世纪走出来的淑女母女二组赚够了众人眼球。打开包厢的时候,本来气氛特别地活跃,结果因为康洛夸张的装束而静默了。

康洛觉得,她果然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精得跟鬼似的双面小鬼!

***

本来约好的下午两点看电影,票都买好了,人也到场了,结果呢,秦仲天一通电话召走弟弟,康洛被放了鸽子。

于是傻愣愣地站在电影院门口,觉得人真郁闷,男人真讨厌什么的。

又捏着手中的票,觉得不看浪费了,送人吧。正在物色看得顺眼的情侣组,蒋东原神出鬼没地走出来,从她左手边抢过票,随意地看了看:“爱情?”

这部电影的名字《爱情》。情节狗血的麻雀变灰姑娘。

康洛看着他,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可真是巧遇啊!

“走吧,既然仲霖不能陪你,票也不能浪费了是吧。”蒋东原仿佛已经知道了似地,故意亲热地搂上她腰,强行将她带进电影院。

康洛眨眨眼说:“大少爷跟踪我和二少?”

蒋东原笑得和善说:“只是刚好路过,看到了一点。”

“一点是指?”

“嗯,从你们来逛街开始吧。”蒋东原可真诚实,还天真问:“见了二少的大哥,感觉如何?其实仲天哥倒是人很好的呢。又单身,如果仲霖不要你了,你可以试试他大哥的。”

康洛嘴角抽了抽,她今天抽太多了。不免有些冷嘲:“大少爷的怪癖可令是有些‘特别’啊。”跟踪他们有意思么?!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场,蒋东原随意挑了个末座,牵着康洛手让她挨了身边坐下。然后说:“我身为雇主,总得查看下进度吧?倒是真不错,你能让秦仲霖陪你出来逛街了。”

康洛没吭声,电景已经开场几分钟了,她觉得应该认认真真地看电影才是正事。

蒋东原见她不搭理,也跟着撇去视线在电影上。

两人就这么看似情侣地并排紧挨,但各自的脸上都是挺冷淡的。

到中场的时候,蒋东原突然跳出来一句:“秦家一家子和善,门当户对也不是太坚持。你是个漂亮的大美女,其实也能像这女主角一样嫁进豪门的。”

这电影讲的是个贫穷的大美女遇上大富翁最后欢喜嫁入豪门当阔太太。

康洛扭过头看向他,问:“童话和现实的差别在于,饿肚子与不饿肚子。”

蒋东原来了兴趣问:“怎么说?”

康洛又将头撇回去,然后淡淡说:“饿肚子只是个总概括而已。”无意多谈:“大少爷,你何不像这男二号一样,去绑架女主角?直接将她掳回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以你的家世和地位,可比这男配强多了。”

蒋东原握拳掩嘴笑得有些夸张,闷哼着一脸忍耐地笑容仿佛康洛说了笑话般太好笑。惹来康洛地不解,探到他眸底地一丝冰冷:“可惜,如果仅仅凭家世就能获胜,也不会有你的出现了……”

康洛一愣,随后轻轻地移开了视线。

知道了尚宝宝那位女主角可能不是为了家世,而是单纯的喜欢上了。那可麻烦了,毕竟尚宝宝也不缺家世。

“那真惨。”康洛不甚真诚地说,“大少爷有了真爱,却不能圆满。啊,真可怜,干脆别喜欢得了。”

她不大懂得安慰人,有些过于苍白和无力更显得玩笑话。

“别喜欢?!”仿佛比上句话还要好笑,靠着二郎腿的蒋大少像发羊颠疯似地不住抽动着身子,闷笑个不停。

康洛没看向他,只听到他轻轻呢喃:“说话总是这么容易啊……”语气诸多地黯然。

康洛觉得有点不舒服,反正心理不爽,有点闷闷地,缓了好半晌才开腔:“如果是我,我就能办到!”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她声音僵硬而固执地这么说。说完连自己也愣了下。

有些诧异,旁边的男人停止了抽疯,突然扳过她的脸颊,让她看清楚他眼底那一抹毫不掩饰地嘲讽:“那么,你可千万别蠢到把自己的心也搭进去……今天的话,要好好记住!”

他的脸色很不屑,不屑到让康洛浑身发抖。

而他则看着她那一双倔强的眼睛,笑得有点邪恶低语:“我很看中你的……对你付予很大的期待。别让我失望,别学那些蠢女人把童话当了真……”

“……不会,永远不会!”她的声音,在好久好久后,在蒋东原走了后,才发出来。她盯着男女主角顺利完成一个完美的童话爱情故事时,死死地盯着屏幕说:“蒋东原,你真可怜……我康洛,才不会落得邹小鸡那种下场!”

啊,爱情什么的,她只当旁观者,而不是局内人!

吻吻吻遍全身

秦仲霖回家的时候,康洛在发呆。她坐在窗户前那张大沙发上,慵懒地趴着沙发垫不知道在想什么。茶几上有一瓶红酒喝了一半,高脚杯里还剩一半。

很少见到小情妇独自喝闷酒的,她酒量超乎寻常地高,他自认一等一地高手都得在她眼前败下阵下来。

秦仲霖走过去端起那一半的酒一饮而尽完,康洛都没有留意到他,她脸色有些闷闷地,眼睛不知道游神到哪去了。秦仲霖脱了外套,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察觉到他。

初看到时还有些呆滞,秦仲霖那一瞬间觉得这小情妇还真可爱,这也意识到她的年纪不过成年。

忽然间觉得有点罪恶,于是自嘲地微笑伸手扳过她小脸问:“怪我没陪你去看电影吗?”

康洛摇头,眨了几次眼后才终于意识清醒,但看到他一时间又没什么话可以聊的。于是沉默。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真是说对了,你的心我摸不透。”秦仲霖想不透她为什么这么情绪低落,于是打趣间,指腹摩挲上她的唇瓣。那唇相当地漂亮有些薄,不是最性感的唇,透着些许地孩子气。“我现在才意识到你只有十八岁。心里有点愧疚了。”

他只是想到什么一时间感触,而她则觉得疑惑:“为什么现在才想到我刚成年?”真奇怪的男人,他那神情有些淡淡地泛着笑,惹得她好笑伸手圈上他脖子:“难道你想抛弃我了?”没想到会这么怀疑,连自己也吓了一跳,然后是笑容地淡去,最后化为一脸严肃。

“别多想,你这么乖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他为她的严肃发笑,手指往她额头一戳。

她却不是那么好打发,撇过头去冷哼:“那你干嘛突然提我的年龄?”她才不信他真当忘记她的岁数了!

但这次,康洛的确是冤枉秦仲霖了。二十四岁的女人依附在十八岁的少女身上,气质和性格会很容易让人误会掉邹小鸡实则年龄只有十八。

小情妇真不好侍候。这是金主的无奈念头。

他举手投降:“好吧,我只是一时感触。毕竟你这么乖巧听话又懂事,真难让人相信你只有十八岁啊。我是在夸你呢。”怕她误会他的话加了解释。

她哼哼,但表情已融化了几分,不屑地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要是不成熟,你怕把就我扔出去了吧!”

“我可没这想法。”他划清界线以免遭受无辜牵连。

她不搭理他了,去喝酒时发现酒没了,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又趴回去望着窗外。

他问她有什么好看的?她不吭声,过了半晌他起身决定先洗个澡。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厨房里熬绿豆稀饭,凉拌萝卜丝小黄瓜。

他只在腰间围了条大浴巾,擦着湿润的头发凑过去,嗅到她身上淡淡地清香,是茉莉花的味道,于是忍不住凑唇啄了下那白嫩嫩的小脸。

她缩脸,挥苍蝇似地挥开他:“我在切菜,你别来闹我。”

她刀工好,白萝卜切成丝非常漂亮。

他见她那手法快速,也害怕他这一闹切到手指,便打住。

围着浴巾去了书桌那开电脑,又看到她那台蓝本本上也开着,画面暂停在一部美国影片上。

秦仲霖瞟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埋守在自己的电脑中。

康洛炒好菜,擦擦手朝男人招呼:“我去洗澡,你看着灶上的稀饭,可别让它干了啊。”

他哼哼表示答应,于是她安心地去洗去一身的黏糊。

康洛讨厌洗这么一头长发,很难打理,在浴室里折腾了一小时才出来,头发半干间看到男人还端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真是老大爷们,便问:“稀饭干了吗?”

秦仲霖头也没抬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康洛想想也是,于是满意地过去揭开那锅盖,半晌后石化。

稀饭最怕的什么,就是闷干了。

不仅闷干,还隐约有糊味。

这就是他的办事效率?!

仿佛察觉到康洛的气愤,秦仲霖抬头微微一笑道:“上面的饭没有糊,饭闷干了就倒点白开水进去吧,这样也有水了。”

“……”

饭后,秦仲霖躺床上看推理小说,康洛给他说正事,他漫不经心地听着。

“我觉得我这名字太奇怪,换个名字吧。”深深皱眉,源于今天出去介绍时,小鸡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土。

秦仲霖一心二用翻了书页问:“想换啥名?”

康洛说:“你给我想吧,反正,我不要叫小鸡这名字,太奇怪啦。”

“那小姬?同音不同字,姬妾成群的姬。”金主觉得很简单。

康洛听了,也觉得不错。小鸡,小姬,同音不同字,但硬是就上档次了!

点头,成。

“那以后你就记得叫我这个名字哦,小姬哦!邹小姬……邹小姬……直接改了得了!”反正不是没改过名字。

于是这正事儿告段落。

康洛看男人那么专心在书本里,眼都不抬一下,完全不搭理。不由得微微嘟嘴,有种被忽视掉的伤心。

而落在他脸上的视线稍稍久了点,便突然间发了小会儿呆。

秦霖很帅,和蒋东原都是不相伯仲的大帅哥。她一直知道的。

只是这会儿瞧得仔细点了,能发现他的鼻头相比男人来说秀气了些,侧面很柔和,睫毛很长,其实吧,要不看正面,会觉得他长得还挺女人的……

这么恍惚地同时,手指就有些不够安份了,慢慢地伸出了手爬上男人的脸,摸上他柔细的下巴。

秦仲霖看得正起劲呢,就被情妇伸手一扳,视线突然离开了书本,直接对上她有些迷茫的眼睛。看到她恍惚地盯着他,也称不上多认真的表情,只是那双手在他脸上爬,配上她一脸的恍惚,就觉得,说起来认真吧,其实是透过他这脸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但这么一个念头又很快会被她那双专注的眼睛否定,会错觉她其实看得他很认真,认真到出神了……

男人也就这么一时没有气恼她打断了他的阅读时间,只是回望着她的鹅蛋脸,从那双看似专注的黑眼珠里找到他的倒影。

那一刻,她的专注,他的认真,忽然间发现,眼前的女孩,眼底那一抹异彩,有些熟悉地,他曾经常在一些女孩子眼中探到的讯息……

来不及多想,他伸出手也学她一样摸上她小脸,然后凑上脸,吻了上去。

回神的时候,他刚才那一瞬间的探知念头已经被甩得老远了,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她的唇可真软,尝起来可真甜……

她呢,被他吻到快断气地时候才终于回神,发生啥事了呢……她刚才只是看到他的脸型,想到他像女人般柔和的轮廓,再然后呢?

再然后的记忆就没有了,脑海里只剩下空白。

回过神时,就是他压在她身上有些狂乱地热吻着。把她的唇吻得红红地肿肿地,像两条香肠,又大刺刺地让别人知晓她这唇先一刻做了啥。

幸好没第三者。

他吻够了时,抬头离开她,脸上和眼底都有浓重地情欲,他甚至沉下腰身压向她,让那丝袍下的分身重重抵上她,引得身子一阵轻微地哆嗦。

她骂他:“大白天你又发情了!”时间让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他也由着她不过分地适当地打情骂俏。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颅两侧,嘴里轻松地说笑着:“连晚饭都吃过了,天都黑了,可不是大白天地。”手上的力道却是真强,她死活挣不脱。

照这情况下去,势必会做爱了,不过康洛就不太乐意,她觉得有时候憋憋他才是好的,所以不干道:“你就会欺负我说不过你是吧?得,反正横竖都是你赢。诶,把我放开啦,握着手干嘛呀。”

她想来个先礼后兵,让他松了警戒,然后偷偷跑开。

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看穿,就是不松手,黑眸有些黯然道:“我好像有好几天没碰你了……”

“什么呀,你前天才碰了我呢!”她可扳着指头数了的,也就隔了一天,哪来的好几天呀。

他呵呵一笑,压下了头唇啃上她的脖子:“都一天没碰你了,怪不得憋坏我了……”

真像个急色鬼,啃上她脖子的力道有些放纵了,啃得有点痛,她脖子怕痒,被他舌头一舔牙齿一啃地,就直缩着脖子求饶了:“别、别……我怕痒……啊——”

小小地呻吟了。

他听了,就像受到鼓励似地越发咬得重,含着嫩嫩的肉重重一吸,一朵小红花儿就诞生了。又延着红花下面完好的皮肤再重重一吸,直吮得她脖子紧紧缩住,还是他腾出一只手来捏住她脖子,不顾她求饶着推着他脑袋,任性地继续生出小红花。

她一只右手得空了,就去捧他脑袋,但那脑袋可真沉,她脖子又痒得受不了,身子就开始折腾扭动了。她最怕痒了,用情趣话来讲,那就是她的敏感带。她怕得要死,他每次啃上来时,特别地刺激,不超出三十分秒她准得求饶,不超过一分钟她就痒得开始啜泣。

这邹小鸡讨人厌的身子呀,其实脖子真正痒的是康洛,她本人才是最怕痒的,但现在就怪到邹小鸡头上来了。毕竟啃的是身体不是灵魂呀。

“呀、秦兽——呜呜……别啃啦,你是属狗地啊——啊!痒死我了……呜……你别吸啊啊——”果真没过多久,她还真地两眼含了泪,可怜兮兮地骂他了。

他终于愿意放开她了,眼看那两眼含泪,还真是小模样儿,他有欺负得这么惨么?视线移到她那没一寸完好的脖子,还真是啃得跟条饥渴地狼似地,怎么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呀……

“邹小鸡,你看,才一天没碰你呢,就浑身不是滋味了……”他缓缓抚摸她脖子轻轻地呢喃,怎么听着那话儿都有些怪味儿,她琢磨不透,他自己也琢磨不透。

只是眨巴着眼睑,把泪水眨出来让视野开朗,瞅着他那淡淡地若有所思,便有些生气,左手一挣就挣扎了他的掌握。然后胡乱抓着长毛巾把脖子团团围起来,看得他忍不住好笑。

“不准再啃我脖子!这是禁地,禁地!”她郑重地警告,刚被泪水涮过的眼珠子特别地明亮,水汪汪地可真合了那秋水剪瞳的词。

他嘴角都笑弯了,觉得她可真逗,可真是孩子气。区区一条毛巾就守得住?“我就爱啃可怎么办?就爱咬得你缩着脖子!”他故意和她作对,伸手去扯那毛巾,她便双手死命地抓着,像守护贞操那般卖力。

他笑乐了,抖着肩还真是心情愉快极了。

她看他笑,就在心里骂他变态,脖子有啥好啃地,别得意,下次她瞅准了机会会啃回来的!捂着脖子戒备地盯着,生怕男人当真扑上来。

等他笑够时,却见他翻身躺在一边儿,眼底还残留着笑意瞅着她小媳妇似地蜷缩着身子抱成一团,搞得他跟强奸犯似地。又忍不住好笑,于是又笑了会儿才罢休。

笑累了,便伸手揪上她长发,淡淡地说:“邹小鸡,你可真是个宝儿啊。再这么下去,我可真舍不得你了……”

尾字近乎呢喃地亲昵着,让她一呆。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眼睛儿,有些过度地冰冷,他静静地看在了眼底,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却是柔和的神情,手指摸上她脸蛋儿,若有似无地擦过那眼睛,他的表情越发地淡,声音越发地柔:“这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冷了点……”

冷得,对他都防备着不信任着,再多的好,还是觉得这仅仅只是职业需求,不像付出了真心。让他,怎么都觉得,她太有趣了,和软弱的外表太不一致了。十八岁的姑娘,能有这么理智的一双眼睛么……

他恍惚着,她也恍惚着。

这一刻,她好像有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讨好,这个男人的心都守得严严地,根本不是她能接触到的……

好可怕……这个男人!

想得有点多了,康洛轻轻地闭上眼,手扯掉了围巾露出狼藉的脖子。想睡觉了,她打了个哈欠翻个身,啥事都不想了,睡美容觉最重要。

刚翻了个身准备沉沉睡去,一双结实的手臂就从腰上搂了上来,一拖一拉将她搂入他怀里。后颈又有热气传来,这次她很机灵地伸出两只手把脖子捂住:“警告你不准再啃我脖子!”

他在她背后闷笑:“你这样就想睡觉了?时间还早呢,先陪我玩玩吧。”很客气地商量语气,要是忽略掉他那不规矩的手直往她睡袍里探地话。

薄被下的真丝睡袍很快被拉扯开,康洛对金主的求欢一向是迎合地,极少有拒绝的时候。但今晚,她就是不太乐意。哼哼两声:“谁让你啃我脖子的,我不干!你像头饿狼似的,把我脖子弄成啥样的,明天让我怎么去见人?!不给你!”

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强词拒绝,倒不如说是欲拒还迎。男人要是当了真就是傻瓜了。

聪明的秦兽肯定不当一回事地,大手已经探上她胸部,像揉面团儿似地很是色情地揉啊搓再捏捏。

康洛觉得很悲催,为毛她要当个妓女!她要不当妓女,就单纯的男女关系,他还敢放肆么?!

可惜了,这是金钱交易,除了大姨妈来访还真不敢拿乔。

娇小的身子被翻了个身,男人单身侧在她脑侧,低头便与她啃起嘴来。康洛喜欢亲吻,她觉得男女之间亲吻是最熟悉的事,那是一种感情的发达,比起单纯的做爱还要更诱人。透过亲吻让两人的关系加深,她热爱着嘴上运动。

小妹妹想要小弟弟进洞来

忽略掉那只揉着她胸乳的手吧……

睡衣没有被褪去,只是扯了开,露出光洁的胴体,有最迷人的白皙肌肤和那诱人高耸的圆润乳房。粉红色的乳头,他用手指夹着轻轻揉搓,手法极为老练地让它坚硬起来。

康洛吐出细碎地呻吟,尔后他停手移向臀部,轻轻一握抬向自己,大腿叉开她的细腿,将自己置身其中,睡袍下她的蕾丝内被轻轻地拨到一旁,释放粗长的硬挺往她穴里喂。她还没太湿,身子有点僵便难已送进去。

但是他无意再做更多的前戏,硬了心肠在她呼痛中沉下腰一挺,她臀想缩,因为被撑开的痛楚,因为不够湿润让他进入。可恨他手掌巴住她臀,在他喂入的同时施加压力,让她无法后退只能强行承受他的进入。

痛,还有些干涩。

她难过,眉都皱起来了,他低头张嘴狠狠含住右乳,将乳头纳入口中深深一吸,受到压力的奶尖儿传来细碎地肿痛感,分散了她些许地注意力,他便趁这个机会再往里送,成功进入三分之二,停止。

腰身抽出去,肉棒滑出去,她难耐地想夹住他腰,却被他一只手按住一只紧紧与床相贴。剩下的另一条腿儿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挂在他腰上,阻止不了他的退出。

她想哭,另一条被压住,一条腿攀在他腰上,不想攀呢又因为这个姿势累得她筋骨痛,左右为难下真的有种憋屈地怨恨。

男人出乎意料没有全根退出,他留下龟头的部分还紧抵在她肉穴入口,由龟头传来的酥麻让他再次沉下腰将肉棒子送进去,仍然得余下三分之一未入。她在被顶入的瞬间胸脯高高地昂去,头颅在枕头上轻耸。

舒爽的快感是细小地温柔地,他顶入后,又轻轻地抽出,如此反复数十下,大量的汁液被挑逗出来,她难耐地假泣:“别折磨我了……呜……霖……进来嘛——”

她讨厌被他掌握的无力感,只有做爱的时候她无法保持理智,任由身体沉沦。他有的是手段折腾她,不用任何道具,仅仅是手,唇,和那最讨厌的性器,便能让她流着泪求饶。

其实这个男人,很讨厌啊。

他感觉到水穴充分地准备好了,不再按住她大腿,放了开。她下一瞬间就两条腿紧紧夹住他腰,发狠了似地不让他离开。而他对她的举止只觉得可爱又可笑。轻轻一抽,重重一沉,顶得她身子上下轻荡,脑袋在枕头上晃来晃去,脸红得像虾子一样。她正在被他折腾,他自豪且恶意地勾起满足地笑容。

他掌握着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只有他能决定她的生死,她被他牢牢地抓着!

他的腰迅猛地抽送时,她开始尖叫并哭泣地捶打他,而他则自豪地咬上她耳朵低喃:“现在才刚开始,省点力气和眼泪。等会儿要让你叫都叫不出来!”

尾音是阴狠地威胁,但他的神情却是那么地温柔。

她迷离着水瞳,视野有些模糊地看着他,他脸上有淡淡地被欲望折磨地难耐,她有些自豪,原来他和她一样都逃离不开肉体带来的快乐。

她很开心,听着他嘴里低吼着她真紧,小穴儿夹得他真爽,手掌重重地扇到她雪白的屁股上时,她自豪却也心酸。

因为,让他欲仙欲死的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有些悲哀,悲哀到心底发了凉。然后眼泪滚了下来,他看到她的泪水,更是发疯了似地重重捣弄,每一次地捣进都带着阴狠的迫力,她有些害怕,哭得更凶。声音也透着嘶哑地双手紧抓着他腰身推助:“霖——啊啊——霖……太快了——慢点慢点……呜呜……”

可真是,欲仙欲死呢。

他嘴角勾起浓浓地自豪,折腾一个大美人,一个有些冰冷的绝世美女,那是多么骄傲的征服!只是,想到她也曾经被压在别人身上,这般哭泣着尖叫着用B夹得死死地,他的眼眸覆了一层阴霾,那是纯男性地嫉妒。

于是右手更用力,重重拍在那俏美的臀肉上,痛得她直缩着臀绷紧肌肉,然后腰身扭得像蛇一样。他被她夹得好爽,嘴里便低咆着:“小婊子!夹得真爽!哦——松开你的小B!”

啪!

他扇上了瘾,那弹性的嫩臀已经扇出淡淡地青紫色了,她哭得更凶,好痛。小孩子被扇屁股会痛,大人被扇屁股照样会痛。他的失控下,那一巴掌拍得好用力,痛得她更紧紧地夹紧了小穴。那穴壁的肌肉,绞得他肉根不要命地挤压吸吮,夹吸得他腰眼一阵阵酸麻——

再也忍不住地低咆,腰身极重极快地挺耸,操得她身子上下起伏哆嗦不已,在最后几个迅猛地挺冲里,他喷射他的精液,浇上她的花芯,那被撑开一道小口的子宫入口,将它们猛烈地灌了进去——

她被那最后一击撞得头脑发晕,神智一时间回不到脑子里。只觉全身酥酥麻麻地使不上力气,屁股疼痛不已。在她还沉醉于欲仙欲死的后韵中,男人已将她身子翻了个面,背对着他趴在床沿边,他站在床边,抬高了她臀重重插进去,一连串快速而猛烈的抽送让她身子发麻到脑海再次糊成一团,哆嗦着身子仅仅几分钟又是一波高氵朝。

感受着她的绞紧,那小穴过度缩紧而形成的紧窒,他舒坦地吁了口气,腰身再度猛烈地几个抽插下,将欲根深深地捣入,每一下撞击都全根尽入,两丸鸡蛋般大小的睾丸重重地拍打在她臀上。

暖昧的肉体拍打声,如水蜜桃一样形状美好的臀瓣高高地耸起,被男人晒得有点黑的手掌重重地揉搓扇打,女人的双手再也耐不住地向后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因前身无支撑而脑袋埋入枕头,差点窒息中她不敢再乱挥舞双手,只能两只手肘撑在枕头上支撑着自己。

突然间,身后的他停住,将她高高的臀一压,两条白细的腿儿便向两边滑开使不上力地张大了。

她轻叫,筋骨相连被扯得有些痛,毕竟不是练过的,不是人人都能撕出个一字型。上半身因为腰身地下沉而撑了起来,他从她小穴里抽出来,一缕缕体液伴随而出,湿了床单一团。她如松了口气似地,在他离开后夹紧双腿瘫在床上,小手抱上肚子,有点胀得难受。

他只是转身去取来安全套,有小凸点形状的安全套套上他那湿淋淋的性器上,紫红色的性器被透明的汁水涮洗得红亮,散发着漂亮而朝气的光泽度。他很快套上那安全套,但她却是摇头,小脸有点白地乞求:“换个套子嘛……我不要那个样式的……呜呜……”

今晚的他有些激烈,激烈到才一次她就累瘫了。她觉得应该换个时间,至少以她这具身体的体力,她最大限度能承受力一晚上三次不晕倒。

“上次你不是说很想试试这种安全套吗?”他挑着眉有些好笑又带着点邪恶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可怜样,骄傲地用手撸了撸手中的阳具,那凸点的安全套也跟着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她摇头再摇头,缩到角落去,像只纯洁的兔子般抱着大枕头防备地盯着他:“我不要那个套子!我们下次再试好了!”

她今儿状态不咋地,导致体力也完蛋,他带这种折磨人的凸点套子,她会晕死的……

“不要,你不是总挂在嘴上说节俭吗?这个套子三块钱,可以给你卖支冰棍了……”说着想到什么,眼神有点黯沉,看着那张红滟的小唇,喃喃道:“下次试试冰火两重天吧……”

随他话完,她惊愕地看着他的阳具再度肿胀了些,面上红艳艳一片斥道:“你变态啦!”她才不要满足他!

他却径直下了决定,有些喘息地撸着手里坚硬的阳具边说:“明天,明天我们来玩冰火两重天。现在,先别浪费这个套子。”说完,便大步上前,一脚跨跪在床上,伸手拉离他最近的小脚。

她啊地尖叫,枕头一扔,便翻滚着想下床,可惜双腿一软,跌在地上。腋窝下一紧,是他双手将她托了起来。拖上床,他将她按倒躺卧在床上,他强而壮的身躯压了上来,让她动弹不得。两条白细的长腿儿在下瞬间被他举高,推向她胸脯压下,形成一个"M”形。

他满意地折叠着她的腿儿,嘴里说道:“身子有点不够软,有空多去练练瑜伽。”她瞪他。

他垂下视线看着那粉红色的花洞大刺刺地暴露在他视线下,刚放一只手想去剥弄戏耍,她却又开始挣扎。于是他有些恼地拎高她两条腿儿往那雪白的臀肉上重重一拍,她哇地一哭:“你又打我——”

“你再乱动,我保证你明天下不了床!”他语调有些阴冷地威胁,他生气了,得不到兽欲满足的秦兽大人脾气变得不好,识人眼色的小情妇不敢再傲娇地放肆,瞬间抽抽泣泣地乖得跟只兔子。

他见那模样儿,又喃道:“去情趣店给你买身兔子装吧……”身子顺着那遐想越发地火烫起来。她一哆嗦,脑子里试着浮现自己穿兔子装的场景,不由一恶寒时,却察觉到一个湿热的滑滑的物体在她花壶前轻轻挤磨着。

安全套很湿,紧紧地包裹着他的欲望,那套子只到他的三分之二处,还是大号的套子。她想他需要最大号的,这得进口才行。

真服了自己……这时还能东想西想。

当花穴被撑开时,那熟练地挤迫充实到肿胀的不适又出来了,将她的走神拉了回来。她抓上他手臂,想螳臂挡车。他却是轻哼声,压根就不瞧在眼底。塑胶套的触摸感和性器散发的滚烫融合着,在平时她是注意不到的,但现在,那安全套上的凸起物却压得她有些难过,相当明显地感受着。

她摇头,脸色绯红高度不断攀升地泣道:“呜……霖,你放过我吧,我给你冰火两重天……我不要——啊!”

在她分神哀求时,他却趁她不注意腰身重重一挺,往里挤了进来。安全套的油润和她蜜穴里的水液,让他并不算困难地喂入一半。却害苦了她,气哽地难受再度袭来,红色的肉壁开始夹上那些凸物,但塑胶的硬实和肉棒是不同的,她只感觉难受到想张开两条腿夹住他腰,因为这样才最舒服地放松自己。

《秋水剪瞳》肉菜五

可惜他压着她两条腿儿,任她像无助地羔羊一样,两条手臂想抓上他手呢,却被那肌肉纠结在一起的硬度而吓到,只能无力地抓着大枕头,借以此来消耗难受和那因为被撑到极限将要裂开的恐慌……

龟头是最初探入地,连着半根龙身一起被紧紧地挤压,凸点安全套的那滋味儿,只有尝过的人才能了解它的快乐,就一个字,爽!

穴小夹得紧,紧到尾椎窜出阵阵酥麻,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往里寒,直喂得尽根而入还不解气,非得抱着她臀俯身压上去重重捣送,一时间激得汁水四溢,两丸肉蛋拍得那嫩肉通红的同时,也被那细细的阴毛搔得麻痒不断。这个时候就连理智都没了,越发狠命地捣,被压在他身下的女人几个呼叫下就没了气,哼哼嗯嗯个不停,声音虚弱极了。

他倒是顾不得这些,只一味地沉醉在花壶带来的欲仙欲死,吃得那是舍不得放开。

邹小鸡的身体,阴道虽窄却不够长,这吞小号的是游刃有余,但要吃下大号的尤其是秦仲霖这种男人水准的,只有受折腾的份。每每总是一两回就喂饱,三回就撑了极限,变成难受。男人喜欢窄,但是不够长到让他全部埋进去,想想手臂胳膊儿全包裹在温暖的棉袄里,就手掌出来挨冷受冻,定是难受的。当然了,秦仲霖还算了解,他跨下这玩意儿没几个女人消受得了,只入得三分之二都习以为常了,还真少有享受过全根被吸吮的快慰。

他这么重重捣了二三十下,渐渐地女人就有些支撑不住,被每每捅到子宫口子撑进去那滋味,不能说多好受,要换了阴户长的女人定是享受万分,可惜了她更多的是难过。准是子宫口子又给撞红了,火辣了起来,脸色也渐渐地透了几分苍白。

男人虽然抽送得很爽,到底不比蒋东原冷血,知道身下女人的底限在哪,一见她面色有些白了便缓缓停了下来,抽了一小段出来,她刚松口气,他便又开始挺耸。这次倒是没再大起大落,而带点小心翼翼地柔情。

康洛喜欢的就是他的呵护,他的尊重。和蒋东原往死里整是完全地两码子事,秦仲霖温柔,让她在床上也更喜欢配合着他玩些能承受得住地小花样儿。

阴户疼痛少了,阵阵快慰又涌上来了,紧窒的穴壁绞得男人那物事通体舒爽,被凸点安全套磨得肉壁麻得她头晕目眩地无法集中精神,没一会儿功夫,他猛力地几个冲刺,顶得她花芯深处快慰到骨子里的酸麻,全身都哆嗦着僵硬着肉壁死命一绞,男人最后几下猛撞,箍着她腰便是一顿,一声低咆中,她眉头紧紧一拧,两人同时高氵朝了。

你得把我喂饱先

蒋东原和秦仲霖还有艾瑞清那一伙人好久没见上面了。

先不说大家都忙,这阵子艾瑞清据说喜欢上一个姑娘,还是大学生,刚大一,追得可紧了。天天专车接送鲜花相迎,捎着人上馆子出入高档地儿。这次也是大家事情告一段落,又想到月余都没遇上,便提议聚个会,艾瑞清带女朋友跟哥儿们见过面。

说到艾瑞清,和邹小鸡也有那么段床事儿,当初艾瑞清图的也仅仅是一具身体,久经风场的花花公子们哪朵娇艳的花不沾啊。后来包养结束后,和邹小鸡的关系么,很清白来着。两人见了面也不尴尬。

康洛是琢磨秦仲霖是一定知道她和艾瑞清的关系的,反正以前没提现在也不会提。今天艾瑞清带着女朋友来打网球玩的时候,见他对女朋友那么殷勤,看得康洛眼都直了。

这堆官二代个个年轻刚从学校出来两三年,艾瑞清也就大女朋友两三岁的样子,看他那么眼巴巴对那女孩子好,看得康洛心里泛了酸。

男女朋友真好呢,感情深厚的男女朋友更是好。瞧那女孩模样也就秀丽,哪比得上艾瑞清的前任啊,偏就是看对眼了,掏心掏肺地侍候着。真是看得她好眼红。

“啥时候有个男人这样待我好,我立马嫁给他……”痴痴地望着时就不由得喃喃自语,还出了声,惹来身旁的一姐妹噗嗤一笑,这位公主是别的酒家出来的,由李连杰带来的女伴。听了邹小鸡这一番话,吐出的话就有点这么不是味道:“小鸡公主在说笑呢,凭你的外貌还嫁不到疼你的男人?!瞧那位秦二少待你多好,可让我们酒店里的姑娘们眼红不已呢!您一出马,二少还敢说不娶你?!”

邹小鸡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没吭声,特别讨厌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女人,她是哪只眼看到秦仲霖对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那女人见邹小鸡不理她,讪讪地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吭声,端着酒杯没坐几秒就换了个位置。

这是室外,下午时分太阳不是太大,照得人也不是太难受。秦仲霖和李连杰一组,蒋东原和艾瑞清一组,打得热火朝天。

艾瑞清带来的女朋友正乖乖地坐在太阳伞桌下,坐姿特别地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

康洛没兴趣看男人们运动,戴着墨镜的眼睛时不时地瞒向那大学生,眼中尽是打量。这年头男人们都爱大学生,蒋东原李连杰还有叶樟带来的女伴都是大学生,也就是妓。从各个会所里带出来的,和邹小鸡一个行业。只是学历上,邹小鸡实在拿不出台面。

而学历最高的怕就是艾瑞清的女朋友,据说吃着奖学金上来的,家境小康,身家清白,女孩子的初恋是他。

多好的姑娘啊。

康洛有些羡慕。她也是读大学的拿奖学金的女孩子,不见得学校多好,但绝对在成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就是家穷,从高中开始一路半工半读养活着形成独立自足的新时代女人。

其实康洛是相过几回亲的,从大学毕业后,就有媒人介绍男朋友。可惜了,都见过一次面吃过一次饭,就被康洛的独立吓到了。毕竟,她的家世本就不好找家庭好的男人,再搁上个不讨喜的性子,谁要啊。

相过几回亲后就没往这上面上心了,觉悟到还是工作好,工作有钱才是实际地。

啊,走神了。

敛回心思,端起桌上的冰饮啜了一口,又瞄向那姑娘,她脸上有些激动,艾瑞清和蒋东原取得了领先优势。

康洛连眼皮子都没抬,管它谁输谁赢,继续走神。

一场结束后,是蒋东原那组赢,秦仲霖输。

蒋东原还上去打趣:“看你下盘不稳,最近晚上太劳累了?”说完暧昧地瞟向邹小鸡,后者回给他个无辜的眼神。

秦仲霖捏拳捶了他一下,笑笑走到康洛面前举起她喝的那杯冰饮吸了一口。

康洛坐得屁股生了根,别的女伴都在给金主擦脸捶背的,就她还是反过来让金主服侍。

秦仲霖也没在意,今天体力是不大好,主要昨晚玩得疯了点,蒋东原一语说中了。坐到康洛对面的位置,侍应生很是眼明手快地为大家添好冷饮。

秦仲霖望向康洛,她目光有些涣散,十有**又走神了。

越是相处就越是熟悉,这姑娘没人时最爱的就是走神,可谓耐得住寂静。

他特别给她叫了碗红豆冰沙来,推到她面前时她还没反应过来,拿起汤勺舀了一口喂到她嘴边,红唇接触到凉意时下意识地张开,眼睛还望着某一处。结果秦仲霖突然抽回勺子,康洛下意识地嚼了下,一嘴地空气,还是继续发呆。

秦仲霖见了忍住闷笑,舀着冰自个儿吃了起来,偶尔又逗弄她一番。

康洛终于从不远处悬挂的英文招牌中抽回神了,她刚在研读它们的意思,有几个生僻的词语她想了特久才翻译出来。

蒋东原一直时刻关注着邹小鸡,大老爷们地瘫坐在铁椅上由女伴服侍着喂食西瓜。对秦仲霖和小情妇的互动全看在眼里没吭声。

倒是另一桌的艾瑞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叫道:“仲霖哥,您可真是厉害啊!”说完挤眉弄眼地:“小鸡公主可享福了,有几个女人能享受到你亲自的服务啊!”

康洛一愣,从艾瑞清眼中回神,看向秦仲霖,只见他刚好吃完冰,正掏着湿毛巾仔细擦手呢。对艾瑞清的揶揄,仅仅是嘴角含着浅笑漠不作声。

康洛看着那空空如野的碗,便不由自主地舔舔唇,红唇上还残留着甜意,想到那些红豆全送入男人肚里,便有点郁卒。

刚才她还当是幻觉呢,果然是男人喂了她吃的啊。

其实康洛没有惊讶地原因源自于他俩在家里时,时常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康洛觉得是自家男人就一定要对待好了,雇主的舒心便是她的圆满,什么西瓜啊葡萄啊哪次不是亲手送到他嘴里的。偶尔他心情好时,也会喂几口给她。

所以这情形只是在两人眼中很寻常地情趣,但换在外人眼中就是大惊小怪了。

比如蒋东原,比如艾瑞清,就是不太熟的李连杰和叶樟也多少有些诧异。

不过,也就打趣几句而已。情妇嘛,买来玩玩也包括心情好时对她宠上一宠。皆大欢喜。

康洛幽怨着红豆全进了秦仲霖的肚子,那边一行人又移开了注意在艾瑞清身上。艾瑞清的女朋友,是他第一次宣布地名副其实地女朋友,可见艾瑞清是玩真的,这些哥儿们一定会多多担待着,在这位良家妇女面前绝对是收敛再收敛。

又说到艾瑞清的女朋友,叫小蛮,这女孩子话不多,是个挺害羞的姑娘。和这些外形出众的男人女人们点了个头羞涩地打了招呼,便像根木头似地笔挺地坐着,也不和人多搭话套交情什么地。

以蒋东原为首,都在戏谑啥时候叫艾瑞清的喜酒呢,而艾瑞清倒是很认真地说要等姑娘大学毕业马上提亲。

其他人起哄他来真地,乐得可欢了。

这厢秦仲霖则喝着冰茶对康洛说:“要不要再帮你叫一盘红豆冰?”

康洛瞪他:“老师从小就说,吃独食是不好的行为。”暗地遣责他。

秦仲霖漫不经心地微笑,一点羞愧也没有:“老师也说浪费是可耻地,我只是担心它融化了,就免为其难地吃光了。”

“那你不会喂我吃哦。太过分了,叫我吃也行吧?!”枉她平日待他像个老太爷们似地,端茶递水全是出自真心。

“我有喂你啊。但看你似乎不太喜欢的样子……”说完轻叹,装模作样地仿佛她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耍嘴皮子她就是耍不过他,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底有着“你小子别得意,迟早我会报复回来的”。

秦仲霖会意了,再也忍不住闷声哄笑,最后笑得有点夸张了,全身都在抖,惹来其他兄弟的莫名其妙眼神。

艾瑞清问起来啥事这么好笑时,秦仲霖只是摇头径个儿闷笑不语。而康洛呢,则是装B地淡定目光扫向远方,一副“我跟这厮不认识”的撇清样。

追问不到缘由,众人心思也就不在他们身上了。

只有蒋东原,噙着一抹诡笑来回扫向两人。

康洛不小心与他视线收到,接触到他那眸底地一抹阴狠,不由得一冷。撇离了视线却微微眯起了眼。

蒋东原那个眼神,可真吓人啊……

再回头看向情绪已经淡定地秦兽,但见他还真又招来了侍应生再端了一盘补偿她。看他那副挺温柔的模样儿,她觉得,不怪蒋东原恨他。

这男人啊,连自己兄弟打他未来老婆的主意都不知道。

***

打了两场球赛,又聊了会天歇了会脚,时间就移向四点近五点左右。这会儿该决定去哪吃饭了。女人们开始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要说跟着有钱人就是好,吃香的喝辣地完全不用愁。

最后决定去城里有名的一家百香园吃火锅,那可是出了名地贵,最正宗的四川重庆火锅啊。

康洛对这玩意儿不太感兴趣,几位女伴也不太感兴趣,就是艾瑞清说他小女朋友爱吃火锅,一定要带去尝尝。

几个男人肯定是不会有意见地,而康洛这小小的意见也不会被采纳,只好默默跟着金主屁股后面。

说起来,康洛很少在外面挽秦兽的手膀子呢,就怕他的熟人看到对形象不好。

瞧,她对他多好啊,啥屁事儿都想到了,而且打理得井井有条。像她这样的好女人,为啥就是没有一个好男人对她咧?

康洛有些郁卒。

38去渡个假

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会有吃腻的那一天,席间康洛吃得不多,多数是服侍自己男人了。男人们有很多话题可聊啊,从哪家的姑娘俏啊,哪家的公司又赚了多少钱啊,某某某私下贪污了多少公款啊,谁谁谁吸毒搞NP啥的。

一伙人聊得那是热火朝天,女人们呢就是侍候男人的小奴婢,上酒递烟打火一样不能缺。偶尔好奇下聊个几句,也真是热闹。

艾瑞清对自己的女朋友,侍候得那叫一个周到。眼红了一堆人啊。

康洛又砸砸嘴,觉得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摸了个空出去透透气。

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包厢,穿过大堂走到楼下,是个小型游戏室,有许多小孩啊无聊的大人都在打电玩跳舞啥的。康洛也不甘寂寞,跑去投篮机里投篮球,十个有九个都没中。反正杀时间,慢慢玩。

也不知道她玩了多久,身边有男人凑过来,抱了颗篮球便扔进网框里,一击便中。康洛扭过头去,是蒋东原。他无视她的存在,又继续往框里扔篮球,十有九中。

康洛撇撇嘴,有高手在,还真不敢厚脸皮献丑。“大少真是好厉害,读书时是篮球部的吗?”

蒋东原回答:“当时为了追一姑娘,都爱出风头。篮球挺吸引人地,所以练了一阵子。结果人家姑娘爱打网球,想跟着再练时,人都被拐跑了。”

康洛听得明白,他说的是尚宝宝呢。撇撇嘴说:“主要是人家姑娘心里有了别人,大少可真是情圣,那姑娘不选你太可惜了。”

蒋东原呵呵一笑,心情看得出愉快:“是啊。她不选我实在太可惜了。我这个情圣痴情起来比谁都疯狂。可惜她就是瞎了眼睛,一味地把草当成宝。”

康洛可不乐意了,她现在可是把秦兽当成宝对待,被别人贬值了自己的宝贝,怎么着心情都不舒服地。可还没等她发怒,蒋东原又开腔了:“看你和秦仲霖相处得可真是融洽。今早上我还和他大哥聊了会天,对你没有啥意见,可得再加紧啊。”

康洛在心里诋毁:那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她这根草。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道:“大少你对我太有信心,会让我很有压力的。二少他连个喜欢都没吐出过,前程堪忧啊。”

“怎么?没信心啊?刚才还听仲霖说要带你去上海玩一圈,开开游艇吃吃海鲜啥的。”

“去上海?”康洛诧异,眼底有一抹兴奋:“啥时候去?”上海呢,不比北京差,最重要是有海。康洛想去踩踩沙滩好久了。

蒋东原投累了,停下来撕了积分条去服务台换奖励。康洛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也就这两天吧。秦仲天要带着女儿去上海渡假,你抓住这机会博得他女儿好感,保你事半功倍。这可是迈入秦家的一把钥匙啊。”

换了最大的泰迪熊,随手扔给康洛,转身便走,康洛抱着泰迪跟上去,心里已经有了琢磨。

俗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抓住胃后再去抓住他家人的胃,有了男方家人的支持,两个人走到一起可少了不少弯路子。倒是个不错地主意。

进了包厢后,康洛借花献佛地把泰迪熊送给秦兽:“我赢来的战利品,送给你,亲爱的。”

秦仲霖捏着那泰迪熊一愣,其他人哄堂大笑。他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小情妇,淡淡地笑着说谢谢。

康洛觉得今天外出圆满了。

***

回家后秦仲霖没对她提要去上海的事,康洛也就暂时按捺住焦急,只是偶尔在他耳边提起:“都夏天了,多想去海边玩玩啊。可惜了北京没有海呢……”“我穿这条长裙好看不?这可是最近几年一到夏天特别流行的波西米亚长裙呢……”

最后见金主不搭理,暗示转为明示:“人家想去海边玩玩嘛……陪我去嘛~~”

不得不说康洛撒起娇来时那是有模有样,而且很让男人受用。他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说:“想去上海就直说,拐弯抹角地,早给你备好名额了!去拿身份证订十三号下午两点的那班飞机。”

康洛一听成功了,脸上开了朵花儿似地灿烂。

秦仲天比弟弟早一天去上海,他们秦家在上海有渡假别墅,每年夏天的时候,酷爱海滩的秦老爷子是一定会沿海城市趴趴走地。这不今年他就跑厦门鼓浪屿去小住了。

秦家人但凡是有点脑子的是绝对不跟老爷子一起行动地,老人去厦门,小辈就去上海。省得被奴役。

上飞机那天,康洛特别买着新买的长布裙,头戴草帽一副墨镜,再给男人配了休闲衣,颜色和自己的长裙相似,远远看去就像情侣装。

历时三小时抵达上海,一下车便有专人司机前来接送到海边别墅。康洛是第一次踏入上海,看啥都稀奇,因为兴奋话也挺多,自己计算好了,金主这次是来工作兼渡假地,她就利用他工作时间自个儿逛上海。

相当合理地安排,初时秦仲霖听了时,摸着下巴琢磨道:“别的女人吧,没了自家男人哪都不能去。你呢,可真是替我省了不少心,值得奖励。”虽然他嘴上说着为她独立而开心,但她还是察觉出他那么点无奈。

这感觉真不好,让她的小兴奋降低了不少。倒是脑子转得快,立马抱住男人甜言蜜语道:“那不都是你不能来陪人家嘛。我总不能整天缠着你啊,耽误了工作怎么办?”一脸委屈,让秦仲霖还能说什么。

这事儿就算是定了,不过康洛也敏感知道,可能是真的,很多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太独立了吧。在这点上,她需要严格注意。

抵达别墅区的时候,秦仲天是知道弟弟带了个情妇来的。脸上有些不太乐意,毕竟弟弟有个未婚妻摆那儿,不过一向疼爱这弟弟地他还是什么没都说。

康洛想过秦仲天父女俩是不欢迎他,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下车的时候看到等待的秦仲天,他倒是和气地和她打了招呼,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就连秦九妙小朋友,也是欢乐地甜甜叫了声阿姨。这对父女俩啊,面子工程真不错。

大家都是成熟人,康洛的房间和秦仲霖没有分开,就住一间。预计在这里呆一个星期。收拾行李的时候,九妙小朋友穿着一身漂亮的洋装进屋,那衣服有点眼熟。

看她一身长裙,撇嘴:“骚狐狸阿姨,你这条裙子真好看。在哪里买的?”

女孩子都是从小爱美的,九妙假小子也不例外。

康洛从条李箱里掏出了几条长裙,拿出其中两条小两倍的长裙递给她:“阿姨照顾你,这是给你买的。”见面礼啊见面礼。

秦九妙接过长裙抖开来一看,以挑剔的眼神皱皱眉说:“勉勉强强凑和吧。”一脸可真是勉强。

康洛没恼,她终于想见小姑娘身上穿的这条长裙是她掏钱的一套。

秦九妙毕竟是拿人手短,轻咳一声也没再叫她骚狐狸,高傲抬头吩咐道:“你整理完行李就下来吧,要准备吃晚饭了!”然后转身就走。

***

秦仲天是个习惯了官腔的男人,为人处事圆润,很少得罪人。晚饭期间对康洛那还真地称得上礼貌,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保准一心生出个什么麻雀真能变凤凰那没没谱的事儿。这男人态度实在是太能诱导人了。

不过康洛不是别人,她太现实了,现实到脑子里不存在一丁点儿幻想。让秦仲天的计策扑了个空。

秦仲天对弟弟的态度,那就是老母鸡护小鸡,时刻巴不得牢牢守着别让坏女人勾搭去了。

饭后茶水时间,一行四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秦仲天不知有意无意地聊到尚宝宝的事儿。

“宝宝她十月毕业,拿证是明年三月,她不准备等拿完证才回来,一考完试就直接回国了。到时候,你和她的婚事……”故意说完,用眼尾瞟向邹小鸡。

结果人家特贤惠地削着哈蜜瓜切丁,给金主递过去。

秦仲霖在陪九妙看名侦探柯南,秦九妙坐在二叔腿上,表情特别可爱单纯。听了哥哥的话,也没看康洛,径直说:“我和她还早,等她过了二十五再结婚也不迟。”

秦仲天皱眉了,直觉望向邹小鸡疑问:“怎么改变主意了?”

尚宝宝才二十二岁,这么一等还得至少三年,三年多大的变化啊。他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康洛,直觉认为是她在背后捣鬼。

康洛被瞪得很无辜,捡了块哈密瓜塞嘴里,可真甜。

秦仲霖似乎理解大哥的心思,扫了一眼康洛,说:“我想等事业稳定了再娶她。两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先结婚了再专心搞事业不是一样?爷爷就指望你早点结婚,早点生个孙子来抱抱。”秦仲天已经皱眉了,看得出来他是相当喜欢尚宝宝地。

而秦仲霖则说:“大哥,我的事我自己解决。总之这事儿等宝宝回来我会和她好好商量。”

“你说一句宝宝敢反对?!那姑娘从小就顺着你,你说一她不敢说二!她前两天才打电话回来给我说看中一条婚纱,准备着一毕业马上回来结婚好穿。你啊,要是延期了爷爷那关都过不去!”

“大哥,你这么关心宝宝,该不会你喜欢她吧?”

秦仲霖刚话一完,秦仲天就炸毛了:“老子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你小子别想歪了!这话传出去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要说秦老爷子虽然脾气和善,但对家教管得是很严的。

“开开玩笑而已。”秦仲霖不负认真地耸肩。

秦仲天气一堵,被弟弟挑起火了,又被他淡漠的态度一刮,可真是有火没处发。于是又狠狠瞪了一眼康洛。

康洛可真无辜地啃着哈蜜瓜嘀咕:关我啥事啊,我只是来啃哈蜜瓜的……

***

到底秦仲天是拿弟弟没办法,一番话谈到最后也就被弟弟的决定通知而已。

回到房间后,康洛扯扯他袖子问:“不怕你未婚妻跑了吗?”她很少和他聊尚宝宝的事,几乎是故意遗忘掉那女人。

秦仲霖回道:“该是我的,怎么也跑不了。”语气凭是自信,康洛在心底骂他臭美。

第二天一早,由秦仲天开车带他们去三甲港海滨乐园。

九妙小朋友穿着波西米亚长裙,头戴草帽。康洛穿着一个同款的长裙,让秦仲天看到了,撇了撇嘴。

这次不是情侣又是母女了。

九妙小朋友似乎不太乐意。

康洛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穿的颜色不同,最多款式差不多。再说,旁边的男人换的浅色系才是跟她最搭的情侣装。

至于一身白衣白裤的秦仲天么,颜色不搭忽视掉他吧,毕竟只是司机。

中国人很多,那是全世界公认地。上海人很多,那是全中国公认的。

遇上节假日那可真是人山人海,去晚了就没位置子占。

早晨七点就出门了,有钱人有好处,有停车位置。不过也得害秦仲天跑远点地停车。这样下车就是秦仲霖和康洛还有秦九妙三人先行。

九妙一手牵着二叔,另一只手嘛,先是看了下那只白白嫩嫩的大手,确定无毒后才伸了过去。康洛想,她其实不介意这姑娘不牵她手的。

九妙在二叔面前乖得跟兔子似地,嘴巴特别甜,人又特别有礼貌,一口一个二叔,一口一句邹阿姨,叫得人心舒爽极了。

进了海宾乐园就吵着要吃冰,秦仲霖见侄女那小样儿,瞟了一眼旁边的小情妇,惹来康洛疑惑的眼神。但他没解释,牵着九妙去店里买刨冰。

红豆冰沙上来的时候,这是康洛的。

秦九妙端着她的草莓冰沙,康洛去占的位,来得迟没有靠窗地坐。

“九妙,冰只能吃一半,现在一大早地会肚子痛。”给侄女吃冰时淡淡地提醒着。

秦九妙觉得不公平:“那邹阿姨还吃一碗冰呢!我也要!”

康洛觉得有必要扞卫自己的食物,说:“九妙,阿姨跟你不一样。阿姨这胃啊,是铁胃是牛胃,从小练出来的,就算是冬天吃冰都不怕肚子痛的!知道原因么?就是因为它吃的杂食太多了,这食物一丰富起来,这胃就有了免疫抵抗力,它吃啥都不怕了。”

狐狸精大白天就做

喘了口气,舀了口冰沙,看秦九妙没被说服,她也没兴趣再说了,只是吃得有些快了。

秦仲霖摸摸不甘心的侄女,好言诱哄道:“妙妙别吃这么多,让肚子适应了,二叔带你去羊肉串。”

旁边的康洛吸吸嘴,她也要吃。

没人搭理她。

秦九妙不太情愿地退让:“那二叔,等下你要陪我吃遍这里的全部美食!还有去击枪的时候,给我赢一个玩偶回来……”狮子大开口。

秦仲霖眼也不眨地一一答应了。

康洛在旁边听得眼红,瘪瘪嘴搅拌碗里的冰沙。那啥,她也只吃一半,福利同上成不?

***

俗话说得好,是金子即便在污泥里也会发光。是帅哥美女,即便是人山人海的挤馅饼中也能一目了然。

当帅哥美女成双成对地出现,还携带一位漂亮可人的小姑娘,衣饰打扮又那么相似,谁能否认他们是一家三口呢?

康洛从来是目不斜视,将周围人当空气。玩着电枪打汽球时,排了那样长的队伍,怎么也要玩够本是吧。哪怕技术不好,只要豪气开口:“再来一局!”金主掏钱,汽球砰砰地裂开。

秦九妙看得眼红不已,直在康洛身边吵着要玩,康洛故作没搭理。九妙小朋友很生气,秦仲霖以未成年人不让碰危险器械安哄着。康洛玩过瘾了,砸了百来块钱只拿到个安慰奖,一只手机挂饰。

看着那手机挂饰,康洛甜甜地朝年轻的老板发嗲:“老板,我玩了这么多次,你给我那只兔八哥嘛……”

年轻的老板还从未见到这么一位漂亮的大美人,一直偷瞄着,又听到大美女发嗲,酥得骨子一麻,二话不说把那只兔八哥送给了大美女。

康洛回给他灿烂的笑容:“老板,谢谢你,你人可真好~!”

美人计也就五十块钱。

九妙小朋友鄙夷:“技术太菜了!二叔,你去给妙妙赢到那只流氓兔,妙妙要最大的那只流氓兔!”

于是秦仲霖接手电枪,康洛牵着孩子退居二线。

秦仲天停了车后,步行了十分钟才来到海滨乐园,在游乐园处找了五分钟,找到那对外形突出的男女。

正玩得热火朝天的三人,两位女士一手两串羊肉串,男士一手一杯冰奶茶。

秦仲天见弟弟那淡淡微笑的脸色,时不时和情妇交头接耳一笑,九妙拉着康洛去印度飞饼处排队。

一幅十分和谐的画面。

他止住了脚步,停在原处静静地看着。

有海滩,就有卖海鲜的。

节假日的海产店一座难求,幸好秦仲天提前订定了,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两位女士肚子都吃撑成圆,午餐大部分的海鲜都进了男士的肚子。

下午,玩水上摩托,砌碉堡,在海水里划几个几圈,两位女士一直没消停。一直到日落西山回家,秦九妙软软地瘫在副驾驶座前玩相机看相片。由秦仲天掌镜,拍下他们到上海一日游的留影存证。

后车座康洛早瘫得没力气,软软地靠在男人身上哎哟呻吟。她今儿玩太疯了被秦九妙按进海水里呛了好几口,腰也被踩了好几脚。这姑娘准是故意地,太阴险了。

此刻揉着柳腰消痛,秦仲霖的大掌圈上来,轻轻一按就让她皱眉,“别碰,你的手劲儿太毒了,还是我自己来……”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男人还是很关心地。

康洛摇头:“不去医院,回去多揉下就没事了。”

一小时车程回家后,秦九妙已经累得在半路上就睡着了,秦仲天抱女儿回房。

康洛看没人了,马上向金主撒娇:“你抱我回房间嘛……我这把老腰啊痛呢……”

秦仲霖便抱了她回房,一回房康洛就想往床上扑去,被男人阻止:“一身臭汗,先洗了澡再上床。”拉她进浴室。

康洛不情愿被拖了进去,身体柔若无骨似地跌坐在浴缸旁,任金主亲自动手放水。热水和冷水出来的时候,康洛伸手荡进水里轻划:“仲霖,帮我脱衣服嘛~~人家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尽情地撒娇。

秦仲霖只挑了眉,很熟练地剥光她衣服,大手摸上她肚子,圆得像怀胎三月似地:“吃的够饱吧?我去拿消化片给你吃。”

康洛爬进浴缸,秦仲霖已退了出去。她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水的温暖舒服地让她直叹气。两只手圈上自己的腰,扭着脑袋借着镜子看后腰情况,有淡淡的青紫。

“好毒的手啊……”那个小恶魔!

伸手去轻触,疼痛让她嘶嘶叫。

秦仲霖拿着消化片进来,手里一杯白开水,康洛看得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过灌了一大口:“呼,终于像活过来了——”

见一杯水都见了底,手里的消化片还在,无奈一笑:“药还没吃呢。”扔过去,让小情妇干吃了。

消化片味道还不错,嚼烂吞进进肚,没片刻就感觉胃没胀得那样难受了。笑容妩媚地挂上嘴角:“仲霖,一起洗澡~~!”

“嗯。”秦仲霖脱了衣服衣服进来时,康洛娇滴滴地趴在他身上,把他两只手往她后腰拉去,眼里不怀好意道:“仲霖,你帮我看看腰,有没有肿起来啊?”

金主没多怀疑低下头一看,一片淡淡的青紫混和着精瘦肉微微肿起,拧眉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按,惹来情妇的哀哀叫。金主不悦道:“刚才让你去看医生你不干,现在全肿了。”

康洛特委屈嘟嘴:“你大哥会生气的。大家都累了一天,还要绕远路送我去医院,人家会说我娇气。一点点伤嘛,你给揉揉就消淤了!”

“怎么给弄的?不像是扭到的,撞石头上了?”金主追问缘由。

康洛不在意道:“你侄女不小心给踩的啦。小丫头该减肥了,我这腰差点都给她踩断了……”

“什么时候踩的?”

“忘了,没注意,当时都玩疯了,谁晓得呢。”那死小鬼故意逮这两男人不在的时间作恶,她要是告状,指不定那小鬼一委屈述给她爹说,到时秦仲天更是不待见她了。

康洛真佩服自己,心机够深沉啊。

见她这般回话,没有说半点秦九妙的坏话,引得秦仲霖心头一柔,黑眸都暖了几分,大掌渐渐在她腰上施压:“我先给你揉揉吧,明儿要是还没消肿,就去找中医给你推拿一下。”

“好。”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

秦仲天出来倒开水时,路过二弟的房间,隐约听到几声尖叫:啊—唔——唉哟……哼……这般暧昧的声音,俊脸瞬间就沉了,摇头冷哼道:“狐狸精!真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心里头打定主意,这女人留不得,回北京后就把人解决了!

屋内,秦仲霖跪坐在康洛旁边,赤条条的少女趴在床上,腰下铺着一条厚厚的大浴巾,雪白的腰背上有深色的酒液,一双大手时重时轻地顺着酒液滑上滑下,这边捏捏那边揉揉。

康洛嘴里不断吐出痛吟,男人是狠了心下手重啊,一下比一下重,也让她一次比一次叫得凄厉。

屋内倒完开水回来的秦仲天又路过胞弟房间,听到:仲霖——我不要了不要了啦——你快住手吧——啊——

俊脸再度黑了几分,心头琢磨明天让保姆给炖点补汤让胞弟养点身子!太不像话了,出去玩了一天还缠着他弟做爱!搞得老子也欲火焚身了!

被秦仲霖折腾得奄奄一息地康洛,要死不活地眯着眼任他擦掉腰背上的酒液,疼痛疏解了不少让她昏昏欲睡间,秦仲霖已熄了灯,上床搂住她,亲亲额头:“过两天我事情忙完了,就我俩去海滩踩沙好吗?”

她含糊地应了声,海边腥湿味太重了啦,踩沙倒不如再去吃海鲜,她要吃章鱼……

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女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拥抱她的男人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了她许久……

***

第二天一大早,康洛打着哈欠,两手撑着腰脸色有点狰狞地下楼,肿是消了,还是泛着疼。搞不好真得找个中医来推拿下,散散淤血通通筋络什么的。

她起得有些晚,八点半了,秦家的两兄弟出门了,秦九妙小朋友正在客厅看名侦探柯南第605集,康洛想这部还死活不肯完结的日漫,准能陪小姑娘渡过她童年。

厨娘给上来早点,伴着一盅海带猪脚汤。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

保姆看出她疑惑道:“这是二少爷出门前吩咐我给你炖来补身子的。”

康洛听了,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甜甜嘀咕:“不枉我对你这么好,终于晓得回报我了啊……”想她平日没少炖汤给他补身子的。

秦九妙看到她了,头一撇,眼睛恶意地盯着她腰问:“你腰肿了吗?应该肿了吧?上回我和班上同学打架,我连踩了他小子十脚,回去后他就住院了两天才消肿呢!”

康洛微笑地问:“妙妙,那能告诉阿姨,你同学请的哪位大夫给他推拿的么?”

秦九妙哼了哼,得意说:“我可以帮你哟,阿姨,一分钱都不收的!”

康洛心领了:“还是算了,阿姨昨晚让你叔叔给推拿了一小时,已经消肿了。”

九妙小朋友脸色阴了。

40一份礼物

来上海的第三天,腰好了,心情也好了。康洛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准备去逛街,秦九妙小朋友当块黏皮狗药跟了上来。

两位女士拿着男人的钱舒舒服服地游走于上海最大的百货公司。

康洛脑中一个灵光,想去香港玩玩。

秦仲霖这两天很忙,忙到连上床的时间都没有。辛姐那里打了个电话,股东分红已划了帐。恶作剧之神QQ留言,她阿娘吃好睡好精神倍儿棒。康洛一时觉得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全世界就她最幸福。

只可惜乐极生了悲,一辆不长眼的车子从拐脚驶来,避之不及下拐伤了脚踝。康洛弄洒了一地的购物袋。那辆宾利车里走出一位中年男人,十分抱歉地弯腰弓背道歉。秦九妙小朋友骂骂咧咧地一脸怒气。

司机师傅架不住气势,宾利车里走出一位高挑的美少女,模样儿相当精致,全是一脸不耐烦质问为什么还没解决,结果瞄到康洛时脸色就变了变。

康洛从邹小鸡的记忆中获知,绝对是不认识这号人物的。

“不就崴了脚吗?又没撞上受伤,这么娇气做什么?!一万块够你的医药费了吧?!”美少女踱回车中拿了小皮包掏钱折回来,扔给秦九妙小朋友,冷眼瞪了邹小鸡一眼,然后吩咐:“老牛,开车!”

司机师傅还是温和地直抱歉,向自家小姐道歉。

秦九妙生了气,正准备拿钱砸车,却被康洛眼明手快握住小手腕,把那一叠钱淡定地塞进自己皮包里。再淡定地站起来收捡购物袋,在秦九妙的瞪眼中,淡定地说:“我们是淑女,不能和泼妇计较。”尤其是冤大头送上来宰时。

“你没见过钱啊?!”秦九妙小朋友一针见血扎来:“早知道把你撞个半死,凭我家实力讹她个百千万不成问题!”

康洛见她怒火冲天,突然扯出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掐上她气嘟嘟的婴儿肥脸颊:“秦九妙,你真可爱呢~!”

秦九妙立时后跳三尺,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

“唉唉唉——啊——大夫——手下留情啊啊——”

杀猪叫的声音传透整个中医馆,中医大夫有些无语地盯着眼前叫得跟死了血亲般凄惨无比的怪女人。此刻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半分漂亮都找不到,整张脸狰狞得像面对杀夫仇人般。

有这么痛吗?!

大夫已经怀疑她不是崴了脚而是断了骨头了。虽然如此,但手中功夫没半点退缩,愈发下重手使劲地揉搓,嘴里还喃道:“小姑娘啊,你别叫这么惨啊,这拐了脚不使点劲给你清淤血,到时肿得跟馒头似地得不偿失啊——”

三十岁上下的大夫有些无奈地说。

可惜那张面孔狰狞的女人眼角挂着硕大的泪珠持续凄惨地叫:“我这不是怕痛嘛!唉哟——大夫你手轻点轻点唉——”

这叫乐极生了悲?还是祸不单行?

她准跟上海犯了冲吧!

这中药店里还不仅仅只有这位姑娘和年轻大夫两人,那长木椅上还坐了好几位老人家。瞅这姑娘叫得这般凄惨,其中一位老婆婆就嘟囔了:“这年头这些姑娘们啊都娇贵,要换了是咱们那一代人啊,跌断腿叫都不叫一声!”

另一位阿妈也搭话:“就是,太婆,你还别光说女孩子。就是那些男孩子叫得更是凄惨,比女孩子都不如呢!”

这番话引来了其他三姑六婶地共鸣。

秦九妙小朋友眼观鼻,鼻观心,咱不认识这个丢脸的女人!

大夫终于给揉好了,贴了块膏贴在肿胀处,还拍拍姑娘的脚背说:“还好及时,肿得不是很严重。记得贴三片,这段时间千万就因为爱美就穿高跟鞋。”

康洛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实在TMD地疼了。

付了钱拎了大夫开的药膏,一手拉着九妙赤着两只脚出门。

秦九妙皱眉看着她赤脚:“你丢不丢人啊?这是公共场合,怎么可以光着脚丫子啊?!”

“阿姨当年还光着屁股在田里撒丫子跑呢,你忘了大夫说么,不能因为爱美就伤害自己的身体啊!”康洛笑眯眯地说。

秦九妙嗤了声,撇头嘀咕:“臭骚狐狸……”

“……”她嗅嗅自己的衣服,确实有点汗臭味。

***

一个好好的人出门,回来就是带了伤。灿烂堪比毒热的笑脸回去却是哭丧得跟死了爹娘似地,吓了金主好大一跳!

再次享受金主的公主抱,又是放水洗澡折腾了好半天,一身轻爽了回到房上,看着金主就有点眼眶泛酸。

“仲霖,给我抱抱嘛~!”受伤的人智商都是成负,化身为小女孩尽情撒娇,声音还发着嗲,金主没事,金主的侄女却又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只是刚好打酱油路过,为毛要伤害她的耳朵……

“谁让你不走路不看路了?以后出门我得拿条绳子牵着你是吧?”男人有点生气,两指捏着她鼻子。

康洛头后仰远离他的魔爪:“痛,你别捏我鼻子啊!”讨厌死了,她小心地揉揉有点红的鼻头。“又不是我不看路,是那辆车它自己冲出来的,我是被受到牵连的倒霉路人甲!”

“你总有理,嗯?”他翻她腰让她趴在床上,腰一起,屁股弓起。

“你干嘛呀,大白天的……”她刚脸红,啪地两巴掌扇下来,哭了:“你打我?!”

“你错觉。”他收手睁眼说瞎话,脸色已平静,气息相当地稳定。将她扳回来。

康洛揉着受伤的屁股,痛倒是不痛,就是扫了面子。

“以后走路还看不看路?”金主的声音阴恻恻地透着威胁。

康洛是聪明人,马上赔笑直点头。见他松了脸色,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伸手圈上他脖子跪在他腿侧,声音娇滴滴地问:“仲霖,你很担心我?嗯?”那表情透着几分暧昧。

“我是你男人,怎么不担心?”他两臂圈上她小腰,轻轻地按了下,那里的精瘦肉还有些硬,晚上再揉揉吧。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她突然凑上他耳朵轻咬一口,小脸上荡漾的笑容是止不住地得意与甜蜜。

他身子一僵,她的表情也僵住。

轻轻地推开她的身子,他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到他与她的初识。

她渐渐地敛回笑容,以最短的时间平复自己的表情,尽量那样地淡漠,却还是来不及。被他发现,捧起小脸,那一脸的温柔低喃:“下次别问这种问题?嗯?”黑暗微黯地望着她。

她的表情,平淡到不自然地轻点头,“嗯……对不起。”低头。

他揉揉她发顶:“我去给你拿冰淇淋。”抽离床,出了屋。

她缓缓地抬头,这次是真正地表情平淡到冷漠:“搞屁啊……”语调轻柔地爆粗话。

***

给你适当地放肆,但千万别过界,我会很宠你,却不会给予任何地承诺。你是最听话的乖女孩,对吧?

……

或许是这样吧。

***

第五天忙完的秦仲霖带了康洛去海滩踩沙,这沙子有粗有细,踩得不甚舒服。却是挽着男人的手臂舍不得离开,不算长的海滩聚满了太多人,哪怕是黄昏,也无法浪漫地二人独处。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梦幻的电影背后是大量的金钱。

只是突然想问:“仲霖,以后我要赚很多的钱,在海边买一幢别墅,然后有一块自己私人的海滩!你说,那需要多少钱?!”

面对她一脸的期待,他有些过于冷淡地回答:“在中国,不少于三千万吧。”

她瘪了嘴。

他下瞬间安慰:“我很看好你,在三十岁前一定能赚到三千万的。”

她扯扯嘴嘀咕:“我可只能活二十五……”

海浪拍打着岩石,卷起层层浪花,湿了他们的裤脚,吹散了她的嘀咕。

他没听清楚,却是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间扳过她肩膀:“站好。”

她疑惑听从。

“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件礼物。”

礼物?

她眼睛一亮,第二爱好是别人地送礼,于是乖乖地闭上眼,嘴嘴微微翘起说:“什么礼物礼物啊?!给支票吗?还是首饰?”

依他两手空空,口袋里能放的也就这些小物件。

他有点无奈:“嘴巴闭好,你脑袋里就只有这些吗?”

那不然咧?

她把嘴巴闭上了,在期待下迎来唇瓣上微微地热度。

四片唇瓣的相贴,一直贴了很久,久到耳边听到有小女孩的尖叫声:“妈妈,他们羞羞脸——”

她的脸有点红,羞什么羞啊,这么纯情的吻可不影响市容啊。

在那夕阳落日,在那已散去人潮的海滩上,一对外表出众的男女接了吻,蜻蜓点水一般地吻。

待他离开,她张眼,不悦嘟囔:“一个吻哦……还不如送我一块钱。”声音没敢放大让他听到。

他的浪漫礼物,她不懂,也不想懂,更不喜欢收。

***

无论哪个城市,黑社会都是存在的。差别在于,成不成气候,帮大还是帮小。

中国的流氓界,对普通百姓来说还是知名度不高的,却不代表他们就不知道黑社会的存在,差别在于,不知道这帮派叫啥名字,帮主是谁。

自古以来,有正,便有邪。

黑社会以东北最为出名,其次是四川、重庆。香港澳门都得排第三,可见中国人,虽然和谐,仍然暗地里暴力。上海的黑社会,在全中国,还排不上名号,可能太过繁华,就和北京一样。

上海的最大帮项元帮,一直想挤上三大帮派之一,可惜东北自古以来都是强悍的主,四川、重庆又是人才不断,上海的聪明人全去漂白当商人了,谁来领头?

项元帮军师活地挺郁闷,他一直感觉自己是千里马,可惜就差伯乐,害他一直闲闲无事做。两月前来了个小子,老大千金捧心肝里的小白脸。听说以前好赌又吸粉,这两月突然进了戒毒所,今天是小姐要去接人的日子。

他这位大军师被派了过来充场子,离开了麻将桌还有些不舒服。

眼看娇滴滴的大小姐领了个小白脸出来,模样是俊,还有几分人样。

“小包,辛苦你了!”美丽的少女一脸心疼地扑到那从戒毒所出来的少年身上,上下其手摸着那张小白脸:“你瘦了……”

“馨瑶,你别碰我成吗?”那人模人样的男人正是消失好久的邹小包。他有点厌恶少女的碰触,撇开了头。

“不要嘛!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让我摸一下会死啊?!”美少女嘟嘴不悦嘀咕。

可惜了邹小包丝毫不领情,“先离开这里吧,我下次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美少女怒容一转,笑容挂上,喜滋滋地挽着男人上车:“今晚给你洗尘,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介绍我阿爸给你认识。啊,这位是我阿爸的兄弟,也是帮里的军师,刘齐叔叔。”差点忘了介绍那当背景的中年男人。

刘齐本就不悦,又见宝贝小姐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小白脸,没给好脸色。

邹小包点头打了招呼,还不待刘齐反应,就被美少女扯进了车里。开车前,小姐的脑袋伸了出来:“刘叔叔,小包很聪明的,以后有啥事儿你就帮着带他吧。有他在,一定能振兴咱们项元帮的!那我们先走了,我带小包去吃顿好的!”

刘齐愣住,伫在原地,车子离开后才回神。气得直跺脚,把帮派交给那个小白脸?!决定了,找个机会干掉这个小白脸!

那张小嘴儿很甜哟

一个星期后,和秦仲霖一起回北京。

秦仲天父女俩仍在上海渡假。

事业忙碌的金主大人一发话,容不得小情妇不乐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所谓的“魔都”。

日子继续移前,得知蒋大少好久没去会所玩了,说是出国了,又说是出了外省。具体行踪不明。

一时间会所好无聊,来到了淡季吧。

八月的时候,多数时间,康洛是拧着英语词典和影片渡过的。就邹小鸡而言,这英文就是外文,斗大的字母一个不识。秦仲霖看到时还疑问,害康洛撕了个小谎,说是要补充脑容量,不能当胸大无脑的蠢蛋。

私心里嘀咕,这男人有时候说话你要不提神,穿帮都是自找的。

所以人啊,千万别太聪明。

以邹小鸡那点脑容量想反勾引,实在太难。

这时候康洛就暗地里得意偷笑,她可真聪明啊,天生聪明难自弃。

秦仲霖没那心眼得知小情妇得意,只是在八月初的时候,给她请了个英文家教,操着一口正宗牛津调的英国老师,害她得装从头学习,就当筑固知识吧。

八月末,秦老爷子八十大寿。可巧了在同一天,他儿子秦季生也满五十岁,正可谓双喜临门啊!

想当年革命期间,男女都还早婚,不仅秦老爷子早恋,连儿子秦季生也早恋。在这点子上,就得说一说在中国计划生育下,秦季生怎么会有两个儿子的缘由。

当年,秦季生遇上一女孩,是北大的女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可金贵了去,秦季生赶上早恋又时髦的是姐弟恋,两情相悦下就那个OO加XX了,那时候年轻血气方刚地也没啥防护措施。

秦仲天被怀上的时候,他娘自己都不晓得。

当年秦老爷子也就是秦言诚的夫人,门第观念极其严重,死活不让这女大学生进门。那时候,女大学生还不知道肚子里有个金孙可以威胁。被秦老夫人棒打鸳鸯后,女大学生很快被安排嫁给了同乡的一户老实人,这背后是秦老夫人使的黑手。

想当年的秦季生,个性还是有些懦弱的,又孝顺,唯母是从,在爱情中没敢极力争夺。女大学生得知自己怀上孩子后,也因初恋情人的态度死绝了心,一直没告诉他。

一直到后来秦仲天满十岁的时候,女大学生得癌症死了,才写了封信真相大白。巧得很,那会儿秦季生刚结婚不久,妻子也刚怀上胎三周。因为秦仲天是挂在初恋情人名下,秦仲霖就这么出生了。

后来等秦仲霖出生后,秦季生才假装这时候才知道这件真相,把大儿子接了回来,出了钱安顿好他养父,一家人算团聚了。

秦仲天这孩子,年幼时过得不算如意,生母家境普通,他是半路出家享了富贵的。但这孩子个性开朗,上辈的事情怎么说他也不算什么受害人,养父待他如己出。生父又因愧疚一直很疼他,比疼二儿子还要疼。

因为大了快十一岁,秦仲天也自然疼爱这位幼弟。

秦家一家可真是和睦。

往事还没说完。

既然说到了父辈,就还得说一下子辈秦仲天的情事。

秦仲天也是早婚的孩子(这家估计受到了诅咒),17岁就喜欢上高自己一学年的师姐(他爹他爷爷都是姐弟恋)。要死不活暗恋了近三年,终于修成正果,婚前以为初恋情人不识人间烟后,婚后才知晓全仗他的家世才委身。

可叹秦仲天这孩子知道得晚了些,女儿都三岁了,闹离婚也不是,一直僵着。到女儿五岁时,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死活扯了离婚证脱离苦海。

打那以后,秦仲天就发誓再也不结婚,成了花花公子。

往事终于说完,拉回现在。

说到八月的最后一天,中国人过农历的还是居多,今年排农历刚好排到月末最后一天秦家父子俩过生日,都是过双十寿,一个五十,一个八十,说有多和谐就有多谐的年龄。

两父子俩每隔十年都要大庆一回的,今年也不例外。早早地发了请贴,把那些政府里的各个认识的大官不认识的小官全请了,预计在酒店里祝生,订了有上百桌,比结婚还要隆重。这还是保守估计,要是来几个连的人,三百桌都不够瞧。

秦仲天和秦仲霖两兄弟,从八月中旬就开始忙,忙到八月下旬还在忙。

大寿这天,远在英国的尚宝宝也会赶回来为未来的爷爷和公公庆生,这是免不得的人情。

康洛瞅得有些眼红,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据说当天总理也会去参加,这面子真是大啊,简直是一网打尽了中国的整个大官层次。

她好想去,哪怕偷在角落偷偷看一眼也好啊。都说整天只在电视里看到主席,有机会能见到真人时,怎么着也会肖想吧?

可惜了,她哈剌子流得再多,也不敢吭一声啊。

这种场面哪是她这种身份能进去的啊。

这么郁闷着,要死不活又过了几天,接到失踪的蒋东原电话,约她到温泉旅馆见面。她一听那四个字,心里就打了个突,厌恶直袭心头。这可能会是她一辈子的病吧,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根刺扎进她心脏里,平时不痛却是一辈子的疾。

要她时刻惦记着,她康洛,不是邹小鸡,是她康洛,为了钱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到底是不想去的,又加上和金主相处和谐把胆子也养大了,下意识就要拒绝。那头蒋东原就笑得极为讽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地,不想去参加寿宴吗?那或许会是你这种人一辈子唯一一次能见到的名门上流了!”

真正的名门,就得是秦仲霖蒋东原他们这种,能把总理请进家门的,在古代那就相当于宰相和一品将军阶级了!

不得不说,康洛动心了,蒋东原讽刺的是实话,还是大大地实话,无论是邹小鸡还是康洛,能赶上这么一趟红贵盛宴,百世修来的福气虽然夸张了,却也是平凡人几辈子都轮不到的边啊!

于是心动,便答应了。

她想去,莫名地就想去,去干啥?不看总理,也要看看能教育出秦仲霖这种品性的家族,那两位老爷子是何等地风采……

一个半小时开车抵达温泉旅馆,和蒋东原汇合,他也开门见山地说:“我可以带你去宴会,以我的女朋友身份去。仲霖那边我会去说一声,他应该不成问题,只要你不去宴会上闹事。”

“是因为尚宝宝的缘故?”除了在金主面前脑子时尔犯傻,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个人精,聪明的孩子到哪儿都发光。

蒋东原没有马上吭声,而是当作默认了。

康洛脑子转得很快,她并不擅长胡思乱想,而揣摩蒋东原的心思也是个费神的事儿,在考虑了自己能得到的利益后,她点头答应了:“我是没问题,也能保证不会在寿宴上闹事。只是麻烦得靠您大少爷在二少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可不想让他误认为我是个处心积虑的攀凤女。”

“你难道不是?”他冷冷一句话反讽嘟得她差点扬手给他一巴掌。

深吸口气,暗暗警告自己勿要毛燥,果然是在金主身边养大了胆子,这性子要不得,要不得啊……

淡定后,她笑得虚假道:“我邹小鸡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妓女,但好歹还是识时务。否则,早依你蒋大少的性子也不会主动约我当女伴吧?毕竟能跟着你蒋东原出席的女士,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极可能被认可的身份高贵的女人啊!”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他的脾气是不是在失踪时被男人爆了菊?嘴臭得让人欠扁!“你把自己的身份认好,别胡思乱想。你是秦仲霖身边呆得最久的一任,我可不希望在宴会结束后你就成了下堂妇,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当然,为了我的前途,我肯定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康洛气得哆嗦着身体,极力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她当初怎么会认为他很可怕?!

不过就是个拽得二五八万的二世祖而已!

他淡扫她激动的反应,从鼻腔里冷哼:“你走吧,到时候电话联系。”

康洛被赶出来时,狠狠地提脚踩了几脚花丛两旁的花花草草,把它们蹂躏至死后才松了气,愤慨离开。

蒋东原不动如山端坐在窗子前,目不斜视将她的举动尽入眼帘,眼光波动了几分自喃道:“你喜欢这样的性子吗……”

他心头划过那一道俏丽的背影,心伤了。

***

蒋东原办事很快,秦仲霖当天晚上就来问她,不是质问,而是心平气和地疑问:“你想去参加宴会吗?”他看她的眼睛有点毛骨悚然。

康洛想,要不是披了这么一层厚厚的马甲,她还真是会哆嗦,却不料这具马甲早已羞红了皮。她垂下头,讷讷道:“我保证不给你惹事,你可以在宴会时监督我的!我这辈子没见过那种大场面,就只想去看看……有总理呢,我想看看总理嘛……”

他盯了她有近一分钟,似乎在估量她的话里有几分真诚,最后点了头:“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记住,到时候要乖乖的,惹了事,我可饶不了你。”

她抬头重重点头,那表情特别少女孩向大人保证:“我一定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淡淡地笑了,虽然笑不达眼底。

42飙戏大院

秦氏父子俩的双十大寿,随着时间的移近也顺利地来到。

月底当天,康洛去理发店盘了个发,换上一件及膝盖的浅蓝色布裙,一条钻石腕表和同款钻石项链,踩着一双浅紫色三寸高跟鞋,背脊一直走出去甭提多气质。

康洛虽然呆在这具身体里有四五个月了,偶尔看过镜子还是不得不为邹小鸡的模样吸口气。

倾国倾城也就她这样了。

都说人美了,穿啥都好看,衣服上去了,气质也跟着上去了。从前的康洛,虽然背同样会挺得笔直,但衣着也就路摊货,站出去甭说气质,跟钱都沾不到那边边上儿。

蒋东原开着他那辆低调的宾利来接人的时候,递给了她一对珍珠耳钉。那对耳环虽然款式普通,但经得起流行地考验,属经久不衰型。他亲自给她戴上,又发现她左耳骨上添了两个新洞,银制的小耳圈朴实极了。

头发盘起来看得非常清楚,他亲自给她摘了下来,对她说:“就你打的这两个耳洞,也进不了秦家的大门了。”

“我可从来没存过那心思。”康洛抬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耳骨,想到半月前贪新鲜打耳洞时,秦仲霖看了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嘛,无所谓。

蒋东原摆明不相信她的实话,车子驶上马路,要去秦家,最少得一个小时。这北京实在太大,有时候会觉得大得太让人寂寞了。

一路上蒋东原都没咋开口,脸上有几分心事重重,康洛琢磨是因为尚宝宝的关系。她是搞不懂爱情的魅力有多大,能这么折腾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不过没看过猪跑,至少也吃猪肉吧,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得,爱情折磨得男女要死不活。

多消魂啊!

一看到蒋东原那要死不活地鸟样,她就特别开心,一路上倒也没怎么寂寞。

终于抵达酒店的时候,蒋东原将车子停了下来,没急着开车让她下车,呆在停车场有几分钟。随后突然取下自己左耳上的耳钉,他左右各打了个耳洞。

那钻石耳钉虽小价格也不菲,他拿下来后就伸手扳过她脸,跑去取她右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她本来有些疑惑在他这个动作时便静住了。有点憋气地任他把钻石耳钉给戴上去。

戴好后他便二话不说下了车,而她则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右耳垂。被他摸过的地方,皮肤有点烫,她暗骂了声死小鸡提着手包下了车。

秦家大手笔把整层楼都包了下来,这家酒店是北京最贵的一家酒店,六星级的水准。有专用于大型酒席的楼层,可同时容纳二百桌。能在这里请客的都不是一般人。

蒋东原起初走在眼头,完全不搭理康洛一个人先进了电梯,好歹算有良心等着她进来。进了电梯后,他的表情就微微变了,不再是那冷漠地近乎厌恶的拽样,而是主动伸手牵了她搭在他手臂中。

她瞅他那温柔的模样儿,便暗自赞叹,这男人要不要往电影圈发展一下呢?

就在她走神中,他已经亲昵地瞅过来对她耳语:“等下,要记得你是我的女朋友,这脸蛋,放温柔点。”

就外人看来,他可是宠溺地与女友嘀咕,但可惜没观众,所以康洛很能把持,这男人开始作戏了。

无聊么?她觉得,爱情这玩意儿,真是要命,看把这么个男人折腾成啥样了!

脸上还微笑着点头,手臂老老实实地黏在他臂间,身子亲昵凑上去,那笑容特别妩媚动人地说:“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瞅她模样儿,有点微微地怔忡,也仅仅片刻后又拧了眉,神色间便瞬间阴冷着:“这副嘴脸,秦仲霖吃这一套?”

他这话,看似在嘲讽她的虚伪,但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任她自诩冰雪聪明也没琢磨透。

很快电楼就抵达二十四层,电梯一开,守在电梯口的应侍生便恭敬地弓北致意:“欢迎光临。”

这声音可真诚了,让人感觉就像受到贵宾级地对待。

到底是经历过一番大场面,康洛是淡定地装B波澜不惊地点头礼貌回应,由侍应生戴着白手套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那一瞬间,本来在走廊上是相当地寂静,但当推开金色的大门时,里头人声喧哗,直接诠释何谓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还真的是不得说人类喜欢热闹,餐厅里还是北京最上层的大官云集呢。

康洛第一反应是太吵,第二反应就是很快地有人看到了蒋东原立马迎上来打招呼,自然而然地目光放到她身上。

有疑惑的视线扫来,蒋东原微笑着介绍她的身份。她颔首打招呼,那脸上挂的淡淡浅笑可真美,看得那年纪不大的男人微微闪了神。

蒋东原父亲官大,广电总局,都知道这个位子有多权势,电影电视啥的得经过他们那一刀,成与不成就人家一句话。

真是个肥官。娱乐圈多少人巴结啊。

官大认识的人自然多,蒋东原还没来得及向主人打招呼,便围了一堆人上来,虽然他老子才是大官,但他这小子也不容忽视,早是未来内定地接班人了。

人一多起来就头痛,康洛迎着四面八方来的视线,有好奇地,有巴结地,有点头之交地,有高傲地。她是他“女朋友”,一个都跑不掉,脸都快笑僵了,干巴巴地寒暄。这也算好,好歹因为这一忙活,把她那些微地紧张感冲散了。

等蒋东原好不容易排除万难,还是秦仲霖来领的人。

他手臂上挂着一位可爱到爆的小美人,大大的眼睛卷曲的黑发樱红的唇瓣将瓷玉般地肌肤,那可真是一眼富贵,一看就知出身上流社会的千金啊!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可康洛还来不及眼红,旁边的蒋东原身子就微微僵了。

她心头一涩,僵硬的笑容就有点儿狰狞,又在心底暗骂声死小鸡,赶紧全神贯注应对。

扯扯身边的男人,不着痕迹地亲昵挨上去,微笑地打招呼:“秦二少爷,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您整日挂在嘴边的未婚妻么?”

说起来,要说到演技,康洛灵光一闪,日后在酒店混不下去了,跑去娱乐圈混混得了。

“你是?”康洛这话很讨喜,单纯的尚宝宝一听说她的恭维词,马上就笑颜逐开,对这位大美人明显很有好感。“仲霖,你们认识吗?”她眼底那一丁点儿敌意都退开了,主要是偷瞄到蒋东原对康洛的宠溺笑容。

“东原的女朋友,邹小鸡。嘴很甜,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被她骗了。”秦仲霖也是演技派地,对尚宝宝温柔一笑,语气甭提多亲昵。

康洛嘴角一抽,也甭管身边的蒋东原已经随她开场词而回过神,只感叹,影帝皆深藏于民间啊!

蒋东原见尚宝宝被未婚夫几句话就哄得一脸甜蜜蜜,那表情有几分复杂,只眨眼间便是波澜不惊地淡定微笑,轻轻捶了秦仲霖一拳:“你小子怎么这么说话呢?说得我家小鸡好像专拐良家妇女的浪荡子!啥叫嘴甜呢,要不是熟人她才不开这张金口呢。”

说完又扭头特别温柔地凝视康洛道:“来来,正好你刚才嫌无聊,现在有伴儿了,你们女人家可以缩边儿去聊哪家的衣服漂亮了。”

康洛噘噘嘴,在心底鄙视了这男人八百回,面上还打情骂俏道:“你是看中这客人里有好多美女,就巴不得把我塞给人家宝小姐吧?哼!你想得倒好,还不见得人家仲霖乐意放手让宝宝跟我玩呢!”

说完瞒了一眼秦仲霖,这厮可真是波澜不惊,看她的眼神一点儿奸情都没有,好像就是面对一个多年的好友,道:“哪的话?这不是埋汰我了吗?我哪怕不放心你,东原第一个不放过我!”

这两个男人啊……

于是脑子跟不上来的尚宝宝就被两个男人“无条件信任”地交给康洛了。

这场子,是男人们交际的天下,女人们,靠边站吧。

尚宝宝被康洛接手后,康洛还真的装出一付热情样,拉她去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不是西式的宴会就是不太习惯,要不早一手一盘子点心躲角落慢慢话唠了。

尚宝宝反应挺慢地,秦仲霖把她塞给了康洛,她就单纯地点点头说好,跟着还是陌生人的康洛缩角落。

康洛其实人挺静地,装没几下就破了功,修行还不够。好在将要冷场时,尚宝宝回神了,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天真地望着康洛上下打量个仔细,嘴里还惊叹道:“你好漂亮哦——蒋东原找的女朋友可真美!你比他以前的女朋友漂亮到不知哪去了!小鸡,你是怎么认识蒋东原的呀?!”

尚宝宝这话,前半段真是让人不舒坦,也就最后一句正常点。

好在康洛心思该敏感的时候并不开发,淡淡地微笑,作出一个大姐姐的态度,压根忘记了在她眼前的尚宝宝比她更大的事实。

“要不你猜猜?”

其实她还没想好怎么编,脑子开始哗啦啦地转动着。

尚宝宝轻轻地皱了眉,很诚实地摇摇头,那表情可真是可爱到让人心疼……“我猜不到,你就直说嘛,我最讨厌猜谜了。仲霖每次都玩这一套,我老是猜不中的吼!”

康洛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想好了剧情,表情随着她开口瞬间垮下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啊,其实哪是什么女朋友啊……你可是埋汰我了呢……”

“诶?!”尚宝宝诧异地盯着她,看一个大美女瞬间从阳光灿烂转为忧郁,心头滋味还真有点儿不好受:“我没懂你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开口。

良家妇女要回家

康洛正想着要张嘴吧,眼尾突然瞒到蒋东原那漫不经心投过来的阴冷视线,仿佛在说:你给老子悠着点!于是这一张嘴吧,那些谎言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最后砸砸舌,润润有些干涩的口腔,再回头,苦涩的笑容又恢复灿烂:“宝宝,你可真是漂亮,长得跟个小天使似的~!瞧瞧看这皮肤,我都算白了,你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怎么保养的呀……”

尚宝宝这姑娘她算是分析透了,就是个单纯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官家小姐。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城府,实打实地实心眼儿,简单讲就是把她卖了也还帮着数钱呢!

这姑娘一被大美人儿赞叹,人家又说得实话,偷瞄了一眼那雪白的肌肤,白是够白就是不够健康,没她的雪玉润泽。于是羞涩道:“听我妈说的,她在怀我的时候吃了很多大补食物,什么好的都吃,生出来后我就长这个样儿了!不过我妈皮肤也很好,我也是沾了我妈的光呢。”

尚宝宝语气里没有一丁点儿的耀炫,很是真诚地解释,还怕邹小鸡听了有什么疑心,功劳全推给上一代了。

果真见康洛没有生气,纯粹地羡慕赞叹。她是羡慕啊,人说一白遮三丑,天生的很重要,后天的难过,尚宝宝给了她个指标,那就是日后怀胎时能美白的全往胎里塞,生出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

这姑娘闪神太严重了,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连旁边尚宝宝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这时尚宝宝的娘亲过来找女儿去寒暄了,一看到康洛,生面孔,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把女儿拉走了。

于是等康洛回神时,哪还有尚宝宝啊,人家早应酬去了!

大伙儿都是大忙人,就她一闲人,坐在角落没人陪时,就有些过于呆愣地环视着整个大厅。餐厅一整层那么大,人山人海地,多数是她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她的。

觉得这么坐着有些傻瓜蛋,又舍不得这番热闹场景。

你瞧瞧三米远处那几个年轻小伙了你一拳我一拳地火热,再瞧五米远处一对亲热男女搂搂抱抱,接着十米远处几位中年夫妇颌首相互应酬。

人生百态就在这餐厅里演绎着。

康洛就像个局外人似地笔直地坐着,脸上含着虚假地浅笑像个优雅而高贵的淑女。不过人红是非多,美女也耐不住寂寞地。

很快有几位自诩花花公子的猎艳男发现了落单地她,禁不住便要行动,康洛早一步走了起来,主要是,她坐着找不到那两位大寿星。可不要忘了她来的目的是看人。

于是小心地从墙壁穿到最前头去看人,秦家两位主事者正在和几位电视上常见的大官寒暄呢,这时已近午时十二点准时开饭,就是没见到总理。

康洛瞅着秦言诚和秦季生,两人被几圈人墙包裹得密不透风,挤不进去。而分散的子孙则在站口招呼来宾。她看到了秦仲天在宾客中游走,看到秦仲霖站在大门口边和客人聊天,边迎接来客。他旁边则着不离不弃地尚宝宝,笑得格外甜。

尚宝宝身边又冒出秦九妙小朋友的小脑袋,似乎很喜欢这未来的小婶,一张小脸笑得贼甜。而尚宝宝也是一脸真诚地欢喜。

旁边的来客们见了,脸上都是揶揄地取笑。康洛还隐约听到有人问他们啥时候结婚呀……

秦仲霖与尚宝宝相视一笑尽是甜蜜。

谁也没注意到她。

忽然间就觉得,为啥要来参加这场宴会?

仅仅是为看总理主席?是想来体验一下这场中国最顶级的金字塔阶层?

还真的是不知道呀……

脚步随着心神后退了几步,背抵到雪白的墙壁停了下来,她在自己还没注意到时,就将整个人密密麻麻地掩饰了起来,缩在角落,谁也注意不到的地方……

这个世界,她虽然置身其中,却陡然发现还是陌生过客,永远只能短暂停留。

一直退一直退,退出了包厢,退到了安全梯口,撞上了一个背对她抽烟的男人。

这是谁呢?

仅仅是一个背影,那深色的西装,她就知道,是蒋东原呀!

可能是没料到有人会在这里出现,所以听到动静时回过头去,嘴里还叼着烟,眼睛里在瞧清是她时,透着几分冷。

康洛已经习惯了,看到他把烟取下来,那瞬间微垂地头透着一股落寞,她也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那一瞬间,手脚便不受了控制,扑到了他身上,力道将他撞到墙壁上。她垫起了脚尖双手抱上他脖子,就把那有些冰的唇凑了上去……

他僵硬了几秒,很快回过神,对送上来的唇便是毫不犹豫地猛啃吮吸。她能感觉出来没有一丁点儿的情欲,而是那浓浓地愤怒与伤心……

她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可能就是那一瞬间地局面外,无论怎样努力也挤不进那红贵的圈子,让她感到绝望地落寞,于是与他的情伤共鸣了,于是吻了上去……

康洛在很久以后都在懊恼,如果那一天,没有扑上去,没有贴上去,没有得到回应的吻,以后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再发生呢?

蒋东原仍是那个得不到爱人的痴情男,康洛仍是那个冷心冷肺的局外人,秦仲霖仍是那个一定会娶门当户对妻子的坚定人,尚宝宝仍然活得天真而无邪……

可惜了,她已经吻了上去。

***

事情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康洛是点火人,他们在那半封闭的安全楼梯里,吻得那样激烈而火热。身体的渴望还是理智的难受,都让他们相互逃避,用欲望来麻痹自己吧。

蒋东原的手摸上康洛的大腿时,那火热是那样滚烫地紧紧抵住了她,从最初的情伤到现在的肉欲之欢,康洛还是比他更理智一分,在他企图将手指伸进来时打住了。

她曾说过,绝不当任何人的代替品。哪怕康洛永远只是一个人世界里的主角,她的自尊都不会让自己那么可悲。

只是一个吻而已,不存在任何地意义。

“你喜欢我,对吧?”男人的声音透着几许沙哑和嘲讽,将她拉回了神智。

她抬头看他时,他眼中浓浓地讽刺,好像在质问她,凭什么喜欢他?于是,她反驳,冷冷地反驳:“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

凭什么呀?

他没有任何自作多情地尴尬,而是那样清淡又嘲讽地笑,那一丝丝邪恶的嘴角是那样让女性难堪,他却不管不顾:“那为什么要对我投怀送抱?”

她的脸蛋笑得有几分张狂,那个时候,她心底也住了一只恶魔,一只和这位高干少爷一样地恶鬼,只为了伤害而存在:“你怎么不理解为,我是为了同情你?”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

以前的她会害怕,但现在,真不怕了,被秦仲霖把胆子养得好肥了。她还能镇定地维持着冰冷的表情,为要死不活地阴冷声音继续嘲讽:“你真是蠢男人。我曾经想蒋大少爷多能干,喜欢的女人该是多强大才能收服你呀。到头来不过如此。”

“你!”他的神情倏地阴冷到阴鸷,她赶在他伸手抓她的前一刻远离他几步,神态高傲地鄙夷他,用他曾经有过的表情狠狠地奚落他:“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如果是我的喜欢的对象,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争取!哪怕到头来一无所有也不会像你这么窝囊!”

她很生气,无名的怒火让她口不择言,原来通过伤害别人也是一种快慰,虽然变态极了她却喜欢上了。

“你懂什么?!就一个婊子!你能明白我的痛苦?!”

终究是安全楼梯口太窄,他还是伸手抓住了她,箍住她两臂死死地摇晃,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恨不得掐死她的鄙夷:“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肮脏的女人,你是她吗?!你长得再美,也比不上她的一根指头!所以嫉妒么?!”

她嫉妒么……

那个瞬间,她连犹豫都不曾,在心里点了头。

尚宝宝那样的女孩子,是个女人都会嫉妒的,拥有女人们所奢想的一切。男人,权势,美貌,纯真。集万千宠爱的女人,不嫉妒才是虚假的!

但是她没有告诉他,没有这个必要。她嘴角勾起浓浓地嘲讽:“大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陷进美人乡中的可不是我,要死不活地施诡计的也不是我。”

就仅仅凭这个,她便有了嘲笑他的资本!他以为她有什么,在他看不起她的时候,她又何尝看得起他?!

“婊子!”他冷冷地低骂,强大地自制力让自己恢复了起来,口袋里的手机铃了起来,不用猜也是秦仲霖打电话来叫人吃饭了。

他松手的时候,眼睛还是冰冷地瞪着她,她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就像两头猛兽,母狮与雄狮地对立。

他掏出了电话,语气如常地与秦仲霖对答了几句挂上了手机。

然后,雄狮行动,她只觉右耳垂一痛一湿,然后是他的一句辱骂:“你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这东西,被你弄脏了!”

耳钉带着她的血被他随手扔到楼梯,她痛得瞪圆了眼,目送他无情地离去。

然后,她花了那个中午的时间去寻找耳钉,没人给她打电话叫她去吃饭。她找到了那个耳钉,将它洗了干净,拿去珠宝行卖了。

侮辱又怎样呢?

随手扔弃的垃圾,对某些人,好比她而言,都价值高昂的宝。

她换来了三万块,觉得它们才是宝,有钱才是康洛的人生,无关春花秋月何时了……

44回家一趟

耳朵很痛,耳盖子是银制的,比不得塑胶的柔软,所以被无情扯下来时,流血破了皮,比打耳洞还要痛。康洛拿着药棉去药店买了消毒水,以前她要擦破皮了,哪有这么讲究,从来擦点酒精就OK,只是这具娇滴滴的外壳是本钱,必须得对待好些。

耳洞子超级地痛,那种痛是间接性地抽着痛,痛得人受到很大地折磨,她恨不得拿麻醉药擦了又擦,可这玩意儿总也有个到底的。

她恨得牙痒痒地呆在清酒吧里,抱着只靠垫剥着毛豆子。辛姐坐在一边,她开的清酒吧算不得生意火爆,但顾客稳定,装修精致,透着一股宁静,收费又相对比同行高那么一点点,每月收入还是很不错。

辛姐在喋喋不休地倾述她年轻时候的梦想,熬到头了总算梦想达成,觉得这个人生也算圆满了,有了萌升退意的想法。

“您可千万别,要辞职也得等我把帐还清了呀!要是换了妈咪,指不定会给我夹配个什么糟老头子可委屈了!”康洛嚼着毛豆时,会忽略耳朵的痛苦,所以一边吃一边搭话。

辛姐跟着她一道剥毛豆,但她不爱吃豆子,都是服务进康洛嘴里的。“唉,小鸡啊,我就是盘算着我要走了,手下那十几位姑娘没个着落,所以一直留着。你呀,也争争气吧,都跟秦仲霖有五个月了,咋还是没动静?”

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戳戳康洛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样:“枉我这么看好你!凭你的模样儿,现在的性子连幢公寓都没捞到手?!那个陈紫涵知道吧?人家现在都捞到两幢公寓,加上车子都价值近五百万了!你这酒国名花的头衔都快不保了,丢不丢面子啊?”

康洛确实是不上进的孩子,主要是她太过本分了,一心讨好秦仲霖的时候忽略了点妓女的本质。她们对男人卖笑,为的是口袋里的钱,而不是真把男人当情人一样对待,舍不得花他们的钱!

康洛怔了怔,剥毛豆的动作也缓了下来,艳丽的脸上带点儿矛盾和迷惑:“辛姐,对男人太好了也是一种错么?我是不是对他太好了?所以,啥也捞不到了?!”她一直坚持的对金主要像对待情人一样,是不是错了呢?

那抽痛的耳朵,那秦仲霖一个眼神也没有的冷漠,让她的信念产生了动摇。她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呢?

那么坚定的道路,这一刻也怀疑了。

辛姐见她那模样儿,有点担忧地拧眉,喝了口酒问:“邹小鸡,你是不是搁太多心在里头了?”

她见辛姐那样,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心口,讷讷道:“辛姐,我以前……可从来没玩过这男女游戏啊……怕不就是……纸上谈兵总是危险居多?!”

她尾音上挑问得怪异极了,而辛姐前半段还清楚,但后面就给她弄糊涂了。“你丫头能把话说简单点吗?!”

康洛却不再解释了,而是若有所悟地低下了头,喃道:“我想吧,嘴上是一回事,实战了可是另一回事……倒也弄明白了……”

“啊?!”辛姐头痛了!

康洛刷地站了起来,有点急惊风地拾起皮包:“辛姐,我先回去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如果秦仲霖这男人不能给我多少价值,那就换一个吧!”

“诶?!”辛姐懵了。

康洛已飘远了。

***

康洛是个良家妇女,在她二十四岁的人生里,没有接触过有钱人,甚至是酒吧会所这一流的纸醉金迷。但她没经历过,不代表没看过。电视上,书本里,有大量的信息能透露并让她加以分析。

拥有丰富学识的人,总是比肚里没几分墨的人多那么一分淡定与从容。

打个比方,甲经常出入五星级酒店,但乙却只能出入廉价的五十块一晚上的民宿。当有一天两人互换了身份,乙是手足无措,而甲却仍能从容淡定。

康洛无疑能从容淡定,她一直这么坚信,并且在接触纸醉金迷中也还是保持着理念,淡定。

只是她有一点忽略了,她还年幼,她的心并不是真如想像中那样能完全不接受诱惑。

于是,她在秦仲霖身上花费了大量的心思,比如,感情。

她把他像情人一样对待,因为她没有谈过恋爱,因为她很少和雄性接触。更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所接触的环境与她的完全不相同。

于是,受到诱惑。

她努力地维持淡定并保持清醒,但总归是个平凡人,只要是个人,多少一定会受到世俗的影响。

而她,没有为金钱所腐烂,却为雄性而沉迷了。

但太好了,甚至是庆幸的,她及早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偏心的心思。

感谢辛姐,感谢蒋东原!感谢耳朵的痛!

她战胜了雄性的诱惑并及时回头是岸——

那两天里,康洛一直在听佛经,心境,自然明。

尚宝宝只呆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地赶回英国了,秦仲霖忙完寿宴后打电话给康洛,正好是康洛听完佛经的时候。他让她过去,她却拒绝了。

“仲霖,我要试一试看离开你会不会想你,放我三天假好不?”用开玩笑兼撒娇的语气把一切所有情绪埋藏起来。

那端的秦仲霖如愿地没有察觉异常,短暂沉默半晌答应了。

电话挂断后,康洛就开始忙碌。辛姐要去成都访友一趟,正好康洛想回家看望母亲,于是一起过去有个照应。

机票订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康洛想,良家妇女的立场一定要明确。

***

成都,美食之城,与重庆一样享有盛名。因气候,这里的姑娘长得水灵灵,乃至全国都极为出名。

康洛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方言很流利,普通话也流利,以成绩优秀而毕业,一路吃着奖学金走过来,她有相当丰富地打工经验让她在毕业后马上被一家销售企业聘用。从一千块的工资一直到小主管级别的四千块,两年的时间,在同学中,过得不能说差也绝不能说好,只能说中等。

母亲的病已经是习惯的压力来源,除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外,她还兼职家教老师才能刚好支持母亲的医药费。

虽然日子过得不太如意,但凭康洛一手建立的家庭,有她的母亲与自己,独立的个性让她比同龄人都还早熟几倍。

康洛娘偶尔夜深人静会哭,感叹自己给女儿造成的负担,让她无法找到个好婆家。那个时候康洛总是会骄傲地说:“男人有什么好?我一个人照样能养活你和我,要不要男人都无所谓!妈,你担心什么呢?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让你过得如意的!”

优秀的康洛有绝对骄傲的资本,虽然她长得不美,但也算中人之姿,并不认为自己是真的找不到男人,只是想着,年龄到了,就找个还算不错的家人凑和着过吧。

那时候的康洛,是典型的良家妇女的想法,从来不奢求超过身份以外的事,也现实得可怕。

总括性格就是不好高骛远。

离开近半年,她回到家乡。独自走在通往家的那条河边时,那水一如即往地浑浊。她曾跳进这里救过一个男孩,然后淹死了自己。她来不及感受到那男孩父母的感激,甚至看不到母亲因为独生女的死亡而哭泣的绝望。

她唯一高兴的是,那位恶作剧之神的交易。

用别人的身份认识另一个一辈子都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她觉得,很快乐。

她在河坝站了很久,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街坊邻居,再过去十米就会有几幢老旧的小区,其中一幢的第四楼的一户便是她的家。

河坝边坐了好些中老年人,他们或多或少对站在河坝边的美女投以好奇的视线。邹小鸡很美,气质很好,再加上那一身名牌服饰,绝对会成为三姑六婆们最一轮的八卦对象。

她目不斜视地转身,提着包拐进那老旧的小社区,她站在一处公交车站牌前,一米远处的小巷子里总会聚集着许多中年妇人,并放着几张桌子,那些闲来无事的家庭主妇们会趁下午休闲时间来搓几圈麻将。

四川人的特色,吃喝玩乐都不缺。

她知道母亲会在下午四点的时候过来这里小坐一会儿,然后打约莫两个小时的麻将,被称为“将神”的母亲会赢几十块钱满载而归。她们这些妇人打得并不大,一块一番,最高也才八块钱。

母亲很爱打麻将,但很有节制,因为女儿赚钱并不容易。身为病人又是穷人的中年妇女,能消遣的活动并不多,麻将已经算是她最喜欢的运动了。

康洛就站在车站前,她掐了表的,现在已经四点了,母亲坐在了其中的一桌麻将前,双手熟练地搓着麻将牌。

因为病痛而过于清瘦的中年妇女苍老得像六十岁,而实际年龄她才不过四十三。但现在,因为经过一次手术,她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健康,消瘦的身子也被养胖了一些。

康洛眼酸了,幸好有墨镜遮着不至于失态。

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个世界最亲的就是母亲。她甚至可以对天发誓,哪怕是她的男人也无法拥有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可以放弃一切,却不能放弃这位老人。

世界上的另一个她

康洛一直在那里站了有将近半个小时,四点半的时候母亲就走了,一群中年妇女们要去接孙子孙女去买菜。看来母亲又赢钱了,她笑容满面地摸过头发,和中年妇女们盘算了下今日收获多少,接着才转身上楼。

她一直目送她上楼消失,看她没跟那些妇人一起就知道今天不用买菜了,她也不会下楼了。再呆下去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还是没有摞动脚步,就静静地站着,站得笔直,六点的时候“康洛”会在这里站牌下车,如果她愿意,可以看一下那个替身。

但最终,她还是在五点的时候搭上最近的一班公交车,随便将她载到哪里。车上位子还有两个,她很幸运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公交车开走的时候,她看到了本来不该出来的母亲,她手里提了个菜篮,要去买菜吗?

可惜公交车已经驶远,她看不到了。

康洛想下车,最终还是忍下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的时候吓了她一跳,陌生的来电让她疑惑:“喂?”

“你有危险了。”竟然是恶作剧之神的电话:“你的替身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才交一个星期,今晚正好替身要带你男朋友去你家吃饭,你最好想个方法阻止。”

康洛淡定的表情差点龟裂,男朋友?!她的替身还要带回家里见丈母娘?!

“为什么她能擅作主张?!这是你的责任吧?你应该帮我摆平的!”她很生气地质问。

恶作剧之神也无奈回答:“我不能出来帮你们,我给你弄个替身都是瞒着阎王殿的。我要是出面了,你的灵魂就得去地府。所以,这件事你还是和‘她’谈谈吧。毕竟那个替身的思想跟你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她会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虑吧!”

“你太不负责任了!”她气得挂了电话,在最近的车站下了车,马上拦出租车赶回家去。在出租车上,她试着打了电话给自己原先的那个手机号,接通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愣了下。

那边的“康洛”似乎知道她,于是试探一问:“邹小鸡?”

“……是。”她这个真人,被叫成“邹小鸡”。

“看来恶作剧之神将消息告诉了你。也好,你也过来吧,我们约在小公园见面。你知道地方的吧?”那端的自己声音是平淡地,有些冷,也有更多的疲惫。

她以前就是这样说话的吗?让人一听就知道她的情绪不对劲……

她疑惑。

四十几年前,这片区域的房子初落成时很热闹也象征有钱人的身份,当初这幢房子是父亲祖传下来的,那时候几大社区合资建了个小公园,如今仍然热闹着。

她去小公园的时候,走到了自己常去的那个地方,临河的靠近路灯的小石椅上,背着她有个身材娇小的梳着马尾的女孩子,从背影就透着一股浓浓地寂寞,那就是她,康洛。

用第三者的眼睛去看自己,才蓦然发现对自己的了解是不深地,就如现在,她一直以为自己将哀愁藏得很好,但气质还是出卖了她。

前面的“康洛”似乎察觉到了人,回头一看,那张清秀的小脸面色平静,瞧不出那背影透出的寂寥。“她”看到她,微微一笑道:“这具外壳真美。过来坐吧。”

当她和“她”并排坐下,那种怪异让康洛一个字都没吭出来。

“她”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奔入主题,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那上面有个面相端正的男子,长得挺和善。她接过,细细地端详,“她”已开口说:“你知道我只是你的替身,但这具肉身却还是你本人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你也了解到我所有的思想都是直接拷贝你的,那么我现在会和这个男人交往也一定会有理由的。”

“她”顿了下,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邹小鸡,喃了句:“这皮相真美……嗯,这个男人家境相当不错,品性好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有余力付清你母亲的医药费,而且家里二老都极为善良。作为老公人选,他足够和你配得上。他追了我有四个月,品性绝对能过关,你可以放心。”

“她”就像述说着别人的事一样漠不关心,但只有康洛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你没回来前,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和他上床。所以,这个男人,你决定好了吗?”

“……嗯,可以。”

她捏着手中的相片,这样的男人,如果是以前,她一定看得上的……如果是以前……

“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担心你妈妈,我把她照顾得很好,也不用担心钱,你寄的足够多了。”“她”提着包准备起身。

她拦下“她”,将相片递还给“她”说:“好好对待这个男人吧。”

“她”一愣,没说什么拿回相片。

她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那样并不出众的女孩子,和相片中的那个温厚男人实在很搭……

这就是她呀,康洛。

***

康洛回去的时候,无尽的疲惫让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北京城这么大,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却找不到丁点儿归属感。就像雾里看花,都是虚幻的。

秦仲霖来接她,她上车时,掩不去眼底那一抹憔悴,探手抚过她脸颊问:“怎么这么憔悴?有烦心事?”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淡淡地说:“我只是觉悟了,现在要是让我出家当尼姑,我也不会说二话。”

他轻笑,当她在开玩笑:“耍什么宝呢?这几天有想我吗?”他还记得她的借口。

她嘴角微勾,却没有睁开眼睛,答道:“怎么不想啊?想得连人都憔悴了。”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面色似笑非笑,浅藏嘲讽。

想念吗?

他专注地开着车,没有再接话。

晚上他驾车带她去吃了顿西餐,回了高级公寓,她瘫尸般大字型瘫在床上,他随之压在她背后,她轻哼:“你要压死我啊……”

他从背后搂住她,抱着她翻了个身,调整好位置变成了她窝在他怀里。他打开电视,扫荡节目的同时,鼻子还窝在她脖间轻嗅:“这么多天没见,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那声音透着沙哑,她多半知道他想要什么,心底一抹黯然,手指摸上他唇瓣喃道:“你们男人都是急色鬼……是想我身体是吧?”

他就唇在她手心里一啄,说:“想你,也想你的身体。”

她恨他的诚实,但更多的爱他的诚实。

于是嘴角微勾,脚心滑上蹭上他的裤裆轻轻磨蹭,他眯眼轻哼,她却在将他的火热完全硬实地说:“但是人家大姨妈来了……”

他倏地睁眼,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捉弄。

算算时间,是该来了。

她得意,他眯眼轻哼,有些不悦。她知道,她憋了他四天,是久了些。于是小手掏进裤裆里,眼神妩媚地凑上他耳边呢喃:“我用嘴儿给你吸好不……”伸出舌头轻舔耳垂,感受到男人喉节上下滚动,得意的笑容透着凉薄,她咬上他耳珠……

这就是金主和情妇的关系,他们之间只存在肉体的欲,不能带一丝真心啊。

***

康洛醒得很晚,她有时候喜欢男人把她累得沉沉睡去,那什么时候也不用想,对失眠最好的法子。所以她挺喜欢做爱的。

秦仲霖还在屋里是她有些意外地,见她醒来,搁下手里的图稿,他的工作她从来不去过问。

“要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他走过来亲吻她的红唇,淡淡地问。

她伸伸懒腰,腰部有些涨,出去吃难受,在家里吃她不想做,于是说:“叫外卖吧?我才不要在床上伺候了你,还要进厨房伺候你!”

她这个情妇,当得有些太称职了些。

他淡笑,捏捏她俏鼻,去打电话。

她翻了个身,如丝绸的床单非常地舒服,她很爱呆在这上面,睡久了,她连公寓那张床都忍受不了了。四肢在随意地伸展,她没想到她这模样很像一条蛇,美人蛇,在深蓝色的床铺上诱惑着男人。

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咬上她唇,轻轻地啄,重重地吸。她抽空喘息抱怨:“我还没刷牙……”

“你又不臭……”第二波吻再下来,伴随着他的双手伸进她薄被里,她的肌肤是丝绸的质感,上等的温玉。

今天的他欲有些重,她感觉到他的双手透着深深的肉欲,迷糊地疑惑着……

“我想你了……”他啃着她耳朵,淡淡地呢喃着。

她轻哼,没有放在心上。“我要去换卫生巾……”

他连人带被一起捞了起来,将她抱进浴室,她眨巴着眼,无辜地问:“你要帮我换卫生巾?”

他挑眉说:“如果你不介意。”

她撇嘴:“才不要,这世上只有一种身份的男人能帮我换!”

他好奇地问,她说:“那身份是你不想知道的。出去。”她把他推了出去,灿烂的笑容却在眼底尽是冷意。

门板阻隔她的冰冷,能为她换卫生巾的男人,只有她的丈夫而已。

他不会想知道,只会生气的身份……

邹小鸡有痛经的情况,每回必备红糠水。有些男人爱碧血洗银枪,以邹小鸡痛经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倒还好,秦兽是不曾强迫她这样过的。

出来的时候,脸色是苍白的,睡着了还好,感觉不到痛。

他一碗红糖水端过来,她一怔,意外地看着他。他说:“前几个月我就发现了,你痛经是吧?”柜子里有备有红糖水。

她点头,有些感动接过。

“宝宝她也痛经,每次痛得死去活来,脾气非常大。”

“哦。”她面不改色地喝完,砸砸嘴,TMD地甜。“我不会发脾气。”

“嗯,好孩子。”他赞赏地摸摸她头:“所以我现在才知道你也痛经。”

那是因为她知道发脾气只会让自己更痛。

撇撇嘴,饿了。桌上已经摆好了外卖,丰盛的三菜一汤,汤是老鸭汤。

他牵她过去,为她盛饭,一副温柔样。她想起那张温和的脸,“她”选的丈夫,一定具备了这条件。“尚宝宝一定很幸福……”喃喃道。

“嗯?”他抬头。

她嘴角勾起:“有钱又帅又温柔的男人,秦大帅哥你,以后尚宝宝小姐嫁给你肯定的幸福哟!”

淡淡的揶揄没有任何的异常,听不出她是否吃醋。

他淡淡敛眸,轻声应道:“嗯,或许吧……”

不再吭声,沉默吃饭。

她对秦仲霖的了解,越相处久了,越心惊,猜不到的男人。

“你的心思好难猜。”她咕噜。

没想到他也很快回了一句:“你的心思不也是。”

“我的心思这么透澈,怎么会难猜呢?!”她喊冤。

他从菜里抬头,淡淡微笑又复存在,说:“不难猜吗?不难猜那就不难猜吧。”

“看吧看吧,你这句话就说明你的心思有多难猜了。还说我的心思难猜!哼!”她生气地伸筷夺走他筷子上的菜。

他没恼,再一筷子,她又孩子气地去抢,如此三番四次后,他摇头放下筷子,无奈问:“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我只是让你承认你的心思难猜!你就承认吧!”她从鼻孔冷哼,一脸的孩子气。

他见状,握拳掩嘴闷笑,有些忍俊不禁地撇过头去:“好,我承认我心思难猜,比女人的心思还要难猜。成了吧,大小姐?”

她气哼,勉强满意放过他:“吃饭!”

于是他得到赦免,得以圆满吃下这顿饭。

46一番心意

九月,酷热虽然继续。

康洛整日却是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秦仲霖订购的杂志,其中正在热火朝天铺天盖地宣传新盖成的高档公寓,那些装饰精美的成品房就足够康洛看得口水直下三千尺。

受购房热潮,她也很想买幢房子。可叹北京房价太高,随随便便一幢普通户都是上百万。她只能擦口水,还是攒钱回家乡买好。虽然想是这么想,但眼睛还是离不开那些高级公寓。她瞧中了一户成品房,一室一厅一卫,四十五平米,三百万。

小是小,但适合单身住户啊。

她擦着口水,心头盘算着要是自己有了套房子,她该买些什么装饰进去……

这么悠闲看杂志发白日梦的时间很快过了四天,对于一直龟缩在家里的小情妇,秦仲霖看不下去了。这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对方很多奇奇怪怪的特性,比如袜子随便乱扔,衣服三天不洗,睡觉会打呼噜,吃饭会放个屁,洗澡前必先蹲马桶……等等,很多小缺点,有些人尽量适应并包容,有些人则实在过不下去,分手。

康洛没发现秦仲霖有什么她不能忍受的怪僻,倒是秦仲霖发现了小情妇的怪僻。也不能称之为怪僻,就她自己而言,那是全人类共有的特色,爱财。不过,这个怪僻他仅仅只是初步了解为:节俭。

秦仲霖每个月给邹小鸡的置装费一直随着时间成比增长,到九月的时候她已经有十七万块的置装费。秦仲霖满心欢喜邹小鸡会去逛街购物,他所认识的女人没一个例外。也经常发现衣帽间有高档的新衣裳。

但是那天他在衣帽间装理不要的旧衣裳时,把情妇的衣裳一起掏了出来,这才发现,邹小鸡买的衣服,多数是中档品牌,高档的仅仅几件,他隐约有些印象,全是一些偶尔陪他出去应酬穿过的。

秦仲霖的爱好之一,对名牌了如指掌。邹小鸡购买的什么东西,只要是个名牌他绝对能知道最新的价格。

现在,他可以很肯定,她所购买的衣服,总和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万。但她每个月都把钱花光光了,他手里那件范思哲晚礼裙价值十三万,还是他上次用自己的信用卡给她刷的……

难道是他给的钱太少了?

秦仲霖不免有些疑惑,捏着手中的范思哲他半蹲着陷入自我检讨中,是不是该增加小情妇置装费了……

他哪里知道,手里捏的这件范思哲,是康洛后来以十二万的价格卖给了其它会所的一位当红公主,并高仿了一件同款式来充数……

哪怕是精通品牌的秦仲霖也辩别不出真仿,小情妇所有的名牌便是仿品……

康洛见秦仲霖进衣帽间太久了,便有些坐不住,她终是害怕被发现的,时而心虚地往衣帽间偷瞄。

直到秦仲霖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出来时,她心咯噔了下。见他走过来,她更是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等秦仲霖挨在她旁边随手拿起时装杂志翻阅时,有近五分钟的沉默后,他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钱够用吗?”

钱够用吗?!

这一句话让康洛的大脑产生了无数的联想,引申出好几种暗语。主的来概括不外就是他发现她把真货调包了,他觉得她花钱太奢侈了!

一时间心慌慌意乱乱,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见她一脸苍白,眼度流露的心虚虽然有些不解,但那份委屈倒让他心头一暖,伸手扳过她脸颊,眼底藏了一丝歉意道:“抱歉,置装费是不是太少了点?以后给你再增加五万够吗?女孩子还是要多买几件衣服才够穿。”

她惊愕地张了嘴巴,很是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他脸上歉意更浓了些,有点无奈笑道:“看来我一定是你历代中最吝啬的男人吧?”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蒋东原花在她身上有五十万,艾瑞清有一百万,第一个老东西花在她身上三百万,第四个,只有二十万……

秦仲霖是包她最久,花钱最多的一个!

“好了,等下我就给你开张支票,打个电话给秘书,让她下月开始多给你拨五万。”她的呆瓜样有些取悦了他,这个傻样才更符合她的真实年纪,呈现在他眼前的仅仅是位十八岁的小姑娘。

“……哦。”她终于回神,直觉抬头望天,白色的天花板打消了她以为天上掉陷饼的幻想。看来是真的,秦兽不知发什么神经给她涨工资了……

在很久很久后,当秦仲霖识穿那些高仿品时,才彻底意识到,他的小情妇,已经不单单是勤俭,而是精打细算到让人头痛最终无语漠视了。

以下,只是夏末其中一个小插曲。

***

九月七号那天,秦九妙小朋友还差六天过生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舅舅亲自挑礼物,不满意她会生气。

秦仲霖头疼极了。

正好这天是星期天,他便拉着久不出门的康洛一起出来逛街,将购买生日礼物这等大事交给情妇处理。

康洛在涨工资后,心情特别儿棒,整日笑容满脸,晚上又相当地配合,伺候得男人全身舒坦,可谓这对情人称得上最幸福和谐的期间。

对于金主的吩咐,仅仅是区区小礼物,哪能奈何得了康洛?她兴趣相当高昂地拉着他打头阵。先进了精品店挑些小玩意儿,被秦仲霖摇头否决。

再去童装部挑新款衣服,还是摇头。又走玩具部挑玩绒,继续摇头。咬牙跑到珠宝店挑首饰,这下连头都懒得摇了。

康洛怒了:“那你说买什么礼物?!”有没搞错,连最昂贵的珠宝都不满意?!

她当下决定,以后自己生的小孩绝不能太宠!

秦仲霖抚着下巴状似沉思吟道:“往些年,九妙的礼物都是她自己选的,我们只负责掏钱即可……衣服首饰玩具她都不爱了,很难想到啥礼物。”说得颇为头痛。

她也头疼啊!

“那你都没办法的事,我更没办法啊。对我来说,过生日送礼物,一件一千块的衣服就能把我打发了……”她好酸溜溜地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钱人的消费就是跟穷人不同。

他听出了那酸味儿,抬头一揉情妇的发顶,当小孩子般地打发:“等你生日时,我就送你件一千块的衣服打发了。”表情可真是轻松自在。

她哼了哼,“差别待遇!”谁知道等她生日时,他是否还在她身边。

邹小鸡的生日是阳历1月11日,康洛的生日是阳历11月11日。都跟1有缘。

“这可是你自己说一件衣服就能打发了,我负责掏钱还不成吗?”他好笑地说。

她撇头不搭理,声音酸不溜丢嘀咕:“是啊是啊,你给侄女买几十万的都舍得,给我买一千块的,你好意思哦……”越想越酸,俏艳的脸蛋完全地难看了。

看来小情妇生气了。这个节骨眼上惹恼另一个女孩是不明智地,于是他赶紧打住:“这样成了吧?给你的衣服多加个两个零?”

“有什么稀奇,十万块的衣服我又不是没有!”哼。

看来真不好宠,他只能摊手无奈问:“那你要我怎么办?”

见他退步,脸色稍霁道:“我生日还早。到时再说。”她很少会想三个月以后会发生的事。

见她打住,他眼神稍暖说:“你要是现在不赶紧说了,到时候我一时间给忘记了,可真给你买件一千块的省事了哦。”

“一千块就一千块,你敢送我就敢收!打住打住,我们谈论的是你侄女的礼物,不是我的礼物,我的生日要明年去了!”

好吧,他打住。

康洛又开始绞尽脑汁开始想礼物,秦仲霖则安静地等着。

熟人很巧。

“嗨,仲霖哥,你和小鸡来逛街啊?!”是艾瑞清的声音。

二人撇头,只见艾瑞清两手四个包,挽着他的大学生女朋友小蛮。一个多月不见,小蛮一身名牌加上细致的妆,头发是时下流行的波波头,气质相当有钱人。那股大学生清纯气质完全淡化了。

熟人见面,初时一愣,很快反应,秦仲霖打招呼:“陪女朋友出来逛街啊?过来坐,来了正好帮我出个主意。”

秦二少打招,艾瑞清自是推不掉,正好也是来冰饮店休息,便拉着女朋友坐了下来。

康洛矜持地和小蛮点了个头,对于不熟的人她很难去应酬的。小蛮也不见得愿意和邹小鸡聊,她现在身份不同,艾瑞清自然是告诉了她邹小鸡的真实身份,眼底不免深藏一丝鄙夷,让康洛给瞧到了,心情一下子便阴了,搅拌着冷饮中的吸管,完全没了想寒暄的念头。

“什么事儿你还不能解决的啊?得用到小弟我了,实在是荣幸啊荣幸!”艾瑞清一坐下便打趣。

秦仲霖微微一笑说:“别玩了。知道我侄女生日吧,那天你们也要过去的。她让我挑一件礼物,我正头痛呢。”

“九妙小侄女?嗯,贴子肯定是收了,小弟我也肯定是要去的。不过礼物嘛准备地不咋地,我就挑了条XX新款的那只钻石腕表。礼轻,兄弟别嫌。”这些男人们随时都要加个新款,时刻跟上潮流的顶端。

“别埋汰我了。你倒是礼物挑得轻松,那好,也帮我想个礼物,我侄女不要普通的礼物。”

“换白话是说:但凡钱的都不要?”艾瑞清挑眉。

秦仲霖轻轻点头:“小孩子把她惯坏了,现在不是钱能随随便便打发的了。”说是无奈,但眼底还是掩不去的宠溺。

康洛想,这个男人啊,未来肯定宠孩子无法无天吧?啧。慈父多败儿啊!

想尝尝这后庭的滋味儿

艾瑞清开始给秦仲霖出主意,皆被一一否决了。搞到最后艾瑞清双手一摊,俊脸苦瓜样:“不成了不成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实在没法子了……比泡马子还累人啊!”

小蛮一听,伸手就往艾瑞清腰上一拧,疼得他哇哇叫直缩腰。

康洛在旁边看得噗嗤一笑,多有爱的画面啊,多亲密的情侣啊!她感叹着。

秦仲霖可也是真的苦恼极了,康洛假状没看见扭开了脑袋省得打她主意,眼睛往那液晶电视上一瞄,正看到放烟花的场面,不由得灵光一闪,突然喃道:“要不放烟花吧……”

她这自言自语给艾瑞清啊地一声掩饰了去:“东原哥不也是要参加生日么,问他有啥主意呗!”

蒋东原这男人,一向鬼点子多。他擅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泡马子只泡极品,吃的穿的无不讲究。

艾瑞清这一叫,倒真给了秦仲霖灵感。而艾瑞清则是行动派立马掏出了手机给蒋东原打过去。电话接通的时候,蒋东原的声音还懒洋洋地,艾瑞清问他干嘛,说是在晒太阳。“别晒啦,过来帮你兄弟出个主意吧,秦二哥可真在为生日礼物伤透脑筋呢……”

接着将一番经过全数倾给了蒋东原,蒋东原说半个小时后过来,让他们在这等着。

康洛见有人有了主意,也不再吭声了,眼睛儿倒是瞧得烟花十分有神。她问秦仲霖:“你说,烟花能随便做图案吗?”

烟花这玩意儿,大城市是不让给放的,一般都是在重大节日透过电视上看的。康洛对它的了解不多。

秦仲霖瞟了那烟花盛会一眼,淡淡说:“现在可以了,只要出得起价格,你想画一个飞机都能放出来。”

“哦……”长长一声吟哦,表情儿有点飘忽。

“又走神了?”习惯情妇的表情,多少能从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琢磨透那么点味儿,伸手一扳那细嫩脸蛋儿,把人的神志给拉回来。

“嘿,我在想呀,烟花这玩意儿真浪漫。你看北京搞个啥节日都要放烟花助个兴啥的,那烟花儿放得格外漂亮格外霸气呢!”

“你喜欢烟花?”他从她一串废话说抓住这段。

康洛点头:“我喜欢漂亮的烟花。”其实她很想说最爱的是钱,烟花啥的和衣服一样都是次等货。

他理解地点点头说:“那有空咱俩买烟花来放。”

“可以放?”

“到别墅区都可以放,正好带你去看看我新买的那幢别墅。”

她吸吸口水,有点怨念。你倒是随随便便又买房子了,啥时候也慷一下我呀?

“诶诶,二位,这里还有两个大电灯泡呢,别尽顾着你们说话呀!”被忽视艾瑞清不爽了。

秦仲霖抱歉一笑,挺是文质彬彬地给艾瑞清注满咖啡,微笑道:“我倒是才不好意思,要说起当大灯泡,是我和小鸡才是呢……”

“小JI?是哪个JI呀?”这厢一直很好奇的小蛮大学生,突然发问了。

艾瑞清笑得贼:“你自己猜猜?”

康洛可不爱别人拿她名字开玩笑,于是赶紧先申明:“我改名字了,是姬妾成群的那个姬。”

“哟,敢情不是小鸡公主的原名?”

“哼,艾少爷说笑了,咱们那行谁会用原名呀?我原先那名儿也不过是博众人一笑,现在全国不是扫黄么,自然咱是老百姓,配合国家的行动嘛!”

“哈哈……”

艾瑞清拍腿子乐了,小蛮在旁边还是没弄清楚,艾瑞清只好凑耳解释了一番,小蛮是听清楚了,低头噗嗤一笑。

康洛郁闷极了。

旁边的秦仲霖力挺她说:“不管是哪个JI,我都爱。”

艾瑞清又是一番揶揄。

这当头,蒋东原终是来了。

一屁股坐下,抹抹额头的汗,秦仲霖问他五百米长跑来的呀?

没想到蒋东原倒是承认:“忒倒霉了!XX路连环撞车,堵得那叫一个凄惨!老子车还扔在那儿,真是长跑过来的!”

蒋东原有点气,这大热天的长跑真不是人干的。抓起那一壶冰咖啡就往嘴里灌。艾瑞清急嚷道:“大哥啊,有你这么喝的吗?!咱这一桌子人还要喝呢!”

蒋东原没好气道:“自己掏钱再叫一壶!”

“弟弟最近手头紧,喝不起了……”艾瑞清装可怜。

蒋东原豪气地从秦仲霖口袋里掏出钱包扔了一张红头塞进艾瑞清衣领里:“拿去买,哥哥今天劫富济贫!”

一桌子人忍俊不禁。

艾瑞清倒是乐呵呵地从容收下了,秦仲霖摇头轻笑:“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啊。”

蒋东原笑得挺得意。

“得,先不说废话了。你想好帮我家姑娘挑啥礼物没?”秦仲霖掩嘴轻咳嗽了一声,拉回正题。

康洛一见他咳嗽,从包里掏出片润喉糖,最近这男人夜里受了点凉,嗓子眼痒。

蒋东原来回扫了扫亲密的二人,淡淡地说:“放烟花吧。”

康洛一愣。

其他人疑惑:“放烟花?”

蒋东原解开上衣两颗扣子,露出那精壮的胸膛后,再解开衣袖的扣子,淡淡说:“我记得你家小姑娘前些日子提过,她有个同学过生日,家里人就是给她订制了个史努比的烟花,可羡慕死她了。没准儿,这姑娘就是巴望着有人送一个去。”

秦仲霖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儿真不错,便点点头说:“成,那我去给小姑娘订一个烟花,她喜欢樱桃小丸子,再给她订个花轮好了。”

旁边的康洛,视线有些哀怨地瞟向秦金主,她也想过这主意啊……

含恨收回视线,不约意与蒋东原对上,接触到他眼底的那一抹冷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他问:“这次带不带上小鸡去?”

康洛一瞬间接收到全体人瞩目。

秦仲霖愣了下,在其他人包括康洛本人都屏息静气等待时,他轻轻垂下头,端起咖啡状似不经心地说:“我爷那脾气,你们该知道的。小鸡去了,会受委屈的。”

有一瞬间地沉默,康洛轻轻地垂下了头。

感觉着气氛太窒了,还是艾瑞清打破了场面给了康洛台阶下:“倒真是,秦大哥当年娶妻时,可让那嫂子受了不少委屈才进门。都怀着孩子呢,现在想想真可怜……”

康洛这时却说:“那天,我要去医院复检,动个小手术。想去也去不了。”是受不得被人怜悯,于是撒谎。

她这发言又把大家的视线转向她,康洛倒是看向了秦仲霖,秦仲霖只呆了下便回过神帮她圆谎:“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已经严重到要动手术了吗?”

秦仲霖不愧是熟悉康洛的男人,也不枉是做大生意的男人,这谎说得面不改色。倒是把其他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啥手术啊?!”

秦仲霖不说:“不好意思说的手术。”

艾瑞清想歪了,直觉暧昧地瞄向康洛的肚子下。小手术?难道跟妇科有关?

只有心思单纯的他和小蛮会受到蒙骗。蒋东原表面没吱声,倒是眼底留了个心眼,淡淡嘲讽地扫向康洛,故意让她看清他眼底地那抹嘲讽。

康洛心肝有些动了怒,差点儿忍不住站起来冲出去。

忍字头上一把刀,那么多先辈都忍了下来,她又岂能输?!

忍!

那接下来的时间,康洛压根儿没了心情。

秦仲霖是知道了的,所以抱了点弥补的心思五人行逛街时留了心眼,见康洛盯着一只雕刻精美的首饰盒子,便是生了讨好的心问:“喜欢吗?我买给你。”

小蛮也看中了那首饰盒子,连连赞叹一看就知道是爱上了。这时导购小姐扬着职业笑容上来介绍,生怕大款跑了讨好道:“几位先生小姐真是有眼光。这款珠宝盒子是XX的经典限量款式,全球只卖一百个。我们店里也才进了五个,这是最后一个了!才卖三十九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先生买来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心意十足呢……”

艾瑞清见秦仲霖有意购买,只能暗暗朝小蛮摇头,气得小蛮嘴一嘟,撇过头去生闷气,让艾瑞清只能苦笑。女朋友不好哄啊。

康洛其实没看上这盒子,她只是刚好发呆站在这儿,随意扫了一眼那个价格,便定住不动游神。便让了秦仲霖误会她是被价格吓住了。

现在秦仲霖说要买给她,她看他明显是讨好,嘴角微勾,微垂头掩去嘲讽淡淡答应:“好啊,反正我也缺个珠宝盒。”

有钱不讹,可是有违她们当妓、女的原则啊……

***

大家分手道别的时候,蒋东原因为车子被交警拖走了,坐的是秦仲霖的车。又正好,既然一起了,就邀了他回家吃顿饭,让康洛给下厨。

康洛没反对,就是说家里没菜,于是三人先去了地下超市买菜。在分头购物时,蒋东原和康洛碰到了一个行道里,秦仲霖在隔壁行里找酱油。

蒋东原在转身拿醋时轻轻耳语了一句:“看来你终归是在他心底不深啊……让我太过厚望了。”

康洛倏地捏碎了满手的塑胶袋,满手的醋沾到了推车里的食物上,狼狈不堪。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撕开一包抽纸,仔细地将每一根指头上的醋擦掉。静等导购员过来调解……

“我讨厌吃醋,我喜欢吃酱油。所以,我不介意多打几次酱油,只要给我足够的酱油钱……”

她说了一句,在很多年后,蒋东原才弄懂的话。那是用眼泪与伤心换来的醒悟,让人含恨的绝情……

48色诱成功

菜买回去后,康洛安静地去厨房洗切,秦仲霖大老爷们去客厅招呼兄弟。和蒋东原聊得欢快。

康洛先给两男人洗了一串葡萄过去,听到秦仲霖问了句:“前段日子,你到英国去了?”

蒋东原弹了弹烟头的灰回道:“还能去干啥?我那表舅子不是在英国读研么?今年也毕业了,却不是个东西,泡了个洋妞让我表姐闹得,没办法只能让我过去调停。”

后来的话就没听到了,康洛又回去切菜。四菜一汤,全是她拿手的家乡菜。

饭菜上桌的时候,蒋东原看着那一桌子菜,倒是有点纳闷问:“这些菜,是川菜吧?还真没瞧出来你手艺这么好。”

“谢谢夸奖,我纯粹是为了讨好某人,要不才不下厨的。”说完故意暧昧地睨了一眼秦仲霖。

邹小鸡是下不来厨的,都是黄小睛一人包了去。邹大伟可能是早有那卖女的心思,早早就把姑娘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康洛倒是淡定,以她的记忆可以很肯定蒋东原是不知道的。

秦仲霖接受到情妇的小眼神,浅笑不语。

蒋东原却是突然暧昧地挤眉弄眼,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挟起一根肉丝喃道:“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不知道小鸡公主成功了几层……”

康洛也笑嘻嘻将问题抛给金主:“这个嘛,只有咱们的秦二少才能回答啰。”

秦仲霖从善如流回道:“嗯,抓住有七层了,再努力就冲满级了。加油。”伸手捏捏情妇的脸颊。

***

蒋东原离开后,秦仲霖很自觉地去洗碗。康洛打着饱嗝去放水,顺便捞了那价398888的珠宝盒子进浴室好好研究。

珠宝子有近半米的高度,总共五层,每一层镶嵌了水晶和彩钻,以较朴实的银打造,雕刻相当精美。珠宝盒子卖的就是外观,最下面一层是带锁的,有两把相当漂亮的欧式风格钥匙。

她把盒子直接扔进水里,清澈的水泉将它衬得无比耀眼。她在心头快速估算,去掉四个八有哪些朋友舍得买的……

秦仲霖进浴室的时候看到小情妇很奢侈地双脚搁在珠宝盒子上走神中。很有种躺在珠宝上的美人儿那种奢侈沸腾感。

心下一动,走出去再回来时,双手一抛往水里扔下了许多项链戒指,砸到康洛身上让她回神。“啊!你在干嘛?!”天上掉了馅饼,一堆昂贵的首饰砸进水里,沉到美人儿雪白的肌肤上。

秦仲霖很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从水里捞过一条珍珠项链往她脖子上套上,水淋淋的项链挂在白晳的脖子,不知是珍珠白还是美人儿白,只觉视觉享受尤其好。

“真漂亮。”他赞赏地狼爪摸上去,康洛被浴缸里的珠宝硌得皮肤疼,撑起身来捞首饰,直在心里骂他神经,漂亮个球。

“小心沾水生锈了。”她把湿泞泞的珠宝扔给他:“我就这几件首饰,坏了你得赔我。”

“又不是铁的,怎么可能生锈?”他挑眉把首饰又扔了回去。

康洛想想也是,她只动了衣服没动首饰,这么贵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生锈了那怎么卖得出去嘛。于是心安理得地让它们继续窝水里。一时间倒是忘了是要捞起来扔出去别硌她皮肤的。

秦仲霖给挂了一条项链不够,又陆陆续续地把其它几条全挂了上去,手链啊脚链一个没落下,整得康洛跟暴发户似的。

“我要给你拍张照!”最后全部挂完了,他站起来宣布。

康洛第一个反映就是:艳照门!

坚决摇头不干:“你会把我曝光的!不准拍绝对不准拍!”

“穿上衣服拍?”他打商量,“把重要部分遮上?”商量到最后已经自动自发地出门,看他那在那兴头上,估计她反对是无效了。

秦仲霖再回来,扔了件小抹胸小内裤给她,白色的抹胸和内裤一沾水黏得紧紧地,若隐若现地将重点部位突显出来。他手里掏着单反相机,俨然一个专业摄影师架式,咔嚓咔嚓按下快门。她只得配合着满足他的摄影欲望。

好半天后,水都凉了,他才暂时消停,而她已昏昏欲睡中了……

秦仲霖将摄像机搁到一边,加热水温开始脱衣服。跨入浴缸后把小情、妇上半个身子按到缸敞沿上,翻过去去背影细细啃咬那背里肌肤,大手从腰下滑进去……

康洛立时清醒咕哝:“不要在这里……”压得她难过。“不要,偶尔试试在水里做也很刺激。”他不同意。

她翻白眼,又不是没在水里做过,做过一次就不想做第二次,还是在床上躺着,挺尸般任他折腾最舒服了。所以不干!“你会把我皮肤压青的!痛的又不是你就你一个人爽,我不要!”她把两条腿儿紧紧闭死,严守关口。

他好吧,轻叹:“那算了,你帮我搓背。”转过身去。

她半信半疑地扭头,看他背对着她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只犹豫了一便拿着搓澡布挤了沐浴乳上去,一手一只非常专业地给他洗涮涮。

他大老爷们闭着眼享受着,“前面也要擦,全身都要搓。”

“知道啦。我办事你放心。”不是她自夸,搓澡这回事儿她可利落了,保管你黑的进来白的出去!

因为搓澡,她完全松了戒心,光洁的胴体在给他搓脖子的时候贴了上去,两只俏丽的乳房与沐浴乳相互挤压滑动,他身体有些僵硬,手臂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她小手随性地捏了上去,开始搓手臂的泥。直把一身的铜色皮肤搓得有些红,使了不少的劲啊。

“我皮都给你搓掉了,这还叫专业?”秦兽投诉了。

康洛缓下手劲,抹掉他手臂上的泡泡,确实比较红:“谁让你皮粗肉厚,一时手误,呵呵……”

赶紧拿来水洒给他冲干净,全浴缸里全是沾了沐浴乳的水,康洛将水放掉。拍拍男人的肩:“好了!”

秦仲霖看得眉头一挑,转过身来指指胸膛:“我前面还没搓。”

康洛拧眉:“搓澡不就是搓背就够了嘛?还搓胸?”说完伸手去揪那深色的乳头。秦仲霖一把按下她脑袋凑到他胸膛:“当然要。你是要用嘴呢?还是要我用强的?”

她哼了两声,跨坐到他大腿上,厥起屁股低下头伸舌含上那乳房,一边吮吸着一只小手也移下往那缓慢充血胀长的阳具上撸去。

秦仲霖手摸上浴缸边缘的智能开关启动水源。已兑好的温水涮地冲了出来,很快地溢满整个浴缺八分满才停下。

水温的刺激和让阳具更为滚烫,她借着温水开始加速地撸动,很快地他的阳具完全肿胀硬挺,她小手轻轻一捏他便有些难以忍受地闷哼,她再次捏了捏,被他一手握住阻止:“这玩意儿可是容易捏坏的,用撸的。”

手劲捏下去会痛,小弟弟受不得那刺激。

康洛将他的乳头吐出来,上面晶晶亮亮地满是唾液。秦仲霖起了身,屁股坐到浴缸上,让她跪在他双腿间,那阳具直挺挺地耸立着,她的手指纤长都无法一手握满。他把她头按下去,她张开小嘴含上他龟头。他突然说:“我差点忘了,冰火两重天!”

她翻翻白眼,看着男人兴冲冲地垮出去,片刻后手里几块冰。

“要怎么玩?人家可没玩过哦。”她事先申明,眼睛晶亮地盯着那几块冰。

他从碗里取出一块冰,塞进她嘴里,她瞬间被冰得唔唔直叫,欲吐出来却被他一手捂住,说:“再忍一会儿,让口腔冰一会儿。”

她再冰就冻坏了!她瞪大眼睛想哭,七秒后他放开她马上吐出来,他接住那块冰扔回碗里。然后迅速地按下她脑袋,让她含住他的龟头,尽可能地再塞入一些肉身,让她冰冷的口腔冻得他欲根弹跳。

“运动你的舌头,轻轻地舔,快点!”他急喘地命令。她困难地移动她的舌头,被冻坏的口腔还没恢复过来,只能被动地听从他的吩咐取悦他。半晌后她的口腔终于温热了,他打开花洒将有些烫的水放进另一个空杯子里后,然后端给她喝。她嫌弃地皱眉,他诱哄道:“让你漱口。”

这个她乐意接受,乖巧地喝了一大口,有点儿烫,正要运动下口腔结果又被他堵住小嘴:“温暖你的口腔,然后继续给我含。懂了吗?这就是冰火两重天的简版,等你熟练了,就含着水为我含。”

含着水?!她小脸皱成苦瓜样,那能含得住么!

吐出温水后,她整个口腔都是暖洋洋地,这次不用他按她头,她自己主动就张口小嘴含下去。被冰刺激的紫红性器又经过湿热口腔的洗礼,欲望硬得似铁。康洛很聪明,待口腔温度一冷,她又去含冰块来降温,再含上男人的肿胀物,加以舌头地舔吮和对龟头小孔用舌头探涮,刺激得男人直呼舒服。

他赞扬她是个好学生,如次反复数次后,他已快达到射精的临界点。她感觉到了,忽然眼珠子一转,那冰已融化成水,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低头对着那火烫的龟头吐出去,让冰水整个从龟头冲涮到他肉根底部。只见那硕大的阳具猛烈地跳动了几下,秦仲霖大手一抓,粗鲁地捏开她下颚将肉根送进去。

碗被打翻进浴缸里,她唔唔地皱着眉两只小手抵住他的腿根部,手指间抓着那茂密的毛发轻扯,却抵不过他在她口腔里快速地挺耸,将她小嘴当成性器般直插直抽,然后射精。她被呛得直咳嗽,眼泪流了出来。吐出那些浓稠的精液。

秦兽已舒服地微仰头,片刻后才回过神对她赞赏地抚摸头顶:“不错,无师自通。下回就试最高难度吧。”她在心里闷哼:死男人,倒是真会享受!找别的女人给你冰火两重天吧!

秦兽舒坦了一次,现在欲念没那么重了。捞起水里的碗搁到旁边,把小情妇翻个身让她趴在浴缸里背对他,他从后面操。她不干:“我的膝盖受不了!”“用浴巾垫着,快点。”他抓了两条浴巾扔给她,让她塞住膝盖,她敌不过他的强势只能委屈地照做。高高地厥着屁股,圆润小巧的臀像水蜜桃那般可口。他掌住她腰,一手捏着性器往里塞进去,眼睛瞄到那粉红色的菊花皱得紧紧地,心头火窜了几分,腰板重重一挺喂了进去。她湿得够彻底,泛滥的汁水让他顺畅地喂入三分之二,她哼叫一声,他顶到她花蕊深处,有点痛。

他开始前后抽送时,她便只余哼哼啊啊声,汁水被抽出来,被他用手指抹湿到菊花洞口。她没注意到他邪恶的心思,只随着他扭摆腰肢配合。他重重一击时把她顶到浴缸沿上,撞到胸口好痛。她讨厌在浴室里做!

洗澡水被溅到地砖上,水波激烈荡漾抚摸着两人的肌肤。她卖力地收缩阴道,欲让他快点射精,她被撞得很难过。可惜她低估男人的耐力,他射过一次以后精力更充沛,也就更难达到高氵朝。时间的延长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玩弄她的身体,比如,她的小屁眼。

他抹了几把蜜汁涂上去,够湿润时就将食指探进去,很紧,压根儿就插不进去,使了五分力气往里塞,便感觉她的阴道倏地紧缩,夹得他哼了一声,手指一顿,就被挤出来了。

“你干嘛?!”她尖叫扭回头,他刚刚把手指插进她屁眼里去了?!她瞪大眼睛瞪着他!

“呵,我什么也没干。”他举举双手以示自己的无辜,腰臀重重一挺,撞得她尖叫连连,一时间已无法顾及他是否使坏,只一味销魂于这快乐之中……

他见她沉迷,倒也先放任了自己抵达高氵朝再说。两只大掌死死地捏在她腰上,头颅偶尔低下时,看到那粉嫩嫩的小菊花还是忍不住地勾起体液涂上去,然后再趁其不备,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只进了指甲那般的大小让她缓缓地适应放松戒心,最后腰板猛撞下手指便配合地往进塞,她闷哼一声,小穴紧紧地夹住,身子一哆嗦,失声尖叫——

他倒没料到她会这么敏感,手指更是不放弃,无论她怎么使力把他挤出来都严守关卡,食指恶意在里面挖弄,没几下功夫,她便夹得他射了精……

他爽得连魂都飘没了,恍惚之际心心念念着定要找个时间操得她欲仙欲死之际插入后庭尝尝这滋味是如何地紧……

可怜的康洛,小菊花将不保了。

不过,这晚后秦兽便感冒了。

小情妇那双眼睛神似她

随着生日的临近,蒋东原又打了电话给康洛,还是老样子问她要去秦家不,他可以带她去,却不是以女朋友身份。

康洛想了想,觉得此行有些凶险,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但要说没心动是假的。她早在第一次听说九妙生日时就想去见识一下了。由政府给贴补修的别墅,她要去见识一下!

为了达成目标,康洛首先去色诱男人,揣摩一下金主的态度。

周二下午,秦仲霖因为生病在家里休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电视,康洛大美人穿着薄薄的蕾丝情趣睡衣,特别妖娆地倚在金主身侧,头枕在他胸膛上淡扫电视。老实说,这姿势很难过,除了亲昵点和美观点,没多大的实用价值。

没一分钟她就受不了,拿开秦兽搭在她腰上的狼爪,吁了口气翻身坐下,扭过身调了个舒坦的位置,在秦仲霖旁边换了几次,折腾得男人一直关注于十多年前的老剧新拍《妻子的诱惑》的视线分了点摞到她身上。

也只有他才有这闲心看那又臭又长又拖沓的片子,康洛是绝对没那个耐心的。

“在干嘛呢?扭来扭去身上长跳蚤了?”伸手轻拍那背对着他的俏臀,她屁股一缩,头发被折腾得有些凌乱扭过来瞪他:“我要找个舒服的位置!你配合我一点!”

她在那磨菇了半天倒是把自己的火气磨上来了。

“你要跟我我一起看电视剧?”他挑眉。

她点头:“偶尔看一看还是挺好的。”她志不在此。

他可不相信她:“你不爱看电视剧的,突然这么着,是有事相求吧?”这情妇除非有好处找他,是决计不会主动投怀送抱的。

“俺只是想跟你看看电视剧!你想太多了,做人不能这么多疑,懂否?”她死不承认。

他冷哼,指指自己的眼神说:“相信你的是傻瓜。”

她气得一脚踢他腰,拿了个枕头按他脑袋,“闷死你这个坏男人!”嘴里阴狠着,手上却一分劲都没使,他轻轻松松就把枕头给扔开了,两条长腿一翻一压,把她按到身下,脸上淡淡的笑伸向她腰:“要造反了是吧?我把你胆子养肥了吧?敢谋杀亲夫了?!嗯?”双手上下其手挠她腰,痒得她哇哇大叫直缩身子成球,嘴上却嚷嚷道:“你不是我丈夫,我构不上这指控的!哈——别挠了我求饶——”

秦仲霖玩上手了,不放手,手上更是使了几分力,手指灵活乱跑,直割得她皮肤痒得难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唇还往她脖子上啃去,故意哈着气痒得她开始哭:“说我不是你老公啊?!”

“呜呜……你是我爹你是我男人你是我老公你是我祖宗——”她可怜兮兮兮地叫嚷。

“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闺女儿,你祖宗也早投胎去了,我就勉为其难地认了你男人和你老公两个头衔吧。”

他松手,好心地放过她一马,大掌倒还是往那屁股上扇了一记,她抹掉眼泪,嘴里嘀咕道:“你别得意,下次有你好看的……”她脑海里浮现把他绑床上肆意虐待的场景,光想想就大快人心。

揉着屁股坐起来,这才发现睡衣都撩到胸口了,露出那挺俏的胸脯,刚把睡衣拉下又被扑倒,男人的嘴啃了上来。她尖叫:“你还在感冒中耶——”推开他。

那闹了十多分钟,他确实脸色有点白,头有点晕,倒回枕头上喃道:“还不是你把我弄感冒了,等我好了,看有你受的!”

她冷哼:“是你自己色胚,别赖我头上!”

他没吱声,眯了会眼等晕眩过去才睁开眼,盯着电视已经放片头曲了,扭过头对小情妇抱怨:“看你害的,连大结局都没看到,赔给我。”

“网上早有一堆了,你想看哪一版的?我全给你找来!”她不是被吓大的。

那拽样儿让男人伸手一捞把她拽下来,捏着那下巴又是狠狠地一个吻烙上去。

待吻完,他才问:“说吧,是不是想去参加九妙的生日?”

被看穿了她也没心虚,而是大大方方地点头:“你愿意让我参加么?人家想去,很想去。我保证不给你惹事,我也不跟你亲近,我就和上次一样,当蒋东原的女伴过去。你答应人家嘛~~!”

美女撒娇,声音嗲嗲地柔,还直往男人冒着青渣的下巴细细地啃去,最后又觉有趣往他脖子上啃,那凸出的喉咙她也不放开张大嘴儿一咬,便听到他一声咕噜,又是一巴掌扇到因跪着而翘起来的圆润屁股上。

“色诱我?嗯?当蒋东原的女伴?你当我大哥是死人啊?”他手没离开,倒是揉啊搓啊直捏得她屁股通红。

她缩屁股,既然他不干她就不给他豆腐吃!老娘豆腐要钱的!

她恼了,生气地离开,也不调戏他了,气得嘴嘟了半天高翻身爬下床去,枕头一扔又是砸到他身上:“不去就不去!稀罕啊!”

气死她也!

小情妇赤着脚跑到泳池边跳下去,他躺床上看得无奈好笑,“真是孩子气。我养了个侄女还要养个女儿么?”

等她游累了气也消了,睡衣早透了水紧紧地黏在身上,三点遮不住。她故意似地在他眼前闲晃,又去冰箱掏冰淇淋吃,他看得烧人:“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我感不感冒不用你操心!”她口气很冲。

他有些头疼地呻吟了:“妖精!你等着,老爷身体好了三天都让你下不了床!”

她压根不在意,故意伸出舌头当着他面舔勺子上的冰淇淋,他要命地扭过头去投降:“我让你去成了不?把衣服换了——”

色诱成功!

她脸蛋儿笑得跟朵花儿似地灿烂,扔开冰淇淋把睡衣脱了,赤条着身子爬上床,抽了薄单子往身上一裹,秦仲霖的手就伸来,让她趴在了他胸膛上。

她头发透湿地沾在他身上,倒是消了些凉。轻轻地坐了起来,从床头柜掏出吹风机,这姑娘懒,喜欢躺在床上让他为她服务。

她倒是温顺地枕他大腿上,将湿发丢给他,吹风机嗡嗡的声音飘荡在屋子里。

“你放心,到时我准不会给你惹得事的。反正就你大哥和九妙知道我的存在,他们那么聪明肯定是不会说的。到时我就当蒋东原的朋友,和你搭不上边的哟!”

“哼,你倒是和东原事先计划好了吧?就等让我跳坑里?”

“才不是呢!谁让你不带我过去的啊。上回你爷爷和你爸过寿吧,我没闹过事吧?”她是有良好信誉作担保的不怕。

他是没再说什么,康洛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这午后啊,睡个午觉对身体好。伴随着那嗡嗡声她没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秦仲霖将她头发彻底地吹干,手指插进那一头发瀑布般亮丽柔细的黑发,轻轻滑至尾梢,拈起来缠在指头上。

就那么安静地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偶尔扫一眼那精致的眉眼,最后双腿麻了将她移开,她睡得跟头猪似地毫无动静任他摆布。

他轻笑,捏上她鼻子,她张开小嘴呼吸,他叹息:“为什么这么想到我家去呢……那里,可什么都没有啊……”

他或许猜得到邹小鸡的心思,却猜不到这具邹小鸡灵魂里的康洛她在想什么……

49扇一耳光

秦九妙的生日那天,秦仲霖订做的烟花礼炮顺顺利利到了手上。而康洛也更是顺利地以蒋东原女性朋友的身份前去参加宴会,前一天秦仲霖就回了祖家去住,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蒋东原来接人。

刚上车蒋东原就问她耳钉,康洛冷笑:“卖钱了,卖了三万块,全当你赔我医药费。”

蒋东原嗤笑:“我花了十万块买的一对,你也算厉害了。”

“这不是半旧的货不及新,自然价格也要降一半,心疼啊?可惜给卖了。”对蒋东原,私底下是绝对没好脸色的。离开尚城会所后,她已经快忘记了这个男人是得罪不起的官家子弟,是她日后若被金主抛弃了还要搞好关系的客户候选人。

“现在成带刺的玫瑰了?真长胆子的,秦仲霖给了你底气?”蒋东原哪受过这种鸟气,康洛的冷嘲暗讽让他脸色一停,俊脸也拉了下来。

康洛可不怕,掏出挫剪刀磨着美丽的指甲:“很漂亮对吧?我昨天花了两个小时去做的,不仅美甲,我还全身上下都享受了一番,现在皮肤跟豆腐似的嫩。”

她伸出手指探向他眼前一晃,在他冷冷地扫向她时,她没有任何惧怕地继续说:“物质真能让人沉沦。秦仲霖给了我足够的金钱去**,只要我当个最听他话的情妇,不惹事安分守己。真是让人堕落的人生是吧?”

“你堕落了?”他嘲讽地问。

她挑挑眉,把挫剪刀收回包里,笑容灿烂地回答:“我堕不堕落与你无关。只是想说,以前我特别怕你。”

他没吭声,仅是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开始回忆地喃道:“我刚来的时候,特别害怕这个地方……酒店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刚醒来那种痛苦,全身都被折磨的痛苦,让我特别地觉得可怕呢……你们男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把我曾经和平的世界彻底地颠覆了……”

她犹记得那撕裂身心的痛苦,那性虐待的死老头,她被无情地贱踏时那种无助与恐慌。她有一颗强大的心保护着自己很快适合这陌生的环境。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真不是个东西,比那个爱性虐待的老头子更不是东西。”她淡淡地说。

“为什么?”被一个糟糕的老头子相提并论,他倒是很镇定地没有生气。

“你知道原因的。”她嘲讽地勾起嘴角,眼睛直视前方,那并不看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恨意。“从我死过一次后,我就决定抛弃过去。比方说,你。”

“我?”他脸上浮现淡淡地邪恶带冰冷的笑容:“你舍得放开我?”

“为什么不舍得?”她挺诧异地挑眉,那语气仿佛在说“你就是个陌生人,为什么舍不得”,让男人倏地阴沉,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似乎在压抑别去扇一巴掌的冲动。

她并不在意在老虎嘴上拔毛,继续撩虎毛道:“你别把自己当宝。蒋东原,我想要的仅仅是让你帮我还清那一千万的债。其它的,咱俩谁也不再亏欠谁了!”她高傲地仰起下巴摊牌:“在你讨厌我的时候,别忘记了我更讨厌你。原因么,你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睥睨低贱我们这种身份的女人,而同样的,我也站在你触摸不到的地方鄙视你。啊啊,苦恋尚宝宝很可怜吧?自己的女人喜欢上自己的兄弟很可怜吧?”

吱——

无声却能幻想的尖锐刹车声划破一切,良好性能的跑车湮没了本因急刹车发出的刺耳声,只是一瞬间地完全停住,跑车平稳地停在了大道上。

蒋东原伸手间已是阴狠地捏住她下巴,那眼底荡不去的阴鸷若换了其他人早已吓得双腿而软,而她却强撑着绝不妥协。回以不弱于他的瞪视。

他阴冷地笑了,哆嗦的几声“很好”透着无比的阴霾,“我以为你死过一次后变得更聪明了!看来和以前没区别,蠢女人永远是蠢女人!谁给你胆子来奚落我的?!”大掌不顾车来车往的大道直接掐上女人的细脖,她惹恼他了!

被他紧紧掐住的脖子几乎无法呼吸,她轻眯着眼放松自己表情别太狰狞而让人看了笑话去。看她那副消极地等死样,他收回了自己失控的理智,缓缓地松手供她呼吸的范围,一把揪住她头发,他凑得她极近,两人鼻子相触,他阴狠地厉声道:“别再惹恼我!你的命不过蝼蚁一般贱命,别真当秦仲霖那小子会撑着你!他不会为了一个蠢情妇而坏了兄弟的感情!”

猛地推开她,她额头差点撞到玻璃上,一头美丽的秀发凌乱地披散覆去她脸上的表情,他阴着脸整理好有些散乱的衣着,重新发动车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底却还残留着戾气道:“我把你送给他,是看得起你!我愿意给你这个婊子还钱,也是看得起你!”

“……呵……”她突然轻轻地笑了,遮在头发下的嘴角贼心不死地勾起冷讽:“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吗?”

跑车再次急刹车停在拐弯处。

蒋东原几乎再次伸手掐女人的脖子,可惜他慢了一步,康洛扬手便是一巴掌扇下,那力道重得男人头颅后偏开,脸上还停留在不敢置信的那一瞬间。

她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狠狠地扒了头发在脑后,露出光洁精致的艳丽脸蛋,朝那不可一世的男人冷哼:“蒋东原,别当别人都是傻子,只有你才是聪明人!告诉你,我康——我邹小鸡!这辈子只不过是不幸出生差了沦落到卖肉的地步!你以为你仗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家世!要是没了家世,你什么也不是!我会期待你去当鸭子的场景!”

倏地回头瞪着女人,她那张脸是那样地高傲不可一世,比他还要强大的气势,丝毫不再惧怕身份地位的差距,她是蝼蚁,他是捏死她的那只手!

“蒋东原!给老娘听好了!你想做什么老娘一清二楚!上次敢扯我耳朵的仇,老娘这一辈子都记得!”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小心点!我不过贱命一条,但你可不一样,你的尚宝宝更不一样!惹恼了我,我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摞下狠话转身便走,很快招手来一辆出租车离开,留他一人怔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

康洛摸着脖子,掏出小镜子查看是否有淤青,心底不住脏话连篇!

真是受够了蒋东原的自以为是,真是受够了邹小鸡的傻!TMD,这个世界都是这么地讨厌!

“小姐,你太冲动啦。扇男人耳光是不好的行为。”突然前方出租车师傅搭话。

康洛瞪向他:“你少看热闹!如果不是你给我资料,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听她口气显然是与出租车司机认识的。

“啊,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师傅一脸惊讶。

她指指窗外:“我才上车不过一分钟,你就把车子开到目的地了,我连报地址都没说。还有,你眉上的那颗痣下次遮去吧!”

这位师傅霍然便是那恶作剧之神。

他摊手有点无奈地说:“好吧,不愧是X大的高材生,脑子不一般。我这不是帮你么,我是相当担心你爱上秦仲霖,所以才偷了一些他的资料送给你,省得你一时把持不住陷了进去。”

“那意思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多事,我今天会和蒋东原摊牌?”

“啧,年轻人真不讨人喜欢,下车吧。我只是奉劝你,别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否则坏了天命,你也要落得个早死的下场。”

恶作剧之神说完,下一瞬间康洛已站在一幢别墅拐角处,那辆出租车消失无踪。

她站在原地,开始慢条理斯地整理头发。

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秦仲霖回到祖家后,康洛一个人呆在公寓里上网,QQ中传来一份文件,是恶作剧之神送给她的。那份文件里写了一些秦仲霖和蒋东原从小到大的事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几张相片。

那几张相片有着惊人的相似,如果不了解她们的身份定会当她们是姐妹,一家人。相片下面属名是秦仲霖历任的女朋友。

其实故事很恶俗。

兄弟不愧是兄弟,当年尚宝宝不喜欢蒋东原,而秦仲霖也有女人不喜欢他。那便是秦仲霖的初恋,早恋。

秦家是受了诅咒吧,无一例外的男丁全早恋,秦仲霖的早恋在十三岁,喜欢上大他五岁的家教老师,那个刚上大学的女学生。

后来追求无果,秦仲霖失意了两年后,蒋东原遇上尚宝宝。这位大少的初恋情人。可惜尚宝宝喜欢的是秦仲霖,而秦仲霖也拒绝了尚宝宝,以他早有意中人为由。可惜尚宝宝不死心努力纠缠,终于成功打动“佳人”,成为秦仲霖的女朋友。

但蒋东原不乐意,也不知是老天捉弄,秦仲霖出国留学的时候,一连交了三任女朋友,都有五六分长得跟初恋相似。

而邹小鸡,只有那双眼睛和那张小嘴最是神似那位初恋女友。是指邹小鸡。眼睛是心灵之窗,康洛重生后,邹小鸡的眼睛不再像那位初恋,只剩下那张嘴巴。

聪明的康洛很快明白前因后果,她被蒋东原送给秦仲霖,十有**就是冲着神似初恋而去的。不过她早知道蒋东原不乐意尚宝宝和自己兄弟在一起,让自己离间他们的感情也是一早就明白的。

看完这前因后果,康洛倒没什么反应,毕竟除了秦兽喜欢盯着她眼睛看外,最像的樱桃小嘴可一点都没去留意。

要说秦仲霖还喜欢初恋女友,她不太相信。

只是这些并不是让她生气的理由,而是蒋东原追问她耳钉。问题出在那对耳钉上。那对耳钉是当初尚宝宝送给蒋东原的生日礼物,蒋东原给她戴了一只很有可能是为了气尚宝宝。可惜佳人毫无反应。

康洛觉得自己没有了尊严,被蒋东原甩在手心里的玩偶似的,让她越想越生气,于是忍不住祸从口出。

现在理智冷静后,她开始觉得后悔……

于是小脸上罕见地懊恼:“我太冲动了……完了……”一脸哭丧着去撞墙:“枉我康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啊啊——”好想哭,却是哭不出来。“时间如果倒流,我绝不会再冲动的啊——老天啊——”

她只是一时气不过冲动了点,却把蒋东原完全彻底地得罪。这下真的是骑虎难下,如果不能勾引上秦兽,邹小鸡这个人十有**下一秒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人生难得几回冲动,一冲动果真是没好事情的。

康洛在这边撞墙懊恼,那边蹲着一个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她,听着她嘴里含糊地几句话不真切,便站起来靠过去,扯扯女人的裙摆:“喂,你发神经啦?!自己撞墙很舒服?!”

这声音很熟,她立马扭头一看,是今日寿星秦九妙小朋友。

一身洁白的蕾丝公主裙把她衬得宛如小公主那般美丽可爱。

“哟,九妙小朋友你好。”康洛瞬间扬起虚伪的假笑打招呼。

九妙小朋友厌恶地皱眉:“没人比你更假了。你笑得难看死了,别笑了!”

要不是经过无数人确定邹小鸡长得很美,这话一定很打击康洛的心。幸好她够强壮,从包里掏出为她准备的礼物,一包奶油饼干:“九妙,阿姨没啥好送的,听说你不缺钱,就亲自烤了盒饼干送给你,希望别嫌弃啊。”

秦九妙厌恶地瞪着那包装精美的饼干盒,不太情愿地接下:“你一个人来的?跟蒋叔叔来的么?他人呢?”

秦九妙很聪明,康洛一直知道,但凡有钱家的娃都早熟,但还是免不了有点吃惊。

她笑容有点僵扯嘴说:“我打的来的,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跟你蒋叔叔来的呢?”

秦九妙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你是我二叔的情妇,但是我曾爷爷和爷爷都不知道实情。你们想隐瞒的话,只有单身的蒋叔叔能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哇,九妙,你好厉害哦!”康洛拍拍手恭维道。

“切!神经病!跟我先进屋吧,骚狐狸!你今天智商低得我都不想和你说话!”

康洛僵笑。

可爱的小九妙朋友

有句话说得好,近乡情怯。

康洛现在就站在那宏伟的铁门前,望着那漆成黑色的大铁门将华丽的别墅与外面的世界阻隔了起来。两扇铁门雕浮着精致的花藤,为了防止记者的打扰。

秦九妙走到铁门旁边的小门前,按下手指印输入密码,小门打开,领着康洛进去。

有点紧张呢,不太淡定地吞吞口水,缩头缩脑地四处打量。首先入眼的便是占地有近两百平方米的青草地大院,水泥路面两旁耸立着高大的树木,树上结了很多大桃子,九月桃子还没下市。

康洛看得直吞口水,她喜欢黄桃,水蜜桃。

“那边那是什么树?”离开了诱人的桃树,再往前横向又种植了两棵,康洛认不出来。

秦九妙头也没抬地回道:“苹果树啦。”

苹果也不错,减肥最佳水果。

“别的别墅都种的花圃,你们种的水果树呢。真不错,无农药污染产品。”康洛笑容满面赞赏。

秦九妙不吃这一套:“你想问是谁种的直问就是了。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大人。这是我曾祖父种的,你可别打它们的主意,尤其是那些桃子,他留着送人的。”

“九妙,这是大人间说话的艺术。你想吧,咱俩不太熟直接开口太没礼貌了,中国人含蓄是美德嘛。”

“切!”九妙停了下来,三米远处可隐约看到一些小孩手里拿着玩具枪正在追逐嬉闹,他们小小的身子躲进桃树里面。九妙一转身一伸手拉住康洛闪进旁边的桃树里。整个别墅只种植了两棵可食用桃树,其它全是观赏用的。桃树下面还栽植了大量的玫瑰花长度足以淹没到膝盖。

九妙把康洛拽下躲进玫瑰花里,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发现那堆小孩没注意到她才松了口气。“你就呆在这里,等蒋叔叔过来一起进去。省得被我爷爷和曾爷爷发现了你。”

“九妙,扎人啊……”康洛小心翼翼地拨开玫瑰花梗,上面的刺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受不了你,跟我来!”秦九妙趴跪着往前匍匐前进,康洛不得跟着照做,洁白的裙子沾在泥土上全毁了。

狼狈地跟着秦九妙爬过玫瑰丛,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金银花缠绕的欧式花亭,如置身在爱丽丝仙境中的场景,如果将金银花换成蔷薇花就完美了。

九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她穿的黑白相间的裙子,受损程度远没康洛的严重。三两步跑向花亭,推开牵牛花缠绕的小木栏,走进花亭里自顾自地坐下。

被扔在原地的康洛只能欲哭无泪地跟了上去。

秦九妙粗鲁地撕开那包奶油饼干倒入石桌上准备好的点心盘里,扫了一眼康洛那肮脏的连衣裙,嘴角勾起恶作剧的得意。给自己倒了杯奶茶,扔了颗小饼干进嘴里,嚼了嚼小脸便有些奇怪。

康洛掸着连衣裙上的泥土,只是越抹越糟糕,最后只好放弃坐到九妙的对面,随口问道:“好吃吗?”

秦九妙眯起眼质问她:“你老实讲,这是不是从蛋糕店买来充数的?”

康洛耸耸肩,诡异地笑道:“你说是就是吧。总之好吃吧?”

秦九妙哼了声,又扔了颗饼干进嘴里说:“能卖给客人吃的东西绝对称不上多难吃啦……你告诉我在哪里买的?”

小朋友上勾了,康洛笑得贼嘻嘻地凑上脑袋挥挥手让九妙把耳朵凑过来,说:“阿姨在你二叔家拿的。”

九妙同学知道上当了,俏脸一拉,瞪向她:“真是你烤的?!”

“嗯哼。”康洛笑得得意,她厨艺可是相当过关的,这烤饼干实验两次就能掌握味道了。艳丽的脸上浮现出思考抚摸着下巴喃道:“我准备过两天烤一个水果蛋糕,在蛋糕里把黄桃樱桃全塞进去……奶油上面洒一层核桃片,再用巧克力烤一只兔子……不过这个蛋糕有点难度,还是做简单点的泡芙好了……”

“泡芙不好吃!做那个水果蛋糕吧!”对面的小朋友有点受到吸引。

康洛挑眉:“九妙要吃?”

“哼!你给我蛋糕吃,我就把我妈咪留下来的衣服借给你穿!”爱甜食是小女孩的通病。

“但是我记得九妙你一个星期只被允许吃一次蛋糕哦,因为你在换牙齿了。”要哄小孩子可真是简单。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先从他身边的小孩开始,真是至理名言啊!

“你可以选择不给我吃啊!我家的西点师手艺比你好了千万倍!”但是小九妙不是这么容易投降滴。

康洛勉为其难点头:“好吧,但是你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二叔要是骂起我来,和我分手,阿姨我就惨啰……”

九妙脸上浮现同情:“当情妇不容易吧?我理解。”

康洛嘴角一抽,这年头啊,连小孩都随随便便能同情她了!日子没法过了……

***

秦家今天很热闹,小曾孙的七岁生日邀请了全班同学包括老师一起来庆祝,秦老爷子笑得很开心。和曾孙的老师聊得也很开心。可惜随着中午的临近,一些陆陆续续过来的属于儿子和孙子不能迫免的朋友得应酬外,他的老脸已经有点难看了。

秦老爷子最讨厌儿子和孙子借曾孙的生日宴会搞人际关系,没有好脸色背着手气冲冲往别墅后院转去。

别墅后院修了一个花亭,当年老伴特别爱浪漫,看那些什么外国电影啊就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修一座欧式花院来。可惜老伴死得早,他还没来得及送出礼物她就走了。

想到老伴不免有些感伤,抹掉酸涩的眼睛,轻叹口气朝花亭走去。却看到亭子里一位美丽小姐的侧面,微微一愣。

康洛正在等秦九妙给她偷出裙子来,秦仲天相当宝贝前妻的裙子,因为那些是他在热恋时期亲自给前妻挑的礼物,看着它们就仿佛还惦记着昔日的爱情。所以前妻离开这么多年他还是舍不得将那些衣服首饰扔掉。

秦九妙小朋友正在妈妈的房间里努力地找衣服,用抓来剪刀咔嚓咔嚓地剪掉一些明显的花式,省得到时候被父亲抓个现行尴尬了。

康洛正在耐心地等待,并且拨电话给蒋东原,时间上来算他应该是抵达本邸了。

蒋东原刚将车了开进秦家别墅并停好车,电话显示康洛的名字,他脸色仍然阴暗着,随手掐断了电话线不予理会。

秦仲霖第一时间出来迎接,看到他肿了半边高的左脸有些吃惊:“你的脸怎么了?!”

“被一个疯子打了!”蒋东原说得咬牙切齿。

秦仲霖没看到小情妇,先问:“小鸡没跟你一起来吗?”

蒋东原眼一眯,一丝阴冷透出,虽然收敛极快还是被秦仲霖捕捉到了。他微微一笑说:“那我先打个电话问她在干什么?”

“不用,她半路上下车去买什么,自己搭出租车过来的。一会儿就到吧。”蒋东原脑子转得快,见秦仲霖没看到小鸡那就是说那女人还没进别墅,于是小小撕个谎言。“我帮你打电话吧,你先去招呼其他人吧。”

“嗯。”秦仲霖拍拍蒋东原的肩膀,随口说:“艾瑞清李连杰他们都来了,就在茶室里打牌。”

“行,你不先招呼我,我等下先和两位老爷子打了招呼就过去。”

两兄弟分手道别。

秦仲霖一转身就掏出手机拨给邹小鸡,可惜已关机。他微微眯眼,那姑娘在搞什么?又闪过蒋东原脸上的巴掌印,若有所思地前去招呼客人了……

康洛不是不想接电话,是她手机没电了。挺郁闷的事,她昨晚提醒自己要记得充结果忘记了。把电池扳下来去包里找备用电池,她一向两手准备,随时两块电池都充足了的。

刚翻出来换到手机上,一位老先生背着手坐了上来。

康洛一呆,秦老爷子一张老脸很皱,八十岁的老人却是很精神的,看他高高瘦瘦背却不驼可见是长期有注重保养的。

很快认出了老爷子,康洛一时犹豫是该马上打招呼呢,还是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已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这桌有小小的茶具随时可喝到新鲜的茶,吃到新鲜的糕点。扫了眼前姑娘脸上的细小刮痕和白裙子上的泥土,那细手臂也有刮痕,梳起的马尾上夹着一片玫瑰花叶子,证实他的猜测。

“小姑娘钻灌木丛里去打游击战了吗?”秦爷子声音风趣地问。

就一句话,一个眼缘,康洛就喜欢上这位看似严肃但其实并不严肃的老人。

她微微一笑,倒是镇定了下来,淡淡地回道:“嗯,被九妙拖到玫瑰丛里打了场躲僻战。”

“那成功了吗?”秦老爷子对这个举止得体的女孩子有相当的好感,递了杯茶推给她。

她有点受宠若惊,参谋长亲自倒的茶呢!“赢了是赢了,就是损失了这身衣服。”花了五千块新买的唉……

秦老爷子淡淡扫了一眼她的衣服,质量是不错,可惜家中无女眷对名牌不熟。“衣服脏了拿去干洗店洗干净就行了。年轻人切不可凡事斤斤计较的啊。”

可是要钱啊!!

康洛在心里哀嚎,表面上甜蜜蜜点头:“老爷子的话我记住了。”

“小姑娘,笑得可假了,还是别笑。”结果老爷子不领情。

康洛笑容一僵,有点想撑额无语问苍天的冲动……小的眼精,大的眼更精……那秦仲霖咧?!

霍然表情一变,她隐去笑容,手脚有点无措地试探地问:“老爷子,你们家,眼睛个个都精么?”小心翼翼。

秦老爷子挑眉,反问:“为何这么问?”

康洛多少有点难以启齿,组织了下语句小心地问出来:“说来真尴尬啊……九妙也老说我笑容假……现在您也说我笑容假……我就想啊,我这笑容吧,别人也没看出来啥问题。难不成老爷子一家人都和我犯冲?!”

“小姑娘这话可说得!”老爷子啧啧摇头,康洛看得心惊胆颤,生怕一个言词不对惹恼了他。受这么心里折磨良久后,老爷子才不卖关子好心解答:“虽然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好。但老爷子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从小就教育孩子们看人从眼睛看起,俗语说得好,眼睛是心灵之窗啊。小姑娘笑不暖眼,能骗得了一般人,却绝对骗不了咱们秦家人啊!”

心里“咯噔”一声,康洛觉得有一种睛天霹雳的绝望感袭上心头——

她对秦兽用过很多这种笑容,无时无刻都存在的虚伪笑容……

小姑娘渐渐石化了。

秦老爷子看得眉开颜笑,心头喜悦的当头也不着痕迹地摇了下头。可惜了啊,这姑娘挺讨他欢喜的……

小九妙终于成功改造好一件裙子,喜滋滋地抱进花亭里却看到曾爷爷在里头喝茶,但她要找的对象却没在,于是追问:“爷爷,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美人在这里啊?!”

“大美人?!曾爷爷我心中只有你曾祖母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啊。”

“那我换个问法。”秦九妙翻翻白眼:“曾爷爷有见过一个全身是泥巴的女人没?”

“哦,这个我见过。五分钟前刚走了,好像受了不小的打击。”秦老爷子作恍然大悟状拍脑袋说。

“从哪方向走的?!”九妙有点急。

秦老爷子头也不抬地随手一指:“诺,那边。”

九妙抱着裙子想跑去追,秦老爷子突然叫住她:“九妙。”

“做啥?”回头。

“和那小姑娘离远点,她不是个好闺女。”

“爷爷……”九妙脸上有点难过,然后咬咬牙,淡淡回道:“我知道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她。我先去追她了。”

“嗯,去吧。”秦老爷子面无表情地低头喝茶。

51小小花痴

邹小鸡最怕什么?

怕没金主喜欢,怕还不清债。

康洛怕什么?

怕赚不够母亲生病的钱,怕邹小鸡二十四岁之前早死回不了自己的躯壳里。

拥有邹小鸡外壳的康洛怕什么?!

全都怕!

康洛感觉很要命,心神有些恍惚,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凭她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可能忽略掉秦兽是否知道她是真心对待呢?!秦九妙能说她笑得假,其实那时候笑容本就假,但至少好歹总归,她对秦兽还是付出了真心的笑容!

所以,她其实不必这么早庸人自扰的!又不是真的谈恋爱,理她真不真心做啥呢?!

很快想通后,她终于回神,脑袋四下扫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来了。这别墅在外面看起来不大,实际走进来可真是够大啊。

秦九妙小朋友抱着裙子呼呼地跑过来,扔给她:“你跑什么跑啊?!把裙子换了,把脏衣服脱下来我拿去洗,晚上你走的时候再换回来,这衣服不准穿走哦!”

“知道啦。”康洛微笑接过,“你领我去浴室换衣服吧?”

九妙转身就走,康洛跟上。

换了一条粉红色纱裙出来,愈发衬得康洛年轻貌美。秦九妙已经没影儿了,这是二楼,从别墅侧方小门进来的,不经过客厅。她换好衣服整理好仪容出来,迎面就撞上秦仲霖。见到她,有点惊讶:“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没电了嘛,我刚换了块电池。啊,还没开机。”从小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忙着开机,秦仲霖将她拉进她刚出来的房间里,他又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这里是你房间啊?九妙带我来换衣服,我是无辜的哦。”她甜甜一笑,忽然想到她这笑容虚伪,于是马上收敛。但不笑的邹小鸡会严肃会冰冷,所以左右为难中。

秦仲霖倒是没空计较她是否虚伪,追问她怎么现在才来,怎么和九妙在他屋里换衣服。她隐去了和蒋东原在车上的矛盾,只说打的过来的,事先没和蒋东原串好口供,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回答的,所以含糊地解释得不算清楚。

秦仲霖捧起她小脸,挺是温柔地说:“听东原说你中途下了车去买东西?买了什么东西过来?”

康洛眨眨眼回答,见他紧盯着她眼睛,这就是所谓的看人要先看眼睛么?

额冒三条线,她回答:“其实也不是买什么,就是我会所里一姐妹她当时打电话给我,正好我在附近,就陪她逛了逛。然后我就想到反正时间还早,于是自己打车过来。”

做为一个大人,一个合格的大人,说谎是必备的修行。要做到面不改色的说谎那就需要一定的能力,而康洛她的说谎能力可谓其中的高手了。

那双眼睛深处闪也不闪地任他看,非高手岂能轻易看出高手的谎言?心灵之窗?这么容易被看透还会有这么多人活在受骗上当中?!

康洛对自己很自信,秦仲霖似乎也没看出什么,缩回了手拍拍她肩膀说:“去茶室和蒋东原他们打牌吧。现在才十一点,还有一小时才开饭,好好玩玩。”

正要推她离开时突然想到她身上的裙子:“这裙子是九妙拿给你换的?”

“嗯,她说是母亲的。我先借来穿穿。”

秦仲霖示意她转过身来,他后退两步端详了下,然后说:“你这样穿出去会被我哥发现的。先等下。”

他推开一扇门,那显然是衣帽间,从里面拿出一条女式腰带和一根蕾丝布,他将腰带缠在她细腰上,将蕾丝丝布折成一朵花缠好别在她胸前。又再去拿了根蕾丝带缠了一朵更小一点的花别在她裙摆下。

“好了,这样虽然大哥会怀疑,但也不能肯定。”他拍拍手说。

她看了看镜子里,被改造得还成,更甜美风格了。

吐吐舌,贴上男人身边,垫起脚尖往他脸上啵了一口说:“仲霖,你要是再大个几岁,就变成变态大叔与小萝莉了!”

他浅笑。

出了房间后两人分手,康洛并没有马上去茶室,她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幢别墅内部,那些房间除了一些公开的娱乐室外全锁上了。

房子被布置得怎么样可以显示出这个房子里的主人的品味,透过品味更能近一步猜测出这个人的性格。康洛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好奇,她想知道秦家人的性子。

现在除了秦季生,秦家一家老小她都揣摩了个大概。

秦家一堆老小都和善,这不是个秘密。只是和善下真正的心思嘛……

她挺喜欢那风趣的秦老太爷,但听说他也很满意尚宝宝这孙媳妇,可见他本质也不是个多严肃顽固人对晚辈很是慈祥。

听说秦季生是对这儿媳妇不太满意,至于原因么,秦季生没说过,没这方面的资料。

秦仲天将尚宝宝当成亲妹子对待,秦九妙也喜欢这二婶,秦仲霖更不用说了。除了秦季生外,尚宝宝已成功收服了这一家子,以多胜少可以完全忽略掉秦季生的不满意。

所以……

“死贱男人,尽给我挑高难度的活!”邹小鸡想拗墙角根,难度大!

但是一千万的魅力啊——

反正她没有要嫁入豪门的野心,只要征服了秦兽,让他和尚宝宝离婚就功成身退了……

所以吧,最关键在秦兽身上,他这些家人可以暂时忽略了……

也不对!如果秦家人出面阻拦,光凭秦仲霖也是没有办法一意孤行的啊。就好比那个查尔斯和卡米拉……

所以,家庭的因素还是必须考虑的!

伤脑盘啊伤脑筋……

康洛正聚精会神思考中,她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楼的最尽头那间小客厅室里。没有注意到是否有人她用眼尾扫到沙发便慢腾腾坐了过去,又开始捏下巴陷入思考。

她必须想个好方法,以她的想法是能尽量不与秦家人正面针锋相对那是最好不过。以秦兽的能力能自己任性地决定爱人那更好……

一股咖啡香味渐渐地吸引她的嗅觉,终于回神扭头一扫,便看到靠窗的小圆玻璃桌前坐着位魅力中年大叔。他正架着副眼镜捧着本书靠在椅子上入神地阅读,在他前面圆桌上摆了一壶咖啡,和一杯注了八分满的咖啡。香味是从杯子里冒出来的。

康洛认识秦季生那是一定的,因为他是国防部长,军人世家的将士。随便那一坐,仍然有着让人无法忽视掉的霸气。

康洛第一次花痴了……

帅大叔最英俊魅力了,那可是沉淀了二十多年的阅历累积的淡定,所谓酒是越沉越香,男人是人到四十最帅气!更难得的是这位大叔已经五十了却还只停留在四十出头!

跟大儿子秦仲天出去,少数那半白的短发,谁能否定他们是兄弟?!

康洛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红不已……

不好,她这个人一向花痴中年大叔,比如N多年前的陈道明大叔,虽然人家已经八十岁了,但当年那些四五十岁的相片可帅得她口水哗啦直流……

刹车刹车!!

似乎察觉到某花痴太过火热的视线,那一味沉醉于书本中的秦季生终于回头了。一眼扫去,倒挺是惊讶,毕竟这么美的姑娘不是少见,不过惊讶很快淡去,朝她微微点头:“你好。”

康洛脸上红晕满天,说话结结巴巴:“您、您好……”此刻她的心境就如十五六岁的小萝莉初见心仪偶像般兴奋莫名……

果然近距离看才知道他的魅力!

上次宴会也不过是远远瞟了一眼,以往又只在电视上看过,这些军人们的资料一向保护得很好,百度大妈搜不出啥辛秘的。

康洛手心有点冒汗,她好像冲上去向大叔要张签名,一定是龙飞凤舞般坚韧吧……

正在她YY得起劲时,客厅大门被人推开:“爸,你的老伙计找你打牌,让你去茶室呢!”是秦仲天的声音!

那明朗的音色将康洛从花痴中解救出来,她吁了口气,感谢秦大哥让她淡定下来。

秦仲天看到康洛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左右瞟向秦季生和她脸上,估计是想找出什么奸情。

康洛不待见了,这秦大哥啥表情,她和阿伯大叔可是清清白初次见面才讲过一句话哦!

“只是随便找了个房间休息一下,不想闯进秦叔叔的休息室了。”微笑淡定。

秦仲天皱眉,秦季生已收捡了书本慢腾腾站起来,取下眼镜的姿势真帅啊……

康洛又有点不淡定花痴了……

给秦仲天看到,皱起了眉。

秦季生向康洛致意点头离开,优雅得像英国绅士。人一走,秦仲天就拉了脸:“你在干嘛?”

康洛还在花痴中,直觉喃道:“我好像一见钟情了……”唉哟,好害羞哟!她害羞地低下头下一瞬间猛得觉得不对劲抬头,便见秦仲天防备地瞪着她。

康洛嘴角一抽,有点欲哭无泪地僵笑:“我刚才开玩笑的……”

“希望如此吧!”秦仲天却是明显不相信。

康洛心头叹气:今天,出门不利啊——早知道不来了!

哼,甜言蜜语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厅,秦仲天这才注意到邹小鸡今天的裙子,有点眼熟……

康洛敛了心神,假装没看到他眯眼打量她裙子的行为,清清喉咙一溜烟找到茶室跑了进去。别墅有三间茶室,一间麻将室,一间牌室,一间象棋室。地下室还有台球室和KTV房,屋外还有网球场。

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康洛推门进去的时候,房子里乌烟立瘴气,有人扯着嗓子吼道:“把抽烟机打开,一群混蛋只顾着抽烟!TMD!”

“操,骂什么了呢!这里还有几位淑女,嘴巴放干净点!”

麻将在半空中飞来回去,脾气暴躁的公子哥儿抓着什么就扔什么。

“我操!谁扔麻将?!”

“爷爷我扔的!!”

随着挑衅一起,整间麻将室里混战一片,康洛当机立断开门退了出去,紧跟着的还有几位女士,其中一个便是小蛮。身后跟着艾瑞清,他脸上有烟灰,嘴里低骂着:“一群野蛮人!”小蛮心疼地为他掸去头发上的烟灰。几位女士打趣着艾少有福啊,女朋友这么心疼人,让艾瑞清笑得傻兮兮的。

被爱情冲昏头的人啊。

康洛在角落摇头,从走廊尽头推门出去,一群小孩子跑过前,再往前一看,一座莲花池前围了张桌子坐满了人,秦言诚在其首座笑容满面地聊天。

秦仲霖呢?

康洛左张右望边走边逛,在网球场上看到了秦仲霖,正在和蒋东原打网球呢。

两人皆换了运动服,全神贯注你来我往,旁边还有几位年轻女士坐在椅子上观看战局。康洛看得有点心痒痒,跟着这些高干们常出入高档会所,各种运动多少都有接触到。

秦仲霖与她背对着,所以蒋东原是第一个看到她的。手上一停一球便挥了空。倒是脸上热情地挥手:“小鸡过来,来打球吧?!”

秦仲霖转头,见到邹小鸡,微微一笑说:“要打球吗?”

康洛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裙子,不太适合运动。但是……“想!等我一下!”说完脱了高跟鞋赤脚走进球场里,她差点忘了今天跟秦兽没关系,所以直接走到他面前时才蓦然想起避嫌。而他倒是直接把手中的网球拍递给她,看来是不想打了。

既然这样,那也行。

康洛接过球拍,站到球场中央,朝对面等待的蒋东原说:“大少爷,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蒋东原左脸上那一巴掌还没消肿呢,就是怕去了茶室引人注意才躲到外面来打网球的,中途秦仲霖空闲了来参与了几局,一直到她来为止。

想到被个妓女扇了耳光,蒋东原是皮笑肉不笑道:“你别埋汰我了,我要是不全力以赴,怎么对得起被称为高手的你啊?!”

康洛所接触过的运动中,最擅长的是台球,其次便是网球。蒋东原是故意想公报私仇,康洛也知道,眼看秦仲霖早走了是没靠山,要就此挨几下球打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眯眼微微一笑,反正这仇姓蒋的是记住了,她再事后弥补也没多大用处,那就狠狠地教训这贱男人一回吧!

“哪儿的话,谁不知道东原大少爷的网球一流,连秦二少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是名不经转的小女子我了!”

两人皮笑肉不笑间,康洛已先发了球,狠狠地一击而出,蒋东原倒是眼明手快,接了个正着拍了回来,康洛也不甘示弱迎头撞击。

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没半晌就引来了那堆从麻将室里炸出来地牌瘾大侠们。全聚在网球场看热闹了。

艾瑞清搂着女朋友站在球场中,看得是全神贯注,嘴里还点评道:“邹小鸡打得还真不错,以前从没听说过她擅长网球,学得可真快。”

小蛮不乐意了:“你看起来很了解她?!”小蛮是知道艾瑞清跟邹小鸡那一段情,虽然两人表现得如普通朋友一样,她心头还是不舒服。

艾瑞清没察觉异样继续说:“当初邹小鸡经常跟着东原哥一道打网球,可惜她太笨,一点都学不会。后来几次过后就再也没人教她了,没想到真是进步神速啊……”艾瑞清没说清楚的是,邹小鸡那位柔软少女是一项运动都不会,没半点运动细胞。对于爱玩的男人们,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富二代,除了撑面子外实在作用不大。

小蛮气得狠狠捏了男人一下,把走神的艾瑞清给拉了回来:“唉唉,你干啥呢!疼死了,下手好狠啊……”他不是在装可怜,小蛮的手劲确实大,旁人看了都替他揪心。

“你还说你跟她不熟?!”吃醋的女人是不可理遇的。

艾瑞清觉得特冤,但哪能敢说实话啊,他和邹小鸡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教了那姑娘打网球的,这种话还真只能烂肚子里去。“我冤啊!我跟她在一起又不长,我要是早点遇到你了,我哪会去看她那种野花啊?!野花再香也没家花香啊!小蛮啊,你也知道哥哥我认识的人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避不开的啊!”

“少哥哥妹妹跟我来这一套!我不吃!反正你跟她有过一腿那是事实!她会不会打网球都与你无关,现在跟我离开这里!”小蛮不爱运动,看邹小鸡在场子里出尽风光,自家男人又是惊叹连连的表情,任何女人都生气。

拧着男人耳朵就往外围走,可怜的艾瑞清脸都快青了:“小蛮!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好不?!你这样瞅着被我那些兄弟看到了叫我以后咋混啊?!”

艾瑞清紧张地东张右望,眼看有兄弟注意到他这边了,心一狠把姑娘手扯了下来,小蛮生气了:“妻管严怎么着了?!是你男人面子重要还是你老婆重要?!是要兄弟还是要老婆啊!艾瑞清,你小子行!”

气愤地扔下话就径直大步离开,艾瑞清急忙要跟上,一旁李连杰窜出来拍上他肩膀,阴笑着威胁道:“兄弟,哥我看到了,嘿嘿——”

艾瑞清赶紧停下脚步,这种人多场合面子才是最重要,老婆晚上再去哄就是了!假装无辜左张右望道:“看到啥了?杰哥我可啥也没做啊,你别乱冤枉人啊——”

“这叫啥?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吧?!”李连杰可不是这么好混过去的。

***

体力上终究是女人更吃亏,尤其是很少运动的女人,康洛熬了最初的半小时就再也熬不下去,体力尽失落败。倒是好运,蒋东原那卑鄙小人发的阴球没一次击中她身体。这让康洛更是恨这男人入骨,小气又阴险的男人,谁看上他都是瞎了眼的!

蒋东原捏着球拍以胜利者的姿态漫不经心地踱了过来,蹲下身子,眼睛是有些出奇地看着她说:“以前咋没见过你打网球这么能干的?!”他是很吃惊地。

她没好气地回答:“我私下偷偷练不成吗?!”

被包养的情妇可有大把的时间,她康洛没事就去俱乐部玩,保龄球台球网球挨个练习,天才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他点点头,表示了疑惑之余也伸手拉了她一把,“走吧,先回屋换了衣服吃了饭咱俩再算帐。”

没忘两人是朋友身份,要骗长辈的,所以天大的仇也先扔一边,他笑容和善地不着痕迹带她离开球场。

再过十五分钟就开饭了,流了一身汗的两人要先洗个澡。康洛很配合地跟他一前一后进屋,一上二楼没人了脸就拉了下来,与他离得远远地。

有客房供客人用,男人一间女人一间相邻着,一人一间进去后才发现这两间客房有一扇相连的门,就在浴室里。她还没来得及作反应,蒋东原便推门而入,把她拉进他那边浴室,并随手反锁了门,浴室形成了个独立的空间。

“你想干什么?!”她防备地瞪着他,尽量想不着痕迹地靠近另一扇门借机逃出去,可惜蒋东原却是悠哉道:“别闹出动静,要是不想给外面的人听到的话。”

康洛只能哑然,让自己镇静下来,最多这男人就是以牙还牙扇她两耳刮子。“你想扇回来了吗大少爷?”她嘲讽地问。

他不置可否地撇撇唇,开始慢条理斯地脱衣服,她瞪他,他嗤笑:“别现在来装良家妇女?跟在秦仲霖身边就想洗白自己么?啧!”

“倒不是,我是想说大少爷你身材没我家秦兽好看。你那JJ,也没他的长呢……”

蒋东原的脸色彻底地阴了,没男人愿意听到这种话,男人的命根子就是他们的自尊心,谁都不能在老虎头上拔毛!

在失去理智之前,他忍着怒气开口调笑:“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和你上床,让你回味一下我的能力?”

“我见过自恋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她还是先沉不住气地,因为那混蛋离她越来越近,把她逼到墙角,伸出两手压着她头颅两侧。这本是极为暧昧的姿势,但可惜他眼神太冷眸色太沉,那眼中透出的杀气让人无法直视。

细脖再次被掐住,没有任何留情地紧紧掐住,一瞬间呼吸便停止她难受得双手掐上他手腕,他下一瞬间松手揪住她头发,将她又拖又推地扔到浴缸前跪下,按住她头颅就往满溢的温水里压下,极具压迫感的水再次阻断她的呼吸,她呛得咕噜咕噜,又被他拉了起来,在她吸了一口气后反复按下去。

由始至终他都表现得镇定而冷漠,只有那紧抿的嘴角泄露他的愤怒。

察觉够了,他终于放开她,她已狼狈地脸色灰白虚弱地咳嗽不停。他蹲下来揪着她如云的秀发,冷笑道:“你该庆幸今天是个好日子,否则我准弄死你!”

她半天没回神,被溺死的恐惧说实话真的吓到了她。

就在这寂灭的时间里,他把她拖回女士客房,关了浴室门。她跌坐在浴室里,低着头好半晌才回过神。

客房门外,秦仲霖来敲门,好半天都不见人,于是有些皱眉又去敲蒋东原的房间,同样没人。微眯眼下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客房,推开浴室就看到康洛一身狼狈,头发和上半身全湿了。

他小小吃惊上去捧起她脸蛋,苍白的脸蛋失血的唇瓣,脖子上那隐隐的青紫色,都让他愈发地脸色铁青:“怎么回事?!”

见到他,哇地一声,康洛哭了。

扑进男人怀中,放声大哭——

小情妇什么也没说,秦仲霖还是猜到了。能将她弄成这样的除了蒋东原,还会有谁呢……

于是放开她,走到浴室门前敲门:“东原,出来,我们有事需要谈谈!”

男人不问不表示不清楚,蒋东原脸上的巴掌,康洛的狼狈,联想到蒋东原睚眦必报的凶狠,让人头疼吧。

过了半晌蒋东原才围了条浴巾,懒洋洋地推开门倚在门框上问:“干嘛?”斜眼睨了那哭得双眼通红的邹小鸡,准是告了状。

秦仲霖见他那无事人样,纵心中有气也不好发出,只淡淡问道:“能不能别再找她麻烦?”

蒋东原毫不掩饰眼中的诧异,片刻后,似自嘲地撇撇嘴:“兄弟都开了这个口,我还能说什么?”

“谢谢。”两个男人间算是答成了协议,秦仲霖拉起小情妇,又说:“快点洗完,就等你们开饭了。”

“嗯。”蒋东原退回浴室关了门。

门一关,秦仲霖要带邹小鸡出去,她却停住:“我还没洗澡……”

“那我帮你放水,你先出去坐一会儿。”他说。

她扯扯自己的衣裳,湿得够彻底,在外面坐也会弄湿沙发的,还是伫在原地等他。

“用水洒吧,现在泡澡哪时候能吃饭啊。”她见浴缸里水才装满一点点,果断地改了目标。径直去扯水洒拧开,湿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淋个正着。

秦仲霖看得好笑,皱眉关掉开关,让她把衣服脱了,然后又出去给她拿衣服。再回来时她已经洗好,他将她穿来的那套递给她,洁白的裙子穿上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大美人。可惜了脖子上青紫有点刺眼,他牵她去自己房间,找了条花带绕在她脖子上。

“仲霖,对不起……”她讷讷道歉:“今上午过来的时候,我在半路上打了他一巴掌……后来自己拦了车过来的。”

“为什么吵架?”他追问。

她沉默了下回答:“反正他就是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你不是多懂事的吗?蒋东原是你能随随便便打的?!”听得出来他是担心多过生气。

她心头难过一扫而光,淡淡的笑容挂上俏脸,偎进他胸膛撒娇道:“我以前都有忍的啊!但他老是嘲笑我!以前我就特别讨厌他,现在更讨厌了!你要是不开心,我以后尽量避着他就是了,他再骂我死都不吭声。”

“你啊。以后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东原他有时候脾气是怪了点,但心地还是很好的。”他吹着她头发充当和事佬。

她在心底冷哼,好个屁!那贱男人处心积虑要挖你的墙角根!表面上还是乖巧地点头:“嗯,以后我再也不到处凑热闹了,也不再借他名义让你欠他人情。我就乖乖地呆在你身边,你让我上哪去我就去哪!”

“甜言蜜语!”他扣指敲了下她脑袋瓜子。

***

十二点二十分才开的饭,席开二十桌,康洛被安排到最角落那桌,主要是下来得晚了,她不像蒋东原那样有位子等着。

一桌子全是不认识的人,只微笑点个头就闷头吃饭。

那最中间三桌人可热闹死了,劝酒的划拳的喧哗个不停。这是中式的酒席,蛋糕吹了就马上开饭,秦九妙被排到同学那桌子招待。又端着饮料满场子跑着“敬酒”,小主人架势摆了个十成十。

康洛偶尔会抬头扫一眼主位,秦仲霖一如即往和蒋东原挨得近,交头接耳并不时轻笑。艾瑞清旁边是小蛮,小蛮脸色有些臭,艾瑞清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李连杰和叶樟在充当和事佬,可惜了小蛮还是不搭理。

不够听话的女孩啊。

康洛摇头,视线一扫,又是两位老爷子的桌席,和善老太爷和帅大叔,她特别眯眼花痴了会帅大叔,再移到第三桌,秦仲天招待的那桌,似乎察觉到她视线,往他这一扫。康洛感觉到这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干嘛?她惹得了他?!莫名其妙,还是低头吃饭,再花痴会秦兽他爹。

康洛自是不知道,秦仲天是已经发现她那条只穿了半小时的裙子真是他前妻的衣服,哪怕被改造了他也绝对能认得出来!当时心头疑惑,又逢看到佣人在晒一条女式白裙,问明了是谁的后心一突跑回前妻房间去找裙子,结果消失了!

夺裙子这帐他可给记牢了!

53再遇继兄

中午那一餐顺顺利利结束后,下午各位公子哥儿小姐千金们继续玩纸牌麻将打台球唱歌的,耗在这秦家一天也不会无聊。

康洛下午有点事儿,邹小鸡她娘黄小晴打电话来了,说是认识了个新男朋友让她过来看看。要不是这通电话她早把这女人给遗忘了。

邹大伟死了,邹小包失踪了,昔日的莬丝花黄小睛女士现在只能指望女儿生活,又因心中有愧?对女儿那是言听计从。最初还经常打电话让康洛过去吃饭,她熬了汤给女儿补身体。但本质上康洛不是邹小鸡,邹小鸡对生母的感情也极淡,所以怪不自在,电话几次后就烦让她有事别打来。

黄小睛倒是安分了很久,只有生活费不够用才来提醒一声。康洛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黄小睛的消息了。

这女人呀,真是不甘寂寞的主,才多长时间这莬丝花又傍到男人了。

当时康洛心里诸多鄙视的,她母亲再苦再累自从爸爸早逝后也没想过再二春,找个男人好依靠,从小就教导了女儿要自立,不是人人都有好福气能遇上个对自己死心踏地的好男孩。康洛是深以为然地赞同生母的观念。

和秦仲霖打了招呼后,金主随手抓了包巧克力递给她,让她带去给黄小晴吃。康洛在出租车上就吃了一半。等到黄小睛的小公寓时,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的。所谓一朝怕蛇咬,她把手机设置了一键直接拨向秦兽。

安全基本妥当后,她去按门铃,黄小睛很快来开门。热情洋溢的艳丽笑容透着腼腆把女儿迎了进来,小房子一眼扫到头,客厅里一位警服中年男人五官端正,让康洛松了口气。把半包巧克力递给她:“这是瑞士进口的,拿去吃。”

黄小睛有些受宠若惊,这女儿自打上次后,没断她生活费就算仁至义尽了,更何况是带礼物来。接过巧克力借花献佛倒进果盘里,推到新男朋友面前。

康洛看得撇嘴,那位警察大叔站了起来倒是不怕生也不腼腆地与她打招呼,康洛也不废话,直接找了张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问:“你跟我妈,是想短期交往呢还是深入了解?”

“我先自我介绍,”虽然为康洛的无理而有些尴尬,但个性还算得上温和有礼的大叔清清喉咙道:“我叫张李山,今年四十五岁。六年前死了老婆,有个刚成年的女儿叫张晓娟。当了二十年警察,现在是XX区派出所的大队长,家境也算过得去了。我是本着诚心与小睛女士结婚的念头而交往的。请你放心将你母亲交给我!”

他说得诚恳,倒不免有些让康洛另眼相看。扫了一眼已羞得满脸通红的黄小睛,她再问:“我妈的过去你可知道?”

张李山点头:“小睛已经告诉过我了。”

“那我的工作你知道吗?”

“……嗯,知道。很抱歉,小鸡,我的家庭暂时无力还清你继父所欠下的巨债。我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看轻的意思,相反的你为自己母亲所牺牲的一切很令我敬佩!”

这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

康洛虽然对他算是放了心,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啧,别把我想得太伟大,我也是被逼的。既然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你那个女儿,希望她也能接受你挑选的女朋友。”

康洛是暗示了不希望那个张晓娟日后来闹她的场子。张李山不愧是干了二十年的警察,这点暗示还能理解的,于是点头给予承诺:“我从小没过多约束过晓娟,自然也是希望她能支持父母的选择。”看来当父亲的似乎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但这已经与康洛无关,既然事情解决了,便从钱包里掏出二千块递给黄小睛:“这个月生活费。我也不打扰你们二位的私人时间了,哪时要分手哪时要喝喜酒再打电话给我吧。”

“小鸡你要走了?留下来吃顿饭吧……”黄小晴看女儿没坐几分钟连口茶都没喝上就要拍屁股走了,脸上带着难过。

康洛头也不抬地弯腰穿鞋子说:“不了,今天金主家过生日,我还得全天伺候着。就这样,88。”

“拜拜……那路上小心点啊……”黄小睛和张李山送到门口,康洛点点头下了楼。

离开小区倒没急着回别墅,其实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她决定去会所坐坐。

***

说到陈紫涵这姑娘可真是争气,断时间内打败无数前辈勇夺京城第二名妓头衔,可谓一时风光无数,客人金钱源源不断。

陈紫涵和旧任金主解约后,这时间正在休息,没有接客,也暂时在物色新的客人。名妓的身份是有权力挑客人,比如拒绝一些身份上不得台面的小客人。一行有一行的风光,陈紫涵挖金能力强,赚的钱全寄了家乡的父母,但很可悲的也很寻常的事实,她那一家子对女儿并不谅解,拒绝女儿的钱。

陈紫涵特意请假回去了一趟,钱是交了但也与父母断绝了关系。

这种事情,十个妓女里有五个会发生。那些农村人太老实,认为再穷也不能做下贱的活啊,这种想法不怪他们穷一辈子。

踏入这一行的姑娘们现实得可怕,除了挖男人的钱还是挖男人的钱,都说婊子无情,还不是被残酷的现实逼的。

康洛去的时候,陈紫涵刚回来,还在给辛姐说她没钱了,需要找个男人包养了。辛姐有点生气地质道:“不是让你少碰那些白粉了吗?!千叮万嘱地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外表风光还在,却掩不去眼底的憔悴。这一行十个妓九个都吸粉,邹小鸡也曾被逼着吸了粉,还是辛姐发现地及时阻止地快,邹小鸡再傻也明白毒粉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也有戒掉的意愿,所以那粉远离了自己。

陈紫涵吸粉了?!

康洛好奇上去,说来同行竞争大,陈紫涵一直对她有敌意,成不了朋友那类型。看到康洛来了,俏脸一皱,不愿落人笑话说:“我已经在戒毒了!才吸了两次要戒很容易!妈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把钱全给了我家人,我肯定是要趁年轻多赚点钱的啊!”

说来陈紫涵也是大学高材生,踏入这行最初是缺钱,现在不缺钱了凭自己大学生的本事还是能活,可惜人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好吧,今晚我就帮你联络几个对你有意思的客户,你自己去把握机会吧。”辛姐无奈点头,在陈紫涵离开前叮嘱:“还有啊,你刚堕了胎,还是多休息下,把身子养好了再上夜班。”

辛姐多疼人啊。

陈紫涵撇撇嘴与康洛点了个头走了。

“所以套子是一定要戴的啊……”辛姐等人一走瘫在沙发上感叹。

康洛坐过去说:“但是金主不想戴能咋办?十有九次射准有一次会中标!”像康洛是无法想象她自己怀孩子,安全措施做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不管金主是否戴了套子她是一定要吃事后避孕药的。

“辛姐,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要淡定啊!”

“秦二少不要你了?”对辛姐来说的唯一大事就这件了。

“不是。”摇头:“我跟二少经营的生活可好着呢,除非他娶老婆了,否则你是别指望了!”

“哟!咱家姑娘现在这么自信了?秦二少给你糖果子吃了还是语言承诺了?”

“嘛,也不是,具体不好说。总之咱先不纠结这个问题。”康洛生怕跑题了,赶紧打住,然后说:“我得罪蒋东原了,辛姐,给你看看伤。”

把头仰起来,脖子上的丝带扯掉,辛姐脸色一白:“蒋东原掐的?!”

康洛点头:“所以,这事儿比秦兽不要我还要麻烦。”

辛姐脸色沉重点头:“确实!你说你们一个二个三个都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找麻烦!你到是怎么惹上那个小祖宗的?!”

康洛觉得照实说了辛姐一定骂她狗血淋头,只好窜改真相轻描淡写:“那啥,辛姐你也是知道的,其实我这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发飙,蒋东原和我的关系早在一年前就黄了,现在只是积怨深到一次性爆发出来了。”

“你说得有点抽象。”辛姐嘴角一抽。

康洛点头:“确实,但不妨碍你了解事情真相。”

辛姐老脸拉了半晌,最后才轻叹:“这个事儿,你家秦二少怎么处理的?”

“他倒是帮我出了头,让蒋东原别找我麻烦。但我估计,以他那么睚眦必报的德性,一旦秦兽不要我了,他准会冒出头来一雪前耻……”

“暂停!”辛姐STOP,“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些什么?!蒋东原好歹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除非是真惹恼了他。”

康洛表情有点儿不自在了,糟了,忘了辛姐很精明。

看康洛那样,辛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还来不及严刑逼供,康洛已劈头盖脸扔下一长串话:“辛姐,总之这事儿很复杂!我现在赶时间要去别墅吃晚饭,我过几天再跟你解释。其实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秦仲霖的话好歹他给个面子,我只是就担心那个万一而已,到底会不会发生谁也不知道!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晚了二少会骂人的,拜拜——”

“诶,我说你——回来,给我回来说清楚啊——”

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

康洛没去吃晚饭,自觉没必要,妾身不明还是不讨苦吃,目的达成便不再留恋。就在街上闲逛,她很少这么安静地细看这个城市,北京有多大,有多少人向往的首都,富贵与繁华,打工仔为了生活,有钱的太有钱,穷的太穷。

她走累了找了个张报纸垫在台阶上,不在意一身名牌在别人眼中的异样,她枕着提包静静地来回打量过路人。

人生如戏,她站在戏里也同时在戏外。每个人都是别人眼中的戏,同时也有属于自己身为主角的那一出戏。

她看到一对夫妻牵着一对男女幸福地走过,他们的戏里应该是圆满了,在目前来说。

她看到一对情侣一人拧一杯KFC的饮料,摇头叹息,多难吃啊还贵。

又看到独身的老头子面色铁青走过,不知道是被谁气到了呢?

一家高档名牌店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地中海老头,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上穿的手里提的,啊,她在想幸好秦兽不是啤酒肚。只是不知道二十年以后是否进化与这个油光满面的老头子一样。

就这样从傍晚坐到路灯亮起,足足两个小时,腿麻了屁股也木了,晚上的时间去看场电影院?不过一个人似乎太寂寥了些……

当人有了钱,物质富足了,便想精神也丰足,要不然去陶治下气质?装B需要大量的金钱和阅历才能练就出来的。但是她看不懂世界名画,也不爱读枯燥的世界名着,真是无奈。

她抬头望天,秋天了,晚上的风俗吹得还是有点凉,搓搓冒鸡皮疙瘩的手臂,回家去吧,回家上网聊八封,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

脚步刚迈出几步,却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邹小鸡……”一声诧异的轻唤,虽然细小,还是让她回了头。

是谁呢?

那个从宝马里出来的西装笔挺的男士,头发一丝不苟地服贴在脑后,手里名贵的笔记本真是吸引人眼球。

她诧异地张张嘴轻叫:“啊,真巧……我以为你死了呢——”

然后那宝马男人也终于确认是她,微微点头淡淡地说:“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她认为和一个曾经强暴了自己的猥琐男没有可聊的,哪怕如今他人模人样:“我要回家睡觉,还是算了吧。

邹小包神色一黯,没有坚持:“我只想说对不起……”

她却不领情:“那我杀了你老母再跟你说对不起可好?”

他沉默。

她满脸的嘲讽:“别出现在我面前!要记住我是厌恶你的!”他的存在是提醒她曾经的自以为是,厌恶,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哪怕邹小包已改头换面,那都与她无关了……

远远看着她离开,一直到身影彻底地消失,他才回到宝马车里,美丽的少女在后驾驶座睡得正香,揉着眼睛撑起身子问情人:“小包,到了吗?”

“还没,我才刚进来,现在就过去。”邹小包面无表情地发动引擎。

“那我再睡一会儿,到家了叫醒我……”

“嗯……”

正宫回国,三儿速速退

一晃眼,九月过去,十月来临。

尚宝宝将归国。

似乎与秦仲霖的关系将划上句号,半年多的相处将回归陌路。

那天康洛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很仔细地把她摆放在这里的生活用品收捡得干干净净,确保一根头发都没有。她想,她真是个尽业的好情妇。

心情是受到了影响,不太睛朗,像乌云密布的天空灰鸦鸦地难受,想叹气,又失业了。像秦兽这样的好金主难找了。

秦仲霖进屋时,康洛已经将一切都收拾起了,连那三菜一汤也如时地摆在了餐桌上。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她,她正解了围巾洗完手摆碗筷,一如即往地微笑:“你回来了呀。还好还好我动手快,要不就得多等几分钟才有饭吃了!”

她庆幸地吁口气,那般开心中透着几分俏皮,一点也没有为分离而难过。

他垂眸,将所有心思敛入心底,摆上脸上的是淡淡的笑容:“嗯,吃饭。”只字未提她要离开的事。

其实康洛只要撒撒娇,这个男人,会改变心意吧?

可是没有,只是沉默地拖走行李,领过他递来的白纸信封,她想是一张支票,他总给她支票的。走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没有留恋地离开,他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仅仅几秒钟她便踏入了电梯里消失了……

半年的相处,就这样,她乖巧得让人吃惊般,不吵不闹离开了……

于是,他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

康洛回到她的小公寓,把行李一一掏出来摆好,然后洗了个澡才去掏出那白婚信封,分手费有没有一百万?有吧……

她期待地打开,然后有点疑惑地发现是一张对折的婚,打开A4大小的纸,上面第一排“重山公寓XXX号属名权”。

逐字逐句地读,然后越来越吃惊地瞪大眼睛,最后落在签名上,秦仲霖的字迹很好看。另一排空格栏,只要她拿出钢笔填上,那幢近七十平方米的高级公寓便是她康洛的了——

她错愕地张大嘴巴,止不住脸上的欣喜若狂——

房子,房子啊——

“我有房子了……”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着,揉揉眼反复查看那些文字,上面确实说了这幢房子以赠予形式送给她,邹小鸡!

呃……虽然是邹小鸡的,那就是她康洛的了——

“秦兽,我爱你——”她兴冲冲地亲吻那张纸,近五百万的公寓,他就这样眼也不眨地送给了她——

呜呜……太感动了!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当天晚上,康洛兴奋地一晚上都没睡好,不时拿起电话要拨打给秦兽,却又忍住了。不行,她现在太激动了,要是打电话过去不就毁了她装B的形象么?!

忍耐——

好不容易忍到天将明,爱睡懒觉的秦先生应该是六点半醒。掐准时间再挨了十分钟拨过去,结果无人接听。才恍然,今天是尚宝宝回国的日子,一早的飞机呢!

焦躁兴奋的心情缓缓地淡了下来,她对语音留言轻轻地吐出三个字:“谢谢你。”然后挂机。

和秦仲霖分手了呢,那套房子是他给自己的遣散费……果然,一千万不是那么能投机取巧地,还是踏踏实实工作吧,看债物仅半年就少掉一半……

***

尚宝宝回国,来接的人就秦仲霖,其他人都等在酒店里的。几个月没见,尚宝宝又变漂亮些了,一下飞机便立即扑进秦仲霖怀抱,无视其他人揶揄的笑容。

“欢迎回来,宝宝。”秦仲霖微微一笑,亲吻未婚妻的额头,温柔地说。

尚宝宝重重点头,“我回来了!终于毕业了,我们要早点结婚!”满脸的期待。

秦仲霖却不语,带开了话题:“这事不急,先去酒店吧。”接过未婚妻的行李箱,任她甜蜜地挽着手,上了车。

彼时蒋东原正在尚城会所喝闷酒,康洛刚好回来交班,要重新挂牌上岗了。经理一见她就让她去楼上包房找蒋东原,大少爷指明要她陪。

康洛说可以不去吗?经理摇了头:“你想回来工作必须去他那里一趟。”

果然是要秋后算帐了吧。

康洛在心里鄙视,无奈地领了房间号上去了。

尚城会所一共七楼,第七楼是小姐们开房专用房间,有总共十间房。一般客人与公主是很少在会所直接干上的,除非太猴急的男人。所以七楼的房间一向人气少。

直接进入VIP房,推门而入浓烈的烟与酒味,电视上标准的男人情场失意的现场。康洛摇头,无法理解失恋就一定要用借酒浇愁这个老套方式。

蒋东原烂醉如泥地瘫在沙发上,脚边几瓶洋酒,桌上一缸地烟头,几个高脚杯横七竖八地躺着,其中一只杯子里还有一半酒。

看到门被打开,本是微眯的眼睛轻轻地掀了开,看到她嘴角一勾,浓浓地嘲讽:“小看你了!女人真是没用啊没用——滚过来!”

大少爷发脾气,没了秦仲霖靠山的康洛就是那披了毛的鸡任人宰割,敛去眼中所有心思,告诉自己能屈能伸是大丈夫。

把门关上防止挨打被人看了笑话,乖乖地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最恶心的苍蝇,他要她死便死,要她生便生,这便是在人家手下讨生活的悲哀。

见她乖,伸手捏住她下巴,放任伤害地力道,他阴笑说:“来当我的情妇吧!每个月给你一百万花?!嗯?伺候得我心情舒畅了,帮你还了那笔高利贷如何?!”

这是个诱人的条件,但康洛从他眼中看不到任何诚意,于是轻轻摇头:“对不起啊大少爷,这个月可能没办法了,我得去堕胎,然后坐月子。”

不能直白地拒绝,便撒谎。

她那个时候没想到的是,她得为这句话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失恋中的男人是丧心病狂地变态啊——

“你怀孕了?!”他半点不信移到她肚子上,平平坦坦的肚子真结实。“秦仲霖会让你怀孕?!”他低头瞪向她的肚子,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撒个谎也不会挑个真实点的!你当我像秦仲霖那么好骗?!”

喜欢暴力的男人康洛是绝对不爱的,所以蒋东原她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变态撕扯着她的衣裳!

她不要和他上床!

排斥让她拒绝——但是话没能出口,他端起那杯酒灌入她嘴里,在她喉咙被呛到时,一把推高她的裙摆,白皙的双腿暴露,他需要发泄——

而她从踏进这个屋子就该知道的事实,她是妓女,逃不掉被男人压的命运——

“你倒是让我想到了个好主意!婊子,这么想怀上秦仲霖的孩子,那我就帮你一把吧——”他挺进身撞了进来,她疼得哆嗦……

他低下身,伏在她头颅两侧,阴冷地笑与狂速地挺耸:“邹小鸡,我要玩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你知道吗?!”

她痛苦地点头,双眸含泪地点头,她了解,就因为太了解了,此时此刻才知道她已经被秦兽宠坏了。

我厌恶一切进入我身体的男人……

55玫瑰香

男人是醉得太厉害了,才进行到一半就醉死了过去,软软地瘫在她身上。她缓和了身子半晌才推开了他,任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毯上。

下面钻心地疼痛着,她轻轻闭上两腿让疼痛缓和,表情有点哀伤地闭上眼睛。

刚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休息了近半个小时才缓过气来,双腿打着哆嗦坐起来,瞪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心里直骂恶心,浑蛋!

撑着家具走进了浴室清理浑身的狼籍,那个男人还没有射精,很好,没有恶心的东西留在体内。

康洛以为邹小包的强暴就让她无法忍受了,但看来他的位置已经被人取而代之了。

康洛泡了澡出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蒋东原仍瘫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绯红的双颊眉头紧邹,她呸了声坐在旁边,拧开洋酒就口就灌。眼角扫在他脸上,艳丽的脸冰冰冷冷地嘲笑着,这种男人到底有哪点好?

脾气差不尊重女性,整日无所事事只靠着家世横行霸道,喜欢上他的都是瞎了眼的女人!

一瓶酒很快喝完,接着又是第瓶,心头无名火在烧,眼前恍惚一闪而过那位甜美女孩的笑容,长得那般漂亮,如水晶娃娃一样可爱……

家世又好呢……又是掌上名珠……

空酒瓶滚落在地毯上,十八岁的少女啊,这具身体不过十八岁……何以要忧愁,又为何一定要眼红……啊啊,人的心果然还是丑陋的,她嫉妒那样的幸福的女人。

老娘不卖肉了

虽然上回秦仲霖淡淡提及了要将婚事延后,但长辈们似乎不太乐意,这件事暂且压了下来。晚上在最大的饭店为尚宝宝洗尘,人手各准备了件礼物。

秦仲霖给尚宝宝挑的是最俗气的钻石项链,而感情好的秦家兄弟俩,弟弟送手链,哥哥就送耳环,一对圆润的珍珠耳环,漂亮得让尚宝宝爱不释手。看来是秦家兄长更懂得讨佳人喜欢。

见未来弟妹喜欢了,秦仲天也乐了,向乖女儿招手:“九妙,你送给宝阿姨的礼物呢?”

秦九妙从背包里掏出一只装满五彩星星的瓶子,递给她说:“宝阿姨,这是我亲手折地星星哦!”邀功的口语。

尚宝宝欢迎地接过,一脸开心地笑轻声说:“真漂亮~!九妙,谢谢你的心意,折了这么多一定很花时间吧?”

“还好啦。”秦九妙扬起笑,反正她只折了几十个,其它的全由班上同学代劳了。

两位秦老爷子,秦季生还是那般淡漠地,送地礼物是一只爱马仕的女用钱包。尚宝宝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钱包很新款也很贵,但是,爱马仕却不是尚宝宝最喜欢的牌子。但长辈的礼物无论称不称心都得高兴着接受才是。

送出礼物,秦季生便继续捧着他不离身的书籍专注阅读。

而和善的秦老太爷则是让尚宝宝猜猜他会送什么,尚宝宝撒着娇摇头说不知道,还是秦九妙拆穿了自己的曾祖父:“曾爷爷送的是一匹马啦!”

“九妙,你怎么可以拆穿曾爷爷我呢,我都没拆穿你的礼物!”曾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睛,他耗费半天的酝酿神秘感就这么被轻轻松松打散了。

“那是因为我的礼物大家都知道了!”九妙吐舌,然后叫嚷着:“礼物送完了就先开饭嘛,饿死我了!开饭啦!”

最后出场的是尚宝宝的父亲尚宝城,招手按铃叫服务员传菜。“咱们边吃边聊,也真是的,光顾着礼物,把九妙给饿着了。”

尚宝城是个挺虚伪的人,但他运气很好,生了个出息的女儿傍了个大高官,他当初能坐上市长的位置靠的还是秦老太爷的关系,又生了个出息的女儿傍了个大高官,所以气势力上不免巴结居多。

九妙不喜欢这位长辈,秦仲天摸摸女儿的头让她乖,她哼了声不吱声。

尚宝宝没注意这么多,她倒是和未婚夫黏得紧,秦仲霖今晚似乎有些什么心事,一脸漫不经心地。尚宝宝说了好些话他都没听到,不免有点生气:“仲霖,你是不是工作上有烦心事啊?”

秦仲霖淡淡摇头:“没,先吃饭吧。”一笔带过失态。

***

终究是怕蒋东原再使坏,她给他擦好下面提好裤子,抓了毛毯盖了上去,然后静静离开。

喝了三瓶洋酒没醉,楼下是人声鼎沸,康洛要上班了。辛姐领她去了一个大包厢,从香港和广州那边来的大商人,都长得还算体面,让她去陪。

康洛微微一笑,一脸妖媚地踩着高跟扭着小臀推门而入,她啊,太久没来这里上班了,有些生疏了……

一个星期后。

尚宝宝没有提与未婚夫的婚事,她是想早点结婚,但看他不急,她爱恋他的那颗心是完全不敢忤逆他的。

今天让他抽空来陪她添购些小家具回家,想到一直没去他公寓,便在犹豫要不要买一对情侣杯回去装咖啡喝时轻轻说:“仲霖,今晚我们去你家吧。我好久没去过了。”

秦仲霖拿起另一对杯子,为未婚妻决定后扔进推车里,说:“今晚要去公司加班,你自己去好吗?”

“你不来我一个人过去有什么意思啊?整天都加班,都说啦让你当官你不乐意,当什么商人嘛,天天为几个臭钱累死累活的!”尚宝宝嘟嘴咕哝。

秦仲霖伸手揉她头顶,一种宠溺小女孩的表情浮出:“你啊,也该是注定不为生计操劳的。没钱哪能买这些高档货?”

“啊,你真是把商人那套斤斤计较学了十成十了!讨厌啦,人家才不想听!人家这辈子就是注定不愁吃穿的~!”语气得意洋洋伸手挽上男人的手臂,脸颊亲热地偎了上去。

“你这样我可不好推车。所以为了你的不愁吃穿,我们这些男人就得当牛做马地赚钱侍候你啊,小公主!”捏捏姑娘的俏鼻,惹得未婚妻呵呵笑好不开心。

“那人家不管,好不容易毕业了,你就回来陪陪人家嘛。”

“来日方长你还急在一时?乖,明早早起煮早餐等我回来吧。”

见男人坚持毫不妥协,尚宝宝郁闷之下只能退步,大好的心情消失了一半。

“家里缺些什么嘛?我们一道买回去。”看到洗浴用品便转移了心思,女性持家的天分让她伸手去拿了瓶玫瑰沐浴乳。导购员见客人马上上前销售,拧开一瓶试用装让客人嗅味道。

看着那玫瑰沐浴乳,秦仲霖闪了下神。

尚宝宝嫌弃地拧眉,遮鼻:“味道太浓了,一点纯天然的香味都没有……”

说得导购员小姐笑容一僵。

秦仲霖出来打圆场:“这只要四十块一大瓶,味道肯定比不上贵的。”

尚宝宝点点头同意,放玫瑰沐浴乳放回去,然后看到标价,活动价少了原价的十多块呢,怪不得便宜!“居然才要二十五块,这么大一瓶,肯定那个香味全是人工添加的!”

秦仲霖可不想姑娘的小嘴让导购员怒目,将人拉走:“那是普通人买的,你喜欢的在另一个区。”

“嗯嗯!那么便宜的东西,女人用了准伤皮肤,肯定会变黑的……”

彼时,康洛刚起来在洗澡,手中满满的玫瑰乳挤在浴球上,刚往身上一抹,啊啾,打了个喷嚏。

灵魂的真相

辛姐傻眼了,康洛傻眼了,唯有邹小包很淡定。

挂断电话后,康洛对邹小包很是嘲讽说:“那你最好现在就去,别摆我一道!”

邹小包看着她,她眼中有对他的厌恶,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鼓起勇气来找她,正如他对她说的那句“对不起”一样:“我想请你原谅……妹、妹……”有点干涩吐出这两个字,他再无法忍受她给予的冰冷脸色,撇开了视线说:“那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不该由你来承担。”

“这话在卖我之前怎么不早说?!你不是男人吗?好赌又吸毒,现在穿得人模狗样了,改掉你的爱好了?!”原谅她对他这么恶劣,邹小包这种人渣子和蒋东原是不同的级别但同样右厌,看着他就像面对蒋东原一样让她气愤。

邹小包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嘴张了又合好几次开不了腔。

康洛拍拍屁股起身,扔下一句:“要还债就马上去,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啊,或许你应该再还给我五百万,是吧,哥哥?”

“……”康洛打道回府,邹小包黯然离去。

***

康洛回去刚做好饭,辛姐就打电话来,语气不免惊叹:“邹小包那小子难道去当鸭子还是同性恋了?!开了张支票五百万也帮你辞好职了,辞职信我还没交上去,你的意思呢?”

多少能从辛姐话里听出心痛和惊叹的矛盾,康洛一时揣摩不到她安了哪门子心思,便说:“辛姐你也说过,有机会离开这里就要趁早不是?”言下之意已是表明她乐意离开。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离开这一行又去做什么呢?”

“……”她倒真是一时间忘记了,邹小鸡高中都没读的。但难不倒她:“辛姐忘了我有你酒吧的股份么。”但她本来代替邹小鸡只为了还债,债一还,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拥有正常的思想,还会留在这里被人压?!

倏地想到蒋东原若是听到她要离开了,不知道那个男人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看不起她这种人么?那活得潇洒又会如何?她突然对未来新身份充满了期待。

“……好吧,可怜本来那位香港富商很想包养你的……唉。”辛姐悲叹,让康洛只觉得好笑。挂了电话,她给自己泡了杯奶茶,打开了电视一直看到晚上九点。直到手机发来短信,是那无孔不入的神者。

这种消息果然是瞒不过他的眼呢。刚低头查看神发来的短信,便感觉对面沙发有人,抬头一看,果真见如正常人打扮的恶作剧之神。

康洛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最深刻的仅仅是他眉角有颗痣,至于面孔,可能他施了法,总是记不住脑海里没有半点能形容出的词语。

神一挥手一只空杯便在他茶几前,然后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了杯奶茶。“很香啊。对了,恭喜你完成还债。其实这剩下的五百万债物本来就是算在邹小包头上的。”

康洛听着他这话觉得古怪,一千万以酒国名花的能力,两年都能还清了,何必还算在那无用的邹小包头上。

神显然了解她的心思,继续说:“邹小鸡本来是注定了得当妓女七年,她会受继父与继兄牵连。但因为邹小鸡提前‘死了’,这种结局也自然消失了。便改成了由邹小包自己付剩下的五百万。”

“我觉得有问题。如果命运是早便安排好的,那为什么邹小鸡还会在中途死去?!”康洛犀利地问。

恶作剧之神沉默了会,才说:“她没有死。每个人类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便被排好了,无法扭转。”

康洛讶异。

“她只是灵魂跑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地府是瞒不住的。也就是说,你,康洛。如果邹小鸡的灵魂回来了,你就得离开了。”

“我会离开?!”不得不说她心底的震撼。

“是。你会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体。”恶作剧之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你的生日和邹小鸡的生日,都排在1这个数字上。在地府1这个数字是不吉利的。不过你很幸运,你是11月11号出生,而邹小鸡是1月11号。你是双1,她只是单1,每当在这个时间出生的两人,双1的人会把单1的人的幸福夺走。这是前世便注定好了的。”

“那种事……”为什么注定好了的?!

“具体的我不会告诉你理由。总之你只要知道,如果邹小鸡无故‘死亡’,那你一定会因某种原因死于正常死亡,然后,将会被作错事的鬼差拘到这个非自然死亡的灵魂里。”

“等等!你不是——”她突然尖叫又哑了音,因为那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啊!

“你认为是因为我的错而使她非正常死亡吗?”他却看出她心中所想,并无生气地点头:“我顶着‘恶作剧之神’的头衔,是正常人都会以为是因为我的恶作剧而害了她吧。”

“说来。这是我俩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聊天与见面。”她已恢复冷静,淡淡地说。“而且我觉得你和上次那个出租车司机不一样。”

他很喜欢她的冷静,这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脸上露出笑容说:“嗯。准确地来说,我的个性是百变的。因为日子太无聊了,人类的各种性格都是我们这些神职员喜欢模仿的对象,以便渡过漫长的时间。”

“那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以前一直在QQ上聊天,这次却突然现身还说出了某一部分的真相,实在诡异。

57

“因为五百万,我低估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在短短半年时间就还清了五百万。而另外的五百万,竟让那个注定死于非命的邹小包还了。”

“死于非命?!”她再度错愕。

恶作剧之神说:“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是可以小小地改变一点点命运,而邹小包因为你,便改变了一点命运,但他仍然逃不掉他会死的命运。”

“……”那个邹小包会死……她虽然恨他想死,但真知道他会死时,她却……

“所以,你可以对那个男孩子好一点。毕竟,他承担了自己的责任。按理说,这五百万是你死了后他才还清的。”

“……然后呢?你就是来让我对他好点的吗?”这事有这么简单?

“嘛,我说我真的就为了这么简单点的事来找你的,信吗?”一杯奶茶见底,他想再倒一杯忍住了。人类的垃圾食物会害他拉肚子的。

“你认为可能吗?”她嗤笑。

“好吧。我就说正事儿。接下来你可以卖力地挣钱,用邹小鸡的身体以你的能力随便挣钱。还有呢,邹小鸡可能某年某月某一天就回来了,一等她回来,你就得离开这里。所以,千万不要对‘以邹小鸡身体’所认识的人动用感情。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为你付出真心的那男孩好一些吧,别欠他的债,否则你回了本体后余生也会发生变化,将到手的幸福也会消失……”

话说完,他已原地消失,只余他的淡淡警告的余音……

而她,则端坐在沙发上直到夜幕降临……

***

人生是喜剧与悲剧各占一半,没有谁能真正的全心全意幸福,就如十全九美的人绝对是不存在的。

尚宝宝也会认为她不幸福,非常不幸福。回国后,感觉男人的心有点奇怪,他变得对她不太专心,哪怕是一如即往地宠溺,就算在床上也无法全心投入……虽然,从很早以前他一直如此,她知道他心里还装着初恋……

但是好心酸,怎么可以现在还想着那个女人?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她感到很委屈,于是约了好朋友Alexia出来聊天。Alexia是秦仲霖的同班同学,唯一一个和秦仲霖交好的女同学。活泼开朗的Alexia甚至还是当初鼓励她追求秦仲霖的背后支持者。

已经有好久没和Alexia见面了,自从出国后大家联络得都淡了。

前段时间透过秦仲霖联系到阿美姐,感情又是一发不可收拾。在心头郁闷了于是打电话约了阿美姐来逛街。Alexia还是这么吸引人,从进餐馆的瞬间就受到了男士的瞩目,让尚宝宝好羡慕地说:“我真希望和你一样是个明艳的大美女——阿美姐。”

Alexia翻翻白眼:“你跟小霖子一样都爱和我作对,别让那个名字啦!”

尚宝宝傻笑装作没听到。

阿美入座后,脱下墨镜,十月太阳不大戴这个实在是有点那啥。不过她可不在意,捏捏小姑娘的俏鼻:“你就知足吧!长得这麽可爱,皮肤又好,还想奢求啥呀!”

“诶,你知道嘛人都是贪婪无止境的嘛……”尚宝宝也会嫌自己胸部不够大,会讨厌自己太矮了,会觉得自己长得不够美艳,吸引不了未婚夫的视线。

尚宝宝噘嘴不爽,“人家还不是为了仲霖嘛。要不是他没有给我安全感,我会这么担惊受怕么。”她也很无奈的好不。

“小霖子没给你安全感?!不是吧,你和小霖子交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闹过矛盾,他那幢公寓还是你设计的呢!现在这年头这种男人难找了,好好珍惜吧!”阿美叹口气:“我交往的那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有小霖子好。要不是我太熟悉小霖子这个人了,早就去倒追他了!”

尚宝宝才不相信:“切,你绝对没我更熟悉他,哼,他可是我未婚夫耶!”

“谁说的,我和他高中同班的时候,那小子在上课偷偷吃巧克力我都知道——”

“诶诶诶?!仲霖也会在上课的时候吃零食?!”

“你当他高中是乖乖牌三好学生啊——”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

***

“秦总,预算能否再提高一点,这样很难将工程拿下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擦着额头的虚汗,手里拿着合同一脸为难地迈着大步追着走出酒店的一个年轻男子。

走在前头的男人似乎赶时间,头也不回地说:“预算就这样,如果你们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我很抱歉不得不与你们解除合同。抱歉,我赶时间。”

他走出酒店便立即进入一辆商务车,穿着洁白手套的侍应生即刻将车门关上,阻止了胖男人的追逐。车子滑出的瞬间,胖男人只能看到男人低头查看资料的那张英俊侧脸,便拧着手中的合同难过地叹气:“这年头年轻人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豪华的黑色商务车在北京城并不算多出众,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城市,有钱人多到起堆,但穷人也是更多。接下来的行程将由秘书安排会去一家孤儿家进行对公司的形象宣传。

当事业开始做大时,当商人的乐趣是为了赚钱……

G58

他撑着额头,现在又堵车了,北京的交通令他烦躁。他喜欢更宁静一点的城市,或许工作忙完了去渡个假吧,黄山爬山,或者上桂林……

揉揉额头,肩膀有点疼,找人按摩下吧……

那般漫不经心地视线,在扫到街上一道俏影时而顿住。

康洛提着蛋糕,自从和会所解约过了两天后,一切风平浪静,不再醉生梦死倒让她有点不习惯了。现在她比较像工作刚结束又找不到另一份工作时的迷茫过渡期。

想着手头还有点余钱,实际上还差会所一百多万利息,这些钱辛姐暂时先帮她垫上,从酒吧里抽成的足够了。可以说康洛现在,没啥钱,但只要再等点时间,她凭辛姐酒吧的股份也可以在北京过得还不错了。

于是她衡量后给自己放了个假,去XX买了个蛋糕,平时路过橱窗店时总会看一眼,那漂亮的颜色和花纹不知道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结果,挖了一点奶油一尝,还没她做的好。

唉。

这就是宣传打得好。

摇头叹气提着蛋糕,十月中旬的北京了,她还没有呆过。比成都会更冷呢,皮肤不擦护肤品会很干……

漫不经心地走着,漫不经心地恍惚着,直到邹小包出现。

邹小包要回上海了,他是被下了禁令地不准再踏入这里一步,全靠得项馨瑶在背后支撑。

把蛋糕递过去:“拿到飞机上吃吧”

他接过说:“飞机上不让吃的。”

“那就拿去扔了。不过这蛋糕花了我二百块,你最好吃了它。”语气不知不觉间便是强硬。到底本性是善良地,这个男孩有上进心,本身是不坏地只是路没选好。人与人之间的观念可以在一夕之间便被纠正,康洛对邹小包的态度便是如此。

“再见,以后好好做人,就当你欠我的还清了。”送了蛋糕便要走人。手却被邹小包抓住,再一次,他的眼神坚毅而透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总在坚持他的愧疚,而她却觉得有点烦了,轻叹。艳丽的脸上浮现不耐烦:“都说了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再说了。从此以后,邹小包是邹小包,邹小花是邹小花。”名字真俗。

“你现在离开了那里能干什么?!和我一起离开北京吧,你可以继续去读书,我会努力赚钱打工的!”

“啊?!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番话呢?”她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感觉有一丝酸涩划过。

他脸上黯然,沉默半响道:“还能以你哥哥的身份吗……”

“没有当哥哥地会搞自己的妹妹,没有当哥哥地不会保护妹妹。而你明显不称职。邹小包,别当我是你妹妹,我从未当你是我哥哥。所以,我给你忠告,能抓住的机会就永远不要任它随意溜走,不是所有美少女都是傻子的。”

“……”

她甩开了他的手,很好,至少心境的转变让她不会再太多的排斥他的碰触。“再见。”

她转身离开,走得那么地无情。他伫立在街道边上,直挺挺地背,像木头一样地凝视,那道无法触及地俏影……

他看到了什么?

熟人的缘分吗?

仅仅是路过一道马路,便看到了那样熟悉的背影,他伫伫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那娇小的身影穿着薄薄的秋衣,随风而飞扬的长发,他能想起它们在指尖地柔顺,并散发着廉价的洗发精香味。她偏爱的味道,不,该说是偏爱的低廉价格,只是正好这款品牌的卫生用品卖得大众化。

和未婚妻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高级房车驶动的那瞬间,渐渐远离的方向,他看到那年轻的男孩那脸上的悲伤……那是什么样地感情?那个年轻男孩,好像是她的继兄吧……

嗡——

口袋里振动的手机拉回飘远的心思,才恍惚,他早已离那条街子很远了……

啊,今天是怎么了呢?只是熟人的巧遇,在路边凑巧遇上了,只是惋惜来不及打一声招呼吧,呵……掏出电话滑下按键,收回心神,他和她已是陌路人了:“喂,你好,我是秦仲霖。”

***邹小包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拎着康洛挖了一口的蛋糕,那个她嫌难吃的蛋糕绝对不是诚心要送给他的。

时间继续溜走。离开会所的她当时并没有看到蒋东原。那个男人又跑到哪个城市才回来。

所以得知她离开的消息,蒋东原是第一个,第二个便成了秦仲霖,一下子,那个官二代的圈子人人都知道了她还清贷款了。

邹小鸡不再是邹小鸡,但见面了仍然会那样地招呼:“嗨,小鸡公主好啊。”永远不会改变曾经发生过的身份,被洗白了也受不到一丁点地祝福,这便是邹小鸡。

辛姐说:“你去上学吧,在这年代,高中已经是很低的学历了,更何况你还只是小学生的文凭。”

但康洛说:“辛姐,把一半的人生拿来浪费在学习上,太不明智了。我要赚钱,这才是伟大的志向。”

“你想赚钱也别忘了文凭这个资格证!”

辛姐觉得这姑娘最近有点懒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是不是没了工作的斗志女人都是这样的?“正好我有认识的柜台经理在百货公司销售护肤品,一个月三千,你就去工作吧!”

“一个月三千块啊?北京的工资也低嘛。”典型的习惯高工资嘴角的不屑。

我养你吧

“你闭嘴!这只是保底,销售好了五六千一样赚。废话不多说,你就先去实习一下,十八岁的姑娘人生路还很长,整天闲在家里还当别人以为你失恋了呢!”

“去就去嘛,几时上班呀……”康洛妥协。

于是工作便这样来了。

邹小鸡要去工作。啊,不,康洛去工作。康洛以前干的老本行,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做销售,工资因为年资和城市的缘故有所限制,但福利还相当不错。她是名牌大学生,拿优秀奖学金,还兼职家教,无论是数学语文英语都难不倒她。

当高级护肤品的销售小姐?

辛姐还是有点担心地,应聘那天亲自陪着她一起去。自从合租一幢公寓,辛姐把人盯在眼皮子底下时刻不放,像老母鸡护住小鸡。康洛偶尔会撒娇:“辛姐,你要是我姐姐就好了~!这么棒的好姐姐,我从小是独生女呢——”“那就把我当你姐吧,但是你别指望能从我这个便宜姐姐身上捞好处。”“切。”

辛姐在会所里干了十多年,认识的人那可真是一个三教九流都有。这次听辛姐说,这位销售主管曾经跟她一起在会所做过小姐,不过早早傍了大款从良了。风光了好些年连孩子都生了,可惜小三又出,分手后拿前夫的钱代销了外国一家知名品牌的护肤品,现在小日子还是过得很滋润的。

辛姐似乎挺羡慕地,康洛觉得人就是如此,本来自己就过得很不错了,还要去羡慕人家。在她看来,辛姐现在完全有能力单干。“你以为单干这么容易呀?!在北京开间酒吧要多少人脉关系,秦仲霖他会罩我一辈子吗?情侣一分手啥关系都没有了,更何况是我们这种旁系者。”

“所以辛姐你一直没有辞职 。”康洛表示了解。

“现在,去吧。你年纪小也只有走这一途了,站着虽然累了点但收入还是不错,办公室里坐的都比不上。”

下了辛姐的车,来到百货公司一楼,整层楼都只卖护肤品。

辛姐的熟人是位白胖但脸色看着有些尖酸的妇人。年纪约莫四十岁,比辛姐大。看到辛姐来了,上前笑说:“这就是你带来的小妹妹啊?长得这么标致来干这辛苦钱,怕是姑娘干不了几天就走人吧?”

康洛微微一笑,没有吭声。辛姐热情地哎呦一声:“金姐,我就是怕我这妹子吃不了苦,所以扔你这儿来磨练几个月嘛。你看,这姑娘可能会娇气些,但是你放心,这张小嘴儿很甜,不会有事的。”

又是损又是夸的,没让康洛说一句话,那位金姐捂起三根戴满戒指的肥短指头,咯咯笑地跟老母鸡似地:“好啦,你的妹子我肯定是要照顾的。让她先来实习几天吧,看这姑娘儿能否吃得消。”

康洛这才插话,微微一笑嘴甜道:“金姐,你这颗戒指在哪买的呀,好漂亮呀……”这种十根指头六根都戴满的人一定是爱炫耀,拍马屁绝对稳赢。“我上次看到一颗比这个小一点的都要一百万,玉戒指实在太贵了……真是好漂亮哦……”

当销售员的,凡举导购员的,嘴一定要甜,嘴甜会瞎掰最能挣到钱。别看康洛平时冷冷淡淡地,干销售那会儿她在外面跑业务吧嘴是练过的。不是指她牛皮多会吹,主要是她能将实话,将这种物品的实用价值准确地通知到顾客的耳朵里,让他们产生想购买的冲动。

康洛虽然是名牌大学生出来的,也需要一定的年资,除非你特别优秀到让公司亲自来挖人,所以那工资还是从一千块逐渐地涨起来的。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公司会有稳定的双休稳定的上下班时间。然后用双休的时间去兼职家教,她在那些年里,一个月同时三个工作那样地做,从来没叫过苦。

这护肤品销售导购员在她认为也是个轻松地活,抽成又高,一个月保底卖出多少,之后超额的就是自己拿抽成。康洛上手很快,本身就会这样的工作,辛姐怕她干不长久,结果这娃一下来三天试用期一过,连金姐都挥着短指头直夸奖:“你那姑娘嘴可真甜,这几天我基本上天天都有销售量,但凡有点那么购买意思的客人全给她拿下来了!”

辛姐心里头那个得意啊,夸了小鸡不就是长她的脸么。“所以金姐啊,不是一般人我压根儿不介绍她来你这儿,我张辛又不是做慈善生意的,你金姐也不是开善堂的,带进来的绝对是好苗子你放心!我这个妹子我可是严格把过关了的!”

金姐咯咯笑,招呼张辛一起打个麻将,下午搓几圈,辛姐笑呵呵答应了。

话再说回来蒋东原这边。

邹小包还债的时候,是项馨瑶代为出面的。蒋东原那时候还在外省,跑去逍遥了一圈回来。回来的时候吧,康洛已经离开了,邹小包也赶紧逃回上海去了。人一个都抓不到。

听说康洛离开,蒋东原是嗤之以鼻地:“就她那样?!”早在心底认为是离不开男人的一株莬丝花,就等着看这女人的笑话。

其实按理说蒋东原和邹小鸡是没啥关系了,撇开了妓女与嫖客就是陌路人了。但蒋东原这人记仇,除了小时候被人挨过揍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尤其是扇耳光,还是一个女人。

要说蒋东原,也是花心肠子却也没有挨过女人耳光,主要是那些女人害怕这一巴掌扇了下去后果严重。于是乎,蒋东原惦记着这个头个扇他耳光的女人。

邹小鸡!

康洛是不知道蒋东原还惦记着她,她还在忙碌地适应新工作,这一晃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该上手的也全熟悉了,她以新人之星在销售业绩上排行第一名。

你说各行各业准是有敌视地,公司为了让员工卖命,推出好的福利。金姐就加以利用,也在自己品牌店里搞个销售排行榜,第一名额外奖一千五百块,第二名一千块,第三名七百块。

钱少吧?一顿饭就去了。但这总是福利呢!

为了这一点点钱大家可是会拼得你死我活,甚至在背后恶意相向也是常有的事。而康洛,很明显就成为公司里的箭靶子,人人怒目相向。

怎么说?人家美啊!

康洛可是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儿,那些男人带着女伴来买高级护肤品啊化妆品时,就在这人来人往公共场所下对着人家小姑娘流哈号剌子,一个月已经发生过三回有客人下班来接人并表示包养的意图。

康洛冷笑,同事眼红。她倒无所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她如果合不了群,就会被隔离开来,被隔离出来的孩子是很倒霉地。她不想合群,在她的二十四年人生中,因为性格使然她很难交到朋友,而且也没时间花在人际关系上。

金姐的表扬什么她都不在乎,她要的是钱,拿在手中的金钱比什么都好。

你说销售员能得多少?和当妓女一样分三六九等,卖最高档子货的导购小姐那抽成真是凶,得利太强。有些品牌店一个月能卖出五件货品就够维持半年的开销了。你说这中间的利润有多大。

康洛拿着工资卡时特别忧伤:“早知道北京工资这么高,我早就来了……”她以前累死累活当家教补贴加起来一个月才六七千,现在手头一个月就上万。

摇头再摇头,这钱,你说为何仅仅是换了一具漂亮的皮相就这么好赚了呢?

辛姐在煎牛排,锅铲翻来覆去把牛排煎得香滋滋地,围着粉红围裙说:“比起你在会所里赚的,这点钱仅仅是你的一个零头。不过也够了,人要懂得止欲,这一万能让你过更好的日子。”

康洛也是赞同地:“也是啊。我这七年里,一年就赚十二万块了,撇开生活开销吧一年存个十万块保证是没问题,七年也有七十万了……”再加上辛姐酒吧的股份,七年吧,七年以后她能成为千万富婆,就足矣。母亲的医药费完全不用操心,然后找那个模样端正的男朋友嫁了。

这一辈子,康洛在二十四岁就已经看到头了。

“什么七年?难道七年后你就不工作啦?你这姑娘也奇怪,先前吧设了个三年,现在吧,又设个七年。”辛姐把牛排装进餐盘里,淋上酱汁。

康洛说:“三年啊,三年是别人的,剩下的时间是我自己的。”三年是为邹小鸡还债,剩下四年是为自己赚钱。她只有七年的时间,这具身体可以使用七年,以前是这样说的。但现在恶作剧之神又话矛盾,告诉她邹小鸡可能会回来。给了一把糖后再撒点盐,又怕咸死了再加把糖盖过盐味。

只要她康洛灵魂没离开的那一天,邹小鸡便回不来。

人生啊人生。

“辛姐,你相信命运吗?你相信每个人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吗?”

“相信。”辛姐弹了姑娘鼻尖一下:“做我们这行的看过太多的姑娘受命运折腾。小姑娘,你现在相信命了?”

感觉着辛姐是信与不信之间,信也好不信也好,是左右摇摆的。于是康洛微微笑道说:“辛姐,我信命哦,我非常地相信命运。”

人这辈子生下来,就注定了贫穷与富贵,由不得你不信啊……

“年纪轻轻地被别这么悲观,先吃饭吧。”辛姐不喜欢她那样苦涩的脸色,和十八岁的青春年纪太不相符合了,“像个小老太婆会老得很快。要记住,你以后的人生会过得很幸福。你还有几十年要走呢……”

“……是吧。”可惜只有七年啊,短短的七年……

***

十二月底的时候,一年快到头了。

秦仲霖的生意完全地步入轨道,而尚宝宝也开始积极地寻找工作。尚宝宝喜欢工作,她认为一个女孩子当家庭煮妇会与社会脱节,更容易将自己的丈夫被小三勾引了去。于是缠着秦仲霖在他的酒店给安排一个工作。

秦仲霖问她适合做什么?

尚宝宝数着指头说:“我是学设计的嘛,室内设计的,所以你们酒店的房间就让人家来设计嘛。我要设计总统套房。”尚宝宝是受老天眷顾的宠儿,家庭,感情,乃至事业都是那样地如意。

“你的设计倒也不错,不过成为我们公司的特聘设计员后,我可要按规章办事,你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也会骂人的哦。”

“你舍得骂人家哦?!”会撒娇的女孩子是最可爱的,尚宝宝天生就会撒娇,那软侬的声调是男人都不想拒绝。

摸摸那颗小脑袋,于是男人软化:“想清楚了就来工作吧,我会把你捧成中国最出名的室内设计师。”

“嗯!”甜甜地点头幸福地微笑,垫起脚尖往男人脸颊上啵一口:“仲霖,你对人家最好了~!”

秦仲霖只微笑不语。

再说到艾瑞清和小蛮这一对,分分又合合,艾瑞费了千般力气把女朋友给哄了回来,答应买这买那地来讨女友欢心。小蛮拿乔,指定了一档高级护肤品,随便一支200ml就得耗去上万块的昂贵价格。艾瑞清那是眼也不眨地送。

这天接到秦仲霖二哥电话,说是为庆祝尚宝宝正式工作邀一干子朋友出来吃顿饭。艾瑞清便准备携小蛮去。又打电话问蒋东原大哥要带伴去不,蒋东原在那头回说再考虑带不带去,艾瑞清就说了句:“也不知道小鸡公主现在混得怎么样了。要是不行把她带回酒店再重做,东原哥到时把姑娘给带了去,也省了尚姑娘问东问西的。”

G61

这些男人家那一档子事全都瞒着女伴,除了掏心掏肺对待地小蛮。

“你不说我倒把那女人给忘了。就这样,你东原哥我今天手气好别来扫我运气。”

电话挂断后小蛮就不乐意:“你对这男人态度那么好做什么?真受不了你的狗腿子!”

艾瑞清气一堵,有点结巴地怒说:“狗、狗腿子?!我哪时候狗腿子来了?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我对东原哥尊敬那是因为他比我大,我当亲哥哥对待的!”

“你家世又不输给他,你就像个跟班似地还不是狗腿子啊?!好歹给我长长面子吧?!”

“我、我——”艾瑞清可给气乐了,可惜女朋友才哄回来,不敢惹她生气,只能气得内伤半天挤不出第二个字。最后狠狠地耙了把头发骂道:“我TMD真是谈个恋爱折腾死了!折腾死了!早知道就不谈了——”可惜了,他就是爱上这蛮不讲理不爱体贴的小姑娘,有啥办法呢?自作自受呗。

***

事情还得继续说一件,就是康洛辞职前那位香港来的客人,很想要包养邹小鸡,可康洛人给跑了这事儿也黄了。不过那位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心喜欢上了,来了酒店好几次请辛姐帮忙,辛姐说:“成先生,你也知道小鸡她辞职不干了,这档子事儿我这当妈妈的也不好开口。要不您自己去找她吧,这是她工作地点的新地址。”

辛姐决定在不得罪客人的前提下将烫手山芋丢给罪魁祸首。于是康洛这边就有些麻烦了。

成先生很喜欢康洛,是的,康洛。这姑娘以前和他完全没有交际,他是喜欢上这姑娘的人格魅力,有多少姑娘愿意还钱后拒绝金主的包养,以千万起价算的。这姑娘却放弃了那高薪来这里苦哈哈地一点便是七小时。

康洛这个专柜是采取两班倒的,一天工作七个小时。客人要买什么,你最好把老顾客稳稳地抓在手中,省得被换班的导购员抢了你的客人。康洛在这点上做得相当好,那些顾客是认准了她来买,要来时还提前打电话什么地。以确保业务是在康洛手中完成的。

这个月轮到她上下午班,工作班制很轻松,基本没有倒班的痛苦。下午班的时候,就看到成先生的车子又来了,她想翻白眼。这事儿辛姐给说了,在不得罪客人省得辛姐难做人的前提下,她这几天跟他干耗着,表面还算客气。他会将车子停在场坝停车位上,进咖啡店喝一杯咖啡等她下班。

康洛很客气地拒绝他的接送,但也有免不了的时间,比如成先生诚心想请她吃一顿饭,仅以朋友的身份,便不好拒绝了。

金姐见到那辆宝马车时,啧啧摇头:“小花啊,又准备晚上约会?”金姐有空没空就爱拨弄她手里的戒指把玩,巴不得别人多看几眼。康洛每每要留意的就是她换一颗陌生的戒指时必须保持高度地观察力第一时间去拍马屁。

虚伪地微笑,她的名字被金姐叫出来时真有种想死的心情,邹小花啊邹小花!“没的事儿,金姐我哪能呀,我今天得回家洗被单呢。”装作不认识那辆宝马车是最好的。

金姐这人吧,就见不得别人好,表面和康洛还是和气,但凡有人追这小姑娘时那眼睛就瞪直了脸色就沉了。怕她再发难,赶紧请旁边的专柜小姐帮忙看着下,她去厕所。

但其实吧,是打电话给成先生,请他别再来了,她工作难找呀。

成先生倒说:“小鸡,我养你吧,我给你开个店让你当老板娘。”这是男人要包养女人一惯的技俩。

康洛翻白眼说谢谢,挂了电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她不擅长拒绝自己的追求者,她更擅长自己亲自去捕猎,成先生的死皮赖脸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刚准备出厕所呢,电话又响了,这可是好久不见的蒋东原蒋大少来电啊。康洛不太乐意接,她和这人没关系了,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就压根不在意。但有句话那样说的,如果蒋东原要和她作对,她在这个新工作上是混不下去的。

只好等电话响了很久才准备接,人等得不耐烦了便挂了。她刚松口气出门,电话又来,还是这厮的。只好接:“蒋大爷有何指教呀?”声音还是客客气气地。

你不要对我勾勾缠

“秦仲霖的饭宴你陪我过去吧。”那边的男人可真是不客气不客气。

康洛真觉得烦,她厌烦这种目中无人理所当然的脾气,于是拒绝:“我和大少爷没啥关系了吧,您不觉得这样说话实在那有点那啥了么?”

那边笑得冷:“那你想不想要这工作了?嗯?别当离开了会所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如果是这样,你邹小鸡就白呆了两年了。”

啧,果然!康洛在这边气得牙痒痒,也不得不为现实低头啊:“那啥呢,蒋大少爷,总有地儿是你管不着的吧?比方说香港台湾澳门啥的?”

那头吹了个口哨:“倒是听说你最近又傍上一个了不起的大商人,来香港的吧?想去香港吗?”

“我要能把户籍转过去了,那大少爷就管不着了吧?”康洛笑眯眯地挂上了电话。怕电话再响干脆直接关了机。再出去时,又是神色自若的康大小姐一枚。

晚上八点的时候,除节假日外,百货公司人一般不太多,有相对轻闲的时间来发发呆。你别指望能偷时间看小说聊八卦啥地,被抓到了可要被批,所以这发呆才是最安全的。

康洛在发呆时,Alexia打着电话走了进来,叽哩瓜拉一通日语听得康洛微微拧眉,她倒是学了一段时间,只是久未用有些生疏,勉强听了个大概,这位小姐在和哪位男士吵架呢。

Alexia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随手走到康洛这个专柜,睨了一眼上面的化妆品,挑了个眼睫毛问:“这是上个月出的新款?”

康洛点头:“是的,小姐,这是增长型的,有三种颜色,黑色,蓝色,和金色。”

这两年来流行眼睫毛上作文章,尤其是金色是今年的主打款。

Alexia试了试,不太满意地说:“不行,效果太差。”

这已经是相当高档的牌子了,一只睫毛膏就得要近两千多块,结果这姑娘还说效果太差。人比人呀。

康洛还是面带微笑推荐另一款:“这一款的可以吗?不过没有金色的,限量产的您要的话得现进货。”

Alexia拿那只金色的试用装刷了刷,勉强满意说:“还行。这款给我留着,多久到货?”

康洛还很少见到这么利落买东西的女客户,直接手指了指其中几款,就让她打包装好要带走,看得出来是常期使用这款高档品的有钱人。

大客户,一定要长期经营下去。眼睛一亮,又诚心推荐她配套使用,对她皮肤进行检测,哪些可以不用就尽量不用的,一堆话下来Alexia倒也在认真地听。等康活说得口干舌燥后,她倒突然说:“我喜欢诚实的服务员,不会一味地不择手段推销而达到业绩。嗯,你还不错。”

后来人拧了一堆东西走了,康洛还觉得这女人有点奇怪。不过,这仅仅是她工作上的一段小插曲而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

下班的时间,成先生来接人。康洛轻叹,却也没有拒绝。上了车后她直接说:“成先生去吃过大排档吗?吃过路边一块钱一串的烧烤吗?”

显然的成先生皱眉但还是问:“想去吃吗?”

“美食总是藏在民间的。”她微笑说,笑容很淑女,声音也很温柔。

他也微微一笑,然后说:“那我们去吃吧。”

开着高级跑车穿着手工制的顶级西装,去吃肮脏的路边摊。她身上穿的制服是不超过两百块的套装,可以镇定自若,而他明显不太习惯这些肮脏的地方。

她帮他服务,那是一种习惯了吧,觉得无所谓,或许他不敢吃,便问:“我从小看香港电影,那样繁华的城市也有很肮脏的街道。”

“但是我从来没去过。这是第一次吧,我有点小洁癖。”他看起来很勉强,显然虽然是为了讨女人欢心还是坐立难安想马上离开,看得她好笑。

“成先生,我可以吃这里的路边摊,而你不可以呢。”她轻轻地说。

“那又怎样?”他是商人肯定听出了她话中有话,于是静静等待。她却没再说,而是请老板打包:“走吧,我请您去卫生点的地方吃吧。”然后她带他去了高档店。

现在,他坐得很舒服了,神色自若而镇定。这就是差距,她静静地看在眼底。他翻开菜单问她吃什么,她却打开那打包来的烧烤,神色自若地说:“我吃这个。”

于是,他或许该了解到某些事,面上有淡淡不悦:“你想告诉我,你并不缺钱吗?”

“不,我缺钱。只是已经没缺到必须靠身体来赚钱的地步。”

“我并不只是为了你的身体,我是诚心想与你交往。”他觉得有些生气,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让他吃瘪成这样,毫不留情地打击了。

她却摇头,明显地不相信:“很抱歉啊,成先生。我以后只想好好谈场恋爱,以结婚为前提。”

他明显地哽住。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在这个物质时代有几人做得到?尤其是她这种身份的……

面对男人的沉默,康洛没有丝毫地忧伤,本就是这样,她给了一个答案而这男人不愿接受。相信过了明天一切就会结束了吧。

“如果我说我愿意……”沉默了良久他开口,敛下的眼睑掩饰掉那狡猾。尝了她的味道以后或许就淡了,然后再提出分手……

“那更抱歉了,如果你愿意不和我上床的话,我会很感动的。”结果是她更聪明,看得真切,男人的小算盘都被一一道中。他气凝了,沉默再无尽地沉默,直到菜上来她已经吃完打包的烧烤,然后起身:“成先生,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她想,这个男人是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一切风平浪静。康洛正感叹时,却迎来了另一个男人。看到他时,她毫无形象地翻了白眼。蒋东原一见她那模样,本来大好的心情就马上垮了,一张俊脸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无视康洛还在上班中,高傲地下命令:“你跟我出来!”

康洛想叫救命,俏脸僵硬着,看金姐已经走过来了,在看到蒋东原时老脸笑开花:“原来是东原少爷呀!是和小花有事吗?那还不赶紧去!”朝康洛使眼色,怕在她店里闹事对客户不好。

康洛只得无奈跟了出去。

出门转左,两人没走远,就站在旁边。本来是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对这对外形极为出色的男女也免不得投以好奇视线。康洛双手环胸没有好脸色问:“蒋大少,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要你陪我去参加秦仲霖的饭局,会去吧?”他问得毫不客气。压抑对这女人的怒气。

康洛无语地说:“大少爷,您还记得嘛,我已经从良了!邹小鸡已经辞职了!我可不是你们可以挥之去来的妓女!”尾音稍稍提高了点,引来侧目。

蒋东原不想在街上和康洛拉拉扯扯,康洛心思也一样,于是压低了声音冷声质问:“那又怎么样?你邹小鸡从良了难道就可以清白嫁人了?!”

进这行容易,要出来,难!

蒋东原是实实在在告诉她事实,气得康洛差点破口大骂:“我怎么没想到蒋东原也是个无赖呢!”

“如果你乖乖合作点,这场饭局就当给你一万块。不是很轻松吗?有钱赚又有饭吃!”

“操!”康洛终于骂粗话了,抬脚往男人胯下踢去。毫无防备地蒋东原就此倒下,疼得当场跪倒地。这一幕可给好些人瞧到了,哗啦一圈,连店里偷窥的金姐都紧紧地将脸贴在了玻璃上。

“邹小鸡——”蒋东原脸都绿了。

康洛笑得虚假地蹲下来,优雅地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与他脸贴近极近,轻柔地说:“蒋东原,别再来惹我成吗?我邹小鸡不是那么好被欺负的哟~!你蒋东原也真不是一手遮天的对吧?如果我把你暗恋兄弟老婆的事告发了,你说秦仲霖会怎么想呢?反正呀,我想我和秦仲霖的过往交情,应该能逃离掉您的魔掌吧?”

康洛没有镜子,所以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笑得有多么的魔女阴险。狗逼急了也会跳墙,她忍他这口恶气已经很久了!

慢条理斯地站起来,掸了掸短裙上的皱褶,准备迈脚离开,小腿便被男人一只魔爪死死抓住。疼痛逝去的蒋大少爷终于要发威了,满脸阴鸷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不得不说,康洛是心虚地,不由后退一步,看他如恶罗刹的脸真是恐怖。

从小腿抓住借她的身体爬起来,再另一只手拽住她的细腕,力道之大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忍住痛呼的声音,她皱眉瞪回去。

反正命根子都踢了,梁子也结大了,鱼网都破了,还怕什么呀?!

“邹、小、鸡!很好,你非常好!”冷冷的几句,是怒极反笑,然后归于平静。蒋东原将怒色全收,面色平常地像三月里的暖阳,一手伸出去扣住她后脑勺扯到唇边,她身子一晃中投入他怀中,他微笑地俯下身埋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好不好?”

那么温柔地的呢喃如情人的低语,扣住她细腕的手和扣住她后脑勺的手却是那么坚硬地透着压抑地怒火。看来,是真地惹恼这位大少爷了!“不想惹我,就乖乖地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抱你上车的。”

他还有闲心伸出手指勾过她耳边的碎发塞于耳后。

她全身僵硬,那瞬间有些惊恐的面色渐渐地归于平静,同样的面色无波抬头望着他。从他的眼中只有无限地冷,而她得为自己的怒气付出代价。那个时候,康洛觉得人生真不公平。于是,另一只自由的手掌就抬了起来,然后重重扇下去——

啪!

扇下去的手是哆嗦地,因为力气太大了,造成了余力的震荡。她怒红着一双晶亮的美目,紧紧咬着牙瞪着他,那双璀璨的美瞳那样坚毅地传递主人的心思。

他震愕地被扇偏了脑袋,压根儿没想过,一天之内还会有同个女人连着两次打他。于是僵硬在了原地。

而她狠狠地甩开他的箍制,高傲地抬起优美的下巴,那般鄙夷地呸了声:“蒋东原!没用的男人!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才不管善后的事,她只是怨极了,气极了,怒极了。这个不是男人的东西!

“东原——”一声惊呼,打断了这对帅哥美女的争执,康洛来不及收回她的愤怒,顺着声音望过去,他们台阶下,站在一对不下于他们出众的男女。

尚宝宝,和秦仲霖。

怒火冲天的眼珠子扫到秦仲霖一脸的震惊上,收敛。她显露了真实的自己,那个被生活磨灭地委屈了怨恨的康洛。仿佛能感觉秦兽那视线,那对她惊讶的表情……有点扎人啊。

蒋东原是从尚宝宝叫唤的那一瞬间就回了神,然后扫向心上人,尚宝宝那一脸的惊讶,却没有他想看的紧张和心疼。不由得心头一丝苦涩,于是扬起有些狼狈而欲盖弥彰地笑容,下意识地就伸手抓过邹小鸡的细腕,而她不知是因为来不及还是其它的,没有挣开他。

“没什么,只是刚刚吵了一点架。”他意图风淡云轻地掩饰过去,为了达成目标,他还下意识地握紧她的骨头让她配合。

她被捏得皱眉,却没有反抗,而是扬起那有些过分虚伪的笑容,但至少,在不够聪明的人眼中,这笑容他们看不穿。“诶……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了,我们刚才闹着玩的……”康洛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尴尬。

尚宝宝再天真也会怀疑:“但是你刚才打了他……”纯粹的吃惊而已。

蒋东原反应很快,一把将女人扯入怀里,笑容挺深情无奈地说:“我惹她生气了。”

这两个男女开始作戏了,他们不在乎别人说他们虚假,只要眼前的天真女孩相信就行。而显然,尚宝宝真的相信他们了,可爱的脸蛋甜甜一笑,松口气说:“原来呀……不过小鸡你好厉害,东原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呢。”

康洛那一瞬间,笑容整个僵掉。

或许以前,对尚宝宝是真的无感的。但现在,看她笑得那样天真而无邪,用那样纯真的语气开口,这一刻,她真的想为蒋东原这个男人掬一把同情泪啊……

旁边的蒋东原,身子微微一凝,呼吸都漏了吸,该习惯了……手因为绝望而不由自主松了开,连笑容都挂不住。还是旁边的女人将他一扯,他听到她开朗的声音:“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巧,去吃个饭好吗?今天我请客好了!”

“这样好吗?听说你换了工作在这里上班……”尚宝宝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马上向金姐请个假。有蒋大少爷在,嘿嘿,我是借他的面子……”

蒋东原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她很专注地与尚宝宝聊着天,那脸上挂着很美丽的笑容,这才是第一次,让蒋东原真正意识到,原来,邹小鸡真的是个大美人……

肩头一沉,扭头一看,旁边站着秦仲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回事?”问得那样轻,他不是尚宝宝那样能搪塞过去的。

总觉得自己太狼狈了,所以蒋东原撇撇嘴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就刚刚被她扇了一耳光而已。”

“你还在招惹她?”他问得淡。

蒋东原眸色却闪了几分,倏地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开,以轻松的口语说:“事情有点复杂,我保证我没招惹她,OK?”

秦仲霖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走吧。”

蒋东原耸耸肩,在好友转过身的同时,那眼睛划过阴冷。

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在他人手中的掌心宝却在别人手中是一棵草……

***

那天下午康洛请了假,陪着蒋东原和秦仲霖尚宝宝吃了顿饭,饭后敲定下次一定要出席。

饭局一结束,都近下午三点了,发生了那样的事康洛没心思上班,上了蒋东原的车后就沉着脸没有吭声。蒋东原也没吭声,沉默着开着车,开到了一条河边,然后停下,掏出烟点上。

一室的烟臭味让她拧眉,想下车,车门却被锁上了,于是回过头来冷冷吩咐:“开门!”

他没搭理。她气得咬牙,他懒懒地睨了她一眼,那眸色倒没什么情绪,只是懒懒地盯着。盯得她莫名其妙,有些怪不自在,最后脸红了。

“你脸红了。”他淡淡地说。她恶心恶气地回答:“我脸皮薄!”

“做你们这行的还要脸皮薄?刚才演戏那么面不改色也没见你脸皮薄。”听他声音是没生气了,至少是心平气和。

“啧。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告诉尚宝宝,我打你是因为你的无赖?还是让她知道你苦苦暗恋她?!”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破天荒的他没有生气怒目相向,而是头颅一转,眼睛盯着车窗前方,吞云吐雾半晌,淡淡地说:“你在看我笑话吗?很好笑吧。”

“超级无敌好笑!你就像个白痴似地,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可惜别人不领情!”她嘴毒地回过去。

他呵呵一笑,俊脸上是真的浓浓地自我嘲讽,按下车窗将烟头随便扔了出去,然后发动车子。就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随便乱开,有弯便拐,有路便闯。她要回家他也当没听见,沉默着专注地开着车一直到夜幕降临,霓虹升起。

吼到最后无力,到晚餐时间,他才将车子停在一处餐厅前,她一下车就准备走,被他拽住拖进餐厅威胁说:“你想我和你在大街上吵闹吗?”

她不喜欢让别人看笑话,于是沉默跟他进去吃了那食不知味的一餐。

宝宝心里苦啊

晚餐结束后她便要走,他让她等他一起。她已经忍耐到极限,“蒋东原!你混帐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却淡淡地说:“我会送你回家。”就这样,付了钱拽她出餐厅。

已经算不上多粗鲁了,但拖她上车还是弄疼了她。上车后他说:“陪我去参加宴会,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她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他不会放她离开,所以深吸一口气答应了:“好。但这是最后一次!”

“别想着敷衍我。你和张辛在私下开了家清水吧吧,我能保证让它开不下去。”他看穿她的缓兵之计,淡淡地威胁。她只觉这一刻如果有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捅入他心脏!

她的家到了,他把车停下来,她怒火冲天地下车,他开车离开。她站在街边有想尖叫的冲动,最后深吸口气上楼。

那天晚上失眠,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直到脑子一个灵光闪过,为何要拒绝呢?有钱赚,不是很好么?就当打工吧。反正又不卖身了……想通了于是终于睡下。

第二天上班,很多同事都在偷瞄,她却像无事人似地静静地守着自己的专柜。金姐来回几次,一脸想问又忍住的憋屈样,康洛还是庆幸她没把她开除的。

就这样日子平静无波地往前推,秦家小俩口正式宴请好友吃饭,全是双方认识的年轻朋友,没有长辈他们可以很随性地打闹。蒋东原让她打扮漂亮点,她却是连淡妆也没画,一张素脸,清丽极了。细致的眉,粉红色的唇瓣,白里透红的皮肤,不用化妆也是个大美人。

他来接她,她T恤牛仔裤外套了件风衣,这个秋天来临了。他对她穿着不甚满意,她甚至穿得很普通的牌子,T恤是打折的一百多块,牛仔也是打折的一百多块,最贵的是风衣三百多块。在他们这些富公子眼中多寒酸。

他让她换衣服,她冷冷一睨:“给我钱吗?”他随手从皮夹里甩出二千多块,她喜滋滋接过,一脸的见钱眼开说:“只够买一件外套啊。”

于是他打开车门拽她进高档店亲自挑选,再出来一身名牌,由他掏钱。她咯咯一笑,“你真是个大方的凯子。”那两千三百块仍然安好地躺在她的口袋里。

还是那身T恤加牛仔,只是面料换了。他憋着气开车带她去酒店。约好了吃大餐,鱼翅燕窝鲍鱼都有。她在路上闲来无事磨指甲说:“以后大少爷要出席什么应酬只要付相应的钱给我都行。”

“开始赚外快了?”他冷冷讽刺。果然这个女人还是那德行。

“只是卖艺不卖身,要是上床的话,那就算了。”

他冷哼,压根没将她话当真。

G65

其实康洛只是想,都是赚钱,何乐而不为,只要不卖肉了,哪种都是正当的赚钱方式。

去了酒吧,直达楼梯上包厢,人早来了,一屋子的乌烟瘴气。看到蒋东原手牵着邹小鸡,一堆熟人起哄:“现在蒋少又和小鸡公主和好了?!”

“我现在换了新工作,欢迎大家携女朋友来购买,一律打八折哦!”康洛却趁机发名片,在众人错愕下淡定地拉生意。她的护肤品,找到更多的客户了。

那些女人也有买这档子护肤品的,只是惊叹:“这个品牌的护肤品很贵的耶!市面上只打九折的呢!”还是妇人更注意价格,马上聊开了。康洛说:“其实私底下熟人拿货的话,可以再打一折的。所以各位姐妹们想买都可以找我。而且,别的品牌我也可以帮你们拿到最优惠的价格哟……”

聊得很起劲的一堆女人。

蒋东原瞪着那女人,她抛下了他不理会。艾少把手搭上来:“东原哥,你跟小鸡?嗯?”话未明只以眼神示意。蒋东原点头:“嗯,就你看见的那样。”

艾瑞清嘿嘿一笑:“其实小鸡公主人真不错的。”他总能遗忘他也是她金主之一,主要是,和邹小鸡太陌生了。

蒋东原一味嗤笑,从口袋里摸出礼物送给尚宝宝。秦仲霖在旁边让她拆开来看,蒋东原说:“这是邹小鸡给挑的。”

尚宝宝打开一看,是一组水晶娃娃,非常可爱的水晶娃娃。脸上便笑开了花对康洛点头:“谢谢你!小鸡,好漂亮哦——”

康洛假笑:“没关系,我就担心你不喜欢呢。”她啥时候挑的,别扯她头上来。那个死男人呀。啧。对蒋东原投去浓浓鄙视,却小心地不让他看到。她只想完事了早点分手,不再与这些人搭理。

“原来宝宝你喜欢这类小东西呀。”说话的是秦仲霖,接过那对水晶娃娃,真漂亮。是邹小鸡绝对不喜欢他,有点恍惚地听到她说:那些可爱的东西太不切实际了,名贵只能摆着好看,还不如买一些升值快的。所以他总送她金银珠宝啊……

“好看吗?”尚宝宝黏了上来,打断他的思路。

他轻轻点头微笑:“很好看,很合适你。”“那放在你那里,我早想在书柜上摆一点东西了,这对水晶娃娃正合适。”她甜甜接过将它们小心地收回去,比收到任何珠宝还要慎重。

秦仲霖朝蒋东原看去,蒋东原抽着烟吞云吐雾,他说:“让你破费了。”其实知道邹小鸡是不会买这东西的。从来经过蒋东原手的礼物,每一样都是尚宝宝的最爱。

蒋东原撇过头去,朝邹小鸡所在方向努努:“向她道谢吧。”

仿佛心灵相通,康洛也这时候回头,朝两个男人微微一笑,又忙着和姐妹们交流护肤心得。

然后男人们等菜的时间聊着他们的,女人们聚在一起,尚宝宝也加入了,各聊各的好不热闹。熟吗?其实都不是熟人,只是应酬上就是这样,不熟也要装熟。

那顿饭吃着,蒋东原会给康洛挟菜,艾瑞清也会给小蛮挟,然后尚宝宝会给秦仲霖挟菜,秦仲霖也会给她挟菜。大家都是那么地和谐而幸福,至少表面如此。

康洛吃了美味的一顿,下午还要上班,于是和蒋东原没呆多久便先走。男人们要忙了,大家各奔东西。

尚宝宝因为水晶娃娃而喜欢上邹小鸡,这是康洛始料未及的事。然后,大家都说,蒋东原和邹小鸡又在一起了,他们走近了。蒋东原又喜欢上邹小鸡了,时常去接她下班。

事情真相呢?康洛仍然在她的护肤品专柜站台,会有会所的公主们携男伴来她这里买护肤品,尚宝宝偶尔也会来,然后遇上了Alexia,这才知道是尚宝宝的朋友,秦仲霖的高中大学同学。啊,康洛有点小心眼地阴暗想,这位阿美小姐难道察觉到了点什么端倪?不怪她这样,阿美听说尚宝宝喜欢邹小鸡,总是跟着一起过来。

再然后,尚宝宝就没有再来了。看来是闺蜜吹了点耳边风吧。

不过这些她都无所谓,她仍然快乐地工作,从蒋东原那里传出来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可怜的失恋男人在作戏在保全自己的面子。

十二月到了,冬天来了。

北京的冬天好冷好冷,上早班是她最不乐意的事,定了三个闹钟才能把她叫起来:“啊!为什么北京的冬天这么冷!”在成都,她可不会穿得这么臃肿。

而回答她的只有空气,同居者兼干姐姐辛姐还窝在床里睡得极香。这就是工作啊,都得辛苦工作才能赚大钱。她认命地爬起来,然后去挤公交车。她每天要转两班车才能抵达公司,转乘第二班公交车的时候,她裹得极厚,因为这是她在北京渡过的第一个冬天。旁边的人都没她穿得厚,全身包裹在毛绒绒下。

冬天的衣服,她下了血本买贵的穿,要不会冷的。从头到尾武装着。十八岁的年纪,康洛二十四岁的年纪。啊,忘了说,她已经在上个月悄无声息地渡过了自己的二十四岁,正式跨入二十五大关。女孩和女人的边境线,二十五的女性,已经再也不能称之为女孩了。

真有些凄惨,上个月生日的时候蒋东原还在闹她,害她过了二十号才忆起自己生日已经过去了,这笔帐又算在他头上。

她恍惚着,又发着呆,两手毛绒绒的手套,十八岁,年轻的大学生,美得耀眼夺目,但心却已老去。

一辆商务车停下,停在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车窗摇下是秦仲霖:“真巧,上班吧?我送你一程,这里不能停车的,上来吧。”

啊,是一个多月没见的秦兽呢。倒是有点想念了,于是不客气地上去了,车里好温暖,她露出笑容:“谢谢你啊,北京的冬天太冷了。”

“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没习惯吗?”看他仍然穿得单薄,就得感叹男人与女人的差距啊。

“我相信无论多少年我都是不会习惯的。”她嘀咕:“这里太冷了,太冷了呀。”真想离开这个城市。

他含笑,不语。向司机说了她上班的地址后,低头埋守于自己的文件中。那一堆全英语。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合同内容呀,她看得不真切,凑近了点。离他近了。他抬头,看她眼睛盯在他的合同上,便扬了扬手:“看得懂吗?”

G66

“哪看得懂呀。”她才不会承认。邹小鸡是文盲呢。缩回脖子扯扯围巾。

他看她很怕冷啊,眼闪了闪,便从后车座提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拿去吧。”

“是什么?”她边问边扯开了袋子,一条漂亮的动物皮毛的尾巴做做的围巾,摸那手感,一定贵极了。是什么皮呢?

“狐狸皮,围上去很暖和的。”他淡淡地说。

她说:“现在动物保护协议不是抗议猎杀动物皮毛么。”

“抗议年年都有,但该穿的仍然在。”他以现实说话。

她把狐狸皮毛还给他:“一定是给你未婚妻买的吧?我不能收。”

他顿了下,垂下头说:“是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送的,当然也准备送给她。如果你不要就放回去吧。”

她很聪明,懂得了他言下之意这东西还没在尚宝宝那曝光,要是大方放回去可不是她小气鬼康洛的性格,于是手一缩把狐狸围巾收回来,扯掉毛线的围巾,喜滋滋地圈了上去。还回过头问他:“好看吗?”

他说:“好看。”伸出手帮她扯了扯毛巾整洁下。

脖子暖洋洋地,她心情愉悦,连眼睛都眯成了弯月,说:“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补回来!”

他没回话,因为她已经到了。连忙下车,朝他挥挥后,然后车子离开,手往座椅上一放才发现她忘了把自己的围巾拿走。那条蓝格色毛线围巾,他拿过,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残留的一点人的体温……

***

金姐对康洛的那条狐狸围巾很感兴趣,眯着老眼打量说最少要值四十万,康洛砸舌微笑淡定地说:“这是高仿的啦,最多只值五千块。”已经萌生了想转卖的念头。

金姐眯细眼怀疑地打量,以她穿戴高级货这么多年,好的坏的哪能看不出来?只能说这小狐狸精肯定又拐到哪个男人送东西了。这两个月来又不是没有。所以不再纠结,让康洛松了口气。

下午清点了货物交接了工作,下班的时候准备去商场看看。打折的时候有很多便宜的衣服,她想为母亲点几件寄回去。

十二月十三号,上海,项元帮。

最近半年军师很得意,小姐找来的小白脸出乎他意料的挺能干的,现在一边攻读大学一边为帮里做事,也懂得尊重他这位伟大的军师给帮里出主意,最近项元帮在上海势力扩大了些点,让刘齐很欣慰,小姐眼光不错。

他对这小子挺满意,再接再厉,这小子在未来几年能发光发热的!

刘齐欣慰着走进办公室,这年头黑社会也要自己做生意,比如开酒吧啊赌场啊娱乐事业一手罩,放高利贷也是他们的拿手生意。当生意人可以学历不高但不可以不聪明。而邹小包就胜在聪明,刘齐倒认为书可不用读太多,但法律啊以及国际语言啊都要学习一些,省得被世界给抛弃了。

于是平日不是安排邹小包学金融,便是让他学外语,再么就是读法律。在道上混的,法律的漏洞是一定要钻的。

项大小姐很生气,但邹小包不搭理她,让她很郁闷,每次找邹小包出去玩他总是以还债为理由搪塞:“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还清借你的五百万。所以你别来打扰我。”

刘齐听了有些不悦,他家大小姐就是典型地热脸贴冷屁股,那小子从来没给大小姐什么好脸色。真是气死人了,偏偏大小姐就吃定这一套,犯花痴说:“小包你好帅!好酷哦!”

刘齐叹息摇头背手离开,他人老了,实在搞不懂小女孩的心思。

***

新年的来临,2022年正式迈入。

跨年晚会在电视台上热闹地表演着,商家们趁机推出各项打折优惠活动。而康洛将正式迈入邹小鸡的十九岁,1月11日,还有十一天。因为自己的生日让它偷偷溜走了,所以格外在意这具躯体的生日。

康洛喜欢吃蛋糕,在那天里她决定给自己订制一个奢侈的蛋糕来犒劳一年辛苦的工作。年底要万事如意呀。康洛为了这天,把休假都排好了,一个月三天假期她排了两天,金姐说了除非家里死人了绝不允许三天全排,两天是极限。就这样都让金姐不悦了。

不过这些康洛都不在意,随着2022年的开始,新年新气象,她想今年一定会是个丰收年。辛姐在结算酒吧的分红,就这样康洛手里便拿了一百多万。让她喜上眉梢。

辛姐说:“这还不算什么,要是店面好了,一季度就把本钱全拿回来了,也不像咱们这样,半年才拿回本钱。打明年开始就是纯利润了。”

康洛可觉得无所谓,她把钱全打入了自己本名的户头里,这一百多万,可以让母亲过得很不错了。这是钱呢,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东西。

又在邹小鸡的户头上数了数,五十多万,全部取出来打进去,一下子便是有钱人了。

康洛于是对辛姐说:“辛姐,我想换个城市住,比如上海什么的。”其实邹小包有打电话来提起她的生日,就凭那句话吧,康洛选择原谅那个男孩子。说来那孩子当初也不是出于本意想要强暴她的。

辛姐诧异了:“在北京呆得好好地,怎么想去上海?!那边可人生地不熟的哦。”

康洛回答说:“你看到了吧,我即便从良了还是摆脱不了一些人的纠缠,其实老早就想好了,换个城市重新生活。你看我现在也有挺多钱了,就是今年开始吃你酒吧的股份也够我这辈子用了。”

辛姐见康洛心已生那意思,又听她想去上海,心思一转问:“邹小包在上海吧?你要过去?”

康洛说:“在吧,不过我是不可能去投靠他的。”她只是决定放弃对邹小包的仇恨,能让她康洛坚持的人事物不多,邹小包也不会是那其中的例外。

“算了,到时再决定吧。换个地方重新来过也好。”辛姐轻叹,拍拍姑娘的肩:“出去吧,到外面的城市,最好你再去读书,知识是很重要的。”

“嗯。我会的。”虽然嘴上这样承诺,但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再去读大学。

你张开腿替我庆生

1月11日,康洛的生日。辛姐特地请了假在家准备为她庆生,说是亲自下厨,连蛋糕也不让康洛自己出了。有人在生日上送蛋糕,那是一种心意。康洛本人每年都会吃到蛋糕,但邹小鸡的记忆好像没一次吃过蛋糕。这天,黄小睛也打电话请她过去,说为她庆生。康洛想了想,就中午吧,她晚上回来和辛姐过生日。打了招呼后出门,开的是辛姐的小车。

她自己的车早卖了,包括秦仲霖给的那些高档衣,高仿的牌子也让她给五折卖给会所里的姑娘们去了,至今除了蒋东原那天置办的那一套,她是没一套名牌能出手的。现在的她就一个普通的姑娘。

康洛抵达黄小睛的住所,她未来的第三任继父也在,还有张李山的女儿张晓娟也在。张晓娟已经高中毕业,在读大一了。从年纪上来讲,张晓娟得唤邹小鸡一声姐姐。不过这姑娘儿仅仅扫了邹小鸡一眼,压根就没尊敬的意思。让张李山有些尴尬。

今天是邹小鸡生日,康洛决定不跟他们计较。中午的那一桌子菜相当地丰盛,其中一半是出自张李山之手,连蛋糕也换成了邹小鸡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一桌子人还是客客气气地,除了张晓娟绷着个死人脸。康洛则神色自若。黄小睛想以母亲的身份和女儿话家常,便问到她近况。康洛才说早辞职了,换了工作。

黄小睛吃惊:“小包帮你还了剩下的五百万?!”

“那钱本来就不该我还。邹小包现在傍了个大款,我会找他拿回剩下的五百万。”就当是强暴费,要不康洛实在是不想这么便宜那小子。

黄小睛沉默了又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钱够用吗?”在钱字上,她还是问得小心翼翼的。女儿每个月都固定打两千块生活费,所以她一直以为女儿还在会所里当小姐。

康洛倒看穿了,不过心情好不计较,喝了口冬瓜排骨汤说:“放心吧,钱什么的不用担心。我在卖高档护肤品,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块收入。”

张晓娟插了下嘴:“是什么护肤品啊?!”她这个年纪正是女孩子最爱享受的年纪,张李山也算宠这个独生女儿,该给的零花钱都没过去,让她养成大手花钱的骄纵。康洛淡淡扫了她一眼,还算是看在张李山的面子上回答了几句,张晓娟便直嚷嚷那护肤品有多贵语气里浓浓羡慕渴望。

康洛要是听不出这位继妹的心思那就白费了这些年,但她假装没听到,直到张晓娟撒娇向父亲要。张李山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女儿的小心思能不知道吗?刚与人家继姐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种话,实在有点那啥,于是老脸一沉,轻斥了句:“小孩家家用那么名贵干什么?吃饭!”

张李山虽然疼女儿但该严厉还是够格的,张晓娟怕父亲生气只能作罢,但筷子捏在手中时还嘀咕一句:“小气!”其实多少有些是骂给邹小鸡听的。

都要成为一家人了,按理说该给见面礼的。康洛只能轻叹掩去眼底淡淡地疲惫说:“晓娟喜欢,过几天我就邮一套过来吧,就当是给妹妹的见面礼。”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是心里各种滋味。张晓娟是甜甜地笑,满口姐姐地叫好不热情。张李山是欣慰也是尴尬,而黄小睛则是心里发酸。她知道自己当娘地对不起这孩子,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婚姻,这孩子从来没表示反对过……

康洛可不理他们是什么心思,只是肉痛了下,那么高档的护肤品全套拿职员价七折也要几万多块,真是下血本了!生怕自己后悔,赶紧阻止自己多想,努力吃菜。

饭结束的时候康洛才说:“我可能会去上海,到时候就不会常回家来看望你们了。你们要结婚了再给我捎个电话过来。我去了上海要读书的,到时张叔叔就多麻烦你照顾我妈了……”其实她暗示了,以后黄小睛就交给你,这家子啥破事儿都别来找我。那张晓娟姑娘眼里闪过的贪婪太熟悉,她可怕这继妹以身份再来讹她,吃不消的。

张李山和黄小睛都有丝惊讶,倒也很快恢复过来问:“如果要读书的话,就不用寄生活费回来了。你钱要是不够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这当继父的这点小钱还是出得起的。”这时他已经后悔自家女儿讹人家那笔大礼。

康洛则说:“我是个劳碌命,也自立惯了。到时候会一边打工一边上学的。张叔叔就不用担心我了。”

好意被拒不得不说有点难过的,但见邹小鸡这姑娘一脸平淡自立,张李山也没什么能说的,只好换话题:“我和你妈妈决定在春节期间扯证……”

“那我过了年后才走,我会回来参加婚礼的……”

***

从黄小睛那里回来,康洛就肉痛地去领了套护肤品当天傍晚前就寄了过去。然后回公寓时,接到辛姐一通要命的电话:“陈紫涵在会所里闹出事儿了!她拿刀子捅了一个顾客,哎哟我的娘耶!这新年就给我闹出这事儿——小鸡,我现在回不来,你先自己吃啊,我真给气死了——”

“好,辛姐你别着急,先好好处理好了再来。我的生日就不急,你慢慢来。”电话挂了后,她轻叹,怪不得家里没菜没肉,那蛋糕咧?

蛋糕店打电话来说蛋糕做好了,偏偏车子闹了问题送厂修,实在抱歉要请她自己过去领蛋糕。康洛心里一突,觉着今天生日实在有点不安宁……

1月11日,单一的数字,中国人图吉利,这种数字绝对称不上好。邹小鸡每年的生日因为没人注意过,反正都惨成那样,每一天都像地狱,所以对这天不会特别有感觉。但正如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轮回转世,有黄泉路,有灵魂,乃至神明。那这一天对康洛而言,一定不是一个顺利的日子。

辛姐订的那家蛋糕店在市中心,又正值下班高峰期,你说车堵吧就算了,拿个蛋糕还得排队。更倒霉的是,好死不死遇到了秦仲霖和尚宝宝。

G68

尚家姑娘最爱吃这家蛋糕店的蛋糕,一星期最少光顾一次买个情侣蛋糕回去。康洛来领蛋糕的时候没注意到他们,她从来就不是个走路喜欢东张西望的人,就如同她随便地穿着不会在意别人对她脸蛋的绝美的惊艳。一心一意等着领蛋糕好回家,结果糕点师把十九岁的生日写成了二十岁。

郁闷吧。“麻烦给我改了,我今天才满十九岁,二十岁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倒是没生气,只是淡淡地纠错,挺坚持自己的年纪。可能是因为,她本尊已经二十四岁了,马上要步入二十五,女人这个岁数上是相当在意了。

服务员赶紧抱歉把蛋糕捧回去,因为失误还免费赠送康洛一个小蛋糕请她自己挑。康洛就在那里很认真地挑蛋糕,服务员是个女生,但贪看美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大美人,嘴里不停地介绍:“小姐,你今天十九岁吧,我们可以免费再给你小蛋糕上写下一些祝福哦。比如你想要和男朋友一起渡过生日的话,就可以拿一对情侣蛋糕哦!”

“是免费吗?”她总要开口问清楚。“免费的一定免费的!”服务员直点头。

于是康洛说:“那我要情侣蛋糕,你在上面写:祝……嗯,洛神吧,写三个字:洛神赋。”

“诶?!”服务员不懂。康洛只是重复:“就写‘洛神赋’三个字。”把她康洛没吃到的蛋糕一起吃回来。

“洛神赋啊……很美呢……”服务员觉得眼前这姑娘就是洛神了,写这三个字上去也不再怪异了。康洛朝她微微一笑就把服务员迷得晕头转向跑开了。她其实是想祝康洛生日快乐,但怕别人多问脑子里又闪过洛神二字,于是把那三个字弄了上去。

然后回头,就看到尚宝宝和秦仲霖了。尚宝宝小脸红通通地,裹得白绒绒的羽绒服真是可爱。“小鸡,你今天生日吗?!”其实这姑娘老早就想开口了,但人家还在和店员聊只好忍了下来。

“是啊,今天生日。”康洛微笑,“本来说好今天有人陪我的,结果一个人也没有,真孤单啊。”耸耸肩,她混得可真凄惨。尚宝宝眼里闪过同情,伸手来牵她:“那我和仲霖帮你庆祝生日好不?!”

康洛看向秦仲霖,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吧,反正她一时解答不出来,只耸肩说:“没事啦,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个人过了也一样啊。”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心底还是落寞。

正低头间,蛋糕已经来了,而且更巧合的是,从蛋糕店又走进来一个人,蒋东原。

1月11日,康洛觉得邹小鸡的生日太倒霉。

“小鸡怎么会是一个人过呢?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怎么,这两天我没联系你,你生气啦?”一副亲热状的无耻男人走了过来,一手就搂上大美人的腰,抱歉地说:“我这不是赶来了吗?你以为我忘记你生日啦?没有,没有!别生气了好不好?”说完还往康洛脸颊上啵了一口。

康洛忍下厌恶由着他作戏,嘴里还附和着:“哪能跟您大少爷生气呀。要事事都计较我早给气饱了。”

蒋东原伸手宠溺地捏捏她的俏鼻,这才抬头和秦仲霖寒暄:“这么巧?宝宝也来买蛋糕吗?”

“嗯嗯!然后遇到小鸡了,没想到她今天生日,才十九岁耶!好年轻哦!仲霖你说是不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也不知道尚宝宝眼力在哪里,康洛现在多是素脸朝天,一眼就看得出年纪小小。

秦仲霖深深地看了一眼,敛下眼眸说:“嗯,化了妆的女孩子都会更成熟一些。”

康洛撇撇嘴,蒋东原猪手还勾在她腰上,那贪看美色的服务员可在一旁哇哇叫,这家糕点店何时一次性聚集了这么多帅哥美女,比电影明星还漂亮,说出去可长脸了!

蛋糕改好了,康洛接过,蒋东原掏的钱。揽着姑娘的腰就不和秦仲霖多说了,先回去了。各自道再见后,康洛还隐约听到尚宝宝说:“仲霖,下次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也来定个情侣蛋糕好不……”然后细腰上一紧,她无奈翻白眼:“拜托,我也是人,我的腰是肉生的,你要发泄去捏柱子吧!”

蒋东原立即松了手,但仍没有放开她。康洛提着她的那对情侣蛋糕,蒋东原提着她那只大蛋糕,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他的车。“送我回家。”上车后她也不跟他废话。

“去我家,我帮你庆祝生日。”却是蒋东原霸王地宣布。

康洛忍着气,今天是她生日,懒得计较,有人帮她庆祝也总比一个人孤单过得好。

说到蒋东原的家,有好几处。蒋东原很少带公主去他住所,邹小鸡也不过有幸去过一回。他带她去的另一处是邹小鸡没有去过的一幢别墅。相当豪华但明显是夫妻住宅的小型别墅,里面装修高档而精致。拉她进屋后,他让她自便,但不准上二楼,她也不稀奇。

把自己的蛋糕放在茶几上就打开了电视,然后去厨房拿盘子和筷子,自顾自地开始切蛋糕,连蜡烛都没点。

G69

蒋东原换了便服下来,就看到她如呆在自己家里似地,盘着双腿端着蛋糕盯着电视边看边吃,背是挺得笔直。便问:“你在干什么?”她淡淡地扫一眼:“练瑜伽。”看她坐姿不就知道了。

他坐到她对面看到那个大蛋糕被切了一角,蜡烛却是原封不动:“不是生日吗,怎么不点蜡烛。”

“你可以当作今天不是我生日,所以不点蜡烛。”她只是对蛋糕有兴趣,对吹蜡烛无爱。

她浑身带刺,他也没恼。撕了蜡烛包装袋,取出十九根挨个插在蛋糕上。本来漂漂亮亮的蛋糕却因为她切了一角而坏了。因此插了根蜡烛在她吃了一半的蛋糕上。

接收到她视线,他用打火机挨个点燃,然后指着蛋糕说:“既然生日就吹蜡烛吧。”

她嗤了声,嘴一吹便把盘子里的蜡烛灭了,然后取了下来。他看她不合作,那蛋糕上十八蜡烛还亮着,只好低头吸了口气帮她吹灭了。她视线又回到电视上,然后听到他呢喃:“生日快乐……”

她的心一窒,尝在嘴里的蛋糕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甜……

又过了好半晌,才感觉到背后伸来一双手环上她腰,那灼热的男性味道,细脖上有点点的碎吻让她呆愣了片刻,直到那双手爬向她的胸脯轻轻揉搓时,所有的魔障都在那一刻打散。她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放手。”

他却置若罔闻,手中的盘子便掉在了地上,有油沾到了地毯上,却没人理会。她手抓住他的手,下巴下一刻就被他的大手捏住,被捏了起来,她看到他的脸,那一份浓到化不开的忧伤:“他们决定在年底结婚了……”

“……”于是,关我什么事呢?她眼底闪过迷茫,她的声音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质问不出来。关她什么事呢……他们何时结婚,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他的眼眸是那样地黯淡,那样毫不保留的忧伤就全部倾述给她:“所以今晚留下来陪我……我需要你……”用这具火热的身子将我安抚……

“……凭什么?”她轻轻地眯起了眼,毫不客气地质问:“你当我还是妓女吗?给钱就可以随便上的吗?”真不是东西的男人啊,自己情伤就要找别的女人慰藉是吧?!她有这么廉价吗?!

他没答话,只是用那双不下于她的冷眸瞅着她,那只粗臂仍然是牢牢地箍在她腰上,好像在说,不管你是不是乐意,都得留下来。于是她认为这是强暴。“你想当强暴犯吗?”

“你想这样认定也行,但今晚我是不会放你走。”他很厚颜无耻地承认了。

她胸口郁结了火气,烧得她全身滚烫,迫不及待要找个出口发泄。“放开我!”指甲往他手臂肉里戳。他是皮粗肉厚,反手一转便捏住她的手,然后将她往前压在沙发上,把她绑头发的发带抽了下来缠上她手腕。那细细的彩带扎得人生疼,她一卖力挣扎他就越绑越紧,不在乎要怜香惜玉。

“混蛋!流氓!蒋东原,你不是人!放开我!”她被压着只用侧着脸怒骂,他却已把她牛仔裤往下扒,面无表情地抱怨:“我讨厌穿裤子的女人,尤其是牛仔裤。”

她恨得磨牙:“畜生!”他低头:“别装贞节烈女。”眼底那浓浓的嘲讽,怎么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啊。

她突然张张嘴,再次声音被卡住。是啊……被上过一次和上过百次千次又有什么不同的……心灰意冷也失了反抗的念头,让男人扒光了裤子,露出那圆点的内裤。房子里空气是温暖的,外面是寒冷的,但他的手指也是冰冷的,往她毛衣里一伸,冰得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没有一丁点的情欲啊……男人那宽大的家居服覆了上来,那光洁的双条腿缠上她的,她将自己的脸孔深埋入沙发里,被绑起放在头顶上的两只手腕相互紧握着。那是屈辱,真恶心。他掏出那粗大的肉根往她臀下一塞,她不甘心地夹紧了双腿,但笔直地卧躺,她根本关不住,他甚至轻松地沉臀挺腰一耸,她便闷哼声下意识张

开大腿让他进入得更方便。

等意识到时,她想后悔都来不及。听到背上他的轻哼声,她只能咬着牙承受他给予的侮辱。那头长至腰的乌发被他抓起缠在指头上,他在一边轻轻地挺耸时,一边说:“我喜欢你的头发,它是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地方……”说完头埋入她的头发里深吸。

她咬牙:“我这么肮脏你也看得上不嫌弃,我还得感谢你吗?”

想怎么玩姿势都行

“带了套,隔着层膜怎么都干净了。”他撩开她的头发在那白细的脖子上轻啃,滑到耳垂上轻咬,舌头顺着那耳廓轻舔。湿润的气息让她敏感地缩着耳朵拒绝,这时他腰又重重一挺,她闷哼,他的叹息:“这姿势真不舒服……”

下一瞬间已经抽了出来,将她拉起来翻过身子,呈正面卧躺,他跪坐在她大腿间,捏着那白嫩的足踝,黑眸一黯望着那胭脂般红嫩的花穴,因为他的抽送已沾染了不少的湿液,透明的黏液晶亮亮地,衬得那花瓣格外地美艳。

他深吸口气,淡淡地说:“毫无疑问你的身体很美,这小B生得很紧。”他的肉根上覆了一层她的黏液,没有带安全套赤裸地与她接触着。他挻腰伸手捏住肉根用龟头磨上她的花洞口,将两瓣嫩美的花肉挤开,堵上那小小的肉洞。轻轻一挺,她感受到压力来袭和那肿胀感,弓起了腰退缩想减轻压力来源。

他却长驱直入咬得她不放手,她一缩他更是下沉得厉害,再将龟头往里送。她微微张嘴尽量让自己呼吸轻松些,然后他重重一击插入大半根,她闷哼声咬牙,他开始猛烈地挺耸腰身,她毫无准备下几声尖叫。那呻吟声清脆如黄莺,他连续不停地捣弄中便夹杂了几分假泣更是诱人。

没多久,他便泄了。她小脸绯红地喘着气,上半身仍是毛衣整齐,下半身却是汁水泥泞,两条洁白的细腿从他腰上滑开,一时瘫软无力地挂在沙发上。

他翻身离开她身子,衣袍一挥便掩去下半身那根狼藉,点了根烟徐徐地抽了起来。而她在缓过气后让他松绑,他只投来懒懒地一憋,便按熄了烟头,将她捞起来抱入怀中,带她上楼。

她明了他意图,脸上有丝惊恐:“我不要上楼!”她身体还残留他曾经折磨她的恐惧,这个男人是个性变态啊!只要进了房间,那便是恐惧的来源之所!

他呵呵一笑:“可惜由不得你。说来我已经好久没和你玩游戏了……刚才让我打了一炮,我现在舒爽了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玩。”

“不要——”她的声音有着过度惊恐的嘶哑,像垂死的鱼作最后的挣扎。那房间里有什么?透过邹小鸡的记忆是那样地深刻……

房门被推开,里面是一张古朴的四柱大床,从床中央垂挂了两条铁链子,用红色的丝帕缠绕装饰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蒋东原的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面对她脸色有些苍白与虚汗,便温柔地问:“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像以前那样对你吗?”那过去一个月,是个噩梦。

她很害怕,但因为这间房间看起来正常极了,除了这张床,所以心也渐渐地松了下来。这个男人再变态也不会在自己的房子里拥有会所里那样齐全的装备吧……她松口气的同时也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床比沙发舒适多了,宽大的床煨烫着细腻的肌肤,她翻了个身侧躺着举起手:“给我松绑。”她手腕已经被丝带缠得破皮发青了。他把她手上的丝带松了,起身去找了医药箱,扯出里面的绷带为她缠上,一圈又一圈缠得极厚才放手。她双手一得到自由便从床上坐起来,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达到腿根部,看得他欲火一伸,重新压了上来,凑到她唇边说:“你知道吗?我从来舍不得对她做任何变态的事。”

他当着女人的面剖析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曾经的邹小鸡也是这样被迫聆听着:“所以,我喜欢在妓女身上用那些变态的东西。因为她们不值得尊重,她们生来是男人的玩物。”他掬起一缕她的乌发轻轻低头一吻,那样深情地倾述:“你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在也会是。”

她怒了,趁他不注意抬脚重重一踢,直往他命根子而去。他再次疼得面色狰狞,她骄傲地仰起下巴说:“那可惜了,蒋大少,尚宝宝在你心中是个宝,不代表我在别人心中就是根草!你想玩我,还得我答应不是!”话落,便再要伸出一脚再踢去,却被他一手扯住足踝一拉,她在床上被差点拖下床,他在床尾,将她拉到他身上,她尖叫张嘴要咬,他一手扣住她脖子一紧。她呼吸困难,他面色狰狞低咆:“所以你该死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以为改行了就不是妓女了就不该被我玩了吗?!我蒋东原要你生你就得生,要你死就马上去死!”

吼完低头咬上她红唇猛啃,她呜呜摇头逼开,他紧追不放,牙齿相互撞上,哪怕再疼他也不放开她。唇都被咬破了,她不得不张嘴他喂入舌头勾缠她的。她有些痛苦眼眸含泪,他的吻却越发地沉重,最后渐渐地变为缠绵地吮吸……

她身子放松的时候,他已恢复了理智,双手插进她的毛衣里,她没有穿胸罩只有薄薄的吊带,他直接罩上吊带重重一揉,她吃痛地回神,对上他阴恻的笑容。她骂他:“你是个疯狗!”

他笑得快乐:“你答对了!”然后跨坐在她腰上,将她毛衣脱了下来,那里面白色的小吊带印出顶端两颗硬实的奶头痕迹。他低头张嘴一咬一吸,她难过伸手推他。他再次扣住她双腕,抬头看着她眼睛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包扎伤口吗?”

她一定不知道,所以他把床柱上那两条链子拉下来,扣上她用绷带缠住的手腕:“是为了让你少受点折腾,省得磨破了皮。我对你好吧?”“畜生!蒋东原你个杀千刀!我绝不放过你——”她咆哮,被彻底地愤怒了,怒红的双瞳美得夺目让他有一瞬间地闪神。然后捧上她的小脸,目光定定地望着那样美丽的眼瞳,倒映中只有他的脸……“就这样只关注我一个人……眼里心底只装下我一个人……”

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有自尊的女人都绝不会允许和自己上床的男人心里头想着念着别的女人,当代替品是绝不乐意的。康洛是如此,她知道他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那个天之骄女尚宝宝。现在所受的侮辱全来自于那个女人。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呀,为什么她就要受这些不公平的对待呢?!

这一刻,深深地仇恨着那个依偎在温柔未婚夫怀里的天真小姐。

他的唇再凑上来时,她就没客气,凶狠地咬上去,他缩得快只被她咬破了皮,血从唇肉里溢出,他眯眼伸舌轻轻一舔,咸咸的血的味道令他变得有些狂怒起来。一手捏在她臀肉上,重重一拍,她呼疼尖叫,他笑得恶意:“你想再吃苦头吗?!”

她不敢再作乱,雪白的胴体颤抖地任他为所欲为。他的手掌冰冷而颤抖地游走在她的肌肤上,从锁骨滑到乳房上,那脆生生挺立的白皙乳房堪堪他一手掌握,他邪恶地戾笑捧起它们紧紧一捏:“一年不见它们长这么大了……”

指头搓上两粒粉红的奶尖,重重地搓揉,她感觉到疼痛扭腰要他放开她,他低头张嘴一吸一咬,那般大力地弄痛着她。她闷哼,有想哭的冲动。而此刻他扳开她的一条大腿,她是跪直在大床上的,全身的重量都在那两条锁链上,他一分她腿,她的手便被扯得直直地,强大的压力让她必须依赖他。当他将火热的肉棍刺进来时,缺乏湿润的小穴就像刀子扎入肉里那样地痛。

她惨叫,闷头咬上他肩,他被她咬痛,轻哼声捏起她下巴不让她作怪。腰臀重重往上一挺,他把那刀子刺入她花芯深处。她痛苦哭泣:“放过我……蒋东原求你放过我——”

她一直被秦兽温柔相待,那样温柔的男人极少在床上动粗,和蒋东原的粗鲁是鲜明的对比。她的身体已经习惯温柔的前戏与进入,而不是这样毫无感觉便被狠狠插入的痛。

他狞笑:“现在你知道求我了?!婊子!不是和我谈自尊心吗?现在疼了?!还是被男人操得爽了求饶了?!”他粗俗地辱骂她。他并不爱伺候女人,通常前戏都是那些女人自己来。她们太淫荡了,没几分钟就湿得足够接纳他。所以他更习惯直接上,邹小鸡也不会例外。他更甚至是因为怒气而加重惩罚,就是要让她痛,因为这痛才能牢记他蒋东原!以后见着了,会跟猫收了爪子般温顺!

他大力挺耸自己的腰,她的凄惨也不过几声就逐渐地让自己适应起来,甚至为了减轻他的施虐,她开始尽最大可能地挺着腰迎合他,努力让自己放松再放松,那嫩肉不再紧绷就变得越发柔软,让他抽插起来方便极了。泛滥的汁液也随着主人的心境而涌出,很快便沾湿了他的肉棒。

他冷哼,往她臀肉上重重一拍,她下意识小穴一缩,紧紧地夹住他。他身子轻颤又是几个猛烈地大抽大插后,才缓过气来骂她婊子,淫荡!

她的小穴火辣辣地发着热,疼痛在渐渐地远离,理智便迷离了起来,已经听不真切他的侮骂。她只是凭着本能收缩再收缩她的阴户,在他将龟头往花芯插去时,努力地送上细腰让他送得更深并且软化自己。

渐渐地疼痛全部远离,她开始低低地吟叫,声音像荡妇淫娃那样地浪,听在他耳中像催情剂似地兴奋。

男人的神智也在渐渐地飘远,腰身是本能地挺抽,肉根子是卖命地往深处挤去,毫无技巧可言地直插直抽只为了自己的发泄。到高氵朝来临时,他猛地一口含住她的唇瓣,将她搂得紧紧地胸乳挤着自己,他饥渴如猛兽般凶狠地吞噬她的唇瓣。

那小巧的唇被吻得胭红肿胀,他还不满足地吸上她的舌头,似要将它吞吃入腹那般恐怖。她被抱得动弹不得,卖力地张开大腿让他抽送,啪哒的肉体声,咕啾咕啾的汁水交合声,她听到自己浪如荡妇地呻吟,心里是悲凉但身体却是酥麻得愉悦。

欢愉结束,他把精液全部射在她体内,然后对她说:“夹紧它,不准让它滑出来!否则今晚我会操得你合不拢腿!”他的性游戏,这才开始。

他把她双腿扳得大开跪在深蓝的床单上,她根本合不拢双腿,额上冒着冷汗夹紧阴穴,却仍然敌不过那白浊缓缓地淌出。他已经下床,去那一排墙柜上按开开头,一排排形状大小各异的假阳具,性爱道具排列地整整齐齐。她看到,从牙齿缝里挤出:“变态!”因为情绪过激,那缩紧的阴户更是抖落一滴白浊。她想哭,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阻止灾难地大幅度扩展。

而他则在那一排排阳具上挑挑捡捡,心情变得愉悦起来,那耸立在腿间的肉棒早已再度挺立,上面湿漉漉的爱液并没有擦拭掉。“你要哪一根呢?记得我们相处那一个月,不分昼夜的爱你呢……你有些性冷淡呀,我喜欢热情的女人。你现在能变得热情吗?”

康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被他那样搞,不性冷淡才有鬼!

他见她有力气瞪他,视线扫到那深色床单,精液很明显地染在那儿。他舔了舔唇,随后抓了一对跳蛋,再拿了只雕廖精美的外形像鸡蛋的盒子过来。她有些惊恐地瞪着那只盒子,从那里面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他把盒子打开,一股甜甜的香味便弥漫而出。

他坐上床,用尾指沾了盒子里的白色膏体往她湿漉漉的小穴抹去,“是特级春药而已。你的生日,我帮你好好庆祝……”抹完了药膏把跳蛋也推了进去。然后用丝巾堵住她嘴巴,起身去浴室:“我先去好好泡个澡,你就在这里慢慢地享受吧……”

足足半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她却是狼狈不堪。一双眼睛泪眼汪汪,绯红的小脸上全是泪水。捂在她嘴里的丝巾被唾液打湿了,那双腿哆嗦地直淌出水液。

他疯狂地哈哈大笑:“你果然是个妓女啊!邹小鸡,真想让姓秦的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够淫荡——”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全身滚烫如火,想把自己给杀了阻止那花穴深处的骚痒。一双手游走在身上她,她得到了解脱,她在他身上卖力地挺耸套弄,骑乘着吞吃他的阳具,他的吻很缠绵,然后低低细细的爱语:“宝宝……我爱你……”

她想,等她清醒了,她会把这个男人的命根子切下来——

那疯狂的一夜,他在她身上获得足够的满足。只有肉体的快乐才能阻止他无止境的痛苦,得不到爱的人,是这样地凄惨……

***

天亮了,她僵硬着叉开双腿,能感觉到小穴的红肿,不敢合拢的双腿只能羞耻地叉开,一只冰冷的手指往那花瓣上摸了些消肿液,她在喟叹舒服时,他将肉根挤进来。那龟头早被他涂上清凉的消肿药,她根本拒绝不了那诱惑,甚至主动地翘臀迎合他的进入,要更多,乞求他用药消除她肉体的疼痛……

他卑鄙地利用这一点,对她为所欲为,醒了,便是一阵缠绵。用道具逼迫她屈服。一直到她清醒,冰冷的脸孔如结了厚霜,看到他了会微微一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除了变态地玩弄女人,你还有什么能做的?”

原来她没有屈服。至少心里没有。他有些狂怒,俊脸在一瞬间扭曲,他不给她饭吃。饿她一天,再问:“求饶吗?”会满意地听到她求饶:“我想吃饭……”

于是他当她臣服。事实真相呢?康洛是个从来不会自讨苦吃的识时务者,唱反调她讨不到任何好处。他喂了她燕麦片,然后让她给他口交:“让我先泄一炮,然后放你走。”

两天了,他终于放人。她妩媚一笑。伸出丁香小舌滑过唇瓣,那么诱人地眯起眼低下头张开小嘴含上他的龟头。他几乎在同一时刻全身紧绷。她很美,她的表情很诱人,她含住他的口腔是那样地湿热,像要将他的龟头融化了似地舒爽……

于是他轻吁,引导她的舌头滑过那龟头下那一道小小的凹痕,那里很敏感,男人们刺激不得的禁地。她很听话,媚眼无辜地看着他,小舌头像舔棒棒糖那样滑过他的深沟,他仰着头闷哼。她自动自发地用舌头从龟头顶端一直滑到肉棒根部。那两颗睾丸她也没有遗漏,把从秦兽那里学到的一切都侍奉给他。

他满足地轻叹:“秦仲霖把你调教得很好……”

她没吭声,猛地将他欲物深深地含进喉咙里,忍着反胃的冲动用喉咙夹他,他的表情因为太过舒爽而变得狰狞。浑身的肌肉开始紧绷。而她已到极限将它吐了出来,趴在旁边咳嗽。她厌恶这样为男人口交,可是没有办法。遇到了疯狗一样的男人,只有离开了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刚喘口气,她又再接再厉地握住它深深地吸吮,不得不说她的口交技能很好,时重时轻真会拿捏。“趴在地上!我要从后面操你!”他被挑起了欲,忍受不了仅仅是口交。强硬地命令让她转过身爬在地上,像狗一样地高高翘起雪臀,他从她身后压了上来,将强壮的胸膛压在她的裸背上。

她承受他身体的力量,小手在他刺进来的同时抓住毛毯,咬着牙闷哼。他的舌头舔上她的耳窝:“叫出来……”他喜欢她的声音。她开始尖叫,随着他地挺刺嘶声尖叫,再随着他地抽出低吟。他压在她背上,放肆地发泄。一直到射精,他紧紧搂住她。他的手臂是那样有力,而她的泪水却是那样地耻辱……

输了的人为赢的人做一件事

一切停止,他说:“继续和我上床,一直到新年吧!”他阴戾地笑。

她恨恨地咆哮:“你说过会放我的!”他捏着她下巴:“那是骗你的,小婊子!”

他言而无信,她扑上去发疯似地捶打,他只是轻轻一压,饿了一天只吃了点燕麦片填肚子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把她压在床上,柔软的床她压根没有心思感受,只是晕眩着脑袋听着他在耳边低喃:“还想饿肚子吗……或者,再吃点春药……真正变态的性虐待我还没使出来呢……要不,试试鞭子?”

他会打她,用鞭子狠狠地抽她!她难过地眯眼,默许了他的悔约。

“乖。”他很满意地轻吻她的唇瓣,然后抽身离开。她叉开双腿忍受着那生理的疼痛……

蛋糕坏了,他让佣人把它扔了。在扔之前,他又坐在沙发前抽着烟盯着它们好半晌。那玫瑰色的盘子里仍然有她只吃了一半的蛋糕,那茶几上的蛋糕还插着十八根蜡烛。好像这仍然是两天前。嗯,他把她抓来这里已经两天了。

忍不住轻嘲。他以前最爱玩的性爱游戏,现在有个绝佳的女人,他却没了那心思。只是单纯地做爱运动放空脑子,果然,是他们快结婚了……

他闭眼,钟点工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他起身去盛饭,房里还有个女人,他把她囚禁着,那个词叫什么,禁脔是吧?呵,她就是他养的性爱娃娃。

推门而入,阳光好刺眼,他微微眯起,看到那落地窗前那洁白窗纱下,那赤身裸体的女人背对着他靠在窗户前。那完美的背影,一瞬间眩了他的眼……

手从她腰后搭上:“喜欢裸奔?真不知羞耻啊。”他的气味从她身后弥漫开来。她懒洋洋地回过头,他左手端着饭菜,看到它们她才知道饥饿的恐怖。

G70

她狼吞虎咽着,他躺在床上嘴角噙着嘲笑看着,饥饿,饥饿能让一个贞烈的女子放下她的自尊出卖肉体。他抓过她的头发,手指缠绕而上,轻轻地问:“邹小鸡,下次,还会拒绝我吗?”

看似请求,却是威胁。所以她从善如流:“不会。”她很乖的,他想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不就是做爱吗?不就是代替品么,没什么是她康洛办不到的。

“看,你们女人就是缺调教。”他得意自己的手段,却忽略掉这一切仅仅是他男人天生体力的威胁让她不得不听话。

“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我已经无故旷工两天,会被公司辞掉的。”“那就来当我的情妇,我会给你钱。”

她沉默,他得不到回答,手指一用力倏地扯住她头发,满脸地阴鸷:“怎么不愿意么?!还是你更想要当秦仲霖的女人?!”

“不,我愿意。”他是喜怒无常的蒋东原,她是谎言连篇的康洛,眼也不眨地安慰暴怒的男人,获得他的满意:“我会对你很好的,只要你听话。我每个月都给你一百万花,好吗?”“好。”

蒋东原送她回家,辛姐两天没见到人了,电话也打不通,正在焦急等待着就差马上去报警了,刚下楼就看到邹小鸡在蒋东原车里,男人无视光天化日下就给少女一个火辣的吻。少女下车后头低着面无表情地朝男人挥手,男人一走她回头,辛姐就看到邹小鸡那张美艳的脸一片憔悴与病态的苍白。

那时候什么也没问,辛姐已经明白了,迎上来带年轻的女孩回家了。

康洛那之后病了两天,向公司请了两天假才稍稍复元。辛姐从蒋东原那得到消息,他要包养这个女人。因为邹小鸡不再是妓,也不会再经过辛姐的手。只是传了话,让康洛病好了简单收拾下过去。

康洛初听时没任何反应,只安静地收拾衣服,辛姐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叹。这姑娘人倒霉,被权势的男人缠上了不乐意还不成。康洛把衣服收拾好了才说:“辛姐,我订明天最早的飞机去成都,这北京我是不想呆了。你帮我辞职吧。”

“你要一走了之?!”辛姐拧眉,并不赞同:“如果蒋东原要找你,就算是出国了他也能把你揪回来!”

康洛咬牙恨声道:“我不信他权力有这么大!”不就是当官的么,还真当无法无天了?!

辛姐叹气:“说来也是,你只知道他是尚城的一位股东,又是广电局长之子。但是,别逃,咱们只是平民百姓,蒋东原凭的可不仅是家世,他和黑社会私底下有那么些不干不净。你知道李连杰吗?几个月前谁给他几包白粉差点让这位少爷上了瘾,就是蒋东原私底下找到事主解决的。”

康洛皱眉,几个月前会所里不知道为什么白粉出现得很多,虽然这粉不是稀奇事,但好几位客人也受了害,警察都找上门来了。后来没过几天就说事情摆平了,李连杰还被关在家里戒了几天的毒。原来是蒋东原在私底下动的手脚。

“难道我就要让他随便玩我?!他是个变态啊!”连政府都会默许黑社会的存在,这个国家的社会形态非常地畸形,那些道上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康洛也怕惹事。

“你别急,这事儿让我好好想想……”辛姐安抚着抽出一根烟点上。

康洛愤愤不平地一屁股坐下,一时间脑子空白想不出主意:“要找个能制住蒋东原的男人……”

辛姐眼睛一亮大叫道:“秦仲霖!”吓了康洛一跳。“小鸡,你去找秦仲霖,现在只有秦仲霖才能帮你?!”

“也是呢……”康洛真给急糊涂了,蒋东原历来就忌惮着秦仲霖,没什么比向这个男人求救来得有效了。

“只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个魅力让那男人帮你没。”辛姐有点底气不足。

康洛眼神一黯,银牙一咬说:“我现在马上打电话……希望他能卖我这个面子。”只有向这男人求助了。

***

收到邹小鸡的电话,秦仲霖是讶然的。康洛简单地道明来意请他一定出来,语气有些急说惹了事请他帮忙。秦仲霖当时没表态,只说现在忙过点时间再给她回复。电话挂断后他就坐在椅子前一直玩着手机思索着,这小姑娘惹了什么事。也真没让她等多久,半小时就回拨主动约到了辛姐的清酒吧。

人刚到,就看到小姑娘坐在靠窗的沙发前坐立难安,左手边捏着他送的那条昂贵狐毛围巾。他眼神一黯,向她走去。姑娘一抬头,眼窝浓浓的黑眼圈,脸色明显地憔悴。看他来了赶紧站起来迎接。

他坐到她对面,脱下黑色的大风衣说:“这里面有暖气还是怕冷吗?”小姑娘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保暖的羽绒服外套只是敞开着。

康洛给他倒咖啡,他从羽绒服袖子里看到她两只手腕绑着扎眼的绷带:“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寻问。

她捏上自己的手腕,是不确定他真的愿意帮她忙,便问:“听说你和尚宝宝要在年底结婚了……”

“嗯。女方家催起来了。”他淡淡回道,发现她右脸侧下方有淡淡的吻痕。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敏感多想的。

“……我并不是来搞什么破坏的……请你放心!”她猛然抬头,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自持,现在是个十足十九岁女孩的无措样。“我想离开北京!如果可以想请你帮忙!”

“离开北京?为什么?”他淡淡地眯眼端祥她的无措,她的手腕她的吻痕,她脸色的憔悴,他或许是猜到了和男人有关系。

G71

“……因为蒋东原。”她咬了咬牙才挤出这个姓名,然后清亮的眼睛刷上了一层湿雾:“他绑架了我……就在我生日那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开始哽凝地断断续续开口:“是不是、当了妓女的女人、哪怕从、良了还是被标上妓女的头衔——”

头颅快速地低下,她有些欲盖弥彰地抹去眼角的泪水。他的指尖沾在温热的咖啡杯上,安静地注视着哭泣的少女。他没有表态,看着她低头抹眼睛的动作,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我不想再当妓女……我被他强暴了,他把我关在屋子里两天。他是个变态!”

有些激动地抬头,她的脸颊没有湿,只是一脸的倔强与隐忍:“他要包养我,但是我不想。我只想平静地过日子。我想离开北京到另一个城市生活。你能帮我吗?!我不要再被他辱骂!”

他沉默了,指尖来回在咖啡杯上摩挲,她等得差点绝望,他才轻轻地低下头呢喃:“跟着东原,他不会亏待你的。”她的心几乎一瞬间绝望,左手下意识地捏上那匹狐毛,指尖深深地陷入肉里。手腕上的疼痛几乎一瞬间击垮了她,她的脸色苍白地骇人。

他再看时,她就是这样的表情,绝望,无措。仿佛要入地狱那般恐惧,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消失时,她于是死了心。他想轻叹,笔直的背放松朝后背靠去,修长的手指揉上自己的太阳穴,其实不疼,疼的只是他莫名其妙那酸涩的心:“如果不想跟他,我会帮你,你不用离开北京的。在外面没有学历的你很难生活下去的。”

她瞬间从绝望的深渊爬上来,掩饰不了的惊喜是小心翼翼地求证:“您、您是说……愿意帮我?!”

他听到自己说:“嗯,东原他在女人的处事上十分不成熟,让你惊恐了我向他道歉。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他以后不会没经你同意便再来纠缠你了。”他揽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想后悔,心里却反道升起不知名的怒火。但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他太习惯作戏了。

她欣喜若狂,压抑不住全身的颤抖,让那张小脸显得赢弱,他伸出手抚摸上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亦是错愕地看着他,他的手掌在她的脸颊上,用着爱抚般的力道轻磨着。当反应时,他的手指也有瞬间地僵硬,却快得如错觉般,他拈走那黏在她脸颊上的细发:“大美人哭泣不好看。”

她破啼为笑,是发自内心地诚心:“谢谢你。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男人!”这次,康洛没有说谎。她感激这个男人。他回以淡淡地微笑,笑却不达眸底。

等他离开了,她还在清酒吧里。辛姐端着清酒风姿卓越地走了过来:“你演技真好。”

她面无表情地承下:“谢谢。”

“没想到他这么会帮你,真是出人意料。”辛姐轻叹。

康洛说:“他是好人呢,比蒋东原不知好了多少倍……”施恩予人,在这一刻,她是诚心地赞美。

辛姐没多说,她不了解秦仲霖,这个男人除了包养邹小鸡几乎没在会所出现过。对不了解的人就不去妄下定语了。“好了,这下你可以松口气了。”

“我还是要离开。”她却因为这件事而定了决定:“哪怕秦仲霖帮了我,蒋东原还是不会放过我吧。秦仲霖不会帮我一次又一次,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这就像撇清关系一样。蒋东原是颗不定时的炸弹,我不能让他把怒气发泄到我身上!”

“那是成都还是上海?”辛姐耸肩,这姑娘太聪明了,有时候她真会错觉,那一年前软弱的女孩子真的是眼前的女孩子么。但事实证明她仍然是。只能说,死亡一次对人的影响是这样地大。

“成都。”那是她的故乡,她在那里就像地头蛇一样,能活下去的。

“好吧,反正我在那里有朋友,到时走点后门,让你工作轻松点。”

是夜,一月十七号。

秦仲霖约了蒋东原一起出来喝酒,就像过去无数个平常夜一样,他们两兄弟聚在一起随性地玩乐。秦仲霖问蒋东原:“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蒋东原摇晃着金黄色的酒液努努嘴回忆:“小二吧。”

“因为什么事成为好朋友呢?”秦仲霖的心情也格外地好。

“打架吧,我当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嘿,永远忘不了你像个天神一样降临,一拳一个把那些家伙揍趴了!”

“我还记得当时你压根不信那些人是被我打伤的呢。”回忆儿时是那样地快乐,秦仲霖也会心一笑。

蒋东原仰头将酒灌下肚:“那时候你是班上的优资生老师眼中的乖宝宝,外表瘦瘦弱弱地说出去谁相信你会打架啊!”

“我是军人世家出生的。我的爷爷唯一会教导我们子孙的就是习武强身,是被逼着练出来的呢,那时候因为学武的苦还哭了好几次。想想小时候,再想到长大了,人变得可真快。”

“是啊……”长长的一段沉默后,两兄弟相视一笑各自碰杯一饮而尽。回忆儿时的美好是快乐的,但人总得向前看,所以该说的话一定地说。

秦仲霖放下手中的酒,扯开领带对蒋东原说:“我们来打一架好吗?几年没打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蒋东原不置可否地耸肩:“赌资是什么。”“输了的人为赢的人做一件事。”“好。”

**

G71

康洛在这边处心积虑想离开北京,依她估计秦仲霖一出手蒋东原会更恨她而且一缠上了绝对咬死不放,所以再留在北京绝对没事。便准备回成都,那里好歹是她的地盘,蒋东原也不可能真追过去才是。

一个行李箱就把该装完的全装好了,贵重的都带走,其它的决定打包联系替身接送。一切安排妥当后,结果就看到化身为小男孩的恶作剧之神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吃糖果。看到她出了房间,斜眼一睨便说:“你不能离开北京。”

这神一出来从来是报忧不报喜,让康洛一见到他就自觉没有好事情。果然现在也是如此。“为什么?!”

“因为邹小鸡的身体不能长时间地离开北京,这是天下子脚下,历任的那些帝王们的福泽形成一种你们人类看不到的结界。这种结界是鬼神看不到的,可以完全地遮掩邹小鸡灵魂消失的事实。”

“我不明白。”康洛走到他面前坐下,看到他在抓她的糖豆子便有些不爽,自己也抓了一把吃。

小男孩样的神摊摊手说:“人类灵魂附身在他人躯体里鬼神一眼就能看穿,一旦发现他就会来将你的灵魂送回原来的躯体里。但是你康洛现在的肉身被另一只鬼占具着,鬼神一旦发现这个真相邹小鸡的秘密便再也保护不了。你得意识到,我是不会让邹小鸡的灵魂被任何鬼神发现的。”

“……只能一直呆在北京?这七年都必须呆在北京?!”康洛是个很容易会接受现实的好孩子,如果这是事实便容不得改变,她没有动怒,只是再一次确认是否有另外的出路。

“可以去其它城市短暂地居住,但最多一个月就必须回来北京呆上三个月。说简单点,用鬼来打比方。鬼不敢出现在阳光下,只能在小范围内的时间里活动。一旦超过这时间就会被太阳晒得灰飞烟灭。懂了吗?”

“……懂了。”

“那好,祝你在北京呆得愉快,千万别背着我离开,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中哟。”恶作剧之神话带到了,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前还抓了一把糖豆子塞嘴里说:“这牌子不错,下次多买点吧……”

“……”买个屁!她想破口大骂脏话,却硬生生压下来了。

辛姐回来的时候,康洛还坐在沙发上像尊石像般不曾动弹,让人疑惑:“怎么坐那儿发呆?”

康洛回头风淡云清一笑说:“我刚决定还是留在北京吧。不过,辛姐,北京这么大,要藏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吧?”

“什么意思?”辛姐不明白,康洛只是神秘一笑:“帮我辞职,我要去闭关了。”

宝宝失身了

当秦仲霖给康洛打电话告诉她蒋东原不会再纠缠她时,那是结婚前秦仲霖的最后一次通话。那之后康洛就像在北京消失了似地,辛姐那没有联系方式,百货公司也不再有她的倩影。问辛姐也说人走了,离开北京了,坐的是火车也不知道跑哪个城市乡下去了。

嘛,这也仅算一件小事而已。

随着年关的将近,北京的过年气氛还是最浓郁的。秦仲霖的婚礼,不知为什么他强行又延期了。为此尚宝宝闹了别扭,心情低落让Alexia陪她去酒吧喝酒,Alexia打了电话请示秦仲霖,在秦仲霖的授意下,便入驻了辛姐的酒吧喝着闷酒。

尚宝宝单独要了间包厢,这包厢的品质嘛也就是以屏风和室内植物给遮挡了外人的视线而已。一杯接一杯的酒往肚里灌,辛酸的滋味让尚宝宝好不难受。边哭边喝酒,看得Alexia直骂秦仲霖,但面上还是要安慰:“小霖子不是说了要等他事业有成了再结婚嘛,反正你还年轻,再玩个两年结婚也不迟啊!”

尚宝宝哭得梨花带泪摇头说::“阿美姐,你不明白的……我老觉得阿霖他的心没在我身上……从以前我就知道他……只是现在越来越清晰了而已……”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累得阿美手忙脚乱直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别哭别哭……多美的一张小脸蛋哭花了可不好看啊。小霖子那性子就是冷清了点,他是内敛的男人,对感情一向藏得深。哪怕再喜欢你也不会具体表现出来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给我说过吗?”

“但是……那时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喜欢他就好了!迟早有一天会让他喜欢上我的——阿美姐,是我太贪心了吧?!明明知道他一直对前女朋友恋恋不忘,明明我也信誓旦旦说一定会等到他付出的那一天,但我现在变得好贪心了……呜呜——我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看着尚宝宝又往嘴里灌酒,阿美无奈,嘴上只一个径干巴巴地安慰。

这时候一位年轻的女服务走过来问:“还要酒吗?”

阿美摇头说不用了,尚宝宝却说还要,还要来一打!阿美叹气说会喝醉的,尚宝宝闹着喝醉了才好,最好喝死了让那男人心疼。

女服务员摇头,啧,为个男人值得么。没再说什么乖乖去端洋酒了。

尚宝宝酒量不好,一瓶喝完便蔫了气,剩下的半瓶还是阿美喝的。女服务员看着那还没拆封的洋酒有点为难说:“小姐,我们店里规定点了的酒没拆也要付帐的……”

阿美不在意说:“把这瓶酒帮我存起……”声还未落完,那本来醉倒的尚宝宝突然跳了起来拿起那瓶酒就要拧开,结果手一滑,酒喷出沾到阿美身上,酒身摔地上碎了。看得女服务员好心痛,那酒五千块啊……

“我还要喝,我还要喝——”尚宝宝发酒疯了。

阿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安静下来,却也弄得一身的狼狈,她漂亮的裙子全给酒打湿了。“麻烦你先帮我看着人,我去洗手间。”她对服务员吩咐道。

尚宝宝的失身02

G72

服务员轻轻地点头说好,阿美放心地离开,然后服务员开始收拾一地的狼藉。也是运气好吧,蒋东原今天竟然过来了,愣是看到了尚宝宝。俊脸上毫不掩饰的诧异奔上去:“你怎么一个人醉倒在这里?!”

服务员悄悄地后退把碎玻璃倒了,阿美因为不放心尚宝宝草草地洗了下便出来,看到蒋东原,一愣,说:“东原你也在呀。”

蒋东原有些生气地质问:“为什么她会喝醉?!”阿美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只说:“不就是小霖子把婚约延后了么,她想不开便来喝闷酒。我说宝宝也真是的,多年轻的一个姑娘就早早想步入婚礼的坟墓了。还误会小霖子仍然喜欢着初恋!你来得也好,帮我把她送回去吧。”

阿美神经大条,蒋东原又是背对着她,所以蒋东原脸上地狰狞之色也就那位去倒垃圾的服务员给看到了,吓得她怔在原地。

蒋东原瞪着沙发上醉死的年轻女人,声音有点失控地低喃:“难道秦仲霖就没有变心吗……都说女人直觉最灵了……”“什么?”阿美没听清楚。

蒋东原很快恢复,故作轻松说:“我送她回去吧,也快过年了。这姑娘也真是的,要闹也好歹要过年后吧。”阿美甚觉有道理点点头提着包包走人:“那人就交给你了哈,我家老头子催我早点回广州祝寿呢。”也是大忙人一个。蒋东原点点头,抱起尚宝宝就往外走。

被吓到的服务员喃喃说:“如果我会写小说,这就是一场绝佳的四角恋呀……”

***

尚宝宝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车子开到半路上她就吐了,忙得蒋东原分身乏术。好不容易挨回家里,赶紧把人抱下来带上楼给她换衣服清洗身上的秽物。尚宝宝吐了一次神智有点清醒,睁开眼看到一道男人的身影忙上忙下,以为是秦仲霖呢。哇地就哭了扑上去。

“仲霖——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女人呀……对不起,我可以等的,你说过两年结婚我就等到那个时候结婚,求你别再想那个女人了——”

赤身裸体的女人扑上来,令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身体一热,但听到她的委屈求全,又是心里憋得慌,忍不住大吼:“在你心里就永远只有秦仲霖吗?!你拿他当宝,他拿你当根草!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吼完捧住女人的脸颊,把她的湿发拨到一边,有些颤抖的唇印了上来:“宝宝,我这么爱你啊……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呢——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尚宝宝以为是秦仲霖,听到他难过,眼泪也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一个径地道歉:“仲霖你别难过,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求你别扔下我……”说着身子往男人身上蹭去。

蒋东原心头悲凉,脸上露出凄苦的笑容呢喃:“他现在又变心了……宝宝,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男人啊……”说着,唇吻了上去,凶猛地含上年轻女人娇美的唇,一双虎掌也在胴体上游走:“宝宝,别扔下我一个人回味我们过去的美好时光……我会让你再记起来的——”

尚宝宝以为秦仲霖原谅她了,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重重地点头:“嗯!”

小鸡的离开03

女服务员把清酒吧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就锁门了。这是过年前的最后一天营业了,也是尚宝宝来得巧,迟来一天就买不到醉了。女服务员怕冷,出门的时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像颗球,和个体质差的老太婆没区别。她提着那老土的手提包去挤公交车,公交车上人不多了,也是,都晚上十点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凝视北京的街道,这是最繁华的几条街之一,马路扫得干干净净,高楼大厦幢幢气势非凡。街上往来的私家车,宝马宾利随处可见。

看得久了,人的心智都给迷离了进去,心想着这么繁华的大都市,我以后也要努力拼搏成为有钱人之一。因为人人都抱着这种赚大钱的梦想,所以这座城市太拥挤,连呼吸也显得困难。

女服务恍惚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瞌上眼皮子,她不怕错过站,因为房子就在公交车站的尽头,那里的屋子特别便宜,就是太脏太乱了点。

醒的时候,公交车刚停到站里,女服务下车,接到手机响,那是一只样式很国产的大方款式,“HELLO?”

“hello你个大头鬼!明天早点过来,会所里的姑娘们都放假了,我带你去上海吃大闸蟹!”

“啊,辛姐哦。几点出发呀?坐飞机还是汽车呀?!”女服务员低沉的声音逐渐地转为清亮,提着小包穿梭在小胡同里,一边讲电话。

“坐飞机,等下把身份证报给我,我们一早过去。计划呆到过年,你自己带身换洗的衣服过去。”

“嗯嗯。”康洛听得直点头,还问:“会所里不是给姑娘们放假要去国外玩么?今年有吗?”

“要开了年初二报名去泰国玩,你啊就别想着去了,辞职的姑娘没你的份。”

康洛想到没有免费去,还有点难过:“早知道我就晚几个月去了……不过我好想去泰国哦,我们要不趁这个时间去泰国旅游一次嘛……”

辛姐父母早逝,亲戚好几年不曾往来,没牵没挂的,过年一般是去外省朋友那玩。

“想去?!再看有时间没。”“姐呀,你人可真好——”“用得着我的时候就懂得拍马屁是吧……”

***

康洛离不开北京,那便只能隐姓埋名。最后和辛姐想了主意,反正快过年了也别急着跑,先在清酒吧里帮个忙,再一边想想要去哪工作。康洛便乔装了一番,本来是要剪头发给辛姐拦了下来死活不让,只好扎起来带假发,再戴上副老土的眼镜,眉眼那些画丑些,穿着一朴实,只要认识的人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她。

她就在清酒吧一直呆了半个月,过年大家都是辞职,像她这样找工作的实在太少。所以决定给自己放个假,过完年后再好好计划计划。遇到尚宝宝那天她没放心思,早早抛了脑后跟了辛姐去上海玩。

但凡过年过节的,官员之间,商人之间,官商之间,平民百姓亲戚朋友之间,家家户户都在走亲访友。家底殷实之户,总归比家贫之户要多那么几分热闹。秦家和蒋家也不例外,秦仲霖和蒋东原,还有艾瑞清李连杰叶樟那伙二代子弟,家家户户忙着走亲访友,送钱送礼地好不热闹。谁有空还去搭理那些风花雪月?

我们结束吧01G73

大伙都忙,这一忙,打尚宝宝从醉酒中清醒,一看自己赤身裸体在蒋东原怀中,也就气得一巴掌扇过去,然后踢上那么几脚,夺了衣服穿上便跑了。留蒋东原一个人在那里捶墙壁。

尚宝宝给**后,回家也没声没息地,未婚夫忙着应酬不可开交,她呢不闹不吵地跟着他后头忙上忙下,假装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不过她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

蒋东原就一通电话威胁她出来,在这大过年的,尚宝宝是绝不会闹的,自己家和蒋家也在走动,甚至父亲还要去蒋家送好礼。这关系绝不能捅破,只能抽个空撒个小谎离开未婚夫身边,坐车去了蒋东原家。这过年过节的,要找家还在开业的咖啡店都难。又不想去那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快餐店,蒋东原的公寓就是好去处了。

环境清幽,适合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出轨话题。

结果尚宝宝这一去,大年三十都还没给放出来,被蒋东原强行扣留着窝在公寓里看春节联欢晚会。秦仲霖打了电话催,尚母也打了电话催,尚宝宝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蒋东原就是不放人。

最后委屈地绝望了求他:“你个混蛋到底想怎么样?!告诉你,我们上再多的床我也不会嫁给你的!”看来这两人不止上过一回床了。

蒋东原也恼啊,他好心好意没去兄弟家过年,就跟这姑娘耗着才看半小时春晚她就摞狠话了,心头一涩,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抢过电话就打给秦仲霖,吓得尚宝宝一个惊呼脸色苍白,他才说:“我现在和宝宝在一起呢,在外面遇到点事撞上了,等下带她过来一起拜年。”

蒋东原的父亲和秦季生的关系很铁,逢年过节吧都上了秦家的。

电话挂断后,尚宝宝举着枕头却砸人:“你怎么可以用我的电话打给仲霖!要是他发现了怎么办呀——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蒋东原真恼了,一把抓住尚宝宝咆哮:“你心中就只有秦仲霖吗?!我们当年又算什么?!明明我比他更早认识你的,他哪点比我好了?!”

尚宝宝给吼得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呆呆地跟个傻子似的,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看得蒋东原狠不得掐死她。后来尚宝宝回神了,见男人那神伤样,哇地一哭,抽抽噎噎道歉:“我只喜欢仲霖……我没办法啊……东原你别怨我……我偏偏喜欢上他了呀——”

这感情的事,有谁说得准呀。两兄弟模样都不差吧,偏偏该心仪地没心仪到,不心仪地死巴巴缠上去。

见女人哭了,蒋东原烦躁地扒扒头发,猛地站了起来关了电视,把女人扯起来,凶巴巴地往外推:“走!我送你去秦仲霖那!我以后都不再缠着你好了吗!”脸上有点视死如归地壮烈。

***

大年初一的时候,康洛就跟着辛姐去泰国了,辛姐的一位有钱朋友作东请客,可美死了康洛。从秦国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堆特产啊美食啊寄回成都,那是初七。全国人民已经恢复上班了。

初九清酒吧再度开业,康洛一边守着酒吧一边找工作。结果邹小鸡没文凭,除了当服务员小妹之类的活,向往的任何高薪都与她无缘。康洛恼了,她想去当个家教吧,结果人家家长不信任她,毕竟当家教得拿毕业证去不是。

这么一找下来,元宵节前都还没把工作给落实到。她恼得牙痒痒的,直骂邹小鸡好歹也混个高中文凭吧。要她现在回学校读书,浪费了时间不说还没钱赚。只好这么僵着,一时间郁郁寡欢呀。

辛姐又领公主们去泰国玩了,没时间顾上她。要十七才回来。康洛守着酒吧哀声叹气,心说找个工作为啥这样难。她换成了邹小鸡,不靠皮相比原来的自己都还难找工作。

头发都快给抓没了,迎来酒吧的第一个客人,秦仲霖。康洛当时就没想要去招呼,自然也论不到她来招呼,酒吧里的服务员抢着去,她就站在吧台学调酒。这一个星期闲来无事,调酒师教她调酒,嘿,还真给学出几分模样儿。

其实吧,以邹小鸡的外表,去俱乐部当个伴玩,她擅长网球高尔夫球不是,陪那些大款们玩一天收入也高。就是蒋东原给闹得,害她得东躲西藏。偶尔又会想想,秦仲霖给帮了忙,侥幸蒋东原不会再来惹她,这念头,还真不是康洛对外表的自恋,蒋东原那男人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就跟蛇一样报复心重。

秦仲霖来,是陪着几个陌生男人来的,年纪最大的有五十多岁,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

这酒吧极大,各自的沙发坐给盆栽挡着还有珠帘,只要声音不大基本上听不清楚。康洛离他们那桌太远了,就只看到秦仲霖在陪他们边聊天边喝酒的。服务员不停地上些下酒的小菜,钢琴架子前有美丽的演奏者。

这家清酒吧只走最普通的休闲娱乐,完完全全的干净不怕被国家查,高档子路线,按说秦仲霖要招呼那些人该去娱乐会所才是。怎么往这儿带了?一边疑惑一边调酒,很快一杯血腥玛丽出来,给调酒师尝了尝,说太辣了,是不是放错酒了。她说没错啊,伏特加不是,不过自己再加了点威士忌而已。

好吧,好好的酒不能乱调的,否则就不是血腥玛丽了。自己把那杯加了威士忌的血腥玛丽给喝完了,没用芹菜吸,一口灌了下来惹来调酒吧的口哨声:“小洛,你厉害呀!”“这玩意儿又喝不醉。”还好啦,这区区一杯小酒。康洛化名的时候用的本名,就叫康洛。

两人这边聊得欢,陆陆续续酒吧的人也多了起来,晚上八点到十一点生意是最好的,十二点打烊,来这里坐的都是些享受宁静的人。点一杯烈酒抽一根烟聆听音乐就耗了几个小时,然后回家睡觉。辛姐说,看太多了喧哗,她想要开的就是给人一片清宁的小酒吧。

康洛开始忙着招呼客人,尽量避开了秦仲霖那一桌,他们那几个人倒是坐得住,一屁股坐下来喝着酒来享受宁静。她想,是不是过年肉吃太多了要清清肠呢。

钢琴师请了两个,按时间结帐。换班的时候,一个客人掏了小费请这姑娘再弹一曲子,两百块钱呢,没道理不弹。

大叔你可真帅

结果姑娘今天有事,康洛不是领班,只能看着领班去交涉,结果吧交涉不成功,那客人素质低了点想闹事,一时间整间酒吧都不得安宁。

康洛拧眉,无论在哪里无赖就是无赖,看那人嘴脸,是把这里当成小姐店了吧。领班劝不住,老板娘不在,只好去那姑娘商量再弹一首,那姑娘没法子,脸上带着急躁,看来是真有事儿。康洛见此,拧拧眉,悄悄地出去找来保安,这种男人用不着客气的。

姑娘刚坐下手指刚摸到琴键,保安就进来请客人了,十分客气地说现在换班时间,那位姑娘家中有重要的事,如果客人想听可以明天再来。结果客人不理,康洛便朝保安打了个手势,高头大汉的保安直接把人架了出去。来这种清酒吧的客人,一般很少闹事的,素质都挺高的,即便发生这种闹事的情况,客人也很能体谅的。客人被架出去后,姑娘就急急忙忙换班走人了,领班叹气说:“这才刚开张就有客人来闹,不是好兆头呀。”

经商的人,都爱图个吉利。一年是否好运总是从开业的第一天看起,看是否风和日丽啊,看是否一天顺顺利利啊。康洛对这些倒是不迷信,不过总归商人图个吉祥,便没开口。她在这里也仅仅只是个小服务生。

清酒吧继续弹奏轻慢地的音乐,领班来让康洛却给外面的花浇浇水,康洛便去后方打了水,抱着花壶耐心地浇了起来。却是没看到一丛花叶子上有虫子,给僵在原地半晌,才轻快地走到保安面前请人家帮忙。

“虫子?!”

“是的,有害虫,把它处理掉吧,要不然花会长不好。”面无表情的服务员语气完全听不出她怕虫子。

有些憨厚的保安搔着脑袋去找虫子子,还问:“虫子在哪呢……”

康洛慢腾腾上去找出附有虫子的那片叶子:“诺,那里,把它踩死一定要踩死!”康洛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就怕软骨动物。

保安把叶子给摘了下来,捏在手里仔细端量那只虫子,虫子还在冬眠之中,裹着丝呢,他呵呵一笑:“把它扔马路上给车轮子压死好了。”

康洛没有任何异议。保安处理虫子,她继续浇水。不经意侧头,见到酒吧里那片靠窗的沙发组,秦仲霖的侧脸正在招呼客人,轻声细语地,不由微微一愣,水洒到了自己裤子上。保安一叫:“小洛,水洒啦!”嗓门有点大,她刚低头,那一块玻璃隔开的屋里屋外,秦仲霖便微微移了视线看了过来。

平底鞋湿了,她懊悔地挑眉,保安过来:“你好笨哈!”她微笑不语,准备先把花浇完再去换,保安说他帮她浇水让她先去换,但康洛说:“我平底鞋没带来,要换只有便鞋了。”端过盘子地站过柜台的,是绝不会穿高跟鞋找罪受。

“但是穿着湿鞋会很冷吧。”憨厚的保安可真热心。康洛朝他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可不想被领班骂。”

这笑容,给看得保安脸红脖子一粗,不自在地后退。这叫康洛的服务员,突然间长得好美呀……

康洛没察觉异样,只低头继续工作,那保安伫在边上用眼角偷偷地瞄她。皮肤好白的姑娘,从侧面看上去好漂亮,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真奇怪。

再见帅大叔04

浇完花,时间也到了七点,天色暗下来了。她们清酒吧工作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这时间段还过一半呢。肚子有些饿了,盘算着等下早点溜出去吃点东西,反正她在这酒吧靠的就是后台,谁都晓得她是辛姐远方的一个表妹。

嘿。

回店里脱了平底鞋,这季节虽然立春了但仍只是早春,寒气还没褪,她穿得厚实,这鞋袜一湿可冻人了。便借由了要回去换鞋子的理由,早早地请假离开了。

脱了工作服穿上便鞋,戴好眼镜,老实说,从背影望去,康洛是一点儿都称不上漂亮的。但总归,这个人到底漂不漂亮,侧面是瞒不过去的。她面孔隐藏得再好,打侧脸望去还是能瞧出端倪。

这不,走在路上总还有那么几道回头率。

清酒吧外面十米远有一排美食街,这里好多家酒吧林立,让美食店一家挨一家地开业,生意好得不得了。像清酒吧里若客人饿了,直接走个十米路就能挑到食物。

康洛也没客气,常去的一家铁板烧店子,就一间不大的铺子,店主手艺特别好,生意也特别好。她喜欢挑四五点的时间过来点几个小菜吃。一来二去那店老板倒也认得她脸孔,见面了总要招呼一声:“小美女,今天要吃些啥呀?”

这时候康洛总会推推她那副过大的眼镜,人长得漂亮了,不是一副眼镜就真能掩盖去的。再扯扯那剪得跟煮饭婆似的蓬松短卷发。心想,做人要低调。

今天她来的时候,店子里人比较多,她没有座位,只好眼巴巴地站在门口吞吞口水,点菜打好包。店老板抽了张凳子让她坐在门口歇息会吧,这人熟了才有这种特别待遇的。

康洛就坐在凳子上背挺得笔直干巴巴地等着,那样子总要引来一些人怪异的视线。而她则一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街道,看着几米外的马路上那些跑过的车子,数数今天看到多少种名牌车呀。独个儿乐着也不寂寞。

约莫过了有十多分钟吧,远远地驶来一辆车停在路边,从右边车门率先走出一个长相精致衣着漂亮的小姑娘。再从驾驶座走出一位上了年纪但仍然很帅气的中年男人。

小姑娘等着中年男人过来,然后将白嫩的小手搭了过去,一大一小爷孙的年纪朝着铁板烧店走了过来。

康洛看得眼睛都直了,视线跟着这两爷孙扫了进来。

这一老一小吧,就是好久没见的秦季生和秦九妙爷孙俩。康洛特别喜欢的帅大叔。

寡言的老人,五十岁该称老人了,不过外表仅看出四十出头的秦季生,叫一声爷爷实在有点古怪,还是大叔吧。大叔牵着小孙女儿进了铁板烧店,与康洛擦肩而过完全没注意她这个路人甲。但这不妨碍她眼睛吃豆腐。

秦九妙今天话儿有些少,和平常聒噪两个样。进了铁板烧店,爷爷指着招牌问:“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好。”乖乖地点头,秦九妙朝店长大叔甜甜一笑:“大叔,我们要打包带走,要多长时间呀?”

再见帅大叔05G75

人类总是对美好的人事物多加包容,尤其是一位小美女和一位中年大叔的对仗,稳赢不输的。店长咧嘴一笑:“小妹妹,你再等五分钟吧,我给这位姑娘炒完就轮到你们了。”

可惜就是没位置了,帅大叔得注定要站着等。康洛正这么惋惜着,就见秦季生对孙女吩咐:“我去车里等你。”

“好。”九妙乖乖挥手,秦季生便出了店回车上等。

康洛轻轻一叹,惋惜了,刚刚她有目测帅伯伯的身高,绝不低于一米八呢。那标准衣架子的身材完全不输给秦仲霖……不由得眼红,这秦家人个个都生得好。

秦九妙小朋友几个月不见,胖了不少。她嘴儿甜,爷爷一走,立马甜甜地跑到店主大叔身边,小嘴一个径地问道:“大叔,这个是什么菜呀?这个是猪肉还是羊肉呀?”

那甜腻腻的嗓音啊,真叫人听了欢喜,店主大叔一乐,一边炒着小菜一边解答,好不热闹。

没五分钟,康洛要的菜就炒好了,给装在一次性小纸桶里打包好递过来。康洛翻包包找钱,不意看到九妙眨着一双妙目盯着她看,那眼神儿很是专注,她赶紧掏出钱包付了钱,提了食物就出门。

这小姑娘儿贼精,她可怕了这近距离下被发现。结果前脚刚跨出去,就听到小姑娘儿嘴一溜句:“伯伯,给我招牌菜各来一份哈~!”然后一蹦一跳出了门,跟在康洛屁股后面。

说来也是巧,秦季生停的车子就在康洛回家坐公交车必经的位置上,所以九妙同学出门她只当是她要回去爷爷那。脚步不急不慢地走着。快要到达那辆轿车前,小九妙两步并作一步跳了过来,甭着脑袋从小往上看她,“你现在在走制服诱惑?还是眼镜娘?你的新任金主有特殊僻好么?”

可吓了康洛一跳。那话也问得熟络,一下就把她身份给揭穿了。

不过康洛到底是康洛,被秦九妙截去了前路也就停下来,反应很快地伫在原地朝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先出声。许是她在想,这小姑娘可能是看错人了,话没挑明她实在不乐意承认自己的伪装给这姑娘看穿了。

九妙虽机灵到底还是个孩子,沉不住气,见她不说话只微笑,噘嘴又说:“你那头发实在太搞笑了,整一个老太婆。可千万别给我二叔看了去,准丢他面子。”

想来是姑娘对她身份十拿九稳了。康洛只得心头轻轻一叹,对小姑娘反问:“我这打扮和你二叔还有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你好歹也是我二叔以前的女人,要是别人知道我二叔有你这么老土的女人,准会被别人笑话了去的!”秦九妙说得气愤填膺,好像康洛这打扮不是丢了她二叔面子,而是自己面子似的。

看着,就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小丫头呀可真是个活宝,逗人爱。

“九妙呀,阿姨呢现在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儿,这打扮呢也就你一个人识穿了。就是你二叔面前他也不知道是我呢。所以,你要不要继续装作不知道阿姨我这老土的装扮呢?”

“为什么?”秦九妙可不是普通的好哄的孩子,一听这话儿就觉得有趣,嘴角一勾就追问:“骚狐狸想装作不认识我二叔?然后勾引别的男人?怕那些男人吃醋么?”

和小包过年01

好久没听到九妙这么叫她了,说真的还真有些怀念。正待如何早点脱身时,身后半米远那辆一直被她俩无视的车主人开口了:“九妙,在和谁说话呢?”

秦季生淡淡的声音飘来,就让两姑娘回头看去,只见他手里本来捧了一本书在看,约莫是看到孙女儿出来和一位不认识的小姐聊天,便移了视线来寻问一声。

九妙这才似乎想起了自己爷爷,瞟了一眼康洛,收敛了嬉皮笑脸回道:“爷爷,这是邹阿姨,二叔以前的朋友。”然后扯扯康洛袖子,对她说:“这是我爷爷,你认识吧?”

康洛自然认识,在与秦季生视线对视时,微微颔首招呼:“秦伯伯你好。”她想秦季生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自己,这样也好,反正也不想让他认得。

倒是没想到秦季生眼力很好,带着金边眼镜的眼睛细眯了会,然后问:“是邹小鸡小姐吗?”看来是认出自己了。

康洛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秦伯伯记忆力可真好。这样都能认出我呢。”

秦季生没邀功:“因为邹小姐的声音很好听,听过一次基本不会认错的。”他矜持地回答,显然神色是不想和她过多的攀谈,这也正合了自己的意。

“九妙,你出来这么久铁板烧该是好了吧?”“哦,我马上回去!”

九妙一走,康洛也不多留,朝秦季生点点头:“秦伯伯,我还有点事就不多停留了,再见。”

“走好。”

康洛轻吁口气,和这位帅大叔聊天有那么点压力,秦季生那长辈的威严和当官的排头虽然收敛仍然让人不敢直视。果然美好的东西还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呀。

等她走出那爷孙俩视线,菜都凉了。于是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坐在路边揭了盖子扳开一次性筷子没形象地吃了起来。

***

上海。

对比康洛的不如意,身为继兄的邹小包倒是托了黑道小姐的福气,一路混来风生水起。人只要脑子够聪明,给一点时间便能让你拥有舞台发挥才能。邹小包是聪明的,项馨瑶便像他那命中的贵人帮着他一步一步往高处爬。

眼看着邹小包人生积极起来,项馨瑶便有些难过。想起过年时他不知道跑哪去了没一块儿过成年,这个元宵节大年是一定要逮着机会过的。结果眼看日子临近了,这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让手下翻遍了上海都找不到,项馨瑶就郁闷了,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该不会又偷偷回北京了吧?!”

这小姐是猜对了。自打项帮从中周旋,从中解除了邹小包回北京的禁令,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回来不用担心被人砍了。这男孩自然是趁着还没散元宵赶紧回来找小鸡一趟。

和小包过年02

找小鸡做啥?虽然远在上海仍然是时刻关注着,良好的表现让辛姐对这年轻的男孩特满意,就她话来说:“这年头肯上进的男孩子太少了,尤其是这种曾经堕落过的孩子更显可贵啊。”

于是多少事儿辛姐都乐意帮他些忙,时常打电话来关注邹小鸡,让辛姐甚感欣慰:“这继兄当得不错啊。”康洛被蒋东原搅得没法安心工作而辞职,邹小包也第一时间知道了。

按辛姐的意思是让邹小鸡趁现在年轻赶紧多去读几年书,以后时间长了漂白了嫁个好男人好好地过一辈子,再不济没男人还有知识在身啊。

可惜邹小鸡似乎不乐意读书,学校都开学了还没见她有啥行动。这不,就在电话里和邹小包淡淡提了几句,邹小包便说要回北京,或许带她到上海去和他一起读书。

想法是好的,可惜他匆匆赶来注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邹小鸡的电话他是有的,平日康洛说了没事别来找他,他知道她虽然原谅他了还是不敢打电话,三十初一那天他看着这号码足足三个小时才鼓起勇气来道声新年快乐,收到她不咸不淡的新年快乐作为结束。

这次刚下了飞机,虽然想急着去找她,还是按捺住,实在是怕继妹给他软钉子碰,于是先安顿好了,再去要来她新居的电话,搭着公交车慢腾腾地转悠了过来。

彼时已入夜,康洛刚吃完晚餐慢腾腾地坐公交回来。清酒吧有员工宿舍,就是因为晚上十二点以后难以坐车,不过康洛没住,为此她总是早退,十点左右就会回去休息。

今儿回来得早了些,才八点左右,又去了超市买了哈蜜瓜提回来,便看到自己房屋前站了个男人。这感觉,还真怪,一瞬间眼花又仿佛回到了她和这男孩的第一次相见。

那个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现在也已经21岁了。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他出现着实愣了。

“来看看你。”见继妹回来了,还拎了个哈蜜瓜,他下楼伸手想帮她提。她也没客气,将哈蜜瓜递给他:“你来得真好,我难得买一次水果就让你撞上了。”

上楼开门让他进来,这小小的单人间不用脱鞋子,不过她还是找了双拖鞋扔给他,是男式的凉拖鞋。他一愣,问:“你有新男朋友了吗?”

“没。我喜欢穿男式拖鞋。”她的僻好可真怪。

他是释然穿上那双鞋,听她说是自己穿过了,耳根子便有些微红。她抱着哈蜜瓜进厨房去洗切,让他随意。他看到屋子里有台笔记本,不免诧异:“你也买笔记本了吗?”

“那是辛姐不要的送给我的。”她才舍不得花那个钱,把切好的哈蜜瓜端出来,招呼他自便便抓了一瓣啃了起来。啃到一半想起鼻梁上的眼镜还没摘,便放了哈蜜瓜把眼镜摘了下来。

买件衣服吧

他这才逮了空问她外表:“你怎么这个样子了?”黑眼镜和发质极差的短卷发。

她抓抓脑袋,戴久了假发头皮开始发痒,没空回答他进了浴室。他习惯她的冷漠,拿了瓣哈蜜瓜慢慢地啃。视线在房间内扫视,一眼看就目睹整个房间的布局,二十平方米的大小而已。

看到那单人铁床上还有她没来得及收拾的胸罩,耳根子又红了赶紧移开视线。最后视线呀定在那啃了一半的哈蜜瓜上。

她出来时,没注意到他像个雕像似的。只是披散着一头如瀑布般的浓密长发,换了睡衣特别地居家。又坐在沙发上开始啃哈蜜瓜,然后问他:“你来做什么?”

他这才回神,轻轻地说:“听说你辞职了,又还没有找到工作。你想去上海吗?去上海上高中再上大学……”

“没钱,不去。”上了高中再上大学那得多少年,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我有钱!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上学,我读的那所大学只要有钱都能进去。”他急急说。

“啊,说来你也上大学了。”她想起他的聪明脑袋,只读了高一就退学,因为学校里打架差点打死人。

“我刚考上大一,读的夜大。白天上班,晚上再去上课,你也可以的。”

“都说了我不会去读书。”她有点头痛,这家伙每一句都扯上让她读书,烦。

“为什么呢?如果你不去读书,你没有文凭,找不到好工作的。”他难以理解。

“清酒吧,我有它的股份,一年都有上百万的收入。”她气定神闲地啃第二瓣。

他一窒,倒是从来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家酒吧的股东了。一时间没话,只好跟着她啃哈蜜瓜,然后又说:“那你不是不想呆在北京了吗……去上海也好吧。我听说蒋东原一直缠着你,到上海他就不能纠缠了……”

“我不会离开北京。以我现在的情况,到哪个城市都找不到好工作,倒不如就在清酒吧窝着。”

“……”邹小包彻底无言。他是知道她性子,独立自主决定好了没人能改变。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现在倒希望她恢复以前的性子了。

啃了四块哈蜜瓜,吃撑了,把其它的推给他:“把它们啃完。如果没事你就离开吧,我要洗澡,记得给我带上门。”

***

康洛在网上大面积撒网下,终于逮到一条小鱼虾,以网上一对一的远程教育和一位男孩取得联系,以教授数学收取费用。因为没有文凭所以相当地困难,前期也只是试用期没钱赚,但这样已足够叫她开心。要知道首都的家教非常地赚钱,有知识便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邹小包无法久留北京,他是向学校请了假必须早些回去,于是第二天中午以践行为由约她出来吃顿饭。以康洛的年纪来算,邹小包还得是她弟弟。既然年长两岁也要有长者的大度,便在下午亲自送他去了机场。让邹小包好生吃了一惊,她深刻反省自己对他可能实在太坏了。

这么想着,又摸到包里一块腕表,便拿了出来送给他:“送你吧,算是谢谢你大老远地跑过来。”

接过腕表的邹小包脸色很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她推推他:“上飞机吧。”把人赶进安检站,他叫住:“你帮我戴上成吗?”

大哥的威严01

“这玩意儿自己戴得上吧。”她不解风情,但看他那期待还是给戴上了吧,腕表戴上后,看他一脸藏不住的惊喜,她轻叹,有个弟弟或许不错。

***

三月,天气渐渐地暖和了点,但仍然无法把身上的衣服松下来,怕冷的康洛是店里大伙儿揶揄的对象,有事没事老拿她寻开心。清酒吧店员不多,也就七个同事,在这种情况下同事之间相处非常融洽。只是多少因为康洛是辛姐表妹的关系,再加她性格淡漠,交情没那么深。

倒是平时排休的时候会拉上她一起去吃个饭呀看场电影什么的,也算小日子平静和谐了。

没有男人的世界,对康洛而言,是和顺而快乐的。她在网上的家教算是落实了,收入相当不错,甚觉人生在此刻已够圆满。只是老天爷不会让她太平,这不在平顺了一个月后,酒店里出了事。

敢在北京做休闲娱乐生意的,那后台都不一般,一般的后台是不敢开的。清酒吧的后台是秦仲霖,去年还没人知道秦仲霖是谁,到今年人家在上流社会走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清酒吧开业到现在,没有黑社会敢上来收保护费找碴的,一路风平浪静。只是总有一些客人会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闹点事。

事情起因也简单,就说半个月前有员工辞职了,领班便重新招人,第二天就有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姑娘来应聘,清酒吧招人并不严格,模样清秀身高一米六高中学历便行,这姑娘都符合了,便直接把人给招了进来。结果,这小姑娘竟然是一个小帮派老大情妇的妹妹,也就是小姨子。

小姨子又和自己姐夫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被姐姐给知道了把妹子赶了出来。本来这事儿也就这么完了,但这妹妹对于勾搭姐姐的男人并不引以为耻,私下和姐夫有联系。又让姐姐给知道了,便带了几个手下上来闹。

按说把小姑娘交出去也没事了,偏偏情妇在酒吧里闹,当时保安是要协调的,自家家务事回家解决吧,结果保安给那些手下打了。这下酒吧就给扯了进来。

辛姐当时不在这里,都直接交给康洛打理的。康洛自己又不好出面,都是直接抓个店员替她说话,先是好声好气与那情妇交谈,自然无果。“我妹子的事,我要带她走。不关你们的事。”

这是还没打保安前的对话。

结果那小姑娘就不乐意:“我不要——你们帮帮我吧,我被我姐抓走了会被她打死的——”小姑娘哭得这么凄惨,长得又漂亮,自然有男士出去扎场子。就是经常来酒吧里的一位老客户。结果他充面子的下场是被打了。自己店里客人出了事,怎么说店里也有一定的责任,于是保安上去好言相劝,然后被打。

“谁敢护着这小妖精,要找死的就上来!”情妇摞狠话了。

都说如果是一般店子肯定是不敢再惹,哪怕自家店员被揍了也只能忍气吞声,但清酒吧不一样啊。

大哥的威严02

清酒吧是辛姐开的,尚城会所的妈妈张辛,这十多年来也累积了不少人脉交情,就算不看她面子上,也要看张辛的后台不是。

但可惜这情妇没有打听清楚这家酒吧不能惹,揍了人家店员和顾客还要摞威胁,那没办法了。如果吞下这口气,张辛在这行就别混了。这面子问题是最重要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康洛肯定是不能让辛姐丢面子,只好打电话给辛姐。

辛姐听说了这事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协调。这小姑娘可以带走她不理,但这店员和客人被打了这位情妇得负责吧。可惜情妇没长眼,不干。凭啥,那是那两人自找的。

这事儿就这么闹起来了。

本来以辛姐的人脉是麻烦不到秦仲霖的,要知道秦仲霖虽然是靠山,也就是挂个名字而已。结果那老大又是个狠角色,在北京小有名气,不怕张辛,就势必要麻烦秦仲霖出面。但前面说了,不到万不得已辛姐是不会去麻烦秦仲霖的。就这么焦头烂额着。

辛姐的情况很快传遍了那一行业,蒋东原也给知道了。不过蒋东原不可能管这些破事儿,求他帮忙没用。康洛就想,自己前前后后也加资了三百万在里面,清酒吧的股份自己也占了一半了,又和辛姐的交情,自己不出面哪行?

所以和辛姐一商量,要去再找秦仲霖?

“你要去找人家?你现在是北京失踪人口,你跑去找人家以什么身份去?非亲非故,就算他再卖你面子了,你自己的尊严吃得下去?”辛姐是了解康洛的,这小姑娘爱面子,有骨气,为人处事都相当不错。所以让康洛再和无牵无挂的秦仲霖搅一起,这姑娘首先就为难。

被看穿了也没恼,康洛拧着眉说:“那不找他找谁?蒋东原那男人肯定不行,我和他事儿还没完呢。我认识的男人里……啊!艾瑞清成不?!不、不行……”又立即否认:“找艾瑞清还不如直接找秦仲霖。”

“你找艾瑞清不就直接告诉别人秦仲霖靠不住失势了吗?你脑子给急糊涂了吧!”辛姐涂着红指甲的手指一戳姑娘脑袋瓜子:“你认识的男人,说大尾呢,关键时刻要用上也难!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那不成!你想想那情妇不怕你,也就说是不怕秦仲霖,那秦仲霖的面子还不照样得丢掉?!所以,辛姐,你还是去找秦仲霖吧。”

“这事儿我还是先琢磨琢磨一下才行啊……不到万不得已真不能去打扰人家……”辛姐伤脑筋。

康洛也愁,突然想到邹小包小弟弟,他不也是混黑道的嘛!“辛姐,邹小包!找邹小包,他也行啊——”

辛姐一怔,随后弯嘴一笑:“我也真是急糊涂了,你还有同样混黑道的继兄在不是——”

“是啊,是啊,终于有邹小包的用途了呢。”康洛也不愁了。马上行动赶紧给邹小包打电话,咨询以他的能力能把这事儿解决不,邹小包不负重望说这件事好办,就等他消息吧。自此,两人才算是真正松口气。

衣服小事01

几天后,这事儿顺利解决,康洛从此对这孩子彻底改观。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他好些,当弟弟疼爱不错。辛姐也感叹这是个好孩子,有意当这两兄妹的和事佬,常在康洛耳边说:“能成为一家人也是福气,你啊,现在年轻,又不去读书,总要有个亲戚什么地在危难时帮你一把吧。”

康洛听得有道理,便这天一早地去百货公司,想说给邹小包买件衣服什么地寄过去,当姐姐的一番心意嘛。结果遇上好久没见的蒋东原,他和秦仲天处一块儿,正在男装部买衣服。

又巧的是,康洛看中的一款男版经典风衣,这两位男士也看中了,在那比划着试穿。男人买衣服比女人迅速多了,康洛要给邹小包买衣服时打了通电话给他,邹小包在那端挺激动的,她打过去是要他的三围,省得到时不能穿。

邹小包报了衣码后她才发现这孩子的身高也不输给蒋东原这些男人啊。又正巧看到秦仲天在试这件衣服,就缩在角落以眼尾偷瞄,然后琢磨邹小包穿这件衣服的效果。

那二位男士很快把衣服试穿了,但似乎想买又不太想买的样子。蒋东原在旁边寒碜:“大哥诶,你买衣服跟个娘儿们似地东挑西捡。”

秦仲天说:“这衣服吧,得挑仔细了,别买了后悔省得浪费。走,咱们先去下一家逛逛,没有合适地再回来拿这件。”蒋东原翻白眼:“就大哥你事儿多。还怕浪费这点小钱?”

“你别说,你兄弟仲霖那天还在跟我磨嘴皮子,说我奢侈浪费,买了件不实用的古董。那小子自打经商后,都快赶上铁公鸡德行了。这不,老太爷又认为有道理,现在家里正在实行开源节流,限定每个人每月经费呢!”

除了秦仲霖是自己赚钱自己花外,秦仲天要花的钱全是秦言诚和秦季生两长辈那拿的。倒不是说秦仲天就没赚钱,只是他的钱嘛,当个政治部主任肯定收入不高,要么就是私下的贪污。但那那贪污来的钱,都是给存进外戚姑奶奶户头上的,让秦老太爷子把卡管理着的。

所以要钱,行,找秦老太爷子申请。这时候,秦仲霖经商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至少财权是自己把持着的。

“得,听说这就最后一件了,你可思考好了,别等到时候回来给卖出去了。”“这么贵的衣服哪会这么快就给人买去啊……走。”

两男人一前一后离开后,导购员还没把风衣挂回去,康洛就从角落里奔出来抓过风衣说:“我要这件,听说这是最后一件了吧?!”赶紧先下手为强。

导购小姐被吓一跳,还是维持微笑回答:“是的小姐,这是最后一件了,也就这一个型号。要新款,得再等一个星期后了。”“那马上给我包起来,就要这件。”康洛二话不说掏钱刷卡。

刚搞定,那两男人就回来了,康洛提着购物袋头一低溜出去,还听到秦仲天问:“小姐,我刚才试穿的那件衣服呢……”“给刚才出去那位小姐买走了……”

嗯,衣服再贵,还是有人买的。

衣服小事02

康洛把衣服很快给寄了过去,邹小包在那端还是特别激动,好半天才挤出谢谢两个字。

那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康洛对酒吧的侍应生是做得风生水起,说白了这活还没啥能多学的,也就是混口饭吃,饿不死饱不了。

那日清酒吧又来了人,是蒋东原和陈紫涵。说到陈紫涵,这姑娘已经成为尚城第一名妓了,自打邹小鸡一走,她的日子那是相当地风光。现在是尚城最能赚钱的姑娘儿,蒋东原要招妓,第一个就是孙紫涵。

这天两人来清酒吧,就听到陈紫涵嗲嗲地一个径缠着蒋东原说看中哪一款新出的钻戒啦,哪家新款的衣裳出来了。总之就是要男人给买。不过蒋东原只笑不答,陈紫涵自讨没趣后也只能干巴巴地陪着酒。

“小洛,把这酒送去3号桌。”“不去,找小晴去。”3号桌就是蒋东原那桌。

调酒师叫不动,只好让小晴送去。小晴送完回来后,一脸喜滋滋地八卦:“3号桌那对客人,男的长得真帅,女的长得真漂亮!你们听到没,那女的那声音特别甜……好像是做妓的吧?”

但凡当妓女那行的,浑身上下总有那么一股风尘味儿,和良家妇女总有明显的区别。蒋东原是店里的常客,每次带来的女伴皆不相同,那些女人们都一个调调,想不让人明白她们的工作都难。

“嗯嗯。去把酒送7号桌。”调酒师不是个爱八卦的人,和康洛一样,两人处得很好。把新调的酒推给小晴,让姑娘住嘴干活。小晴没八卦说,只好努努嘴送酒去了。

康洛在擦酒杯,现在她没接客人,而是来学调酒,站吧台里可以一天。3号桌离吧台不远,隔着一道屏风,隐约能看到里头的人在轻声交谈。

约莫半小时后,又来了几个人,是艾瑞清和小蛮,还有李连杰叶樟。全去了3号桌,顿时那边小热闹起来了。小睛又跑了过来:“耶耶,又有帅哥和美女耶!你看看他们,模样一点儿都不比电影明星差呢!”

调酒师和康洛还是没搭话。小晴是负责3号5号和7号桌的,来了新客人拿了个酒品菜单跑了过去,半晌后回来,一脸兴奋。“好多帅哥,有另外两个男人是单身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女朋友呀?!我去瞅瞅——”瞧这小姑娘春心荡漾的,让康洛忍俊不禁。

旁边的调酒师问她:“对了,你今天是不是寄了件衣服出去?给男朋友的?”

莫说康洛还真是受欢迎,不仅保安对她有点儿意思,连这调酒师也不例外。这么一问,是有点试探的意味儿,康洛也不是傻子,含着笑点头:“嗯,他在上海读书,我看着那衣服不错,就给寄了过去。”

果真见调酒师一脸失落,半晌后说:“远距离的恋爱?不太保险吧。”

我是来报仇的

“恋人第一要素不就是互信信任?我相信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抓也抓不住。”轻描淡写让不擅言词的调酒师没话了,康洛也松了口气,拎了酒单子借机出去,省得他再问些尴尬的问题。

她是眼利看到又有客人进来,却没想到迎上去时竟然秦仲霖和尚宝宝,着实有点吃惊。

还是镇定得快,声音差点漏了风。压低了嗓音让普通话变得有点儿不太标准,外地人毕竟没北京人那样的先天优势:“两位请这边来……”

她转身就把两人往3号桌带,刚走到屏风处时才霍然想起,她这小服务员是不认识这两人和3号桌客人的关系的。便有些突兀地僵住,后面的两人一顿,康洛又及时迈开脚步,朝小晴说:“3号桌要等的客人到了。”

小晴一脸莫名其妙看过来,迎上秦仲霖和尚宝宝,立马又笑开了花,秦仲霖肯定认识,蒋东原也认识,这两人也一起出入过清酒吧几次,是朋友。所以也没怀疑康洛的话,将他们迎了上去。

当时也是没人会怀疑的,康洛这话说得贼精,脑子转得很快。按说秦仲霖是不会关注而怀疑她的,常有客人向服务员提个醒,描述一番自己约的客人啥模样儿让服务员给接过来的事。

吁了口气,何必草木皆兵呀。莫要把邹小鸡的存在看得太严重了。康洛一番心理建设与自省后,也把这事儿抛脑后,没留意到秦仲霖携着尚宝宝进沙发座的那若有所思一瞥。

3号桌很热闹,现在下午四点没多少客人,他们的谈论夹着笑声可引人注目了。酒吧内的女职员们不时竖着耳朵偷听。帅哥美女的组合太耀眼了。小晴还一脸羡慕说:“要是他们谁对我一见钟情该多好呀……”

领班地进来给她泼冷水:“先整形成大美女再说吧。”

“小洛——”屋外一道拉开嗓子的叫唤声响起,声音忒熟了,是辛姐,手里给拎了两个购物袋子,人一进来嘴上便说开了:“你不是要给小包捎几件衣服过去么?诺,我帮你买的。码子应该合适那孩子的身高!抽个时间给小包寄过去——”

康洛心脏都给顿了下,立时奔了过去:“我知道了,客人来了,要打声招呼么?”赶紧使眼色压低嗓子。

辛姐对上眼色,顺她指示往3号桌看去,那边有人已经听出她声音了。辛姐立马标准的妈妈桑招牌笑容,只差没挥条手帕儿了。越过康洛走了过去:“呀,今儿什么风把几位大少爷全吹到我这小店来坐了——”

康洛把衣服拎进后面的员工房间,又顺道翻了翻那几件衣裳。辛姐可真够热心,自个儿掏了腰包买了一堆牌子货,啧。邹小包那小子有福呀。

康洛给看得有点儿眼红,辛姐啥时候掏了腰包给她买几件衣服送的呀。

出来的时候,酒吧里人多了起来。又往3号桌望去,那边的人还没走,辛姐倒是出来招呼着服务员端好吃的好喝的都送上来。然后蒋东原的声音传来:“辛姐,你说邹小鸡去哪了?”

那声音不大,但康洛时刻关注着,耳尖听到了。心脏又是一窒,那沙发座上各位没人吱声了。

辛姐不愧是老江湖,神色未改说:“大少爷,这我可就不大清楚了。那姑娘前两个月说要去别省,我琢磨是去她继兄那了吧。说是想读几年书再出来工作……”

康洛听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辛姐每撒一个谎她就觉得心惊胆战。然后听到蒋东原嗤笑说:“辛姐,人真走了?你可没骗我吧?”

别给穿帮了02

“我张辛是吃了十个胆子都不敢骗大少爷您呀!那姑娘是真走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去了上海……”

“邹小鸡倒是把我当成毒蛇猛兽给避开了……看来有空要去上海逛一逛,给她赔个不是了。”

“怎么,听东原这话,好像和邹小鸡闹了矛盾?”这声音是李连杰的。

“是啊,过年的时候闹了点小矛盾,本来说好要和那姑娘好好交往,结果人突然给跑了,好像我是魔鬼要吃人似地……”

后面的话有些听不真切,因为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康洛除非是站到小晴那位置上才行。

手有点儿颤抖,从刚才蒋东原那几句话,那男人是真的没打算就此不了了知,逮着她了准要报复。而辛姐又把她行踪给隐瞒了,这下子势必不能让蒋东原知道她还在北京了……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辛姐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笑,但笑容僵硬,朝康洛打了个眼色,一前一后溜进了员工房。

辛姐先进来,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着,嘴里骂了声娘。康洛进来反手关上门,轻轻地问:“辛姐,你说了谎,这下子我是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了吧?”

“MD,那男人心眼真小!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儿让他一直记仇要杀去上海?!连秦仲霖都摆不平了!”辛姐眼神透着犀利。

要不是康洛真没亏心事,还真给什么都招了。她无奈说:“就是那些事啊。他想包我,我不乐意。死男人贱男人一个!”说着心里头也是有气。按他今天那话儿,她明天哪还敢来上班?!

“算了,这男人的确是贱,吃不到的就日夜惦记着!我看啊,你还是去上海吧,到小包那儿跟他读书。要让他发现你在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

“你放心,辛姐,我不会连累你的。到时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剩下的事儿我也不跟你联系。”

“你这丫头说话咋这么不中听?好似我在赶人似的?!”辛姐瞪眼睛了。

康洛赶紧安抚:“辛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也是为了不让你为难不是。再说了那瘟神惹不起,我决定躲他。好吧,我准备去读夜大,换个城市,想他也没那个劲来和我折腾。”

康洛撒谎了,辛姐叹息,拍拍姑娘的肩:“小鸡啊,你这孩子也是有骨气有自己的思想,以女人的立场我是支持你干的事儿。那些公子哥儿,哪个不是犯贱的贱骨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是小晴的声音:“辛姐,3号桌的客人在找你呢。”

辛姐急忙出去了,留康洛开始收自己的衣服。她在这里呆了两个月,刚上手了,又得离开了,真是霉运气!

***

那天晚上,康洛回去,狠狠地到烧烤店吃了顿大餐,把肉当成蒋东原凶狠地撕咬,在心里头诅咒这男的被甩!

黑灯瞎火01

又赶上康洛喝得多了点,没醉,就是一肚子劣质啤酒难受。回了家折腾了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中午才起来,肤色有点差。窝在家里好几天,辛姐又打来电话说昨晚的事儿,蒋东原似乎怀疑她,单独打电话和她聊了几句,差点儿话就给套了出去。

康洛问,那男人还怀疑什么?辛姐就说:“还不是为了酒吧股份的事!他也知道你在里头入了股,虽然现在是相信我的话,但依我看,他压根儿就不信!你啊,千万别来找我,省得被他起疑心了。”

“酒吧的钱……”康洛细细琢磨了番,如果蒋东原要开始找她了,这酒吧的分红的资金流入,肯定是要查的。这一查,直接就能问到邹小鸡人在哪。这事儿……“辛姐,酒吧股份的事,我私底下会转给别人,你就当这事儿毫不知情。”

早前,那股份合同书落下的大名就是她康洛本人的,只是户头表面一直是用邹小鸡的。这事儿连辛姐也不知道,这蒋东原逼得她得把这事儿给抖出来!康洛越想越火了……“辛姐, 先这样,我有些事儿,你先暂时别着急,这男人肯定明面上碍着秦仲霖不敢光明正大动我,我还有时间逃得远远的。话就不多说了,拜拜!”

康洛火大地挂了电话,从手机里翻出蒋东原的手机号码,美目喷火地瞪着这死男人!

就算是病猫逼急了它也是有爪子的!

***

蒋东原最近和陈紫涵打得火热,这天正好从陈紫函的公寓里出来,喝得有些醉了,开着车回了他常住的那幢别墅,黑灯瞎火的一段路估计是路灯坏了,脑袋有些晕沉沉地开着车,还好这段路上车子少,要不以他酒后驾车保不准就出点事儿了。

将车子停妥下车,吹着口哨掏钥匙开别墅门。这时从身后窜出一个影子,一根细棒子就往脑袋后面敲下,顿时后脑勺一痛,跌倒在地上。那下手的人也没想要他命,球棍儿就第一下是往脑袋砸的,其它的他往身上招呼了去。

蒋东原被打得抱头弓背好不狼狈,要不是喝多了酒腿软站不起来,这棍子使下来的力道哪能让他没得反抗?片刻后就断定了打他的是个女人,这么全身一痛脑袋更是晕呼呼了,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之际,那揍他的人也停了下来。

打他的人还能有谁?不就是康洛么?这姑娘个性烈,被蒋东原逼急了跳墙了,出了下策搞夜袭,没想到还真成功了,想来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忙。就是没料到打人这么累,十几棍下来就喘个不停不得不休息下。

看地上被打得毫无动弹能力的贱男人,她恶狠狠地磨牙骂道:“蒋东原!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我现在就废了你丫的!”

说完就又要提棍,结果那地上看起来晕厥的男人其实还清醒着,一双眼睛瞪大好不吓人地盯着她,他可看清楚是谁偷袭他了!从牙齿缝里挤出:“邹、小、鸡!”吓了康洛好大一跳,反射性一退,结果脚给他伸手抓住。

黑灯瞎火02

要说康洛胆子大不?敢提球棒儿来砸人,也能证明胆子不小了呀。但当下却是吓得一僵,主要是这男人还醒着实在没留意到,一时不防下又给抓住了脚,身体和大脑都反应不过来。

男人给打慒了早一肚子火气,见女人没反应,当即伸手一拉硬把康洛给拽到地上,屁股儿摔疼了马上伸腿蹭他。结果男人顺着竿子往上爬,蛮力一使出来就把她给压到身下动弹不得。

“邹小鸡!你果然还在北京呀!”要说蒋东原可得意了,这下终于把人给抓住了,就强撑着理智要站起来把人往屋里拖。结果脚软拖了半天自己累得够呛爬不起来,只好重新压在女人身上,想着光用身体也能压死她。

康洛是挣扎了半晌见没动静了,被男人也压得难受,又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便冷笑说:“你现在能拿我怎么样?!”屈起一条腿把男人给踢了翻倒在旁边。

蒋东原没办法,他喝得着实多了又被挨了十几棍再加脑袋那一棍已经是强弩之末,任人宰割的份。

看男人软软瘫在地上,康洛阴笑着爬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腰上,人肉沙发要比青草坪舒服。捧着男人脑袋让他眼睛看着她说:“蒋东原,我呢,来这儿是为报仇。知道报什么仇么?”

看他眼里透着冷,到底还是有点害怕,也就不卖关子,长话短说好走人:“你不是喜欢强暴女人吗?可惜了,我现在要离开这座城市,没精力去找个男人来强暴你。这次来呢,就是来道个别,好好记住今晚,有个女人把你狠狠地揍了一顿!要不是杀人要坐牢,我保证你今晚头破血流!”

她其实也就想揍一顿消消气,没那胆子动真格。另外就是透露消息给他,让他知道她要离开北京,这叫声东击西。待他以为她在上海,实则仍然停留在北京。那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话说完了,准备起身,结果手腕子又给拽住,男人的力道扣得死紧。她狠狠地甩手,最后提起不远处的球棍预备再来一棒子,他倒是识相地给松手了。

抬腕看看表,快两点了,早点走人回家睡觉。

翻身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草渣,头也不回地拎着球棒子上了车,留蒋东原一个人在那儿死死瞪着她的车屁股,香车美人一走他也挨不住晕厥了过去。

后来从辛姐那知道这小子当天就住进了医院,烧到了三十九度半。蒋东原被人揍了一事闹了一阵子,至于凶手是谁蒋东原嘴巴闭得紧紧地没人知道。只知道那阵子他是整日阴着张脸,谁也不敢上去惹。病一好就跑上海去了。

康洛倒是在暗地里笑得得意,要和辛姐联系也都是她主动打过去。反正事儿做得谨慎,蒋东原是别想抓到她。

就那样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康洛在网上兼职了两个家教,当起了标准的宅女生活。三月底的时候,替身打来电话,说什么她交的那男朋友要带她正式见公婆了。

康洛倒是说:“别去。我现在可不想这么早把婚事定下来。”四川那早婚比较普遍,成都倒没那么严重,只是她已经到二十五了,一旦见了公婆准逃不了要被催婚的尴尬情况。

我是来报仇的2

替身沉默了半晌说知道了,这事儿就推吧。

那通电话没过几天,辛姐就急匆匆地打电话来说:“蒋东原现在是真火了,跑上海到处找人查你,你自己小心点,如果上海没人迟早会知道你仍然在北京的!”

“放心吧,任他再神通广大,我现在窝在家里他能找到吗?”康洛没当一回事儿,她自认做得还不错,又很少出门又乔了下装,除了辛姐谁还晓得她仍然在北京呢?

结果吧,还真有人知道她在北京。

***

蒋东原起初对于邹小鸡,并没有那样深地执着。康洛是没料算到的,蒋东原和辛姐说要找她,其实多数也就是想借辛姐的嘴吓唬吓唬她,还真没有将邹小鸡看得那么重。只是康洛给弄巧成拙了,她那天晚上一棍子打下来,让天之骄子的蒋东原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里子输光了连面子也没了,男人的面子是最大,比老婆还要重要。病一好后马上联络人去上海。想说邹小鸡能依靠的也就是邹小包,结果去上海直接找邹小包,但邹小包那里吐不出一个字,蒋东原在道上也是个狠角色。能黑白通吃的可不仅仅凭他的白道身份,毕竟一个广电总局局长的宝坐还不是总理那样能横行霸道。

他私底下结交了不少黑道大佬,四面八方都吃得开,那些人的利益跟他勾结起来。说真的,以现在的秦仲霖都是不敢轻易惹的。更别提早已没落的项元帮。

邹小包是个闷葫芦打定主意不开口,蒋东原也没撕破脸面,邹小包说人没在他这儿,蒋东原就说自己找,要真找到了项元帮就是说了谎,得拿出话来交代。

于是在上海展开地摊式地搜查。这是康洛始料未及的事,也压根想不到仅为出一口恶气真把蒋东原惹毛了。

辛姐消息不灵通,康洛这宅女消息更不灵通,一味的只顾着多来几个家教多挣点钱。现下又盘算着掏点钱开家服饰店,卖一些中档衣服和高档二手货。

然后秦仲霖的电话就在这当头打来了。

康洛这手机号是新换的,是在邹小鸡一消失时就换掉了,只是秦仲霖蒋东原那些以前认识的人号码还保留着,但可以肯定的是,除非是她主动拨过去,否则那些恩客们是绝不会打过来的。

结果看到来电显示着实愣了下,疑惑不解中压低了嗓子接听:“喂?”

“邹小鸡,晚上七点来这里一趟吧。”说着报了一串地址,容不得康洛装蒜最后摞了一句:“我想知道揍东原的是不是你。”

康洛挂了电话还有些呆愣,秦仲霖这口气,是辛姐透了风?赶紧打电话给辛姐确认,结果人家说没打过呀。康洛心里头一突,秦仲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心下琢磨着,最后决定先去酒店,秦兽打来电话,这男人的电话总有目的,去见了对自己也没坏处。

我要呆在你的身边

康洛已经很久没有盛装打扮过了,可能是职业毛病,一说要去见秦兽,下意识地就开始化妆翻衣服,把衣柜翻得乱七八糟后才恍然到现在她跟他没瓜葛。这个反射性的行为要不得呀。

敲了敲脑袋,还是维持着那顶假发造型,就怕熟人看到给认出来麻烦。

打的去了龙凤大酒店,这家酒店年初才开的业,宣传横幅上以七星级的服务水准,打造中国最豪华奢侈的酒店,这店子砸进去的钱那是康洛连想都不敢想的。

听说股东就秦仲霖一家完全的私有企业,要拿出这么多钱,秦家那个军官家底也实在是太吓人了点吧……

嘛,准是跟银行有借款,要不哪拿得下来。

出租车师傅一听说她要去龙凤大酒店,还好心地告诉她:“小姑娘,你这身衣服怕是进不去吧?那里头只让有钱人和明星高官出入呢。”

康洛说:“没事,我走后门。员工道通。”

“那小姑娘原来是店里的服务员呀……我听说就光里头的服务员也得大学文凭,说得一口流利英文呢……”

“嗯,是啊。”这年头工作真不好找,会英文的大学生都沦落成为端盘子的了。

到了龙凤大酒店,司机特别贴心真给她送到员工出入通道口,康洛一看,这员工出入口都特像一家四星级酒店的大厅正门。不由摇头,**啊**。摞动双腿走前门。

龙凤大酒店不止一次在电视里打广告,媒体形容最多的就是八个字“精美绝伦,气势磅礴”。以大量精美的中国龙与凤为雕刻,绘画,呈现一股十足的中西结合风格。

酒店的经理曾代表发言说:“要不是占地的缘故,十有**会修成唐代的风格建筑。”可惜北京没那么多的土地修那种一层建筑宫殿。

她站在门口有一瞬间没敢迈出脚步,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龙飞凤舞的牌匾,钱啊,这里头随便一个进去的都是大款——嘶。尚宝宝可真幸福,嫁给这么一个隐性富豪。

正了正神色迈开脚步踏进去,迎面便是男侍微笑上前:“小姐,您好。请问是住店,吃饭还是与某位客人有约呢?”

康洛扫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只有员工。于是便说:“我要去4709号房,与屋主约好了的。”

男侍领她到前台,由前台小姐打电话核实,得到答覆后便领她去了电梯处。那里并排四座电梯,最右边的那一座装饰比其它三座更为精美,一看就是VIP电梯。

“您好,请问到几楼?”甜美的电梯小姐弄得康洛一时不自在。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出入过这些高档地儿了……

顺利抵达四十七楼的4709房,刚遇上男侍推着餐车进去。她跟着走了进去,看到豪华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倒是男侍将车子推进来后朝她微微颔首然后退了出去。

是你先惹我的03

秦仲霖和蒋东原一样,都不是个喜欢显摆的男人,要从他们两人身上挖钱是极其困难的事。越是家教严格的贵族子弟富家二少,他们花在女人身上的钱那可真叫花在刀口子上,一分钱都是精打细算过的。

乍一看这两种男人很龟毛,实则不然。倘若真讨了这些男人的欢心,那你能得到的钱就是天价般。康洛曾经在秦仲霖身上得到了将近一千万,一千万,不是随便哪个富豪愿意给的,尤其是秦仲霖这种男人。

为此她酒国名花的威名因为秦仲霖所包的价码一直在,哪怕是现在的孙紫涵也没能从一个客人身上拿到过这么多钱。

秦仲霖有多少钱,以他家三代当官的背景来看,不贪污也没多少钱。贪污了还能一直保持至今的清正廉洁,可以猜测拿的钱都仅仅是小数目。绝对是没有当富商来得有钱。

所以当时康洛想,秦家和蒋家,钱嘛,撑死了几个亿而已。只是踏入这家酒店,秦仲霖的有钱真是超乎人意料让人不敢想象啊……

“来了怎么没吱一声?”突然从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蓦然转身,是秦仲霖,穿着休闲踩着室内拖鞋走了出来,手里拿了本杂志看到她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她朝他微微点头:“我被这里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太久没说话了,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回应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

“还没吃晚饭吧?你一上来我就让厨房把菜送上来了。边吃边聊吧。”他倒是自在,随口招呼便往餐车上去,揭开擦得锃亮的锅盖子,一道道精美的大餐弥漫浓郁的香气。

太久没吃过大餐的胃,着实地馋极了……

两人对望而坐,餐桌上摆放的精美食物,美酒佳肴,那去而复返的男侍在进行最后的服侍,推入的另一辆餐车还再带了一位戴高帽的厨子进来。厨子显然是要帮忙布菜,一边服侍两人吃一边介绍这些菜的由来。

康洛不喜欢自己吃东西时旁边站着没吃的人,哪怕是介绍菜品的厨子,也多少有些不自在。秦仲霖看出来了,在男侍把餐盘刀叉一一排好后打发了两人,她为他这份不变的体贴而感动。多好的一个男人啊。

没人盯着便有了心思专注吃大餐,秦仲霖喜欢在吃饭前喝点小酒,他酒量很好,最爱喝威士忌,白兰地。同居的时候,康洛每顿都要给他倒半杯酒让他细细品尝。眼下她在吃,他慢腾腾喝着酒,就仿佛回到了同居那半年,让人怀念的和谐时光。

菜吃到一半,他才对她的乔装进行点评:“你的眼镜和假发都做得不错,那衣服也挑得很好。要不细看,还真难让人将你和邹小鸡联想起来。”

她当他夸她,微微一笑说:“好看吗?我从电视里学来的。不过还是不够专业,都让你给发现了。”不仅给他发现了,只要仔细一点,她的美丽完全能被发现。在清酒吧里,调酒师和保安都发现了。连神经大条的小晴偶尔也会惊呼一声:“小洛,我觉得你长得很漂亮耶——皮肤真好,把眼镜摘下来让我瞧瞧——”

“很好看。”他颔首赞美,然后问她:“那晚是你揍了东原?因为听说他要去上海找你?”

康洛撇撇嘴,这动作带着点孩子气,相当符合这年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是,他逼人太甚了不是。”现在想起来虽然是解了气,但不免有一丝冲动,也会有点害怕那男人的报复。

他叉起一块烤鱼细细地嚼吞咽完,然后说:“其实他只是开玩笑的,那人就是嘴上不饶人。”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似的,只能叹气秦仲霖对蒋东原不是一般的信任,与不了解。“我现在把人都打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应该没事的。”不想承认自己把自己看太重要了,所以嘴硬地说:“我早就想打他一顿了,正好借了那个机会出口气。”

他一贯淡漠的脸浮现一丝笑,低头掩嘴敛眸,动作是如此地优雅,像个高贵的王子。一时突然看得痴了点,回应过来马上垂下头,继续摆弄刀叉上的食物。

“为什么不想着离开北京呢?”

“……离开了这里,我怕活不下去。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城市,也算是我的故乡。”

“这样啊……”

那后半段的两人都安静沉默地吃着,一直到饭后结束,他按了铃让服务生来收拾。

她想饭已经吃完了,但他没有透露要她离开的意思,看来主题并不是在蒋东原身上。便踌躇着要不要主动提,以便早点离开。

“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他突然开门要出去。

“好。”她在原地等待,目送他离开。轻轻地吁口气,去厕所简单地漱口擦了把脸。

他再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手里拿了份宣传资料递给她,以眼神示意她打开来看。那是龙凤大酒店的宣传资料,里面拍摄了房间的内部摆设,非常地豪华。

他趁这空档去吧台拿了瓶酒和两只高脚杯,看来是要和她好好地喝上一杯。她不置可否,一边浏览那宣传单,一边静等他开口。他给两只杯子都倒满了酒,端起其中的一杯喝了三分之一。然后看着玻璃窗外,那霓虹灯街景说:“以我现在的财力,只能修建这么高,这座酒店,是我所有的心血。”

她轻轻抬头,他在倾述他的梦想,她认为尊重就是认真地听他陈述。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那黑色的眼瞳里带了丝笑意,让他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多数,他都算是个比较冷漠的男人。“我的母亲死得很早,他在我十二岁那年就过世了。她是位大家千金,曾经的家族非常地繁华,经营着酒店事业。只是不幸的是,她是个女人。外公的那个家族是典型的旧社会,重男轻女。她空有一身经商的本事却不被允许施展……”

这是个很普通的大家族辛秘,秦仲霖的母亲抑郁而终,秦仲霖长大后,也产生了经商的兴趣,就一个念头,帮自己的母亲完成心愿吧。这是最初的动机。

他的声音很好听,平常时并不算太低沉,但当语速放慢时,近乎呢喃时便低沉得如情人间的缠绵让人心动。她以前最喜欢听他在做爱后的沙哑声音,觉得那便像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似的,总让她无法清醒地划分两人的警戒线。后来徒劳无功下,她告诉自己,偶尔的忪懈是为下次的谨慎做准备。于是心安理得地享受。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可以了。

她收回淡淡飘远的心思,已见他陈述完,正面色温柔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他不是个太多话的人,自己的过去几乎很少主动提起,哪怕她问起时也只是轻描淡写一言概之。

“其实当商人很好啊,当商人什么都不愁,吃的穿的用的完全不用去烦恼。”她几乎是没话找话说的。

他轻轻一笑没有搭腔,一时间空气凝窒气氛尴尬。端起红酒便一口气灌下去,听到他说:“你的酒量,真的很好呢……”

咳,她差点被呛到,含蓄地掩饰过去:“还好啦,比不上你。”

他只笑不语,那表情就好像把她看穿了那般高深莫测。

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满满的酒再灌下肚,打个嗝,实在太久没喝上好酒了,真香。继续喝,一瓶酒很快便被她喝完,她摇摇空酒瓶子说:“我再去拿一瓶……”脚刚迈开,不慎勾到茶几脚柱给绊了下,正好扑进他怀里。

浓郁的男人体味扑鼻而来,他没用香水,身上只有那淡淡的玫瑰的沐浴乳……嗅嗅,确实是玫瑰沐浴乳的香气。抬头想笑,一个大男人用这种沐浴乳很好笑的耶。结果却是迎上一汪深不可测的墨潭。

一瞬间,她觉得醉了,便低头埋入他胸膛,那温暖的体温很有安全感的……

他搂着她,华灯初上时,就在落地窗前,两人静静地站立着,宛如情侣般温馨的场景,任谁也不想破坏。直到良久,久到她有点犯困才推开他,微笑说:“天晚了,我要回家了。”

他却没有松手,腰上的手臂宛如铁条一样箍得紧紧的。

她拧眉,他习惯用无言的态度现表达他的言语,她总能很容易读懂他的沉默,不知道是自己太聪明了还是因为他太好懂了。总之,这一刻,她知道再留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人,不可以低贱自己的。

“我要离开,秦仲霖……”抬头,精致的小脸浅含一丝乞求,这是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绝美的脸蛋会勾引男人情不自禁地心荡神移。吻来得很猛烈,男人低头捧起她的小脸,夹杂着浓烈酒吻的唇舌含上她的,像饥渴的狼……

她必须垫起脚尖才能最舒服的迎合他的吻,身高的差距战粟般的深吻,她的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胸前布料,止不住地轻颤……直到良久后,他放开她,她的唇瓣如上了大红的胭脂和被辣了般地浮肿,是他的杰作。那黑潭般的瞳仁里浮现浅浅的暖意,他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

看穿那双眼瞳02

“我的爷爷,总是教导我们,看一个人,要从他的眼睛开始。眼睛是极难说谎的,它们会忠实地表达主人的心思。可以满嘴谎言连篇,但眼睛不行……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到了不甘心,野心,怨恨……”

“……”长而浓密的眼睫毛眨啊眨,那一张无辜的小脸一点也没有被看穿后的狼狈,只是不停扇动的眼睛却无法藏下那一闪而过的吃惊。“不甘心,野心……和怨恨吗……”她在他眼中便是这样的形象吗?

黑眼珠里尽是迷茫,或者是真的吧……他的眼睛有一股让人安定的成份,就像被催眠了般,或者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没有反驳他的任何一句,甚至是武装自己。

“我没有接触过以前的邹小鸡,听说,以前的你很软弱。但拥有一双这样美丽的眼睛……”手指抚过眼皮阻止她眨动,他将吻凑上去,在那眼皮上轻轻一吻,然后呢喃:“你拥有一颗坚强的心……像野草一样坚韧的生命力……这样的你,又怎能会柔弱呢……”

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那是毫不掩饰的浓浓嘲笑,和不知所措混和后扭曲的怪异笑容。紧闭的双眼里流出眼泪,她阻止自己深吸鼻子,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腰,不让他再接触她的眼睛,让眼泪渗透到他的衣料下,烫上他的肌肤……

那一刻,她很高兴,由衷的高兴,终于有那么个男人,不是以邹小鸡的立场来了解她……

“想要吗?你的野心。”“什么?”

“和我在一起吧,我想试一试……”坚毅,却又欲言又止的呢喃。

试什么……

“站在我身边,邹小鸡,我能给你所想要的庇护,和你想要的金钱……”

都被你看穿了呀……“好啊。我也想尝试一下……什么努力都没有就退缩,还真的有些不甘心和怨恨呢……”

那一夜,这对曾经交往半年的男女,他们达成了一种协议,一种,可能是对方都不太清楚的合作交易。

康洛在那一晚上,决定豪赌一回,她头一次当赌徒,也是最后一次。

***

用最上等的道具,用最专业的道具师,在脸上涂涂抹抹一番后,邹小鸡再也不是邹小鸡。

她的金主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撑着下巴微笑说:“嗯,很不错,这样即便是蒋东原也认不出你来了。”

工作人员捧来大镜子,玻璃镜里映照一张模样只有邹小鸡五分相似的脸蛋,眉过于粗,但又明显是修饰过的。鼻子有些过高有些大,外双的眼皮变成了不起眼的内双,肤色较为黯淡。架上黑色的眼镜,只剩五分的漂亮也再度被掩去了两分。

这是一位毫不起眼的清秀佳人。

由秦仲霖从美国请来的专业道具师们,一分钱一分货,再加上变声器,将声线压低了。即便是蒋东原站在她眼前也丝毫不会怀疑。

康,康乐。她的假身份证上,用自己的姓加个字,乍一看这相貌,倒是跟原来的模样有着惊人的相似……连自己也讶然呀,从未注意过,只以为灵魂波长符合,却不料脸孔也有那么几分挂上钩。

竟然有小宝宝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秦仲霖怕是想不到,他出钱乔装的佳人,这位用假名的姑娘,实际上是那双眼睛的灵魂啊……

“你会什么呢?”“我会英语!别忘了我可是学过英语的,只是没有文凭!”“那你就当我私人秘书?没有文凭无所谓,去考英语吧。”“我过四六级了的!”

她得意洋洋,别小看她啊,这天赐的机会。如果不是蒋东原地逼迫,秦仲霖怕是不会找上她,给她重新换个身份。这个男人,把她打扮成这样,“试一试”到底是想试什么呀……

她琢磨不透。他已起身让人帮她报名,“用康乐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嗯……那是个天大的秘密,我不告诉你。”她故作神秘一笑,他没再追问,让人尽快办理妥当。她感叹有钱有势真好,一个无中生有的人就这么诞生了。对了,现在他们是什么身份呢?金主与情妇?不信守婚姻的坏男人与破坏婚姻的第三者?都不是,只是上司与下属。

他说,我帮你实现你的野心。她说,我的野心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不是用身体,而是凭她的真本事。

于是他给她一个机会,没有上过高中大学的辍学女孩,当过妓女的失足少女,凭自己的本事能爬多高?他拭目以待,她也拭目以待。康洛想试一试,凭自己的能力,她能走多远,走多高。

***

秦仲天上一次相中的风衣被别人抢走了,是的,用抢。他很不乐意,当时和蒋东原在服饰店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两人都没注意,但没想到这女孩居然是个小偷!早知道就早点下手别犹豫了。特别的后悔。

这天去弟弟的龙凤大酒店,这小子把酒店当家了开了间套房长期居住,爷爷叨念着听得他耳朵都快长茧了,只好抽了个空周六下午来抓人。

刚踏进大厅,就看到一个衣着灰扑扑的女人,穿得有些过于肥大的套装看不出腰身曲线,一头蓬松的短卷发让他误以为是个中年老太婆,结果人一转身才发现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不由眉头一邹,这副打扮有点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讨厌不修边幅的女人,这姑娘看起来清秀可人,却不懂得好好打扮,实在暴殄天物。拧着眉去等电梯,心头咒骂着老弟不识好歹竟然让他亲自来抓走。

他前脚刚踏进电梯,后脚康洛便捧着厚重的外文资料,全是管理与餐饮业的知识,这些都要翻译复印后发给全酒店的员工学习并培养。她来这里四天,才发现在这里上班真累,有完好的管理系统下,员工们领的薪水是整人北京餐饮业最高的,同时也得隔三差五便要考核,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绝不浪费。

资本主义呢。

意外的怀孕02

龙凤大酒店有总共四十八楼,四十七楼的4709VIP房是秦仲霖私有房间。这幢酒店不是最高的,却是全中国最豪华的,倾尽秦仲霖所有的财富斥资打造。他的帝国饭店。

康洛每天九点会来上班,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公司里的人都认识她这位私人秘书,不过因为平日只埋头于工作中,和同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而且因为了解不多她是比秦仲霖还要神秘的人。

刚走到秦仲霖的私人房间外兼办公室外,半开的房门便听到秦仲天的低咆声:“仲霖,你太任性了!婚事还要延迟多久?!我听说宝宝都怀孕了,趁肚子没大之前赶紧把证扯了,办酒席可以缓一缓。”

康洛推开门板的手一顿,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地伫在原地。

“大哥,宝宝她并不想要那个孩子。”秦仲霖的声音淡淡地说:“她说这几天会去把孩子打掉。”

“爷爷知道吗?!”来回踱步的声音,“不行!这可是你的孩子啊,就算你现在事业忙不想结婚,先把孩子生下来也行吧!”

“那样的话,就是未婚生子,爷爷一旦知道了,马上会抓我和宝宝进礼堂。而且,我尊重宝宝的决定。她也说太年轻了还不想这个孩子。”

“孩子生下来有保姆可以照顾,这点操什么心?!一条无辜的生命,仲霖,你回头好好劝劝宝宝,这孩子不是挺喜欢小孩的么……”

“好了,大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工作了。”

“怎么没事了?!爷爷让我叫你回家吃饭!你也是,一个人整天呆在酒店,宝宝也不知道最近忙什么一点踪影也没有!你们两口子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让我回家也行,大哥你去帮我买烤鸭,我是没太多时间去排队。”“你这小子……”

看来话题转到安全处去了,康洛敲敲门,推门而入。

只见办公桌前两兄弟面对面坐着,秦仲天拿着只钢笔在A4纸上乱画,秦仲霖在低头看资料。见她进来,微微抬头,“铭记饭店的资料拿来了?”“全都在这里了,从二十年前开始的资料到去年的。”

她把资料递过去,朝秦仲天点点头。秦仲天看到她拧眉没吭声,对弟弟说:“我先回去了。这星期天之前你必须回家一趟,OK?”“OK。”

秦仲天离开后,秦仲霖随口问她:“在门外站多久了?”耳朵真尖。

“就听到你和你大哥讨论尚宝宝,她怀孕了吗?”

“嗯,快两个月了。”“要打掉吗?那是你的小孩吧?”

他抬头看她,问道:“我不会允许在没有任何名份下拥有自己的骨肉。”

她耸肩:“那你可以和尚宝宝结婚啊。结了婚那孩子就是你的了。”

他没有搭腔,她自讨没趣地帮他收拾秦仲天喝完的空杯子,拿去洗手台清洗。

意外的怀孕03

从上海扑了个空,有些灰头土脸的蒋东原回到北京,收到了Alexia的电话,让他帮忙劝自己兄弟,尚宝宝怀孕了不想要,就想让秦仲霖把结婚证扯了,别辜负一条小生命。

蒋东原听得心口一窒,半天没吭声,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怀孕多久了……”

“好像快两个月了。这丫头也真是,自己月经两个月没来都没注意,还是我带她去妇科看的病。”Alexia心无城府地坦白,却是叫蒋东原捏话筒的手心都浸出了汗水。“她不是一直很想要仲霖的孩子吗?怎么现在怀上了又不要了?”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啊!拿什么还年轻生小孩会很烦照顾不过来搪塞,那丫头吃错了药,要不然就是小霖子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唉,小霖子也真是的……难不成真的还惦记着初恋情人?!”

蒋东原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脑子里产生了个荒谬的念头。两个月……尚宝宝不要……“我去找尚宝宝谈谈,也会去找仲霖聊聊的。如果真是仲霖的孩子,他不该让宝宝拿掉的!”

“诶?什么叫‘真是’?!喂?你好像知道点什么……那话不是暗示宝宝偷人吧?!”

“我一时嘴快说错话了,别介意。”心下已有了盘算,蒋东原语调味轻快地说:“我现在就去找仲霖,就这样吧,拜。”电话一挂断,连歇口气喝杯茶也没有,拧起外套下楼了。

康洛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看到蒋东原从电梯里出来,吓了一跳。但见他与她擦身而过目不斜视直接往4709号去,那有些阴冷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呆在原地半晌,犹豫不决要不要再去偷听。

脚步刚迈出去,就看到从电梯里又走出一个女人,是Alexia,一脸着急样冲进4709号房。没片刻,就见秦仲霖和蒋东原先后出了门,Alexia跟在后面:“所以吧让你们男人防护措施要做好,现在弄得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孩子怕是想打掉也不行了!”

秦仲霖见到她,只微微点了个头,就进了电梯,随后蒋东原有些阴着脸和Alexia一脸的无奈。电梯被关上后,康洛转动着眼珠子,从另一部电梯下去了。

***

也不知道谁透的风,尚宝宝怀了秦仲霖孩子的事儿弄得两家长辈全知晓了,一通电话十万火急把两小辈召唤回来,结果尚宝宝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尚宝宝在哪里?正在医院做检查。

医生问她:“如果你决定好了,堕胎手术就安排在本周三下午四点,需不需要爱人陪伴?”

尚宝宝一脸失神地摇摇头说:“他很忙,我不想打扰他……”然后出了医院,在街上闲逛,手不知不觉地摸到自己的肚子上。这里头有个孩子,但不是秦仲霖的。

她是当妈的算了时间就知道,这小孩是蒋东原的。俏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憎恨和伤痛,忍不住蹲下身来在马路边大哭:“如果你是仲霖的孩子该多好啊——”

意外的怀孕04

夜深人静,一个美丽的女人孤身一人在荒凉的马路边大哭,引得几辆路过的摩托车上的流氓们去而复返,“喂,姐姐,一个人在哭啊?要不要我们兄弟们来陪陪你,安慰安慰你?!”

尚宝宝被惊得跳起来,有十多个流氓将她团团围住,吓得她小脸满是恐惧后退:“你、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混混和其他小混混相视一笑,“姐姐,我们啥也不干啊。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路边怪可怜的,所以想陪陪你啊。跟咱们哥儿们去喝杯酒吧?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我们保证让你今晚啥伤心都忘记了……”

尚宝宝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脸色苍白便大声叫道:“我不跟你们去!我不要你们陪我!你们别过来,我男朋友马上就来接我了——”

那堆流氓听得哈哈大笑,压根儿就不信尚宝宝的话,还说:“那我们也当做回好事,陪着姐姐去林子里一起等你男朋友吧!”说完就让人来扯尚宝宝,欲把她拖到身后那片小树林里。这一区本来人烟稀少,又是凌晨更是没人,尚宝宝没想到她胡乱走着却害自己落入虎口。

心里头一慌,脚一崴一跌,身子不受力朝树上撞去,那些流氓见她这样狼狈,硬是坏心肠地过来动手动脚,尚宝宝惊得大叫,泪眼婆娑下,竟然肚子一痛,伸手去捂肚子,痛得蹲在了地上。

那群流氓没顾虑她的异样,只是围着她蹦蹦跳跳,看起来就像猫戏老鼠似地,让尚宝宝又气又羞肚子又极痛下,一时岔了气头一晕就厥了过去。

这些流氓见女人昏倒了,便问老大怎么办?老大抽了根烟看看四周,然后说:“飞来的艳福不要白不要!”说着让手下去抬女人,结果那两手下刚抬了上半身,就发现女人的腿间淌出了暗红色液体:“老大……这女人在流血!”

其余人上来细瞧,看到大量的液体从女人腿下流出来,都是脸色一慌纷纷退了开。还是老大镇定说:“别管这女人了。走!”飙车党呼呼离去,留下马路边晕厥的女人。

***

尚宝宝被发现是在医院里,尚家和秦家一晚上打了无数电话没见到人,正满脸焦急等到凌晨三点,医生打来电话把他们召去了医院。

是位出租车司机发现晕倒在路边的尚宝宝,尚家两口子给了钱谢过去,又赶紧去听医生解释。医生说姑娘怕是受了刺激流产了,还好身体壮实没性命危险。

秦老太爷当场就怒骂孙子:“看你干的好事!这下孩子也没有了,人也差点出事!”

秦仲霖被斥得一句话都没冒出来,沉默着听训着。后来是医生来招呼病人要休息,两家子人才散去。本来尚母要留下来照顾女儿,让秦老太爷赶了秦仲霖看守。

康洛是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秦仲霖给她发了短信,让她带他的换洗衣服来医院。当时让康洛有点心急,还以为他出事了,结果一看却是尚宝宝。

是我的孩子01

一屋子病房里堆满了人,尚宝宝已经清醒了,脸色还有些苍白,正娓娓道来昨晚发生的一切。蒋东原在旁边说:“几个小混混?这件事交给我吧。”看一脸怒色倒也没引人怀疑。

秦仲霖没在屋子里,康洛提着换洗衣服进来便先道明来意,还是尚宝宝搭的腔:“仲霖他去睡了,就在隔壁房。谢谢你送衣服来。”

康洛把衣服放下准备离开,秦仲霖出来在门口,看康洛说:“顺便到我房间带份资料走吧。”于是康洛去了隔壁。刚进屋秦仲霖就关了门,脸上有淡淡的疲惫指了指茶几上的资料夹,然后躺回床上。

康洛欲言又止,从昨天和刚才听到的消息,她已经知道尚宝宝怀孕又流产了。最终见男人闭目养神,还是算了,拿了资料就走了。

那之后两天都没看到秦仲霖本人,都是电话联系,他在医院照顾尚宝宝到出院。

***

小产后的尚宝宝身体虚弱,得回家按照坐月子的妇人规矩好好调养一下。这孩子除了尚宝宝大家都当是秦仲霖,出了这事归根究底还是秦仲霖的错,他自然得表现好点照顾未婚妻以弥补过错。

尚宝宝流产后常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秦仲霖就免不了有些心虚。孩子是蒋东原的,她真不敢开这个口……

而那边,蒋东原倒是把那晚上那些小流氓揪了出来,怎么处置地暂不提。只是近来他随着尚宝宝的流产而脾气十分暴戾。又借朋友身份去看了几次,私下趁人不在追问孩子是谁的。

尚宝宝咬着牙怨恨地瞪着他:“是你的!”说她单纯么,还真的单纯,这件事就这么赤裸地抖了出来,是怨极了:“都是你的错!还好仲霖没有怀疑时间,否则叫我怎么办——”秦仲霖一向有安全措施,再加上那期间他忙几乎没怎么碰她。如果时间上真查下来就会穿帮。

“你一开始就不想要生下我的孩子吗?!”蒋东原也怨恨地瞪着她。如果这孩子不是他的,她说要打掉还好。但一开始就知道是他的也决定打掉了,想想也心寒。

“我不会怀仲霖以外的男人的孩子!而且你是强奸犯,我怎么可能怀一个强奸犯的孩子?!”尚宝宝说得伤心直接,却也情有可原。

蒋东原拳头捏紧了又松又紧,如此反复好几次深呼吸才压下扇她一巴掌的冲动,然后红着眼眶瞪她:“我的爱就这么让你恶心吗?!那只是条无故的生命啊!生下他对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吧——”

让兄弟戴绿帽子帮别人养儿子,也就蒋东原能认为理所当然了。

“你神经病吗?!不是仲霖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生下来?!你想在以后毁了我吗?!蒋东原你太恶心了!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我自私?!”蒋东原气炸了,狠狠地抓头发怒骂:“到底是谁自私?!你喜欢秦仲霖,我双手把你送出去!最初是我先遇上你的!”

撕下你的人皮面具

“但我当初根本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懂不懂?!你趁人之危占我便宜!把我要给仲霖的一切全毁了——你是混蛋啊——呜——”骂着骂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蒋东原阴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好半晌才强压下暴走的情绪甩门而出。刚下楼就遇到在客厅里工作的秦仲霖,见到他一愣:“怎么?”看蒋东原脸色不好。

蒋东原说没事,准备走,秦仲霖放下手中的电脑叫住他:“东原。”

“还有啥事儿?”蒋东原一脸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秦仲霖深深地看着他,轻声道:“你记得我们初二那年,我对你说过一句话吗?”

蒋东原表情僵凝在脸上,身子一颤,半晌后神色有些躲闪地嗫嚅说:“那都多久的事了,我哪还记得……”

秦仲霖微微一笑说:“那我再重复一遍好了。”蒋东原脸色更不自了。

“我们是兄弟,虽然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直拿你当弟弟对待。所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东原,在我力所能及下,我都会帮你,只要你开口。”

“……哦,我知道了……也就比我大几天而已,别充大哥呀……没事我就先走了,仲霖哥。”满是戏谑的话他转手挥挥手低着头踏出了别墅。

“嗯,再见。”平淡无波的回答后,男人重新坐下来继续工作。

***

蒋东原在尚城会所买醉,一连喝了足足两天的闷酒。出来的时候醉得不知道今朝是何朝,赶巧了琳珍过生日,做为最好的姐妹,康洛过去聚会。出来的时候蒋东原撞到她身上,便拽着她霸道地让她开车送他回家,把她当成了会所里的一位小姐。

嘴里还含糊嘀咕:“这几天流行秘书款式吗?”

听得康洛直皱眉,蒋东原一嘴的酒意薰死人,扯不脱下又一时叫不到人,只好半拉半拖下跟着蒋东原去了停车场拿他的车。人好不容易给弄上去后,正准备脱身,结果蒋东原把她手提包扯了去,“送我回家!”看来公子爷醉是醉了,但少许的清醒还在。

“无赖!”康洛深知他的德行,也没再费神做白工,拿了车钥匙开车送这男人回家,“我不认识路!”凶巴巴地瞪向男人,结果他倒是双眼一闭,睡死了过去。

当即把车停在路边,想拿回自己的包,却是被他死死地挽在手臂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拽出来。结果只能继续开车,一直把他送到最近的公寓楼下。

车子停进停车场后就毫不客气地推男人:“起床!蒋东原,把包还给我!”

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那眼镜小妹,手掌一伸一抓便扣住她后脑勺凑上去,一个火辣的吻后含糊嘀咕:“别急,等下就满足你……”弄得康洛气得想跳脚,这公子爷怕是还没睡醒。

从前的从前03

也不多说废话下车打开他的那边的车门,开始费力地拽开男人的手臂把手提包拿出来。蒋东原见有人抢她手里的东西,这才酒醒了两分,三分清明看向她。包包袋子快要滑脱时,他手一抬又重新拽牢。用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不耐地说:“送我上楼,否则这包是不会给你的。”

康洛张张嘴,遇到瘟神了。累得满头大汗把人送上公寓,一路跌跌撞撞进屋,蒋东原把全身力量都压到她身上,差点没累垮了她。眼看着好不容易撞进了屋里头大功告成了,他又把她拽住,反客为主把人往屋里拖,嘴里说道:“今天你这丫头运气好,遇上我想讲故事的时候。来当个忠实的听众吧!”

“我没兴趣——”康洛尖叫被人拖进了屋里,门啪地关上。

***

蒋东原遇上尚宝宝,是在秦仲霖之前。尚宝宝小两人两届,初三那会儿,尚宝宝才初一新生。秦仲霖的家教老师,是他的初恋情人,那时候两人刚捅破那层纸。秦仲霖的个性,既然爱了就是立马行动的事,一确定自己心意就马上告白。两人也着实相好了一段时间。一直到秦仲霖顺利升上高二,那姑娘终于忍受不了家里的逼迫和秦仲霖分了手。

秦仲霖那会儿消沉了一段时间,蒋东原就是在那里遇上尚宝宝的。尚宝宝是高校的一朵花,一朵新鲜亮丽的校花。家庭还不错,但那会儿尚宝城还没有当上市长。不过这样的家庭背景这样的外貌再加上优异的成绩,不是一般的男孩压根儿不敢追求。

蒋东原初遇尚宝宝那天,是一个炎炎夏日的午后,尚宝宝坐在林荫大道的树下昏昏欲睡,那个场景像极了漫画里的梦幻初遇。少年的心就是在那时候遗失的。

可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尚宝宝却打一进入高校见到秦仲霖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时候有听秦仲霖在玩姐弟恋,她的感情只能苦苦压抑。

蒋东原那个时候,脾气比现在更不好。但他在感情上,是个喜欢上别人了就会很害羞不敢开口的闷小伙儿,虽然臭屁地去告过白,却也是以施恩般的语气:“喂,臭丫头,当我女朋友!”

那场景,活脱脱校园韩剧的翻版。

可惜了尚宝宝不乐意,她很诚实地对他说:“我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对不起。”

高校每个人都知道尚宝宝有心上人,只是那个男孩是谁没人清楚。蒋东原是心高气傲的少年,模样儿俊家世好,校里有多少女孩子倒贴啊,结果第一次告白就以失败划上句号。男孩子都是好面子的动物,一被拒绝了就再也不敢第二次,走在路上看到尚宝宝没一个好脸色。

秦仲霖当时还问:“怎么?那姑娘惹你了?”“没!走吧。”勾肩搭背把话题带开了。

缘份是很奇妙的东西。秦仲霖和女朋友一分手,喜欢他的姑娘就全冲了上去。那时候的尚宝宝,其实还有些自卑,因为这是一所贵族学校,围绕在秦仲霖身边的家世个个比她好。

从前的从前04

那样踌躇下,也该是缘分。Alexia当时是学生会里的人,高三的学生会都在积极物色新的接班人,尚宝宝便被选上了,然后拉进了秦仲霖那个圈子里,和蒋东原也接触多了。

年轻气盛,感情是浓烈的。那时朝夕相处下来,蒋东原放的感情越来越多,就在一场学校举办的舞会后,把尚宝宝给办了事。

酒那东西是个误事的,当时又逢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二度告白,结果尚宝宝拒绝,火气一上来就那样了。

小姑娘醒了后哭得极凶,蒋东原说:“跟着我比跟着仲霖好!他不会喜欢你的,他这辈子就爱那个女孩子了!”

恋爱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甚至卑鄙的,蒋东原第一次讲兄弟的坏话,就是为了她。尚宝宝个性挺单纯的,Alexia都说她就是温室的一朵娇花经不起风吹雨打。蒋东原的霸道也多少让那个时候的少女迷了一点心,又加上听闻心上人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她而死了心,便糊里糊涂和蒋东原好上了。

但是呢,她还是没有成为蒋东原的女朋友,蒋东原倒也无所谓,他心想时间还有的是,总会让尚宝宝爱上她的。然后就到了毕业。官家子弟高中毕业后极多数是选择出国留学,回来后那档次便不一样了。秦仲霖理所当然地要出国留学。

只是在高考之后的暑假里,尚宝宝和秦仲霖便发生了关系。也是酒惹的祸,两人醉了不知不觉间就稀里糊涂上了床,比蒋东原更惨的是两人是当场被捉了奸。给秦家家长们看到了。当时的尚宝城,在那一届中还是大热选。

遇上人家公子把自家闺女给睡了这事儿,怎么都是秦家理亏。这么心照不宣下,尚宝宝又鼓起勇气向秦仲霖告白,当时姑娘只一心想着,再不告白人就跑国外了,以后黄花菜都凉了。那一告白下,半推半就让两人订了婚。理由么?秦仲霖没带套,怕给怀上了。

总之等蒋东原知晓事,两人事儿已落定。他看到的是尚宝宝一脸的喜悦和兴奋,那一瞬间心酸涌上心头,那滋味都别提了。

再后来秦仲霖顺利出国,本来就没出国意思的蒋东原赌了最后一把,留在国内等尚宝宝,他想再试一试。后来一直借上床的事威胁着尚宝宝和他好。等到尚宝宝终于高中毕业时,马上就飞奔了国外找未婚夫。

被留下来的,仍然是蒋东原。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呢……她压根儿就不想要我的孩子……”一口气把话说完,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酒是醒了六分了。“秦仲霖有哪点好?嗯?她把我的孩子亲手杀了!多残忍的女人啊!”

两手死死地拽住康洛的细胳膊儿,让她痛得真想给他一巴掌。

蒋东原发了一小会儿疯后,再灌了一口茶,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康洛准备离开,她心里有点忐忑,蒋东原是什么样的人,岂会轻易抓个陌生的人就把自己的秘密给倾述出来?听别人的秘密的人通常活不长久的。

杀人灭口01

来不及为这过往的恩怨情仇做任何的感叹,提了包包便想走人,她记得这公寓也是电子锁,这年头最流行的指纹密码锁,防盗技能一流。所以,转过身轻唤:“我要走了,看在我好心开车送你回来的份上,让我回家吧。”

她好声好气甚至轻声细语地请求,这是个可悲的男人,她对他的恶劣在这一刻说真的是发不起火,只觉同情而已。

他抬眼看向她,问:“没在会所里见过你,看你打扮,有点眼熟。”然后眯眼细瞧。

她也就出现在他面前一次,能不能认出来很难说,但她还是说:“我是秦仲霖身边的私人秘书,姓康。”这人与人之间可真是缘份,他说自家兄弟坏话,偏偏就说给了兄弟的员工听。

“仲霖的私人秘书……”蒋东原迷糊了半晌才反应,正了正脸色酒几乎全醒了,“他的口味怎么变了?现在改爱小家碧玉?不,连小家碧玉都称不上,充其量不过一个普通女人。”

说完又上上下扫视一眼,然后伸手拽过她说:“不过刚才摸你身材还挺不赖的……关了灯在上床的女人只要身材够就成了……”满嘴的浑话儿。

不过康洛没生气,还是耐着脾气说:“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给秦总听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发誓?!那是愚弄古人的!你真走霉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虽然是仲霖的员工是有点儿棘手,不过也就多费点口舌而已。”他眼中划过凶光,和那种暴跳如雷的凶光不同,这种眼神极冷,那种冷就好似压根儿就不在乎她是一条人命似的。

康洛为自己的猜测也为他的话而心寒。蒋东原有黑道背景,是连邹小包也不敢惹的。这种男人,在私底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她就是怕了他这背景,结果不是自己多想啊……

“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蒋先生,这是法治社会……”她吞吞口水,其实想发笑,但心底却是真的发了毛。

“所以?”他站起来去冰箱拿水灌,模样特别悠闲。

“我这一路送你回来,可有许多人看到哦!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警察会找上你吧……”

“这个世界警察管用,流氓也不用混了。”蒋东原嗤之以鼻,把冰箱关上。转身回来看她:“怎么?害怕了?其实我刚才只是吓你的。我是良民,怎么可能干杀人灭口那事儿了呢。”说完淡淡一笑。

却是笑得康洛更是毛骨悚然,但还是装糊涂说:“有时候玩笑会吓死人的……蒋先生,我得回家了,回去晚了家人会担心的……”

“OK,我送你。”他客气地去开门,她紧跟在后。五根指头按上指纹时,她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当门被打开时,她几乎是逃跑地姿势。只可惜,一只脚刚跨出去,手臂一拽,整个人就再度被拽了回来!

手中的皮包掉了,他冷血地把她拽拉到地上摔了一跤。

身份揭穿01

他拿起她皮包翻出手机,在通讯录上面翻阅,然后轻轻地念出来:“蒋东原……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邹小包?你连邹小包的电话也有……辛姐、琳珍……啧,连陈紫涵的都有!”

康洛随他每念一个人名每次每每都心跳过度一回。

他数了数她手机上的电话,不多,直接拉到辛姐那通回拨了过去。

她不知道他在打给谁,但要是打对了人可就曝光她的身份了。于是扑上去抢夺手机,他一时不防接住她,将手机举得高高地让她抓不到。

电话很快打通,那端传出来熟悉的声音:“怎么打电话给我了?!”一听是辛姐,康洛当即尖叫:“把手机还给我——”辛姐那么聪明应该会意识到她的求救吧。

蒋东原却说:“怎么着?打个电话而已。”说完就听到那头挂了电话。一般主动打电话的人,接电话要是有备注名字总是第一句开口“XX,找我?”名字会在最前面,他图的就是这个名字,可惜了这姑娘尖叫把人给吓到了。

“啧,怎么突然挂电话了?”不挂电话还好,一挂电话就让人犯嘀咕疑惑。康洛却趁此机会再扑上抢,两个人就开始一个反抗一个抢夺。

蒋东原趁两人双双跌倒在地时去拨邹小包的电话,康洛拼了吃奶的力气抓着他腰往上爬,圈上他脖子拉长手去抓手机。结果男人倒好,一只手轻轻松松圈上她细腰,带着人就地翻滚了几圈,翻得她头昏脑胀之际,那边电话也拨通了:“小鸡?找我什么事?”

康洛想骂娘,几乎是骑坐在她身上的男人得意地大笑:“邹小鸡?!哈哈,你还能往哪躲啊?!”那狷狂的声音透过电话传给远在上海的邹小包,只听电话里一阵焦急呼唤:“蒋东原?!你把小鸡怎么了?!”

啪,蒋东原抓过手机盖上盖子,捏着康洛的小脸蛋左看右看,冷冷地说:“这张脸是邹小鸡的?怎么看都不像呀……怕是整了容?也不像啊……”然后手指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康洛怕他撕了她的面具,这张假皮可花了秦仲霖近百万,不是一般的昂贵。双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作乱:“蒋先生!我不知道那个邹小鸡是谁!”咬死不承认。

蒋东原只感觉那张脸摸起来不太舒服,温度不够正常,然后捏着她脖子小心地搜,结果却发现她脖子延伸到锁骨处有条极细的缝线,嘴角弯起乖戾的弧度,准备用手指撕下来。结果女人尖叫:“不能撕,我会痛死的——”这得沾了水让它自动脱落的道具,原理跟中国的人皮面具一样。

“那你承认自己是邹小鸡?”他手指没退缩,而是扯着那薄薄的一层皮,皮下连接着她的皮肤,被他粗鲁的动作已经泛起了血红。

“我承认!别动我这张皮!”

“整得跟画皮似的?!啧,邹小鸡,这是人皮面具?”

这个男人的眼泪

蒋东原却是来了兴趣,手指不停地在她脸颊上摸来摸去:“做得可真够真……”然后捏到她鼻子手感有些怪异,更是再捏捏,见她没反应便喃喃自语道:“这是硅胶体?”

康洛恨恨地拍开他的手指,“起来,别压着我!”

“那可不成,好久没抱这么柔软的身子,真是想念啊……”邪魅地说着,手掌便移向她领口,粗鲁地顺着扣子把衣服全扯了开,露出里面漂亮的内衣。“怎么不穿白衣的内衣?嗯?玫红色的倒也不错……”

“蒋东原!今日栽到你手上算我倒霉!想和我上床之前,你得先告诉我怎么发现我的?!”她自认伪装得万无一失,以康乐的身份也没跟他接触几次,凭什么他就认出来了?是运气太好的巧合么?!

“怎么发现的?”他呆了下,然后低下头以趴俯的姿势贴近她耳边轻嗅,那嗅闻动作极大,从耳后根到脖子,手指又插入她枯燥的假发中,然后眼睛一亮扯掉她的假发露出原本的真发。

两手再游走到她细腰上轻轻一圈,然后近乎宠溺的呢喃道:“这香味,这发质,这腰……有多少女人能达到极品的?嗯?最重要的……是体香啊……邹小鸡身上有玫瑰的香味……那种廉价的味道除了你还会有谁用?!”

“你是狗吗?”她极度错愕,自己的体味自己没闻到过啊,沐浴乳的味道也不可能残留这么久的才是……

“是不是狗等下你就知道了。”他倒没恼,脸上挂着胜利般的笑容,翻身拽起她:“全身都臭死了,跟我一起去洗个澡吧。”把人连抓带拖带进了浴室。

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

叮咚叮咚……

悠长的门铃声突兀响起,在这夜深人静格外刺耳。浴室里被绑的女人和正在施绑的男人皆是一顿,男人微微眯眼,女人像是讨到救星般大叫:“救命——呜呜——”结果让男人用浴巾捂住了嘴巴,然后迅速地将她双手绑起起,再威胁道:“老实点。”

踏出浴缸拿起浴袍披上去开门,门一开,是秦仲霖。蒋东原一愣,问:“怎么这么晚了到我这来?”

秦仲霖扬扬手中的卤菜,说:“和客人在附近吃了顿饭。开车经过看到你这幢公寓灯亮着,便去附近切了点卤菜来找你喝酒了。我顺便打电话叫了小艾,他说带些菜过来,你准备酒吧。”

蒋东原神色一怔,秦仲霖挑眉:“不欢迎么?”

“不,没有,进来吧。”蒋东原把门打开。然后看到桌脚下那只女性手机和沙发下的皮包,俊脸一阵紧张,走到秦仲霖面前挡住他视线:“你去厨房把菜倒出来,我还在洗澡呢。”

秦仲霖没怀疑转身去了厨房。一等人一走,蒋东原赶紧捡起手机和沙发下的皮包往衣柜里扔。然后回到浴室把门打开。

绑架03

隔音效果好,康洛只知道有人来了却不知道是秦仲霖。蒋东原一开门她乖乖地呆在浴缸里泡着澡儿。见了她,他嗤笑道:“你运气真好,秦仲霖来了。”

康洛眼睛都瞪圆了,直勾勾地盯着他。蒋东原过去把人从水里捞起来抱进卧室放到床上。康洛眼珠子滴溜转,秦仲霖来了怎么着也要让他发现自己。

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自己的衬衣给女人套上,然后把她藏进单独僻出来的衣帽间里。衣帽间里有张小沙发,把姑娘扔到沙发上,再找到结实的长布条把她手和脚牢牢地绑紧,然后嘴巴用胶布堵住。最后移动沙发把人推到角落里去,拉开布帘挡住了。

“好好在这里呆着,别指望他能救得了你。要等久了嘛就自己睡一觉,等送走了人我再来疼你。”

衣帽间门被关上,康洛在地上呜呜挣扎,从沙发上滚下来,努力地当只虫。

艾瑞清是个非常爱热闹的小伙儿,蒋东原的家去过几次,也常去开宴会寻欢什么的。这次秦仲霖打了电话让他过去玩,最好热闹点多带点人去,艾瑞清一想,好久没去东原哥家热闹了,马上又找了几个妞带过去,一屋子人热闹起来,那真叫狂欢了。

蒋东原好歹是绑了个人,虽然是把衣帽间从外面锁了,但偶尔还是要贴在门板上偷听屋里头的动静。心里头搁着事儿玩得也不开心。秦仲霖敏感地注意到了,问他怎么了。蒋东原说没事,拧开一瓶红酒给大伙儿满上。

客厅有公共浴室,蒋东原自己的主卧室是关上了,有位姑娘喝多了和别人抢厕所没抢到,便用了主卧室的厕所。出来的时候撞到衣帽间的那扇门上,突然听到有细碎的声音,嘴里含糊地嘀咕了几句里头有人吗?回应她的是更响的撞击声。

不过喝醉了的姑娘智商都成负,也没在意跌跌撞撞出了门,赶上秦仲霖也来上厕所,撞进男人怀里,正好嘀咕了一句:“那里面好像有人呢……”

“有人?谁被锁在里面了吗?”秦仲霖走过去开门,门是被锁住了。嘛,先把多余的液体排解了再出来管这事儿。

康洛耳边是不停地听到一些声音,只是隔音关系必须全神贯注才听得真切,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头多久,累得全身是汗爬到了门口,用脚去踹门弄出声响。终于有人注意她了,万分地激动,然后又听到秦仲霖的声音,更是欣喜若狂。

结果脚步声离开了,差点没绝望。躺在地上好一会儿,又听到敲门声,温柔的男低音响起:“屋里有人吗?”

康洛赶紧用双脚踢表示有人,被堵住的嘴还呜呜鸣叫,只是传出去的最多就是她踢门的声音而已。

秦仲霖当时没作声,只是站在主卧室门口数了下屋里头有多少人,确定全员都在,便轻轻敛了眉,回浴室里。片刻后出来扬声道:“东原,给我拿件衣服换。”

蒋东原的主卧室还有个小衣柜,正和姑娘玩舌吻又加上喝了不少酒,屋里头姑娘们玉体横陈,淫秽不堪。

绑架04

头也没抬说:“钥匙在抽屉里自己拿。”

秦仲霖便去翻抽屉,很容易就看到钥匙,然后去开门。门一开,看到的场景可真是香艳。

蒋东原只给了康洛一件衬衣罩着全身,她在地板上蠕了那么久,衬衣早掀翻了几近全裸,又是倒着用脚去撞门,于是秦仲霖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她那双修长的双腿,再往上赤裸的三角地带和衬衣下若隐若现的椒乳。

是个男人他都忍受不了,当即喉头一热,他低喃:“酒喝得有点多了……”

然后上来给康洛松绑,顺便问:“怎么会被他绑在这儿?”康洛顺着粗气回答:“被他发现了,真感谢你来了。”看来倒不是多害怕。

绳子刚解开,蒋东原终于想起了他还是绑架犯,赶紧过来看,可惜黄花菜都凉了,一见秦仲霖和邹小鸡眼红,那时头脑一热,便大叫:“她是我的!我的!你不准碰她——”

他突然的发疯吓了两人一跳,秦仲霖有些诧异回头,便见蒋东原已跑过来把人抓住搂进怀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可像极了守护珍宝似的。“东原……你……”

秦仲霖微微皱眉,今儿的蒋东原有点古怪。“她是我的!仲霖,你有了尚宝宝,就要一心一意待她好!邹小鸡就是我的了!我的!”蒋东原好歹没喝醉,说话还及时知道个轻重。

被获救了的康洛可不答应,狠狠往蒋东原双腿间一踢,本来男人那里就充血肿胀了给这么一踢痛得当即脸色转为青紫。康洛吁口气转转手腕说:“不好意思,蒋少爷,SM游戏我不奉陪了!”看得秦仲霖倒是惊讶,这姑娘的性子现在可真不一样。

不过另外两人都没空搭理他,这不虽然给康洛踢得小弟弟快断了,还是伸出双手把她双腿给死死抱住说:“你不准走——不准走——”那执着的表情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以为他深爱这个姑娘。

康洛也有些微地错愕,蒋东原这是怎么了?她蹲下来疑惑地看着他,看到他眼底有几分泪水,神色便是一怔……蒋东原怎么了?只是触情伤情。

刚才秦仲霖抱康洛的情景让他想起了无数次他默默凝视着他与尚宝宝相拥的情景。或许是这份绝望,和那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震慑了康洛。只见她一时没了反应,蒋东原却趁机将她紧紧抱住,然后嘴里不停低喃:“你不能离开我——我不对你用强了——不准走——”

康洛呆呆地被他搂住,双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感觉到脖子上湿湿热热地,才突然醒悟这是这个男人的眼泪……那个时候脑海里便是一片空白了……“好了……我不走行了吧……我不走了……”温柔娇柔的嗓音,甜美的安抚声:“东原……我不走了,你抱得我好紧哦……”

远处的秦仲霖却是在见到康洛的表情时突然脸色一变,垂在腰侧的拳头轻轻地握上了……

“小鸡……”他轻轻地唤。那个蹲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神有些迷离地望过来,那一刻的眼神让秦仲霖好陌生……不是他所认识的邹小鸡啊……

终于来了01

那之后是死一般地寂静,一直到她彻底回过神来,扑在她怀里的蒋东原已经睡死了过去。眨眨眼,有些僵硬地扭头,秦仲霖轻轻地走了过来半蹲下来问:“醉过去了吗?”

“啊……哦,醉死了。”康洛立即把人搬开,蒋东原翻了个身倒在她身边睡得极沉。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秦仲霖看着蒋东原微微一笑,将人扶了起来。康洛呆在原地半晌才站起来双腿发麻地走了出去。

秦仲霖已经把蒋东原扶到床上给他盖了床被子,回头对她说:“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家。”

“……好。”有点迟钝地点了头去找自己的衣服。

拉开门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偌大的客厅里艾瑞清身上趴了三个姑娘,正在玩4P。看得人脸红心跳不已。那边沉浸于肉体之乐的四个人没注意到他俩,秦仲霖神色自若地拉着姑娘出去了。

进了电楼,有些迟钝的康洛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再一次眨眨眼睛,然后头一歪身子一软,倒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天大亮,在秦仲霖的4709号房里。柔软的床让她翻了个身坐起来,披散的头发顺滑而下,面孔绝美的女子脸上还残留着睡眠后的惺忪。“昨天晚上……”皱皱眉头,昨天是一个古怪的一天。

带着一丝不解下床后,扫视了一眼立即认出这是秦仲霖房间里的一间客房,偶尔下午困了也在这里午睡的。想通后就去了浴室梳洗,再出来整个人都精神了,只是人皮面具不知道跑哪去了,好久没戴上自己的那张脸,如今再从镜子里看邹小鸡那张脸,有种虚幻感。

那细致的眉因为没有修饰过而杂草丛生,脸不施粉黛,倒是有了十六七岁的在校学生的青春亮丽。

床头柜上搁着全新的套装,多半是秦仲霖拿来的,他一向体贴。换好后出门,豪华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向墙角的时钟瞄了一眼,九点半。按今天的流程,秦仲霖是出去开会了。

她走到冰箱前去找吃的,冰箱里有新鲜的三明治,取了一个倒了杯牛奶站到落地窗前来边欣赏边吃。秦仲霖喜欢这样站着,他说人站高了,居高临下很有成就感。可就她看来,不管是高还是低,也最多就是一种远与近的距离感。

果然不是有钱人所以感觉不出来吧?

三明治吞完舔舔手,以现在这模样还是别出去,省得让人误会。在屋子里转悠找自己的面具,在秦仲霖的房间发现了。拿起那张皮去浴室里重新戴上,妥当后才再出来,整整装开始工作吧。

***

蒋东原那通电话让邹小包一直心神不宁,不知道邹小鸡在北京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连夜坐车奔向北京,在早晨打第76通电话,仍然无人接听。最后去找辛姐,辛姐也急忙去打听蒋东原在哪里,忙了一上午,康洛的手机终于接通了。

终于来了02

“小鸡你没事吧?!”听从辛姐的建议来龙凤大酒店找秦仲霖,看看邹小鸡是不是在他这里。刚进大厅电话便打通。也巧的是,康洛刚从楼上下来,从电梯里出来没几步就看到神色焦急的邹小包,遂问:“邹小包,你怎么在这里?!”

邹小包转过身一看,一个陌生的戴眼镜的女人震惊地盯着他,手里那款手机还是他给她邮过来的。虽然很陌生的面孔,但那双眼睛马上便让他认了出来:“小鸡?”

她刚点头,身子就被一股冲力搂入怀里,是邹小包将她搂得紧紧地,引得大堂里来往的人投以好奇视线。好歹她在这里工作,被这么个英俊男人搂着,还是要低调点。

便轻咳推开他:“别激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邹小包呆愣地跟着走。

问明事情始末,最终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一夜无眠精神紧绷的邹小包彻底地松了口气,困意也袭上心头。康洛见他那疲惫样,便去开了间房扶他进去休息。准备离开时,他却拉住她手说:“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念在他这么担心她的份上,她没多考虑点了头同意。然后在旁边陪他睡觉。

等男孩睡着了后,康洛闲来无事打量他。

邹小包无疑是英俊的,浓眉大眼五官深邃,鼻子有点类似于欧洲人的五官。据他那早死的娘好像在N代前有点混血血统,他的外貌在某一个角度看上去特别像混血儿。

越看,越有种他是自己弟弟的奇异感,心头恍惚着要有个弟弟,那便不再孤单了吧……

手机响起的时候吓了一跳,秦仲霖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说在二十六楼简单地提了下邹小包来了,他让她上顶楼来。

第四十八楼,是秦仲霖建修的公司总部,只允许酒店的高级员工出入。

整个楼层修建得异常豪华宽大,每次上来都有一种震慑感,让人心生能一辈子在这里工作是多好的幸运啊。

不过秦仲霖更多的时间还是爱呆在他的4079。

临近正午,整个楼层空荡荡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格外地响亮。听到声音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抬起了头,看她又戴上面具便说:“既然被蒋东原拆穿了,就没必要再戴上了吧。”

“但是我是这里的员工,康乐这个身份在很多人眼中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换了张面孔,要怎么再工作?”康洛上去,见他茶杯里的水没了,转身去又饮水机里为他接了杯递过去。

“你想继续工作吗?”他问。

“我工作得不好吗?你要辞退我吗?”她疑问。

他摇头:“想继续工作那就留下来吧。”

“我会努力工作的,以康乐的身份。”

“我期待。”

邹小包那一睡一直到晚上六点才醒,醒来康洛已经下班了,正在客厅里叫客房服务。见他出来便说:“等下就可以吃饭了。你明天回去吗?”

“我……”邹小包看着她那张清秀的脸,有点呆愣地撇开视线。

我要你和我交往

她问:“怎么了?”“没,只是有点不习惯你的脸。”“我的脸怎么了?丑吗?”

“……没。”他耳根子微红:“怎么样都好看……配上你那双眼睛……更好看……”尾音近乎呢喃,她根本听不真切。看男孩脸红,撇撇嘴,邹小包这家伙真害羞,枉长那么大个儿。

晚餐在十五分钟后送上来,精致的大餐是康洛请他:“这里的菜很好吃哦。你尝尝吧。”

她的友善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在她给他挟菜时更是不知所措。康洛觉得有些愧疚,这真是一个纯善的孩子啊。

“别担心,以后我会和你好好相处的,既然我们是姐……咳,兄妹,那自然要相互照应。我拿你当亲哥哥对待,那你也要拿我当亲妹妹对待,懂吗?”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亲妹妹”三个字让邹小包黯然地点头:“嗯……”

然后康洛喜滋滋地吃菜,他时不时偷瞄她,偶尔俊脸一红,埋头猛扒饭。

***

蒋东原一觉,睡到日落西头,被渴醒了出来找水喝,客厅里一片狼藉。半开的客房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人。看来艾瑞清玩得有些疯了。蒋东原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就见艾瑞清神色慌张地出来,然后一脸完蛋吼道:“完了完了!小蛮今天的飞机,现在几点了?!”

抬头看一看时间,晚上七点。绝望地抹脸哀嚎:“小蛮会杀了我——”他女朋友上个星期跟团去欧洲七日游。

蒋东原嗤笑:“怕什么?”心里头再装着一个女人,还是能随便跟其他女人,这男人啊注定花心。

艾瑞清急急忙忙套上裤子开机,手机却是没电了。赶紧去客厅拨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他向小蛮道歉。那头姑娘的尖锐愤怒声音连蒋东原都听清楚了:“艾瑞清!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你小子等着吧!”

嘟——艾瑞清欲哭无泪地捧着电话哀嚎:“东原哥,你可得帮我啊——”

“得了,瞧你那德性。知道了,等我收拾好后跟你一道去跟你媳妇道歉吧。”蒋东原放下水杯,获得艾瑞清千谢万谢。

进屋后去洗澡,眉头深锁,一脸阴郁。他记不清楚秦仲霖发现邹小鸡以后的事儿了,宿醉让他想不起来,同时也隐约让自己不安。好像说了一些话,一些很重要的话,可恨的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拳头往白瓷砖镶嵌的墙壁纸上重重一击,抹掉头上的水花,他恨恨地呢喃:“邹小鸡……”

***

邹小包第二天一早又回了上海,康洛送走人取下眼镜捏捏被压得难受的鼻子,在出租车上接到蒋东原电话,让她去清酒吧,两人有些事儿得说清楚。

沉寂了一天终是来了,深吸口气把无度数眼镜搁进皮包里,让司机换了道开去清酒吧。

上午的清酒吧没做生意,不过蒋东原来了,一通电话让辛姐前来开门,见到邹小鸡还真吓了一跳:“小鸡?!你整容了?”

终于来了04

“没有,这是高科技的人皮面具。”康洛耸肩,推门而入:“蒋东原来了吗?”

辛姐朝里努了努嘴:“在里头。咳,这事儿你自己解决好,悠着点说话。”辛姐估计是被下了通知,带了路就出去了,整间清酒吧里就剩她和蒋东原两人。

见到她呆瓜似地伫在那儿,点燃根烟招手:“过来啊,站那儿当雕像啊?”

康洛无奈地走了过去,蒋东原扫了她那张面具一眼,奚落道:“怎么还藏着掖着,你这张脸不就为了躲我吗?现在都发现了还戴着装低调啊?”

“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难听?”康洛忍无可忍:“长得人模人样说话却下流没素质,整天用老二行动,你脑子里就装了一堆草!难怪怎么都追不到尚宝宝,哭鼻子求同情啊?!”

“邹小鸡!”蒋东原怒了,烟头一按,身子一前双手一伸就把姑娘拽过来,手掌往脖子掐去。在门外偷看的辛姐担忧地张了张嘴想冲进来还是忍了。

现在的姿势就是蒋东原整个骑在邹小鸡身上,可不雅观了。可配上男人阴霾的表情就让人害怕了。

但康洛没怕,其实相处这么久了,这个男人的德行她了解得差不多了,压根儿就不担心自己,还火上浇油说:“怎么?睡了一晚上就忘了自己昨晚出过的糗事?我和秦仲霖可都看到了。”

“昨晚我说了什么?!”蒋东原阴恻恻地质问,手掌在姑娘脖子上使力,就是威胁要她说出来。结果她膝盖一顶,蒋东原马上双腿一夹,两人扭成麻花状。

而就在这时候,在门外着急着要不要进来的辛姐肩膀突然被人一拍,惊得跳了起来回过身去,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尚宝宝!尚宝宝见自己吓到了辛姐,赶紧抱歉地笑说:“辛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怎么站在门外呢?已经开业了吗?”

尚宝宝这声音不大,但这一条街做的都是下午生意,这大上午的着实冷清。一冷清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屋里人就听到了。蒋东原一看到尚宝宝就吃了一惊,手劲也停下来了。康洛趁他发呆脚一伸重重一踢,踢到男人肚腹上,直接把毫无防备的男人给踹地上。

哐啷。好大一声响,吸引了屋外尚宝宝的注意。她朝里头一望,看到若无其事的邹小鸡朝她微微一笑,这张脸有点陌生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仲霖身边的私人秘书。于是回以礼貌一笑。

辛姐见机不可失就想把尚宝宝引起来,这时候蒋东原忍着痛爬起来把康洛往后门拖,辛姐刚把人哄进屋来,那一男一女早没了人影。

宽大清洁的大马路上,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男地拽着女的一直往前拖,也没个目的地就是迈开大步阴着张脸一直往前走。走在后面踩着高跟鞋的姑娘腿短跟不上去,被拽得踉跄,一脸愤怒地瞪着男人的后脑勺。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快半小时了,走得姑娘脚痛,便吼过去:“蒋东原!你发完神经病没?!”

被骂的男人停下来了,回头阴狠地瞪着她,可惜换了别人害怕,康洛被他虐得有了抗性,他凶她比更凶!

和我交往01

两人就这般在大马路上大眼瞪小眼,瞪得两眼快脱窗了,还是蒋东原主动败下阵来。阴郁地扒扒头发,觉着自己怎么看怎么傻,没事吃撑了跟这女人瞪眼睛。

康洛的眼睛也酸啊,几乎是蒋东原收眼的下一瞬间也跟着闭了眼皮子。随后迈开几步向供人休息的铁椅子上坐去,捏捏走得酸疼的小腿儿。没一会儿功夫蒋东原也跟着坐了过来,没吭声,一张俊脸臭得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看他就那么坐着也没说话,康洛也懒得搭理他,踢掉高跟鞋露出那对白晳的小脚丫子,脚指甲上干干净净的可谓青葱如玉。蒋东原随意一扫就盯着那双脚丫子发起呆来。

康洛运动着脚趾头流畅血液,蒋东原看了半晌说道:“别动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你别看就是了。”康洛愤怒地愈发使了劲儿扭动趾头,蒋东原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冷嗤道:“邹小鸡,你信不信再蛮横下去,没好果子吃?”

“信,咋不信了!你就也仗势欺人这点出息。”康洛说得满是讽刺,如果有根烟就更贴切她此刻嘲弄的形象了。蒋东原被气得半晌没吭声,最后长长深吸一口气把人拽了起来,命令道:“把鞋穿上,去吃饭。”语气清清淡淡的。

康洛被拽得蹒跚,得靠着他才能把鞋子穿好,弯腰的时候吧男人突然蹲下了身子提起她一只脚把鞋子套上,看得康洛一呆,愣愣地盯着他。“换只脚。”她乖乖地换脚,穿上后他站起来,牵着姑娘就像情侣似的。

走到路边等出租车的当头,康洛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很高,她的身高在女人中也算高的了,再踩了高跟鞋,也就到他下巴下面。又宽又厚的肩膀,怎么看都是有担待的男人啊。

突然听到男人的低语,一时太专心而致以为是幻觉,便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蒋东原瞪目回头,看她的眼神就跟要杀了她似的,她觉得有这么深仇大恨吗?不就是没听清楚他大少爷说的话么?“和我交往,邹小鸡。”他重复了,语气阴森森的,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她要不答应他马上就掐死她似的。

她想笑,遂问:“你这态度像表白的人吗?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和你交往?”

“……”他抿紧了薄唇,大少爷的脾气和自尊让他的告白得到这种反应而受伤了。

她轻叹,耸耸肩说:“我猜也猜得到。其实受情伤的人,和另一个人交往也是最好转移情伤的方法。只是呢,蒋东原,你认为和我交往有意思吗?”

“我给你三百万,你让我感受一下正常的恋爱。要学着像我疼爱尚宝宝那样爱护我,珍视我。”他轻轻地说,神色飘渺,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哪怕只是作戏,你也要表现出最爱我的深情样……时间只要半年,半年后,我都给你三百万……”

“如果,我爱上你怎么办?或者,你又爱上了我怎么办?”她现实地问,为金钱而双眼发亮。

和我交往02

作戏么?她也在行啊。“你不是早就爱上我了吗……让我爱上你,你就可以幻想麻雀变凤凰了。”“你可真自恋啊……成交吧。反正我最近也无聊,就好心帮帮你吧。”

***

康洛这辈子没谈过恋爱,恋爱是啥滋味她倒真没亲身体验过。不过她自己是排斥恋爱的,在她人生中男人是用来当老公当亲人的,和恋人的性质分开了会省她很多事。

她其实心里头很鄙视蒋东原,就为了个女人要死不活地看着就讨厌。她有分析过尚宝宝的性格,确实是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尚宝宝身上那种单纯的味道,纯稚的气质和小蛮一样,都是这些身份下的男人最钟爱的类型。

而邹小鸡就是遭人鄙视的,也是因为自己是邹小鸡,才能从第三者的身份和受害者的立场亲身体验,什么无情啊甜蜜都和邹小鸡挂不上边。也正好让康洛死心并现实有认知到,清白的姑娘才是有拥有被爱的资格。像她这种妓女,说白了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客尝,会爱上她的是傻子。

蒋东原说,让她和他交往,她说好。倒真想看看蒋东原如何过这个情关,那么多年来的执着,那样的爱情,真的是通过另一个女人就能被转移的吗?如果真转移了,那还真的能被称为之“爱情”吗?

不知道,她只喜欢阴暗地躲在角落里,独自点上根烟,喝杯小酒,装B地冷眼看着。那个狗屁的爱情,比得上她所热爱的金钱重要吗……

***

尚宝宝炖了鸡汤端去饭店让秦仲霖喝,借着午休,秦仲霖拿了份设计稿纸和她讨论。那是尚宝宝最新交出的成绩单,真是天资聪慧的女孩,有貌有才有家世,人人羡慕眼红的幸运。

听着未婚夫一口一个赞赏,尚宝宝心里跟摸了蜜似的甜,忍不住就凑唇吻了上去。可是秦仲霖却避了开,以满嘴的鸡汤油腻为由,让尚宝宝神色黯然,有些紧张难过问:“仲霖,你是不是在怨我啊……”

自打月子坐满了后,秦仲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哪怕她主动,他也以她身体为由避开了。这让尚宝宝再天真也神经绷了起来,有些敏感了。虽然仲霖一向欲望不强,和所有男人一样,就保持一星期一次。

她去翻一些女性杂质找一些女性友人分析,得出的结果很不乐观。通常这种情况下,男人要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就是变心了。

尚宝宝好害怕,她也心虚啊。肚里的孩子怕被秦仲霖发现不是自己的,怕他变心不爱她了。所以产后抑郁出来了。

秦仲霖见她多愁善感,微笑说:“你想多了。只是最近我有些累了。抱歉,宝宝。”

尚宝宝强颜欢笑,扑进男人怀里撒娇:“仲霖,你别变心啊,你要是变了心,让我怎么活下去啊?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的……”

秦仲霖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头发,低着脑袋面色平静地听着,半晌后在姑娘急切想得到承诺时,他问:“宝宝,当初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尚宝宝一怔,缓缓抬头疑惑地问:“要理由吗?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帅,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那个时候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着,能和你说说话就好了……”回忆恋爱经验小脸蛋变得酡红不已,羞涩地捂着脸颊喃道:“然后我和你说话了,就觉得呼吸好困难,心脏都快跳没了……一没见到你就好想好想看到你……人家就说那就是喜欢!”

她嘻嘻一笑,兴奋地啄了男人透着点油腻的唇瓣,男人淡淡地笑搂着她说:“你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那仲霖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说到了这点子上,尚宝宝表了白,自然也要求礼尚往来。

秦仲霖偏头想了想说:“不太清楚啊,反正,你一直在身边,一回头我就看到了,怎么喜欢上的真说不准儿……”

听他表白,心里头甜滋滋地阵阵暖意滑过,姑娘那心底的不安也悄悄隐退了去。她大声地在男人耳边说:“秦仲霖,尚宝宝最爱你了!哪怕你没我爱得这么多这么深,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我会一直等着那一天的——”

秦仲霖淡笑不语。

***

蒋东原不让康洛戴着人皮和他见面,康乐退一步,一下班就摘了面具也当是让脸重新呼吸。少了蒋东原的报复,她终于不用再过得战战兢兢了。正得意没几天,一通电话找上她,竟然是秦家老太爷子打来的电话。

康洛疑惑,怎么秦老爷子找她做什么呢?当即去赴了约,就在秦家那幢别墅里。约的是下午三点,害她专程向公司请了假。

去的时候,就秦老太爷子的管家在伺候着。见姑娘来了,热情地招手请她入庭院来喝杯清茶。

说:“你们年轻人多喜欢咖啡啊奶茶之类的,这清茶怕是喝得淡了些,将就着吧。”秦老爷子真是和蔼可亲,康洛对他的好感总是高的,便说:“其实不瞒老爷子说,我不爱喝咖啡,觉着喝进嘴里全是苦的。这茶倒是很爱。”说着喝了口茶,还真香醇解渴。

秦老太爷见了,笑呵呵地凝目打量姑娘:“有半年不见了,小姑娘长得越来越标致了。听说在会所里辞职到到我孙儿酒店里去上班了,吃得了苦头吗?”

康洛心里头一突,她在秦仲霖酒店里工作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这老太爷怎么知道的?心思一转,就知道估计是什么也瞒不住了,便没再隐瞒说:“前阵子,我得罪了蒋大少爷,请秦先生出面帮了个小忙,藏到他公司里躲了一阵子。”

“据说你现在和东原那孩子在交往了?那公子除了脾气暴躁了点也不输仲霖,倒是个人才。”

我可不想当你爸爸

“老太爷真厉害,我和东原才交往没几天呢。”康洛实在吃惊。

秦老爷子却眯眼笑说:“别祟拜我,是东原前两天来府上作客自己说的,说是很喜欢你这孩子,请我到时在他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好话。东原他家家教是严格了些,但也看得出他是极重视你的。”

康洛大吃一惊,心思转得极快。这些事儿她全都不知道,数来她和蒋东原才交往不到一个星期,要说蒋东原那爱深得为了她要忤逆自己家的家风……那个死男人搞什么鬼?!

她俏脸有点吃瘪的阴沉,蒋东原来这秦家说事儿,难道是透露给尚宝宝的?!这肯定是有的,只是秦老爷子找她来……

还没细想,秦老太爷又说:“其实小姑娘,老太爷说句不中听的话,以你的身份,实在难进蒋家的门啊。”

“太爷,您说得我也有想过,我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从风尘里走出来的,现实看得清楚也没有真往那方面想去……不怕您笑话,我只是还真的挺喜欢和蒋东原在一起的感觉……”

探不清敌我,只好先说些暧昧话,还努力作出诚心的表情,让那小脸软化了几分透着幸福小女儿的表情。只是她心头是这么想着的,但笑出来时却怎么也透着一股妩媚,显得有些狐狸精似地不怀好意。

老太爷视线一扫扬声看向她后方:“阿霖怎么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过来坐坐。”

她又是吃一惊转过身去,秦仲霖站在她后方一米远处,那一脸淡漠朝她点点头,才对爷爷说:“我今晚要参加个宴会,回来拿点东西。爷爷怎么请邹小姐过来了?”

“那不是听说东原很喜欢这孩子,老人家我就请来了解一下。诺,你既然要忙,就先过去吧。”

“不用了,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秦仲霖却是坐了过来,双手熟练地开始摆弄那些茶具。

有了秦仲霖在,康洛便更多了点不自在。她和蒋东原的私下交易,还没告诉过秦仲霖,想来几天前他就知道了,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便不由有些火气上来。

秦老太爷也没管孙子在场,继续说:“小姑娘对东原一心一意也是好的。但老人家是过来人,看得比较明白。挺心疼你们女孩子的。再说句难听的话,感情方面,受伤的总是女孩子,吃亏的总不是男孩子。”说着若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孙子。秦仲霖仍然淡定地仿佛没听到似的。

康洛微笑不语。

“想当初我和仲霖他奶奶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家里穷,也照样讲究门当户对,都是穷人家才不会计较才好说话,夫妻之间也就更为平等些。今天啊,当着我孙子面还是要说一句,我那老婆子死之前常挂嘴边的就是:嫁男人啊千万别嫁官宦子弟,和有钱人。这些死小孩啊,以后也全都是让女人伤心的祖宗!”

“爷爷……你逢人就逮着这几句话说,再这样被你搅黄下去,怕是连曾孙都抱不到了!”秦仲霖说。

“有一个九妙就够了,你小子能不能在我有生之年抱个孙子我都没指望。说不说都没差别了。”

参加宴会05

老太爷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人好生尴尬,还好这里都不大算“外人”,康洛面部保持淡笑,老太爷要话家常她也得乖乖听着。

后来三人又谈了一会儿,康洛倒也明白了,就是暗示她门不当户不对她要嫁入官家是没指望。要真换了康洛爱蒋东原,她肯定会为这些难堪的话伤心掉眼泪,还好庆幸只是逢场作戏。

离开的时候是和秦仲霖一道走的,本来老太爷要留她吃个便饭,但时间还算尚早,而且秦仲霖要出门,康洛就趁机搭他便车。

一出了别墅,姑娘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看看时间,回公司也没什么事儿,就想着和秦仲霖分道扬镳。刚开腔呢,秦仲霖就说:“既然现在还有时间你也没什么事儿,就和我一起去参加宴会吧。”

“诶?!”康洛呆了,他手一扯,轻轻地搭上她小手把她带上了车。“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关系,还是以我朋友身份过去吧,我也懒得找个女伴了。”

“叫尚宝宝去不就成了?”“她不喜欢参加这类活动。只要去一小会儿,我们露个脸就行。”秦仲霖态度有点强势,康洛是知道再说没用只好闭嘴。

“怎么想到要和东原交往?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

“那个啊,他说他喜欢我,反正我也没有男朋友,两人凑和着一起也不错啊。”康洛耸肩,轻描淡写地重复了蒋东原的话。

秦仲霖望了她一眼,看她从皮包里掏出一根塑胶管,十指熟练地编织,问:“在编星星吗?”

她吃惊一笑:“这个你知道?!”“以前尚宝宝送了一瓶给我,你们女孩子都很爱手工活啊。”

她嘻嘻一笑:“是啊,因为很无聊,而且编出来也很漂亮。以前我没空做这些手工活,现在嘛,反正回家没什么事……”再耸耸肩,低头认真地编星星。“准备送给谁吗?”“编这个一定要送给谁吗?”“不……”

后来两人没再说话,一直安静地抵达一家酒店。下车时她挽住他臂膀,认真地扮演自己的角色。结果很倒霉的是,今晚的一个私人聚会,遇上蒋东原。

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带出场,那个滋味,估计有点奇怪吧?

“你怎么来了?!”蒋东原一看到她和秦仲霖,脸色一皱迎了上来,刚要张嘴又想到他和她现在是女朋友,于是脸色一变带着几分宠溺,看得康洛轻叹说:“我今天是友情客串,是秦先生的女伴。”看蒋东原身边空无一人,还算好,没扫她面子。

“我说呢,仲霖你来这么晚就是去接她?”蒋东原递给兄弟一杯香槟,康洛顺手从侍应生盘子里端了一杯烈酒。秦仲霖淡淡一笑说:“今晚把小鸡借给我应酬一下,宴会结束再还给你。”“OK。”

两个男人干了一杯,康洛被无视了,刚要饮一口,秦仲霖手掌轻轻握住她腰将她带去见女主人了,她差点没被酒呛到。然后回头一看,蒋东原正在原地和几个人攀谈,似乎注意到她视线朝她淡笑地扬扬酒杯示意。

参加宴会06

真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康洛收回视线,专心于她的工作。

这是一场私人的订婚宴会,宴会主人和京城官二代都认识,说白点,也是位官家小姐。官家小姐和国外认识的男朋友订婚,结缔跨国跨种族的幸福婚姻。因为不是正式的订婚宴,所以前来的客人都是官家小姐或多或少认识的圈内好朋友,几乎是网络了整个北京的上流社会的富二代子弟。

康洛的出现,因为在场也有好些人认识她,见昔日酒国名花出现,而且是和秦仲霖一起。又联想到最近蒋东原和邹小鸡交往一事,马上成为了焦点人物。

见过了宴会主人,秦仲霖便如约地放她离开,看来这少爷只是来走过场。康洛想蒋东原好歹是自己正牌男友,自己要走了总得支会他一声,便去将与几个男女聊得火热的蒋东原拉了出来,问:“我要回家了。”

“不多留一会儿?”蒋东原看向秦仲霖,他似乎准备离开,可惜被几个人绊住了。康洛摇头。

蒋东原便说:“那我跟一起走吧。省得被人说闲话。”于是拉着她去和宴会主人打招呼,随后又去找秦仲霖,说是一起走。

出来的时候,康洛想起要吃晚饭了,琢磨着等下要去哪里吃饭。秦仲霖问:“东原,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本来说来宴会吃的,结果遇上你们俩了,只好空着肚子了。”蒋东原耸肩。

秦仲霖便说正好他也没吃,又说邹小鸡也没吃,那大家一起去吃晚饭。决定吃什么是个问题两人热切地谈论着。晚饭后各自分道扬镳,蒋东原要送康洛回家,康洛在车上折星星,他瞟了一眼问:“要送给谁?”

康洛回答说:“折一千颗星星送给你吧。一般恋人都是这么做的。”

蒋东原一愣,然后说:“你要送我这玩意儿?!那直接把人送给我好了。正好了我好久没和你上床了……”

“不要啊?不要我也懒得折,一千颗也耗时间的。”见他不屑她正好省了事,但是手上动作还是没停。

蒋东原顿了下,才讪讪说:“既然折了就送给我吧,反正你留着也浪费。”又顿了半晌再瞟了她手里的星星一眼,挑三捡四道:“我比较喜欢纸星星,你折纸星星吧。”

康洛头也没抬说:“你可以选择不要。”蒋东原没再吭声了。

车里没沉默多久,蒋东原又出声了:“除了星星,你也可以折纸鹤的……我读书那会儿,很有女的都在折,还有编手链的。你会编手链吧?”

康洛觉得他真聒噪:“我觉得我一时头热送你星星是自讨苦吃很浪费的行为,你说呢?”

“……”

***

康洛是个衬职的情人,除了满足男朋友的肉体外,任何情侣会做的事她完全照搬,把蒋东原照顾得很好。两人在外人面前是热热烈烈地谈着恋爱,但对当事人来说,一个是努力地去感受恋爱,一个是努力地去扮演好情人。

没有真心地付出,这不是恋爱,但两人都没叫停过。

恋爱01

蒋东原和康洛看电影时,他会对着恐怖电影说:“像现在吧,你应该吓得挽着我手,或者躲进我胸膛里……”

康洛看动画片时,蒋东原在旁边睡觉,她会说:“像现在吧,你应该强撑着睡意陪我一起看完。”

蒋东原喜欢吃辣,这可能是两人唯一的乐趣,北京的大街小巷都有两人的身影,哪里有好吃的川菜人就在哪里。

时间长了,邹小鸡的个性蒋东原也多少摸到了,老是皱着眉疑问:“如果不是知道你身体没变,真怀疑邹小鸡被调包了,要不然就是你有双重个性。”他对她前后的性格非常地矛盾。

康洛面不改色地揶揄:“今晚要不要上我那儿?我里里外外都让你检查一遍。”

蒋东原眼睛一亮:“可以?”“你说呢?”

康洛说:交往的情侣是不会和第三者发生肉体关系的。蒋东原以艾瑞清为例子反驳,康洛说那迟早要出事的,蒋东原嗤之以鼻。但没过几天,艾瑞清偷腥就被小蛮发现了,那姑娘再次跟他闹分手,艾瑞清跪下来抱姑娘双腿求她原谅,指天发誓再也不敢了。

这事儿,沦为他们那圈子地笑柄。

蒋东原便说:女人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康洛说:如果尚宝宝和你在交往,但她和秦仲霖上床了,你会怎么办?蒋东原毫不犹豫地咬牙切齿说:我会杀了他!

于是,康洛又赢了。于是,蒋东原开始学着禁欲。蒋东原憋不住时,康洛会冷冷地看着他,问:你在背叛我吗?蒋东原便忍住了。

一晃眼,三个月。夏天终于再度来临了。

蒋东原那圈子的人都在传言蒋东原改性了,被邹小鸡吃得死死的了。会所里的姑娘们会说蒋东原是真爱上邹小鸡了,邹小鸡钓上大凯子了。而这两位当事人,此刻正在夜市吃路边摊。

***

夏天来临,龙凤大酒店的生意愈发地红火,秦仲霖越来越忙。而同时,秦仲霖投资的房地产也让身为室内设计师的尚宝宝忙得没空回家,情侣俩各在一方很少见面。

秦老太爷子突然住院了,在这个夏天,被一辆车给撞到腿了。本来不是太大的事儿,偏偏他是八十岁的老人家,就这小小地一撞,便得呆在医院长达两个月之久。

然后,秦老太爷感叹,他人老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开始向二孙子催婚。婚姻一事儿再度被扯上台面,尚宝宝是毫无意见,关键再次卡在秦仲霖那里。

秦仲霖没表态,他还在忙。身为一家酒店,几幢高档公寓的开发商老总,他虽然不像世界百大富豪那样繁忙,但工作量仍然可观。而他忙碌的同时,也连带让身为秘书的康洛更忙,她甚至把自己的兼职家教给辞了才能勉强应付。

纸星星02

于是和蒋东原的约会逐渐减少了。一个月前,他们还是一对天天黏在一起的情侣,一个月后一个星期能见一回都是天大的喜事。

康洛忙习惯了,见不见蒋东原都没关系,那个男人越来幼稚,在这几个月里被她宠坏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任性。啧,借着工作繁忙避开他是不错的主意。六月中旬,接到要出差的通知,和秦仲霖去日本。听说能出国,康洛非常兴奋,工作积极性和好心情连秦仲霖都感受到了。

蒋东原收到康洛出国的消息,是姑娘上飞机之前,瞪着那条短信,蒋东原久久没吭声。

到日本只有她和秦仲霖两个人,这次受日本一家大饭店的邀请,主要是谈合作的事情,而他们前来的任务是负责先感受一下这家大饭店的服务态度。说白点就是白吃白住旅游一番。

飞机上两人闲聊,又看到康洛拿出胶管编星星,他已经习惯她一闲下来便干手工活的场景。“你的星星,折了有一千颗了吧?”“嗯?两千颗都有了。”

她没有多少娱乐,和蒋东原保持一星期三次的约会见面,其它的时间都相当地丰富。星星折了两大瓶,蒋东原拿走了一瓶,另一瓶她自己拼死护住了。

“准备折多少颗?”他让她递了根胶管给他,自己也学着编。

“折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吧。”她折一次,他跟着步骤,很快就上手了。只是手掌太大,折到一半的星星就滑落,多来几次便有些烦了,停了手:“九千九百九十九颗?有什么理由吗?”

她脸上露出淡淡的怀念:“以前我读书时,我们寝室里的女孩不是折星星,就是编手链。她说,要折九千九百九十九颗星星,说折了那么多颗可以许个愿,愿望会成真。”

“你相信吗?”“不相信。不过当时我就在想,以后等我有空了,我就会停下来折星星,也折这个数目,再编手链,她们玩过的游戏,我也要玩……”

他听出她话里的怪异,看她表情黯淡透着一丝忧伤,联想到她的家境,有这样地执着不为过。于是再把那根胶管捏到手中,“我帮你一起折吧?”“你?”她望向他的手指,虽然细,但是很大,胶管折成的星星在他手中就好比一颗绿豆似的,在一颗绿豆上工作,他有耐心吗?

“试试看吧。”他淡笑,认真地埋头折星星。她见他执着,只好说:“那别勉强自己。”

近四个小时的航程,他和她一直在折星星。从他手上收获一百颗。看着那些他折的星星,收尾全是交接给她完成的。她笑着说:“有耐心做手工活的一定是个好男人,和你结婚的女人真的很幸福……”“是从杂志上看来的吗?”

“不,只是我自己这么认为……”她的表情透着一丝飘渺的喜悦:“我的记忆里,我的爸爸就是这样一个耐心的好男人……”用纸,用胶管,都是父亲教给她的,最初的记忆。

他看着她淡淡地笑说:“但是我不想当你爸爸。”“嗯……你当然不可能是我爸爸。”

去日本啪啪啪

日本方派出豪华的礼车前来接秦仲霖,安排顶级的套房让老板入住。康洛跟着享福,眼睛儿一亮,这是异国异乡,小日本的国度,爱干净严谨变态出名的岛国人民。2021年的日本人经济仍然无法挽回地衰退,近乎迫切来者不拒地迎接外来地投资商。

而秦仲霖仗着一家七星级酒店硬是把身份抬高了,她就在想啊,那秦仲霖得有多少钱才能让这些日本人这么礼遇呢?这一直是她心头的一个谜。

来日本,现在是旺季,可以每天在东京机场迎接大量的游客。康洛盘算着她要怎么忙里偷闲自己也去逛逛才不枉出国时,秦仲霖便问了:“想出去玩吗?”

康洛自然是不客气地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她想秦仲霖肯定会同意的。

“这几天东道主都会招待我们到各个地方游玩,我们的任务就是来这里玩。”他说。

她眼睛一亮,清亮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悦:“这个出差可真好……”

日本方本来是为秦仲霖准备了一间总统套房,一间VIP贵宾房。但秦仲霖私下取消了VIP贵宾房,说总统套房有足够多的房间让秘书睡。这话说得日本方彼此心照不宣,而康洛只是以为两人就睡一间房。她对能睡总统套房肯定是极为满意的,要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睡不了。

晚上接了机便是豪华的欢迎应酬会,康洛陪吃陪笑陪喝酒,日本方掏出最精美的食物,怀石料理。昂贵的日本大餐怎能错过?

酒一杯接一杯,人一开心了,美食吃了,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甜和日本总经理石井先生聊个不停。要不是她长得仅清秀可人,估计那石井先生早色心起来了。

秦仲霖也由着她去说,看她着实高兴也没劝她别喝太多,反正他知道这姑娘酒量之海是每个老总必备地挡酒烈士。于是席上属于他的那些酒有一半进了康洛肚子里。

最后下席后,本来石井先生要招待秦仲霖去他们这有名的娱乐会所玩玩,结果秦仲霖以累了要早点休息为由婉拒了,扶着双腿打颤的姑娘往房间里去……

康洛确实喝高了,日本的白鹤清酒,欧洲的威士忌……嘴里还咕哝道:“我好像喝到茅台,五粮液的味道了……”秦仲霖一边扶着她一边回答:“嗯,你喝过了,酒席上有这些酒……”今晚乱七八糟的酒全是本饭店卖得最好的酒,石井先生是诚心要表现的,一古脑地全掏了出来。

这么多杂酒混在一起高浓度酒精了,康洛没醉才叫人吃惊。所以她不吃惊,喝醉了,醉得看秦仲霖都是两眼昏花,满天星星在旋转。

把人搂进饭店后放到那张豪华的大床上,便是浓烈地夹着酒味的吻。两人口腔内都是浓浓的酒味谁也别嫌弃谁。有人吻她,她便热情地回应,抱紧他脑袋,还残留着一丝清醒叫喃道:“秦仲霖……”

“很高兴你认识我。”他来来回回地吻着那唇瓣,一边吻一边脱掉她的裙子,很快让身下的女人赤裸着。

日本旅游行02

她咯咯地笑,他吻得她好痒:“你像小狗一样啦……”她以为回到他们同居那时候,没有拒绝他的碰触。即便是清醒了,他想她也不会拒绝的,所以,没有客气地享用。

“我要洗澡……”她含糊地嘀咕把压在身上的他推开,他软软地随她起身。看着她径直起身,赤身裸体地蹒跚往浴室走去。

他爬起来跟了上去,看着她把头埋进水里,那清秀的面皮打湿后她用手抠着要把它撕下来。他伸了手帮她,让她把原来的脸拿出来透气。看着那张绝美而年轻的小脸露出来时,他无可避免地赞美:“你真美……”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是更钟爱于皮相的美。

他也是凡夫俗子,顶着这张更美的脸和他做爱,他肯定不会介意。

她眯着眼睛迷糊地打量着他,开始在洗手台前摸手刷牙。他看得摇头主动帮她,她不吝啬地露出笑容朝他道谢。然后嘴里咬着牙刷就往洒着花瓣的浴缸里去,那水好冷。他去开加热器才温暖了她,见她满脸困意有一搭没一搭刷着牙,牙膏泡沫全掉水里了。

刷着刷着眼皮子就瞌上了,身子往水里滑去。他手明手快把人捞出来,费了好大的功夫给她洗刷干净扔回床上。然后换他洗了。

她在那张水床上睡得东倒西歪,头晕得如坐在船上似的。

他再出来,只是搂着她抱进怀里和她一起安静地睡过去了。

天大亮,她拧着眉嘴里哼哼着,感觉身子晃个不停脑袋晕晕沉沉的,琢磨着这水床不是一般人还真不爱睡。太晕了,再睡一会儿吧。这么想着时,小穴传来的酥麻重击让她不得不掀开沉重的眼皮子。

看到他埋在她身上,也没生气,小手揪在枕头上拧着眉哼叫个不停任他晨运完。

他见她醒了,低头捧上她便吻了下来。舌头熟练地喂入她嘴里,勾缠吸吮着她的舌头,她张着小嘴热情地回应他,不甘示弱的和他舌头搅在一起。舌头被他吮麻了,她正想以牙还牙时,小穴再迎来沉重一击,她忍不住闷哼夹紧他的腿,让他的舌头喂得更深。

他吻得很热烈,她昏昏沉沉地想再睡下去,舌头也不主动回应了任他搅弄着,迷糊地看到时间才五点,太早了……想着又闭上眼睛,却因为小穴被重捣,激得汁水四溢,全身又酸又麻又酥地。她想懊恼咆哮别打扰她睡眠,传入耳朵里的却是高昂地呻吟声,和肉体啪哒汁水咕啾声。

小脸火红一片,她全身因为剧烈的运动而高热着,白皙的肌肤泛出健康的粉红色。他咬着她下巴往脖子处啃个不停,她痒得直缩脖子,双手捧开他脑袋。她最怕被咬脖子,也更怕在做爱时被啃脖子。那让她过度敏感,很容易就能达到高氵朝。

而他肉根每一击都深深地埋入宫口,顶得子宫口剧烈收缩不止。她讨厌睡饱的男人和她做爱,猛得跟野兽似的——双腿夹得他腰紧紧的,主动地把腰弓起来贴向他肚腹,让他更深更快地捣进她身体里。

日本旅游行03

她期待高氵朝以最快的速度来临,身子绷得紧紧的,小穴也夹得死紧,他重重埋进去都开始有些困难了起来,就知道她是希望他快点放过她,她一向想睡觉时才会这么主动卖力的。

他于是轻笑,为了不让她那么辛苦尽快把力气用完,便主动托了手在她屁股上,让她贴得他腹部死紧,那性器紧密地结合,重捣浅出,开始技巧性地九浅一深左三右三地撞击迎合她。龟头滑过她那块发硬发麻的小肉块时,会故意地用棱子深沟摩挲,直让她身子哆嗦,双腿发软无力。

接着还不乐意放过她,扭着臀慢下速度延着她内壁打圈左右上下深压,像条蛇一样滑进去。她最怕他这样对待她,困意全消的小嘴止不住呻吟,十指紧扣在他腰上,想着把人推开了,别让他像水蛭一样吸干她。眼看他顺她意滑出去了,她还没得及开心,他就再重重一击,直颤得她绷直了身子迎来高氵朝,被抽干了力气似地虚弱。

然后睡意再次袭来,酒精还残留在她脑海里,身体极度的欢愉过后便是放松后的疲惫。

她正要晕睡过去,屁股上啪啪两巴掌后又是揉面团似地搓捏,揉得她尚在敏感内的小穴情不自禁地再度收缩。他没立即拔出来,因为早就迷迷糊糊睡梦中**了她一回,现在还硬得可以。享受着被夹吮地快慰,他手上又使了力气再来几巴掌反复几次,直把她嫩臀打得嫣红泛肿。

不行了……这觉没法再睡了……她气恼地睁开眼睛,屁股上是真被打痛了,一眼看到男人得意洋洋地对她吩咐:“你还没满足我呢。”

她现在全身无力哪有力气再迎合他,只好张开大腿让他挺得更深。他却是抽出来把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屁股高高地噘起,露出那红滟湿泞的阴户,被他用手指往红肿的珍珠上轻轻地摩擦着,再重重一按,五轻一重地如此反复,她忍无可忍缩臀准备跑路。

他手掌一握,捏着细腰往后一拉他腰一挺,那肉根重重击进花芯深处,开始没有任保技术的高捣浅出,手指没放过她的阴蒂,直磨得她尖叫连连,承受不住直缩身子。可无奈他握得死紧,她拼命移了几步却便宜了他更重地灌进来。

全身高热再起,神智无法集中,腹中积压着浓重的尿意被顶得快要忍不住时,身子绷到了极限在迎接到一股炙热的体液后“哗”地全湿了……

她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脑袋好痛,身子好痛,大腿又酸又涨还阵阵抽痛……她痛苦呻吟着张开眼睛,全身像被人揍了一顿似地难过,爬不起来。耗了近五分钟她才清醒意识到发生了啥事,醉酒和,被**?

啊,不问自取即是盗!所以秦仲霖把她偷奸了……

卑鄙啊,无耻啊,但是还是挺爽的……虽然不重欲但身体拥有本能的欲望想要疏解的。

翻身爬起来,撑着酸涨的肚腹下来,低头一看全是吻痕,有红的有青的有紫的,乳头上还有液体残留风干后的黏稠,坚硬地突出着,轻轻一碰便抽气。被咬破了?!不,是乳尖还酸涨着痛着。

日本旅游行04

那个秦兽啊——他是多饥渴玩弄得她身体现在还没消失快慰?!

看时间,十一点多,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肯定被石井接去参观了。诶,痛死了!

折腾到十二点才勉强能走动,但双腿间肉瓣被摩擦得仍然充血,一走便擦得她痛苦死了,必须得张开双腿才能好受些。这样子要出去见人,变态的小日本肯定一眼就看出来她干了什么好事!

肚子好饿,操着英语叫客房服务。她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抱着枕头看电视。半小时后简单的早餐送进来,采取全自动监控的套房省了她爬起来开门的动作。娇滴滴的大美人是客房服务生没见过的,瞬间一呆,那年轻的小姑娘风情万种。不是听说这套房里只有个长相还可以的秘书小姐吗……

康洛见他呆愣,强撑着身子起来递小费用英文说谢谢。他呆呆地回了神脸一红退了出去……果然是总统套房的服务水准,连召的妓也那么美艳无双……

侍应生想歪了。

人一走,便顾不得什么礼仪以最难看的姿势走了过去开始狼吞虎咽,姑娘她实在饿坏了。

秦仲霖一个小时后才回来,康洛小姑娘还在补眠,看餐车还在房间里是已经用过餐点了。便没去叫醒她。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大太阳地把她晒醒,伸伸懒腰绷直双腿儿,腿间好多了。

她有了精力给秦仲霖打电话,谁知道他就在屋外,这电话是白打了。姑娘出来的时候,他正在用电脑办公,见她来了,不吝啬给予笑容说:“睡好了吗?”

她挑眉,看他毫无羞耻感,对于和她上床一事,看来是认为理所当然了。想想后,也耸耸肩,反正不差这一次,就算了。最多打今晚以后把门锁好。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她问。他把另一台笔记本推给她:“你把这些图片传回公司,他们需要用。”“好。”

接下来两人开始安静工作,整间屋子只听得到键盘敲打声。一直折腾到晚上五点,石井先生来请人。今天他要带他们享受另一种美食,也是酒店的招牌菜。

这几天的工作,确实就是吃吃喝喝,再出去逛逛,美其名约是评估是否有可投资的利益空间。

蒋东原在晚上八点她刚洗完澡打来问候电话,一开口就没好话:“你有没有背着我偷腥?”

康洛眉一挑,顺着话儿答回去:“我要有呢?”“那等你回来我会惩罚你!”

她没当真,“那东原少爷有背着我偷腥吗?”

“啧,我这么老实的人,你认为可能吗?!”“我把你憋了三个月吧?出公差是男女偷腥的最好机会,你有这么善良?”压根儿就不信。

蒋东原还是嗤笑,话题转到其它处,问她小日本好不好,她说还没出去逛过。问她食物好不好吃,她说还不错。问她帅哥多吗,她把眉一拧说目前还没有看到。

他呵呵笑,看来心情挺好。两人东扯西扯,一直到秦仲霖来敲门,才挂了电话。

回国01

秦仲霖约她去泡温泉,康洛咧嘴一笑不去。他说来了日本怎么可以不泡温泉,再配上几杯清酒几片金枪鱼,亦或寿司。她被说得很心动,便跟了过去。

私人温泉在一楼,这里大大小小的汤锅也分普通的与VIP的。石井招待最好的温泉,还配了两名按摩师。康洛运动过量非常需要。套了浴巾泡了会温泉让女按摩师来马杀鸡,直按得她舒服不已,两条腿翘起晃荡不停。

按摩到肌肉痛楚时,便哼哼嗯嗯个不停,声音格外撩人。秦仲霖爬到她身边用中文咬小耳朵:“你在诱惑我吗?”

她笑得温柔:“就算是诱惑你了,你也别指望今晚能再爬上我的床。”

他闷声愉悦地笑:“你放心,我想也难。”她撇头冷哼,闭眼继续享受。这真是人间天堂,不虚此行啊……

***

尚宝宝每天晚上都要给未婚夫打一通电话,她为不能去日本而生气。这天是阿美的生日,认识的人都来了,包括蒋东原。看到蒋东原,就下意识避了开,而蒋东原也反常地没用眼睛黏过去。

Alexia和大伙儿去KTV唱歌,酒喝到高处时,问蒋东原:“诶,我说,你跟那个邹小鸡玩真的不?”

“怎么?”蒋东原痞笑着挑眉。

“就是在想啊,你最近转性了,夜生活也不出去泡了,少了你蒋大少一下子可真热闹。”

“啧,又不是你跟我泡在一起。”Alexia可是很少夜生活的人。

Alexia摇头一脸不赞同:“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在向我抱怨啊,向我打听你是不是收心了,要玩真的了。”

蒋东原头枕在沙发背上,想了下回答:“嗯,其实那姑娘人不错,我也有想收心的打算啊。”

这话一儿,Alexia震惊了,连尚宝宝也忍不住回了头。“你没骗人?!真的是跟对方认真交往?!”

“我要不玩真的,我收心干什么?”“但是你爸不同意吧……”Alexia皱了眉。

蒋东原嗤道:“我爸现在是巴不得我收心早点找个媳妇嫁人给他生个孩子!”虽然出身家教严谨,但当官的既然贪了就肯定会嫖。蒋东原是打心底鄙视他父亲,自己背着老婆在外偷腥,回到家里还道貌岸然让他少与风月场所的女人交往。

“老实讲,我就说那姑娘个性不错,就是入错行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糟蹋了去。你丫要是想跟人家姑娘好好谈,就真该收起那些花花肠子。”

“怎么说话这是呢?我哪花心了?我现在可是标准的妻管严,跟艾瑞清那小子一样,都被媳妇儿管教着呢!”“得得得,昨晚还见你跟那个陈紫涵坐一辆车去吃夜宵,别来骗我!”

“这你就不懂了。你瞧艾瑞清那小子够爱那个大学生吧?结果姑娘人一不在照样玩4P。告诉你,就我们这种身份的,哪个不嫖哪个不偷腥的?这是常识!不嫖不偷腥那才是异类!”

亲个小嘴儿吧

尚宝宝可忍不住为心上人辨驳了:“我家仲霖就不嫖!”

结果蒋东原眉一挑,把话丢给阿美:“我的话不可信,那你就问阿美,看她怎么说。”

Alexia这下可尴尬了,支吾半晌,捶打蒋东原,对尚宝宝说:“你安心,你家仲霖人品好,才不像这些个花心肠子!”

尚宝宝还真相信了。蒋东原却不依不饶:“什么叫我花心肠子?!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男人偷不偷腥差别只在于有没有把嘴巴给抹干净。你瞧,仲霖他不是带了个小秘出去公差么?那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小秘的作用就是上床!”

尚宝宝气到了:“你胡说!”

“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蒋东原咧嘴:“再说了,咱兄弟那人品,肯定不能跟我们这卦的相提并论!”

“你明明就是故意中伤仲霖的!”

Alexia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出来打圆场:“诶诶,我说,今天可是我生日,你俩可别给我吵起来啊,要和气,要和气——”尚宝宝憋了气,撇过头去喝闷酒。但心底多少因为这话儿蒙上了点阴影。

蒋东原嚼着小鱼干,端起酒和阿美干杯:“祝今日寿星生日快乐!明天马上出门嫁个好老公!”

“这话我爱听……”阿美欢乐了,“宝宝,咱们也碰杯,来来来,今儿啥也别想,喝酒吃菜!”

凌晨一点,几个人醉得东倒西歪,蒋东原都喝高了,挽着阿美胡说八道:“阿美,你身材真好啊……让我摸摸……”“去!醉鬼!”阿美把人推开,酡红着小脸去招呼尚宝宝,“宝宝,咱俩回去吃生日蛋糕……”

尚宝宝也喝了不少,但还理智着:“你不是刚才吃过了吗……”

出租车来了,蒋东原充当绅士送两位女士:“你俩是要住一块儿还是各自回家?!”“住一块儿,我要去阿美家睡!”尚宝宝有了前车之鉴防得紧。蒋东原一听,没表态,从善如流送走了两位女士。

***

一星期后,秦仲霖与康洛回到中国。自打那晚醉酒后,康洛是严格保证了秦仲霖不来晚上敲门。而这人也挺君子的,还真没再对她作些出格的事,仿佛那晚皆是酒精惹的祸。

回国后,蒋东原就要请康洛去吃涮羊肉,说小日本的口味清淡得要咱中国的大鱼大肉来补了。席间她充分享受蒋东原全程贴心服务。

“你最近心情满好的嘛。”康洛道。

蒋东原承认给她挟肉:“因为你回来了呗。”“嘴可真甜。”“不甜怎么骗到你?”

两人倒吃了和乐融融的一餐,事毕后他开车带她去兜风问:“和秦仲霖擦出爱的火花没?”

“你在支持你的女朋友出轨吗?”她天真地眨眨眼。

“那你出轨了没?”他突然很认真地问。她面不改变地说:“你猜猜。”她皮肤上下一片雪白半点欢爱痕迹都没有。于是他轻叹:“果然女人全都不老实……”

亲个小嘴儿01

她不吭声了,掏出胶管继续编她的星星。他偶尔扭头看她一眼,她的侧面很美,那种弧度看得极舒服。挺俏的鼻,微嘟的樱唇,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其实比尚宝宝好看太多了,是个男人都会更爱追求她这种大美女,但是个男人也会娶尚宝宝那种类型的多。

因为女人太美,不是一般的男人能配得上的。娶大美人的资本是大量的金钱,而娶尚宝宝那种却仅需要大量浪漫的爱情……是男人,怕是两者都想要,一个当情妇,一个当老婆。

“你说,邹小鸡,你说你为什么不去上大学呢?”他在无聊很久后找了个问题。

“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只有你不该这么说。”“为什么?”

这话题挺有趣的,于是愿意抬头给他几个视线。他大手不安分地往她脸上爬,摸摸姑娘的眉毛啊,眼睛啊,鼻子啊,嘴唇啊,然后说:“你认为秦仲霖能跟你玩暧昧多久?女人家最重要的是生存能力。你是清高的邹小鸡啊,聪明的邹小鸡,知识是财富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呢?”

她嗤笑,那是一贯的邹小鸡微笑态度:“既然你都承认我聪明,那你认为我又为什么不想去读书呢?”

他猜不到,抓破脑袋也是猜不到,所以宁可直接开口问:“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好吧。蒋东原,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不过你肯定想不到的。于是我就不说了。”“……”

晚上,送姑娘回家,车刚停,便趁姑娘刚准备下车时巴住她脑袋吻了下去,康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他吻够了说:“这是给你今天耍我的惩罚。”

***

邹小包回来了。

暑假的时候,他趁学校放假,也给自己放了假,说要回来看康洛,在这住大半个月。然后黄小晴和张李山要结婚了,这两人说好过年结婚结果和因为一点私事儿给耽搁了,总之,这个暑假康洛是比较热闹了。

去黄小晴那里参加婚礼时,两个中年人也就去办了证请了些亲戚在小区里摆了十几桌。康洛家里亲戚少得可怜,邹小包也是,于是两人出现时,受很多人指指点点但还是能安稳地坐着,只为了热闹。

自黄晓娟讹了康洛一万多块的高级护肤品后,有大半年没见过这位美丽无双的继姐了,现在再摊一个英俊潇洒的继兄,那双眼睛儿啊直往男人身上瞟去……多帅的男人啊!

小姑娘犯着花痴,仗着亲属关系紧挨着邹小包聊着天,却还不时和康洛攀着交情,一口姐姐长姐姐短的,就想再让康洛给她买来贵重的礼物。

邹小包来参加继母的婚礼,肯定不是空手而归的,又想到还有个继妹,在这点上,只要挂了名,他都要尽到交际义务。不像康洛,就只给黄小晴买了件衣服,黄晓娟么,靠边儿。

邹小包带给继妹的礼物,不贵,一条金项链,几千块。张李山还说破费了,黄晓娟儿却有点瘪嘴说:“现在金的俗气,都送钻石啦……诶,哥,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班同学啊,戴的啊都是……”

吃的山珍海味01

张李山好尴尬来着,扯扯闺女衣袖让她给点面子,邹小包是面不改色地听着,然后说:“几万块啊,可真贵……”轻轻淡淡一句话,张李山马上喝止闺女:“吃菜!你想和别的同学攀比啊,以后自己找个有钱老公嫁了!”

“我一定会嫁的啦,这是肯定的!”黄晓娟嘀咕着举筷,然后又忙碌着给邹小包挟。

邹小包又忙碌着给康洛挟。菜是自家请的伙头军来煮的,味道嘛,以现在吃多山珍海味的康洛而言肯定不好吃,马马虎虎。所以她皱眉,没吃几筷子。邹小包时刻关注问:“怎么不吃?”

康洛筷子挑挑捡捡的,他表示理解了:“不合胃口吗?那多少吃一点吧。”给挟了一些他还自认口味不错的。

黄晓娟咬着筷子发现了,问:“菜不合姐姐胃口吗?啊,姐姐肯定吃得都是些山珍海味吧,真好呢,什么时候我也想尝尝呢……”

听得康洛筷子一僵。

“姐姐,你说咱北京那龙凤酒店的菜色该是多好吃啊?比你以前在会所工作的还好吃吗?我觉得吧肯定很好吃,啊啊……真好啊,常出入那些高档子场所,常吃好吃的,不仅人整个人提高了,这些东西吧……唉,啥时候我也能不用再吃这些难吃的食物啊……”

不管小姑娘是单纯的还是故意的抑或嘲讽,总之邹小包是看到邹小鸡的手指隐隐抖了起来。他以为她生气了,却看到她几乎木愣着一张脸,然后神色透着几分郁闷地瞪着桌上的菜,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小鸡……”他不觉担心了起来,叫了她几声,才听她淡淡说:“没事,我没事。”然后就见她开始努力吃菜,神色怎么都是反常的。

下午以加班为由,早早地离开了。张李山被调到北就的一个区所升迁,一家人都搬回了北京住。所以黄小晴在闺女离开前让她晚上下班回来吃晚饭。而邹小包因为没事,被黄晓娟给缠上了,让他下午陪他逛街。邹小包找了个借口跟着出来了。

在康洛身后看到她神色有点儿恍惚,担忧地几个箭步上去牵了她手。她一怔,看向他。他说:“你好像有点不对头,没事吧?”

“是呢……”她却诚实回答了。然后任他牵着,皱着眉头继续恍惚着。邹小包牵着姑娘手儿,本来初衷仅仅是因为担忧,但看她不想理会他,他也就沉默了。牵着牵着就有些脸红了起来……

小鸡的手很软,就是有点儿瘦,要多吃点长点肉肯定牵着更舒服……他想着。

两人去坐地铁时,他还是牵着她手,她沉浸在自己心事中。回到公寓后,他才舍得将她手分开,有些留恋地看着她背影,他喜欢她呀……

康洛在厨房切切炒炒,一下午都在炒菜,她自己炒了很多菜,然后让他吃。他本来不饿,她也没勉强他,让他每样都试吃,随后自己跟着一起吃。吃了几盘菜后,她开始点评:“咸了,味淡了,肉老了,菜糊了。”

他却认为还不错啊,真的满不错的。“不,变的不是它们。”她说了句话让他似懂非懂的话。

邹小鸡01

那天康洛一直心事重重的,便也没去吃晚饭,邹小包担心她也没去。晚上康洛早早就睡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瞒不过她,她在改变,变得对这个世界开始挑剔了起来。记得去日本那一星期里,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最高级的,秦仲霖俨然一副情侣样给她买了一堆好东西。她是欣然接受了,那时候就有些奇怪了起来,但没有太在意。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享受着那些高品质的生活……不对,是根本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些物质!

这不该的……她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太奇怪了……隐约有一些情绪思想并不在她自己的掌握之中……

***

因为下午三点就吃过一大堆菜,晚餐时间邹小包便没开火,一直到康洛去睡觉。晚上九点的时候他想该用晚餐了便去敲门,屋里没反应。试探性地拧了拧门把竟然打开了,屋里一片昏暗。小区外的路灯透过未关的窗户泄进来,照得床上的女人若隐若现。

他打开了稍显软和的小灯,放轻了步子过去叫她。她倏地睁开了眼,那眼神清明得一点都不像睡着了的人,吓了他一跳。

她蓦地翻身坐起,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轻轻开腔:“小包哥……”

他倏地呆在原地,然后看到她嘴角乖戾地弯起……邹小鸡,怎么了?他已经很久没听她叫他“小包哥”了……

***

第二天一大早,邹小鸡便梳洗了干净,出来时看到邹小包眼神怪怪地盯着她,遂问:“干嘛那么看着我?”

“没。”他回答太快,然后撇过脑袋把早餐端出来,“你要吃的地瓜稀饭,我特地去菜市场里买了十个小笼包和一包榨菜,你看你喜欢这种榨菜吗?”

邹小鸡伸筷子挑了挑一根腌得金黄的萝卜丝,放进嘴里一嚼,甜甜的带点香脆又有足够的油,很好吃。于是说:“这萝卜丝腌得很好啊,在哪家店里买的?”

邹小包腼腆一笑,道出了店名。“那家店子啊,我倒是一直没去过……”她是个能维持一个月每天中午吃同一种菜的人,一点都不挑食。

“你要喜欢吃,他那里还有很多种榨菜,我以后每天早晨都去买来给你试试。”“好啊。”

吃了早饭她开始掏出计算机来结算目前所得收入,惊喜发现自己存款额已近两百万。然后掏出一张空白的A4张开始勾勾画画。

邹小包洗完碗好奇走过来疑问:“你在做什么?”

“规画我未来人生每年所需的开销。”“那这个小人做什么用?”他又指着她在纸上画的一个简单的圆和线条组织起来的人。“那是代表我要是结婚了,和没结婚的损失。”

邹小鸡02

他张了张嘴,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她见他呆样,好心地发挥姐姐的精神摊开那张纸开始解释:“A方案,是在我结婚的前提下。我原本计划在二十八岁之前结婚,找一个门户对的男人。他有房子,能供得起一个孩子的所有开销。我算过,在孩子四岁前每年最少一万五千块。”

他张张嘴巴,没想到她想得那么深远,以“十八岁”来规画到未来十年后的人生。

“成功将孩子养到十八岁,我将最少花费三十万。”她极为认真地说,让他也严肃以待。“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下。”

“正常?”他反问。

“我有一个生病的……”说太顺了差点说漏嘴,打住:“这三十万是我只考虑了一个小孩的前提下。我还没将老人生病住院的钱算进去,还有两个家庭日常的开销。最后得出结论,目前我的存款额不足以支付生儿育女。”

“这个……会不会考虑得太远了?譬如你还没把未来不可考量的变化计算在内?”“比如?”

“你的丈夫升职涨工资,或者自己做生意赚了大钱。”“这倒是,但我也必须承担相应的风险。比如男人花心,丈夫被职场迫害被迫炒鱿鱼,然后一蹶不振从此越过越烂。”

“……”他听得目瞪口呆。她继续低头认真计算,她已经浪费一年在为邹小包还债了,现在的收入除了秘书稳定的一万块外,只有清酒吧的分红。母亲的病并没有好彻底,她必须计划一百万当她的医药费。而母亲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养好的,毕竟拖了十多年……

她想得眉头都快打结时,他突然说:“这是不对的吧?!”“嗯?”

“你才十八岁吧?!为什么要为十年后甚至是晚年早操心呢?!那些未来的日子你根本不知道是穷还是富啊!而且你总是对未来很悲观吧……明明,已经能获得幸福了……”他说到最后,近乎呢喃了。

她对他的激动仅仅是冷静地挑眉:“就因为我不知道我未来是什么样子,所以我要尽我所能为自己的未来创造更好的条件。”

“……那方案B呢……”他窒了下,再问。

“B方案很简单,就是我保持一辈子的单身,吃喝只要自己赚钱够用就好。所以目前的钱已经足够我用的了。但是还不行……”她太渴求钱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着不安,总觉得醒来自己会变,很可能下一次睁开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你现在是个小富婆了呀。”他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发现她的小手好冰,有种抓不到的雾里看花虚虚实实。“你为什么不去读书呢……我记得你以前总说,很想要去读书,想要念高中,想要享受大学生的生活……”

“……都说了,念它们浪费时间的,我现在的知识足够用了。”“但是你读了大学后或许会赚更多的钱啊!”

真正的邹小鸡出现了

他大吼,她一怔,突然苦涩地笑了……“或许吧……”

她的笑容她的话包含太多太多无法让他理解的讯息,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再更聪明一点?不能再多了解她一些——

“小包,知识可以改变一切,一纸文凭也能让人赚更多的钱享受更多的物质。但是,我发现,我无论再怎么努力,不用这具身体,我就再也赚不到超过一万块更多的钱啊……”

知道那种无奈吗?知道那种自己的极限吗?她不是天才的人,她也没有过多的才华洋溢,她所能靠自己赚到的钱,一万块放在普通人中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工资了……

但是,他不会知道,她仅能用这具身体七年,还得随时提防着原主人的灵魂回来,那时她就得回到自己的身体去……所以,七年再被减了下来,减小到,可能明天她就没钱赚的噩运下……所以,她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赚最多的钱!

“还有两个半月,我就能再拿到三百万,那笔钱,我势在必得。”她把机会放在蒋东原身上,在拿到那三百万之前,她绝不能消失!

“……你真那么缺钱吗?”他黯然神伤地问。她重重点头,他说:“我有钱的!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养你!小鸡,那样,你能别再规画未来了吗?”

“……我不喜欢别人帮我。”一时间,面对男人真挚的感情,她忆起他不长久的寿命,心上也覆了一层阴霾。她已经把这个男孩子当成亲弟弟看待了……

“我们是亲人不是吗?!现在妈妈她有自己的生活,撇开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就只有我们两兄妹能依靠了吗?!你是我妹妹对吧?我当哥哥的一定会养你的,那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他突然抱住她,“小鸡,跟我去上海吧……离开秦仲霖和蒋东原吧……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你,你还那么年轻,以后还能遇上比他们更好的男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的!因为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倏地他的后腰被人掐住,她反手将他搂得紧紧的,脸蛋埋在他胸膛里,然后闷闷的有点变调的声线传了出来:“你喜欢我是吧……”

他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窘态。

她用额头在他胸前蹭蹭,轻轻地笑了:“真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招人喜欢呢——他们那样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喜欢上我了——”

十根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肉里,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在他怀里发现诡异笑声:“小包哥,你想跟我上床吗……”“……小、小鸡……”他喉头古怪地吞咽了下。

她倏地抬头,神情妩媚而温柔:“上个月,我和秦仲霖上床了,明明知道他有未婚妻,我还是受不了诱惑和他做爱了……你说,我贱不贱?”

邹小鸡05

不等他回答她自说自话:“我想从他手上拿更多的钱,我想要让秦仲霖喜欢我,为了取消婚礼,你说,他到底会不会为我取消婚礼呢?”

“不会。”他轻轻地说,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他那样的男人,只会找门当户对的好闺女,不会是你的……”

她艳容一拧,有些狞狰的尖叫:“为什么不会?!除了身份外,我有哪点比不上尚宝宝?!那个贱人不也是背着他和蒋东原上床吗?!只不过是运气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而已!”

她开始哭,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走走跳跳尖声吵着:“我穷是我愿意吗?!我当妓女也是我愿意吗?!我想被男人玩想被他们侮辱吗?!就只是因为我生得不好,因为我当了妓女,所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爱我——我连喜欢的资格也没有——”

颓然倒地,她趴在地板上呜呜大哭,眼泪流满了整张绝美的小脸。她哭命运的不公平,她哭自己出生的不好,她哭男人们的无情,她哭自己必须努力才能拥有一切,而那些人却可以轻松坐享其成!

“小鸡……”他蹲下来,他是第一次看到脆弱的她,让他找回以前那个软弱继妹的感觉……她翻身抱住他,猛得将自己的唇凑了上来,他来不及防备被她冲力击倒在地,她的舌头极为熟练地吻上他,炙热得想要吃掉他的热情吓得他身子一僵,双手举在半空中却在她逐渐加深的吻上给予了回应,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渴望她,从那一眼开始,他渴求再次拥抱她——

***

衣服一件一件褪去,他的唇毫无技巧地啃着她,她在呻吟中止不住脸上的得意,然后咯咯地笑着说:“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这样求我的……”

他顿时僵住,猛地将她推开,她跌倒在床上,不解地吼他:“你干嘛推开我?!”

他狠狠地瞪着她,瞪着她那双晶亮的眼瞳,含水的秋瞳像在看一个深爱的情人那般缠绵……不一样啊,好奇怪啊……他颓然地耸拉着肩膀低喃:“你不是她……”

她黑眸一眯,“我不是谁?!你说我不是她?你把我当成谁了?!”

面对她的质问,他有些措手不及地结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你……”

“我不是我,难道还会是别人?!邹小包,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说过要养我吗?既然要养我,我用身体回报你,你不想要吗?!”她主动牵了他掌放到她乳房上,他的手几乎颤抖地感受着她的体温,和那乳房的柔软美好……让人禁不住想要揉捏地冲动……

“小包,爱我吧……你不是不想让我为未来操心吗?那你以后就养我,我愿意跟你去上海,我也愿意去读书,你说好不好?呐?”她娇嗲地凑上他耳珠轻轻地啃咬,时而吹气诱惑。

他渐渐地听迷了心神,她的承诺是那样美好,让他几乎沉沦恨不得点头答应……抗拒的手掌开始使上力去感受那手心内里的柔软温暖。

邹小鸡06

然后,她倏地身子一僵,这次她把他狠狠推开!他的头撞到床板上,因为疼痛而清醒了过来!

她的尖锐声再度响起:“果然你也眼他们一样,其实爱的都是我的身体!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我自己照样能赚钱——”

邹小包被邹小鸡弄糊涂了,明明几分钟前人还好好的,转瞬间就突然发了狂似的让人害怕。他被她赶了出来,她把门砸得响响地像要拆房子似的。

他僵硬了半晌伫在她房门口,然后神色落寞地离开了。

她瘫在地上,光洁的地板冰冰凉凉的,她将脸颊贴上去,表情陷入一丝飘渺,然后睡了过去。

那一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残留着惊恐。倏地站起来时,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地板上足足一整夜。呼吸渐渐地有些沉重,她抱着自己的头发轻轻拉扯着然后低喃:“她回来了……”声音是那样地惊恐与不安……

***

邹小包再来敲门,她脸色有些苍白,恢复了平静看着他。他看着那双清亮中透着淡淡冷漠的眼睛,那是他所熟悉的她,于是轻轻地试探:“你还好吗?”

她应了声,漫不经心地走到餐桌前,用过早餐,她去上班。从头到尾她就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站在门口轻轻地对她说:“早点回来,晚上我炖汤给你喝。”她没回应。

她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这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工作,秦仲霖问她怎么了,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复杂万分。就在这时尚宝宝进来了,她是来送文件的,推门房间时却感觉到空气里有着奇怪的气氛,看到了秘书小姐对她未婚夫那异样的眼神。

女人在这一方面总是异常敏锐的,尤其是他出差时只带了这位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她的仲霖什么样的大美人没见过,连那美丽无双的邹小鸡他也未曾多看一眼,所以她一直放心的。但这一刻,她却看到自己丈夫那么专注地盯着一个女人看,哪怕她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心一紧,她故作无事状将文件送给他,然后说:“这是急件,需要你签字的。”然后用眼角余光扫向那个已经去正常工作的小姑娘。

她听说这位秘书是知名大学毕业的,也打听过她的工作能力,是不错但还称不是超级能干……

当女人开始多心眼时,怀疑的种子就扎了根了。于是,她会开始质疑自己的男人对她的忠诚……

康洛递了辞呈,在下班前一刻。

他问她为什么,她说:“我想休息一下。或者说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有更多的人做得比我更好。”如果他身边只要精英中的精英,那她显然是被淘汰的那个。

“这理由,能换一个吗?你上个星期没有任何异样。是周末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并不接受她突兀的行为。

邹小鸡07

她能告诉他,她终于知道真正的邹小鸡去哪里了吗?那个女人要回来拿自己的身体了,她也得回自己身体里去了……所以,已经没必要再呆在他身边了赚钱了。

“拿回去,我不接受你的辞职。”他以老板的姿态不悦地拒绝了她。

她轻叹,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不接受那只能作罢。下班前,她朝他微微一笑说:“我有预感,你在未来会为今天而后悔的。”

他没有自大地说“不会”,只是双手枕着下巴以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看透她似的。她是个从来不乱说话的女孩,也从来不做多余没用的事,今天她递出了辞呈就意味着她背后有必须让她辞职的理由所在……

她明明在上个周末没有和蒋东原约会的,难道会是那个邹小包的缘故吗……

***

她回家的时候,屋里还炖着鸡汤的香味,邹小包却不在。如愿看到了恶作剧之神。他这次又以男人的姿态出现,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地探究着,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最后确认一下邹小鸡在哪里。”

她点点头问:“那这样我就会回去了吗?”

“如果她回来了,你的使命也就结束了。”他严肃说。

“说真的,我还真有点留恋呢……”

“世间因果自有定数,不可强留命中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以一种仁慈的眼神望着她,那一瞬间她觉得这位神什么事都知道,真没隐私权。

后来她睡了,恶作剧之神要去找邹小鸡的魂魄,她本来想亲眼经历一下那只能存在电影电视中的玄幻场景,可他把她弄睡了,等醒来,她还是在这具身体里。

“真糟糕,那丫头藏在你的灵魂里。”他一脸凝重地说。

“那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看他棘手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他说:“我们神对未死的灵魂是不可以随便进行剥离和干涉的,如果你们其中一具肉身已死,即便是你们人类也能有高手能轻易剥离。这丫头真聪明,我必须确保你的灵魂不受伤,所以,你们必须好好协商一下,看她能不能自愿出来。”

他把希望之光交给她,但她却苦笑说:“昨晚我和她聊天,她不愿意。”一个夜晚说起来还是挺漫长的,足够邹小鸡找到她和她谈判。所以今天她辞职了,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那你就继续寄宿在她肉身里吧。”他倒是突然变得很轻松,刚才的一脸严肃全没影了,从沙发上起身拍拍屁股说:“一切照旧,总之能找到她的灵魂我倒是安心了。这样随便你们两人怎么闹,冥界没有记录我就轻松啰……”

她可以很肯定,这位恶作剧之神似乎乐见其成,好像把一个棘手的山芋丢了出去似的!

邹小包买菜回来了,看到邹小鸡窗前看风景,把蘑菇放进水槽里,然后再拿出葡萄去清洗干净晾在一边,又去搅了鸡汤以防糊掉,才将葡萄给她端来:“今年的葡萄格外的甜,你尝尝。”

我要成为你01

她捡了一颗送嘴里,确实很甜。他挑选蔬菜的眼光都非常的好,总是又新鲜又便宜。看来离开北京的这一年多来时间他是真的长大了。她有种姐姐的欣慰感。

“我想先去睡一会儿,饭做好了你再叫我出来吃。”

“现在睡,晚上会睡不着的。”

她笑笑说没关系,她睡眠很好的。关上门后,她的房间是靠着西面的,每当太阳落山时,那余晖总能将她的房间洒上一层淡橘色,温暖的颜色让她很是留恋,想着以后回了故乡她也要挑一面向西的房间。

然后躺在床上去,她闭上眼睛,该和邹小鸡继续谈判了。

邹小鸡说:“我要成为你,你很好,你的性格真迷人,我太软弱了……所以他们不喜欢我,我要成为你,彻底的成为你,让他们全都喜欢我!”

那是昨天晚上,邹小鸡对她说的。当时她吓傻了,自己的脑海里有另一种声音,和她平时听惯的娇软音调一样,只是比她的更柔弱更像个女孩子。

再后来,她就疲惫地陷入了睡眠。但她没有睡过去,她发现自己的眼睛能看到这具身体所作的一切,比如她要求邹小包和她做爱,比如她发疯地把邹小包赶出去。

她能用眼睛清楚地知道一切,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这让她惊恐不安。邹小鸡的声音就在此时再次出来了:你说,我学得像不像你?你看,我觉得能打九分!

像吗?康洛疑惑。邹小鸡对邹小包埋怨的话,那些全都是她的真心话,只是康洛不会说出来,她永远不会在口头上埋怨,也不会因为埋怨而对老天不公,因为没有用,不切实际。

但是邹小鸡替她说出来了……能想像那种,她的心事被人赤裸地看穿的恐惧吗?!

那就是当时康洛心中的恐惧。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连你心里所想的任何事都逃不过?

是,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全部都知道她的想法!

因为,我就像你现在一样,用这具身体感受一切,你所有的言行举止,你的思想,全都传给了我——我刚刚醒来的时候,觉得好恐怖!居然有另一个人强占了我身体!她凭什么用我的身体去代替我活动呢?!可惜我觉得自己太虚弱了,现在也好虚弱,我无法把你赶走……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能将你赶走!所以我做了一件事……

她后来卖了个关子,却让康洛从心底串起阵阵凉意。

你既然占了我的身体,那我也要把你的思想一并拥有!我看到那些男人好喜欢你,秦仲霖也就罢了……连蒋东原也对你另眼相看!凭什么?!我那么喜欢他,我从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凭什么他虐待我时,却不虐待你?!明明都是同一张脸同一具身体不是!

所以,我要成为你!我也要将你取而代之!你看着吧,康洛,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的灵魂一起吞噬掉的!

错章勿入

所以,拜托,别来破坏我的爱情。她收下了那张支票,短短一个月,她收了两张巨额支票,已经足够了……她曾经想过七年赚一个亿,而现在短短两年,她已经赚了近三千万了……真好啊。

康洛辞职了,秦仲霖没有出来。他只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抱着私人物品离开,没有任何留恋哪怕一次也好,她都没有回头,步伐是那样地坚定……

为什么呀?他琢磨不透她,越相处,她身上越多谜,为什么她不曾动过心?哪怕放过一丁点儿的痴心妄想在他身上……为什么呢,邹小鸡,为什么你要如此特别……让人着迷不能自拔——

***

人有的时候,会嫌时间过得真慢,也会嫌时间过得真快。

自从辞职后,她在家里浑浑噩噩了一个月,两张支票都将钱取了出来放入自己的银行卡里,她瞬间变成大富婆了,一千万已经足够一个人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甚至是一家四口。

她开始懒惰起来,就宅在家里上网一个月,整天看那些所谓的爱情偶像剧,越看越觉得,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爱情是什么,她到现在还是没能感觉到,只不过是和两个男人之间暧昧了一些。

蒋东原在这一个月里没来找过她一次,倒是邹小鸡的户头里定时汇了五十万过来。这个凯子。

秦仲霖不知所踪,尚宝宝也不知道消息。

一个月后她出来,终于决定剪头发,那一头长发总要花去她一个小时,烦得要死。

但是头发没剪成,反倒是出了车祸,她被一辆突然冒出来的违规驾驶的法拉利撞到了——车主竟然是成先生。

撞得挺严重,小腿骨折,得最少花三个月才能好……

作为肇事者,成先邀请了康洛去香港,以方便照顾。而康洛答应了,至于答应的理由和原因,可能是一时冲动吧……脑袋撞糊涂了。

***

爱情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离开他后,你会想念他,仅此而已。

康洛不能离开北京太久,那是以前。现在,神告诉她,她想去哪里都行,想去多久都行,只要在七年后回来。三个月,她一直呆在香港受成先生的招待。她去坐了豪华邮轮,她去听了名钢琴师的私人演奏会,她去参加了拍卖会,她也去吃了无数高级的美食……

成先生向她透露仍然想包养的意愿时,她微笑地仰起尖尖的小下巴对他自信地说:“很抱歉,成先生,我已经不做那一行好多年了。”

再之后,她去了上海,离开时成先生送的机,抵达机场时邹小包接的机。那是大年三十,她和名义上的哥哥,私底下的弟弟邹小包渡过了一个温馨的年夜。然后康洛说:“邹小包,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人,很累人的。”

爱情那个玩意儿01

可惜,她醒悟得太迟,爱情那玩意儿,来得总是那样悄无声息而无奈……

“你喜欢上谁了吗?”邹小包反问她。

康洛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要说我没喜欢上一个男人那绝对是假的。”她承认得很直接,听得男孩心脏一窒,情不自禁地问出口:“那是谁?!你喜欢的是谁?!”

面对他的质问,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开腔回答,表情陷入一点飘渺中……

喜欢谁?

***

当一个女人,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女人,遇到一个有钱有势又长相帅气的的年轻男人时,十有**她一定会动心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也罢,但康洛从来比较诚实,尤其是对自己的心,她必须得承认,她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谁让那个男人是如此地令人心动呢?

只可惜的是,她固然喜欢上那个男人,却也心知肚明配不上他……所以,停止吧,在还没爱上之前抽身离开。

康洛只能拥有最平凡最简单的幸福。

***

“邹小包——你给我死出来——快点滚出来——”清丽的嗓音因为被扯得尖尖的而透着浓浓的愤怒。

康洛睡得正香,一个激灵便被吵醒了。下床开门一看,一个漂亮的美少女正怒气冲冲地冲进她对面邹小包的房间。这个女孩是项馨瑶吧,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她进了房间,声音也消失了,她赞叹隔音之余也关了门缩回去准备再小睡一会儿,可惜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慢腾腾洗漱做脸。一切弄好后八点,打开门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女孩闷闷的声音:“明明说好了我们俩一起过年的……你好过分,每次都黄牛……”

邹小包没搭理,英俊的年轻面孔端着,冷冰冰的,像学校里那些装模作样的臭屁男孩。看得康洛噗嗤一笑,抿了抿嘴走下楼。邹小包第一个看到她,脸上冷淡褪去,眉梢都含了浅浅的暖意说:“今早做的煎饼果子,你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煎饼果子是康洛教给他做的,暑假的时候她特别爱吃,后来嫌做起来麻烦就让邹小包来掌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他倒是做出几分样子了。自然还是没她这个师傅手艺佳。

项馨瑶见邹小鸡下楼,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她,又低着头喝着豆浆,那表情看起来就跟看贼似的防备警惕,她眼中淡淡透出的几分敌意让康洛觉得挺莫名其妙,她没得罪这小姑娘吧?

“馨瑶,你吃完早饭就回家去吧,老板见到了会骂人的。”邹小包给康洛端来煎饼果子,里面是康洛自己改良的芒果配鸡蛋,再洒上了点肉沫,再配上点辣椒酱,看得项馨瑶直怀疑那样的搭配能美味吗?

“不要!我今天就要跟你一起出去玩!我们一起过元宵节!这次你不准再放我鸽子了。”项馨瑶摇头不干。

爱情那个玩意儿02

“不行,元宵节是你的生日,要是不跟老板一起过他会很难过的。”他口中的老板便是项馨瑶的父亲项磊金。

“我不嘛我不嘛……”项馨瑶把豆浆推到一旁,小嘴噘得老高,死活不乐意。

邹小包也没再劝说,安静地吃起早餐来。康洛左右看看这两人,觉得真般配,于是嘴角禁不住弯起来,项馨瑶她是不熟悉的,倒也知道这姑娘对邹小包一见钟情死心踏地甚至百依百顺。

可惜了,看项馨瑶很喜欢小包弟弟,但小包弟弟貌似不太感冒?

项馨瑶一吃完早饭赖在这里还没半小时,就有人找上门把小姑娘抓走了,临走前小姑娘叫得那叫一个凄惨,泪眼汪汪地好像生离死别。看得康洛不忍说:“小包,你干嘛不喜欢她?这姑娘人还真不错。”

邹小包一怔问:“你想要我和她在一起吗?”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

康洛没察觉,饭后一颗苹果啃得咔嚓响,随口也是真心道:“她和你真的很配的哦。而且最重要是她喜欢你,谁先喜欢上对方谁就认输了,你接受了她以后会很幸福的。”

他抿了嘴,半晌后才神色黯然地说:“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嘴张了张,还是及时打住了,终究是懦弱到不敢表白。

她表示疑惑地回头轻应了声,等他话说完,可老半天后迎来他转身的轻描淡写:“我上楼拆床单来洗……”

康洛没多想,扭头继续看早间新闻。没散元宵之前都该懒洋洋地宅在家里好好放松自己。

十五那天,几天没露面的项馨瑶再度跑来,缠着邹小包给她过生日,中国人有分农历生日和阳历生日,要是遇上有节日那生日可够热闹了。

项馨瑶要生日蛋糕,让邹小包出去买来送她,邹小包嫌麻烦直接端出今儿早上现烤好的草莓蛋糕,上面虽然没标字但项馨瑶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说邹小包果然是舍不得她的啊,高兴得乐坏了。

看得旁边的康洛都忍不住偷笑,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这样的吧?为他喜为他忧,只想对他一个人好。

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有些痴了,心神恍惚着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等清醒过来,项馨瑶被邹小包一句话给乖乖打发去陪父亲过生日。

“今天元宵节,我们晚上吃元宵吧。”邹小包是典型的北京人,大年三十吃饺子。元宵节吃元宵。但康洛是四川人,大年三十吃好酒好肉摆一桌。她不爱饺子,于是邹小包做了一桌子菜,每道份量就够两人吃半碗饭,这是邹小包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计算好的。

元宵节她倒是也吃元宵。

口味达成一致,邹小包就说出去买元宵,让康洛陪着一起去,顺便买些零嘴水果回来。康洛不大乐意,她比较想呆在家里,人挤人的无趣。邹小包好说歹说了一会儿她才勉强答应。

随便搭了件毛衣穿着雪地靴披着头发就出门,远远看去真是居家而可爱,看得跟在身后的邹小包微微弯了嘴角,眼底心里都一片暖意。就这样相处一辈子多好,她说不爱人也没关系,只要两人这样一辈子相处……

还是那个官二代03

秦蒋两家过年仍旧忙,一年一度的忙碌着,蒋东原和秦仲霖这两兄弟说来都好久没静下心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次趁着年休好好聚上一聚,聊的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曾几何时,他们也这么虚假了?每说一句话一个字都要斟酌才吐出,更甚至连尚宝宝和邹小鸡的名字都不曾提起一字。

一直到最后越说越没了兴致,都开始喝闷酒。还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能独处的时间太少,没片刻就有人来敲门邀请二位公子出去聊天会客。

正好秦仲天和一位书记聊得火热,谈起了上海项元帮的事儿,这位书记即将走马上任,表示上海那地方不大好管理,当官的讨厌黑社会总会让他们管理的城市乱套。却有时候又不得不倚仗他们的暴力,以暴制暴压下这个城市的混乱。

所以和黑社会打交道也是一门学问,这位书记提起来一脸的无奈,看来是没那能力能和项元帮合作。

秦仲天极有礼貌,毕竟是三十好几的人,早早出来混政界,怎么说话他比谁都精。对书记的抱怨只是安含笑地听着,偶尔淡淡说几句不重要的场面话。

蒋东原就朝秦大哥那努努嘴说:“诺,秦大哥真是人精,怪不得政路一片坦荡。”说完走了过去,轻松地插入了对话。“蔡书记说的项元帮我倒是有点印象,前几年也倒是安分守己吧?就是这两年好像有些活跃了起来,在上海势力发展得极快啊。”

秦仲霖跟了过去,坐在自家兄长旁边,蔡书记满脸含笑打招呼,秦仲霖淡淡颔首。从名义上来说,秦仲天只是秦家领养的长子,秦仲霖才是秦家真正的继承人。所以摸不着真相的蔡书记对秦仲霖是格外的恭敬。

以后仕途,还得仰赖秦家的提拨不是。

“东原少爷你说得没错,就是那个项元帮。我是听说项家的大小姐养了个小白脸,那小子有几分能耐呢。”蔡书记一脸鄙夷地说。

蒋东原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掩去眼底对蔡书记的嘲讽,淡淡说:“那就对了,蔡书记要不要去拉拢那个小子?年轻小伙多半定力不佳,几个美人一些小钱就能解决。”他云淡风轻地开口,好像在谈讨天气似的。

却是听得蔡书记额冒冷汗,打着官场话说:“东原少爷可真是说笑了……咱们当官的,哪能跟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搅和在一起啊……要是给上头知道了,哪怕没做过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看来这书记太胆小,竟然给拒绝了。他要是聪明一点,蒋少爷说了这番话,以他地位就表示暗地里是站他这边支持的,可惜了,这书记日后仁途不大长久。

蒋东原讨厌蠢蛋,见人听不懂暗示也就算了,拍拍屁股闪人。

秦仲霖却不然,他是纯粹的生意人,生意要越做越大,认识越多的大官最好。这无关他背后的家世,总有那么些人不会买他家人的帐,所以,这是他会能蒸蒸日上的最大理由。人聪明。

“蔡书记说的事,我也有点印象。项元帮那个年轻小伙是不是叫邹小包?”他表现出单纯的好奇。

还是那个官二代04

见二少爷来了兴趣,蔡书记可是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又说到邹小包有个继妹曾经是北京有名的名妓时,然后这话题就扯到了秦仲霖身上……

蔡书记终于意识到,那名妓可曾经是这位二少爷的一时欢宠呢……老脸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果然这个世界可真够小的,走哪都是熟人。

秦仲霖倒是面色淡漠的未置一词,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结话:“以后,还请蔡书记能多帮帮晚辈了,在生意上多给些门路。”

蔡书记这个还是听得懂,笑得乐呵呵说自然的那是一定,然后秦仲霖就起身告辞了。

蔡书记觉得呆得久了些,便也说了些场面话跟着闪人了。

秦仲天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又是那个邹小鸡……

“爸爸,你快看,姨父给我寄的飞机到了——”秦九妙拿着一只遥控器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当父亲的赶紧回神附和:“哦哦,可真大,比九妙还长的机身啊……”看着落地窗外停在草坪上的玩具飞机,“嗯,要小心操作,别撞到人了。”

“爸跟我一起去玩吧——”秦九妙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一上来就拉人出去。

***

蒋东原回了自己家,路上抽了几根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是知道邹小鸡的情况,那女人不甘寂寞车祸了也能去香港祸害人。现在又和自己的继兄打得火热吧。

真是会勾人的妖精啊。

秦仲霖坐在沙发上,尚宝宝给端来一碗甜汤,他说不喝了,她看他一脸疲惫就说给他按摩下太阳穴,他同意了。被服侍得舒服了他淡淡说:“看来我好久没去健身房了,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累了呢……”

“你别乱说,你才二十六岁吧?哼哼,要是给仲天哥知道了他一定会说你故意气他老的。”大十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秦仲霖听得微微一笑说:“我哥他只会说年轻人懂什么,那叫越老越吃香。”听得尚宝宝噗嗤一笑。

***

康洛编了条编织链,一条宽宽的黑色的男士手链上面穿了颗黄色水晶,说是招财的,给邹小包戴上。喜得邹小包嘴翘得恢复不过来,爱不释手。

康洛倒是没想到她打发时间编的手工艺品他这么喜欢,就把自己养病时期折的纸星星送给了他。

“来,帮我数一数一共多少颗了,我送你九百九十九颗好了。”她把九千九百九十颗寄回去给母亲了。所以现在数目可能不大够。

两人就围在那个桌上数星星,运气真好,只差两颗,康洛便现场折了两颗填补。邹小包对于收到礼物,一天两份,实在不得不说心情愉快。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只能说她心情好,也只能说他太重视她送的礼啊。

错章勿入

再次被吓醒了,天已经大黑,她浑身又是一身的汗,黏黏的好难受。邹小鸡,邹小鸡……这个女孩,到底想干什么啊——她屈起双腿用手肘撑着无奈地抹掉汗湿的脸蛋。

从一开始,从进入这具身体的第一瞬间,她就知道邹小鸡对蒋东原很喜欢甚至深深地爱恋着,像蒋东原那样的男人出现在绝望的邹小鸡面前,她不爱上才是最奇怪的。

也因为身体主人的影响,她总是对蒋东原抱持着一丝怜悯,有时甚至会连自己也以为自己爱上那个贱男人了……想变成她的性格让男人们爱上她吗……

苦涩地弯嘴,怎么这小姑娘还是这么傻,那样的男人,莫说妓女,就是平民也高攀不进啊……

傻姑娘啊,傻姑娘……

***

睡过那一觉后,邹小包发现邹小鸡又恢复从前的淡漠了,那股充斥在她身边若隐若现的焦虑已经不存在了。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她表情那样轻松,他也找不到机会问她。

晚饭,她吃了半盘的葡萄,真好吃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人给她剥皮。下次让小包同学给她把皮剥好了吧。

这次沉睡,她没有再看到邹小鸡,就昨天晚上,她如自己所说,她太虚弱,勉强出来几次就耗了全部的力气,还在沉睡着,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醒。

既然能透过自己的眼睛观察她的行为举止,康洛便决定用自己来证明给那小姑娘看,什么才是残酷的现实。

“小女孩的迷恋,一戳就破了啊……”她捏碎指尖的圆润葡萄。

他在看电视,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遂问:“什么一戳就破?”

“迷恋。”她心情好愿意和他多说话。

“迷恋?谁的迷恋?你想戳破对谁的迷恋吗?”

“对蒋东原的。”她毫不迟疑地回答了。

他顿了下,再看她的表情,神色安详而平和,一点也看不出如她口中所说那样的迷恋他人。

***

蒋东原在星期三的时候,说要带邹小鸡去见家长。康洛听了,眯眼盯着他许久,问:“你已经爱上我了?!”他们的爱情游戏,这么快就成功了?

他一脸深情地点头:“平心而论,当我把你当成普通女人看时,你是个很容易值得男人爱的好闺女。所以,我要把你带回家,免得被别人抢走了。”

“那我需要去做个脸什么的吗?衣服要穿什么样的呢?”这是距离他们恋爱已经第四个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是胜负的关键。现在他说爱上自己了,就承认了康洛的魅力大,没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番甜言蜜语的。

在她的热切合作下,他表示说什么都不用带,即便她买一条阿妈衫也是最美丽的那一个!

两人在冰饮店里毫不客气地打情骂俏,真是一对甜蜜的恋人啊。如果不要半路杀出个陈紫涵小姐。

去见家长01

一直是有听说蒋东原仍和酒国名花陈紫涵搅和在一起的,这个时代不缺美人,也不缺大美人儿,属于邹小鸡的辉煌时代早已经过去。

没有邹小鸡的光环下,陈紫涵成为整个尚城娱乐会所最会吸金的公主。

康洛对她的现况早就不清楚了,连辛姐那没提过,今天看到了,这姑娘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时尚够派头。看到蒋东原时扬起抹颠倒众生的甜笑,又转眼看到邹小鸡,笑脸覆上了淡淡的阴影。

她主动过来打招呼,但派头十足,仅和两人招呼了下,看也没看邹小鸡便走了。

邹小鸡看她穿金戴银的,蒋东原这时在耳边说:“她最近马来西亚的一个大富商包养,那富商非常迷恋她,很有可能会带她去马来西亚。”

“看来她赚了很多钱呀……”她感慨。

他微微一笑,伸手捏过她尖尖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说:“后悔离开尚城吗?以你的身价,根本没陈紫涵立足之地。”

她沉思了下才说:“是有点后悔,毕竟那不卖肉也能赚几万块。”他的笑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覆上了阴森。

***

蒋东原说带她去见他父亲,就准是要带她去的。第二天主动到龙凤大酒店来接人,彼此康洛仍乔着装,蒋东原这位大帅哥开着名车跑来接人,害她在公司里引起一番不小的八卦。

走的时候,蒋东原向秦仲霖打了个招呼,秦仲霖问去哪,蒋东原心情极好地说带媳妇去见公婆。秦仲霖当时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康洛。

车子离开后,尚宝宝看到了上面的蒋东原和康乐小姐,随口问了未婚夫一句。秦仲霖说是他媳妇儿。

尚宝宝一怔,蒋东原的媳妇儿不是邹小鸡么?!

***

蒋家,在北京政界一直家教严谨,蒋父蒋政北父亲那一代还只是纯粹的商人,到了蒋政北这一代,从小投了兵,一步一步往上爬,四十三岁坐上广电局长的位置。私生活方面一直干净到让政敌抓不到把柄。

蒋政北父亲那代,和秦家交好,在蒋政北从官那时也少不得秦家的提拔,更让儿子蒋东原与秦二公子就读同一所学校当个跟班小弟。

这在这政治世家从不是啥秘密。

后来蒋东原自己也出息了,蒋政北有意让儿子接替自己的位置,从小就严禁儿子少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蒋东原一直算得上是个听话的儿子,极少仗着自己身份在外胡作非为以免影响父亲的仕途。蒋政北对这孩子一直极为放心,只是这次却传出他迷恋上一个妓女,虽然姑娘从良了,但身份摆在那儿,对蒋政北而言,这姑娘是必须除掉的对象。

一千万的价值02

康洛第一次踏入蒋家,那是一座很普通的楼中楼。

出乎康洛意外的,蒋母热情地招待了她,一听说她是儿子带来的未来媳妇儿,二话不说掏了个大红包塞给姑娘,着实让康洛吓住了。

蒋东原在旁边说:“我妈给你的就拿着,这还是我第一回带个姑娘回家呢。”

蒋母也在旁边附和让姑娘把红包收好了。康洛盛情难却之下有点不大好意思,真的,这是一位好老人啊。后来她才知道,蒋母是个精神病患者,犯病了才会待人特别热情……

蒋政北回来得准时,他在外形象一直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进屋时看到康洛,压根当她不存在。蒋东原倒是习以为常向父亲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蒋政北这才睇了个眼神给她,那是不屑,以及明白地告诉她,凭她的身份,进不了蒋家大门!

晚上吃饭的时候,蒋母一个径热情地挟菜给邹小鸡,蒋政北则用质问犯人的口气将她祖宗八代都问了个清楚。那顿饭真是吃得名副其实的冰火两重天。饭后蒋政北单独召见了邹小鸡,直接给了她一张支票,一千万。

“邹小姐,你若聪明,应该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进不了蒋家大门的。我们蒋家虽然才为官一代,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未来配得上我儿子的女孩定然是与他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康洛拿着那张支票,出了家门后就给了蒋东原看了一眼,然后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蒋东原嗤笑道:“他永远只会用钱打发人。”

“事实上用钱打发人才是最简单效率最高的方式。”康洛并不排斥这种方式,虽然心里隐约地不舒服。她厌恶蒋政北那种高高在上,那种不屑施舍的语气。

“那么你愿意接受他的条件?”“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真心在交往,这一千万,我收得理所当然。”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蒋东原双手握着方向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路前方,那神情看起来挺轻松,甚至还小小声地哼着歌。

见他莫名其妙停了下来,她问他怎么不走了。他愉悦地说:“邹小鸡,我们从一开始,就是等价交换吧?”

已经五个月了,他们不知不觉间相处了五个月,夏天已经结束,秋天来临了。

“嗯,等价交换。我让你爱上我,让你遗忘掉你的女朋友。”她也不含糊地回答。

然后看到他食指轻敲方向盘,说:“但这五个月,你完全没有让我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也没办法让我遗忘掉尚宝宝。”

“那恭喜你,如果我释放出对你的爱,那会变成我危险了。你没爱上我,证明你真的是个情种。”不管他有没有爱上她,她都能从他那里拿到三百万。

“你没有心,邹小鸡。真奇怪,为什么明明我们相处那么融洽,却偏偏还是没爱上对方呢?”他还是在笑,一点恼意都没有。

一千万的价值03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把各自的心锁了起来。”其实她明明知道的,这场所谓的爱情游戏,最终为的不过是钱,与移情。

可惜,她失败了。

“所以,要不这样吧?我们再继续交往一阵子,下个月我仍然将三百万给你,而你仍然和我继续作朋友,作为回报,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万?”

“真奇怪,蒋东原,不能成为情侣,就当单纯的朋友?”他得多可怜才得连朋友也得花钱购买?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他轻轻地说,表情带点儿若有所悟。

她表示并不理解,但这笔买卖真的不错,于是答应了。为了她很快就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选择赚取更多的金钱。如果当她知道,她得为贪婪金钱而付出极大的代价,她还愿意再和他续约吗……

会,还是不会?那一直成为她自此一生的谜题……

邹小包回到上海了,已经开学一个月。他说,明年的春天他将拿到大学文凭。她对他竖起大拇指并羡慕。虽然她也是高材生,但比起邹小包的跳级,她实在不能相提并论。没想到邹小包是个天才般的男孩啊!

时间在十月时,邹小鸡一直没出现,康洛仍然心事重重,然后迎来小女孩模样的恶作剧之神。给了她一只玉镯子:“这是可以压抑邹小鸡气息的东西,你干了件蠢事儿,让我不得不再次插手。”她的口气明显恼怒,康洛表示不明白,但她无意多说,只叮嘱那只镯子只要不被碰碎了邹小鸡就出不来。

“为什么?!明明你不是很期待邹小鸡回来吗?她早点回来,你的事情也早早结束了。”

“所以说你干了件蠢事!”她以一种诡异的视线瞪着康洛,自言自语说:“幸好没配这具身体给你,要不然真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那就这样,以后你可以安安心心继续过小日子,如果你觉得不想过了,就自己打碎玉镯子回去。我得警告你,玉镯子一旦碎了,你马上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和这里的一切也将成为陌路。”

她手摸上玉镯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当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回去时,却突然得到通知,她的归期变成无期限,由她自己决定……

神已经走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没削好皮的水果,没了小包弟弟的照顾,害她怀念起来了……

***

十月,再一次,秦尚两家的婚礼被提上了台面,秦仲霖仍然沉默,尚宝宝却愈发地不安起来。秦仲霖几个月都没碰过她了,这意味着什么?不是这个男人性欲减少了就是说明他外面有女人了!

尚宝宝是一个女人,也会犯每个女人必犯的错误,便是找人跟踪自己的男人查证他是否有了外遇。而结果证明,他唯一只和他的私人秘书康乐小姐走得近些。

而康乐,在十月,几乎每隔两天都会由蒋东原前来接送上班。公司里开始认定她在和富家少爷谈恋爱了。

身份曝光了04

尚宝宝觉得蒋东原真恶心。于是去找男人质问:“你不是喜欢邹小鸡吗?不是还带她回去见父母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是康乐小姐了?”

本性善良的尚宝宝,对康乐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再加上虽然调查上表明她是唯一和未婚夫走得近的女人,但从来没有照到过一张亲密照。所以尚宝宝排除了对康乐的敌意。为了不让康乐受伤害,她挺身而出,找到蒋东原。

于是,得到了这样一个回覆:“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替她质问我?”

他的毫不客气让她当场难堪,终于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鸡婆了,所以沉默离开。

而在同一天,征信社却打来一通吞吞吐吐的电话:“尚小姐,这两天我们又拍到一些相片,这些相片有点古怪……”

邹小鸡的身份被彻底地曝了光。

***

尚宝宝不能理解,为什么康乐会变成邹小鸡?!只有一个答案,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一个问题,但她拒绝接受那个真相。

“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好傻,像个白痴似的,居然还替她操心——”那一刻如万剑穿心般的地疼痛,让她选择了用酒来浇愁。

古人语:纸包不住火。

星期三,康洛接到了来自于尚宝宝发来的被辞退信。

“你是邹小鸡对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改头换面来应聘我们公司呢?以假身份我可以告你的。”这是温柔天真的尚宝宝,即便是在使用最可怕的话时,她仍然给人毫无危害感。

“我……”面对这样的尚宝宝,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突然流出眼泪时,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的……我派人调查过你和仲霖……对不起……我不想的,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尚宝宝狼狈地抹着眼泪道歉:“你必须离开,你不能和仲霖在一起,他和你也只是一时情乱情迷而已!”说着拳头握紧,仿佛是在威胁对方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坚信的理由。

“我从十五岁就喜欢上仲霖了!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知道他会这么喜欢你,是因为他初恋情人的缘故!所以,我请求你,离开他吧,反正蒋东原很喜欢你,你就和蒋东原在一起吧!”

尚宝宝说这番话,她的泪流满面和绝望的心情都无法让人恨起来。康洛突然间觉得自己是大恶人呢……

“我知道了,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但我要说的是,我和秦仲霖之间,倒真的是没有爱情……”一点都没有,不管秦仲霖是否真的将她当成了那个所谓的初恋情人的替身,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

“为了弥补,请接受我一点心意吧。”她递出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然后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说:“这是我存的零花钱,对不起,虽然不多,但也请你收下吧,我是真的太喜欢他不想离开他——”

错章勿入

“送礼物还要挑个理由吗?想送就送啊,再说这东西又不贵重,瞧你宝贝得。”啧啧摇头,这可怜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邹小包给揶揄得不大好意思,羞涩着张俊脸跑人了。

***

散完元宵后,康洛因为不急着存钱,便决定去进修什么的。她对销售行业有经验,做得也不错,买了一大堆书外加跑去邹小包所就读的大学听课。

邹小包见她积极起来了,又担心她吃力跟不上课程,便说去给她报考高中,就在临校读夜大。康洛看他这么积极,想想也就答应,由着他去了。

两兄妹俩早出晚归倒过起来了实在的生活。

多相处后才晓得邹小包有多忙,他表面上是项馨瑶养的小白脸,私底下却是将自己卖给了项帮十年,他帮她还的五百万债全是找项姑娘借的,以打工来分期付款。

邹小包努力上进,钱一分一分地挣,能跳级就跳级,挤出各种时间来充实自己。他特别的忙,忙碌程度可堪比康洛以前的时候。看着男孩子忙,又联想到自己的过去,自认为姐姐的她便不免真的心疼起这男孩子。经常给炖些好的给他补补身子。

就这样单纯而平静的度过了三个月。康洛也渐渐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她的学业。她看的书比较杂,又想以后回到自己身体去当个小老板,开家什么店子来着,对于店铺的经营之类的书籍格外喜欢。为了提早课程,她几乎想进直接跳过高中进入大学选修经营管理类的课程。又怕邹小包这孩子受到刺激,他似乎特别喜欢在她面前表现“兄长”的强大,于是作罢。

项馨瑶过了十八岁的生日,邹小鸡是在香港成先生帮她庆祝十八岁生日的,说起来项姑娘还得叫她一声“姐姐”。不过这姑娘对她的敌意从初见她的第一天就开始了,邹小包越对康洛好,项馨瑶就越来拉长着俏脸生气地瞪着她。

对此,康洛表示挺悲伤,她康洛没个知心的闺蜜,邹小鸡也没闺蜜。罢了,小姑娘估计是吃味儿了,由着她去吧。

***

蒋东原是在四月一号愚人节那天给邹小鸡打电话的,康洛来上海原电话号码是给扔了的,她下了决定不在帝都呆了,所以除了辛姐和琳珍还有几个做护肤品销售员的老顾客还存有联系外,两位雄性动物的号码都给删了。

陌生来电响起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蒋东原打来的。他笑着说他来上海出差,让她来接机陪他玩几天。感念在每个月五十万份上,康洛自然是答应了。

结果她没想到的是,下午一点那班航班,接到的不仅仅是蒋东原,还有秦仲霖与尚宝宝。

还是那个官二代07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好了,康洛当天穿了一条特别漂亮的碎花裙和一件米色的风衣,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特韩风。再配上那脸蛋那气质,活脱脱比电影巨星还要耀眼。

鼻梁上架了副今年最新款的墨镜,手里随便挑了束百合花捧着等人,蒋东原出来时,也不知是巧合穿的衣服和她今天的特别搭配,不明真相的还当是一对情侣。

当时康洛没注意到后面出来的秦仲霖俩口子,看到蒋东原就把花递了过去,被大帅哥一个热情地拥抱:“你真准时。”他赞她时间好。“这束花很漂亮,你怎么知道我爱百合?”

她不知道他爱百合,她只知道他爱送女人红玫瑰与黄玫瑰。“听说百合花象征友情,我觉得特适合我俩。”

“百年好合?也用来送新婚夫妇,你在暗示要跟我当夫妻吗?”他却挑了另外的含义。

两人打情骂俏,迎来后一步出来的秦仲霖,看到邹小鸡来接机,尚宝宝当时俏脸就不自在了。她是个不懂得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倒是秦仲霖,都快半年没见了,也没露出一丝讶然,境界真是越来越高了。

淡淡颔首后,收回诧异的视线,望向蒋东原,他装傻地耸耸肩,搂过她腰往机场外走,嘴上还说着:“我发现你长胖了,腰上有肉了。”说着捏了一些腰肉证明。

“被我继兄养胖了呗。”“我还以你怀孕了呢……”他打趣。

她皮笑肉不笑:“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有堕胎史。”

他笑得吊儿郎当:“怎么会想到有了就一定会堕掉呢?生下来又是一个大美女或者大帅哥了。”

她嘴角一抽,刚要找话反驳时,落在他们后面一步的秦仲霖开了口:“东原,和我们坐同一班车吗?”

“不用了,我决定住小鸡那,让她尽几天地主之谊带我逛逛,顺便省点住宿费。”

“蒋大少你还用得着省那几百块钱呀?抽根烟都在里面了。”康洛反讽,可没答应要招待他住她家啊。

他回头嬉皮笑脸问:“难道凭咱俩的交情,在你家借宿几天也不成?”也不待康洛继续说,半拖半拉地带向出租车旁边,开了门把人推进去。“仲霖,电话联系,拜拜~!”

出租车启动后,蒋东原收回了放肆的手脚,一脸君子样说:“你跟你继兄一起住的吧?就在旁边给我找间酒店住吧。”

“你怎么跟秦仲霖住一起?”康洛奇怪了。拿这男人当朋友,还真的不能完全松下防备,又是吃人手软,他大爷要让她找房子她也不能说不干。突然间觉得脑子有问题。干嘛接受他每个月的五十万?!

这个贪财的个性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呢……

心里打了个寒颤,又看蒋东原嘴角含笑盯着路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第一次来上海似的。“仲霖他要在上海出差,顺便和尚宝宝看看婚纱。你收到消息了吗?他们决定在七月结婚了。”

“……”这可真是个惊人的大消息啊!

还是那个官二代08

说来秦仲霖到底是怎么答应了和尚宝宝在夏天结婚的,这除了当事人不得而知。蒋东原避而不谈,让康洛心里有点阴影。他这个男人两年来的相处,再加上邹小鸡一年的记忆,统共三年已算不少的时间了,这男人,往好里说就是个大少爷的脾气。往坏里说,那就是从骨子里都阴着呢,要说他背叛好兄弟真出事了也没人会怀疑他不是那样的人。

从她和他成为“情侣”那时起,他的个性就让她越来越不了解,以至于到现在,她更是不曾了解。他变得琢磨不透,每一步行为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

可惜了,康洛当时为钱而蒙蔽了理智,等想到这个现况时,他步的局都成了定局……

到她家附近的一家酒店,这里一片片中档小公寓,酒店也是四星级的,安排了蒋东原订好房间,他便拉她去先吃饭。她说飞机上不是有供应午餐的嘛,他回答说机餐,太难吃了。

也就好呗,朋友的定义就是在对方有需要时尽力配合。康洛是有职业道德的。

结果那下午蒋东原拽她到处逛,全将她当成上海人般充当向导,可惜她也才来三个月,到最后还是他更熟悉这个城市。她被他拖着到处走,晚上十点了才放行,还笑眯眯地说明天继续。

她累得想倒头就睡,小包弟弟不是常常会回来,家里也就她一人,倒每天会定时定量给她打通电话。今晚打了电话来她也没告诉她蒋东原来了,简单几句结束后洗了澡就倒头睡了过去。

此后两天,蒋东原都拉她到处跑,像个十足的游客想要贪婪的把这个城市繁华地段尽收眼帘,看他那股子激情尽儿真不像来工作的。

说到底,他来上海干什么?她也不了解啊……

当了四天不衬职的“向导”后,蒋东原终于去办他的正经事儿了,说什么要先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准备从基层干起,为以后继承自己父亲的官职铺路。

所以,这男人要在上海呆一年呢,最少。

蒋东原再回来找她是一个星期后,说工作有着落啦,拉她去庆祝,去酒吧,两人点了几瓶洋酒外加一打啤酒。

“今晚不醉不归!我没见你醉过,今晚,没醉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说起喝酒,康洛的自信心从来不怕,冷笑反唇:“我看到时候出不了这个门的是你!”

两人就开始拼酒,各种酒混在一起喝,当开水灌似的。

结果,第二天起来时,就是两具赤裸的身体瘫在酒店的床上。

酒后乱性?!

不对,仅仅是阴谋已久罢……

蒋东原还是那个蒋东原,康洛最初认识的那个蒋东原。这一年来的嬉皮笑脸只不过是一张薄薄的假面具,就和她顶着“康乐”的面皮一样。区别只不过,一个是看得着摸得到的,一个是埋藏太深。

我们是爱人01

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睡得像头猪似的。她翻身下床,少有的酒后乱性也就是和秦仲霖在日本那一次,但昨晚确实醉得太厉害,蒋东原碰她的记忆全没了。只留下身体的后遗症告诉她事实,他俩是真上过床了。

她看他睡得那样香,抓着床单盖上赤裸的身体,她已经不知道该是愤怒还是伤心,其实变成了麻木……和他上床了,她不喜不悲。

下床进浴室冲洗自己,他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昨晚你很热情。”

她随手抓着手里的梳子扔了过去,冷声问:“你在酒里下了药是吧?!”

“下药?哪有,只是你醉太厉害了而已。”他轻而易举避了开,嬉笑着下床走近她,欲伸手搂过来个早安吻,被她轻而易举避开。

愤怒升腾的那瞬间,她就知道不是麻木,只是将愤怒压抑到现在才爆发:“我自己有多少酒量我清楚!昨晚我才喝多少瓶就醉死了过去?!蒋东原,你这是**强暴!我有权告你的!”

“告我?!”他极好笑的啧啧摇头:“我每个月付你五十万,在北京谁不知道你邹小鸡仍然被我包养着?仍然是个妓女?!你认为拿了我的钱再来告我**有用吗?”

“你混蛋——”她一时气得奔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他看她像个疯婆子似的,收敛嬉皮笑脸拧眉,把她强行按到床上,俊脸冷冷地说:“邹小鸡,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上床了,何必惺惺作态?”

她一脚踢到他肚子上,气得眼眶微红,他给她踢倒在床,她深吸着气嘶吼道:“以后别再来找我!算我自己倒霉,别再寄钱给我了!”

她竟然被他的“朋友论”给欺骗了!

气愤的大脑让她无瑕考虑更多,爬起来就往外面跑,手刚触到门把拧开,蒋东原就从身后搂住她腰将她抱起来,她尖叫死命抓着房门。“亲爱的,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开个玩笑而已……”他仍然嬉皮笑脸着打趣。

两人肢体纠缠成麻花,她的尖叫声引来不少房客打开门,看一眼是情侣在吵闹也就关了门。

男人的力气她怎么挣得脱,这当头她都憋得满脸通红中,与他们相邻而望的房门打开,他们倒是因为拉扯给倒在地上。开门的人一愣看着地上的两人,康洛还在嘶吼:“蒋东原!我要告你强暴!你TMD不是东西——”

“亲爱的别生气,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呢?昨晚是你自己巴上来的,还说多爱我呀……好啦两口子打架还是关起门来打,别让外人看笑话了……”他倒是好脾气地安哄着。

她被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这时才扫到秦仲霖面色清冷地看着他们,她身子一僵,瞬间哑然。

蒋东原见她不吵不闹了,跟着抬头一看,见是秦仲霖,微微耸肩说:“嘿,看,让兄弟看笑话了。”

康洛撇开视线不语,不知怎么地感到心虚不安起来……

我们是爱人02

“仲霖,是谁在闹呀?”尚宝宝的声音传来,穿着可爱睡衣的她一脸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到地上的两人,当场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蒋东原把姑娘拉起来,“你们二位继续睡,私事私事……”把人给拖进房间里了。

“仲霖……”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了,尚宝宝疑惑地扯扯男人衣袖,怎么还伫着原地不进屋啊?

“没事……进去吧。”秦仲霖转过了身子,她瞧不清楚他的表情,被他揽过肩头带进了房里。“去睡吧。”他让她回屋继续睡,但她犹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走向沙发拿了根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心口一窒,一股酸涩让她黯然神伤……

“仲霖,我们下午去帮阿美看婚纱吗……”

“她七月才结婚,等事情办完了再去挑也不迟。”“哦……”

**

理智恢复后才发现,蒋东原带她来的房间竟然是秦仲霖暂住的酒店。他把她抱进来后,就随便扔到了一旁,径直拿了根烟走到落地窗前皱着眉吞云吐雾。

她也没再闹了,低着头静默不语,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后她才起身说:“我要回家了。以后,和我你没任何关系了。”他也没吭声,由着她离开,只在她开门出去时瞟了一眼背影。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微眯着眼看着东升的太阳,都九点了,那两口子都还在睡觉……

嘛,人家七月就要结婚了,夫妻恩爱是自然的。

又过了两天,秦仲霖来找她,约她出来吃顿饭。康洛想到尚宝宝,拒绝了。邹小包当时听到了,眼眸一闪问:“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好像从来没告诉那些人,他们总能神通广大知道啊……”康洛自嘲一笑。

“你前两天去了哪里?我等了你一晚都没回家。”她脖颈后面的吻痕太刺眼,他忍了两天,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一怔,眼眸一闪,明显不想多谈:“辛姐来了,我去见了她下,和她一起睡的……”撒了谎。

“哦……”他撇开头,手微微地握紧,她可能不知道,在上海,没什么事能瞒过项元帮的眼线。“那我去煮饭,你今晚想吃干饭还是稀饭?”

“随便吧……你做什么我都吃……”她的视线定在电视上,画面里播放的影像却没达她眼底。

他沉默地转身去煮饭,偶尔偷瞟她一眼,她在走神,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

**

第一次拒绝,第二天又打来电话,秦仲霖约她出来见面,带点强势的态度:“出来好吗?要不然我去接你?”

她见躲不过,只好去见了人,约在了秦仲天的别墅,她经历过上次蒋东原下药的事,已经极为对他们防备了,说要换地方,他改口说那就约在别墅旁边的小公园吧,大庭广众下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宝宝好傻好天真

再次被吓醒了,天已经大黑,她浑身又是一身的汗,黏黏的好难受。邹小鸡,邹小鸡……这个女孩,到底想干什么啊——她屈起双腿用手肘撑着无奈地抹掉汗湿的脸蛋。

从一开始,从进入这具身体的第一瞬间,她就知道邹小鸡对蒋东原很喜欢甚至深深地爱恋着,像蒋东原那样的男人出现在绝望的邹小鸡面前,她不爱上才是最奇怪的。

也因为身体主人的影响,她总是对蒋东原抱持着一丝怜悯,有时甚至会连自己也以为自己爱上那个贱男人了……想变成她的性格让男人们爱上她吗……

苦涩地弯嘴,怎么这小姑娘还是这么傻,那样的男人,莫说妓女,就是平民也高攀不进啊……

傻姑娘啊,傻姑娘……

***

睡过那一觉后,邹小包发现邹小鸡又恢复从前的淡漠了,那股充斥在她身边若隐若现的焦虑已经不存在了。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她表情那样轻松,他也找不到机会问她。

晚饭,她吃了半盘的葡萄,真好吃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人给她剥皮。下次让小包同学给她把皮剥好了吧。

这次沉睡,她没有再看到邹小鸡,就昨天晚上,她如自己所说,她太虚弱,勉强出来几次就耗了全部的力气,还在沉睡着,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醒。

既然能透过自己的眼睛观察她的行为举止,康洛便决定用自己来证明给那小姑娘看,什么才是残酷的现实。

“小女孩的迷恋,一戳就破了啊……”她捏碎指尖的圆润葡萄。

他在看电视,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遂问:“什么一戳就破?”

“迷恋。”她心情好愿意和他多说话。

“迷恋?谁的迷恋?你想戳破对谁的迷恋吗?”

“对蒋东原的。”她毫不迟疑地回答了。

他顿了下,再看她的表情,神色安详而平和,一点也看不出如她口中所说那样的迷恋他人。

***

蒋东原在星期三的时候,说要带邹小鸡去见家长。康洛听了,眯眼盯着他许久,问:“你已经爱上我了?!”他们的爱情游戏,这么快就成功了?

他一脸深情地点头:“平心而论,当我把你当成普通女人看时,你是个很容易值得男人爱的好闺女。所以,我要把你带回家,免得被别人抢走了。”

“那我需要去做个脸什么的吗?衣服要穿什么样的呢?”这是距离他们恋爱已经第四个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是胜负的关键。现在他说爱上自己了,就承认了康洛的魅力大,没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番甜言蜜语的。

在她的热切合作下,他表示说什么都不用带,即便她买一条阿妈衫也是最美丽的那一个!

两人在冰饮店里毫不客气地打情骂俏,真是一对甜蜜的恋人啊。如果不要半路杀出个陈紫涵小姐。

去见家长01

一直是有听说蒋东原仍和酒国名花陈紫涵搅和在一起的,这个时代不缺美人,也不缺大美人儿,属于邹小鸡的辉煌时代早已经过去。

没有邹小鸡的光环下,陈紫涵成为整个尚城娱乐会所最会吸金的公主。

康洛对她的现况早就不清楚了,连辛姐那没提过,今天看到了,这姑娘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时尚够派头。看到蒋东原时扬起抹颠倒众生的甜笑,又转眼看到邹小鸡,笑脸覆上了淡淡的阴影。

她主动过来打招呼,但派头十足,仅和两人招呼了下,看也没看邹小鸡便走了。

邹小鸡看她穿金戴银的,蒋东原这时在耳边说:“她最近马来西亚的一个大富商包养,那富商非常迷恋她,很有可能会带她去马来西亚。”

“看来她赚了很多钱呀……”她感慨。

他微微一笑,伸手捏过她尖尖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说:“后悔离开尚城吗?以你的身价,根本没陈紫涵立足之地。”

她沉思了下才说:“是有点后悔,毕竟那不卖肉也能赚几万块。”他的笑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覆上了阴森。

***

蒋东原说带她去见他父亲,就准是要带她去的。第二天主动到龙凤大酒店来接人,彼此康洛仍乔着装,蒋东原这位大帅哥开着名车跑来接人,害她在公司里引起一番不小的八卦。

走的时候,蒋东原向秦仲霖打了个招呼,秦仲霖问去哪,蒋东原心情极好地说带媳妇去见公婆。秦仲霖当时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康洛。

车子离开后,尚宝宝看到了上面的蒋东原和康乐小姐,随口问了未婚夫一句。秦仲霖说是他媳妇儿。

尚宝宝一怔,蒋东原的媳妇儿不是邹小鸡么?!

***

蒋家,在北京政界一直家教严谨,蒋父蒋政北父亲那一代还只是纯粹的商人,到了蒋政北这一代,从小投了兵,一步一步往上爬,四十三岁坐上广电局长的位置。私生活方面一直干净到让政敌抓不到把柄。

蒋政北父亲那代,和秦家交好,在蒋政北从官那时也少不得秦家的提拔,更让儿子蒋东原与秦二公子就读同一所学校当个跟班小弟。

这在这政治世家从不是啥秘密。

后来蒋东原自己也出息了,蒋政北有意让儿子接替自己的位置,从小就严禁儿子少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蒋东原一直算得上是个听话的儿子,极少仗着自己身份在外胡作非为以免影响父亲的仕途。蒋政北对这孩子一直极为放心,只是这次却传出他迷恋上一个妓女,虽然姑娘从良了,但身份摆在那儿,对蒋政北而言,这姑娘是必须除掉的对象。

一千万的价值02

康洛第一次踏入蒋家,那是一座很普通的楼中楼。

出乎康洛意外的,蒋母热情地招待了她,一听说她是儿子带来的未来媳妇儿,二话不说掏了个大红包塞给姑娘,着实让康洛吓住了。

蒋东原在旁边说:“我妈给你的就拿着,这还是我第一回带个姑娘回家呢。”

蒋母也在旁边附和让姑娘把红包收好了。康洛盛情难却之下有点不大好意思,真的,这是一位好老人啊。后来她才知道,蒋母是个精神病患者,犯病了才会待人特别热情……

蒋政北回来得准时,他在外形象一直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进屋时看到康洛,压根当她不存在。蒋东原倒是习以为常向父亲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蒋政北这才睇了个眼神给她,那是不屑,以及明白地告诉她,凭她的身份,进不了蒋家大门!

晚上吃饭的时候,蒋母一个径热情地挟菜给邹小鸡,蒋政北则用质问犯人的口气将她祖宗八代都问了个清楚。那顿饭真是吃得名副其实的冰火两重天。饭后蒋政北单独召见了邹小鸡,直接给了她一张支票,一千万。

“邹小姐,你若聪明,应该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进不了蒋家大门的。我们蒋家虽然才为官一代,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未来配得上我儿子的女孩定然是与他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康洛拿着那张支票,出了家门后就给了蒋东原看了一眼,然后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蒋东原嗤笑道:“他永远只会用钱打发人。”

“事实上用钱打发人才是最简单效率最高的方式。”康洛并不排斥这种方式,虽然心里隐约地不舒服。她厌恶蒋政北那种高高在上,那种不屑施舍的语气。

“那么你愿意接受他的条件?”“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真心在交往,这一千万,我收得理所当然。”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蒋东原双手握着方向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路前方,那神情看起来挺轻松,甚至还小小声地哼着歌。

见他莫名其妙停了下来,她问他怎么不走了。他愉悦地说:“邹小鸡,我们从一开始,就是等价交换吧?”

已经五个月了,他们不知不觉间相处了五个月,夏天已经结束,秋天来临了。

“嗯,等价交换。我让你爱上我,让你遗忘掉你的女朋友。”她也不含糊地回答。

然后看到他食指轻敲方向盘,说:“但这五个月,你完全没有让我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也没办法让我遗忘掉尚宝宝。”

“那恭喜你,如果我释放出对你的爱,那会变成我危险了。你没爱上我,证明你真的是个情种。”不管他有没有爱上她,她都能从他那里拿到三百万。

“你没有心,邹小鸡。真奇怪,为什么明明我们相处那么融洽,却偏偏还是没爱上对方呢?”他还是在笑,一点恼意都没有。

一千万的价值03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把各自的心锁了起来。”其实她明明知道的,这场所谓的爱情游戏,最终为的不过是钱,与移情。

可惜,她失败了。

“所以,要不这样吧?我们再继续交往一阵子,下个月我仍然将三百万给你,而你仍然和我继续作朋友,作为回报,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万?”

“真奇怪,蒋东原,不能成为情侣,就当单纯的朋友?”他得多可怜才得连朋友也得花钱购买?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他轻轻地说,表情带点儿若有所悟。

她表示并不理解,但这笔买卖真的不错,于是答应了。为了她很快就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选择赚取更多的金钱。如果当她知道,她得为贪婪金钱而付出极大的代价,她还愿意再和他续约吗……

会,还是不会?那一直成为她自此一生的谜题……

邹小包回到上海了,已经开学一个月。他说,明年的春天他将拿到大学文凭。她对他竖起大拇指并羡慕。虽然她也是高材生,但比起邹小包的跳级,她实在不能相提并论。没想到邹小包是个天才般的男孩啊!

时间在十月时,邹小鸡一直没出现,康洛仍然心事重重,然后迎来小女孩模样的恶作剧之神。给了她一只玉镯子:“这是可以压抑邹小鸡气息的东西,你干了件蠢事儿,让我不得不再次插手。”她的口气明显恼怒,康洛表示不明白,但她无意多说,只叮嘱那只镯子只要不被碰碎了邹小鸡就出不来。

“为什么?!明明你不是很期待邹小鸡回来吗?她早点回来,你的事情也早早结束了。”

“所以说你干了件蠢事!”她以一种诡异的视线瞪着康洛,自言自语说:“幸好没配这具身体给你,要不然真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那就这样,以后你可以安安心心继续过小日子,如果你觉得不想过了,就自己打碎玉镯子回去。我得警告你,玉镯子一旦碎了,你马上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和这里的一切也将成为陌路。”

她手摸上玉镯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当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回去时,却突然得到通知,她的归期变成无期限,由她自己决定……

神已经走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没削好皮的水果,没了小包弟弟的照顾,害她怀念起来了……

***

十月,再一次,秦尚两家的婚礼被提上了台面,秦仲霖仍然沉默,尚宝宝却愈发地不安起来。秦仲霖几个月都没碰过她了,这意味着什么?不是这个男人性欲减少了就是说明他外面有女人了!

尚宝宝是一个女人,也会犯每个女人必犯的错误,便是找人跟踪自己的男人查证他是否有了外遇。而结果证明,他唯一只和他的私人秘书康乐小姐走得近些。

而康乐,在十月,几乎每隔两天都会由蒋东原前来接送上班。公司里开始认定她在和富家少爷谈恋爱了。

身份曝光了04

尚宝宝觉得蒋东原真恶心。于是去找男人质问:“你不是喜欢邹小鸡吗?不是还带她回去见父母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是康乐小姐了?”

本性善良的尚宝宝,对康乐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再加上虽然调查上表明她是唯一和未婚夫走得近的女人,但从来没有照到过一张亲密照。所以尚宝宝排除了对康乐的敌意。为了不让康乐受伤害,她挺身而出,找到蒋东原。

于是,得到了这样一个回覆:“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替她质问我?”

他的毫不客气让她当场难堪,终于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鸡婆了,所以沉默离开。

而在同一天,征信社却打来一通吞吞吐吐的电话:“尚小姐,这两天我们又拍到一些相片,这些相片有点古怪……”

邹小鸡的身份被彻底地曝了光。

***

尚宝宝不能理解,为什么康乐会变成邹小鸡?!只有一个答案,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一个问题,但她拒绝接受那个真相。

“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好傻,像个白痴似的,居然还替她操心——”那一刻如万剑穿心般的地疼痛,让她选择了用酒来浇愁。

古人语:纸包不住火。

星期三,康洛接到了来自于尚宝宝发来的被辞退信。

“你是邹小鸡对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改头换面来应聘我们公司呢?以假身份我可以告你的。”这是温柔天真的尚宝宝,即便是在使用最可怕的话时,她仍然给人毫无危害感。

“我……”面对这样的尚宝宝,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突然流出眼泪时,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的……我派人调查过你和仲霖……对不起……我不想的,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尚宝宝狼狈地抹着眼泪道歉:“你必须离开,你不能和仲霖在一起,他和你也只是一时情乱情迷而已!”说着拳头握紧,仿佛是在威胁对方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坚信的理由。

“我从十五岁就喜欢上仲霖了!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知道他会这么喜欢你,是因为他初恋情人的缘故!所以,我请求你,离开他吧,反正蒋东原很喜欢你,你就和蒋东原在一起吧!”

尚宝宝说这番话,她的泪流满面和绝望的心情都无法让人恨起来。康洛突然间觉得自己是大恶人呢……

“我知道了,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但我要说的是,我和秦仲霖之间,倒真的是没有爱情……”一点都没有,不管秦仲霖是否真的将她当成了那个所谓的初恋情人的替身,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

“为了弥补,请接受我一点心意吧。”她递出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然后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说:“这是我存的零花钱,对不起,虽然不多,但也请你收下吧,我是真的太喜欢他不想离开他——”

我送你九百九十九颗星星

所以,拜托,别来破坏我的爱情。她收下了那张支票,短短一个月,她收了两张巨额支票,已经足够了……她曾经想过七年赚一个亿,而现在短短两年,她已经赚了近一千万了……真好啊。

康洛辞职了,秦仲霖没有出来。他只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抱着私人物品离开,没有任何留恋哪怕一次也好,她都没有回头,步伐是那样地坚定……

为什么呀?他琢磨不透她,越相处,她身上越多谜,为什么她不曾动过心?哪怕放过一丁点儿的痴心妄想在他身上……为什么呢,邹小鸡,为什么你要如此特别……让人着迷不能自拔——

***

人有的时候,会嫌时间过得真慢,也会嫌时间过得真快。

自从辞职后,她在家里浑浑噩噩了一个月,两张支票都将钱取了出来放入自己的银行卡里,她瞬间变成大富婆了,一千万已经足够一个人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甚至是一家四口。

她开始懒惰起来,就宅在家里上网一个月,整天看那些所谓的爱情偶像剧,越看越觉得,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爱情是什么,她到现在还是没能感觉到,只不过是和两个男人之间暧昧了一些。

蒋东原在这一个月里没来找过她一次,倒是邹小鸡的户头里定时汇了五十万过来。这个凯子。

秦仲霖不知所踪,尚宝宝也不知道消息。

一个月后她出来,终于决定剪头发,那一头长发总要花去她一个小时,烦得要死。

但是头发没剪成,反倒是出了车祸,她被一辆突然冒出来的违规驾驶的法拉利撞到了——车主竟然是成先生。

撞得挺严重,小腿骨折,得最少花三个月才能好……

作为肇事者,成先邀请了康洛去香港,以方便照顾。而康洛答应了,至于答应的理由和原因,可能是一时冲动吧……脑袋撞糊涂了。

***

爱情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离开他后,你会想念他,仅此而已。

康洛不能离开北京太久,那是以前。现在,神告诉她,她想去哪里都行,想去多久都行,只要在七年后回来。三个月,她一直呆在香港受成先生的招待。她去坐了豪华邮轮,她去听了名钢琴师的私人演奏会,她去参加了拍卖会,她也去吃了无数高级的美食……

成先生向她透露仍然想包养的意愿时,她微笑地仰起尖尖的小下巴对他自信地说:“很抱歉,成先生,我已经不做那一行好多年了。”

再之后,她去了上海,离开时成先生送的机,抵达机场时邹小包接的机。那是大年三十,她和名义上的哥哥,私底下的弟弟邹小包渡过了一个温馨的年夜。然后康洛说:“邹小包,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人,很累人的。”

爱情那个玩意儿01

可惜,她醒悟得太迟,爱情那玩意儿,来得总是那样悄无声息而无奈……

“你喜欢上谁了吗?”邹小包反问她。

康洛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要说我没喜欢上一个男人那绝对是假的。”她承认得很直接,听得男孩心脏一窒,情不自禁地问出口:“那是谁?!你喜欢的是谁?!”

面对他的质问,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开腔回答,表情陷入一点飘渺中……

喜欢谁?

***

当一个女人,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女人,遇到一个有钱有势又长相帅气的的年轻男人时,十有**她一定会动心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也罢,但康洛从来比较诚实,尤其是对自己的心,她必须得承认,她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谁让那个男人是如此地令人心动呢?

只可惜的是,她固然喜欢上那个男人,却也心知肚明配不上他……所以,停止吧,在还没爱上之前抽身离开。

康洛只能拥有最平凡最简单的幸福。

***

“邹小包——你给我死出来——快点滚出来——”清丽的嗓音因为被扯得尖尖的而透着浓浓的愤怒。

康洛睡得正香,一个激灵便被吵醒了。下床开门一看,一个漂亮的美少女正怒气冲冲地冲进她对面邹小包的房间。这个女孩是项馨瑶吧,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她进了房间,声音也消失了,她赞叹隔音之余也关了门缩回去准备再小睡一会儿,可惜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慢腾腾洗漱做脸。一切弄好后八点,打开门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女孩闷闷的声音:“明明说好了我们俩一起过年的……你好过分,每次都黄牛……”

邹小包没搭理,英俊的年轻面孔端着,冷冰冰的,像学校里那些装模作样的臭屁男孩。看得康洛噗嗤一笑,抿了抿嘴走下楼。邹小包第一个看到她,脸上冷淡褪去,眉梢都含了浅浅的暖意说:“今早做的煎饼果子,你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煎饼果子是康洛教给他做的,暑假的时候她特别爱吃,后来嫌做起来麻烦就让邹小包来掌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他倒是做出几分样子了。自然还是没她这个师傅手艺佳。

项馨瑶见邹小鸡下楼,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她,又低着头喝着豆浆,那表情看起来就跟看贼似的防备警惕,她眼中淡淡透出的几分敌意让康洛觉得挺莫名其妙,她没得罪这小姑娘吧?

“馨瑶,你吃完早饭就回家去吧,老板见到了会骂人的。”邹小包给康洛端来煎饼果子,里面是康洛自己改良的芒果配鸡蛋,再洒上了点肉沫,再配上点辣椒酱,看得项馨瑶直怀疑那样的搭配能美味吗?

“不要!我今天就要跟你一起出去玩!我们一起过元宵节!这次你不准再放我鸽子了。”项馨瑶摇头不干。

爱情那个玩意儿02

“不行,元宵节是你的生日,要是不跟老板一起过他会很难过的。”他口中的老板便是项馨瑶的父亲项磊金。

“我不嘛我不嘛……”项馨瑶把豆浆推到一旁,小嘴噘得老高,死活不乐意。

邹小包也没再劝说,安静地吃起早餐来。康洛左右看看这两人,觉得真般配,于是嘴角禁不住弯起来,项馨瑶她是不熟悉的,倒也知道这姑娘对邹小包一见钟情死心踏地甚至百依百顺。

可惜了,看项馨瑶很喜欢小包弟弟,但小包弟弟貌似不太感冒?

项馨瑶一吃完早饭赖在这里还没半小时,就有人找上门把小姑娘抓走了,临走前小姑娘叫得那叫一个凄惨,泪眼汪汪地好像生离死别。看得康洛不忍说:“小包,你干嘛不喜欢她?这姑娘人还真不错。”

邹小包一怔问:“你想要我和她在一起吗?”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

康洛没察觉,饭后一颗苹果啃得咔嚓响,随口也是真心道:“她和你真的很配的哦。而且最重要是她喜欢你,谁先喜欢上对方谁就认输了,你接受了她以后会很幸福的。”

他抿了嘴,半晌后才神色黯然地说:“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嘴张了张,还是及时打住了,终究是懦弱到不敢表白。

她表示疑惑地回头轻应了声,等他话说完,可老半天后迎来他转身的轻描淡写:“我上楼拆床单来洗……”

康洛没多想,扭头继续看早间新闻。没散元宵之前都该懒洋洋地宅在家里好好放松自己。

十五那天,几天没露面的项馨瑶再度跑来,缠着邹小包给她过生日,中国人有分农历生日和阳历生日,要是遇上有节日那生日可够热闹了。

项馨瑶要生日蛋糕,让邹小包出去买来送她,邹小包嫌麻烦直接端出今儿早上现烤好的草莓蛋糕,上面虽然没标字但项馨瑶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说邹小包果然是舍不得她的啊,高兴得乐坏了。

看得旁边的康洛都忍不住偷笑,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这样的吧?为他喜为他忧,只想对他一个人好。

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有些痴了,心神恍惚着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等清醒过来,项馨瑶被邹小包一句话给乖乖打发去陪父亲过生日。

“今天元宵节,我们晚上吃元宵吧。”邹小包是典型的北京人,大年三十吃饺子。元宵节吃元宵。但康洛是四川人,大年三十吃好酒好肉摆一桌。她不爱饺子,于是邹小包做了一桌子菜,每道份量就够两人吃半碗饭,这是邹小包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计算好的。

元宵节她倒是也吃元宵。

口味达成一致,邹小包就说出去买元宵,让康洛陪着一起去,顺便买些零嘴水果回来。康洛不大乐意,她比较想呆在家里,人挤人的无趣。邹小包好说歹说了一会儿她才勉强答应。

随便搭了件毛衣穿着雪地靴披着头发就出门,远远看去真是居家而可爱,看得跟在身后的邹小包微微弯了嘴角,眼底心里都一片暖意。就这样相处一辈子多好,她说不爱人也没关系,只要两人这样一辈子相处……

还是那个官二代03

秦蒋两家过年仍旧忙,一年一度的忙碌着,蒋东原和秦仲霖这两兄弟说来都好久没静下心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次趁着年休好好聚上一聚,聊的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曾几何时,他们也这么虚假了?每说一句话一个字都要斟酌才吐出,更甚至连尚宝宝和邹小鸡的名字都不曾提起一字。

一直到最后越说越没了兴致,都开始喝闷酒。还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能独处的时间太少,没片刻就有人来敲门邀请二位公子出去聊天会客。

正好秦仲天和一位书记聊得火热,谈起了上海项元帮的事儿,这位书记即将走马上任,表示上海那地方不大好管理,当官的讨厌黑社会总会让他们管理的城市乱套。却有时候又不得不倚仗他们的暴力,以暴制暴压下这个城市的混乱。

所以和黑社会打交道也是一门学问,这位书记提起来一脸的无奈,看来是没那能力能和项元帮合作。

秦仲天极有礼貌,毕竟是三十好几的人,早早出来混政界,怎么说话他比谁都精。对书记的抱怨只是安含笑地听着,偶尔淡淡说几句不重要的场面话。

蒋东原就朝秦大哥那努努嘴说:“诺,秦大哥真是人精,怪不得政路一片坦荡。”说完走了过去,轻松地插入了对话。“蔡书记说的项元帮我倒是有点印象,前几年也倒是安分守己吧?就是这两年好像有些活跃了起来,在上海势力发展得极快啊。”

秦仲霖跟了过去,坐在自家兄长旁边,蔡书记满脸含笑打招呼,秦仲霖淡淡颔首。从名义上来说,秦仲天只是秦家领养的长子,秦仲霖才是秦家真正的继承人。所以摸不着真相的蔡书记对秦仲霖是格外的恭敬。

以后仕途,还得仰赖秦家的提拨不是。

“东原少爷你说得没错,就是那个项元帮。我是听说项家的大小姐养了个小白脸,那小子有几分能耐呢。”蔡书记一脸鄙夷地说。

蒋东原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掩去眼底对蔡书记的嘲讽,淡淡说:“那就对了,蔡书记要不要去拉拢那个小子?年轻小伙多半定力不佳,几个美人一些小钱就能解决。”他云淡风轻地开口,好像在谈讨天气似的。

却是听得蔡书记额冒冷汗,打着官场话说:“东原少爷可真是说笑了……咱们当官的,哪能跟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搅和在一起啊……要是给上头知道了,哪怕没做过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看来这书记太胆小,竟然给拒绝了。他要是聪明一点,蒋少爷说了这番话,以他地位就表示暗地里是站他这边支持的,可惜了,这书记日后仁途不大长久。

蒋东原讨厌蠢蛋,见人听不懂暗示也就算了,拍拍屁股闪人。

秦仲霖却不然,他是纯粹的生意人,生意要越做越大,认识越多的大官最好。这无关他背后的家世,总有那么些人不会买他家人的帐,所以,这是他会能蒸蒸日上的最大理由。人聪明。

“蔡书记说的事,我也有点印象。项元帮那个年轻小伙是不是叫邹小包?”他表现出单纯的好奇。

还是那个官二代04

见二少爷来了兴趣,蔡书记可是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又说到邹小包有个继妹曾经是北京有名的名妓时,然后这话题就扯到了秦仲霖身上……

蔡书记终于意识到,那名妓可曾经是这位二少爷的一时欢宠呢……老脸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果然这个世界可真够小的,走哪都是熟人。

秦仲霖倒是面色淡漠的未置一词,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结话:“以后,还请蔡书记能多帮帮晚辈了,在生意上多给些门路。”

蔡书记这个还是听得懂,笑得乐呵呵说自然的那是一定,然后秦仲霖就起身告辞了。

蔡书记觉得呆得久了些,便也说了些场面话跟着闪人了。

秦仲天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又是那个邹小鸡……

“爸爸,你快看,姨父给我寄的飞机到了——”秦九妙拿着一只遥控器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当父亲的赶紧回神附和:“哦哦,可真大,比九妙还长的机身啊……”看着落地窗外停在草坪上的玩具飞机,“嗯,要小心操作,别撞到人了。”

“爸跟我一起去玩吧——”秦九妙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一上来就拉人出去。

***

蒋东原回了自己家,路上抽了几根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是知道邹小鸡的情况,那女人不甘寂寞车祸了也能去香港祸害人。现在又和自己的继兄打得火热吧。

真是会勾人的妖精啊。

秦仲霖坐在沙发上,尚宝宝给端来一碗甜汤,他说不喝了,她看他一脸疲惫就说给他按摩下太阳穴,他同意了。被服侍得舒服了他淡淡说:“看来我好久没去健身房了,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累了呢……”

“你别乱说,你才二十六岁吧?哼哼,要是给仲天哥知道了他一定会说你故意气他老的。”大十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秦仲霖听得微微一笑说:“我哥他只会说年轻人懂什么,那叫越老越吃香。”听得尚宝宝噗嗤一笑。

***

康洛编了条编织链,一条宽宽的黑色的男士手链上面穿了颗黄色水晶,说是招财的,给邹小包戴上。喜得邹小包嘴翘得恢复不过来,爱不释手。

康洛倒是没想到她打发时间编的手工艺品他这么喜欢,就把自己养病时期折的纸星星送给了他。

“来,帮我数一数一共多少颗了,我送你九百九十九颗好了。”她把九千九百九十颗寄回去给母亲了。所以现在数目可能不大够。

两人就围在那个桌上数星星,运气真好,只差两颗,康洛便现场折了两颗填补。邹小包对于收到礼物,一天两份,实在不得不说心情愉快。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只能说她心情好,也只能说他太重视她送的礼啊。

我是爱人还是情妇呢

“送礼物还要挑个理由吗?想送就送啊,再说这东西又不贵重,瞧你宝贝得。”啧啧摇头,这可怜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邹小包给揶揄得不大好意思,羞涩着张俊脸跑人了。

***

散完元宵后,康洛因为不急着存钱,便决定去进修什么的。她对销售行业有经验,做得也不错,买了一大堆书外加跑去邹小包所就读的大学听课。

邹小包见她积极起来了,又担心她吃力跟不上课程,便说去给她报考高中,就在临校读夜大。康洛看他这么积极,想想也就答应,由着他去了。

两兄妹俩早出晚归倒过起来了实在的生活。

多相处后才晓得邹小包有多忙,他表面上是项馨瑶养的小白脸,私底下却是将自己卖给了项帮十年,他帮她还的五百万债全是找项姑娘借的,以打工来分期付款。

邹小包努力上进,钱一分一分地挣,能跳级就跳级,挤出各种时间来充实自己。他特别的忙,忙碌程度可堪比康洛以前的时候。看着男孩子忙,又联想到自己的过去,自认为姐姐的她便不免真的心疼起这男孩子。经常给炖些好的给他补补身子。

就这样单纯而平静的度过了三个月。康洛也渐渐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她的学业。她看的书比较杂,又想以后回到自己身体去当个小老板,开家什么店子来着,对于店铺的经营之类的书籍格外喜欢。为了提早课程,她几乎想进直接跳过高中进入大学选修经营管理类的课程。又怕邹小包这孩子受到刺激,他似乎特别喜欢在她面前表现“兄长”的强大,于是作罢。

项馨瑶过了十八岁的生日,邹小鸡是在香港成先生帮她庆祝十八岁生日的,说起来项姑娘还得叫她一声“姐姐”。不过这姑娘对她的敌意从初见她的第一天就开始了,邹小包越对康洛好,项馨瑶就越来拉长着俏脸生气地瞪着她。

对此,康洛表示挺悲伤,她康洛没个知心的闺蜜,邹小鸡也没闺蜜。罢了,小姑娘估计是吃味儿了,由着她去吧。

***

蒋东原是在四月一号愚人节那天给邹小鸡打电话的,康洛来上海原电话号码是给扔了的,她下了决定不在帝都呆了,所以除了辛姐和琳珍还有几个做护肤品销售员的老顾客还存有联系外,两位雄性动物的号码都给删了。

陌生来电响起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蒋东原打来的。他笑着说他来上海出差,让她来接机陪他玩几天。感念在每个月五十万份上,康洛自然是答应了。

结果她没想到的是,下午一点那班航班,接到的不仅仅是蒋东原,还有秦仲霖与尚宝宝。

还是那个官二代07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好了,康洛当天穿了一条特别漂亮的碎花裙和一件米色的风衣,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特韩风。再配上那脸蛋那气质,活脱脱比电影巨星还要耀眼。

鼻梁上架了副今年最新款的墨镜,手里随便挑了束百合花捧着等人,蒋东原出来时,也不知是巧合穿的衣服和她今天的特别搭配,不明真相的还当是一对情侣。

当时康洛没注意到后面出来的秦仲霖俩口子,看到蒋东原就把花递了过去,被大帅哥一个热情地拥抱:“你真准时。”他赞她时间好。“这束花很漂亮,你怎么知道我爱百合?”

她不知道他爱百合,她只知道他爱送女人红玫瑰与黄玫瑰。“听说百合花象征友情,我觉得特适合我俩。”

“百年好合?也用来送新婚夫妇,你在暗示要跟我当夫妻吗?”他却挑了另外的含义。

两人打情骂俏,迎来后一步出来的秦仲霖,看到邹小鸡来接机,尚宝宝当时俏脸就不自在了。她是个不懂得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倒是秦仲霖,都快半年没见了,也没露出一丝讶然,境界真是越来越高了。

淡淡颔首后,收回诧异的视线,望向蒋东原,他装傻地耸耸肩,搂过她腰往机场外走,嘴上还说着:“我发现你长胖了,腰上有肉了。”说着捏了一些腰肉证明。

“被我继兄养胖了呗。”“我还以你怀孕了呢……”他打趣。

她皮笑肉不笑:“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有堕胎史。”

他笑得吊儿郎当:“怎么会想到有了就一定会堕掉呢?生下来又是一个大美女或者大帅哥了。”

她嘴角一抽,刚要找话反驳时,落在他们后面一步的秦仲霖开了口:“东原,和我们坐同一班车吗?”

“不用了,我决定住小鸡那,让她尽几天地主之谊带我逛逛,顺便省点住宿费。”

“蒋大少你还用得着省那几百块钱呀?抽根烟都在里面了。”康洛反讽,可没答应要招待他住她家啊。

他回头嬉皮笑脸问:“难道凭咱俩的交情,在你家借宿几天也不成?”也不待康洛继续说,半拖半拉地带向出租车旁边,开了门把人推进去。“仲霖,电话联系,拜拜~!”

出租车启动后,蒋东原收回了放肆的手脚,一脸君子样说:“你跟你继兄一起住的吧?就在旁边给我找间酒店住吧。”

“你怎么跟秦仲霖住一起?”康洛奇怪了。拿这男人当朋友,还真的不能完全松下防备,又是吃人手软,他大爷要让她找房子她也不能说不干。突然间觉得脑子有问题。干嘛接受他每个月的五十万?!

这个贪财的个性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呢……

心里打了个寒颤,又看蒋东原嘴角含笑盯着路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第一次来上海似的。“仲霖他要在上海出差,顺便和尚宝宝看看婚纱。你收到消息了吗?他们决定在七月结婚了。”

“……”这可真是个惊人的大消息啊!

还是那个官二代08

说来秦仲霖到底是怎么答应了和尚宝宝在夏天结婚的,这除了当事人不得而知。蒋东原避而不谈,让康洛心里有点阴影。他这个男人两年来的相处,再加上邹小鸡一年的记忆,统共三年已算不少的时间了,这男人,往好里说就是个大少爷的脾气。往坏里说,那就是从骨子里都阴着呢,要说他背叛好兄弟真出事了也没人会怀疑他不是那样的人。

从她和他成为“情侣”那时起,他的个性就让她越来越不了解,以至于到现在,她更是不曾了解。他变得琢磨不透,每一步行为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

可惜了,康洛当时为钱而蒙蔽了理智,等想到这个现况时,他步的局都成了定局……

到她家附近的一家酒店,这里一片片中档小公寓,酒店也是四星级的,安排了蒋东原订好房间,他便拉她去先吃饭。她说飞机上不是有供应午餐的嘛,他回答说机餐,太难吃了。

也就好呗,朋友的定义就是在对方有需要时尽力配合。康洛是有职业道德的。

结果那下午蒋东原拽她到处逛,全将她当成上海人般充当向导,可惜她也才来三个月,到最后还是他更熟悉这个城市。她被他拖着到处走,晚上十点了才放行,还笑眯眯地说明天继续。

她累得想倒头就睡,小包弟弟不是常常会回来,家里也就她一人,倒每天会定时定量给她打通电话。今晚打了电话来她也没告诉她蒋东原来了,简单几句结束后洗了澡就倒头睡了过去。

此后两天,蒋东原都拉她到处跑,像个十足的游客想要贪婪的把这个城市繁华地段尽收眼帘,看他那股子激情尽儿真不像来工作的。

说到底,他来上海干什么?她也不了解啊……

当了四天不衬职的“向导”后,蒋东原终于去办他的正经事儿了,说什么要先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准备从基层干起,为以后继承自己父亲的官职铺路。

所以,这男人要在上海呆一年呢,最少。

蒋东原再回来找她是一个星期后,说工作有着落啦,拉她去庆祝,去酒吧,两人点了几瓶洋酒外加一打啤酒。

“今晚不醉不归!我没见你醉过,今晚,没醉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说起喝酒,康洛的自信心从来不怕,冷笑反唇:“我看到时候出不了这个门的是你!”

两人就开始拼酒,各种酒混在一起喝,当开水灌似的。

结果,第二天起来时,就是两具赤裸的身体瘫在酒店的床上。

酒后乱性?!

不对,仅仅是阴谋已久罢……

蒋东原还是那个蒋东原,康洛最初认识的那个蒋东原。这一年来的嬉皮笑脸只不过是一张薄薄的假面具,就和她顶着“康乐”的面皮一样。区别只不过,一个是看得着摸得到的,一个是埋藏太深。

我们是爱人01

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睡得像头猪似的。她翻身下床,少有的酒后乱性也就是和秦仲霖在日本那一次,但昨晚确实醉得太厉害,蒋东原碰她的记忆全没了。只留下身体的后遗症告诉她事实,他俩是真上过床了。

她看他睡得那样香,抓着床单盖上赤裸的身体,她已经不知道该是愤怒还是伤心,其实变成了麻木……和他上床了,她不喜不悲。

下床进浴室冲洗自己,他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昨晚你很热情。”

她随手抓着手里的梳子扔了过去,冷声问:“你在酒里下了药是吧?!”

“下药?哪有,只是你醉太厉害了而已。”他轻而易举避了开,嬉笑着下床走近她,欲伸手搂过来个早安吻,被她轻而易举避开。

愤怒升腾的那瞬间,她就知道不是麻木,只是将愤怒压抑到现在才爆发:“我自己有多少酒量我清楚!昨晚我才喝多少瓶就醉死了过去?!蒋东原,你这是**强暴!我有权告你的!”

“告我?!”他极好笑的啧啧摇头:“我每个月付你五十万,在北京谁不知道你邹小鸡仍然被我包养着?仍然是个妓女?!你认为拿了我的钱再来告我**有用吗?”

“你混蛋——”她一时气得奔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他看她像个疯婆子似的,收敛嬉皮笑脸拧眉,把她强行按到床上,俊脸冷冷地说:“邹小鸡,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上床了,何必惺惺作态?”

她一脚踢到他肚子上,气得眼眶微红,他给她踢倒在床,她深吸着气嘶吼道:“以后别再来找我!算我自己倒霉,别再寄钱给我了!”

她竟然被他的“朋友论”给欺骗了!

气愤的大脑让她无瑕考虑更多,爬起来就往外面跑,手刚触到门把拧开,蒋东原就从身后搂住她腰将她抱起来,她尖叫死命抓着房门。“亲爱的,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开个玩笑而已……”他仍然嬉皮笑脸着打趣。

两人肢体纠缠成麻花,她的尖叫声引来不少房客打开门,看一眼是情侣在吵闹也就关了门。

男人的力气她怎么挣得脱,这当头她都憋得满脸通红中,与他们相邻而望的房门打开,他们倒是因为拉扯给倒在地上。开门的人一愣看着地上的两人,康洛还在嘶吼:“蒋东原!我要告你强暴!你TMD不是东西——”

“亲爱的别生气,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呢?昨晚是你自己巴上来的,还说多爱我呀……好啦两口子打架还是关起门来打,别让外人看笑话了……”他倒是好脾气地安哄着。

她被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这时才扫到秦仲霖面色清冷地看着他们,她身子一僵,瞬间哑然。

蒋东原见她不吵不闹了,跟着抬头一看,见是秦仲霖,微微耸肩说:“嘿,看,让兄弟看笑话了。”

康洛撇开视线不语,不知怎么地感到心虚不安起来……

我们是爱人02

“仲霖,是谁在闹呀?”尚宝宝的声音传来,穿着可爱睡衣的她一脸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到地上的两人,当场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蒋东原把姑娘拉起来,“你们二位继续睡,私事私事……”把人给拖进房间里了。

“仲霖……”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了,尚宝宝疑惑地扯扯男人衣袖,怎么还伫着原地不进屋啊?

“没事……进去吧。”秦仲霖转过了身子,她瞧不清楚他的表情,被他揽过肩头带进了房里。“去睡吧。”他让她回屋继续睡,但她犹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走向沙发拿了根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心口一窒,一股酸涩让她黯然神伤……

“仲霖,我们下午去帮阿美看婚纱吗……”

“她七月才结婚,等事情办完了再去挑也不迟。”“哦……”

**

理智恢复后才发现,蒋东原带她来的房间竟然是秦仲霖暂住的酒店。他把她抱进来后,就随便扔到了一旁,径直拿了根烟走到落地窗前皱着眉吞云吐雾。

她也没再闹了,低着头静默不语,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后她才起身说:“我要回家了。以后,和我你没任何关系了。”他也没吭声,由着她离开,只在她开门出去时瞟了一眼背影。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微眯着眼看着东升的太阳,都九点了,那两口子都还在睡觉……

嘛,人家七月就要结婚了,夫妻恩爱是自然的。

又过了两天,秦仲霖来找她,约她出来吃顿饭。康洛想到尚宝宝,拒绝了。邹小包当时听到了,眼眸一闪问:“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好像从来没告诉那些人,他们总能神通广大知道啊……”康洛自嘲一笑。

“你前两天去了哪里?我等了你一晚都没回家。”她脖颈后面的吻痕太刺眼,他忍了两天,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一怔,眼眸一闪,明显不想多谈:“辛姐来了,我去见了她下,和她一起睡的……”撒了谎。

“哦……”他撇开头,手微微地握紧,她可能不知道,在上海,没什么事能瞒过项元帮的眼线。“那我去煮饭,你今晚想吃干饭还是稀饭?”

“随便吧……你做什么我都吃……”她的视线定在电视上,画面里播放的影像却没达她眼底。

他沉默地转身去煮饭,偶尔偷瞟她一眼,她在走神,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

**

第一次拒绝,第二天又打来电话,秦仲霖约她出来见面,带点强势的态度:“出来好吗?要不然我去接你?”

她见躲不过,只好去见了人,约在了秦仲天的别墅,她经历过上次蒋东原下药的事,已经极为对他们防备了,说要换地方,他改口说那就约在别墅旁边的小公园吧,大庭广众下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我的爱情是要结婚为前提的

她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她自己打车过去的。那座小公园还挺有名的,出租车司机一听说那里,便连口夸赞那地方多好,有个湖有多少人在那里野炊啊什么的,可惜只让里头的住户进去。语气惋惜中也夹着愤愤不平,对有钱人的怨恨。

又问她是住在里面的吗,看她的眼神很是暧昧,她没吭声,冷冷地拒人千里之外。师傅讨了没趣也没再说话了。抵达目的地后,远远的就看到一身短T恤休闲裤的秦仲霖背对着她站在湖边抽着烟。

她没有立即叫他,踩着凉鞋的脚慢慢地踱了过去。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说:“你来了,很准时。”他喜欢她的很优点之一,准时。

她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看着碧绿色的湖面,问这个湖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他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的。”再美好的景色都是人为的。

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美丽:“这里人好少。”放眼望去,也就他们两人。

“只有双休人多吧。”他带她到旁边的木条椅上坐着。

她微微撇头看向他侧脸,又很快收回了视线,改为专心地盯着湖面,湖边种植着花草,夏天的盛开的美丽花朵是她叫不出名字的品种。

她盯得出神,也是为了两人没有话可说的尴尬。

他让她来,也没主动开腔,和她一样盯着风景,但明显心不在焉。就这么干坐着十多分钟后,他才终于开口:“知道你在北京,大家是怎么传你和蒋东原的吗?”

“嗯?”她表示疑惑:“我们以前是情侣,中途被他爸一千万给打发分手了。”还能怎么传?不就拜金么。

他嘴角微弯说:“你接受了他每个月给你的五十万吧?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说想当朋友,也因为有钱拿白不拿。”她自嘲地揶揄,也是自己贪财,竟然中了蒋东原的陷阱,吃了哑巴亏也只能憋着得内伤。

“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吗?你就相信了?”他轻轻问。

她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有钱拿啊就收下啊。结果啊,他是不是在外面宣传我成了他情妇?被他包养了啊?”

“那你被他包养了吗?”他反问。

她心口一股闷气,表情瞬间冷硬了下来淡淡地说:“反正钱都揣了口袋里,床也上了,纠结那些做什么?”

她的话深藏一丝赌成分,他扭头一看,微微地笑了。问:“邹小鸡,你喜欢蒋东原吗?”

“眼睛瞎了的会看上那种混蛋!”耍阴耍到不着痕迹,这种男人,也只有邹小鸡那个蠢女人才会看上眼!

她美目里喷着火,倏然间脸颊被他转了过来,她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射出他的脸孔。他鼻子凑得她极近,她甚至有看到他的睫毛有多长多密。不过没她的翘。

我们是爱人04

“在你心中,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吧?”他喃喃问,吐出的气喷在她脸上,那种火热的味道,让她有些恍惚。

“……这个世上,只有钱才是最实用最可爱的……”她诚实地呢喃回应。

察觉到他轻轻地笑了,他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温柔地轻啃。她身子一僵,他倏地搂得死紧,将她压在长椅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乌发里,是那样有力地捧着她的脑袋。

她张圆着眼睛看着他迷醉地吻着她,他闭着眼,那表情好虔诚……

她被吻得不专心,他离开她时问她:“告诉我,如果钱和爱情,你会选那一种?”

“你七月要结婚了不是吗?”她的白皙手指爬上他的唇瓣,眸底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就和蒋东原说的一样,能轻易得到的总不会是真心的……”所以,只有钱才是最好的。

他眸底闪过一丝黯然,“我没有结婚,这一年里,我一直在思考,你值得我为你放弃一切吗?”他的手指滑过她细嫩的脸颊,他们两人相贴在长椅上格外地暧昧不雅观,但没人在意。只有这样吧,用肢体来表达他的情意,以及感受她谎言下的真心。

愤怒缓缓地升起来,还来不及成长便被又一个吻给击溃,这一次的吻是火热而浓重,容不得她走神恍惚,她舌头被吮得发麻发痛时,迷糊地听到他一句:“我要和尚宝宝分手了……”

**

没人懂秦仲霖在想些什么,康洛从来没懂过他,她所接触到的他也不过冰山一角。他的表情总是收敛在他淡漠的行为举止之中,是个不易表现喜怒哀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总是高高在上给人高深莫测的,就连他所谓的感情也是收敛到让人感觉不出。

她不相信他的话,却总有那么一丁点儿期待。如果邹小鸡选择第一眼喜欢的是蒋东原,那对康洛而言,高深莫测让她猜不出实力的秦仲霖才会是她迷恋的对象。

但仅此而已。康洛的爱,不需要拥有结果。

**

秦仲霖不在七月结婚,蒋东原说了谎,结婚的是Alexia,那时尚理智的姑娘居然会选择闪婚,只能说爱情这东西太奇妙了。自与秦仲霖湖边一聚后,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一句“和我在一起”也没开口,就像分手只是先说给一个熟人知道一样,她仅能从他暧昧的态度中得知他会分手是源于她。

为此,康洛这几天都是面含嘲讽,又高兴,矛盾的样子让邹小包甚感疑惑。

那天两人晚上去吃烧烤,邹小包终于鼓起勇气牵她的手。她一怔,见他有点紧张,轻轻取笑道:“你怎么这么纯情?!”跟个还在学校的小男生一样。嘛,也确实就二十一岁的男孩,快要毕业踏出校园步入社会的青少年。

我们是爱人05

邹小包被揶揄得更是面色羞红,一个大男孩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康洛也不再刺激他,邹小鸡的记忆里,这两兄妹可并不相亲相爱的,都是各扫门前雪。现在嘛,她把邹小包的反应归为男孩子有自觉兄长的责任。

继兄继妹手牵手一路逛着夜市,一辆车偷偷跟在后面,是项家大小姐气闷地嘟着嘴,红着眼眶直吸鼻子。

刘齐看不过去自家小姐爱得这么窝囊,一贯狠话说:“小姐,我去把那丫头抓起来做了吧!又不是亲兄妹就不该走这么近,真是狐狸精啊!”

刘齐对美丽的姑娘没好感,他就是典型的那种“越是美丽的越有毒”而坚持的人,深以为然张无忌娘的话。

项馨瑶咬着小手娟委屈地摇头:“小包他会生气的,我不要他生气——”

“哎呀,真是!”刘齐看得憋屈,没救了,这小姐哪有一点黑社会老大女儿的霸气啊?!唉,气人。

“小姐,不是我说啊!我听邹小鸡这姑娘,表面上不当妓了,私底下还是被蒋家那个公子爷包养着呢!看邹小包那表情也就知道他是迷上那小狐狸精了。小姐你要是不加把劲,邹小包就给那姑娘勾引走了,到时这狐狸精可脚踩两条船啊!”

“齐叔你闭嘴啦!别说了别说了,呜呜——”说到小姑娘的痛楚了,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暗恋别的女人,可恨的是自己怕男人生气还不敢去大吵大闹,只能自个儿缩角落难过。

刘齐再次看得憋屈啊,越想越火气,骂骂咧咧了几句,下车去抽烟了。

另一头,一辆车子悄悄地跟踪着那逛夜市的两兄妹。车里的人大晚上还戴着墨镜装酷,直勾勾地盯着那出众的二人组。不是别人,就是蒋东原。还真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邹小包那小子喜欢谁,马着张脸只有在接触到美姑娘的笑容时才会跟着笑,一举一动都时刻关注着。

啧,他摇头,取下墨镜:“你到底要勾搭多少个男人才甘心啊?”

**

尚宝宝找上邹小鸡时,仍然是哭红着双眼,一见到姑娘就跪下来求她放过仲霖。“你有了蒋东原当爱人,你们不是情侣吗?!那就别再来勾引我的仲霖了好不好?!”

康洛并没有任何同情心理,她只对她说:“你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爱你,为什么还要死心踏地呢?现在你应该很庆幸吧,至少他没有在结婚后才告诉你事实真相。”

尚宝宝是懦弱的,她在爱情里争不来,也学不来那些坏女人,求不了情敌,只有哭泣。但是眼泪感动不了康洛,只会让她觉得同情。

为什么这些女人就是不明白,她不是蒋东原的爱人,也不会是秦仲霖的爱人。

秦仲霖和尚宝宝闹分手,是在五月底。离阿美的婚礼还有两个月,闹得双方父母都知道了。秦仲霖说他不爱宝宝,不想耽误宝宝的幸福,于是选择主动分手。

尚宝宝消失了好几天,倒是没传出蒋东原黏了上去。再来找康洛时,康洛看着他就只剩下仇恨。

可悲的男人01

“看到了吗?你说秦仲霖不喜欢你,但他们分手的理由却是因为你。事实证明我才是最有眼光的那个人,也不枉我这一年多来和你虚与委蛇。”他像击溃敌人的将军那样春风得意。

她冷冷地瞪着他,由着他述说他的胜利。“你看,我就知道,选择你勾引秦仲霖是多么明智的决定。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帮你还一千万债,你负责勾引秦仲霖。”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他现在又提出台面。“我以为我们的约定是有时间限制的。”她冷冷地说。

他笑容满面地摇头:“NONONO,没有时间限制的。只要你让秦仲霖和尚宝宝分手,我都会付你钱的。”

“你真是个可悲又可恨的男人。现在他们分手了,你可以去得到你的尚宝宝了!”她恨恨地说。

他嘴角弯起自嘲:“她永远都不会喜欢我……而我,也累了。”戴上墨镜,在她错愕中潇洒离开,“邹小鸡,你至少教会了我一件事,就是,不属于我的永远不会属于我……”

那一刻,康洛真的觉得他很可悲又可怜。费尽心机,到头来眼看要成功了,却自己放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坚持?!”她呢喃变为嘶吼:“尚宝宝那种女人,只要你愿意,你能让她爱上你的——”那种温室里的花朵,受到了这样的背叛,怎么可能还不变心?!

蒋东原的步伐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天空无奈的一笑说:“因为,我累了……”

“累了……”

“永远得不到回应,人的耐心也会失去的,哪怕我仍然如此地深爱着她……”但是已经害怕再受伤了,他突然变得脆弱起来了……

“但是……”你坚持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你把我的自尊践踏到谷底,不就是为了自己自私的幸福吗?!

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突然放手了……

要让我,再怎么继续恨你……你这个可悲的男人!

**

黄浦江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夜幕中,从窗户里偶尔闪亮着红色的光点,伴随着一只手上上下下而晃动着。男人坐在车里吞云吐雾,联想到他曾经一直追求的爱情,多少年了,他执着而认真,一心一意就如她执着于秦仲霖一样。再回首,竟发现真的好累好累,累到只能摇头苦笑……

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她的愤怒咆哮犹在耳边那样的清晰,他痛苦地头枕在方向盘上,他的爱就这样让她恶心,让她感到廉价吗——

如果是这样,就真的死心了吧——再也不爱了,再也不去想了,他蒋东原再也不要为爱情而输光面子里子了!

这次,一个男人在江边痛苦地发下誓言。

以结婚为前提02

秦老太爷子紧急召唤孙子回北京,结果一向听话的孙子雷打不动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徒留老太爷一人在那边气得跳脚。立即派出大孙子过来抓人,看那架势定是要质问未婚夫妻处得好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秦仲天也是气啊,特别气,他着实喜欢这个弟媳的,老二发哪根神经要闹分手?!

正准备走人时,秦季生出来:“老大,别去烦你二弟。”淡淡一句话,把秦仲天所有的火气都压了下来。

“爸,是爷爷让我去的……”他这沉默寡言的父亲大人,不发言则已,一发言就让人为难。

“你弟已经够大了,他懂得自己该做的事,别去趟这混水。”总之本来就不大喜欢尚宝宝的秦季生是不给支持投票的。

秦仲天见状,只能说好。背地里嘀咕:“爸你可得意了,就知道你不待见宝宝那媳妇儿……”

“给我订机票去上海,明天十点的那班吧。”秦爸爸又开腔了,边说边上楼。

“爸,你去上海做啥?!”“看你弟。”“……那我也要去……”“我顺便带九妙过去渡假。”“好吧,您赢了。”

**

尚宝宝失踪,秦仲霖肯定是要派人去找的,尚宝宝认识的人不多,随便猜猜就几个地方。人在Alexia那里哭,Alexia打电话来骂秦仲霖,这对好友第一次说得这么难听。“你是被那只狐狸精迷住了吧?!秦仲霖,我一直认为你很理智,肯定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是不可能进你家门的!你为什么要捅破这层纸?!”

“Alexia,你应该了解我,我不会留不喜欢的人在身边。对宝宝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无法爱上她,我宁可在结婚前说清楚。”

“那你就爱上邹小鸡了?!”

“即便没有邹小鸡,我也不想组合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Alexia,我们秦家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秦家的男人们,总会为爱情奋不顾身的。

“所以,其实归根终究,你不是爱邹小鸡,而是仍然留恋你的初恋情人?!我听说她有几分像你的初恋。”

“……我不知道。Alexia,帮我好好照顾宝宝吧,她不谅解我也没关系,只是,我不想耽误她。”

“你真自私!”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男人没恼,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上海的夜景很美。曾经有个姑娘对他说,她很想到世界各地看不同的夜景。现在,不知道那个姑娘实现自己的愿望没有……

“辰倪,你说我对你还有留恋吗……”所谓的初恋,总是人们心中的那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

六月中旬,秦仲霖前来找她,让她当他女朋友。她静静注视他,问他:“为什么是我呢?”

“不知道,但至少我确实为了你和她分手了。”他淡淡地笑,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个白马王子一样。要换了其它女人一定喜不自禁,即便是康洛,也免不了嘴角弯了弯,压抑不了心头的喜悦。然后眯眼,淡淡地笑着说:“但是啊,我的恋爱只以结婚为前提,你能娶我吗?不能的话,就算了吧。”

冰火两重天

“你不觉得这个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其实也不具任何的承诺吗?”他表情淡淡的,透着几分愉悦,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纵容:“即便是这样的前提,我们仍然能随时分手的。只不过是,在‘结婚’前加了更多的真心而已。”

他很诚实,诚实到让人讨厌。她嘴角微嘟,不得不说,他的诚实既讨厌却又取悦了他。好吧,她的“以结婚为前提”,就和“订婚”一定不具有法律效应。约束的不过是男人的君子之诺。

“那总归,这样我听了心里会舒服些。”她向他撒娇,扑上去抱住男人,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的体暖,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啊……

“那么,我愿意答应你。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只要你能让我为你而结婚……”他的眸子里片片暖意,与暗淡不明的复杂,那种情绪交织成让人无法琢磨的心思。

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这一刻,康洛很喜欢他身上的体温。每个女人,都在挑一个男人,一个愿意让她们付出一切的男人,无关身份无关过去未来,只要现在过得好就行。

于是,两人成为正式的情侣。

**

这边,康洛看起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但另一边,尚宝宝已经恢复了理智,这几天哭了又哭,哭得两只眼睛肿成核桃,影响了阿美待嫁心。见师妹哭得凄惨,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节骨眼上结婚实在是太不人道,又忽然害怕起自己的闪婚男人也极有可能搞外遇和她说拜拜,一时间心情一落千丈。

尚宝宝见师姐得典型婚前忧郁症后,也自责是自己闯了祸,于是振作起来,她勇敢地告诉Alexia:“我要去问清楚,我不要就和仲霖这样结束!如果他是还惦记着他的初恋情人,我不会让邹小鸡那种人毁了他的!”

Alexia见她振作了,勉强一笑鼓励说:“宝宝,你做得对,怎么也不能输给那种女人不是?!”但心底始终不乐观,小霖子要是为了邹小鸡移情别恋还好,要是还恋着初恋,那宝宝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

作为同居人,邹小包算是第一时间得知邹小鸡和秦仲霖正式交往了。他看到秦仲霖的车子送她到楼下,秦仲霖吻了吻她才离开。

看得怒火中烧,一等她进门就质问:“为什么他在这里?!”

康洛为他的怒气一愣,不解他干嘛发这么大火,但还是诚实回答:“因为我刚和他答应成为情侣了,所以他在这里呗。”

瞧她说得理所当然,他却气得想揍人,还是理智阻制了,深吸口气尽量以平缓口气逼问:“为什么你还要跟他搅和在一起?!他们那种人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他可是有妻之夫啊!还是,他也给了你钱?!”

“他和尚宝宝分手了。”她对他的质问也来了气,莫名其妙的小子,居然敢管到她头上来了。“我现在是和他光明正大地交往中!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

任性的年月日04

“光明正大?!”他怒极反笑,管不了自己嘴巴吐出伤害:“邹小鸡,你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人躲到上海倒没什么事!你知道在北京怎么传你的吗?!说你是蒋东原包养的情妇!说你被包养期间给他私下生了个儿子!说你假清高,分手了还干着妓女的活!你怎么可以这么贱?!和蒋东原纠缠的同时还跑去香港勾引人,现在又把秦仲霖也勾搭上了——”

啪!

康洛气得直哆嗦一巴掌扇了下去:“邹小包,你说够了没?!”姑娘眼眶气得通红,转身便摔门锁在里头。

邹小包给扇回了理智,颓然地摔进沙发里,他也不想那样说她的——

一直到深夜,康洛平复心情出来,见邹小包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弓着背,一时间也心酸。缓缓地踱了过去,男子身子一僵,没有抬头。

“小包,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有很多事,你不会了解的……”她幽幽地说,一时间心里头也苦涩。

他也幽幽地回答:“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跟我说……”无法了解她,又怎么能体谅她?

她苦笑:“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我只能现在告诉你,我知道我自己作的一切,我的理智很清楚,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我必须博一博。”这话与其是在告诉他,倒不如是在提醒自己。

他不懂,他眼里满是浓浓地疑惑,她的每个字分开他都明白,但组合在一起却像一团巨大的谜。“什么知道……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和蒋东原交往了,又和秦仲霖……”他说不下去,他甚至怀疑她也和那个成先生……她是那样的热爱金钱。

他的误解让她无话反驳,她就是为了金钱可以作出任何事的那种坏女人,所有认识她的男人们都如此地深信着。不怪他们那样想,有时她午夜梦醒时也会被这样的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她可能会总有那么一天里,为了金钱可以抛弃自己最后的尊严……但这没必要让他知道。

“我喜欢秦仲霖。”她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他身子一怔,表情带着错愕和震撼。她的笑容是苦与甜的混和,然后还有泪,她只让邹小包看到:“我喜欢秦仲霖,很喜欢,或许以后会发展成为‘爱’。”她在表白时是那样的骄傲,仿佛她爱上他是多么自豪的事。

他心中的苦涩和沉痛,他想她永远不会知道她在对别的男人表白时,给予他多么沉重的一击。

“你知道……他……他那种人的身份……”他艰难的老调重弹。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那种身份的男人,永远也不可能娶我这种身份的女人。”她嘴角仍然微勾着,自豪的笑容从未消失一样。“就因为知道,所以,小包,我很清醒不是吗?我啊,只是想在自己走之前,至少不要落下太多的遗憾。”

要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和国家总参谋长的孙子谈恋爱的!

“走……你要去哪里?!”他迷茫地问。

她说:“总有一天,小包,我会比你更早离开。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吗?”

是你怂恿我的05

“不。”什么鬼神?怎么扯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你不相信鬼神,但我相信鬼神。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寿命很短的,小包,一个已经预知自己死亡的人,她总会任性的……”说着说着眼神便怜爱了起来,凝视邹小包的眼睛也带了些许的伤痛。

这个和他继妹一样不长命的男孩,也是个该任性为自己而活的男人才是……

“小包……”她捧上他的脸,像对待弟弟那样的慈爱神情,温柔地告诉他:“你也可以学习我一样,为自己任性一回吧……邹小鸡和你,能任性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是一对短命的苦命兄妹啊……所以,任性,在有限的时间里,任性一回吧。她和他们一样,都该为自己任性一回了……

那晚,邹小包慒懂地一知半解,邹小鸡对他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但他却无法理解……只是,最后他也不过惦记上了那两个字,任性。任性,为自己而活……他反手轻轻地搂抱她,从前不敢逾越的距离,今晚,他真的很想任性一回……

于是手,越来越紧,越抱越紧……任性吗?可以吗……她,愿意让他任性地爱她一回吗……

任性之后,还能再有未来吗?能得到他想要的吗?还能……再维持兄妹的纯真假像吗……

邹小鸡,他可以这样任性吗……

“可以的哦……”当她轻轻地回答了,他才发觉自己将心声说了出来,“你可以任性的,只要自己活得开心。”

她只听到了他反复重复的最后一句,如若知道她鼓励他爱上她,她肯定不会怂恿他。所以,人总在无意识中自己给自己创造了悲剧的坟墓……

“那,让我任性……求你……”他的头埋在她腹中,滚烫的泪无声地滑落,震撼了她的心:“小包……”

**

七年,这已经是第三年了,她以邹小鸡的身份活了两年了。还有五年而已。七年前的今天,她认为七年是个漫长的时间,其实不过眨眼之间。

她手摸着那只翠绿的玉镯子,对那锁住的灵魂说:“我在我有限的时间里任性,我也给你任性的权力好不好?我喜欢秦仲霖,你喜欢蒋东原。我只有借你的身体喜欢那个男人……所以,作为回报,当我喜欢到无法自拔时,我把身体还给你吧……”

她是终究要回去的平凡女康洛,注定要与秦仲霖形同陌路的生人,既然老天有机会让她喜欢上他,那她也不想再错过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梦,至少回去后不会再有任何的遗憾。

痛苦的闭上眼睛,为何心里这么不甘,是怨恨啊,怨恨着秦仲霖。

“这个世界有童话故事吗?透过一双眼睛就能找到自己的恋人吗?秦仲霖,不要怪我无情,谁让你以后注定无情呢……呵……”她戾笑着,像个可悲又可怜的女巫。因为提前知道恋人会遗忘她,所以,给恋人心头划上一刀吧!

这是她临走之前仅能送给他的礼物。

我给你的提示01

秦仲霖问康洛喜欢吃什么。她说,只要好吃的我都吃,我不挑食。

但是他挟了一根苦瓜:“嗯?”她皱着鼻子摇头。他再端来一碗猪脚米线,她会加上两勺辣椒。

“你这种无辣不欢让我想起四川人,他们的生活总是离不开辣椒。”他于是淡淡地说。

她却不赞同:“川菜也不是只有辣的啊。我们日常生活中吃不辣的也有很多的。”

“我们?”他挑眉,她微笑没有多作解释,只说:“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就到四川来找我好不好?”腻进他腿间抱着他撒娇。

“因为你爱吃辣?”他亲昵地啃上她的下巴,软香温玉在身,引起身体一阵燥热。好久没抱过女人了,他为她不知不觉间禁了欲那样久……

“邹小鸡,相信我为了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抱过别的女人了吗……”他情欲浓重地啃上她的唇,声音含糊不清。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让自己享受这片刻的缠绵,“我才不相信……”

他轻笑声,重重咬上她的脖子,黑眸在扫到她情欲洋溢的俏脸时,微微一黯,将她翻身压在身下。

“爱上她,就只想占有她——”

于是愤怒于她在别人身上的娇吟……

腰腹重重置于她双腿间,轻轻提腰拉开拉链,掏出那火热的阳具,没有一丁点的前戏突然撞入。

“痛!”她猛地弓起身子夹紧双腿,小脸痛拧成一团。小手无力地捶打他:“你过分——”

他轻笑中夹着几许的阴影,低头吮上她的唇,腰臀重重一挺,“谁让你和别的男人上床!”

“啊——停下来,我求你——”好痛!他的硕大在没有充分前戏下只留痛苦的折磨。

激情远离,她恢复迷醉,睁眼不悦地瞪着他,却触到一片阴霾。不明白干嘛故意弄痛她,只是一味可怜求饶:“仲霖,别啊,你弄得我好痛,你停下来好不好……让我缓一缓……”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夹紧他的欲根,他闷哼几声,压抑不住地连耸撞击,卖力的力道也是那吃奶的气。她痛得想哭,他骂她活该:“谁让你一直夹……让小妹妹别咬我这么紧,痛的可是你自作自受!”

见她着实难受,心里得意中警告:“以后,除了我,不准和任何男人接近!不准和任何男人上床!”

“我才没那么贱!”她生气嘟哝,尽量让自己放松,小穴渐渐地软化张开不再含他那样紧。他于是趁机连抽了四五下,她哭得想捶死他!

好不容易弄出了点水,她吁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受罪了,他却开始大开大合地猛捣,直让她哼哼啊啊叫个不停,声音高过一波又一波。“慢、慢点——快、快死了啦——”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这头猛兽!几百年没有被女人喂饱过了!

她倒是无意猜对了,他确实禁欲太久。所以不管不顾地径直埋头猛干,先满足了自己再说,实在太久没抱这么柔软的身体了……

**

我给你的提示02

蒋东原给康洛打电话,电话响了无数回都无人接听。直到第四次时,终于接听,却传出一阵阵叫床声,那甜腻的女子声音叫得人心痒难耐,让他止不住地弯了嘴角:“原来忙着和你在一起啊……”

电话通了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只有她与秦仲霖的做爱声,啧啧,准是他好兄弟接听的,那姑娘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叫床声被上人听到了吧。

想挂,又怎么也舍不得听听这叫床声,所以拎着手机无奈一笑喃喃自语:“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啊,我的好兄弟,你知道我从小就一直讨厌你呢……真是!”

随手把手机搁到车上,他踩下油门,密闭的空间内,陪伴他这个单身汉的只有那个女人甜美诱人的呻吟声……

**

老实说,很久没服侍男人了,技术都退步得差不多了。他让她给他冰火两重天,用嘴含着水,超高难度。她试了几次都把水吞进肚子里,总是在刚含上他的肉棒时水就漏得一干二净,如此反复几次后就没了耐心,她狠狠地捏上他的小弟弟:“我现在又不是妓女,我干嘛要给你口交?!”

“谁说只有妓女才给男人口交?”二少爷眯眼享受,还时不时蹦出一句:“重了点,轻点……嗯,用指早刮那条沟……嗯……”他带着她手包上他龟头棱子处,轻轻地给他抚弄。

她挑着两条细眉诡异地睨着他,手上动作没停,很认真地给他撸阳具。不过眼睛时不时地扫过他那张陶醉的俊脸时划过诡光。他给撸得舒坦极了时,她舔舔红唇,弯下腰张开小口将蘑菇般的龟头含住。

温热的口腔烫得他身子一僵,有些受不住刺激便要泄,她却紧紧捏住他阳具不让他泄,然后得意抬头睨着他。

他睁眼,眸子里淡淡的暖意,就像最初金主与情妇的和谐时期,他对她床上的热情总是又爱又恨的。

“女人,想挑战?”他轻易从她眼神里看出了敌意。

她得意非凡冷哼:“你不准泄,要是输了,你就不能再碰我!”“要是赢了?”“谁你做到爽!”

她豪爽地吐出粗俗的话,他却是喜悦地不予计较,“那来吧!”

男人和女人床上的战争拉响了……

口活这东西,嘴巴是最受累的,比吃东西还要累。十五分钟后,她的嘴巴到底极限,又酸又累,口干舌燥,把他龟头连着肉身,甚至那硕大的睾丸也是刷得晶晶亮,口水糊得他毛发一塌糊涂,可却未见分毫软化。

她不行了,推开他小弟弟:“我先喝口水先!”说完下床灌了好大一口水。他却是在床上开始自己撸,没片刻就在她瞪眼中射了。

然后她大叫:“你输了!”

“没有,输的可是你,你自己下床去喝的水的。要不然,我也可以先进厕所解决下生理需求?”

她为他的无赖目瞪口呆,“我坚决不承认自己输了,你没有事先申明!”

“你想赖帐?”他有趣地挑挑眉,嘴角弯起邪恶。她一看他那淫荡的表情就知道要糟,眼珠子一转转身往门前跑。他却是眼明手快赶在她打开门前搂上姑娘细腰拖回来:“输了的人,就得让我干到爽!”

再贵它还是桔子

康洛这姑娘最近很甜蜜,她和秦仲霖是对鸳鸯打得火热,却不知道长辈已经过来了。

刚下飞机还有一小时才能去市中心那家儿子落脚的酒店,于是看着书打发时间。旁边过暑假的孙女儿秦九妙玩着PSP,时不时抬头瞟一眼爷爷。她在爷爷身边总是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当个文静的淑女讨爷爷欢心。

如此反复,因为挂念着心事,PSP也吸引不了她,最后鼓起勇气问爷爷:“爷爷,二叔被那个骚狐狸勾引了,你会去把那个女人打发掉吗?”

爸爸在临走前千叮万嘱妙妙一定要问清楚,最好鼓吹爷爷作棒打“野鸳鸯”的那只毒手,不用爸爸说,她也会为宝阿姨讨回公道的!

秦季生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翻了页才淡淡说:“那是你二叔的事,为人父母的不便过多干涉。”秦季生是个开明的父亲,虽然他极为冷淡,但从小到大对孩子的教育都是采取放牛吃草的,当然人生的道理他也未曾落下过。

秦九妙噘噘嘴小声嘀咕:“就知道爷爷不喜欢宝宝阿姨……”

秦季生当作没听到,再翻了一页。

那厢两爷孙来酒店找人,这厢秦仲霖和康洛还滚在床上,终于等他心满意足放开她了,还是因为工作需要。他让她好好睡,她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完全不想搭理。他见她贪睡,脸上浅浅的笑容亲亲的她的唇说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川菜,她唔了声。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瞄到她手上那只玉镯,晶莹剔透的,料她性子才不会花这种钱,又是谁送的?手触了触,指尖冰冰的倒像进了冰箱似的,抽回手,看时间不多,回头再审问她吧。

康洛是被门铃吵醒的,困得要死,门铃又响个不停,连室内电话也在响。随手抓了件睡衣下床,睡眼惺忪地跑去开门,刚一抬头看清来人,啪地马上把门砸上,瞌睡虫当即跑了大半!

被无礼关在门外的一老一少,秦季生虽然是见多识广,但到底还是微微怔了下,毕竟穿性感睡衣来开门的绝美女孩子还是少见的。

反倒是秦九妙立时鼓起了嘴巴,跑去拍门:“出来!邹小鸡出来开门!”她可不敢当着爷爷面吐三字经。

康洛在屋里头拍额头,要命呻吟,被帅大叔看到她淫荡的一面了……

祖孙俩没等多久,康洛再次打开门,头发是随意扎了个马尾,衣服也换上一条黑色的棉布裙,洗了下脸,还算能见人了。

她尴尬地朝秦季生笑,秦季生淡淡回以礼貌的点头道:“我带九妙来看下仲霖,他在吗?”

康洛忙前忙后给两位贵客端茶递水然后说出去工作了,秦季生淡淡说了几句让二儿子回来给他电话就准备离开。秦九妙还不想走,拉着爷爷很是焦急,爷爷怎么不开口把这狐狸精赶出去啊!

康洛又看时间五点,就提意一道吃个饭吧,秦仲霖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喜欢我吧04

秦季生迈出去的步子顿住了,回头瞟了一眼,淡淡说好。

康洛松了一口气,九妙在旁边看得跳脚,但转念一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总要赶走这狐狸精的!

去了餐厅时,康洛很是尽心尽力热忱服务着秦季生,她就是对这位帅大叔很喜欢,那是一种缘份。见邹小鸡花痴,秦九妙在旁边看得直皱眉不屑,康洛回头就给她挑了根青椒,还笑眯眯地叮嘱:“九妙,青椒营养很高的,多尝点。”

九妙最不爱吃青椒的,一看就皱紧了那浓而英气的眉,但爷爷在场,只能捂着鼻子把它吃了下去。对康洛更是埋怨了,这人一定是诚心捉弄她的!于是尽挑些邹小鸡筷子没挟过的菜过去,康洛倒仍是笑眯眯地直说谢谢,吃得极香,看得九妙更是气闷。

秦季生在旁边淡淡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姑娘斗得风生水起当他这位老人不存在,看孙女儿吃蹩,再看邹小鸡笑得眉眼弯弯,什么也没说低头静静地吃。

等饭吃完了,秦仲霖还是没回来,他电话一直打不通,秦季生带着孙女儿走了,去住秦仲天买的那幢别墅。临走前秦季生对邹小鸡说:“让仲霖回来别墅住吧。”他不多话,能不说不说,惜字如金。

康洛只能颔首答应,九妙在上车前回过头来朝她做鬼脸,得意地吐吐舌头。可能是要告诉她,别得意,我爷爷不喜欢你!

康洛的笑容维持在车子彻底地消失才隐去,淡淡的黯然一闪而过,复又恢复潇洒自如。

秦仲霖一直到十一点才回来,康洛早睡下了,宵夜带了回来放到桌子上,先去洗了个澡再出来将手机充上电,康洛还在睡。

他坐到床沿边,伸手替她撩开颊边的一缕湿发,起身去打电话。

“爸,你今天来找我吗?”他一早就知道父亲今天的航班。

那头秦季生刚准备睡,他是十点必睡作息规律的老人,只是会认床。接到小儿子的电话,声音也是淡淡地问:“为什么跟尚宝宝分手?是因为那个邹小鸡吗?”

“爸,如果我要娶邹小鸡,您会反对吗?”

“会。”

“……爸,您放心,我不会娶她的。”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要尽做些蠢事,你从不让我操心,唯一操心的也就是那一次,现在,你也成人了,我更不想再为你操第二次心。”

“我知道的,爸爸。”

挂了电话后,他在窗前抽了根烟,才将宵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这才去叫醒熟睡的姑娘。

**

邹小包顺利毕业,拿的高等学府文凭,有才有貌又让项元帮蒸蒸日上,让项元帮原本就反对的一干兄弟打心底佩服,都说大小姐的眼光真是高,这未来的附马爷真是挑得好啊。

喜欢我吧05

为了庆祝毕业,项馨瑶也给邹小包办了个酒会,邀请一大堆兄弟吃吃喝喝。可这喜庆的日子里,偏偏主角却是拉长着脸,像情场失意,酒一杯一杯地灌,看得项馨瑶好不心疼。劝不了,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项馨瑶一边难过一边让人把他送回房,又是脱衣又是擦身的好不忙碌。

男人睡着后她就坐在旁边从小声啜泣转为哇哇大哭,邹小包给吵醒了两分酒意,又听到项馨瑶嘴里一直哭叫着:“小包,你忘了她吧,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喜欢我嘛——”

一时间心酸,又困了几分,但项姑娘哭得好吵,他被干扰出了脾气,大手一勾把姑娘压在身边,低咆道:“闭嘴!不准哭!”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吓得嘴巴一闭,委屈的泪水全在眼眶里,咬着唇瓣忍得好辛苦。他迷迷糊糊地盯着她可怜兮兮的俏脸,一时间心猿意马,酒能引出情欲,他情不自禁给吻了下去……

项姑娘身子一僵,他的手已经在她身体上游走……娇美的身子一颤,随后软化……

等邹小包第二天醒来,床上那一摊血告诉他,这位专情又纯情的千金大小姐的贞洁已不复存在了……而姑娘羞涩地抓着床单说:“小包、我们……昨晚……”

如果他不想被项老大宰了,他可以负这个姑娘的!邹小包苦涩地闭上眼睛,这可能就是命吧……

**

尚宝宝抵达上海,蒋东原来接机。是她主动给他电话的,昔日旧爱再见,蒋东原微微一笑说:“你瘦了。他不值得你为他憔悴的。”爱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但他已发誓不再留恋,所以再见面真的难过减少了。

她骄傲地抬起下巴维持仅存的面子说:“我不要你管!仲霖他只是一时迷恋!”

“但愿如此。”他也没多说,耸耸肩欲伸手接过她行李箱,但她防备地自己提。姑娘不领情他也不勉强,带她去了停车处,把行李送上去后说:“我们先去吃饭吧,飞机上的餐点你一定一口没吃吧。”

她冷冷地点头,他送她去最近的饭馆饱餐一顿,才将她交到秦仲霖所住的酒店里。

康洛已经回去邹小包那里住了,只有约会的时候才过来。

秦仲霖早接了通知,守在门口,见蒋东原把人接来了,便问吃过饭没。

尚宝宝看着昔日恋人仍然是温和体贴,不由鼻子一酸,眼眶微红点头说蒋东原带她吃了。

秦仲霖便向蒋东原点头道谢,蒋东原嘴角微勾愉快说:“你们忙吧,我回去工作。”他转身毫不留恋离开。

尚宝宝看着未婚夫,柔情地轻唤:“仲霖,你只是一时迷恋的对吧?我不会介意的——”

秦仲霖伸手压上她嘴:“宝宝,跟我上去再说吧。”

蒋东原出了门,开着车子在街上闲逛了一圈,遇上水果摊便买了几个桔子,车子调了头,往邹小鸡家而去。

康洛在给秦仲霖洗衣服,他把自己衣服交给她,说情侣都要帮忙洗的。洗完了晒干了收回来烫叠,听到敲门声打开,蒋东原提着一袋桔子说:“送给你吃。”

你就适合桔子01

蒋东原的桔子,自然是最贵最好的。但康洛没接,拦着人在门口不让进:“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冷冷地问。

蒋东原嘻皮笑脸地说:“怎么没关系了?前阵子才滚过床单的,我腰上被你抓的伤痕才刚痊愈。”

蒋东原每说一个字,康洛的脸色便阴一分,话说完,已经十足的牛马脸,黑得吓人。“然后呢?你想拿它威胁还是?”冷冷讽刺。

蒋东原笑容灿烂:“没什么,能威胁你也没用不是,又没人在乎。只是想进来坐一坐而已。”看架势是誓不罢休,康洛见时间不多,邹小包对他是没好脸色的,所以早些打发了免得两人撞上。

无奈侧身让人进来,蒋东原倒是不客气,换了室内拖鞋左张西望,这是一间标准的二室一厅,不在上海市中心也不在城郊,环境中等房租也不贵,也在两兄妹负担得起的程度。

果然够康洛的风格,精打细算。

房间收拾得极整齐,采光也佳,位于五楼。他轻而易举找到了她的房间,是房间采光最好的,可以看到夕阳。此时窗外太阳落山,余晖照射进来给整个房间渡上暖暖的橘红色。

他站到窗前,双手撑在窗户上,居高临下眺望。她在门口看他一副悠然自得便生了闷气,眼不见为净,跑回阳台继续烫衣服。

他再出来时,她已经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虽然说没有和兄弟形影不离,但里头一件眼熟的还是让他猜出来了,问:“秦仲霖的?”

“嗯。”她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把打理好的衣裳装进一个衣袋里,明天秦仲霖来接她时好还给他,顺便再接受一批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简直俨然他老妈子了!康洛有着深深的不满,该盘算下怎么罢工了。

蒋东原见她熟练打包装好随手放到柜子旁边,微微挑眉,点点姑娘的肩头:“过去吃桔子吧。”他很热哀于销售自己买来的礼物。说完主动走到沙发桌边,拿出个桔子剥开,甜美的桔肉长得很诱人。他把肉线给撕了递给她,她微微挑眉接过,把玩着桔肉并未下肚,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现在我还有什么是你可以利用的吗?”

蒋东原丢了瓣扔进嘴里,确实好甜,“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我们是老朋友,而且关系匪浅,你这么见外就太无情些了吧。”

“谁敢跟你蒋东原称兄道弟,你不害我就够烧香拜佛了。”她一点都不领情,不经意瞟了下时间,快六点了,邹小包今晚会回来吃饭,该赶人了。“你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现在不欢迎,以后也不欢迎,你最好永远消失在我身边。”

他没动,眯眯眼伸了个懒腰,大刺刺地摊在沙发上,“怕被邹小包发现吗,秦仲霖不会吃醋吗?孤男寡女在一起要是一个不小心干出点什么龌龊事……”

你就适合桔子02

她手刚起起,他便速度地抓住,嬉皮笑脸在她盛怒的丽容下逐渐转为阴沉,连声音也变得阴冷了:“他不知道你跟邹小包上过床吧?”

她身子蓦然僵怔,表情有丝丝不自在,那多久的事情早已故意遗忘,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表情一阴,冷冷地指着门口:“带着你的龌龊滚出去!”

他将她那一瞬间的震惊收入眼底,拍了拍巴掌,交握双手捂了下嘴巴,灿烂地笑道:“那卷录影带,我一直留着舍不得扔掉。”

他在她缓缓地瞪大眼睛和渐为凝重的脸色下,褪去笑容覆上阴霾低哑地说:“我最讨厌自己不快乐的时候,遇上别人幸福美满。”

“所以你想威胁我?!”她阴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

“怕吗?如果我把这卷带子给了仲霖,再告诉他,其实你和邹小包有上过床,他会怎么想?”他咧嘴邪笑:“当然,你知道的,我们是朋友,我不会那样残忍对你的。”

“秦仲霖他不会介意的!”她身体止不住地哆嗦尖声骂道:“蒋东原,你真是变态不是?!我不管那卷带子你怎么弄到手的,秦仲霖他不会为了那卷带子就会和我分手的!”

“是,他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他摊手轻松地附和她:“他只是会怀疑,他会怀疑你跟邹小包住了这么久,一定有上过床吧?你邹小鸡,现在可不是个妓女,以前卖肉是生活所迫,现在卖肉,你说他还会原谅你吗?”

“我杀了你——”她猛地冲上去掐上他脖子,他扭曲地笑着避开轻松地将她反压在身下低咕:“你以为我是软脚虾吗……一次又一次让你得逞?”

说完,将放在茶几上剥好的桔子塞进她嘴里,手心紧紧捂住她嘴不让她吐出来:“吞下去!再贵的价钱也改变不了它是桔子!永远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低等货色!”

一语双关的暗讽让她在被桔子汁呛到时痛哭的咳嗽中流出眼泪,他脸色有些兴奋地一把抓住她头发,阴霾中吐出甜腻暧昧的气息凑上她脖子轻嗅:“真香……邹小鸡,我不想让你们幸福……他一直都那样幸福,怎么可以还这么幸福呢……”

他把她拽起来拖进了她的房间里,反手关上门,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用领带绑住他,他乖戾地笑拉下裤带拉链撞进她,她痛得一哆嗦脸上褪去血色。

他看着她的痛苦,俊脸怜爱地低下头轻舔她的耳窝,吐着粗气呢喃着:“接受我的桔子,和他分手,或者,我让你和邹小包生不如死……别想让秦仲霖当靠山,他不会帮你的……”

“不——”她痛苦地拒绝,尽可能的张开小嘴多呼吸,他撞得太猛夺走她的呼吸。

他放缓腰臀,改为轻轻地抽送,她开台低泣,他用湿热的吻一点一点地吻上她下颔,然后诱哄:“不想死吗……你舍得让你的小姘夫受伤吗……和我在一起……邹小鸡,秦仲霖会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让你迷了心智。”

宝宝彻底悲剧了

他轻轻地咬上她的小耳珠,用近乎无声的音调呢喃:“会逐渐遗忘自己的身份的妓女是最可悲的……当你被他捧得高高的那一瞬间,就是你死亡之时!”

他把她抱起来,抱向窗户前,她惊得尖叫:“别带我过去!”她的窗户就在马路边上,邹小包回来一抬头就看得到。

他低沉一笑,声音透着奚落:“怕被他看到?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他拉上了窗帘,将她抵在旁边的墙壁上,抬高她的腿重重往穴里一捣,她绷紧身子承受的同时腰臀主动地挺起来迎合他。

他看着她的发浪,含笑讽刺:“邹小鸡,你不懂恋爱吧?情侣之间,你已经背叛了他……”他说完,低头扯下她的睡衣肩带,露出那圆润的乳房,又白又大乳晕是樱花的粉红色,他像头狼似地啃上去。咬着扯着猛吸,含得砸巴作响。

她头微微仰起,双手无力被举高在头顶,眯眼沉醉中似乎听到开门声,邹小包叫了声:“小鸡,你在家吗?”她慌得身子一僵,埋守在她胸前的男人抬头邪戾一笑,轻轻地说:“我把门锁上了……”欲根往外滑出,拉出了不少的透明水液,湿了他的裤子,也沾湿了她的内裤。

她喘息着以为他放过她了,却在放松之时猛地被他重重撞了上来,她关不住尖叫一声。

“小鸡?!”邹小包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你在屋里头?!”说着拧开门把,却发现被反锁。

他连连挺臀重捣数十下,她尖尖的指甲透过他的西裤外套插进他的肩肉里,咬牙难过地说:“在……”

“你的声音怎么了?”门外的他焦急地寻问:“是不是生病了?!你来开门好吗?!”

“告诉他你正在被一个男人按在墙壁上猛操穴!”他说着恶心的粗话,将她抱起来带向门边。她察觉他的意图,咬牙缩紧小穴咬得他俊脸一变停下脚步,薄薄的汗冒出额头

她得意一笑,身子扭曲着把他带上床,两人翻滚进床上,变成女上男下。他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她几机不可失忙抽身,但他大手握得死紧,她白嫩的细腰都泛了青紫。

“小鸡?!”邹小包久不见屋里头答覆,因为习惯继妹的沉默,也不以为然说:“那我先去做饭,如果你身子不舒服,别拖,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屋内的她正在费力用小手抓住那湿泸泸的肉根抽出来,可他却慵懒地挺臀,激得她短暂地尖叫,“你别理我!”她情绪不稳地向邹小包咆哮,转过头来发狠地瞪着蒋东原,低声咬牙切齿:“蒋东原,是你逼我的!”

说完,小手狠命捏住那肉根,他额上冒冷汗,大手重重往她臀上一啪,清脆的响声,足以让屋外人听到。蒋东原也火了起来,顾不得命根子被捏得死疼,咬牙将她翻身压在身下,深吸一口气连连重捣,她压不住的呻吟透过没有隔音设备的门传出去,让屋外担心的男人身子僵化成石……

她如哭似泣地捶打尖叫:“蒋东原,你不得好死——”

你就适合桔子04

“这可是你引诱我来的哦……秦仲霖不能满足你啊,当兄弟的我自然会帮忙……”他调戏的同时却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几乎能想象那男人在听了他的话后是怎样的扭曲!

痛苦吧,嫉妒吧……反正,他也不幸,那别人也要给他垫背才是!

那一刻,屋里男人的调笑声,女人咒骂中夹着哭泣的呻吟声,只不过是让屋外的男孩明白,为什么女人都是这样的德行,勾三搭四……

再也理会不了屋外的情景,她只在他身下无力地呻吟哭泣,叫哑了嗓子,像妓女一样。她神智迷糊之际,他在高氵朝来临之时,吻上她唇,呢喃地低念:“邹小鸡……邹小鸡……”

为什么,每个女人都爱他,为什么他总那么幸福,为什么他等不到他爱的那个女人……

“只有我才不会嫌弃你……只有我……”永远这么肮脏的你,才配上得肮脏的我。“看着我,我要你只看着我一个人——”他将浓稠的精液射进她体内,她哆嗦着夹紧他,小脸绯红地失神着……

**

蒋东原没急着离开,屋外已经没人了,晚饭也没人做。康洛狼狈地瘫在床上,腰上的青紫和肩头上的点点吻痕,他用指头一一抚过:“一个女人有了男朋友,又和别的男人上床,那就是勾三搭四,是个浪荡,是个烂女人。”

会被秦仲霖看到的痕迹,是他故意而为之。

她面无表情地闭上眼,觉得好疲惫,不仅是身还是心都承受不住了。

“你想要什么……”她语气波澜无波。

“我要你和秦仲霖分手,你要是不分手,我也有的是方法让你分手。”“为了你的尚宝宝吗?”

他点了根烟,深吸了口,然后捏住她下巴将满嘴的烟灌进她口腔里:“为了嫉妒,他过得太好,一帆风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比他差。”为什么人总要贪心?

他嘲讽地吐出一口烟,俊脸陷入一丝恍惚:“我和他不同,我不是天生的贵族,所以我永远只能跟在他身后。”

“你是个可怜的混蛋,不值得我对你恨你。”她手指头无意识地在床单上画着圈,轻轻地呢喃:“蒋东原,大发慈悲也不行吧?即便我卑微地乞求你也不行吗?”

他低头好笑地看着她,问:“你说,你为什么要爱上他呢,爱上我多好,爱上我……我才会把你真正宠上天去。”他一脸怜爱地低下头亲吻她脸颊,嘴唇。

她还是面无表情:“爱上你,比爱上秦仲霖还要可悲。至少我付出的感情能有回报。”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得不到回报?!”他的嘴往她脖子下往去,她伸手抓住他,他冷冷抬头,命令:“爱上我,邹小鸡,你只有一条出路,和我在一起。”

“为了你的尚宝宝吗……”她重复再问,讥讽地流下眼泪:“那个女人真的好幸福……”

简辰倪05

他沉默,眸色黯然地眯上眼。

“邹小鸡,再爱一次……再告诉我被爱的滋味……”好想再拥有一次,爱人太苦,被爱才是最幸福的。

但她拒绝:“我不爱你,爱你的,永远只会是这具身体……”

两个灵魂,一具身体,注定了的结局。

他眸子闪了闪,犹豫了下说:“那就用身体吧……”

能拥有一样,他比任何人都不贪心的……

**

邹小包没再回来,只给康洛一条短信,他去了厦门工作。

秦仲霖打了三通电话,康洛没接,她缩在家里,抱着一只桔子静静地凝视着,桔子很甜,她不排斥吃它,现在也不排斥。

她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她用一切去赌,赌秦仲霖的爱,他会不会愿意娶她?

心底另个声音在讽刺她,怎么可能?痴人说梦话。

她微笑带着苦涩,是呢,多么简单,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但即便不和秦兽在一起,她也不会和蒋东原在一起。所以,想回家了……

她打包行李订好机票,回成都去看看吧,抛开所有的烦恼,放弃她的坚持,孑然一身,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她静悄悄地离开上海,给秦仲霖发了条短信:对不起,我们分手。我只要一个会娶我的男人。

她知道,秦仲霖看到这条短信一定以为她在逼他给予承诺……

在飞机上她不停地折纸星星,她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颗星星,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让她愿望成真?

几乎康洛走的前脚,蒋东原后脚就跟了上去。要掌握她的行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容易。

去成都吗?他对那个城市倒挺喜欢的。

“承诺?为什么你认为承诺就能绑住一个人?当他变心时,你能用承诺阻止他吗……”

秦仲霖望着天空,明朗万里无云,他的心境却是那样悲哀。

**

那一年,秦仲霖十三岁。他的成绩很优异,他的母亲甚至还没死。家庭很和谐,为了怕他进入初中一时无法适应繁重的课程,母亲为他请了个家教,一个年轻而活泼的家教。

她大他五岁,刚升上大学一年级,出自知名学府,她非常漂亮,个性又开朗。那时的他是个闷葫芦,除了蒋东原,他的人际关系极少。比起和同龄人交往,他更爱接受父亲送去军队里严格地教练,他小小年纪就习得一身的好武艺,爷爷总赞赏小霖子多聪明啊,多能干啊,以后准能讨个好媳妇。

他对好媳妇没什么概念,不排斥但也不积极。

她来了,在那样平淡的青少年时期。她姓简,一个很容易记住的美丽名字,辰倪。她说是算命师傅根据她的生辰八字取的,名字很漂亮,一点都不俗。

已经淡去的初恋01

她总是神采飞扬又多才多艺,她会弹钢琴,也会画画,喜欢古董,未来的梦想是走遍国外每一个地方,她热爱旅游。

他无可避免地受到她的吸引,她喜欢吃各种水果,尤其是桔子。她不喜欢把肉线剥掉,就那样一起嚼了吃。她说她妈妈告诉她这样才是最有营养的。

她家不富裕,但也不是特别的穷。年少的一颗心,就寄托在这位漂亮的姑娘身上。

其实爱情什么的,等长大了才会发现,时间可以遗忘一切,他对她的爱也一并淡化了去。

后来他早恋了,他请求她等他,她说好,她会等他一起长大。可是顶不住长辈的压力,她被父母出资送出了国,一走数路。

再见,他是还未脱去稚去的大一新生,她是已经在多个国家旅游的脸上带着点点风霜的女人。只是,他没来得及和她谈话,她与他擦身在异国的十字街头。

她走得毫不犹豫,他却望着她的背影在想,初恋,原来最美好的是记忆,早在她拿钱离开的那时候,就已经划上休止符了。

到现在,他想若再见到简辰倪,他一定要问她:“为什么你那样轻易就妥协了呢?承诺,对你有束缚吗?”

只是不知道,他在没有故意寻找她的情况下,她还能回答他吗?

**

康洛回到成都,才知道替身带母亲去旅游了,所以就暂时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后来和辛姐电话联系,她说要介绍个工作给这姑娘,说在成都也没认识她邹小鸡,她的闺蜜嘴也严实,要替她保守过去的秘密也很容易。

康洛没有拒绝辛姐的好意,她确实该在另一个城市好好安顿下来。对蒋东原的威胁,她选择默视,他要是的秦仲霖不如意那她分手便是。

工作是个一家化妆品上市公司的销售部职员,位辛姐的好友叫蒋灵灵,是这间上市公司副经理的夫人,为人和善,对邹小鸡的身份不多问,只是认真地面试问她:“张辛介绍来的,我可以走后门,但是在这里你要记住你没有任何特权。如果你做错了事,我仍然会把你辞掉。”

“我明白。”以后,她就在这里正式工作,从最底层开始做起,这家公司的福利让她萌生了让“替身”也跳槽过来的想法。

日子平淡地过去,一晃眼小半月过去。蒋灵灵对邹小鸡的工作能务给予了肯定,也适当地表扬:“你只要好好工作,再过两年爬上主管的位置也是容易的。”

十九岁的邹小鸡的人生,才刚起步而已。

**

一束香槟玫瑰,玫瑰象征爱情,不同颜色的玫瑰被人类赋予了不同的含义,香槟玫瑰代表我只钟情你一个。

不曾想伤害你的02

尚宝宝喜欢任何象征爱情的鲜花,从前秦仲霖只会送她一种花,百合。他是个狡猾而诚实的男人,在谈恋爱最初的几年里,他没有送过一枝鲜花。

他说,鲜花本来没有含义,但当人赋予以后,原谅我不会得慎重选择。所以他选择的花总是小心谨慎,生怕她因为花的含义而误解了他的感情。

比如,过度期待。

尚宝宝一直就是知道的,但她总会天真地告诉自己,只要坚持就是胜利,总有一天,秦仲霖会送给她一束玫瑰。可现在,换作她送给他玫瑰花。

那天蒋东原送她离开他,他带她去屋子里,开诚布公地问她:“我很狡猾,可以说是卑鄙。你懂吗?宝宝,放弃对我的爱吧,我用了快六年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我会和你一辈子牵手下去。但是,没有爱。”

他很无情,用着温柔的表情温柔的声音却吐出冷酷的言语,她泪洒当场不住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什么比当面说出来更受打击。他的无情让她绝望,嘶哑着卑微地乞求:“我再等你不成吗——你只是因为她有双和简辰倪相像的眼睛才喜欢的对吧——”

她也是俗人,也深信别人的观点,邹小鸡那种身份的女人会死心踏地爱上她的,绝不是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

“宝宝……”他眸色微黯,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说:“我最不想伤害的便是你,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那为什么现在要来伤害我?!我宁愿你一直欺骗我啊——呜哇哇——仲霖,求求你,和我在一起吧——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啊,邹小鸡她那种女人只是要钱而已啊——呜呜——”

“宝宝……对不起,忘了我吧,你会更幸福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啊——我愿意再等的,我会一直等你的,仲霖,求你不要那么残忍——”

**

花是很美丽的物事,形容女人都爱用花来赞美。她收到一朵蔷薇,修剪得并不漂亮,就像那随手一折,每天都早八点准时出现在自己办公桌上。没有任何属名的神秘爱慕者,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仍有计划在明天再收到。

蔷薇带了刺,让人联想到带刺的玫瑰,平静了大半个月后,是不是,蒋东原已经来了?或者,秦仲霖?

任她在这胡思乱想,那边也有同事揶揄几句:“小花,你才来公司没多久就这么受欢迎了呀?果然人长漂亮了就是不一样呀。”

一副眼镜和粗糙的假发是挡不去朝夕相处的观察,人有多美再怎么扮丑底子还是在那里,对初来乍到的她,

本来是同事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也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份美丽。

回来了就不要走了

秦仲霖被秦老太爷下旨设了个局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上海来会这个妖女了。如果蒋东原是真的喜欢那女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秦仲天抱着死外人不死自家兄弟的自私想法,把蒋东原约了出来。

蒋东原瘦了,俊脸上长满了胡子。别以为是为邹小鸡黯然神伤,一半是擅离职守跑来成都追女人给蒋政北抓去当孤儿院的义工,另一半是为尚宝宝。

他这段时间,除了每天定时定点给邹小鸡送一朵蔷薇外,余下的时间都在带一堆奶大的孩子,闹得心神俱疲,却也甚觉甘之如饴。为啥?发现想尚宝宝的时间少了,发现多盯着邹小鸡的漂亮脸蛋瞧心就不会那么受伤了。

果然要遗忘一段感情,就是选择开始另一段新的恋爱才是王道。

你说他能不愉快吗?!

见到秦大哥,蒋东原表现出积极与热情,秦仲天看着他满脸胡子拉渣的还真是头一回:“当义工辛苦吧?在孤儿院做义工,对你的正面形象也是极有好处的,日后三十岁时便开始从政,一步步接近核心。咱中国的官员,不要太年轻,四十岁刚刚好。”

像秦仲天,是从小就在部队里长大,从小就跟着爷爷爸爸屁股后头跑,一帆风顺娶妻生子全是在法定年龄不先上车后补票,三十四岁当上的政治部主任,众官员眼中艳羡的对象,老人们口里称赞的青年才俊。

而蒋东原和秦仲霖这两小子要从政的话,就得延长年纪,三十五岁后开始当个中等权力的官,没上四十绝不能手握大权,否则引人喧哗。

“谢谢大哥的指点,我最近老在想,当这么大的官做什么?有老爹在背后撑着,我们家也从商,我当不当这个官都无所谓的。”蒋东原给秦大哥打了支烟。

秦仲天抽了口烟摇头说:“这没出息的话别给你爸知道了,准扇你一耳光。当官有当官的好处,商人见了官也还得低头,当了官才能作威作福。”抖抖烟灰继续说:“你爸现在还正值事业高峰期,若日后你爸退休了,谁再来罩着你家?”

这些官家子弟,要想保障官路亨通,在私生活上,严格遵守国家纪律,大官是没有包二奶和超生的。

“不过,你们是赶上好日子,政策放宽,以后想包二奶生想儿子也可以再生一个。”可惜秦仲天是没福气,他只能守着女儿一个。以后蒋东原和秦仲霖这一代出生的男孩,是私下默许给生二胎。所以要是捉住哪个官员超生数胎,也是从轻发落了。

秦仲天这番话,蒋东原是比谁都心里明白,所以嘴上一改口叹道:“所以就是怕以后没后台让我作威作福了,只好自己努力奋斗了。”

“呵,大道理你小子都懂,我也不在你面前卖弄省得说我一个老头子话多。”秦仲天扔了颗花生米砸中他额头。“你跑到成都,怕是为了那个邹小鸡吧?你爸可在那气得跳脚呢!”

让身心愉悦的计策05

蒋东原沉默了一会儿,秦仲天掀了掀眼皮子,把烟头按熄了,喝了口清茶说:“如果只是玩,还是别跟她走近得好,你也知道你自己私底下跟那些黑社会合作着,这种身份,还是低调得好。”当官的,要的是身家清白。

蒋东原扭头望着窗外,这一片酒楼饭馆建立在清幽的区域,他刚来还叫不出这里的地名,只是记忆深刻一片平坦连个坡都没有。街道上很干净,树木枝繁叶茂,偶尔路过的行人也是慢腾腾的。

他看到一个清秀细瘦的姑娘路过,在北京见过美丽的姑娘多不胜数,最近的嘛看在眼里都是小家碧玉的呢。“大哥,你也是知道我喜欢尚宝宝的吧。”

秦仲天的手一抖,沉默了下才轻轻应道:“嗯,你倒是承认了。”

“我最近一年来很努力在收回她的感情,我发现想要遗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去谈场恋爱。但我对别的姑娘又不喜欢,也就邹小鸡合我的脾气。”

“她可在和秦仲霖交往。”秦仲天表情有点不悦:“那女人脚踩两条船,你们两个怎么全被下了降头还是中了苗女的盅药吗?!”

蒋东原耸耸肩说:“邹小鸡跟仲霖分手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我倒是很期待仲霖跟尚宝宝结婚了,他俩结婚了,也就断了我的想念,以后不再受折磨了……”他叹口气,摸摸自己胡渣子遍生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笑道:“大哥,其实那个女人真的还不错的,可惜就是出生差了些……”

“你别学你兄弟跟着一起犯糊涂就好,别让长辈为难了。”

接收到秦仲天淡淡的警告,蒋东原只是微笑不语。犯糊涂,他又从来没想过娶邹小鸡,怕啥呢?

**

康洛最近的桃花运还真的是挺旺的,秦仲霖表白了是公司男同事,结果男同事还没说“你愿意”吗,就从天降下个程咬金,嬉皮笑脸着一手勾过姑娘脖子一边拒绝:“我是她男朋友,抱歉,你来晚了啊!”

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蒋东原。男同事尴尬一笑,退场。

康洛转过身,给蒋东原的新造型吓了好大一跳,胡子没剔,穿得虽然很民工但那张俊脸很夺目,再加上从小调养出来的气质,整个人就像个懒惰的有钱富公子。

可惜年纪轻了点,要是到了三十岁,再蓄上这一脸的胡子,保准迷死一堆剩女。

“你家破产了吗?!”她奚落他的新造型,“没从新闻上新说广电总局换局长了呀,再不就是你爸把你经济给截了?!”她这张嘴半点不饶人。

他真是怀念地扯着她嘴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呢?!我可是为了你千里迢迢从上海追过来,还被我爹弄去当义工带一堆孩子,你还不感动一下?!”

她嘴巴被扯得说话都含糊:“放……开、我……我要信、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好伤心哦。”蒋东原两手被姑娘用力拍了下来,手背都打得有点红了,邹眉:“最近你在这个公司桃花运很旺嘛。”

从来没相信过你01

“跟你有关系吗?”她厌恶地皱起眉头,拍开他后谨慎地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蒋东原,别再来烦我,死缠烂打和嬉皮笑脸甜言蜜语都没用!”

她大步走出公司,他紧跟在身后,看着她前往公交站牌下等车,正值下班高峰期,他也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康洛见有同样在等车的同事已经朝他们这扫了几眼,眉头一皱转身离开公交站牌,步行到下个站牌再坐车也行。

蒋东原还是跟在她身后,吊儿郎当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偶尔漫不经心地抬头望望阴沉的天空,成都的天气总比不上北京的明媚。

突然间停了下脚,闭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眼她早已走得老远。他伫在原地,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不带任何的真心,然后缓缓地掏出手机慢条理斯地给她打电话。

已经走过拐角处的她,接到他的电话,倏地回头他并不在,按下接通键听到他的声音:“邹小鸡,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真心呢?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她眸闪了闪,嘴角也弯起来淡淡地嘲讽:“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相信?”他死缠烂打,开始迈开步子跟上她,俊脸上一片若有深意地笑:“邹小鸡那么漂亮,那么美,为什么就不相信男人会爱上你呢?”

康洛的思绪飘了好远好远,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收了电话在她身后,她冷冷地注视着他,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着实有些引人侧目。

他沉默地等待着她,她的眼睛亮得让人惊心,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这样的邹小鸡了……

从她接受他的“爱情交易”那一刻,从她与秦仲霖成为“恋人”的那一刻,她的眸子已黯淡了好久好久……

这才醒悟,原来他竟然注意到她这么久,不知不觉的惦记在心头……呵。

她徐徐弯起嘴角,笑纹止不住的地爬上俏脸,眼镜下的眼睛那么那么明亮,“蒋东原,你拙劣的演技,骗得了几个人?你认为人活在这个世上,除了爱情以外,什么都不重要吗?”

“那么你告诉我,除了爱情外,还有什么是重要的?”他反问她,面色淡淡地阴沉了下来。

“人类在这个世界统分为两个层次,精神与物质。你和秦仲霖还有尚宝宝,在我眼底就是个笑话。”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发自于真心的笑容,看得他心好刺眼。但没有动怒,他相反地附和了她:“你是要告诉我,在你心中,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亲情也是爱情中的一种。”

“那又怎样?你们是天之骄子,总喜欢编织最美丽的梦想,想要拥有全世界。你们永远也不会懂我们这类人想要的是什么。”

“你是想说,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清高吗?清高地认为自己所坚持的是绝对真理的?!”他尖酸地嘲笑。

她没有生气,只是转过身迈开步子,丢下轻淡的一句:“所以我说了,你骗不了我的真心,永远也骗不到……我们有没共同话题。”

一年以后02

他有些动怒了,对她的蔑视,曾几何时,昔日他站在高处嘲笑她。曾几何时,她站在高处嘲笑他,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处境?

是时间与熟悉。

“那么,骗到你真心的,就是秦仲霖了吗?!”他迈步追了上去。

她停下了脚步,抬头望望天空,告诉他:“今晚会下雨。”然后回头望向他。

他永远地记住了那一双眼睛,冰冷的,毫无迷惑的晶亮的眼睛,一直,一直到死去那一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世界谁都在改变,她也没有例外,只是如果还停留在原地,不觉得太可悲了吗?编织美丽的梦想是人人都拥有的权力,她也可以拥有的权力,不是吗?

所以,不是清高,只是因为深刻的意识到,那些人永远都不属于她,所以才迷恋不是吗?

他们不会懂她,那个为了她和未婚妻分手的男人也不会懂她,没人会懂她的……

那以后,蒋东原就真消失在康洛的生活里了。连同秦仲霖,他没从上海追过来。

梦彻底清醒的那一天,康洛也没哭,早就预料到的现实。谁哭谁就是傻子。

**

一年后。

成都飞北京的最后一班航班是在凌晨,康洛头痛地揉着额头拖着行李箱,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好觉了。自从七个月前辛姐将清酒吧在成都开了家分号后,她就辞了自己的工作全权负责成都的酒吧生意,当个轻闲的小老板。

一年还用不上岁月如梭来形容,只是过得太快。第四个年头又来了。邹小鸡的灵魂安安静静地沉睡,她康洛鸠占鹊巢也四个年头,从最初被告之是替补到现在上位成为其本人,真是搞不明白,她当初穿越到邹小鸡身体的最初理由是为了什么?

唉,头痛。

近半年来她额头经常疼痛不堪,看了医生就说她精神压力太大,让她好好休息。可她在这一年来足足把自己养胖了十斤,哪点压力大了?

恶作剧之神消失了一年无影无踪,压根不跟她联络,这头痛病从前晚一直折磨到现在,两天加起来也睡不过八小时,严重需要补眠。

凌晨的机杨,迎来最后一班乘客,等候在机场外面排队拉客的司机将是今晚最后一次返回机场接客了。她排队上了出租车,报出一所医院名字。

本来不想上来的,但辛姐人倒霉,给人打了,现在住进医院躺着,肋骨断了根,左手断了,没个半年别指望好。康洛就得过来了,预计得呆个半年才能回成都。

出租车师傅时不时回头偷瞄这位美丽的客人,比电影明星还要美,气质超好的姑娘兴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吧?看姑娘冷冰冰的,让一向擅谈的出租车师傅也不敢开腔,怕惹来有钱人家的白眼。

回来了就走不了了03

出租车开了长达一小时才将人送到目的地,付了为数可观的人民币后托着行李进入医院,坐进电梯找到辛姐所在房间。

看着那个头上包着纱布,左手包着石膏的苍白女人,往昔精心描绘的妆容已不覆存在,苍白而憔悴的脸色泄露她真实的年纪。

三十八岁的女人,尤其是夜生活的女人,保养再好也掩不去眼底的黑眼圈和脸色的腊黄,直接苍老十岁。这都还算保养得好了。

她来时辛姐还在睡,她没有打扰,简单梳洗后疲惫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辛姐靠在枕头上朝她微笑:“睡得好吗?”

康洛倒真的睡得极好,点点头说:“这几天我都失眠好一阵子。你头还痛吗?”翻身起来去浴室,出来后又说:“我去给你买早餐?吃什么?”

辛姐说小米粥就行,在康洛出门前说:“你先吃了再回来吧,反正我还不饿。”

“好。”

康洛提着小皮包走进电楼时,又来了一男一女,竟然是挺着大肚子的Alexia。旁边那个男的长相老实,就是极高,一脸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

Alexia没发现角落里的康洛,径直和丈夫打情骂俏着,看她找的男人外表不出色,却能感觉到男人的温柔和体贴,让美艳的女人一脸幸福。

鱼贯出了电梯后,Alexia接到电话:“宝宝?我刚产检完,半个小时后就来找你。嗯……你和仲霖在哪里等?”

康洛眼眸一闪,原来秦仲霖和尚宝宝又在一起了啊。

她没再留心Alexia的话,转而从另一边走出医院,医院就是一排排餐馆,她随便进了一家打包了两盒稀饭和一笼小笼包。再回来医院病房,看到辛姐眼眶红红的,遂问:“怎么了?”

辛姐故作没事地擦掉眼泪淡淡地说:“只是被会所辞退了而已。没事,反正经过这件事也不想干了。早些退休养养身体也好。”

康洛没吱声,默默地把早餐布好,取出包子和榨菜。小笼包只有八个,辛姐沾不得油腻,只吃榨菜。见她一碗稀饭八个肉包就解决了,挑眉问:“胃口这么少?在减肥?”她隐约能看出她有点发胖了。

康洛回答说:“不减肥,只是胃口不太好。”

辛姐放了碗,她拿去洗,洗完后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这是间高级病房,辛姐从来不亏待自己的。等姑娘一切弄好,她才慢条理斯地问:“怎么被人给打了?”

“唉……”辛姐叹了口气,幽幽望着窗外说:“是陈紫涵那贱人干的好事。半年前会所里来了位新姑娘,和她抢第一名宝座抢得极凶,我当时呢又明显是偏向那新来的姑娘,所以陈紫涵找人打我。她可真有胆子!”

“那事情解决了吗?”

一起打高尔夫球吧

“医药费陈紫涵掏,她也被赶出会所了。这两年来她打过几次胎,跟的男人一个不如一个,气焰嚣张得罪不少客人,经理早就容不下她了。”

“这样也不错啊。就是辛姐你吃亏了,受皮肉痛了。”

见姑娘说得没心没肺,辛姐没好气地狠瞪她一眼啐句:“白眼狼!”

康洛为自己反驳:“事情都发生了,你要我假惺惺安慰几句掉几滴眼泪,我还真做不到。”

“那你总归要做个面子也好吧?!”

“就算不是真心的也行?”

“当然行,你不说你不是真心的,我肯定当成真心的!”

“那成,辛姐,你真可怜,居然被殃及无辜,但没事儿,医药费也赔了,不当老鸨了也是给自己积点福……”

“你——”辛姐一时气堵,有见过这么安慰病人的吗?!没被气死都算好的了!“我倒是不晓得你冷笑话这么有天分啊!”

“谢谢过奖。”

辛姐无语了,康洛也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既然被职了,那就先好好养病,酒吧的事我帮你照顾着。”

“你不回成都了?”

“先把你这个病人照顾好才能回去不是。”

辛姐听得嘴角一弯,心里头甜甜地说:“没白疼你这丫头!”

“你不说我是白眼狼么?”

“少跟我贫嘴!”

康洛下午拖着行李先回辛姐那屋里头收拾下,才带换洗衣服准备长期入住医院照顾,反正闲着没事。

辛姐住院前几天,来的人特别多,旗下的公主们大部分都来了,看到邹小鸡在,着实吓一跳。有几个新来的不熟悉的当即被拉去咬小耳朵,看邹小鸡的眼神特别祟拜。

一时间,邹小鸡又出现在北京的风声传出去了。可见这姑娘在这圈子是多么地红。

***

再说到秦仲霖这边,在上海的生意逐渐上了轨道,也就回到了北京,很凑巧的和康洛同天回来,不过男人早上的第一班飞机,她是当天的最后一班。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遇到三姑要七十大寿,还得抽空叫秘书挑个好的礼物。他坐在车里头去北京潘家园,三姑喜欢古董,年代越久越好,总之就是要一个贵字。

琳珍这姑娘,她比邹小鸡大五岁,十八岁就来了会所,干了好几年了,在这一行里,她能接的客人不多了。现在也好,自己遇到潘家园一个卖古董的小商人,人家不嫌弃她,琳珍也在两个月前搬来和这个中年男人同居了。

今天两姐妹约好了来潘家园逛逛,琳珍慷慨地说,看中哪一样,只要姐姐买得起的都掏钱。康洛听了,淡淡微笑挂在脸上,二十岁的姑娘,真是美丽而芬芳。

“自己留些钱吧,我对古董这些玩意儿没兴趣,大部分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想着要在家里摆一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啧,说你傻呢,人家这都是买回去提高档次品味的,谁管是不是从坟里头挖出来的啊!”

两姑娘在小巷里打打闹闹着,东挑西选,最后康洛还是挑中了一只唐朝年间的仿古花瓶,真品怕是太贵,这仿古的也要好几千块呢。

回来了就走不了了05

“就这只吧,正好我家里缺个花瓶。”她说。

琳珍有些不乐意:“几万块我还是付得起吧!你今儿不挑个真的,咱姐妹俩就绝交!”

被琳珍一逼,康洛只好叫来老板拿只真的出来吧,就在老板转身进屋拿真品时,一个少年冲了进来撞上了康洛,康洛步子不稳往后一倒,身后一只大花瓶给她撞倒碎了。

这变故杀了大家个措手不及,当场老板僵笑在当场尴尬地说:“小姐,这花瓶是清朝年间的,得值五六万呢……你看……”

“老板,这可不怪咱们的错呀!要赔得找刚才那小子赔不是?!是他突然跑进来推了我朋友一把才害她撞坏你花瓶的……”琳珍来了气。

老板不再陪笑,而是沉了脸语气一转:“不管是谁的错,总之我只认是你朋友撞碎花瓶的!”老板脸色一换,店里的员工就个个围了上来,意思明摆着你要不赔钱就别想出这店。

琳珍一见这情景,也不甘示弱掏电话找人,她男朋友也是这潘家园卖古董的,这花瓶是真是假还说不准呢,更何况是这价钱!

康洛对古董没见识,自然不会发言,见琳珍气定神闲她也松了口气,先不说这钱能赔,但绝不会让自己被讹了钱。这潘家园被敲诈的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两方在等人时,在对面一家稍大的古玩店里,迎来了一位年轻的男人,秦仲霖。因为老太爷热爱古玩,长期在这家店订货,和这家也熟悉是老顾客了,到手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真货。

他徒步过来,穿得很休闲,刚进了古玩店便受到老板的热情接待,等着取货时注意到门口围了几个伙计小声嘀咕着,淡淡好奇下遂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板摇头说:“咱们对面那家是个黑店,专逮穿着打扮好的人的竹杠。今天看来又要讹那两个女孩啰。”

说着便引了秦仲霖站到门口看,秦仲霖一眼就看到了康洛,她回来了,一年不见,青涩已经完全褪去,美得如冰霜雕琢的霜花。

眼微微眯起,但见她安静地伫着,不慌不忙地摆弄着脚边那只碎了一半的花瓶,便询问:“那只花瓶是真的吗?”

“都是假的,那老板才来,跑这明目张胆做假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收拾他。”老板可见怪不怪了,伙计把花瓶抱来了,他小心翼翼交给秦仲霖,秦仲霖却只顾着看对面。

老板见他目光全在那美姑娘身边,表示理解地先把花瓶搁一边,闲聊问:“小老板,你要想帮忙那姑娘的忙,我可以帮你出面。老实说我也是看不下去了。”

“看那两姑娘的表情,似乎也有人吧,再等等吧。”

看秦仲霖有意帮忙,老板更来了劲,询问:“小老板,那姑娘长还真美,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了,也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呢……”

回来了就走不了了06

秦仲霖没接话,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率领着几个小弟走进了那家古玩店,琳珍伤心委屈地奔上去,那中年男人开始和店家交涉,让伙伴捡了碎瓶子察看,说了几句话让店家脸色一变,最后琳珍挽过邹小鸡的肩,由那中年男人陪着一起离开了。

等人一走,店子也清静了,老板也笑呵呵说:“原来蔡老板,听说蔡老板讨了个媳妇回来,估计就是那位小姐了吧……”

秦仲霖一直目送邹小鸡走远了才收回视线,对老板说:“车老板,就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吧,无良商人会破坏咱们北京的名誉呢。”

车老板笑呵呵点头:“小老板都开口了,这是一定一定的!您放心,三天内对面准换人!”

秦仲霖拿着古董花瓶走了,车老板摸着下巴嘀咕:“蔡老板娶了个妓女回来,那美姑娘又是谁呢……”

琳珍的未婚夫姓蔡,在潘家园是世代经营,到他这代自己都经营三十年了,在潘家园的人情关系称不上数一数二却该认识的都认识。

轻轻松松解决敲竹杠一事,惹来琳珍一路崇拜的视线,把老实本份的蔡老板给弄得虚荣心大大地。下午亲自陪两位姑娘去潘家园逛了逛,给邹小鸡挑了件上万块的古董花瓶。晚上蔡老板又在有名的饭馆摆了一桌,席上就三人,他给邹小鸡敬酒,说琳珍多亏她照顾了。

还是第一个人没有一直看邹小鸡失神的男人。

邹小鸡对这位蔡老板的印象极好,虽然的早年丧妻却未得一子一女,单身到四十岁。熟识的人对他风评都不错,就是康洛自己也亲自鉴定了,除了年纪大点身材胖点矮点,过日子就真得挑这种男人。

基于第一印象不错,又见琳珍眼里满是幸福,康洛自然是不吝啬笑容的,喝醉豪爽极了。正好蔡老板也是个贪杯之人,两个酒缸子撞在一起,一杯接一杯,珍琳拦也拦不住。

蔡老板拍胸脯保证等下亲自把人送过去,他醉了还有伙计不是?!琳珍劝说无益,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酒是从六点喝到九点结束,吃了足足三个小时,蔡老板醉得一塌糊涂,康洛是两颊生艳醉了七成。

珍琳出来送人,她不放心别人送亲自开车将姑娘送到家。进了家后康洛就直接醉倒在地。

第二天醒来还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头痛欲裂,呻吟着爬起来去泡了杯茶醒醒酒,啊啾个不停,没当一回事儿。等下午拎着骨头汤去医院时,开始流鼻水了,头晕晕沉沉的,自己买了两颗感冒药吞了。这感冒的人就是这样,感冒初期认为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错过黄金时间,等下午她躺辛姐那儿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又是头痛欲裂,嗓子发痒发疼吞咽口水都是折磨。

跑医生那儿看,说要打针。至少两针,开六包药。一听打针吃药,脸就皱成折子,说什么不乐意。主治医生就说换成吊水,康洛还是决定戳屁股好了。

护卫小姐领人进去打完针,康洛僵着身子走得有点怪异,多少英雄好汉就是败在这一根细细的针头上的,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因为怕打针而加重病情有啥错……

回来了就走不了了07

虽然多少事实证明,一时的贪便宜只会换来更严重的后果。

辛姐见她提着药回来,问了原因,后来一直拿这事嘲笑她。晚上康洛要去清酒吧,回来这么多天还一直没去。开了辛姐的宝马车去,康洛也自己考了驾照了。

车子驶上大马路的时候这还是下车高峰期,北京的那个车况一直叫人伤心,她等得头皮开始发麻,用额头直撞方向盘,怎么就不晚一个小时再出发呢?!怎么偏要凑这个时间去增加车辆的堵塞呢——

她无声呐喊,烦躁中打开收音机听电台广播,又翻出手机开始斗地主,总之能打发时间的都不落下。就这样停停堵堵半小时,才勉强能隔一分钟前行一小段。

康洛即将抓狂,她真是佩服这些司机的耐心!

阴着脸东张西望,不少司机按着只号喇叭催促,整条大马路喇叭声更让人心烦。终于堵车酷刑又是半小时后,她终于得到解脱,发誓再也不在五点到七点开车了!

抵达清酒吧都是晚上八点,这个时段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推开门进屋,上下两层楼都坐满了人,清幽的音乐配上轻声细语的交谈,一天的烦躁都跑得无影无踪。

**

尚城附属的高档娱乐休闲会所,高尔夫球场。

宽阔的草坪上,两位英俊年轻的男人刚打完一局中场休息,各自入坐后两位俏丽的女侍应生热情地端茶递水。位于左手边的男人喝了口冰水,执起侍应生白白嫩嫩的小手,摊开她的手心说:“小姑娘,我帮你算个相吧,不收钱。”

那女侍应生俏脸不变地娇嗲附和:“那谢谢蒋先生了,就请你帮我看看什么时候能找个男朋友吧?”

“长这么漂亮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你骗我的吧?!”男人继续调笑。

俏丽的女侍应生娇嗲地撒娇:“人家是宁缺毋滥嘛。”

“宁缺毋滥?这个成语说得好!”

右边的男人不同于左边男人的花花脸,他只是拿起打发时间用的报纸阅读,让服侍他的侍应生很伤心。就在一个泡妞中,一个看报中,从天而降一颗球砸进离他们最近的球洞里,那精准度似乎是高手而为。

而伴随而来的事实却是:“哇考,你打得可真好!十有九球都进不了自己的洞,最后一颗跑人家那去了!”

没分刻后,一串巴掌声夹着赞美奉承:“邹小姐真是厉害啊!十颗球进了九颗!真是女中英雌啊!!”

在北京常住人口一千万以上,邹这个姓的频繁重复实在不稀奇。左右两个男人会看过去,也不过是因为几位男士口气中明显的拍马屁,能让男人拍马屁的女人,除了上司就是美女了。

而欣赏美女则是男人的共同爱好,如女人欣赏帅哥。

与他们隔了一个桌位的那桌,打球的那位被奉承的并不是个多美丽的女人,有一张偏男性的脸孔。只见此时她被众男人恭维着,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

也分不清楚是失落还是松口气,右边的男人很快转回视线,埋守于他的报纸中。左边的男人却说:“那个女人是北京XX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吧,听说今年才刚回国。”

“嗯。”右边的男人明显没兴趣。

康洛擦着额上的汗,她最近觉得这身体实在是越养越娇贵,一丁点大的太阳就晒得皮肤生疼,于是防晒油让琳珍给她擦了一层又一层。

再过两天琳珍就要结婚了,决定来个糜烂生活的最后一次告白会,就是前来尚城高级休闲娱乐中心,邀请了几个交情不错的公主们,康洛也没跑掉。

她们一行人是在高尔夫球场的东面,这个球场划分了东西两面,东面比西面更热些。太阳晒得让人头晕,一行人没打几杆就缩回房子里是吹空调。

康洛是出力最多的人,好久没摸球杆都找不到感觉了,十次有九次都打不中,反倒把皮肤晒痛了。回屋里做保养,休养了小半天才继续奋斗,说好了谁输了今晚的海鲜大餐谁掏腰包。

康洛不想掏腰包,于是战斗力十足。感觉气一顺了,马上跳起来冲出去,摆好姿势双手挥杆。可惜,没中。继续……

第四球的时候,球挥得失力,从上山坡滚到下面那个山坡去了。

“再来。”反正球童会捡回来。

那一颗球一直滚啊滚,滚到下山坡那个平坝里,滚到这边这位邹小姐的脚边,她刚巧地抬脚一踩,咚!摔到地上了。

“邹小姐——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一堆男人迅速地围了上去焦急关怀。

邹小姐被扶起来了,大发脾气:“这颗球哪来的?!”球又没有写名字,谁晓得从哪来的。

旁边终于调完情看完报的两个男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比赛了,恰巧也在这颗球滚下来的同时,蒋先生的球失控滚远了,这时邹小姐愤怒的眼儿一扫,扫到他方园五米内都没球,便不由得大怒指着他脸劈头一顿怒骂:“是不是你小子把球砸过来的?!”

蒋先生莫名其妙地挑挑眉,眯眼扫了一眼,摸清情况后痞笑:“女人,你认为我的球会蛇行吗?!”

邹小姐被奚落得满脸通红,怎么也没想到回过头来的竟然是位大帅哥,而且年纪轻轻,那痞笑就像撒旦的笑容一瞬间击中她那颗花痴心……

而同时,蒋先生旁边的另一个男人也回头,邹小姐差点尖叫,一瞬间吓晕了过去——居然有两个绝品帅哥!!

咳,再说回这边。

康洛终于找回打球感觉,便越打越来劲,球抛出的距离也是越调越远,结果很不幸,那些球全部飞得找不到踪迹了。当然,那些球全滚下了下坡,因为有隔护林的原因,那些球是砸不到下坡那些客人的身上的,最多就像邹小姐的情形那样。

所以当好几颗滚下来时,还是蒋先生那位侍应生眼尖说:“你的球,是不是从上面滚下来的呀?”

你想老牛吃嫩草

姑娘真相了,邹小姐短暂的晕眩后又清醒,才不搭理其它的球,一口咬定球就是他们发过来的。蒋先生耸耸肩问:“这里面安装了监控器,让经理把带子回放一遍就行了。”

邹小姐见他们那副气定神闲,也心虚了,毕竟她要是有点脑子也知道球不会跑这儿飞,除非蒋先生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后挥杆。所以语气一转,结巴道:“算、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计较了!哼!”

上坡,康洛发了好几个失误球,已经造成她必须掏腰包请客了,对此,她自己辩解:“我这两天感冒了浑身无力。”遭到众美女一致鄙视。

打完球,下午四点,姑娘们都是爱玩的一群人,绝不同意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来了三个小时就嫌无聊要换地方续摊了。好吧,去哪?决定吃完饭再去K歌,最后各回各家。

决定后就回房里换好衣服拿好东西。

康洛打着哈欠,掏出感冒药,医生规定四小时吃一包,这是最后一包了。等会下楼要点白开水喝。边走边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放下来麻利地编辫子。进了电楼时,头也没抬继续编。身边有道温和的声音问:“几楼。”

“一楼,谢谢。”她很有礼貌回答,过了片刻察觉声音很耳熟,微微抬头一看,衣冠楚楚的秦仲霖就在身边。见到她盯着自己,微微一笑说:“好久不见,你的头发又长了。”

她嘴角一抽:“谢谢。”撇回头扎好橡皮筋。

秦仲霖的声音又来了:“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回来快半个月了。”她轻轻回答,从皮包里掏出墨镜戴上,电梯已经抵达一楼。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电梯,走到大厅摆放休息用的沙发座时,她停了下来询问他:“你要走了吗?”

“不,我等东原一起下来。”

好吧。“我也等人,不介意就一起坐坐吧。”早知道她不该争取第一个下楼。

“好。”他表示没问题,与她坐到旁边的沙发座前,侍应生马上过来送一杯免费的茶水。

“白开水,谢谢。”

“白开水,谢谢。”

两人异口同声地点菜,侍应生一愣,然后偷笑退场。

两人就“白开水”拉开一场对话。

“喝白开水?”秦仲霖淡淡含笑问。

康洛淡定微笑回答:“吃点药。”说完从皮包里掏出感冒药,小心地折开数一数里头有十一颗。她把大颗地拨到一旁去,挑出最小的最苦的。

他默默看着,嘴角一直笑容不停:“感冒了吗?”那药看起来挺寻常的。

“嗯,医生开的药很苦。”

“没有输液吗?”

“我打的针。”

有短暂的沉默来自己她,戳屁股一事,好像挺丢脸的。幸好他也适时止住了话题,侍应生已经把两杯白开水端来了。

回来了就走不了了10

他看着她把那十一颗药分三次吃完,最后一颗大的药还特意分成了两瓣吞下去。再看她吃得很痛苦的样子,吞完后连灌了大半杯水入肚。整个动作很优雅,她还细心地抽了纸把沾湿的嘴角擦干净。

看美女吃药也是一种享受。他端起白开水喝时念头一闪而过。

“什么时候感冒的?”放下水杯后问。“前两天吧。”

她回答后,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了,仿佛不熟的陌生人,真的很难找到共同话题。从前就是这样,两人不大爱聊,都各自干着各自的事,但喜欢窝在一起,偶尔抬个眼角就看得到她在。那时候是因为她还是他的。

蒋东原很快下来了,他是男人,不像女人拖拖拉拉,落后秦仲霖一步也不过是那位俏丽的侍应生留下自己手机号硬塞给他。他把手机号随手揣在兜里,以后要是无聊了要是这纸条没弄丢了,就找这姑娘出来玩玩吧。

远远地就看到秦仲霖和一个背对着他的姑娘,看背景真是美丽,但有些熟悉……

微微眯眼走过去扬笑招呼:“等久了没?”

那美女一转头,蒋东原表示诧异:“邹小鸡?回北京了?”

“半个月前回来的。”她重复说词。

“走吧。”这时秦仲霖起身了,意思明显不要多聊了。

蒋东原挥挥手说:“下次打电话再找你出来好好玩,哥哥们现在有事忙去了。”

两个人男人出了门,她低声嘀咕:“还是一辈子都不要来找我……”

这北京说大不大,真是熟人走哪都遇得到!

**

琳珍结婚后,与遇上那两人后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辛姐出院得在家好好休养,幸好断的只是手不影响走路,康洛又飞回成都一次,照顾了下酒吧的生意再飞回来。带了一些四川的特产。

邹小包也回来北京了,窝在酒店里几天不敢上门,犹豫着一年前兄妹俩的不欢而散很是尴尬。

邹小包盘算了下他距离还清债务还得三年的时间,为自己规化到三年以后,混黑道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的理想是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回家有个温柔的妻子和女儿等着他吃饭。想着妻子,自动自发就套上邹小鸡的脸,想到邹小鸡,他俊脸就会变形。

对这女人是又爱又恨,时刻关注她的动静。后来发现她到了成都,一呆就是一年压根没和蒋东原秦仲霖在一起,看情况是自力更生了,心里头又是甜蜜又是怜惜。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到成都去见她,想告诉她让她跟自己在一起。

可冲动过后冷静下来,就是害怕告白失败了可怎么办?又不知道她看得上自己不……

男人这时候就会升出一个愚蠢但又上进的念头:我要变强,成为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首要的是先还清债务,但盘算了下等还清债务黄花菜都快凉了,只好改变计划,一年的相思太苦了。

给个交代吧01

邹小包鼓起勇气去找邹小鸡,当时康洛刚从成都回来的第二天,头痛又发作了。邹小包去也得是巧,她开门看到他,就一句话:“帮我按摩下头吧。”

“啊?”邹小包一呆。

沙发上,康洛眯着眼享受邹小弟的按摩,时而吱声指导一下,邹小包手指一直有些哆嗦拿捏不好的力道。时重时轻的还好她没嫌弃。好半天后手不抖了,他也镇定下来了,遂问:“怎么头痛了?”

“医生说压力大了点,开了药还是不顶用。”康洛翻了个身侧睡在他腿上,“算了,不用揉了,帮我拿点止痛药来吧。”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他顺她指示去拿药,看到说明书是头痛的止痛药,这种药对人体有依赖性,不建议长期使用。“还是我帮你揉揉吧,不能过度依赖止痛药的。”

他又把药放回茶几上,把她放回他腿上,双后揉按上她的额头。

她轻轻睁开眼睛,漂亮的黑色瞳仁倒映着他的脸孔。“你不嫌手酸就好。”

他抿了下唇,手掌往下覆上她眼睛:“闭上吧。”不要看他,他害怕那双眼睛。

她听话地闭上,他松了口气,拿捏好力道为她服务。头痛很快在他的按摩下得到舒缓,伴随而来的是瞌睡虫侵袭。

等她睡着了,他才移开了手,手指在她小脸上慢慢地游移,从眼睛,到鼻子,再停留在嘴唇上。回来缓慢地摩挲,然后停下,有些颤抖地把手指抬起来,放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吻。

她却在这时翻了个身,脸颊在他大腿上轻轻磨蹭,他全身僵硬,一时间脸上闪过被抓包的窘迫。但庆幸,她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而已。

他紧张得全身是汗,低头间,她侧睡在他怀里。“小鸡?睡着了吗?”他轻轻问。

她毫无动静,他将她头颅抱起来,自己抽身离开再放回沙发上。她睡得很熟,他坐在地毯上趴在旁边痴痴地凝望着她。手指重新爬上她的脸,好久后,忍耐不住,低头亲吻上那张唇。

他想,她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只有他才是真心喜欢她的。

**

蒋东原吹着口哨,终于下班了,朝九晚五的生活真是枯燥而乏味。双手熟练地转动着方向感拐入一条巷子,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个女的吓得他紧急刹车,那女的被撞倒在地。

蒋东原沉默了下才缓缓打开车门下车,踱到那被撞倒的女人身前,女人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地,捂着肚子痛吟地撑起身,两人视线一对上,蒋东原脸色一急:“有没有撞伤?!”被他撞到的倒霉鬼不是别人,就是尚宝宝。

“肚子有点痛……”尚宝宝面无血色地说。

蒋东原俊脸一沉马上把她抱起来放到车里,然后退车驶回大马路,箭一样冲了出去。

给个交代吧02

在连撞了几个红灯后,尚宝宝急道:“别乱闯红灯啊!我没伤得多严重……”

“别说话!”他突然大吼,吓得她立即闭上了嘴,偷偷掀眸瞟去,男人脸色铁青,额上有淡淡的青筋凸暴,一时间心里头五味陈杂。

送到医院检查后,确定没什么大事,就是肚子撞淤青了,擦点药揉揉就好。

蒋东原面色已经平和下来,两人并肩出了医院后,尚宝宝尴尬地说了句谢谢。

“陪我先吃顿饭吧。”他朝她笑了下说。

她张了张有点不太情愿,犹豫了下点了头。两人上车,他开车到尚味轩吃烤全羊。

进了包厢后,他问她怎么突然闯出来,她有点不自在说一时走神。“你爸说你跑回英国,回来多久了?”

“上个月才回来的。”她低头淡淡说,东张西望就是不看他。“我回来的事,麻烦你别跟我爸妈提。”

“为什么?”他也假装没注意她的小动作,掏出手机接送一天的短信量。上次高尔夫球所勾搭的那名女子可真热情,一天二十条地发,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话可说。

她见他玩手机,问她的语气又平淡到仿佛两人只是普通的关系,一时咬牙撇了头说:“我不想让他们操心。要是他们知道我早回来了,一定以为我又去纠缠仲霖……”

邹小鸡离开后,她也没跟秦仲霖再重修旧好。他是那种一旦分手了就绝不再纠缠的男人,断得干净俐落,某一方面来说真是无情。尚宝宝缠了他三个月,他就躲到国外去,用实际行动打消她的念头。

万念俱灰下,她选择出国疗伤。Alexia孩子快生产了她才悄悄回来的。

他发了条短信,然后关上手机,看着她说:“秦仲霖现在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因为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才回来的?”

“连你也认为我回来是为了纠缠仲霖?!”她突然大怒,气愤不平地吼道。

他摊摊手,翘起二郎腿全身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机说:“放弃吧,学会放弃你会发现这并不困难。”一如他。

她抿紧嘴,一时间无话。他们的烤全羊很快就上来了。“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先吃饭吧。”

厨师拿着锋利的小刀开始片肉,羊肉片下来后整齐地装进精美的盘子里递给客人。

蒋东原熟练地拿起肉片挟进菜叶子卷起,沾了酱汁然后送进嘴里。他吃得很认真,认真到对坐的尚宝宝是否有吃他都没关心。

反正,放弃了是真的挺容易的,真的。

尚宝宝见他头也没抬,一直忍耐到厨师离开后,才悄悄地啜泣起来,含糊地低呜:“我知道你心里头看不起我——”

“想要我看得起你,就做些聪明人该做的事,别再死缠烂打了。”他卷了个羊肉卷递给她。

她呜咽着伸手接过,可怜兮兮地塞进嘴里,边嚼边哭:“我已经很努力忘记他了!我回国到现在一次都没去看他——”又哭又吃,像个小孩子。

蒋东原面无表情拿了根羊腿啃了起来,一直低着闷吃。

给个交代吧03

嘴里吃完了,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满脸是泪:“蒋东原,你帮帮我好不好?!告诉我要怎么忘记他——我好难过,我在国外半年,我天天都想着他——”

他啃羊肉的动作一顿,再帅的男人张着大嘴巴啃着肉都像呆瓜。有些失了神采的脸孔,在女孩哭泣中,他合上嘴把嘴里的肉嚼完吞下,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她说:“很简单,找个男人恋爱吧。”

她呼吸哽住。他视线移到手里的羊腿上,嘴角微微勾起,痞笑道:“这羊肉味道真不错,比上个厨房做的好吃多了。嗯,下次带她来尝尝吧……”

**

睡了三个小时,精神很好。邹小包把饭菜都做好了,辛姐一边吃一边夸赞小包可真是个好孩子啊,这年头又会赚钱又会做饭还疼妹妹的好男人不好找了。

康洛和她拌嘴:“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疼妹妹了?”

辛姐眼神暧昧啧啧有声:“我刚一进这屋啊,就有个傻小子一直蹲在某某的身边,见到我啊,吓了一跳站起来,结果两腿发麻摔地上了!”

“咳,辛姐……”邹小包不好意思了。康洛挑眉望向他:“我睡觉你干嘛蹲在我身边?”

“我……帮你按摩啊……”他脸红脖子粗,心虚地低下头撒谎,他是看她看得浑然不知道时间流逝。

她听了,脸色稍霁,说:“那手够酸吧?”瞟向他手。他手一缩,摇头说还好。

“下次别再这样了,我睡着了也不会觉得痛的。”

“好。”

旁边的辛姐看得偷笑不已,这两兄妹,还真的挺般配的,干脆就在一起得了……

饭后,康洛顾念着小包双手使用过度,打发了他由她来洗碗。厨房卫生做好后,辛姐坐在客厅里看着泰剧,眼珠子往邹小包的房间一瞥,然后小声地招呼康洛过来:“小鸡,来来,不忙着洗澡吧?”

康洛洗完碗,想先歇会儿,于是点头走了过去。辛姐努努嘴:“去看看你哥是不是在洗澡。”

康洛感到莫名其妙,跑去邹小包房间瞅了一眼,屋里没人。转身出来说:“洗澡去了吧。”这套房子三室两厅两卫,除主卧室有独立浴室,其它两个房间公用客厅的洗手间。

辛姐听了,眼眸一闪,招手康洛坐下,清了下喉咙问姑娘:“你家小包哥哥,现在可真是上进是吧?”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点头:“嗯,他很上进。”

“这年头,上进的男孩不好找,你说是吧?尤其是你家小包还长得这么俊俏下。”

“所以呢?”愈发的二丈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这当妹妹的觉得你家小包如何?各方面。”

康洛这时弄懂她意思,笑得暧昧调笑:“辛姐,你啥时候转行当媒婆啦?!想给我家小包说媒了?”

“是啊是啊,这俗话不是说了吗?肥水不落外人田……”

话还没说完,就惹来康洛轻叫:“辛姐,你想老牛吃嫩草?!”

杀掉尚宝宝吧

辛姐额上青筋一跳,康洛憋笑着求饶:“我开玩笑的啦……好啦,你就别拐弯抹角直说成不?”

辛姐清清喉咙,正色道:“也没啥,就是想听听你这个当妹妹的对自己哥哥有些啥正负两面的想法。”

“好与坏吗?”

“嗯嗯!”辛姐直点头催促:“赶紧说,趁人还没出来,甭等说人家坏话时给听到了去尴尬。”

康洛认真地想了想说:“用一句话概括好了。”

“什么话?!”辛姐期待地闪着星星眼。

康洛嘴角一弯站起来:“洗心革面的好青年!”

“我去洗澡了,辛姐你要是要当媒人,记得先问小包一声,顺便告诉我是谁家的女儿喜欢上他了,到时我也帮着鉴定下配不配得咱家小包。”

“没人,你闪去洗澡吧!”辛姐扔了颗枕头砸向姑娘的俏屁股,“屁股再大点就包能生个儿子了!”

“辛姐,你以后要是有媳妇了一定是个恶婆婆!”康洛把枕头掷了回去,然后推门进屋。

沙发上趴坐的辛姐盯着小姑娘消失的身影,笑得意味深长:“洗心革面啊……嗯,真贴切。”

浴室的门开了,邹小包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客厅里只点了盏昏黄的小灯,邹小鸡的房门未关,从门缝里泄出光亮。他走过去推开门:“小鸡,该你洗了。”

结果姑娘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干净的睡衣还叠在床角,她一只脚搁在上面。肚皮上随意搭了条薄毯。

这时主卧室的门一开,辛姐的脑袋凑了出来,邹小包回头,她暧昧一笑:“半个小时前你家妹子夸你是个洗心革面的好青年哟!加油,看来你还是有很有机会的!”

邹小包一怔,辛姐已经重新关上门。等他意识到她的意思时,俊脸渐渐地染上了红晕……蓦然回首望着床上的年轻女孩,他喜欢她已经那么明显到连辛姐都一清二楚的地步了吗……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呢?他眸色一黯,轻轻关上灯为她掩好门。

**

蒋东原陪着尚宝宝喝酒,若在以往这姑娘是决计不会允许他近身三米,更何况是喝酒。蒋东原给尚宝宝出主意让她移情别恋,可姑娘误会他又想趁人之危,于是一巴掌扇下来,蒋东原倒是没有发怒,只是舔舔被扇得有点痛的嘴角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就送你回家。”

面对蒋东原不愠不火的态度,尚宝宝一时间觉得有些愧疚,有点不安,撇过头去讷讷道歉:“对不起……”

“没事。”他倒不在意,“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现在也在很努力把你忘记,成效颇好。”

她初时一怔,半晌后双眸一黯,缓缓地垂下头颅幽幽地说:“……真好……现在,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还裹足不前了……”眼眶微微地湿润,然后牵强地笑着抬头对他说:“蒋东原,我今晚想喝点酒,没有人陪我,你陪陪我吧。”

他答应了,两人就来到了清酒吧。太过复杂的地方不适合她,她只是来买醉而不是寻找刺激,他坐在旁边任她一杯接一杯,想喝多少他都没阻止,冷眼旁观着。

她喝醉了,他抱起她送上车,问她现在住在哪里,她晕晕沉沉说了个酒店,“仲霖、别走……别走……”

真的再见了05

她在车上闹个不停,他是一直直视前方认真地尽好司机的责任。把姑娘抱回房间,她又开始哭,从断断续续到嚎啕大哭,哭得连鼻水都流了下来,嘴里心里只有秦仲霖这个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给她拧来毛巾擦了脸,脱了鞋让她躺好,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她拽住了他的袖摆:“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蒋东原缓缓回头,淡淡地问:“我是谁?”她迷离着美眸盯着他半晌,才讷讷回道:“蒋、蒋东原……”

“那还要我留下来吗?”他痞笑道:“我留下来,你得用身体补偿给我。”

捏着他袖摆的小手轻轻地松开了,他表情透着几许嘲讽,然后在下一瞬间听到她几不可闻地呢喃:“留下来吧……”

他身子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留下来吧……”她再次轻轻地说,头垂得几乎将脖子都折断了,捏着他袖摆的小手轻轻地颤抖着。

不是他幻听了,是她叫他留下来。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覆上抓着他衣服的右手,他能感觉到那只小手因为他的碰触而更加明显的颤抖。

突然间,他很想笑。原来,早已结束了,真的……

他猛地握紧她右手将她从他袖摆上抓下来,在她惊慌中,他轻轻说:“我可没兴趣再趁人之危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重新找个对你好的男人来爱你吧。”

她错愕,他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开,嘴角微微勾上。耳边能隐约听到她的嘶鸣。

出了酒店,他站在车前,双手叉在裤袋里,微微仰着头仰望挂满星晨的天空,喃喃道:“邹小鸡,你看,我成功了……”

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

***

半夜被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这一年来,虽然胖了不少,但气色却差了好多。常常半夜突然了无睡眠不再犯困。是压力太大了吗?明明生活已经够如意了。

翻身下床,抱着那换洗的睡衣去浴室冲了澡,再出来完全没有困意,于是去拿了瓶酒拧了个杯子,回到房间里开了盏小台灯独自喝闷酒。

床头柜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乐,怕是移动公司又来推销某某“实惠套餐”了。漫不经心打开接收短信,却意外地看着那条短信缓缓地眯细了眼。

蒋东原:邹小鸡,我好像,爱上了你。

她骂了句:“神经病。”正要合上手机,猛地头痛病再次侵来,疼得她差点想尖叫,手机滑落在脚边,学鸵鸟一样将头埋进床单里,双手死死按着额头,想要敲开头骨让它别再疼了……

良久后,恢复过来,汗水湿了睡衣,第二条短信又来,她脱力地伸手拿起手机,点确认查看。

秦仲霖:邹小鸡,我们重新来过吧,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她脸蛋有些扭曲地笑了,怎么搞的,这两兄弟说好了同一天同一时间表白吗?!

头痛再次袭来,而这一次,她已经无法保持清醒了。明天,还是抽个时间去拍个脑部的片子吧,别长了什么怪东西才好……

邹小鸡又回来了01

西方人迷信黑色星期五,耶稣基督死在星期五,悄悄这一天是十三号,于是当某个月的十三号撞在星期五,就结合成黑色星期五。在这一天非常的不吉利。

谁说西方人就只崇拜科学的?!

今天恰巧就是西方人口中的黑色星期五,康洛从来没有关注过的一天。只是今天注定有些不同,譬如一大清早的蒋东原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她打着哈欠开门,见到是他,砰地把门重重关上,拒绝见到那张欠扁的俊脸。

结果没过多久门铃再响,辛姐同样哈欠连天出来:“是谁一大清早地按门啊?!”确实很早,才不过六点。

康洛睁眼说瞎话:“推销保险的,我叫小区保安打发他。”手按在门把上打开,就看到邹小包脸色不豫地提着早餐和蒋东原大眼瞪小眼。

蒋东原趁机将那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送到佳人怀里:“邹小鸡,欢迎你回来!”

康洛捧着玫瑰花黑着脸,身后的辛姐灿烂地朝蒋少爷打招呼邀请他进屋坐,然后提过邹小包手里的早餐进厨房。又把邹小包赶去邹小鸡身边。

邹小包从他站在门口就没好脸色,本来要直接把人赶走,结果康洛就把门打开了。

大清早的,没有茶给蒋东原喝,倒是辛姐很殷勤地端来茶水,随后再次退场。康洛瞪着眼珠子,邹小包坐在她旁边一脸不迎欢他。蒋东原对这两兄妹的态度,面不改变地端起茶喝了口,随后再进入正题:“邹小鸡,你考虑得如何?”

“我拒绝。”她严肃回答,并指着门口说:“如果你只为了这件事,就马上离开。”邹小包表示疑惑静观其变。

蒋东原从善如流地起身走到门口转过身来说:“不要急着拒绝我,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吧。”

人一走,康洛骂了句神经病,正准备回去补眠,被旁边默不吭声的邹小包拉住:“你又和他搅和在一起了吗?!”

“我没有,这个人是神经病,以后看到他别放他进屋!”康洛头又开始痛起来了,撑着额头回房间,该死的,今天一定要去看医生!

邹小包走到窗口目送蒋东原离开的背影,俊脸笼罩在阴影中。半晌后,推开康洛的房间,她已经熟睡。他走过去,为她盖好毯子,然后留意到她左手腕被玉镯勒出条痕迹,便帮她将玉镯取了下来……

七点钟的时候,邹小鸡突然跑了出来,化了个漂漂亮亮的妆,匆匆地跑出门,连邹小包叫她的声音都没听到。邹小鸡给蒋东原打了电话,约在他在公寓里。蒋东原表示挑眉,半个小时后迎接到她,她一见到他就猛地扑进他怀里,将朱唇送上来,热情得让男人热血沸腾。两人从电梯里一路吻到门口,竟然撞上秦仲霖站在他家大门口,三人一怔。

秦仲霖微微眯眼,表情阴豫地望着她。邹小鸡俏脸绯红,口红全给蒋东原吃了精光,朱唇微微红肿着。见到秦仲霖,微微一笑说:“我不和你在一起,秦仲霖,我要和蒋东原在一起。”

蒋东原听得有趣挑眉,什么时候自己兄弟又主动和邹小鸡搅和上了。

邹小鸡又回来了02

秦仲霖被拒绝,复杂一闪而过,看了眼蒋东原,说:“我来还你车钥匙。”先说出目的。

“要进去坐坐吗?”蒋东原表示邀请,主动打开门,把邹小鸡拉了进去,秦仲霖站在门口轻轻摇头:“不了,我要先回公司。”完全无视了邹小鸡。

男人转身离开,背脊挺得笔直,邹小鸡笑容满面低喃:“哎,看他好像很受伤呀……”

蒋东原从背后搂上她腰,将门关上,痞笑的声音细语:“怎么,想通了要和我在一起?”他的威胁大计还没开始行动呢。

她笑颜妩媚地转过身搂上他脖子,娇滴滴地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吗……”

他微微挑眉,表示疑惑,没等到她的解释,只有那张热情的红唇。她热情十足地吻着他,他若分心便对不起这个新上任的恋人,于是霸道地捧住她的脑袋,将她按在墙壁上,回以火辣的舌吻。

他吻得专心,她陶醉地闭着眼睛,放在他脖子后面的左手臂上,那只玉镯子微微发着光……可他没有注意到。

“蒋东原,要是我没有反悔,你会怎么让我答应你呢?”她在他意乱情迷时好奇。

他没得红唇亲吻,抓来她的小手覆上他裤头,“我会威胁一切能威胁你的人,逼你就范。”

她小手顺着那布料诱惑地捏上小弟弟,那庞大的肿胀物,她有些兴奋地舔舔嘴角:“我喜欢吃香肠……”她的暗示让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将她抓下来,急切地扯下裤头:“那就让我喂饱你吧!”

她却双手握住头颅微偏:“蒋东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三番五次让我当你的女朋友,老实说,昨晚你发来短信后,你的好兄弟又紧随其后。你们两兄弟商量好了的吗?”

他的情欲因为她的问题而稍褪了几分,低下头凝视她,看到姑娘脸上一片嘲讽。于是弯弯嘴角,有些邪恶地扣住她后脑勺,将性器往她嘴里塞。

她一时没防备下吞了个正着,粗长的阳具撞进喉舌激得她欲呕。

“邹小鸡,别玩花样,也别自以为是。我不会再和尚宝宝有什么纠缠,你也去和秦仲霖勾三搭四!”

“呜呜——”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挣脱掉他的束缚,美艳的脸一片阴冷地推开他,他被她推倒在沙发上,她居高临下目光幽冷地威胁道:“那么,蒋东原,如果你再跟尚宝宝有个什么暧昧,别怪我邹小鸡饶不了你!”

他不以为然她能有这个能力,但是还是喜悦的躺在沙发上微笑按上额头说:“同样的话,我奉还给你。别和秦仲霖再纠缠!我蒋东原看中的女人,可以和任何男人纠缠,就是秦仲霖不行!”

她冰冷的眼眸微微一闪,突然有些扭曲地伸出双手掐上他脖子质问:“所以你还是在欺骗我?!根本就不是爱上我而追求我?!只是为了不让秦仲霖得逞?!”

她使了全力,在一个大男人毫无防备下还是具有几分杀伤力。他眉一皱,把她推开,她瘫倒在地毯上,披散的长发掩盖了她一脸的憎恨。

他屈腿坐了起来,揉上喉咙皱着浓眉:“你还真想杀我啊?!”还好他是个男人,一个力气够大的男人,要不然真被掐没气了。

杀掉尚宝宝03

她冷笑:“蒋东原,你每次都在说谎!是不是又想为了尚宝宝而帮她?!”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划过浓郁地杀机。

他放下手,意味深长地问她:“你在吃醋?”

她冷哼。

他伸手把女人抓起来,剥开她的头发,捧起那张小脸,看到她憎恨的脸色,突然哈哈大笑:“你果然还是爱着我啊!”她回瞪着他:“对,我是爱你,那又怎么样?只要对不起我的男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

他笑得连眼儿都眯细成一条线了,凑近她脸孔轻轻地说:“那么,你也不要再背叛我了。我会对你表示忠诚,而你也不准再三心二意了!”

她眨眨眼,妩媚重新挂了回来,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身跨开双腿跪坐在他腿侧,掀起裙子缓缓沉腰压磨而下。他轻哼,她隔着内裤用小穴摩挲着他,内裤的弹力让他的龟头进入一小部分,并感受到那微微的湿意,有些无法隐忍伸手扒开内裤,重重挺腰迎击而上!

她肉穴很紧,她像妖精般勾人地笑舔着红唇说:“这一年来,我可一个男人也没有啊……蒋东原,你不知道我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拥有你……”

她的意味深长,他听不懂。只是在耸腰中按上她脑勺亲吻她滟潋的唇瓣:“不要背叛我,邹小鸡,否则我会杀了你——”

“好啊,你也不能背叛我,否则……”她突然剧烈地收紧阴户,吸得他浑身战栗时狠阴狠地说:“我也会杀了你!”话完,她对着他肩头重重咬了下去,咬得破开肉绽,他低咆,被疼痛刺激得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重重挺刺——

她眯眼看着他流血的肩膀,妖孽地笑了。

**

邹小包打不通邹小鸡的电话,天都黑了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去了哪里?!辛姐说这么大的人不用操心啦,他真想生气地吼回去:“怎么可能不担心?!她是我的一切啊!”

但隐忍了,他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掏出烟来抽,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已经分不清楚他究竟拨了几通后,她慵懒的声音终于出现:“找我有事吗?”

他气得大吼:“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家?!”吼完后就发现失态,紧急补救:“我、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不用担心我,我在蒋东原这里呢。”她在那头轻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他心头火冒三丈,蒋东原三个字就像导火线一样,点燃了他的狂暴:“你不是拒绝和他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可以又回去了?!邹小鸡,你这个——”贱人二字及时打住,他甩开手机烦躁地耙着头发,几秒钟后又拿回手机道歉:“对不起,邹小鸡,我只是……”

“好了,不用告诉我你的心情。你该知道吧,我一直对蒋东原有情,他是我的第一个爱的男人,要我拒绝他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肯定又是在欺骗你!他一定又是为了那个尚宝宝才这么对你的——”

“所以啊,”她声音轻轻淡淡的:“小包,你不是黑社会么,你去把她杀了好不好?把尚宝宝杀掉,让蒋东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用她的命证明我爱你

“你们当流氓的,手里头沾几条人命也没关系吧?小包,为了你妹妹的幸福,就把尚宝宝干掉,她霸占两个好男人。你说她是不是该死啊?我凭什么要活得这么卑微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成她的替身。如果尚宝宝不死,蒋东原会一直纠缠我的。小包,就为了我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小鸡……”他无法置信她的恶毒,但听着她一声声的乞求,他竟然没有办法拒绝……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小包,我好痛苦哦……你知道我一直头痛的,因为压力大!这一年来,蒋东原一直派人监视我,他不让我和秦仲霖在一起,他就是为了尚宝宝来牺牲我的幸福!你帮帮我吧,我只有你能依靠了——”

男人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女人。

“……好,我答应你……”软弱的他害怕她的眼泪,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毒药,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帮她摘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抱着被子止不住地咯咯笑,他从浴室里出来,她很快恢复笑容扑上去:“蒋东原,怎么办,我原来是这么地爱你呢——”

他挑眉,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反问:“真的?”她漂亮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幸福,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调笑消失,好心情覆上淡淡的阴霾,他躺在床上关灯:“睡吧,今天你把我榨干了,我得好好补充体力。”他声音透着淡淡的疏离冷漠,却执着地搂着她在怀里。

她小手覆上他搁在枕头上的大手,淡淡地说:“蒋东原,你会爱上我的,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嗯……我也希望如此。”他的希冀,就是遗忘那个女人,然后,让伤痕由怀里的女人抚平……

她在黑暗中微微眯上,眼神坚定而执着:“会的……我会让你受的伤,完完全全地由我来抚慰……”

**

邹小包在衬衣内袋里将一把小刀藏好,他现在弄不到枪,在中国,枪这个东西是很难弄到的。即便他是小混混,枪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到。再说,枪有枪的不好,很容易被发现的,还是刀子来得实惠。

他换了身带帽子的卫衣,等着隔壁辛姐熟睡了才悄悄打开门出去。出了门后,他先去买了双内增高鞋把身高变高,再塞了点衣服让身材显得臃肿。等换装完成后,他就招了辆出租车去离尚宝宝落脚处不远的街道里。

资料在三个小时内就查好了,尚宝宝这女人很规矩,是悄悄回来中国的,她的父母还不知道,就是前男友秦仲霖也不知道。这样很好,越少人知道她落脚在这个破公寓里,也就越方便他作案。

老式的公寓没有防盗门和电梯,他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小刀,一步一个踏实地往上爬。

小鸡说,为了她的幸福,就得她消失。她哭着求他,她可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没在他眼前掉眼泪,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只觉得她的眼泪令他讨厌。但现在,他只会心疼,是因为爱上她了吧。

所以,要杀了尚宝宝。

他的眼睛里渐渐聚满了杀机,为了小鸡,为了她幸福,他去帮她杀掉这个女人!

707号房,他敲敲数着门牌号,这一个区域很便宜,一个月才两三百。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也住得下这里啊,肯定只是想来体验一下贫穷的生活吧。

杀掉尚宝宝05

他已经确认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左右都是很普通的住户,不用担心有摄像头,最多担心的是怎么躲过那些住户的注意。

不过,不怕的,杀人而已。他已经伪装好了!

伸手去敲门,这种房子是没有门铃的。一扇木头门,用虎头可以劈开的,用火也能烧毁。他敲了几下,就听到屋里头的动静,他嘲笑,这个姑娘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她穿着睡衣来开门,看到很高的一个男子,昏黄的楼梯灯照不亮这里,事实上这里的灯已经坏了近一个月而房东并没有来修理。所以他的脸孔被隐藏在黑暗中,露出那一双杀气的眼睛,她吓得倒抽口气,他快而迅速地跨进一步将小刀抽出,精准地刺入她的胸口……

那是一把细长的足以刺穿心脏而不引起大危险的普通水果刀。

当刀子刺入她的身体时,他大脑有几秒钟的呆滞,直到她缓缓地惊恐着张脸倒在他面前,他嘴角微微地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太好了,小鸡的幸福保住了……

他没有急着离开,缓缓地扫了一眼屋内,确定没有异样,才转身替她关上门。他不用担心会留下指纹,因为他戴了手套。

他离开后,屋里的女人痛苦地喘息抽气,她费尽力气捂住不停冒血的胸口,然后伸向那桌上的手机,可是它离她好远,她发现它是那样地遥不可及……

仲霖,救救我——

**

天亮了,邹小鸡穿好衣服,拿起那只玉镯子,真想就这样把它打碎了。缓缓地戴进左手,她嘴角残戾的自言自语:“康小姐,你接下来会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她会继续观看的。

康洛以为自己做了梦,但手还停留在玉镯上,这间房间不是她的房间,男人的气味充斥在整间房子里。所以,不是噩梦!她猛然瞪圆眼,惊恐地跳起来奔出房间,如果不是噩梦,那尚宝宝——

蒋东原还在煮简单的早餐,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眼睁睁看着她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他一愣,喃喃道:“你这么喜欢穿我的衬衣啊……”

她完全没留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连钱包也没抓走,出了公寓拼命地拦了辆出租车吼着他开回辛姐的住处。师傅从后视镜里不停地偷瞄她惹火地穿着,看着她皮肤上点点吻痕和那张焦虑惊恐的脸色,以为她被强暴了,便摇头叹息。所以闺女不能长太好看啊!

到了楼下她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于是让师傅等她下但师傅表示义助不收钱,嗖的车子驶远了。她也顾不得冲回公寓,直敲门。邹小包来开的门,见到她初时微微一笑,但随后面色一鸷,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顾不得他的反应,抓着他双臂焦急质问:“尚宝宝呢?!你有没有去找她?!你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继兄的感情01

她过度激烈的反常让邹小包不解,没有第一时间快速回答她。而她见他沉默,误会他还没出手,悬着的心刚刚松了下来便在下瞬间被再度提高。

他轻轻地撇过头去不看她,淡淡地说:“我昨晚已经把她杀了。你的幸福,能保住了。”他退离她很远,拉大和她的距离,然后转过身去问:“这下,你满意了吗?”

害怕听到她的答覆,他几乎是逃离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仅仅片刻后,客厅里传来她尖锐的惨叫声:“啊啊——不是真的——邹小包你在说谎骗我是吧——”

他心头一痛,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让他开门走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她质问:“不是你要我杀了她吗?!我现在如你愿了!邹小鸡,你看我多傻,你要我杀人我马上就去杀人——蒋东原能行吗?!他一辈子都不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上!”

他怨恨的眼神吓到了她,她禁不住后退一步,眼泪止不住地掉,不住地摇头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她迈步跑上去紧紧抓住他手臂,泪颜中带着少许的期待逼问:“小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实话吧!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喜欢蒋东原,你告诉我你没去杀尚宝宝!”

她尾音飙高地跺脚痛哭:“我昨天才打电话,她不在国内你不可能这么快杀了她的——”

“我杀了她!就在昨晚,就在你和蒋东原做爱时,我用一把水果刀——”突然停住,他气势汹汹地左张右望看到水果盆里水果刀,然后快步走过去抽了出来。俊脸有些疯狂地举着它笑说:“看,就是这把刀!我一刀把她致命了!你要不信,就来看新闻和报纸,我特意帮你留着的!”

他不管不顾她的表情,径直将水果刀塞入她手里,然后跑去拿报纸,又跑回房间端出电脑将今晨的新闻播给她看!

手里的那把刀子在他塞入的同时被她拒绝扔到地板上,她尖叫着不相信。在他把笔记本电脑抱出来时,她更甚至是强行转过身往房间跑,嘴里嘶叫道:“我累了!我要先睡一觉!等我们各自冷静下来再说!”

可他却强行拽住她拽过她身子,将她头颅固定让她瞪视着屏幕,那里一个记者正在快速而正确地报导本市一宗杀人案。早报和电视早播新闻都共同播导了这则入室杀人案,以“案情仍在继续调查中”做为结尾。

但那一闪而过的死者面孔,那张甜美的脸蛋,无法让人欺骗不认识那死者!

她吓得尖叫拼命捶打他:“邹小包你疯了,那是一条人命啊——”嚎啕声伴随着浓浓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是啊!我疯了!为了你而疯——”他猛地跳起来,俊脸上是浓浓自嘲的笑容,眼眶微红着怨恨地瞪着她:“只有你邹小鸡啊!只有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你要她死,我就成全你!现在,她死了,你信不信,再过半天你马上就能从别人口中证实这件事!”

“小包——”她心口痛得一窒,无法呼吸的恐惧让她连哭也静止了,僵硬地倒在沙发上,她晕死了过去。

他流下悲凉的眼泪,颤抖地伸出双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低鸣低喃:“你想要的幸福,我都给你了还想我怎么做……”

继兄的感情02

人在无法承受一定的打击时,会选择自我逃避,晕倒假死都是正常,就连封闭感官也常有的。不过人毕竟是人,他们的承受力总是出乎想像,所以当令其晕死过去时,就足以想象这件事是多么严重。

康洛一直不是娇贵的娃,但她晕倒了,她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都是借由这具身体所实施的。每个人心中都住个一个恶魔,她的恶魔在于贪婪。做平日不敢做的自己,放浪,糜烂,奢侈,暧昧。

从前的康洛可曾这样想过付出行动?只有借由这具已经肮脏的身体才会随心所欲。她心中的恶魔,就是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温顺认命的背面是那个乖张妖戾的反派!

蒋东原的手机打不通,秦仲霖的手机打不开。第一次,她打不通这两个男人的手机,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她陡然发现他们的手机从来都是最佳状态,不曾遗露过她的任何一通电话……

那现在呢?尚宝宝死了啊——他们去送终了。

她终于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掉下来,笑到眼睛疼痛,笑得鼻水泪水糊了满脸。“你终于死了啊——”她悲鸣冤地趴在床上又哭又笑。心中的恶魔是什么?是嫉妒他人,怨恨上天不公。

现在,都结束了。她为自己大笑,高兴吧,愉悦吧,她是诚实的康洛,永远诚实的忠于自己的心情。她嫉妒尚宝宝,怨恨她所拥有的一切。身为女主角,不是不该拥有这种阴暗面吗?

可她一项也不缺……

所以。

哭泣蓦然停止的那一瞬间,就像留声机播放着远古的音乐到高氵朝卡带时一样。静,死一般地寂——

嫉妒与怨恨,和杀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而指使他的,是心中的“她”,“她”说:“你康洛是个什么样恶心的女人,我邹小鸡看得一清二楚!”

成全她的心愿,杀了尚宝宝。

即便没到“死”这个地步,也无法反对,罪孽是在她手中——

你看,那双眼睛,他一直深情凝望。你看,他的眼里心底是不是只有你。你看,我能让他做一切,就只为证明他喜欢你。

你是不是很卑鄙?明明早知道的虚伪女人——

**

邹小包照往常一样把饭菜煮好,心里头有那么几许期待,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发生任何事。

但当手指不慎被菜刀切中时,那猛然冒出来的暗色血珠却让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随后撇过头去粗鲁地打开水龙头冲洗那伤痛的伤口。

而就在这时,她便站在门口,一双冷幽的美眸也不知用那样的神情看了他多久……

“小包,是我的错。”一如既往的她轻快走上前,将水龙头关掉,将他的伤指拉上来,眼睛迷离地望着……“是我的错……”一直重复着再重复着,他蓦然抽回手,抿紧了嘴倔强地说:“没事了,我擦点药就好了。”

“小包,看着我。”她是坚强的打不倒的康洛,脆弱无助永远只留给自己。这样的人,是叫心理素质好吧,但物极必还,迟早有一天会逼疯自己,像疯子一样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继兄的感情03

她牵上了他手,小心地逼开那根伤指,带他去客厅沙发坐下。他沉默着端坐着任她忙碌地为他找来医药护理箱,掏出那些洁白的纱布,一圈又一圈缠绕上他的手指,裹得像只肥胖的毛虫才停住。

她在走神,他想。

但他想错了,她只是对纱布一圈又一圈牢牢包住伤口而迷恋,便停不了手,直到把纱布快要用了,这叫浪费,可她却认为值得。不过,他没必要知道,也永远不需要知道真相。

“小包,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漫不心经地收捡好医药箱,她淡淡地说,淡淡地乞求。

他的嘴跟个河蚌一样,把唇抿得紧紧一丝缝都不泄。任她怎么说,他只是沉默。

几不可闻的无奈轻叹,有时候,装傻是最聪明的作法。不要捅破那一层纱,有人是善心出发,有人为恶。而她,是为了无奈。不要捅破了,兄妹之间仍然是单纯的兄妹。捅破了,一切都结束了,美好再找回来也是变了质的。

捡好了医药箱,把意有所指的话带到,她再度龟缩到自己的壳里。谁说只有邹小包才有,康洛也有,那比他还要顽固坚硬的乌龟壳。

她走了,他目露忧伤地瞪着她的背影,倔强一如往昔的俊脸,浓浓掩不去的失望痛苦。为什么不直接开口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卑鄙?接受他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困难吧?

兄妹,早是从肉体变质的。

**

辛姐十万火急带来的天大消息,尚宝宝死了,死的是市长千金,谋杀一案引起高层高度重视。饭桌上的辛姐诅咒凶手不得好死禽兽不如。那凶手是面色淡漠地嚼着青菜,那主谋者却是颤抖着手指。

“小姐,怎么不吃啊?你手抖什么啊?”唯一不知情的是辛姐,莫名其妙地盯着她拿勺手隐隐哆嗦。

汤洒了出来,蓦地松开手任瓷勺掉进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红滟的唇瓣抿了抿,再作若无其事:“她是很好的一个女孩。”

蒋东原捧在心尖上的命根子,就这么毁了。他岂会善罢干休?邹小包危险了。

“我吃不下了,你们慢慢吃。”霍然起身推开椅子,她快步回到自己房间。要让男孩逃走!

“那孩子,对尚宝宝也是复杂的吧……”辛姐误会了,怜惜地说。

邹小包不说话,埋头猛喝汤。蒋东原不会放过他,昔日未婚夫秦仲霖也不会放过他,凶手总会被抓到的,那一天他现在要开始学会觉悟。

这个夜晚对辛姐而言,只是感叹尚市长千金年纪轻轻就被歹徒送去见阎王了。而对康洛而言,是焦急忙碌,护照要尽快办好,钱要最多的准备,住址一定要选得安全!

那么邹小包呢?只是少有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背负一条人命原来是这样地沉痛,但他想尽早适应,因为他是流氓小混混。

当黎明的第一道阳光照耀进屋里时,她悄悄地推开了他的房间,顺着阳光而来的年轻女孩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美得像仙女,救赎他罪恶的心:“小包,逃吧。逃得远远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我会来处理。”

尚宝宝的葬礼

他冷冷地盯着她,不说话。她等得有些焦急,将护照钱什么的全准备好了,一股恼地塞到他手里说:“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万块,密码是020704,你到国外去。中国的警察是抓不到你的!这些钱足够你在国外轻松一阵子,我会留在这里打听消息,如果他们没抓到凶手,你就再回来!”

她的计划听起来似乎很美好,却忽略了他的想法。就好像大人径直为小孩决定好所有一切以他们为好的事情!

他抿着唇瓣,将她双手抓住,并扔掉了那张卡和银行存折。她吓了一跳:“邹小包。”

“邹小鸡,我一直很胆小。”他兀自开口,将她的双手捏得紧紧地让她挣脱不了。

她安静下来。

“我……”他张嘴,有些吞吐,有些犹豫,最后在她不安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她可能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了!于是愤怒一股恼地吐出:“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别……别、别这样……”她惊慌地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不能再磨蹭了,万一他们找到你怎么办?!杀人是会被查出来的,你不能再留在北京了!趁他们——”

“够了!”他咆哮打断她的话,她僵住,脸色一片苍白。他心头泛酸,难受地撇开视线:“你不爱我对吧……一直把我当成弟弟对待……明明我比你大!我知道以前的我让你不相信,但我已经很努力在改变了,我想要变得配得上你,赚很多的钱让你花的……”

他呜咽了起来,悲伤地耙着头发,不敢看向她。他害怕极了她眼里的厌恶,曾经他是强暴犯,而现在他却表白,他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小包,我也喜欢你啊!”她僵硬地扯出虚伪而安抚的轻笑,语调慌张而轻快地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那种兄妹的亲情!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你误会你对我有男女间的感情也很正常的——”她张大眼睛试图以这话蒙混过关。

却在他猛然瞪来的眼睛里看到他的伤心和绝望,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情感重击在她心口。她又发现自己没法呼吸了,于是脸色惨白而毫无血色,她抿紧了嘴不敢再说话。

他自嘲地翘起嘴角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要拿这种好听的话来糊弄我。是我自己单相思。”突然起身朝屋外走去,她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他停下脚步,手握在门把上,额头微微下垂抵在门板上,淡淡地说:“人是我一个人杀的,我自己去自杀,与你无关。你放心,我不会供出你的。”

“不要去!”她陡然尖叫:“我不准你去!”

因为着急而爬起来时狼狈地摔倒在地,却顾不得疼跌跌撞撞再爬起来扑到他身后把他紧紧抓住:“邹小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罪恶不该由你来承担——”

“是我的错才是。”他再次自嘲一笑,轻轻地闭上眼睛,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紧得好像不要他离开。真美好……

“是我自己作主的,本来你只是开开玩笑,我却当了真帮你杀了人……要一命抵一命的是我才是。”

因为我嫉妒她01

“不是的!是我让你杀人的——”她蓦然尖叫,失声痛哭,双手死死抱住他,一股恼地倾泄:“是我让你杀了她的,因为我嫉妒她——她拥有女人最想要的一切,家世,美丽,优秀的男人!明明都是人凭什么她就好过我千倍万倍——”

她的绝望让他再也挂不住冷硬心肠,她的眼泪灼伤了他的心,他惊慌失措地安慰。“没有,你比任何女人都要好,在我心中你是最美最好的!”

“不要把我想得这么美好!”她突然阴冷地瞪着他,那眼神亮得神采飞扬:“我很肮脏。你看到了,我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我也很贪财。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你喜欢的是以前的邹小鸡吧!以前她是被逼的,现在我却是心甘情愿的!”

他被她的眼神震住了,浑浊的脑子这个时候竟然这样想:这才该是邹小鸡的表情,她总是冷冷地高高在上的,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掩不去那眼底的坚毅。对,这才是她!但是,她也有柔弱的一面,也会大喊大叫因为杀人而吓到,不再是那样冷漠不可侵犯的女神……

他突然间觉得,她是那样的美好,那种深入骨髓的迷恋让他痛到无法呼吸却又觉得幸福无比……缓缓捧起她的脸,挂上释然笑容的俊脸很吸引人,她被他的表情而吓到僵硬了。

他怎么了?

当唇上有淡淡湿热的感觉时,是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了她,她像木头一样僵硬而没有反应。他却是投入地拥吻她,吮着那两瓣丰满的唇瓣却不曾越雷一步伸进口腔里。

当她终于回神要推开他时,他反手抓住她的两只手,握得牢而紧,然后离开了她的唇。他的眼里一片暖意,那种心甘情愿的快乐:“我杀人,是自愿的。你不用背负任何罪恶。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好的,永远……”

他的深情告白,彻底地让她震撼,眸中冷默褪去,头痛开始时,她咬牙忍耐地用带着泪光的眼睛望着他,微微一笑,“小包,我会保护你……”

他也回以微笑。

***

他打电话来了,声音冰冷如冬水刺骨:“出来吧,你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给你个机会表白好吗?”

她的声音也是那样平静而冰冷的:“约在哪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陡然僵住,片刻后轻轻地应允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尚城娱乐会所,名字取得高雅,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高级的妓馆,只要你掏得出钱,在里头就有最漂亮的小姐供你泄欲。

她和秦仲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307号包厢,三楼的最豪华的包厢里。他刚回国,她是被蒋东原送给他的泄欲小姐。

她推门而入时,她想起来了,当年推门进入的时候包厢里响起了一首首流行音乐。在很多人眼中它们俗不可耐,可她也爱听。但手机却永远只设置国外的经典轻音乐。

因为我嫉妒她02

人人都在装B,人前一张面具,人后一张面具。

他正坐在沙发上喝着酒。金黄色的酒液,是他最爱的威士忌。看到她来了,微微浅笑扬扬酒杯,让那金黄色的酒液晃荡着却洒不出来。“来了,过来陪我喝酒吧。”

她迈开步伐走了过去,表情淡漠。从前的淡定,是为了装B,现在的淡漠,却是发自内心的冷寂。“我只想知道,蒋东原知道了吗?”

他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太钓人胃口,至少在她面前,他总是很诚实。没有绕圈直说:“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将事情压了下来,但过不了两天他就会知道了。”

“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她唯一的资本,她毫不犹豫地求情。

他放下酒杯,将双手交叠在叠起的的双腿上,从上而下认真地打量她,然后冷淡地问:“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帮你的?你认为,你的地位可以和尚宝宝相提并论了吗?”

他的实话好伤人完全不给人台阶下,不过她康洛总是会找到令自己快乐的地方安慰,这包厢里只有她和他两人,不怕丢人。

她微微一笑,“那么,你想把我抓到监牢里吗?是我让邹小包杀了尚宝宝的。”

他听得眼睛微微眯起,撇了撇头质问:“因为蒋东原爱她吗?”出事时,她在蒋东原公寓里,他调查得一清二楚。

她摇头:“不,我嫉妒她拥有每个女人都拥有的一切。”她微微抬高下巴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些。

他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她从善如流回答:“她有非常棒的家世,从小就不用吃苦,可能从出生那天就坐在宝马车里吧。她进入最好的学校就读,不用担心学费凑不起。她有疼爱她的父母,他们健康到完全不用她操心。她一帆风顺地长大拥有了你,还拥了另一个暗恋的对象。她同时拥有两个美好男人的爱情。她永远不用愁一切,她活得天真而快乐,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只是明天该吃什么穿什么化什么样的妆,再或者,想想如何让男朋友更多爱自己一点!”

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却是越说越激动:“她拥有的每一样,都是我所羡慕的!”不论是康洛,还是邹小鸡,命运相同悲惨的她们都会不约而同嫉妒那个女人,绝对!

他听得兴味盎然,眼眸闪了又闪,浅笑让那张脸俊美得有些过分,一个毫不让人怀疑的优秀男人。

“你是个很诚实的女人。”他听了她的告白,竟然赞美她。“没有女人愿意老实承认自己的丑陋面。就好比她们贪财却总要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

“这如果是你的经验之谈,我为你同情。”她嘴上嘲讽。

他突然噗嗤一笑,捏拳轻咳一声,忍俊不禁道:“你真可爱。我爱的,就是你的诚实。你从来不掩藏自己的贪欲,想要的都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我的条件03

换句话说她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这赞扬比假话还要让她难过。“所以你现在还爱我吗?用‘爱’来标价,我能请你帮我吗?”

沉默,寂静的冷缓缓地弥漫在空气中,他轻弓了起身子用手撑着下颌,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得如一同刀子,仿佛她是猪肉,该从哪里评估出最好的一块精瘦肉似的。

她被看得不大自在,强自镇定地让自己面色冷硬,不在意他的举动。

他微微眯起眼睛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真该高兴的,我不爱尚宝宝。否则,你和邹小包都会死。”

她为他淡淡的语气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毫不怀疑他确实会那样做。她突然庆幸他真的没有爱上尚宝宝,邹小鸡还是赢了那个天宠的娇娇女!

她想为自己高兴下,但笑容扯不出来。他放平叠起的双腿,一只手拿了酒瓶,一只手拿了酒杯,优雅地为她倒了杯酒:“来,干杯,庆祝我们成为同谋。为了你,我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你,回报我的,便是一辈子吧。”

“一辈子?”她为那三个字而突然心脏狂跳,心头涌现莫名的期待,雪白的脸颊还没沾上酒液便已酡红。

包厢里很明亮,他将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却什么也没解释,将酒塞进她手里,然后端起自己的酒与她的杯子轻轻相撞,黑眸微黯说:“庆祝你回到我身边,干杯。”

“……干杯。”她被动地喝下那杯酒,微微的苦涩在心头。他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沉默,让那最适当的机会悄然流逝。

***

尚宝宝的葬礼那天,一直沉默的蒋东原出现了。他很明显的一张俊脸憔悴不堪,眼窝深深的黑眼圈。

Alexia挺着大肚子眼眶通红,手里捏着纸巾边哭边拭泪。

尚家二老一脸悲恸,秦老太爷也是眼眶微红,这孩子他很是喜欢,可惜红颜薄命啊!

“仲天,仲霖,你们两兄弟给我尽快找出凶手,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跟这孩子有多深的仇!”

“爷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秦仲天俊脸也是一片伤心。说完,转头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在见到弟弟面无表情地盯着尚宝宝的遗相时,又是深深叹息。

其实大家都知道的,如果秦仲霖不跟尚宝宝分手,尚宝宝也不会有家归不得而遇害了……

这些指责话,早在尚宝宝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就将秦仲霖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骂过后,毕竟是一家亲,那未过门的女孩再讨人喜欢,还不就那样了。儿孙媳妇好找,儿孙就那么一个!

葬礼是悲鸣的,没有人会感到喜悦。

蒋东原像木头似地伫在尚宝宝遗相前,他是绝望的,他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地遗忘她,可她却永远走了。他来不及在她走之前不爱她,这心脏的一个角落里,就永远留下了这道伤痕。

他初听她噩耗时,只以为是有人跟她长得相似而已,当真相传来时,他由拒绝相信到不得不出面,那已经是她葬礼上了。尸体火化了,埋入风景优美的坟地里供活着的人想念。

你有心吗04

她的遗相笑得开朗而天真,那张可爱的脸蛋不知人间忧愁,让多少人眼睛一亮而欢喜,谁也没想到,她仅不到二十七岁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人生就是反复无常吧。

他仰头轻轻地笑了。

秦仲霖过来了,手里一枝粉百合放在墓碑平台上。蒋东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后在众人反应不过来时,重重一拳揍向秦仲霖的脸。

这一拳,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而防备,所以让他轻而易举得逞了。他使上了十分的力气,秦仲霖被揍得后退了几步,步伐踉跄倒在身后的兄弟怀里。

回过头来看向神色冰冷的蒋东原时,嘴角破了流出了血。众人惊呼尖叫中,蒋东原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留下知情人黯然神伤。

“我以为,他这一拳,一辈子都揍不下来。”被打的男人很淡定地舔舔嘴角轻轻地说。

秦仲天轻轻一叹,对弟弟几分生气说:“你当初不喜欢那女孩,就不该答应她地追求!”

秦仲霖看着那笑颜灿烂的遗相默不作声。

**

尚宝宝的葬礼过后,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康洛叮嘱他把这件事永远地遗忘掉,她很相信那个男人的能力定能把真凶压了下来。

她的反常让他聪明的明白过来:“你去求了秦仲霖是不是?!”唯有那个分手的男人才会帮助他,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排除了蒋东原。

康洛撇开视线,淡淡地说:“只有他能帮我们。小包,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不能在这里让生命终止。你回去上海好吗?项馨瑶很爱你,我看得出来,被人爱才是最幸福的。”

她拒绝他了!

那一瞬间,心头是狂怒的,但随之而来却是浓浓的忧伤:“你还是不跟我走啊……是秦仲霖威胁了你吧……”她没有回答,沉默但他就是明白,静静地收拾了衣服离开了。

邹小包回到上海后,康洛就搬去和辛姐住了。走那天,辛姐眯眼问她:“你到底是喜欢蒋东原呢,还是喜欢秦仲霖?”

康洛说:“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不喜欢才是最好的。辛姐,你真好,我很羡慕你。”

辛姐嗤笑:“好什么好?我们这种老女人是根本没男人要好不好?你别说这种羡慕的话,欠揍啊。”

“我经常回来看你的,你放心吧。”

“去去去,别到时候哭着跑回来就是了!”

康洛走了,提着一小包衣服住进了秦仲霖的家。还是那幢公寓,但当她进入的那瞬间,便开始颤抖,联想到尚宝宝的死是她造成的,那种恐惧便止不住涌上心头,她急速地退了出去才感觉呼吸顺畅。

不行,这里她片刻也不想呆!

“给我换幢房子吧,我不想呆在这幢房子里,我怕尚宝宝的鬼魂会回来找我。”

胆小的女人拿到了她要求的东西,秦仲霖给了她另一幢别墅的钥匙。

快乐地购个物吧

头痛症减缓了不少,但疲惫却更多。一搬进别墅便昏天暗地的倒头就睡。

秦仲霖忙于家里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来看她,就这样过了两天,来的时候看到康洛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受不住诱惑低头吻了上去,将睡美人吻醒的同时,打趣道:“大白天的就在睡,昨晚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她朦胧地睁开眼睛,见到他,淡淡扯了表情打着哈欠下床,小脸上还残留着初睡的惺忪。看得他心头一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穿好衣服,带我去超市,我好久没尝到你做的川菜了。”他抱她进衣帽间。

“你想吃什么?”她自认现在是他的情妇,虽然他没明说,但照顾他的肚子还是应该的。据说要照顾一辈子,可惜了,不知道邹小鸡死前他变心没。

“麻婆豆腐中辣,然后土豆烧排骨,还有糖醋鲫鱼。”光是说说,就口水泛滥了。他这些年的口味越来越偏好川菜,也能适应轻辣到中辣。

他像个饕餮麻利地点菜,连菜单都不用看的。而身为厨子的她则微微皱眉,这三样做起来都有些复杂,就土豆烧排骨最简单。

他无视她的苦瓜脸,手牵着手去了五十米远处的超市,这里只提供给有钱人的超市里面的东西自然而然令人砸舌。

两人在超市逛了许久,他很磨蹭,说才四点不到吃晚饭时间,慢慢来。好吧,他的需求她得满足,不过她没必要陪他一起逛吧?两人分开购物更快些的。而且还手牵手紧紧不放,她郁闷而无语。

他工作起来很速度,但工作外就是悠哉悠哉的人,他可以在咖啡馆一杯咖啡喝足足两个小时,也会在图书馆一本书接一本地翻阅,耗一天但没看进多少。更在双休闷头大睡。

而逛超市时,他更是每样物品都把生产日期看了,她对此无语了。“我保证它们都是有效日期内的,你就别看了吧。”

他没理她。拿起一包大的和一包小的同个牌子同种口味的零食,再翻翻价钱。她再翻翻白眼:“你在这里计较差价,我保证人家老总早就想好了,绝不会让你多占一分便宜的!”

他还是没搭理她。又跑到纸巾区,开始选价和拿在手里感觉下重量,她看得连白眼都不想翻了,这人啥时候变得这么扣门了?!

就这么磨磨蹭蹭,他在性价比之后挑了全场最便宜的物品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此时已经五点了。她在身后翻白眼嘀咕:“你是傻子吗?这是高级超市高档子消费,你想要买便宜的直接去平民超市不就行了……”为了这几毛小利浪费这么多时间……她真觉得他变傻子了!

他在前面乐呵呵,手里推着推车,这家超市允许这里的住民把推车拿回家的,只要登记后两天内还回来便行。

“原来购物是这么快乐。”他说。

“今晚你别想在六点能开饭,准要到七点才行。”她务实道。

他回头说:“没关系,我买了一大堆零食。”指指推车里的各种类型的食食。她不再搭理他。

像生活一样生活01

秦仲霖和康洛的日子如温馨的小情侣一样,简单而平凡,又不失激情地悄然流走。秦仲霖的第二家酒店在上海开业了,他离开前一晚问她想要些什么,衣服首饰还是皮包,女人钟爱的一切,他都能满足。

“带我一起去不行吗?”她穿着性感透明的睡衣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懒地说。

“这次我会和我哥同行,让他看到你了不好。我只在上海呆两天,两天后就回来。记得想我,宝贝。”凑在那红滟的丰唇上轻轻啄了口,把领带递给她:“帮我打领带。”

她很顺手地接过,站起来细肩带滑落到手臂,雪白的香肩微露,性感得让他低下头在肩头上亲了口。她身上有淡淡的玫瑰沐浴乳体香,那廉价的香味表示她是个比较专情女孩。香味纵然廉价也诱得他情不自禁地从肩头一直吮到脖子处,最后是捏起她的下颌细细啃咬。

晨起的男人休息了一天清气神都是最佳状态,一个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眼见他快要失控了,她微微推开他:“你还要赶飞机吧,别玩了。”

能明显听到他一声轻叹,飞机不等人啊。“我去买架飞机算了。”他作下决定。

“那我要第一个坐上去。”她快速给他打好领带,然后垫起脚尖拍拍他肩头:“一路保重!”准备回床继续睡。

他拉住她:“不送我出门吗?”他眼底有着少许的期待。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激凸两点呢。

“送你到门口?”诱惑地的搂上他,将柔软的身子往他身上磨蹭,让胸部轻轻挤压他。

很快她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右手将她的俏臀重重包上,那又圆又小的臀部宛如成熟的水蜜桃,他非常满意。

手色情地揉搓中将她下腹按向自己,身高的差距只能让他的欲根抵在她的肚子上。“别诱惑我,我回来再找你算帐!”

抬眼扫了墙上的钟,已经七点八了,再不出门就赶不上飞机了。有些依恋放开她的软香玉体,转身下楼。她在身后笑得得意挥手:“拜拜~!”

**

杀尚宝宝的凶手伏法了,是一个入室抢劫的惯犯,因为看中尚宝宝不慎流露出来的金钱而盯上,从容不迫地选好时间作案。本来没想过要杀死她的,可在他刚偷偷摸进去时,她就发现了他,因为惊慌下而错手杀人。

那个凶手是主动自首的,审案中一直表现镇定从容不迫,警方对于他的说词找不出疑点后,便正式结案。

蒋东原第一时间得到通知,跑去了警察局,将那个凶手狠狠地揍了一顿。在出来时遇上了闻讯赶来的秦仲霖,他刚从机场过来。

蒋东原只看了他一眼,便冷漠地转身离开。

与秦仲霖擦身而过之际,他淡淡说:“东原,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吧。是不是兄弟,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吧?”

蒋东原脚步一顿,几秒后迈脚离去。秦仲霖去看了凶手一眼,对他说:“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吗?他们过得很好。”

像生活一样生活02

康洛有半个月没接到蒋东原的电话了,说来她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一会儿跟这个男人交往,一会儿跟那个男人交往,还和第三个男人搞暧昧。用难听的话就是私生活混乱的坏女人。

本以为蒋东原再也不会给她打电话了,对尚宝宝的死最难过的当属他了。接到他来电意外的惊讶,他叫她出来。听他口气淡淡的仿佛一点事都没有。

康洛答应了下来,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他坐在一座在北京随处可见的小公园里了,坐在那条木制长椅上弓着身交握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地砖想得出神。

她走到旁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径直吃了起来。没有开腔打扰他。约莫五分钟后他才发现身边的她,她巧克力已经吃了三块了。

他望向她的眼神透着复杂:“凶手已经找到了。”他说。

“嗯,我看报纸知道了。”她回答。

“我要凶手死。”他再说。

“他被判了无期徒刑,比死还要更凄惨。”她回答。

他冷冷一笑:“确实,秦仲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说过。”说完意味深长地望向她。

但她想他一定不知道她现在和秦仲霖在一起,他为尚宝宝而心力交瘁而无瑕顾及其它事。所以她开门见山:“分手吧,我们的情侣关系一直就是个笑话。”

蒋东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心里头一直爱着尚宝宝,却总奢望利用其它女人来遗忘。可他从来不试着将自己的心交给除了尚宝宝以外的女人。很欠扁不是吗?就一个贱字。

他身子向后背靠去,仰着头望着天空,疲惫地说:“分手吧。”他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她来的目的达成了,便起身准备离开。他看着她背影,风姿绰约。她还年轻,可宝宝却是永远的二十六岁……

眼眸闪过一抹深沉的恨,那是来自于迁怒,他出声叫住了她:“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她停住回头一望,看到他眸底的恨时而微微一笑:“我不想被你杀死,永远不要再见了。我会换手机号,会遗忘掉关于你的一切。不要来打扰我,你对我而言就是个噩梦。”

他想笑,却莫名地心头苦涩。噩梦,那死去的女人也是这样形容他的……

康洛回到家时,秦仲霖正在浇花,头也不抬地问她去哪了。她每次出门都得交代行踪,他的不信任感让她有些无奈。

“我去和蒋东原分手,不能成为船踩两只船的花心女人啊。”

他从花盆里抬起头,瞟了她一眼又专心地为室内植物浇水,“以后不要再去见他了。他会恨死你的,要是发现你我的关系。”他倒是很懂他的好兄弟。

“我也没兴趣去找死。不过,我们的关系总会被揭穿吧?要不然不要呆在北京了,你把我藏到一个小城去,然后隔三差五来看看我一回也行。”她主动提出意见。

“你倒是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怎么,是嫌我对你不够好了?”

像生活一样生活03

他直接端起浇水壶往她胸前一洒,棉质的裙子很快湿透了。她尖叫一声:“你干嘛呀!”

“你衣服湿了,穿着会感冒的,我帮你脱了吧。”他坏坏地说,说着就动手将她腰搂住,往客厅沙发上一带,两人滚到沙发上。

他手指灵活地掀她裙子,她抓着裙摆不干:“我还没煮饭!天还没暗,我们晚上再来玩!”

不是听说年纪越长男人的性欲就越淡吗?他是年纪越大性欲越强,不分时间地在想做便做,性欲再强的女人也禁不起他的折腾。

他的双手摸上大腿来回摩擦,她怕痒得开始蜷成虾状,他对着她耳朵轻轻吹气威胁:“是要我搔你痒呢?还是顺了我?”

“你卑鄙!”她骂他,手很快松开,表情木讷如死尸般躺得笔挺:“来吧,随你折腾!”

他看得好笑,捏住她鼻子让她张开嘴呼吸:“你这个样子像挺尸似的,我没兴趣了。”

她巴不得他没兴致,在心底偷笑,维持现状,尽量让自己表现出麻木的绝望表情。

他看得有趣,黑眸一眯,手指悄然爬上她腰轻轻搔痒。她本着尸体的最高境界没感觉强行忍耐,可还没挺过三十秒就噗嗤一笑破功:“你别搔我痒——混蛋……好痒——”再次缩成了虾球状。

她的弱点实在太不堪一击了,谁都能掌握。他见她哭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才伸出舌头含上她的唇,将湿润的舌头喂进的同时也停止了攻击,改为捏住她腰让她不能轻易反抗,顺从他的吻。

她眼角还残留着泪水,仰着精致的下巴迎合他的亲吻。两条舌头相互纠缠,吃着对方渡过来的口水,喉咙惯性一滚动吞咽。相濡以沫的缠绵……

他吻得很专心,几近柔情让人有一种怦然心动的呵护。可这感觉刚萌芽,他便开始粗暴起来,野蛮地将她舌头吸入他口腔内,吸力拉扯着她的舌根发疼发麻,还用牙齿轻咬。她想缩回舌头,他却咬住,不重不轻的力量要是硬扯会痛,只能僵持不动。

他再继续野蛮地吞噬,将她口腔内的空气全部吸食干净,靠鼻子急促呼吸变得困难时,温柔的吻就变调了。

他的手揉上她胸脯,一抓一压一捏间,拇指摩擦上那小小的奶尖,熟练而快速地令其坚硬凸挺,浅色转为充血后的深色,会敏感得轻轻一碰就疼就麻。

他赶在因他剥夺她空气而起义时离开她的唇瓣,两指揪扯起那硬凸的奶头,隔着透湿的布料含上去,用力一吸将小部分的乳肉一起吃进嘴里。

她又疼又舒服,腿根部很快有了反应,湿湿热热的液体缓缓地流了出来,她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微微弓腰试图阻止情动。他的嘴尽情地吃着她的乳房,腾出一只手插入她双腿间摸上微湿的底裤扒了下来,她想反抗,却被他嘴上一用力便将奶子吸得发麻。

性欲是快乐但同时又恐怖的,它太容易让人沉迷了,多少人为了欲而迷失自己,他总是能轻易地掌控她的身体,只要拥有高超的性爱技术。这无关爱与不爱,女人的身体和思想是分开来的。

你会认为不是吗?多少人不就是因为受残酷刑法的苦而口是心非的?所以感官是那样地强大。

像生活一样生活04

调情很短暂,他从来不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她小穴一分泌出迷人而湿热的体液时,就代表她已经充分准备好了。他释放自己的肿胀,将她抱了起来,他背靠着坐在沙发上,让她叉开双腿跪坐在他腿上。他轻而易举地刺入她的蜜洞,滚热的,潮湿的,紧窒的。

性器进去的瞬间情况就失控了。他无法使用过多的自持力,只能顺着那饥渴的蜜穴而横冲直撞,直撞直抽毫无技术可言。可肉根摩擦上肉壁所产生的快感却是实实在在。

她坐在他身上卖力地挺臀沉下,雪白的身子一颠一颠剧烈起伏,肉欲所产生的麻痹快感那是世间最美好的物事。长发披散在后背,缕缕随着颠簸而滑到胸前,将雪白浑圆的乳房掩盖,最要命的是那若隐若现。深色奶头藏在黑发下那一分神秘那一分撩人,总能激得他像野兽似地埋头猛吸。

敏感至极的乳尖被深深用力一吸,她陡然尖叫泣哭——

他猛烈大刺大冲,肉体啪哒声在这有些空寂的别墅里刺耳而淫靡。

高氵朝来临的瞬间,她在他腰上抓出几条血痕,他早已换了姿势将她牢牢地按在了墙壁上,激烈的战况所留来的,是身体愉悦的解放那几条抓痕。

浓稠的精液射入她子宫深处,她哆嗦着间隙性地收缩阴户最后夹紧着他,一直到肉壁停止,他才缓缓抽出沾满水液的性具。她失去他的掌握而双腿无力滑坐在地上,由着他那还湿热的精液混和着她的体液淌出肉洞外。那被水液和肉具磨得发红肿胀充血发亮的花瓣,正盛开如一朵艳丽的罂粟……

腿软着软着就会习惯,就是阴户的两片花唇被磨肿了会生气,像大姨妈来时一样暴躁。男人纵欲至少小弟弟不会发疼,女人可悲惨了。阴户疼,腰也疼,双腿还无力,没有个两三天好不过来。

他最近很清闲,清闲到有大把的时间和她在床上厮混。几天几夜关起门来,饿了就吃,吃饱了就做,睡眠是最稀少的。等全身都酥软了,他才懒洋洋地从背后搂抱她亲昵地问:“想不想出国玩?我有很长一段假期可以带你出国哦。”

出国,无疑是诱惑的。奢侈的享受世界各地的人文风情美食无疑让人没办法拒绝。她听得眼睛一亮,疲软的大脑稍稍最后的精神:“去有美食的地方,一定要去有好吃的地方!去法国吃大餐——去墨西哥看仙人掌,去巴厘岛晒太阳……”

叨念就缓缓地睡过去了,这事儿,还是养足精神再来计划得好。

“好,你想去哪就去哪……”他在她后颈上轻吻,调整了个最舒服的拥抱姿势,盖上被子,养足精神再说。

**

人生就一张嘴,不是说话就是吃。肚子是她第一优先考虑,环境的变化是其次。秦仲霖说出国,那就出国,护照什么的地点什么的在最短时间内安排好。康洛的心情很亢奋,两人最终决定去巴黎,那里有地道的法国大餐,还有奢侈品的天堂。

我有小宝宝了

禀着物质的享受,满足了嘴也要满足心理,衣服珠宝皮包什么的一个不能落下,凯子不是人人都能遇上的。

她兴高采烈地等待着日期的来临,心满意足地给他做烤肉,服侍洗澡穿衣。

他美美地享受着,敢肯定地说,就是大哥也没享受过女人这么贴心的服务。

可平静的日子总要被打断,秦仲天心血来潮来找正在休假中的弟弟,想要把九妙寄到他身边呆一阵子,他要去西藏为国家服务。本来就有别墅的钥匙,直接开门而入,却被门口鞋架上的几双女士鞋而吓到了。

小弟带女人回家过夜了?!也不对啊,这里的鞋子都占了三分之二,小弟的皮鞋也只有三四双……

他和哪个女人同居?!

带着疑惑换好室内拖鞋进屋,就听到小弟的声音:“范思哲的这一款风衣不错。有类似的情侣装,我们订购一套吧。”“这风衣难看,你自己买吧。”“你挑的这件风衣也难看。”“难看?你知道这一款女式风衣在网上有多火吗?!”

秦仲天拧眉了,那女人的声音他知道是谁了。

俊脸一拉长走进两人的视线内,看到他的还是秦仲霖,“大哥,怎么来了不通知我一声?”

“我要是通知了估计就看不到你还在跟这女人厮混在一起了!”秦仲天厉声道,狠瞪了康洛一眼。

康洛还穿着秦仲霖T恤,刚刚好掩饰住屁股,两条洁白的腿上还搁着秦仲霖吃嫩豆腐的手。见到秦仲天了,两腿放了下来,站起来打招呼:“你好。我先上楼换衣服。”说完就径直上楼了。

秦仲天看得皱眉,姑娘人还没上楼就听到他厉声质问弟弟:“宝宝尸骨未寒你就跟这个女人搞上了?!仲霖,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了?!”他们秦家个个是痴情种一心一意,没一个像秦仲霖这样的。

“大哥,我的事,你别管好吗?”

“我不管你?!我——我一点都不想管你!”说完气冲冲出门了。

康洛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可见秦仲天气得不轻。人都走了,这下衣服也省得换了。她转了方向回到楼下,问他:“被你大哥看到了,很快蒋东原就会发现吧?”

不知道蒋东原会不会杀了她。

秦仲霖浅笑说:“没事,大哥做事有分寸的。”在这节骨眼上,爱弟心切的秦仲天肯定会保守秘密的。

见他胸有成竹,她也就不多说废话,耸耸肩去厨房:“我蛋糕烤好了。”为下午茶点心时间而忙碌。

他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杂志,然后掏出手机定购中意的情侣风衣,和几套情侣T恤,坐飞机时正好穿上。

蒋东原约秦仲霖出来了。就约在他们上机当天。秦仲霖打着电话沉思了许久,又扭头望向忙碌期待的康洛,她哼着小曲儿连走路都是欢快的。身上套着和他款式一模一样的情侣T恤配牛仔裤,不是金主和情妇让她底气十足,能彻底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意外的更进一步了解她,那张冷脸多数时间是故意端出来的,她也会笑也会生气也会撒娇,更会拒绝将他当成老太爷服侍。花钱也不再有节制地计算,看中贵的也是一掷千金。

他们的关系01

她就和普通女人一样,随着生活而改善自己,不会固步自封。但同时,她仍然还是会节俭,在某些程度上。

那么,以前的了解就得推翻一半重新认识。他满足于这种现状。只有真实的她才能让他热爱,虚假的面孔随着关系要土崩瓦解。

他们是情人,那是褒义的形容词。比男女朋友更浓烈一些的感情,情人。彼此的拥有者。

她被他的长久凝视的视线搞得莫名其妙,“看着我做什么?”

他两条腿重新交叠摞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说:“如果这次旅行取消了,你会难过吗?”

他从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心防备,放下手里正在熨烫的白色衬衣,轻轻盯着他问:“不去了吗?”

“你会难过吗?”他追问。她认真地想了会说:“就好像你答应要给我买个很喜欢的蛋糕,可我满心期待下你却空手而归。”

“也就是说你会难过了。”他理解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说:“刚才只是假设而已,我们会去巴黎的。”他上楼了。她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仲霖取消了和蒋东原定在那天见面,以出国办公为由。蒋东原便直接在电话里问他:“你爱过宝宝吗?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上?”

秦仲霖沉默了许久才回答:“喜欢她,但不够爱。我知道我对她永远只是喜欢。”

“……秦仲霖,我们还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我们从前发过毒誓的。”

“嗯……我们是兄弟。”

“那就继续作好兄弟吧。我知道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当初不那么爱面子,主动点……”电话那端深深地疲惫:“我很累了,她也死了,我答应过放手的。她死了,我不会让她一直纠缠我的……”本来就没得到过,本来就放弃了,那就不要被死掉的人毁掉还长久的人生。

“……东原,向前看吧。”对于兄弟,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安慰。

挂断电话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莫名地疲惫。已经好多年了,他们三个一直纠缠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心中没有爱。那现在呢……现在的一段情,还能再漠视掉吗?

门外,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地离开,康洛偷听了他的电话,是故意的。她搞不懂男人的友谊,明明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即便不言明大家也是眼睛雪亮,为什么还可以重修旧好?

果然只能用自私来解释?

康洛和秦仲霖顺利地出国了,去巴黎那天,机场门口停着一辆奔驰,紧闭的车窗被黑膜所覆盖,一双眼睛由始至终偷偷监视着那对举止亲昵外形登对耀眼的男女。

自以为天衣无缝,还是根本不在意?

车窗里的男人气拧熄了烟头,打开车窗放出一室的烟雾。在他们进去后驱车离开了。

他们的关系02

**

康洛和秦仲霖一星期后回到国内,前往巴黎一趟让姑娘长了不少见识,和所有出国的国人一样都带着一股优越感。我可是出过国的,档次不一样了!

可她的小小虚荣心很快便被消磨遗尽,时间总是最无情的,能磨平那丑陋的棱角,相反也能增长。还好姑娘心里素质好,虚荣心不强烈,就和时差一样,睡几个晚上就调好了。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去小半个月,那天去看望辛姐回来的路上,因为身子有点不适就有些呕吐感。倒霉的正好和秦仲天的车擦车而过给他瞄到了。当时秦仲天微微眯眼,看着姑娘欲呕非呕的难过样,当时就想歪了。

莫不是,这女人怀上小弟的孩子了?!

人这种奇怪的动物,要么不胡思乱想,要么一想就想出事。秦仲天就是代表之一,他很快将漠视改为观望。如果邹小鸡真有了孕,那可得怎么办啊……

先回去告诉爷爷吧!

也是无巧不成书,那几天夜里空调开得大了些肚子受了凉,吃什么都难受,常吃到一半跑去厕所吐。要不是正赶巧大姨妈来了,连秦仲霖都得怀疑她怀孕了。可遗撼,她只是肠胃不适。

“今天下午去医院看下,拿点药来吃吧。你别拖了,拖了两天还不见好,更严重了。”秦仲霖开腔了。

康洛想想也是,这病没见得拖好,不就拿点药么,肠胃的病不打针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去了。而被秦仲天找来监视的征信社就很尽职地将他们上医院的事传送了回去。只是怕被发现,所以没管是不是妇产科。

这下,秦仲天有点头大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继续让征信社监视下去。陆陆续续收回来的报告是秦仲霖一下班就亲密地陪着姑娘去超市,买一些鸡鸭鱼。怀孕了要大补啊!

这回,秦仲天有些坐不住了,俊脸表现有些焦虑,在说与不说之间左右摇摆,烦恼得是三天就瘦了一斤。秦九妙是最先发现爹地的异样,主要是给她讲解功课时当爹的常走神。

古灵精怪的眼珠子一转,就跑去给曾祖父说,说爸爸胃口不好,下巴都尖了。心疼孙子的爷爷表示很愧疚并疑惑,能让大孙子烦心的事肯定严重。便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摆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先是随口闲话家常个几句。再渐渐导入正题。

“听说,你最近瘦了?九妙那丫头很担心,能给爷爷说说吗?”老人有一双精明的眼睛,他最厉害在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不装出已经知道的高深莫测,糊弄得小辈稀里糊涂就坦白了。

而秦仲天就是那实心眼的倒霉孩子,在爷爷面前从来斗不过,比起弟弟要差上那么一截。被爷爷眼睛这么一盯,便有些心虚了起来,微微撇开视线轻描淡写:“没,就是最近胃口有点不好而已。”

老太爷怎么会相信?他这大孙子从小说谎就有个坏习惯,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不过奇怪的是,他在外人面前又是个标准的说谎不眨眼的主。所以呀,只能说是因人因环境。

便故作一声冷哼:“说实话吧,纸能包住火多久呢?”太爷这话,说得特别有技术性,没一定的道行是学不来的。

秦仲天这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就坐不住了,心底不足,什么都给招供了。把事情尾尾道来时,老太爷的脸已经逐渐地变绿转为凝重。

他们的关系03

秦仲天那心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等待爷爷开腔的过程是极其难受,熬不住的猛灌碧螺春。终于半壶下去后,老太爷缓缓开腔了:“仲霖那小子,是为了邹小鸡这个女人才和宝姑娘分的手吧?”

秦仲天迟疑了下点头:“……嗯,应该是。”

“应该是?!”老太爷声音拔高了,嗖地站起来大力拍桌子瞪眼:“那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没有开腔,想着那些都是小辈的事由他们处理!但现在,这邹小鸡要是怀孕了,你让我们秦家怎么对得起尚家?!别人又会怎么流言蜚语?!”

“爷爷……那您说怎么办?!小弟准是给那女人迷住了才让她连孩子都怀上了的!”一个妓女,玩玩即可,要是当真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去叫你弟给我滚回来!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件事!”老太爷发威了,当孙子的二话不说照办。

老太爷气冲冲地回到屋里,在客厅里负手来回踱步,被刚下班的儿子看到,随口问了句:“爸,谁惹你不开心了?”

“还不是你那宝贝二儿子干的好事!”

秦季生停下脚步,问:“仲霖?他怎么了?”

“他把一个妓女的肚子搞大了!谁家姑娘不好,怎么就给一个妓女迷惑住了?!”

“妓女?邹小鸡吗?”对二儿子的交友情况,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除了那女孩还有谁?!”老太爷没好气地坐到沙发上,端了杯茶灌了口骂:“我当时就看出这女孩不是善类,没想到果真个不省油的灯!你家小子啊,让人家怀孕了!和宝宝几年了都愣是没让姑娘大起肚子来,这才多久,就让另一个女人大肚了!像话吗?!让我怎么向尚家交代?!这事传出去了,那些部队里那群老东西该怎么笑话我了?!”

想当年,他们同一期出来的战友,没少为儿女操心的。儿子不成材,媳妇不满意,他可是挨个笑话了。那些老东西们早就扬言,总有一天也会笑话他的!

老人活到这个岁数,反倒是越来越任性。秦言诚这老人虽和善,但该有的思想和行事手腕绝对数一数二的!

秦季生作为儿子,对付盛怒中的老子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沉默,反正他寡言,这个很容易办到。

秦老太爷还在那边补充水份边开骂,一直没得到儿子的回应,突然间就像蔫了气的皮球,一下提不起劲来了。他最讨厌儿子这德行,跟个哑巴似的无趣。

“算了,事已至此,看情况再行动。”好久没这么生气了,一生完气,就觉得肚子饿了,扬声:“珠嫂,来点点心!”再回头给儿子下达任务:“这事,你自己出面帮你儿子解决,我不准备管。”

秦季生看着老爷好胃口地大口吃着蛋糕,维持零号无表情说:“仲霖大了,他让那女孩生孩子,看来是认了真。爷爷,这事儿,我不好管。他翅膀硬,我管了他肯定要离家出走。”这就是自由教育下出来的坏事儿,父母没啥威信。

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睛:“你这个当父亲的,从来就没指望你能办成什么事儿!你不管,我也不管!”

“那你不怕让那些同僚笑话了?”“闭嘴!总之,你爸我再开明,也要明白,妓女是绝对进不了这个家门的!”

乌龙的小孩04

“那孩子呢?”

“……再看看说。”

“那就是留孩子不留母亲了?”

“哼,我留一个都算是仁慈了!”毕竟是秦家的骨肉,既然来了,肯定不赞同让他消失的。

**

秦家现在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但在别墅里,康洛和秦仲霖仍然过着宁静的小日子。她肠胃吃了药好了不少,秦仲霖又买了些炖补的给她增加一些抵抗力,这几天自觉抵抗力回来了可以壮如牛了。

准备大显身手来自己做顿法国大餐,可秦仲霖说晚上不回来了,家里紧急召见。好吧,他不回来,她激情也没了,就着中午吃剩的孤单一人享用。

饭吃到一半,邹小包打来电话,首先表示出激动:“听说你怀孕了?!”

“嗯?从哪听来的谣言?”康洛表示流言是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这个世界真囧。

“今天秦仲天打电话来了,让我把你领回上海,说了些难听的话。”善良的小包弟弟表示轻描淡写。

康洛眉头打了N个结:“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消息,但能肯定,我大姨妈今天上午才刚走。”

小包的俊脸透红了,女孩家的月信怎么能大刺刺说出来……“咳,那是乌龙就好,总之,你要记得避孕!”说完挂了电话。康洛收了线,盯着饭碗,联想到秦仲霖的回家,莫不是,因为她怀孕了?!

她猜对了。

秦仲霖回到主家,面对的是三堂会审。三个秦家地位都比他高的男人一致瞪眼迎接,连被蒙在鼓里的侄女也选择随波逐流不当异类,把眼睛瞪得又圆又亮像黑葡萄。

秦仲霖表示莫名其妙,但成功的商人品德就是随时保持高深莫测,敌不动我不动。他表示没有压力地吃过那不大丰盛的一餐。为何不丰盛?因为桌上没一样是他爱吃的,唯一的一样,就是酸菜。不过他肯定不会吃泡菜的,那么其它不爱吃的肯定照样吃。

因为邹小鸡不挑食,没有再为了他而委屈自己,他就得倒贴上去,她吃,他也吃。口味这东西,要变容易。

秦家,对于纯粹的旁观者而言,这绝对是一屋子有趣的家庭,他们家世显赫,反倒不显得高高在上,平易近人十分讨喜。秦老太爷的计划,先进屋用眼神吓阻为第一步。第二步是桌上下功夫。本来想着,经过无声的这两场下马威,这孩子总该懂得害怕了吧?

可人家愣是眼皮子都没掀下,无视他们的“火热”视线,每样菜“雨露均沾”。饭后还来句:“家里又换厨子了吗?味道有点淡了,这个厨子不行。”

老太爷胸闷了,秦仲天叹息了,秦季生难得开腔了:“没换,只是你口味变了。”

父亲的话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秦仲霖听懂了,微微一笑说:“爸,你说得对。最近我特别爱吃川菜。它味儿重,吃惯了就显得其它菜轻淡不入口了。”

同样的一语双关让秦家另外两个男人变了脸色。九妙还跟不上这节奏,这种高来高去的对话秦家难得发生,统共不超过三次,就九妙出生开始算起。

有人砸我场子

所以她经验太少,只能纯听个热闹。

老太爷在脚桌下踹了踹大孙子的小腿,秦仲天忍着痛发言:“这可不行,我们是北京人,自然要挺自己家的家乡菜。其它菜偶尔吃吃即可,多了要伤胃。”

老太爷表示赞同地点头。

秦仲霖听得想笑,可还是得辛苦忍住,难得家人如此苦口婆心劝他,这份关心,不得不说心里头还是感动的。没有一回来就对他大吼大怒径直命令,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语气眼神都是柔和的:“但是哥,人的口味不就是这样吗?好比南方人爱吃甜的,那不是他们生来就爱吃的,而是经过长久的积累,因为出生在爱吃甜菜的家乡里。所以,口味不存在一辈子之说,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保证连北京菜也不爱吃了。”

“再给你几年,几年后你发现自己还是热爱北京菜而不是川菜呢?”老太爷沉着应对。

秦仲霖微微眯眼想了想,表情淡笑中夹着一股温暖:“爷爷,我记得我当年早恋的时候,一家人也是这样的吧?当时,妈妈和大嫂都还在呢。”

这话一出,众人陷入一片感伤中。尤其是老太爷,眼眶一红,又想起老伴来了。他老伴死太早了,都是年轻时穷把病根子落下了……

秦仲天也想得有些出神,忆起和前妻也是相爱才结的婚,可婚后性格不和。

只有秦季生,怎么都无法从他面无表情中看出点什么端倪。

“别带开话题。”秦爸爸淡淡提醒那两位陷入感伤中的盟友。

唉,还是爸爸更聪明。秦仲霖的转移话题给搅糊了,没恼,笑容却消失转为认真,看向自己的爷爷,秦家的掌权者:“爷爷,如果我想吃一辈子的川菜,可以吗?”

秦仲天震惊了:“你来真的?!你想娶那个女人?!”可没人回答他。

爷孙俩眼神相撞,那里面的深沉唯有当事人能读懂。

沉默弥漫在饭桌上许久,老太爷这么开口了:“孩子可以留下来,但人,永远别想获得名份。”

秦仲霖没有意外,表情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复杂,勾唇:“那样的过去,是不容易被接受的……”

见孙子明白了,老太爷赞赏地点头:“所以,孩子就生下来吧,怀上了嘛都是一条生命,给九妙送个弟弟妹妹也不错。”老人开始为未来的曾孙烦恼名字了。

秦仲霖疑惑抬头,孩子?!看向大哥,秦仲天突然拍桌子跳起来:“爷爷,我反对!我反对小弟的孩子是由那个妓女生出来的!”

秦季生淡淡问:“孩子是哪种身份生的都不重要,只是不是非洲人就行,混血出来完全没中国人模样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秦仲天苦恼了,他的关键不在这里好不好?!

“季生说得对,孩子没权力选择自己的母亲的。再说,除了当过妓女,她的模样完全符合生下我的曾孙。”

爱我所说01

“爷爷,爸,我——”秦仲天一口气差点被憋成内伤,没这么故意扭曲他的!

打发了大孙子,再看向小孙子,秦老太爷目光炯亮,语气一转柔声安抚:“仲霖,你从小到大就没让爷爷操过多少心。现在大了,爷爷年纪大了更不想为你操心。有些事,你自己看着办。”

见孙子目光黯沉,再接再厉:“话说得难听点。哪天你走在路上跳出一个男人,拿几张你媳妇儿的艳照勒索,你可乐意了?”

“爷爷。”秦仲天觉得这话有点不符合场面,九妙还在呢。

“爷爷,我知道了。”瞧不出任何端倪的秦仲霖站了起来,向爷爷鞠了个躬:“我先回去了。”

“难得回来就在家里住一趟,大晚上还跑什么?!”老太爷生气,真有些后悔没来一根拐杖,像这个情况跺跺它肯定特有威严。唉。

“爷爷,我还有工作今晚得加班。”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敏姨送来西装外套闪人。

秦季生让大儿子去送送二儿子,随后也站起身说:“那我先回房间了。九妙,上楼,洗澡,明天要读书了。”

“哦。”九妙跟了上去。临走前对曾祖父说:“祖父,你也上楼睡觉了嘛。”

“嗯,我吃了药就来。”

秦仲天尾随弟弟出了门,一离开长辈的视线,二话不说伸长手臂拽住了弟弟的手臂:“仲霖,让那女人把孩子打掉!就当是为了尚宝宝,让她一路走好!”

秦仲霖回头,停下脚步,朝兄长微笑:“大哥,你怎么知道邹小鸡肚里有我的孩子了?”

秦仲天得意说:“你哥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你就甭打听了。总之,听大哥的劝,至少这一年内,别让那女人怀你的孩子,别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哥,我只有一句,你的消息,实在有些不咋样。就这样,别送我了,你明天还有个早会吧,送我再回来明天准打瞌睡。我自己开了车来的,进屋去吧。”秦仲霖没正面回答,他准备卖个关子,他们误会了就继续误会下去吧,情报错误总得受点惩罚不是。

“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这事你得先答应我!”秦仲天不放手。

秦仲霖无奈,朝屋里喊去:“爷爷,我让大哥明天下班帮你买北京烤鸭,您还是要原先那家吗?!”

“你小子——”秦仲天意识到不对揪住小弟的领子,可来不及了,秦老太爷耳朵尖闻讯赶来了。

秦仲霖趁机快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三十秒都不到就把车子发动了。调了方向盘看到爷爷兴冲冲地说:“小天,明天换家店,听说新开了家牛奶奶烤鸭店,味道特好,你就到那去买……”

秦仲天一脸的苦瓜样,让秦仲霖弯起嘴角,心情,好多了。

**

北京城里最近在举行大扫黄,上头刚决定好,日子还没定好呢,这些娱乐会所就清一色赶紧整顿。在北京敢开酒店的都是大有来头的人,后台个个硬,可也避免不了做面子工程。会所这些天,就纯粹改成清酒吧那模式,小姐们全放假等上班通知。

爱我所说02

这日子一轻闲下来,公主们要旅行的要回乡的都赶着这机会。辛姐呢也总算是可以拆石膏了,这时树叶已经在掉落了。清酒吧的生意极好,有些闲来无事没地方去的公主们就三三两两地来这里座座,这里出入的一些高档男人,聊得来了还能再发展下业务。

对此辛姐表示无语,严重警告那些姑娘们少打些歪主意,把自己身上的风尘味儿去掉一些,别一迈出门就被人识穿是小姐。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话题就是会所里众所周知的一些八卦,聊着聊着,就不知怎么地聊到了邹小鸡身上来。一姑娘问辛姐:“辛姐,我听说你这个清酒吧不是有和邹小鸡合股吗?那邹小鸡现在在哪里?”

辛姐笑说:“哪有那回事,我这清酒吧就我一个人盘下来的。邹小鸡啊,还在北京啊,忙着谈恋爱去了。”

“哟!那邹小鸡找到对象啦?是哪个男人呀?家世如何呀?怎么认识的?!”一群姑娘眼睛发直了。

辛姐表示不知道:“那姑娘的对象,说真的还真是够神秘,你们也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

“切~!辛姐,咱谁不知道你跟邹小鸡那关系多铁,怎么会不知道?肯定是故意隐瞒的吧?!就跟我们说说嘛,说说也不犯法吧?”

“诶,你们这群孩子,都说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得,有客人来了,我马上去招待呼!”辛姐借机潜逃,留下那些姑娘嘘声议论纷纷:“辛姐干嘛隐瞒啊?难道邹小鸡的男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有多少上了岸的姑娘都急于与过去撇清不是一回两回的事。

“谁知道……不过问辛姐她肯定说不知道,要从她嘴里探出点什么样消息,难哦!”

这厢,辛姐借客人摆脱那群八卦女,脸上挂着十二万分的热情招待进来的几个花衬衣带粗金项链纹龙纹豹身的流氓。她眼力好,再加上他们的打扮,要说只是良民还真没几个人相信。在那行里打滚近二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当下进屋的时候她就不大乐意接待这种客人,可人既然进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看他们一个一个吊儿郎当老太爷们往沙发上一坐,口气很冲地命令:“来你们店里最好的酒,不要啤酒,要洋酒!威士忌伏特加白兰地,全都各来一瓶!”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那厚度,一万块是有的。“别担心爷几个穿得不好没钱付帐!今儿刚收到了钱,哥几个要提前庆祝一番!”说着,掏出烟来点上。

辛姐陪笑道:“几位客人,这个区域禁止抽烟,想抽的话到二楼去吧?那上面雅间,风景又好……”

拿钱的胖子笑脸马上拉长,愣是把香烟点上,缓缓抽了口再吐出来,才悠哉地抖着二郎腿说:“咱兄弟也是文明人,老板娘,你就先让我把这根烟抽完了,再摞位置吧。”

这些人,敢在这里抽烟,辛姐已经有所警觉了。上回她被挨揍,来的那批人德行跟他们差不多,她心里咯噔一声七上八下,但脸上还得挂上笑容点头答应。

店子被砸03

转身让服务员来招待她,跑到那几个姑娘们面前悄声问:“你们谁认识他们?”指了指那些流氓的方向。

其中一个姑娘瞟了一眼,脸色马上变绿了,有些担忧问道:“辛姐,你说说你最近又得罪谁了?!手还在复健中吧?怎么又惹得上这些流氓了?!”

辛姐面上一沉,几个胆小的姑娘已经站起来准备闪人,要是等下闹事儿了还是别被波及得好。

“就在前几天,我们一姐妹得罪一个客人,就是他们跑来揍人的!辛姐,你给吴经理打个电话吧,最好他们只是单纯来这里喝酒的……”那姑娘继续说。

辛姐心已经沉到谷底了,流氓闹不闹事看眼神行为就知道了。她不会认错,他们准是来找麻烦的。当即说好边向后院走去边拨打电话。给会所吴经理打,请他帮个忙。

电话接通了,吴经理一听这事儿就取笑张辛怎么胆子变这么小,草木皆兵了?没事儿,准是人家来单纯喝喝酒的。话里完全没那意思要帮忙,安抚了几句很快就以别的事打发了。

辛姐生着闷气挂了电话,真是人走茶凉!赶紧翻电话薄看哪些人能帮助。挨个电话打过去,虽然理由各不一样,但全是拒绝了!

辛姐这心里头开始不安地打鼓了,她认识的这些交情,好歹也要卖她两分面子,怎么这次全拒绝?!是谁要找她麻烦了?!是那人给这些人打了招呼别管事儿的?!

辛姐混得久了,这种事一想就明白,一明白了,脸就绿了。总之在这京城势力大的,还真是十根头都数不过来。谁要找她麻烦,确实难以猜出来!

辛姐就在这般忐忑中一直熬到那些人离开,他们呆了两小时,移到二楼雅居,自带了副牌出来打。辛姐尽量把客人全安置在一楼,宁可说楼上没座位也要拒绝普通客人和危险份子接触。

两小时后,那几个混混下楼,结了帐走了人。临走时,笑呵呵地看着她,留下一抹意味深长让人不安的笑容。

辛姐不安啊,实在不安,也没了心思守在店里,一直坐在店外搭的桌子前守到关门。这心还是没松懈下来。

等回到家里,也是辗转反侧,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她老觉会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电话,是警察局的,说她家酒吧昨儿半夜让人给砸了,赶紧过来清点财产损失!辛姐这心里一沉,她最怕的终于还是来了!

**

康洛接到辛姐的电话之前,先接了通成都的电话,负责那边清酒吧的经理语气惊慌地告诉她昨晚店被人砸了,一群看起来流氓的男人来店里消费了几个小时后走了,她怀疑是那些男人把店砸了的!

康洛表示先配合警察的工作,不要慌,她很快会飞过来处理。安抚了经理后挂断电话,刚要打给辛姐,辛姐电话就来了。

“小鸡,出事儿了,我们的店被人砸了!”辛姐疲惫的声音。

康洛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问明前因后果,然后淡淡讲述了成都的店也被砸了。两个女人在电话两端各自沉默,显然是了解到什么讯息。

这砸她们店的人,是计划已久的。可,凶手又是谁?!

又问了辛姐店被砸后可有收到什么消息,辛姐说:“让我们不准再开店,开一次砸一次。”那是中午收到的,就在警察刚走时,辛姐当时脸都白了。显然那坏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她们的。

“你有得罪谁吗?!”

“你有得罪谁吗?!”

两人几乎同时询问,问完后沉默。挖空脑袋也没想出她们在无意中得罪谁了。

“辛姐,这事你别急,我让秦仲霖出面,他的身份总能摆平这事儿的,你可别着急。这几天,尽量别回家住,找家大酒店住下,以防有流氓上来堵人。”

“也只能这样了……”

康洛火速给秦仲霖拨电话:“秦仲霖,我开的店被砸了,你的面子完全不顶用啊!”口气是迁怒的。

秦仲霖细细问明了缘由,表示这件事交给他,他会派人去处理。康洛还威胁着说:“你最好把你的招牌挂响亮点!别让我把你看扁了!我的男人可不要这么没用的!”

“你在威胁我?”那端秦仲霖轻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康洛此时正火气旺,自己的店被砸了,金钱是小,面子为大,怎能不生气?!“反正,我不管,你要不给我解决这事儿,你别指望我给你好脸色看!”

“好吧,三天内给你答覆。消消气,别气着了,对胎儿不好。”他还打趣。

“你——”她是那天他回来马上逼问了,这件乌龙事此后几天他有事没事都拿出来取笑她。

他挂了电话,俊脸一片愉悦,刚巧最后一句给推门而入的秦仲天听到了:“那孩子还没打掉?!”气到了。

秦仲霖见大哥来了,倒给他省事不少,赶紧说:“大哥,你来得正好,来帮我查件事儿。有人在你弟弟我头上动土了,摆明瞧不起秦家啊。我倒无所谓,可你是我哥,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你……”

“谁敢瞧不起我弟?!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护弟心切的秦大哥果然中计了,落入弟弟的陷阱里。

秦仲霖笑呵呵先给他泡了杯茶,他的办公室有自己的饮水机,一向不喜欢劳动秘书跑腿的。

“这事儿是这样的……我当初不是在清酒吧投了一些股份吗……”

秦仲天听完后,很是生气地跳起来,二话不说往外跑:“这事儿你别生气,大哥帮你调查。准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逮出来!敢在我秦家头上撒野,抓牢里揍死他!NND!”大哥俨然气愤中把康洛还怀着孩子一事给遗忘掉了。

“哥,这事儿你尽快给我查出来,最迟不超过两天,速度点啊。”

“我办事你放心!”

秦仲霖晚上回来前,给康洛提了个水果蛋糕,主要担心姑娘还在气头上,要是不开灶可有些郁闷了。再细下一琢磨,还是觉得不保险,半路上停下来给一家餐馆打电话叫外卖。

你要再次夺走我的爱人么

果然一回家,锅是冷的,没有半丝米菜香飘来。她倒是坐在沙发上翻着电视娱乐新闻,就是没看进去,手不停按着遥控器调台。

“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水果蛋糕。”他表示压力有点大,把蛋糕放到茶几前,脱了外套解开袖子卷起来往厨房走去。端出器具先吃饭家点心。

她眉眼一扫,蛋糕上铺满黄桃车厘子猕猴桃火龙果等之类的水果,堆得严严实实的……

一看就知道是加了价特制的!

轻轻冷哼声,他已经端来两副刀具,给她递来叉子,“你喜欢的水果,我让店员全堆满了。”

下面那层烤蛋糕只有平常的蛋糕一半的厚度,另一半的厚度全来自于水果。

她掀掀眼皮子问:“花了多少钱?”

他回答:“今天那家里打八折优惠,不贵,二百五。”

不贵?二百五?!一个仅六寸的蛋糕?!她真想骂他一句“二百五”!

他仿佛读懂她的心思,适时来一句:“你想骂我‘二百五’吗?”

她撇过头冷哼声:“今晚没得饭吃,你自己叫外卖。”他把水果堆到她盘子里,抬腕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外卖就送到了。刚好六点我们可以准时开饭。”

他的气定神闲再次刺激到她了,甩开叉子站起来说:“我暂时不想吃!晚饭你也自己吃吧!”

她很少发脾气的,对她的发愤,要说他好脾气倒不如说他更有兴趣,眯眼盯着背影坐在沙发上沉思中。

秦仲霖收了外卖了才上楼的,姑娘已经躺在床上抱着一人高的枕头张着大腿躺得很欢乐,他坐在床沿弯下腰凑嘴上去轻哄:“你还气什么呢?明天就能有结果了,我保证你的店子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闹事了。”

他的诱哄很具吸引力,按说她该宽下心的。可她自己在气什么,还真没想到,就是火气大了,看着他就觉得讨厌了。要强行说是因为酒吧的事迁怒也说不过去,反正,她自己这气也生得有些莫名其妙就是了。

转过身去不看他,抱着骨头枕头继续装沉默。他见状,倾了身凑她脸上香了口,伸手剥开碎发说:“下楼吃饭吧,你不是说,因为生气而不吃饭是很愚蠢的吗?”拿她以前的话堵她。

她眼珠子一转,自己说过的话肯定是要支持,哪怕没什么胃口也不得不坐起来,但就是不理他,嘴嘟得能挂一斤猪肉下楼。他跟在后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自以为没胃口的女人结果一晚上添了三碗饭,饭后还吃了一半的水果蛋糕,那胃口之好简直不像一个生气的人。康洛是在沾上第一口饭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不气了,这肚子也自然饿的,把中午没吃的份一块儿解决了。真是对自己不懂,她把今天归为倒霉日。

晚上躺床上看电视,他喜欢搂她在怀里,让她头枕在他胸膛上,他手搭在她肚子上。圆滚滚的肚皮还没消化,份量可观,他的手心温度高,烫得她眼皮子有些架不住昏昏欲睡。

他专心地看他的肥皂剧,这剧湖南台最新自制的《再见流星雨》年轻的男女主角都非常的养眼,剧情台词也不是一般二般的煽情。

蒋东原在相亲01

他禀着一颗年轻的心,不与时代脱节,跟上萝莉们爱看的偶像剧才不会产生代沟。一边看一边点评里头人物的演技,手掌在女孩肚子上揉揉,像滚西瓜似的。

半天没等她回应,不用低头就知道她肯定无聊得早睡了过去。为什么明明年轻,就是偏偏不爱符合她年纪的偶像剧呢?他表示费解。

这么闪神着,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于是关了电视,关了台灯,一屋漆黑。他伸手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的体香进入睡眠。女人之于男人,真是个好东西。

**

蒋东原在空荡荡的会所最大的厅堂里喝酒。连着几天会所都不开张,他也在这里喝了几天的闷酒。望着手中那杯加了冰的伏特加,冰水渗出玻璃杯浸得手指微凉带水。

他喉头一滚,仰头把半杯伏特加一饮而下。随后又给自己倒了杯,那杯里的冰块还没化,继续为酒增加冰度。他喝得畅快,就是可怜经理得战战兢兢服侍着,端来各色下酒的菜,烧田螺呀,辣味小鱼干啊,花生米呀,菜品丰富极了。

再视野拉宽点,会看到距离十米远处那大舞台上,一群演员们还在加班加点地排演,时不时一声吆喝拍巴掌声,那些演员们就算是会所休业也不会休息。

陪蒋东原的就是这群辛苦工作的表演者们,他的目光离开酒和茶几后,也会以一种慵懒的视线投注在舞台上。一群美丽的泳衣小姐们正在排练,白花花的肉体晃得人心荡神迷。

挑一个姑娘来玩玩不?不,他蒋东原玩女人一样有格调,总要挑些干净的,这会所里的姑娘,能找出几个干净的来?没了,就连跪的服务生也不甘寂寞下海,没下的那些姿色又入不了他大少爷的脸。

心思恍惚中,电话响了,慢腾腾掏出来一看,老爹打来的啊。接了电话,那端蒋政北让他明天去相亲,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对蒋家很有帮助。

蒋东原无所谓,这阵子,他相过不少亲了,都是父亲精挑细选的,可就是一个没干成。这可不关他事儿,他是个好儿子,只怪那些姑娘觉得他常混在酒店里人不够干净。

蒋政北就恼了,严令他少出入这些场所,这一年多来仕途一帆风顺的,要保持好名声才行。

蒋父的话,十有九句蒋东原都遵守了,孝顺儿子乖巧地答应了下来,电话挂断后,抬腕看看表,凌晨一点半了,回家睡觉去吧。

站起来伸个懒腰,经理一心二用在舞台和老板之间,见人一起身,马上迎了上来:“老板,这是要走了吗?”

十位股东,人人都是他的老板,卑躬哈腰的。

“让他们也去休息吧,放两天假,会所里都放假了,他们也不能例外吧。”蒋东原指指舞台。

经理唯唯诺诺答应了下来,把人恭送到大门口,车子就停在大坝里,蒋东原下去就开车。

今儿肉好吃02

回了家后,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浴袍怎么的就了无睡意。长夜漫漫,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人生,活着可真有些无趣……

走到窗前哗地把窗帘全拉上,让屋里一丝光线都射不进来。他喜欢黑暗。

第二天一大早,西装笔挺人模人样相亲,姑娘第一时间就刹到了他,按她的话来讲,那是一见钟情。蒋东原对姑娘也挺满意,温柔可人小家碧玉,最重要家世好,这个女朋友就敲定了。

秦仲天花了足足三天才把人查出来,这名字一飘到自己耳中,秦仲天就觉得太阳穴有些疼。直接把资料传真给了弟弟,这些事啊,他老了,还是不置身其中了。

秦仲霖收到传真,当时脸就变得严肃了。好兄弟的名字霍然就在纸上由大字体放送标大,怕他不知道似的。为这个名字,他是一上午都没心思在工作上。

康洛炖了老鸭汤,秦仲霖特爱吃这个,喜欢里面的海带。今早千叮万嘱让她给他提一锅过来改善下生活。这话说得,还真当他工作餐吃得很寒碜似的。

她提着保温盒上楼来,没一个人认识她。还好这顶楼她以前就因为是私人秘书拿到了钥匙。这秘书也真是的,说辞职就辞职了,一直是本酒店一个高人气的八卦,反复讨论她为何而辞职。

中午员工都走光了,她上去时一个人也没拦着,凭手里那张卡轻松踏入。可办公室里秦兽没在,办公桌上倒是散乱着一些资料,她搁下保温盒,顺手就帮他分类好。放进抽屉里时被锁了,也没在意,就扔到一边。坐在他老板椅上,找了部电影看。

秦仲霖没过十分钟就回来了。

“菜我给你放那儿呢,自己去吃。”她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他去洗了手回来拧开保温盒,扑鼻而来的老鸭汤很浓很香,上面一层是满满的米饭,还有一小层是酱汁。他微微一笑,坐下摆好饭菜开吃。

秦仲天又闯进来了,本来是路过又见中午就约弟弟一起吃个饭,正好探听下小弟对蒋东原一事的想法,可一进屋呢,人家已经吃着爱心便当了。那老板椅上的小狐狸精,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

胸口有些憋气,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心里再不爽面上还是端着的,表示淡定地朝狐狸精点了个头,再对小弟说:“本来找你一道吃个饭,看你自己吃起来了,那大哥也不打扰了,走了。”

秦仲霖没留,连意思送到门口也没,回头继续吃他的。康洛偶尔抬眼瞟男人一眼,看到茶几上报纸铺垫上面全是骨头,啐了句:“食肉动物!”不愧是秦兽。

秦仲霖耳尖听到了,但没表示。吃完后把饭盒拿去洗了,很自觉的善好后,回来就扳了姑娘小嘴亲了起来。他的习惯是饭后便刷牙,吃几餐刷几餐,牙齿那叫一个白,保证口腔是干干净净的。

这点上,她看他刷了,也跟了上去,不知不觉间落得和他一个样,一餐不刷难受。

于是口腔干净的两人火热地吻了起来,吻着吻着就擦枪走火,他把她吊带裙肩带扒了,唇和手都忙个不停。

事毕后,他告诉她:“今天的肉很好吃。”换来她凶狠的恶瞪!

破坏环境03

**

蒋东原捎上新上任的女朋友去吃泰国菜,这位大家闺秀很喜欢吃,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他自然得带她来此享用,哪怕他不大爱吃泰国菜。

饭后两人去踩了会儿马路,大家闺秀郭芝兰姑娘性格内向,动不动就脸红,男女地位上没主导权,温顺贤惠的表现完全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蒋东原也乐得和这样一个没脾气的千金交往,确认关系后第二天带回去见父母,当天晚上滚了床单。让人惊讶的是,这姑娘居然落了红,羞答答的模样儿啊,蒋东原可赚到了!

对于给处女开了个苞,蒋东原表示毫无压力,他这人,开了挺多次苞,开着开着也就麻木了。女人嘛,第一个男人真没什么意义,只不过遗忘时间更短一些。

马路压到一半,到姑娘工作的地方了,她爹给她找了个清闲的公务员当着,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一顿泰国菜。

姑娘有些依依不舍与他道别,可他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在她身上,没功夫多配合,送了人转身就走,没注意郭芝兰小姐一脸的落寞。性格内向的人,心思一般多纤细。

蒋东原开着车,收到条短信,秦仲霖发来的,约在他们读高中的那条小河边,四点见。

车子转了个方盘,终于等到他的回应了。

就蒋东原的记忆里,从来都是他等秦仲霖居多,为啥?地位身份呗。身份高的永远有特权,从小学就开始了,当年是有意而为之,等熟悉后,就是习惯性了。总觉得,等秦仲霖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可今天,秦仲霖等他了。倒不能说吃惊,毕竟二十年的交情了,不是每次都由同个人等另一个人的。

只是,心头还是嘲笑的,突然而生的感叹。秦仲霖等他,也就仅仅是时间早一点而已,他想太多了。

叉着双手走过身,秦仲霖站在护栏前,手里一根烟抽着,一手叉裤袋里,背影真是英俊潇洒。蒋东原想,这个男人,爱他的女人一定多。

从小爸就拿他跟秦仲霖比,说人家考试得了多少名啊,拿了多少张三好学生啊,年纪轻轻就在部队里吃苦耐劳功夫了得。听得耳朵都生茧了。那时心高气傲,没少委屈。后来大了,老爹不念了,自己也不放心上了。

人啊,总要往前看。

“来了?”身后有人,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也没回头,抽了根烟递过去。

蒋东原接过,拿着烟在鼻间轻嗅滑过,“你很少抽烟的。”

“很少就说明还是会有时间抽的。”秦仲霖把烟头扔进河里,指着那浑浊的水说:“小时候,我们经常躲避老师偷抽烟,总来这里把烟头扔进去。”

“嗯,多不卫生,就是你这样的人把环境搞坏了。”蒋东原点了烟,打趣。

“很多年没干这种事了,信不信刚才我扔下去的时候,心里头发了虚?”

“啧,你看看我心里头发虚没,我也好多年没干这事了。”说完,把这抽了两三口的烟扔进河里。

你把她送给我01

秦仲霖不吝啬地笑了,“走吧,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到学校附近逛逛,听说重修了不少的地方。”

兄弟俩勾肩搭背地热乎着旧校重游。晚饭的时候顺道在这里的小食馆解决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多年不变。

饭后,蒋东原问他喝酒不,秦仲霖说不去酒店,两人在路上买了一打啤酒挑了个安静的公园坐下,母校重游总能勾起不少的往事,好的坏的都成了怀念。

两人你一罐我一罐,边喝,聊不完的童年话题。从八岁到二十八岁,二十年了,他们兄弟,真是堪比亲兄弟。

说着说着,话就变少了,两个男人躺在草地上,今晚的月亮圆,可没半题星星。

蒋东原嘿嘿一笑说:“读书的时候啊,就没见过几次星星。宝宝总对天上的星星很羡慕,每天暑假就跑西藏新疆,只为看星星。”

宝宝啊……

心头轻叹不止,人未老心却老。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蒋东原说的,秦仲霖也记得,可他沉默了。对尚宝宝,他内疚肯定是有的,只是他这人是个感情不外泄的,多少话都搁心里头自己明白。

所以,蒋东原恨,他不得不恨。哪怕明明了解好友的性子,还是恨得肝肠寸断。

“你有多恨?东原,你有多恨我?”秦仲霖问了,终于问出口了。该说在和宝宝分手时,蒋东原就开始恨了,可大家一直故作无事状。

“有多恨?”蒋东原眯细了眼睛,啤酒醉不了人,他的神志很清楚。有多恨?恨到天崩地裂?“仲霖,要是你得不到幸福,是不是就能解除掉我的恨意?”

“所以你派人去砸了邹小鸡的店?”

“是我干的,你会生气吗?如果我说,我就是要让她这家店开不下去,你要和我决裂吗?”

“……仅仅一家店就能平息你的怒气了吗?还是要我和邹小鸡分手?”

“那你愿意和她分手吗?是顾兄弟,还是顾女人?二十年的友情,敌得过几年的妓女?”

“分手了,你会遗忘恨意吗?”秦仲霖扭头看向他,那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怜悯:“你仍然会恨我。从十年前开始,你就一直在憎恨我了。就仅仅是这样,你就能放弃仇恨吗?”

如果蒋东原是最了解他的,那秦仲霖也是最了解蒋东原的。

于是沉默了,蒋东原默默地盯着天空,让人感到压抑的黑夜,仅一轮弯月独秀,少了星辰它变得并不出众。

“那么,”良久后的良久,啤酒已经在沉默中见底了,蒋东原才轻轻开了口:“我以前因为面子而丧失了机会。现在,你再帮我吧,为了兄弟。”

他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完,像终于勇气十足了,紧紧地盯着秦仲霖说:“我想要邹小鸡,你把她送给我吧。”

曾经,可以肯定的说,秦仲霖和尚宝宝的恋爱,蒋东原最初是帮了不少忙。他或许卑鄙,但不能否认他矛盾的心,一方面想自己拥有她,另一方面他希冀秦仲霖能永远让她幸福。

那是兄弟之间最严厉的指控:“我已经爱上她了,你要再夺走我钟爱的女人吗?”

结婚了恭喜恭喜

康洛接到邹小包的电话,去参加他的婚礼。是晴天霹雳,还是其它的,只觉得,唉,这个人怎么这样呢?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还是终于被赶鸭子上架做了黑帮老大的女婿呢?

她答应会准时参加婚礼,可邹小包似乎有些犹豫不乐意,加了个但书:“如果你忙,也不用过来的。反正,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这让康洛不得不怀疑邹小包是不是被强迫结婚的。“我很轻闲的,我现在清闲得在家数蚂蚁,相信这点时间还是能挤得出来的。”

“……好吧,那到时候见。”

邹小包结婚了,继母一家也受到了邀请,婚礼日期就定在下个月三号,还有十多天来得及准备礼物。

康洛想,作为她的男人,秦仲霖怎么也得把礼金的钱掏出来吧。于是电话一打,把男人勾引了出来陪她买礼物。

似乎总会在逛购时遇到熟人。有约莫半年没听到艾瑞清的消息了,再见,年轻的男子蓄起了络腮胡,让那张年轻的俊脸显得有些过于不伦不类。

一见到康洛和秦仲霖亲密地挽臂牵手,就马上悲从中来嚎啕:“秦二哥,呜——”引得百货公司里一干人侧目。

康洛自觉没面子,悄悄地退到一边,艳美的脸上一片“我不认识这两个可能是GAY的男人”的撇清态。

既然被称了声哥,自然要尽到当哥的责任,马上安抚好大男孩,带去一家餐馆。

把艾瑞清情绪照顾好了,才知道这半年来,艾瑞清因为被父母棒打了鸳鸯,一气之下带着小蛮出国。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又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啥屁事都不会干,饿得穷叮当时,小蛮跟着一个当地的男人跑了,还怕他纠缠叫人来揍了他一顿。

受到严重情伤的艾瑞清在贫穷的双重激击上,没骨气地跳河自杀了。被警察打捞起来送医院,联系到国内的两老,这才刚接回国不久。

艾瑞清讲述了过去大半年的残酷经历后,重重抽抽鼻子,说:“经过这事,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以后,我要发奋图强,总有一天会让小蛮那个贱女人哭着回来求我的!”

康洛想,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在错误中把女人一道牵连进去。

“秦二哥,你让我去你公司学习吧。我想当商人,我不要当官,当官多累啊,没有你过得潇洒。”络腮胡的伪大叔亲亲密密地握住年长男人的漂亮的双手,眼睛特别有爱地“深深款款”。

正在这时,康洛叫的菜送了上来,三个服务员来上菜,同时目睹这暧昧不明的场面,皆是一吓。反应后才赶紧把菜上了。走之前还偷偷瞄了康洛几眼。

康洛很淡定地埋头苦吃。

那紧挨着坐的两个男人还在兄弟情深。可秦仲霖肚子也饿了,于是不得不抽回手,先拿热毛巾擦了下手,真是满手的汗。“先吃饭,边吃边聊。”

两人年纪也就相差个一岁,可给人感觉,艾瑞清就是那还没离开妈妈怀抱的奶孩子。举筷开吃,吃着吃着,情绪完全恢复了,又变回那个谈笑风生活泼开朗的富家公子。

小包结婚04

秦仲霖一顿饭把人忽悠回去当公务员,从古代侃到今,说富人就是个屁,见到当官的还不得卑躬屈膝,听得艾瑞清愈发觉得当官万事好,彻底打消了富商的念头。

饭后大家挥手拜拜,艾瑞清兴高采烈回去当官,秦仲霖继续陪康洛买礼物。

**

邹小包结婚了,可新娘不是他意中人的那一个。真的是赶鸭子上架,一丁点儿都不乐意。可,要为人父母了,年轻气盛总免不了受到诱惑,血气方刚下措施也不好。明明心里头还住着另一个姑娘,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他还是把持不住。

或许,他根本不够深爱邹小鸡吧?年轻的男孩陷入深深地自责中,怎么办?如果不爱邹小鸡,那为什么他要觉得心痛?可他还有资格爱吗?自己都总忍不住拥抱别的女人。

自责与愧疚,交织成恨,让他迁怒到另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

项馨瑶无疑是喜悦的,她终于能嫁给邹小包了。女人就是傻,可以为爱放弃一切容受一切。她现在有孩子了,以小包的个性一定是个好爸爸。她兴高采烈地编织着她幸福的婚后生活,却不知,那是一场灾难的来临。

邹小包的婚礼那天,秦仲霖表示他也要去。康洛糗他以什么身份去,他说“男朋友”。

呆若木鸡,片刻后回过神眨眨眼,忽然间就觉得,眼眶是湿湿热热的。她很费力地隐忍,不让他发现看笑话。女人的心真是脆弱,仅是被扶正了身份,就感动得哭了吗?

心里头深深地鄙视,可嘴角却微微地勾了起来,喜悦的小泡泡,就算嘴硬心还是诚实的……

***

黄小晴是第一次见到秦仲霖,对女儿身边有这样一位英伟不凡的男人而暗暗高兴。张李山也开心,偷偷地打量着这位自称是继女男朋友的男人。他衣着非常讲究,谈吐举止一看就是出生良好经常出入一些高档场所的人吧?

毕竟穿得那么好。

唯一不高兴的是黄晓娟,被当爹的严禁少说话,多沉默。可晓娟姑娘不乐意,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又年轻,最重要是年轻!就有一股子想破坏占为己有的心思。

可心里头想归想,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邹小鸡是她名义上的继姐,要是搅黄了这事儿,肯定要被爸打死。娶了继母的继女不受疼爱啊,从前老爹全由着她性子的,现在,什么都顾及到继母去了!

哼!

小姑娘气冲冲地撇过脑袋,一路上就没跟父母还有继姐和她的男朋友搭过话,致使张李山好尴尬,还是秦仲霖体贴解了围,倒是让他在两个老人的心目中形象又高大几分了。

项家也是财大气粗,派来接送亲家的车子是最豪华的劳斯莱斯加长型,这个极好认的奢侈品牌够拉风长脸的。一堆人鱼贯进入,一直当哑巴的晓娟姑娘再也忍不住地兴奋叫道:“小包哥的妻子好有钱哦!”

男人靠嫁个富家千金少奋斗三十年,邹小包无疑是男人心目中最嫉妒的那个男人。

小包结婚05

“霖大哥,你啥时候会娶我小鸡姐啊?!到时候婚礼也会不会来一辆劳斯莱斯呢?!”

谁也没料到黄晓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只是因为太兴奋坐到顶级豪车,所以没经大脑就问了出来。但是啊,她也认为,既然都是带回家的男朋友了,这肯定会要结婚嘛。

密闭的房车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黄小晴有些忐忑地看向秦仲霖,这男人,会娶她家小鸡吗?

康洛望着车窗外,面色淡然,仿佛没听到般事不关己。

秦仲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对黄晓娟回答说:“我开不起劳斯莱斯。”然后,认真地注意着康洛的反应。

这句话,众人脸色各异,康洛是眸色闪了闪,身子紧绷了下。黄小晴是黯然,果然她小鸡不被认可吗……张李山默默地悄悄捏了捏妻子的手,黄小晴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黄晓娟没想太多,只是对开不起劳斯莱斯而有些不屑。对年轻的她来讲,富人就一定要开得起劳斯莱斯才算有钱人。没个上亿的家产,你别来自称有钱人。

“没关系,开不起劳斯莱斯,可以租嘛!再说租金也不便宜!”黄晓娟很会退而求其次。“我家小鸡姐姐,长得那么美,追她的有钱人可海了去哦!霖大哥,你会不会担心小鸡姐变心啊?!”

“晓娟,你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张李山忍无可忍喝斥住乱开腔的女儿,再说下去,得罪人可怎么好?!

“什么嘛!又不让我说话了!我就说了几句而已!”女儿不满地埋怨,被父亲狠狠地一瞪,委屈地不敢再吭声了。

这时候,秦仲霖应该出来打圆场,以长辈的口气纵容体谅晚辈给予台阶下。可他没有,他的眸子只是牢牢地盯着康洛。想从那张淡漠的脸上找出点什么。

可,也就那一瞬间,她总是这么防备,不把心交出来,就那么不信任吗?

还是……他也不值得信任?

忽然间疲惫了,他软软地倒在椅背上,放松了自己。轻轻瞌上眼,想,就连自己也没确定的心,还要怎样去要求别人?

爱,因为受过一次沉重的伤害,所以,变得胆小而怕事了。他还可笑地去说教蒋东原胆小,自己不也如此?!

项家住得好远,这是黄小晴夫妇一致的看法,怎么还没到啊?车子里真是沉默尴尬地可怕,真想早点远离这场景。上海这么大做什么呢?坐个车随随便便都一个小时,真讨厌人——

**

邹小包结婚了,签了字领好证,他的合法妻子就是年纪轻轻的项馨瑶,上海黑社会老大的千金。多么高贵的地位,他邹小包一穷二白没爹没娘带着一堆拖油瓶,多少人给他难听的奚落嘲笑。可小包面上冷淡,手臂上挽着项家千金小姐,只有新娘是发自喜悦的笑容。

见到邹小鸡时,笑容中带着几分敌意与防备,下意识捏紧丈夫的手臂,偷偷抬眼去看他。发现他正死死地瞪着秦仲霖,邹小鸡身边英俊非凡的男人。

情敌见外01

邹小包的敌意直接而明显,看到美丽如仙女的继妹身边挽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心里多少有几分嫉妒的。

秦仲霖的年纪和阅历还不是目前的邹小包能比得起上,而他本人所散发的男性魅力也是邹小包差一截的。

情敌较量,他轻而易举就输了。

邹小包挽着新娘走到康洛面前,康洛对两位新人微笑:“恭喜你们。”

邹小包问她:“你怎么带他一起来了?”敌视地瞪着秦仲霖。

“我们现在是情侣,肯定要带他来。”她微笑不变,话说得有点儿不大好听。如果不是情侣,就不会带来了。

邹小包听懂了,脸色稍霁,还不算太失礼地朝他点头:“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这时项馨瑶也甜甜一笑,年轻甜美的小脸上满是浓浓的喜悦。“姐,你们把这当成自己家,要什么叫一声就是了。我和小包现在去招呼下别的客人,等下再回来陪你们聊。”

一句姐姐叫得人受用极了,项馨瑶这女孩,可算是入得了康洛这位小姑的眼缘。

北京的交际圈,和上海还是有差别的。最直接而明显的就是,秦仲霖在北京可能是人人都认识,但在上海却不见得吃得开。需要一定的人牵个桥搭个线,相互介绍了才会晓得他是鼎鼎大名的龙凤酒店的总裁。

而项磊金是正统的流氓,他大半辈子都只跟当官的打交道,当商人的嘛,理不都不理。秦仲霖又只是近几年才小有名气,不认识也正常。

项磊金虽然不认识秦仲霖,可不代表秦仲霖不认识上海的黑社会老大。在一个地方做生意,尤其是大生意的,这个地方一定要摸熟了,有哪些人脉控制着这里,如何巴结能保公司的平安,能让事业一帆风顺,孝敬了当官的也不能忘孝敬黑社会的。

既然来了这婚礼上,招呼是一定要去打的。至于人家是否一听名字能想得起来不,这不在考虑范围内。作为男方家属,项磊金无疑是没把架子端大的,面上是对亲家的客客气气。

他们是当天到达酒店,一来先和新郎新娘打了招呼,才是那对忙不过来的项家二老。黄小晴没见过多少世面很紧张,但作为一个局的大队长,张李山的态度就落落大方多了。

项磊金和张李山打招呼时,哈哈大笑调笑说:“亲家公,你是当官,我呢是当流氓的,自古正邪不两立,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和和气气啊?!哈哈——”

张李山有些尴尬,他是警察,但亲家公是黑社会,真是个尴尬的关系。

不过项磊金实在太忙,寒喧了没两句就被熟人拉走了。于是男方可怜的家眷只能孤孤单单中带着几分尴尬坐到亲属桌去。

康洛除了邹小包和项馨瑶一个都不认识,她也不爱交际,乐得没人打扰。秦仲霖在先前已经去打了招呼,项磊金确实没记住他,这位官二代自公司做到现在就没在媒体面前露个面,除极少数自己亲自跑合同,认识他的说来真是少。

再说,项元帮确实没多大的金钱能打进那个顶级的富人社会。现在也是和康洛一样落得很清闲,陪着她紧挨着坐。

唯一不寂寞的是黄晓娟,在场有不少有钱人,更重要的是古惑仔,黑社会的神秘和刺激让她一头热地紧贴在新上任的大嫂身边,嘴巴特甜地一口一个大嫂,叫得项馨瑶心里开了花,也不烦带着她。

家属桌,只有项母体贴地过来陪亲家闲聊。

吃了饭后,大家散场,项家人安排了亲家去市中心逛逛,黄小晴也没来过上海,有那意思。问康洛要不要去,秦仲霖在旁边说:“叔叔和阿姨就好好去逛逛吧,我和小鸡在这里有位朋友,要去见一见。”

年轻人有自己的事,黄小晴见女儿没反应,也就答应了。

人一散,康洛问秦仲霖:“你要带我去哪里?”他神秘一笑:“跟我来就是了。”

两人离开别墅时,邹小包看到了,俊脸有些阴影。旁边的项馨瑶拉拉他:“小包,我阿姨在问我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邹小包一怔,低头一看满脸喜悦的妻子,才突然恍惚,他已经为人父了……

脸色不由一黯,这已经事成定局了,把心收回来吧。

打起精神扯唇一笑:“爸爸不说是要找算命师批了生辰才决定吗?“

**

康洛被秦仲霖带去龙凤大酒店的顶层,顶层并不被开放,进门的时候,里面的装修非常的居家,应该说就是一层公寓。和尚宝宝为他设计的那幢有相似之处,但细节上运用了大量的冷色系,让屋子在温暖中透出几分冷冽。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里的建筑,墙壁上有手绘精美的图腾都是她喜欢的。

“这是我设计的。在高中的时候,我曾想过当一名室内设计师。”他神色带着些忧伤地走到窗前。

“但是和尚宝宝设计的差不多。”她提出疑问。

“我放弃室内设计师时,她帮我完成了那只画了一半的稿子。”也是那时候尚宝宝决定成为一个设计师。

她抬头看他,他侧面流露忧伤,让她问:“当初,你和尚宝宝交往,喜欢过她吗?”

没有立即回答的沉默,他带着感伤地凝视窗外,手指不经意间摩挲窗台。喜欢过吗?

“喜欢过吧……但也只能是这样了。”秦家人的爱,是残酷的,如果无法从喜欢跃进为爱,那就果断地放弃。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爱之上,喜欢是会被淘汰的次级品。

“只有喜欢吗?只有喜欢,那为什么就要答应交往?”她疑问,“如果因为不能确定爱上了,又何必交往?”那不是浪费时间吗?如果是她,只有爱的才会交往!

他回头望着她:“如果不交往相处,又怎么能确认自己的心?”

“那等到爱上了不也是一样!”

“那不一样的。”他摇头不赞同,“不是人人都能‘一见钟情’,恋爱就是为了男人和女人性格磨合,磨合好了才确定继续下去。反之,则散。”

一辈子有多长呢

他的爱情观,是实际派。她的爱情,则有些浪漫派,但,也务实。

她不吭声了,爱情观不同,理念不同,硬拗下去不会有结果。移开了视线撇向别处,“那你设计这幢房子又为了什么?为了记念还是圆自己当初的遗憾?”

他离开了窗前,向她走来,拉住她的手执着于上一个问题:“告诉我,你是不是只有爱上了,才愿意付出真心?”

她以为上个话题结束了,怎么又要扯回来?“有什么区别吗?难道要仅仅一点喜欢就付出真心?然后被拒绝像个傻子一样哭泣自己失恋了?!”

“那你想过,当你爱上时才告白的风险有多大?至少我在喜欢的时候把她牢牢地抓住了,不管是有没有爱上,都赢在了起跑线上。”

“但至少,我不用爱得那么辛苦!也不用像个傻子一样,等着被人甩吧!”

“你太爱面子了。”他轻叹,双手紧紧拽着她,认真地说:“你太骄傲了,也太自信过头了。你这种话,只有在相信自己不会犯错才会这样想。”

她被他说教了,理论的不同让她并不赞同他的说教,反而冷嗤道:“难道,要我像第二个尚宝宝一样吗?!最初还是喜欢才交往的吧?任何情侣都是喜欢交往的吧?可就只是喜欢!因为没有爱,所以你毫不留情地甩掉了她!”都是个烂男人!

“你在害怕什么?”他在她伸手挣脱他时,再圈紧了她的细腕,那样轻而易举。“你在害怕我会对待尚宝宝那样对待你吗?”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但阻止不了心底的愤怒和逐渐发红的眼眶,斩钉截铁地说:“我什么都不害怕!我识时务的!胡思乱想可不是我这种人该做的!”

“为什么不能胡思乱想?”她的手腕被他箍出一圈红印,于是改为圈上她腰,迫使两人更为紧密相贴:“有时给自己一些期待才能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那是你这种没吃过苦的富公子专有的名词!放开我!”

他擒住她后脑勺,让她闪躲的双眼直视着他:“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不自信,懦弱,和怀疑。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已经几年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生气了,声调都变得不稳,她就像个缩头乌龟,从前他会觉得她那样的想法很务实不好高骛远。可现在,他只想骂脏话,敲开她脑子看看里面有些什么成分!

“你很美丽!你很有钱,你甚至很聪明!你比任何女人都要优秀,为什么还是不自信?!不为自己敞开心胸,这个世界的美好你永远都看不到。”

“别来对我说教!你没资格!”她讨厌他的自以为是,他懂什么!?他又了解她多少?!

双手使劲儿扳着他那如铁臂的手,厌恶和心慌,“放开我!秦仲霖,别抱着我!”

我们诚实一点04

“那就好好听我说话!”他低咆,瞪着她的眼睛,里头倔强一如往昔。“你还是没有多少改变,可你知道吗?你早就在改变了。邹小鸡,没有人能一成不变,可你拒绝了这种改变。”

有些黯然的眸子里浅藏忧伤:“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比谁都聪明,早该从一开始就了解了,我是为了什么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一直装傻?”

他好累,她可知道?

“我爱你……”他痛苦地低语,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岁之初,他纯情的初恋,他爱上大自己近六岁的家教老师。

她一怔,为他眼底的悲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垂下了头,然后呢喃:“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他自嘲一笑:“是啊,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呢?可就是喜欢了。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回来那么晚吗?因为我把蒋东原揍了一顿,他要我把你送给他。”

她身子僵硬的瞬间,他突然柔情地将她搂入怀中,那如钢铁的手臂充满了温暖的力道。“你看,我没有把你送给他,我揍了他一顿。而代价就是让他憎恨我一辈子。”

也是在那天晚上,才彻底地清楚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或许她不会相信,应该说没人会相信,感情淡如水的他,终究是在不知不觉间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我不相信……”她低喃摇头,语气诧异而不安。“秦仲霖,放开我吧,你今天有点奇怪,有点让我不知所措了……”于是最后装傻地选择退回安全的相处模式。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他突然低低地问,“你还是选择拒绝吗?”

她能感受到他受了伤,可,不能受甜言蜜语的诱惑,她会迷失了自己!“我只知道今天的你有些奇怪。”

“奇怪?”他嘴角微弯,松开了那双温暖的手臂,她突然感觉有些冷,有点舍不得他带走体温。

她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云淡风清地笑说:“邹小鸡,如果我抓不到你,你就会被别人带走吧?我总有这个直觉。”

“你的直觉是错的。”

“我宁愿它是错的吧……但是,你要记住了,当你承认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就和我永远在一起吧,我会等你。”

她不大自在地转过身去,“我的爱情,是一辈子的相守。你做不到,就不要随随便便地承诺!”迈步,向门口走去。

他站在原地,她的话暗示得很清楚了。

“那就一辈子。”她步伐一僵。

这是他最大的退步,他想,时间还很长,他们还很年轻。急躁是爱情可怕的敌人。

“但是,你会相信吗?邹小鸡,你会相信我的承诺?”

“我不会相信,因为,如果你没爱上尚宝宝,那说明你还没忘记你的初恋。”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辈子有多长01

他盯着关闭的门,笑容自信中透着一丝落寞:“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呢?明明早就搁在了心上……”嘴确的女孩。

康洛快步走在街头,心跳声如打震天响,她的小脸绯红,力持镇定的眼眸里掩不去的甜蜜温暖。你可以用谎言来欺骗,可心却骗不了。你得承认,你喜悦了……

努力深吸一口气,压下那颗紊乱的心,放缓了脚步,看着往来络绎不绝的人潮,越是繁华的地方,越能让他镇定下来。挑了家店子坐了一下午,中途接到辛姐打来问候的电话,对邹小包的婚事表示围观了几句。又透了个事,说蒋东原谈女朋友了,是个大家闺秀。

康洛听罢,只暗地庆幸他最好不要再来找她,两人关系就此一刀两断。

这通电话结束后没半个小时,在街头看到一辆名车下来一位清纯时尚的小美女,手里挽了个矮胖的老头。那老头一身俗气,笑得张狂携着女伴走进了咖啡屋,就正好被侍应生领到康洛前面的坐位上。

那清纯的美人并未注意到康洛,一门心思全在那矮胖老头上。就让康洛无意间偷听了不少墙角。了解到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是北影应届毕业生,攀上这个有钱的胖子要捧她当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康洛听得津津有味时,秦仲霖的电话就来了。她不想接,直接关了机。让侍应生再倒了咖啡猛往肚里灌,喝得一肚子都是水,上了个洗手间,再出来秦仲霖就坐在了她的座位的对面。

她微微眯眼睛,有些不悦他怎么找到她的,他已然抬头看到了她。见她拉长了俏脸瞪着他,微微一笑举杯问:“不是不爱喝咖啡吗?”

“可以免费坐一下午也没人敢赶我走。”她骄傲地抬起小下巴,看了他把她剩下的半杯都喝光了,便转了身去柜台前结帐。

他起身跟了过来,看着她听到侍应生说咖啡的钱这位先生已经结了,她回头瞪他一眼:“你怎么找到我的?”转身朝店外走去。

心情仿佛没受到下午两人吵那一架的阴霾,像无事人般愉快地打着哑谜:“你自己猜猜。”

“你不说我也不稀罕!”她大步朝前走,他紧跟在她身后。她走得很快,可他仍能寸步不离地跟上她。终于在走过两条街后,他们的竞步由他出声阻断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我们,不要吵架好吗?去项家吧,迟到了不礼貌。”他率先向她低下头。

她没理由再撒娇任性,事实上,她只不过是因为害羞……说出去谁会相信她?!

回头,眼神清淡地看着他,轻轻说:“走吧。”

他的手掌顺势牵上她的手,十指交握,扣得紧紧地,他走在前头,她跟在后面。**

第二天,邹小包本欲留亲人在上海多玩几天,可邹小鸡以工作为由不能久留,秦仲霖也跟了过去,仅留下黄小晴一家盛情难却下住了下来。

一辈子有多长02

临上机的时候邹小包都还在挽留:“就不能多呆几天吗?妈也在这里,你的工作请辛姐多照看着……”

“我以后有空了会过来看你的!”她快速截断了他的话,听到广播已顷通知航班即将起飞了,“飞机要飞了,到了电话再联系吧。”随手拉过秦仲霖过安检站。

邹小包站在原地,复杂地看着他们相握的那两只手,如此自然而亲密……

***

最近,天津出了件大事情,一幢刚建好的商业楼才开业没几天发生倒塌事件,造成数千人受伤,几百人死亡。大楼倒塌后政府相关组织介入调查,没想到那幢豆腐渣工程就此牵连出一大片贪官,这下事情闹大了,总理要求彻查此事给民众一个交代。

北京好几位和此事有关系的官员都人心惶惶,这其中包括了广电总局局长蒋政北。

蒋政北是个贪官,他官大是贪出来的,一直小心翼翼。这次会担心也不过是因为牵连此案的其中一位官员威胁他请求帮助,要是不答应就曝光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蒋政北官坐到今天这么大,又这么稳,可不是区区一个小官员威胁就会害怕的,他有自己的门路让威胁他的人死。可这个小官不同,手里握有他太多重要的贪污案件,更主要的是,那人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蒋政北愁啊,人生中难得几个知心朋友,他这人这辈子交往不少朋友,但知心的就这么几个,所以掏心掏肺啥事都说给人家听。可竟然给栽在了这上头,实在想不通气愤啊!

蒋东原刚送完女朋友,吹着口哨回来,天津的案子他也知道了,估计着老头子可能需要帮忙,便自动自发往家里跑了。吃饭的时候老头子还沉住了气一字不提,饭后蒋东原就抱着水果边看电视边吃。

那逍遥自在的表情刺激到蒋政北了,老脸一拉,沉声叫道:“东原,进我房间来,有事和你谈!”

蒋东原见老父终于要找他了,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了手,上楼前还叮嘱蒋母:“妈,等会儿煮碗甜蛋来吧。”

蒋母埋怨:“刚才让你吃饭你又不吃,现在又要吃甜蛋……”嘴上嘀咕不停中进了厨房。

蒋东原忙叫住:“一个小时后给我煮吧,我现在不饿,和老爸谈事出来就吃。”上楼了。

蒋家这边闹腾,秦家那边也没闲着。两家的交情,秦家自然会帮着蒋家一些。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要是上头调查到蒋家,也危险了,保不准局长这位置就得让位了。

蒋东原亲自来开口向秦仲天求助的,秦仲天把蒋东原当成亲弟对待,自然上了心。在饭间给小弟说了这事儿,秦仲霖问:“能帮忙吗?”

“忙是能帮的,只是不敢帮太多了,有些事还需要他们自己来说。主要是那笔钱,要是查起来时,以蒋叔叔的收入怎么来那么多钱,可不好办。”

“那就说是蒋叔叔有投资我的酒店,那是他的分红。”

“可你的公司到时就得接受司法部的检查了,能检查吗?”

“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对这点,秦仲霖是自信的,他公司一不做假帐,二按时按点纳税,怕什么?

“那好,这事我就给他说。先做个假股份,把他名字挂上去,以后那些贪污来的钱啊,可有地方洗掉了。”

一辈子有多长03

康洛最近挺忙的,邹小包结婚后,她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辛姐也康复了,年底将近了,秦仲霖按说要回家过年的。于是她呢就计划好回成都过年,给妈妈捎点礼物什么的。整天出出进进的,特别兴奋。

结果秦仲霖回来了,让她去回他家过年,就是说要带她去见家长了。当时康洛就有点慒了,去见家长,那不就得去见秦老太爷,秦仲天那个黑脸吗?!坚决不干!

“你是我女朋友吧,卖了一辈子的女朋友,能不去见长辈吗?”

“我总不会当你一辈子女朋友吧!你会结婚,再说你们家可没人愿意看到我。”她把要寄回去的土特产全打包好装箱。

秦仲霖站在旁边端着茶灌了口才说:“你是在向我逼婚吗?要让我给你个名份吗?”

她背对着他的身子一僵,贴胶带的手一顿,半晌后声音幽幽传出:“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把她当成什么人啊,她康洛可是最有骨气的新时代女性!

一谈到这方面的话题,气氛就会变调。现在不是他不想谈,主动权早移交到她走上。见她缩头乌龟了,他也没再执着,总之强势地交代了:“要嘛今年跟我在别墅里过年,要嘛就去我家过年。总之,你不能回成都。”

她没有说不的权力,当他单方面下命令时,就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了。她气到了,所有的的好心情都消失了,把箱子密封好抱到一边,便不再搭理他。

秦仲霖没有感觉到她的怒气,只是转身去烤箱看曲奇饼烤好了没。还差一点时间。于是他放下茶吩咐:“我去书房工作,曲奇饼好了你给我送上来。”人走了。

康洛瞪着烤箱,踩着拖鞋拿起钱包钥匙出门去了,要吃下午茶,自己动手去!

***

蒋政北的事儿,赶在新历年前几天解决了,迎来阳历的新年。那天为表示感谢,由蒋政北设宴秦家,秦仲霖把邹小鸡也给捎了过去。在座的人,并不知道蒋东原实际和秦仲霖友情破裂了,还当两人是好哥儿们。

因为家宴,蒋政北也让儿子把女朋友捎了过来,

蒋东原是知道邹小鸡会去的,以他对秦仲霖的了解,肯定会去的。所以,当康洛被捎过去时,席上也就他和不知情的郭芝兰没感到任何惊讶。

一桌子人尴尬中。

秦仲天当时看到邹小鸡被弟弟挽着手姗姗来迟当场马下了俊脸,厌恶地瞪着邹小鸡。邹小鸡这人,该是谁都知道她和秦仲霖以及蒋东原的关系了。

现在倒是好,要人怎么平静看待?!

“爷爷,爸,蒋叔叔,蒋阿姨,这是我女朋友邹小鸡。”秦仲霖从容淡定地挽着邹小鸡介绍了。

别摔了孩子

邹小鸡笑得有点僵硬,在一桌子人都面色各异地看着她时,没一个表示友好的欢迎,她还能挤出笑容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好。”

没人接话。蒋东原微笑地低头和害羞的女友咬小耳朵,郭芝兰悄悄偷瞒康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动人的女人。秦仲天在照顾女儿,秦老太爷和蒋政北闲聊。

只有秦季生,只有秦季生从书里抬起头,朝邹小鸡微微点头说:“来得有些迟了,下次别再让长辈等你们了。坐下来吧。”

“是。”康洛好感激地看着他。

秦季生发言后,众人这时才假状注意到她。首先发难的是秦仲天,当场没好脸色:“秦仲霖,哥怎么跟你说的?要交女朋友吧,外貌不是最重要的,人品,人品才是关键!”

秦仲天说到最后激动了点,吓到了郭芝兰。她不解地发现现在餐厅里所氛很诡异。便望向男朋友,发现他嘴角噙着微笑看得津津有味中。突然感觉心里头有点点不安,然后将视线移到邹小鸡身上。

“所以我听哥的话找了小鸡。”秦仲霖反将一军,把秦仲天堵得一时哑口无言。看得康洛都替大哥难过了。

“我……我要说的——”秦仲天有点儿急了,身边的九妙拉拉爸爸的袖子,替他解围:“二叔,但是邹阿姨不是蒋叔叔的女朋友吗?”

所谓童言无忌,是代表他们说的话是最真实的。而现在,九妙状似“天真”的话就代表了还原曾经事情的真相。郭芝兰脸色微微僵硬了,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蒋东原笑容不变地迎向秦仲霖的视线,秦仲霖看向侄女说:“嗯,他们分手了,所以二叔和邹阿姨交往了。”

“但是,”鬼灵精怪的眼珠子一转,九妙“单纯”地问:“邹阿姨人品并不好啊,为什么二叔还说听从了爸爸的话啊?”

秦仲天好感激老天赐给他这么聪明的女儿啊!激动得地直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餐厅里再次沉默,蒋氏夫妻都选择不搭理,径直找秦老太爷聊天,蒋东原则坐在一边看热闹。

“九妙,阿姨人品好不好,二叔知道的。你坐下乖乖吃饭好吗?”秦仲霖语气温和,可九妙却不敢再杠上了,赶紧乖乖坐好,不再煽风点火。

佣人把菜全上齐了,这时蒋政北才热情招呼秦家人用餐,尤其是郭芝兰。

这时秦老太爷才视线移到邹小鸡身上,然后微微眯眼问康洛:“肚子应该有四个月了吧?!”

“什么?!”康洛一呆。旁边的秦仲霖刚灌了杯水,立马给咳出来了。

老太爷的话,说得挺明白的,只是有些人一直没想到那儿去,而另一些人,眼睛直接往姑娘肚子上盯去。可姑娘坐下被桌子挡住了肚子,又加上来的时候没注意她的肚子是鼓是扁的,看了也是白看。

康洛莫名其妙,秦仲天也想起这女孩还怀孕被他唆使打掉了,于是假心假意:“怀了我弟的孩子,那怎么还可以穿高跟鞋?!摔到了怎么办?!”

康洛没吃东西,没喝水,所以只能瞪圆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秦仲霖。顺便下意识地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四个月?!

秦仲霖微垂着头,肩有点轻耸。对面的蒋东原眉挑了挑,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座都是精明的主,康洛的反应,秦仲霖的表现。让秦仲霖微微一眯,瞪向弟弟:“秦仲霖,你说说这是怎么回来?!”

另一边的秦老太爷也竖起了耳朵。九妙眼珠子一转,低头瞟向康洛的肚子,然后轻轻说:“邹阿姨的肚子是平的……一点赘肉都没有。”

没人吭声了,秦老太爷禀着家仇不外扬,很快将话题转移了:“先吃饭吧,老爷子可饿慌了。”

蒋政北自然赶紧热切招呼。大伙儿也开始举筷了,只是秦仲天剜了弟弟一眼。康洛虽然表示不太清楚,但看秦仲霖脸色跟只偷了鸡的狐狸似的愉快,就觉得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她被这男人利用了。

饭间,康洛没看向蒋东原一眼,两家人也没提起关于他俩的话题,只有郭芝兰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饭后,大家散场,一出蒋家,老太爷就大变脸色,怒道:“你们俩,跟我回秦家去把事情说清楚!”看来准备秋后算帐,刚才的话题,还一直憋着的呢。

半小时后刚回到家,秦老太爷马上拉下脸色咆哮了:“秦仲霖,你让邹小姐把孩子打掉了吗?!”

秦仲霖看了一旁有点不安的兄长一眼,无辜地迎向爷爷的瞪眼:“这不是我的错。是哥你说要把孩子打掉的。”

秦仲天倒霉了。

“仲天,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老太爷拍桌子了:“谁给你权力把孩子打掉的?!”

“我……爷爷,你听我解释……”秦仲天擦汗了。老天爷哟,谁来救救他啊——

秦仲天急得满头大汗时,秦季生开腔了:“邹小姐,你怀孕了吗?”他问得很温和。用一双内敛智慧的眼睛看着她。

看得康洛不由自主摇摇头,大叔魅力她难以阻挡:“没有……我没怀过孕,仲霖在开玩笑的吧。”

“什么?!没怀孕!”老太爷大怒,转头质问二孙子:“秦仲霖,你在逗爷爷玩吗?!”

秦仲霖忏悔:“爷爷,怪大哥吧,是他传达了错误的消息。我可一直没有承认小鸡怀过孕。”

在秦家,真理就是一切,事实胜于雄辩,一言一行必须负责。

于是太爷的脾气只能转而向罪魁祸首大孙子发泄了:“秦仲天,你今天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仲天也愤怒了,瞪向弟弟:“你骗我?!好小子,你敢诈你哥——”

“秦仲天——”

“爷爷,这事儿,我,都是怪仲霖,我也是很无辜的被害者啊……”秦仲天欲哭无泪。他现在给小弟害得里外不是人了。

秦仲霖很无辜地说:“哥,这事儿说明你不够聪明,轻而易举着了弟弟的道。自己的错要自己承认。”

秦家残酷的家规,用一句话概括: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既然秦仲天输给了弟弟,那只能算他倒霉。

老太爷大发脾气,要知道他是多么期待第二个曾孙,可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他感情。

秦季生见父亲失去理智了,赶紧先清场:“仲霖,带邹小姐上楼休息,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好的,爸。”秦仲霖揽过邹小鸡肩膀把人带走了。

楼下客厅,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咆哮声还在。

康洛揶揄:“你爷爷八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可真健康。”

秦仲霖点头:“我奶奶去世时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老爷子对健康可看得着。

“你爷爷一定很爱你奶奶吧。”康洛轻轻说。

秦仲霖点头:“被秦家人爱上的女人都会很幸福的。”

康洛不吭声了,秦仲霖敛眸瞟了她一眼,将她带去了自己房间。开灯后说:“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拿睡衣来。”出门去偷兄长前妻的睡袍了。

康洛慢条理斯进了浴室,放水脱衣下水,泡在浴缸里轻轻闭上眼,回想晚餐情景。蒋东原的女朋友很漂亮,蒋家夫妇对那女孩似乎很满意,就连蒋东原自己,也算得上照顾有加。

从尚宝宝的记忆里走出了吗……

蓦然有些惊吓,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了蒋东原那双冰冷的眼睛。惊恐睁开眼,看到秦仲霖在旁边背对着自己脱衣服。那结实的身材,宽厚的背影,一瞬间给了她安全感。

很多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给女人安全感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那么,秦仲霖是个好男人吗?

她想得恍惚,正好秦仲霖回过头,看到她迷茫的脸色,轻轻开口问:“想什么?你看起来很难过。”

“没什么。”她不太自在地撇开视线,转移话题:“对了,为什么你家人会认为我怀孕了?你又做了什么吗?”

想到这个,他的脸色就缓和而愉悦了起来,说:“这件事说来有些话长……我忙完了再告诉你吧。”下水,把女人搂入怀中,吻上她的红唇,百尝不腻。

***

郭芝兰虽然是个个性温顺的大家闺秀,但主见也是有的。在她认为能包容的情况下一定义不容辞,很算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今晚的事,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事后质问男朋友缘由,可她没有。由始至终蒋东原送她出门回家,她都没过问一句,表现得体大方讨人喜欢。

她认为,分手了,那就是过去的事,过去的事不该执着。哪怕男朋友一个字都没解释,她也让自己体谅了。

蒋东原把女朋友送回家后,就开车去了墓地。大晚上的,买了束鲜花去探望已逝去的爱人。

尚宝宝遗相依旧美丽如初,她在最美好的时间离开。

他把鲜花放下,掏出一块手帕打开,里面一颗方糖,是她生前最喜欢的糖果。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身走了,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守墓老人还没睡,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这年轻的帅小伙,轻叹口气:“看不起来外表这么凶,却是个痴情种……”

风平浪静,温馨和平。这是康洛夜宿秦家第二天的感觉。早晨的太阳很温暖,秦家的早餐气氛很的谐而温馨。秦老太爷已不见昨晚的面红脖子粗,而秦仲天也没见他埋怨的眼神。秦季生早餐旁边摆着早报,边阅读边吃。秦九妙宛如小淑女吃着早餐。

这是温馨的一家人,宁静而祥和。

康洛很喜欢,这就像一部温馨电影的开头,特别的美丽。让她只能远观而不能亵渎。于是入座带了几分拘束,生怕破坏了这和谐友爱的画面。

可毕竟画只是画,现实是,她一入座,秦仲天就发难:“九妙,你是不是又去偷你妈的衣服穿了?”

九妙表示无辜:“爹地,人家没有。”她才不动这小气爹的宝贝衣服。

秦仲天见女儿不像说谎,于是将怀疑的视线转到秦仲霖和邹小鸡身上。康洛表示压力有点大,但还能镇定自如。那件睡衣,已经被秦仲霖兽性大发给撕成两半了。

反观罪魁祸首,坦坦荡荡,一点压力也没。还愉悦赞美早餐:“这蛋煎得不错。”

“你老爹亲自下的厨。”秦仲天看不出端倪接了话,收回视线之前还是怀疑地再瞟了这二人一眼。

“爸,你怎么有空下厨了?”秦仲霖表示惊讶。秦季生的视线埋在报纸里头也不抬:“昨晚喝得多了点起得早了,看时间还早就顺便做了。”反正是闲着无聊嘛。

康洛听得眼睛一亮,看秦季生的眼光格外地出崇拜和欢喜,又帅又会下厨的大叔……好喜欢。她决定吃光这西式早餐表示默默支持。

秦老太爷有抱怨:“既然起得早了,就熬点稀饭,炒几个小菜,做什么西式早餐,难吃!”

“爷爷,偶尔换下口味也很不错啊。”秦仲霖替父亲解围。

“哼!”老太爷不屑。

温馨的早餐后,秦仲霖要带人走了,老太爷表示不急,要和邹小鸡单独说会儿话。谁都知道这是要摊牌了。

康洛眨眨眼,心里微微浸了点汗水,不知怎么的心跳加快了,神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秦仲霖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轻轻咬耳朵:“别怕。”她这才发现她不由自主地握上了他的手。

“我没怕。”她嘴硬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心不在乎所以天不怕地不怕。

他只是笑,没有拆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

秦老太爷是毒虫猛兽吗?不是,他其实人真的挺好的,一个和善的老头。只要不触及到与他相关的利益冲途,他保证能当个善良和蔼的老爷爷。

可今天,康洛触及到他的利益了,他宝贝的孙子,就算再开明也不会让一个妓女进门的。于是当康洛随他来到庭院时,他也就不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了:“邹小鸡,我表示对你个人的尊重,所以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有一句,作为一个家长,有些事在我的原则里是不被允许发生的。”

“您请说。”她面上淡定地接话,可心脏却跳得噗通噗通,紧张随着他话而飙升。

“你这辈子,怕是进不了我们秦家大门了。邹小鸡,我的眼光从来不曾出错,你给我的印象就是个聪明懂事理的好孩子,将心比心下,应该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吧。”

她沉默,一个简单的“当然”,怎么也说不出口。手心微微捏紧。

秦老太爷眯眼用那双精明的眼睛微微窥视,仿佛看穿了她虚伪的假象,轻轻叹口气,语气温和道:“我们仲霖,确实不能否认他喜欢你。可你是否想过,你过去的身份,能有几个男人愿意承受?这个社会很小,尤其是我们这种圈子更是窄,一点风吹草动都知道。你愿意,在未来看到心爱的他受别人嘲笑吗?”

她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他继续说:“我作为个男人,即便现在大度体谅了自己的爱人,可时间久了,当爱情褪去了热度,又如何能保证仍然一心一意?到时,受苦的不会是我孙子,而是你啊……邹小姐,请好好考虑下我的意见吧。”

老太爷算是足够尊重她了,给了她面子,里子。将她当成一个平等的普通人,不站在高处鄙夷,语重心常地教导。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老人。

理智是这样想的,却百般不是滋味涌上心头……

她轻轻闭上眼,再睁开,对老太爷说:“老太爷,您心目中理想的孙媳妇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仲霖他喜欢的,家世也足够清白,配得上他的孩子。”他没为难人,这点条件是每个为人父母都共同的要求。可偏偏她却不适合……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太爷的文字陷阱,不是她能抵挡的。

“老太爷,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对自己的立场非常明确清晰。”

“我相信。”

“所以,关键在您孙子身上,与其让我主动离开他,还不如从他身上下手。我想,没什么比失去爱人的支持更可悲的事了吧?”

“……”

太爷有点气闷了,因为邹小鸡的话,要从坏的方向思考,她就是在向他示威,宣战,说二孙子是向着她的。好的方向呢,也在暗示她自己身不由己,关键是二孙子愿不愿意放人。

老太爷更倾向于前者,只有这样他心里才平衡。一番话谈下来,也就打的心理战,要看效果,得耐心等了。

回去的路上,秦仲霖还是打听了下今天爷爷和女朋友说了些什么,康洛又编着她的胶管星星轻描淡写:“让我离开你。说你们家怎么也不会接近一个妓女入门的。”

秦仲霖没吱声。那时康洛有偷偷瞄向他,那张帅气的侧脸,她猜不到也不敢去猜。

直到快回家时,他才来了句:“我要娶的,并不是妓女,而是一个普通的传统的好女孩。”

她手一顿,脑中一片空白……

他将车子停妥,才侧头静静地盯着她问:“邹小鸡,你相信吗,相信我会娶你,来自于我对你的爱。”

她用沉默,和再一次地逃避回答了。他轻叹,头枕在头靠上,有些疲倦地闭眼呢喃:“为什么追个女人这么困难呢……”

新历年的到来,距离农历春节还有大半个月,北京的春节气氛很浓郁,到春节后,就是她正式“入住”邹小鸡身体的第四个年头结束。她在去年正式年满二十七岁,家里已经开始催她结婚了。可一门心思并不在那个模样普通的男人身上,当身边拥有极品般的男人后,你会发现,那样的男人早已完全入不了眼。

心高了,便再也降不下了?不知道。

约了辛姐吃饭打了会小牌,商量好了由辛姐回成都看下分店,她守在北京总店。又闲聊了一阵子,突然辛姐漫不经心闲聊到琳珍怀孕了,现在婚姻幸福美满。感叹一个女人,还是要嫁给会疼自己的男人才是最好啊。

康洛难得附和,表示,这是为人父母的婚姻心得。老人总是比年轻人更有经历。

辛姐又叹气,她快中年了,却仍然单身,动了那么一丝想恋爱的念头。正说着间,来了通电话,辛姐一看到来电显示,脸色透了几分古怪,起身到外头接了电话。回来后,康洛发现她走神了,心头琢磨可能有什么烦心事,没过问。

饭后回家,还特意为秦仲霖打包了本店的招牌菜。

没人会祝福我们

蒋东原今年也快二十九了,他跟秦仲霖同年,这个阶段男人事业也该有了,女朋友也耍上了,更多的是子女都出生了。蒋政北也催得紧,催儿子赶紧结婚,也在积极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儿子的从政铺一条康庄大道。他是有意让儿子继承自己位子的。

郭芝兰的家世是相当的好,品性也让人满意。蒋东原对此没意见,在而立之年结婚生孩子也可以。于是两家开始火热交谈,最后先敲定让两人订婚,赶在明年三月结婚。

郭芝兰对此没异议,她的婚事从来不是自己能作主的。

蒋郭两家办得热热闹闹,秦家这边也没消停。老太爷对秦仲霖下了命令,一日还和邹小鸡纠缠,就一日不准进家门。严令一出,秦仲霖自然不想和家人决裂,诚心与爷爷谈了一次。可遗憾的是,老太爷大发雷霆。

这事,一直瞒着康洛,所以她并不知道。只是照常把男人的生活碎事照料得妥妥贴贴的。

当春节时,秦仲霖没有回秦家去时,康洛才意识到一些不对。可秦仲霖没吭声,他只是悄无声息买好了去日本的机票,说冬天去泡温泉是种享受,把她拉了过去。

于是操心操力的秦大哥上门扑了空,收到屋主旅游外出中,有事请电话联系。

恼了,狠狠地耙了把头发怒道:“这死小孩,怎么栽到一个妓女身上了!”赶紧回家开家庭大会,继秦家二公子早恋后的第二次超严重事件将要发生了!

***

冬天的日本,冷,有下雪。但大面积的暖气下,真的冷的时候很少。秦仲霖的五日游,去北海道滑雪。康洛第一天踩在雪地里时,压根站不住稳脚,与熟练的秦仲霖相比,她非常的狼狈。两手死死架住滑雪杖不松手,一松就是跌个狗死屎。

而秦仲霖似乎无意帮她,径直扔下她跑去滑了一圈回来。结果他人不教,自然有别的见猎心喜的男人趁虚而入。康洛虽然不爱陌生人,可秦仲霖的作法让她气到,赌气地接受了别人的帮助。

猪哥手把手教姑娘滑雪要领,隔着羽绒服特别的亲昵。

秦仲霖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上去阻止。而是拦过旁边的一位滑雪的男士,说了几句日语从皮包里掏出几张日币扔给了对方。对方接过后就朝那男的走去。

秦仲霖还没消停,又如法炮制了两次,是两个女生。有钱好办事,眨眼功夫那位猪哥就被一男二女给架走了。

猪哥是用英语交谈,而日语康洛还半生不熟,又加上那些人语法过快以致有听没懂,只看到那位猪哥被半强迫性地拖走,而脸上挺愤怒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男人一走,她反而松了口气。

幸好有戴手套,否则她肯定半秒都无法忍受陌生男人的碰触,哪怕仅仅是手。那个男人唯一的贡献就是让她成功在雪地中站稳。

刚一转身准备开始尝试滑雪,秦仲霖就从身后冒出来,差点撞上他。

“你干嘛像鬼站在我背后?!”她怒道。

“热身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开始教你怎么滑。”他没提刚才的事。

“热身?!你把我扔这里仅是为了热身?”她没好气地怒问,迈开长腿远离:“谢谢你好心,我现在不需要你教了!”赌气地自己滑开,虽然狼狈但好歹稳住了没扫了面子。

他见她生气,嘴角微勾,俊脸愉悦地追问:“你在生气吗?在怪我丢下你自己一个人滑?”

她翻白眼,情绪少见的激动呛道:“你说呢!”

“那你承认自己生气了?”他笑脸灿烂,看得人好欠扁。

她觉得自己好像踹他一脚,又怕自己气坏了,只能硬憋着深吸口气转身扭头就走。雪道上很滑,她往坡上跑去,一步一脚很艰难。行动上的不便让她更火大,而身后他仍然不知好歹追问题:“很难过吗?”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发现自己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滑雪镜戴上,头埋得低低的像头蛮牛往前冲。结果不慎滑倒,再次跌了个狗吃屎。

这次,是真的委屈伤心哭泣了。爬不起来,又怕嚎啕大哭扫了面子,死活把脸埋在雪里冷得发抖也顺便把泪水掩埋掉。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雪地里捞了起来,紧接着迎来宽厚温实的胸膛,那双大手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从纤细洁白的脖子后,吐纳出温热的呼吸,伴随沙哑的低叹声:“只有会在乎的人,才会委屈难过。邹小鸡,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你爱上我了呢?我有很多的时间只为等你,可我害怕时间的变故……我们的一辈子,是争分夺秒的。这样,也不愿放手去爱吗?”

她只是哭,默默地流着泪。

雪地里,一对出色的男女静静相拥,他们被洁白的雪,深绿的树包围,掩盖在那一片广阔的天地中,没人注意到他们,一对普通的,缠绵的情侣……

***

秦仲霖的爱,是温吞而慢热,内敛而含蓄。一如当年追求初恋情人一样,写情书不是他会做的。虽然温吞,可却是个敢爱敢恨的主。

康洛不会明白他的感情,他表现太淡定太内敛,让人无法摸清心思以致没有安全感。她惧怕两人的改变,只源于生活的无常。时间在倒计时了,邹小鸡的生命,她的“回家”。

怎么去爱?在那个时间里,秦仲霖能抓到吗?在最对的时间里,做最对的事。

***

蒋东原的订婚宴是在秦仲霖的缺席下完成的,这辈子最好的好朋友没有来,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艾瑞清已经振作了起来,现在在父母的安排下从政,当了个区警局的小队长,混得还不错。人开朗了,也从过去的爱情里走了出来,没心没肺地恭喜蒋东原新婚快乐啊。

蒋东原嗤笑:“早告诉你别太宠女人了,养肥了姑娘倒成了别人家的猪!”

“哥哥,你就别再旧事重提了成不?那是弟弟我年少不懂事,现在啊,买了个教训。这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的!”艾瑞清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女大学生完全没好感,视女人如毒虫猛兽。

“不提难道你以后就不泡妹子了?你小子小心憋坏身体。”

“诶?那个什么的都无所谓……我以后就学东原哥你,让爸妈安排个媳妇就是了。最好要像嫂子一样温柔贤惠。嫂子,您说是吧?”艾瑞清涎着脸笑着看向从蒋东原身后冒出来的郭芝兰。

今晚是她的喜宴,美丽的脸蛋上也是笑开了朵花般灿烂,“我哪贤惠呀……”不好意思地害羞了。

蒋东原问她:“怎么到我这来了?你的朋友招呼完了?”

郭芝兰摇头牵他手,指向一个角落,那里有几个女人说:“我朋友们想多认识你下,能过去聊一会儿吗?”

蒋东原说没问题,让艾瑞清自便,跟着未婚妻去应酬去了。

“瑞清,过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庭院外,李连杰身边围了好几个女性,在朝他使眼色,让他救场。

艾瑞清看得头皮发麻,为朋友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一丁点儿温度,因为是寒冷的冬季。于是被窝里的女人缩了缩身子,裹紧了棉被。哪怕有暖气,还是冷。

身边被女伴卷上大半棉被的男人幽幽醒来,睁开眼翻过身,双手自动自发地搂上女人的细腰。洁白的肌肤如丝绸般细滑弹性。他的手流连了几分,她被摸得皱眉,伸手拍掉。眼睛仍然紧闭。

男人的色爪子被拍开后,他便爬上她圆润的肩头,用唇用牙齿轻吮啃咬着洁白的皮肤。早起的男人,不会因为寒冷而淡化与生俱来的兽欲。女人被细破的吻扰得不得安眠,眉头死皱中,红艳的丰唇上袭来一条湿润的舌头,拗开她的牙齿挤入她的口腔。欲望,从一个早安吻开始……

中国新年初七,两人回到了北京。在此期间,秦仲霖的手机一直处于拒听任何电话之中。让秦家人找不到人,老太爷早气得个半死,派人在机场蹲守,一发现两人订票的行踪马上回报。

于是这对情侣刚一下飞机,就被半路拦截,还是HLL的被警察用手铐铐进了警车里,当犯人给押送的。

老太爷生气,后果很严重。康洛被关了起来,头一回进了监狱。秦仲霖不知所踪,秦仲天出来谈判。

先抽了根烟,再喝了口茶,最后吃了根香蕉,完事后擦擦手,启声:“邹小姐,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愿意离开我弟弟呢?我们家,并不想强迫你。”嘴上说得这么仁慈,可把人都给收押了还不算是“强迫”?

“秦先生,要我离开你弟弟,只需要他一句话。只要他说一个‘滚’字,我马上离开。”她淡定回答。

秦仲天怒了:“邹小鸡,你以为你能有恃无恐?你认为我弟确定会娶你?”

“不确定。”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神色骄傲地说:“我唯一能确定是他现在并不想放开你。你也看到了,我们算是热恋期中,被爱情冲昏头的男女是不可理喻的!”

“爱情?!一个妓女讲爱情?!”秦仲天摇头嗤笑,兀自像个神经病笑了半天,收声后,再说:“我弟弟,这么多年来,一直深爱他的初恋。没有人比我这个当哥哥的更了解他。只要那个女人回来,你还有活路吗?邹小姐,何不趁那个女人回来之前,早些退出去好使自己走得风光呢?”

“那我可以冒犯地说一句吗?”邹小鸡眨眨眼,笑得娇滴滴:“其实你并不了解你的弟弟。至少就我看来,他早就不爱他的初恋了。”女人的直觉,在感情这方面,她能百分之八十肯定。

“要打赌吗?!”软硬不吃的女人,他秦仲天可头一回给撞上了。有些词穷,毕竟对待自己弟弟的爱人,得把握分寸才不会被秋后算帐。

“我从来不赌。”她拒绝。“为何不说是邹小姐你自己胆小?既然认定我弟弟不再爱他的初恋,那又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只不过认为无聊而已!”

“既然没有害怕,那就赌了吧!人经常重复做无聊的事,不是?”他反将她一军:“再说,邹小鸡的时间,很充裕到让你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康洛被放出来,自己坐车回了别墅,打秦仲霖的电话,打不通。去他的酒店找人,也没找到人。可能是被秦家人给关起来了吧?她想到这个念头,自己都忍不住好笑。又不是演偶像剧!

独自走在街头,热爱于人来人往的潮流中,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装B感。头晕眩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伸手撑住最近的树干稳住自己。

喘了几口粗气,她体力有些不支地顺着树干蹲在了地上,好累……

从日本回来后,体力变得好差。情人之间的需求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是邹小鸡在作怪吗?还是这具身体的因素……她有一分恐惧,却又不知道恐惧的源头。

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映入眼帘,她缓缓抬头一望,居高临下的男人有一张冷硬的俊脸:“看你一副快死的表情,怎么,要死了吗?”尖酸刻薄。

遇到他算她倒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她选择无视,咬牙从地上站起来,头重脚轻一时又是站不稳,被他伸手接住:“还真的生病了?”

“谢谢,我没事。”不管人家是好心还是无意,至少帮了这点小忙,她还是挤了五个字出来。伸手推开他,他却没松手,打横将她抱起说:“走吧,上医院看下吧。”

康洛吃惊,抬头望着他,被横抱着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胡子青渣散发着成熟的男人味。“我不需要去医院,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他顿下脚步,低头盯着她苍白失血的丽容,轻嗤:“要不要我用镜子帮你照一下?!”

她也就是有点累,有看起来这么严重吗?!被放到车上,从后视镜里一看,苍白的面孔像尸体一样可怕,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脸颊低喃:“还真恐怖……”演女鬼不用擦白粉了。

蒋东原把车子开出去,递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给她,她也没客气接过喝了口,又说了声谢谢。矿泉子拧好盖子放下后,眼尾余光不小心瞄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心思一转,问:“听说你订婚了?”

关于他的消息,秦仲霖偶尔会提起几句,辛姐那也会说,不想知道都不成。

“嗯。”他专心地开着车,没啥诚意地应了声。车里沉默气氛浓郁,她身子不适也不想开口,便闭目养神。

他在等红绿灯的空档会状似漫不经心地偷瞄她一眼,原来粉嫩的唇瓣仍然未回血色。

医院半个小时就到了,下车时她已经好了不少,对于他的援助表示非常感谢。他没有下车,扔下她到医院门口就径直驾车走人了。

对此,她没表示任何情绪。回头望了一眼人民医院的大门,在进与不进之间犹豫不决。或许,没什么事吧,她这种症状也不过就是灵魂不适的后遗症而已……

于是转了身,离开了医院。

***

秦仲霖被软禁了,被关在了军区一个部队里,脱下西装穿上军装,每天辛苦锻炼甚至对殴,忙得无瑕东顾。由秦言诚一手负责,端出他早年的铁血手段整治孙子毫不手软。定要操得这孩子趴下为止。

秦仲霖不是铁打的人,好几年就离开了部队没受过军训,刚来的头两天体力压根不行,后几天倒是渐渐找回了感觉。他幼年便在部队里生活,摸枪爬铁绳不在话下,跑步武斗更是强悍。比哥哥秦仲天要厉害多了。

早年秦言诚就对二孙子寄以厚望,心想他们秦家又要出个将军级别的大官,可二孙子从商去了,他作为开明的长辈也没说什么。

现在突然是怒火中烧,心头琢磨着自己那么开明体贴孙子,结果一点都不听话,让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操碎心。实在太不像话了!

秦仲霖正在操场里做俯卧撑,他每天定时定量做三组,每组一百五十个。秦言诚摆明将他往死里整,头两天还好,一天两组算是热身。

满头大汗,赤裸着上半身全是纠结而精瘦的肌肉,一天近五百个俯卧撑,已经不是他这种离开部队的退役兵人能轻松做到的。

可秦仲霖愣是一声不吭咬牙全接受了。做完后晕倒也没关系。可苦了爱孙心切的老太爷,看得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直骂:“你这个不孝的孙子!早年你早恋也是这模样,现在你又爱上个妓女,还是这模样!你倒是要气死爷爷是不是?!”

秦仲霖累得半死不活瘫在操场上,满身的汗水被春风吹过,让人清醒了几分。爷爷的怒骂因为过度疲惫而听得不够真切,脑海里模糊地回到了当初,青少年的自己。

得马上去医院

青年的秦仲霖,在学校从来是大哥大的那一级别。不过与蒋东原外放的领袖气势不同的是,秦仲霖是内敛的精明派。用狐狸来形容聪明,那他就是那尾隐晦的狡猾狐狸。

从来做任何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运转下大脑,自然有小弟来帮他解决。他的人生,从出生那天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父亲秦季生的爱情不如意,娶了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于是过多的带着弥补的心态宠爱大儿子。虽然如此,小时候他也多数是在溺爱中长大的。来自于爷爷,过世奶奶,还有母亲,甚至年长十岁的兄长。

那时候人人都羡慕秦家这个二儿子,他不用任何努力未来就已经被决定好了。甚至头脑也是一等一的聪明。所以青年时期的秦仲霖,是多少带了些叛逆孤傲的,认为世界上只有他最尊贵。

那时爷爷还是有先见之明,在那段时间经常抓他进部队和其它士兵一起操练,丑话也说在前头,叫苦的男人不讨女人喜欢。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由青涩逐渐走向成熟的。区别不过是过渡的期长。秦仲霖的过渡期极短。那时候的他,虽然早熟精明,可也是个爱面子臭屁的小男孩。最害怕的就是未来没女孩喜欢上他。于是相信了爷爷的威胁很卖力地锻炼身体。

而这时期的蒋东原,却是在学校里成为小霸王,仗着有个根正红苗的官二代,作威作福好不威风快活。

那时候,军训中,简辰倪就走了进来。温柔漂亮清纯香甜又有主见的年轻的家教老师,深深地吸引了这位早熟的少年。他就在那时体会第一次心动,以及心碎。

简辰倪后来走了,他醉生梦死好一阵子,甚至连自杀的念头都有。还是爷爷把他拖回部队里,夜以继日地操练,让他抽不出时间来想念失恋。

一年后,那时的秦仲霖再出来,就是个十足的肌肉男。拥有一张俊逸温和的面孔,衣服下却藏着与之不相符合的夸张肌肉。

秦仲霖很快从失恋中走出来,可心却一直停留在那时间里。少年的初恋,在深深爱过后是最为刻苦铭心的。如果,简辰倪是被迫与他分手,那或许,秦仲霖不会一直惦记长达十年之外。可惜呀,简辰倪才是那个无情现实的女人,她自动放手,留给少年心头那一道疤,以及无法憎恨长辈的怨气……

***

康洛足足等了秦仲霖一个星期,她每天不敢离开别墅,生怕错过他的一通电话。终于在那一天的清晨被门铃声吵醒,迎回来的是一个一脸大胡子憔悴的像野人的男人。

没有嫌他脏及邋遢,她的第一反应是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他,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他的体味。一个星期呀,有些事,是你可以自欺欺人却还是骗不了心的真相,她是真的在意了这个男人……

“我回来了,小鸡。”一贯温和的男人,轻轻圈上她腰,一贯低沉的声线,低述着包含一切爱恋的承诺。

那一刻,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时,康洛就暗自苦笑,栽了,她还是栽在了他手上……

火热的吻迎了上去,她的小手饥渴地摸进他皱巴巴的衬衣里,那一身格外结实的肌肉比从前更为突出,却也让她爱不释手。小手移至裤头,拉开拉链自己跳了上去,她的饥渴,他的热烈回应,离别一个礼拜的男女是如此地渴望拥抱对方。

没有过多的前戏,他过于蛮横地撞进她的柔软,她身子一僵,痛得指甲叉进他肩臂肌肉里。他微仰头,双手捧起他的臀将她抵在雪白的墙壁上,健腰猛挺,来自恒古不变的律动,在这宁静的清晨六点里,热情地进行着……

事后,她枕在他臂腕里,两人躺在铺有地毯的地板上,她微微眯着眼轻喘顺气,他满足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说:“你瘦了。脸色不大,为我担心了吗?”他脸色复杂。

而这一次,她没有逃避,微眯的眼睁开时,炯亮而慑人的坚毅,说道:“我等到的,是一个离别,还是继续?”

他沉默了瞬间,她赤裸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然后随之而为的是他地拥抱,那张俊逸的脸深埋入她如云的秀发中,低喃:“原来,你这么不自信吗?我永远不会给你一个离别……”

心脏,在急剧的狂跳后,是一瞬间的静止。她相信,那一刻,是他真心地付出。而她,也愿意敞开了心房……

“那,你能永远找到我吗……秦仲霖……我爱你……”

男人拥抱的动作一瞬间的僵硬后,是更紧的圈紧,与激动的微颤。他将她紧紧抱住,然后微微哆嗦的声线:“谢谢……”他等到了,这一个最完美的时间,上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她嘴角微弯,微笑的丽容里,掩不去眸底的苍老与忧伤。她爱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将永远不再记住她,没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难过绝望的残酷了……

可,她却甘之如饴,只怪爱情太甜,甜到融化了那颗冷情的心——

当本来就互相爱慕的男女走到一起,激情与甜蜜是无处不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人相处如此和谐,宁愿时光就在此刻停留。

康洛想,人这一辈子,只要爱过一回,就足够了。体会到心动是什么,活得也够本了。不去奢求,不去多想并不遥远的未来,只活在当下。不知道自己哪一天醒来就回去了原来的身体,不知道这个爱恋的男人可否明白他所拥抱的女人灵魂已调包……

不去想,就活得最快乐。

秦仲霖回来,获得邹小鸡的表白,人精神也爽了,脸色也喜悦极了,就差走路都活蹦乱跳了。自然是夸张了些,不过男人脸色明显的喜悦是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对于爱的女人,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宠爱,尽自己所能去宠爱,给予物质精神双重的满足。在这方面,秦仲霖物质达标,可精神,因为性格的内敛总差了这么几分。

自然,康洛是明白他性格的,就算是爱了,他也不会疯狂表现出喜欢。那种性格只有会懂他的人才能体会那样深沉的幸福。而她要的,这样就足够。

***

邹小包自从当了项磊金的倒插门女婿后,项磊金也不再吝啬,把所有能给的都教给了邹小包,俨然要将他培育出新一代黑帮老大气势。

邹小包也不负众望,操心操肺卖力极了。以致于忽略了妻子项馨瑶。项馨瑶这位大小姐在外面总是骄傲跋扈,在邹小包面前就是典型的小白羊。以前单恋时就被人家吃得死死的,婚后更是别想翻身。

看邹小包忙得三天两头回家倒头就睡,冷落自己不打紧,就是身体太操劳了。去爸爸那里闹了几次,项磊金却是帮着女婿说这年头的男孩子一定要多操劳,日后才担得起这个家。

项馨瑶闹得无果,邹小包又不搭理她,怀着三个月的肚子,没法一气之下跑北京去玩了。

秦仲霖的第三家分店,计划在今年年底开业,蒋政北的事情顺利解决后,秦仲霖留了心思,撤了股份转移到与人合股的三家西餐厅上,每个月可以在那里洗掉几十万的钱,对蒋政北而言已经足够了。

生意越大,这样镶了钻石的单身汉**,身边自然少不得围绕一堆妖娆美艳的女性。走了一个美女又来一个,前扑后涌的,还是秦仲霖自己把持得住,要换了蒋东原,早就脱裤子跳上去了。

这不,今天和蒋东原来谈事儿,正巧蒋东原也有投资生意,和秦仲霖酒店有一点小小的生意往来,就随口聊了几句。两人坐在三楼水吧,周围围了艾瑞清还有李连杰,四个男人拿了两副牌出来打斗地主。

四个大老爷们,人手嘴里一根香烟,抽得那是烟雾缭绕。

蒋东原一直手气好,桌前堆积了一大叠的红钞票,还高兴地赏了几张给俏丽的服务生当小费,美得那小服务生跑得特殷勤伺候着。

男人们在牌桌子上,要是瘾大的,那简直没五六个小时不愿意下来。蒋东原这一帮哥儿们,打牌的输赢不在意,纯粹只是为了娱乐而打牌。毕竟边聊正事,边娱乐,就如边泡妞又回家吃老婆煮的饭实乃人生乐事也。

蒋东原和秦仲霖,论相貌,那真是数一数二没得挑剔的,随便扔一个出去都是演偶像剧的主角一号不二人选。两人身边的姑娘围了一堆又一堆,可毕竟是名草有主了,洁身自好了。

蒋东原在尚宝宝死后,收了不少的心思。又有了未婚妻,早没了心思泡妞。秦仲霖是家里有个绝世大美女,一般的胭脂俗粉瞧都不瞧一眼。

两个男人淡定如厮,艾瑞清又是吃了女人亏的倒霉孩子,快成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了。唯有李连杰还算最正常,可也没叫过女朋友。因为嘛,这整间水吧全被秦仲霖这个老板包了,今儿不公开营业。泡屁的妞啊。

可就在这些优秀男人们难得清闲悠哉娱乐下,也有那么几个无孔不入的厚脸皮小姐黏上来。这其中就包括了与邹小鸡同姓的那位邹家千金小姐。

邹佳丽小姐的大名,早年是在国外流传,典型豪放天之娇女让她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自认只要自己看中的,就没人敢拒绝她。那高尔夫球场的惊鸿一瞥,让她费了不少心思打探这两位大少爷的行踪。脚踩两条船并不觉得可耻,轮流来追人。

早些日子得到消息猎艳名单之一的蒋东原已经订婚了,那女方家世她是没办法去比的。只好把心思转移到秦仲霖身上。秦仲霖和康洛的恋情,不过仅在这些兄弟朋友之间流传,以邹佳丽小姐的能力,现在不知道人家名草有主了也属正常。

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多关系跑来龙凤大酒店打工,当个端盘子小妹。目标是酒店总裁,来了这几天终于得到内部消息秦仲霖在三楼水吧打牌,二话不说整理好工作服马上跑了过来。

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中突出重围,把酒水饮料瓜子端过去,故意让妖娆的身子压向秦仲霖,还故意抖了抖那对波涛涌涌的乳房,诱惑力十足地在众人眼前弹了弹。

艾瑞清第一个把持不住,被瓜子呛到了,转过身去咳得昏天暗地。

邹佳丽俏脸一沉,秦仲霖抬头朝她点头:“邹小姐,什么来酒店上的班?”看到制服,还真是……改良后的超贴身。

邹佳丽骄傲一笑挺挺胸娇滴滴回答:“人家都来这里上班半个月了,秦总也真是贵人多忘事……”

“那还习惯我们酒店员工的待遇吗?”秦仲霖随她话问回去。

邹佳丽伤心地伸手圈上他脖子,欲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却被男人拒绝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便脸色哀怨地抱怨:“人家对你的心意,你看看这双手就明白了嘛~!”说完伸出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指。

秦仲霖结论:“很漂亮,指甲做得不错。”

邹佳丽大怒:“人家为了你,这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手,这半个月沾上不少油污耶!你看看,都不嫩了!”

秦仲霖怎么也看不出那双手哪点皮粗了,但生意人的态度让他并不会给予当面难堪,而是保持风度淡淡回答:“会做饭菜的女孩子不错。”

邹佳丽听了以为男人感动了,面上刚一喜,又听秦仲霖补充:“我家小鸡也喜欢做美甲,邹小姐是在‘悄然’这间美甲馆做的吗?”

邹佳丽暴怒,旁边的艾瑞清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我说邹佳丽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人啊?该哪边凉快就哪边呆着去!”

“你这什么态度?!”邹佳丽气炸了,可又碍于对方身份不敢大发雷霆,忍得那张还算漂亮的脸蛋是狰狞万分。

艾瑞清喝了口水,还正准备不客气赶人,这时秦仲霖站了出来充当和事佬:“邹小姐,我们现在要打会儿牌,有事,我们下班时间再说好吗?”

“好嘛~!那下班我再来。”邹佳丽忍了又忍,憋着气狠狠瞪了艾瑞清一眼离开了。

“仲霖哥,你干嘛跟那个女人客气?!”艾瑞清等人一走就发问了。

秦仲霖把手上的一对王炸了出去:“我赢了。因为她家还和我有点生意上的往来。”

“总要把人利用干净才踢一边去,是吧,哥?”作为地主的蒋东原发红钞了,调笑地来了句。

秦仲霖笑着点头:“的确,谁让我是商人。在商言商嘛。”

艾瑞清缩缩脖子,把自己那份钱和李连杰的那份拿了过来,扔给李连杰:“干嘛今天闷闷不乐?”

李连杰给撞了下回了神,抬头见三个男人扫向自己的视线,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一点儿事情。”

“要是遇到麻烦事就说出来,兄弟们罩着你。”

“嗯。

***

康洛喜欢上开车,开着秦仲霖的“低调”,那种外表朴实内在配置却豪华异常的组装车,要飙起车来那简直是一个刺激。可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康洛刚趁路上没辆车时提速,结果头痛症又犯了,碰地一下与拐角处的一辆车产生了追尾事件。

所幸伤得不大,可人也倒霉得付修车费。所幸车主态度倒还算和善,是她自己的错,于是不让车主打电话麻烦警察,直接说价。两人就修车费一直谈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康洛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只好忍了,咬牙掏出一万块现金递了过去。

事儿一了结,上车刚坐下,脑袋又痛了起来。像针扎似地差点让她尖叫晕眩过去,胃部一阵恶心串出,让她欲呕,心跳在此同时也加速了几分。

就在她几乎动弹不得之时,车屁股突然迎来一股猛烈地撞击,让毫无防备的她迎头撞上玻璃,安全气囊打的瞬间,反倒将她压得晕眩了过去……

那是一场重大的交通事故,在三月四号的下午三点,在北京的西直门立交桥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汽车追尾事故。追尾车辆高达三十多辆,事故造成伤亡人员达二十几人,死亡人数为三。

秦仲霖最近这星期来,一直有亲密的女朋友每天准六点接送。康洛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女人,在这个时代普遍让男人等待的世界上,要找出不迟到的女性那是极少数。

可今天,当他等到六点十分也没到邹小鸡的身影,电话打了两通过去,一直处于无法接听中。心里头有那么几分不安定,让他坐在大厅里来回交叠双腿,明显不大耐烦。

大堂有专设给客人的电视机,此时正播放一段几分钟前的新闻,媒体热热闹闹地报导错踪复杂的西直门立交桥上的惨痛追尾事件,场景不下于电影特技里的气派重大事故。

秦仲霖只是随意看看打发时间,镜头就播到警员正在从最开头的那辆车里将一位女士捞出来。那张苍白绝美的容颜是人看过一次便无法忘记的,哪怕镜头仅是一闪而过,却仍然让他瞧得清清楚。

猛然起了起来,拿走公文包快步走出大厅,医院,他得马上去医院!

下了泰国的降头术

是真的将爱恋放下,他蒋东原,与她尚宝宝,从此再无瓜葛。不免心头一丝感伤,时间啊,多么的无情,就这样悄然改变了一切。他蹲下身子,凑上那张灿烂的笑颜,在那小小的相片上,烙下最后一个吻。

从来不属于他的东西,他释然了。

转身离开时,看到邹小鸡捧了束大百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一勾:“跑来探望她?”

“我第一次来,就遇上你了。”她淡淡回答。迈步上前,站到尚宝宝碑前,弯腰把百合搁下。

他望向她额头上的绷带,笑得恶意:“怎么没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撞死呢?命真硬。”

“你打击不到我的,蒋东原。”她表示不在意他的恶毒嘲讽:“我的命有多硬,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的命还是能时常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她嘴上不饶人。

他冷笑,他们的剑拔弩张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了。倒生出了想念,真是变态的自己。

“你的男人一无所有了,你还要跟着他吗?”

“关你什么事?!就算他再一无所有,他仍然是秦家的二少爷!”

“你认为,秦家人只是说笑的吗?认为只要多花点时间,秦家人就会接纳你吗?”

“我从来没这么天真过。不过,这些好像并不需要你来操心。”她只是来探望人的,既然人探望好了,就该离开了。转身之际,右手腕被他从背后拽住。

“邹小鸡,你看好了。秦仲霖会放弃你的!他一定会放弃你的!”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咒骂。

“放手!他会不会抛弃我,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我和他交往二十年,有谁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你以为他是个好人吗?他比我还恶毒!”

“他赢过你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在背后讲自己兄弟的坏话!”她狠狠甩开他的手。“蒋东原,过好你自己吧。我和秦仲霖,会幸福的!”

“那是不可能的!”他重新抓牢她的手,把她拖进他怀里,捏起她下巴扳过她脑袋怒道:“邹小鸡,离开秦仲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能保证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在他离开你之前也仍然一无所有!我的一句话,对秦家人而言,可是金玉良言啊!”

他傲不可一世的嘴脸让她觉得恶心,“蒋东原,我离开他只要几个小时,可你和他的友情也就几分钟被破坏掉!”她不介意把这张丑陋嘴脸公开于世。

他嘲弄地笑说:“你以为我跟秦仲霖还是好哥儿吗?!不!”他脸色阴狠地唾弃:“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起跑点上!对他来讲,我只是他的跟班他的小弟!我们的友情,早就被你破坏了!”

在尚宝宝死时,在他和秦仲霖摊牌要这个女人时。狗屁的兄弟情深,也敌不过女人的破坏力。

“那就证明你做人太失败了!蒋东原,别拿你自己的自卑当借口,不过就一个没自信的蠢蛋!”

“你说什么?!”他暴怒,她的措词太伤人:“你说我自卑?!你凭什么说我自卑?!”

“如果你不自卑,你会怀疑你们的友情?!如果你不自卑,就是尚宝宝死,你也不敢告诉别人你有多深爱她是吧?!如果你不自卑,跑这里来表现深情给谁看?!”

她的语言太尖利了,一刀子扎进了肉里让鲜血直流,疼痛不堪中却无力自救。他被她的咄咄逼人迫得哑口无言,一时松了手劲让她挣脱掉。整个人颓然地弓起了身,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神采。

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是这么可悲,以前可悲,现在可恨。“蒋东原,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我自找的……”他低头重复呢喃。

她不再理会他失魂的白痴样,离开才是正事。跟他见面吵了一架,头又痛起来了。回去好好休息下才行。

可还没走几步,腰上又被男人圈上,她气得要破口大骂时,他突然捂住她嘴巴,紧紧地捂住。他的声音温柔而缠绵:“邹小鸡,你说我自卑,所以错过了一切是吧?”

他的口气好诡异,让她毛骨悚然起来。有些惊疑不安瞪圆眼,感觉耳根后吐出他湿热的气息,混和着那变了调的声音:“我现在不自卑了……这样都被你说中了……所以我应该改变,争取自己应该拥有的对吧?!”

她想说她对他的改变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嘴被捂住了,腰肢被搂住了,只能徒劳地听他的疯言疯语。

“我现在学着进步一点好不好?”用征求和商量的语气表达,他让她不安。

“我把尚宝宝放下了……那天晚上,我说的是真的……”

哪天晚上?!她听不明白。

他自顾自说:“我要你,邹小鸡。是让你让我不要错失良机,所以,我把你从秦仲霖那里抢回来好不好?”

神经病!她只想骂他这一句。

“我当你答应了。”他呵呵一笑,“秦仲霖会一无所有,可我仍然拥有很多。我才不会像他一样,一被赶出秦家就什么也不是了!”

她以凶狠地踩了他一脚作为回答,他一时不察痛得放开了她。

她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才以看神经病的眼神怒骂他:“蒋东原,你该去精神病医院治治病了!”骂完转身就跑,不想再被这男人气疯。

他死死瞪着她背影,俊脸一片阴霾,低声怒道:“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

***

康洛只是突然间想去探望一眼尚宝宝,于是冲动下就去了。然后撞到发神经病的蒋东原。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她总有一种不安,离他越来越远得好。

蒋东原那人,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嗯,所以,离开得远远的才正确。

惊魂未定地回到他们暂住的酒店,虽然房子酒店什么的都被没收了,可口袋里还是有些钱。秦仲霖的户头被冻结了,现在用的是她的钱。

她有一种,养小白脸的错觉。虽然仅是瞬间闪过的念头。

回酒店时,秦仲霖还没回来。他现在没了钱把她带到这间酒店暂时落脚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浑身发软地瘫在沙发上,如一摊烂泥毫无形象。

手机响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陌生来电接听,是Alexia,约她今晚在某处见面有事相谈。这是个幸福的女人,她的闪婚老公待她非常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就是那男人脑袋笨了些。

看时间距离晚上还早,她抓了薄毯子盖在身上,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两小时。

华灯初上时,她差点因睡过头而迟到。对于守时的她来说,这是个有点儿严重的失误。匆匆赶去时,Alexia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生了个男孩,公婆把她当成宝,从脸上就看得出气色极好,而体形也胖了不少。

“邹小鸡,你很守时。”阿美的开场白很客气。

康洛坐到她对面:“谢谢,不过我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那不算什么。”阿美微微一笑,将菜单递给她:“我们先点餐吧,边吃边聊吧。”

康洛接过菜单,上面清一色法语,她不擅长的语种。没有中文或英语翻译,于是不好意思笑笑说:“抱歉,我并不懂法语,能麻烦你随便帮我点一点吗?”

阿美善解人意地笑说:“如果仲霖在,他会懂法语。我就帮你随便点一个好了。”说完她转头用法语和服务生交谈。

康洛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脸上淡定如初。

等阿美点完菜后,才说:“吃法国菜最耗时间了,不过我一直挺喜欢邹小姐的,所以想借着一些时间好好和你聊聊。你不介意我多耽搁你一些时间吧。”康洛体贴地摇头:“我什么都不多,但就是时间多。”

“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阿美哈哈一笑,拉开话匣子。“其实当我听到小霖子说他喜欢你时,我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康洛浅笑:“为什么这样说呢?”顺着她话问下去。

“小霖子那个人,他一向洁身自好。当初我也只当他和你交往,只是一时的激情。你知道我们这类人,对感情并不忠贞。”阿美喝了口冰水,笑容敛去让她显得严肃。“我们拥有得比普通人更多,相反的,也更喜欢挥霍。因为不懂得珍惜,所以认为什么都无所谓。”

“小霖子,我一直知道他并不爱尚宝宝。虽然我和宝宝关系很好,但我这人还是更喜欢小霖子多一点。所以从来都是帮着他多一些。可是。”

菜上来了,打断了她们的交谈,侍应生把菜一一排好,阿美也恢复热情地招呼她用餐。先吃了几口才继续说:“我们都以为小霖子这辈子不会再爱上除简辰倪以外的女人。所以宝宝死心踏地付出。”

但是呢,秦仲霖却变心了,终于爱上第二个女人。这是阿美和蒋东原都始料未及的。既然爱了,他们自然也会接受现实,可他们无法接受的是他所痴迷的对象竟然是一个妓女!

即便拥有倾城之姿,这天底下也不是她一人绝色。于是他们无法理解,像那样聪明的男人,肯定爱地不只是外表,性格各方面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恐慌了,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怎么允许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女人毁了他们的兄弟?

“小霖子从小就优秀,他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家长眼里的乖宝宝。除了感情外,他几乎从不让任何人操心。懂得自己要什么的,这样的男人,你觉得很优秀吧?”

“嗯。”

“他高中毕业后出国了,在一群外国人里也照样混得有声有色。你知道,外国人总对中国人存在太多的偏见,但实力却可以抵消那份根生蒂固的偏执厌恶。”

“小霖子他去过很多个国家,他留学的那四年从来没有回国,一到假期就到处旅游。他热爱上等的葡萄酒,会说好几国的语言……”

阿美的赞美之词,她用四个小时简单地概述了秦仲霖的小半生。言词中透出一股浓浓的自豪与关怀。康洛是那最佳地听众,她沉默地享用那顿丰盛的法国大餐,也适当地附和她的倾述。

直到饭后甜点上来时,阿美望望窗外说:“快十一点了呢,抱歉耽搁你这么长时间了。”

“没关系。”康洛善解人意表示不在意。

阿美笑说:“你真好,我聊了这么久,发现,其实和你这个人做朋友也是挺不错的。”

这算是一种肯定吗?她不确定,可面上虚伪的笑容从不间断:“谢谢你的认可。”

“那回归正题吧。”说了这么多,阿美也终于进入正题了。她笑容不再,那副高傲的嘴脸拿出来时,说真的,康洛真的不讨厌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怎么样也不是她一眼就讨厌上的类型吧。

“你和小霖子,有多大的距离,我相信邹小姐心里明白吧?他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回到秦家的,”

“而到那时,邹小姐你仍然不会被秦家认可。我是为邹小姐你好,与其在这里死守一个失去权与钱的男人,倒不如爽快拿了钱离开!”

“你们俩,并不适合当一对恋人,甚至是夫妻。门不当,户不对,长久不了的。”

***

差距太大,价值观不同,理想不同,共同语言不同。他和她,就像大海和小溪,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优秀到可称之为完美的男人,他那样的男人,拿到小说里就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好男人。可,世上毕竟没有完美的男人。于是他不是,在她眼中的他,有那么多的缺点,优秀又如何,还能找出更优秀的。

所以,她和他恋爱,其实不存在所谓的代沟,谁说恋人就不能差距太大?优秀的和不优秀的结合才是对世界的平衡做出的一份努力嘛。

可,为什么心里头还是难过的?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了……

秦仲霖回家时,邹小鸡已经睡得很熟了。没有脱外套就睡了的女人,她有一张绝美的容颜,可迷惑的不是这张脸,而是心。

他累得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可还是想碰碰她,亲亲她,哪怕单纯地看着也无所谓。这就是恋爱,他曾逝去的感情再次被找了回来,他觉得,幸福就在这里。

亲吻,已经不能再满足。拥抱,还是觉得有些差距。不知道触摸到心没。

把手放到她心口,能感受到她活力跳跃的心脏,砰、砰……证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享受这分宁静,褪了衣服,不愿洗澡,拥她入怀。

“你会离开我吗?邹小鸡?”

只低述给自己地不安,有来自于对她的浓浓恐惧。总觉得,他怎么触摸怎么努力,还是捉不住,心无法得到安全感。

那就是患得患失,甜蜜又可怕的一种情绪。

***

不被祝福的恋情是最可悲的。不仅秦家人不赞同,邹家这边的亲戚也同样不赞同。一向不管女儿的黄小晴也打了电话,婉约地表达自己并不支持这段恋情的看法。原因不外乎,门不当户不对。

邹小包也打来电话,比起黄小晴的委婉,他更倾向于直接。

“邹小鸡,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所有的!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没?!他迟早会放弃你,当他对你的迷恋结束时,你就会变成整个北京的一个笑话!”

所有人,每个认识她的人,包括辛姐,也都反对。

当她的恋情被全部人否决掉时,康洛怒了。人在被反对自己的意见时,总是多少不悦的。根据情况的轻与重所爆发出来的反应也不同。

康洛这个人,总是坚持己见的。她这么多年的每个决定都是由自己作主,这样的人,用早熟是赞美,用自立是羡慕。可,也是最危险的。当坚持己见而听不进去别人的忠言时,就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

“我相信他!”

当一个并不常发火甚至几乎不发火的人如此坚持己见,甚至气急败坏时,那只能证明她是真的怒了。怒极下所做出的一切,多数属于是被激怒下的反抗叛逆心理。

自然,以上也不完全正确。只能说康洛,在所有人反对时,她仍然深信秦仲霖,倾尽所有去豪赌一回,一场只允许赢的赌博。

***

阿美的“劝告”让康洛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整日呆在房间里不出门。秦仲霖想着带她出去散步,可秦仲天大哥每天都往酒店跑。头两天还努力劝说弟弟回心转意。没进展后,就开始威逼利诱,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了,换来弟弟冷淡的一句:“哥,你要说完了我先回房,今晚答应和小鸡去逛夜市的。”

秦仲天只差点没吐血身亡。他拿脑袋撞墙,怎么就想不通这个弟弟是脑子糊了,还是灵魂给人调包了,对那个妓女那么死心塌地呢?!

肯定给肯定给下了泰国的降头术!他要去找降头师解咒!

秦仲天风风火火跑了,让秦仲霖落了个清静。可人还没跨进房间,蒋东原就打电话约他出去见面,谈一谈。

秦仲霖见不?见。是兄弟嘛。可关键是,见了又说些什么呢?有太多太多的话,因为彼此太熟悉,所以不用言明一个眼神对方就清楚的。

在他犹豫中,蒋东原主动说了:“记得当初你提醒过我什么?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愿意让给我?还记得吗?”!他要去找降头师解咒!

秦仲天风风火火跑了,让秦仲霖落了个清静。可人还没跨进房间,蒋东原就打电话约他出去见面,谈一谈。

秦仲霖见不?见。是兄弟嘛。可关键是,见了又说些什么呢?有太多太多的话,因为彼此太熟悉,所以不用言明一个眼神对方就清楚的。

在他犹豫中,蒋东原主动说了:“记得当初你提醒过我什么?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愿意让给我?还记得吗?”

我得死于癌症

记得,怎么不记得……他曾和尚宝宝交往的几年里,无数次给过他机会,可蒋东原并没有及时利用。

“现在,承诺你的诺言吧。秦仲霖,我的兄弟,我想要的你都愿意给我,不是吗?”

“可晚了。”秦仲霖叹息:“东原,你总这样,在对的时间里捉不住。已逝去的承诺,你要我怎么兑现?”

“所以你欺骗我?!我们是兄弟,就为了这个女人而毁掉二十年来的交情?!”那头的他,淡淡地问,镇定而冷静,于是无情。

这边的他,也是冷静自若,就像两个交易谈判的老手,沉重而步步为营。“东原,你拿尚宝宝的承诺来找我兑现邹小鸡,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不公平吗?”

“是你自己承诺的,只要我喜欢,你都能成全!”他逮住字眼近乎耍赖不放。

“……可,那是因为我并不能给予尚宝宝幸福,所以我成全你。”秦仲霖也没有退让。

“那你就直说了,你根本就是耍着我玩不是?!说什么只要我开口,你就会把你能给的都给我!记得吗?这个承诺,是我用命来换取的!”

“……我知道,可你也别忘了,我只能说把我能给的赠予你,而邹小鸡,不是我能给你的。”

电话挂断,心里头浮现少许的愤怒让俊脸阴沉了几分。迈步上楼,情绪一直在翻腾,一直到推门而入,迎接的是一室明媚的阳光。

正午的阳光是那样温暖,可他顾不上感受大自然赠予的礼物,眼睛四下搜寻时,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缩在阳台沙发椅上抱膝发呆的美丽长女女人。

他大步跨上前,步伐失去一贯的沉着冷静。走到发呆的她的身后一把伸手搂住她时,她被吓了一跳。微微回头望着他,只能脸贴着脸颊,肌肤相触中感受他温热的体暖。

有些激动了,他的身子在发抖,透过紧紧相拥的身体传递给她。

“你,怎么了?”很少几乎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情绪失控对他而言就像UFO那样奇迹。

他没有说话,只是越发圈紧了身臂,坐在她身后,将她拥入怀里。脸颊煨烫着脸颊,那种本该非常温暖的亲昵,却不知怎么地让她隐约地升起一种淡淡地不安。

后来她想,或许就是因为他太过完美了,一直那样淡定从容。因而当突然间情绪失控时,她就以为他遇到了重大的事故。比如,他们的感情……

所以,还是不够信任对方,至少没她想像中那样信任。

她静静的由着他搂着不反抗,他不回答她也不再过问。脸颊相贴中,她让自己的视线继续投注在阳光明媚的窗外,那亮眼的天空,难得出来的蓝天与白云,应该好好享受而不是满怀心事才是。

两人就那样安静坐了许久,一朵白云飘来将太阳遮挡了时,他才低哑着声音开口:“邹小鸡,你爱我吗?”

她嘴角微勾,似嘲非嘲地笑:“我爱你,很爱你。”

“有多爱?”

“……”她沉默了半晌,才淡去笑容转为认真地回答:“你让我选择最后一次信任和相信,比热爱金钱还要喜欢。”

“我很荣幸。”他被取悦了。唯有朝夕相处的他才能理解,当金钱第一的她能说出这番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来热爱他。“能一直爱我吗?不论我是否一无所有,或许再也给不了你太多的金钱。”

“……我的梦想很简单的。”她幽幽地眯起眼睛,望着那朵白云飘走,把阳光重新照射进来。“当金钱不够时,就什么不去多想。当金钱足够时,人就会贪心。我的梦想,就是,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另外的愿望又会一一的实现。”

“那,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找一个爱我的男人,我想为他心动,想感受心脏喜悦地跳动。”

人这一辈子,活着不仅仅只是为了钱。当面包满足时,就该追求精神的。人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

时间,不会为一对恋人的你侬我侬而停留。既然不会被祝福,那就有千方百计要来拆散他们的人。秦仲霖失去了一切,可邹小鸡还没失去。既然男方威胁不了,那就威胁女方。

首先辛姐的清酒吧遭了秧,被警察以“怀疑此地私下卖淫”为借口封了,具体开业时间待调查清楚后再说。辛姐从来不是傻瓜蛋,自从知道秦仲霖为了邹小鸡而离开秦家,她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早有了心理准备下,警察来封店她也表现淡定无比。

税物局又说怀疑她偷税,查她帐本,每一笔款项来源都得清清楚楚。她的合作股东,一个有些莫名出现的名字就此曝光——康洛。

康洛是谁?辛姐的解释是这样的:“这是和我一个合作的小股东而已。”

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至少就蒋东原是如此。

康洛是谁,他并不关心,虽然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罢。不过他的心思在别的事物身上。那就是,和辛姐合股的一直是邹小鸡才是,可股东名单上只有一个康洛。

那么邹小鸡去了哪里?

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总归张辛的店,让它倒闭了,就能威胁邹小鸡乖乖就犯。他要的只是这个 。

而蒋东原也赌赢了,张辛的店,的确是康洛的命根子。说准确一点,那就是经济来源,多少人为五斗米而腰,数不胜数。连累自己也不能连累别人,打电话给辛姐,还没开口辛姐就问她说:“邹小鸡,你有多少的资本和秦仲霖赌未来?”

康洛被说得哑口无言,辛姐叹气再说:“年轻人总有自己地冲动和任性。我的店子,暂时可以关一两个月就当休假。但小鸡,你想过吗?没有人祝福的恋情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辛姐体贴的并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可来自于另一方面的不看好这段恋情也让康洛的心里覆上了一层阴影。

当所有人反对时,人也总会为自己的坚持而动摇。到底,是她太过武断一意孤行,还是他们才是错的?

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蒋东原每天都会出入康洛落脚的酒店,他会在大厅一楼点上一杯咖啡,然后拿着书静静品读。到底他看进去多少内容,抑或读书其次,盯人为主,都不得而知。不过,康洛至少是下楼来了。有些事情,不是拖就能解决的,当缩头乌龟也有人千方百计把你给逼出来。

看到邹小鸡下楼时,蒋东原咧嘴一笑,热情招呼:“嗨,美女。几日不见你出落得更动人了。”

那不是揶揄,而是诚心的赞美。年纪,阅历,能让一个美人儿更出色。时间在她这个风华正茂的阶段,绝对是耀眼而不是低调。可当事人选择低调,只因为,那外壳再美也不是她自己的,没有一种归属感,让她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不能随心所欲。

见到蒋东原,心头的火气就涌了上来。看到他那么春风得意,却把她逼到绝路上,没人能忍受的。

沉着而冷静,高贵如淑女一样,优雅地端坐到他面前,镇定地问:“蒋东原,你想逼我们分手,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想逼你们分手,而是大家都在逼你们分手。”

他表示不赞同这句话,摇头叹气的感慨:“你看看你,确实是美,要是拉进娱乐圈,保管把你捧成中国第一大美人。可,当人出名时呢,她的过去哪怕是一年拉过几次屎都能被媒体扒出来。”

她为他的粗俗比喻而皱眉。

“然后,所有人,全中国人民都知道你以前干过妓女那一行业。”

他微笑,抬起身子,撑着一只手臂搁在左腿上,让自己弓着背更靠近她。那样的姿势优雅而悦目。“你再美,人家也会轻视你,看你笑话。就因为,你是个鸡,是花钱就可以上床的妓女!”

她很淡定地聆听着他对她的辱骂,当辱骂已成习惯就会转为漠视。当听得耳朵生了茧时,最初地不甘心也只会转化为波澜不惊。人就是这样,永远只会拿一件事周而复始地来针对着。

没有一颗强大的心早就不耐烦地吼回去,然后失去理智下会作出很多事后自己会后悔的事。

“你认为,秦仲霖还会接受你多久?他那样的男人,是委屈不得让他甘心被女人圈养的。”

“真奇怪啊,蒋东原。”虽然说听到耳朵生了茧,可也不想一再地重复听,那就像看一出电影,每天每天看总要腻死人的。

“嗯?”他挑眉静待。

她端了杯水灌了半杯,说话会饥渴的。“你怎么不去找秦仲霖呢?对他说,只要一句话他就会放弃我。可你们总来找我。是认为,只要我放手了,他就会放手吗?”

“难道不是?所谓的恋情,不就是其中一方放手了,另一方不得不妥协吗?”

“那么该去找秦仲霖!”她坚持这一点。

他咬牙切齿:“到现在还要跟我装傻?!现在秦仲霖什么都没了,你在他身上图不到一分利!”

“他不会的。”她坚定地说:“秦家会把一切都还给他的。他不可能一无所有。”以她对秦家人的了解。

他冷笑,黑眸往后一扫,说:“那你是在他身上押宝了?以坚信秦老爷对孙子的宠爱,绝不会让他落魄?”

她点头:“确实如此。秦仲霖不可能一无所有,而秦老太爷也不可能让他在外面吃苦。”

“你爱他吗?邹小鸡。爱的是人,还是钱?”他挑眉问。

她沉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开口言爱,在遇到这个问题时,只有沉默以对。

而就因为沉默,所以,很多误会因此造成。

“你不爱他。你爱的是他的钱而不是他这个人。”

当他如此结论时,她没有立即反驳,认为没必要。她爱的是秦仲霖还是他身后的钱,都不关蒋东原的事。所以还是沉默,因为沉默,所以蒋东原默认了这个答案,于是朝她背后的人说:“秦大哥,你看,这种女人,他怎么能呆在仲霖的身边?”

她猛然回头,看到一脸愤怒的秦仲天。还有,他身边的秦仲霖。想张嘴,最后忍住了,只是深深地凝望着这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看不透他眼神所代表的含意。

秦仲天一脸愤怒的对弟弟吼到:“你看到了吧!这个女人亲口承认她爱的是你的钱!”

秦仲霖的眼眸一直望着康洛,然后轻轻说:“她没有开口承认,她只是没回答而已。”

她突然松了口气,在醒悟自己居然因为他的回答而紧张时,暗叹完了,完了,她康洛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可是她默认了,仲霖,你别执迷不悟啊。听哥哥的话,刚才东原都把话问到那地步了她也没回答,不就证明她不爱你么?!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干嘛还死死陷进去?!你是傻子啊?!”

秦仲天好想把弟弟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他从前精明而内敛的弟弟跑哪去了?!把他以前那个听话的小弟还回来吧——啊啊!

“她没有承认,哥,我和小鸡的事,你们用不着操心。”

秦仲霖表示淡定地收回视线,移向蒋东原:“谢谢你,东原。”

蒋东原撇撇嘴,满不在意地说:“既然你自己决定好了,那后果就由你自己承担吧。”

起身准备离开,又被秦仲霖叫住:“东原,以后我和小鸡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很感谢你的友谊。”

蒋东原一愣,有点僵硬地回头说:“知道就好,以后要出了什么事,别来找我哭鼻子就是了。”

“我不会的。”秦仲霖自信一笑,伸手牵过康洛的小手,说:“我会和她白头到老的。”

蒋东原瞟了一眼他们相牵的手,嘴嘴不易察觉的微勾,“那祝福你们吧。”

转身,迈步。祝福?哼,他会祝福他们早日分手的!那一刻,背过身的蒋东原脸上扬起了灿烂而嘲讽的笑容。

秦仲霖和康洛相安无事地回到酒店,进了屋关了门后,他也没质问她为何深信秦家人不会放弃他,仍然执着于他仍是万贯家财的富公子身份。

康洛一直心情紧张地等待着,可一直等,从太阳落山到吃过晚饭,再到上床睡觉,还是没等到他的质问。而是另一个话题:“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个男人会对她说“我们结婚吧”这句话。更没想过,是从他的口里,对“她”说。一个官家子弟,一个富家公子,对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女说这句话。

感动吗?只是觉得突然有些悲凉袭上心头。她一直期待有这么一个男人将心捧给她,临到头时她却胆怯起来。只因为,他所爱的人,不知道是邹小鸡还是“康洛”。没有谁比她更可怜了。

于是眼眸覆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悲哀,她翻了个身拒绝回答承诺,徒留他在黑夜中辗转反侧。

***

康洛和秦仲霖离开了酒店,对现在的秦仲霖而言,他短期内是承担不起如此昂贵地挥霍。可没见他出去求职工作,那早晚坐吃山空。搬出去换个普通的住所才是上策。

自秦仲霖被赶出秦家,康洛从没说过一句重话,甚至连提都没提关于两人以后,她似乎只是一直被动地接受着。秦仲霖为她所做的一切,不可谓不感动,可感动的背后却是一种藏不住的嫉妒。

康洛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个男人,在当他说出要她嫁给他时。到底是披着别人外壳而生活的女人,悲哀得连爱情也要质疑不安。这种低气压让她一度地陷入长久地沉默里,让秦仲霖看不到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会让人误会的,哪怕秦仲霖有一双智慧而聪明的大脑,可邹小鸡极为冷默与被动下,那颗火热的心总会动摇。焦躁,不安,质疑,负面的感情会悄然滋生,不受他大脑控制。

这点上,康洛没能顾得上。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就是头痛症。她的头痛症日益加重下,在他们找到新家,一层一室一厅的小套房的第三天,她晕倒在家里。当时秦仲霖下午有人约了他出去,她昏迷了四十多分钟自己醒来,爬起来自己打了车去医院检查。

医生听过她的描述后,表情沉重地安排她去进行一系列的拍片。片子没几小时就拍出来了。看过检查报导后,主治医生慎重地询问她是否有家人,这种剧情在电视里看过千百回。

她虽然心脏狂跳了几下,可面上还是能维持淡定问:“我是孤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医生想了想,也没矫情,直说了:“邹小姐,你的病情呢,属于癌症的一种。”说完停顿看她反应。

康洛的脸色起初没啥反应,直到“癌症”确实地传达进大脑后彻底消化,她才表现一个癌症病人应有的恐慌不相信质疑的表情:“医生,我听错了吧?!”

医生淡定地摇摇头,安慰说:“邹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有很冷静地在听你说啊!”她差点跳脚,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再淡定的人听到“癌症”尤其是那词针对自己的也没能力再摆酷脸。

半夜撞到鬼了

心情波动较大时,最好不要回家面对一个很可能就能看穿自己的男人,于是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平静了复杂的心情后,才尽量冷静地走回去。可纵然自己装得再好,被医生宣布自己只能活几个月,连半年都没有时,那种绝望会把一个人压垮的。

所以脸上心事重重,回家做什么事都不专心,让秦仲霖瞧出了问题。他并不急着为自己找工作,有空就出去,但一天极大部分时间是和她腻在一起,哪怕两人安静地各自看着书也是一种幸福。

“你那些药,是治什么的?”他盯着那些被撕去外包装的一大袋子药。

她早有应对,疲惫地摇摇头说:“是胃药。我想回房睡一觉,吃晚饭再叫我。”提了药带回了房间。

对康洛的反应,秦仲霖没表示什么,仅是微微眯眼,转身进厨房当家庭煮夫。

康洛那一睡,睡得昏天暗地,晚饭秦仲霖没将她叫醒。临到半夜被肚子饿醒,爬起来男人睡在身边,她有一种落寞和幸福,下了床去厨房找吃的。秦仲霖有用保鲜膜将她的晚饭封好,她端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待时,突然眼里流出了眼泪。

吸吸鼻子,一百遍告诉自己,用不着难过的,邹小鸡不是要二十五岁才死吗?现在还差三年啊!

那晚独自孤单地坐在厨房餐桌上把宵夜吃光,一边抹眼泪一边吞饭,没注意到门框后秦仲霖偷偷凝视的目光。

康洛在找恶作剧之神,她也试图在睡眠中去唤醒邹小鸡的灵魂,可两人都一直没影儿。为了确认自己的病情,她接连两天去了两家医院检查,结果仍是一样。

邹小鸡脑子里长了个肿瘤,起初是良性的,可随着时是发展逐渐转为恶性,到被发现时,她拖得久了,应该在头痛的最初就去医院检查的。那样康复的机率更大。脑癌怎么来的,和她过去的生活有极大的关系。康洛怎么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邹小鸡会短命却是源于病魔。

她耐着性子等恶作剧之神,等了一天又一天,完全将秦仲霖给忽略了。他不是医生,她提回来的那些药少了明显证明它们成分的佐物,让他没法能神通广大的就判断。不过,药上面查不出来,可她出去的行踪他能查得出来。不管她是否有心或无意,到他手中的报告表明了一切。

他坐在书房里表情凝重时,她突然走了进来,提着一条白裤子有点愤怒说:“这上面什么时候沾上黑色了?这是什么?!”那是她最喜欢的裤子之一。

问完看到他手里捧着文件,她也没觉得异常,只是很生气。这些天家务活多数是他在料理的。

他不着痕迹地把文件盖上,起身走出书桌踱向她,仔细端倪了下她手里的那条白裤子,上面一大片暗淡的黑色污渍,他承认地点头:“我好像把会脱色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了。”

“赔我!”

“这是小问题,我用漂渍液漂一下,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我们现在穷,要节约点。”他气定神志地把白裤子接过,很淡定地想出应对措施。

“你已经把我三条白裤子给漂到透明了!”她无语,一把抢过白裤子怒气冲冲地吼道:“以后衣服交给我来洗!”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她没看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眉头皱得极深。

恶作剧之神终于出现了,那是康洛等了大半月后,早已平静接受即将病死的受折磨的命运时。他化作一个成熟的男人,那出租车司机的老实面孔出现了。没等康洛开口,他便抢了先摇头叹气:“康洛,你违背了邹小鸡的命运,不能让邹小鸡早死,趁着现在我还能导正这个错误时,你离开秦仲霖。”

“我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

“你错的很多啊,其一,你让秦仲霖喜欢上你了。其二,你让邹小包喜欢你了。其三,你让蒋东原也喜欢你。女祸啊女祸……他们本来都不会喜欢你的。按计划,邹小鸡是欺骗邹小包而被邹小包一枪杀了作为了解。另外两个男人只是你生命中的昙花一现。实际上,你将会被五个男人包养,每个不超过一年他们都会受你连累而妻离子散,要不就是丢官丧命。你天性淫荡到最后勾引继兄,让他忍无可忍把你枪杀了。”

“……”只想骂一句X,邹小鸡前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让她受这种罪?!

“所以啊,你想想因为你的缘故,让整个命运发生了质的变化,让本该不相交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于是天遣啦。”恶作剧之神摊摊手,说得很轻松。

康洛冷眼问他:“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之说。”

“可我这个神明就在你眼前。”

“……如果我不愿意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嘛……”恶作剧之神摸摸下巴翘着二郎腿认真琢磨半晌后回答:“如果想要你妈妈长命百岁,你最好照我的吩咐。命运,已经不允许你再去改变它分毫。”

“……”

***

从来没这么颓废过,那种绝望只在父亲早死前感受过,而今天,重次重现,痛得她心脏无法跳动。呼吸被窒住了,张大嘴巴怎么也吸不到空气,仿佛将死之人,就变得什么也不重要了……

好像每个人都不赞成支持她,她只是爱了一个男人,一个很温柔又优秀的男人,可到结果来,命运还是不允许她破坏别人的命运。

***

蒋东原和郭芝兰的婚礼即将举行了,比原计划提早了两个月,主因是郭芝兰怀孕了。双方父母想了下还是要让女儿没大肚子之前把证扯了省得到时挺个肚子出嫁不雅观。

临近婚礼中,作为准新郎的蒋东原被一堆朋友邀请去尚城会所喝酒,为最后的单身而庆祝。那晚喝得酩酊大醉,瘫在包厢里被放荡的小姐肆意挑逗时,脑子里一闪而过邹小鸡的脸孔。不知怎么地,酒精消退了不少,一生气地把公主推得远远地,蹒跚着脚步拎了西装外套推门出去。

凌晨三点的夜,快到夏天了。抬头瞄向不远处一座高挂的大钟,霍然印着6月7日……

那一天,他包养了邹小鸡,到7月7日,他厌烦了她。

怎么往事就记得这么清楚了呢?因为酒喝多了,还是感伤单身要结束了,以后放浪得收敛了,所以回想了逍遥地过去?都不是理由啊。他晃晃脑袋,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伸手招了招,车子停在他面前,开门坐了进去,报个了地址。

宁静的午夜三点,繁华的大都市陷入沉睡中,只有极少数的人仍在生龙活虎于夜生活中。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又顺手递了根给出租车司机。

沉默的师傅接过抽了几口,同他拉开话匣子。蒋东原也难得和一个出租车师傅多聊几句,他的高傲一向让他对这些人轻蔑,可今晚就是有聊天的兴致。许是师傅给他换了一首舒缓的又正好是他最爱的轻音乐吧。

师傅侃侃而谈,从蒋东原地穿着,能推断到他的出身不凡,蒋东原乐了,跟他实说是要结婚最后一晚的鬼混。可鬼混还没成功,没了性致,就提前回家了。师傅笑呵呵感叹年轻人是爱玩了些啊。

“但是,年轻人,既然家里有老婆了,就收收心嘛,好好对待自己老婆和儿子。”

“那可不成,我这人天生自私,流的血都是冰的。”

“哎哟,都是人,只要是人血都是热的。你好好对待自己老婆孩子,只有他们才能陪你一辈子啊。”

“一辈子?!”嗤笑:“能陪我一辈子的人早进土里埋了,能陪我的只有自己!”

“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逝者已矣,那就放眼将来。你瞧瞧我,想当年我也是事业情场两得意,完全不顾家里老婆孩子,结果等事业情场全失意了,老婆孩子仍然陪着我。可惜啊,我醒悟太晚了,那年国家动荡不堪,我被抓去当了壮丁,和老婆孩子都失去了联系……”

师傅说得有点离谱,记忆陷入遥远时光中,双眸充满感伤:“那一去就是十五年,回来早就物是人非了……到现在我婆娘和孩子灵魂在哪儿投了胎我都不知道,要积满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功德才能再去和他们重聚……天庭真是太没人性了……呜呜……”

蒋东原脑子给听糊了,这师傅说到伤心往事,干脆把车子靠路边停了,径直埋头哭了起来。当时蒋东原脑子就一个念头,他今天遇到神经病了!那一吓,把冷汗都吓了出来,立马掏出皮夹付费走人。

师傅抬头泪流满面摇头说:“今晚算我请你,不用给我了。年轻人,记得向前看,不要太过执着于过去,有很多事,早就是天注定不可强求啊……”

车子驶远了,徒留蒋东原一个人伫在原地,手里仍握着皮夹,一股子酒气涌上喉咙,打了个嗝便不醒人事了。第二天醒来,霍然是躺在尚宝宝的坟前,那一瞬间毛骨悚然得冷汗湿透了后背。双眼无神地望着尚宝宝灿烂的笑颜时,那火热的心,就那么感伤中,淡化为了虚无……

昨晚那是南柯一梦,还是尚宝宝托梦都不得而知了。就那么一个念头不断重复在脑海里飘荡:一切都是天注定不可强求……

天注定的啊……

***

我还不想死,可如果注定早死,那我宁可谁也得不到!别怨我自私,康洛,你拥有的太幸福,让旁观者又是当事人的我实在太羡慕了,嫉妒到一定要破坏一切——

***

秦仲霖还是让秦老太爷给召回家里,这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老太爷疼孙子终究没沉住气。可电话是打了,孙子却是不买帐,直接说暂时不想回家,除非爷爷接受他和邹小鸡的爱情。

老太爷听了差点没气出心脏病送进医院,一把老骨头往沙发上一瘫,直愤怒又难过骂着:“真是不孝子孙啊,要不是老头子我身体健康,早被你们气死了——”这一骂,把儿子和大孙子一同卖了进去。

可怜当了炮灰的无辜二人组,还不能顶嘴辩解,只能默默承受长辈的斥骂。等老爷子骂得总算舒了一口心,大孙子安慰开腔了:“爷爷,再缓缓吧,这不时间还早么?才两个月,就是小弟身上的现金也还没用完不是?沉住气,小弟他迟早会向我们低头的!”

“你确定?!”老爷子瞪眼怒骂:“你弟那又倔又犟的德性会向我低头?!他不要偷偷跑回英国就好了!”在中国能一手遮天,可要是人出了国,那就难了。

秦仲天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求救地望向自己父亲,可差点没令他吐血。秦季生相当淡定地坐在靠窗前看着他的古典书籍,典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读圣闲书的儒生。

小九妙躲在门口偷听,左看看曾爷爷生气的脸,右看看爸爸无奈的脸,最后再瞧瞧爷爷事不关己的方外人,转身便跑。算了,老的没用,只好她这个小的出马了!

出人意外地接到秦九妙电话时,康洛正在吃她的药,止痛药成分极高,缓减头痛地压力。可也因为病痛而让火气变大,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而发怒,默默承受她炮火的也就是秦仲霖。温文儒雅的男人一句抱怨都没,经常带她出去逛街。还说要计划出国旅游,问她想去哪里,又建议说美国很不错。

又是出国旅游……

考虑再三下,既然要死了,不过就是回到自己身体里,说到底又不是自己要死,整日闷闷不乐做什么?!心放宽后,她多少有了些释然,答应了。

秦仲霖于是去准备两人旅游要带去的东西。

蒋东原结婚,就在这个月月底,秦仲霖订票时间在本月十二号,看来兄弟的婚礼他是不准备参加了。九妙时间掐得准,赶在秦仲霖准备带康洛去美国的前一天。大中午的秦仲霖关在书房里谈事,他最近电话极多,常锁在书房不让康洛进。

她倒没什么兴趣,因为邹小鸡还没出现,从得知自己脑癌这么多天,这个正主儿一直了无踪影,怎么都让康洛多少有些担心。这个女人思想很极端,装善良装无辜是拿手好戏,怎么在背后阴你一刀都不知道。康洛自认自己都斗不过她。

心里提防着接到了秦九妙小朋友甜美声音地来电,口气特别恭敬可爱:“邹阿姨,我是九妙哦。你今天有空吗?可不可以出来和人家逛逛街呀?如果和我小叔叔有约,我可以约在改天的哟~!”

康洛没有拒绝,接受了这不怀好意的邀请。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该来的躲不了。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应付那小鬼,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这小鬼就让自己陪着她逛街,吃喝玩乐好不快活。她头痛,受不住这个折腾,趁着小朋友去买冰淇淋找了个地方坐下缓缓身体,闭目养神揉着额头时,神志一时恍惚中,一股寒气与疲惫迎头而来……

九妙一手一支冰淇淋,实话讲,她本来想在一开始就摊牌的。不过没两个月就看到这女人脸色惨白惨白的如凋谢的花朵般逐渐枯萎。让她觉得很奇怪。

眼珠子一转,难道小叔其实不如他们所想像那样深爱这个狐狸精,其实私底下一直对这个女人又是打又是骂,在外面又拉不下爱错人的脸面所以装得深情?!

九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所以拉着邹小鸡满大街到处跑,直走得这女人主动叫要休息,她才跑去给自己买了支冰淇淋。回来时看到邹小鸡坐在步行街设立的木椅上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泛着几丝红润,想是补充了些元气。

哼,臭狐狸精!

“喂,阿姨,我们去游乐园嘛,我想去坐过山车~!”凑上去撒娇。

手刚触到女人的右手臂,她猛地眼开眼睛,那一双寒冷的眼睛吓得九妙一个哆嗦放开了手,后退半步。

邹小鸡冷冷地启唇:“滚回去!我没兴趣再和你绕圈子了!小贱人,别想打鬼主意破坏我的好事!”

九妙吓得脸色苍白,回过神后咬牙怒火冲天骂回去:“你果然是坏女人!我要告诉我小叔叔,让他甩了你!”

邹小鸡冷哼:“他永远不会相信你的,不信你可以回去试一试!”

九妙奸笑而得意:“哼,谁说的!我早就想套出你的真心话了!”她退后几步,在确保安全的位置上,掏出录音笔朝她晃晃说:“看,我要把这段对话放给我小叔叔听!”

邹小鸡美眸一眯,九妙以为她要扑过来抢她的录音笔,撒开丫子往人群里跑,直到安全范围十米以上她才吁了口气。得意朝邹小鸡仰仰下巴,作了个鬼脸转身便跑走了。

邹小鸡没想要追上去,起了身理了理衣裙,向另一头走去了。

***

婚纱摄影影楼里,一对外形出众的男女正在拍摄婚纱照,旁边围了几位亲朋好友,为首的霍然是蒋政北。看着儿子与满意的儿媳妇幸福满面的拍着婚纱照,脸上堆满了笑意。

中场休息时,新郎坐在沙发上歇脚,服务生把茶递过来,新郎接过时不慎摸到了服务生的小手,一时间长相靓丽的服务生猛朝他放电。

新郎愣了下,醒悟后弯了嘴角道歉:“抱歉。”接过茶喝了口不再搭理这服务生。

服务生见没勾引到人,笑脸一僵尴尬地走开了。

这一切,都让正在整理新的婚纱的新娘看到了眼里,对那不要的狐狸精很生气,又对不受勾引的未婚夫感到欣慰。

蒋政北对儿子说:“以后,既然娶了芝兰就收好心,你快要晋升了,凭着芝兰他爸也能让你仕途更快点。这样我才能安心退休把棒子交给你。”

“爸,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对一再响在耳边重复的话题表示烦躁,可很好的隐藏在真诚的面孔下。对自己父亲不耻,可父爱绝对存在而且极深。“我去芝兰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起身,借口离开。

蒋政北看着儿子,三十岁的男人了,正是事业开始的年纪,男人的黄金时间。“你可是我最骄傲的儿子!”

和郭芝兰拍了婚纱照后,又找了借口有事便让未婚妻先回去了,自己开着车到得晃逛。

越临近婚礼,压力便越来越大。这场婚礼给他的不是另一种生活,而是人生无奈沉重的开始,作为蒋政北儿子注定的命运。

从小就被拿去跟别人比,从小就被严格要求自己,哪怕是当小混混也是不入流的那种,只因为不能闹大会影响父亲的仕途。所以一直有计划的巴结利用对自己有益的人事物。秦仲霖便是其中之一。

越想心越烦,一个拐弯下就开去了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点了瓶酒坐在溪水边,水里的鱼仍在,只是越养越肥。盯着水莲叶下的小金鱼出了神。一个女人坐了过来,他抬头看去,邹小鸡把他的酒杯和酒都端了过去。自己开了酒满满地倒了杯。

蒋东原脸上些许不悦:“跑来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跑来?我比你先到的。”邹小鸡妩媚一笑,指指隔了两张桌子的位置,那上面还有她的包,和一盘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

蒋东原随意瞟了一眼,没吭声,见邹小鸡秀气地饮着红酒,嗤笑:“平日都是牛饮,现在学着装淑女不会晚了点吗?”

如果你离开我,我会杀了你

“牛饮那是浪费这么好的酒,享受酒液的美妙就如同享受有钱的人生一样。”邹小鸡轻摇手中的酒液,动作优雅而风情。

蒋东原看得有趣说:“那就祝福你慢慢享用吧。”说完,灌了口自己的酒,又把视线移回溪水里去了。

邹小鸡以为他又要讽刺她别忘了自己身份,可等到的却是他的淡漠。

她眯眼细看这个男人,越看眼神越冷。能明显地感觉出蒋东原确实是成长了,在这短短的一年多里,由傲慢渐渐地走向成熟稳重。

“是谁改变了你?!”她声音有些尖锐打断蒋东原乞求的那片刻宁静。

皱眉不悦望回去,不知道她怎么又发疯了,看到女人一脸的愤怒与憎恨:“是郭芝兰改变了你?!你爱上她了?!”

“你在以什么身份质疑我?我的什么人?这与你无关吧。邹小鸡,又想发疯了?”

“……”沉默,被堵得一句也不敢再开腔了,只好气愤地端起酒猛灌一口,喝急了却呛到了喉咙,弄得咳嗽不停,狼狈不堪。狠狠地把酒杯重重地搁向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腥红着双眼瞪着他:“你真该死,蒋东原!你真该死!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被秦仲霖抛弃了?终于识穿你丑陋的真面目了?”他问得恶毒。

她冷笑,一把抢过红酒再为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后又是下一杯。一整瓶红酒很快见光。他皱眉,她把空酒瓶推回他面前:“还给你。”

然后猛地站起来,酒精地冲劲让她打了个嗝,雪白的小脸上迅速染上红晕,迷人极了。看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步伐有点儿轻飘飘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刀叉享用已然冷掉的意大利面,又唤来服务员给她送瓶红酒来。

注意到蒋东原的视线,抬头嫣然一笑,蒋东原撇开视线。她冷下笑容,卷起面并不算优雅地吃了起来。

两人隔着两张桌子,各自发着呆吃着面喝着酒。邹小鸡的酒量不算好,康洛的酒量极好,这具身体能承受的酒量只是康洛原来的三分之二。现在邹小鸡一杯接一杯的猛灌红酒,眨眼之间包括蒋东原那一瓶和自己的追加的一瓶,她总共喝了三瓶。

吃完的时候站起来只觉眼花缭乱,呵呵一笑掏卡付了帐拎了包摇摇晃晃走人了。

看得随后结帐的蒋东原心惊,因为前方的窈窕佳人看起来随时会醉倒下去。酒楼经理禀着男士绅士风度热情地上前挽扶,并为其招来出租车。邹小鸡朝他妩媚一笑,迷得经理一脸晕陶陶。

蒋东原在旁边再也看不过去,开了腔:“我来送她。”

经理一愣,见蒋大少爷,堆上笑容赶紧退位,好歹是知道这位大美人与蒋东原的关系。

邹小鸡神志虽然清醒,可看眼前的事物却像起雾般不真切。只知道蒋东原开口揽下她这只醉鬼,那一刻嘴角一弯,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浮在脸上。

看得蒋东原一呆,随后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大步走上来有些粗鲁地拽过她手腕,让人拖出酒楼。

看着紧紧相牵的两只手,邹小鸡咯咯一笑上了车还舍不得放开。蒋东原甩了一次二次都甩不开,再见她满足笑容,顿了下,手也僵了几秒,最后还是一个重力把姑娘手甩开了。

“真无情呐……”邹小鸡瘫在座椅上嘟囔:“我以前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你就这么无情地回报我……”

蒋东原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发动引擎上了路。问:“住在哪里?”

“喂,蒋东原,去你家吧!”邹小鸡猛地凑上小脸,一脸兴奋地宣布。

蒋东原一个紧急刹车停在路上,显然是被她的话吓坏了。转过头来恶狠地瞪着她,看着女人一脸恶意又掩不去兴奋的笑脸,厌恶窜升:“和秦仲霖分手了?!”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邹小鸡嘟嘴娇媚地摇头嗲道:“我好久没去过你家了,蒋东原,去你家吧!”

他冷冷注视她许久才撇头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车子高速地行驶在宽大的公路上,有一种飞翔的畅意让邹小鸡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蒋东原,再开快一点!快一点——”

她的叫喊与他的复杂心情让时速越来越快,跑车的功能发挥到极致,超过一辆又一辆的小车,嚣张的跑车甚至连闯了好几个红灯。香车载着美人,富家公子此生还何求?

车子紧急刹车进高档小区,停靠妥当女人早已醉得昏昏欲睡。男人看着副驾驶座前埋头睡死的年轻女人,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他就这样盯着她的睡颜,安祥如天仙般的美丽。

手机的震动惊醒了他,吓了一跳的男人掏出手机打开瞄了眼,接起了电话。她被吵醒了,眼睫微微颤了颤才慢腾腾睁开眼睑。看到旁边的男人,直接伸出双手扑了上去,他再度吓了一跳,很快将电话挂断接住了她。她挨到他耳边,湿热的吐气骚扰着他的皮肤,敏感的触摸让人兴奋。

“呐,到家了吗……”她重新闭回眼睛低喃:“我想睡觉……”身子如无骨瘫向他怀中。

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也不动,她因为空间被烙得不舒服,细眉一皱,挺直了上半身,再睁开困倦的眼皮,挣扎着把车门打开走了出去。

摇摇晃晃的身体蹒跚的步伐,下了车迎面扑来的寒风告诉夜晚的临近。一个激灵下她的酒醒了三分,细下打量,这个地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

正待进一步思考时,背后男人迎了上来,温热的体内令她迷眩。“走吧,你想到我家,我成全你。”

迷人而低沉的男性嗓音让女人短暂清醒的神志在那一刻再度被迷惑。她放柔了身体让自己偎依进他怀里,双手揽上男人腰间,鼻息间满满的是他的味道……

郭芝兰见晚饭未婚夫都没回来,电话也一直没接通,于是想到去他公寓打扫下卫生,他们快结婚了,她的私人物品也或多或少要进驻证明自己地存在。

进公寓时保安见到她有点淡淡地尴尬,郭芝兰不解礼貌还是朝他微微点点头进了电梯。上了十七楼,拿了钥匙开门,一室黑暗的屋子透着清冷。

郭芝兰将提来的物品随手放在一边,走向主卧室。推门而入的情景令她永生难忘。她的未婚夫和一个不算陌生的美丽女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睡得极香……

善良的女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在她即将甜蜜的嫁人之时,自己的丈夫却出轨了……

她瘫软了脚步滑跌在地上,连叫喊一声的力气也没了,只能瞪大眼无措地望着那张蓝色大床上不要脸的狗男女……

她醒过来了,睁开还残留着睡意的双瞳直觉地朝门口望去,那瘫软在地的女人令她微微一愣后,在那张苍白的面孔下,她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郭芝兰愣愣地望着邹小鸡,见到那个美丽绝伦的女人低下了头颅,将红艳的唇瓣贴上那沉睡的未婚夫唇上。轻轻地舔食啃咬中,睡梦中的男人逐渐热情地回应。

就那样,郭芝兰就那样呆若木鸡地望着她心爱的未婚夫和那个美丽的女人旁若无人地滚着床单,而那个小三不时得意地朝她递来示威的眼神。

郭芝兰崩溃了,她在抓奸长达十五分钟中一直沉默,直到现在终于找回声音崩溃地尖叫:“住手住手——你们好恶心,好恶心——”

陶醉在激情中的男人终于回过神了,可他的未婚妻已经伤心欲绝地逃走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出去追,手一使力把香甜的女人推开,双脚刚触到地板,身后女人幽幽的声音飘来:“你在乎她了吗?”

所有的第一反应顿时缓了下来,男人找回理智,回头看向女人,只见被推倒的她长发披散地趴倒在床上,一双美眸幽怨地瞪着他。

他只觉得好笑,找回蒋东原应有的德行嘲笑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骗我回来让她看到?”

“你认为我是神吗?能清楚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她讥讽他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撑起身子任发丝缠绕滑落赤裸的身体,雪白的肌肤与黑色的发丝,美丽而诱人的女人。

他真的不得不感叹她的美艳,时间让她由少女转为成熟的女人,就正如一朵清纯的百合成长为一朵妖娆带刺的玫瑰。越盛开美丽越让人移不开视线。

“穿好衣服,离开我家。”他下床,捡起地上的浴袍慢条理斯地穿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主卧室。

她在他走后瘫软了身体倒回柔软的大床上,纤白的小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床单,享受它丝滑的触感时,也轻轻地瞌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东原抽了根烟,烟这玩意儿和酒一样,会上瘾,一日不沾心憋得慌。他这幢公寓的夜景是所有公寓里最差的一处,窗外没有太过迷人耀眼的霓虹灯光闪烁。却是他最常住也最爱住的一幢公寓。

可能是,每当午夜梦回时,他都热爱于窗外那黑漆漆的一片,黑夜隐藏了所有肮脏丑陋的东西,一如他肮脏丑陋的心。

邹小鸡披了件睡衣出来,她并不急着走,在这午夜里,她需要先填饱肚子。

他看着她出来,看着她走进厨房,看着她找来挂面和鸡蛋,看着她问他:“要来一碗吗?”

他没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她。她对他的冷漠也无所谓样,耸耸肩转身去忙碌。鸡蛋先炒再倒水煮,一把挂面倒了下去,又放了两个西红杮。熟练的动作,美丽的女人,光看就赏心悦目的厨艺。

不得不说,当她把热腾腾的鸡蛋面端到他面前时,他是真的嫉妒,和怨恨了。

“尝尝吧,你出力是最多的,肚子早饿扁了吧。”她调笑着举起筷子卷起面条,吹了吹往嘴里送去。

味道真好。

看她吃得那么香,他低头望着那一碗有点干了的鸡蛋面,举了筷子也学她一样,把面条卷了卷吹了下往嘴里送去。

两人吃得很安静,她不是个喜欢在吃饭时多话的人,而他现在也没兴趣说话。吃完了,她把碗筷拿去洗了,然后回了卧室换衣服。

他才想起该给自己的未婚妻打个电话,想起电话搁在卧室里,推门进去时,看到她背对着他扣着胸罩,那纤美的背白里透着红,她的侧脸在头发的映衬下美得安祥而婉约……

那一刻,心跳是那样失常地快速,就知道了,爱什么的,是随着时间而遗忘,也会随着时间而增加……

所以,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明明告诫自己不要上当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邹小鸡?”

***

邹小鸡一夜未归,秦仲霖打遍了所有她认识的朋友的电话,都没有她的消息。

坐立难安在客厅沙发上一直等,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四点,她没有回来,他为她煲的汤早已冷掉。

***

她想怎么样呢?这个得需要好好想想呢……

一个快要死的人,怎么都要任性吧?这是她的人生,她的身体,她的命运啊!凭什么要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作主?

她娇笑着告诉他:“我要你和我在一起,蒋东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的痴心妄想,她和康洛一样,一辈子就挑一个男人,挑中了就死也不放手。

他猛然嗤笑,闷笑了几声后逐渐转为哈哈大笑,她在说笑话取悦他呢。他张牙舞爪又夸张着,她的笑覆上阴影,恋人的蔑视是最可怕的毒药。

“你笑什么?!”她尖声质疑,美丽的容颜瞬间扭曲:“我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原谅你过去所有的错误,你凭什么笑我?!”

“原谅我?!”他擦拭掉眼角笑出的眼泪,觉得听到的话真是好笑,反问她:“你是我什么人?以什么资格来摆高姿态原谅我?!”

她又被堵得哑口无言了,她没资格,所以颓然了。低下头,自嘲苦笑:“你说得对啊,我没有任何资格……一点资格都没有了……”

她只是爱着他而已,从来没改变过。可那又怎么样,不足以构成任何资格的条件。

凄然中,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迷恋他的她是最可悲的。可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呐,蒋东原,如果,如果,我不是妓女,你会不会爱我?”

他沉默,她的期待在时间中慢慢忐忑,他选择开口回答的时候,她突然间有想杀了他地冲动:“如果你不是妓女,你根本就不可能和我认识。”

怨恨,那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深沉的怨恨,还是被他挑起来了。她必须很用力地眨眼把泪水避回去,原来单恋是那样的痛苦,永远得不到的才是最痛苦的。

他对尚宝宝的痛,她完全明白了——

天泛了白,又是和平的一天开始了。在这个已经没有战乱的新世界里,每一天活着的人只需为了填饱肚子追求各种享乐而已。

秦仲霖捏着手里的两张机票,即将飞往美国的航班在两个小时后将起程,而他等待的女人还没有回来。她的手机停机,他等了一夜后才开始追踪她,知道她在哪里。他对她的行踪一直掌控着,那只是源于男人对女人的并不信任感。

他透过器械能知道她一夜停留的地方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场所,他一直等待着,等着她能尽快地回来。可她没有回来。那个男人是她留下来的根源,还是,她所追求的仅仅是男人的迷恋?

不愿让自己将心爱的女人想得那样不堪,他过了好多年才再次爱上一个女人,他希望那样的女人在他心目中是最美好的存在。而不是,一个荡妇。

***

有些人死心需要很久很久,而有些人死心只需要一瞬间。邹小鸡的心死,要的不长也不短,追求执着了这么久,她美好的初恋哪怕只是单恋,也是她这生中唯一的感情。放不下的那双手,想要紧紧抓住恋人,乞求请求他的回首,给她一句:我接受你。

可这么简单的五个字,于她而言却是奢侈品,就像穷人梦寐以求当上大富翁,努力过却怎么也走不到胜利的尽头。疲惫一瞬间袭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最恶毒的誓言,最凶狠的眼神,把不甘心通通吞进肚子里,如果邹小鸡没了爱情,也不要再摇尾乞怜了。

她的眼神吓住他的那一刻,她的绝情无言地告诉他,失去了这一次,就是真的再也没有了挽回的机会。那时候,女人无情转身的瞬间,让他想起了尚宝宝。曾经得不到的,不属于自己的。如今能得到的,却让自己亲手放开……

不要再那么悲哀了!

他身体反射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用力地握住。僵硬了自己的身体,停止了自己的心脏。

她蓦然回首错愕不解,他恶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咒骂:“如果你再离开了我,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于是女人在理解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是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她终于还是赢得了自己奢求的爱情……

***

第五十三章他的玫瑰花枯萎了

离上机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就算她及时赶回来,从这里出发去机场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已经来不及赶上所购买的那班航班了。他紧捏着手里的机票已经随着时间而变皱变旧,有太多的东西仅是短暂的美丽而已。

失败了吗……

英俊的男人神色晦暗地低着头颅,曾经的不可一世高傲的自尊强大的自信,在逐渐地土崩瓦解中……

她还是选择了他……

为什么……

他无法明白地抬起头,凝视躺在茶几上的手机的眼神是那样地悲伤。

她从没告诉过他,她会在最后选择松开他的手,而去牵另一个男人的手……

他不想相信,不愿就此相信在爱情里输的是自己,明明没有任何理由的……

终于,一直静止不动的手机震响了,他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惊慌及时去抓了手机,那仅仅一条短信,属于她的短信:

对不起,我爱的是蒋东原,我想要和他在一起。请原谅我的自私。秦仲霖。

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却那样地无情而残酷,他是爱情里最大的输家……

为什么……

他想咆哮,可发现自己的手不停地颤抖再颤抖,直到无力握住那手机睁睁睁地望着它滑落在地毯上,安静的声音。

它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脚下。

他想捡起来,可绝望地发现颤抖地不仅仅是双手,还有他的身体,无可自抑地,它们在抖动,不停地哆嗦着一并将他所有的力气也带走了……

最后陡然失笑,他瘫倒进沙发里,整个高大的身体陷入黎明前刻最黑暗的时段,阴影笼罩他全身,他在黑暗中用手臂挡住他的眼睛,低沉而沙哑地轻笑了……

笑容持续了很久很久。

***

如果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七年,你想要什么?无忧无愁随心所欲,享尽人间一切奢华。

如果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你想要什么?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男人,倾尽所有的热情爱恋着他。

前者是邹小鸡,后者是康洛。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共享同样的生命。她死,她亡,所有梦想在躯体死亡那天划上休止符。

不想要这么残酷地结束,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延续她的爱情吗?

“你仍然有属于你的身体,可我没有了。所以把所有的还给我,康洛,你已经夺走我太多的东西,我只想拥有这唯一的一样。”

当灵魂爱上不同的男人时,注定要有牺牲,注定要有伤心绝望。

外来者无力反抗本地人,她太势单力薄了,而她是名副其实的躯壳所属人。所以当邹小鸡想要自己的爱情时,康洛只能陷入沉睡,乃至被排挤掉意识,无能为力任邹小鸡为所欲为。

求你……别夺走我的希望,至少,别让他那样地悲伤……

“不要哦,我们只能成全一个人的愿望。而理所当然的,你拥有太多,而我拥有太少,愿望该是属于我的。”得到幸福的邹小鸡笑得倾国倾城,恋爱中的美丽如盛开的玫瑰,妖娆而令人窒息。

但是……至少让我再见他一面……

“不要。你见了他又能怎么样?不属于你的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别痴心妄想了,要是没了我的身体,秦仲霖还会再看你一眼吗?最终你不过还是托了我的福让他迷恋你!”

我……

“康洛,别来打扰我,这具身体从来只有我能占主导权。如果你再叽叽歪歪,我一定马上让你回到你身体里,再也不属于你的世界!”

……对不起。

秦仲霖,对不起……

秦家迎回了最后一位男主人,秦仲霖。秦老太爷大喜过望,以为二孙子改邪归正了,可由大孙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二孙子差点酒精中毒醉死在医院里。当场心脏一跳,双眼一翻,跟着送进了医院陪二孙子。

秦家闹翻天了,蒋家也没闲着。虽然郭芝兰亲眼目睹了自己丈夫婚前和别的女人鬼混,可毕竟生性怯懦又听惯了父母的安排,还兼具传统女性的美德。她都怀孕了,这节骨眼上只能结婚而不是分手。

横量利益后,她只能暗自垂泪忍气吞声。一点风声都不敢透露出去。可她躲了,却有人不容许她避开。

那就是邹小鸡。邹小鸡的爱情,是自私自利阴狠的,当蒋东原承认她时,他就必须抱着必要的牺牲来满足和容许她。

当郭芝兰被邹小鸡逼得流产那天,蒋东原还窝在自己的公寓脑子糊成了一片。接受了,他接受了一个妓女的爱情,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自己也承认了,他爱着这个妓女……

可耻的感情,可最后一次了,人要向前看。他曾苦苦在她身上寻找新的爱情,即将找到时,宝宝死了,新恋情在此冻结。可人总要向前看,宝宝的死亡给他的是痛苦折磨的尽头,却藏着心灵地解脱……

当爱情一直得不到回应时,人的心也总不由自主地为了自己好而偷偷改变。他选择接纳邹小鸡的开始,就是他从宝宝的爱情走出来的同时……

向前看,人的生命还很长久。当爱情再次来临时,不要再失去它,尤其是,他的爱情是从秦仲霖那里夺来的。

他很得意,无法压抑地得意。

蒋东原被秦仲霖压了几十年,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回赢得了胜利!

这次轮到他从秦仲霖身边夺走他最珍爱的宝贝了!

值得庆祝,他决定为自己干一杯。

邹小鸡不容许情敌,于是她登门拜访把郭芝兰约了出来。女人是很可怕生物,她们能在面对自己的利益阻碍时做出最凶残地攻击。她用最恶毒最阴狠的言语,逼得郭芝兰花容失色泪流满面,还不愿放过,她盯着对方那个肚皮,平平的肚子却藏着一个不久会出世的新生命。

不容许,邹小鸡不容许自己以外的女人诞下蒋东原孩子!她伸出了那双恶毒的手,把爱情毁灭的源头……

郭芝兰流产了,也被送进了医院,和秦家两爷孙同家医院。三方的家长聚首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邹小鸡躲了起来,蒋东原失去了行踪。

一向温和的秦季生也在得知邹小鸡水性杨花后皱紧了眉头,下达命令:“把邹小鸡找不出来。找不出,就把邹小包抓来北京,逼她出来。”

***

得知郭芝兰没保住小孩,邹小鸡笑得非常得意,可蒋东原却是冷脸相待,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完整的得到你!”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他的怒脸也让她冷下了笑容冷声道:“你舍不得吗?!”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结婚的妻子!”他压抑怒火,为眼前愚蠢的女人而愤怒,而心头却夹杂一丝莫名的悲凉。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让要让她失去孩子!”她扭曲了丽容,质问他:“你接受了我,就该和我结婚!难道还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对。”没想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承认了,一点犹豫也没有。她怔愣在当场,听他说:“我爱你,可我不会娶你。邹小鸡,你只能永远当我的情妇。认清自己,我更喜欢清醒时的你。”

他暗示她现在像疯妇吗?!

“为什么?”她不明白,既然他接受了她,为什么不娶她?

“为什么你不娶我?”她表情痴傻地质问他。

他嗤笑回答:“我蒋东原敢娶一个妓女吗?你看看我,蒋东原这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全是蒋家给的!为了娶你,你要让我变成穷光蛋吗?!”

“……”

见她沉默,他的轻蔑更深咄咄逼人:“还是说,你邹小鸡最终想要的也不过是为了我的财富?”

“不是的!我爱你!”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辱她对他的感情!

“那你就体贴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只能当我的情妇!”他也低咆,跨前一步,捧住她的小脸,声音低沉而诱人:“小鸡,我们的爱情必须要有牺牲和委屈。而我失去了一切,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可你不一样,你只要委屈几年,等我夺走了属于我父亲的一切,就有资本和他谈判了……”

他咬上她的红唇,在她被他骗得糊涂时,继续撒下甜蜜的网:“我们会结婚,只是时间晚一点而已……”

他灼热的气息,迷眩了她,让她沉默。她的爱,也说服了她,让她低调吧,委屈吧……

***

夜是很深沉的颜色,黑。黑得只有白色才能完全地覆盖它。在这样浓黑的夜里,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捧着一束玫瑰走进了这家宁静的医院。她询问了总务台所探望的病人的病号房,然后准确地找到了那间房。

推门而入,一屋的昏暗,是看护体贴地留下一盏夜里照明用的小台灯而已。

她笔直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地凝视,那病床上卧躺的男人眼窝青紫面色泛着苍白,睡得很沉。

她想哭,冰冷的眼逐渐地融化为一摊春水。她抱着玫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咬着牙沉默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邹小鸡得到的爱情是委屈,她康洛得到的爱情却是全部地付出——

为什么同样地位的两个男人,一个能敢于反抗,一个却是懦弱混帐——

抱着头,哭泣是伤心欲绝的绝望——

“是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不停自问自己,泣不成声地悲鸣。

强求自己命里不可能得到的,就得注定绝望是吗?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让她遇到他啊——

最后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她放声纵哭,只有在这个男人这里,她才发现自己能彻底地解脱,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伤心悲哀,都能倾倒——

705号医房里,凌晨三点的夜,被打了镇定剂的男人,和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悔恨的女人……

吵,他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那熟悉的哭声是那样地绝望,他想安慰,想拥抱。他努力挣扎着冲破梦境,终于,见到一点点的光明。一张满是泪痕的俏丽容颜映入他瞳仁里,他第一个反应是皱眉,第二个反应是伸手,可眉皱不了,手伸不出。

他只听到那张梨花带泪的颜冷冷地问:“你会娶我吗?娶一个肮脏的妓女?”

他点头,原来脖子能动,他好高兴,想勾起嘴角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可太疲倦了,药力太大他敌不过,短暂的清醒后陷入安眠。但他告诉自己,等他醒了,他会亲口对她说:我会娶你,一定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娶我……”她呢喃,无神地盯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放下手中的玫瑰,任它落在男人的肚腹上,她失神地转身宛如机器人的僵硬,带着一辈子都不想读懂的复杂消失在午夜……

她邹小鸡,还是那个可怜虫,注定一辈子悲哀,那么,就一辈子悲哀好了……

***

秦仲霖醒来的那天早上,陪伴他的只有那束已经枯萎的玫瑰,他抱着玫瑰发呆。爱情是由玫瑰来象征的,那玫瑰枯萎了,爱情也枯萎了吗……

邹小包听到了风声,上海的警察局局长找他谈话,虽然关系好也可好不过官位更高的上层,表明了邹小包要是不交出邹小鸡那他就得倒血霉。

邹小包对这件事早就预料到了,真来临时,没有惊慌。只是发动自己的势力,上北京搜人。

邹小鸡在哪里?躲在张辛家里。张辛也被警察盘问过,撒了谎瞒下了邹小鸡。

邹小鸡自看望秦仲霖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让辛姐特别担心又心焦。可不能带去看医生也不能让医生上门,她现在也是被监视的人,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泄露邹小鸡的行踪。

这就像场电影,警匪片,搞得那么玄乎,弄得辛姐想笑又笑不出来。

睡了一天一夜的邹小鸡是被头痛唤醒的,痛苦的脑袋像千万千根针刺,痛得她呕吐肚痛。抱着马桶流着眼泪,药没带在身边,又不敢让辛姐去取,一切是自作自受。

辛姐站在门口担忧地问:“我带你去医院吧?”邹小鸡头也不回地摇头,之后又是一串呕吐。

看得辛姐心头难过。“我说你这孩子干嘛自讨苦吃?!招惹了秦仲霖不够,连蒋东原也去招惹?!说到底,你到底爱的是谁?!”

其实早前辛姐心底是雪亮的,这个邹小鸡爱的是蒋东原。可现在,她只知道邹小鸡爱的是秦仲霖。但怎么又去招惹了蒋东原弄得秦仲霖酒精中毒进医院,这不就典型的水性杨花?!

有时张辛心里也气愤不已,恨不得扇这个女人一耳光。

“辛姐,”她吐光了肚子里所有的存货,只剩下酸水了,抹掉嘴角,幽幽转过头来反问:“你说我爱的是谁?”

“谁知道你爱的是谁啊!我倒是想知道你爱的是谁!除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别人又怎么知道?”

“你说得是呢……”她摇晃着身站起来对张辛虚弱一笑:“我爱的是蒋东原,可她爱的是秦仲霖……结果她得到了幸福,可我却没有……”

辛姐听糊涂了,什么我啊她的,这人不就一个,还分几个不成?!

邹小鸡不再理会辛姐的问号,转身回了房间休息。张辛见状轻叹,摇头去准备晚饭了。这事儿她管不了,还真没立场管,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秦仲霖出院了,秦老太爷出院了,就是小产的郭芝兰也出了院。老太爷身体健康没什么大碍,就是出来的时候给二孙子脸色看,秦仲霖沉默地陪在身边。

回祖家后,老太爷哼声阻止二孙子进门:“不是出了这个家就不进来吗?”

秦仲霖脚步一顿,停在了大门口,所有人都回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看向爷爷,轻轻说:“爷爷,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来。你好好养病,我过段时间再来看望你。”

众人傻眼,见秦仲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绝情,老太爷差点又气得眼一翻躺医院了。还好身子健朗,深吸几口气抖着声音怒骂:“以后不要再来看我!我不稀罕!”

***

蒋东原被父亲臭骂了一顿,蒋政北气势汹涌质问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蒋东原满脸忏悔说都是酒精惹的祸,不小心就那样了,请求父亲的原谅。

蒋政北见儿子道歉态度良好,气也稍稍消了顺了,口气也转为和缓警告儿子把事情处理好,蒋家不容许家丑外扬。蒋东原表面听话,心底却是嘲讽不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真是大把的人在。

鄙夷了自己父亲的无耻后,就该去安抚自己的未婚妻了。郭芝兰虽然温柔贤惠没什么脾气,可这种大家闺秀最不能容许的就是老公鬼混。他得告诉她,公主毕竟只存在童话故事里被高塔牢牢的保护着。

***

邹小鸡接到秦季生的电话,她的头正是一天中最疼痛的时段,看到来电显示就火气直冒,刚要把手机砸了,一条短信阻止了她。秦仲天地来信说邀了她继兄邹小包在家里喝茶吃宵夜,问她要不要聚一聚。

看得邹小鸡直冷笑,甩开手机拿来止痛药喂下,待头脑缓和些了才慢腾腾地回了个电话约好了时间。

至于秦季生这老头子的电话,她对这位中年大叔没兴趣,抛之脑后。

九妙弹着钢琴,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两点到四点是她学琴时间。秦家倒是对子孙的教育放得较宽,任其自由成长,九妙学琴美其名就是陶冶下情操和气质。

不过这孩子聪明,钢琴学得不错,自家爷爷最爱坐在她旁边看书并聆听。但今天有些反常,难得见到爷爷拿着手机打电话,她偷偷瞟过几次,都发现爷爷拨打的电话似乎无人接听呀。

爷爷给谁打电话呀?小九妙好奇不已,耳朵竖得尖尖的,可手指却是自有意识地弹对每个音符,表面一看很认真,实在是厉害的一心两用。

第五十四章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秦季生打了三个电话,在不同的时间,在孙女儿练完琴的两个小时里。可拨打的电话对象不给他面子,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他是个凡事看得极淡的人,既然打不通,那便算了,电话一挂,扭头对孙女儿说:“今天你比平常多弹错了两个音符。”

九妙一脸糟糕地吐吐舌,对爷爷说抱歉。

秦季生问:“见到你爸爸了吗?”

“不知道,一早他就没影儿了,说不用等他吃晚饭,今晚有应酬吧。”

秦季生听了,眼眸一敛,是想到大儿子干什么去了,便不再吭声,把手机随手一搁,起身招呼孙女儿休息,拿着书上楼了。

九妙见爷爷一走,立即迫不及待地跑去偷看爷爷的手机,查到他拨打的手机号很眼熟,微微眯眼哼哼一笑,得意说:“看来,是该我出场的时候了!”

***

邹小鸡去了哪里,秦仲霖心知肚明。心情调整后,驱车去了张辛姐。半路上侄女儿打来电话娇嗲嗲地要和他见面,秦仲霖说:“妙妙,叔叔现在有事要忙,迟些再来找你好吗?”

“叔叔要忙什么事呀?妙妙的事比叔叔的事还要重要百倍哦!如果叔叔不来,你肯定会后悔的。”九妙故作神秘。可秦仲霖没上当,笑笑没当一回事,虽然侄女儿古灵精怪的。

“妙妙,叔叔忙完了就找你,就这样吧,拜。”

“诶诶诶!等等,叔叔!我不卖关子了行不?!”

***

邹小包被秦仲天抓来喝下午茶,两人喝了两壶茶,多数是秦仲天在喝,邹小包负责倒茶。

这喝茶,讲究的是气氛。可太过气氛了就过度了,会转换为压抑的。比如秦仲天什么话也没和邹小包说,只是客气地邀请他来茶馆喝喝茶,关心下小辈的事业。

邹小包见秦仲天沉得住气,自己也沉了气,虽然几次想冲口而出让他别卖关子了,还是勉强给压制了下来。

要和秦仲天斗,邹小包始终还是差了些。见被自己的沉默搞得坐立难安的邹小包,秦仲天暗地里满意地点点头,他要的效果来了。

边喝茶中边等待最重要的主角出场,这又是十五分钟过去了,那位大美人才姗姗来迟。

苍白的宛如死人一样的脸,衬得皮肤过度的白晳猛一看惊艳极了,细一看吓一跳。还真怀疑这是从哪座坟里跳出来的死尸。

这样的邹小鸡,看得邹小包直皱眉,眼底一抹焦虑和心痛一闪而过,被一旁的秦仲天默不作声地收入了眼里,眼眸一闪,一条计谋上了心头。

“真是让人好等,大姑娘,下次化个艳丽的妆吧,这种死人妆实在太寒碜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呢!”

邹小鸡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邹小包,眼底一丝厌恶让邹小包吃惊。回头娇笑:“不好看吗?我这可是为了秦主任您亲自画的妆呢!”

两人互嘲,秦仲天没笨得反问为什么,反正不是好话。见姑娘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对邹小包说:“你妹子不知命,几斤几两重都没算好就想来北京混。我是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把人领回去好好教育一番,别再出来招蜂引蝶伤着了谁就不好办了。我呢是不想这么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儿余生都在监狱里渡过。”

第八十一章

秦仲天话挑了明,也够暗示姑娘再纠缠下去直接给送牢办理了,邹小包是知道事情严重的,扭头看邹小鸡。她沉默着冷眼盯着秦仲天,秦仲天若无其事地喝着他的西湖龙井。

邹小包便说:“我会带她回上海的,不会再回来。”是向秦仲天许下保证。

可邹小鸡不买帐,冷笑问:“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为我作决定?”

见邹小鸡态度过冷,而且毫无礼貌,邹小包俊脸一沉压低了声音说:“我是你继兄,名义你仍然得叫我一声哥!”这邹小鸡,态度上让他感到奇怪。

邹小鸡高傲地仰起下巴骄蛮道:“不好意思,你爸早死了,我妈也早改嫁了,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邹小鸡话绝,旁边秦仲天看得乐趣,瞟一眼神色阴晴不定的邹小包,看来这男孩是搞不定。不过无所谓,人只要聪明就够了。“你们兄妹慢慢聊,邹小包,希望你和你继妹明天中午之前就能离开这座城市过新生活。”

秦仲天不奉陪了,起身整整衣服付了帐闪人。

邹家两兄妹大眼瞪小眼,邹小鸡的态度不驯,邹小包只有软言相劝:“小鸡,你和那两个男人没结果的。到最后输的只是你,趁着还没陷太深,跟我回去吧!”

“要你鸡婆好管闲事!以前各扫门前雪,以后也遵守这一点好!”邹小鸡不识相起身拎包闪人。

邹小包伸手一抓,把姑娘右手腕拽得牢牢实实的,“你该知道这并不在征求你,而是命令!”她必须离开北京。

“我不怕死,要死我也只死在北京!”对于生命走在倒计时路上的她的而言,威胁根本不在乎。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在你向他们家人努力证明自己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秦仲霖在哪里?!蒋东原又在哪里?!他们只是玩玩你而已!”

对怎么都听不进劝的人而言,邹小包耐心告罄,拽姑娘进怀里阴冷着俊脸怒吼。“邹小鸡,你是不是被下降头还是智商成负变成白痴了?!天生的荡妇水性杨花吗?!”

任邹小包把话说得再难听,可邹小鸡那张死人一样苍白的脸也就仅仅是挂着嘲笑,沉默着冷眼看着他唱独角戏。

邹小包被她的反应刺激到了,一冲动下把姑娘按在地上,手直接往那纤细的脖子上掐去,发红的双眼是狂怒的象征:“既然你自己都作贱自己,我何必再把你当宝贝一样守着疼着?!那不如现在就去死了!你死了,一了百了,永远都祸害不了别人了——”

失去理智的男人只会越来越气,蛮横地一味地沉醉在自己的怒气与怨恨中,下的手是足以掐死一个壮汉的手劲。邹小鸡根本没思考和反抗的余地,只觉呼吸困难喉咙被压迫收缩得疼痛时,反射性地伸手扳开他,可怎能敌过一个男人的力气?

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再美的容貌也因为生命的终结而剥落,张大的嘴为了尽力的呼吸,极为狰狞的丑陋。

猛然回过神的男人被那样的面孔惊吓到了,手上力道一松,随之而来的便是女人得到解救。

在即将死亡前一刻被救回来的恐惧,让她深切地体会到,死亡,原来不是口头上说得那样简单而洒脱……

他吓得后退两步,狼狈地跌坐着撑在地上脸色苍白而惊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她咳嗽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那张淌着泪水的美丽容貌重重击敲在他心头,让他不忍心是撇开视线,沙哑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失控……”

“我杀了你妈,再向你说声对不起可以吗?!”邹小鸡凶恶地回瞪他并不领情。

邹小包哑口无言。邹小鸡站直了身子,脖子上微微的涨痛无言告诉她男人下手的狠毒。喉咙干咳端起茶口灌了几口,吞咽造成的疼痛让她火冒三丈,更是阴冷地瞪着继兄。

邹小包被她冰刀子似的眼神吓住了,这样的邹小鸡,不是他所认识到邹小鸡……

不,至少不是这几年所认识的邹小鸡!

邹小鸡缓了气,身体上的疼痛也消除了些,便不想再和邹小包纠缠,捡起包走人时,邹小包再伸手抓住了她。

“放手!”

“和我去上海,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回北京了!”

“没兴趣!永远也别指望!”

面对一意孤行不听劝阻的邹小鸡,邹小包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心一狠之际,眼神发冷咬牙举起手,一个手刀子劈在她脖子上。邹小鸡只觉剧烈的疼痛中眼前一黑,心不甘也无可奈何了。

***

秦九妙把自己的录音笔交给了叔叔,她与邹小鸡的对话,邹小鸡高傲无情的一番话被一一披露了。

九妙非常紧张地看着二叔的表情,可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

嘴儿一扁,气嘟嘟地问:“二叔,你倒是回个话儿呀!这些话可不是我剪接的哦,全是她自个儿开口的。你要是还不相信,可就真浪费了人家一片苦心了!”

对侄女的殷切关怀,秦仲霖只是将听完的录音笔再回放了一遍,像是为了确定,他似乎并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总之秦仲霖的这番举动在秦九妙眼中只有诡异,她读不懂大人的心思,只能催促中等待着。

“九妙,谢谢你对二叔的关心。”听了约莫五遍后,秦仲霖才关了录音笔,把笔收下,催促侄女回家。

看二叔神色虽然无恙,不过脸上也还是挂了点凝重,想是多少受了那些话的影响。

哼,要是听了这番话都还无动于衷,她只能骂二叔是大笨蛋了!

秦九妙走后,秦仲霖再掏出了那支录音笔,没打开,捏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眼睛盯着窗外的一个点良久。录音笔最后被搁下时,他掏出了手机拨打那个离家好几天的女人的电话。

***

借由秦仲天的势力,把邹小鸡连夜弄上了私人飞机,几个小时后他将和她在另一个城市,只要他安排得好,他和她将有个全新的开始。凝视邹小鸡那张美丽的睡颜,沉睡如天仙的女人,纯真而美好。

可她的睡颜下,那双清澈美丽的黑瞳却深藏了世俗的高傲现实无情。

真是疲惫,他无力地揉揉眉角,放松自己吁口气,躺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假寐。睡不着时,他睁开眼睛凝望她,她苍白的皮肤,眼窝的黑色素,憔悴的容貌,是为了那个深爱的男人而折磨了自己吗?

心底一丝怨恨,为了什么要这么爱恋着那个秦仲霖?!又听说回去纠缠蒋东原!到底为了什么,她的真心又在谁的身上?!

还是……两个男人都不爱?!

琢磨不透,猜不透,只能把人带走了。算了。

“我不会再让你和他们再见上一面,等你醒来,我会安排你出国,那样,你永远看不到他们了……”

她听不到他的决定与无数次的抉择,为了她而妥协的爱,她不想也不会接受这样深爱的他。

***

邹小鸡走了,蒋东原得到了消息,可来迟了一步,她的飞机已经起飞。这个夜他睡不着,突然发现她被带走了,心里头松了那么一口气,可同时更多的空虚又袭上心头,伴随一阵酥软般地疼痛。

原来矛盾的心是这样的难过,她像毒罂粟,他明知不能接近却偏惹火上身,想戒却意识到他已舍不掉她的美好。

呵……

低头自嘲,将泄露心情的复杂面孔掩藏在黑夜中。

直到房间门被推开,灯被打开,女人的身影倒映在墙上。

“怎么还不睡?”他抬头问她。

郭芝兰面色不豫地望着未婚夫,咬着唇瓣犹豫半晌质问丈夫:“叔叔告诉我,你只是和那个女人玩玩而已……”

“是,只是玩玩而已。你可以放心,结婚后我会收心的。”

可她并不是这么单纯好糊弄的,“真的吗?你会收心吗?”

“不相信我吗?”对未婚妻的质疑,他没有生气,只是笑说:“芝兰,我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这是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

“……”面对丈夫对问题正面的回避,郭芝兰只能咬咬唇沉默。她有一肚子的火气想爆发,可临到头,一惯的温柔贤惠又让她忍了下去。体贴让她自己委屈自己:“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

郭芝兰黯然地离开了,蒋东原瘫在椅子上,点了根烟。

对自己一嘴的甜言蜜语还真没什么负罪感,男人的话要能相信,那这个世界就没小三了……

她太单纯了,可他却一点也不介意伤害这朵温室里的花朵。

***

四川,成都。

康母最近身体健朗不少,自己女儿有出息了,也有个各方面都还不错的男朋友,看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于是今儿一早,她就决定先不去忙着买菜,等女儿睡醒了和她谈谈这事儿。

谈了两年了,也是可以考虑结婚见双方家长的时候了吧。这么美滋滋地盘算着计划时,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女儿醒来。

康母疑惑了,这个女儿就算是双休也是很准时七点醒来的乖宝宝,怎么今天都九点了还不见人影呢?

难道?出去了?!

康母心头嘀咕着起了身去敲女儿的门,敲了几下人没应,就推开了门,进去一看,女儿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见到此,康母松了口气,嘀咕着女儿昨夜睡太晚了上前去唤醒她。谁知凑近一看,差点没吓死她!女儿的身体怎么透明了?!

康母吓得差点旧疾复发,很快稳定心神后眨眨眼,怕自己眼花看错,还用力眨了好几次后才睁开。定晴一看,女儿的身体果然是透明的!

喝!

倒吸口凉气的康母吓得后退一步,穿着保守睡衣的女儿睡得很香,可整个身体透明了,还能看到被她压在身下的床单弄皱的纹路!

怎么回事?!康母吓得面色苍白,颤巍巍地把手伸了出去,犹豫不决地摸向女儿的身体,指尖哆嗦中向那透明的肩膀靠近。

就在这时,“康洛”猛地睁开了眼睛,吓得康母一声尖叫缩回手连连后退。

见母亲被自己吓到,“康洛”撑起双手,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身体已恢复原状。

康母三魂去了六魄,惊魂未定中再偷瞄女儿,没见到异样又在女儿一脸不解中,说服自己是眼花了,打马虎样说:“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怎么这么晚还不醒……”

“我最近老犯困,可能是太累了,过阵子就好了……”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一听女儿说累,康母心思马上转移了,关心地上前探手伸向女儿额头。

“康洛”淡漠回答:“就是公司要忙的事儿多了点,没事的。等过几天就好了。妈,你去买菜了吗?”

“还没呢。我现在就去,你中午想吃什么?”

“康洛”打发了康母后,坐在床上举手看向自己白晳的手掌,那忽然间又变透明的手看得她眼一眯……

看来,“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正主儿即将回归了……

***

邹小包那一手刀,误打误撞把邹小鸡劈走了,把康洛给劈回来了。从长长的沉睡中醒来还有些不适应,待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在邹小包的紧张下,她反倒淡定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要让我出国的话,就带我走得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他满脸的疑惑,那心中的怪奇又回来了。

她的态度,前后的不同,他已经隐约明白了。突然间开口问:“你爱谁?蒋东原还是秦仲霖?!”

她一怔,看向他的视线有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他被看得有些不安地撇开视线。

才听到她回答:“秦仲霖,我爱秦仲霖。”

他脸色变得古怪至极,回头瞪向她。她一脸的坚定向他宣布她的所爱。

他的俊脸有几分扭曲,挤出质问:“为什么?!我以为你爱蒋东原!”

“我爱秦仲霖,只爱他。”

“可你又去勾引蒋东原了!”他咆哮。

“那是不得已,如果可以选择,我绝不会跟蒋东原再牵扯上任何关系。”

“为什么会不得已?!蒋东原又逼你了吗?!还是你所爱的男人不想要你了?!”

她选择沉默,沉默地看着一脸愤怒的邹小包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踱步,他脸上焦躁而不安,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在意。她轻叹,或许,有很多事必须到了告诉他的地步。

“小包,帮我买药。”

“什么药?”他疑惑地望向她。

她再度沉默凝视,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几丝悲凉:“你相信吗?相信恶人有恶报。”

“什么?!”

“……我在不久前检查出得了脑癌,能治愈的可能性只有10%。”

“……你骗人。”他轻轻说,随后脸上挂上笑意摇头:“别开这种玩笑,很明显就能被拆穿的。”

“你该明白,现在的人类,年纪轻轻就得个什么绝症已经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她却是一脸严肃,眼神认真地望着他说:“小包,你得帮我买药,最多十分钟后我的头又会犯疼的。”

她抬腕查看了时间,下午三点四十六,可能是昏迷的缘故,让往常在这个时间段疼痛的脑袋都变得轻松极了。

“你骗我!”他僵住脚步,用充血的眼睛瞪着她。

“你会知道我是不是骗人的,不管你相不相信。”她不喜欢和人争执,那太累而她目前最需要休息。

起身,径直去找卧房,大不了等一会儿她自己去买。

第五十五章我会带你去看病

被扔下的自己,邹小包的愤怒,从未有过的气闷,让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扳住她双肩把人拽回来,“看着我,邹小鸡。”咬牙切齿地挤出他的愤怒,透过那张俊脸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你总是在骗我!你以前在骗我,现在也在骗我,未来还是要骗我对吧?!”

她沉默,他的抓狂她愿意理解并包容。微微想过后才轻轻地说:“命运,已经改变了,被我。”

“你又在胡说什么?!”他心脏一紧,她的言下意他不愿深思细究,于是半装傻。

她低下头颅,看到的是自己的鞋面,然后是他的,都是那样高档的皮革制成。情不自禁地一笑感慨:“我刚遇到你那会儿,你穿的是一双泛白了的球鞋,但并不脏……我就在想,其实那样流氓的你,应该还是能成长为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吧?”

抬头,她的微笑迷了他的眼,让他一瞬间恍惚。

“我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到我‘离开’的时候也不能说的秘密……”

她的低喃回荡在他耳边,像远方传来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可却听不懂而苦恼伤心。

“邹小包,你会获得幸福,至少要比我更能抓到幸福……”可是,他的命运,也是被注定了的悲剧啊……

“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让自己认为会最幸福的事,相信我,你永远不会后悔。”

“就像你一样?”他下意识反问。

她含笑点头:“我试过了,很努力地去争取了。可现实毕竟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可以坚信就能达成目标的……”

抬手,摸上他的脸颊,那一刻她非常想用自己的脸却感受他的温度,可太过亲密了,她忍住了。像个大姐姐似的笑着安慰说:“虽然很可惜,但至少,至少……我不会再那么难过……我尽力了……”

其实,他是真的听不懂,可又隐约能明白。心中那一瞬间的清明,让他下意识地牢牢捏住她的肩膀,质问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人永远不可能一直陪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但是你来了,老天爷让你来了!一定有什么理由的,不是吗?!”他尝试了把心中的猜测倾吐出,借由这看似无理取闹的当下。

她再次沉默了,人太聪明了,也宁愿是自己多想了。他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哪怕心中纵有猜忌,可人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任何科学以外的事件。比如,UFO,外星人。

鬼神一说,也仅仅是迷信。他即便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最长久。

***

秦仲霖买了最早去上海的机票,可很快被秦老太爷得到了风声,赶在人上机前抓了回去。

蒋东原要结婚了,他在这节骨眼上哪里都不能去。他得先稳住父亲和妻子,找邹小鸡的事,再缓缓吧。

秦仲霖被抓回来后,作为挚友的蒋东原去探望了他。就如狗血的偶像剧,秦仲霖面临的是被家人软禁,去哪里身边都随时有三个身强体壮的保镖。

看到这一幕,蒋东原觉得实在好笑,嬉闹着骂道:“你看你,多让人羡慕的帝王般的生活啊!前呼后拥的!”

秦仲霖泡了杯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喝茶,一左一前连背后都有三尊大神守着。

见蒋东原来了,抬了下头说了句:“坐。”便自顾自地喝茶换台。

蒋东原也没客气,吊儿郎当地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又用手肘支着沙发撑着下巴问兄弟:“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老是掉进女人的温柔井呢?瞧瞧,邹小鸡那种女人,谁有钱就跟谁,你还不死心啊?”

秦仲霖听了,睇了个眼神过来,那轻淡的一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心事。

就一眼,蒋东原被看得不好心思有些僵硬地撇过头去,状似看看家具。

“东原,得到你想要的吗?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快乐吗?”

“什么呀?结婚?”蒋东原装糊涂,嬉皮笑脸着自说自话:“我很快乐啊,你看老婆也有了,儿子也快有了,未来的事业完全不用愁。男人混到这地步,这辈子也值了!”

“值了?”秦仲霖低头轻嚼这两词,随后微笑回道:“确实值了。可你蒋东原,永远就只能止步于此。”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地就触到蒋东原那根敏感的神经,脸色一变态度不佳反问:“你别再给我来那套高深莫测,老端着说教!看着就想让人揍你一顿!”

“难道我说错了?”秦仲霖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激怒他,嘲讽笑问:“智商不够才会看不透别人的心思,你想要承认自己本事不足吗?”

蒋东原怒了,站起来指着秦仲霖鼻子骂问:“秦仲霖,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啊?!我知道,你打小就看我不顺眼,当我是你跟班!”

“会这样认为的只有你吧。”不咸不淡地喝口茶润润喉。

蒋东原立马冲了上去,可人边还没摸到就被右手方的保镖给阻挡了。

亲如兄弟的好友反目成仇了。

“是!我是自卑!”怒火夹杂着堵气承认:“我从小就活在你的阴影下!你秦仲霖一句话,我蒋东原不该说第二句!你要做的事,从来只需要命令,你的跟班我就得马上去照办——你再屌,也就靠的是家世,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我早看你这混帐不顺眼了——”

“那么想杀了我吗?”火上浇油的轻闲态度,仿佛故意的激怒般的拽样,他越是稳定便越衬得另一个男人的愚蠢。“蒋东原,我等这些话,等了十多年,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开腔了……”

好友的感慨让盛怒下的蒋东原清醒了脑子,蓦然看着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样胸有成竹的凝视,瞬间把自己衬得如同小丑一般可笑……

然后,自己也感觉可笑,自嘲地后退一步,脸上无奈的笑容颓然地坐回了沙发上。宛如斗败的公鸡烦躁地耙着头发哑声怒道:“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从小就是这样,老把自己装成大人,老子受够一直活在你阴影下了——”

秦仲霖深沉地凝视着那个败下阵来的男人,没吭声,甚至他没追究这个男人抢了他的女人,在背后中伤他。只因为,太了解彼此,所以,连恨也觉得是多余的……

或者是,因为同情?

秦仲霖摇头,苦笑自嘲,他还有同情别人的立场吗?自己也是那个被同情的对象。

“我爱邹小鸡。蒋东原,放手吧,淊一个我已经足够了,我不想我们到最后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连兄弟都做不了。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你想反抗我,就努力地追赶我超越我,我相信,总有这一天的。因为我只是个商人,而你已经是个官了。”

“……”

***

邹小包调来了北京医院关于邹小鸡的病历,上面一切显示邹小鸡不是说谎。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也让他无法理解并深深憎恨,为什么她快要死了还能如此淡定?为什么她要突然出现,搅乱了一池春水又要毫无愧疚地离开?!

满是负面的黑暗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阴晴不变,就像颗炸弹,稍一碰就炸弹得旁人体无完肤。

最直接的受害人便是项馨瑶,这个可怜的年轻孕妇,甚至不敢打通电话去问候一声,就怕丈夫无缘无故再骂她。纸巾不知道包了多少鼻涕扔得满地是,心里头的委屈让她最后一博,去见那个邹小鸡!

她是黑道千金,拿出她应有的霸道和毒辣手段来!

于是在一个星期后,项馨瑶来了,彼时康洛必须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才能让自己沉睡。

邹小包想让她入院治疗,现代的医学这么发达,治愈率极高的。

可康洛不乐意,她是瞒着任何人的,除了邹小包,不想被任何认识的人同情,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她还要最后一次努力。她得等,等着她内心期盼的那个男人来见她,来告诉她:我不会放开你,永远。

这样心里头有个盼望时,就觉得病魔不是那样可怕了。

项馨瑶来时,康洛正好要去睡觉,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嫂子”。要不是见了人,这辈份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离开邹小包,否则我会让你在上海混不下去!甚至你的亲人也得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不可一世的黑道千金回归了,挺着大肚子高抬着精美的小下巴,真有那么几分盛气凌人。

可看在康洛眼里,就是一个纸扎的老虎,哪怕这个纸老虎还是有两颗能咬死人的獠牙。

她以深沉的目光凝视着这年轻的小妈咪,那张俏丽的小脸上端出最毒辣的表情和不可一世的傲气,换了别的人多少心里是胆怯的。可在她看来,就是个偷穿妈咪裙子还未长大的小女孩。

项馨瑶被看得极不好意思,差点没忍住撇开脑袋,但想到这么做就是懦夫,于是心态一正,美目圆睁着再次重复:“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想出国想嫁个富豪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乖乖离开小包,发誓永远不和他纠缠!”

这是笔划算的买卖,可她不是“小三”,只是“继妹”。想轻叹,把茶几上并未被收起来的医检报表递给她,项馨瑶满是戒备地瞪着那几张纸疑问:“这什么?”没有接过。

见她戒备,便把报表随手搁回茶几上,说:“我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同情或者可怜,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只不过是为证明,有时言词的保证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项馨瑶惊疑地拿起报表翻开一看,上面斗大的字以及两张头颅的X光片,越往下看脸色便接近震惊。嘴上无意思地低喃:“这是假的,你骗人的吧……怎么会……”

“除了邹小包,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希望你能为我保密。也请相信我的存在并不会危害到你……对一个将死的病人……”她想使点坏让这小姑娘“包容”,可还是止住了。

项馨瑶咬着唇瓣,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邹小鸡要死了,年纪轻轻就得死了……怎么也无法置信啊!

***

邹小包熟知邹小鸡的每一份爱好,饮食直接改变是最明显的。他多不想承认啊,可她没开口,他也不敢冒然质问,买了鸡翅心事重重地朝家里赶去。只有见到她才安心,只有看到她活生生地对他说话,他才有真实感。或者,因她将死而覆上的阴影会折腾得他发疯的……

刚到楼角便遇到了挂着一脸复杂出来的项馨瑶,当时俊脸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怒气冲冲质问:“你怎么来了?!来这里干什么?!”

见丈夫态度伤人,项馨瑶一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跑了出去。

见人跑了,邹小包也没精力去追,一脸着急往楼上赶,生怕邹小鸡出了个什么意外。回到家后见怔怔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邹小鸡,慌得冲上去追问项馨瑶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康洛迟缓地回头看着年轻焦虑的邹小包,轻轻说:“你娶了个好老婆,邹小包,你应该一心一意对她才是。”

邹小包不乐意,俊脸一沉怒道:“我的事不要你来插手!”

见男孩固执,她便头痛又起,嗅到鸡翅的香味,便转了话题,要了鸡翅啃了起来。

见她吃得秀气又香甜,他到底沉不住气说:“以前你讨厌关于鸡的一切,你不爱吃辣,也非常挑食的……”

康洛一怔,继而若无其事地回答:“时间会改变人的一切。”

“不可能一夜之间性格就全变了!”邹小包豁了出去:“你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像只是披着邹小鸡皮相的另一个人!”

“那只是因为我死过一回,再活回来后我醒悟到自己从前的不对,于是努力改变了而已。”她咬死不承认。

“你骗我。”他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可你必须相信。”她认真地望着他,透过那双他的黑眸看到自己满脸的淡漠,很好。“邹小包,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怀疑我不是邹小鸡吗?你认为真正的邹小鸡被我调了包吗?站在你眼前的,跟你相处几年的人是一个陌生人吗?”

“……”邹小包拿不出证据来,面对她的质疑是不甘心和一点动摇……是啊,如果换了个人,不可能能把邹小鸡模仿得那么像,就算像,过去小时候的每件事也不可能那样的清楚……

当他内心动摇时,就证明他已经输了。可心底的一个角落却在悄悄告诉他,怀疑不是没道理的,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前后判若两人……他没对以前的邹小鸡动过心,只对现在的她动心就是最好的证据!

见他动摇了,她继续咀喟鸡翅,可吃着吃着就有点反胃,于是扔了鸡翅,露出疲倦赶他:“我去休息一下,晚饭尽量清淡点吧。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见邹小鸡云淡风清的态度,邹小包压抑心中的戾气和怨气,腥红眼瞪着她背影,那眼里透着几分压抑不了多久的憎恨……

她总是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

这厢项馨瑶基于对癌症病人的同情而决定大度地默视掉她和丈夫暧昧的关系。那厢康洛也在邹小包严格的监控下吃着抑制的药物,并被疲劳地重复游说住院工作而心烦中。

北京这边,蒋东原的婚礼终于来了。他一直沉住气对邹小鸡漠不关心,等的就是这天。生米煮成了熟饭,事后他想怎样就怎样。所以,蒋东原的婚礼上,他算是除了蒋政北外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身为挚友,秦仲霖是一定会给蒋东原这个面子。他曾被秦家赶出去,又再度被接回来的消息不是个秘密,在这达官的上流社会一露面,大家就知道,秦家二少爷还是那二少爷,从来不曾改变过得宠的身份。

而人群中也有耳闻一些秦二公子和蒋家少爷为一名妓反目成仇的丑事,多少在这场婚礼中,看戏和抱笑话心态的人是不少的。

作为婚礼的女主人的郭芝兰,本该是最幸福的新娘,可结果呢,多少人看她笑话。她的那些曾经羡慕她嫁了个英俊男人的闺蜜们,全在角落里偷偷笑话着她。

越想越伤心,脆弱的心灵禁不住被人耻笑的折磨,可又碍于家族的压力必须迎合,于是从头到尾脸上便不再挂着笑容。

又探向丈夫的方向,见他端着酒和秦仲霖,艾瑞清李连杰叶樟那几个平日要好的兄弟喝得高兴,不由眼眶一热,怕当场出丑急忙低头往洗手间走去。

要哭,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哭!

一声声恭喜,听在耳朵里是数不尽的讽刺。蒋东原挂着完美的笑容承接着那些表里不一的祝福,直到与秦仲霖碰杯。两兄弟默默无语,各自饮尽那杯中酒。

饮毕后,心里生了感慨:“想当初我以为最先喝到的喜酒是你和尚宝宝的。”尚宝宝三个字叫得生疏。

秦仲霖也忆起往事,脸上露出笑容淡声道:“好像是,我也一直那样认为着。”如果没有意外,他早结婚了。

兄弟俩说话,相视一笑,在外人看来是和谐而友好。可到底心里几分真诚呢?只有自己知道。

蒋东原的喜宴,邹小包有告诉康洛,康洛听了怔愣在当场。看得邹小包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她恢复正常:“哦,果然是个负心汉。官二代的男人都不可信。”

那话甜到了邹小包的心里,脸色一缓,声调也温顺不少:“现在你死心了吧?”

“我从来就对他无心,何来死心之说?”她轻松否认。

邹小包抓到话,微微眯眼带着怀疑暗自打量她。果真见邹小鸡一脸无所谓态度,又听到她低喃:“像那种花心男人,只有那个傻姑娘才会去深爱……嘛,谁让他符合屠龙记里的王子呢……”

那样悲情的女孩自然有王子救公主的美梦,当那天一来,无可避免便是深深地沦陷了……可以理解。

邹小包不动声色将她的自言自语记在了心头,不着痕迹转了话题,把她的感伤牵引去别处。

“护照已经办好了,美国的医疗最发达,我们这个星期五就过去吧。”“随便你吧。”

见邹小鸡温顺,邹小包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伸手揉上姑娘的头顶。康洛一僵,他故作没发现地说:“我会医好你的,你还年轻,一定会医好的!”

康洛眨眨眼,没有任何反驳。却也衷心期盼这具身体真能有医好的一天,那样,被她所悄然改变的命运又将导回正轨……

第五十六章第一部完结

邹小包在准备着,秦仲霖这边也没慢下来。因为爷爷的关系害他没办法立即采取行动,最后耐着性子等着蒋东原的婚礼过去,便趁着婚礼当晚的机会安排了接应的人手,趁着没人注意他的当头以尿遁形式从窗户爬了出去。

接应他的朋友早已安排好了直升机,可以连夜赶去上海。出国是难了,可他现在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坐上直升机升空后,他马上联系在上海接应的人手,只要三个小时,他等了这么久的答案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邹小鸡,等我,我要的,只是你一句话。

***

蒋东原是第一个发现秦仲霖逃跑的目击者,以他对挚友的了解,他的出击是意料之中的事。便时刻留了心眼又让下人悄悄盯着,一等他进洗手间便派人进去,结果没发现到人,又收到他悄悄跑出去的消息时。便嘴角一弯,冷哼声走向心情大好的秦仲天大哥身边:“秦大哥,见到仲霖没?刚还答应和我喝两杯呢,我酒都满上了,人又跑哪去了?”

秦仲天现阶段对弟弟的事非常之敏感,一听人没见,立马收敛笑容脸色严肃扫了一眼大厅,随后打电话问保镖人呢?那些因宴会的热闹而放松警惕的保镖们这下慌了,整幢房翻遍了,确认人跑了!

第八十三章

秦仲天傻眼了,当邓心头怒火中烧,马上下令找人!

蒋东原在旁边看着热闹,嘴角噙着冷笑,端着手中的香槟慢腾腾地品尝着。见到一晚上闷闷不乐的妻子在身边,伸手将娇妻揽入怀中。

郭芝兰下意识挣扎,却被蒋东原搂得更紧。他的酒杯碰上她的杯子,醇厚动听的男性嗓音在耳边响起:“芝兰,祝福我们今后婚姻幸福。干杯!”

本是很动人的甜言蜜语,却听得郭芝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股绝望的寒气遍布了全身……

旁边的蒋东原,只是轻笑着喝光了香槟,对娇妻脸色的苍白视若无睹。

他今晚的心情,真的很好呢……

***

康洛今晚怎么也睡不着,心跳得很快。心神不宁下爬起来欣赏皎洁的月亮,怔忡地望着它发呆。她有大把的时间在发呆,这一个多月过得真快,蒋东原,秦仲霖,关于北京的一切仿佛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在上海的日子是这样的和平。

辛姐的清酒吧又恢复开业,辛姐也不再打电话来问候,仿佛两人的情谊早已断却。

其实这样也好,她没有太多时间和这些人纠缠,到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她会更高兴吧……

来时一人,去时一人,什么都不带走,也带不走。

发着呆的时间是过得最快的,凌晨四点的夜,有点渴,慢腾腾起身开门去倒水。却撞上在客厅里抽烟的邹小包。一愣,问:“怎么还不睡?”

又望烟灰缸,满满的七八根烟头说明他呆的时间很长。

“你没睡,我怎么会睡。”见到她出来他毫不意外,在昏暗的台灯下吐云吐烟。那姿态潇洒又有男人味。

她忍不住打趣:“邹小包,你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本是无心一句,却换来他的自嘲:“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从来不正视我而已。”

那样埋怨着,让康洛自觉说错话该打嘴巴,有点尴尬儿撇开头晃晃手上的杯子:“我倒水去……”

他注视着她装傻地去冰箱里取出冰好的矿泉水倒上,这一个月的相处,他和她就是在反复的装傻中渡过的。

心不甘啊,一日比一日深。他常常看到她半夜睡不着而大亮的卧室,于是他也陪着她睡不着。他琢磨不透她心底想着哪个男人,就心烦的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她熄了灯,他才能入眠。

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到底他曾是流氓,再良善的心,其实也是有极限的。

而他的极限,就是在她的冷漠中日积月累,快要爆发了……

她感觉自己的背快要被烧出两个窟窿来了,像针似的难受又浑身不自在,想要逃避,便敛眉关了冰箱不动声色道晚安。步伐因为他的异样凝视而有些凌乱快速,都被他看到了。

在她手即将触上门把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从她腰后搂了上来,紧紧地将她按向自己,她背承受了一点冲击撞进他怀里,手里倒满的冰水晃荡了不少出来,湿了她的手指。

她差点惊吓,他的身体他的温暖他的声音随之而来:“你害怕我,是吗?为什么要怕我?”

近在耳边的低喃,缠绵而暧昧的声调。她身子一颤,女性直觉不安让她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我干嘛怕你?你眼花了?搂我这么紧会让我头痛的,看把我的水都洒了出来。”

“你又在装傻了!”他有点生气,收紧手臂,把她扳过来背抵在门板上。她气息不稳地捏紧茶杯,稳住不让水倒出来。其实,只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些,毕竟,她是真的怕他了。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一再任性卑鄙地利用它……”他捏上她精致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眼。黑夜里,不够明亮的光线下,她真的好庆幸,可以不用完全透视他的真心。

“我没有……”无力地为自己辩解,带了一丝颤抖。她怕他什么?怕他午夜兽性大发。

他垂头闷闷直笑,双肩一抖一抖的好不讽刺。“是啊,你没有……你从来不需要刻意,我就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生命也奉上——”想笑,又想哭,声调不伦不类。

伤心吗?

心脏一紧,有些疼痛让她难过地撇开脑袋。

她是人,面对可悲的他不可能不难过伤心……

“……小包,我头疼……放了我,我要去吃药……”

“撒谎——”低咆,是憎恨的扭曲着俊脸捧住她脸颊,带泪的眼眶腥红的眼,他难过的悲鸣:“你又撒谎了——怕我对你兽性大发吗?!你可以让别人压你,就不愿让我碰你吗?!你这婊子——”

已经全面爆发的男人,为了心中的愤怒,他把她推向她的房间,她被推力而致使手中的水杯摔倒在地上,木质地板与玻璃的撞击发现沉闷的响声。

差点被推倒,她努力地维持身体的平衡不到半秒钟,再次被他推下,这次迎接的是绵软的大床。她被砸进天蓝色的大床里,恐惧在瞬间升起。

女性的直觉,本能,防备,让她意识到她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被他打破了。

他压了上来,沉重的身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粗鲁而湿热的吻亦随之而来,她晃动着脑袋却避不过,他的唇如水蛭紧紧黏在她唇上,脖子上。

哭泣和悔恨还有绝望在一瞬间袭击了她,她开始哭,开始反抗,可弱小的力气敌不过男人天生的力气,更何况是特别训练过体力的男人。

吻上她时,他只觉得那股子恨越来越浓,男人的自尊和不甘让他本能的依靠天生的征服欲,只要占有了她,她就会是他的了——

于是尽了全力放纵了自己的欲望,他只想要她不要离开,要她一个关心的眼神,要她眼里只有他……

不要成为她永远的“哥哥”!

不要不要不要——她在内心深处拼了命地呐喊,不要碰她——她不喜欢他,她只愿忠于另一个男人而已啊——

可身体的虚弱,衣裳地褪尽,泪流干的时候,他的手掌传来温热的体热,都是真实的啊……

不是她说不要就能阻止的事实!

当绝望的极点,便是头痛欲裂的开始,她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可早已在反抗中喊沙哑了声音,再也没有了力气……

当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心脏爆炸似地狂跳,然后,身子变得轻飘飘的……

她在旋转,不停地旋转上升,灵魂和身体分了家……

能想象吗?当她离开这身体时,却是以这样的形式。被强暴的可悲命运。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她还没等到他出现呢!

喘息渐渐结束后,理智回归大脑,从云端回到地面上,他迷失的黑瞳才有了光亮。

满足了兽欲后回归正常,望着身下女人一动也不动,紧紧闭上的双眸苍白的唇色,还有那无法因为激情而获得温暖逐渐失温的躯体……

他在那一刹那,恐惧充斥入他的瞳仁,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的僵硬……

“小、小鸡……”微带颤音的轻声试探,仿佛生怕打扰少女甜梦的梦乡。

无人回应他,身下的美丽如初的女子僵硬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雪白肌肤上点点青紫与红痕,是爬在她身上男人所造成的兽行……

“小鸡……别、别闹了……”他感觉不到她心房下象征生命的微微起伏。于是强颜欢笑:“你要怪我就睁开眼睛吧!别装死人一样来惩罚我……我要你睁开眼睛,快点把眼睛睁开啊……”

并掩合的窗外一片漆黑无月,是黎明到来之前最黑暗的一刻。

她仍然是一动不动,美丽圆润的乳房仍然洁白,只是泛着生命力的健康光泽。

“睁开眼睛——小鸡,求你睁开眼睛!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高壮的男人全身开始哆嗦,弯跪的膝盖上有微微的湿润,于是他低头一看,蓝白色的床单被从女人腿窝间暗红的血液浸染了大片,并继续蔓延……

她的容颜依然倾人倾国,神色安祥而宁静。仿佛只是安静的沉睡中,只不过再也听不到心脏的跳动声……

黎明终于来了,那尖叫怒吼的男人被第一缕阳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一挡,然后遥望窗外,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鸣叫飞过……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不——不要离开我——”

那修建美丽的木屋别墅里,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划开了这结束与继续开始的一天——

***

我不要——我还没有等到秦仲霖,他说他要娶我的,无论我是不是妓女,他都愿意娶我的——

神啊,乞求你让我回去,我不要带着遗憾离开——

那黑暗中一点点的白光隐约生出一团朦胧而模糊的矮小身形,他用冰冷的声调无波起伏地宣布:“康洛,你你的时辰到了。从今以后,邹小鸡的人生将与你毫无关联。”

她凝视着那团白光,那天上神明的恶作剧之神,摇头拼命地流泪:“我不要!让我回去!求你让我回去,我还没见到秦仲霖,我要等他来找我——”

恶作剧之神冷哼反问:“你认为,经历过这么多折波的秦仲霖,他还会愿意娶你吗?即便他娶了你,康洛,没了邹小鸡外壳的你他也不认得啊……”

她的身体宛如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她的泪在那一瞬间含在了眼眶里,怔愣地睁大无神的双瞳。

他说得对,她一早就明知的结果,却终究让自己从看戏人成为了演戏者……

见她软化了态度,恶作剧之神放下了那严肃的面孔,轻叹摇头道:“回去吧,人生总有遗憾。或许你见不到他才是最好的。你们人类不总自我安慰么,残缺也是一种美啊!”

“……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康洛!”

“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那含在眼眶里迟迟不落的泪水最终滚落,她的眼睛明亮而坚毅:“让我去见他,否则我回去后还是会再来找他的!天涯海角,我这辈子都要去找他!”

“你这又是何苦?!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还是乖乖回去吧,天命不可违啊!”

“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命,如果上苍注定我和他有缘无份,我会死心回去的。”

恶作剧之神沉默了,顽固的人他不是没有遇到,心存侥幸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只能一声轻叹,说:“那你可不要后悔。”

她嘴角微微勾起,却被他下一句打入寒潭:“给自己多些心理建设吧。”那团光渐渐地消失中:“人类啊,为何总不愿听我们的劝告呢,一意孤行,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不幸而已……”

“我不怕……”她在光亮消失中执拗地给自己打气:“我相信那个男人,相信他……”

爱一个人,就一定要相信他,才有希望,才有幸福!

她始终坚定不移地深信着。

***

我还不能死!我的阳寿还没到,我还不能死——

来自灵魂深处凄厉地吼叫声,愤愤不平又怨深怒极。

老天爷不公平!天上的诸神不公平——我还有两年的寿命,我不该死——

让我回去,让我回到我的身体里去——

“邹小鸡。”低哑的男性嗓音威严而沉重,镇压了那怨灵满腔的恨意,弱小的死灵怯弱地缩到角落瑟瑟发抖。

“你最后两年的人生,将以植物人的身份渡过。”

那位威严的鬼神无情地宣布:“你阳寿虽未尽,却不能再回人身,好好在这里呆着吧。”

我恨你——我恨你康洛——我恨你让我唾手可得的幸福再次擦肩而过——我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仿佛判官的鬼神宣布完后,那道弱小的死灵便拼了最后一口灵气冲向了黑暗的尽头,那一圈小拇指粗细的光明。

那位鬼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并未阻止。

另一声轻叹逸出:”判官,请让她去,当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那威严沉重的嗓音再起:“恶作剧之神,你千百年来,已犯下不少错,欠了我多少人情了?”

“呃……呵呵,这次我可是顺应天命来讨人情的哦,你是知道的嘛,排命是神仙干的活,窜改自己命运的可是人类自己作主的啊……所以,我只是一再告诫人类,命运不是老天安排的,是自己掌握啊!”

“……”

***

她捧了一束红玫瑰,本以为爱情得到了,可现实却是那样残酷。

他捧了一束红玫瑰,她出现在医院里,苍白的脸颊含笑地告诉他:“对不起哦,秦仲霖,我爱的是蒋东原,只爱他。而且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在昨天晚上,我和我继兄上床了。”

玫瑰花坠落地上的瞬间,他想保住嘴角的微笑,却是苦涩的苦笑,声音略微沙哑艰难:“你爱我吗?曾经爱过我吗?邹小鸡。”

她满是骄傲地挺起雪白的颈,那弧度优雅而迷人,“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真蠢,我爱的一直是蒋东原,他是第一个让我着迷的男人,也是唯一最后一个!”

“……”怎么也吐不出那再多的质问,往日的甜蜜仍飘荡在脑海里。他困难的摇头自嘲一笑,犹作最后挣扎:“我们可以明天就去美国,你的病,到了美国就会治好的。”

“哈?我得了癌症也被你知道啦?!真是的,那可是我用来骗取蒋东原的阴谋耶!”她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以看外星人的眼神嘲笑他:“你真是蠢,秦仲霖,一直就听说你是个痴情种,原来是真的呀!哈哈——我是骗你的啦,快滚吧,等下蒋东原就会来看望我。作为你深情的回报,你可千万要帮我把癌症这个事隐瞒下来哦!”

“……都是假的吗……”怎么能相信呢?老天在开玩笑的吗?

“滚吧!以后不要再来见我,我很快就会去美国,就算无法将蒋东原骗到手,我也要让邹小包对我死心踏地!”

那个满脸得意的女人,变得好陌生。他的心脏没再为她跳动,虽然她依旧美丽如昔。为什么不再跳动了?是因为她暴露了丑陋而真实的嘴脸了吗?

苦笑,心脏尖锐疼痛的那刹那,他尤作最后挣扎,满是痛苦地凝视她浅浅的微笑倾述:“我是真的想娶你……真的爱你……”

可回应他的,只是她冷漠如霜的脸。

仿佛他是世上最肮脏的灰尘,恨不得抹掉——

那个男人,那个满心期望并深信情人的骄傲男人,带着满心累累的伤痕再也直不了腰板佝偻着蹒跚地离开了……

他没有回头,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有发现,身后那个冷言冷语的女人是多么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他没有发现,“她”占据了这具身体,主导了身体的一切。

而等他一走,她的破碎低喃随风吹散:“康洛,你有个这么爱你的男人,真好啊……”

她倒下了,灵魂是人类看不到的,她飘离了这具肉身,恶作剧之神在旁边静静等待:“邹小鸡,走吧,凡事莫要强求。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那道黑色光球不再言语,沉默地随男人离开了。

而不久后,那沾满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病床上沉睡的女人,却猛地再次睁开了眼睛,她有一双,明亮而充满生命力的漂亮美眸。

***

他站在花园里,医院的花园景致很美,可再美的风景也温暖不了他已经冰寒的心。

心死,不过一刹那。

第八十五章

他近乎无神地跌坐在藤木长椅上,无力地仰望蓝天白云。天这么蓝,可他却受伤如此惨重。

远远的走现一堆人,为首的是神色严肃的秦仲天。他直直朝弟弟走去,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被爱情再度重重伤害的男人。“仲霖,跟我回去。爷爷很生气,连爸爸也发怒了!”

被呼叫的男人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维持仰望,眼皮眨也不眨。

秦仲天疑惑了,凑上了脑袋一看,震惊了满脸——

那个男人,他最为疼爱的弟弟,那双从前温和深邃的瞳,如今什么也没有,空洞洞的好像只是画上去的眼睛而已……

“仲霖,你怎么了?!”

***

急促地喘气声,虚弱的身体是靠意志力支撑着她冲下楼,他还没走,她能感觉到!

她拼了命去找他,终于在花园里看到他了,他那么英俊那么耀眼,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

她看到他的时候,笑容爬上了嘴角,他还没有走!

她惊喜地朝他跑过去……

“哥,你取笑我吧,狠狠给我一巴掌也行。我一直到现在才看清了一个贱人的真实面目呢——”

啪嗒——

心,仿佛掉在地上,碎成了千万块。

她甜美的喜悦僵在脸上,奔跑的停在原地,慢慢的听到他的自我嘲笑,然后笑容渐渐地转化为冷漠……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那种贱女人哪里值得你对她这么好了?!水性杨花,朝秦暮楚!勾搭了一个男人不够还两个三个!满嘴谎言!婊子的话要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呵……是啊,相信她的人都是傻子一个……”

恶毒的咒骂,两兄弟都没发现那就停在他们两米远玫瑰丛后面的失血苍白的女人,她脸上残留的笑容好似在嘲笑自己的愚蠢。怎么就那么自信,这个男人会爱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呢?!

怎么她就这么有自信,他会一直在原地等她呢——

“我爱你……”她无神地低喃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我没骗你……我爱你……”

他们听到了,回头望过来,一人是鄙视,另一人是面无表情地凝视。

安静的,无波起伏的冷淡黑眸,不再充满感情的漠视。

“我爱你……秦仲霖,我爱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她盯着他的眼睛,满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人,她的世界,就只有他啊。所以专注,所以倾述深埋的心声。

“对不起,我听不到你的诚心。”回答她的,是他热情不再的冰冷:“你爱的人太多,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你爱谁多一点了……对不起,玫瑰花已经枯萎了。”

枯萎了?

她疑惑地眨眨眼,似乎并不太理解他最后的一句话。

可他已经不想等到她理解了,扯住愤恨口出威胁的兄长:“仲霖,这种女人得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走吧,哥,我想回北京了。向爷爷负荆请罪吧,都怪我这个不孝子孙不听老人言,吃亏了。”

枯萎了,玫瑰花啊……

他走了,于是玫瑰也枯萎了。

她的爱情,没了。

天黑下来的那一刻,她对自己微笑,难得嘲讽:康洛啊康洛,为何你不坚持到底做个旁观者呢……

“医生——护士快来啊——这里有个女人晕倒了——”

永别了,秦仲霖,你为我带来了玫瑰,只可惜盛开得太过短暂了。我会将这朵玫瑰,你一并带来的伤痕,永远的,不再想起来——

第二部写于2016年,正文开始

康洛,你本不该牵扯他们的人生太多,他们也因你而改变自己的命运,你违了天意,只能将你以“邹小鸡”身份的记忆全部抹杀掉!

不要,我不要忘记秦仲霖——求求你,至少让我保留对他的感情——

很抱歉,神是无情的。从此以后,你将与他们永无瓜葛。

现在,你可以醒来了。

20xx年,1月11日,北京某着名医院,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里,一个普通病房里的一位植物人睁开了眼睛……

她叫康洛,出生于四川成都。于一年前突发不知名原因地昏迷后,被母亲送来了北京某医院进行治疗,最后被宣判为植物人。

她清醒后,只记得自己英勇跳下大河救下一个男孩的记忆。

人生中有四年的记忆她遗忘了。

但是不要紧,从她母亲的口里她知道那失去的四年里,她有个稳定交往两年已经马上要见家长的男朋友,只是在她被宣判为植物人后消失了。

患难既然无法见到真情,那样的渣男她康洛不要也罢。

当清醒后的植物人患上失眠症时,她喜欢在夜里像鬼一样游荡整个医院,然后她在某间高档VIP室里发现了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的病房名牌上写着“邹小鸡”。

康洛站在她病房前对那个名牌看了很久很久……

她觉得自己好像认识这个女人!

听护士小姐说,这个叫邹小鸡的女人有个未婚夫,长得又帅又有钱还有木又,于一年多前被送到这家医院来,被宣判为植物人。

真是巧合的,她昏迷的时间和这位女子差不多。

她醒的那天正好是这位女子的生日,那位有钱又帅的未婚夫为了替她庆生将医院里所有病人的费用都包了。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为母亲的病体已是拮据,而今又为了替唯一的女儿治病卖掉了家中的老房子。康洛也是托这位女孩的福,才能一直住在这家医院里。

这么美丽的女人一定要被一个同样英俊的男人深情地爱上才能对得起她那张倾世的容颜吧……

真令人羡慕,她就算是植物人未婚夫也对她不离不弃。

康洛的母亲姓蔡,是个被岁月和生活磨去了很多青春的普通中年妇人。一年前,当女儿倒下时,成都的医院查不出病因,建议转到北京求医,她毅然卖掉了家中的房子,带着女儿到了北京,住进这家医院后获得那位年轻的有钱人支助,她找了份伺候人的工作,每个月空闲的那几天才能来探望女儿。

女儿醒的那天她在雇主家,接到医院的电话她都不敢相信,毕竟是被宣布为植物人的人啊,虽然也有躺了几年清醒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短暂——

“妈妈要回去工作了,那家有小孩子要带,人手不够才勉强请妈妈的。这份工作不容易,所以原谅妈妈不能每天来陪你。”

“妈,我们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吗?”

康洛总觉得自己不应该穷成这样,可是这份自信的底气从何而来她却想不透。

只是有个信念一直坚持着,她应该有钱的,是个有钱人——

对钱的执念哪怕她失去了记忆她仍深深牢记着。

“妈把咱们家的房子卖了,前期治疗花了二十几万。后期要生活什么的,妈妈也是两个月前才找到工作的……不过你不要太担心钱的事,北京的保姆工资挺高的。”

“可是妈你的身体要紧吗?”

“放心,妈的身体好很多了,当保姆也不是很累……”虽然如此说,但蔡母的脸色怎么看也不像个健康的人。

可是因为没钱,她也没工作——

为什么自己这么穷呢——

康洛棉被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为什么好不容易生活看到点希望,她却拖累了这个家——竟让病重的母亲去别人家当保姆!

“好了,我走了,你安心在这里复健。妈妈月末再来看你。”

“嗯。妈,你不要太劳累了。”

“放心,妈知道。”

***

哦,原少,你好厉害——

一张深色大床上正进行一场性事。

当一切归于平静,床上股肉结实的果男离开那妖娆圆润的身子,随手抓了块浴巾围在腰间走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传出水声。

而瘫平在凌乱大床上的性感女郎正满面驼红樱唇急喘。她勾人的眼睛微眯着举起手机自拍下自己的表情,并发送到网上:今日原少还是如此雄壮英勇,小女子腿软不已^-^。

发文不过几秒,便有众多留言,年轻女人一一看后,美丽的脸上挂起不屑,“哼,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人们!”一时间被那么些泛酸的留言刺激得没了再关注的兴趣,于是将手机随手一甩,她翻身下床,挪动着泛涩的两条腿推开了浴室的门。

蒸气围绕的浴室内,一个身材极佳的英俊男人正冲着澡。

女人双眼放光目露痴迷,娇嗲着扭动着妖娆的身材走过去:“原少,让我来服侍你洗澡吧。”

那闭眼冲洗的男人听闻,睁开了眼睛,目中是对女人身材的满意,可是却并不带一点谷欠望。

他冷声质问:“你个荡娃,本少还没满足你?!”

那女人早已习惯这个男人的表情,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缓缓跪了下来,伸出了那双保养得宜的精致的手……“原少是我见过最猛的男人——”

在热水的冲洗下,她凑上了她的红唇……

而那个面色冰冷的男人,只是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拽住了女人被水打湿的头发,猛得按向自己——

“那我就让你下不了床吧——贱人!”

这个面色冰冷轻视女人的男人,他叫蒋东原。

***

半夜,一通电话,惊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这是一个英俊而气质温和而充满贵气的男人。

“喂,你好……是,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我会到医院的。”

当男人挂断电话后,他开始慢条理斯穿衣,他穿衣服的动作很优雅,像个接受了良好家世的有钱家子弟。

而事实上,透过这间宽大的卧室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家世优渥。

当男人穿好衣服走出门时,一个佣人正在辛勤地做着清洁。他走了出去,与那位阿姨打招呼:“蔡阿姨,深更半夜的你还在打扫卫生?”

“对不起,我今天下午有事耽搁了,卫生还没做完,就想着做完了再去睡。吵醒先生您了吗?”那佣人一抬头,竟是康洛的母亲!

“没有。你去医院看过你女儿了吗?”

“二少爷,谢谢您的关心!我去了,我女儿已经好多了。”蔡母的眼里有着对眼前这位年轻男人深深的感激。这位年轻男人姓秦,上面有位哥哥,是减免她女儿医药费的恩人。

大约在两个月前,她耗光了所有的家底后,走投无路之至在医院楼梯间哭泣,这位年轻的男人正好路过,听到了她的遭遇,便招了自己来这里当佣人。

她知道自己当人家的佣人女儿肯定会怨恨自己的,所以她撒了谎告诉女儿她是给人家带孩子的保姆。

虽然都是伺候人的,但到底清洁工还是没保姆来得好看些。

这别墅里只住着这位秦家二少秦仲霖一人,请了一个园丁和两个阿姨。她是外地人雇主吃不惯她的菜,所以便分配到打扫房子。房子虽有三层倒只需隔三天清扫一次,工作并不吃力。

“听说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如果以后找不到工作,就到我酒店上班吧,混口饭吃还是行的。”秦二少赶着上医院,说了这句便走了。

留下蔡母老眼噙泪连声谢谢许久——

秦家二少爷花了半个小时便赶到了医院。昔日,为了便于照顾已成为植物人的邹小鸡,秦仲霖特意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区域买了别墅。邹小鸡成为植物人的一年多里,他几乎都住在这里。

昔日邹小鸡晕倒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已是癌症末期,她的一切反常行为都有了合理解释。

他一直很后悔当日冲动下对她说的那番话,在她成为植物人的无数个夜里,他不停重复着道歉,只愿有一天她听到了能睁开眼睛。

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根本醒不来了,因为癌细胞早已经扩散到她全身,医院已经宣布她活不了多久了。

而今天,医生打电话来,告诉他邹小鸡身体进一步恶化,可能撑不过两月了……

这一天终究是越来越近了,他只能静静等待着她死亡的那一天……

康洛又站在VIP室外偷看那个美丽无双的年轻女人了。她那张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但即便如此苍白也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就在今天下午,护士进去查看时,发现这位女孩的心跳过快,紧急叫来医生进行抢救。

现在,这个女孩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这个女孩却离死亡更近一步了。

比起她自己的幸运来说,这个美丽的女子是因为脑癌而倒下变成植物人的,或许别人成为植物人是悲剧,但这个叫邹小鸡的女子却是另一种幸福。

她不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饱受病魔的摧残,她可能会一直在睡梦中静静死去。

这对于一个癌症末期的患者真的是一种幸福。

“康洛,你怎么又偷跑到这里来了?都说了让你不要到这里来!”当打着哈欠前来例行检查的护士小姐发现这个如电杆子般的康洛时,她没好气地翻白眼赶人了。

这是晚上,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穿病服的女人是很吓人的好伐!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她,毕竟她很美。”每次被抓包都是深夜,因为深夜人少她才溜得上来,晚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会偷空去补觉的。

“我知道她很美,但再美也会看腻吧。”这位护士小姐据康洛观察,她对那位植物人邹小鸡是充满了深深的怨念的。平时没少说这位睡美人的坏话。

至于原因,康洛就不知道了。

“好啦好啦,等下病人的家属要过来,你可千万别和他撞上了。要是让他知道你偷溜上来,指不定惹火他了就让你把医药费补上来!”

“没这么小气吧……”康洛小声嘀咕,但也不敢多留赶紧跑下楼。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确实是喜怒无常者居多。

刚走到楼梯间,迎面便看到一位男人走上来。因她上他下,而他头微低,她看不到脸。只见到身高估计最少180,那身材纤细却不瘦,穿着一件风衣,真真的是帅到令人眼瞎。

康洛当时就看傻了,脚步如生了根般扎在了原地。一个光身材就好到令人惊叹的男人那正面得长什么样——

然后当这个男人与她擦身而过时,他的侧脸让她脑子中像有一道闪电划过——

总觉得自己认识他!

待到男人消失在五楼,这层只住着贵宾病人的VIP病房时,康洛忽然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就是来见邹小鸡的!

为了验证,她放轻了脚步轻轻爬上几梯,很快便听到护士小姐的招呼声:“秦先生,您来了,请进去吧……”那护士小姐的声音很是温柔而殷切。

秦……

真的好像应该认识他才对——

自医生离开后,秦仲霖便沉默地坐在病房里,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美丽却苍白的年轻女人。

她快要离开自己了,哪怕医生估算的两个月都撑不到了。

他很快就要失去她了。

这一年多月里,他一个月有大半个月会来陪她。

“你真是调皮,我刚从英国回来,还没眯多久就急着见我了。我甚至连澡都来不及洗……是因为你知道我给你买了婚戒吗?”

秦仲霖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钻戒,那是他花了半年才挑选到的戒指。他亲手把戒指戴上了她只剩一层皮的无名指上。然后执起那手轻轻地吻了上去。

当康洛取下脚上的拖鞋,轻手轻脚地在躲在病房门口偷看时,看到那个姓秦的男人一脸深情地吻着那漂亮女人的手……

她把脑袋缩了回来,那一幕不知道怎么地令她感到心痛极了。

或许是被对方那令人羡慕的感情所刺激到了吧,毕竟她可是个单身狗。

不想再看到对方秀恩爱,康洛选择了趁人没注意到静静离开。这一夜,她看了一晚上的韩剧。

***

酒店的房门被敲响,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美丽女人,她赤着身子披着浴巾满嘴抱怨地吼道:“来啦来啦,叫魂啊!没看人家在睡觉吗?!”

被吵醒的美梦令她十分不悦地跑去开门,便见到门口一位温柔婉约的挺着大肚子的女性,这位先前还嚣张的女人瞬间就脸色尴尬了:“蒋、蒋夫人……”

完了,是原少的正室来了!

女郎预期中可能会被暴揍一顿的命运没有出现,只听见那位年轻孕妇问:“蒋东原在里面吗?”

女郎赶紧摇头再摇头,“没在,他去医院了!”

听到医院二字令这位孕妇皱了眉,“告诉他,他老婆快要生了,该回家了。”说完转身便走。

“好的好的,一定!”女郎谦卑到骨子里去了。

待那正室一走,她立马关门赶紧找来手机发信息:真倒霉,原少的大肚老婆出现了!不过……她真是丑,怪不得原少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郭芝兰在三个月前给蒋东原生了个儿子,取名蒋亿保。

自孩子出生后,蒋东原更是变本加厉在外面拈花惹草,起初还会回家耐着性子哄她,后来孩子一出生连做表面功夫也不肯了。生性温和的富家千金郭芝兰在月子里成日洗泪,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孩子,直到亲妈宽慰她只要正室之位是她的,只要蒋家的继承人是她生的,外面的那些野花都不算什么。

“可是妈啊,你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让女儿也要这么过下半辈子吗?我还年轻啊!”

“能有什么办法?你爸生了那么多孩子,图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你若不紧紧抓住蒋东原,那妈妈更要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们骑在头上作妖了——孩子,忍忍就好了,忍习惯了就好了!”

“……呜……可是我不要这样啊,不要啊——”

***

儿子生病了,郭芝兰把孩子送去了那家医院,她知道他会去哪里,每个周末他都会去探望那个已经是植物人的贱女人,比起与丈夫纠结的那些野花,这个邹小鸡才是最令她可恨的。

蒋东原接到情人的电话,得知自己儿子生病了,脸上没一丁点为人父的担忧,只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

他手上捏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熟门熟路地走进了邹小鸡所在的VIP病房,看到花瓶里插好的鲜花,他嘴角一勾:“秦仲霖从英国回来了吗?这次走了一个月了。”

他把那束鲜花毫不留恋地取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将自己带来的那支红玫瑰放了进去。然后抽了张椅子坐到病床边,他把女人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执起那只枯瘦如柴的手:“邹小鸡,你真是恶心,你看看把你秦仲霖折磨成什么样了?一个男人被你那样欺骗后还仍对你死心踏地的,哟哟,你说说你多恶心?那花你压根就不配得到。”

他注意到放在棉被外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啧啧声中满是嘲讽:“戴在这手上,是准备娶你了?嗯?那个痴情种演给谁看?!”

他粗鲁地拔下了戒指,扔进了垃圾桶里。“要戴戒指也该由我来为你戴上!”

蒋东原一贯不会在邹小鸡的病房里呆太久,他出了VIP室后便直奔医院的另一楼儿童科,在那里找到了他的妻儿。

郭芝兰抱着孩子,她的保姆去拿药了,看到蒋东原来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蒋东原吊儿郎当走了过去,俯身盯着儿子酡红的小脸,他的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怎么带的?家里这么多人也会让他生病?!”

他的指责刺耳,但对郭芝兰而言却是心酸。

她可怜的孩子,遇到和她一样的童年。

在外人眼中她郭芝兰是郭家的大千金白富美人生赢家,但其实她的父亲自小便拈花惹草,她是在母亲的眼泪中长大的。

“抱抱他吧。”她声音里透着一丝乞求。

“算了,我不会抱孩子,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

“好了,看完病没?我送你们回家。”

“要再等一下,保姆去拿了。”

“真是麻烦。以后直接到私人医生那里看,没必要到这医院来排队。”

“……嗯。”如果不是因为你爱的那个小狐狸精在这里,我也不会来的。

***

康洛白天睡觉,晚上醒来。这种滋味其实并不好受,因她白天无法醒来,就连复健也得自己做。她毕竟不是有钱人,医生也不会因她的体质特殊而特别将复健安排在晚上。

邹小鸡和康洛

所以傍晚醒来后,便总能看到这区域里一个年轻女人在医院各处游荡。起初几天因脸色不好,而肌肉枯萎的缘故,吓着了不少护士和病人。后来时间长了那些人也习惯了。

这日她意外地醒得有些长。她白日睡眠长达十二个小时,非常的准时会在夜晚十二点清醒,中午十二点躺下。生理时钟准得吓人。

但今天突然在晚六点左右便醒过来了,这情况令她好生疑惑,倒也不曾多想,万一是身体逐渐恢复了呢?

万事皆有可能。

去食堂吃了一碗面,虽然她需要营养,可是家里的贫穷让她自有力气后便逐渐抠门儿起来。吃过面后便是继续去复健,复健结束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左右,这个时间她又在医院到处游荡了。

然后又来到了五楼VIP室,那个美丽的女人总有魔咒在身般吸引着她无时无刻不惦记着。

她看到护士小姐提着个蛋糕走出来,那护士小姐倒是性子温和,康洛上前攀谈:“今天是她的生日吗?”

护士小姐摇头:“不是。不过偶尔蒋先生来探望时会买个小蛋糕,听说是这位小姐最喜欢吃的一家店买的。你要吃吗?这个才买了半天呢,那病人又不能吃,都是我们私下拿来吃掉的。”

当护士小姐将那洒满水果的两人份小蛋糕端到康洛眼前时,她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可以吃吗?那你怎么办?”

“噗……真给你吃!”

“谢谢!”康洛接过了蛋糕。

护士小姐并不太忙,在康洛吃蛋糕的时候坐了下来,突然意识到个问题:“今天你起得很早?!”

“嗯,我六点就醒了。”这水果蛋糕入口即化,味道真是棒透了……真是人生头一回享受如此美食啊。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吃过。

“还真是惊讶,那让医生替你检查一番,看是不是有所好转了。”

康洛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样又要增加费用了,再等多观察几天吧。”

护士小姐倒没有看不起的意思,点头:“也是。住进医院费用很高的。不过说起来,也亏得屋里那位小姐的未婚夫减免了植物人的费用,那些家属们老感激他了。”

“对啊。真是个有钱又帅的男人……”

护士小姐似乎来了兴趣,也或许女人凑在一起就是为了聊八卦,她突然压低嗓音说:“我给你说个八卦,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哟!”

“好。”康洛不是个爱传八卦的人,但她却也有女人的天性,爱听。

“我听其它护士传啊,这位邹小鸡小姐不是个白富美,是个女支女!”

康洛微惊,“假的吧?!”

“不是!真的,因为这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嘛,上流社会的圈子总有认识她的,就给透露啦……”

康洛保持意见。

护士继续道:“听说这位秦先生为了娶她连自己的二代身份都不要了——然后我还听说,这位小姐还有个相好,就是送这蛋糕的人,姓蒋,是个已婚男士哦!”

康洛真惊讶:“真的假的?!”她吃着一个小三的蛋糕?!

“这事我也不知道啦,不过传言是这么传的啦!但是呀,我觉得呢,像她那么美的女人,有这样的两个帅气富家子为她争风吃醋,感觉跟看偶像剧没区别!”

“我也这么觉得……”康洛深以为然。

“好啦,你在这慢慢吃,我回去了。快要下班了嘿,我今天约了男友看电影呢。”

“祝你有个美丽的夜晚。”

护士小姐一走,康洛也把蛋糕吃光了。那份量并不多,而她确实许久没碰到甜食,吃起来真有些……小家子气。

吃光了蛋糕后,她又走到邹小鸡的病房前。从刚才护士小姐那里听到的八卦,让她对这位美丽的女子又多了更深的好奇心。

她的手轻轻抵在病房门口,试探地拧开了门把,竟打开了。

可能是护士小姐走得匆忙忘了锁门吧。

她左右扭头扫了一眼,没人,很好,进屋。

推门而入后,她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吵醒了床上沉眠的女子。

醒来后快一个月了,她一直只能透过病房上的小窗户窥探屋内的情景,知道这是间豪华的布置得如卧室般的病房。病床上的女人透过薄纱远远地都能窥到她的美丽。

待到临近了才发现,她所处的位置只能探到她美丽的十分之一。

这个年轻漂亮比大明星还美得出众的女孩子,有着第一眼便令人惊叹窒息的美!

她为她的美丽而深深吸引的同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不知哪来的魔力让她想要去接触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当脚下的垃圾桶传来声音时,惊醒了入了魔般的康洛。

“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被人发现了!康洛低头望着脚边被自己踢倒的垃圾桶,紧张地拍拍胸脯,然后弯下来拾捡。

可以看得出她弯腰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但比刚醒来的那会儿好多了。

垃圾桶里洒落着一地的玫瑰花,看颜色还很新鲜,她一边捡一边嘀咕:“真是有钱人啊,是不是每天都换新鲜的啊……”

她倒也猜对了,确实这些鲜花每天都会有专人送过来,再由护士小姐将新鲜的换上。

只是今天这垃圾桶里的鲜花还没插上半小时便被蒋东原的一枝独秀霸占了。

康洛有些眼馋这些鲜花,哪个女人不爱花呀。她想捡起来,但觉得拿走了肯定会被发现有人进来过,所以还是忍痛放弃了。

不过她琢磨着明天保洁阿姨来清理的时候,她要一些过来,插在自己病房里也是很美丽的呀。

当康洛抓起最后几枝玫瑰时,突然有一枚戒指掉了下来。

她一呆,捡起,放在微弱的夜灯下一看,“好漂亮,好大的钻戒!”

不过怎么掉到垃圾桶里了……

有钱人连这东西也随便扔的?!

她想不明白,不过既然在垃圾桶里,就是被扔掉的吧?扔掉的就是不要的吧……

再壕也不会这样扔吧——

她左右犹豫中,用手撑着病床缓缓站了起来,然后眼睛突然瞄到那戒指内似乎刻了个字……

康洛把戒指内侧对准灯光,果然发现了一个字,但那个字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它。想来不是英文。

左右琢磨时,她把戒指戴到自己食指上,戴不进,换到无名指上,刚刚好。

“和我的一样大小?难道注定是我的?”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望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真真是美极了,和她手型也配极了。

真想把它占为己有……

她把戒指摘了下来,不管是扔的还是捡的,她觉得还是不要动为好。准备把它放在柜台上时,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床上这个女孩的?!

对了,她曾经偷窥到那个帅气的秦先生亲吻她的手!当时这个女孩手上好像戴着枚戒指!

心随念动,她凑近年轻女孩的身边,掀开了棉被的一角,露出了病服下那年轻女人枯蒌得吓人的手。那是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哪怕现在不复饱满的光彩。而手指上空空如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戒指估计是不小心被碰掉了吧……”

她准备重新给她戴上,而当她的指腹刚触到那女子的手指时,忽然一股电流袭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一麻,她失去意识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只手将一枚戒指戴上这个女人的无名指——

果然是她的东西!

但是,不对,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个画面……

当康洛再醒来时,时间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此刻床头的时钟显示近十一点。

她就昏睡在这位植物人的身边。她维持着下半身跪在床前,脑袋倒在床上的难受姿势。

扶着发胀的脑子,她在一阵恍惚后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个画面!

“我有超能力了?!”当这荒诞念头一闪而过时,她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覆在女孩的手上,而此刻什么反应也没有。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暖色的床单上。

“是错觉吧……”

因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她重新活动时全身僵硬地倒在床下,这时夜班查房的护士小姐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吓得康洛差点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害怕护士小姐进来,被抓到少不得一顿痛骂,对一个大人而言太过难堪了!

她本可以钻到床底下去的,可是她此刻全身肌肉僵硬了没法动弹!

但很幸运的是,这位护士小姐偷懒只在小窗户上瞄了一眼心跳器,便走了。

真是感谢护士小姐的不尽责啊。

死里逃生后,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开始试图缓慢僵硬的肌肉,在长达十多分钟后她终于吃力地爬了起来。

重新爬回病人的大床时,她的手上摸着那光滑如绸的被单,心里不住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病房打造得跟自家卧室一样舒服。

爬起来后,她把那枚戒指重新捡起来,这次再抓起女孩的手指戴上后什么异常也没有。

当戒指戴上后,她满意地点点头:“有些松垮,看来就是你掉的。你得感谢我,要不然你的未婚夫就破财了。”

她该走了。

当她转身离开时,她没注意到那心跳器一直平稳的曲线突然急促变化了起来——

***

康洛想要那束玫瑰花,于是在清晨六点堵上了保洁阿姨,顺利地拿到了一小束。

“这些花平时都被护士们给分瓜了,所以我不能给你太多,就五枝哟姑娘。”保洁阿姨说。

“谢谢。”五枝也比一枝没有来得强。

喜滋滋地抱着花回去的同时,希望发现治疗邹小鸡的主治医生领着两个护士小姐走得很急,一路上几乎是冲上了五楼。

怎么了?

她不解,但没有想追查的动机,而是困意来袭……

难道她的失眠症要好了?

当头一沾到枕头她便晕死了过去。

***

康洛做了个梦,梦里有一个很帅气的男人,这个男人叫秦仲霖,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暖,她很喜欢他。然后她还梦到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叫蒋东原,他很可怕,那张帅气的脸总是狰狞的,她很害怕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比那位秦仲霖还要吸引她——

然后,她还梦到了那位植物人美女,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诡异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她艳红的唇轻声吐出:这次,换我来夺取你了——

她被她吓醒了!

待醒后浑身上下全湿透了!

她抹了把虚汗,探头一看时间,竟然午夜十二点了!

她睡了整整一天!?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可是不记得了……”她喃喃自语下床,有些恍惚地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这个点医院食堂没饭了。医院外面倒有夜市,康洛揣着钱包走了出来。春天的北京还很冷,她裹成棕子状在大夜天里吃了碗馄饨,回来时又爬去了五楼。

她做了个噩梦,虽然梦的记忆不清楚了,毕竟很多人醒来都记不住自己做过的梦。

她去的理由是习惯,在漫长长夜里静养的病人,除了看电视便是复健,再然后无所事事。如果不找点事打发时间会无聊到疯的。

今晚的五楼有些异常的热闹,还是昨天送她蛋糕的那位护士小姐,今晚她值夜班了。

她就站在角落,在那位温柔的护士小姐端着药走过来时,压低声音问:“赵护士,你们好晚好像很忙?”

赵护士见她,点头:“病房里的那位美人快不行了!”

“不是说还能活两个月吗?”

“医生也只能根据病情判断。但是她的癌细胞一时一个变化,随时死掉也不稀奇。好了,我今晚有些忙,那位秦先生一直在病房里,你可千万别在这里晃悠,被骂了我也没办法哦!”赵护士好心提醒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她确实是忙。

康洛拉长了脖子,听到秦先生在里面时,她便打发了去偷窥的想法。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康洛又去要了五枝红玫瑰,她把昨天的插到了一起,静静盯着玫瑰花发了神很久很久。

***

蒋东原又提着蛋糕来医院了,这是一周内的第二次。他一向只在每个周末来一次,提一个蛋糕。但邹小鸡最近身体恶化得太快,随时可能死去,他再不来,指不定这女人明天就死了。

秦仲霖守了邹小鸡一晚,自昨夜三点多被医生唤来医院,他的心一直忐忑着。她快死了,他的妻子快死了。

这种生命的倒计时令人绝望而压抑,天知道他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可真的来临时,他怯步了。他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他眼也不眨地守着她,就怕她下一刻死去,直到她的病情再次稳定,短暂的松了口气,他亲吻她的额头,抱歉道:“公司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去,抱歉我不能守着你。但是开完会后我会马上过来。”

蒋东原躲在楼梯间的角落里,确定秦仲霖离开后才走了出来。

因邹小鸡而和好友的关系破裂后,他们便刻意地躲着对方。不是因为反目成仇,而是因为这个注定时日无多的女人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友情没必要一刀两断。

他们默契地守着邹小鸡死的那一天,然后兄弟俩会重新在某个家族场合下笑笑,重修于好。

而现在,他们还得刻意避开对方。

“那个秦先生给她未婚妻买了一颗好大好美的钻戒,你想看看不?”

“要是被医生发现了肯定会骂你吧。”她已经看过那枚戒指了,而且那房间突然有点让她害怕了。自昨夜后,她不再抱有好奇心,有一种直觉的威胁感让她不想再靠近那个女子。

“没事啦。医生早就睡死过去啦,值晚班的就我一个人。我想干什么还不就干什么!”不知道哪来的热情,反而拗不过赵护士的盛情被拉了进去。

平日里只能偷偷摸摸甚至想方设法也要进来的地方,如今光明正大进来了,但心里头却总有一丝恐惧感。

她刻意落于在赵护士的身后,赵护士倒是丝毫没感觉地先去查看了邹小鸡的身体特征,“我们现在每隔一小时就要来观察病人一次了。”

康洛又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花,“怎么花瓶里只插了一枝,其它的都全给扔了?”

“这个啊。这一看就是蒋先生的杰作。他每次来都只带一枝,然后把秦先生的一束给扔掉换上自己的。是不是很可恶?”

康洛点头:“是很可恶的人。”光听描述就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难为那位秦先生容忍他了。

“好了,数据一切正常。你快来看看。”赵护士检查完后便招手让康洛过去,她转身把邹小鸡被里的手拿了出来。

一枚硕大美丽的钻戒真真是嫉妒所有的女人。

“是不是很美?!”

“嗯,好漂亮。也很好贵的样子。”

“那必须!我们为了这枚戒指可调查了不少资料,还偷偷拍了照去研究呢,据说这枚戒指值五百多万呢!”

“好吓人!”康洛眼睛都瞪大了。

“吓人吧?!有钱人家随便一个戒指都是我们几辈子买不起的……”

因为昨夜不知道价格,所以只觉得很漂亮。而今知道了真相的康洛眼里冒着对钱的渴望凑了过去,这么贵的东西她必须得多摸摸,要知道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然后当手再度伸出去时,她整个人又僵住了,随后再度昏厥……

“你怎么了——”

这一次昏迷的时间很短暂,只不过十几分钟。

她醒的时候正躺在这豪华病房里的真皮沙发上,一睁眼便听到赵护士松口气的轻叫:“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被你吓死了!”康洛的昏迷快把赵护士吓破胆了,她把她拖到沙发上好就不停地用各种紧急方法救她,眼看时间过去了她还不醒的话她只能顶着挨骂的心理准备去找医生了。

她眨眨眼,望着赵护士长达十几秒后,又扭头望向病床上沉眠的美人儿,然后嘴角微勾:“我醒了,没事了,要回去休息了。”

“好好好,你赶紧回病房去躺着!”现在赵护士巴不得她赶紧走,并发誓下次千万不能带她到这病房里了。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可不定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我能拿一朵花吗?”突然康洛问。

赵护士虽然不解还是点头,“你拿吧拿吧。反正都要扔出去的。”只盼着她赶紧离开。

康洛拿了花瓶里的那枝粉玫瑰,拿起时她轻嗅,嘴角勾起笑容说:“真是香,他送的就是不一样。”

听得赵护士莫名其妙。

但康洛似乎不愿解释,拿了□□直开门而出。

赵护士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诡异,但又说不上来。

待到康洛走到赵护士看不到的地方时,她停下,把手捏住那花苞上,手上一使力,粉玫瑰被她捏碎了。她嘴角勾起抹诡异的嘲笑:“蒋东原,你负了我邹小鸡,别指望我就会这么轻易饶过你!”

待回到三楼病房后,她脱了自己的衣服,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左右观看:“原来这就是你的身体啊?长得真是一般。当年你进了我的身体胡作非为,如今老天爷一报还一报,让我也进了你的身体!康洛,你等着吧,你失忆了,这是老天都在帮助我!我的身体马上要死去,就让我替代你的灵魂做这具身体永远的主人吧——”

她抑制不住得意的笑容,怎么也想不到,康洛居然会和她一样成为植物人,而且这么巧合的就在同一家医院,更甚至她居然跑进了她的身体里——

老天爷都在帮助她让她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呢——

当这个女人得意中时,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她忽然低喃:“怎么会——不该这样的——”

说完便再一次晕倒了。

痛——全身都痛!

肌肉僵硬,四肢关节骨也好痛,尤其是脑袋像被谁打破了——

当康洛有意识时,她全身赤果地躺在厕所里,捧着超级痛的脑袋,她意识到这是自己病房里的厕所。

所幸这是独立病房,她平时卫生打扫得好,要不这么果着身躺在这里真是脏死了。

“奇怪,我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好像……对了!”她的记忆终于想起来了,她想去看那枚戒指,然后全身又像被电到似的整个人一麻便晕了过去!

“赵护士送我回来的?!……不对啊,我也不该被扒光了躺在这里啊!”想破脑袋也想不透,康洛选择暂时放弃。

她爬起来对着镜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关节骨有淤青,脑袋上好像肿了个头。可以肯定她应该是摔倒了。

或许是她回来后进浴室准备洗澡,然后不慎摔了一跤,然后造成短暂性失忆?!

嗯……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算了,先洗个澡,要不是这浴室里有暖气,估计她得给冻死了。

于是打开花洒,她忍着伤痛开始冲洗身子。

待到身体彻底暖和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对自己的身材点点头,所幸没把胸前两坨肉给撞扁了,她引以为傲的C杯和翘臀可是不输邹小鸡的——

嗯?!

她突然皱起眉,怎么会想到邹小鸡?

而且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好像她了解那位美女的身材似的!

“我醒来后越来越奇怪了……植物人都有这种后遗症吗……”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这是她一贯作风。

穿好衣服后,差不多竟然清晨六点了。

康洛又是一惊,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我记得那时是凌晨一点……”她被赵护士拉进房间。

那至少有五个小时的记忆她缺失了!

突然想到某个可怕的可能性,“不要想了,越想越诡异……打住,我去拿花,然后吃早餐……”

我能说这只狗不是我的么

一番自言自语地壮胆后,她穿好棉衣出门了。

康洛的早点一向比较随意,遇到什么吃什么。今天和妈妈通过电话,她说下午会提着鸡汤过来探望她。

于是早早的就回了房间等着,而今天身体很给力,没什么困意,也或许是凌晨摔倒了。她本想找赵护士问问但人家值了夜班后下班了,又遇上休息,要找她得三天后了。

说起来护士这工作真不错,工资又高而且上三休三,除了要熬夜班偶尔被一些家属辱骂外,真是的份相当好的工作呢。

可惜当年她没去当护士。虽然是所不错学校出来的大学生,但这年头大学生比白菜价还白菜价了。

等待妈妈提着鸡汤来探望她的途中,她去了复健室。既然白天出现,那肯定要和复健医生联系好好复健的。她身体恢复的情况一向不错,医生对她体检后的指标也很满意。

遥想刚醒来那会儿,全身肌肉干枯似木乃伊,胸前和屁股都瘪了,那时吓得她几个晚上都偷偷抹眼泪。本来脸蛋就不好,就靠身材YY了,结果引以为傲的身材都毁了,那人生简直不要活了……

所幸现在复健好,又吃着药,肌肉恢复了弹性。就是伙食差了些,医生建议她可以开始多进补一些肉类了,所以蔡母也寻思着给女儿隔三差五送补品来了。

头两次蔡母来的时候,女儿都几乎在睡觉,她只能把煲好的鸡汤放着,留了张纸条让女儿记得喝。今天来的时候女儿居然精神着等着她,喜得蔡母直欣慰:“我女儿再过不久就能出院了吧?你先喝鸡汤,还是热乎的。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妈,你休息会儿吧,坐一会儿再去吧。”

“妈今天是请了假来的,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你也不要太着急,等我出院了就去找工作。”

“工作的事妈帮你打听了,等你出院了就去秦先生的酒店上班,他是个大好人,看咱母女俩可怜就让你去酒店做事……”

“秦先生?!”

蔡母一时说漏嘴了,想转移话题但康洛却揪住不放,“你是在五楼那位秦先生家里当保姆?”

蔡母见此,也不好再隐瞒,只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康洛听罢,沉默良久,说:“妈,让你操心了。”

蔡母摇头:“是妈不中用,没让你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里。”

“不说这些。既然那位秦先生是个好人,也没亏待你,你好好干吧。等我在这里工作稳定后,你就辞了工吧。”

“嗯。”

蔡母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便准备走了,约好下周末又来探望她,虽然秦先生允许她请假给女儿送补品,甚至多给了她两倍工资让她给女儿买补品,但越是这样好的人蔡母越是心里有愧,更不敢随意请假了。

走之前蔡母塞给了女儿一千块,“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虐待自己的身体,尽量吃得好些。医院食堂也有炖汤卖,虽然比不上自家煲的,但好歹也有些营养。”

秦仲霖来医院的时间愈发勤了,他几乎只要能网上连续解决的工作都选择了远程控制。他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病房里,也带了换洗的衣服。

白天他就在医院病房里一边陪着邹小鸡一边工作,晚上他会睡沙发上。

康洛知道母亲在秦先生的家里工作后,对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充满了好感。她觉得这种男人能和那个邹小鸡相处,那么那个女孩一定善良如天使般才是吧?

所以,外界对这个女子的一些传言,她觉得应该不能太相信。

而妈妈既然受了人家那么多的照顾,她或许可以去道声谢吧?

但是五楼是不允许普通病人进入的……

秦先生可是包了整个五楼哦。

怎么办……只有在楼梯间等对方下楼吧?

这么想便愉快决定了。

这夜她吃了饭便来了四楼,不敢在走廊上活动,会被护士小姐驱赶的。于是跑到两楼之间的楼梯间,上下楼梯来复健的同时也时刻关注着五楼的动静。

一直待到约莫十一点的时候,她活动得乏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抱着膝静守中她眼皮子不住打架。终于熬不住困意睡了过来。

约莫几分钟后,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从嘴里吐出:“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耗下去了!”她的眼里划过诡异的目光。

她站了起来,挪动脚步朝五楼走去。

秦仲霖在给邹小鸡擦拭身子。这具昔日让他神魂颠倒的妖娆身体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已干瘪似木乃伊,不管他找几个护工替她按摩身体,也无法阻止肌肉的坏死成份。

最终她会剩得只剩皮包骨,除了脸颊还能看到昔日的美丽,便什么也不剩了……

可即便如此丑陋的身体,只要秦仲霖留夜,都会替她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美丽的衣服。他希望她走的时候还是光鲜亮丽的。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她一身火红的长裙美得令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被她吸引住了,她是那样与众不同,哪怕他明知道她是好友送给他的,为的只是离间和尚宝宝的感情。

他抱着自信满满不会被勾引的态度与她交往,却不料随着时间她掳获了他的心……

当病房门被人敲响时,男人的回忆被打断,他轻轻替她盖好被子,从布窗后走出来,透过窗户看到一位陌生的女人。

不是护士。

但绅士态度没让他发怒,他打开了门,问那个女人:“请问你是?”

那个女人突然扑进他怀里,在他皱眉准备推开她时,他听到她叫唤:“仲霖,救救我,我是小鸡——”

“小姐,请你自重。这五楼是私人空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秦仲霖第一反应是遇到了神经病,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

康洛,也就是现在灵魂为邹小鸡的女人,她略不解他推开他,但随后一想,便笑道:“你不相信我是邹小鸡吗?”

“我不知道这医院是怎么回事,我强调过五楼是禁止医生和护士以外的人上来的。”秦仲霖准备去按铃叫来护士驱赶。

“康洛”伸出手阻止他,嘴角挂着甜笑:“不要急着赶我走……该死!”突然她又变了脸色,“这具身体我控制不了!秦仲霖,记住,你那东西上面有颗痣!邹小鸡最喜欢吃小龙虾!……该死……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她说得又急又促,话一落整个人便晕倒在他面前。

他的手伸出去接住了她,表情略凝重起来……

***

秦仲霖没把人赶走,他把她放到了沙发上,便坐在对面静静地盯着她。

先早这个女人说的一番话,只有非常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

就算是蒋东原也不知道他那东西上面有颗痣,而他一贯洁自自好少有沾不干不净的女人。而邹小鸡爱吃的食物,只要略有心去打听就知道,并不足为奇。

只是最初他以为碰到个疯子,但眼下……要答案得等这个女人清醒过来了。

秦仲霖一直等了四个小时,这个女人才醒来。

康洛醒来如此近距离看到传闻中的秦先生时,他睡着了。她发现他真的非常的帅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有钱人的贵气。

“我怎么在这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时,不解地抓抓脑袋,然后翻身坐起来。

那细微的动静吵醒了倚在沙发上假寐的他。

“你醒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见对面的女人抱着紧张和不好意思,秦仲霖率先说:“请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诶?!不是秦先生抱我进来睡的吗?!”康洛一愣。

秦仲霖倒了杯热茶递给她,示意她坐下说话,也给自己倒了杯:“不,很抱歉。是你自己进来的。”

康洛闻言脸一红,她真是自作多情了。赶紧端起茶掩饰自己的尴尬。“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

“那么请问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他说。

“诶?!哦……”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明白他问什么后赶紧回答:“不管秦先生信不信,我可能梦游了……因为我觉得除了这个理由外找不到其它理由出现在这里了。”说着,她的手有些略抖。

她觉得自从进过这间房子后,她这几天身子就变得有点怪异……总会忘记一些片断。

就拿前一天来说,这位秦先生没住进来前,她居然是在这房间里醒来的,是被护士小姐叫醒的。那位护士可是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然后让她的主治医生警告她不准上五楼了!

她当时就纳闷了,她怎么上去的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真撞上鬼了——?!

他注意到她的颤抖,把她的反应当成了说谎。他不喜欢说谎的女人。

于是放下热茶,他轻声下逐客令:“我想女士你在说谎,既然如此,我只能请医生过来一趟了。”

康洛一听医生,赶紧摇头急切乞求:“拜托请不要叫他们来,我会再被骂的!而且我真的没必要骗你,我们没有瓜葛让我这么做啊!”

“听女士你的话中意,似乎闯进这里不是头一回了?”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她觉得这位秦先生此刻好可怕,而平时她竟然觉得他就是位脾气温和的大好人……

呜,看来他的脾气是因人而异的!

“拜托秦先生您听我解释!我是这里三楼的病人,我叫康洛,也曾经是个植物人,一个多月前才醒过来的!”

他听她是植物人时,眼里略惊讶。

她见此,趁机继续解释:“如果您认为我在说谎,你可以问问这里的医生!哦,对了,秦先生,我是在您未婚妻生日那天醒来的!”

“……你当植物人有多久?”

“一年多。也真是巧,我和您未婚妻昏迷的时间也是差不多的……”他既然愿意继续听她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放过她了?

她表情略松,真是紧张死了。“我知道自己闯进这里不好,但是请秦先生放心,我无恶意的!而且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这几天我自己都很奇怪自己的身体……”

“哦?为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她的表情和动作都不像在说谎。

“我……我觉得……”她左右张望了一眼,“我觉得我撞鬼了!”

他眼中瞳仁因此话而放大,但她没发现,而是抱着双臂紧张地吞吞口水,表情十分尴尬:“我想秦先生您一定当我是个疯子……当然但愿也是我想多了……”

“你或许是真的想多了。”他不动声色道。

她听后连连点头,旁人的话给了她信心,“对呀,我一定是想多了!”毕竟这医院住了这么久,真没听到有人撞鬼的诡异事!

“关于康女士你的话,我想我会持保留态度。但请康女士下次不要再踏进这里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马上离开——”他放她一马就帮大忙,她识相赶紧退场。

待人一走,秦仲霖便按下了电铃:“请陈医生过来一趟,我有事问他。”

康洛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发誓打死她也不会去五楼了!

“果然传说是不能相信的,还是得眼见为实……”她对这位秦先生的好感彻底幻灭了。

“不过我难道真的是梦游了不成……明天一定要去问问医生!”她躺在床上拉起被子把整张脸盖住了。

医院来了位漂亮的小女孩和一位三十多岁的成熟帅气的男性。女孩一身萝莉装衬得肤白如雪,她白嫩细长的手搭在成熟男人的大掌里,手上抱着一只泰迪狗。

小泰迪活泼地左张右望,在被主人抱上三楼后,突然跳下女孩的怀中一股恼地跑到走廊上,消失在拐角处。

漂亮女孩嘟着嘴恼怒地低咆:“爸爸,瞧这只蠢狗!真是烦透了!”

那成熟男性见此,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九妙,你快去把狗追回来吧。”

“我发誓一定要把这只狗送人!”那位被称为九妙的女孩提着裙去寻狗。

成熟男性说:“你把狗送人了你祖父会伤心的。”

康洛睡得正香甜,但耳边去听到狗叫声,她以为是幻觉,这医院里可不许宠物进来的。隔壁是不是又在播放动物世界了,总喜欢把电视声音开大。

真是吵人呢。

汪汪的狗叫声吵得她拉起被子蒙住脸,翻个身继续与周公下棋。

可是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自己的被子好像被人拽住了,扯起来有点儿费劲。

汪汪——

突然胸口被重重一压,胸前两坨肉被压得疼痛难忍,令她瞬间张开双眼。便见到一只放大版的狗头扬着傻笑。

康洛猛地翻身坐起,胸前重量一轻,那狗头便顺着她身体滚到她腿上。

“哪来的狗?!”认出这是一只泰迪后,康洛满脑子疑惑。

只见那泰迪站好了身子后又扑到了她胸口,尾巴甩得极为欢乐。看得出来它很是喜欢她。

不过康洛对动物不大感冒,对这只狗的讨好她没兴趣,她正准备把狗抱到床下,便听到房门被推开,一枚漂亮的萝莉出现在她面前。

“对不起,我的狗闯了进来。请把它还给我吧。”那萝莉大步走了过来。

“小妹妹,你的狗吗?”康洛把狗递给它,那狗回到主人身上却还想扑到她身上来。

“蠢狗!别动!”小萝莉拍了狗头一下,瞬间泰迪便发出呜呜声不敢动弹了。却是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康洛,表情特别可怜。

康洛见此,笑:“小妹妹,你家狗好像很喜欢我。”

那位漂亮的萝莉却是高傲地扔下一句:“宠物狗见人就扑的!”说完转身便走。

啊,吃了个软钉子。

真是哪家的小姑娘这么不讨人喜欢的性子。

被狗扰了睡意,她决定起床去做复健。

九妙带着泰迪回来时,那位男人还停留在原地。

“怎么一脸气呼呼的?”他问女儿。

“不知道怎么的这只蠢狗跑去扑人,对着一个丑女人猛摇尾巴!”

“诶?这只泰迪平时不是很高冷么?”男人也略惊讶了。

“不知道它吃错什么药了!走了啦,爸!”

当颜色特高的父女组站到挂着邹小鸡名牌的VIP病房前时,男人对身边的女儿说:“你去叫门。”

“为什么是我?”女儿似乎不乐意。

“你小叔平时最疼你了。”

“可你是他哥哥。”

“哥哥没侄女顶用,上去吧。”男人一把推着女儿在身前。

女儿正翻白眼,病房门便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位戴眼镜的医生,见他们父女,微微惊讶正待开口询问,只听女儿脸上挂着笑容:“我们是秦仲霖先生的家属。”

那位眼镜医生恍然,让开门:“秦先生在里头,请进。”

“谢谢。”

待医生一走,九妙推开门,先是探了个脑袋,却见怀里的狗又先一步跳了下去。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沙发上背对门而坐的男士身边。

病房内突然出现的狗令秦仲霖一惊,随后发现这只狗戴着的名牌后,他转头,便见侄女的小脑袋,他笑:“九妙,一个人来的?”

“才没呢,爸爸带我来的!”九妙吐舌一笑,推开门让自己高大的父亲出场。

“嗨,仲霖。”帅气爸爸赶紧扬起傻笑热情招呼。

“进来坐吧。”见到兄长和侄女,秦仲霖没有太多惊讶。“怎么到医院来了?”他问。

“小叔,我们就不能来看望你吗?”九妙抱起泰迪坐到沙发上。

“九妙,把狗狗先放到走廊上吧,它细菌多。”

“好。”九妙很是乖巧地将狗抱到病房外,对它下令:“蠢狗,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说完关上门。

这狗待主人一关门,立刻撒丫子往楼下跑。

关上门后,秦仲霖又吩咐:“抱完狗后要把手洗了。”

“好的,小叔。”真是乖巧的女孩。

秦仲天屁股刚一落坐,弟弟便开门见山:“是爷爷让哥来找我的吗?”

秦仲天脸上露出无奈,只叹道:“仲霖,爷爷说你呕气的时间也该结束了吧,他老人家想念你这个不靠泰家便成功的大商人,想你回去吃饭了。”

秦仲霖笑:“哥,爷爷是答应让我娶她了吗?”

秦仲天无奈扫了病床上那位沉眠的美人一眼,点头:“不然还能怎样?反正她也时日无多了,娶了跟没娶一样。”

娶个死人,反正也活不了几个月了,到时再娶丝毫不影响。

“很高兴爷爷想通了。那请哥回去安排下我和小鸡的婚事吧,虽然她可能无法亲自参加自己的婚礼,但我也希望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这是当然。爷爷说了,既然进秦家的门,成了秦家的孙媳妃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

泰迪狗一路嗅着味儿来到了二楼,走廊上病人和护士发现了这只小狗,护士奇怪道:“医院不让带宠物进来的,这是哪家的家属带进来的?!”

她准备弯腰下去抱狗,这种品种的狗出名的黏人杀伤力极小。

可惜令护士失算了,这只泰迪是个异类,它见有人抓它,迈着小短腿以眨眼的速度逃窜进最近的房间。

一进这间房后,便闻到了那熟悉的味儿,泰迪兴奋地奔了过去。它终于找到她啦!

康洛正在复健,突然小腿上一股重量扑来时,她一低头,便看到之前那只泰迪正扒在她裤腿上猛摇尾巴。

还没待她疑惑,便听得护士小姐怒气冲冲:“康洛,这只狗是你的吗?医院是禁止狗进来的!请你马上把它处理掉!”

“不是我的——这是别人的——”

可是……

对着她狂摇尾巴不住亲热的狗,真没人相信她的话。

“那么仲霖,今晚就回去吃饭吧?”秦仲天笑眯眯地小心问,他眼睛里的热切期盼真是藏也不藏不住。

可惜无情的弟弟拒绝接收他的光波,摇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过两天会给爷爷打电话的。”

“唉……好吧。”秦仲天明显脸色一垮,爷爷可是在他出发后马上就让厨房安排菜谱,就盼着今晚能见到孙儿回家的。

“九妙,那咱们不打扰二伯了,走了。”

一直坐在沙发旁的九妙立即乖巧起身,对二伯道别,也对那病床上听不到的美人儿道别,“小叔再见,婶婶再见。”

秦仲霖听得侄女这样称呼,脸色一暖,摸摸她的头发:“你婶婶会送你一个大礼物的。”

“谢谢小叔和婶婶!”甜笑。

高颜值父女俩离开了病房,秦仲天低头:“狗呢?”

秦九妙左张右望:“蠢狗不是让它乖乖呆着么?!狗呢?!”

医院院子里,康洛抱着狗在晒太阳。泰迪乖巧地蜷在她腿上围观过往的路人,康洛眼睛紧盯着医院大门,就怕错失了这条狗的主人。

“我因为你被护士小姐骂了。这里的护士小姐有很多年纪轻轻就更年期晚癌的,幸好我脾气好月经正常……”

泰迪是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的。

当秦氏父女俩站到她面前时,康洛以为自己看到了模特儿。

那浑身散发着无敌成熟荷尔蒙身高最少180的帅气男人,那精致萝莉装扮无敌漂亮的小姑娘,真是美得像从画报里出来的模特儿——

瞬间刺瞎了康洛的狗眼!

泰迪见到主人来了,只轻轻抬头,略有些不舍地望了那犯花痴中的康洛一眼,便迈着短腿儿跳了下来。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它懒散地摇了几下尾巴表示见到主人的高兴。

秦九妙吐槽:“爸,你看蠢狗吃里扒外!我真是讨厌死了!”它能不能不要差别待遇这么明显。

倒是秦仲天并不恼:“那是爷爷送给你的。”任是它卖主求荣也得原谅。

“谢谢你捡到了我们的狗。”对康洛道谢。

康洛终于回神,赶紧站起来,略拘束,见到大帅哥能不紧张么?“我一直在等这位小妹妹来领狗,幸好没错过你们。”

“这位大妈,我家的狗看来很喜欢你。”这时旁边的萝莉开口。

大、大妈——?!

康洛如晴天霹雳,内心崩溃,脸上还带着假笑:“小妹妹,阿姨有这么老吗?”

“你不要笑,你笑得好假哦!”

你笑得好假——

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好像谁也曾这么对她说过……

“对不起。”康洛假笑转为僵笑,好想打这个小美女,长得这么漂亮嘴这么毒。

“爸,走吧。这位大妈刚才对你犯花痴了,可别让她缠上了。”小美女继续毒嘴。

康洛能感觉到自己额上青筋直冒,笑容快挂不住了。

适时大帅哥为自家女儿道歉:“为我女儿的失礼抱歉了,念在她还是小孩子的份上请莫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和她计较……呵呵……”

真的好想暴揍这小妹妹和她爹一顿!

瞬间对高颜值父女二人组的幻想破灭了。能放任自己女儿这么无礼还总是以一句“孩子还小”为借口一笔带过的,不就是熊孩子家庭吗?!

真倒霉,居然让她给碰到了!

内心崩溃的女人在高颜值父亲的道歉中再见,待到二人组消失在医院大门,康洛气得抓起额头上的树叶扯下一把塞进嘴里,面带狰狞吐字不清吐槽:“不要让我再遇到你们了!长得再帅品性不行老娘也不会犯花痴的!”

吼——气死她了!

嚼嚼嚼——

旁边的路人把她当成神经病一样飞快地远离。

医院外,停车场,宝马车上,秦仲天问女儿:“今天你有些反常哦?很久没听到你这么毒嘴针对一位女性了。”

“不知道。她的笑容让我想起某个女人,很讨人厌!”

秦仲天略惊讶:“你在生气吗?生气那个女人躺在了医院里?”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这个别扭的孩子对喜欢的人就会故意说成讨厌。

“哼,谁会生那个臭小鸡的气!她那么恶心的人,连得癌症了也要把我们家里搅得一团乱!所以那么坏活该得脑癌成为植物人。”漂亮的小女孩赌气地嘟起了嘴。

秦仲天不再发言,发动了车子驶上大道。旁边的女儿在把玩了泰迪的耳朵很久后,轻声问:“爸爸,她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秦仲天瞟了女儿一眼,只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那紧抿的小嘴巴:“嗯,对不起,九妙。医生说她只能再活两个月了。”

“可是她不是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吗?!”虽然这是第一次来见这个女人,但平时秦家人对邹小鸡的事情是持续关注着的。

“但是,我们更应该相信医生的话不是吗?”

“……”

又持续了很久的沉默后。

“爸,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讨厌了!”

“嗯,爸知道,因为你讨厌她,所以你给她穿了妈妈的衣服。”

“……”

“爸,有空带我去美国看看妈妈吧,听说她生了个弟弟。”

“好。”

康洛刚上三楼,继续护士台时,负责她的护士便说秦先生找她,回来了马上就过去。

康洛一听,紧张地吞吞口水,然后指着时间说:“我得先把晚饭吃了吧。”

在食堂耗了一个小时快要被食堂阿姨瞪出个洞来的她,实在不能再厚脸皮了,把饭盒还了回去后,慢腾腾地走回三楼。

这时护士小姐又催她了。

康洛叹口气,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呀,她可真没做亏心事!呃……她是曾偷偷溜进去过……

额头冒着心汗,就这样带着心虚她上梁山了。

秦仲霖不是吃人的老虎,他在兄长和侄女离开后便让护士给康洛捎了话,一直耐心等到六点,他吃饭时间,这姑娘才姗姗来迟。

“抱歉,秦先生,我来晚了……您在吃饭吗?那我等您吃了再来……”她欲走。

他叫住她:“没关系,请进来吧。”他把饭盒推到一边,看样子是准备和她谈话结束才继续。

“没事没事,您先吃吧,吃完和我聊也行!要不然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跑不掉,缩着脖子进来了。

她只用屁股沾了一点点沙发坐下。

“那就请康小姐多等一会儿,我先吃完饭。”他说。

“好的好的。”

秦仲霖重新端起饭碗,低头专注于菜上。

而康洛则静静坐在对面看着他,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

看着看着,她就又犯花痴了。

这男人手指好长,举着筷子挟菜的动作好优雅,吃饭几乎没有声音,而且每盘菜都不会在里面翻翻挑挑的,顺着一边挟着。

真是……好久没看到他吃饭的样子了!

诶?!……好久没看到?!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吃饭的样子么!

虽然失忆了但真的肯定不代表她和这位男士有任何瓜葛的!

当他吃完后,他抽来纸巾擦拭了嘴角,然后把空了的饭碗叠到了一起,用餐巾布盖上放到了角落里。

处理完这一切,他喝了杯热水。

才替她泡了杯茶:“对不起,刚才忘了替你倒茶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渴!”

他替她泡茶她要短寿的吼,还是自己动手得了。

“今天我找陈医生了解了一些关于康小姐你的情况,对昨天的失礼我表示抱歉。”

“哪里哪里,昨天是我冒失了!”

“没想到康小姐和我的未婚妻还略有些缘分。”他抬头,盯着她露出一种很疏离的笑容,也可以称为礼貌性的笑容。

“你成为植物人的时间与我爱人差不多,在大约八个多月前从成都转到了北京。苏醒的时间又凑巧是我爱人过生日。”

“对呀对呀,为此秦先生您减免了我们这些植物人的医药费,您是我们心中的大善人呢!”赶紧拍马屁。

“我并不是什么大善人,这样做也只是想让我爱人少受到病痛的折磨。”

“但不管怎样确实因为您的善举得以使我们获利,所以我们仍然是很感激您的。”真是伟大的爱情,她康洛啥时也能遇到那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

啊,不,死之前还得安顿好娘亲才行!

呸呸呸!想哪去了?!

果然她这种关键时刻还是浪漫不起来的女人就注定得不到浪漫的爱情!

任这厢康洛脑子里胡思乱想,那厢秦仲霖正慢条理斯地泡着茶,他纤长的手指端着精致小巧的茶具时真是美得令人夺目。

康洛瞬间又犯花痴了。

“陈医生找了你的主治医生,了解到你的病情,你恢复得很好,但是刚清醒那段时间睡眠颠倒了,这之后又有了晚上梦游的习惯。”

“对呀对呀,秦先生您说得一点都不错。我现在倒是睡眠正常了,可惜又犯了梦游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植物人清醒后都有的怪异,但我主治医生也安慰我植物人醒来本来就是奇迹,发生点这种略怪异的行为也是能理解的!”所以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闯他房间的哦!

“梦游中的人总会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又或者闯不一些不该进入的地方……”她暗示她进来这楼是无意识的行为。

而且哦,他要感谢她才对,是她找到他给未婚妻的戒指的。

想起戒指,康洛便扭头看向病床,那双手交叉叠于肚上的睡美人左手上那颗硕大的钻戒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真是再次刺瞎了她的狗眼!

赶紧收回狗眼。

秦仲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她在那戒指上停留了几秒,便解释:“那是我花了大半年为她挑选的结婚戒指。她喜欢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

艹,不要在我这条单身狗面前秀你们的恩爱!

汪——咬死你们!

“秦先生真是个有心人,如果她醒来,一定会感动极了。”她笑。

“可是她永远都醒不来了。”

“即便如此,她也一定知道秦先生对她的深情,哪怕死了也心甘情愿的。”瞧她这嘴说得多甜。

他脸上一丝苦涩一闪而过,呢喃:“若她真能知道……”他曾当她的表白是再一次的捉弄自己,于是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其实那压根就不是他的真心……

如果再一次,时间再给他重新来一次该有多好——

“什么?!”她听不清楚。

“康小姐,我和我的未婚妻将在不久后结婚。”他突然话锋一转。

她一愣,“恭喜。”和植物人结婚?!明知道对方就要死了——

我艹,好感动——好嫉妒!

忍住!你嫉妒个毛线!

“我因为工作的时间不能长陪她,而我也发现康小姐你和我爱人挺有缘分。所以,如果有时间,您愿意常来陪陪她吗?在她最后的时间里。”

“诶?!……哦,我当然很乐意!只要秦先生不嫌弃!”

“谢谢。”

康洛离开秦仲霖房间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怪异。

他干嘛请她来探望自己的未婚妻?

算了,有钱人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透的。

不过借此机会和他搞好关系,妈妈也说他是个好相处的主。虽然她觉得这人看起来好相处其实只是一种礼貌性的行为,但是……毕竟怎么说也是托他的福她妈不用这么辛苦为她攒医药费嘛!

在康洛离开后,秦仲霖便坐到了床前,握起了邹小鸡的手,“你说她是邹小鸡,那就证明给我看,那不是胡言乱语……”

他了解到这个叫康洛的女人家世贫穷但为人老实,也没有神经病的病因存在。

所以,昨晚上她所说的那番话,哪怕事后被证实是她的胡言乱语,他也突然想试试——

只因为他的爱人生命即将走到头了!

***

秦仲霖天天霸在医院里,蒋东原没法再去见人,这几天心情挺暴躁的。侍伺他的小情人真是日日过得心惊胆颤的,这位蒋公子的阴阳怪气可是出了名的,换女人如换衣服的速度也是出了名的。虽然出手大方,可是非一般自恋的女人真的是陪得好痛苦……

在蒋东原暴躁的时间里,从秦家送来的一张喜贴,在他满是疑惑谁结婚了时,打开一看后,他撒了那张请贴。

“秦仲霖,我的好哥儿们,你是要向谁证明你那伟大的爱?!邹小鸡爱的可是我蒋东原,难道你还要自作多情多久?!”

可惜不管他怎么嘲讽,看到那张喜贴的残渣都感觉在嘲笑自己般!

旁边的小情人小心翼翼捡起那虽然撕坏了但拼一起还能看到内容的请贴,她细细阅读一番后,微微张大嘴巴,然后谨慎开口:“蒋少,这……这上面是假的吧?!”

当年蒋大少爷和秦家二公子为夺取一个女支女的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那么好的哥们儿就差点翻了脸,直到那女支死了人才算告一段落。

“怎么?”蒋东原盯着小情人的脸,这个女孩不过十八岁,但心思玲珑甚讨他欢心,而且身体干净。最最重要的是,她有几分神似邹小鸡。

这个女孩打前几天在夜X会里遇上时,他便尤如初见到邹小鸡时那般光景……

“蒋少我说错话您可别恼我哦,人家也只是听来的……”

“你要是再吞吞吐吐,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表情一凶,她便吓得身子一哆嗦,这个男人在床上略暴力,这几天折腾得她去了半条命。

“我听会所里的姐姐说这个叫邹小鸡的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他呵呵一笑,“秦仲霖确实是要娶一具‘尸体’!”

“啊?!”年轻的小情人吓得脸色都白了,这有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们怎么癖好那么诡异——

一个人的生命处在倒计时,一个人的生命却健健康康的可以活到七八十岁。那生命倒计时的人一定会非常的紧张。

给予她的时间可真的不多了——

邹小鸡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想要掌控着这具身子的主导权,可她太虚弱了,而康洛太健康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她彻底地陷入熟睡后,终于掌握了主导权睁开眼睛时,她来不及换下身上的睡衣甚至来不及穿上拖鞋,就在寒冷的春夜里赤着脚跑上五楼。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

呼呼……

好喘!

她越来越健康,她就越来越虚弱!掌握着这身体的意识是如此的费力,对任何人而言轻而易举的两楼对她邹小鸡却是那样的残忍,好累,她扶着墙壁脸色苍白如纸,没多少时间了……

她终于推开了病房。

屋里头那个男人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熟睡着,她扑了上去,她如此迫不及待。

她压上他的一瞬间,他醒了。

她额上冒着汗,他静静盯着她。

她笑,“秦仲霖,你真是个多疑的男人……”

这语气,多么甜蜜。

他没吭声。

她的手指摸上他的脸,“不要排斥我,不要拒绝我的话,相信我,我是小鸡,你最爱的小鸡……”

她想凑上自己的唇,他如此爱她一定不会拒绝。

可他阻止了她:“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快死了!”她的声音略尖锐,因为对死的恐惧。

“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邹小鸡要死了。”他的口气听不出一丁点儿的对她的话的想法。

“你要怎么相信我?!那些纸星星吗?还是和蒋东原?我说过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可是你却和蒋东原在一起。”他终于松了口,他的身体有几分颤抖,因为如果她真的是邹小鸡的话——

“那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她毫无羞耻心地说着谎,她要欺骗这个男人,然后借由他帮她继续以另一具身体活在世上!

“如果你知道我得了脑癌你会多么伤心?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你可以明说的……”他呢喃。想伸手捧起她的小脸,她的语气多么的令人怀念,这就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啊……

“……唔!该死,我又得走了——秦仲霖,帮帮我,帮我想方法,我不要死,我要留在这身体里继续活下去——帮我——”她悲鸣完,面上一丝狰狞后晕死了过去。

她软软地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手犹豫而哆嗦了几次才轻轻地搂住了她……

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他嗅到了她头顶上乃至脖颈上飘来的淡淡的廉价的玫瑰香味……

“如果你真的是她……”那我会尽一切留住你!

你是……谁?!

康洛又做梦了。

她梦到一个女人在哭,哭得很伤心。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那个哭泣的女人周围有光点,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或许是人的本能想要阳光。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她听到那个女人不停重复呢喃着。

你死了吗?

她觉得自己没张嘴,但声音就这么散发了出去。

那个女人抬起了头,一张倾城的容貌露了出来!

那是,邹小鸡?!

我不要死——你让我活下去好不好——

她哭着乞求着她。

我要怎么帮你?

啊,想起来了,这个女人马上要死了。所以她托梦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活下去——

她再次哭得好无助。

没有谁能帮我——没有谁——

她想安慰她别哭,这么美的一个女孩子哭起来真是令人心疼。

她想开口她来试着帮她,可是她明白这个女人脑癌晚期能拖到一年多已经是奇迹了。

对不起……

她脑海里响起自己的抱歉声。

我帮不了你……

你帮得了我——

忽然这个哭泣的女孩狂吼起来——

对,只有你能帮我——

她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康洛再次被吓醒了!

“我又做噩梦了。”她吁了口冷气,翻身下床,又找来衣服,这几晚上都会从噩梦中吓醒,然后惯例忘记噩梦。

洗澡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又看看,自恋地托托胸前两坨肉:“嗯,弹性恢复得很好,没发现下垂迹象……”

秦仲天接到弟弟的电话,他以为是敲定一家人吃团圆饭的时候了。结果电话那头竟然是:“哥,帮我找个术士吧。”

“什么?!”秦仲天当场认为弟弟疯了。

不过爱弟并听弟弟话的好哥哥,虽然不满还是乖乖地去联系术士,也就是那些神棍的人士了。

中国关于神棍学这方面的知识一直残存了几千年,即便是现今科技如此发达的社会,这东西仍然还没消失彻底。

秦先生您的妻子在我身体里

秦仲天是不信这些的,他的人生里从没碰到过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他家老爷子因为年轻时的经历还有点迷信。

本来是想随便找个人糊弄糊弄,但仲霖那孩子是个精明的主,只得认真找了起来。

而他自己本身对这方面资源少,便问了蒋东原。

蒋东原一听,嗤笑声说:“我倒是有人选,我让他过去吧。不过,哥,仲霖找神棍来干嘛?”

“别问我!我不知道!”秦仲天也二丈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先把人送过去。”等人回来再问就是了。

可是蒋东原的人还没送过去,医院里便来了位人。一位衣着普通的快递员,他给秦仲霖送来了个包裹。

“我并没有购买东西。”当时秦仲霖说。

“这或许是别人送来的。”快递员只负责送。

签收包裹后,他打开了,里面是一张纸条:“天意不可违,莫逆天而行!”

当时秦仲霖便呆了。

而此时,蒋东原送去的神棍在半路上出车祸了,事儿不大,就是撞伤腿了,送去了另一家医院。

蒋东原听说他派去的神棍撞断腿后,当即便拍胸脯说:“没事,我还有!”这骗吃骗喝的东西要几个来几个!

只是诡异的是,送去的人居然掉进打开的井盖里了!

“……”

就这一下午,蒋东原送了三个还算有点本事的过去,全部以各种意外完蛋。

“……不会这么邪吧?”秦仲天在电话那头冒冷汗。

蒋东原在电话这头沉默:“不要问我……”

“算了,我还是给仲霖打个电话吧。省得他说我不上心。”

秦仲霖拿着那张纸条沉思了许久,他可以肯定的是,兄长不是个大嘴巴,蒋东原不会这么恶作剧,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那么这张纸条怎么来的?

是巧合还是……

在他琢磨中,接到兄长的电话,告诉他请来的三个人都出了意外后,秦仲霖以一句“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他扭头看向床上的邹小鸡,手上的A4纸被自己捏成了团。

***

康洛快要出院了,再呆一周。

随着出院她的心情很好,掏出纸星星继续奋斗。

没事的时候电视无聊的时候她就弄弄手工艺。

当秦仲霖进来时,他看到放在床上那透明玻璃罐里的纸星星,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背对着他,双手灵巧地编织着星星,嘴里哼着小曲儿,那曲儿是多么令人熟悉的调调……

两只蝴蝶。

那瞬间,他默默地退了出去,然后眼中略有坚毅之色透出。

专注于手工品的康洛没注意到有人曾来过她的病房,她把折完的星星放进玻璃瓶里,自语道:“等出去后编条手链戴,出出霉气。”

***

夜色渐沉,三楼的某间病房被轻轻推开了,小夜灯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放轻了脚步走到躺着病人的病床前。

他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直到她醒来。

他问:“我要怎么帮你?”

她面色苍白而虚弱:“不要让‘它’发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

“这样,你就能活下来吗?”

“我不知道……但我需要这具身体——仲霖,我不要离开你……不要……”

她确实太累了,勉强说完后又睡下去了。

他等了她许久,确定她不再醒来,才离开了房间。

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

所以我愿意选择相信。

秦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有权有势的二代,秦老太爷八十几岁的老人家,那是上过战场的,一直活得生龙活虎,每周都要让大孙子秦仲天去给他排队买北京烤鸭。

老太爷秦言诚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理应什么事都顺心如意的。可是他秦家也不知是祖坟没埋好,家里出的男子个个都是痴情种。

拿独子秦季生来说,真真是一枚温文儒雅的大帅哥,生得又高又壮就是温子温吞缺少了霸气。拿老太爷的话就是,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秦季生年轻时就早恋,和一女大学生生下大孙子秦仲天,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自然落了个惨剧结束。

年轻时候为儿子的事便没少操心。

待到孙辈秦仲天这里,他又操了回心。恋上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诞下曾孙九妙后分了大笔财产离婚了。

这下外人以为秦老太爷可以享清福了。

但还没玩,比大孙子晚出生十年,不是同个妈的二孙子秦仲霖在他十三岁那年也跟着早恋了!

仍然是铁血手腕把二孙子和情人拆散了送了出国,结果刚一回来又和一妓邹小鸡搅和在一起!简直是丢光了秦家的脸面!

老太爷惯有的手段就是扔钱砸人,结果那女孩出尔反尔,拿了钱还是和他二孙子勾勾缠缠,这不仅勾引他二孙子,还勾引蒋家那个大公子蒋东原。

简直是水性扬花的绿茶婊。

秦老太爷只差没气得两腿一伸早登极乐了。不过到底他身子骨硬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算个啥?

在给二孙子施予经济压力强迫分开时,结果二孙子竟要和那绿茶婊跑国外了。当时老太爷就悲痛欲绝,可没等他伤伤心心一回,便听说绿茶婊得癌成植物人了!

老太爷这下老高兴了,终于赶走这女人了吧,二孙子得乖乖回家了吧?!

哪里知道,二孙子竟然就这么守着那植物人一年多,从未踏进过他秦家大门,甚至过年都没回来看他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眼!

老太爷整日里感怀不已,想他权势滔大的大人物,如今却被孙子骑在头上撒野,什么一点手段也使不出了……

这孩子性格手段能力都最像他。他其实真不是个大恶人,只是瞧瞧这些孩子选的什么对象?

二孙子头段恋情就是大五岁的家教老师,这能成吗?且不说年龄,就说他年轻吧,那么年轻不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再说他一拿钱砸那女孩就跑路了!哪里是真爱嘛!

再说这第二段感情,本来和家世相当的尚家女儿尚宝宝谈得好好的,都好几年的感情了,到了谈婚论嫁却被一个不干净的妓给勾引了去!

这种身份的女人怎么能进秦家?!

所以真不是他老人家狠心,试问哪个家庭愿意接纳这种媳妇?!

虽然二孙子恨他,可老太爷毕竟疼爱二孙子,这祖孙俩僵持着互不低头也不行啊,都归在北京,平日里遇上当没遇上似的陌生人,他哪里受得了?!

再则那妓已经是植物人又是癌晚期,活的时日不多了。

就刚过了年,二孙透过大孙的口让他为两人举办婚礼,老太爷也是气到不行,但心思却活跃了起来:“这女孩时日无多了,就算结了婚也没搞头。我干脆让他们结了算了,免得孙子还恨我。可是真娶了这种姑娘,别人得怎么笑话我秦言诚——”

老爷子就这般纠结了一个多月,才痛下决心答应二孙子的要求。主要也是因为医院里下达的一次又一次病危通知书。

他派大孙子秦仲天出去传话,回来后相当满意,“我虽然答应了仲霖,但是这婚礼嘛……能拖就拖呗!”

“爷爷,这不大好吧……”面对强势惯了的爷爷,个性上又随父亲的秦仲天实在是左右为难。

他对邹小鸡这个女人虽然不满意,但到底是弟弟心心念念的女人,且也已经时日无多的死人了,弟弟娶了跟没娶一样。

“我已经妥协了,就连喜贴都发了出去!这足以代表我的诚意了。”

“可是仲霖说了,爷爷没敲定婚礼日期他是不回家的。”

“气死我了!就知道威胁我!那你去问他,他准备当天娶具尸体啊?!”

“那找个女人代替好了……”

“这办法不错,我琢磨琢磨找哪家的孙女……嗯,姜家的孙女听说才从国外回来不久,一向洁身自好还没交过男朋友……”

“爷爷……”秦仲天汗。

“好了,这事你去打电话问他,婚礼是可以马上举行的,但是必须找个人代替新娘子。”

***

“可以找人代替,但是,新娘子必须是我指定的人选。”当秦仲天如实传达爷爷的意思后,秦仲霖沉思了会如此说。

秦仲天不免有些好奇:“仲霖想要谁当新娘子?”难道这孩子已经将视线移到别的女人身上了?那可真是件大喜事啊!

“哥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就这样告诉爷爷。”

“好吧。那你今晚回来吃饭?”

“嗯。”

因为答应了要常来陪陪秦先生的爱人,但是她真心不想和那位漂亮的小姐独处一室。只要和她呆在一起总感觉会发生很不好的预感。

可是今天护士小姐请她帮忙去照看一下邹小鸡,只因为秦先生要外出几小时。

想着现在是大白天应该没事的,便点头答应了。不答应也不行呀,妈妈在人手下打工呢。

护士小姐给她开了门,临走前特意叮嘱:“最近病人情况相当不稳定,一有任何发现一定要马上按救护铃。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替病人按摩肌肉吧。”

“我知道了。”

待护士关上门后,康洛走到床前,揪起深色的床单。

“现在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她盯着那张花容月貌喃喃完,哆嗦地伸出了手。手指碰到那干枯的肌肤时,康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良久后,风平浪静。

什么也没有!

“自己吓自己……”

她松口气,开始熟练地替她按摩起肌肉来。

康洛这人不是个爱偷懒的人,她做每一件事都会抱着负责任的心态去完成,不管是否有人监督。一直以来因此而受到上司赏识,如果不成为植物人,她上司的职位现在已经是她的了。

唉,想多无意。

手指按啊按的按到女孩的肩膀上,突然一只干枯的手猛地抓住她,那个一直紧闭双眼的女孩猛然睁开了眼睛时,康洛吓得倒抽口凉气瞬间晕死了过去——

***

邹小鸡!该死的,一不盯着你就给我捣乱!你把这姑娘的魂都吓破了!

呵,那不正好,她魂没了,我就补上去!

你想都不要想,待我把她魂抓回来后好好收拾你!

凭什么?!当初她也上了我的身,凭什么我就不能上她的身?!你们当神的太偏心了!

说这些都没用了,你别想以为夺了这个女孩的身体就不用死了,你乖乖地当植物人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她把夺走我的时间还给我——就四年!求你再给我四年!

***

秦仲霖回来了,出去不过三小时。他心系着邹小鸡,甚至连口饭都没吃,便在爷爷的吹胡子瞪眼中离开了。

心里头有瞬间地慌乱,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的不安让他一路都闯红灯飙了回来。

当他抵达医院刚出电梯时,便见到小鸡的病房里护士紧张慌乱的脸色,当即心下不安沉了脸色质问:“出什么事了?!”

“啊——秦、秦先生!邹小鸡小姐她——”护士一看到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秦仲霖哪里还站得住,立即奔了过去,反应过来的护士小姐赶紧挡在门口:“医生正在为她进行急救,请秦先生在门口等一会儿吧!”

秦仲霖停了下来,他已看到了主治陈医生和几位护士正紧张万分地围在床床上,那床上的女孩他看不到……

他后退着坐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上,略有些颓然地低着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终于夜幕彻底降下来时,从隔壁空的病房里,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她静静走到他面前,在这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面前站定。

他抬起了头,那瞬间他的脸上划过脆弱。

她缓缓蹲了下来:“它要杀我!你要负责保护我,在我再次醒来之前……”

她把头轻轻地枕在他的大腿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必须带这具身体离我远远地——”

他好想问,它是谁,可他只是静静盯着她熟睡过去,以跪坐在地上头枕在他腿上的姿势。

一直到病房里医生出来,见到这略诡异的情景一愣后,便说:“秦先生,病人现在渡过危险了。”

“嗯。”他的声音很淡,“请帮我把这个病人搬进去。”

康洛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酸软僵硬,看到对着床房上女人发呆的秦仲霖时,她说:“秦先生,我接下来说的话您可能不相信甚至会当我是疯子。但是……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可我觉得您的爱人在我的身体里——”

康洛说完这句话等了许久也等不到那位秦先生的回应,她琢磨着他应该是彻底把她当成精神病人或者图谋不轨的坏女人了吧。

唉,早知道还是憋心里不要说出来。

但是……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视线落到那位床病上的女子,晕倒前她睁开眼睛那一幕真心地吓到她了!但人家现在还躺在那里好端端的一动也不动,所以极有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这种没有经证实的情况还是不要说出来,省得引起这位秦先生的反感。

当康洛久等不到男士的回应时,她准备离开病房了。

刚站起来,那位先生的视线终于移到了她身上,他的目光如潭水般深沉,“康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她在你身体里?”

“因为……我看到了一些画面。”她犹豫着,脸色微红。

“能说说吗?”

“……嗯。”

当康洛终于能记住噩梦时,也就是在她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

当邹小鸡睁开的眼睛,当她枯瘦的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腕时,一些片段便因此传入了她脑海里。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和年轻英俊男人的纠缠,时而娇嗔时而古怪时而亲密又时而疏远,甚至一些羞人的滚床单画面也一闪而过……

画面虽短,作为旁观者的她却明显感受得到这位男士对这位女孩的喜爱,而她也能肯定这个女孩对他抱有同样的情感。

当短暂的画面结束时,她听到了那个女孩说:“因为我深爱着他,也因为他对我的思念,于是我的灵魂跑到了你的身体里。”

然后她醒来了,这一次的梦她清清楚楚地记住了。

***

当康洛略去那些羞人的亲热戏后,那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沉默了许久,盯着她许久,最后问:“能不能请你到我家作客一段时间?”

康洛吞吞口水:“秦先生,虽然我很想帮助你,可是……你要不要请个神棍什么的?!”其实她很恐慌好不好?!一个灵魂住进了她身体里,讲直白点就是有个鬼上了她身耶!

她很想立即去找神婆啊神棍什么的驱逐掉耶!

“你害怕她吗?”

“秦先生,我是个诚实的人。虽然我很感动你们的感情,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一件超现实超诡异事件,任何普通人遇到都想远离的!”

“那,要怎样才能使你暂时留下她呢?”

“……”要怎样?!

那真是个充满诱惑的反问,瞬间康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钱!!

而他可能接受到她的脑电波了,居然配合道:“我知道康小姐为了治病远从成都而来,甚至耗光了家产。而你的母亲也在我家里帮佣……”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略惊!

他笑:“我只是问了你的主治医生。”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她感觉自己略白痴,然后又听他说:“如果康小姐愿意配合我,事成之后我愿意为康小姐在北京买一套四环内的房子外加一份稳定的工作。”

房子和工作——

“可是……您知道电视上都说那啥啥上身会耗尽人的阳气什么的……”她很心动真的心动超心动……

“比起耗点阳气什么的,难道房子和工作还是不能令康小姐满意吗?”

“不不不——”生怕他拒绝了,她紧张摇头再摇头:“我是肯定愿意配合秦先生的!”

“那就是成交了?很好。明天我会让律师送一份合同过来,如果你没异议我们就答约吧。”

“还要签约吗?!”

“我是个商人,信奉法律至上。”

***

当合同在清晨六点送到康洛手上时,康洛暗自佩服有钱人就是讲究一个效率。

那位面带和善笑容的四眼律师递着厚厚的几张A4纸过来,不等她看完便催她快签字,康洛略反抗:“您总得让我把合同看完吧?”

“难道康小姐还会以为我们总经理会把您给卖了吗?要知道不管怎么看,康小姐能得到一套价值四百万的房子和秦先生酒店里一个副职级别的薪水哦!”

“这么丰富?!”

“我们总经理一惯对人那是极好的,女士您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是。”她早感受出来了!

“所以应该毫不犹豫把合同签了,签了之后就马上为您办理出院手续,然后为您母亲找来最好的医生调养她的病情!”

“把合同给我——”

当康洛那两个字迹落下后,律师以眨眼的速度把合同收走放好,朝她挥挥手,“那请康女士收拾下东西,中午就安排出院。”

当康洛收拾好一切后,她脑子里突然一道晴天霹雳轰下,“安排我去哪里?!”

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突然地内心有点小小的不安……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是她想多了,律师再回来便解释是将她送去秦仲霖的别墅,她母亲也在那里。暂时请她在那住一段时间,直到事情顺利结束。

听律师的口气似乎秦仲霖也没多说,所以康洛便也沉默。

抵达别墅下车时,律师叮嘱了一句:“瞧我这记性,秦先生希望你和他之间的约定要向任何人保密,包括您的母亲。”

秦仲霖结婚了

“希望康小姐一定要遵守合约,若是违约的话,您可得赔偿秦先生一千万人民币。”笑眯眯。

“……合同上没看到……”她瞪大眼,气场微弱。

“因为是放在最后一页了。”仍笑眯眯。

“……或许你应该把合同拿给我让我复习一下。”就知道还是该把合同看完的!

“当然可以了。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先去看看您居住的环境吧。”

秦仲霖要接康洛到别墅,而蔡母又在此帮佣,自然有些事还是需要说明的,以省得老人家多疑。

秦仲霖给蔡母解释了他未婚妻的灵魂在康洛身上一事,老人家毕竟活了五十岁,对这种迷信的事接受度还挺高的。

在秦仲霖表示会想方法找到如何让他未婚妻回到自己的身体的方案后,蔡母是十二万个支持的。

拿她的话就是:“秦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如今回报给人家也是应当的。女儿啊,你就好好配合秦先生的要求,知道不?”

“妈,你放心,人家帮了我们忙,我自然要还给人家。”蔡母是丝毫不知道她女儿是狮子大开口,耗以重金才愿意的。

要是给蔡母知道了,以她个性肯定是要逼女儿把房子还回去干白工的。

体谅着女儿刚出院身体不适,蔡母提着女儿装衣服的包包,走进别墅墅前的二层小平楼。“妈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晚上要是有什么状况及时叫妈。”

康洛站在二楼遥望着相距不过三米的大别墅,虽然这里是佣人住的地方装修得也相当不错,不过到底比不上主人家的屋子来得气派。

“妈,秦先生住在几楼?”她数了数别墅有三层。顶楼和庭院里都种了大量的花草植物。

这里环境真心不错。

“住在二楼。平时没事你不要往那里跑,要是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别人干嘛要误会?”康洛不解。

“你说一个单身女孩子突然住进来,能不引起误会?”

“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说你女儿这长相能引起误会?”

“反正除了正事外少往那里跑就对了。”没哪个母亲会认为自己的孩子丑的。

一个下午在康洛熟悉别墅的环境和构造中结束。

当母亲去打扫卫生时,她也会主动分担,这时蔡母会以她身体为由阻止,康洛倒是什么也没说,拿着块抹布提着个小桶换个地方了。

蔡母一惯使唤不了女儿,这孩子外表看似温和其实相当有主见也十分孝顺,只能叹着气让她累了多休息。她倒是轻描淡写:“这点家务活又不累。”她又不是林黛玉。

晚上的时候秦仲霖回来了,先请蔡母和康洛去了书房,详谈一番。

“蔡阿姨,我对您女儿并无恶意,只是如先前你知道的,我的未婚妻灵魂不知为何跑到她身体里去了,我希望在找到一位相关的人士把这件事解决之前,能请你女儿好好在此休养一段时间。”

秦仲霖的态度十分诚恳。

蔡母自然是摆手说一切配合,并试着说:“其实我们家乡那还是有几个有名气的神婆,要不要我帮忙联系联系……”

秦仲霖摇头:“这事蔡阿姨就不用担心了。”

“对了,在此期间,如果你女儿晚上梦游了,请一定要打电话及时告诉我,并不要试着去吵醒她,我想那多半是我的未婚妻。”

“好的。”

“那么康小姐,如果你做到与我未婚妻相关的梦也请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嗯。”

***

那天晚上康洛没有梦游,她初到一个新环境倒是睡得很香甜。因为这床这被子都是相当不错的高级品,秦仲霖特意让人准备的,这房间的摆设也是重新弄了下,说是尽量弄成和未婚妻喜欢的风格。

康洛倒是琢磨着这未婚妻的品味和她的满相似的。因着这环境的舒爽度她这昨晚便睡得十分规矩。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后,问妈妈自己有没有异常,蔡母只说她打呼声满响的。她还奇怪这房间隔音这么差时,原来是蔡母半夜担心,一连起床看了四五次才睡下。

一连三天都风平浪静的,秦仲霖没有在别墅里,仍然常驻着医院。

这风平浪静下,康洛倒有些心惊,这么正常的自己她有些害怕,她害怕着是自己搞错了,那位邹小鸡小姐并没有在她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

后果她不敢想象!

不过令康洛没有太多不安的是,她在第四日的清晨,走出别墅围观这附近风景时,一位仙风道古的老道士拦住了她,递给了她一个玉镯子,“小姑娘,且站住。经老道详察,你身体确实有异常!”

“请问你是……”康洛又不是傻子,小心谨慎的性格是她的美德。

“我是秦先生请来的人。这个东西给你,你需时刻戴着。”那老道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小珍珠递给了她。

康洛微怀疑,她没有接到秦仲霖的电话通知。刚接过那珍珠,那老道便脸色凝重一句:“人各有天命,岂非常人所能改?”

康洛觉得这老道士纯粹是来骗钱的……

送了珍珠后老道士便离开了,她没太在意,琢磨着回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随手把珍珠放到了口袋里。

秦仲霖来到了一个驱鬼工作室,这年头这类人也一直跟着时代走。

“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那人回道:“这要看秦先生是否相信。”

“我并不相信这些迷信的旧有思想。”

“那秦先生还请我来?”那人态度并不恼,十分友好。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人的魂魄能跑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

“这是真的,而且并不在少数。”

“那你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吗?”

“如果魂魄跑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就是我们俗称的鬼上身。这样情况对那位人来讲是很危险的,毕竟鬼要吸取人的阳气。”

“对鬼有影响吗?”

“鬼会待到那人阳气耗尽离开。”

“……我懂了。”

“秦先生是来请我驱鬼的吗?”

“……不。只是想咨询一下。”

“那希望能帮助到秦先生。”

待到秦仲霖离开后,那人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那人一接:“秦先生,您好。”

“我弟弟问了什么?”是秦仲天,这人可是他介绍给弟弟的。

“令弟十分小心,只是问了鬼待在人身上会如何?”

“那你怎么说?”

“我实话告诉他,会害了那个被鬼上身的人。”

“……就这样?”

“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秦仲天忧心忡忡起来,“别是仲霖因为邹小鸡马上要死了而产生了幻觉——不行,我得时刻注意着他!”

这头,秦仲霖是不知道兄长把他当神经病人看待了,他离开工作室后便直接去了医院。说来也奇怪,最近几天邹小鸡的身体状况显示平稳,身体里不断扩散的癌细胞奇迹似地停止了生长,就像被关起来似的安静着不再四处攻击。

这奇怪的一幕是医生也找不出答案的,但正如他所言,这位小姐本就该死了却成了植物人也是一种奇迹,在她身上发生任何奇怪的事都不足为奇了。

“所以,你在借别人的身体努力活下来吗……”秦仲霖握着邹小鸡的手,喃喃自语着:“那今晚你会出来见我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

晚上,盼星星盼月亮,把秦仲霖给盼回来了。

康洛本是想给他打电话的,但觉得就那事也不好过多打扰。但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秦仲霖这几夜都会回来,主要是观察她身体里的未婚妻。

“秦先生,今天你是否请来一个老道士?”

“没有。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一个老道士给了我一颗珍珠。”说着她开始摸口袋,但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不到那颗珍珠了。“耶?奇怪,跑哪去了?”

秦仲霖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许是你遇到精神不正常的人了吧?”

“……或许。”摸不到证据说什么都白搭了。“那我回去了。”

“对了,康小姐,这几个晚上你可有做梦?”

“很抱歉,没有。”

“好的。”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康洛略有点不忍心和压力大,她觉得自己没梦到那位邹小鸡就是罪过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她祈祷着那位小姐能跑出来!这样她好和这位主子有个交代!

不过人是没跑出来,但倒又梦到一些片断……

“你叫什么名字?”

“……邹小鸡。”

“干嘛?怕老子吃了你?!”

“没……”

“那把头抬起来!畏畏缩缩的老子最讨厌了!”

那个年纪稚嫩得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被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吼得满是惊慌地抬起了头,一张花容月貌堪称绝色!

男人很满意地点头,他取了根烟点上,翘着二郎腿流里流气地吐出一口烟雾,“你知道老子今晚花了三十万买了你的初夜吗?!”

那绝色的女孩如小白兔般怯懦地点点头。

“听说你是处?嗯?”

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的处子之身早在十三岁那年便被继父邹大伟捅破了!可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怎么,又当哑巴了?!”那个年轻而帅气的男人眉头一皱,他吐出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妈的,要不是见你这么漂亮还是干净的身子,老子真没兴趣!”

这个男人讨厌这种如小白兔般的女人。他更偏重成熟稳重的身子。要不是今晚那堆混蛋们起哄让他拍下她,他还真没兴趣!

“……是……”被吓得赶紧回答,但眼里已经泛起了红光,眼看着泪水就要蓄出来了。

“操!搞得老子好像强奸犯似的!别忘了,你可是被你那继父卖进来的,心甘情愿来还债的,没人逼着你!”

“……我、我知道……”说完她红唇一瘪,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给老子关上眼泪!别坏了老子的兴致!”

“对、对不起——”赶紧擦掉眼泪,努力止住泪水。

蒋东原真是没兴趣极了,真是摔门走人。但是这钱又不能白花……“脱衣服,老子验完货,还满意就包你,不满意你就滚。”

当女孩哆嗦着白嫩的小手把长裙脱下时,那一身赤裸如雪的肌肤着实令男人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呈圆球形的乳房白嫩而充满弹性,因少女的身材发育不过才到B,但奶头却生得极美,粉粉嫩嫩地如樱花一般因紧张而呈尖硬挺实状态。

平坦的小腹一条细细粉粉的小线一路延伸到腹部,一条少女风格十足的内裤把那最重要的三角地带包裹得严严实实。

但仅是这样,笔直结实的大腿便足以令一些男人疯狂。

男人的眼光如狼般饥渴,这女孩是个天生的性感尤物,再过几年这身材在男人的调教下一定令所有男人疯狂不已!

“把内裤脱了。”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迫不及待的饥渴。

女孩虽怯懦倒是听话,一口令一动作,小手把内裤褪下后,那稀少的黑色毛发略发卷地缩在一处儿。

“坐到沙发上,把腿张开,让我看这里的颜色是不是和那奶子一样的!”

他言语粗俗不堪,女孩子咬着红唇忍着羞耻坐到了真皮沙发上,然后乖巧地把双腿屈了起来,却终没有大张开双腿露出那羞人的地段。

身边的男人很是不悦地一把扳开她的双腿,他天生没多少耐心等着慢慢来。

双腿被扳开的瞬间,他的呼吸更加局促了。

那牛仔裤下厚实的一坨隐隐发疼,叫嚣着它想吃肉的冲动!

令男人满意的是女人的阴户如她的奶尖一样粉粉嫩嫩的呈馒头形,中间一条长长的缝隙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她的阴毛少,阴户上相当光洁。

看这阴户就是没被男人占过便宜的!

男人很满意,他伸出一只手往那花穴上一剥,胖馒头便被分了开来,露出里面的肉馅儿,粉红的肉色儿嫩得像要掐出水般。

他手指熟练地往里一挤,便听到女孩呼疼和紧绷的身子。可惜这个男人可没怜香惜玉的心,他只是专注地送进了一根指头,尽根深入,透过手指被压迫的感觉来感受这个女孩紧与松。

“痛——不要了——”虽然女孩在十三岁破了处,但也只是被撞破了处女膜,长达数年后继父没再对她下手,所以仍有疼痛感。

“闭嘴!”男人抽出了手指,整根食指上沾满了透明的黏液,他放到鼻间一嗅,很干净无味道。

于是满意地开始扯自己的裤头,当肿大的男根冒出来时,可以令任何女人都欢喜的粗壮雄实,呈现健康的紫红色,青筋满布而盘绕其上,龟头比整个龟身都大了不少。

女孩一直紧闭着双眼,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在她的记忆中,继父对她的施暴让她对这种事一直十分恐惧。

“真是像死鱼一样!所以老子最讨厌处女了!睁开眼睛,看老子如何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男人真是残酷得如恶魔般,在他说完后,没一丁点儿的前戏,便扶着那肉棍子往那馒头缝里一挤,疼疼感令女孩尖叫。

紧窒的阻碍令男人满足地叹息,叫骂着:“真是紧——卡住了,给老子松开大腿!”他感觉腰上被两条细腿儿紧紧夹住,于是伸手便在她的小腰上一掐,这动作令女孩转移注意力的同时,男人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没有膜的阻挡,那瞬间男人就阴了脸色!怒道:“小贱人,你骗人!”

女孩忍着疼痛惊慌地夹住他,并摇头结巴道:“我、我没有——”

因为紧张她下意识地往死里夹他,那肉穴一瞬间的夹紧下,埋在里面的肉棍怎么经得住吸引,此时男人也顾不得追究什么了,先把到嘴的肥肉吞了再说——

于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大力地猛抽撞击之下,顾不得因为润滑少的缘故而疼得直哆嗦的女孩,只一心眯着眼享受着……

虽然不是处女,但这肉户倒是极美的——

事毕,男人抽身退出,肉根上没有血渍,而是晶亮的湿液,这女孩虽青涩身子却棒极,在短暂的疼痛后尝到了男人的滋味儿,随着他的抽送那小屁股儿努力地一耸一耸地配合着他,肉穴内湿液盛开流得他尽根皆是,湿得两人的交合处一片泥泞不堪。

真是个骚货!

待男人发泄后,他随手抓来女孩的长裙擦尽了男根的液体,眼里满是冷嘲热讽:“虽然不是处,但念在你床功不错的份上,老子这钱就勉为其难花了!”

被男人搞软了双腿仍在高氵朝中回味的女孩只是用一双晶亮的眼睛凝望着他,这个第一个带给她性爱的男人,就这样让她一颗少女心沉沦了——

康洛是满脸通红地醒来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做这种梦!该死的,那姑娘不害臊么,还有她这个旁观者耶!

现代人的那事观念真是太开放了,那位秦先生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未婚妻的过往——

“这么说来,她真的是个女支女了……”她呢喃着下床,拿了衣进浴室。

秦仲霖在吃早饭,康洛出现时。他问:“吃过了吗?”

她盯着他桌上丰盛的早餐,肯定是没吃过的,昨晚那梦太刺激她这个单身老处女了,在浴室里花了很长时间来平复内心的小火苗。然后就急着趁他没出门前报道,早饭肯定也来不及吃的。

他接受到她眼中散发的火热光芒,于是邀请她坐了下来,将桌上一些没动的餐点推到她面前,“今天我胃口不好,这些都没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开玩笑,他的伙食那可是顶级食材制作的,平时她只有干看吞口水的份!

接过他递来的干净的刀具,康洛低头猛吃。

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吃了几口后慢半拍意识到自己来的正事儿,赶紧嚼完吞下,喝了原本属于他的牛奶。“秦先生,昨晚我做梦了。”

秦仲霖没出声,眼神里是等待。

她也不卖关子,“那个,在说出这个梦之前,我可能有一些会冒犯您爱人的话……”

“请说。”

“请问,邹小鸡小姐是做什么的?”

“……”他沉默了。

康洛见状,低头,吃自己的食物。

“当你问出这句话时,我想先问一下,你梦到了什么?”他果然是个谨慎的男人啊!

她吃东西也就是做做样子,听罢抬头回:“请您千万不要生气……我梦到,令夫人和一个男人……呃,就是一个脾气很不好男人……他说他花了三十万……买下她……”最后三个字都只能自己听到了。

“他叫蒋东原。”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底闪过一丝易察觉的怒色。“我的夫人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得已做了一些外人不理解的事。康小姐梦到蒋东原了吗?”

是啊,他们在给你戴绿帽子呢!

打死她也不会如实说出来。

“我梦到这个叫蒋东原男人花了三十万买下她。”

“没了吗?”他盯着她。

她有点不自在低头,早餐比帅哥更诱人,“抱歉,你知道梦很短暂的……”

“谢谢。”

“……不用。”

“你慢慢吃。”他起身,上楼。

她盯着他的背影,往嘴里塞美食,心里叹息: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片段了——

蒋东原正坐在沙发逗着儿子玩,郭芝兰幽幽地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别摆这副死人脸了。”他说。

“难道要我三迎九拜吗?”她声音略尖锐。

他瞬间失去了逗儿子的兴趣,把孩子扔给旁边的保姆:“带少爷离开。”

待保姆把人带走后,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个浑身散发着怨妇气质的女人:“如果你不欢迎我,我不回来了就是。”

一句话堵得郭芝兰不敢吭声。

她很矛盾,她是个怨妇,丈夫的拈花惹草她不耻又愤怒,可内心到底还是盼着他回家的。

“秦仲霖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这周末,你到时收拾漂亮点,多涂点粉掩盖你一脸的怨妇样。”

“他真要结婚?!”郭芝兰一愣。

啪啪啪啪污脑子

蒋东原耸耸肩,点一根烟抽上,“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

别墅一楼有个游泳池,康洛肖想很久了。而秦仲霖十分大方,允许她可以随意参观这别墅,除了他的书房和卧室外都可以使用里面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游泳池是她可以染指的!

泳池的水温是热的,这天气下水完全不怕。在蔡母再三阻止中康洛还是偷偷出去买了泳衣,选在妈妈出去和刘婶逛街中下水了。

秦仲霖来的时候,她已经游了一个小时了,正躺在椅子上喝饮料吃点心,倒是很会享受。

见秦仲霖到来,慌张起来,“秦先生!”

“你坐。不要紧张。”他往旁边的沙发一坐。

康洛裹着大浴巾把背挺得笔直。

“康小姐,过两天,我便会与我的爱人举行一场婚礼。”

“是。”

“因为小鸡无法亲自参与,但是婚礼上却不能少了新娘。所以我有个请求,希望康小姐你能代替小鸡成为新娘子。”

“这……”

“我想康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我的爱人在你的身体里,相信她一定能感受到的。”

“好,我会配合的。但是,可以不要让这件事被我妈妈知道吗?”

“当然可以。非常谢谢你。”

“不用。”

“那你慢慢游。”

大忙人又走了。

她是不是有点冲动了,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我还单身,就要当新娘子了……”

算了,想多无益!

扑通。

某位姑娘又跳下水了。

***

婚礼订在这周末,因为新娘子本尊无法亲临现场,作为替身的康洛其实也就顶着个“邹小鸡”的名牌出场秀了一圈。

秦老太爷明面说要给孙儿风光大办,实际上他耍了小心眼,只邀请了几位老友,剩下的全是一些年轻的二代。

对宾客来了几成,秦仲霖压根不在意。他要的是这个婚礼,不管隆重与否,婚礼的主角只有他和邹小鸡。

蒋东原携带妻子代表了蒋郭两家来参加,这也是授了秦老太爷的意思。长辈就不要出面了,反正这婚礼也就是个过场。年轻人来捧捧场凑点人气即可。

她被秦仲霖带出场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蒋东原。

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了,那种坏男人的气息真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他的目光十分具有侵略性,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对她的好奇心。要不是她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还真当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他身边的女伴倒是一脸温婉目光中虽好奇但却不让人讨厌。

“爷爷。”当秦仲霖带着她来到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家面前时,她看到坐在他左手方的一位中年帅大气,气质极为温和儒雅。

那瞬间康洛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这真真是她喜欢的类型呢!

那帅大叔非常有礼貌地对她一笑,笑得康洛脸蛋儿红红的。

而坐在老人家右手边的是一位小姑娘,她曾见过的。

那小姑娘脸色也是臭臭的。

康洛讶然,真没想到这位小姑娘是秦家人。

“好了,时间不长了,你们要结婚就赶紧。交换结婚戒指后好开饭!”那老人家口气真是冲,就算外人中的外人康洛也能明显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爽。

对此,她略不安地望了一眼秦仲霖,但见他面色温和丝毫无恼意地点头:“好。”

戒指真是速度地端了上来,伴随的还有结婚合同。

康洛木偶般地与他交换戴上了戒指,然后在他的示意下朝那结婚合同上签下了三个字:邹小鸡。

当他看到她的签名时,脸色微微一愣,眼底划过几分炙热,“小鸡……”

他几乎呢喃的两个字只有她听到。

是“她”出现了吗——

康洛从不是个多疑的女人,对这位新郎的自言自语左耳进右耳出,签完浑身都松了口气。

婚礼前后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便结束了。

秦老太爷下令开饭,所有人转移到客厅用餐。

而秦仲霖把她带去了偏厅,那里布置得十分浪漫,且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接下来,让我们夫妻二人单独用餐吧。”

他或许进入了新朗的角色,也把她当成了邹小鸡,那样绅士地服务着她落坐,然后自己也在另一头坐下。

白色的蜡烛深红的花海铺满一室,精致的菜肴是那么可口。

她不忍心开口打断这个男人的殷勤,她知道这一天他迎娶的是邹小鸡,而不是康洛。

所以沉默与微笑,她满足着这个可怜的男人,尽职扮演好新娘子的角色。

在偏厅的窗户外,一个满脸阴鸷的男人紧紧盯着室内的动静。

“要不是我确定你智商还在,还真以为你疯了……”这个男人毫无疑问便是蒋东原。在众人吃饭的点上他借去洗手间而跑到了这里,偷看着好友的独角戏。

“你以为你替她准备的浪漫那个小婊子就真能看到吗……真是可笑!”他转身离开了,失去了偷窥的兴致。

屋内,共享完浪漫晚餐的新郎与“新娘”,在新郎的要求与他相拥跳舞。

舞很简单,就是静静抱着而已。

“我的小鸡不会跳舞……我曾教了你很多次,你总不会……”拥抱着新娘的新郎用世上最动人的嗓音轻声呢喃着醉人的情话。

而那位新娘子在被男人拥抱的瞬间,她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玫瑰沐浴乳味道,那是她喜欢的味道,但比她在超市里购买的廉价货好闻了千百遍……

她略有些痴迷地贪婪地吸引着,被这位秦先生拥抱的时间或许就这么一次,如果可以,她真想让这一刻多停留几分……

“秦……秦先生……”

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沉迷了,想要离开他的胸膛时却发现他的手臂紧紧圈在她的腰上。

“叫我仲霖。”他的声音温柔而诱人:“你平时最喜欢这样叫我了。”

“……”拜托,她又不是真的邹小鸡。

但是……

“仲霖……”

“嗯?”

他抬头,眼神温柔地凝望着她,那满满溢出来的深情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拒绝。他的鼻子轻嗅着她洁白的脖子,这太过亲昵的举止让康洛觉得过了,应该制止了,便又听到他的呢喃:“好香,你就喜欢用这个玫瑰香味……”

“秦——”刚说一个字,便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深深的疼痛感,疼得她瞬间倒抽口冷气的同时,眼中泪水冒了出来:“痛!”

他用嘴咬着她的脖子!

他的牙齿深深地陷入她的肉里!

那一刻女性被威胁的本能让她僵在原地。

他两条手臂如同钢铁一样圈在她的腰背上,紧紧地与他相拥着。

然后下一瞬间,他又突然松开了嘴,也松开了手,对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失控了——”

“你怎么——”康洛伸手捂上脖子,她感觉破皮了,疼得修剪细致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儿。

“我以为你是小鸡……那香味让我失控了……”他十分歉意地解释着,脸上的诚恳让康洛说不出狠话来。

可是真TMD地疼啊!这个男人是狗啊!

当个替身也要受工伤,这工钱得赔给她吧!

“我的妻子小鸡她喜欢用和你同一款的沐浴乳。”

“没关系,我理解。”回去后她换个牌子!

“刚才签字的时候,我以为是小鸡回来了……看来她只出现了一会儿……”随手捡起一枝玫瑰,脸色落寞地坐到了沙发上。

签字的时候?!

康洛很努力地回忆,那时候她本尊的意识还在啊!

难道什么时候她又冒了出来?!

“康小姐,能请你出去一会儿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行。”她也想出去静静!

以迫不及待地速度冲出了房间,却看到了一个男人端着杯香槟靠墙壁上。

她吓了一跳,竟是他!蒋东原。

他看到她,问:“你和秦仲霖是什么关系?”

切,这个渣男!

“很抱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吧。”她略傲慢地抬高头,她讨厌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你的脖子不需要处理下吗?我看有血流出来了。”他突然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

康洛这才想起受伤的脖子,伸手一摸,指尖触到点液体,于是她放到自己眼前一看,红滟滟的颜色令她瞬间感到天旋地转……

“我晕血——”

说完这句她就倒了下去。

女人倒下的时候,蒋东原没伸手去接。接一个丑女人尤其是一个陌生人,会脏了他手。

他所能做的就是越过晕倒在地上的女人,敲响着秦仲霖的房门,在正主出现时,他说:“你的新娘子晕血倒在了地上。”

说完,饮尽了手中的香槟。

“秦仲霖,来香一个!”

啵。

一个湿热的吻贴上男人的脸颊。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温柔地问身边翻杂志的女子,那个美丽无双的年轻女孩,“这次你又看中什么了?!”

女孩娇嗔着翻白眼,“说什么呀,难道我只能要求礼物时才会送吻吗?我是见你太帅了情不自禁。”

“难道不是?”男人似乎很了解她的个性,压根就不为甜言蜜语所动。

“切。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吻你就吻你而已。”

“那你再吻吻我。”

“把脸伸过来。”她小指一勾,他乖乖伸了脸过来,她红唇一嘟吻上去,却不想他头一偏,竟把嘴唇移了过来,正好和她的红唇撞个正着。

紧接着男人张开嘴便含住女孩的樱唇,手上的书一松,捧住女孩的脑袋,深深地啃咬了起来。

女孩呜咽中由被迫转为享受,再变为主动迎合。

午后阳光晒在这对男帅女靓的情侣身上,真真是养眼极了……

当女孩从男人的亲吻上醒过神时,她发现自己的长裙不知何时被褪到了大腿上,露出的洁白结实的双腿被男人两只手来回抚摸个不停……

“停、停住——”年轻女孩喘气着叫停,但红唇却不时被身上的男人啄吻,而她的双腿也被他占尽了便宜,更甚至……他的狼爪还越来越往上伸,眼看着就要触上那性感的小内内——

“真要我停下来?”男人的手指就触在女人性感内裤的边缘,随时能突破女人的防线。

年轻女孩欲伸手握住他作坏的手,却被他眼极手快地伸手扣住。瞬间失去手的控制权力的女孩略有点急了:“大白天的不可以白日宣淫的!”

“可是你勾引我的。”他很无辜地说。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亲了你一下。”她好冤啊,明明是他脑子里一直想着色情的东西。

“所以是你勾引了我啊。”

他理所当然的口气令她气堵。

“那我现在不勾引你了,你放开我吧。”

“不行,小弟弟都硬了,怎么也要让它软了才行。”

她小脸轰的一下红透了,他好无耻,这么淫荡的话他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我的小情妇,又害羞了。等下还有更羞耻的给你。”

他说着,眼神黯了下去,那等待进攻的手指顺着内裤边缘往里一探,在女孩一声闷哼中,“唔!”探进了那红嫩的软肉里……

潮湿与温热,紧窒与压迫,令英俊的男人目中划过一丝沉迷,他轻叹般呢喃:“真紧——你真是个尤物,真想马上让它包裹着肉棒……”

“别、别说了——”女孩瞬间把自己的双腿夹得紧紧的,他太可恶了——“别、别动——你的手指不要动——”

他居然更坏心地往里探入,甚至伸入第二根指头,然后是第三根……

“不准再放进来了!”她低吼。

他皱眉叹息:“不够湿。”他把手指抽了出来。

她松了口气,却见他把手指伸到她面前:“看,这么多。”那液体沾满了他手掌。

她扭头:“拿开拿开!”

“你的东西还嫌弃?”他笑。

她用鼻音轻哼着爬起来,身子刚一翻,后腰便被瞬间扣住,男人结实的身子瞬间压了上来。她被压得措手不及趴了下来。

男人整个重量压在女孩单薄身子上那滋味就别提了,她就像垂死的鱼怎么挣扎也回不到水里。

“你想去哪?”耳边响起男人低沉饱含欲望的声音。他一手再度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后,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头。

年轻女孩可怜兮兮地求饶:“秦仲霖,我们晚上来好不好?”

“晚上是晚上的事,白天是白天的事。”

她已明显感觉到他那害人的物什正抵在她的小屁股上,那火热与硬度瞬间让她的身子起了反应,那花芯深处已经开始泛滥了——

呜,她要重申,真不是她淫荡,是这具身体自己淫荡,她本质是善良的女人——

在惯性走神中,一根肉棍子以强势的姿态挤开了她的花穴儿,瞬间灌进了嫩肉深处——

女孩闷哼,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男人面色深沉,他轻抬起女孩的屁股以更方便地全部进入她的身体。

当整个性器都彻底进入后,男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赞叹着:“扭动你的小腰,满足了我,我什么都给你买……”

女孩双手抓着布质沙发,十分硬气宣布:“弄死我也不配合!"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听罢,轻笑声中透着自信:”这可是你说的!“话落,健壮的腰身狠狠地往前一撞,撞得那女孩整个人哆嗦着失声尖叫。

之后,整个客厅飘荡着女人的叫声和啪啪声,久久不散……

秦仲霖提来了医药箱,给康洛处理了被他咬伤的颈部肌肤。

当那一口咬下时,他完全是无意识地行为。

他记得自己沉浸于“她”突然出现的喜悦中,签下的邹小鸡那三个字,他熟悉了千百回。他是那样地肯定着“她”回来了,他以为她只会出现在黑暗里,所以耐心地等候着夜慕的降临。

他是多么迫不及待想向她展示自己的爱意,他给她打造的婚礼虽然简单,但他知道她一定很喜欢。她是个小财迷,最最不喜欢的就是浪费钱,她总是把他给她买的的昂贵礼物拿去变卖,然后买个A货回来糊弄他。

她沾沾自喜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只是宠着她。

他的小情人小鸡从来不是那种拜金的女人,每次向他讨要礼物都是那样小心翼翼生怕他拒绝。他最初喜欢她的乖巧听话察言观色,到最后却有些恼怒。

他喜欢她,他舍得为她购买任何只要他负担得起的奢侈品。可是她总是害怕他会抛弃她,不过过度展示自己的野心。

他们最初是金主与情妇,可不知不觉中,便成了情侣。

他迷恋在与她的相处中,她的性格那么美好,最难能可贵的她还是那么美……

他回忆着过去的甜蜜,怀抱着她,然后嗅着她脖颈间散发的玫瑰香味,最后想到了蒋东原,她那么坏心地和那个男人勾搭着,不是没有愤怒的——

于是他咬下了那口。

他把对她的不满,既然无法用身体去发泄,便只能借着别样的疼痛才缓解遗忘……

他的小鸡,过去的一切我他可以选择抹杀,只因为她已是他的妻!

待愤怒被理智取代,待怀中的女人不是他所钟爱的女孩时,他感到抱歉与失落。

他能否彻底地拥有“她”,老天爷在绝望中给了他一线生机,如果这具身体被他的爱人所取代——他期盼着那天的到来!

康洛幽幽醒来时,便见到秦仲霖一双诡异的眼光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她,盯得她满脸通红。

md,她又做春梦了!

对象这次换成了眼前的这位男士!

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这个男人脱下西装外套后结实性感的身材——

邹小鸡,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让你的床戏出现在我记忆中来污染我了!我真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想让以后我的丈夫感觉我太熟悉那些羞人的事——

不过奇怪——这次的床X怎么有一种她好像亲身经历过的感觉,这个男人是怎样XXOO那个女人的感觉她好像亲临其中——

讲人话就是好像她自己在和秦仲霖XXOO一样!!

天啊——地啊——会不会她昏迷中被那啥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猛地坐起来,双手在礼服上一摸——

又是她多想了。

她的礼服很完好的穿在她身上,而且她的身体除那XX的地方很那XX外,真的一点被侵犯的痕迹也没有——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反正这一刻心情矛盾极了。

好歹她穿得这么漂亮地躺在这里,那位秦先生居然一点念头都没有耶……

做女人做到她这样失败也不容易。

“你的伤口我已经替你包扎了。”对面的男人放松了自己略僵硬的身子。

她起来的那瞬间那反应他以为是小鸡回来了。

“谢谢。”谢什么谢,她受伤还是他弄的!

她伸手摸到脖子,那上面粘着纱布,如他所说处理好了。

“不过我是不是又摔了,全身好痛。”

“抱歉,我的朋友没能及时接住你。”

得了吧,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见死不救的冷血类型。

康洛内心吐槽不已,她似乎没意识到她对蒋东原非常的了解。

“没关系,反正摔一下也不会死人,呵呵……”她尴尬地笑,其实没关系才有鬼!虽然她不漂亮好歹也要扶一下吧,这是礼貌吧!

夜半的衣帽间

“如果康小姐休息够了,我送你回别墅吧。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好。”

待康洛从偏厅出来时,发现别墅客厅里来去的都是打扫的佣人。看来那些客人们吃了饭便走了。

她坐上秦仲霖的车回到了别墅,一路上两人没话。康洛是略别扭,她只要多看他一眼就想到那春梦,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这个男人赤果的身体……

真不是她花痴他哦!

是邹小鸡灌输给她!

她下车后秦仲霖便开车直接走了,她还以为他要留下来呢。心里略有几分失落,她摇头甩掉,回家梳洗睡觉。

大晚上人不睡觉,VIP病房里,蒋东原正在笨拙地纸飞机,他的手工艺很差,折好一个便射了出去。病房里堆满了十几个纸飞机,看来他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今天你结婚了,真是恭喜了。那什么时候你会去死呢?听说病重的人一满足了心愿就会死了,你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吧?”

可惜邹小鸡无法回答他。

“对了,今天你的替身身材还满不错的,除了脸难看外,倒是挺合我心意。你说,秦仲霖上哪找出这么个女人?我有点好奇呢,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满重视那女人的。你怕不怕?你就瘫在这里,有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随时都能勾引他上床……你该是害怕还是无所谓呢?!”

“我的好兄弟又来了,今晚上当新郎倌也不在那个女人身上好好享受一番,跑你这来打手枪?嘿——”

他笑得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俯身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我走了,我的小婊子。”

蒋东原吹着口哨潇洒地离开了。

秦仲霖一进屋,便发现满屋子的纸飞机。他眸色一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默默走过去一一将那些纸飞机捡起来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待将屋子收拾整洁后,他抽来椅子坐到已经是他妻子的邹小鸡旁边,他执起了她盖在被单里的手:“小鸡,我们结婚了。所有人都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留下你……晚安。”

秦仲霖去浴室洗了个澡,从衣柜里抱出了棉被铺在沙发上,然后自己睡了进去。

凌晨起了大风,刮下了大雨,雨水如似不要钱般哗啦啦下个不停。没多久闪电也降至,雷鸣声更是能让深睡的人从梦中惊醒。

本是浅眠的男人却怎么也醒不来,不是因为这病房隔音效果好。而是因为他不想醒来。

梦中他心爱的女人顶着康洛的身体在对他撒娇。他和她结婚并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而别墅里,康洛被打雷闪电惊醒了,惊醒的不仅仅是她,这栋楼里的人都醒来了。

蔡母来探望了女儿,聊了几句又回去睡了。

康洛抱着棉被蜷在床上,她内心有点隐隐不安感,这雷鸣闪电让她害怕。

当手无意识在被窝里乱摸时,忽然摸出了个圆润的东本,掏出来一看,竟是那个老道士送她的珍珠。

看到珍珠的瞬间她的心安了下来,她笑:“怎么落到床上来了?平时没发现呀。”不过她没在意,随手把珍珠放到了枕头下面,关灯睡觉了。

***

秦老太爷让厨房准备了二孙子最爱吃的食物,今天中午二孙子要回来吃饭,可把他高兴坏了。

“那小子最近怎么样了?仍然没事往医院跑吗?”老太爷问儿子。

可惜永远爱书多过说话的儿子秦季生只是淡淡摇头:“不知道。”

“我就知道问你没用!”老太爷怒。

“那爸还问我?”语气仍旧清淡得仿如一阵风。

“家里没人我不问你问谁?!”其实老太爷还不想问呢,但他总不能和儿子傻坐在客厅里发呆吧!

“问佣人吧。”

“你——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昨夜下了大雨,老太爷年轻时落的病根犯了,一宿都没睡好。儿子不和他聊天他就犯了困,不一会儿眼皮子就打架了。

当温文儒雅的秦季生从书中抬起头时,摇头叹息:“爸爸看来时日无多了。”

本以为睡着的秦言诚一听,当即睁开眼皮子怒骂:“混蛋小子你咒你爹早死?!我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没睡好!”

“看来爸还能活好几年。”

“屁话!”

父子俩就这么胡闹了半天,秦仲天领着九妙回来了。

一回来便感叹:“北京多少年没下那么大的暴雨了,空气都舒爽了不少。”

“我讨厌下雨。还有爸,我讨厌昨天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和小叔勾搭上了。”

“好了。你一开口就是抱怨。”

“怎么,我的九孙曾孙,你认识你小叔带来的那女人?”老太爷对二孙子的事格外敏感。

“曾爷爷,那个女人也是个植物人,我和爸爸在医院见过她。不知道她怎么就和小叔认识了,您可得好好调查下。”

“是吗?等下你小叔来了我问问。”

秦仲霖回来的时候,秦老太爷立马就追问了,他本来对那个陌生女人压根就不在意的,结果却听得二孙子说:“她是我一朋友,目前借住在我别墅里。”居然没有隐瞒。

过了一会儿出现如下对话。

“那个姑娘身家清白不?”

“一穷二白。”

气氛又僵了下。

“多大年纪了?”

“和我同年。”

气氛再僵。

“北京人?”

“四川的。”

“有没有工作?”

“待来。”

“家中长辈情况如何?”

“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妈,在我家帮佣。”

老太爷没再查户口了,转移了话题。秦仲霖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埋头淡定着吃饭。

待二孙子一走后,他召开了紧急会议:“与其让仲霖一心扑在那个邹小鸡身上,不如让他转移注意力,这个女人来得正是时候。”

“可是曾爷爷,她长得很丑。”九妙不乐意。

“长那么漂亮才伤脑筋,要的就是这种普通的,到时利用完了好打发!”老太爷的算盘贼精。

“哦,懂了。”九妙了解地直点头。

康洛来医院复查身体情况,并顺便去探望邹小鸡。她因“她”而托福有幸在未来获得一大笔钱财,在进病房的时候意外看到蒋东原了。

微愕。

之前她对关于邹小鸡的八卦是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透过那些“梦境”,虽然她对邹小鸡这种女孩没有抱持鄙视的态度,不过对蒋东原这种已经结婚了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渣男肯定是鄙视的。

事先不清楚蒋东原是个渣男,还会觉得他还是满帅的,可眼下,他有妻有儿却跑来医院秀恩爱的行径真是差劲透了。

康洛觉得还是不要跟这种渣男打交道,于是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关门准备退场。

“站住。”岂料屋内那个男人却没打算当作不认识她。

康洛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只是秦仲霖随便找来的‘新娘’,但看起来原比我想的要复杂些。”只听他道。

康洛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抱歉,虽然我不知道先生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想多了。”

“是吗?”蒋东原并不多纠结,只盯着她脖子上的绷带问:“那天晚上你的伤口是被秦仲霖咬的?”

“先生,我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回答这种问题。”

“我们已经认识了。”

“是吗?我可不认为。我只觉得一个有妇之夫还跑到这里来,像这种男人我肯定是不认识的。”

“你鄙视我?”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居然对他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可真是……他蒋东原头一回遇到!

“没有,岂敢。先生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你和秦仲霖是什么关系?”

“我没必要回答。再见。”

门被关上了,如此强势地拒绝他蒋东原的女人还是头一回。

这感觉……

他转头,盯着病床上的邹小鸡,笑道:“这个女人浑身带刺,倒有点像你……”

***

康洛买了几身衣服,走到别墅附近遇到开车回来的秦仲霖,他按下车窗问:“去玩了吗?”他看到了她手上提着的购物袋,不知名的品牌。

她微笑:“秦先生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他点头,“要我带你一程吗?”

“没几分钟路就到了,我走路就好了。”她谢绝,犹豫着要不要把遇到蒋东原的事告诉他,但感觉自己说了就像在打小报告,而且秦仲霖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于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那我先进去了。”

“嗯。”

待康洛把衣服收好后,把其中两件给蔡母,蔡母拿着衣服说:“给你自己多买几身就行了,妈衣服有的是,平时都穿工作服哪用得上。”

“我看到打折才两三百,这牌子原价七八百,不买真不划算。再说,妈你不要操心钱的事,我有帮秦先生打工,他会付钱给我。”

“什么工啊?!”蔡母好奇。

“一些翻译类的工作。”蔡母文化水平不高,康洛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她和秦仲霖签了合同后,他便预先支付了她十万,说是定金。

这笔钱让她暂时对生活的压力减至最弱。

而前两天又替他当新娘子,他给了她两万块的兼职薪水。

这自然是喜得康洛一颗心思都向着这位雇主,恨不得巴心巴肺,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便马上报道讨个甜头。

“这样啊,那秦先生真是个好人……”蔡母很轻易就信了女儿的话,自然也是喜滋滋的收下了那衣服。

离晚饭前还有一段时间,康洛去了庭子欣赏花。秦仲霖的小别墅里种了许多各季节的花,听说是按邹小鸡的要求打造的,康洛自踏入后便喜欢得不得了。

这位邹小鸡小姐的品味真的和她相差无几,她想若这女孩子醒了应该能成为朋友,当然得“她”愿意才行。

每天没事的时候,她会来庭院里坐一会儿,抱着本英语书或者销售类的书,一坐一下午,倒是很像阔太太的感觉。

在院子里一边散布,一边欣赏漂亮的花儿,再偶尔发发呆什么的,很快就能混过一天。

每天都能遇到园丁叔叔在打理花园。

“这几枝新鲜的要送到秦先生的卧室里去。”也会常常和园丁叔叔聊聊天。

“我帮你送过去?”偶尔康洛也会当当跑腿的工作,在园丁叔叔忙不过来的时候。

“那这样我就谢谢你罗。顺便这些是插到饭厅里的。”

“这些我知道插在哪里,反正把每个花瓶都换新就是了吧。”

“记得卧室和书房的千万别插错了,秦先生对这个有些要求。”

“好。”

捧着一大束鲜花的康洛朝主屋走去了,没看到管家,便先换好了客厅里的花后,才踏上二楼,将花插到走廊上的花瓶里。

至于秦仲霖的卧室和书房那是禁区,她是不能进的,这两间屋子的花得交给管家去换。

花刚插好,便见秦仲霖穿着汉衫走了下来,见到康洛,笑:“你在插花?”

康洛笑:“无聊找点事做。”

她见他穿着运动服,身上一身的汗,想来是在运动吧。

“那两束是放我卧室和书房的吧?”他看到她手里的花后问。

她点头,“管家先生应该出去购物了,晚些时候会插上去。”

“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帮我直接换掉。”

“这可以吗?”她略受宠若惊,这些日子她对别墅的好奇心只剩他的禁区了。

他点头,“我去倒水。晚些时候管家回来了请让他叫人换桶水上来。”

“好。”

秦仲霖下楼后,康洛捧着花喜滋滋地往三楼去。

三楼的房间很简单,衣帽间健身房和主卧室外加一间书房。

这些是主人的私人区域,非相关人员禁止上来。

她妈妈倒是常上来打扫卫生,说里头装修得特豪华漂亮,衣帽间里挂满了很多漂亮的女性衣服,据佣人推测应该是属于邹小鸡小姐的。

蔡母还说那些衣服要是她看到了准一眼喜欢上。

这勾得康洛心痒痒的,哪个女人不爱漂亮衣服呀!

三楼的每间房空间都十分巨大,她推开走廊最近的门,发现是健身房,关上。再往里走推开其中一间,是秦仲霖的卧室。

她走了进去,把花换上后,注意到卧室里有几个门,犹豫着推开其中一门,是书房。原来书房和卧室连在一起的。

进了书房后把花换上,又发现了一道门,推开一看,便是如蔡母所言的令人多到穿不过来的衣服挂满了整个空间——

“有钱人有钱人——”康洛一边感慨着,一边走了过去,没伸手去触摸,光用视觉便知道那些衣服很昂贵,但都是过去几年的老款了……

她没事的时候也常研究奢侈品杂志,对那些价格昂贵的新款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多少也记得流行元素。

“这里还有珠宝——鞋子也这么多……”感慨再感慨,赶紧抽回恋恋不舍的视线,先出去吧,别给秦仲霖看到了留下不礼貌的行为就不好了。

刚把衣帽间的门关上后,便听得卧室与书房的门被推开,秦仲霖走了进来,“花插花了吗?”

见到康洛正手捧着换下来的花儿朝他微笑,“已经换好了。”

“你进去过吗?”

“什么?”康洛心一紧。

“门没关上。”她回头,见真衣帽间的门没关紧。

被发现了——

“对不起!”赶紧道歉!

“没关系。”他反没预期中的愤怒,而是走了过来,他推开了衣帽间,“这些是我妻子过去用过的衣饰。你随时可以来参观。”

“这样好吗?”她听得心肝儿微颤。

他回头,笑:“你的身体里住着我妻子的灵魂,如果能让她看到过去的东西,或许她就会出现了。”

一瞬间莫名的失落浮现心头,但她选择忽略掉。略尴尬笑笑:“对啊,还是秦先生想得周到。”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幸好没嘴贱说出来徒惹笑话了。

“我会常来参观的,努力让邹小鸡小姐出现。”

邹小鸡邹小鸡,你赶紧出来吧快出来吧——你的丈夫一片情深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

***

“你喜欢我吗?”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赤着身子问着坐在床边穿衣服的男人。

“你在开玩笑?”那男人回头,霍然是年轻几岁的蒋东原。他脸上带着不屑伸手一把抓住她那漂亮的胸,“让我蒋东原对一个婊子妓女说喜欢?!”

女孩吃痛地拧着枊眉,晶亮漂亮的眼瞳里蓄满泪水:“我以为,这三个月我们至少有些感情……”

“那只是我对你身体的满意!而现在,我腻了你!”

“你要甩了我吗?!”她略惊恐地盯着他。

“别摆出这种表情,老子又不欠你什么!我蒋东原睡过的女人,你还怕没金主要吗?!我好哥们儿艾瑞清可是等着要上你呢!”

“我不要——求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女孩将自己娇美的身子贴上男人的裸背,用两条细手紧紧圈住他雄壮的腰身。

可惜男人太过无情,他只是冷酷地说:“滚!”

“我爱你,我爱你啊——蒋东原,我只爱你啊——”

“可惜老子不爱你。”他残忍地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嘴角邪恶一勾,“不过,在走之前,我给你来点刺激的吧?”

在她惊恐中,他打电话给了艾瑞清,让他半个小时后快来,有好事等着她。然后在年轻女孩不停挣扎中他把她绑了起来,“来个三人行吧?!那小子平时就喜欢玩这个。”

“我不要我不要——蒋东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老子喜欢就好——”

***

康洛醒了,在半夜三点。眼里短暂的迷茫后,她翻身下床,手脚很轻地走进了主屋。一路直达三楼,她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宽大的床上那个男人裹着被子睡得很熟,她只轻轻地瞟了他一眼,便越过他推开了书房的门,随后又走进了衣帽间。

打开灯后,她的手来回在那些精美的衣服上游走,最后挑了一件长裙开始换上。

本是熟睡的男人在被关门声惊醒了,当他睁开眼坐起来发现书房门下透着光亮时,他抓了睡袍披在身上,然后光着脚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洁白灯光下映照着女人光洁白嫩而富有弹性的肌肤,顺着异常柔美的背部曲线缓缓而下的是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紧实饱满的臀部曲线被一块粉藕色的布料包裹着。

长裙被穿到一半,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于是缓缓转过头去,她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

她盯着他,两条细胳膊儿抓着长裙的一角轻轻地盖在胸前,那美好但却饱满的风光不慎泄露,她似乎没有太多的惊慌,只是看到他就那样僵持在原地。

他轻轻走了过去,宽大的睡袍松松垮垮地随着他的走动似要掉下来。他走到了她面前,她的眼瞳一直盯着他,哪怕他伸出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蛋,仍然那样像是蛊惑与勾引般地盯着他……

当他的头颅低下去时,当他的唇即将碰上她时,他的身子有几分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这一刻他又等到她了……

于是叹息般地呢喃:“小鸡……”

他的吻轻轻地落了下来。

而她失神的眼瞳因这声呢喃渐渐恢复光彩时,他那温柔而眷恋的吻在沾到她红滟的唇时而瞬间狂热。

她的唇微张的瞬间,他的舌头伸了进来——

已恢复光彩的眼瞳划过阵阵惊恐,抓着长裙的手转为去推抗他。

可这一切却被男人误会了,他以为她在回应他。在他吻上她,在她配合着张开嘴的同时,他以为她也是如此热切地等着他。于是他情不自禁伸出了舌头,然后轻而紧地拥住她。

当他的胸膛紧紧压住她时,他感受到那来自胸前的饱满与厚实,那压抑许久的欲因这诱人的触感地瞬间炸开——

告诉你真相也无妨

他强壮有力的手臂因而更紧实地抱住她了……

然后舌头狂野地在口腔内侵袭,甚至强迫她的与他互动。

康洛的眼眸闪过痛苦,这个火热的吻与激情的拥抱带给她的不是浪漫而是罪恶——她本能地抗拒却被他完全地无视掉了,直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当他的吻越来越火热时,她也略有些迷乱,挣扎因白费力气而停止了,他的吻移到她的脖子时,她在深吸了几口气后双眼一闭,全身一软,晕死过去了——

她的动作让他也停下了自己的侵略,然后他抱起了她走出衣帽间并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盯着她很久,久到装睡的女人都快受不了时,他才替她盖好被子熄灯走了出去。

待房门一关,她立马弹坐起来,双手狠抓自己的头发,在黑暗中脸色是满满的苦恼:“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吻的不是他老婆——”

其实今晚邹小鸡没有出现,她只是做了那个梦,然后感觉到“她”的绝望与悲哀,那影响了她的心情。便不知不觉走神中来到了他的衣帽间去挑了一件衣服换上……

女人伤心的时候,会通过购物来释放。而她康洛喜欢换衣服把自己装扮得美美地恢复心情。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让秦仲霖给误会了……

她发现他的时候,她内心是惊慌的,就那个心情下却不知他误以为“她”出现了——于是情不自禁了。

他吻着她时,她就已经决定绝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否则以后她没脸见他了,而他也可能对她很望,会误会她是借他老婆的名义而勾引他的!

可是要怎么喊停?!这个男人明显很想来和她那啥一番,她都感觉他身体的需要了——

最后迫不得已她选择了装晕!

呼,还好他停止了,否则再进一步她肯定得睁眼坦白了。

“真是要命,居然被他看光了——不过没关系吧,我身材又不难看,看光就看光——啊啊——不要想了,先睡一觉吧,醒来后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躺下去把被子蒙在头上,整个被窝里都是这个男人身上残留的玫瑰香味,感觉特别地好闻……

秦老太爷自认和孙儿修复了亲情,便心思活络着叫上几个家世良好的闺女到二孙的别墅去,他打着相亲的名义,这里头选出的姑娘们个个家世顶好,身材一级棒,品性端庄,尤其是他一个老战友的孙女姜沁,那生得花容月貌肤白腿长,一脸的富贵少奶奶相,深得他欢心。

他特地挑了个风和日丽,确定二孙子休周末的日子,捎上一众闺女浩浩荡荡出发了。

在秦老太爷志得意满时,却不知秦仲霖头天就约了一众朋友到他府上作客。而这天,秦仲霖让管事的放了所有佣人一天假,晚饭前不得回来。

待到吃过午饭,庭院里的烧烤架什么的也都完全支好了,甚至摆满了各式啤酒香槟和蛋糕。一些昂贵的车抵达了,陆续下来的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们走进了主屋。

秦老太爷携着他的孙媳妇人选来的时候,这个别墅里已经是一片酒池肉林了。老太爷一直以二孙子引以为傲,逢人便夸,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双腿刚一踏入主屋,便见烟雾缭绕酒色财气,音乐震耳欲聋。

年轻的男孩子们只着一条裤叉,女孩子们穿着性感暴露的比基尼……

这辈子老太爷都不愿再回想那场景,他当时没被气晕过去也是胜在平日里身强体壮。

他甚至来不及当面怒骂二孙子,便扔下一句“不成体统”带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孙媳妇人选们打道回府了。

他琢磨着回去的路上怎么安排这些小姑娘们,以便让她们还愿对自己的孙子抱有信心。

秦仲霖一直站在二楼,在爷爷车子抵达时,他的戏便开演了。

他心里头明白爷爷的心思,可是爷爷总要忘记他已婚有妻的事实,哪怕那位妻子是个植物人。为了让爷爷彻底死心,他给蒋东原打了电话,让他安排些人过来,尽量把这里布置得越荒堂越好。

而蒋东原对这种事自然是得心应手,不就是要姑娘嘛,简单得很,会所里吼上一吼,多少年轻漂亮的都有。

等姑娘们一来,便开展比基尼派对。让她们尽量在室外呆着。

而一群男人们呢则往电影室里一坐,人手一份爆米花边啃边欣赏时下最热大片。

电影放到三分之一时,接到管家的电话,他爷爷来了,于是秦仲霖出来,直到目睹了爷爷的气急败坏后才端着水杯回了放映室。

他回来的时候,热门大片被换上了情色片,一众男人们抱着自己的女郎上下其手,徒留蒋东原啃着爆米花,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秦仲霖端着水杯走了过去,坐到蒋东原身边。“怎么没让女孩子来陪你?”

“你要不要?”蒋东原嘴角一勾。

秦仲霖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我才刚新婚不久。”

“可别憋久了。”蒋东原抱着可乐猛吸了几口。

“我不会亏待自己的。”秦仲霖笑。

两个男人谈完话后,电影里已经放到女主角脱衣与男主角滚床单了,现实中也有胆大的迫不及待地上演更真实更刺激的戏份了……

蒋东原扔了颗爆米花砸向那种马似的男人:“你小子能不能不这么猴急么?!”

那按着女孩脑袋在胯间的年轻男孩脸色爽得快要翻天了,嘴里却苦笑道:“哥,不能怪我,这妖精一直在勾引我!”

话一落,他表情一拧,那漂亮女孩抬起头,喉咙一个吞咽动作后,用指尖抹去嘴角,笑道:“讨厌,又推到人家头上了。还不是杰少爷硬了人家帮个忙而已……”

蒋东原切了声,秦仲霖失笑摇摇头,“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他指的是这个为李连杰口活的女郎。

“会所里新来的小姑娘咪莉,才十八岁,生得一张好嘴儿,你想试?”蒋东原说。

秦仲霖却道:“让她陪我打会儿牌吧,你们要来吗?”

那刚释放完毕的李连杰一听,忙揽过那小姑娘:“不行,这姑娘我先看上的!”看来他很满意这女孩的服务。

倒是那女孩嬉笑着眼珠子十分灵动地来回盯着这两个为她“争风吃醋”的男人。

“那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秦仲霖一脸惋惜。

蒋东原却是若有所思一眼后,说:“电影甭看了,这屋里都是你小子的脏味儿。换个地方散个味儿。”

“不要打牌嘛,我们去烤烧烤,今天天气这么好,院子里花开得这么美。”那小姑娘咪莉小脸贴在李连杰偏瘦的胸膛上,娇嗲着撒着娇,眼珠子媚惑无限。

“那就去烧烤呗。”蒋东原倒是随性。

***

秦仲霖放了佣人们假,便相约着一起去公园玩玩。康洛因昨夜没盖好被子感冒了,便一直窝在房间里没出去。蔡母特意给她留了饭菜,叮嘱她起来后吃。

而让她醒来的原因是屋外太吵了,一脸病态明显的她拉开窗帘子时就被庭院里的豪放作风惊呆了。

她这一刻真恨自己视力太好,就那么凑巧地看到花园的一角里上演真实的男女XXOO大戏。

真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怪不得秦仲霖要放佣人的假,这一幕要是被寻常人看到了那得多刺激人生观——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把窗帘子拉上好,她碎碎念着裹着厚重的睡衣拿纸擤着鼻涕开门去厨房。

头重脚轻的吃什么都没胃口,还是去泡碗面刺激下味蕾吧——

蒋东原站在小屋的墙角抽烟,他是个长相十分英俊的男人,论和秦仲霖的温和相比,他是第一眼便坏得让女人心动的那种。

他脚步散落着两三根烟头,显示他在这里呆了有一会儿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裹着红色的纱裙不顾初春的严寒走了过来,霍然是之前电影院里替李连杰口活的那个咪莉。

“蒋少,怎么在这里发呆?你要的烤玉米烤好了哦。”那女孩笑咪咪地从背手拿了根玉米棒子过来。

“小丫头片子还想着我的好?”他轻搂小姑娘的细腰,接过那根烤相极佳的玉米,没啃。倒是牵着她直接推门进屋。

“蒋少待咪莉那么好,一根玉米算得了什么。”那女孩笑容可掬着由着他搂进屋,见大厅里空无一人,胆儿也肥了起来,主动凑上自己的香唇。

可惜遗憾的是蒋东原推开了她,“你回去给我烤支火腿肠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咪莉倒没有尴尬,仍是挂着笑容脸色暧昧道:“那我可以一起享用那根火腿肠吗?”

一语双关的话让蒋东原眯眼,心情极好道:“那得看你的厨艺如何了。”

“保管让您满意。”

咪莉俏笑着出去了。

蒋东原把烤玉米放到一边。

正看到从厨房里端着泡面走出来的康洛。

她低着头,一心关注在手上的泡面上,没第一时间察觉到有外人存在,迈着步子走到了餐桌前,刚坐下,便听到客厅那传来:“真是缘分,我以为我们不会有第三次见面的。”

闻声扭过头去,便看到张开大口啃着玉米的蒋东原。

吃相真是难看。

她给他的评价。

“你怎么在这里?!”对蒋东原的出现,她着实吃惊。

倒是蒋东原不急着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在看到她鼻头红肿和病容后,问:“感冒了?”

“跟你没关系。”她说。想到面要软了,赶紧埋头猛吃。

“那我在这里,和你也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所以我们可以把双方当成空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讨厌我。我是长得丑惹你烦还是无意中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

“很抱歉都没有。只是我的女性直觉告诉我你是个令我讨厌的人。”因为邹小鸡的那些梦境,她实在对他好不起来。

这个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干的那些事……啧,真是烂人!

泡面没几口便吃完了,康洛端起碗喝汤,世间美味莫过于方便面了,尤其还加了火腿肠的前提。

咪莉再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一个裹着睡衣打扮极丑的普通女人正坐在餐桌上吃着什么,从空气中弥漫的方便面味儿知晓答案后,她笑眯眯走到正专心啃玉米的蒋东原身边,“蒋少,这个老女人是谁?”

老女人——

这三字又一次刺激了康洛的神经。

蒋东原啃玉米的技术相当棒,棒子上一片干干净净。他扔掉棒子,接过她递来的火腿肠,咬了一口道:“秦仲霖藏的情人。”

一听就知道不可能玩笑话,那位咪莉没有当真,只是坐了下来,撒娇:“蒋少,我们出去玩嘛,坐在这里对着一个老女人会影响心情的。”

喂喂,美女,我承认你肤白貌美大长腿,但这样说别人是很礼貌的事你妈妈没教你么……

在内心狂肆吐槽的康洛现实中也只敢夹着尾巴做人,趁那两个男女打情骂俏中闪回房间。

蒋东原眼尾瞟到康洛进了走廊最里间的卧室后,看向咪莉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去问问秦仲霖,这个女人是谁。”

“蒋少对她好奇?”咪莉凑上美丽的脸问。

“别多问。”

“好嘛,我去问。”

“乖。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如果说一次两次的偶遇让蒋东原上不了心,但人都出现在家里了,这种时候,还不怀疑下两人的关系他就不是性格乖戾的蒋大少爷了!

康洛换衣服下楼的时候蒋东原还坐在那里,拿着遥控器转着台,她当没见到似的从他面前走了出去。

蒋东原倒也没阻止。

出门时遇见漂亮的咪莉,她微笑着轻轻瞟了她一眼,问:“要出门呀?”见她手中拧着钱包。

“嗯,祝你们玩得高兴。”这别墅里的闹腾实在不适合生病的她。

“我们会的。”

与咪莉打过招呼后她直往大门口去,却意外见到正在通电话的秦仲霖。

今日的他穿了一件黑衣毛衣,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真真像个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

秦仲霖见到康洛时,脸上略惊讶,他对手机里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晚点再给你电话”后便挂断了,然后问她:“你没有出门吗?”

“我感冒了,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

“吃药了吗?”

“我正准备出去买。”她挥挥手上的钱包。

“我送你出去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这样好吗?丢下你的客人?”

他笑:“没关系,他们会自己玩得高兴的。”

“那麻烦你了。”

待到两人离开后,闲到无聊到佣人房闲逛的蒋东原,停在了窗户前,静静望着秦仲霖载康洛离开的画面。

咪莉从身后探头出来,也盯着这画面说:“我问了,但秦总说只是个佣人的女儿。”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蒋东原却是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那消失的车屁股,若有所思低喃着。

咪莉微微抬头,盯着这个男人英俊的侧颜,笑问:“蒋少是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吗?我可以和她套近乎哦。”

蒋东原低头,轻捏女人精致的下巴,笑道:“那我就感谢你了。”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这个女人鲜艳的唇瓣……

***

“邹小鸡,现在有个机会,是你可以攀上高枝的时候了!我的好兄弟秦仲霖要回来了,你去接近他让他迷恋他,凭这副身子去征服他!”

美丽的女孩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绝望地看着他,幽幽道:“如果我成功了,你会给我什么?”

“我会替你还清你所有的债务!”

“……”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只想要你眼中只有我……

***

秦仲霖会每天早晨和康洛共进晚餐,很多时候他似乎很了解她的口味,叮嘱厨师做的食物每每能令人食欲大增。

有时候康洛会突感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如此喜欢着这些他精心准备的食物时,到底是康洛的身份接受还是以“邹小鸡”的身份。

当那个女人的记忆一点一点在她梦里揭开神秘面纱时,康洛开始沉默起来。

那个“邹小鸡”灌输给她的记忆里一再强调着她所钟爱的男人,并不是眼前这位。

“今天你似乎没什么胃口?”他见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快朵颐时,不由关心问道。

她放下了刀叉,看着对面的秦仲霖,他很帅很优秀也很钱,不能否认蒋东原也是……

“怎么了?”他对她的视线感到奇怪。

康洛摇头,笑着掩饰掉:“突然觉得秦先生长得真是帅,一时看呆了。”

他明显没把她的赞美放心上,而是说:“你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了,有没有意向到我公司上班?我听说你之前从事的是销售管理类的工作?”

“我可以去吗?”一说到工作她的眼睛便发亮了。

“当然。但这需要你亲自去公司应聘,可以吗?就是个流程。”

“当然没问题!”

“那么过两天,我会安排个职务给你。”

***

康洛趁下午时间去医院探望邹小鸡了。这一次她对她不再恐惧与害怕,而是深深的疑惑。

医院里空荡荡的,邹小鸡的病房仍然每天有一束最新鲜的玫瑰,半开的窗户很小心地保持着空气的流通却又不伤害到病人。

她捧着束白菊过来探望她,因为在梦中,邹小鸡喜欢白菊而不是红玫瑰。

“听说这是蒋东原第一次买来送你的花,所以你喜欢它。可是我觉得那个男人他只是随手挑了束,毫无真心而已。”

她把白菊花放到她的床前,然后抽来张椅子坐下,开始与她说话。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上那种烂男人哪一点,我觉得秦仲霖比他优秀千万倍,可你的梦里只有他。”

在秦家别墅两个多月的日子里,邹小鸡传达给她很多信息,可这些信息却成了康洛一个无法言语的痛苦秘密。

那就是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心心念念的并不是秦仲霖而是蒋东原的秘密!

“邹小姐,请你也考虑下我吧。我现在算是你的替身了,但你总是不放一些关于秦仲霖先生的事,这让我与他相处起来真的很尴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聊天,难道每次都说‘秦先生,你妻子和你最好的兄弟有染在先,她接近你是受到蒋东原的指使’?”

“你说这话我敢说出去吗……”

“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当身后响起一道危险性十足的男低音时,康洛那瞬间被吓得全身汗毛都耸了起来——

她如炸毛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转身,便见到不知何时发现的蒋东原正微眯着一双眼危险性十足地盯着她。

康洛的脸瞬间就惨白一片了!

他听到多少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在她脑子里闪过各种杂念时,他捏碎了手中的那支粉玫瑰,当花瓣掉落后,他迈开脚步进一步接近她,“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那些事!”

这个秘密,这个只有他和邹小鸡两人知道的秘密——

她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怎么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抱歉,我要走了!”她被他像犯人一样逼问下实在惶恐,一个眼神一个弯腰下便想溜,可他却早有准备伸手一抓,便精准地扣住她的肩膀,强大的力道将她直接钉到了墙壁上!

“说!你怎么知道我和邹小鸡的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背撞得好痛!

这个贱男人太恶心了!

她拧着眉伸手捏着他手臂想挣开他的钳制,可恨是的她发现自己力气太过弱小了。

“你刚才说你是她的‘替身’?她在梦里告诉了她和我的事?秦仲霖因为这个而把你留在身边?!”

一连串的逼问下来表示他从她一开始的自言自语中就全听到了!

“你听错了——”

康洛还试图嘴硬,却不想下一瞬间脖子上便一道猛力袭来,感觉呼吸一窒,竟是这个男人用手掐住了她脖子!

他眼中的杀气是那么明显,“你觉得我蒋东原敢杀人吗?”

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很好,你很了解我。那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该不该说实话?”他笑,但是笑容却邪恶而恐怖。

她摇头,她虽然了解他,但这可是医院,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对她怎么样的!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蒋东原啊……”他见状轻轻笑了。

下一刻,他伸手扒掉了她的外套,在康洛惊恐的眼神中,他轻声威胁:“我虽然不能让你马上死,但对付女人,还有很多别的手段……你要不要猜猜?”

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住手——”

可惜的是,这个男人却当没听见似的,直接撕开了她的衬衣,粗暴的动作让衫衣的扣子撒了一地。

他低头凝视着她衫衣下美好的春光,黑色的性感蕾丝胸衣包裹着那圆润,微微透出两点艳红色……

他嘲讽道:“穿这么性感是为勾引秦仲霖?!”

她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到身子,而且这个男人居然还羞辱她,那瞬间悲愤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你个变态!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恶心——”谁告诉他一定要勾引男人才可以穿这么性感,她自己喜欢不行啊!

“那就告诉我。其实我也没兴趣碰你,但要是你不合作,我也不介意和你打一炮……毕竟这身材还真的满好的!”话落,他以折磨她的手法重重地掐上那圆润——

“MD!你放手,我说——”真恶心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碰真是件比什么都残酷的阴影!

他放开了她,连同掐着她脖子的手。

她从墙壁上滑下来,一手抓着风衣捂着自己的春风,一手揉着不用看也知道红肿的脖子。那被男人羞辱的愤怒和耻辱最后却无力报复回来的无能感,使她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他退了一步,静静看着她,可以明显地看到她在颤抖,他满意地勾起嘴角。

这种女人总是不给点颜色就不乖巧听话。

当她艰难地风衣的扣子扣好后,她抓着床脚柱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了起来,但双腿仍像果冻般虚弱无力。

他退了一步,静静看着她,可以明显地看到她在颤抖,他满意地勾起嘴角。

这种女人总是不给点颜色就不乖巧听话。

当她艰难地将风衣的扣子扣好后,她抓着床脚柱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了起来,但双腿仍像果冻般虚弱无力。

蒋东原状似很轻松地挪动了脚步,看似为她腾出空间,实际是将病房门的位置给堵住。

“你说我会不会揍女人?”

“会。”

“那么你就老实点,不要想着用任何谎言欺骗我。”

“我说邹小鸡的灵魂在我身体里你信吗?”她略嘲讽地盯着他。

“你想说你体内住了只鬼?因为这样所以秦仲霖留你在身边?”他嘴角一勾,惯有的嘲笑真是看得人想暴揍一顿。

“你可以这样理解。”

“所以秦仲霖前段时间让人找几个神棍来?就因为他相信邹小鸡的魂跑你身上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滚到角落里,让我冷静一下。”他低吼一声,她听令跑到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呆着,尽量不去刺激这头野兽。

蒋东原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翘起二郎腿拧眉吞云吐雾着。

康洛呆在角落里整理着衣着,并把散落在地上的扣子捡了起来。

等待蒋东原的过程并不算太久,约莫十多分钟后,这个残暴的男人问她:“我问你一个问题,邹小鸡爱的是谁?”

“你。”虽然她很想说谎。

“呵……”这个男人笑了,“你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小心谨慎地盯着他:“有什么话就这样说一样。”

“滚过来。”他语气一沉,她心头一颤,不情不愿地挪动了脚步朝他走过去。

“看到你这么怕我,我还真相信邹小鸡的灵魂就在你身体里了。她一定告诉了你很多关于我的事吧?”

“我宁可不知道你的为人。”

她小心地在他最远的沙发上坐下,但他仍不满地继续朝她招手:“如果你知道我的为人,那应该明白我蒋东原对你这种丑女人是没任何兴趣的。”

她心头不爽,但娇臀还是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直到离他只有半条手臂的距离。

他伸手一把拽住她,猛地起身压向她,在她愤怒与惊恐挣扎中他再一次撩起她的大衣。

“你个禽兽你要干什么——来人呐——”可很快地她嘴巴被他捂住,只见他掏出手机掀了她内衣快速地拍了几张照。

邹小鸡,你躺着比活着更好

康洛脑海里瞬间跳出“艳照”二字。

拍完照后,蒋东原松开了她。

康洛再也忍不住揪着衣服躲到沙发角落一个径抹眼泪,满是愤怒地瞪着他:“你想用这照片威胁我?!”

“我只是确保今后能有条随传随到的小母狗。你会吧?”他满意地翻着手机上的照片,确定将她的脸和胸都照了下来,笑得万分恶意:“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把这些相片传给你看看。”

“你不得好死!”

她嘴里诅咒着掏出了手机扔给他,他心情极好地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回拔,备注好后将相片发给了她,最后扔还手机。

康洛捧着手机盯着短信里自己的果照,气得哆嗦却无能为力。

“你别想着报警,如果邹小鸡在你身体里,你就该知道我蒋东原是个什么人。”

“你要我做什么?”事已至此,哭哭泣泣从来不是她康洛的作风。

他对她的配合满意极了:“你比邹小鸡那小婊子更合我胃口。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一个电话你得随时出现在我身边。”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会搞你?”他满是不屑地上下扫了她一眼。

她气愤地扔了个靠枕砸向他:“你这种渣男还能活在这世上真是不幸!”

“可我仍然活得好好的。你我的交易,不能让秦仲霖知道。你会吧?”

“我还能有别的选择?”

“现在你可以滚了。”

待康洛一走,蒋东原走到邹小鸡的床前,将她的被子整个掀开,那大号病服下瘦弱的身躯干瘪而引不起人一丝欲望。

他的手在她脸上游走,笑容乖戾而残暴:“你跑到那个女人身上继续为非作歹?还要继续勾引秦仲霖吗?嗯?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绝对不会!”

说着,他的手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缓缓地使力半晌,在监控器发出警报之前松了手。

他笑得残忍宣布:“如果你真的在她身上,那这具腐烂的身体也毫无用处了——”他转身便走。

***

康洛刚离开医院,蒋东原那个畜牲的电话便来了。

“在停车场门口等我,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霸道地径直宣布完便挂断了。

“你出门被车撞死吧——秦先生那种好男人怎么会有你这种恶心的朋友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没让她等多久,便见大少爷开着跑车出来,她坐到副驾驶后,他一言不发地将车子开得飞开。那要命的车速将她整张脸都吓白了。

仅仅半个小时后,跑车停在一间很小的寺庙前,他示意她下车。她看着那寺庙,香火并不旺盛的样子。

他什么也没解释大步走了进来,她随即跟上,在他的走走停停中来到一处庭院。

“就是这里了。”他自言自语完,迈开了脚步。

看他样子也是第一次来。

她仍一言不发跟上。

庭院里有个穿着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正在阅读一本诗经。

蒋东原走了过去:“法道师父?”语气特拽。

那中年男人抬头,十分热络地微笑,“在下正是。贵客可是蒋先生?”

“是。”蒋东原高傲地点头,将身后的康洛拉到他面前:“你给我看看她有没有问题!”

“请贵客随我来。”

那中年男人微笑着引着他们进了内屋,这屋子里点着佛香,味道称不上好闻也不难闻。康洛一进来便被薰得有些难受,她停下脚步:“我不要进去,我不舒服。”

那法道停下回头,蒋东原问:“有什么难受的?”

但康洛反应略有些过激:“我反正不要进去!”

法道微笑:“既然姑娘不进来,那就在院子里休息吧。”

康洛立即跑开了,回到了院子。蒋东原见状,问法道:“她为什么不进去?”

“先生稍等片刻,我去拿点东西请你二人品尝。”

法道很快进了屋拿了点糕点端出来,蒋东原见状问:“过期了没有?”

“听说蒋先生要过来,特意让厨房做的,十分新鲜。”

法道带着糕点去了庭院,将茶一道放到康洛面前。“请姑娘品尝。”

康洛盯着那糕点,她看了看蒋东原,问:“我一定要吃?看起来很脏。”

“白色的哪脏。吃。”

蒋东原的话就是圣旨,虽然不情愿康洛还是吃了。

但糕点刚沾到嘴边,她把点心放下:“这东西发霉了!”

“好吧。那请蒋先生移步偏厅片刻。”

两人一走,康洛又盯着那糕点半晌,又拿了一块把玩,鼻中嗅到了香味,片刻后又试着拿起来尝尝,味道居然很好!

“奇怪,刚才怎么觉得发霉了……”

蒋东原再回来时,发现她已经啃了半块,什么也没说就一个字:“走。”

回到车上后,康洛冷笑问他:“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确定邹小鸡是不是在我身体里?”

他瞟了她一眼,点头,“那个道士的回答令我满意。”

“所以我算是经过你的认可了?”

“你知道一个鬼魂在人的身体里呆久了,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被夺阳气呗!”

“秦仲霖这样说的?”

“干嘛?”康洛略谨慎地瞪着他。

只见蒋东原笑说:“你说,如果他老婆的魂在你身体里,他会不会想着让他老婆来取代你?”

“……”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邹小鸡留下来永远寄宿在这身体里,最后把原主也赶走!”

***

不管蒋东原是不是在欺骗她,但不能否认有一点,康洛因他的话而动摇了。

这些日子以来秦仲霖待她极好,每天早上会与她共进早餐,甚至会为她买一些小礼物,那些东西都实实在在地符合她的胃口。而她和他相处起来亦是十分愉悦。

但是,有时候不会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秦仲霖所做的每件事都让她如此满意,他就像她肚里的蛔虫,有时候康洛也会怀疑,这些东西明明是她康洛自己本身喜爱的才对,但是……万一其实是邹小鸡所喜欢的呢——

毕竟秦仲霖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的康洛去花心思,他只会为了他钟爱的妻子付出所有——

当拥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康洛会感到惶恐不安,她会怀疑自己的思想还保留着,还是说邹小鸡的思想在逐渐地取代她——

而现下,蒋东原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得不说,他的话确实影响到她了!

康洛自回来后就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这让蔡母略有几分担心。

“小洛啊,晚饭妈给你端上来了,你出来开门吃点吧!”

康洛打开门,盯着蔡母上手的饭菜,疑问:“妈,我平时就爱吃这些?!”

“废话,难道你爱吃别的?”蔡母被问得不明所以。

“哦。”她听罢略放心。

第二天,康洛提着一些衣服来问蔡母:“妈,我平时也爱穿这风格的衣服?”

“是啊。”

“妈,我喜欢看这种电视?”

“嗯。”

“妈,我是不是喜欢花?”

“……是。”

“妈,我……”

“妈……”

一连几日蔡母被问得头都要大了,就在她要暴发时,女儿又突然间沉默了。

康洛觉得,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的母亲最清楚了。如果她身上有一丝变化,首先奇怪的一定是妈妈。但现在从妈妈的嘴里得到的都是安全的答案,所以她不应该被蒋东原那个禽兽所欺骗了。

而且为了进一步验证,她最近看了很多关于中国的鬼电影,从里面也没有哪个牛B的人能让鬼把活人给取代了,最多就是被纠缠久了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但她自被邹小鸡寄宿以来似乎就没觉得哪儿难受虚弱神志不清过……

该咋过就咋过。

所以说,电影里演的和实际经历的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被疑神疑鬼被蒋东原那个烂人影响了我对秦先生的印象。他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再说也不可能让邹小鸡的灵魂留在我身体里——”

于此事,康洛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

“秦先生的要求,这是没有任何人能办到的。”

“真的不行吗?”

“很抱歉。要让一个鬼魂借尸还阳,虽然短时间内可以,但时间长了肉身会**,且那鬼魂也会遭受天遣的。”

“那不停地换身体呢?”

“秦先生,虽然有些术士为了钱会挺而走险,但您须知,这结果是害人终害己。不说那被借尸的人,且说您的爱人,即便勉强留她在世上,她仍活不过数月。且最终会导致您自身来承受这恶果。”

“……我明白了。”

当秦仲霖从一栋别破旧的老式居民楼走出来时,他没有注意到一辆毫不起眼的车静静地在监视着他。

蒋东原默默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内心嘲讽:秦仲霖啊,秦仲霖,你真为了邹小鸡做到这地步了……

挂了电话,他给康洛打了个电话:“今晚出来,到这个地址来找我。”

康洛盯着蒋东原发来的短信,尚城娱乐会所几个字真是刺瞎她狗眼。

这是什么地方透过邹小鸡的梦境她十分清楚,蒋东原是这里的大股东之一,仗着父亲的权势开了家会所,在这座城市里可是响当当的。

秦仲霖就是在那里认识邹小鸡的……

“妈,我今晚有事要晚点回来,晚饭就不吃了。”

康洛穿了外套提了包出门。

蔡母追问:“你有啥事儿啊?”

“你别管。”

她出门后打了的给司机报了地址,那师傅听闻后用异样的神色扫了她一眼,遂问:“姑娘是要去抓奸?”

康洛被问得一愣,她像是老公出轨的可怜黄脸婆吗?就不能是里面的公主么——

然后自己扫一眼后视镜。

好吧,她还是当前者好了。

“嗯,我去捉奸,我那个男人特不争气又给我拈花惹草了。”她顺这师傅话说。

哪曾想这师傅真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听自己猜对了,立马就苦口婆心地传授抓奸秘诀,弄得康洛哭笑不得——

***

秦仲霖难得来一趟尚城,蒋东原又正好在,这得了,赶紧提了几瓶好酒叫了几个姑娘来作陪。秦仲霖没有拒绝,姑娘们是熟悉这位鼎鼎有名的年轻富二代,恨不得能被他立马看中给包了去。个个使出浑身解释为博男人一笑。

秦仲霖对好友推来的女孩们并不抗拒,这其中一位咪莉也算得上个熟面孔了。仗着自己深受蒋东原的喜爱,愣是紧紧霸在秦仲霖身边不走,惹得其它姑娘们吃醋不已。

旁边的蒋东原就跟看戏似地笑个不停。

“仲霖,我家咪莉公主最近人气老旺了,你看她温柔体贴会来事儿,最重要是一口绝活,要不要今晚试试?”

“好啊。”哪想秦仲霖回答得如此干脆,真真是让旁边的咪莉都为之一惊。

不过她很快便意识到机会来了,更是殷勤而卖力地伺候着。

“来,咪莉,好好伺候二少,可千万别丢我蒋东原的脸呀!”

康洛来的时候,估计是蒋东原提前打了招呼,立马有人带领着她到了一个KTV包间。那人笑着说:“女士,您先在这里唱会儿歌吃点水果吧,蒋少还得忙一会儿。”

“那麻烦你们了。”

水果拼盘各色小吃糕点还有饮料酒水甚至宵夜菜都给端了上来,还贴心地为她把歌点好。

如此周到服务,人生哪能几回享?

于是康洛也没扭捏,一边吃东西一边K歌,那滋味真是不提也罢。

蒋东原来的时候,康洛已经喝光了桌上的啤酒,各种菜啊点心啊也是一一享受过了,嗓子里嘶吼着当下流行摇滚乐,还带动着肢体动作,那要有多享受便有多享受。

他见那些喝光的酒倒是没惊讶,说了一句:“酒量倒是不小。”

她正卖力嘶吼飚着高音,串串标准的英文单词吐出,正爽在关键时刻,蒋东原却是关了她的屏,一瞬间KTV里安静了。

“玩得高兴了?”他走了过去。

康洛见到他,轻咳了声放下了话筒,正襟危坐着,问:“你找我来什么事?”

“别介,轻松点,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拿了根小鱼干放嘴里,然后抽来纸巾擦手。

她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儿,这男人是喝了酒过来的。“总不会好心地请我唱歌喝酒吧?”

“你喝多少瓶会醉?”他突然问。

“没试过。”她摇头。

“邹小鸡那个女人酒量非常地好。”他说。

她哦了声。

“秦仲霖就在隔壁,他喝醉了。”他又说。

“他来这里了?”对那位好先生的出现在这里,不知怎的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儿……

“来,我带你去看看好戏。”

他说完,便起身示意她跟上,她跟了出去,他就站在隔壁包间,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儿,喧闹的声音立时从里头飘了出来,他示意她上前,她走过去。

便见到屋里头有几位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美人儿正围着沙发上一位瘫软的男人大跳艳舞。

屋内灯光黑暗,看不真切那男人的脸,但隐约看到一个姑娘正在拉开男人的裤头,伸手在掏弄着什么……

康洛只恨自己视力良好,啪地一下把门给带上了,她告诉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但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那是秦仲霖先生,她可以很肯定,哪怕她看不到他的脸。

“怎么样?在你心中神圣痴情的男人,到底也是个俗物,男人的欲望他都有。”

蒋东原倚在墙上冷冷说。

康洛瞪他:“真不明白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秦先生找小姐?他虽然结婚了但也和单身没区别,这种事能理解吧。”

“看来你真是大度。”

她翻白眼:“我又不是他的谁。”她可没资格去指责人家的私生活。

“那么,何不继续看下去?我让你接触一下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荒堂事。”

他的手刚一触到门把时,她的手覆了上来:“请别干这么无聊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男女事没什么稀奇的!”

他盯着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皮肤白皙手指纤长。不过他没兴趣,而是皱眉。

她意识到自己也不小心碰了他手,恶心地立即收回,背在身后在裙子上来回擦拭。

从来只有蒋东原厌恶女人的份,何曾被女人厌恶过!

不,他是被女人厌恶过!

一个是他曾经最深爱的女人,好兄弟的未婚妻!另一个是前期口口声声说爱他,后来被一个老头子变态折磨后性格大变的邹小鸡!

现在,这个叫康洛的女人是第三个!

“你擦什么?!老子都没嫌脏你倒是擦起来了!”他眯眼,瞬间被戳中的敏感的心点燃了他的阴阳脾气。

她却没意识道,只说:“你也可以马上去洗手间洗手,我完全不介意的。”拜托他的手又不是多金子,摸一摸就能财气加身的!

“趁我脾气还好时,你给我滚出去!”

“我马上退场。”这下意识到惹怒他的她赶紧态度一换,十分谦卑退回KTV里拿自己的包包走人。

秦仲霖的包间内。

咪莉正在卖力着,不顾当场众多姑娘们羡慕的眼神,她甚至挑衅地扫了那些女人一眼,跟她咪莉斗,还嫩了几百年!

喝了不少的酒的男人今夜似乎是故意来买醉的,甚至是放纵的。至少他已洁身自好许久了,可是这个女人跪在他身前时,他没有拒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取悦动作,直到良久后,他冷冷地出声:“行了。”

咪莉刚把手伸进男人的裤子里,便被这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抬头,从未见过一向以温文出名的贵公子竟也有如此与蒋大少相似的一面,那瞬间的胆怯令她乖乖收回了小手。

秦仲霖坐了起来,没有及着整理裤子,反而示意女孩给他再端来一杯酒。

咪莉略担心道:“秦先生,您喝了不少了。”

“这点酒……”他端着那杯红酒,一饮而下,口中满满的苦涩:“对那个女孩而言完全不算什么……”

他曾是喝酒厉害出名的人,可是在小鸡面前,却败下了阵来。他那么清楚地记得他和她第一次喝酒,他和她的第一个晚上,一杯接一杯,就像在拼命似的要让对方败下阵来……

他那么惊叹她的酒量,又那么瞬间发现她拼命灌他酒就为了似乎不想和他上床而感到可爱……心动就是那么瞬间的事儿。他曾以为自己除了初恋简辰倪以外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心动。哪怕相处多年的未婚妻尚宝宝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结婚伴侣。哪里却知道,他会在这烟花之所遇到心动的女孩——

可是啊,他那么在意她,愿为她放弃所有,她却无法长久地陪伴着他——

他注定要失去她,他以为那个叫康洛的女子能助他达成长相厮守的心愿,可结果仍是昙花一现的奇迹,她还是要离开他——

他害怕回去面对她,她那么期待他们能继续长相厮守,可他却无能为力,再一次地无法救她——

痛苦,绝望,他来了这里。

他不想回去面对她的泪水,那令他心痛。

隔壁,康洛提了包,临走前她用纸巾把那些昂贵的小吃给倒了出来全部包好塞进包包里。不要浪费,味道真心很美味的哦。

最后,她把那半瓶美酒也塞进了包包里,谁让她还是个酒鬼呢。

一切搞定出来,蒋东原还在原地。

她当作没看见闪人。

他目送她离开后,然后推开了她的包间,在发现茶几上如同被劫匪打劫一空后,嘴角勾了起来,尾梢不知不觉间含了一丝暖意……

邹小鸡那个抠门儿小婊子就是爱贪些小玩意儿,也爱喝酒……

秦仲霖留宿在会所的顶层客房套间内,待到千辛万苦把人扶到床上洗了脸脚后,咪莉脱光光地躺在旁边陪睡。

再一次刚走出会所,又接到蒋东原电话让她留在原地等他。

这位大少爷脾气真TM阴阳怪气难以琢磨。

怨恨归怨恨,人还是老实地等着。

蒋东原吹着口哨儿中指甩着钥匙圈儿很是潇洒地单手插兜走了出来,那风情真是迷得不少路过他身边的美人儿们含羞带怯娇嗲着打招呼。

这位大少爷却是将那些花花朵朵全当空气不存在,来到康洛面前,扫了她那鼓涨的包包一眼,问:“这包装得可真厚实啊。”

康洛被这意有所指的话弄得面皮略薄,被发现了哦……

不过面上强撑:“还有什么事?”

“我送你回去。”

“还是不麻烦你了吧……”她吓到了。

他一个眼神瞪过来。

“麻烦你了。”

MD,真是憋屈!

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带他去学武,十八年后让孩子回来给她报仇!

坐上车后,蒋东原说:“据我调查,晚上邹小鸡出现的机率很高。今天晚上,你让她出来。”

“她也不是每天都会出来的。这个我没办法办到。”

“这阵子你不是都没梦游了?按道理来讲,她也该出现了。”

车子开了一会儿康洛发现不是回秦家别墅的路,不过她以为是绕道没在意。

“难道蒋先生准备一夜不睡觉就等着邹小鸡小姐出现?”

“我是这么打算的。”

车程不过十来分钟便结束了,车子驶进一停车场内,他让她下车,她下车后张望着说:“这里是哪里?”

“我家公寓。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康洛没动,脚步一转往停车场外走去。

可是霸道的男人哪容得下她的反抗,一伸手拽住她一只手臂将她拖进了电梯里。

“我不要去——你不能这样——这是非法拘留!”

“你没得选择!”

终究女人敌不过男人的力气,他可不是秦仲霖那个怜香惜玉的主,暴力加威胁下她不得不乖乖妥协。

进了他的公寓,他把她扔到沙发上,命令今晚就睡在这里,连张床也不让躺。

“现在十一点,你可以睡了。”

“你难道不能让我去洗个脸什么的吗?”

“没必要。”

“我上个厕所总可以吧!”

“里面的东西不要乱碰。”

康洛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用手草草地洗了脸,看到蒋东原的牙刷时她恶意地取出来往马桶里泡了泡。

再出来的时候蒋东原换了睡袍,拿着手机在聊天,见她便仰仰下巴示意赶紧睡觉。

康洛裹着小毯子问:“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你哪来这么多毛病?!在我洗完澡出来前你最好已经睡下了,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入眠。”

***

凌晨一点多,沙发上的女人睡得很是香甜,在她旁边默默坐了一个男人,男人一边玩手机游戏一边盯着她,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喝了酒的男人确实有些熬不了夜了,搭了床毯子躺在沙发上也闭了眼。

凌晨五点,尚城娱乐会所的客房里,秦仲霖从宿醉中醒来,小夜灯下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睡得极熟。

男人屈起一条腿冷静了几分钟,方掀了被子进了浴室,花洒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咪莉睁开眼睛,见到浴室里亮着灯有水声,透明的玻璃窗前在雾气中笼罩着一具高大的身体。

咪莉眼珠子一转,从床上坐了起来,扭着娇好的身子朝浴室走去。

同一时间,蒋东原的公寓里,康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躺在对面的蒋东原,没好气翻翻白眼,从她的皮包里摸出没喝完的红酒,像灌白开水一样饮下。但是酒毕竟不是白开水解不了渴,喝完喉咙还是烧。无奈下只能去找水喝。

蒋东原浅眠,被浓郁的酒味儿薰醒,掀了眼皮子扫了对面没人,立时坐起来,然后在冰箱旁看到那个碰他矿泉水的女人。

“喂。”

他叫她。

她咕噜咕噜喝了整整一瓶,方才回头,略有些空洞的眼睛盯着他,没回应。

平生最恨处女

他的心情瞬间略有几分紧张起来……

“我上厕所。”她轻轻地说,然后无视他去了洗手间。

她在里面呆了很久,他起初是耐心地等待的,随后听到花洒声时才拧了眉站起来走过去。

他推门而入,浴缸里躺着一个没有脱衣服的女人,水淋湿了她的衣服,她略有些呆滞地隔着衣服抹着沐浴乳。

他走了过去,对怪异的她问:“你是谁?邹小鸡?”

她抬头,空洞的眼睛盯着他反问:“邹小鸡?是谁?”

“你是谁?”

她的反应不像是“她”!

“我……”她低头想了想,然后回:“我是康洛。”

“该死的臭婊子,你耍我?!”他瞬间愤怒了,一伸手把她浴缸里拽了起来!

“疼……”她起初是轻微的呢喃,半晌后便突然大叫:“干什么?!你个神经病又拽我干什么?!冷——我怎么在这里?!”

“别给我装糊涂!身子弄干净了给我滚出来,别脏了我的地毯!”他被她前后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一把甩开了她让她站立不稳重新跌回浴缸里。

哎哟惨叫声咯到了她的皮和骨头,他不管不顾走了出去。

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康洛皱着眉心里满是疑惑,她只记得自己口渴起来去找水喝,然后拿了冰箱里的矿泉水真灌得舒服……喝水的时候她还琢磨着趁这渣男睡着了逃走的想法……这之后到被蒋东原拽起来的片断如同失落般想不起来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她失神地呢喃着拿起花洒淋在身上。

再出来时,康洛裹着浴巾,她的衣服全湿了没法穿,所以折腾了好一会儿确定把自己裹严实了才出来。

她一出来便先强调:“大不了我赔你浴巾,你别以为我真想用你的东西!”要不是衣服湿了打死她也不会动他的东西!

“现在,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已没心情再睡觉,而是点了根烟一脸烦躁地抽着。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我动你的浴缸洗澡的事?还是喝你家矿泉水的事?”

“邹小鸡出现了吗?”

“……我不确定。”确实她喝水之后的记忆失去了,“你不是一直守着我吗?这个事你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他被她呛得没话说。

确实是他要守着她的,但是却睡着了。如果说先前邹小鸡出现了,但那又明显不是她……该死!

“继续睡!”他霸道命令。

她猛翻白眼,“睡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衣柜里有那些婊子们留下的。”

这她起身去了卧室,换了一件女性的衣服套上,不是露胸就是露背,勉强能找到的T恤和牛仔,一套上就是露腰和露半个屁股……

真是什么样的渣男找什么样的女人啊!

吐槽归吐槽,最后勉强挑了件露背的短裙,真真是齐B小短裙的货色,但比其它衣服要好得多了。

最后下半身裹了浴巾出来,蒋东原没兴趣看她倒也让她安心不少。重新拿起毯子裹着自己前,她说:“天快亮了,你最好眼也不眨地守着我。”

***

咪莉进了浴室,正在沐浴的男人对她的出现并没有任何惊讶,脸色微冷中轻轻闭上了眼。咪莉见男人没有驱除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走了过去,她欲抱住他时,他轻轻说:“听说你的口活很好,拿出来我瞧瞧吧。”

“好。”

于是漂亮的年轻女孩轻轻跪了下去,在水花溅到自己身上时,她将精致的脸蛋凑到了他的腿间,那丛草之下沉睡的赤红之物,她如同对待宝贝般温柔地捧起,轻捏着那软软的肉物塞进自己的小嘴里……

男人在被女人含住的那瞬间,脸上表情放松了。

“唔……”女人夹住口腔来回吸吮着男人的肉棒,在明显地感觉到它充血肿胀后,眼里闪过得意之色,愈发努力收缩口腔内壁,尽可能小心的不让牙齿碰到那肉。

男人似乎被服务得很舒服,他的大掌很温柔地放在她的头顶上。

热水顺着男人的皮肤滑下,并延着那男根落进女孩的嘴里,女孩好几次停下来吐出那水,在把那男物刷得晶亮挺拔后,她赞美道:“二少的JB好大,又粗又长的……没几个男人比得上!”

“你喜欢吗?”他轻声问,表情很柔和。

她甜笑中带着引诱和渴望:“我好想被二少的JB插一插——”

“那就取悦我。”

那放在脑袋上温柔的手掌突然大力地压向自己的双腿,女孩很乖巧地张着小嘴去含那两颗硕大的肉丸,用舌头和口腔,尽一切努力地取悦……

***

轻微的呼噜声来自沙发上睡得像猪一样的女人。这是个少根筋的丑女人,说让她睡便睡,清醒与沉睡不过几分钟时间也算让蒋东原大开眼界了。

女人的睡相并不好,毛毯由最初的严实到后来的松松垮垮,那单薄稀少的布料下露出如雪一样的肌肤。

这是副诱人的画面,只要不看女人那张普通的脸,这身材真真是诱人极了。

可是对面的男人却心如止水。

他蒋东原什么样的美女没上过,什么样的妖娆身材没搞过?

那都玩腻了。

欲对他来说,就如秦仲霖一般,只是适当的纯粹发泄身体的需求。年少轻狂的狂纵时代已渐渐逝去。

“这么具身体,秦仲霖会心动吗?他到底是个男人……”

他掐掉了抽了一半的烟,然后起身走到女人面前盘腿坐下,并没有兴趣掀开毯子下偷窥那春光,只是伸手掐着女人微肉的两颊,翻来覆去仔细端详:“邹小鸡,你怎么不出来?嗯?是怕见到我吗?”

他的手劲毫无节制,女人似乎被掐疼了,在睡梦中睡得不安宁,挥手用力拍开那让她脸蛋不舒服的原凶。

啪一声。

被打的男人松开了她,女人伸手揉揉自己的脸蛋儿后,翻了个身嘴里嘟哝了几下又睡过去了。

盯着女人的裸痛,又盯着被拍得发疼的手背,蒋东原退回了沙发上,把女人包里的食物掏了出来,就着美酒沉默着享受着。

***

十五分钟,咪莉在面部肌肉严重僵硬中终于让男人释放了。MD,比伺候蒋东原还累!

短暂轻松过的男人轻捏着她的下巴问:“想让我搞你?”

她充满期待地点点头,“我想尝尝二少爷的——”

害她弄了那么久才搞定的男人,要是在床上不试试,她都没法见人了!

男人脸上挂笑,关了淋浴,在女人满是期待中,他却残忍地说:“很抱歉,我累了,或许下次吧。”

留下一脸由惊喜转为错愕的咪莉独自出了浴室,他穿好衣服,扔下一叠钱走了。

凌晨六点,医院里。

秦仲霖提着两份早餐,将其中一份摆好放在沉睡的邹小鸡面前,再沉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当清洁工进来收扫卫生时,发现这位秦先生时,脸上是惊讶的:“今天秦先生来这么早?”

“是啊。”

“既然秦先生在用餐,那我晚点进来打扫卫生。”

“好,麻烦你了。”

待吃完自己的那份,秦仲霖又把她的那份端了过来,优雅地享用着。

***

康洛起床的时候,见到蒋东原因为一夜没睡好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她心里愉快极了。

蒋东原打了个哈欠,瞪着布满红线的眼睛,指使她:“打电话叫外卖。”

他扔给她一个小本子,她翻开一看上面全是外卖电话,不由得翻白眼,“请问大少爷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我要去补眠,外卖来之前再叫醒我,然后你可以滚了。”打着哈欠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康洛跟奴婢似的打了电话叫了豆浆油条后,去浴室里扒出自己仍旧湿润的衣服。她昨晚为防着他连外套都裹着一起睡的,哪想到全打湿了。

她去找洗衣机,发现这公寓里压根就没有!

这个烂男人连衣服都不洗的吗?!

盯着透湿的衣服她开始犯愁了。

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去弄干净衣服……别指望屋里头那个烂男人了。

然后摸来手机想着要不要同城网购时,才意识到手机不知何时关机了,然后接着又醒悟道忘了给妈妈打电话!

慌张地开机后,果然见到妈妈的未接电话长达二十几个,赶紧回拔过去。不出意外的母亲的指责和自己的谎言,好不容易勉强糊弄过去后,外卖也送到了。

赶紧裹着浴巾拿着钱去接货。

“贱人,早餐钱都不给我!”她把豆浆油条提进厨房,秦仲霖又来电了。

“我听蔡阿姨说你一夜未归,她急得不得了,打你电话也不通。你在哪里?”那头他的语气很温柔。

“我……”她一时语塞,想起蒋东原不让他知道,“我没事。”

刚说完,那个说补眠的蒋东原走了出来,朝厨房里吼道:“是不是早餐到了?!我听到声音了,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这声音足够电话另一头的秦仲霖听到了。

康洛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便听到秦仲霖问:“那是……东原的声音。”

“唔……嗯……”不知怎么的心虚不已。

“你怎么在他那里?”他追问。

“这个说来话长……”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时,蒋东原已经走了进来,见她接电话,气得眼睛一瞪:“挂了!”

接着电话里秦仲霖又说:“把电话给东原。”

康洛乐得把手机扔给他。

在蒋东原皱眉中她说了“秦仲霖先生”几个字,蒋东原一愣后接过,“喂,仲霖。”

那端说了什么康洛不知道了,她只是快速地掏出碗碟把豆浆油条装好。这两个男人打电话速度也真是简洁,就听蒋东原说:“嗯,离会所最近的那幢公寓。”

看他要挂电话的趋向,于是赶紧喊了一句,“请秦先生帮我带一套衣服过来吧!”

蒋东原听得嘴角一勾,在康洛迟一步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前,他对老友说:“哦,听到没,让你给她带一套衣服过来,她现在可是没法出门的。”

那端什么反应不知道,反正康洛自己意识到时,她爆红了脸怒瞪他:“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让秦先生误会了可不好!”

岂料她话一说完,他本来略好的心情就渐渐阴沉了:“怎么,你很在意他的看法?!”

他的不爽除非瞎了眼睛的人才看不到,虽然不明所以,但这节骨眼上她还是下意识地抬头:“没,没……你可千万别误会——”

“哼!你这个女人的性格倒和那个小婊子挺像!说起谎来眼也不眨的!”

他走了出去。

压力骤减,她当没听到他的恶意攻击,端着早餐出去了。

两人沉默着吃着早餐并等着秦仲霖来。

在早餐结束后,蒋东原问:“你毁了我们的约定。”

刚喝进嘴里的豆浆呛到喉咙了,狼狈咳嗽半晌,急急吼道:“这是意外!如果不是你在屋外大吼大叫他根本不知道!”

“总之你毁了我们的约定。”冷血的男人才不会听这种理由。

康洛呼吸一窒,气得真想拿豆浆泼他。

眼珠子转了半天后,她脑中灵光一闪。

尼妹的怕这贱人干什么?!他不就是仗着艳照威胁她么?!找秦仲霖先生出面讨回来就行了啊!何必受他威胁担惊受怕还受辱这么多天啊!

想通红,她瞬间在白痴与天才中轮回后,满是心平气和地继续喝剩下的豆浆。

“你笑得这么贱,是认为既然被秦仲霖发现了,就能压我一头吗?”他的脸色渐冷了,充血的眼珠里布上了危险之色。

她没察觉到,“难道不可以吗?其实我早该让秦先生帮我出头的。毕竟像你这么恶心的渣男我压根就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真是直接而毫不留情地撕破了脸。

对此,蒋东原意外地没恼,他难得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说出让康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七点十五分,接到秦仲霖的电话只过了十分钟。而他来这里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康洛虽感不明,但心里头却略有几分不安。她略谨慎地盯着他,只听他呢喃道:“给我办事的时间非常充足。”

不管“办事”指的是什么,但女性直觉告诉她,这都是相当危险的事!

她满是戒备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缓缓地朝门口退去。

他抬起头,气定神闲地盯着她,笑:“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要知道你实在不合我胃口。我蒋东原上过的女人中,就没一个丑的,你得破例了。”

她懂了,整个人都紧张到炸毛了:“强奸是犯法的!”

“拍果照威胁别人也是犯法的。”他蒋东原从来不是吓大的。

她退到大门口,去拧门把,但门却纹丝不动。

“在我接到秦仲霖那通电话时,这门便已经被锁住了。”

所以从那通电话开始,她所想到的,他早已经预料到并开始了计划!

“放我出去!蒋东原,我发誓,我们约定还在,我们仍照旧!我不会说出去,你可千万别为了我打破了你只上美女的原则!”康洛小脸急白了。

她飞快地转动着眼珠子琢磨着躲到哪个房间里去,这里只有浴室厨房和一个大卧室,她离厨房最近,可是厨房没有门!

而她想躲进厕所和卧室都得经过他。

蒋东原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开始解衫衣的扣子,他面色冰冷说道:“虽然给我的时间很充裕,但保不准秦仲霖那家伙来得快,而我也不喜欢夜长梦多。你要怪就只能怪接了这电话吧!”

他视她为囊中之物,她的戒备不安在他眼中都只是个笑话。甚至她火急火燎趁他脱裤子跑到他卧室里时,他仍然不惊慌。

康洛把门反锁上,又感觉不大放心,然后去推来唯一能推动的床头柜抵住门。刚松口气,门把便被拧开了,她简直惊恐极了瞪着那形同虚设的门把!

“你觉得这么一个柜子能挡得了我?”他轻松推开探进一颗脑袋。

她觉得那颗脑袋跟吃人的恶鬼没区别!

像兔子一样直跳窜着往后退,左顾右盼着还有第二条逃生的道路,可惜很明显,这卧室只有一道门。

在蒋东原把门彻底推开前,康洛扑了上去压住柜子,可惜她的力量真的太弱小了,他真真是完全嘲讽着由着她白费力气,然后一脚完全踢开。

那粗鲁的动作令拼尽全力的康洛因反作力而跌倒在地,再爬起来时蒋东原已经走了进来。

他脱得只剩一条裤子,脸上那么埋怨和不情愿:“真是不想搞你,你最好配合我,弄几下就了事了!”

“MD畜生!蒋东原你除了强暴外还能不能有别的手段!”她激他。从地上爬起来时便被他抓住一把扔到了床上去,摔得眼冒星金的。

“我蒋东原可不是君子,只懂小人手段,我只知道这最实用!”他大手一伸,扯掉她身上的浴巾,然后就着浴巾把她双手高举过头捆绑在一起。

她双腿无力地在床上踢打着,可是他跪在她腰腹间,毫无作用反而又耗了自己的气力。

浴巾是一条单薄的裙子,在女人挣扎中几近全裸,这景色十分诱人,至少对男人而言还是能勾起他的欲望。

把女人绑牢固后,男人扳开她的双腿,康洛急切道:“我还是处女!”

“MD!”男人的动作一顿,瞪着她,“30岁的老处女?!”

“你肯定不会喜欢一个大龄老处女的,所以还是放了我吧。”见他动作放缓了,康洛语气也跟着一柔,乞求道。

“你真是我蒋东原这生的耻辱。又丑还又是老处女。”

她选择没听到。

“其实老子真的很讨厌处女,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他怒骂着,却还是动手撕开她的裙子,她裙子下未着片缕,那雪嫩硕大的乳房整个暴露了出来。奶尖儿艳红色,乳晕小小的,配色倒是极佳。

顺着平坦的腰部往下,稀疏的毛发覆盖着女人最隐密的部位。她的皮肤整个呈白色,光滑而富有弹性,摸起来手感相当棒。

蒋东原的呼吸略一窒,身体总算有些臊热起来。

康洛怒红着双眼:“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我!否则我会缠上你的!”

她的扭动中让那对奶子颤动出迷人的弧度,这令蒋东原满意极了,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其中一个,用力一捏,疼痛让女人皱起了眉。

“所以我确实讨厌处女。没经开发的身子很难进入,而且不调情对你我都是一种折磨。可是老子时间又不多——”他自言自语着低下了头,埋在她脖颈间,她很快感觉到他伸出舌头舔着她的皮肤,那触感令她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不要说情欲,只有恐惧。

“不要——”这陌生的碰触不是快乐而是恶心,对一个厌恶的人怎么可能激起一点情欲来?

眼泪落下来时她不再嘴硬,乞求连连:“拜托,蒋东原,求你放过我……我保证我一定听你话,求你不要强暴我——”

“已经迟了……”他抬起头,眼里略带几分欲望,“你的身材很好,而且激起了我的欲望。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必须上了你这个老处女。你得知道,男女之间有了肉体的关系后,很多事都很好解决了。”

“我会告你强奸的!”她痛苦地低吼。

“你觉得有用吗?你不该找秦仲霖的,如果你身体有邹小鸡的灵魂,你多少该了解我蒋东原的为人。”

“就算你强奸了我,我也会让秦仲霖先生替我作主的!”

“他是万能的神吗?我会让这场戏变成你我心甘情愿,对了,如果是用邹小鸡的身份和我蒋东原上床……你说他会发疯吧?!”他说到此,笑得得意非凡。

“他那个懦夫,明知道邹小鸡跟我有染,还爱她爱得要死!那个小婊子满口都是谎言,说什么爱我,转个身就跑去勾引秦仲霖了——你说秦仲霖那个孬种,怎么还会娶她呢?!”

“我又不是邹小鸡……”她哭着双手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双条腿被他扳开着那私密的地方连个掩护也没有。

“我知道。如果是这个小婊子的话,在床上可是足够骚的!现在,你最好对我的动作有所回应,否则等下痛的只是你!最好快点儿发情,我们早点解决完事。”

男人的舌头从脖子一直滑到她的乳房上,张开嘴咬住那被掐住的乳房的乳尖,舌头熟练地绕着乳晕舔了一圈。

康洛紧张得整个身子都快蜷缩了起来,她意识到这样下去最后失去贞洁只是迟早的事,而她祈祷着秦仲霖来救她,可在这之前可能一切都迟了。

快想个办法阻止这个禽兽——

她的大脑在那一瞬间飞速地运转着……

女人逐渐地放软了身子时,男人满意极了,伸手往她私户一摸,却仍是干涩一片,不由拧眉。他真的没兴趣对女人调情,通常那些女人在脱光衣服前已经湿得够彻底了。

所以,蒋东原这里连个润滑剂都没准备。

但他真的没时间和她慢慢调情。

于是那粗糙的手指探了一根往阴穴里一塞,干涩的肉壁瞬间死死抗拒着阻止他入侵,女人一声痛苦尖叫:“好痛——你快出来——”

MD!

他瞪着女人,这个丑女人流的眼泪糊了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真是倒胃口!他抓了那裙子直接盖到她脸上,不看脸看这身材倒是还能让自己多一些耐心。

“痛你就给老子忍着!你不发情别怪老子无情!”他的手指没有退出来,而是残忍地往里探入,在明显感觉女人因为疼痛而绷紧了大腿肌肉致阴户更严实时,他倒是恶意一笑:“你该等老子把JB放进来后夹这么紧,现在别浪费你的力气!”

男人的手像酷刑一样折磨着她,痛苦无处不在,他甚至为了让她尽快适应她而强迫地又伸入一指,那瞬间康洛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急促地喘气声。盖在脸上的裙子又恶意地剥夺了她的呼吸,她感觉整个人都略有些轻飘飘起来……

男人用很粗暴的手段撑开了她的阴户,手指来回几个抽送动作下,带出了一点儿夹杂着血丝的液体……

他厌恶地探出手指,抓来那裙子抹掉那恶心的红色。

这时才发现女人的脸色惨白似鬼,眼神略空洞,呼吸也略有几分缓慢了……

蒋东原眉一拧,伸手轻拍她脸颊:“不会因为这样就晕死了吧?!”老处女有脆弱到这程度?

似乎被脸颊轻微的疼痛而唤醒,面色惨白的女人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瞳看着他,嘴里幽幽吐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有气说话那就是没死,没死我们继续。别给老子装脆弱。”男人低头脱掉底裤,露出那根恶心的东西。

“蒋东原……放开我……”女人在男人伸手撸硬自己的小弟弟时,轻柔地咯咯笑了:“你绑着我,要我怎么湿起来?”

“嗯?”这语气可够娇媚的,男人疑惑抬头,却见女人的眼瞳一片柔媚,“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邹小鸡?”蒋东原迟疑。

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被绑的双手举到他面前,然后凑上自己的脸蛋儿,语气呢喃着啃上他的唇:“我的男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男人安静地任她啃着自己的唇瓣,他蒋东原不是个轻易会相信人的蠢蛋,她说她是邹小鸡,证据呢?

“拿出证明来,告诉我你是她。”他傲慢地下命令。

她对他的傲慢只是轻轻一笑,跪直了身子,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乳房因直立而翘满地挺立着,呈圆锥型。底部饱满地让男人恨不得将整个脑袋埋进去。

双条白嫩的大腿也跨坐在他腿上时,她举着自己的手:“给我松绑。”

她此刻放荡的动作和前一刻真是判若两人。

“你是邹小鸡?”他再一次问,替她解开了双手的束缚。

浴巾掉落的那一刻,女人猛地抱住了男人的脑袋,略疯狂又略急切地将自己的唇凑上,一口含住男人的唇。她的舌头很是熟练地绕着他的唇舔吮着,偶尔将舌尖伸入他的口腔内,在男人被挑逗得伸出舌头欲配合时,她又立马缩了舌头,只绕着他的唇画圈圈。她甚至将口中的唾液借以舌头而渡到他的唇瓣上,那浪荡的手法确实不是一个老处女会有的……

男人不知不觉间被挑起了欲望,女人的吻和那丰满的胴体是最好的发情剂,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裸背,来回抚摸着那细滑的肌肤。

就算她脸不好看,但身材却是真的相当美丽丰满。

她轻轻地扑倒他,两人就势躺到床上,她的唇已离开他的嘴,甚至将他嘴角的唾液给舔来吃了个干净。

他低笑着将她一把拥住:“邹小鸡,你个婊子,很久没被老子上了,想我的JB了?!”

她低笑,再一次堵住他的唇。

男人开始沉迷起来,投怀送抱的女人是他的最爱。这一刻不管是不是她,他都不介意来场激情地大戏。

不过虽是如此,他仍保留着那一丝清明,手指顺着她的后腰往下滑,那结实饱满的臀部下沿是湿润的一片。他指尖触到了那令人满足地湿液,轻轻沾了点往她的屁股缝中一塞,指尖只进了一点点便享受到被夹紧的快感。

女人柳眉轻皱,菊花受到了攻击的难受感肯定是她不想要的。“蒋东原,你的手指放哪里去了!”

“抱歉,进错洞了。”男人嘴上无辜,但神情可丝毫没有歉意。“没想到这具身体骚起来也不输你原来的身体嘛!小婊子,湿得够可以,很想吃我了?”

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你说呢?”她说完,却是翻身离开他,而他的一只手不知有意无意拽着她的一只手。

“蒋东原,你不能碰她!”她的表情骤冷。

他翻身坐起来,捏着她的下巴,“为什么?”

“有我邹小鸡在的一天,你永远不能碰别的女人!”她霸道地仰起头。

“难道你要让我像秦仲霖一样当和尚?守着你那渐腐烂的身体打炮?!”

“难道不可以吗?”

“现在我确定你是她了。”她这么霸道又娇蛮甚至愚蠢的女人。

“可是女人,你忘记了,你在这具身体里,我上着这具身体,不就是在上你?”他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乳房,轻柔地爱抚中感受那肌肉带来的饱满弹性,手感真是好极了。

“你少偷换概念,反正我不会让你上她的!”她才不上当。

可是男人却伸手一拽,又将她拽回床上,然后翻身压上她,“我们一年多没做爱了,难道你不想念这滋味?!”

“我说了你不可以上她!”她情绪略激动。

他眼神渐冷:“你知道我从来不受你威胁的,而你永远只有顺从的份!”

她眼底闪过一丝快得察觉不到的惊慌,“那你这么苦苦执着我干什么?!”

蒋东原听闻,略有怀疑道:“你确定你是邹小鸡?!”

“那么你想她会是谁?!”她头一偏,借此掩饰眼底的心虚。

“如果你是她,就不该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记住了,邹小鸡,从来不是我蒋东原招惹你的,而你一旦招惹了我,游戏规则就得照我的做!”

话落,他吻上她的唇,粗鲁霸道甚至疯狂。

这是他的吻传达给她的思想。

康洛内心慌张极了,这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去讨好他!她以为自己装成“邹小鸡”就能骗过他,但显然的,因为邹小鸡灌输给他的记忆仍旧太少,她仍无法拿捏住他的脾气!

好不容易取得他的信任让她以为自己是“邹小鸡”,无论如何都要借“她”的身份来拖延时间——

感谢邹小鸡给她的春梦,她了解这个男人在床上该如何取悦。

所以当他的吻带着惩罚味十足而来时,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她选择顺从配合而不是反抗,甚至主动抬起自己的两条腿来夹住他的腰身。

男人满意于她的乖顺,粗暴的吻渐渐柔和起来时,双手也捏在她的臀部上调整着两人的位置,他想上她的意味已经明显起来了!

可康洛怎么能让他如愿!

自然是更卖力地两条腿儿夹着他,只可恨他腰太厚实,没夹多久腿根就泛起了酸。

一吻结束,他捧着她酡红的脸问:“你在反抗?”

贱男人要不要这么敏感?!

她娇笑:“蒋东原,你有老婆。”

在这一刻,他听到几乎快被自己遗忘的黄脸婆时,脸上是明显的不悦,情欲也减淡了几分:“那又怎样?”

“其实你根本就没资格得到我。”

他双瞳闪过一丝暴怒,霍地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威胁道:“你再说一次!”

她压下惊慌仍保持面部的笑容:“不管如何,这都是事实。记得吗?我要你离婚!”

就在他手折磨着她时,她感觉痛苦难当快要死去而脑袋放空时,一段关于邹小鸡逼着蒋东原娶她的记忆冒了出来!

“我也说过,这是永远不可能的!”

“那你没资格再得到我!”

“你别忘了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可是你这个婊子!”

“那已经过去了!蒋东原,我可以守着秦仲霖那个痴情男一辈子,当他光明正大的妻子!而你,我跟着你还有什么好处——”

脖子瞬间被掐住,疼痛和无法呼吸的恐慌随之而来。

“你个贪心的女人,你果然是在欺骗我对吗?!如果我蒋东原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掉它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他的手劲越发大了起来,手下的女人脸色从红润渐变为苍白,最后到缺痒的猪肝色——

该死——玩大了!

邹小鸡啊邹小鸡你害惨我了——

趁还没死掉前赶紧“变”回来——

双眼一闭,“邹小鸡”“晕死”了过去。

蒋东原立时松开了手,一双眼睛瞪得比铜牛还大。

“你不该激怒我的……”他呢喃着翻身坐到一边,已经彻底失去了占有这具美丽身体的冲动。

“该死的邹小鸡,你躺着比活着更好……”

蒋东原离开了卧室,“晕死”状态的康洛立即睁开了眼,揉着脖子轻咳不断。虽然牺牲了色相去勾引配合这贱人,害她恶心万分,但好歹是保住了贞操。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小心地盯着那没半开的房门,直到耳边听到水声惦着脚尖下床,探出一颗脑袋发现水声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她略放心地裹紧床单,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

房门仍然是锁死的状态,她掏出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手给秦仲霖拨了过去。

为了防止被蒋东原发现,她溜回卧室里关上门,在电话接通时压低了声音急切问:“秦先生,请问你还有多久能过来?!”

“我已经到楼下了。”

他的话令她着实放心了,双腿便瞬间一软滑坐到地上,“太好了,谢天谢地你赶到了……”说到最后整个人都哽咽了。

呜呜……

在秦仲霖的担心询问中她切断了电话。

不想这个男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不知怎么的就不愿在他面前脆弱。

蒋东原出来了,围着浴巾冷冷地瞪着蜷缩在墙角的她,这个女人在哭。

“秦仲霖来了。”他扬了扬手上的电话。

她抬头,瞪着他:“你觉得你能得意到多久?”

“你可以让他为你出头了。”

“有意思吗?把我的照片还给我。”

他把手机扔给了她,转身离开了。

她接过手机,把自己的相片给删了。那一刻松了口气。

一直到门铃响起,康洛才从卧室里出来,她不想和这个恶魔共处一室。

秦仲霖进来时,蒋东原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而康洛只裹着被单,两个人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才经历过那事情的画面。

他冷声问蒋东原问:“怎么回事?”

蒋东原取了根烟,坐在沙发上,表情冷肃:“你没告诉我邹小鸡的事。”

“她是我妻子。”秦仲霖走了过来,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康洛,康洛接过立即朝浴室跑去。

他坐到蒋东原的对面,两兄弟的脸色都一样冷。

“可是,你忘了问她的意见。”蒋东原吐出一口烟圈,抬头看着秦仲霖,眼神很冷。

“我想任何人都知道她爱我,而我们已经结婚了。”秦仲霖说。

“以前,我喜欢尚宝宝,可是我为了你而没敢去追。邹小鸡成为植物人的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抓住了她,是不是我之后的生活会更快乐些?”

“可是你已经没机会了,东原。”

“如果是为了兄弟,我们应该处在一条起跑线才是。”

“东原,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所有吗?”

蒋东原沉默,他知道秦仲霖指的是他的家庭和事业,蒋政北给儿子的一切,以及郭芝兰娘家带来的一切。

“如果你愿意,那我会给你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但如果不行,东原,请你放手。这位女士是无辜的,希望你尽量不要去打扰她。”

“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做?”蒋东原略嘲讽问。

秦仲霖深深看他一眼,说:“东原,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愿与你为敌。”

他的话含蓄,但却透露出对康洛的保护,意味着如果违约这两兄弟将成为仇人。

蒋东原不说话,秦仲霖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陷入窒息般。

康洛换好衣服出来。秦仲霖立即起身,“我们走吧。”

她淡淡扫了一眼像木头人似的蒋东原后,提着自己的湿衣服和包包跟着秦仲霖走了。

***

“很抱歉,因为小鸡的事让你受到了伤害。”坐上车后,一直沉默的秦仲霖第一句便是向她道歉。

“秦先生,你能保证那个男人不再伤害我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可能得考虑中止合约了。”想起蒋东原的恐怖,康洛真是后怕不已。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这个一向温和无害的男人捏着方向盘的手略紧,他的话虽淡,却透露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康洛闻言整个人都放松不少,“请一定要做到,我很讨厌那个男人。”

待到车子驶回别墅,康洛因为一夜的紧张而在半路上便进入熟睡中,秦仲霖将车子停进了车库,他没急着叫醒她,而是轻轻地伸手撩过她脸颊上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

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

他的手指触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她的头发和小鸡一样的柔顺,上面残留着玫瑰洗发露的味道。她最喜欢的花,不管是洗发露还是沐浴乳甚至是洗衣液,她专注地只执找着这一种香味。

她说玫瑰开得很美很漂亮,拿来泡澡多么浪漫。却又舍不得花那笔钱,所以希望自己的房子里有花院,花院里栽种着玫瑰,她可以天天采摘新鲜的花瓣来泡澡。

她勾勒的世界是美好的,令他也会向往着那样的生活,甚至在对她动情后,他开始认真考虑着该如何去实现他们的未来。

他想他有笔资金来满足她对生活的憧憬,可是当他为她打造出未来时,她却看不到了。

没有人知道,当医生宣布她脑癌晚期并成为植物人后,他是多么懊悔自己说出的那番伤人的话,她的时间不多而他却毫不知情,甚至责怪她勾三搭四。他也曾恨过她,为何要在他和蒋东原之间摇摆不定,前一刻说爱他,下一瞬间却投入蒋东原的怀抱。

当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时,他方才醒悟,那一切只是因她知道自己离死不远……

他无法再恨她,对一个将死之人。

他守在她身边的每一个夜晚都是恐惧,害怕闭眼再睁眼后她的心跳停止了。医生说她能活这么久是个奇迹,可是这样一日又一日的沉睡中,对他而言却是折磨。

他害怕失去她,可又饱受在不知道何时会失去她的恐惧折磨中。

她用她的生命在报复他吧。

因为他对她的不信任。

他知道她是个多么严谨的女人,从不愿主动踏出她的世界,对自己的情感维护得小心翼翼。他是她的金主,供给她衣食住行。她是他的小情妇,卖力讨好着甜言蜜语中。随着时间他们由单纯的物质关系转为情感关系,一切变质了,他努力让她喜欢上他乃至爱上他,当她终于踏出那一步时,他却残忍地拒绝了她……

于是她用“死亡”来报复他。

当他默默承受时,眼前的这个女人出现了。

她带来了一个令人无法置信可又诱人万分的现实,她可以让小鸡“活”在她的身体里!

如果生命的尽头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延续,是否他的遗憾和奢望能变成现实?!

他迈出了那一步,不管这个女人是否在欺骗他,他相信自己会判断。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深信小鸡“活”在她身体里。

这个女人的一切行为,是那么地与小鸡相似。

也或许,在这个女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小鸡已经悄然地占据成功了……

虽然很卑鄙,可他不是圣人,用一个陌生女人的未来换取他心爱女人的存活,那是值得的——

他的脸缓缓地靠近了她,这一刻,他已经渐渐地不再将她当成是“康洛”,而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当唇碰到她的唇,轻轻地贴合后,他迷恋般地闭上了眼,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他无时不刻不在关注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只期待他的女人出现。

唇终于碰上了,只是很轻很轻地贴合着,没有那火辣的行为,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她略凉薄的唇的味道。

“我的小鸡……欢迎你快点回来……”他的唇贴合着她的唇轻轻呢喃着,是如此的渴求与兴奋。

***

“我没听过你在北京有朋友啊,你告诉妈你确实没有在外面乱来?”

康洛回来的时候就面临着蔡母一连串的逼问。

“妈,难道我所有的朋友你都得认识?真是的,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乱来的人吗?你连对自己女儿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孩子总能眼也不眨地对父母撒谎,很多时候只是不想让他们操心而已。

“妈对你肯定是放心的,只是一直没听你提起过北京的朋友……”

“我在医院里认识的。好了,不要再问了。过两天我就要去上班了。”她转移了话题。

“是去秦先生的公司吗?他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妈还以为只是随口说说……”

“嗯……”

在康洛以为不会再见到蒋东原时,蒋东原又出现在了邹小鸡的病房里。

时值夏天来临之际,这个在春天时被发过几次病危通知的年轻女子如今仍顽强地躺在医院里,而且情况出乎意料的平稳。

“你的男人真是个可恨的家伙,瞧他褪去伪善的面孔对我是怎么威胁的?为了你这个贱女人他不惜与二十年的好兄弟结恶!你这个粗俗伪善的女人,就是用这么美丽的面孔和妖娆的身体去勾引他,去取代了尚宝宝的地位还不够,如今还要让我们反目成仇?!”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折叠刀,然后温柔地抓起了邹小鸡干枯的右手腕,那锐利的刀峰抵在她的手腕动脉上。

“我一直在考虑,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必要,为了你与他反目成仇。”他的手使了力,那刀口便陷进了她的皮肤之下,血线开始溢出,他脸上勾起邪恶的笑容:“但显然,我不会为了你这种贱女人而毁掉自己。你一早便知道的,对吧?你再大的魅力,还是比不上我蒋东原的前途!”

刀子重重一滑,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任她垂下的手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然后他舔了舔刀尖上的血,将之折叠好后收起来,在离开前按下急救铃:“这个女人割脉自杀了……”

***

秦仲霖接到医院的电话前,是他正准备带康洛去他的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康洛坐在他车里,一起去了医院。

邹小鸡的手腕被包扎了,血流得不是很多,性命无虑。

可是肇事者蒋东原却是让医生和护士不敢报警的主因。

康洛不明白蒋东原为何要割邹小鸡的手腕,然后又找人来救她。她只能归为他是个变态,他的心理是没人能猜透的。

秦仲霖去握邹小鸡的手,细细盯着那包扎好的伤口处,他的沉默让站在一旁的康洛觉得自己是个大灯泡,于是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并体贴地为他们带上了门。

然后她坐到椅子上,轻轻顺着心口,自言自语道:“我觉得医院的空气质量不大好……或许我该去外面走走。”

然后她起身去了医院的花院,新鲜的空气和美丽的绿色景色果然让她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她带着疑惑接起:“喂,你好。”

“你把我电话拉黑了。”竟是蒋东原的声音。

康洛瞬间心情不美好了,她在当天晚上就把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扔到角落里埋葬起来,他的电话更是拉黑到不能再黑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的女人蚕食个干净!他可是个比我还自私自利的男人啊。”

他说完就挂断了,甚至来不及给康洛任何反应。

盯着手机,康洛沉默着怔愣着良久。

***

康洛去上班了,她的职位是饭店采购部的一位员工,一枚小小的员工,没有任何特权。

薪水虽说不高但好歹也过得去,公司待遇也相当好,加班有不低的加班费,员工之间的气氛也满好。康洛对此很满意。

她虽也白日梦幻想着秦仲霖会凭着两人的交情给她来个什么部门主管当当,当然梦没实现,不过他却避讳与她的亲密。

秦仲霖会要求她一起回家,但多数时间她下班很早,而他则仍然忙碌。这时候很清闲的她便会想自己坐公交回去,但他对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尽早地多熟悉我的公司。”于是他会让人抱来一大堆资料,那里记录着他公司旗下投资的事业。

他以酒店起家,这些年陆续涉及百货公司大型游乐园乃至重金属工业等。

他的投资很广,公司做得非常大,大到令康洛忍不住惊叹,这尼玛真是个现实版的霸道总裁!

不过这位霸道总裁很多时候也不会让自己加班超过晚上九点的。

所以康洛六点下班后,他会让她去给他端来工作餐,然后两人在他的办公室一起用餐。之后除了了解公司的成长史外,她偶尔会充当秘书的角色。

这时候康洛觉得她或许可以当他的秘书,至少这样很多时候不会被同事们用有色眼光看待。

他除了工作上没给她特权外,该做的都做了。

康洛觉得自己压力略大。

她虽然能理解秦仲霖的想法,她身上有他的女人存在着,所以他会不由自主地与“她”亲近。可是,这一天总有结束的时候,邹小鸡总会消失的一天。而她和他将回归正常,或许会成为永远的朋友,但那也仅止如此。

所以公司恋情这一幕,康洛觉得还是低调处理好。

可是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他,毕竟他除了和她保持朋友般的普通亲密外,实在没有越过一丝暧昧的界线……

所以就算她偶尔白日梦幻想“霸道总裁爱上我”,他也能用现实来击碎她。

当工作一个月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关系户了。她的上司对她小心翼翼,她的同事们总会追问她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时,起初她总是笑而不语,最后她随口说了句:“我是他远方表亲。”

好吧,居然所有人都信了。

而且信得理所当然,信得好似松了很大一口气。

同事甲说:“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人呢。想想也不可能嘛!听说朱秘书常去听墙角,就指望你和总经理相处时能搞出点什么奸情……看来她说你们正常关系是对的!”

康洛满头黑线。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不比女人差。

当秦仲霖知道康洛以他“远方表亲”自处时,他没说什么,沉默的态度算是侧面佐证了康洛的说词。

他想,有了这层身份,她呆在他身边不会总那么别扭了。

周末,秦仲霖和康洛都不上班,于是秦仲霖邀请她一起去逛街。

购物逛街对每个女人都极具魅力,尤其是她们手头很宽松时。尤其是这个男人说:“夏天到了,有很多新款,我带你去看看吧。”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买买买”时,比他说“我爱你”更实在。

就算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其实是出自于另一个原因,但最终实际受益者也是她康洛啊!

她可从来不是个纠结而且超级务实的女人哦。

于是狂喜下点头答应,开启买买买模式!

提着几个大袋子回来的康洛是哼着小曲儿回来的,蔡母眼神锐利极了:“你出去买衣服了?和秦先生一起?”

康洛点点头:“我们工作需要。”

“可是秦先生怎么陪你一起去?”

被车撞回来的记忆

“他只是顺路送我。”反正秦仲霖要和她单独出门时都会嘱咐管家不能让蔡母离开这个别墅,所以康洛很自信。

可是有时候女人是靠直觉的,蔡母突然叹了口气:“小洛啊,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和秦先生走太近了。”

“妈想说什么?”康洛的好情忽然地覆上了一层阴影。

蔡母只是语重心常道:“小洛,你是妈心中的宝贝。可是,我的宝贝在别人眼中不一定是宝贝,妈希望你好好找个男朋友,毕竟你该成家了。”

“妈,我和秦先生没任何事发生的,我有自知之明的。”

“那就好。别怪妈,妈只是不想你伤心。”

“那不可能的。”康洛笑,笑得坚定而自信:“我又不是凤凰,人家也不可能看上我!妈你瞎操心了!我回房间了。”

那天晚上康洛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秦仲霖挽她的手,他眼里是那么深情地凝望着她……他的吻要落下来时,他呢喃了一声“小鸡……”

她就此醒了,然后失眠了。

上海,进入盛夏的某夜。

纸醉金迷的大都市,夜总是诱惑而迷人。但在这样繁华的都市一角里,也充斥着肮脏和血腥。那是城市最破旧的区域,那里充满了堕落的年轻男女。

破旧潮湿的街道里走来几个气息危险的男人,领头的男性格外的年轻,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衣,一条黑色牛仔裤。除了左手无名指上一枚圈戒外,便只有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昂贵的手表。

这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人有一张非常英气的脸蛋,浑身散发的气质与这块区域格格不入。

这个男人很是娴熟地走进这块潮湿的区域,他一脸嫌恶地小心地避开那些肮脏的积水坑,推开了一家外表破旧的酒吧大门。

喧闹的酒吧内,年轻男人没有进入,只是站在门口,扬手一挥,对着身后数个黑衣西装打扮的壮男们下令:“把人给我抓出来。”

身后的黑衣壮男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留下的这位年轻男士退出了酒吧门口,他站到了巷子外一角,从裤袋里摸出了香烟,低着头给自己点上。

身边来来去去一些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和脸色枯黄瘦骨如柴的年轻男人,他们缩在角落里用鼻子吸食着什么,也用针头朝手臂上注射着什么。

这个男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他们丝毫的注意,他们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这位年轻的男人在等待中吞云吐雾,谁也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很快酒吧里短暂的响起混乱,紧接着两个黑衣壮汉扭着一个瘦弱的汉子走了出来,来到了年轻男人的面前。

那汉子见到这位年轻男人时,那常年被毒品污染的身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嘴里发出惨叫:“邹、邹先生——”

那年轻男人随手按熄了香烟,将烟头弹到一角,优雅地蹲下了身子,凑近汉子的眼前,“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吧?”

那汉子惊恐地尖叫:“邹先生,那批货不是我吞的!绝对不是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您的货啊——”

“我知道。”那年轻男人轻轻点头,“所以你得告诉我主谋是谁。”

“我要是说了我会死啊——”

“那你就不怕现在死吗?”那年轻男人听罢,站起了身,朝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下令:“既然他不想说,就先揍一顿吧。”

话落,在汉子的惨叫中,酷刑开始了。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散乱在四周的瘾君子们早已不知何时消失了,对危险的直觉让他们避开了一些不能被他们知晓的秘密。

整个小巷子里,除了紧闭的酒吧大门里,就只剩这个年轻男人领导的壮汉们和被揍得奄奄一息的汉子。

当汉子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他吐出了主谋者。

这位年轻英俊的男人听罢,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北京的周明为……他以为我邹佐是好欺负的吗——看来我得去北京给他个教训才是。”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康洛来医院探望邹小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她所选择的时间总是在下班后,她不会泡到秦仲霖的办公室里,也不太常坐他的便车一起回家。对秦仲霖的邀请,她总是以有事为由拒绝了。

然后她会来到医院探望邹小鸡,但她不会在病房里呆太久,更多的是在庭院里静静坐着发一会儿呆。

夏天的白昼很长,当她惯例在医院的一角发呆时,注意到了一位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年纪约莫不超过28岁,他的左耳上戴着一枚很闪亮的钻石耳钉,手腕上戴着一块腕表。吸引她的并不是他的年轻英俊,而是他手上捧着的蛋糕。

他捧着蛋糕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了,微微发呆的英俊脸孔很是吸引人,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忧郁。

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却不知聚焦点在何处。

这是个有心事的男人。

她想,或许和她一样,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困扰。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继续发呆吧。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是在两天后。

这一次是她先在庭院里发呆,随后他来了。手上什么也没有,穿着浅蓝色的格子衬衣,左耳上也没了那耀眼的耳钉,只是仍保留着手表,然后这回她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圈戒。

啊,这是位已婚而富有的年轻男人。

有点小小的惊讶,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却结婚了。

她感慨着优秀的男人都早早地被人抢了的同时,这个男人选择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隔着鹅卵石小道,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坐了下来。

起初他似乎没注意到她,直到她的打量目光或许太过灼热,他漫不经心地正眼扫了过来。

当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时,他脸色微微凝滞。而她为了不让他以为自己犯花痴,扬起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那之后,她低下了头,专心地编织着手上的手工艺品。

当两人第三次碰面时,是在邹小鸡的病房外,这位年轻的男人背挺得笔直地站在房门前,透着窄小的玻璃窗口注视着房内的景色。

康洛很意外,除了秦仲霖和蒋东原外,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竟然还能再遇到第三位来探视邹小鸡的男性。

她觉得她有义务去询问他的身份,如果他与邹小鸡熟识的话。

所以,她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问:“先生,你是来探望这位病人的吗?”

他回头,微微失焦的瞳孔凝聚在她脸上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快得抓不住的惊讶:“你认识里面的人?”

听他口气,明显是认识的。

她松了口气,既然是相熟的,那便好办了。

“是的。请问你是谁?”

她的小心谨慎是为了对邹小鸡人生安全的责任心。

“我叫邹佐。”

邹……

和邹小姐是什么关系?

看外貌他们一点也不像。

“你是谁?”

“我叫康洛。是邹小鸡的朋友……”她略有些心虚,单方面的自称朋友邹小鸡不会生气吧……

“康……洛……”他的神色一瞬间恍惚了起来,“康洛……”

然后重复着陷入了自言自语中。

康洛觉得这是个有点奇怪的男人。

“你想进去吗?我可以带你进去。”她觉得同姓邹,又如此年轻,或许是亲戚……应该没什么危险。

岂料这个男人短暂的恍惚后,忽然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在康洛被盯得不好意思前,他问她:“你来自哪里?!”

“成都。”

当她说出这个地名时,她明显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他盯着她,像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你……认识我吗?”

他古怪的脸色中带点迟疑问道。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拜托,如果她认识他,还用得着问他是谁吗?

“我有另一个名字。”他的视线很专注,“我没改名字前,叫邹小包。你有印象吗?!”语气突然变得执着起来。

邹小包……邹小包……

她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地觉得内心有一丝不安和愤怒涌现,紧接着脑海里浮现一个年轻男孩的身影,那个男孩子一脸愧疚地盯着她——

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归根于是体内邹小鸡灵魂在作怪。

于是抬头,她笑:“我想你或许是邹小鸡的兄长?”

他一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将她对他名字的反应看在了眼底,他的眼眸微闪,然后轻轻说:“我是她的继兄。我没听邹小鸡提过有你这个朋友。”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是因为某件事的原因受到秦仲霖先生的委托而出现在这里的……”

“秦仲霖?!”他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随后冷哼一声,迈步离开了。

她对他的反应极是错愕地站在原地。

“这么古怪的家伙……”最后她抓了抓头发结语。

邹佐来上海了,悄悄的来了。就算现在他位高权重,是黑帮头子的老大,在上海呼风唤雨,可到了北京,他仍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秦仲霖和蒋东原的地盘。

两年前邹小鸡被送进了医院,由秦仲霖接手,自此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那个男人拒绝让他来探望这个已是植物人的女子。

邹佐一直没敢进入北京,如果不是周明为的事,他还是不会踏入北京。他本打算着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也不惊动那两个人。可怎料到,他会在邹小鸡的医院里遇到她。

康洛……

邹佐在房间里抽着烟,两年的时间让他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

“这个世界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你是谁……”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着,若说之前的几次见面只是怀疑,那今天便是真相了。

两年了。

他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个电话:“给我查一个女人,她叫康洛。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电话挂断后,他按熄了燃尽的烟头。

***

康洛的冷淡,于是精明如秦仲霖,那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她在疏远他。

他不理解,他们之前发展得好好的,她身上越来越浓的小鸡的影子让他压抑许久的感情即将渲泄,他如此渴望着能光明正大与她在一起的那天。可是她却开始疏远他。

为什么……

是因为这具身体仍然是这个康洛占据着吗?

他的小鸡啊……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女人的思想连同灵魂离开呢,从此彻底属于小鸡一人……

他的心思暗沉着,那内心自私的想法渐渐滋生了起来,或许他该这样做了……

“请别怪我,康小姐,我只是想让小鸡活着。”

一个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不用再犹豫了……

***

这天周末,公司的职员们选择了聚餐,作为关系户的康洛自然是被巴结着邀请的一员。

最近心情并不美丽,所以康洛果断地应邀参与,那天在聚餐的饭店里就喝了不少的酒,然后去KTV里又喝了很多,她把数十个同事喝趴了,自己才略有醉意。

拎着包包,双腿打着颤儿她走出了KTV,这是凌晨近两点,KTV打烊的时间。

这个点上的北京仍然不寂寞,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好不热闹。

她没立即打出租车,而是选择了步行。走路晃悠悠的,但理智还是清醒的。

她独自走在马路边,从背景看就是个十足的酒鬼,喝醉了的女人。

她嘴里轻哼哼着不成调的歌,眼睛里像蒙了层雾气湿湿的。最近她很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这种低气压的心情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

她想到上次妈妈的语重心常,想到了妈妈眼里的怀疑,再想到秦仲霖因她突来的冷淡而黯淡的眼神,她感到难过。

包里的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问她怎么还没回来,她说快了。那头语气是怀疑的:“我见秦先生的房间没亮着灯,小洛,你真没骗妈妈,真和同事们聚餐?”

康洛无力地叹息:“妈,要不要我发张相片给你。”

“那最好不过了。”

“妈——”

她挂了电话,一脸的无奈过后是淡淡的忧伤。

她蹲在了马路边,突然失去了再步行下去的动力。她感到疲惫,酒意涌了上来。她好想就此睡下去。

一辆车以一种失控的速度从她侧面冲了出来,蹲在地上的康洛完全无准备,等她被那刺眼的车灯晃到眼睛而反射性眯起时,她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身体在那一瞬间被掀飞了起来,当疼痛传来时,大脑才紧接着作出了思考的反应,她看到了头顶的路灯,然后整个身子重重摔倒在地时,后脑勺那撕心的疼痛感令她无法集中视线。

然后在疼痛中脑海里不断冒出许许多多不曾有过的片段……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大量的信息传递出来竟令疼痛感都为此降低了……

肇事的车里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她虚着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天空,如失了魂即将失去的生命。

那英俊而熟悉的脸,那冰冷的表情缓慢蹲下的身体,他的手轻轻地伸了出来抚摸在她脸颊上,

他询问身边的人:“力道控制住了吗?确保不会有致命伤?”他心跳为她的反应而过快的跳动着,哪怕他找来的是专家级别的人士,到底也是被车撞的大事啊……

“请您放心……”

她的脑袋费力的转动着调过来看向他时,在彻底闭上眼睛前听到他抱歉地呢喃:“对不起,康小姐,我只是想让我的小鸡快点回来……”

秦……仲霖——

***

康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到自己下水救了一个男孩子而丧了命,临死前来自阴间的使者自称恶作剧之神的家伙说她本还拥有寿命的,为了弥补让她住进了一个妓女的身体里。从此她变成了一个叫“邹小鸡”的少女,用貌美的身体里结识了两个男人。

一个叫秦仲霖,一个叫蒋东原。

她喜欢上那个叫秦仲霖的男人。

他比那个蒋东原好太多了。

温文儒雅,帅气而才干。

她奢望着以妓女的身份能与他天长地久,可是这个身体的本尊不允许她幸福,而他的家人们也不允许他娶一个妓女进门。

她被迫和他分开了。

临走前,她好想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不是以“邹小鸡”的身份,而是以“康洛”的身份!

可是就连神也没留有那告白的时间,她的灵魂就此回到原有的躯体里——而邹小鸡也因此长眠——

她康洛,找回了那失去的记忆——

***

在康洛被车撞的同时间里,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默默地注视着行凶的经过。

当康洛被车撞上,他慌得正准备下车去急救时,在见到肇事车里下来的男人后,他咬牙切齿地抓紧了方向盘,嘴里恨恨地吐出:“秦、仲、霖——”

他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也听到了秦仲霖和那个司机的对话。

“力道控制住了吗?确保不会有致命伤?”

“请您放心。”

“秦仲霖,你在干些什么!”

年轻男人带着强烈的震惊之色,他恨不得下车去揪住他揍一顿,但理智让他忍住了。

直到秦仲霖带着康洛离开,年轻男人才调整了情绪离去。

***

她睁开眼睛了,像个傻子一样盯着洁白的天花板许久许久。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属于她和邹小鸡的记忆,属于她自己的记忆,过去的,现在的,太多太多的记忆让她混乱了大脑,该如何区分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的事实……

她就这样失了魂一样的盯着天花板,直到身上的伤因麻药失效而疼痛起来,那些遗憾和忧伤交织成现实化为了泪水。

“小鸡,很痛吗?”耳边传来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从带她来医院时。

他静静地守着她,守着他期待的迟来的幸福……

她眼珠子轻轻地转动着,转了许久许久才焦距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沉默地看着他。

“是你,对吧,小鸡。”

他那么那么温柔的表情,配上那么深情的眼神……

她盯着他好久好久,久到他的手指将要落在呼叫铃上时,她的嘴唇张开了,声音干哑着:“你好……”

他笑了,低头在她额上烙下柔情的一吻:“欢迎你回来,我的小鸡……”

她悲哀地闭上了眼睛,热烫的泪烧灼着她的脸颊。

……秦仲霖,我回到了你身边,可却不是以“邹小鸡”的身份。

你爱的,只是邹小鸡啊——

永远只是她……

***

康洛被秦仲霖这一撞,看似凶险倒受伤并不严重,住上一周便能出院。

彻底清醒后已经是第三天了,深夜里,VIP病房里。俊美的男人在为一个外表清秀的女人专心的削着苹果,那女人盯着那长长的苹果皮发着呆。

男人温柔的递上苹果,她默默地啃了一口,缓慢地咀嚼咽下去后,她捧着苹果微恍神地问他:“为什么要撞我?”

“为了让你回来。我看一些书籍和电视都这么写着。”

“……还是这么爱看那些雷剧。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好,以后不做了。”

然后女人又是一阵沉默的出神着。

而男人见她没怎么啃苹果,便关心问道:“不想再吃了吗?我给你削别的?”

她抬头望着他,他很英俊,俊得她和他站在一起明显就不是一个画风。

这是个悲伤的事实。

眼眶微热,她赶紧低下了头。

“什么都不想吃么?”他久等不到她的回应。

她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苹果,反复轻咬了几次嘴唇,终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抬头,“对这具身体的主人,你会感到愧疚吗?”

他沉默了下,她因他的反应而心跳渐渐加速。

“我对她很抱歉。不过我可以保证她的亲人衣食无忧的度过余生。”

心脏的跳动在一瞬间凝固。

“你……”她的声音颤抖着微沙哑的小心翼翼地问:“爱的是谁……?”她还是想奢望的幻想最后一次。

“我爱的是你啊。”秦仲霖略有点不解。

“‘我’……”她的表情因他的话而恍惚失魂了……

他笑,伸手拨开她颊边碎发:“我爱的是你,邹小鸡。”

“小鸡啊……”她像傻子一样重复着这个名,眼睛呆呆的望着窗外,眼泪再无法控制地滚了出来……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儿心动的感觉么……

“小鸡?”他为她的泪而疑惑紧张。他伸手欲擦去她脸颊上的泪,她偏了头躲了开来。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绝望淹没自己。

他手凝固,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小鸡……”

“我想安静下。”此刻她不想见到他。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

秦仲霖站了下,才转身关了床头灯后离去。

待人走后,康洛睁开了眼,黑暗中的她谁也看不清楚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轻轻地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半晌后模糊地从被窝里面传出了哭泣声……那么的悲凉。

邹小鸡并没有占据到康洛的身体,那里所谓的属于“邹小鸡的记忆”其实是她康洛的记忆——她康洛穿越到“邹小鸡”身体里所经历过的记忆!

可悲的是,她一心爱恋的男人,眼里却没有她康洛,只有邹小鸡——

而最悲哀的莫过于,明明他眼里没有她,她却得作为邹小鸡活下去,只为了贪恋他的温柔。

“邹小鸡,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曾经我顶替了你的身体你的姓,而今我仍然得作为你留在他身边。你一定很开心吧,我一辈子都做不了自己……一辈子都是‘邹小鸡’,哪怕这具身体已经是我自己的了!”

***

康洛出院前一天,邹佐来了。

再见到邹佐,她的眼里带着复杂。这个让她的美梦结束的凶手。

她打量着这个与两年前完全不同的男人。

两年前的邹小包是个草包,两年后的邹小包却已改名成了邹佐,浑身散发着超越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是怎样的一种经历能在短短两年里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看着他,他走了进来,手里一束满天星,插在了花瓶里。

“我来探望你了,康洛。”他说。

“你怎么来了?”看着他,让她回忆起了那些不美好的画面,忆起这个男人曾经强奸了她,这令她并不好受。

“我知道你是谁。”他站在床头柜前摆弄好满天星后,回头望着她。

她皱眉,不解:“什么?”她没明白他的话。

“你是康洛。”他说。

“然后?”她莫名其妙。

“我给你讲个故事。”他抽了张椅子坐到她床边,未经她同意便自顾自地述说起:“我有一个继妹,她叫邹小鸡。她七岁随着继母来到了我们家,我们兄妹俩并没有多少感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甚至是相当厌恶对方的存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一直厌恶着她。直到她进了尚城回来后……”

他停了下来,他眼中的她表情波澜不惊。

在沙发上啪啪啪

“你知道我和邹小鸡相处了多少年吗?十年。十年的朝夕相处足够了解双方。”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他说。

“我该问什么?”

“我了解邹小鸡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所以。”

“当邹小鸡从尚城回来后,我就知道,她压根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相处十年之久的继妹。”

康洛笑了,“只能说你妹妹因环境而改变了。”

“我曾经也以为如此。”

“然后呢?”她很随意的一句。

“我和她相处后意识到她吧是改变了性格,而是换了个人。”他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那种环境下,一个人改变了也没什么意外的吧。”她还是语气淡淡的,只是脸微微偏斜了角度,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是啊……”她并不承认,他无声地轻叹,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又咽了回来。他起身告别:“我明天再来看望你。”

“还是别了吧,我们并没有熟到能做朋友的地步。”她排斥他,皱眉。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顿了顿,再次强调道:“邹小鸡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可我永远也不会把你当成朋友。

她望着他背影在心底默念着。曾经她将他当成弟弟一样对待,这个大男孩却在她最信任她的时候捅了她一刀。

***

“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豪华饭店里,一对男女正在用餐,沉默的气氛中年轻女人不时地抬头偷看对面那英俊的男人。

男人很是专心地切割着牛排,在将刀下最后一块上等牛肉送入肚后,他擦拭了嘴角与手,方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

问出了以上的话。

那个女人略惊疑的神色,万分思量后回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男人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般,咧嘴一笑,端起红酒万分优雅地小酌着,“你觉得,丈夫带妻子出来用餐需要理由吗?”

这对男女正是蒋东原和郭芝兰。

郭芝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别人是正常的,可是你不正常。”

听到妻子如此回答,蒋东原仿佛失望般地叹口气,“你想过你的丈夫浪子回头的一天?”

郭芝兰眼瞳微微放大,像是被蜜蜂蛰了下那般惊恐:“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只是单纯地想请自己的妻子吃顿饭。”

蒋东原很无辜地表示。

郭芝兰沉默,低头默默切割着盘中餐。

蒋东原酌完最后一口红酒,将空酒杯放下,轻轻推到餐桌中间,随口问:“亿保最近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儿子吗?”郭芝兰自嘲一笑,“很好。”

“有多大了?”蒋东原琢磨了下后问。

他忘了自己儿子何时出生了。

“……马上要满八个月了。”

“会开口说话吗?”他好像连儿子长相都给忘了,或许该回去看看了。

“不会。”

“好吧,今天晚上回去陪陪我儿子。”

“……”

在之后一个月里,令郭芝兰不可置信的是,蒋东原每天都回来,他会在保姆的指导下帮儿子换纸尿裤,还会喂他吃东西,甚至陪他玩,买玩具,一切美好得就像做梦般。

那是郭芝兰做梦都不敢的奢想,就这么突然的一天里实现了。

蒋东原表现得如同一个完美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爸爸,他会给她带点小礼物回来,可能是一件华美的衣服,一个几块钱的地摊货。

这个时候,郭芝兰总是会用惊疑的语气质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些?!”

在她短暂的婚姻里,她的丈夫一直只是个摆设,没来折磨她就万分庆幸了。

“我这样对你你不喜欢?”抱着儿子玩的蒋东原很是奇怪的反问。

郭芝兰猛摇头。“那就对了。以后我会有很多时间来陪你们母子俩的。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他放下儿子,起身走向她,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一吻,倾刻间,郭芝兰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

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芝兰。”

她激动得直点头,伸手紧紧拥住了她。

他抱着她,笑了。

***

康洛出院了,蔡母忙上忙下地照顾,找回的记忆让她知道可以不让母亲当佣人了。

“妈,我失忆前就拿了些积蓄与人合伙开店做生意,现在想起来了,那笔钱足够我们回成都买房子。你可以不用当佣人了。”

当记忆回来时,她再无法忍受年老的母亲在别人家帮佣的事实,尤其是在秦仲霖家里。

命运总是挺捉弄人的,几年前,她原本计划着以邹小鸡的身份存着一笔钱,当七年后邹小鸡注定的寿命结束后,当秦仲霖再也认不出她时,她可以用这笔卖肉钱以“白富美”的形象重新出现在他身边。

哪怕他可能对她不屑一故,甚至正眼也不给一个,但至少她已是“清白”之人。与他有平等的机会。

可眼下,她的妈妈是他的佣人。

她不是嫌弃自己的母亲拖了自己的后腿,只是那最后一点仅有的尊严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她没了在他面前装B的本钱。

“小洛,跟妈一起回去吧。既然你有钱了,那咱们也就不要秦先生的钱了,你身上有他妻子的魂魄,待我们回去后找个道士给引出来吧。妈妈这几天晚上老是在做梦,梦到我的女儿不再是我女儿了,而是变成了那位邹小鸡小姐……”

蔡母拉着女儿的手,面带忧愁,哀声叹气。

康洛面上宽慰一笑:“妈,你在说什么胡话?帮人要帮到底,再说煮熟的鸭子我怎能让它飞走?”失忆后的她完全不相信邹小鸡有跑到她身上来过,她只权当成了自己过去的记忆。

那就是个活死人了,还能怎么作怪?

恶作剧之神早说过了邹小鸡已死,那神说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你确定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秦仲霖这个人?”

“妈!你不要再提醒我和他身份有别,我心里头明白!”康洛微怒,原本的好心情因这番话而覆上阴影。

她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了,真的完全不需要自己的母亲一再在耳边提醒自己注意分寸!

“好,妈不提。妈从来也没帮着你什么,只是希望我家小洛不要受到伤害而已。”

“怎么可能?你女儿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没什么事能难倒我的!”

蔡母收拾行李走了,买的北京飞成都最早的一班机票,带着康洛给她的钱,那一笔可以重新买一户新房和养老的费用离开了。

“为什么要让阿姨离开呢?她住在这里挺好的,我可以给她在这里买一幢房子的。”秦仲霖揽过了她的肩,鼻间轻嗅着她发际的清香,语调温柔地建议着。

“不要假惺惺了,就算我不赶她走,你也会找借口支走她的,你不会想让她发现真相的吧?自己的女儿已经‘没了’。”康洛嘴角勾起嘲讽,她只是比秦仲霖更早一步行动罢了。

与其被他亲自动手,不如自己来。

“你在生气?我做错了吗?”对妻子的情绪非常敏感的秦先生微微皱眉,眼中闪过疑惑。

“没有。”康洛避开了他的亲昵,转身朝机场外走去,“我们回去吧。”

秦仲霖愣在原地几秒,自出院后这几天里,她似乎在躲避着他,态度上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这令他心生不安。

他们是怎样“分别”的那幕仍时刻残留在心中,她因什么而离开他的原因,她从来没有亲口说出来,只是因她成为植物人而那样顺理成章了……

横在他们中间的,还有那个男人,一直没解决。

蒋东原。

他跟了上去,康洛已径直坐上了车,她沉默着望着窗外,他扫了她一眼,启动了车子。一路上他不时留意着她的神色,他想开口,几次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他发现自己变得胆小了。

他那么期待她的“归来”,可她真的回来了,那两年前扎在心口的那根刺开始发挥它的威力了。

“你想说什么?”她终是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盯着他问。

“没什么。中午你想吃什么?”他没有勇气问出来,脸上温柔一笑。

她低头,“随便。你知道我从来不挑食的。”

***

“芝兰,中秋节快到了,记得回家吃个饭。”郭芝兰的父亲是个矮胖的男人,风浪花心却位高权重。自从女儿与蒋家的儿子联姻后,他与亲家蒋政北也抱团在一起,没两年时间里在市里结党营私好不风光。

眼下谁都知道蒋郭两家不是好惹的主,枪打出头鸟,自是少不得敌人等着机会拉他们下马。

不管蒋东原私生活多么混帐,郭孝全都十分喜欢这个女婿。这女婿啊很对他胃口,会所里来了新妞儿第一时间拿来孝敬他。

为此女儿曾找他闹过要离婚,他也是一面倒的帮女婿而喝斥女儿。

“爸,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郭芝兰从小就害怕自己的父亲,餐桌上回答得小心翼翼。去年这个时候听说蒋东原去了外地,只让人送了礼上门。

“最近我不是听说他老实很多了吗?回家的时间也长了,没时间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搅合在一起,今年中秋放假,他怎么会没时间过来?!”郭孝全一个虎眼瞪过去。

“我们会过来的……”郭芝兰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郭孝全见女儿畏畏缩缩的模样,便是气不到一处来。扭头便朝身边的发妻怒道:“你这女儿就跟你一个德行,永远扶不起的阿斗!幸好没让你给我生儿子,否则性格这样我郭孝全早把他逐出家门了!”

好好用着早饭也会被波及无辜,被辱骂惯了的郭母只能埋头喃咕:“也没见你外面的女人有给你生一个儿子出来……”想当年她只生了个女儿便不能再育,这理由成了丈夫外出寻花问柳的借口。

结果郭孝全连生了三个,愣是没生出儿子。

“你讨打是吧?!”郭孝全怒。

“你打啊,反正我少活几年你就可以光明正大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领回家了吧!”郭母怒摔饭碗起身走人。

“你!哼!”郭孝全把怒气转到女儿身上:“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守着你男人,蒋东原那家伙老子看了,是个狠心的主,以后有的是机会爬得比老子高!你可不要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夺了你儿子的地位!”

郭芝兰只敢埋头苦吃。

***

蒋家。

蒋母的精神病自去年犯了后,就住进了疗养院。这个家里就蒋政北了和媳妇还有孙子。近来蒋东原天天按时回家,蒋政北便抽了个空问他:“怎么回家了?”

“我回家很奇怪吗?”蒋东原笑。

蒋政北只抬头瞟了他一眼,蒋东原便收敛起吊儿郎当,正色道:“我也三十岁了,玩也玩够了,是该收心了。”

蒋政北倒是不信,略有深意的一眼:“是吗?”

蒋政北对儿子的事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也明白这个不容易控制的儿子要改邪归正太难了。

“这不最后又要大选了,我表现好点爸爸也有望事业更上一层楼。”

“哼,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倒是你,也该去争取更高的位置了。近来钱恩要退休了,他那个位置好多人盯着看,你要是有意向,我可以保举你上去。”

“好啊,爸,那这事就烦你操心了。”

“可是你要记住,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就得远离那个女支女窝!”蒋政北指的是尚城会所。

“爸,你放心。”

“最好不要让我操心你了,我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是。”

郭芝兰回来的时候,蒋东原刚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见他人没出去上班,郭芝兰一愣:“今天休息吗?”

蒋东原回说:“家里有资料忘拿了。你回娘家怎么没带亿保过去?”

“爸爸不喜欢小孩子,嫌吵。”郭芝兰低眉顺眼回。她是不敢的,对没有生得一子半儿的父亲而言,这个外孙就是别人家的,眼不见为净。

“我这老丈人也真是可怜,辛苦这么多年愣是没生个儿子。”蒋东原嘲笑。

郭芝兰当没听到,“爸说中秋节让过去吃饭。”

“那就过去。”蒋东原干脆。

郭芝兰愣,没想到丈夫这么好说话。

“走了。”

“一路小心。”

自送走蔡母的当天晚上,他便接到紧急电话出差了。临走时他想带上她一起,可康洛拒绝了。

理由是自己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没说什么,只握了她手,亲吻她的额头,说了句:“亲爱的,等我回来。”

她微笑点头。

他走了,她没有去送机。只是仰望天空,猜测着天上飞过的飞机里是否有他。

他会每天与她电话联系,不知道是否确保她还在。这半个月里是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想提早回来,可是这一次公司的事情十分紧急,他的厂子起火造成了上千万的损失。

他必须留在这里善后。

天知道他和她的时间有多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的……

***

秦老爷子自曾孙女儿选择了住宿制的初中后,每天就开始哀声叹气。

他这把年纪的人,拿儿子的话来讲,时不时打个瞌睡就能死去的老骨头,守着个偌大的别墅,却是毫无人烟的气息。

待盼到中秋节至,他早早的就兴奋起来,每天里就琢磨着节日当天该选择什么菜色。

温文如玉的秦季生先生,整日就是泡壶品上一本好书。

秦老爷子带着曾孙的泰迪狗,拿着菜谱来找儿子商议,“季生,快给你爸参谋参谋,这十个菜啊,我很公平,咱们家五口人,一人两个菜!”

秦季生从书里抬头,淡淡一句:“爸,你忘了你还有个二孙媳妇。”

“哼,那就是糊弄人的,难不成仲霖还会往家里带?!”不经儿子这一提点,他早都忘了康洛这一号人了。

“昨儿个仲霖打电话说今晚他会回来,中秋节会带妻子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你没早说?”秦老太爷气胡子瞪眼。“带那个女人来干什么?不是找的替身么?!”

秦季生放下书,摘下他的眼镜,揉揉鼻梁骨道:“不知道。”

“你对你的两个儿子能不能长点心?!”老太爷见状又要开骂了。

“爸,多增加两个菜色吧,别让人觉得怠慢了。”起身,“我去睡个午觉。”

“天天就知道睡!”

老爷子骂完儿子,把菜谱一丢,给身边的管家说:“让厨房多烧两个菜,随便烧两个。”

***

盼星星盼月亮,秦仲霖终于从英国飞回来了,抵达机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本想给康洛打个电话的,原说好是明天早上到的,提前了想给她个惊喜。

坐上车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珠宝盒,打开是一条黑珍珠项链。他的小鸡最喜欢的就是他出差时给她带礼物回来了。

凌晨抵达家门,别墅里只余路灯照亮着水泥大道,他没惊动已睡下的佣人,开了门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抵达他的房间。

他想她肯定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他的,只因她是他的妻。

可是门开了,灯亮了床上却没人。

人呢?

他找了找,浴室里也没人,书房也没有。

那人去哪里了?

他发现衣帽间门是开着的,于是推门而入,那宽大沙发上躺着一个模样清秀皮肤白皙的女人。这个女人随手在身上裹了件裙子,嫩黄色的。她的手臂和大腿都露在了外面,那瞬间他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身子开始火热了起来。

他下意识放清了脚步走了上去,虽然厚重的地毯足以消灭噪音。

他居高临下,离得她很近才发现,这个女人平躺着春光一览而尽。

那是嫩黄色的真丝睡裙,服贴地保护着她的肌肤。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了礼物,取出那条项链,轻而缓慢的放到了她的颈子上。

真漂亮。

他收回了手,静静端详着戴着昂贵首饰的她因此而添点的美色。

脖子上有些沉重有点儿冰凉,并不舒服。下意识伸手一抓,手心是冰冷的尖锐的沉重物体,抓着那东西抬手放到眼前一看,微眯的眼花了好几秒才反应那是一条项链。

她瞬间嘴角一勾,“漂亮……”嘟囔了一句随手放到沙发里侧,翻个身继续睡觉。

显然她并没有清醒过来。

后颈传来微微的热润感,浓烈的呼吸夹杂着一点儿潮湿,那是唇碰在肌肤上了。微微张开了嘴牙齿轻咬了下去,然后像舔一块上等的牛排。

有些痒,有些情难自禁。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自己又在做春梦了。

那吻越来越浓郁,不再满足于后颈,而是轻轻地往前方移,她几乎要咯咯地笑出声了,侧身换回了平躺。

好吧,他要亲吻她,她并不拒绝。

她一直享受和他的甜蜜,那是美好而令人向往的。

当那湿热的唇移到她的唇上时,她乖巧地张开了嘴,那舌头伸了进去,那随之而来轻轻地吸吮,与勾缠。

她火热地配合着他,甚至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她捧住了他的脑袋。

她眯着眼是如此地享受着。

当然,亲吻已经完全不能满足时,他的舌头抽了出去,然后顺着她的下巴轻轻地啃咬着一路滑进脖子,再从脖子滑向胸骨处,接着那轻柔的布料被扯开,细细的睡衣带子滑落,露出了那迷人的风景。

那对漂亮的柔软的白嫩的奶子,他吐出舌在从上到下,沿着胸脯挺翘的曲线,最后一口叼住鲜嫩的奶头。

开始由缓而重,缓慢而绵长地逐渐增加着力道,直到越来越重的闭合收拢牙关。奶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而硬挺,那双腿根部也逐渐泛滥湿润,那迷人的液体在缓缓地朝着洞口流淌而出……

她下意识地夹紧了腿,收缩着双臂挺着胸微弓着背,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方便他品尝。

她的脖子都缩了起来,因为奶头强烈的刺激,因为他高超的吻技,他似乎想将它吸出奶汁一样认真地吸吮着。

她甚至固为太过快乐而害怕乳头都被他一口咬掉。

她的双腿夹得太紧了,她觉得他就只是玩弄着她的乳头也能让她高氵朝。

“给我……呜……痒……”她红艳的唇开始撒娇了,她抓着他的头发,她的胸弓向他,她的小腹弓向他,她的大腿张开了,她开始期待他用那根粗实的物什插进来。

那充实饱涨而热气腾腾的肉棍子——

她想要!

她饥渴很快得到了满足,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她的臀被厚实的大手紧紧地捧了起来,那大张的阴户口已经被灼热逼近。

她几乎迫不及待地将那阴户送了出去,然后她感觉男人配合地强烈一挺腰,然后,浓浓地刺痛感紧接而来——

“啊——”她从迷离中因为疼痛而醒过来。

紧随的是他怜爱的吻如雨点般洒在她脸上。

他温柔地安抚,“乖,我的女孩……放轻松放轻松……你夹得我太紧了……这小B太紧了——我得慢点……”

嘴上这样诱哄着,可是臀却不受控制地一前一后慢慢地耸弄起来……

那刺痛后伴随而来的被充满的饱实感让她很快放松了下来。

她很湿,湿到足够接纳它的到来,湿到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听到他的叹息声,然后是一阵刺激地猛撞,他等不及那温柔的抽弄,他选择了与他斯文外表不符合的强烈进攻。

啪啪啪——

臀与大腿肉的磨合撞击,男根处两颗实弹也一并撞了过来。

她失声尖叫着,双手从抓着男人的头发转为攀着他的肩,她十指抓到了他的衣服,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听到自己放荡的叫床声,似哭未哭,清秀的脸细致的眉紧紧皱在一起,那是因为欢愉才独有的表情。

她咬着唇,她噙满眼泪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她看到了他同样放纵的脸,那一张和她一样因为欲望而狰狞的帅脸——

他穿着洁白的衬衣,他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然后她低头,在被猛烈撞击中下意识地低头,她看到他的黑色西装裤,没有皮带,因为他知道会撞伤她。

他的裤子退到了臀下,她看不到他的屁股,除非是上帝视角。但是她是能看到西裤下那操弄着她的玩意儿。

那么坏却令她欣喜若狂的性具。

他看到她睁开眼睛了,那最初因为疼痛而清亮随后又被情欲折磨而迷离的双瞳。

他低下了头,张嘴吻上了她因他捣弄而失声乱叫的嘴。

他含住了她的叫床声,她只能在他嘴里呜呜地嘤咛着……

那潮湿的水放肆地延着腿根滑进股沟,最后滴到真皮沙发上……

她哭喊着拥抱着他,直到她越来越大的尖叫,只因为高氵朝来临了。

当那如尿意般的难耐感汹滑而出时,她整个人都绷直了甚至眼角淌出了泪水。

世界在她得到满足的那一瞬间静止。

她僵住了。

再之后,她听到他咒骂般地叹息:“小鸡,你的小B真TMD紧——”

再之后,她听到他咒骂般地叹息:“小鸡——”

他僵住了,结束了。

世界又在那瞬间静止了——

她所有的快乐在那两个字上崩溃,消失,了无生气。

小鸡……

小鸡……

小鸡——

我不是——

不是——!!!

迷离的眼眸退却———

她猛地推开了他,那么大力地让他猝不及防,他被她推倒在地。

只有我邹佐认出了你是康洛

***

数不清的深夜里,蒋东原都喜欢买醉。

在这个纸醉金迷繁华的大都市里,无疑的他可称得上人生大赢家。

他有优渥的家世,含着金汤匙出身。他从小虽不见得要风得风,却也能要雨得雨。他人生唯一遗憾的是他爱的女人不爱他。

但那已经过去了。

他深爱的女人死了后,他便彻底放下了对她的爱。

当他很久不再去墓前探望尚宝宝时,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凉薄。

尚宝宝占据了他的青春,可她仅仅死去两年,他便已经不再去想她了。

他不再爱她了。

认知到这点时,他却是一点也不难过。

他的脑海里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一个水性扬花的女支女。

而这个女支女,现在又奇迹般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恨的是,这个女支女最终选择的却不是他蒋东原!

咒骂变成了怨恨,他又输给了秦仲霖!

他们曾经那般友谊如亲兄弟,可仍走到了反目成仇的这一天。

就只是因为这个女支女,逃不开的结局!

“秦仲霖,我会期待着等着看你的笑话。那个臭女表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等着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等着我蒋东原的怒火吧——

他对着灯红通明的窗外举杯,仰头饮尽了杯中酒,为自己庆祝新生的未来。

***

“小鸡?”

一个刚爽过后的男人被刚缠绵过的女人推到了地上,这是件很尴尬的事。

这个男人从地上起来,他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听到她呢喃:“让我静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离开。”男人起身,离去前,他扫到了女人腿下那团红色,眼眸黯了黯。

男人离开了,康洛将自己安静地抱成一团,她紧紧地夹紧了双腿,那里面有隐约的疼痛感,像来大姨妈似的难受。

这一夜,她没有走出衣帽间。这一夜,秦仲霖一直盯着衣帽间的门。

***

上海。

一座豪华别墅的一楼客厅里不时地传出陶瓷摔击在地上的刺耳声,一个漂亮的两岁小男孩安安静静地坐在二楼楼梯间。他的双眼很大,面目异常冷肃,他的双腿悬空在扶梯空隙里,而他的手上正把玩着魔方。

身着佣人服的保姆亲手亲脚地走了过来,弯腰低头,“小少爷,该午睡了。”

那个漂亮的男孩抬头,“妈妈?”他年幼尚且还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保姆看了一楼客厅一眼,摇头:“少爷去了北京还没回来。”

“妈妈,气。”男孩点头,乖乖地将双腿收了回来,将魔方交到保姆手上后起身,“睡觉。”

男孩离开了。

而一楼客厅里,一个美丽的少妇正在打满目狰狞地打电话,当电话一接通,她正欲发火咆哮时,却忽如一夜春风来,狰狞转为柔情,整个人温柔极了,“……好,我会乖乖地等你回来,亲爱的老公。”

挂了电话后,她收起温柔,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指使着佣人将一地的破碎品打扫掉。

***

时间倒退到秦仲霖出差后的两天。

康洛接到了一个电话。

“康洛,我们聊聊。”那是邹佐,不知怎么的拿到了她的电话。

“抱歉,我不认识你。”听到他的声音,她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你认识我。”电话那段他如此肯定。

康洛嘴角一勾,“邹佐先生,我要挂电话了。”

“上次我还有话没说完。”

“可是我没兴趣去听。”

说罢她径直切了电话。

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后,她走进了衣帽间,这里的衣服是过去邹小鸡穿过的。

当记忆回归,她的手在每一件漂亮而时尚的裙子上抚摸,随手挑出一件,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

裙子很美,可衬不出她的美。

她伸出手抚摸着那上好的缎料,“这不是我的。”曾经穿在邹小鸡身上娇艳如花,也是她康洛亲自挑选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时,却是东施效颦。

她将裙子挂了回去,又拿出一件大衣,比划后又低喃着:“这不是我的。”

一直一直,她拿遍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可没一件能穿上身。

因为,那都是邹小鸡的。

这里所有的都是邹小鸡的。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件很普通的T恤搭配牛仔短裙,是个衣着时尚略有几分气质的女人。

仅此而已。

“我有能力,让秦仲霖爱上我吗?”

她望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她没有自信。

最后,她走出了衣帽间,将门关上。

她走下了楼梯,她对佣人说:“我要出去买衣服,给我备车。”

然后她走出了门,步行到大门口,在等待司机将车开出来时,她等到了邹佐。

邹佐的车非常普通,一辆现代。因为太普通了,以致车子停到她面前时,她都没注意。

车窗摇下来时,邹佐英俊的脸露了出来,“我们聊聊。”

康洛望着他,面无表情:“聊什么。”

“聊你是谁。”他说。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

最后,康洛上了车。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康洛的要求,因为过会儿后她还要出去买衣服。

他们找了隔间,可以保护隐私。

她坐下后,先点了饮品,确保周围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她率先开口了,“你说吧。”

在她和邹小包的关系里,她一直是一个主导的地位。

她比邹小包大很多岁,六年前认识他时,他不过才二十岁,毫无男人味乃至愚蠢的年纪。

时隔两年未见,哪怕他已前后判若两人,他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蠢货。

他望着她,她的淡定自若,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说:“你还想留在他身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邹小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秦仲霖没发现她,蒋东原没发现她,眼前的这个男孩也不可能发现她。

“你曾经告诉过我,秦仲霖永远不可能娶你的。”他说。

她拧眉,突然想起邹小包娶了个好老婆,或许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那么,他也把自己误当成邹小鸡了。

她嘴角一勾,自嘲一笑:“可是他现在已经娶了我。”

“对,他娶了你。但结婚本上,是你的名字吗?”

“当然是我的名字,邹小鸡。不是吗?”

“邹小鸡?可你是康洛。”

“你想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吗?”她因他的话而心情不悦起来。他不该再来提醒他自己仍是邹小鸡替身的事!

邹佐沉默,他仔细盯着康洛的面孔好一会儿,盯得她心浮气燥时,他突然说:“你还要当她多久?”

“什么?!”她一愣。

“你以为,我和那些人一样,都认不出你吗?”

***数不清的深夜里,蒋东原都喜欢买醉。

在这个纸醉金迷繁华的大都市里,无疑的他可称得上人生大赢家。

他有优渥的家世,含着金汤匙出身。他从小虽不见得要风得风,却也能要雨得雨。他人生唯一遗憾的是他爱的女人不爱他。

但那已经过去了。

他深爱的女人死了后,他便彻底放下了对她的爱。

当他很久不再去墓前探望尚宝宝时,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凉薄。

尚宝宝占据了他的青春,可她仅仅死去两年,他便已经不再去想她了。

他不再爱她了。

认知到这点时,他却是一点也不难过。

他的脑海里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一个水性扬花的女支女。

而这个女支女,现在又奇迹般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恨的是,这个女支女最终选择的却不是他蒋东原!

咒骂变成了怨恨,他又输给了秦仲霖!

他们曾经那般友谊如亲兄弟,可仍走到了反目成仇的这一天。

就只是因为这个女支女,逃不开的结局!

“秦仲霖,我会期待着等着看你的笑话。那个臭女表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等着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等着我蒋东原的怒火吧——他对着灯红通明的窗外举杯,仰头饮尽了杯中酒,为自己庆祝新生的未来。

***“小鸡?”

一个刚爽过后的男人被刚缠绵过的女人推到了地上,这是件很尴尬的事。

这个男人从地上起来,他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听到她呢喃:“让我静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离开。”男人起身,离去前,他扫到了女人腿下那团红色,眼眸黯了黯。

男人离开了,康洛将自己安静地抱成一团,她紧紧地夹紧了双腿,那里面有隐约的疼痛感,像来大姨妈似的难受。

这一夜,她没有走出衣帽间。这一夜,秦仲霖一直盯着衣帽间的门。

***

上海。

一座豪华别墅的一楼客厅里不时地传出陶瓷摔击在地上的刺耳声,一个漂亮的两岁小男孩安安静静地坐在二楼楼梯间。他的双眼很大,面目异常冷肃,他的双腿悬空在扶梯空隙里,而他的手上正把玩着魔方。

身着佣人服的保姆亲手亲脚地走了过来,弯腰低头,“小少爷,该午睡了。”

那个漂亮的男孩抬头,“妈妈?”他年幼尚且还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保姆看了一楼客厅一眼,摇头:“少爷去了北京还没回来。”

“妈妈,气。”男孩点头,乖乖地将双腿收了回来,将魔方交到保姆手上后起身,“睡觉。”

男孩离开了。

而一楼客厅里,一个美丽的少妇正在打满目狰狞地打电话,当电话一接通,她正欲发火咆哮时,却忽如一夜春风来,狰狞转为柔情,整个人温柔极了,“……好,我会乖乖地等你回来,亲爱的老公。”

挂了电话后,她收起温柔,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指使着佣人将一地的破碎品打扫掉。

***时间倒退到秦仲霖出差后的两天。

康洛接到了一个电话。

“康洛,我们聊聊。”那是邹佐,不知怎么的拿到了她的电话。

“抱歉,我不认识你。”听到他的声音,她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你认识我。”电话那段他如此肯定。

康洛嘴角一勾,“邹佐先生,我要挂电话了。”

“上次我还有话没说完。”

“可是我没兴趣去听。”

说罢她径直切了电话。

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后,她走进了衣帽间,这里的衣服是过去邹小鸡穿过的。

当记忆回归,她的手在每一件漂亮而时尚的裙子上抚摸,随手挑出一件,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

裙子很美,可衬不出她的美。

她伸出手抚摸着那上好的缎料,“这不是我的。”曾经穿在邹小鸡身上娇艳如花,也是她康洛亲自挑选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时,却是东施效颦。

她将裙子挂了回去,又拿出一件大衣,比划后又低喃着:“这不是我的。”

一直一直,她拿遍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可没一件能穿上身。

因为,那都是邹小鸡的。

这里所有的都是邹小鸡的。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件很普通的T恤搭配牛仔短裙,是个衣着时尚略有几分气质的女人。

仅此而已。

“我有能力,让秦仲霖爱上我吗?”

她望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她没有自信。

最后,她走出了衣帽间,将门关上。

她走下了楼梯,她对佣人说:“我要出去买衣服,给我备车。”

然后她走出了门,步行到大门口,在等待司机将车开出来时,她等到了邹佐。

邹佐的车非常普通,一辆现代。因为太普通了,以致车子停到她面前时,她都没注意。

车窗摇下来时,邹佐英俊的脸露了出来,“我们聊聊。”

康洛望着他,面无表情:“聊什么。”

“聊你是谁。”他说。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

最后,康洛上了车。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康洛的要求,因为过会儿后她还要出去买衣服。

他们找了隔间,可以保护隐私。

她坐下后,先点了饮品,确保周围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她率先开口了,“你说吧。”

在她和邹小包的关系里,她一直是一个主导的地位。

她比邹小包大很多岁,六年前认识他时,他不过才二十岁,毫无男人味乃至愚蠢的年纪。

时隔两年未见,哪怕他已前后判若两人,他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蠢货。

他望着她,她的淡定自若,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说:“你还想留在他身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邹小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秦仲霖没发现她,蒋东原没发现她,眼前的这个男孩也不可能发现她。

“你曾经告诉过我,秦仲霖永远不可能娶你的。”他说。

她拧眉,突然想起邹小包娶了个好老婆,或许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那么,他也把自己误当成邹小鸡了。

她嘴角一勾,自嘲一笑:“可是他现在已经娶了我。”

“对,他娶了你。但结婚本上,是你的名字吗?”

“当然是我的名字,邹小鸡。不是吗?”

“邹小鸡?可你是康洛。”

“你想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吗?”她因他的话而心情不悦起来。他不该再来提醒他自己仍是邹小鸡替身的事!

邹佐沉默,他仔细盯着康洛的面孔好一会儿,盯得她心浮气燥时,他突然说:“你还要当她多久?”

“什么?!”她一愣。

“你以为,我和那些人一样,都认不出你吗?”

康洛放在桌下的手一抖。

她没说话。

邹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看,我曾经为了你杀了人。”

她看着他的右手,脑子里回忆了那段,真正的邹小鸡抢夺回了她的身体,并诱使继兄邹小包去杀掉了情敌尚宝宝的记忆。

“那时候,你让我杀人,我杀了。”

“你要让我愧疚吗?”她问。

他摇头,“我以为,是‘你’让我去杀的。但是,那不是‘你’,那是‘邹小鸡’。”

“你把话说明白。”她微微眯眼,桌下的手捏到了一起。

“我邹小包不会为了邹小鸡去杀人,但是,我会为了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女人去杀人。”

康洛双瞳微微放大,她的嘴唇轻轻地抿了起来。

她开始略有些紧张,为了掩饰,也正好服务生端来了他们的饮料。她借着端饮料的动作把自己的失态掩盖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肯定所有的人都认不出你。”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快。

可是却没一丝惊慌。

“我以前不相信灵魂的事。所以,当我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你时,我以为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当你说出你叫‘康洛’时,我知道,世界是个奇妙的东西。”

“……邹小包……”她放下饮料,紧盯着他。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你以为我爱的是‘邹小鸡’吗?我爱的是‘康洛’,存在邹小鸡身体里的另一具灵魂。”

“……”

“我乞求你的原谅,我过去对你所做的那件事。但是,如果再给我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因为,我喜欢你,康洛。”

康洛沉默了,无境的沉默。

对面的年轻男人双手略有几分紧张地捏在一起,他的紧张只给她看,过去到现在,哪怕他已成熟太多太多,他也只愿在她面前当那个小包弟弟。

她盯着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紧张,他表白了,然后紧张如情窦初开的少年,等待着来自暗恋对象的审判结果。

对邹小包拆穿她的真面目,是喜还是悲呢,她只有无限的复杂。

从穿越到邹小鸡的身体后,接收到她的记忆里,邹小鸡与继兄邹小包便感情不睦。再到亲自接触他,渐渐地了解这个男孩子不过是误入歧途本性并不坏。可能那只是来自于邹小鸡的厌恶,而不是她康洛的,所以在面对邹小包这个人时,康洛一直很理智。

因为理智地去了解那个只有二十岁的大男孩,然后并不排斥,再进一步喜欢上。她对邹小包的感情便如姐弟之情。

后来,朝夕相处间,邹小包喜欢上了“邹小鸡”。

康洛从不曾在邹小包面前掩饰自己,只因她没将这个大男孩放在眼里,他并不具有任何的危险性。

也因为自己的轻视,导致了她被他强X的杯具。

这个男孩骨子里还是不如外表那般草包软弱的。

“邹小包,你是怎么确认我的呢?”千言万语只剩这个。她还记得,最初对她身份起疑的就是邹小包。

邹佐沉思了许久,才道:“在我那晚对你做了那事之后……真正的邹小鸡出现了。”

“接着说。”邹小包□□了她,她因为受不了刺激而选择灵魂自行离体,她隐约记得他抱着邹小鸡的身体呐喊着,但之后她便忘记了。

“当我看到你身下流血后,当我抱着你逐渐失温的身体时,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抱着你直到你重新睁开眼睛。当你睁开眼对我的第一句是,‘感谢你,邹小包,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讨人喜欢过。你个蠢蛋早就该上我的身体了,这样我也能早些日子回来!现在,那个讨厌的贱人已经没权力再控制我的身体了,我不会再让她回来了!’”

没有谁能体会到邹佐当时因这段话而产生的恐惧,本以为成为尸体的女人却睁开眼后说出那段惊心动魄的话。

他吓到了,彻底地吓到了——然后,他逃走了,逃回了上海……

等他鼓起勇气时,邹小鸡已经躺在医院了。

这些事,邹佐不敢告诉眼前的女人,他怕极了她眼中对他的失望与鄙夷。

“康洛,不管你是邹小鸡的外表,还是现在的自己,我都是第一个发现你的。当我在邹小鸡的病房门前听到你的名字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震惊!”

“我在你的笔记本里找到了这两个字,满满的一本里全是这两个字。你为什么要写这么自己的名字?”两年来,这个疑惑一直存在他心里。

“因为我害怕自己忘记了自己,因为我害怕在邹小鸡的身体里太久了,就会变成‘邹小鸡’了。”因为她惧怕成为“邹小鸡”的自己。

那个拥有着倾城外貌的“她”,就是康洛白日梦的一种奢侈。

成为“邹小鸡”的康洛,可以肆意妄为与众多男人周旋,穿金戴银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狂傲地将一切踩在脚下。

只有邹小鸡那样的女人可以拥有这样优渥的生活。

而她“康洛”不行。

拥有平凡外表的康洛对那样的生活只能是梦里的奢想!

所以,当她美梦成真的那一刻,她又时刻提心吊胆这只是梦,害怕自己沉迷忘乎所以。

因此必须不停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原来的身份!

“没有任何人看穿你的真实身份。”

“是啊。”她悲伤一笑,到头来只有这个男孩才意识到她的不同。在成为“邹小鸡”的身份里,他怀疑她不是本尊。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又一眼认出了她。

“跟我去上海。”

“理由?”

“你还要呆在秦仲霖身边?你最爱的男人也没认出你!”

“所以这足以成为我跟你离开这里的理由吗?”

“我不会让你再受到那些不珍惜你的男人的伤害。”

“啧,那你忘了你对我的伤害?□□我的男人还值得我信任?”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喜欢我就可以不顾我的反对作出违抗我本意的事?邹小包,你很自私。”

“……对不起。”他低下头,两年前一直没来得及的道歉,一直深深地折磨着他。“对不起……”

但是他绝不后悔□□她的行为。他眼底的那一抹狠一闪而过。

“好了。邹小包,我很感谢也很感激你区分出我和你继妹的不同。以上话题就此结束吧,从今以后我们各过各的。”

康洛拎包起身。

邹佐伸出了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不要走,跟我去上海!”

“放手!”

她对那只手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他不会爱上现在的你的!”

她因他的话而心口一紧,怒瞪着他咬牙道:“这不关你的事!”

秦仲霖爱的是邹小鸡,不是你

“你会受伤的,秦仲霖永远爱的是邹小鸡,绝不是你康洛。你以前是邹小鸡的替身,现在还要当她的替身吗?!”

“这不关你的事!”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火气,压低嗓音咆哮:“邹小包,放手!”

他松开了手,只因她的怒火。他的脸上愤怒一闪而过,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还是对面不改色的老练差了些火候。

康洛转身便走,她没看到身后年轻男人脸上的怨恨,哪怕看到了想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在乎。

***时间拉回秦仲霖回来的凌晨。

他趁康洛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占有了她。

而原本以为是做春梦的她,很热情的回应了他。直到秦仲霖那一句“小鸡”,将康洛从迷情里拉回现实。

她推开了秦仲霖的温存,被这个男人占有着最真实的自己,可口中却仍是别的女人的名字时……

难过还是悲伤?

很多年前就已经习惯了。

曾经因为不去奢想而无所谓,而现在……

到底她康洛仍旧是邹小鸡的替身吧。

被心爱的女人拒绝在门口,而且是在久违的激情后。

在康洛将自己关在衣帽间的一个晚上,秦仲霖也就坐在床上盯着衣帽间的大门一个夜晚。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女人没有睡,外面的男人也没有睡。

他永远忘不了,在她昏迷前,她告诉他喜欢蒋东原的那番话。

他很可悲的给自己安慰着,一直安慰着,那只是她因为脑癌而不忍让他伤心的借口。

可是,当她可以借别人的身体存活于世时,她却又出现在蒋东原的公寓里……衣衫不整。

是否她和蒋东原做过什么?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下面,那上面还有点儿血迹,她用清白宽慰着他的心,让他不可以去胡思乱想着。

“所以,小鸡,你是爱我的……”对吧?

被她推开的他,这一刻不自信着。

第二日。

秦仲霖推开了门,康洛仍睡在那沙发上,她身上盖着薄毯,毯子几乎滑到了地上。

他走了过去,将毯子盖回她身上,他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她睡得很香,没有醒。

他对她说:“我要先去公司,等我回来,老婆。”

然后他嘴角温柔地勾了起来。

老婆啊……

他觉得如此愉悦,她是他的老婆了。

康洛睡到下午方醒,佣人没来打扰她,想是秦仲霖出去前招呼了。

她用了早餐加午餐后,别墅里迎来了一个美丽的小姑娘。

秦家的小小姐,秦九妙。

秦九妙小朋友是来探望小叔的,却不料刚进家门口就看到一个丑女人。她正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前摆满了精致可口的糕点。

九妙小朋友当即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书包往沙发上一丢,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了块马卡龙秀气地咬了口。

六年前,初认识秦九妙小朋友,她还不过只是个豆丁儿大点的小朋友,七岁的漂亮小萝莉。性格很是傲慢骄纵,却意外地讨康洛的眼缘。

康洛扭过头来,“九妙小姐。”她打了招呼。

“我家小叔呢?”她问。

“好像去上班了。谁知道。”康洛回。

九妙扫了她一眼,“为什么小叔要带你回家?”

“因为我长得美?”康洛笑。

“你想得美。”

“没胸没屁股。”九妙说。

康洛不认同,努力挺胸,“我还是有C的。我屁股还是满翘的。”

九妙啧啧摇头,一脸嫌弃,“我倒不讨厌你。反正怎么也比邹小鸡好。”

康洛听得眼眸一闪,故意问:“九妙很讨厌邹小鸡吗?”

“我讨不讨厌与你无关。”九妙提起书包。

康洛摸摸鼻子,看来九妙还是不喜欢她。

“九妙不留下来多呆一会儿吗?”见九妙走,康洛挽留。

高傲的小姑娘头也不回话也不搭大步离去。

真尴尬。

“到底这姑娘来干嘛的……”

康洛疑惑。

九妙出了门,一个年纪不超过十六岁的帅小伙子立即迎了上来,殷勤道:“九妙,我替你拿书包。”

九妙将书包扔给对方,对方满心欢喜抱住。小姑娘坐上对方的跑车,高傲地抬起下巴命令:“开车!”

***秦仲霖下班回家,康洛和他聊起了九妙下午过来的事。

秦仲霖听罢微微一笑,“小姑娘约莫是约会途中顺路过来看看吧。”

“约会?”康洛一愣,“她才多大?”十二岁吧?

“九妙上幼儿园时就开始和班里的男生约会了。”

“我以为她是来讨厌我的。”康洛汗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的幼儿园时期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生灰呢。

“怎么会?你是她的婶婶,前阵子还告诉我很喜欢你呢。”

“你确定?”康洛怀疑。

“我何时骗过你?”他笑。

骗倒不会骗她,关键是九妙会不会骗他。算了,那小姑娘脑子里装的东西就没人能想透。

“中秋那天,和我一起去给爷爷请安吧。”他提出正式邀请。

“抱歉,那天我要回成都陪妈妈。”

“阿姨的话,可以过了中秋回去吧?我亲自陪你回去。”

“不要。”

“小鸡。”他语气温柔中透着讨好,“我知道你不喜欢爷爷,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你以为换了个身体,他就会喜欢我吗?”

康洛确实不想和秦氏一家子有牵扯。

“至少他接受了我们的结婚。”

“那只是他认为的假结婚,你忘了吗,你的结婚证上可不是我的名字。”说完她又加了句:“至少不是‘康洛’的。”

“如果你纠结这个的话,我明天就去把名字换了。”

“没必要。”虽然这是个诱人的提议。

“那么你和我去秦家吗?”

“都说了不去。”

“小鸡……”

“够了!我心意已决。反正过几天我会回成都一趟。”

起身,她脸上带点烦躁离开。

她已经不是那个处处受制于人的邹小鸡了,回到她身体的康洛理该做回自己。

她有钱,虽无貌到底还年轻的,她用不着摇尾乞怜处处看他的脸色了!

***上海。

邹家别墅。

项馨瑶正欢快地听着音乐跳着舞,她的舞姿很美,她的身段也很美,她的脸蛋更是漂亮。她跳起舞来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那纤细白嫩的左手轻轻抬起来,手指做出优美的弧度。而左手也抬起来,手指却有些僵硬。

她的脸上为止划过一丝暴戾,她愤恨地停下跳舞,双眼瞪得大大地盯着那不听使唤的左手,在其手腕处一道丑陋的疤痕悄悄述说着一段往事。

她的愤怒在盯着左手腕处的疤痕时而消失,化为柔情,“阿佐,我好想你……”接着她又开始跳起舞来。

在她不远处的角落沙发处,漂亮的男童很认真地低头玩着积木。

当美丽的女人越来越投入于舞蹈中时,佣人轻轻推开了舞蹈室的房门,细声通知:“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女人停下舞姿,男童捏着手中的积木轻轻抬头。

只见女人愣了一秒后欢快地跑了出去,男童放下积木,由佣人搂抱着走出了舞蹈室。

邹佐先去见了岳父项磊金,聊了快两个多小时才回自己的别墅。此时方才让下人去通知自己妻子回来的消息。

再然后他回房间洗了个澡,刚洗好正擦身体的时间,浴室门就被推开,迎面一具纤瘦的身体紧紧拥抱着他,再之后便是年轻女人猛烈的吻。

对妻子的热情邹佐从来不拒绝,他反手紧紧抱着这具并不性感只是瘦的身子,欲望点燃这对年轻夫妻的身体,接下来便是一段很长的少儿不宜画面了。

待到夜幕降临,漂亮男童手捏着勺子往嘴里塞着晚餐,问:“爸妈不吃?”

佣人轻声细语:“小少爷,夫人和少爷不能陪您一同用餐了。”

“哦。”男童听罢,面无表情地埋头继续吃。

吃得认真,直到结束。佣人替他擦拭干净嘴角后,他又问:“爸妈吃吗?”

“已经来了。”

佣人说完,餐厅门口便走出邹佐和妻子项馨瑶。

邹佐走到儿子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递给他:“付儿,爸爸出差给你带的礼物。”

叫付儿的男童接过,盯着手中的礼物问:“什么?”

“玻璃弹珠。等爸爸吃了饭叫你怎么玩。”他面露宠溺地揉揉儿子的短发。

男童咧嘴一笑,“好。”

旁边的项馨瑶对丈夫的礼物不屑一顾:“阿佐,你干嘛给儿子那么低贱的东西?”

邹佐不喜不怒回:“我小的时候也是这么玩过来的。”

“那你要付儿玩你玩过的游戏?会被同学笑的!”

对上流社会出身的项馨瑶而言,骑术钢琴才是配得上孩子身份的。

“我这么低贱的身份你不也嫁了。”

“这不一样……”项馨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讨好补救:“付儿偶尔玩玩这些也可以,多点游戏省得他腻了!是吧,付儿?”

“是。”付儿很乖巧附和妈妈。

邹佐笑了,亲了儿子额头一口,“我和妈妈先去吃饭。”

***蒋东原一手搂着十个月大的儿子,一手捏着把勺子,勺子里装着一些红色液体,他逗弄着儿子张开嘴巴。

那幼儿很是乖巧地张开嘴,对爸爸送上来的东西伸出舌头沾了一点儿,随后察觉味道不对整张小脸儿都捏巴了。

蒋东原摇头不满意:“一点酒而已。真像个娘们儿,一点都不像老子!”随后他将勺子扔掉,又将蔡几上的烟喂给儿子。

幼儿咬着烟头咯咯直笑,约莫是觉得嚼在嘴里的软物满有趣的。

蒋东原乐,“这才像个男人。”

适时郭芝兰从屋外走进来,见到丈夫喂儿子烟,几步上前夺了烟抱过儿子,嘴里责怪着:“你能不能不要折腾亿保,他还这么小!”

蒋东原无聊地翻白眼。“给我丈人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那就走吧。”男人拿起外套。

提前去给老丈人过节了。

***康洛执意要回成都,秦仲霖也没再执着,只叫了人给备好了中秋节的礼物让她捎回去。看他忙前忙后的贴心,倒真有那么几分为人女婿的样子。

她订好中秋节前两天回去,秦仲霖说既然不能一起过中秋,那就找个时间吃顿饭提前过节。

康洛想想也是,答应了。

临近中秋没几天了,她好生收拾了一番随他去了他开的酒店,抵达酒店时,就发现格外热闹。想着是中秋将至,提前过节的不在少数,倒也没在意。

一路两人挽着手抵达十七楼,入了会场才发现里头人不少。

康洛没发现,自打他俩一进来,原本欢快的宴厅里就带上了几分冷肃。有不少的人在他们和一个角落里与众大佬攀谈的蒋东原身上来回扫视。

康洛瞬间拧眉,疑问:“不是我们两人过节吗?”

正欲质问,打扮得宛如公主的秦九妙第一时间靠了过来,“小叔。”

“九妙,你曾爷爷呢?”见着侄女,秦仲霖笑得很温柔。

“别管曾爷爷了。东原叔叔也在。”秦九妙压低了声音,朝着某个方向努努下巴。

康洛随着她示意的位置探过去,便见蒋东原携带着妻子和人攀谈得欢乐。而似乎意识到他的视线,正巧的蒋东原也回了头,两人便相视一笑算是招呼。

“九妙,小叔现在将你婶婶交到你身上了。她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康洛心里吐槽,在这厅里她认识的不少好不。

比如艾瑞清李连杰之流。啊,就连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公主咪莉也来了。

九妙瞥了康洛一眼,乖巧向秦仲霖许下了保证。

等秦仲霖一走,秦九妙便扔下了她。“你自便吧。反正你要走就走,不过保安肯定会在门口拦下你。”

真是霸道的小姑娘。

“我也没想走……”秦家的人还是这么霸气惯了,都不给外人发言权么。

康洛在内心叹气无数回。

今晚的这场酒宴是郭芝兰的父亲郭孝全的60岁寿宴。他在北京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参加自是少不得秦蒋两家。

秦仲霖去见爷爷时,那秦老太爷便热情地拉着他手,给他介绍一姑娘儿,叫姜沁。就是上次捎去别墅的孙媳妇人选之一。可惜上回被那酒池肉林给吓退了。

今儿个再接再厉,马上热络地将孙子和战友之孙女送作堆。

姜沁那姑娘倒是落花有意,可惜流水无情。

秦仲霖很是礼貌一笑,便借着和别人应酬之故遁了。

留秦老太爷吹胡子瞪眼,那美少女姜沁咬唇恼怒。

秦老太爷还好生安慰:“沁丫头,别怕,我家仲霖是个害羞的人,需要大胆热情的姑娘融化他!”

九妙不知从哪冒出来,接了一句:“对,在床上融化他!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九妙,注意语气!”秦老太爷气得吐血。

秦九妙赶紧装模作样淑女状,声音配合得十分温柔:“沁阿姨,九妙看好你。”

姜沁芳龄不过十九,被小七岁的女孩叫“阿姨”,那俏丽可人的脸蛋可真是有几分尴尬和微恼。但依着她未来有可能嫁给她小叔,这么叫也没失分寸。

在自助餐前吃着美食的康洛,倒是没让自己无聊。

她凑到了一堆衣着华丽的女人旁边听八卦。

这堆女人吧,都是些熟面孔,她过去在尚城会所里的同事。

两年不见,她们还是如此貌美如花光鲜亮丽,也同样八婆嘴。

这群女人正津津有味地悄悄道八卦,康洛顺在一旁听得也有滋有味。

“我之前以为传言是假的……看情况,是真的……”某女声音压得很低。

“对呀。我也以为是假的呢,一再想怎么可能吗……”另一女附和。

“就是就是……他们多好的关系呀——”

“所以说呀,这人就没有天长地久……”

我去,这群女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康洛听了半天墙角愣是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我奇怪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决裂的。”

“两年前闹成那样难堪了都没事。我们也奇怪来着……”

两年前?难堪?

谁?

康洛脑子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适时女人们的声音又压低了,康洛耳朵不够用了,不由得又拉长脖子凑近几分。

刚好撞到一美女。

那美女回头发现她这个听墙角根的。骂:“你是服务员?!不去工作在这里干什么?!”

我去,有见过脖子上挂钻的服务员么!

康洛微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取点龙虾。”

说着她伸手在她身后的盘子里夹了只大龙虾。

早就想好被发现的借口了。

那美女翻白眼,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这女的保准是听墙根的。

哼。

女的不鸟她,其它美女们也注意到她了,相互使了个眼角转换战场了。

留康洛叹息:“遥想当年你们见到我个个都巴结得一声声‘小鸡姐’,现在真是人走茶凉啊……”

她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又不是邹小鸡了。

此处听不得了,换别处。她有的是“熟人”。

没片刻,又见康洛偷偷巴到了李连杰那堆人处蹲着。

她背对着这些人看似在专心享用着盘中美食,其实耳朵全竖了起来。

男人们的八卦没女人们的遮遮掩掩。

叶樟,李连杰,艾瑞清,贵圈里和秦仲霖蒋东原组成了五公子。不去吐槽这头衔,毕竟是方便旁人对他们的统称。

叶樟面色很沉,“你们决定好了?”

李连杰耸肩道:“兄弟,没办法。”

艾瑞清是个没主见的人,他满是为难吞吞吐吐道:“你们就不能和和气气,像以前一样么?”

岂料叶樟和李连杰一致炮口对向他:“不可能!今天你必须表明态度支持谁!”

艾瑞清满是苦逼的抓脑:“这让我没法选啊,我和谁都一样的好……”

一旁躲在窗纱旁的康洛慢嚼着龙虾脚,皱眉思考,支持谁?

“算了,逼你这个没节操也没意思。反正,李连杰你要是支持蒋东原,那咱俩交情就此玩蛋!”叶樟挪了狠话。

李连杰也是不怯场:“无所谓!你就跟着你的秦仲霖去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和东原厉害,还是你和秦仲霖!”

两人挪完话不欢而散,留艾瑞清一个人在原处直叹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这下康洛总算猜出来了。

蒋东原和秦仲霖反目成仇了?!

她的视线下意识便往两人身影扫去。

之前一直没注意,眼下才发现。

蒋东原和秦仲霖,这对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兄弟,打一进来这么久,竟是谁也没理过谁,各自有意无意避开了碰面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

康洛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猜测。

“邹小姐,如你所愿,两年前你未能达成的目的,两年后终究是成功了。”

在她身后,一声温文如玉的叹气声。

康洛回头,那是不曾管过人间事只永远沉浸书中的秦季生,秦仲霖之父。

康洛理想型的长辈。

酒店十七楼的私人会客厅里,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大叔和一个三十岁的年轻女人正对坐在沙发上交谈着。

康洛显得略拘谨,在这位秦仲霖之父面前,她总是如此紧张。

秦季生,秦仲霖的父亲。

在康洛的印象中,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闲书。

而今,他却主动邀请她坐坐,聊聊天。

他们的交情没好到可以自如聊天的地步吧。

康洛很紧张,来自于这位长辈那久居高位的权威感。

“请别紧张,我与你此番交谈,并不是来喝斥你的。”秦季生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他面孔与二儿子极为相似。若秦仲霖老了,多半也是这副模样了。

他亲自为她泡了杯茶,抬手示意她喝。

康洛伸出去捧茶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着的。

也不管茶烫不烫,端起来便一饮而尽。所幸只是小小的一杯,要不能把她喉舌烫伤了去。

“邹小姐有什么话尽管问我,我能回答的。”主人家开口了。

康洛抿了抿嘴,犹豫了下问:“秦先生有多少人知道‘我’?”

“不多。我大儿子和我。”

她松了口气。想也是那秦老太爷若知道了,还不早来找她闹了。

“那秦先生这次来找我,是希望我离开您儿子吗?”

“我不干涉小辈的感情生活。”秦季生说。

康洛双眼冒光,真是位开明的长辈。

“我的两个儿子,自幼我便极少过问他们的事,学业,情感,乃至事业。我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秦先生找我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和你聊聊。我想能让仲霖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会有她的优点吧。”

“那么秦先生发现优点了吗?”康洛不禁有点自恋。

岂料秦季生摇摇头:“只能说感情的事,唯有当事人喜欢便好。”

康洛尴尬。

“邹小鸡,既然你已成为仲霖的妻子,那便请不离不弃。夫妻之间贵在一个‘忠’字。”

“那是当然。”康洛点头。

秦季生起身,“但愿在未来,你和蒋家儿子已再无瓜葛。”

“那么说,秦先生是接受我了?”

“我的孩子们所做的一切,作为父亲都是无条件支持他们的。”

“所以秦先生说到底还是不太喜欢我本人……”康洛听出言外意。

秦季生不言,含笑点头离去。

“秦先生是为什么不喜欢我?!”康洛起身,突然地有些执着。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答案,或许她心中早有答案,却需要旁人来证明。

秦季生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这位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出彩的姑娘。他问:“对邹小鸡来说理由很重要吗?”

“也不是非那么重要……”她嘀咕,又加但书:“但我还是很希望得到答案!”

秦季生听罢,沉默了会,一双深邃的老眼盯着她问:“你是个很自卑又永远不自信的女孩。过于在乎旁人对你的看法,而拒绝去承认内心的贪欲。为何呢?”

“我没有。”康洛忽然扬高下巴,微笑,“秦先生你从哪点看出我自卑了?!”

“对你而言,出身成分是你一生的短板。虽然诚如你所见,这个社会确实仍旧看重良好的出身。不过,小鸡小姐,你能拥有我儿子的爱情,不该是最大的自豪么?”

***

爸你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

自打秦仲霖带着康洛进来,别看蒋东原老练地与人应酬,其实那眼神早就若有似无地一直偷偷注意着他们。

当康洛离开宴会后,他没过多久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出了宴会厅大门,他问了门童穿白衣服的女士去哪了,得知与秦季生一起离开后,蒋东原选择重回宴会大厅。

此时郭芝兰凑了上来,“东原,你去哪里了,爸爸在找你。”

“你爸还是我爸。”他随口问。

“我爸。”

“哦,走吧。”

康洛再回到宴会厅时,宴会今日的主人郭孝全正站在台上激情致辞。

秦仲霖来到了她身边:“刚刚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他宠溺地搂上她的细腰。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几许复杂,随后她说:“被你爸爸叫去聊天了。”

“和我爸聊了些什么?我相信那并不是难听的话。”他亲吻上她额头,四下里有无数双眼睛在偷看着。

“和我这么亲密好吗?”康洛的视线没有乱瞟,他如此的亲昵,她是了解的。

他在向某些人宣誓主权。

“你是我的妻子。现在的你,还害怕与我一起惹人非议?”

“别忘了你是深爱‘邹小鸡’的。你和她可是真正的‘夫妻’。”她情绪有几分低落,但很小心地掩藏着。

他没察觉,只是很温柔地笑问:“我的小鸡在吃醋了。”

“我没有。”她死鸭子嘴硬,但片刻后,她忽然点头:“好吧。我承认我在吃醋。”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抬头,望着他,说:“秦仲霖,如果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邹小鸡的灵魂’,你是否还会如此爱她?”

“真是在吃醋了。”他笑得愈发地柔情,搂着她握着她纤细地手指许下保证:“我向你承诺,我只爱‘邹小鸡的灵魂’。除了你以外,我绝不会让旁的女人凑近我一米内!”

“……我很开心。”她笑,笑容很勉强。为了掩饰她的失态,她将他紧紧抱住。

她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汲取着他的体温。本该温暖如春,却寒冷似冬……

秦季生先生,你说我不该自卑。可是,你的儿子却总用行动打击我,如果我不是“邹小鸡”,便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真实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傲骄呢……

这对外表极不相衬的男女甜蜜的旁若无人的相拥着,他们倒是自己爽了,却完全无视了一堆摔破眼镜的旁人。

不知情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知情的人则脸上挂着道不明的意味。

若说在场有几人知道“邹小鸡的灵魂进入了这名叫康洛的女人的身体里”的事情,那真真是没几个的。

知情者五根指头都数得过来。

蒋东原,秦氏三父子,秦季生秦仲天秦仲霖,及那在上海的邹小包。

人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这位以痴情着称的秦二少爷怎么搂着位貌不出众的老女人如此亲昵?

终于有人认出康洛是几个月前秦二少爷婚姻上的替身新娘时,这下众人燃起了熊熊八卦之心。

至于八卦内容,在此不多说了。

只道蒋东原在台上帮衬着老丈人说些美好感人的祝词之际,倒也没忽略掉台下角落里秦仲霖与康洛的互动。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作感激状向妻子道谢,不外乎一番身为他妻子的她是多么辛苦的美好词。

妻子郭芝兰被他一番虚伪的告白感动得一糟糊涂。

台下,端坐在椅子上的秦老太爷吹胡子瞪眼望着他的二孙子。

怒气值节节攀升,“谁能告诉我,被仲霖搂着的那个女人确实长得一般,而不是我老眼昏花了!”

老太爷实在不愿承认自己亲眼见到的。

秦仲天则是一直苦笑,他和父亲共同向爷爷隐瞒了一件天大的事。“爷爷,您当初说过只要不是邹小鸡,仲霖和谁好都无所谓的。”

“那确实不是我眼花了!”老太爷选择无视孙子的提醒,“这个女的就是上次仲霖领回来的邹小鸡的替身新娘吧?她就是借此机会缠上仲霖了。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爷爷,请注意形象,形象。”秦仲天可不敢直接吐槽自己爷爷像个怨妇样。

“仲天,这女的是谁?”

“爷爷,是个成都姑娘,家世普通,过往的情感也普通。”

“成都的?”本来怒气值爆棚的秦老太爷,一听了出生地,语气便突兀地柔和了几分。

想他老婆也是来自成都的姑娘,温婉漂亮还贤惠。只可惜死得早……

“是。爷爷,和奶奶一个地方来的。”

“那还是处么?”老太爷语气软了几分。

“……这得问仲霖。”秦仲天尴尬。

“这样,如果这姑娘是处,就勉强接受了。”

“爷爷是同意了?!”秦仲天诧异。

“谁说的?!我只是同意她和仲霖交往,但不代表我就接受她成为我秦家的孙媳妇!”这点老太爷是永远坚持的。

“能配得上仲霖的孩子,怎么也得是一门当户对的吧?!”

爷爷真是……

对门户之见,秦老太爷无论过了多少年,始终是坚持的。

此时一旁总是沉默寡言的秦季生难得冒出一句:“爸,你没几年可活了。”

“那又怎样?!你又在咒老子早死?!”老太爷对这个总爱咒他的儿子实在没好脸色。

“那姑娘还年轻,她可以熬。”他说。

老太爷听出言外意,当即是气得直喘粗气,一旁的大孙子赶紧替他顺顺心口,免得一口气没上来咽气了!

“要不是碍着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准要揍你一顿!”老太爷气得面色发白:“我告诉你,那老子铁定要在死之前想方设法把这女人赶走!指不定老子就活到一百岁了,熬得那女的人老珠黄了,不用我来赶,仲霖自个儿都嫌弃了!”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老太爷瞬间就不气了,他得好好保养着身子骨,回头就燕窝人参天天吃!

秦季生只是默默把他书举起来,将思绪埋了回去。

一旁的秦仲天对着弟弟的方向直不住地摇头叹息。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在爷爷死之前,肯定是不能拆穿康洛便是邹小鸡的真相。

***宴席终于进行到了开饭时刻,秦仲霖这才不紧不慢地把康洛带到了秦老太爷面前。

秦家人丁不多,但颜值超高。一桌子坐了下来,除了她以外,个个男的俊女的美。

黄金单身汉老的有秦言诚,虽然八十六岁高龄了,但只要他愿意,分分钟娶个二三十岁的女子亦是容易的。

壮年的秦季生,却是出了名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柳下惠。传闻不少美女脱光了站他面前,愣是没见他“举”过。

年轻的有秦仲天,虽然和前妻离婚了,但女儿秦九妙着实太厉害了,把父亲身边的花花草草拔得干干净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至今还没哪位闺秀能攻克她的防。

少的秦九妙,别看年纪小,却是生得花容月貌,有不少门当户对的人家早已将她纳入良缘的范围内。

而秦仲霖嘛……他是秦家最最杰出的年轻一代。

性格温和却不失主见,脑子灵光事业上能独当一面,为人处事进退得当。又生得高大而英俊。真真是位钻石级的单身汉。

可此生两段情,一段和长自己五岁的家教老师搞一起。二段嘛,本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尚宝宝,都谈婚论嫁了,却因一个出身不得体的女支而婚约,致尚宝宝死,尚家就此与秦家决裂。

之后,他又高调地迎娶了那已成为植物人的女支女为妻。风评瞬时间低到零。

秦老太爷是最直接的受害人。

想当初他这个为家门争光的二孙子,多少人家上赶着来结情要把女儿送上门,他是高傲得挑三捡四。但这两年来,换他主动上门去为二孙子提亲了,人家还犹豫不决。

惹得老太爷摞下狠话,爱结不结,我还怕我二孙子讨不到好老婆啊!

自然,秦仲霖是能讨到老婆的,比如紧挨着老太爷落坐的老战友之孙,姜沁。芳龄才十九,正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纪。据说一直洁身自好呢。

秦老太爷对此是满意度百分之百,就是良配,大大滴良配!走哪都带着这小姑娘。

秦仲霖牵着康洛来时,是挨着兄长秦仲天坐下的。

老太爷就在他对面,把老花眼镜拿了出来,眯着眼上下左右用着世上最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康洛。

康洛熟知秦老太爷此人的性格,就是看不是邹小鸡女支女出生。当然将心比心,她若有个儿子领个女妓出身的媳妇回来她也坚决不接受的。

对老太爷的打量她自是没放在心上,紧挨着秦仲霖落坐后,她也注意到老太爷身边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老太爷一瞅着她视线在姜沁身上,假装幽默实则下马威道:“这是我战友姜团长最宠爱的孙女儿。姜沁,来叫仲霖哥,你小时候他可是抱过你的。爷爷我还记得他亲过你小嘴儿呢,哈哈——”

一番话说得那姜沁小姑娘羞得低下了头,但也不时地拿眼偷瞄对坐的秦仲霖。

她自小就暗恋着秦仲霖,从她懂事后,这位上流社会风评极佳的贵公子便成了亲戚们众口交赞的对象。

也有亲人曾打趣,说指不准日后她长大了就许给秦家二公子了。

年幼的小姑娘当时正是含苞待放想入非非的时候,心里头就留了这么点根,直到日后有意无意接触的消息更多了,便从根生出了枝,长出了叶。待到老太爷前来说亲时,那真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

果真见那平凡的女人脸上一愣,盯着姜沁打量的眼睛流露了几分复杂。

“爷爷,你不要乱说话,亲她的是兄长。”秦仲霖赶紧接了下一句,留意着康洛的神色,就怕她心里头胡思乱想。

“是是是,爷爷,当初亲小沁的是我。”秦仲天觉得自己很忙,哪里有漏哪里补,他真是万金油般的存在。

老太爷一个虎目瞪过来,秦仲天缩缩脖子,摸摸鼻子,轻咳两声端起水猛灌。

“仲霖,爷爷这有空位子,你就挨着小沁坐嘛,好多年没见了,该是多聊几句才是。”

“爷爷,我就坐这里挺好的。”

“那小沁你去挨着仲霖哥坐,女孩子别怕羞,主动点,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了……”

姜沁羞得直摇头,然后拿眼偷瞄了秦仲霖身边的康洛一眼。

她是知道这个女人何等身份的存在的,但她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一个下等的女人,有何资格与她相争?!

康洛沉默地看着秦老太爷的行为,他丝毫不给她面子,□□裸的行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如同当众扇她耳光似的。虽然不觉得痛,却也脸上火辣辣的……

她不由得低下了头,眼里划过黯然……

那个叫姜沁的小姑娘,打她一进来见到秦老太爷时就看到了。水嫩嫩俏生生的跟在老太爷的身边,一身华美的礼物和适当的珠宝,挺拔的身姿宛如公主般的耀眼。

当时就恍惚着以为是邹小鸡出现了……

也唯有昔日风华绝代的邹小鸡方能与她一较高下……

可是,邹小鸡却少了与外表相匹配的家世!

所以,纵然如邹小鸡见到这个少女,怕也得自形惭愧,恍若东施撞上了西施——这样一比,由不得她脸不火辣辣地烧灼着。

“抱歉,我上个洗手间。”康洛起身,低头道歉,抽椅离去。

洗手间,水哗哗作响。

康洛低着头捧着水洗脸。

待抬头时,脸上淡淡的妆早已花,她便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发着呆。

眉形是细柔的,深浅适中。眼皮是双的,眼睛不大不小的,鼻型是挺直的,嘴是薄厚适中的,乃至脸型都是鹅蛋的。

每个五官分开来都是令人欣赏的,但组合在一起却无出彩之地。

绝称不上是个丑女,但也称不上是个美人儿。

化了妆,略有三分姿色。

脱了妆,清秀罢。

怎么比?

她发着呆抚摸着自己的五官。

怎么比?

指腹间沾染着粉底液,湿湿的顺着指腹蜿蜒而下。

怎么比……

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提包的化妆包,不管比不比得上,也不能顶着这副脸出门呀。

蒋东原慵懒地倚着墙壁潇洒地吞云吐雾,他的眼微微半眯着,英俊的脸上浓浓地享受。

男人热爱尼古丁和酒的味道。

也深爱它们给予在身上的男性魅力。

待到烟见底,熟练摁熄对准垃圾桶指尖一弹。

康洛推门而出,一根烟头扔到了肚腹间,顿住吓一跳。

烟头掉落瞬间,她盯着蒋东原,皱眉:“没功德心。”

他耸肩,轻笑:“我累了。”失了准头。

她弯腰将烟头捡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转身离开时,他叫住她:“你看到了吗?”

她不想搭理他。

“那一桌子里,就属你最不配。”

不配。

这词像根针一样扎进她心,疼得她瞬间僵住。

回头,她的眉皱得死紧死紧,失了惯有的淡然:“然后呢?”却又努力装得云淡风轻。

他一脸惋惜,啧啧摇头:“看看你的模样,再精心打扮,也不过草鸡装凤凰。到了凤凰身边,即便凤凰不介意,旁人的眼光你还能厚脸皮?”

“所以你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打击我?!”不得不说她的脸皮没那么厚,原本在厕所里灌满的油已经被他的针扎得漏得差不多了。

“我只是来好心提醒你。你与他们多不配的事实。”他轻轻地说,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他在这里蹲守着她,这一晚上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她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那与他并不重要。

他想要的,目标就那么一个。

“我真是谢谢你的好心。如果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她一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凑近。

不是期待着他的到来,而是还未从他给予的打击中恢复。

“邹小鸡。”他已来到了她面前,伸出了手,将她禁锢在他的胸膛与墙壁之间,将英俊邪气的脸凑到她耳边。

外人看起来是亲昵极了的行为。

他低低地在她耳边宣告:“你个女表子,我和秦仲霖决裂了!”声音是那么咬牙切齿,脸上却是那么温柔浅笑。

她的身子一颤,来自于他语气中的怨恨,内心升起了淡淡的恐惧。可强自镇定,她仰起下巴,尽量让声音自然流畅:“那是早晚的事!我以为懦弱如你一辈子都不会让这结果出来!”

他的一只手作掐脖子状凑到她下巴处,她几乎是下意识一缩脖子,尽量保护着它。

可他的手没下来,只是作掐状。

瞧着她惧怕他的反应,他低低地笑了,将掐改为轻柔抚摸上她的脸,他的声调温柔似情人间的呢喃:“怎么就挑了这么张不出彩的脸蛋呢……既然可以跑到别人的身体里,怎么就不知道挑具美的呢……或许。”

他再度将脸凑到她耳边:“试着附身到秦言诚喜欢的孙媳妇身上,不就可以永远和他双宿双栖了么!”

话落,她蓦地感觉耳朵刺疼,尖叫声出口的瞬间,一只巴掌捂住她的嘴。

他重重地咬住她的耳朵,发了狠似地咬了下来。疼痛让她眼眶里迅速堆积了泪水,第一反应便是僵住默默承受他的暴力。

没有推开他,没有反抗,只有逆来顺受。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耳朵,如愿而满意地盯着那被自己咬出血的耳朵,他嘴色弯出了很满足很满足的弧度。

然后迈开脚步潇洒地后退,最终背抵着墙壁,看着她安静地捂着流血的耳朵顺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

狼狈痛苦的她,满足愉悦的他。

“我就知道你不敢出声。”他那般得意地宣布。她顾虑着这里太多的人而不敢反抗,而他也享受着她的顾虑。

她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内心叹气,轻声问:“蒋东原,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为什么怕?”他的表情不可思议,“如果被人看到了,我就会说,这是你勾引我的。想想,秦仲霖名义上的‘老婆’勾引他的‘好兄弟’,得让多少人看笑话?!你该大叫的,叫出来让旁人来帮忙。虽然结果一定会让秦老爷子更厌恶你!”

“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他真是这世上最不要脸的男人!

她的眼里充满了无奈。

不想恨他,恨一个可怜虫会让自己心胸狭窄的。

“纠缠?!”他好笑般地重复,下瞬间眼底划过狠戾:“不要给自己脸上贴光!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瞧瞧你这个丑陋的外壳,你还有自信说出‘纠缠’这两个字?!”

她的心如万箭齐射般疼得一瞬间连呼吸都没有了。

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眼中的泪在瞬间聚集,然后滚落。

他优雅地蹲了下来,捏起她的下巴,脸上挂着惋惜,“以前的你,那身体干瘪跟个老太婆似的躺在医院里让人倒足胃口!现在,你看看挑选的身体,还怎么让男人迷恋?”

她的眼泪静静地流,她的狼狈和自卑毫无保留地曝露在他眼中。他享受她的自卑,很解恨。

“你觉得你哪里来的自信用‘纠缠’二字?嗯?”他打脸打得啪啪作响。

她的眼睛转向了别处,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个男人给予的打击。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熟知他对她毫无感情,从来没有,不管是邹小鸡,还是她康洛。她唯一明白的,只有他对她的憎恨。

“我想你死。办得到吗?”他温柔而客气。

“凭什么?!”她眼睛又回到他脸上,充满被羞辱后的愤怒:“凭什么要让我为你的爱情埋单?!你这个懦夫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在我面前逞凶,算什么!”

太过分了!

这个人渣般的男人实在太过份了!

她脆弱的脖子在下瞬间被紧紧掐住,窒息般的恐怖袭上心头,她的眼睛因短暂的缺痒而瞪得大大的。

几秒后,箍制在她脖子上的力量消失,松开了手的他猛地起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咳嗽时,一个女人关怀地蹲了下来,抚着她,轻声询问:“你没事吧?!耳朵流血了!”

原来他放过她,是因为有外人闯入了。

喉咙微微疼痛,每咳一声都是如此磨人。她摇头,谢谢对方的关心,“不用了,谢谢,我能自己处理。”

她狼狈地顺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虚弱地朝洗手间而去。

对方十分关心地扶着她,“我帮你吧。”

此刻她没办法谢绝,只能真心地一句:“谢谢你。”

***郭芝兰发现丈夫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心情十分美好,那喜悦也感染了她,她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开心?”

“我在厕所外踩死了一只小强。”他一语双关,噙着笑容为自己倒了杯美酒,然后朝秦家那桌走去。

自康洛一离开,姜沁便鼓起勇气地坐到了秦仲霖旁边的空位。对此,秦仲霖仿佛没发现般地,端着酒喝了口,然后与隔着康洛的位子的距离与兄长攀谈。

“哥,我生意上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

姜沁见心上人无视自己,气得眼眶一红,暗自看向她的靠山秦老太爷。

秦老太爷收到求救信号,清咳一声,“仲霖。”引起孙子的注意。

“爷爷,嗓子不好吗?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

秦仲天闻言不自在低咳两声,撇过头不想看爷爷怒气腾腾的老脸。

不愧是父子,秦仲霖和父亲秦季生一样有气死人的本领。

秦老太爷气得肝都疼了,“你们是不是嫌老子活久了碍你们眼了?!一个个都咒我死!”

秦仲霖满脸无辜状:“爷爷,您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地关心您的身体健康。”

“谢谢你的关心!”老爷子被哽得无话可说。顺了气后说:“姜沁这丫头你觉得怎么样?”拉回正题。

秦仲霖扫了姜沁一眼,小姑娘羞答答地作小媳妇状。

“很漂亮,也难怪爷爷喜欢了。”

他如此一说,不仅姜沁喜悦,连老太爷也舒坦极了。

但孙子下一句差点气得他没挥出拐杖。

“不过,爷爷,我们当晚辈的是很体谅您单身二十年的寂寞心情。但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姜沁小姐这么年轻就当我们的奶奶,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不孝子——”

“秦爷爷——”

前者当场跳起来怒吼,后者气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这一桌子的反应瞬间引起了全场的瞩目,整个空间都静了下来。

姜沁小姑娘抽哽着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老太爷意识到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吸气再吸气,压抑着脾气坐回了椅子上。

待旁人没看到八卦转移了视线后,他才怒指孙子的鼻子骂道:“你少给老子装糊涂!顾左右而言它。姜沁就是爷爷替你选的媳妇,你们挑个好日子结婚吧!”

秦仲霖眼里闪过一丝厌烦,面上却是轻柔道:“爷爷,我已经结婚了……”

老太爷察觉到孙儿的不悦,立马意识到自己逼得太紧了。好不容易才和孙子缓和了关系,要是再闹僵了就完了。

于是借着上菜的空档赶紧软下态度,“好好好,暂不提这事儿,咱们啊先吃饭先吃饭。

此时,蒋东原端着酒走了过来。

他来到秦仲霖的身边,笑:“仲霖,招待不周。我先自罚一杯。”

秦仲霖回以一笑,“用不着这么客气。”也举杯与之对饮。

在座包括秦仲天都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见得蒋东原,自是招待着他多聊了几句,蒋东原也挨了张空位子坐下,面上不动声色说些讨老人家欢喜的话。

秦仲霖噙着笑,时不时附和几句。

***康洛再次回到厕所,在那位热心女士的帮助下洗净了耳朵的血迹。

“所幸伤得不深。”那一眼就看得出的牙印子,这位女士并未追究原因,只淡淡笑道:“你要去医院吗?”

康洛摇头,“谢谢你的关心。这点伤不用了。”对着镜子下意识地拉着颊边的头发挡住那伤口。

轻微的红肿和刺痛感。

蒋东原那个渣男,真恨不得他出门被车撞死!

许是担耽得太久了,再出来时,看到秦仲霖守在厕所边。

“进洗手间这么久我以为你被马桶绑架了呢。来吧,菜都上来了,我保证你会很喜欢的。”

他的幽默让她嘴角一扬,下一瞬间又强迫收敛。

他伸出手来牵她,她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

“小鸡?”他不解。

“不要叫这名字。叫我康洛。”她满脸严肃看着他说。

“好。康洛。”他都依着她。

“我不想回去。那里并不适合我。”

“如果你在为爷爷的话而伤心的话,我以后就不带你见他老人家了。”

“你爷爷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个媳妇,那个姜沁年轻又漂亮,你可以试着和她约会的……”

“你在吃醋?”他笑,眼底是满满的暖意,拥她入怀,轻叹:“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她嘴硬,“我没吃醋。”但被他拥入怀里的滋味真的很美好,令她有些情不自禁地陶醉。

“好,我知道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吧。你曾说过,不管怎样,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你吃美食的心情。”

“只此一次。”她勉为其难答应了。

只因为不想在宴会上闹别扭让旁人笑话了去。

康洛再回到宴厅里时,蒋东原早不知去哪桌与之攀谈喝酒了。

她在秦仲霖的牵引下归座,见到姜沁,扫了一眼后埋守于自己的碗筷中。

饭间有几次让她吃不下美食的行为。比如姜沁不停给秦仲霖端茶递水,那温柔体贴让她如哽在喉。导致最后无法消化了选择停了筷子。

一直留意着她情绪的秦仲霖,在不断地谢绝姜沁的服务而未果后,选择无视对方的殷勤。接着又体贴地给康洛端茶递水。

那姜沁丫头气得漂亮的眼睛直瞪。

不得不说,秦仲霖这表现,又博回了康洛的欢心。对姜沁的敌意,在男人的撑腰下,她也突然地有了底气对抗。

晚饭结束后,她淡淡下了评语:“今晚的菜色的确不错。”

秦老爷子整个席间没再找她的碴,不能把孙子逼急了嘛。

来日方长,这个一无事处的女人总归只是孙子一时的玩伴罢。

***车子停进车库熄火,康洛解安全带。秦仲霖凑了过来,“等下。”

“嗯?”康洛停下解安全带的动作。

秦仲霖将她左耳的碎发拨开,“这里,谁咬的。”

糟糕!怎么就被他发现了!

她略惊慌地将碎发拉回来挡住。整个席间她一直注意着不让他发现的……

“吃饭的时候就看你有些不自在,咀嚼时面上带着几分痛苦。又看到你时不时摸着左耳朵……去洗手间时,遇到蒋东原了,所以耗那么长时间?!”

他的语气和面色渐渐地黯沉了下来。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异常伤脑筋的事。

既然被他猜到了,她也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是被一个小朋友咬的。”

牙印子肯定是骗不了人的,只关乎着到底是谁给咬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他扳过她的脸颊,盯着她微微躲闪的眼睛。

她眼神坚定配合着连自己都要相信的语气:“是一个小朋友咬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她不躲也不闪,他轻叹,替她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吧。”

她松口气,感谢他不再执着于答案。

下车后,秦仲霖不发一言走在前头,脚步迈得略大。

康洛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苦笑,他嘴上不追究了,却是用行动在表达他的不满呢。小跑步跟了上去。

待到上了楼,她往客房去时,他又拦下了她,“和我睡?”

自上次他冒然占有她后,她便一直在客房里睡觉。

她被他堵在门口,整个人略不自在道:“今晚我有些累了……”自那夜过后,她搬进这里,他没说什么,她以为他会一直不闻不问的。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想抱着你睡。”他语气带着坚持。

她犹豫着,看着他的坚持,最后妥协。

他扬起笑,牵了她手,带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入他的房间,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眼睛下意识瞟向衣帽间,脑海里闪过那些华丽衣裳的景象,那些美丽的完全不属于她“康洛”的东西……

姨妈那一家子

她想逃!

可他已牵着她手,紧紧的。

他仿佛她肚里的蛔虫,似乎总能探知她的一举一动。

“来,替你的丈夫脱衣服好吗?”他的双手搂在她的腰上,他将她圈进自己的胸膛之中。

这样的甜蜜异常。

丈夫……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

眼前的男人很是英俊,他最最吸引人的便是一双充满情深的眼睛。被他的视线盯着时,仿佛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她的手颤抖着来到他的胸前,熟练却缓慢地解着他的扣子。

她没法拒绝他。

只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

可是,她又是如此的难过想拒绝他。

只因为他爱的不是她。

那扣子一颗一颗地解。

那个静静等待的男人在此空档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嗅发间的香气,他满足而又难过。

她总爱对他撒谎,他总也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以致心情是患得患失的。

自她寄宿在这具身体后,他就敏感地察觉到她在疏远躲避着他。她不再说爱他,也不愿用行动来证明她的爱意。

两人的相处,总归是他有些一厢情愿地强迫的倾向,而她退缩中的被逼迎合。

为何如此?

他真的想不明白。

扣子从胸膛解至肚子,□□着条理分明的肌肉。

上流社会的年轻男人们流行着健身运动,那或许是为了更好的方便把妹吧。

不过确实很是吸引女人。

她的指腹在他的肚子上游走,是无意识的受到了吸引。

不得不说,和他那事很美好,他们配合得极佳。

想到那些,识过□□的她并不会违心反抗自己的欲念。

只是……

她黯淡了眸子,收回了手。

她抬头,微笑:“去洗澡。”

“一起。”他发出邀约。

她摇头,“我怕你会忍不住。”

“我会的。”他举起两根手指保证。

但她并不相信他,过往的经验来看男人在面对果体的女人面前智商为零的。

她推他,“去洗澡,不然我不陪你睡了。”

“等我。”

他望了她一眼,进了浴室。

她的笑容在他进去后消失。

她安静地坐到了床边,她低着头,将十指绞在一起,很是认真地盯着它们。那十根指头不停地相互转动着。

她只是透过它们在想别的事而已。

他洗澡不过十分钟,出来时她已躺在了床上紧闭双眼裹了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绝对没有睡,但她却不愿睁开眼。

他踩着拖鞋走了过来,宽大的浴袍松垮的穿在身上,直到走到床边,浴袍很自然滑落。

她似乎听到了衣服落地的声音,眉头皱了皱,但眼皮子没掀开。

他掀了那严实的被子一角,被里的她显得身子有几分僵硬。

她感觉到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被她刚捂热的被窝里进来了男人。他身上散发着她喜欢的玫瑰香味,那是她最钟爱的牌子,好闻极了。

躺到床上后,他伸了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她穿着丝绸,他察觉着她因他的手而僵硬又故作松软的身子。

他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她不乐意他的碰触。

不管她怎么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意,总会在细节处原形毕露。

她的呼吸自他搂住她时便微微地乱了,然后在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后更是急促了起来。

她紧闭的眼皮可以发现眼珠子在其下乱转,她的心跳声配合着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但旋即她又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希望他觉得自己“已熟睡”,十分钟入睡也是很正常嘛。

所以装睡需要很大的技巧,而忽略在身上作乱的手也是必须的。

他的手只是来回地隔着衣服顺着后背流连了许久,然后她听到他轻轻的一声叹息,接着是熄灯的声音,最后是他搂着她调整到舒适的角度,便入睡了。

她紧张的心情一直到她入睡为止。

当他感应到她彻底放松而柔软的身躯后,他将下巴搁在了她发顶,双眸在黑暗中掀起……

***“东原——痛——”

黑暗的房间内,低低的女人的求饶声。

一只大掌捂掉了女人的嘴,那男人毫无人性。

当结束时,男人也不开灯就熟练地摸进了浴室。

当卧室里借着浴室的灯光下,隐约可见深色大床上的年轻女人挣扎着坐起来。她脸色是痛苦的。

她轻轻低吟不断,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完全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女人喜欢。

她的丈夫总是粗暴的,像对待仇人般,从不理采她的感受。甚至在她实在受不了而求他时,他也只不过无情地捂去她的声音。

郭芝兰眼中泛着泪,她想这种事只有男人才会喜欢,而女人注定得默默承受疼痛吧。至少她从和他在一起的最初,她便没体会过这种事的好。

待到痛感减轻,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穿好睡衣离开房间。她的丈夫并不喜欢她和他同睡一张床。如果她未能在他清洗干净前离开,那迎接而来的便是怒气。

浴室内,蒋东原将自己泡进温水之中,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闭着眼,双臂放在缸沿上,眉头拧得紧紧的。

***凌晨二点左右,康洛的手机响了。

熟睡中的她被吵醒,摸起一看,陌生的来电。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秦仲霖,他闭着眼没被吵醒。

她挂掉了那个电话,半夜三更的怕是广告。但很快的那电话又响起来了,她只犹豫了一秒便接起,“喂。”

下瞬间她看了眼旁边熟睡的男人,压低了声音,掀了被子下了床。

脚步声放得很轻很轻,她走出卧室,来到走廊一角,她对着电话低吼:“你深更半夜骚扰我干什么!”

她满是怒火的脸。

不管她拉黑他多少个手机号码,他总可以骚扰到她。

“今天的话我还没说完呢。”那端蒋东原很是无赖地笑了。

他就喜欢被人厌恶的感觉。

她想起他的凶残,便下意识觉得耳朵仍在疼痛着。“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成为秦太太?”

“与你无关。”

“若你敢以现在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我保证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康洛惊讶,嘲讽:“你敢吗?你敢和他撕破脸?”

“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永远不敢。”她还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已经撕破脸了。

电话那端传来他放肆的狂笑声,她拧着眉厌恶地等待着他笑声结束。听着他凶狠的话:“邹小鸡,你说你爱我。”

“那是骗人的!”她立马反驳。

“那你爱秦仲霖?!”他再问。

她犹豫了下,随后语气坚定:“是。”

“你觉得,你配得上他?”

“爱情里没有谁配不配得上一说!”纵然她自卑无限,但在他面前她永远不愿示弱。

“很好,很好!那么,邹小鸡,我会让你和秦仲霖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挂了电话。

她被他话里的凶残吓到了。

他没在开玩笑,她听出来了。

这个男人终于被她激怒了——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于是毫不犹豫打电话过去,他接了电话。

她没等他回应,便倒豆子似的道:“蒋东原,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以为你自己是个情圣吗?!你觉得你很爱尚宝宝吗?!错!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烂人!尚宝宝生前你没有勇气去争取她,死后你自以为受伤替她报仇?!我告诉你,不怪你总比不上秦仲霖的原因!你这一辈子都比不上他——”

发泄完,迅速挂电话。并不给他回击的机会,她连手机都给关了。

呼——终于松口气了。

心里头舒坦极了。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番话她早八百年前就想骂了,今天总算是了却心愿了!

她脚步轻快地走回房间,她爱的男人仍在熟睡中,她躺下,借着台灯盯着他的睡颜。

她嘴角勾起笑容,但下瞬间又淡去。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眉眼,她呢喃着:“秦仲霖,康洛爱你……她爱你……”你是否,也同样爱着我呢……

康洛收拾着行李准备回成都过节,秦仲霖的意思是跟着她一起,被康洛拒绝了。

他也没坚持,只让她在中秋节当天一定要赶回来去秦家吃饭。

康洛答应了,虽然她很不想去。

***邹佐抵达成都那天,成都的天空飘着小雨。

他坐在出租车上,一手抱着付儿。旁边坐着项馨瑶。

他们此行是来成都参加一场婚礼。

付儿十分安静而好奇地东张西望。

项馨瑶挽着丈夫的手,脸上总是挂着甜蜜的笑容。

邹佐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康洛于下午时分抵达机场,蔡母来接的机。

时隔三个月再见到母亲,蔡母是容光焕发的。这便是钱的魅力。

“小洛啊,妈妈买了一户公寓,三室一厅双卫,和你姨妈一起去看的,就在二环,那里环境特别好……”

一路上蔡母很是兴奋地和女儿说着关于房子的事儿。

“你姨妈都不信你能买房了。为这事我和她吵了好久……她以为你去干那些坏事儿得来的,我就说怎么可能,什么时候见过小洛在外面勾三搭四了!”

“你姨妈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最近她找了个项目,让你回来看看,如果可行的话,想和你一起干……”

“替我拒绝掉。”康洛望着窗外淡淡回道。

蔡母脸上露出为难:“怎么说也是你姨妈,而且妈也看过那项目,就是投资农家乐,你知道你姨妈这些年也一直在做生意……”

“我们没那么多钱。”康洛回过头来,望着母亲,伸手握住她手:“我剩下的钱,只够装修房子和为你买药。”

“这样啊……那……那就算不投资,也好歹借点给你姨妈吧……”

“没有。”

“可……可是……小洛,就算一两万也借吧……否则会被你姨妈说闲话的……我们面子上也不好过,毕竟又是买房又是装修却没钱借给她……你知道你姨妈这些年也欠了不少钱……”

康洛深深地望着母亲,蔡母在女儿的目光下略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康洛在心中无声轻叹,“妈,你记得吗,在我成为植物人期间,也没谁伸出过援手。”

蔡母低着头毫无底气地小声道:“我知道……只是你姨妈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只有两万块‘借’给她。”多半是收不回来了。

蔡母满是愧疚,紧紧反握女儿的手:“对不起,妈妈知道我们家也穷,但是你姨妈家的情况你一直知道的……”

“好了,我不想谈姨妈的事。”

“好好,不说。”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了二环的公寓片区。

蔡母在前面领路,康洛紧跟其后。周围环境还可以,买的是二手房,拎包直接入住。

“你住这间主卧室,以后嫁人了,一家三口才不嫌挤。”蔡母很兴奋,苦了这么多年,当女儿拿出五十万给她时,要不是深知女儿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她怕也会想歪去的。

“主卧的厕所也很大。你看看……这房子听前任房主说刚装修好连住都没住就空了好几年,据说是不喜欢装修公司的装修成品,和对方闹了好久……最后屋主决定把它卖了用这钱重买套……”

康洛仔细打量着室内装修,一股子暴发户的欧式风格,连她也想敲掉重装。

“我可是找了一个月才找到地段这么好又物美价廉的房子……”蔡母喜滋滋地把女儿的行李拿出来放进衣柜里。

“对了,妈的朋友最近给妈说了个男的,长得满高的,有一米七五,据说是本科生,是个公务员,家里也有房子,目前还是单身,和你一样大。”

康洛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没吱声。

“就中秋节去见一见吧?小洛,这条件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哈。”

“我中秋节当天要回去。要相亲的话,就提前安排到明天吧。”

“你答应了?!”蔡母停下手中的衣服,小跑步出来,面上大喜,立即说:“那我马上给李阿姨打个电话,让她去通知男方。”

康洛望着母亲,白发已生的她脸上刻画着岁月的痕迹,曾经很重很重。为了生活所累她永远是眉头紧琐的。

可眼下的妈妈,却打心里笑着,整个人轻松年轻了好几岁。

这便是钱的魅力。

她是真心的很感激自己成为邹小鸡的那几年。

她获得了可以令家人幸福一辈子的财富……

电话很快结束,双方敲定好相亲时间。

“明天你穿漂亮点吧,我们给男方一个好印象。”蔡母商量着安排着。

“好。只要妈你高兴。”随便怎么做都行。

“我想先去睡一会儿,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累了。”

“好好。妈去给你弄饭,你眯一会儿,弄好了我来叫你。”

康洛没被蔡母叫醒,倒是被她的表妹推醒的。

蔡母有一姐,嫁得比她晚,生了一儿一女,长女比康洛小两岁,次子比康洛小五岁。

长女方华,次子方年。

方华长得漂亮,皮肤白皙身材又高。方年也不差。

当然,这对姐弟的外在条件是以康洛为参照物的。

“喂,表姐,听说你发达了。那给我们点零花钱。”这么毫不客气的语气康洛早习以为常了。

被粗鲁推醒的她只是深深皱着眉,问:“你都这么大了,进门前敲个门行不?”

方华耸耸肩,“以前你家没门。”

康洛叹息。

方华打开她的衣柜,眼睛贼亮,“哇考,衣服满多的嘛——这件不错——这件也还行——”

“似乎全是名牌……”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和正版有些不一样……”

康洛在心里头冷笑,面上倒是平静:“你觉得我真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好在她早有对应之策。

脸上立露嫌恶,方华失去了观赏衣服的兴趣,“啧,全是A货。你看我身上这件,香奈儿的最新款……才七千左右呢……”

康洛从床上翻身坐起,“我工资没你高,自然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服。”

方华今年大学毕业,聪明的脑袋外加不错的外貌,她应聘给私企老总当秘书,工资万余。基本是月光族。

作为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方华的工资已经是相当高的了。

“你要是不成为植物人,现在也多半是小主管级别了,工资嘛,估计也能有七八千了。”方华把玩着自己刚做的美甲。

“嗯,肯定是。”说到自己的工作能力,康洛是自信的。

她大学毕业应聘入一家不错的私企,福利待遇算相当不错了。一直以来工作也算尽心尽力,主管也看好她。按道理二十七八岁升个小主管是没问题的事了。

“现在呢?我听我妈说你和与人合伙赚了不少钱,一口气买了这房子。还不错哦。”方华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这房子,直皱眉:“虽然装修实在没品位。”

“谢谢,我也是用了五年才买到房子的。而且我还借了几十万。”

“你怎么敢买这么贵的房子?!”方华深表怀疑,“现在有谁敢一口气借你几十万的?!”

“所以你以为我是不正常交易取来的?”康洛挑眉。

方华上下打量她一眼,摇头,“要能看上你的一定是瞎眼的。”

康洛被打击惯了,早没了脾气,“所以你们只能相信我的话了。”

方华叹气:“那表姐听说你还要去北京?病好了不回来,准备在北京发展了?!”

“我有工作在那边,总比回这里从零开始来得强。”

“工资有多少?”

“六千。”

“我说刚够糊口吧?”

“嗯。”

“那呆着有什么意思?!”

“总要挣到还房子的钱吧?”

“也是。”

不想和她聊了,康洛出来,见着姨妈和方年坐在客厅里吃瓜果。

蔡母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忙前忙后。

“妹,给我榨杯西瓜汁吧。”姨妈吩咐。

“我要可乐。”方年嗑着瓜子说。

“好,西瓜汁要等会儿啊,可乐要冰的是吧。”

康洛又在心里叹气。

走了过来。

姨妈见着她,“小洛,过来姨妈这里坐。”脸上笑开了花。

方年抬眼瞟了她一眼,又低头在手机里了。

康洛走过去,“姨妈,您真是又胖了一圈呢。”

看穿得多时尚啊,这衣服这料子……啧啧。

“唉,最近你姨父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钱,我都瘦了十斤了!”姨妈换上难过脸。

康洛笑,“那姨妈真是操心,回头伙食开好点把肉补回来。”都瘦了十斤还能把她家沙发坐瘪,那体重也算了不起了。

“唉,你姨父那个不急气的东西……每次都要我来替他擦屁股……小洛啊,听说你也存了不少钱,你看你姨父欠了几十万……我想着你能不能借点钱周转周转?”

适时蔡母端着榨好的西瓜汁过来了,听到妹妹开口,一脸为难地偷偷望着自己女儿。

康洛淡淡扫了一眼,笑着问姨妈,“姨妈,你是知道的,我妈也给说了吧。这房子是借钱来买的,再则之前我当植物人我们家也欠了不少外债没还……”

“我知道我知道!”姨妈一口截断:“你们家也困难,所以姨妈我也不奢望着能借多少!”

“所以,姨妈,您既然知道,那我们家能拿的出的数额……”康洛也是一脸为难样。

姨妈特了解点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所以你就拿个十万二十万就行了!”

“可是,我只有两万。”

“……”

***邹佐抱着儿子,在享用着下午茶。

邹付乖巧地坐在父亲腿上,手上拿着块糕点,静静地啃着。

邹佐吹凉了牛奶,递到儿子面前。

邹付伸了一只手捧着杯子小口的饮着。

这画面很美,这对相似度很高的父子如此温馨的一幕偷偷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喂儿子喝完了牛奶,他把付儿放到一旁,拿起手机发着呆。

半晌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深吸气,粗吐气,深吸气,粗吐气——小区院子里,康洛深深闭着眼,脑海里回忆起听到自己只能拿出两万时,姨妈的破口大骂声。她毫不客气地指责着她和母亲忘恩负义,有了钱就没了亲情。

自己的母亲陪着笑脸一个劲地安抚着道歉着,只差没跪下来求原谅了。

愤怒?难过?悲伤?

早随着时间消失了。

只有平静和淡然。

如果你从懂事起,就发现自己的妈妈很顾自己的娘家,有一分钱也要分一半给娘家,哪怕自己穷得要死,哪怕对方压根就不缺那点。

可身为长姐的责任吧,她的妈妈总认为自己的妹妹日子过得很难受,需要帮助。

从最初的愤怒不理解到最后的无所谓。

康洛学会的一件事就是,尽可能地把手掌握在自己手上,尽可能地和姨妈一样装穷。

当然,她确实穷。

毕竟早死了父亲,母亲又久病在身,她们家确实没什么多余的钱可以“借”给姨妈。

一个对亲情拧不清的母亲,一个自私贪婪的姨妈,一个看不起她的表妹,一个凡事不管的表弟。

康洛的亲戚极少。

父亲那边几乎没有。

也就母亲这边有一个妹妹。

因为亲戚少,所以自己的妈妈很在乎唯一的妹妹一家人。

这心情她能理解,可不代表她也要承担“照顾”他们的义务。

她的手机又适时的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妈妈打来了。

“小洛,你就再多给你姨妈一些吧……”

“妈,我又不是财神。”

“多少再给点吧……秦先生不是说要给你二十万……”

康洛眼一冷,声音也冷了:“是啊。”

“那就给你姨妈五万?”

“可以啊。”

“真的啊?!”

“嗯。”康洛笑,“我甚至可以拿到一百万哦。”

蔡母听出不对劲,“小洛?”

“我和秦仲霖先生上床的话,他会给我一百万。妈,你答应吗?”

你玩弄了我蒋东原六年

“……当妈没说。”

康洛挂了电话,所幸自己的妈关键时候还是向着自己的,要不只有偷偷抹眼泪了。

康洛并不是不想帮自己的姨妈,确实姨妈一家也过得不是太好。

一个没有出息的姨父,年年投资失利。一个一心啃养不工作的儿子,和一个爱慕虚荣攀比心强的女儿。

只是比她家条件稍好些罢了。

她有钱,有上千万的资产,拿个一百万出来给姨妈也无所谓。可是,有必要吗?

姨妈一家还没走到卖房子的窘境呢。

她给妈妈发了条不回去吃晚饭的短信,便走出小区打的,“去阿尔法酒店。”

那司机听了地点后,下意识多扫了她几眼。

康洛当没发现。

***“付儿吃饱了吗?”邹佐打了电话后,问儿子。

付儿点点头,“爸爸要约会吗?”

“付儿会告诉妈妈吗?”邹佐替他擦嘴。

付儿小脑袋一歪,想了下:“爸爸不让知道?”

邹佐摇头,伸出小指:“我们的秘密?”

付儿轻轻一笑,伸出自己的小指头:“好。”

待到康洛来到约定的地点,见到付儿时,她坐到他们父子对面,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赞:“你儿子很可爱。多大了?”

“再有三个月就满两岁了。”邹佐见之俊脸一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你运气很好,我需要找个地方吃饭。”康洛回。家里还被姨妈一家霸着呢,她才不想回去自讨苦吃。

北京。时值中秋节一周前。

“陈经理,回家了啊?”

“下班了,回家喝两杯!”

“要不要再去赌两把?我知道一个地下钱庄……”

“诶?唉……刚把工资赌光……”

“没事,我借你,下个月发了工资还了就行。”

“那行!”

两个小时后。

“陈经理,来把大的,你瞧你都输了五十万了!死活也要赢回来吧……”

“MD,今晚一直输!老子就不信邪了,一把都赢不了!”

一小时后。

“很抱歉,先生,今晚您一共在我们赌场输了两百零三万,请问你是刷卡还是付现?”

当甜美的荷官微笑着宣布时,陈经理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

他旁边立即冒出一位人,那位一直怂恿着他不断加高赌注的男人,“没关系,刷卡。”

陈经理满眼惊恐地望着对方,对方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掏出了一张卡递给了美丽的荷官小姐。

当矮胖的陈经理由同伴搀扶走出来时,他的腿一直是软的。

待到上了车,陈经理惊惧地用颤抖的双手握着对方。还未等他说话,那人便已然明了,说:“陈经理,这钱,可不是白帮你还的。”

只听得那人说:“希望陈经理替我们办一件事,事成之后这钱便两清了。”

陈经理张张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一个陷阱时已然来不及了。

***“陈经理,你们采购部的一定要保证食材的新鲜,尤其是中秋节前后。”

“好的,秦总,请放心,我一定会严格把关的!”

“以上,若没其它问题,散会。大家辛苦了。”

“秦总辛苦了。”

***餐厅里,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小孩,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一家三口,就是女人的颜值略低。

康洛一边吃着炒饭,一边看着付儿。那个乖巧的孩子十分安静,自己拿着匙子的动作十分熟练。而旁边的男人也是异常娴熟地照顾着儿子,那拿纸擦拭,端汤送饭的动作,都在陈述这是一个极好的父亲角色。

看着这一幕,康洛嘴角一勾。

撇开邹小包对自己做的不可饶恕的事,他在对待自己儿子身上真是个很负责任的父亲。

别看邹小包很是稳重地照顾着儿子,其实不经意的观察下,会发现每当对座女人的视线投递过来时,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那是因为紧张。

对面的女人引起。

付儿拿着匙子一口接一口地喂食着米饭,他漂亮的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对面的阿姨。

他没有好奇心,一句话也没有问,安静地像个哑巴似的。只在爸爸让他问好时,她听到了他的礼貌。

待饭结束,康洛擦拭嘴角,问邹小包:“你来这里干什么?”

邹佐放下汤匙,回:“我只是来参加亲戚的婚礼。”

“那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既然目的只有一个,就不应该额外贪求更多。”

对接到邹小包的电话,如若不是因为姨妈一家惹她心烦没有额外的力气再生气,她一定对他当场破口大骂的。

“我……”他沉默。他永远只在这个女人面前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里带了一丝哀求,“我不会打扰你的家人的。”他以为她不会来的,但她还是来了。当她在电话里答应时,他的心因期待而激烈跳动。

她来到他面前时,他在偷偷地想,是否她愿意出来见他,过去的一切不美好就能抵消了……

“仅此一次。邹小包,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不会接的。”今天她来,是为了郑重地告诉他她的决心。“你要记住,你有妻子和儿子。你结婚了,必须为自己的妻儿负责任。”

他抿紧了嘴,她的话很残酷,又赤果果地,一时间他很难接受。

付儿扭头看了一眼父亲,又转回来看了一眼对座的阿姨。

付儿扭头看了一眼父亲,又转回来看了一眼对座的阿姨。

爸爸的脸很难看,阿姨的脸很严肃。

康洛看着付儿,她喜欢这个孩子,长得非常的漂亮。像邹小包,也像项馨瑶。最难能可贵的是安静。

“邹小包,别对不起这个孩子。”

“我只是想见见你……”他的声音很虚弱。

“但是我不会再见你!”她仰头,“我知道你的妻子人很好,是个好姑娘。我也不希望有一天你的妻子满是怨恨地来扇我一耳光!”

“不会的!”他略有些激动向她保证,“我绝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指头的!”

她的眼眸因他的话而略冷,“邹小包,你知道作为女人最恨的是什么吗?”

他沉默。

“自己的丈夫对婚姻的不忠诚!这是所有女人绝不容许的行为!”

“我……我只是单纯地想见见你,就像你把我当成弟弟一样,我也把你当成姐姐一样看待。”

“不用了。我是独生女,也不喜欢有弟弟。”

她实在太无情了……

对面的女人话说得太直接,直接到深深地伤了一个爱慕着她的男人那颗炙热的心。

邹小包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就如你所说的,为何当初你要去插足秦仲霖和尚宝宝之间!”

他竟然拿她的话堵她!

她冷笑:“别忘了,我会成为第三者都是因为你有一个‘太出息’的爹所为!”当初若不是邹大伟烂赌成性,也不会把继女卖给夜总会。不卖,就不会遇上蒋东原,也不会遇上秦仲霖,更不会唆使邹小包杀了尚宝宝!

这个蒋东原最深爱的女人!

她想着就头大。那个阴狠凶残的男人,之前是碍着秦家的面子和秦仲霖之间的兄弟情,现在却被他们逼到了绝路……

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可怕的行为!

“那我也为我爸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的这双手替你沾满了鲜血……”他举起自己的手,至今仍忘不了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惧。但是,为了眼前的女人,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下手!

她沉默。

关于这件事,她确实有不可推缷的责任,所以她才来这里。

不过……

“邹小包,你我都知道,这份情我并不欠你。你只是替你的继妹还债而已。”唆使他行凶的可不是她康洛,而是原身邹小鸡。

“我没有要你还什么的……”他怕她误会,急急解释,“我只是希望如果你愿意看在我们过往的情面上,还能保持来往!哪怕最普通的朋友关系也可以!”

她摇头,“不行。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是个有夫之妇。”起身,“这餐我来买单。作为东道主。”

他急急地跟着起身,伸手拉住她,“你以为和秦仲霖真的会长久吗?!他喜欢的只是邹小鸡,而不是你!”

“那也与你无关!”她再一次痛恨所有人都在提醒她这件事,为此而愤怒极了:“你们又不是秦仲霖,凭什么替他决定结果?!”

“那如果他知道真相,你要赌吗?!”他瞪眼她,眼里因为愤怒而充血。

她心口一窒,这瞬间的心虚被他捕捉到了,他愉快地说:“看吧,你不敢赌!你自己都不敢替他担保!”

“我……凭什么要和你赌?!”为了掩饰受伤的心,她选择无情地攻击他。“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交友情况凭什么要你来决定?!”

“我——”是啊,回到真身的她早已和他没了纠缠的理由。

“邹小包,管好你自己!”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欲走。

但再一次他抓住了她,他威胁着:“康洛,你会后悔的!我会告诉他真相!”

“你敢!”她瞪着他,“你要是敢说出真相,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你答应和我常见面!”

“你真是无耻!”

“你可以选择拒绝的!”

她咬牙,怒红的眼最终是愤恨地转身,不发一言离开。

待她一走,他颓废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无力地捧着脑袋,低喃着:“如果你不和我见面,我一定会告诉他真相的……”

付儿盯着爸爸,童稚的声音安慰:“爸爸,不生气。”

邹小包听罢,抱着儿子俊脸上流露出难过:“对不起,付儿。爸爸不是个好爸爸。”

可年幼的孩子听不懂。

***出了餐厅,康洛无意识地走在大街上。

她手里捏着电话,这一刻真的有股子冲动想将真相告诉秦仲霖。

她想告诉他,他所钟爱的女人,一个女人的灵魂取代了另一个女人的躯体而和他相爱,他是否会接受原身的她?!

适时经过高大的橱窗,她停了下来。望着橱窗投射的自己,这个长相普通家世普通的大龄剩女,他愿意接受吗……

她可悲地摇头,眼角流下了眼泪。

她自己都不会接受啊!

如果秦仲霖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又丑又穷又没出息的男人,只是因为某个意外而进入到这具“秦仲霖”的身体里,再问她,是否还会爱他时,她也没有勇气说一定爱他——所以,真相绝不能告诉他!

她吸吸鼻子,过路的人对她的眼泪投以好奇的视线,却不会有人前来关心的冷漠。

不要再想了,能和那个男人过一天算一天吧。

她从提包里掏出纸巾欲擦眼泪,那低头翻包的瞬间,一个身影撞倒了她。

只是几秒钟的事,待反应过来时,她跌坐到了地上,然后手中的手机便不见了。

她愣住了,光天化日之下,她的手机被抢了呢……

她低头望着另一只手上的包,恨恨地喃道:“我那支手机可是花了二十万镶了钻的——”

***在蔡母拿了三万块出来后,才好不容易送走了妹子一家,这时间才意识到已经十点了,女儿还没回家。她怀着愧疚正准备给女儿拨打电话时,刚好女儿的来电显示。

赶紧接起来,却只听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音:“你好,你是病人康洛的家属吗?!我是XX医院的急救科医生,你的女儿被车撞了现正在我们医院急救——”

蔡母听得手机滑落,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虚了瘫倒在地……

***所幸包包没被抢,要不连打车都没有了。她可不想回去找邹小包付车费。

“妈,我回来了。你拿了多少打发走姨妈的……”她推开门放下钥匙,坐在走廊上换鞋子,并顺口问道。

待拖鞋换好了,却没听到蔡母的回应,她找了找心想可能是去倒垃圾了吧。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确认,又意识到手机刚被抢了。

只得摇头,回房间拿睡衣洗澡。

待她在敷着面膜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蔡母仍没回来。

难道是去姨妈那了。

很有可能。

先给秦仲霖发条微信告诉他手机没了的事,省得对方找不到她。

她去书房打开电脑。正准备登陆微信时,门铃响了。

康洛去开门,嘴里说:“妈,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

抬头却见一个陌生男子,递给她一支手机。

那支手机正好是两个小时前被抢的那支。

她一愣。

对方送了手机后一言不发走了。

康洛关上门,握着手机发呆。

适时,手机铃一声,那个没有记录进通迅录的手机号码,她接起:“蒋东原。”

“你妈妈还没回来吧。”

“关你——”刚说了两个字,她迅速意识到不对:“你对我妈干了什么?!”

“我就喜欢你的聪明。”他赞美。

“蒋、东、原!”她一字一顿重复,心随他的话而慌乱起来。

“我只是请你妈妈到某个地方作客而已。”

“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抓你!”

“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了。”那端的他压根就不怕。

“你要恨我,就冲我来,不要牵扯到老人家!”

“耳朵还疼吗?”

“蒋东原!”她含泪低吼!“放了我妈!”

“乖,不要怕,你妈那么老了,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他的保证短暂安抚了她的心。令她理智回笼:“你想要一命抵一命吗?”

“不,让你这么早死了,有什么意思?我等下给你个地址,你到这里来吧。可千万不要想着找秦仲霖或是报警,如果让我知道了,我不保证你妈还能活着的。”

“蒋东原,杀人是要偿命的……”她虚弱说。

“所以我得先要邹小包死对吧?他那个儿子也是满可爱的,想想那么小就没了爸,也是怪可怜的。”

他挂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瘫坐在地上,一脸的苍白无助,整个身子都颤抖了……

她刚来这会所不过月余,平日里白天冷静的场所今天却堆满了公主们。大家三三两两围成一堆压低了声音讨论着什么。

她想过去听听八卦,不过那些同事们都排斥着她。她小媳妇样地躲到角落,碰到自己的妈妈辛姐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辛姐斜眼瞟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亏得生得花容月貌,还得再多加修练才是。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辛姐眯眼着享受着问。

她摇头又再点头。

“咱们这会所里啊,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搅合了个小白脸,在那小白脸的唆使下贩毒。”

“贩毒?!”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继父曾经贩过毒,只是没两天便给人揍了一顿差点儿挑了手筋。

“那丫头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贩毒贩到会所里来了,这可是蒋东原的地盘啊!”

蒋东原……这个名字让年轻的小姑娘心狂跳,那个给她“开了苞”的大股东,那个让她一颗心沦陷的邪恶男人……

“他会他们吗?”

她怯弱而又兴奋地问。

辛姐瞟了她一眼。

“当然会,他们会死得很难看。这些姑娘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审判的结果。现在,人应该来了。”

她听着辛姐刚说完,便看到大门口传来吵杂声。很快地一堆黑衣保安押着一对狼狈的男女走了进来。

她认得那个女人!是会所里业绩顶尖的公主之一,叫阮阮。生得妩媚妖娆很会讨男人欢心。

她也认得那个男人,是阮阮的男朋友,听说从小一起长大,不离不弃。只是男的一直没有工作,都靠着阮阮养着的。

她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地,问辛姐,“可是平时她们都在吸呀。”

“会所不允许女人贩毒。”

辛姐淡淡说。

她漂亮的眼睛看到那堆保安将阮阮和她的男友按到地上,阮阮一脸狼狈没吭声,而她的男友已经吓得腿软全身发抖,嘴里不停求饶着。

“蒋少,请您原谅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请您念在阮阮的情面上饶了我们吧——”

蒋东原紧随其后,当他一出现,她的眼睛便移不开了。

“别迷恋上他,邹小鸡,这不会有好下场的。”

辛姐轻声喝斥,吓得她脖子一缩,虚弱辨解,“我没有……”

但是美丽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脚踹在男人的后脖子上,腿一使劲,把男人踩到地板上令其动弹不得。

那男人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俊秀的脸,嘴里还一个劲地求饶着,“蒋少饶命,蒋少饶命啊——”

蒋东原看也没看这个懦弱的男人,只是将视线移到阮阮的身上,“阮阮,我美丽的公主,你说我蒋少也待你不薄,为什么要来砸我的场子?!”

“我只是缺钱,蒋少。”阮阮的语气不卑不亢。

蒋少声音很温柔,他的脚离开了那个小白脸,走到阮阮的身边,他伸出了手抚摸上她的秀发,那动作令这个女人微微颤抖。

“如果你甩了这个没用的东西,我保证你永远也不缺钱。”他说。

阮阮轻轻闭上眼,不开腔。

男人的话锋一转,“知道尚城的规矩吧?敢破坏规矩的人,都得死!”

女人的身体终于忍不住哆嗦了。

蒋东原放开了她的头发,对保安吩咐:“来啊,把这个蠢蛋的裤子扒了!”

只听得那男人一声尖叫,然后裤子被无情扒下。

邹小鸡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场面,她内心隐隐兴奋了起来,甚至脚步也悄悄地移了过去。

她想看得更清楚,她觉得那个发号施命的男人真是帅得一塌糊涂……

蒋东原蹲在了小白脸的身边,拉了就近的一个公主,对她下命令,“给我把‘它’弄醒!”

那公主娇媚一笑,很是乖巧地趴到了男人的腿间……

没一会儿,那个小白脸便因爽快而发生了舒服的声音,又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赶紧闭着嘴向蒋东原哀求着。

阮阮沉默地看着。

蒋东原的嘴作了个无声口哨的动作,随后对阮阮邪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啊,怎么总爱上一些小白脸呢?瞧瞧,你的男人只要有个女人就硬得起来!”

阮阮沉痛地闭上了眼。

“好了。”公主乖巧地离开小白脸。

蒋东原拿出一把折叠刀,将之递给了一个保安,“切掉!”

小白脸听闻惊恐地瞪大眼,他开始挣扎,可是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

阮阮终于动容:“蒋少,求你不要——”

“阮阮你终于开口啦?”蒋东原一笑,笑得阴戾,“我就喜欢你开口。”

“蒋少求你不要,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求你饶了他——”

“饶了他?那谁来偿还我的损失?你知道因为你们两个差点害我的对手抓了我的把柄么?你知道你们的行为将使得这会所里多少姑娘失去了饭碗?”

“一切由我来赔!”阮阮流下了眼泪。

蒋东原拍拍手,鼓掌赞许:“这话我爱听。可是,阮阮,如果人人都用钱来解决事儿,那会所里的规矩就将不复存在了!”话锋一转,“切了!”

邹小鸡第一次看到,太监是如何形成的场景。

这还没有结束。

蒋东原捏着阮阮精致的下巴,轻声宣布:“阮阮,现在该你了。”

阮阮的小脸白得像纸一样。

蒋东原对保镖下令:“挑了这姑娘的手筋。”

“不要——”阮阮尖叫,“蒋少,求你不要,我会乖乖听话乖乖赚钱的——”在生死面前她终究也是慌了。

可是男人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他只是用着一副怜悯状却下达残酷的命令,“挑了。”

当一地血腥结束时,阮阮已浑身无力瘫软,而那个小白脸已是一脸的灰白。

“好了,阮阮,记住,你得偿还会所一亿元。你安心,我们会所里的客人还是有满多喜欢变态游戏的,以后捆你手了还省了绑绳子时间呢。把这俩死猪送去医院。可千万得治好了,小白脸那张脸也挺好看的,估计后面还没被开过花吧……”

蒋东原离开了。

邹小鸡吓到了。

她面色苍白地问妈妈辛姐:“他们会怎么样?”

辛姐说:“男的女的都组成情侣档去伺候变态老男人吧。邹小鸡,记住,在这里一定要守规矩,谁要是乱了规矩,下场就和这对男女一样了。”

***

康洛并不知道蒋东原何时在成都的,她已经很尽量避开与他的交际了。这颗不定时炸弹,这个残忍的变态,被他爱上的女人不知是否幸事,但她可以肯定被他恨上的人一定是世上最倒霉的事。

康洛匆匆忙忙下楼时,那为迎接她的专车早就守候在此。她坐上车后,一路上握着手机几次犹豫着给秦仲霖打电话,但到最后,她还是忍了下来。

不要再激怒他了。

车程行驶并不久,她很快抵达一家大酒店,在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总统套房。

蒋东原这个男人是酷爱享受的,穿的用的吃的玩的一定要最好,绝不会委屈自己半分。想想也真是对尚宝宝真爱了,这么霸道残酷的一个男人居然舍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兄弟。

被领到客厅时,蒋东原正在和手下下象棋。待她人到了,那下属赶紧起身离开,蒋东原问她:“会下吗?”

康洛看了一眼,“我妈在哪里。”

“不要担心,我要你妈又没用。我教你下象棋。”他说。

康洛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蒋东原,你要我怎么做?”

“你很冷静。我以为你会给秦仲霖打电话。说实在的,你要真打了,我还真的会放人呢。”他笑,眼底却没暖意。

“如果你真顾及他,你就不会绑架我妈。”她已然不相信他。

他点头:“你说得对。”

“蒋东原,如果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会愿意接受它的真相吗?”在车上,她考虑了很久。

“说啊,我喜欢听故事。尤其是你们这些女表子的故事,总能让人升起同情不是?”他表情嘲讽着。

她心底隐约叹口气,缓缓道来:“有一个女人在她二十四岁那年,去救了一个溺水的男孩。很不幸的她死了,有个来自地狱的神告诉她,她的命还很长,为了弥补她,它让她投胎到一个濒死的女支女身上。那个女人附身进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身体里,那个神说,她可以代替这个年轻的女孩活下去,但只能活七年。因为年轻女孩的寿命只剩下七年。女人想要赚钱,她借着这个年轻姑娘的身子赚了很多钱。有一天,年轻女孩残存的灵魂趁着女人的不注意跑出来向老板告白,老板一直以为这个女支女在愚弄他,于是恼羞成怒想要报复。但他并不知道,在这具身体里住的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灵魂了,老板不应该将愤怒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她很冷静地说完,然后看着他的反应。

他是冷着脸色的,在她结束时问:“说完了?”

她点头,“说完了。”

“你认为我该相信?”他冷眼反问她,但那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她轻叹口气:“蒋东原,邹小鸡和你相处了两个月,你前后的转变,你不可能不该怀疑的。”

“所以你想告诉我,邹小鸡的灵魂已经死了,你只是取代了她,你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不,我知道尚宝宝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但害她的人是邹小鸡,而邹小鸡已经受到了报应。”

“你想让我去杀一个病床上的活死人?”

“我只是希望你大发善心放了我妈。”

“你想让我同情你吗?你不该把你所谓的‘真相’说出来的!”他伸出手拽扯着她,她毫无防备整个前身扒在了象棋上,他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的脸异常专注:“你想说这才是原来的你?”

他的声音很轻柔,可是越是轻柔越令她害怕。

她压抑着恐惧,让自己勇敢地直视着他:“蒋东原,拜托你,放了我妈。”

他的温柔换来的却是他的手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你要让我叫你‘邹小鸡’,还是‘康洛’?!你可是把我们都愚弄在手心里啊,是不是看着我们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我没有。”

“我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怜悯你的,但眼下看来,你根本不值得同情,你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说出的真相反而彻底地激怒了他。

随着他手的力道逐渐加重,她隐隐地感觉到下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她没敢反抗,她知道自己越是反抗,这个男人指不定今天就搞死她了!

他很认真地端详着她的脸,从来没有过的仔细。从发丝额头到嘴唇,他专注地仿佛凝视一具完美的雕像。

当她的下巴被他捏紫地,他选择松开了她。

下瞬间就见她狼狈地跌在了地毯上,她颤抖着手抚摸着那青紫的下巴。

疼痛令她想申吟。

他蹲了下来,面色是带点儿飘渺的失神地,他的视线游走在她全身上下。

她随他的视线而微微颤抖,那种命被掌握在它人手上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

“康洛……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如此啊……”蒋东原终于想起了,他曾在银行时听到她打钱入一个户头,那户头的名字就叫这个。

他一脸的恍然大悟,举起双手猛拍掌,声音在这空阔的空间格外的醒目。“我蒋东原从来只有玩弄他人的份,却想不到有一天却被一个女表子给玩弄了七年——我该佩服你吗?!”

脖子被紧紧一掐。

她痛苦而惊恐地发现她正被他举起来,他单手的力量全用在她的脖子上!

他仰着头,双眼瞪得通红,愤怒灌满眼眶:“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像丢垃圾似的重重摔进沙发里。

她被重重弹起又重重落下,最后滚下沙发,整个人都被摔蒙了……

不想被强奸就打电话给他吧

何曾想到他蒋东原虽称不上权倾朝野,倒也是威霸一方的人,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生死由他决定,如今却被一个平凡得不能平凡的丑女人玩弄股掌之间?!

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脑子里轰地一下像烟花爆炸,情绪如翻江倾海袭来——

他的宝宝,他深爱的女人,竟然输给了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付出生命的代价!

愤怒与仇恨,让他下手毫不留情,他像抹布一样狠狠将她扔下后,他的心又在那瞬间暂停了——

当她的身体被沙发接住时,他停顿的呼吸在那一刻又畅通了。

当她滚到地上动弹不得时,他感觉全身在发抖,他的手在哆嗦。他迈不开脚步……

她紧闭了双眼晕死过去,他盯着他失去理智下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发现自己一步一步后退,最后抵至沙发,双腿一软,重重坐下。

他不断地喘着粗气,他需要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的视线异常关注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她,她毫无动静,那下巴的冷静淤青和脖子的红肿,那么刺目,灼得他不由得移开了眼睛。

他端起桌上的酒狠狠地灌了下去,咕噜咕噜。喝完后,他又再次提起酒瓶拧开盖子,直接就着酒口灌了下去。

一大半杯烈酒被自己饮下,渐渐发作的酒劲袭上心头,这才彻底地舒缓了他的情绪。

酒是个好东西,它给了这个男人片刻的勇气。借着酒劲,他撑起了自己高大的身子,挪着步子走到地上女人的身边,他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这个女人,这个叫康洛的女人。

她有一个饱满的额头,有一对修剪细致无需上眉粉的柳叶眉,鼻子不大不小挺得直直的,眼睛他记得笑起来时像弯月。那嘴,有些过于薄了。

她脸型,都不是时下流行的瓜子脸。

他可以从这张脸上找出无数的缺陷,在他蒋东原的身边,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么丑的一张脸。

从来都是他蒋东原正眼都瞧不上的女人啊!

就这么玩弄了他六年——

六年——

他的拳头重重砸向地面,他的双目阴狠充血,他的嘴角抿得直直地薄薄地,他的额头青筋盘绕。

“六年——邹小鸡——六年了——”

这个女表子——

除了尚宝宝,就这个贱人被他一直惦记在心头足足六年——

“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他深深吸着气,闭上眼,脑海里不断闪过的是与这个女人过去的纠缠——

从第一次见面,她的泛味,懦弱,花痴,哀求。到某一天后的直视,不屑一顾,厌恶,同情,怜悯——

现今想来,那些让他百般疑惑的表情,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欲伸出手掐她下巴,在皮肤接触到那淤青的瞬间缩了回来。那伤口刺目得让他没法下手。

“你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怜悯同情我的表情?!就凭这张脸,就凭这种身份?!”他的手放在身边,只能重重捏成拳,将拳头捏得紧紧地,甚至能听到关节咯咯作响。

他瞪着这张脸,这个女人用这副身体来欺骗着他,来同情不可一世的他!

“你觉得我是爱情里的一个失败者,你是胜利者,所以你可以肆意嘲弄我?!”

这个女人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是如何地深爱着兄弟的未婚妻,知道他是多么痛苦自己的无能而连抢夺心爱女人的胆量都没有!

“你又算得了什么?!邹小鸡……康洛!我得叫你康洛是吧!你披着那贱人的皮又干了些什么好事?!”

她用着那具躯体伤害了他最深的女人,玩弄着他曾经最在乎的好兄弟的感情,甚至——甚至也玩弄着他的……

在他曾经因宝宝而死去的心因她而复燃时……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让你和秦仲霖好过的,我保证……我保证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意……”

发狂后的他突兀地温柔起来,他再伸出手,把她沾在脸上的碎发拨弄。他的视线变得很认真,很认真地盯着身下的这张毫无特色的脸……

他的手缓慢而认真地抚摸着那每一寸肌肤……

从鼻,到眼,再到唇。

没有目的随意游走,最后回到那薄薄的唇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不会……”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目标是手下的那两片唇瓣……

空寂的房间里,隐约地听到布料碎裂的声音……

***

当康洛再醒来时,屋内仍灯火通明,脖子上火辣的感觉让她申吟着挣扎着翻身撑起身子。然后她意识到皮肤的冷意,她惊得低头一看,那明晃果露在外的双峰……

她深吸口气用手臂遮住那果露,又发现身下亦是不着片缕,慌得缩成一团瞟到沙发上的薄毯拽了过来裹住自己。

当确保自己不该露的地方都保护到时,她才有心思注意其它的。

比如散落在四周的衣服,那破裂的裙子和大风。她紧紧闭着腿,若不是感觉到身上没有异样,她估计会崩溃……

再接着她发现了他,残暴的男人正端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注视着她多久了。

他一动不动,目不转睛,恐怖地像鬼一样。

她昏迷了多久?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蒙蒙亮。

她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左右,天空放亮了说明快七八点了。

这漫长的时间,足够眼前的男人对她做出很多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唇是惨白的,她的眼睛里透着惊恐不安。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他连个笑容都没有,轻扯着嘴皮子,语气是那么地嘲讽。

“我不知道……”她失神呢喃,禁止自己在事态并未明朗前胡思乱想。

“你觉得,你是邹小鸡那个漂亮的小表子时,男人会对你做什么?”他将身子前倾,十分专注地盯着她,他很享受她的惊慌失措。“你觉得,你现在长得这么一副倒男人胃口的模样,又能让男人对你做什么?”

他的话太过残忍,像千万把刀深深地扎进她的心口。

她的眼泪顺应滚落,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但紧接着却听到她安心地呢喃着:“太好了……太好……”

虽然过于伤人,却从未有过的庆幸自己长得如此“安全”,何时起激不起男人的欲望却反而成为高兴的事了……

她完全放松的笑容让他眼里划过阴戾,他的拳头又再次捏紧。瞧啊,她是多么庆幸他没有上她呢!

她以为这么快就高兴真是太天真了——

“当然,我虽然没胃口。但是不代表别人没胃口!”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呼……真舒服。

他放松地把自己的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背上。

“不过我暂时还没想法把你拿给我那些手下分享。”

他的威胁让她下意识地紧紧裹住自己。

她那样儿,真是让他太爽快了。

“我只是拍了点你身上的东西,然后准备把它们寄给了某个需要的男人。”

“蒋东原,把它们还给我……”不管他拍了什么,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寄给谁!

她的视线移到桌上他的手机,一把扑了上去。

可是男人更快,他的大掌如石头一样按在那手机上,她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她马上伸出双手去扳开他的手,这举动令裹在身上的毯子滑落。

那迷人的峰山曝露出来,惊人的曲线不得不承认,男人那瞬间就有了感觉。

康洛却是已浑不在意自己的曝光,反正他都说了他对她没兴趣,那遮不遮真没两样了。她趁他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体上时,把那手机抢了过来。

然后准备离开时,她感觉腰上一紧,他把她捞了起来,她的失声惊叫中他把她压到了地上。

他狠狠按住她的双手,那力道让她抢夺的手机滑落在地。

他没去抢回手机,而是压着她咬牙道:“你以为手机里会有什么?你的照片?!”

难道没有?!

她的眼瞳是满满的质疑不安。

“我还没拍呢!”他恶意地扯起嘴角,“你像死猪一样,我拍着有什么意思?!”

“你想碰这具让你倒胃口的身子?!”她明白了,他在愚弄她,他真是个恶魔。

“把脸蒙上怎么也是个女人!”

“那你真是跟上母猪没区别了!”

“你把自己比作母猪?!”他真是惊讶她对自己的狠啊。

“只要不被你碰,比作一坨屎我都乐意!”

“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他真是怒极了,这个贱女人!“怕只有秦仲霖你会满心欢喜地求着他上你是吧!”

“我乐意那怎么着!你比不上他,至少我愿意求他,而你只能强迫我!”

“你又得意了?”怒极的结果就是毫不留情地攻击:“你觉得,秦仲霖在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邹小鸡时,他还会上你?!”

她的脸一瞬间的惨白,他满意地笑了。“你也没这自信是吧?”

“……”她扭头,她说不出嘴硬的逞能的话,唯有沉默。

“我在想,我该怎么组织语言让他知道你欺骗他的事。你别看他温柔,骨子里狠起来可一点都不输我!”

她还是沉默。

他的视线落到她扭歪的脖子上,她的皮肤是四川女人惯有的白皙细腻,配着他掐出的青紫手印,更是鲜明的白。

他的眼神缓慢地瞟渺起来,声音放柔了几分:“邹小鸡……”

“我叫康洛!”她瞪回来。“我已经不是她了!”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能会给你个机会,心情好的话就暂时不说出真相。”

“无所谓,你爱说不说。”她却是出奇地冷静,这一天迟早要面对,她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蠢蛋,自从记忆回来后她一直饱受煎熬。她宁愿他赶紧说出真相,这样她便可以彻底死心……

“你不在乎?”他冷目问。

“你觉得你抓到我把柄了?那我告诉你,我不在乎。我确实不是邹小鸡,我是康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管我曾经是否借她的身份干了什么事,我终究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终究注定了那属于邹小鸡的一切都得失去……

但无所谓,她依附在邹小鸡身体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这结果。她所作的只是以最平常的心态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而今,当她接到蒋东原的电话时,当她把真相说出来时,她就已经预料到这结果了!

“所以你把真相告诉我,就是因为你决定离开秦仲霖了?”他的眼眸再度冷了起来。

她沉默。

他却眼中有了杀意:“你是故意想借我的嘴把真相说出去?!你想让秦仲霖认为我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而选择不相信?!还是说,你想让他来决定到底愿不愿意接受真实的你?!”

她还是沉默。

“邹小鸡,你果然是个贱人——”

“我叫康洛!请记住叫准这个名字!”她执着并咆哮。

他可不管,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就是邹小鸡!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我要你死!如果你就此认为可以心安理得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他真相,我要你继续饱受欺骗他的煎熬——直到他自己发现的那一天,我相信他一定和我一样恨不得宰了你!”

“你不是爱尚宝宝吗?不是为了她要让我们都不好过吗?那说出真相才对你唯一的选择!”她也狠狠地瞪着他。

这对男女,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用着恨不得杀死对方的眼神,狠狠地瞪视着——

“我蒋东原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谁也唆使不了。如果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成全你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你不说出真相,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和秦仲霖,我们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相亲相爱的!”

“相亲相爱?”他哈哈大笑,“你觉得就算没有我,你们就能白头到老?”

“至少没有你,我和他到老的机会大很多。”

“就算没有我,秦言诚那老头子也绝不会让你进门的!”秦家的门弟观念从秦季生那代便有了,造出这一堆单身汉的家族直到今天也没想过要放弃门当户对的想法。

“那无所谓。秦仲霖愿意为了我与他全家作对,那现在也同样可以!”

“那只是秦言诚没有动真格而已。”他冷讽她的天真,“你以为,秦仲霖就真的能翅膀硬了可以脱离他爷爷的掌握?只不过是仗着那老头子对孙子的喜爱罢了。”

“可以任性妄为的一天为何不任性?难道要学你一样,眼睁睁让出自己心爱的女人?!”

“你敢讽刺我?!”他大怒,一把手伸向她脖子。她才没那么乖任他施暴,身子很快地倾向一旁躲过。

见她躲,蒋东原更是怒极,整个身子压上来,康洛就势一滚,两人乱作一团下,她的脚脖子被他拽住。

“放开,混蛋!”她也是下了狠心,抬起另一只完好的脚踢向他,蒋东原猝不及防被她踢了个正着,那张俊脸猛地被那脚一踹,疼痛让他松开了她的脚脖子。

康洛手脚并用地趁此空档从地上爬起来,只可恨男人亦是反应快速,在她转身背对他之际,猛地扑了上来,重重将她压回地毯上。

康洛只觉心腹都被压碎了,背上沉重得像山一样,她宛如乌龟般只能动弹着四肢却迈不开半步。

“蒋东原——”她恨声尖叫,他已把全身的重量压了上来,她趴在地毯上,最痛苦的是胸前的两座山。难道不知道大胸的女人趴睡是极为痛苦的事么?!

她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拼力地用双手撑起上半身来减轻胸前两山的疼痛感。

“MD!邹小鸡,你又踢老子!”蒋东原用身子压得她严严实实的,看她宛如乌龟样真是爽快极了。不过脸上的疼痛也是让他恼羞异常。

这个混蛋贱女人,过去无数次交峰下总是对他拳打脚踢完全不像个女人!

“怪不得你三十岁了都没把自己嫁出去!长得丑就算了,还像个母夜叉,没男人会要你的!”

“我有没有男人要和你没关系,你管好自己吧!离开我的身体!”她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不是嘴很硬?现在求老子,求老子放了你!”蒋东原话落,变本加厉把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往她身上压去。

一百多斤的健壮男人的体重岂是康洛能承受的,压得她双手实在撑不住,脸颊贴在地毯上再无半点力气挣扎了。

蒋东原见女人不挣扎,盯着她后脑勺起初很是得意冷笑。待半晌后,便渐渐反应压在身下的女体可是不着寸缕。他不想还罢,一想,那身子又不由得燥热起来。

盯着她后脑勺的眼睛便渐渐地有了些异常,他注意到她有一头柔软的中长秀发,烫成了微卷的咖啡色,凌乱地披散着。那秀发里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这味道勾起了他对她身体的记忆。

那过去,和身下女人无次数的纠缠,她因情而扭曲的脸,因欲而紧蹙的眉头……

他的呼吸渐渐浓郁了起来。

康洛本是死心由着他压着,任他奚落自己。但好一阵子都未等到他再次的攻击,反而是觉得臀下有些咯地慌……

她不由得挪动屁股,便听到背后男人略粗的呼吸声。

康洛一僵,她双手揪住厚厚的地毯,轻声试探道:“蒋东原,我向你求饶……”

只听得后脑勺后传来黯沉的声音:“我想上你……”

康洛眼眸一睁,全个身子绷圆了,她用最轻的语调试探:“你真是饥不择食,什么样的女人都敢上啊。”

“秦仲霖都敢上的女人,为何我会看不上眼呢?”他的手指叉进她的卷发里,指尖细软的触感令人陶醉,他忍不住凑上鼻子埋入其间轻嗅,“把灯关了,女人长什么样都不重要,老子为了在老丈人面前表现好些,也很少碰女人了……总是上家里的黄脸婆也是够泛味的。”

康洛忍着恶心的冲动,感应到他把身体的重量移开了点,便抓住机会挪动身子朝前,谁料下一瞬间他又重重压了上来,那腰腹下刚好抵合在她的臀下。

她十分敏感地察觉着他将那恶心的东西隔着布料抵进了她臀里。

“你别急啊,嘴上说着不要,却用身体来配合我!真是个贱女人!”说完他凶狠地一挺腰身,康洛一声尖叫,隔着布料他死死地将那要命的东西往里撞,使得她更加紧绷地将双腿并得直直的,这反而使男人更好地享受着她臀部的弹性。

他的手坏意地往她屁股上一掐,“你屁股真是够肥的!”

疼痛让她尖叫,“蒋东原!我求你,玩弄我够了吧?!我投降,随你怎么取笑我都行——”

“你怕了?!”他真是厌烦极了她的欺软怕硬,恶意地凑到她耳朵后,张嘴一咬,耳根被他咬得生疼而她却不敢挣扎。他感受到她的害怕,很满意,想必上次咬她耳朵的事还记得。

“邹小鸡,你就是个贱人。我不对你动真格的,你就狐假虎威。等我对你真动格了,你就示弱求饶了是吧?”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康洛肯定要嘴硬说,那必须的,但凡人不都是这样,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她也是普通小老百姓一个,打蛇随棍上见机不对撤退的道理怎能不熟练运用?!

“我求你……”

“你说我会不会上你?”他拨开她的头发,把她脸颊向后扳,那姿势令她难受极了。她都差点以为身上的男人会把她的脖子给扭断。

她很吃力地吐词:“会。”

“为什么?”他反问。

她皱眉,忍受这姿势扭曲的疼痛,“你是蒋东原,你说出的话,就没有开玩笑的。”

“你可真了解我,比尚宝宝还了解我。”他笑,放过了她可怜的脸,她重重转回去,解放了脖子的扭曲。

他把自己的身子从她背上移开了,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那座大山离开时,康洛觉得自己重获了自由,也体会到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是何等地残酷。她曲着双膝爬了起来,身上的薄毯被他抓在手上。

她不想过度曝光自己的果体,无奈只生得一双手,遮得了胸却遮不了那黑草。遮得了双处却拿不到那毯子。

他的表情很冷淡,和他西装裤下那高高翘起的一处太不相衬。他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着她的裸体,她拥有一具和脸完全不搭配的好身体。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

他举起毯子,问:“要吗?”

“比起给我这个,我更想要回我的衣服。”她的视线越过他的手落到他身后沙发一角,那里是她残破的衣服,大风结实他撕不烂能穿。

她的视线在她的衣服上,而他的视线则一直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体上。

她的一只手很是费尽地遮着胸乳,可手臂到底不够粗,勉强遮住两只乳房,却是让另一只的乳尖隐隐露了出来。那鲜红色的乳晕和那白皮肤衬极了。

而平坦柔软的肚腹下,她的大掌间也漏出了那细细的黑发。

笔直的双腿,翘而肥实的屁股,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她趴在地上爬时那肥肥的屁股是何等地像两颗水蜜桃,鲜嫩饱满而让人咬一口的冲动——

他轻轻闭上眼,掩去眼底惊人的渴望,可喉咙处却藏不住地上下滚动。

她太熟悉这些男人对上床的欲望,毕竟在成为邹小鸡的日子里,他们教给她的床事足够丰富了。

所以她赤着脚一步一步小心后退,她的目标是门,但在夺门而出前又不能露着身体,她实在没胆量玩裸奔。

他再睁眼时,到底还是没压下被她撩起的性欲,所以,他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

他用眼睛盯着她,用手开始解皮带。

那动作,已经足够表白他是非要上她不可的决心了!

康洛那一瞬间吓得脸惨白,她已经不是邹小鸡那个破烂的身体,可以随便让人搞。哪怕她在那具身体里确实干了一些很放荡很荒堂的事,但那毕竟和现实不同!

就像春梦,她可以在梦里随意淫乐,但现实里却还得遵守道德!

如果比起被蒋东原强奸的命运,不如裸奔吧,运气好点只是让几个人看而已,反正她身材也不难看,就当脖子以下是透明的忽略掉吧!

女人果断下定决心迈腿往大门处跑去,男人却是不慌不忙脱裤子。

康洛抵达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前,用力去拉去推,纹丝不动。

该死,锁住了!

她慌得回头,见蒋东原裤子已经脱了,露出那够骚的子弹内裤。

她惊恐地回头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见到了指纹锁。愤怒地一捶那仪器,混蛋酒店有必要把门作得这么好么!

转过身,背抵着大门,她粗喘着气瞪着他昂首挺胸地逼近。

他欠揍地摊手说:“你随意,这屋子里还是有很多道门,我不介意和你搞事前来点情趣。不过被我捉到了,你就得有心理准备我会弄得你下不了床为止!”

“你真是饥不择食!”

比起坐以待毙,能拖就多一分被救的机会!

就在她身体往一个方向扑过去时,男人也在同瞬间行动,他如豹子一样伸手半路截住她,将她牢牢地圈进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她被抓住的瞬间开始猛哭,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跳动。

他发了狠似地抱住她,任她挣扎不休,脸上阴冷:“我们又不是没上过床,你矫情什么?!”

“恶心——你让我恶心——蒋东原,我会吐你一身——”

“有本事你就吐出来——”她以为他会怕?!真是笑话!

他的手往她腿里一探,她弯着腰把双腿夹得紧紧地,却仍然阻止不了他的手指无情的攻击。

他的一根指头扎了进去,瞬间就感觉到温暖,不过脸上却嫌弃:“太干了。”

“MD你还指望我会对你发浪?!”见无力阻止,她也只能发起狠来怒骂。

“怕什么?!和秦仲霖搞了这么久,处多半是破了吧?!这样也好,这样我们今后偷起情来也是方便。反正你不说,我不说,他是察觉不了你这个骚货背着他偷吃的!”

他张口往她耳朵上一吮,那湿腻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颤,他满意地将手指轻轻带了出来,又探了进去,无视她更凶狠地夹紧腿的动作。

“等会儿我操你时,你也最好这样夹得死紧!让我看看,到底是邹小鸡那个贱人的穴更紧,还是你的骚B更舒服!”

“下流,无耻——”她的泪一颗一颗地掉,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自己渐渐丧失的体力。

“没力气蹦了?”他感应到从怀中传来的力量逐渐变小,很是可耻地打击着她:“我不介意你继续蹦哒,但是还是尽可能保留点体力,否则等会儿在床上搞不了几下你就晕过去了,那多泛味!”

“娘子,你相公来电话了!娘子,你相公来电话了!”

当雷人的铃声响起时,蒋东原整个人都僵住了。

康洛一愣,她盯着茶几上不断震动的手机,表情在绝望中重燃一丝光明,但很快地,那丝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蒋东原从最初的错愕之后,浑身颤动着低笑了出来,“真是,不管多少年过去了,那个家伙都还是偏爱这些恶俗的品味啊……语气中透着无奈。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康洛轻轻地闭上了眼。

蒋东原捏着她的下巴问:“接吗?向你的男人求饶吧。”

康洛睁开眼,背对着他的她脸上是淡淡的忧伤,“接了你会放了我?”她轻轻问。

蒋东原低笑,脸上是温柔的,但眼中却是狠辣的,“接了,我会他现场收听你的叫床声!”

康洛低下了头,整个人都颓废了,似乎不再挣扎。

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干你

“所以不接吗?”他对她的举动略为不满意,追问。

“抱歉,没让你满意。”她自嘲。如果接了也逃不掉被躲过的命运,那何不如不要接。

蒋东原扭头扫了一眼那已犹不停止的铃声,他没继续下一步,突然对她说:“今天是中秋节。”

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她问。

他想说什么?

“我送了个礼物给我最好的兄弟。”

她抬头,扭头,瞪他:“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心疼了?想保护他?!”

“何不打个电话问一问?或许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你的关心。”他卖弄着关子,怂恿着她接电话。

她心动了,盯着电话满脸复杂,可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

“你到底干了什么?!”她低咆。

他亲昵地将脸颊贴在她白皙的脸上,甜腻极了的模样将她一手紧紧圈住,一手开始缓慢地在那温暖的肉里抽动……

他说:“我啊,只是一个为爱疯狂而报复的男人而已——”

他的手指猛地重重往里一推,疼痛让女人咬紧了牙。

***

时间往前推,凌晨三点。

酒店为了白天中秋节的宴席已在加班加点地工作了。

负责人之一的陈经理出入冻库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当他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时,对着那冻库里的食材,他犹豫了很久。

但脑海里不停回响着那个男人的保证,和他欠下的巨额赌债,这注定的结果。于是他咬牙一狠心,将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倒了进去……

清晨五点,冻库里的半成品被端了出去。

清晨六点,成品被端进了餐厅。

清晨七点,夜宿酒店的客人们陆陆续续起床进餐厅或叫餐车服务了。

七点半左右,第一个客人倒下,七点四十分,服务台接到客房服务的求救电话。

八点,一辆辆救护车紧急开往阿尔法酒店……

于此同时,刚穿戴整齐的秦仲霖,给康洛打电话,今天是她回来的日子,他很期待带她回秦家去过两人婚后的第一个节日。

拨打电话时,他嘴角噙着笑容。等待接通中他回忆着她的手机铃声被他强制设定成网络时尚短铃,那多么不痛快的一幕。

“我不要这种铃声。”她皱着眉厌恶地拒绝着。

他心情愉悦极了:“为什么?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用这种铃声的。我看我们公司那些小情侣最喜欢设这种了。”

“我看是你自己喜欢吧。”她吐槽。从她认识他的第一次,从两只蝴蝶开始,他的音乐品味贯彻如一。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手机也就只有我给你电话。不会有多少人听到的。”

“不要!”坚决拒绝他强制的恶趣味音乐品味。

“那好吧。我本来想在设定这铃声后,给你十万块作为奖励的。”使出杀手锏。

“一言为定!”为了钱可以迅速改变立场。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回忆结束时,他等待的人仍未接听电话,秦仲霖的欢喜降了一点点。挂了电话,他拿起公文包,手机再次响起,他迅速接起,“刚起床吗?”

以为是康洛回电话了。

岂料电话那头一道男声:“抱歉秦总,酒店出事了——”

“怎么?!”

“今天早晨七点左右,餐厅里出现了大量客人食物中毒现象,人数已达到一百五十人,现在已全部送往了医院!”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

“搞了这么久,还不湿?你性冷淡?”蒋东原对手指传来的结果很不满意,干涩的女人搞起来最没味了。

“我对你永远性冷淡!”康洛咬着牙,腿夹得更紧,腰也弯得更深了。

“如果你不湿,痛的可是你自己。”他很好心诱哄:“张开大腿,放松自己,好好享受我的手指……你忘了吗,我们曾经在床上多么楔合……”

他将下巴冒出来的胡渣磨蹭在她脸颊上。

麻麻痒痒的感觉很难受却又异样的舒服。

女人被这细腻的温柔弄得全身一哆嗦,他敏感地察觉着壁肉收缩而夹住手指的压迫感。

满意地勾唇,“有感觉了。”

她眼中羞愤和冷意一闪而过,在心里不停默念清心咒。

他的手指极轻极轻地洞口处打磨着,寻找着那块敏感的肉。“别抗拒我……我会保证令你很快乐的,比起秦仲霖还要快乐一百倍……”

秦仲霖那三字就像打破魔咒般,瞬间让差点陷入情欲的女人清醒过来。

女人本放松的身体再度紧绷。

男人面上一冷,眼中愤气伴随着手指的重力,惩罚般地几个大力进攻抽弄下,女人身子被颠得直哆嗦,那胸前两坨肥硕的乳房跟着一颤一颤的极为诱人。

“蒋东原——”康洛喘着粗气,被愚弄的身体虽然会忠于生理,可心理却承受着极大的耻辱。“对一个丑陋的女人,你真的完全不挑食吗!”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愤怒地伸出手指,将她往地上一推,她被大力地推倒在地,手脚压在厚重的地毯上。

他半蹲下来,拽住她一只脚,扶住她的腰身一拉,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她挣扎着扭过上半身来推打着他,他面无表情地单手把她的双手交叉握住,高高地压在她头顶上,他狠声问:“你喜欢看着我上你?从背后会更刺激的!”

她红着眼眶,“你真是个人渣,大人渣——”咆哮。她的双腿使劲儿蹬向他,好几脚都踢到蒋东原的胸口上。

疼痛令男人怒极,再度把她转过身子,将她胸贴着地毯背对着他,把那肥大的臀拉向他胯间,“我现在看你怎么再踢我!”

MD!他蒋东原何时强奸过女人的?!

要貌有貌有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

MD!这么个丑女人还要他搞强奸!

艹!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差点被踢得内伤!

这么搞下去还有毛的勃起欲望!

女人使起劲来,那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地折腾个不停,男人稍一个不察觉就会被她挣扎脱。

关键这女人知道跑是跑不掉了,所以发起狠来拳脚往他身上招呼。

那滋味,那酸爽!

不顾自己是否受伤的拼劲儿,每一拳每一脚可使了百分百的劲砸在身上。

蒋东原被踹打得身上各处尽是痛。虽说女人的劲到底比不得男人的,可拳拳脚脚下来,那痛感也是会叠加的!

蒋东原真是忙得全身是汗,使了万分注意去抓她手脚,抓了手没压住脚,肚上挨了两脚。压了脚吧,她张口就往他肩膀上一咬。

那狠劲儿!

真是他杀了她妈似的仇敌!

“艹——”

男人终于暴粗口中把她彻底制服了!他得意非凡地压跪在她肚上,“我让你还怎么揍老子!”

他压她肚上,那双细腿就没了攻击目标,再怎么胡乱折腾也是白费劲。扣着她双手,掐着她脖子,看她怎么使手动口的!

“MD!老子就从没上过一个女人这么费劲儿!”已经快鼻青脸肿的蒋东原真是觉得丢人极了,他喘着粗气,这个女儿劲儿真是够大,比邹小鸡那身子劲大多了,真是从小重活做多了练的!

“蒋东原,你信不信我一口把你那东西咬下来!”这短短几分钟的折腾下来,康洛也只剩嘴皮子的力气了。整个身子都瘫软着使不出一点劲来。

“那也得老子给你这个机会!”看来口活是不行了,他还真怕了这死女人咬他命根。瞧这狠劲儿,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老子真是被你折腾得够呛。你现在再反抗啊,怎么跟条死鱼似地瘫了呢?继续来啊,老子奉陪到底!”

见她武力值荡低,该他得意喊战了。一脸小人得志样真是欠揍。

康洛干脆撇过头却不看他那张恶心的嘴脸。

这人再帅顶个屁用,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就纯一坨屎,升级版的臭屎!

“不动了?”蒋东原甩出一脸的无趣样,“不动了就换我了!”

“我呸!我告诉你,我得了性病,那里面是臭的,你要不嫌弃你就进来!”

“秦仲霖给你染上的?”他脸上瞬间笑开了花,得,这死女人这种谎言骗猪去啊!“那我正好是医生,我帮你瞅瞅,看看是梅毒还是爱滋!”

说着他左张右望,抓来自己的裤子抽出皮袋扣住她手。他可是怕了她作孽的手,不想再受伤了。

她的手被他的皮带扣得死紧,确保不会挣脱后,他抽身离开她的肚子,把她在地上像桶一样翻滚一圈后,抓了那两条细白的腿拽向自己。

他摸着那腿说:“这腿还是挺肥的,比邹小鸡的竹竿子搞得更得劲些。”说完还来回摸了好几把,皮肤的质感是很不错的。

康洛瞧准了机会又想动腿,被早有防备的男人扣得死死的。

他冷笑:“你当我还能被你揍一顿?”

她亦是冷笑:“你自求多福,要是体位没弄好,小心我折了你!”

她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有些体位可能会造成男人那命根子折断的危机,她可是清楚得很呢!

“我本来没想到的,还得谢谢你提醒了。”又有一些危险的体位被剔除了。

蒋东原把女人的腿拉向自己,架到腰两侧,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腰。

从上到下俯视,她的身材不是身下流行的排骨,而是熟妇的丰腴。蒋东原最好的一口。比起邹小鸡的排骨,虽是傲人,但到底在床事上,他更偏向于熟女。那摸在手上肥而不腻的肉感,弹性十足!

若不是这贱人披着那张排骨皮,他说真的是完全没欲望再上邹小鸡那婊子的。

也就秦仲霖当成了宝,一具被玩烂了的身体,值得他那般要死要活的不顾一切!

到底那家伙还是表错了情,被钟爱的女人从来就没对他清白过!

“要不要把咱俩上床的情景拍下来录给秦仲霖,他肯定很高兴,自己的女人在心爱兄弟身下的荡妇样!”他调整好最舒适的位置。居高临下建议着。

“你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只看我蒋东原屑与不屑!”这种拍视频的手段,他也只是玩笑一句。对秦仲霖,还真没必要走到这步,一个电话那聪明的男人准是能完全联想出来的!

拍视频就是多此一举了。

九点,阿尔法酒店的食物中毒事件因高层人士对此的迅速反应而得到及时处理。一些闻风而来的记者们被拦在了门口,本欲用最短时间曝光此次事件,却在出稿的前一刻被高压政策阻止。

秦仲霖在酒店迅速召开紧急会议中,采购部的陈经理缺席了。

秦仲霖坐在主位上,一向温和的俊脸少有的冷肃。他盯着陈经理的位置许久,在坐高层屏息静气的等待中,会议室的大门被他的男秘书推开,男秘书一脸严肃地走向秦仲霖身边,报告:“航空公司传来的消息,陈经理在半个小时前订了前往法国最快的航线。”

“带警察过去,把他拦下来。”秦仲霖当着众人疑惑的面果断下令:“他的家属呢?”

“已经在一周前抵达了法国。”

“嗯。你先下去处理吧。”

“是。”

待到男秘书离开后,他才在众高层的疑惑下缓缓解释:“采购部的陈经理今日缺席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摇头中,他拧了拧一直紧绷的眉头,让自己放松下来:“我收到消息,他在一周前输了两百万。作为年薪二十万的管理层人员,他要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还这二十万呢……”

整个会议室因此而砸开了锅。

***

蒋东原和康洛这一折腾,看似短的时间,仔细一看,竟然不知不觉间到九点了。

天色已大亮。

肚子在这个紧要关头叫了起来。

咕噜咕噜……

蒋东原的先叫,康洛是听了他的才意识到肚子饿的。

“你要饿着肚子继续?”康洛从来没庆幸过饿肚子的好处。

蒋东原瞪她。

康洛静静盯着他。

两人的姿势说多火辣就多火辣只差一个结果了,就这般僵硬暂停了。

蒋东原放开了她,饿肚子从来不是他蒋东原的风格。

起身,就这么溜着鸟儿也不遮下去抓来手机拨打客房服务。

康洛大大的松了口气,感谢肚子。

挂了电话后,蒋东原见她那鸟样儿就不爽极了,说道:“你别以为我今天会放过你。就算地震来了,老子也非得和你打一炮!”

他正说完,忽然地房子就摇动了两下……

这些年成都没少轻微的余震。

停止时,康洛轻轻地闭上眼,没吭声。

蒋东原倍儿觉得万分丢面子!

“老子说得出做得到!”

换来的是康洛轻轻翻身背对他的场景。

蒋东原摸摸鼻子,恼羞中抓来毯子盖住这个死女人,此时此刻他不愿看到她!

被蒙住的康洛的声音从里闷闷地透出来:“你要在客房服务来前让我一直躺在这里吗?”

“怎么,不行?”蒋东原还真有此意。

毯子里的女人没出声。

蒋东原抓来另一块浴巾裹在腰间,他笑得万分得意:“客服来了也是习以为常,人家可没少见过开房的男女。”

接着他心情很好地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事件办得怎么样了?”

康洛在地毯上像虫一样蠕动着想站起来,他豪放不代表她也是。

然后听到他和人在通电话,瞬间引起了她高度关注。

他也没想着避讳她,静等那边报告完毕后,冷笑一声:“就算他及时处理了,这事儿也闹大了,对他申请六星级酒店计划怕是泡汤了。”

康洛用双脚把毯子踢开,质问他:“你对秦仲霖做了什么?!”

蒋东原没理她,而是迅速下了命令:“找几个人把这事发到网上去……被删了也无所谓,总有人会看到的……”

“你对秦仲霖做了什么——”她心急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被绑着才体会到残疾人是多么的不便。

蒋东原挂了电话,见她撅着个屁股在那蠕动的样子——

蒋东原感觉鼻子一热,瞬间硬绷了起来。他抬手一摸,艹,流鼻血了!

伸脚就往女人的屁股上一踢,在她被踢得跌回去摔皱了脸中,他气愤地甩下一句:“你心急什么?!老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操你这贱人!现在给我安分点!”大步走进浴室洗脸去了。

总统套房的客房服务总是优先级速度,蒋东原前脚刚进浴室,后脚门铃便响了,康洛此时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门铃响的瞬间,她几乎条件反射奔上去,到门口时僵住,自己还裸着身呢!

蒋东原鼻子里塞着两团卫生巾出来,冷冷嘲讽:“开门啊,开门了我今天就放过你!”

康洛扭头望着他。

***

陈经理在登上飞机的前一刻被两个保安“请走”了。那时他便冷汗直冒,心里咯噔一声,怕是事情暴露了!

果真被“请”进VIP室后,见到老板秦仲霖坐在沙发上,那一刻他就腿软了。几乎是任由保安架着他过去的。

秦仲霖看着陈经理,他就问了一句:“陈经理,你能解释下为何上班时间在机场吗?”

陈经理纵然再害怕,到底也是公司高层,强撑着胆子回:“我向人事部递交了休假申请……”

“那在你休假之前,我想听你解释下,酒店食物中毒事件。”

陈经理面色惨白地闭上了眼。

***

蒋东原说,如果她敢果奔,他就不强女干她!

门铃响了两声后很礼貌地不再催促,给予她思考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蒋东原抬起手腕,望着那昂贵的手表数着时间,“我给你三十秒思考。一……”

他数到十的时候,紧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已是面色毅然,“开门!”

蒋东原笑了,走上来,手放在门把上,他低头望着她:“看来你是宁可让无数人看你果奔也不愿让我艹你啊。”

“开门。”她只是重复着。

放在门把上的手轻轻往下一压,女人格外全神贯注中,男人的眼眸划过诡光,在她期待又害怕地等待中,他猛地一伸手搂上她腰,往自己身上一带。她双腿离地被他搂在怀中,一惊,只看到他一脸恶作剧得逞的邪恶笑意:“你以为我真会这么好心放过你?!想都别想!现在,乖乖去房间里等着我!”

话落,她只觉天旋地转,人被他扛在了肩上大步带进卧室。

康洛尖叫着挣扎着,“救命啊——请帮我报警——有人要强女干我——”

唯冀望于那客服能帮她一把了。

之后,她被重重摔到床上,整个人晕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他反手锁门关上卧室的门,前去拿早餐。

她在床上晕眩的功夫里,听到了门外蒋东原的问话:“刚刚你听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那男客服声音很是紧张。

康洛从床上爬起扑到门前,猛力拍打房门,语带哀求:“先生,请您帮我报警——求你帮我报警,这个男人要强女干我——”

她又听到蒋东原问:“你会报警吗?”

“不、不会——蒋先生,我是聋子,我是瞎子,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到——”那语气异常地紧张。

蒋东原满意地笑了,“很好。你下去。”

门内康洛绝望地顺着房门滑倒在地。

这个万恶的金钱与权力的社会——

蒋东原吹着口哨,将餐车上的餐物端到餐桌上,他叫的双人份。放置妥当后他方才去开门,只看到康洛赤着身子坐在床上,一脸死心地样子。

他左右张望着问:“怎么不用床头柜?”害他期待万分。

“搬不动。”她很诚实。

他被她逗乐了,“上次就没防住我,这次还以为能成功?说你傻还是天真?”

“我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的贞操不被狗啃而已。”

“那你就是母狗。”

“早点准备好了,吃吗?”他扬手让她看到手上的三明治,并当着她面咬了一口。

她盯着美食,那三明治看起来很可口,她肚子因此吵闹着想要吞食它们。

“吃吗?”他再问。

她觉得不能跟肚子过不去,吃饭也是拖延时间的一种啊!

“吃!”

她抓了床单往身上一裹,他笑眯着眼睛错开身子给她让路。

***

陈经理本来是咬牙不松手的,他做得挺干净的又找不到指控人,秦仲霖怀疑他也没用。再则,他把妻儿都提前送去了法国,光棍耍无赖便是。

可不曾想到,秦仲霖给他播放了一段视频,当他在画面中看到妻儿时,那个总是温和有礼的老板很客气地说:“请把真相告诉我。”

蒋东原从以前就很喜欢看邹小鸡吃东西,在她嘴里那些食物都相当可口。她从来不挑食,每一样吃得慢却能吞得干干净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注意着她吃东西的,只是当发现时脑海里就存了这么个印象了。

“猪这种生物注定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从出生的第一口喂食就是以被人类吞下为目的。”

年轻的男女面对面坐着,一个俊美不凡,一个平凡无奇。

女人吃得很认真,男人慢条理斯边嚼着三明治边说话。

女人当作没听到他把她比作待宰的猪。

她只是花费着平时缓慢数倍的咀嚼功夫吞咽着那些食物。

毕竟早餐就一个三明治一个荷包蛋加一杯牛奶。

“把猪养得白白胖胖前,千万不能影响它的心情。”

“那要不要放点音乐给我听?”她还真是有功夫开起玩笑了。

“等会儿,吃饱了我们可以跳个舞什么的帮助消化。”

“好啊。看场电影我也乐意!”康洛笑眯了眼。

他是勾嘴扬笑不止。

虽然不知道蒋东原干什么这么墨迹,但他乐于不马上碰她却是她求之不得的!

早餐终究有吃完的时候,而一个荷包蛋一个三明治再加一杯牛奶,她足足耗了一个小时。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按理,她应该已经坐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了。

蒋东原也是由着她耗,但耗到一个小时,任康洛再迟钝也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她忽然想起对秦仲霖的事他一直避而不谈!

在康洛心略有些不安时,蒋东原的手机再度响了。他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直到结束。挂了电话后,他吹了口哨,对她微笑,“吃饱了吗?我想在搞你之前,应该让你知道一件事。”

康洛的心开始狂跳。

蒋东原将他的手机翻到某个页面上,递了过来。康洛在他眼神示意下接过,低头一看,那网络上大大的标题“阿尔法酒店食物中毒,造成上百人入院,五星级服务是否达标?”

她眼睛睁大着往下翻,整篇文章都是针对阿尔法酒店的恶意,内容刻意夸大直指缺点,为的只是让更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气愤。

“喜欢吗?这可是我送给你和秦仲霖的第一个礼物。”他嘴角的笑容勾得极大极大,那一脸偷腥狐狸的模样,万分享受她红润面色瞬间的惨白。

真是太爽了,不是!

她抬头,圆亮的眼睛死死瞪着他:“是你在暗中搞的鬼?!”

“当然。我派人投毒,精挑细选的这个时间。现在秦仲霖应该是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给你电话了吧。”

她紧捏着手机。

一言不和就啪啪啪

“你可以用我的手机去关心关心他。当然,如果他知道你在我身边,唔,应该会绝望吧。中秋节一天内两个噩耗传来。”

他假装好心地建议,换来的却是她快速的按键声,在她按下110的同时,蒋东原以神速伸过来,但康洛选择的却是将手机扔向远处。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蒋东原已经把康洛死死压住,并伸手捂上了她的嘴。

他盯着她的眸色特别地冷。

她被他捂住的嘴不停地呜咽着,乞求着那电话里的警务人员能发现不对劲之处。为此,她甚至不顾会受伤的风险去将试图推弄身边一切能发生声音的东西。

可蒋东原也不是傻子,他双手双脚把她死死锁在怀里,捂着她嘴的力道那真是愤怒地出奇地大!

约莫有一分钟时间,电话那端似乎得不到回应也听不出异常后,嘟囔着什么便挂了电话。

康洛颓废地闭上眼,再次求救又失败了。

而身后锁着她的蒋东原刚重重往她脖子上一咬,疼痛瞬间让她申吟低叫,眼中泛泪。

他是下了死手的愤怒,嘴上便半点力道没留,很快便咬破了她的皮肤,深深的牙印子混着鲜血。他声音很冷,“我真是对你万分都不能大意啊!”也活该自己太放松了,一时忽略了她这个狡猾的女人!

她的回应只是满脸痛苦地轻轻抽气,脖子上的刺痛感实在太难受了。

“康洛!”他总算正确地记住了她的名,“你真当我蒋东原是吃素的?”她的行为真的是彻底惹火了他。

“是你自己要把手机拿给我的!”她不甘示弱回瞪,“你别以为就凭这点手段能打倒秦仲霖,那个男人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你对他倒是很自信啊。但愿他在知道你上了我的床,还能这么痴心地一如即往爱你。”

他的手隔着被单抓握上她的胸乳,那么毫不怜香惜玉地重握之下,疼痛感丝毫不比脖子处的差。他起身把她扛在肩上,往那肥臀上重重一巴掌扇下去,疼得她直哆嗦中,他冷着脸色宣布:“本来我想对你温柔的。”

说完他扛着她朝卧室走去。

他把她再次像沙包一样重重扔进床里,她被砸得晕眩中,他扯掉了围在腰间的浴巾。一把拽起她的一条细白大腿拉向自己。

他站在床边,她躺在床上,他找准角度沉腰之际,她的另一条腿一蹬之际被他握住,“你不喜欢这姿势?那咱们换个!”

他握住她的脚踝,把她身子一转,侧身背对着她。她那像水蜜桃般饱满的屁股因为侧身的缘故那曲线更是肥得惊人,那双腿深处屁股之下隐漏而出的艳丽阴户,白白嫩嫩的稀少的几根毛发,肥润的大阴唇在紧闭中被强行扳开。

“不要——”

她无力的挣扎中也阻止不了他屈起一条腿岔到她双腿间,这姿势可以保证她没法踢动,也可以让他浏览到那大腿深处的肥美。

他伸手拔弄着扳开了阴户,露出里面小小的洞,洞口颜色鲜红且干燥。他伸进一根指头,只进了指甲那一截便被卡住了。她痛得直哆嗦,“好痛——住手——”

因为没有湿润而没能准备好的小穴被异物伸入就只剩疼痛。

他是故意惩罚她的,手指重重往里捅,随着他入侵而来的强烈的疼痛感一波高过一波,就算再多求饶他也置之不理。

女人痛得浑身都哆嗦也换不来男人一丝一毫的怜惜。

他尽根没入后,便快速抽了出来,那干涩地摩擦下,他轻柔地劝告:“你最好快点发浪,少受点苦。”

她牙齿咬在床单上,拼了命地忍受与包容疼痛。

要对一个厌恶的男人浪起来,那她得多淫荡?!

他的手指因为她的拒绝而更故意快速地反复插入与抽出,指腹仍是被干涩包裹的。

她痛得直掉眼泪并反射地将小穴夹紧,越来越紧而阻止他进入。

“MD!”他最终抽出了手,因为干涩已经造成了她内壁软肉的受损,他指尖上已经沾到血丝了!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他短暂地离开拉开了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他撕开了包装,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拿到她泪湿的眼前晃晃,“我会让你哭着求我操你的!”

在她瞪大眼与拒绝中他将那颗药丸往她阴户里一塞,她反射性夹紧阻止却反而让它更迅速地融化。

那药效来得是如此之快速,她瞬间感觉到火热麻痒感从花洞里传达至四肢——

他慢悠悠地解开了她双手双脚的束缚。

在药效下已经没必要再绑着她了,被束住的四肢是很影响做爱的姿势的。

她双手得到了解放,却是早无半分力气挣扎,全身软绵绵地像躺在棉花里。

很舒服,很想睡。

“我下的是迷、药。”他好心地解说着,“催、情的作用不大,主要是让你没有力气。”他对自己的能力信心十足,可以保证不借助任何催、情药就能让她欲、仙、欲、死。

她眯着眼望着他,他的得意洋洋,她的脆弱无助。

给她喂了药后便不急着弄她了,他坐到了她身边,捏着她下巴说:“你以为拖再多时间就能有人来救你吗?如果你期待着秦仲霖能突然冒出来,那我必须劝你死心。他现在还在北京。即便他立即起程,这段时间里也足够我干你好几次了!”

他笑得是那么坏到了骨子里去,“我由着你拖时间,我想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但事实证明,你无计可施。”

他完全说对了,因药力而感觉疲惫地闭上眼,她已毫无办法可想。

他的手开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而游走。先是胸,那对最引人骄傲的白皙的胸部。

“撇开这张丑陋的脸,你的身材倒是生得很吸引我。”他的手抓上她的一只乳房,拨了一只手去把玩那红似樱桃的乳头。他手一聚拢,那乳肉便整个充满掌心。

软绵中又带点儿弹性,大得男人手感十足地棒。那抓握间鲜红色的乳头静静探着头,孤高地俏实地硬挺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擦着,直感觉到它愈发地坚硬时方才满意。

那丝丝麻痒感从乳头上缓缓游走,他温柔而有力地揉捏着乳房,那被紧握蹂躏的被征服感……

她的眉轻轻地皱了起来。

在迷药的强势攻击下她的盾不堪一击,很快四分五裂破碎……

她想呻吟,却强迫自己咬牙。可是连咬牙的力气也没了……

细细的呻吟声在他持之以恒的像面团一样肆意揉弄那硕大的奶子中奔跑而出。

手感真是好啊……

他满足地叹息中低头扫向胯间,那小弟弟已充血精神地抬头绷直着全身要准备攻击了。

还太早了。

“我们上过床,你还记得这东西的味儿么。”他抓了她手,轻轻地覆在了他肿胀的肉棍上。那么粗那么长,壮实的龟头……

他和她上过床,她尝过他那根肉棍子的味道。可是,她早已忘记。

她的身体只记得和秦仲霖的。

可当手指一接触到那根硬实的火热时,她感觉到花蕊深处汁蜜狂泄而出——

那因渴望而生疼的花蕊在催促着她赶紧把这根物什送进来,它要一口吞下去!

她差点儿就受到盅惑了!

“不要……”

连说话都是虚弱的好吃力。

他的手指摸到了那洞口,轻轻一探,被满满的湿润包裹而顺利地进入。“荡妇。”他叫得好温柔。

手指直往里伸着,触到那块敏感的肉,他知道持续攻击着这处就能让这女人哭着求着她。

她的肉穴在他手指进来的同时间里,情不自禁地抬高了腰身收了臀,夹紧了他——

空虚饥饿的花蕊逮到了猎物就不愿意再松口了!

“我还没操你,急什么!”他因她的热情而呼吸急促起来。

蒋东原是个重欲的男人,一日不操整天都不舒服。眼下这具身子火辣度足以称得上尤物级了,他早就饥渴难耐,只是硬撑着没有马上操弄一番。

谁料到这个婊子这么热情淫荡,他才弄了几下她就把持不住了。

他把手指抽了出来,他把她双腿盘在他腰上,他盯着她迷离的脸蛋,那脸颊上透出淡淡的不正常的红晕,那半眯的眼睛不自然地迷离着。

这是吃了药的反应。

他把那异常硕大的龟头抵了上去,皮肤触到花蕊门口,那不断倾泄的花蜜令他瞬间疯狂!

他腰身重重一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整个龟头裹进——

呼……

那随之而来的肉壁对异物的紧迫感,爽得他俊脸都扭曲了……

他的侵犯,她从头到尾都没法吭声,她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由着他对她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在他将凶器刺入的瞬间,她心中悲凉下眼泪滚落……

她的身子对自己的丈夫不再清白了——

“真——TMD地紧!”他俊脸扭曲地按捺不住大操大弄着,狂肆推送着自己的腰身,撞得身下这具雪白丰满的女体一颤一颤的,那对因平躺而摊开的奶子更是激烈地上下左右晃个不停,荡出一道道逼死男人发狂的色欲风景——

不论是邹小鸡的身体,还是康洛的原身,都够紧——甚至这具因少有经历性事而更加窄小十足!

她像垂死的鱼,在他狂猛地撞击下只能发出虚弱地哼哼声,那花穴被硕大压迫到膀胱而想排尿所导致的异样酸麻,那快乐地令人头晕眼花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只能借着越来越强烈的尖叫声来发泄。却因虚弱最终只化成猫般无力的哼哼……

***

陈经理最终还是招了,供出主谋是蒋东原。

秦仲霖听闻,只是轻轻闭上了眸,对此他一点也不例外。

但是下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拨给康洛。

手机响起的那刻,他深爱的妻子正被蒋东原压在床上。

她是听到了,他也听到了。

那首俗气但又特别甜蜜的来电铃声。

那瞬间她就像被丈夫抓女干的妻子,恐惧极了东窗事发后的结果。

他低头埋守在她短发间,呢喃:“你的男人来找你了,真可惜啊,等他知道真相,那表情真是令人期待……”

久无人接听的电话停止了。但仅几秒后,便是蒋东原的电话响了。

蒋东原压在康洛身上,一动不动,似乎无意接听。

秦仲霖拨打着那个电话,来电显示地在成都时,他面色便阴暗了。然后很久地那头没人接听。他的妻子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他挂了电话,叫来了秘书:“给我马上准备飞机,十分钟后我要去成都。”

男秘书惊讶于突然变化的行程,当即去与机场管理人员安排相关行程。

秦家有私人飞机,他又正好在机场,只是即便飞过去了,这中间的几小时也足够蒋东原对康洛做出任何事了……

“蒋东原,别让我的测猜成真……我不喜欢发脾气的……”当私人客机起程时,秦仲霖紧锁眉头望着窗外,一脸的冷肃。

***

蔡母醒来时已是傍晚,她在医院。康洛就在身边。

见到妈妈醒了,康洛将她扶起来。

“我怎么在医院……唉,后脑勺好痛!”蔡母摸上头,发现缠了纱布。这才记起她昏迷前的遭遇,于是抓紧了女儿的手,哆嗦道:“小洛,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跑去当人小三了?!”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女儿的反常,只是急切中透着指责:“你怎么可以去拆散别人的家庭呢?!就算为了钱,也不能做这么没有良心的事啊!”

她被一通电话骗了出来,之后便被人绑上了一辆面包车,再之后她被锁进一家仓库里。蔡母是个老实的良民,她从不曾遇到过这种凶险事。当那些绑架她的人出现在她面前,讲述她女儿去当了别人的小三,以至原配惨死。

蔡母并不相信,可是若真相不是如此,她何须被绑来这里?

担惊受怕十几个小时,她只知道有人拿了要棒子在她后脑勺一击,之后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面对妈妈的指责,康洛没有为自己辨解,只是安静地盯着这个头发已泛白的中年大妈。她腊黄松驰的皮肤,她粗糙的大手,她身上几十块的地摊货。

在爸爸还在世时,生活还能过得下去,他们只生了她一个,一家三口日子不富裕却也不缺吃穿。待到她小学毕业,爸爸去了,妈妈担负起养她的重担,因着供她读书,所以一直省吃俭用,又有个时不时需要“救济”的姨妈,妈妈因此而操劳成疾。

她记得自己高中毕业就出来打暑假工了,发传单送外卖,顶着酷热减轻家庭的负担。从自己成年后,家里的经济就逐渐落到自己身上,她不再“救济”姨妈一家,反正他们比她家更富有。

她取代了爸爸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也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妈妈一直习惯于听从她的,因为她多少也会赚些钱。

待到顺利毕业,虽然略辛苦了些,但她工作能力不错,一直深受上司喜爱。但是,仅凭她那时的能力背景,她也只能最多一辈子弄个主管当,拿着份还可以的工资,省吃俭用个五年可以去换套新房子的首付了。之后再花二十年去供房。

这期间,她还要结婚生孩子。

绝对平凡而平淡的生活,到儿女长大了,还得拿养老钱去帮衬着孩子们。可能到她咽气的那天,她都得操心着。最多就是如果子女孝顺成才少操心,如果不孝顺可能就得晚年凄凉了。

如果没有救那个溺水的小男孩,她不会穿越到邹小鸡的身上,那个刚被一个老变态折磨死的貌美女孩。

她拥有了一个绝佳的舞台,一个可以改变她平凡人生的机会。

康洛是贪婪的,不贪婪她不会卖力工作,不贪婪她不会在短短两年内就深受上司的喜爱,乃至准备给她升职加薪。

贫穷的她渴望改变自己的人生,谁不想更富裕?她很想,非常渴求。

谁不想嫁个有钱又帅的好男人?

她也想啊。

谁不想当个钱多的少奶奶?

她还是想!

什么都想!什么都要!

可什么都没得到。

于是,那个机会来临了,她从来不矫情,立马抓住,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想要野鸡变凤凰,定然是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心血与努力的!

秦仲霖是多帅气优秀的一个男人,和他上床,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是她原身康洛时做梦也不可能的事。但是顶着邹小鸡的外表,她如此轻易成功了。顶着邹小鸡的躯壳,她甚至迷得他神魂颠倒。

瞧啊,她康洛多有本事的女人呀,只要给她一个舞台,她平凡外表下的手段是那么的强大。

唯一的变数,她一心不愿招惹的对象,蒋东原,这个人渣。

她从获得邹小鸡的记忆时,就厌恶极了他!

一开始的坏印象,就注定了不好的结果。

所以康洛怎么也不会去招惹他。

可他却总要来招惹自己——

如果没有蒋东原,她和秦仲霖会是多么美好的未来,如果没有他……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就毁了你的一切!

这个压在她身上的渣男,如此地咬牙切齿,他只是为了报复她,所以一而再地破坏她对秦仲霖的忠贞——

“小洛,你在听妈妈问话没?!”蔡母的声音拉回了她的走神。

康洛轻轻闭眼,掩去那一脸的疲惫,将母亲拥入怀中。蔡母被女儿的柔情弄得哑了声,接着眼眶一红,忍不住落泪,“妈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妈……妈知道自己一直拖累你……如果不是妈,以你的能力,怎么会三十岁了都还嫁不了人啊……呜呜……”

“妈,不要哭。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惊吓了。”康洛轻轻地向她许下承诺。她的美梦,已经彻底地毁在了那个禽兽手上——

秦仲霖,早知道,早知道,我宁可就让你守着邹小鸡的躯体直到她死亡为止,也不要让你看到现在的结果——

***

一天前。

蒋东原从康洛身上离开了,女人因为药力的缘故仍在昏沉之中。

他进了浴室,把自己冲洗了干净。

再出来时衣冠楚楚的走到她面前,盯着不着片缕的她,说:“如果你还敢回北京,我保证会让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你的叫床声。”

他要她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不能再接近秦仲霖。

她昏沉的脑袋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从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再去北京的资格了。

“好好睡一觉吧,估计醒来你的男人就在身边了。”

蒋东原走了,他回北京去了。

而这时,他才很好心地回拨了秦仲霖的电话,这时秦仲霖刚下机场。蒋东原可是掐着时间来的,否则他现在还压在康洛身上呢。

“嗨,我的朋友,你的娇妻味道很好。我们的品味总是如此的一致。现在,我不介意你去你旗下的酒店找她哦,她应该还在睡觉吧。”

说完后,他径直挂了电话。

他带着十分美好的心情登上飞机,飞回故乡了。

康洛强撑着身体,在药效渐渐散去中,她吃力地给自己穿好衣服,拿起手机跌跌撞撞出了套房。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楼梯间,便再也撑不住让自己彻底昏迷了过去。

仅仅是起床到走到这里,她便花了半个小时。

蒋东原是暴躁易怒的男人,而秦仲霖便是内敛冷静的。纵然内心波涛汹涌,他也极力维持着面部的平静,只有那不断催促司机加速的声音里透露出几许不平静。

此刻还能想到什么?

唯有的,只是去瞧瞧他的妻子,只想守在她身边罢……

当邹小包收到消息蒋东原在成都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康洛!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地盘,他第一时间给康洛打电话,手机却关了机。他慌了,耗了一些时间查到康洛最后的去处时,那已经是下午了。

他上了总统套房,只比秦仲霖早了十分钟找到了楼梯间里的康洛。他把那个昏迷的女人抱了起来,他压抑着在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而产生的愤怒,他带着她离开了。

这时,秦仲霖刚好抵达那间被康洛打开而未锁的套房……

康洛醒来时,见到邹小包,“你怎么在这里?”

“我发现蒋东原来了成都,我猜他肯定要来找你。没想到预感成了真……”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脖子,那些故意被男人咬出来的红印子,在他抱起她时他便愤怒到极点。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的怎么要找一个人很轻松似的……”康洛轻轻叹息,从床上坐了起来:“谢谢你帮了我,我的包呢?”

他把包递给她,她掏出手机,那个人渣在临走前说过会把她妈的消息发到她手机上的。

蒋东原没食言,她松了口气,虽然整个身子因药物的后遗症显得很虚弱不舒服,但还是强撑着,她得去找妈妈。

“你要去哪?”他伸手扶她。

她拒绝,“别碰我。”并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

“你还是上了蒋东原的床,你不是说过爱的是秦仲霖吗?”他也生气了。

“跟你没关系。”

邹佐怒:“如果你不洁身自好,那你口中的爱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说了我的交友状况和你没关系!”她也怒,“我很感谢你让我不用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不过也只有谢谢!”

她提了包离开。

邹佐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手。

康洛紧抿着嘴下来时,在大厅里与项馨瑶擦身而过。她怔住停下,那个美丽的少女已有了人妇的气质。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项馨瑶回过头来,扫了一眼面前平凡的女人,嘴角不屑一勾转身走了。

啊,她不是邹小鸡,项馨瑶并不认识她了。

康洛忽然醒悟,苦笑摇头走了。

***

秦仲霖第一时间调用了监控,对发现邹佐的身影是意外的。

这个被驱逐北京的邹小包何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何时小鸡又联系上他的?

“帮我查下邹小包在哪里。”视频镜头显示他将昏迷的邹小鸡带出了酒店,那人就得找他要。

结果十多分钟出来了,秦仲霖输入了那个男人的手机号。

邹佐回答:“你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怪谁?活该她勾引你朋友,你真是没用!”

被恶狠地骂了一番,秦仲霖也只是皱了皱眉,再问:“小鸡在哪里?”

邹佐略有些得意想着,这两个男人怎么也不知道康洛的真实身份吧,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这个秘密!“你这么本事自己去找啊!”

径直切了电话。

看来已经离开了。

秦仲霖打了个电话。

***

康洛办理了出院手续,蔡母虚惊一场整个人都虚弱不少。她需要静养,一路上问着女儿:“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了吧?就呆在家里和妈妈一起吧?!”

“嗯,妈,我哪里都不去了。就呆在家里陪你。”她柔声安抚着。

“没骗妈妈?”

“骗你做什么?”

服侍着妈妈睡下后,她才拿起手机,那被自己故意关机的黑屏,咬着牙开机。

刚开机没两分钟,秦仲霖便来电了。

她盯着那电话,犹豫着。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似乎很有耐心,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最终,康洛接起,但没说话。

“你没有回北京。”他的声音显得很轻快。

她轻嗯了声,当听到他的声音时,那强忍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马上捂紧了嘴,不愿让他发现异常。

“不是说好中秋要回北京来陪我吗?是阿姨不让你离开吗?”

康洛的楼下,秦仲霖坐在车里,他边接听着电话,边安静地盯着那某一幢楼的二十四层。

“……嗯……”她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仍不能避免一丝哽咽飘出来。

“怎么了?你的情绪好像不对?”

他的关心压死了她,在失控痛哭前,她把电话挂断了。

那头的茫音让男人静静按掉通话,从车里走了下来。

康洛抓来枕头死死咬住,关在卧室里任自己尽情发泄。除了爸爸去世的那天,她从未如此绝望无助过。

秦仲霖来到了那紧闭的大门前,他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从下车到上楼不过十分钟,他想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吧。所以他转身,静静地靠着墙等待着。

康洛哭了半个小时,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任自己伤伤心心地嚎啕哭泣。

以前她总埋怨命运待她不公平,可也认命地努力奋斗向上。待到那灵异而神奇的事情发生时,她透过穿越到别人身上重启人生,她的生命是在那一年来了个大转折,从此她借由邹小鸡的躯体获得了金钱,感情,乃至她从未见过的豪华生活。

秦仲霖,我叫康洛,可你爱的是邹小鸡

甚至借着那具躯体是放荡的,她由良家妇妇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不同男人给予的肉体快乐。

可那到底是别人的躯壳,就像轮回转世,换了具身体换了个身份便可过着与前世不同的人生价值观。

再回归自己的躯壳里,她重新爱惜羽毛,遵守现代社会给予的道理规范,守护着她对秦仲霖的忠贞。

一如那个男人在“她”消失的一年多里守贞……

他们忠诚地为爱情而守护着原则,不离不弃不背叛。

可是她先违约了……

蒋东原说那是偷情,她偷了他。

不论她是否被迫,毕竟已成定局。

而所有人,不论她是否还是“邹小鸡”,抑或是清白平凡的现在,所有人仍阻止他们的结合——

已经半个小时了。

这充足的时间对她来说应该是足够了,他的小鸡永远是坚强的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一直令他喜爱的最大原因。

女人可以拥有美丽的外表,但若没有一个同样美丽的内在,空有躯壳又有何用呢……

当手机再响起时,康洛已经平静了五分钟了。撇开仍有些通红的眼鼻来看,她的平静似乎和刚才那个绝望悲伤的女人是两个人。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接起了,主动对他说:“秦仲霖,我们分手吧。”

秦仲霖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说:“我在你家门口。”

她微微苦笑,就知道那个人渣岂是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秦仲霖,我和蒋东原上床了。”

“那不是你自愿的。”他仍是那个大度开明的男人,他不要过程,只注重结果。

多美好的男人,她爱上他的那一刻就从来没后悔过,她康洛挑选的男人,真的是超棒的好男人呢……

“如果我说我是自愿的呢?”

“那我会加油让你从此不会再有二心。”

“……秦仲霖呐。”

“嗯。”

“回去吧,我和你注定是两路人。”

“没人能左右我们的人生。”

“要怎样你才放手呢……”她轻叹,那般地无奈。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沉默了,挂了电话。

他静静等待着,没两分钟,她开了门。

他扬笑,却迎接她的是关门后的跪下。

他眼里扬不住地震惊,她跪在了他面前。

在他伸手中,她头也不抬地轻轻说:“对不起,秦仲霖先生……”

他的手僵在半空。

她幽幽地说:“我一直骗了你。”

“我不是邹小鸡,我只是康洛。我骗了你,你的妻子的灵魂从未在我身体里,我只是鬼迷心窍想枝头飞上凤凰……”

他的表情少见的几分迷茫,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后退了一步。

低垂中她透过地上的倒影而发现他的震惊,她任眼泪无声划去,嘴角扬起笑容,她继续陈述:“从我清醒的那一天,从我发现我妈妈在你那里帮佣,从我得知你的深情,我就已经起了坏主意。”

“可……你知道我们的一切……”他低喃着低头看着她,但只看到她的头顶,那头乌黑柔软的秀发,散发着迷人的玫瑰香气,是他最爱的味道。

“我是有一些通灵的本事。你知道的……植物人嘛……”她微微哑音,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影响了她正常的语速,可她不想擦拭只因不愿让他发现她的眼泪。

“自从我偷偷进了你妻子的病房后,我发现我能读到她与您的记忆时……我就知道这是我辈子绝无仅有的机会——”

“……小鸡……你在骗我?”他似乎不死心,轻轻地蹲了下来,伸出来的手是颤抖的。

她把头低得更低,重重地合上眼,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贴到了地上,“对不起——”

“钱……”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眼里的迷茫渐渐退去,他感觉脑子有些混乱,这个女人好像欺骗了他的事实一时半会儿令他难已消化,直到“钱”这个字眼时……

他再低头看她的眼神已经寒彻心骨:“你知道愚弄我秦仲霖会有什么下场么?”他的声音很轻,若是忽略他脸上的冷意,不知情的人不会当真。

她身子一哆嗦,她是那么了解他的为人啊,总是温柔的男人其实发起火并不比蒋东原差——

“康洛小姐。”

这个称呼让女人的心寒彻骨。

“你得为欺骗我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替她下了判决。

她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杀气,惊得抬头。

她的眼中倒映着他无情的脸,她听到他宣布:“我很感谢康洛小姐这几个月让我重回与妻子的相处中。念在这份情义上,我希望从此以后康洛小姐不会再有任何富贵可言,您应该重回人生最艰苦的阶段。”

她的眼中因为他的宣判而震惊,他是那么无情残忍。

“难道……这几个月对你而言,就没有一点令你……心动的?……”难道撇开了邹小鸡的外表,以她康洛的身体和性格,就完全不能令他心动?!

“你觉得,以你的外表,何以让我心生怜惜?”

他是那么残忍,残忍地拿了一把刀子狠狠扎中了她的心窝子——

她震惊地跌坐在地,双腿无力支撑她的重量。她从震惊后转为一脸的自嘲傻笑,“是……是啊……我这样的人……高贵如您怎么会看得上……”明明都是一样的性格,却因为没有那美丽的外表,便连去了解一下的机会也不给——

哈哈……没了邹小鸡的躯壳,她康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何要打破自己的幻想啊——康洛你个傻子,你为何要亲自让对方说实话来撕碎你啊!!

他走了,徒留她一人跌坐在原地低着头许久许久——

邹佐出现在康洛眼前是一个小时后了。他阴着脸,捏紧了拳头,踩着黑亮的皮鞋,蹲在了康洛面前。

康洛缓缓抬头,见着这一张脸,又很快垂了下去。

邹佐咬牙切齿地问:“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压根就不会爱上真实的你,你还不死心吗?!”

从她回到他就一直偷偷监视着她,甚至在发现秦仲霖时偷摸了上楼。他们的对话他在楼梯间里偷听得一清二楚。

“跟你没关系。”对邹小包的出现,康洛疲惫极了,她没心思来应付他。

双腿早已麻木,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蹲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妈妈醒了没……

他伸手扶她,她挥手拒绝他的好意,她的不领情真是令他恨得牙痒痒的。永远只有在她面前,他仿佛总是长不大般地他幼稚。一门心思只为她争风吃醋暴躁易怒。

他恨极了这样总不成熟的自己,也恨极了她的眼光总追随着那份痴心妄想!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胳膊,她皱眉抬头,他怒目相视:“让我扶你!”

他眼中的那份深沉的恨吓到了她,她为此而乖顺下来,她总要忘记,眼前的男孩也已经是一个足能伤害到她的男人的事实……

“邹小包,回去吧,我也要回屋了。”她靠到墙边,从口袋里摸钥匙,才发现钥匙并没被自己带出来。

“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会再和秦仲霖还有蒋东原见面。”他无理取闹。

她自嘲一笑:“你觉得没了邹小鸡的身份,他们谁还会来纠缠我?”

他听得面上一乐,点头赞同:“确实。你长得又不漂亮,他们喜欢的是邹小鸡,不是你。”

他的实话真是又一根厉刺扎进她心口,疼得她连血都流干了。

“是啊。所以,你大可放心,从今以后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了。”她背靠着墙,轻轻地闭上眼。

邹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柔情道:“你不要难过。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她睁眼,眼前的年轻男人眼里满是兴奋,她不想打击他的热情。她怕他会失去理智来伤害她。

所以,应该卖了房子离开这里吧……反正秦仲霖也说了不会放过她,那不如自己趁早离开吧……

“小包,你回酒店吧,别让老婆孩子等急了。”

“我明天会再来看你的。”他说。

她听到屋内有动静了,是妈妈的叫唤,为找不到她而焦虑。她扬声回应:“妈妈,我在门外,被锁住了,你给我开门吧。”

“邹小包,你走吧。我暂时不想向我妈解释你的身份。”

他扫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在大门打开前走了。

蔡母的脸探了出来,“女儿,刚你在和谁说话?!”

康洛笑,“妈,我们去旅游吧,现在去。”

“啊?!”

康洛从来没曾想过,秦仲霖会是多么善良的一个男人呢……

***

康洛只来得及取出十万块,那户头便已通知她被不知名原因冻结了。

她盯着那被冻结的资产,咬着牙在心底怒骂秦仲霖的翻脸无情。幸好她早有准备,他估计现在只查到她“康洛”的户头,而遗忘了“邹小鸡”的吧……

蔡母坐在去某县城的黑车上时,还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女儿身上传来的危机感本能地传达给了她,一路上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并揣紧了怀中不起眼的黑色阿妈皮包。那里有几万块。

她小声问着女儿:“小洛,我们得罪了什么人吗?”

康洛也不瞒她:“嗯,妈妈,现在我们要去跑路了,找到个安全的地方。”

康洛只叫蔡母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拿了家里的房产和所有贵重物品,她在ATM机上取了最大面额的十万块,以及在医院取出来的五十块,一并存进了当初借辛姐的户头办理的银行卡上。

若不是害怕网上转帐被秦仲霖发现,她一定把一千万全部转进去!

真该死,秦仲霖真该死,他和蒋东原一路货色!好歹上过床,她也帮他圆了心愿,怎么就不能仁慈地念念旧情?!

就算不念旧情,他就不能等天亮后才封她银行卡么?!

真该死,这万恶的权贵社会,真黑暗的社会啊!

纵然恨得巴不得撕了那男人的皮,还是得向现实低头,阿Q精神安慰自己,怎么也有六十万,足够轻松过几年了!几年后等那个男人怒气消了,他就会放过她了吧……

到那时……

怕是邹小鸡早已入土为安了。

她表情怔愣地望着窗外。

蔡母看着女儿,紧紧地握住她。感觉到来自手心的压力,康洛扭头,对不安的蔡母抱以安抚的笑容:“妈,别担心,有女儿呢。”

蔡母碍着面包车上人多嘴杂,只能将一番疑惑压在心底,待到目的地到了才说。

***

秦仲霖望着手上的报告发呆,他的视线聚焦在那一千万上。

昨晚太过愤怒,待到他冷静下来时,他已经托了关系把康洛严密监视起来了。但还是比不过她,不知她是否太了解他,他的动作稍晚了步,也或许她的行动很迅速,从一天前在银行里取出了五十万现金,再到凌晨五点去ATM机取了十万块,再到现在叫警察去她公寓抓人,这一切其实不过短短数小时。

可就这几个小时,这座城市里已经没了这个女人的踪影。

一切仿佛早有预谋似的——

所以他秦仲霖被一个女人玩弄了是么?这个女人早已有了对策,或许早在心底嘲笑了他无数次吧——

“把她揪出来,调用市内所有监控,找出她!”

愤怒让男人反而更为平静,他和蒋东原外放的个性不同,他是越愤怒越理智的人。

找到那个女人,找到玩弄了他和小鸡的那个女人——

已经飞回北京却时刻密切关注的蒋东原,在第一时间里收到消息时,在办公室里笑了足足一个小时。

“秦仲霖,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报复她,最好杀了她吧——然后在她死前那一刻,我会亲自告诉你真相,让你也尝尝失去所爱的那份痛苦和绝望——”

他扭曲着脸,狰狞地表情吓坏了进来送公告文的小秘书。

动用关系网的岂知蒋东原一人,邹佐在捧来玫瑰发现康洛的公寓已经没人时,便明白了什么。然后他是在下午知道结果的。他比秦仲霖更明白如何规避使用身份证而暴露行踪的方式。“我要去找康洛,这是个好机会,在她走投无路时我的出现一定会让她爱上我……”

***

秦仲霖打了电话约了蒋东原出来喝茶。

两人去的是他们曾经最爱的茶坊,环境清幽雅观。

曾经与他们随行的总是三三两两的美人儿,直到某个年轻倾城的姑娘出现时。

“我可是大忙人呢,你约我要是再晚半小时我行程就排不上了。”秦仲霖先来,蒋东原随后到,一进屋便脱了外套径直说着。

那口气张狂着呢。

秦仲霖嘴角含笑盯着眉色眼都是喜事儿的蒋东原,曾几何时,他的兄弟就是如此洒脱着猖獗着,永远地神采飞扬不可一世。

“已经很久没看到你这样的好心情了。让我想想,快四年了吧……”秦仲霖慢条理斯地盯着他,那样老神在在的一番话下来登时让这个本是心情大好的蒋东原瞬间收敛了眉色,脸色逐渐冷了。

他落坐,观察着对坐的秦仲霖。

他总是这般神色自若,表情淡淡的,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股天生的高贵。

和他这种半路爬起来的二代本质上便透着天壤之别……

“看着这样的你,我想着我的手段怕是没引起你任何的愤怒呢。”蒋东原说。

秦仲霖摇摇头,他回答:“不,我很生气,我恨不能立即杀了你。”

蒋东原笑:“那怎么不动手呀?”眼里尽是挑衅。

“你想杀了我吗?”秦仲霖语气清淡。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没这胆子?”

“我只是在确定。”

“现在确定可以对我动手了吧?”

“确定了。”

秦仲霖的笑容终于退却了。他从椅子上撑起腰板,身子朝前倾,“蒋东原,我将你对我酒店下手示为一种宣战。我们二十年的友谊因一个女人而毁掉。若这是你希望的。”

蒋东原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毫不掩饰,凶狠着咬牙:“怪就怪在你深爱的那个女表子还没死!”

曾经,他本该暴发的怒火随着邹小鸡的“死亡”而覆灭。

可怎能想到,当那个女人“重生”时,她选择的仍是眼前的男人。

该死的秦仲霖,他总是一再地抢夺着他的女人,不论是尚宝宝还是邹小鸡,这些女表子只将他当成备胎!

他纵然再深情又如何?假装痴情男又如何?到头来换得一身伤,让眼前的男人永远摆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在心底可怜他!

对康洛一事,秦仲霖面上本能地划过一抹厌恶。他不想谈起这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只道:“当我们走出这里,我们便从此是敌人。有些话,我可以直说了。”

蒋东原耸耸肩,摊着手等着。

“当年你和尚宝宝上床的事,我一直知道。你喜欢尚宝宝的事,我也知道。我以为,你会向我提出你想要她的,如果你提出,我一定二话不说就让给你。”

“你当她是什么?物品?”

“我对尚宝宝谈不上多喜欢,只是身边有这么一个还算门当户对的姑娘,迟早都要结婚的话,那不如就她吧。”

“老实说,如果你早告诉我你一直暗恋着尚宝宝的事,我一定不会接受她的表白。至少我从未想过夺兄弟之爱。我知道对你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当你把邹小鸡送到我身边时,明知道她是你派来挑拔我和尚宝宝之间感情的,我仍如你所愿了。”

“说得这么高尚,不是因为邹小鸡美么?”蒋东原嗤鼻。

秦仲霖点头:“美是其一。她确实美貌倾城。只是令我意外的是,她的性子很讨人喜欢,东原,你可知道,我其实很感谢你将她送给了我。”

蒋东原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手轻轻地握了起来。

对座的秦仲霖直观地接收着他的怒火,“你在心底骂我是人渣么?有了你最爱的女人却还如何花心?可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么。”

他轻轻淡淡的一句,却是令蒋东原怒火高涨。但他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

“不能否认,我喜欢邹小鸡,这是你失策的一点吧。当初你将她送过来,本意只是为了逼尚宝宝放弃我,而你也料想着我定然不会喜欢上一个女支女,因为你很了解我。”

“其实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谁曾想到,我会那么喜欢一个女支女呢,还是一个被自己兄弟上过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蒋东原满是不解与指责,“一个贪财的小表子,除了美丽还有什么值得你倾心的?!她凭什么比尚宝宝还要让你在意?!”

这些年来,蒋东原日夜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除了美丽样样比邹小鸡强的尚宝宝为什么会输给那样的女人!

“因为她令我舒服。”说到这句话时,秦仲霖脸上眼里是满满的宠溺,他并不在意让蒋东原看到。他回忆着那些与邹小鸡相处的过往,那个少女每当想要什么奢侈品时就会拉低身段来撒娇,她一直沾沾自喜着自己的小聪明,却不料他早看在眼底。没有揭穿只源于他珍爱着……

他的小鸡啊……

蒋东原静静看着对面的男人陷入回忆中,他那样温柔深情的表情其实已经不需要什么答案了,爱情里没有绝对的理由,只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就那样简单罢了。

有些人和对方相处了一辈子也喜欢不上,有些人却只需仅仅一个眼神便互定终身……

“你知道吗?我带她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她想方设法想灌醉我……那样的行为,令我误会她还是处呢……呵……真可爱啊,我从来不知道会有女人那么嫌弃与我上床的。”

上心是从那时开始的,他觉得她有趣,便心生了期待之心。

蒋东原静静听着。

“美丽予我眼中看得太多,但美丽却又识相的女孩子又能遇到几个呢?我想,你将她扔给我时,是否考虑到我会喜欢这种性子的女孩呢?”

蒋东原嗤笑,他是不会告诉眼前的男人,当初他将邹小鸡塞给他可从没抱过成功的希望。只是谁料到这世界会有灵魂一事,在他蒋东原眼里的邹小鸡和在他秦仲霖眼里的“邹小鸡”可完全是两个人的事实啊!

“东原,我如你意移情别恋,可你为何却如此恼怒?”这是秦仲霖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点。

“因为你对尚宝宝不公!”蒋东原回。

“是你一手造成的,而今你却一直以此来憎恨我?”秦仲霖摇头,真是可笑呀。

“对啊,我曾经只盼着把邹小鸡给你,然后拍几张相片给尚宝宝,让她对你心死。可是呢,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把真心给一个女支,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你觉得我轻易爱上一个女支女而让你心目中神圣的爱情受了污么?”秦仲霖脸上露出了然。

蒋东原眼中闪过恼怒,却无法反驳。

“所以,说到底,东原,你对尚宝宝所谓的爱情,其实不过只是一种得不到的执着。”

“我需要你来当圣父么?!”蒋东原跳起来暴怒!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向地上,指着秦仲霖的鼻子骂:“你觉得你自以为是的了解所有的事么?!”

如果是,那他蒋东原一定会狠狠地等着秦仲霖自以为是的聪明到头来是何等地可悲!

秦仲霖摇头,“我从来不敢自以为是,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从来不去低估任何一个人,他们总会在你自以为了解中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嘴上这样说着,但现在又是怎么样呢?瞧你这德行说出去谁信?!”他像胜券在握的大老爷们样子,实在有够恶心不是!

蒋东原要杀我,救救我

“总比你这样暴跳如雷好吧。”秦仲霖还真有闲情逸致给自己重沏杯茶。

蒋东原一把夺过他茶扔到地上。“我暴跳如雷也能让你秦仲霖倒霉。”

他秦仲霖这次酒店损失上百万呢!

瞧他不过就只是使了点小计。

秦仲霖盯着那被摔在地上的茶杯,在挥手屏退因砸杯子的声音而引进来的服务生后,叹息道:“这几年来你越来越暴躁了。”

“对了,你去成都了吧。”蒋东原话锋一转,整个人瞬间冷静坐回椅子上。

在看到因他的话而眼中划过愤怒的秦仲霖,哈哈一笑:“那个表子在哪里?!我听说你在全国各地找她呢!抓到后准备怎么处置呢?!”

秦仲霖面上已沉肃,他静静盯着意气风发的好友,现今的敌人。“你希望我怎么做?”

“要她死?”蒋东原笑眯眯建议。

“杀人要坐牢的。”秦仲霖静静回。

蒋东原耸肩:“那我帮你?”

“你为何想她死?”那个女人不是邹小鸡,可好友却如此执着……

令人生疑。

“不是你心爱的小鸡么?”

“她可以随时换具躯壳。”如果真是他的小鸡附身该有多好……秦仲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可惜不是,半年的感情,因喜悦邹小鸡的回归而如此快乐着,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场骗局……一个为了钱的女子在欺骗他——

秦仲霖垂下了头,指缝间漫不经心把玩着茶盖,他忆起当初小鸡接近他时,也是为了钱……只要见到钱,她便是那一根墙头草。

或许她自己不曾意识,但他看得出来每当他给她钱时那份真诚的快乐。那个缺钱的邹小鸡,对自己总是舍不得消费的抠门劲儿让他心生怜惜而越来越喜爱到最后沉沦不可自拔……

而今天这个叫康洛的女人,也是因为贪财,因为贪财而接近他欺骗他……

如若不是有邹小鸡珠玉在前,这个女人早该被他碎尸万段了……

“这种话你真信?!”蒋东原毫不客气嘲笑。

“既然你不曾相信,那何为要执着于这个女人,即便她死了,小鸡的灵魂也终究只是回到自己的身上去。而这世界上,既然有这种灵异事发生,那为何我就不能重新找具身体让小鸡住进去?”

他们都有这个能力。这个世界上如果连钱和权都办不到的事,那便只有死亡了。

蒋东原沉默。

“东原,如果你恨邹小鸡,你可以去医院了结她的生命,而不是唆使我去对付一个替身。”

蒋东原再沉默。

秦仲霖叹息:“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亲口告诉我一句,你喜欢她么?”

蒋东原瞪着他,声音冷默:“说了,你会给我?”

上次他问过他同样的话。

蒋东原再次摇头:“我不会。如果是尚宝宝,我会给。如果是邹小鸡,我不会。”

“那如果是康洛呢?”那表子逃了,就说明她没有告诉秦仲霖真相。宁可选择将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在这个男人心里也不愿将真相拆穿而堵一把么……

真TMD是个胆小鬼!

秦仲霖双目深沉如水,放下茶盖,问:“为何?”

为何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却反要征得他的同意?

“因为这个女人现在名义上可是你的妻子啊!”为何?

蒋东原不会告诉这个男人真相。

他拥有太多,而他蒋东原却拥有太少。凭什么一而再要让秦仲霖讨得好处去,而他蒋东原就像个可怜的男配角?!

所以呢,他也要当男主角,就算使出任何手段,就算这辈子耗尽一切他也死死咬住不会成全这两个人——

他蒋东原发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康洛秦仲霖就永远别想在一起!

“那么,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

蒋东原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上,怒红着眼,伸手揪住秦仲霖的领子便是一拳揍下:“秦仲霖你又在玩弄我是吧——很好玩是吧——”

那一拳极重,揍得秦仲霖倒在了地上,待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时,蒋东原正暴躁地抓着头发。

秦仲霖慢条理斯地整理被弄乱的衣服,他的教育让他随时保持最完美的外在形象。

“这是最后一次我让你揍我。”他没有反击,摸着破裂的嘴角,这一拳真是疼痛。“从你下手来看,我应该早点把那个女人抓住。你的反应让我感觉这其中有些古怪。那个女人说邹小鸡从来不曾在她身上,而你却如此暴躁着。”

这真令人生疑。

蒋东原才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泄露什么,反正那个表子想说出真相时也不过几分钟的事。

只是,他蒋东原想看的戏,只是好友是否会选这个其实叫康洛的“邹小鸡”呢!

“秦仲霖,你说你爱邹小鸡是吧?”

秦仲霖没回应。

“那么,如果邹小鸡又老又丑,一无事处满嘴谎言,你还爱得上么?”

“……那就等到你的‘如果’出现的时候再说吧。”他秦仲霖可没功夫去假设那些而伤脑筋。

“好啊,但愿你能有命等到这个‘如果’出现。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保镖吧,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你秦家老太爷可是会痛不欲生的……”

“我会的。”

他拥有太多,而他蒋东原却拥有太少。凭什么一而再要让秦仲霖讨得好处去,而他蒋东原就像个可怜的男配角?!

所以呢,他也要当男主角,就算使出任何手段,就算这辈子耗尽一切他也死死咬住不会成全这两个人——他蒋东原发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康洛秦仲霖就永远别想在一起!

“那么,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

蒋东原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上,怒红着眼,伸手揪住秦仲霖的领子便是一拳揍下:“秦仲霖你又在玩弄我是吧——很好玩是吧——”

那一拳极重,揍得秦仲霖倒在了地上,待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时,蒋东原正暴躁地抓着头发。秦仲霖慢条理斯地整理被弄乱的衣服,他的教育让他随时保持最完美的外在形象。

“这是最后一次我让你揍我。”他没有反击,摸着破裂的嘴角,这一拳真是疼痛。“从你下手来看,我应该早点把那个女人抓住。你的反应让我感觉这其中有些古怪。那个女人说邹小鸡从来不曾在她身上,而你却如此暴躁着。”

这真令人生疑。

蒋东原才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泄露什么,反正那个表子想说出真相时也不过几分钟的事。

只是,他蒋东原想看的戏,只是好友是否会选这个其实叫康洛的“邹小鸡”呢!

“秦仲霖,你说你爱邹小鸡是吧?”

秦仲霖没回应。

“那么,如果邹小鸡又老又丑,一无事处满嘴谎言,你还爱得上么?”

“……那就等到你的‘如果’出现的时候再说吧。”他秦仲霖可没功夫去假设那些而伤脑筋。

“好啊,但愿你能有命等到这个‘如果’出现。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保镖吧,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你秦家老太爷可是会痛不欲生的……”

“我会的。”

“你好,请出示身份证登记。”

康洛把身份证拿了出来,那服务生输入,“只有你一个人吗?”

康洛点头。

服务生把钥匙递给了她,康洛提着行李走进电梯里。

约莫半小时后再出来,她带着蔡母重新进了电梯,服务生并未在意。

蔡母嘀咕着:“小洛,妈身份证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真是的,要不先回成都补一张吧。这出来旅游的做什么都要用到身份证。”

“我们要是打黑车的话也用不着身份证的,等玩够了再回去补吧。”

“那出门半个月了,我们要玩到什么时候?妈想说你身上钱还够不?”

“你辛苦了大半辈子不是总吵着要出来旅游么?就别操心这操心那的了。”

“也是……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女儿会打点着。”

“嗯!”

康洛和蔡母进了宾馆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小陈,你仔细留意下这个人,是警局最近通报出来的逃犯。”

那服务生在老板的操作下,看到电脑屏幕上一张年轻女人的相片。嘀咕着:“康洛……这个女人犯了什么罪?”

“听说杀人罪。”

“哦。”

老板走后,小陈盯着那个通缉犯,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前不久那位客人。于是拿出对方的信息一看,吴花丽。

“就长像有点像……”小陈耸耸肩。“最不喜欢这种长得没特色的通缉犯了……”

蔡母喜悦地看着女儿卸妆,自打出门后女儿就爱化妆了,以前谈恋爱也没见她这么讲究过。

“妈,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原来我女儿上了妆后也是很漂亮呢。”

“如果一个女人上妆后都不漂亮,那她就真没救了。”

“小洛啊,你啥时候给妈妈带个男朋友回来呢?”

“妈,一定要我嫁吗?”妆谢了,把面膜敷上。

“这女人要不嫁人来做啥?”

“那没人看得上你女儿,我也没办法啊。”

“你姨妈说再给你介绍个对象,等回去后我们就去瞅瞅吧?”

“好好,都依你。”

“你这孩子,别光嘴巴上说得好听,也得拿出实际行动呀!”

“好好。妈该睡了。”

***项馨瑶觉得最近丈夫神神秘秘的,时常盯着手机发呆。为此她唆使儿子偷来邹佐的手机,可手机密码无论试了几次都不对。

“该死的,邹佐一定有秘密!付儿,你去把你爸爸的手机密码骗来!”项馨瑶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怒目指使着付儿。

付儿问:“妈妈要来干嘛?”

“付儿,你想你爸爸给你找新妈妈吗?”

付儿认真盯着妈妈,摇头:“爸爸不找新妈妈。”

“那么你知道怎么做了?”

付儿点头,捧着手机很乖巧地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拿到了密码。项馨瑶简单着通话记录,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的错觉……”项馨瑶并不死心,再三检查着那些电话,然后把那些号码记录下来,她准备抽个时间挨个打过去询问。

***蒋东原去了成都一趟,郭芝兰发现他的心情越来越好了,整个人也异常地温柔,留在家里逗儿子的时间更是增长了。

这天她切了西瓜端进丈夫的书桌,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他在和某人通电话。

“我就知道邹佐那小子在使坏……他以为帮得了那贱人?你把那贱人的地址发给秦仲霖……去医院,邹小鸡已经不需要再活在这世上了。”最后一句语气冰冷极了。

郭芝兰吓了一跳,她趁丈夫没发现她前端着水果退回了客厅。

***秦仲霖捧着玫瑰花,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病房上日渐苍老的佳人。

“对不起,我已经许久没来探望你了……”秦仲霖握上了女子枯萎的手指,“我做着个美梦,如此深信着那个女人就是你。以为是你,所以连来探望你肉身的时间都愈发地少了……”

他曾是如此地欢天喜地,却又再度被打入地狱。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不喜欢被人愚弄,小鸡,那个女人用你的记忆来愚弄我……原谅我对你的背叛。”

“我发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喂,秦仲霖呐。

嗯?

美丽的小佳人白嫩的手臂圈在英俊男人的脖子上,少女娇滴滴地昂起头,如果有一天,我没有这美丽的外壳,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低头很认真地盯着她半晌,直到少女不悦地瘪起嘴时,他笑着将她拥入怀:我不会。因为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少女眼中一抹淡然闪过。

男人进一步解释:为何你总喜欢和我探讨一些假设性的问题?

少女娇笑着抛着媚眼:因为我很无聊啊!

如果无聊的话,我不介意我们把时间消磨在床上……

男人在少女美丽的胸前印下一吻,那眼中充满了欲望。

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娇美如花:你们男人的脑子里永远只在乎这个吗?

我不知道别人的,但我确实如此……

康洛又在半夜醒来了,淡定地擦拭掉眼角的泪,起身望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妈妈,轻叹着拿起钱包走出了门。

她去酒店外的夜市点了十瓶啤酒,默默地喝了起来,直到微感觉醉意时方才回房。

将整个身子重重摔进床上,抱着被子呢喃着闭上眼……

康洛,康洛……救救我——蒋东原要杀我,拜托你救救我——“邹小鸡——”

康洛猛地醒过来时,天已大亮,蔡母在旁边看电视。

“醒了?昨晚又去喝酒了?你可别像你爸那样变成酒鬼啊……”

康洛翻身下床,匆匆忙忙掏出手机走出房门。

邹佐在听取下属的经营报表时,接到康洛的电话时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挥退了下属,接起:“找我什么事?”

“邹小包,我要你去把邹小鸡偷出来,把她藏起来!”

“为什么?!”

“我曾经答应过恶作剧之神,邹小鸡必须活够七年,否则我就得死。”

“邹小鸡现在有危险吗?”

“嗯。”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安排人进行。”他没问为什么她会知道。

挂了电话后,邹佐立即叫来心腹,“安排一下,我们下午两点去北京。”

邹佐临时要去北京,项馨瑶感觉很奇怪,问丈夫,但他只是轻描淡写说有公事。

项馨瑶没再纠缠,却是暗地里叫了人来:“去仔细盯着,我要知道先生的一举一动。千万别让先生发现了。”

***蒋东原安排的人已经差不多了,他在做最后确认。

“秦仲霖最近一直呆在医院,今晚他要参加酒宴,我会去酒店缠住他,你们在十二点之前把人处理好。”

邹佐于当天傍晚抵达了北京,马上开始着手如何将邹小鸡从医院偷出来。康洛没告诉他谁要杀邹小鸡,但不要想也知道除了蒋东原没别人了。时间上的短促让他只来得查到蒋东原和秦仲霖会于今晚八点同时出现在一个酒宴上。

既然两个人都没在,那他便将时间定在十一点左右。

“医院的人买通了吗?那一层除了护士基本没人,趁护士查完房后立即把人偷出来。”想必没人会认为会有人去偷一个植物病人吧。

(Q群号2二3三1一5五7七1一1一5五0零)

康洛决定回家了,带上妈妈乘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成都。

“妈,我要去上海,这些钱你拿着。”前脚刚回了屋,后脚康洛便又订了飞机。

“你去上海做什么?什么事情这么急着大晚上的过去?”蔡母盯着女儿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实在是奇怪。

“妈,你就别管了。这些钱你收好了,你可在我走了之后又给了姨妈,这些可是你女儿的卖身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洛——诶,小洛——”

康洛打了的并没有到机场,而是来到了一处别墅,那是邹佐在成都置的产业。她在一个黑衣大汉的带领下上了私了客机。

“康小姐,我们将于三个小时后抵达上海。”

“邹佐现在在医院吗?”康洛看着手机,时间显示九点半。

“是的。”

康洛盯着窗外,飞机早已升上天空,外面一片漆黑,窗户倒映着她严肃的面孔。只听得她呢喃着:“邹小包,这次你要是成功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

刘护士觉得今晚的医院略有几分诡异,但却说不出来,忽然脑子里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丝恐惧,她拉住身边的刚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陈护士,“你们以前的医院有没有闹鬼传说啊?”

陈护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回:“每个医院都有闹鬼的传说。”

“那你有没有亲身经历过?”

陈护士选择低头配置给病人用的药液。

刘护士见她不搭理自己,撇撇嘴嘀咕着:“你这样性子不行哦,太冷了怪不得来这一星期了都和大家混成一团。这样不利于你以后的人际关系哦!”

可是陈护士对她的好意并不领情。她很淡定地将针筒里的液体注射进输液袋里。

然后推着推车走出护士站朝邹小鸡所在的病房走去。

一个男子躲在角落里,当他看到那个护士时,他从袖中掏出了麻醉枪。当他正欲扣动扳机时,忽然那陈护士冷着眼回头,那男子亦是神色一变,立即扣下扳机,而那陈护士当即便往地上一滚躲过这一枪。

男子见一枪不成,二枪随随其后,走廊上没个遮掩的,陈护士当即被射中了脚踝。她怎么也没料到一个简单的任务会忽然闯进第三者!而她想要求助时那麻药已经起了效果,她双眼一翻立马晕了过去。

男子从黑暗处走出来,赶紧把女护士的身体拖到另一间病房里,随后盯着昏迷的女护士,向邹佐报告:“老大,成功拦截住蒋东原派来的杀手了。”

静静坐在医院外马路边等候的邹佐微微一笑,沉着吩咐:“赶紧把人弄出来。”

他等了十分钟后,便看到手下背着邹小鸡坐进了身后的车子里。邹佐吩咐:“开车,即刻离开北京。”

***

康洛抵达上海是凌晨一点多,刚下飞机,那手机突然响起,陌生的来电。

“喂?”接起。

“……你是谁?!”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略微尖锐。

“你找谁?”康洛并未回答,而是谨慎地反问。

“你是谁?!我在问你是谁!”那端女人略声音愤怒,明显压抑着怒火。

“抱歉,我想你打错电话了。”康洛不太在意地挂了电话,并未将之当成一回事。

而另一端,项馨瑶瞪着手中的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个操着普通话的女人的声音!是谁?!阿木,把这个号码马上给我查出来!”

项馨瑶咆哮着,一旁的付儿盯着妈妈手上的那张纸,说:“妈妈,我知道。”

我不再对他抱有奢想

“你知道?!”项馨瑶猛地回头,双眼闪过光亮,马上和颜悦色蹲到儿子身边,声音温柔诱哄着:“乖付儿,来,告诉妈妈,这手机号码你确定认识吗?”

付儿点点头。“妈妈你能陪我睡觉吗?”付儿眼里闪过期待。

项馨瑶赶紧在儿子脸上亲了口,“没问题!来,快告诉妈妈,这是谁!”

她直觉这个号码的女人有古怪。

付儿回:“爸爸在成都见过的阿姨。”

项馨瑶眼睛瞪圆了,“什么时候?!他身边没女人,他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有认识谁——”

项馨瑶放下儿子,可是儿子的小手却紧紧抓住她,项馨瑶立马安哄着:“付儿乖,妈妈陪你去睡觉。”

“阿木,去查出来,在明天我醒来之前我要知道这个手机号的主人。”然后转头对付儿说:“付儿,明早我们看看这个阿姨是不是你在成都和爸爸见过的那位。”

“好。”

康洛被领到上海的一处别墅里安顿下来,已经有心腹来通告邹佐人已经在上海了,他带着邹小鸡回来了。

康洛悬着的心彻底地落回原处。

她嘴角勾起一抹愉快地笑容,望着落地窗外那宽阔的草坪,在这寸金寸土的城市里。“邹小包你也富贵了……真好吧。”

邹佐抵达上海时,车子已安排妥当,刚把邹小鸡送上车,妻子项馨瑶的电话来了。

“这么晚不睡你打给我干嘛?”邹佐皱眉。

“听说你临时出差去北京了嘛,什么事这么急啊?”

“一点公事,你不要管。”

“好嘛,付儿吵着要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先带着付儿睡,明天一早我就回来。”

“那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嗯。”

挂了电话后,邹佐脸上掩不去的兴奋。

康洛来上海了,他日夜乞盼着她的到来,都得感谢秦仲霖,那个愚蠢的家伙不配她的爱情,她及早抽身是对的!

康洛一直没睡,直到看到邹小包的车子驶进别墅,马上走了出去。

当邹小鸡被抬下车时,康洛的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快乐。

邹佐走过去,掩不住脸上的笑容,“康洛,你让我办的事我都做完了!”

康洛扫了他一眼,给了他个笑容,“邹小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早就不再是两年前的邹小包了!”他略骄傲地抬起下巴。这辈子他只想眼前的这个女人认可他罢了!

“我们先去睡觉吧,明天我会主动联系秦仲霖的。”康洛说。

邹佐忽然叫住了她,“有个事情我不明白。”

“嗯?”她停下。

“为什么蒋东原要杀了邹小鸡?”

“不知道。”康洛摇头,“谁知道那个疯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我们要做的只是让秦仲霖知道蒋东原要杀他心爱的女人。”

她走进了屋。

他望着她背影,欲言又止。

她在说到秦仲霖时如此自然的态度,她爱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她是否从悲痛中走出来了……

“不管怎样,你既然来了上海,我就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了!”他暗暗发誓。

***“秦、秦先生……实、实在很抱歉……是我们护士的失职,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将那位护士辞退了!”

当医院通知秦仲霖邹小鸡失窃时,他还在酒宴上与蒋东原纠缠着。蒋东原很是反常,拉了一堆人围着他。当时不明白,直到邹小鸡尸体被盗后。

“蒋东原,你真不要命了……”秦仲霖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

他偷走了邹小鸡的尸体,除了他别无它人!

秦仲霖强压下怒火,拨通了电话,还未来得及出口,蒋东原便主动坦白:“我是准备杀了邹小鸡。可惜的是那贱人已经被邹小包带走了。你想要人的话去找他吧!”便兀自挂了电话。

“邹小包……”这倒真令秦仲霖没想到。

这个消失了两年的男人,从成都出现和那个康洛在一起时,他才把他想起来。

“马上给我查到邹小包的电话,天亮前我要。”

秦仲霖是一夜未眠等着消息的。

而当他准备打过去时,康洛的电话倒是来了。

看到那个来电显示时,秦仲霖恍惚了下,他以为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再打过来……所以也没处理掉她的手机号。

“秦先生,早啊。”电话那段的女人还在打着哈欠,“现在是凌晨三点,熬着夜等时间对我这种老女人而言真是太吃力了。”

那端轻快的语气让秦仲霖微微皱眉,他没出声,静静等着她道明来意。

康洛也没和他拐弯抹脚的,“事实上,秦仲霖先生,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瞧,这次邹佐救下了你的妻子,这功劳全亏得我哦!”

那端的女人凭是得意。

“你想要什么?”秦仲霖问。

“我要回我帐户上所有的存款,以及从今以后的人生自由。”

“就这样?”

“虽然我还想要你与我签的那份合同的交易,可是做人不能太贪的。所以我只讨回属于我的东西。”

“或许我们应该见过面详谈此事。”

“那你得来上海才行。”康洛没有反对。

“好,我到了上海会给你电话的。”

***康洛挂了电话,回过身时看到邹佐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翻白眼,“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你想干什么?约他到上海来?”邹佐沉声问。

“当然是讨回我的钱啊。事成之后我分你两百万。”她慷慨地说。

“两百万?”邹佐皱眉。

她误会了:“两百万请你们出手帮忙足够了吧?!再多的我也舍不得,我还等着留着养老呢!”

“不,我不缺那两百万。”邹佐摇头。

“你可真是有钱人啊。”康洛叹息。犹记得六年前,初次见面时,邹小包穷得一清二白,生命中搭上个黑社会老大的千金从而鸡犬升天……

啧啧。那时她康洛和邹小鸡也同样是一穷二白呢。

仅仅六年,她们便有了上千万的身家。

邹小包也有了“不缺那两百万”的底气。

“如果你要找他拿钱的话,你直接在电话里交易便成了。犯不着见他。”

“邹小包,我不喜欢对人解释。”她觉得他们的关系没好到她需要把这背后的目的说出来。

邹佐气一哽,他以为从她主动打电话找他帮忙弄假身份证躲过秦仲霖的追击时,她已决定和他重修旧好了……

看来是他天真了!

他眼里一瞬间闪过愤怒,静静地望着已离开的她的背影,她在玩弄他!有需要时就找他,没利用价值了就把他扔一边,随便拿点钱就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了么!

“康洛,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邹小包了啊……你会为忽视我付出代价的——”

***康洛来到了邹小鸡所在的房间,房间里的医疗设备一应俱全,还请了专业的护士。

抽了张椅子坐到大床旁,康洛沉默地望着邹小鸡。深色的被单衬托着她惨白的脸,那枯萎毫无生气的手臂交叠在棉被上。

康洛伸出手,手指触上邹小鸡的手,那双曾经细白而富有弹性的手指,无论戴什么戒指都美丽无双。

“蒋东原要杀你。”她执起那只手,那只冰凉的手。“而你还爱着他吗?”

她闭起眼,幻想着此刻能与这个植物人通灵,可惜什么也没有,她再也感受不到邹小鸡的思想。

“你来求我救你,你还没死,得继续这样活死人着直到明年你的生日。那不过只有四个月了……”

康洛睁开眼,目中无波澜,“邹小鸡,我曾顶替着你的身份过着我康洛一辈子都过不了的富贵。那时的你,痛恨着我用我你的身体作威作福吧?你一定没少咒骂着我吧。”

所以趁她不注意时出来兴风作浪,勾引蒋东原,离间她与秦仲霖的感情。

“其实,你用不着嫉妒我。你看,没了你邹小鸡的外壳,谁还在乎我康洛?就算口口声声说爱着我的秦仲霖,我以自己的躯壳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我来。”

她放下那只手,将手放进了棉被里,十分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确保不会冷着她。

“有时候啊,我还会做白日梦,梦中我仍然顶着你的躯壳继续作威作福,继续让秦仲霖迷恋我,继续让蒋东原憎恨我。”

“可是梦醒时,我还是康洛。”

康洛在邹小鸡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我曾变成了你,呆了四年。既然已经属于我的躯壳,我应该一直拥有着它直到你入土的那天吧。”

她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洒脱,“虽然可以如此。可我若一直执着自己还是你‘邹小鸡’的话,那我‘康洛’就永远只能是‘邹小鸡’了。我应该找回过去的自己,你说是不是?”

但是床上的女人不会回答她。一直六年前,康洛附身在邹小鸡身上的那天起,邹小鸡便已是“死人”,永远不能再回答她了。

“所以,邹小鸡,我选择从你的身份上解脱,你曾经美好的一切,注定不是我康洛所该拥有的。再见了,邹小鸡,我会以自己的身份回归于平凡的……”

她转身,那背影是如此地洒脱,她脸上挂着笑容,将邹小鸡的房门关上,从今天起,她康洛便是康洛,永远不会再是邹小鸡了,永远不是了——

我是康洛,我将再次重生

康洛离开邹小鸡的房间时,邹佐在楼梯处等她。

“你一晚上都没睡觉,是吃了早饭再睡吗?”他手上拿着早餐。

康洛伸手接过,“谢谢你的关心。”

“我忙完了会过来,关于秦仲霖的事,我希望他来上海后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想陪我去?”

“不可以吗?”

“不可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康洛果断拒绝。她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真是好极了。想想她未来也还是能过着这种富裕生活就快乐极了。

“邹小包,我告诉你,等我拿回了钱,我就在上海买房子,买个两室一厅。然后租个门面,再加盟五个中等品牌的服装生意,请几个人来经营。最后用剩下的钱去环游世界。”

她边下楼边兴奋规划着她美好的未来,手上的三明治随着主人的手而挥舞着。

邹佐微笑地直点头,“我可以帮你规化那一笔钱。”

可康洛回头,笑着摇头,“不要,我不会和你们再有任何牵扯。”

他一愣,脸上喜悦淡去。“为什么?”

“邹小鸡已经是你们过去的人生,而我康洛永远只属于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还没走完,她的已经结束了。”

他想他懂了,“你想抛弃邹小鸡的一切,重新过着‘康洛’的生活吗?”

“我太执着于邹小鸡的身份。你看看,我长得很平凡,家世清贫,学历也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亮眼之处。当我依附在邹小鸡身上时,我获得了与我人生截然不同的富裕生活。那令我沉迷其中而从此迷失了自己。我甚至恐惧自己从她的身份中走出来,当我找回记忆时,我是如此难过自己不再是‘邹小鸡’……”

她很快消灭了手上的三明治,满意地笑眯了眼。

她和邹佐已经一前一后来到了庭院里,清晨的阳光洒在草坪上是如此的美丽。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是笑容满面,他站在旁边,痴痴地望着她。

她扭头对他笑:“就如你改变了自己的名字而重获新生,我康洛也是一样。离开了邹小鸡回归原位。我成了千万富婆。”

当然,得在秦仲霖如约把钱还给她以后。

“你不一样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对面的女人的变化,那灿烂的笑容,仿佛回到了过去邹佐最喜欢的那个洒脱的女人。

于是他笑:“如果你真心摆脱了邹小鸡的阴影,那我希望,我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康洛作朋友。你不该拒绝。”

她认真地上下打量他一番,他的话诚恳而真实。

“我曾在邹小鸡身上时,将你当成弟弟一般对待。你并不成熟,可是心地却是善良的。”

“那么你会答应吗?”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永远只会把你当成弟弟一样对待。”

“这样就足够了。”至少,她没有拒绝他,至少他能名正言顺呆在她身边。

这样就足够了……

当项馨瑶从睡眠中醒来,手下也第一时间递上了她需要的报告。

项馨瑶接过那张薄薄的资料,盯着康洛的头像,疑惑道:“这个女人长这么丑,阿佐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那份资料只是详细交代了这个女人普通的背景,平凡到毫无威胁感。

项馨瑶撕了文件,骄傲地勾起嘴:“是我多心了。这事千万别让先生发现了,要不然他又要生我气了。”

“是!”

你是客人,我是主人

秦仲霖来得并不慢,上午十点,他的电话如约而至。康洛邀请他前往邹佐所在的别墅,也就是邹小鸡的居住地。

奔驰车驶进来时,在这富豪遍地的大上海毫无吸引力。

那个一身深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从车上走出来时,帅得令康洛双眼冒红光,“帅,不管看多少次还是那么帅的男人……秦仲霖先生呢。”

犯完花痴,她脚步轻轻盈地走了出去。

“秦仲霖先生,上午好呀。”

康洛扬声呼唤。

秦仲霖抬首望去,一个浅蓝长袖长裙的年轻女人迎着晨起的阳光而微笑着朝他挥手。

一个恍惚间,她的背后似乎看到了他心爱女人的影子……

敛了心神,他大步而来,面容清秀的女人朝他弯腰,“秦仲霖先生,欢迎您来到上海。”

那客套生疏却又格外热情的语气。

秦仲霖微微眯眼,他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孔清秀而无奇的女人。

她说她叫康洛,他心爱的妻子由始至终未曾在她身上过,她只是为了钱而欺骗着他。

“康洛小姐。”他有礼地伸手,那是商人最职业化的问候。

康洛笑眯眯地盯着那伸出来的大手。

那是一双属于钢琴家的手,纤长,白皙,指甲修剪地圆润而整齐。

和蒋东原的不同,那个男人的手更粗实黝黑一些,而在尾指上留了一截指甲。

但不可否认的,这两个男人的手指都漂亮。

她甩甩头,干嘛又要走神呢。这人生重要的时刻是完全值得记念的。她伸出手,自己的手指也是挺好看的吧,嘻。

两人的手指交握,却又很快分离。

他的手是温热的,指腹间有点茧子,应该是一直都有保持健身的习惯吧。

她想。

“秦仲霖先生请进屋坐。我已经让佣人沏好茶了。”她迎领着他走进豪宅,并碎碎念着:“有钱真好,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可以享受世界的一切……”

如此看重钱,身后的俊美男人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从不歧视任何爱钱之人,无论男女。

被领到客厅里,那真皮沙发上入坐后,康洛亲手为他沏茶。

他静静地看着她沏茶的动作,优雅而正规。

“曾经您亲手教邹小鸡沏茶,只因你喜爱喝茶,便教她品茶。你说,我学得像不像?”茶沏好后,她抬头,满是温柔的笑容闲话家常着。

他点头:“像。”像极了。

“请喝茶。”

“谢谢。”

当客人优雅地品茶中,主人侧继续犯着花痴。

她在无数个与他相处的过去里,他办公,她则在他身边为他泡茶,当他累了时,她会给他按摩僵硬的肩颈,而他则会拥吻她。

“不管什么时候看着秦仲霖先生都是这般帅气,再想到您对您妻子的爱,真的令人羡慕与佩服。”

他是如此完美,家世,外貌,头脑,乃至品性。

他喝完了茶,许是早便见惯了女人的花痴,对她的当面赞美面不改色。

放下茶杯后,他正视她,她的眼睛笑成了弯月。

她是爱笑的女人。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个印象。

他的小鸡也爱笑,笑起来倾国倾城,美得像个妖精迷得他神魂颠倒,从此君王不愿早朝……

“康洛小姐,您为什么要救我的妻子。”他问。

“因为救了她我才能拿回那一千万。”她很诚实。

“可你是何时知道蒋东原要杀她的?”

“邹小鸡小姐给我托梦了,求我救她。您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凶险,邹佐的人要是再晚一步,那毒药肯定已经推进您妻子的身体里了。”

“我十分感谢您的帮忙。”他对随行的司机使了个眼色,那司机便递交一份文件给她。

康洛疑惑接过,入目一看竟是她很早之前与他签订的合同。

“我曾经说过,若您能帮助我妻子,我便许您一套房子和现金。”

康洛扬不起脸上的笑意,死死拽着文件的同时,嘴里却略虚假推拒:“其实秦先生我只要我原有的那一千万就够了……”但是他要是再把这几百万给她她也肯定不会拒绝的……

给她吧给她吧——

她眼里的金钱符号想必眼没瞎的人都看得出她的口是心非。

“我来这,除了领回我妻子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您请说。”她果断在他眼前将那合同收得妥妥当当的,等他走了她就立马去把支票兑了,钱还是要揣自己口袋最安全。

“为什么我妻子这些年所赚的钱全在你的户头上,乃至她一直使用您的户名。”这是秦仲霖怎么也琢磨不透的局,当他被这个女人欺骗时,愤怒是以最短时间压下的。冷静过后这个女人的话疑点颇多,他喜欢证据来佐证自己的猜测,于是一回头一查,却是令人吃惊。

早在六年前,邹小鸡便将现金打入了这个康洛的女人头上,且一直持续着金钱转入。也就是说,邹小鸡不曾将钱入自己户口,所挣的每一分尽数在康洛名下。

这意味着什么?

邹小鸡曾与康洛认识?关系好到可以把血汗钱交给对方来保存?

可是他的资料里,邹小鸡从来不曾认识康洛这个人!

那么两个不相干的人却共用一笔帐务——

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还是只是单纯的,只是借用了这个女人的帐户?

可几年后,这个帐户的主人却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秦仲霖想到这,便认真地抬起头来端详着对坐的女人。

她的面孔仅是清秀,上了妆略有两分姿色,及肩的微卷短发在斜流海下将脸蛋衬得比实际年龄小了两三岁。

他还记得这头短发的柔顺,那玫瑰的香味……

很香,并不刺鼻,令人回味无穷。

不再是超市里几十块一大瓶用一年的廉价货了……

她的衣着布料一看就挺有质感,虽然看款式还是高仿,可应该是国内自主创建的品牌,抄的国际大牌。但至少,价格是提上来了……

再瞧她的手腕上,那一块名贵的手表,二三线的牌子,基础款,几万块。

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爱用高仿浑身透着小老百姓气质的妻子……

秦仲天娶俏寡妇

“啊,关于这个问题啊。秦仲霖先生是怎样认为的呢?”她笑着反问他。

“我没有答案。”他说。

“那您总归有个猜测吧?”

“这种猜测对你很重要吗?”

“您的猜测关系到我应该如何向您解释这个问题,又或者我并不想解释。”

“……我希望由康洛小姐亲自告诉我。”

“唉。”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康洛左张右望了一下,要怎么告诉他答案?

算了吧,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其实吧,我和邹小鸡小姐在网上认识的。你信不?”

“……您说的,我便信。”

康洛松口气,“就是这样了。她说如果钱存到她户口下她继父一定会全部拿走的,不如放在我这里安全。然后她发现自己得了脑癌前,便和我联系说把那笔钱赠予我,反正她也没家人可信任了。”

“她不曾愿意留给她母亲吗?”

康洛眼里透了一丝冷,“留给她作什么?连自己孩子都没能力保护的人没资格当母亲也没资格享受对方拼搏来的一切。”

“好了,秦仲霖先生,我们的对话结束了,想必您也没兴趣再听我废话。现在,我把邹小鸡小姐还给您,还请您今后费费心了,蒋东原这次没得手怕还会有下次了。”

“小鸡劳你费心了。”他起身,向她点头。

康洛回以礼节,“不麻烦的,我只是自私的想要自己的钱罢了。”她才没那么圣母心。

“请送秦仲霖先生去邹小姐的房间。”转头对管家吩咐。

送走秦仲霖后,康洛接到电话,皱眉接起:“我换了手机号你还是阴魂不散。”

“你把邹小鸡救走了?一个无用的躯壳你拼了命救她做什么?”蒋东原的声音。

“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下如此杀手不怕秦仲霖报复么?”康洛来到角落里,声音压低了。

“怕他我就不会对邹小鸡下手了。你救了邹小鸡,那就用你自己的命来抵好了。”

“你准备来上海杀我?”康洛眼眸一黯,手捏紧。

“你害怕吗?”

“我一个小老百姓当然会怕了。”

“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你。因为我还没杀掉邹小鸡那小婊子。我们来玩个死亡预告吧,看秦仲霖能护得了邹小鸡多久,她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

他挂了电话。

康洛放下手机,从角落出来,看着秦仲霖带着邹小鸡回到了车上,他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康洛垂下头,轻声呢喃着:“死亡又没什么可怕的……”

***

邹佐草草地陪家人吃过早餐,便立马飞到了别墅,告知康洛出去了。他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在逛街。

“我来陪你。”

她说了个地址,他立即让司机开车过去。

到达时,康洛坐在花坛前发呆。

邹佐走过去,高大帅气的男人一身昂贵的深色风衣,让过路的人莫不为之侧目。

他来到她身边,蹲下,“你在做什么?”问。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地砖,“如你所见,发呆啊。”

“不是逛街么?没看到你的购物袋呢。”他起身坐到她旁边,笑着问。

康洛回,“放他们店里了,给了地址让他们送过去。有钱就是好,有钱了我专挑贵的花。就两个小时,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么?”

她抬头,看着他,表情并没有购物的快乐。

他从善如流问她:“花了多少?”

“花了二十万,再加一半我就可以买一套小房子了。”她神色倏地柔和起来,“但是帐要是这么算的话,我就一辈子不要花钱了,当个守财奴就好!”

他随她笑,他很想伸手摸她头发,或者拉她手。但是她忍住了。

她起身,拉起邹佐的袖子,“来,小包,陪姐去逛街吧。”

“好。”他起身,盯着她拉着他袖子的手,她没握他手。

康洛的逛街没什么目的性,她拉着他看那些精美的衣服漂亮的饰品,若遇到喜欢的会买,不问价格。她花起钱来眼也不眨,怎么能看得出之前她可以为超市里的一角优惠而挑选许久呢。

“康洛,我并不了解你,我现在才意识到。”当他手里提满了购物袋时,他神色严肃着宣布。

她停下逛街的脚步,回头,笑着问他:“在你眼中我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反倒把邹佐问愣了,他想了许久,才摇头:“……我也不知道。”

过去她披着邹小鸡的外壳而和他相处,那美貌的邹小鸡更多的是让人在意她的外表,从而忽略掉她真实的性格。

在邹小鸡美丽的外表下,贪财也会被男人看成是一种可爱的优点。可在康洛平凡的外表下,贪财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缺点……

这便是美丽所带来的与众不同。

“所以,邹小包,你说你喜欢我,我就让你看看真实的我,如果这样你还能肯定你喜欢我,我会很高兴的。”

她转过身,迈步便走进了最近一家平价服饰店。

他站在原地盯着店里忙碌的她。

他听到她问服务员:“这件多少?”

“美女,打完折后只要258一套哦,超级划算的!”服务员热情回应。

“我去试试。”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他站在原地,盯着手里提着的昂贵的名牌,香奈儿,范思哲,普拉达……

他真的并不了解她啊。

不过……

“不管你是怎样性格的人,我相信我都会爱着你的。”因为,不管是她披着邹小鸡的外壳,还是回归到原身,他和她相处在一起心都是温暖的……

邹佐要的,只是如此而已。

***

蒋东原回到家,迎面便是蒋政北的一耳光。他把一份文件甩到他头上:“瞧瞧你干的好事!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结果又让逮着你泡马子了!”

蒋东原面不改色地把那份文件捡起来,翻来一看,里面夹杂了几张他和咪莉鬼混的相片。那拍摄角度显然是偷拍的。

“这东西已经让人给举报到郭书记那去了,今年换届,本来已经落实了让你来接任副书记一职,可瞧瞧你干的好事!”

“爸,这事儿我们再找郭叔叔说说情就是了。反正他和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蒋政北吹胡子瞪眼,“这事不用你说!老子已经在请客吃饭了,等下你换件衣裳我们去酒店!我在那订了席约了你郭叔叔出来喝酒!”

“好吧好吧。我去洗澡。”

妻子郭芝兰站在角落里,一脸小媳妇状,蒋东原伸手拽过她,把她拉进房间里。

郭芝兰的视线盯在他手上的文件上,蒋东原见状,甩给她,“想看!拿去吧!”把文件甩到妻子脸上后,脱了外套进了浴室。

趁着丈夫洗澡的功夫,郭芝兰拿着文件翻看着那封检举信,上面举报蒋主任作风不正常,家有内室仍外遇长期包小三,附赠了相片。

郭芝兰表情木木地盯着那些相片。这段时间里,从最初的丈夫改邪归正不在外面浪了她着实欢喜了一段时间,但过了几个月她就醒悟到他只是将明目张胆转到了台下悄悄进行。她父亲郭孝全也是知道的,竟然还总隔三差五当着她这个女儿的面夸赞女婿是个好男人……

呵呵……

郭芝兰眼角泛着泪,自嘲地笑着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她到底嫁人是为了什么呀……

等蒋东原洗完澡出来,便听到父亲声音不悦的与人交谈着:“老郭……你怎么能这样……”

“老蒋啊,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们太沉不住气了!你看,现在换届了,秦季生那家伙肯定是上将跑不了了。而秦仲天那小子也升到中将了。你说说,从政治立场上,你蒋政北和郭孝全是穿一条裤子的,但是我啊,我这书记不敢公开站队啊!我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要是摆明了站到你们蒋郭一派,我这乌纱帽还保得住?!”

“这么说你就是怕了秦季生那老家伙了?”蒋政北忍着气问。

“老蒋,我现在劝你,还是再忍忍吧,虽然你们蒋家也是蒸蒸日上,但人家秦言诚那老头子还活着呢!再说,听那老头子说,他大孙子最近可能要和肖家女儿结姻了。要这婚事成了……”

蒋政北气得挂了电话。

蒋东原走出来:“爸,郭老头子不愿出来喝酒?”

“他说秦仲天要和肖家女儿结姻,这事怕是已经落实了,要不也不会传开了!”

蒋东原皱眉,“肖家,肖寡妇?”

“嗯!”

蒋东原敛了眸,眼中闪过一丝阴黑,“爸,这婚事他们成不了。”

“你想干什么?!”蒋政北眼里闪过精光,“我告诉你,你别轻举妄动!老郭说得对,现在我们毕竟还差了些火候!再忍个几年,秦言诚那老头没几年好活了!”

蒋东原嗤笑:“难道那老头子死了,就能是我们蒋家的天下了?!除非他秦家的男人们全死光了!”

“总之肖家女儿你不能去动!我听说肖老头给她请了十个保镖。你别让人给逮了把我蒋政北也给拖进去了!”

“……好吧。那我的事怎么办?”

“我会再拖人想想办法,这副书记一职怎么也必须落到你头上来!”

***

阳光明媚的午后,豪华别墅的草坪上。

一字排开十个保镖中,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五岁小男孩,端坐在椅子前。她们的对面,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携带一个美丽的少女端坐着。

这是秦仲天和女儿秦九妙。

对面的是他的相亲对象也是即将成为他媳妇的肖玉觉和她的儿子肖林。

秦仲天苦笑着,未来媳妇的阵势真是吓人。

“玉觉,我家里没必要带这么多保镖吧。我担心我们新婚夜外面十个人听墙角根很尴尬的……”他肯定硬不起来。爷爷还让他早点把女方肚子搞大,让联姻更加稳固。

“抱歉,没有他们肖林会害怕的。”肖玉觉紧抿着嘴。

她即将上任的新丈夫长相非常帅气高大,身材也保养得极好,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年入四十的中年男人。爸爸让她相亲时,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

“我能理解,不过进了秦家以后,我希望你能遵守秦家的规矩,要说保全方面,我相信我们世代军人出身的秦家在这方面还是做得比较好的。”

“是,在肖林熟悉后,保镖们会散去的。”肖玉沉作了退步。

秦仲天满意点点头,俯身对女儿说:“九妙,要不要陪你弟弟去家里逛逛。”

“好的。”秦九妙乖巧如淑女从椅子上起来,甜笑着走到那内向的肖林面前,“弟弟,我带你去玩吧?”

肖林怯弱地扫了妈妈一眼,在肖玉觉点头下:“肖林,去吧。”

乖巧地起身,将手递给了九妙。

九妙带着男孩离开了,秦仲天望着女儿的背影,说:“我想他们一定相处得很愉快。”

“是。”肖玉觉点头。

当两个孩子离开大人的视线后,甜美乖巧的淑女立刻露出了狰狞的脸,对新上任的胆小继弟命令:“现在,我是女王大人,你是小跟班!懂了没?!”

内向的小男孩被姐姐狰狞的脸吓得眼眶里蓄满泪水。

“闭嘴不能哭!我马上就是要成为你姐姐的人了,你必须听我话!”

小男孩赶紧捂住嘴巴。

女孩受不了地拍额头:“MY GOD,这么胆小的弟弟,我带出去会被朋友们笑话的……”

***

秦仲霖将邹小鸡带回了秦家,人带回来后,才对爷爷说:“爷爷,我会搬回来住,没意见吧?”

秦老爷子眨眨眼,“没,完全没意见!对了,仲霖,你哥马上要结婚了,肖玉觉那女娃你也见过了吧。”

“知道,她从小暗恋大哥。”秦仲霖回。

秦仲天一愣:“哪的消息?”他这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秦老爷子笑眯了眼:“五年前肖玉觉的男人死于谋杀留下这对孤儿寡母的,我就一直在琢磨着要让她成为我大孙媳妇了。”

秦仲天皱眉,“爷爷,你那么早就有预谋啦!”

“肖宜宾那老家伙儿子死得早,剩这么一个女儿和外孙,未来肖家一切都是她的。多少头婚的都眼巴巴等着要娶这姑娘呢。你以为你一个老男人带着个女儿有多大的优势?!”

等她死了我结婚

“爷爷,我怎么也是一枚钻石级的单身汉,有您说的这么不堪么?”他每天身边围绕着无数美女,随便勾勾手指就有的行情,难道还是自己的错觉不成?

“哼。那些不三不四的野花可有肖家女儿这样的家世?”

“好了,爷爷,我也可是依你的意见和对方结婚了吼。”

“仲霖,啥时候你和姜沁也结婚了,那爷爷入土也为安了。”说完大孙子再说二孙子,老脸是一片和蔼可亲的。

“爷爷生病了么?”秦仲霖如此问。

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大孙子说:“你大哥可是为了你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来换取了牟利。你自己要是不找个好的丈人当靠山,小心蒋东原那小子一口咬死你!”

“一个蒋东原就让爷爷您害怕了,想来我们秦家也没落了。”

“爷爷我这大岁数了该享受的荣华富贵都有了,没几年双腿一蹬什么也看不到了。可你不同啊,要是没出个天灾**的你还有五十年可以活呢!这么长的时间里若是家道中落了可有你好受的。”

“那我真得感谢大哥为了我的未来而作出的伟大牺牲了。”秦仲霖端起咖啡致敬兄长。

秦仲天笑着回敬:“仲霖,其实爷爷说的没错。现在蒋政北和郭孝全结盟,他们身边的那片关系正和我秦家对着干。若是一个不小心,指不准他们的时代就来临了。”

“所以兄长不是和肖家女儿结姻了么?有了这层关系,至少九妙没长大前都不用担心了。”

“这不够!我秦家人丁单薄,比不上他们那些生得多子女的家庭。在有限的人口上若是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岂不白用?!”老太爷说。

“那爸爸也单身啊,爷爷您也单身着呢,怎么排都轮不到我这个老小。”

“你——”老太爷气得直顺胸喘气,拍大腿叫嚷着:“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仲霖,你就少说两句吧。”秦仲天斥弟弟一句。

秦仲霖气定神闲欣赏完爷爷的演技后,抛出一枚炸弹,“等我的妻子离开人世的时候吧,我会如您愿与您欢喜的对象结婚的。”

秦老太爷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大孙说:“你哥哥可是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哈,你自己答应的一定要承诺哈!”

“嗯。”

“太好了,以后爷爷终于不用整天在我耳边碎碎念了。”秦仲天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上楼了,晚饭前不要来打扰我。”

“爷爷今晚让厨房做你最喜欢的菜,顺便也让你未来大嫂过来吃顿饭,你们正式见个面……”

秦仲霖爬上三楼,推开邹小鸡的卧室。午后的阳光洒在那暖色系大床上沉睡的女人身上,像镀了层金色的美丽。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伸手抚摸上女人光洁的额头,触手已不再弹性的肌肤让他黯然神伤,“小鸡……”

***

康洛最近总在外面闲逛,邹佐并不能抽出太多时间来守着她。一方面来自帮里的公务,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引起妻子项馨瑶的怀疑。

她每天早出晚归,让管家替她买了辆电瓶车。她骑着车走在大街小巷里,偶尔会掏出笔记记录着什么。

邹佐再来时,康洛宣布自己要投资做生意,找铺面找货源再学习相应的管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邹佐惊讶极了。

“我干嘛只是说说?我年纪轻轻的难道就守着那点钱游手好闲到坐吃山空么。很快就会花光的而且人民币也会贬值。”康洛咬着笔杆子,她正在网上查资料,她计划先加盟冷饮店,这个上手容易不费神。

邹佐笑,“不是。你要是真想投资的话,你可以把钱给我,我帮你生财。”

“我干嘛要你帮忙,有本钱靠自己。”

“好吧。关于开店的相关程序等你落实加盟了哪个牌子后我帮你跑。还有铺面装修什么的请人什么的都交给我吧……”

康洛想了想,点头:“也好。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阿佐啊,如果有一天项馨瑶不要你了,你会不会一无所有?”

邹佐皱眉,严肃道:“虽然我是靠馨瑶而得到今天的一切,但这其中更多的是自己的付出,我绝不会一无所有。”

康洛微微一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没了你妻子家族的扶持,你至少还过不到如今的富贵了吧。”

“我不能否认。但是,我也有一直在自己做生意,只要再给我几年,我可以完全不依靠妻子的势力。”

康洛啧啧摇头,叹气地拍拍他的肩膀:“邹佐,如果我是你妻子,我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寒心的。尽心尽力地扶持自己的丈夫,却换来的是丈夫的异心。”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邹佐略不悦,她这样试探他好玩么?

“我肯定是站在你老婆那边啊!”康洛理所当然的语气。

邹佐一愣,“为什么?”

“我也是女人,难道作为女人我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拿着自己的钱却想藏私房钱?!”

邹佐气窒:“我没!”

康洛耸肩:“你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藏私房钱了。”

“难道我要一辈子被人说靠娘家上位么?”

“但你本来就是靠娘家上位的,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谁说的!只要我自己奋斗出来了,就没人敢再这样说我了!”

康洛看得啧啧摇头,“瞧你这想法,我就算嫁不出去也肯定不会找个上门女婿。”

“我要被你气死了!本来想来带你去一家好吃的寿司店,还是算了!”邹佐起身走。

康洛头一抬,笑容满面,“走之前告诉一下那家店的名字,我自己去。”

“你!”邹佐气愤离开。

过几分钟后康洛短信里收到他的店名。

她眯眼笑,“我现在就去瞅瞅看味道好不好……”

***

蒋东原并不太常来上海,他喜欢北京也享受北京的生活。上海虽好,可到底不是他蒋东原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个该死的邹小包,他在这个地方的关系网致他还不能明目张胆对他作些什么。

不过,蒋东原有的是耐心,就如对待秦仲霖。他像条蛇,静静盘锯着等待最佳时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也不希望敌人天天在眼前晃,这可能会导致他耐心耗尽。

一个中年男人略有些受宠若惊地小心款待着眼前的英俊男人。“蒋主任,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蒋东原落坐后,他满意地打量着周边环境,漫不经心说:“这家寿司店价格挺贵的,怕得让叶先生破费不少吧。”

“这、这真是埋汰我了!这个店的档次我还害怕蒋主任您不高兴呢!”那叶先生一脸惊恐。

蒋东原微微一笑,示意对方不要太拘束,“我既然亲自来赴约,自然是把叶先生你当成好朋友对待了,所以请放松一点……”

“是是是——”

康洛坐在包厢里,满心欢喜地等着鼎鼎有名的怀石料理上桌。不住感慨有钱真好有钱真棒啊……

邹佐进屋时她一愣:“你来干嘛呀?”

“我来陪你吃饭!”邹佐没好气翻白眼。

“你陪老婆来过这里没?”人刚一落坐,康洛便发问。

邹佐再气:“你能不要提我老婆么!”

康洛没心没肺:“我为什么不提?有空你就该多陪陪自己老婆和孩子。”

“你最近老提我老婆孩子干嘛?!”只要他一来,她回回必提。邹佐不是不知道她意思,可就宁愿装傻。

“我只是让你记得有好吃的好玩的不要忘了老婆和孩子。”康洛也没敢多逼他,这小子发起疯了她一个弱女子对付不了。

“好啦好啦,来了就来了,一道吃吧!你自己叫服务员过来点餐,我可是没叫你的份。”

一顿饭吃下来,叶先生是猛擦额头上的汗,对面的三十岁男人深具官场作派,说话滴水不露,要不是自己脑子也跟得上,怕是听天书了。

蒋东原很满意对方的合作诚意,不过就是这胆子略小,他有这么恐怖么,至于让他时刻擦汗的。啧,要不是为了选票往日里这种货色他正眼都不屑一眼的。

心头这般鄙夷着,面上却是谈笑风声与对方畅饮。

直到酒足饭饱,谢绝对方欲给他安排的美人宴,他想独自呆呆。

叶先生很识趣先结帐离开,留蒋东原一人在室里独饮沉思。

康洛边吃边摇头:“东西没多少还得慢慢吃,这点麻烦人。”

“你吃这么快会被别人笑话的。”作派越来越富人的邹佐倒是慢条理斯的。

“反正又没外人,用不着装。”

“我总说不过你。”

“快吃,吃了好回家。”

饭后,康洛说:“下次我还要来。”

邹佐笑:“味道好吧。”

“就是价格也十分好。”她皱眉。果然说人不能坐吃山空。

“又不要你出钱。”邹佐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这点好。”康洛点头,吃别人请的客更香。她交握着双手翻着菜单,认真琢磨起下次再来时她要点哪一款了。

蒋东原微醺着推开门,正好隔壁的门也推开了,他听到略熟悉的声音:“邹佐,下次我要点最贵的,你记得把钱带够了别惹笑话,我都丢不起这人……”

“我带一百万过来行不?”

“现金?”

“你愿意的话我会提过来。”

“那算了,我丢不起这人……”

他眼微微一眯,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那在他前面包厢的一对男女并未发现他,自顾自地讨论地很是欢乐……

“真TM是缘份啊……”蒋东原感叹着的同时,掏出了手机……

***

你果然是个婊子(H)

项馨瑶正在练瑜珈,一则短信传到她手机里她并未在意。

康洛回家时打包了寿司带走,骑着自己的电瓶车路过花店时,她停下来买了束玫瑰。身后,邹佐开着车偷偷跟着。

康洛捧着玫瑰提着寿司进了小区,邹佐方才掉转了方向盘。

开门进屋,这里她买的二室一厅,将客厅里那束已经枯萎的玫瑰扔掉换上新鲜的,再把寿司放进了冰箱里。随后拿了浴巾去厕所洗澡。

再出来时,她围着浴巾开了电视,随意听着新闻,并给自己敷了张面膜。

如果一个人有钱时,只要不是守财奴,都更倾向于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康洛也不免俗,当她有了钱,她会追求更好的物质,吃穿用住只要在能力许可内都希望着更好。

她躺在沙发上,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她的存款额经过秦仲霖的滋润越发地壮大了,然后她拿着这笔钱买了这套二室一厅。地段优美离地铁也近。

“我真是个有钱人。”她再一次感慨后把卡放进钱包里,闭上眼睛静等面膜时间到。

项馨瑶练完瑜珈,她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起手机,正准备打开那则一个小时前的消息。她的丈夫邹佐回来了。

“瑶,付儿睡了吗?”邹佐进屋一边脱着毛衣一边问。

项馨瑶放下手机,欢快地迎了上去:“阿佐,你回来啦!”

“天冷,回来得早了。”邹佐回。

妻子拥入怀中,那具纤美的身体激起了他的欲望,他低头将鼻子埋入她秀发中,妻子是讨好他的,用着他喜欢的玫瑰香味。

但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他会喜欢这味道是来自于对另一个女人的渴求。

他呼吸略喘着张嘴咬上妻子的耳垂,捧着她的脸颊,咬向她的脖子。

丈夫最近越来越热情的反应让项馨瑶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之中,她十分配合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内衣的胸脯因为生育一子而软绵绵的下垂了。

这是女人为了心爱男人而付出的代价。

当男人的吻咬上她的乳头时,她轻喘着说:“阿佐,我去隆胸好不好?”

邹佐没有抬头,他急切让妻子脱了他的裤子,将已然肿挺的欲望塞入那小洞里。“怎么想到这处?”

项馨瑶配合着抬起大腿,让丈夫更方便地进入。“人家的胸下垂了啦……当初就不该母乳的……现在一点都不好看了。”

“随便吧。不过隆胸后的手感没现在好。”说着他一手握住那绵软的胸脯。除了略有点下垂外手感还是很好的。

“那你不嫌弃么?”在男人急速的挺进中,她喘着气满是不安地问他。

“无所谓。”邹佐捧起她的臀,将她压到大床上。

反正都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这具身体仅仅只是供发泄生理欲望而已……

当妻子在他身下迷乱时,她的丈夫却满脑子里是别的女人,并将她幻想成那个女人……

邹佐已然忘记了,曾经拥抱着康洛的滋味,那仅有的两次,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因为忘记,所以当她出现在身边时,越发地想要占有,想得只要一接近那个女人就随时想扑倒……

他还能忍多久当着君子?

随时都可能爆发了。

***

门铃响起时,康洛疑惑地扫了眼钟,十点多。

难道邹小包又来了?

除了他没谁了。

她从洗手间里探着脑袋说:“等下!你这么晚又跑我这做什么!不回家陪老婆……”把睡眠面膜摸在脸上后轻轻拍打着走向玄关处开门。

当门打开的瞬间,她倒抽口凉气的同时反手甩上门,可惜有一只手更快地出击阻止了那大门被关上。

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响起:“如果项家大小姐知道她的男人在外包养情妇,你猜她会怎样对你?”

一把刀插着苹果抵向女人的脖子。

蒋东原一身正装满脸邪气地举着刀闯入私宅。

康洛步步后退,那刀上插着苹果,威力小了几分。可是来自于这个恶魔的压迫感,让她丝毫不敢松懈精神。

“你来干什么!”该死的混蛋,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住处的!

蒋东原迈进屋后,随手关上了门,并反手落了锁。这么明显的动作在看康洛看来,这混蛋要么是想上她要么是想要她命,根据她对他的了解,前者机率更大。

他东张西望着房子,满是认可地点头:“品味不错,听说花了五百多万?你真是大手笔舍得钱呢,还是邹佐掏的?”

资料里显示秦仲霖给的那笔钱,那个家伙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该杀了这婊子的却反而给她钱……

蒋东原不舒坦极了。

他想要的效果没有达成,他为此而愤怒。因为愤怒,在无意撞见这对狗男女吃饭时,便止不住心头气地开车跟了上来。

看着邹小包悄然离去,他在车里抽了半包烟才决定上来。

“我来上海有些寂寞了,自己老婆不在身边,这敏感时刻又不能随随便便去找女人,约炮又不卫生,只有来找老情人床上聊聊天了。毕竟这天怪冷的。”

“MD我又不是妓女!你也真是不择食,随便阿猫阿狗都上!”康洛并不是太惊慌,她看似随意地走到一处,却是伸手悄悄地摸到一个很普通的纹路上。

当按下后,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邹佐替她装房子时便一道安了防盗系统,康洛心头有着蒋东原这根刺也就没拒绝。按下后,小区里的保安会在十分钟内上来。

她不会让自己永远处于被动之中。

蒋东原把苹果从刀上拨下来,切了一片扔进嘴里,“你说项馨瑶会不会杀了你,你和她老公约会。”

“你觉得我这张脸有说服力?她长这么美,我长这德行,她眼瞎了会认为自己的老公会喜欢上丑女?”康洛还围着浴巾的,她抓着口子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一角。

“从正常情况来说,任何男人都不会选择你。”蒋东原嚼着苹果点点头。吃了一瓣后,又接着切第二瓣。“可是,这个小子是透过邹小鸡而爱上你的。”

“可我已经不是邹小鸡了。”

“一个愿意尽心尽力帮你的男人,如果不是爱情还能是友情?”

“随便你怎么说。在你肮脏的脑子里怎么想都行!”

苹果吃了一半,蒋东原饱了,他把剩下的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看得康洛眼一抽,“但愿你后半生连颗苹果也买不起!”真是浪费的人。

“你去把它捡起来吃了啊。”他把刀折好收回内袋里,耸耸肩随口说。

“如果是秦仲霖的我肯定会捡起来的。”她轻笑一声。

他神色倏地一冷,“很可惜你爱的这个男人他可看不上丑陋的你!”

“这倒也是。就如同尚宝宝怎么也看不上你一样,你终究没那个男人优秀。”

“你说得对。”出其的蒋东原没恼,“撇开家世,我并不认为我会输给对方。只是在爱情里,我们要的只是感情。”

尚宝宝有家世,她不缺物质,她只缺她喜欢的人。只是运气不好的,他蒋东原没能入了女神的眼。

“康小姐,请问您在里面吗?”门铃响起的同时,伴随的是警卫急切的拍门声。

蒋东原嘴角一勾,从怀里掏出手机,几秒后康洛的手机响了。

“康小姐?!听到请回答!”

“让他们离开,否则我就把手机传到项馨瑶手机上,那个女人会让你在这里呆不下去的。”

在康洛愤怒的瞪视下,他慢条理斯地说。

康洛走过去,打开门对警卫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害你们跑一趟了。”

“能让我们进来确认下么?”那两个警卫出于职责的慎重要求着。

“好。”

康洛让路,让两个警卫进来。

警卫看到客厅上衣冠楚楚的蒋东原,扫视了房间一圈,很干净整洁,不像有事的样子。

“康小姐,有问题随时给我们警卫处打电话。”

“好的。”康洛点头,送走了对方。

蒋东原翘着二郎腿,双手摊开在椅面上,流里流气道:“这里的保全系统不错呢。”

康洛愤怒地上去,拿起手机,将相片放到他面前:“混蛋!你从这种角度拍过去,怎么都像我们在亲吻!你怎么不直接拿几张床照把我和邹佐的头P上去?!”

好几张相片,透过不同的衣服不同的角度把她和邹佐的日常相处拍得那叫一个暧昧,搂搂抱抱是小意思,亲吻更是小心思,就只差没上床捉奸了。

这个混蛋从她一进入上海便找人偷拍着他们!

这相片不要说善妒的项馨瑶了,就算是普通的女人见了也恨不得宰了这对偷情的狗男女。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要搞死你,只可恨邹小鸡被送进了秦宅。只能拖到她自己死了。那我搞不到她,就只能来搞你了!”他嘴咧得开开的,那人渣样恨不得让人拿刀砍了他都不解气。

可康洛已淡定于他的卑鄙无耻,次数多了她早就不生气了。倒是听得邹小鸡进了秦宅,问:“秦老爷子愿意让她进去?”

“一个活死人,有什么关系。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的秦仲霖就等着邹小鸡一死娶了姜家千金小姐。”

蒋东原手一伸,一把抓过发愣中的康洛的头发,在她吃痛中被迫靠近他怀里后,他满意地如安抚小猫咪般揉着她微卷的短发。

“怎么样?不如跟着我,比起被我用刀捅死,不如让我在床上用我的大JB捅死你……”他满脸认真地埋在她耳间说着淫声秽语,“上次你可是湿得我都受不了……比邹小鸡那具身体还够浪啊……骚货!”

康洛微微眯眼,抬头间全是平静,她望着他,说:“别这么自恋。你的JB还是比不上秦仲霖的。”

蒋东原没恼:“比不比得过,我们多在床上试试不就行了?我会努力取悦你的。”说完,他在她耳朵上轻咬一口。

康洛缩缩脖子,没抗拒,只冷笑着:“你说过你上了第一次就不想上第二次,现在是在自打嘴巴么?”

“我也说过,我现在身边没女人,没了凤凰,草鸡我也能将就。”

“那我真是感谢你愿意临幸我这只草鸡了。”

她抬手,手摸上他俊逸的脸。

平心而论这是一张完全不输给秦仲霖的脸,撇开家世,蒋东原的头脑身材乃至床上功夫和秦仲霖完全不相伯仲间。

可是输什么就输在品德上。

秦仲霖的正人君子,他的卑鄙无耻。

“如果你伺候得好了,我也能提拔你当凤凰。”他眉开颜笑,对比她的面无表情。

“那真是谢谢了。我现在发现,你蒋东原就是我康洛心头的一根刺,咽是咽不下去的,只能拔出来。”

“除非我死,否则就是你死。要不然,你康洛永远都得跟我纠缠着!”他淡笑着说。

“可惜杀人是犯法的,我真犯不着为你而让自己坐牢。”这是大实话。

“那你可以借刀杀人啊……”他捧起她的头,将自己的唇放到她白皙的脖子上,张着嘴慢条理斯地轻啃着。

她全身哆嗦着因他的调情,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却怎么也没把他推开。

如果不让他得逞,他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反抗是多余的,不如闭着眼让强奸化为享乐。

他眯着眼,眼底深处毫无情欲可言,轻啃着她肌肤的同时关注着她的柔顺,他的眼底划过杀气。这是个婊子,他从来就没看错过。外表看着清纯,实则内心淫荡毫无贞节可言!

“像杀了尚宝宝一样,让邹佐再把我也杀了……”他温柔地呢喃着。

康洛双眼一睁,唆使邹佐杀了尚宝宝的是原身邹小鸡,可没必要给他解释。在这渣子眼中,是谁并不重要了。

“又或者,你去求秦仲霖,让他把我杀了。”

话落,他轻轻挑开她胸前的浴巾,那布料滑落的瞬间,那弹性完美坚挺硕大的乳房露了出来。

他玩了无数女人,小胸的大胸的不大不小的,乳晕黑的粉的,身材瘦的胖的,穴松的紧的,都玩过。

情欲对他这种男人,只是单纯的发泄欲望,从不会被其左右。

就当嫖个鸭子(H)

“其实,你真正想要的,还是让我向秦仲霖求饶吧?”康洛嘲笑着,也没费力遮自己。

她和这个男人,从不是出于自愿的要和他上床。可就这么一个不愿意的男人却三番四次总能强迫着她。从最初的屈辱到最后的沉迷于肉体的欢愉。

平心而论,如果她康洛嫖个鸭子,那这只鸭子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秦仲霖真相呢……”他的唇印上她的胸乳上,朝那鲜红的乳头上重重一啜,口腔卖力如婴儿吮吸般的动作着。

奶尖传来的酥麻让康洛皱着眉,她将手放到他的头颅上,捧着他,恨恨地说:“你不是说过像我这种女人,告诉他真相不等于把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吗!”

他吐出那被吮吸得硬实的乳头,被他唾液沾染着散发着更为妖艳的大红。

“所以你自卑了。你该是自卑的人,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个自卑的女人。”话落,他毫无防备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并一扯。

疼痛让康洛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MD,野兽,轻点!”那瞬间真是恐惧于他把她乳头都给咬掉了!

这是折磨,绝不是做爱的享受。

“其实,你跟着我蒋东原,我可以给你更多。”他漫不经心地吐出又吞入,像婴儿吃奶时不时地把玩的空隙中再啜上那么几口。

“你不是想杀了我么?”她提心吊胆着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当他又要下重口时能随时抽开乳头避免疼痛。

“如果你当我情妇,我就不杀你。”他吸够了一只,又换到另一只,狠狠地吮着拉扯着,再张嘴尽可能地将乳晕在内的乳肉一口吸入口内。

疼痛中渐渐伴随着的酥麻骚痒感,让女人下意识地尽可能把胸部挺得高高地,捧着他头颅的手也尽可能地按向自己。

她是个生常的单身女人,早已识过情欲的美妙之处。在男人轻轻的碰触中身体自然保留着他爱她的记忆。

于是这具丰美的身体不管心理上愿不愿意,生理上也会尽情地配合为他绽放吐出花液等待着融化他。

她已然放弃与他反抗,被强奸时宁可送上保险套配合对方也不愿受皮肉伤。

“等到你蒋东原这三个字能在中国支手遮天时,我会很乐意当你情妇!”她仰起脖子,张开嘴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下去。

他吃痛地一手掐住她乳房,她咬得有多重,他便握得有多重。

她吃痛放开他,他眼中是淡淡怒气:“你要再这么下毒药,我会用蜡烛把你下面的B给灌满,让它永远也没法再勾引男人。”

她乖巧地伸出舌头舔到她咬出的牙印子上,那肉里血丝渗出,她一一舔净。

他满意她的乖巧,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让她双腿坐到他大腿上。握了满身的肉,重重揉捏中也摸不到那排骨,他满意地拍打着她的肥臀,“我不喜欢排骨的女人,稍稍用力骨头便咯得慌。”

她脚背撑在沙发上,这硬实的真皮沙发承载着两人二百多斤的重量也不未下陷过。质量十分过硬。

“用你的B来磨它,今晚我要狠狠干死它。”他声音略兴奋吩咐着,推着她臀靠向他已昂挺的小兄弟。那物什像一条眼镜蛇,蛇头迫不及待地扑向猎物。

她轻轻抬臀,双腿大开的动作让那鲜嫩如玫瑰阴道绽开至极限,毒液正尾尾渗出,顺着柔软的黑发滴落到男人的大腿上。

男人握着阴茎探入女人的阴穴口,捏着硕大鲜红的龟头磨向肥美的阴唇,慢条理斯的动作中急促的喘气声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女人嘴角一勾,她的身体需要这根粗大的肉棍来塞满她体内的空虚。

她轻喘着,双眼微眯着放纵自己享受那龟头摩擦肉壁所带来的快感,那肉与肉之间混合着不断分泌的透明液体,相撞间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那淫靡的声音……

他终于磨够了,事实上不过几十秒的时间里,腿上拥有妖娆丰腴身子的女人便不自禁地推着自己的臀前后运动着回应他的摩擦。

这个女人在放浪自己,毫不犹豫。他微眯了眼,嘴角一咧,在她又一次地缓慢挺腰下,他重重将腰往前一挺,让自己的阴茎深深地埋进那泛滥成灾的肉壁之中——

她在他的毫无准备的攻击下重重抽了口气,那瞬间撞进来的粗大肉柱以最快的速度撑开了她紧闭的小穴,那肉穴虽已有准备却实在低估了男人肉柱的过于巨大,埋了个龟头肉身便不得再进入半分。

“痛!”她细眉紧皱着夹紧双腿,这具身体堪堪经过两次男人们的洗礼,秦仲霖的温柔她的情动,那初次很轻松完成。可蒋东原的强奸,纵然身体愿意接受了,但心理那一关始终逼得她无法彻底地敞开放浪。

女人若是没有爱情的肉欲,总归是无法一心一意投入沉迷的。

“MD,真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嘴里叹息着淫声浪语:“这没经几次人事的小逼就是够紧……夹得真爽!”龟头被送进去后,那肉壁中传来的温热潮湿总是会要了男人的命,会瞬间丧失理智地想着全根没入,也不管女人承受与否。他狠狠掐着她的腰,重重地压着她胯沉向自己的欲物。

感受着肉柱越来越往里深入而得到的火热与肉壁自动的绞紧感,为了这被绞死的快感更是狠了命地快速推进中!

女人怎能受得了这孟浪,没湿透的肉壁内随着他的肉棍的强势进攻而被撕裂,干涩的肉与肉之间的摩擦绝对是折磨死人的痛苦。

那初初的一些情欲因娇嫩肉壁缺乏水液的滋润而发出求救。

她瞬间理智回归,双手握着拳捶打着他宽厚的胸膛:“不要再进了!好痛!混蛋等一下!”

可恨的是那个占有她的男人却是掩不去的一脸兴奋,顾不得她的捶打与哀求,狠狠地尽根没入。对男人而言,只要一点点的湿液便足够他舒坦了。毕竟男根总处于干燥的环境下,可那肉穴若是被抢走一点点的湿液也足够流血受伤了。

男人顺利得逞后,便挺着腰开始大幅度地卖力挺耸,一前一后。每一个撞击都是沉重而急切的,每一次的抽出都是恋恋不舍的。

男人享受着握住女人那坏事的手,单手将之交握一起后高举过头。女人双手被员起,迫使丰满的乳肉跟着挺起,那高高翘起的乳房在男人腰部有力的撞击中左右上下乱荡着,形成一道道迷人的淫靡风景。

男人微眯的眼受不住这来自乳房的美丽,脖子一伸,张嘴便是粗鲁急切地吞吃起乳房来。那吃相粗俗又急迫,吸了奶头吐了乳头再啜上乳肉口腔两壁一缩,在那雪白上吮出朵朵红花。

时不时地腰间猛撞个几下,在女人被强烈的撞击中哀哀呻吟时,又逐渐地放缓速度,再听得女人叫床声缓慢下来。

那来自于原始的征服欲望大大满足了男人的心理和生理双重需求。

“再叫大声点!”当男人猛撞时,他发狠着命令着。

女人死死咬着唇瓣也止不住嘴角逸出破碎的呻吟声,啊啊啊的柔弱叫声只是单一的一个字,可声音却随男人的快慢而奏出不同的音调。

男人很快便有了数百个抽送,时快时慢的折腾得腿上的女人孟浪声不断,那声音似哭似泣着,细眉也皱得紧紧的。

他盯着身上这具因情欲而更难看的脸,可就这么普通的一张脸,却在此时让男人愈发地着迷,更深更深的渴望着要不停地占有这具身体——

终于,男人释放的瞬间,他低低地粗叫着咬上她的脖子:“你的B夹得老子真舒坦——”

射精的瞬间,他狠狠扣着她的臀肉,那十指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男人与女人的床事在双方粗喘声中告一段落。

康洛绯红着脸失神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男人捧起她的脸,恶劣地张嘴咬上这张唇,“只有在搞你时,才觉得这张脸还能看下去。”

说着便伸出舌头探进女人的唇瓣里,孟浪地汲取着她的唾液。

女人是厌恶被他亲吻的,躲躲闪闪着推拒着他。花穴里男人的物什在逐渐软化,她已经等着他的离开后去买紧急避孕药的事了。

因为分心和厌恶,亲吻的男人从情欲中完全抽离,便冷了眼,“嫌弃老子的吻?”

“蒋大少爷的吻我怎么敢啊。”嘴上如此恭维,脸上的嫌弃却明显得可以。

“老子就爱你这股子厌恶劲儿!既然不嫌弃,那全给我吞下去!”说完,全哺了一口的唾液强行灌入她口中。

康洛差点没反胃到吐了,强迫着自己把那唾液给吞下肚。真吐了,谁知道这阴晴不定的牲口怎么折磨她!

“满意了么?满意的话,就烦大少从我家离开。”康洛想抽离对方,臀刚一提上来,那软化的阴茎便顺势滑了出去。

他手一扣上她腰,再把她压到自己的腿上,捧着她的脑袋,啃咬着她的唇:“不是说了吗?今晚夜这么长,不多搞你怎么回本?!”

你TM还真当我是妓女么!

康洛怒在心头,脸上却笑开花,用唇慢条理斯地回应着他的吻,她实在厌恶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口内。只是用唇瓣还能承受。

“我怕你明天起不来床怎么办……”她呢喃着。

他知道她厌恶他的舌头,在唇瓣迎上来时,故意伸舌舔那唇,弄得一唇的湿。他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可脸上却欣然着回应着:“等起不了床那时再说吧——”

话落,他腰上一使力,抱着她站起来。

我纠缠你只为我爱你(H)

男人找到了大床,将女人抛向床,然后迎面扑来。如果不是身体壮硕又长相英俊,那对女人而言真是个噩梦般的存在。

原来,如同女人厌恶和丑陋的男人做爱一样,其实男人也恶心和丑陋的女人做爱吧。

男人将壮实的身体压上来时,康洛撑起身子,将丰满的胴体迎向他,问道:“我想,男人可以没有感情只为发泄欲望。其实,女人也一样吧。至少我现在做到了。”

蒋东原咬上她的唇,她的脸是寡淡的,可她的身子却是妖娆的。他很喜欢这具身子,所以说:“你说得对。”

她露出痴痴的一个笑容,那眼神里透出复杂和嘲弄,是对自己的。

康洛一直是个自卑的女人,也将永远是个自卑的女人。

“或许我该去整个容……”她在男人咬上她的乳房时,怔愣地望向窗外,那玻璃窗将他俩纠缠的身子倒映了出来。

只有她才看得清楚玻璃窗里倒映的自己的脸,那该是多么的放纵……

蒋东原抬头,盯着眼前的女人。她叫康洛,曾经拥有过倾城的外壳,可最终回归了朴实的原身。这种曾经拥有最后又失去的感受,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至少永远也品尝不到那高高在上的美妙……

阴冷的男人在女人走神中阴霾了眼,他蒋东原,和她康洛,是同病相怜的抱团者……

他把她再次压到床上时,她趴跪着,他抓着她的头发,并不温柔,在她吃痛中他咬着她的耳廓,呢喃着:“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这张脸。”

她嘴角一勾,眼里满满的哀伤,“那你就该把灯关了,又或者,不和我上床。”

“这具身体我很喜欢。或许你该尽可能地想办法脱光了衣服引诱他……不过,你们早该上了床,可为何你没能用这唯一可取的身体留住他呢?!”

背对着他的她,永远也看不到他眼中浓浓的邪恶。得不到对方的心,哪怕得到对方的身体也不够。

既然如此,就抱团一起毁灭——

他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他掐着她腰,把重新肿挺的男根狠狠地插入她的小穴内,发泄般地尽情抽送着。

她痛得皱紧眉,扭动着臀尽可能调整一个让自己舒服的角度。

女人没有爱情,便无法尽情享受做爱的美妙。

和男人永远不能公平着,从身体结构上就注定了……

于是,终于崩溃,这么多年来,除了父亲过世她哭过,不管再苦再累她也咬着牙和血吞入肚。

单亲家庭的出生造就了她比一般女人更为坚毅的内心,也更不愿在人前落泪。

可压力总有到头的时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于压在身上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折磨——

她停止了扭腰摆臀,趴俯着失声痛哭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停了下来。

她纵情哭泣,双手死死揪住床单,红唇紧咬枕头。

她想过要忍耐再忍耐,退让了就好了,他玩够了就好了。

可为什么,这个人渣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仅剩不多的自信——

他直挺挺地跪在她身后,她的眼泪让情欲消散,也让那折磨人的东西逐渐软化。

她哭泣着抬头,扭回头,满脸的泪和鼻涕,糊得那一张仅清秀的脸蛋毫无美感。无法让男人激起占有欲望的事实。

“为、什么……”她抽咽着质问他,“为什么不放过我?!就因为我杀了你的爱人,所以你让我生不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康洛就得不到男人的心?!为什么她康洛要承受来自于男人的怨恨?!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为什么要报复她?!

“杀你女人的不是我,为什么你要来强奸我?!她已经死了,我也没在秦仲霖身边,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我逃到了上海,为什么你还要来纠缠我——”她恶狠狠地咬着牙,满脸的泪水充盈在眼眶内,血丝布满整个眼球。“就只因为我勾引了秦仲霖,所以你把一切的怨恨责怪到我头上?!就因为你自己懦弱得不到她的心,就把愤怒转移到我身上?!是你让我勾引秦仲霖的!杀死你女人的真凶是你蒋东原而不该是我康洛才对——”

她不顾一切地扑在他身上,她把他重重压在床上,她大张着腿跨坐在他腰上,她伸出手来掐住他的脖子,她要杀了他,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

可面对她的倾尽所有,他只需轻轻的两只手,掐在她手腕上,就这么阻止了命案的发生。

她的力量在他面前何其虚弱不堪一击。

他捏着她的手腕,冷静地望着这个被他逼入绝境的疯女人,本该畅意的内心,却出奇的一点都不舒坦。想象中的得意,结果只是平淡。

淡到,原来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出来时,却毫无兴致所言……

她不甘的质问声,他只是太过于平静地聆听着。

像个旁观者,仿佛她口中的原凶是另有他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捏着她的手腕,望着这张泪水糊成一团的寡淡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他蒋东原已然不再仇恨她……

他甩开了她,在她被甩倒在床上中,他屈膝坐了起来。

他想抽根烟,但脱掉的衣服在客厅里。他想下床去拿,又嫌麻烦。

于是,他扭头看着她。

她摔倒在床上,一时晕眩后没了就那么两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跟活死人没两样。

怎么能有欲望?

他鸡巴硬不起来。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两颊,左右翻腾着打量着她的五官。

她放弃地由着他玩弄,就算他继续强奸她,她也不想反对了。

她放任自己哭泣,可得不到这个人渣的同情心,于是她明白了,不管自己哭泣千百回,他也不会眨一次眼。

她康洛,就注定得不到男人的爱情,永远也别想这奢侈的玩意儿——

男人看够了,放开了她的脸蛋,再次覆在她身上,一个挺腰,将自己重重埋入她身体里!她微张着嘴粗喘着承受着,干涩的体内扩散出疼痛让她的眼睛移到他的脸上,他轻笑着,“我真以为我会奸尸呢!”

话落,他开始抽弄了起来,节奏却放缓了许多。

这一次,他顾及她的感受。

他俯下身,捧着她的头颅,一边温柔地耸弄着腰臀,一边放任自己眯起眼慢慢地享受着。她的穴很紧,如果为他绽放,那对男人真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这是在邹小鸡那具身体上找不到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尚宝宝为借口的纠缠背后的阴谋只是为了身下的这个女人……

不是叫邹小鸡,而是长着一张非常平凡的脸,叫康洛的老女人……

女人被他突来的温柔而弄出了感觉,肉穴内像蜜蜂一样不停地酿出香甜的蜜糖……她痛哭的粗气逐渐变质,转化为纯粹的肉体享受……

她蹙着眉,不是为痛苦而难受,却是为男人男物带来的饱实而痛并快乐着……

他平静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身下女人紧皱的眉,紧闭的眼。她不愿抬头看他,宁可让自己成为瞎子,幻想着此刻占有她的是心爱的男人……

所以她没发现,男人那最初平静的眼,在长久地凝视她的脸孔时,渐渐地失了魂……

“你喜欢秦仲霖对你的温柔……我也可以给你……不管在床上,还是在现实中……”

如情人间的呢喃,透着淡淡的柔情。

早在尚宝宝死的时候,他的心便不再执着。

也曾勇敢地开口让秦仲霖把这个女人拱手相让。是他曾经亲手推出去的女人,在灵魂转换后便渐渐留意上新生的女人,他的眼里从不知何时起开始追求着这个女人的背影,身体对别的女人索然无味……

他鼓起勇气要把她要回来,可秦仲霖却不愿给他。

他是那么地可憎,高高在上地说教着,如果是尚宝宝他蒋东原要是开口就给,可如果是邹小鸡,他秦仲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多么混蛋的人渣!

明明爱情里要的是彼此的忠贞,可他秦仲霖却出轨外遇了,还一副真爱的恶心模样。

蒋东原是多么憎恨着秦仲霖啊,就是这一刻开始的。

夺走尚宝宝,再夺走邹小鸡。这些女人的心总是前扑后继着只在秦仲霖身上,何曾愿意回头来瞄他蒋东原一眼?!

他怨恨着,深深地怨恨着秦仲霖,也深深地羡慕着,以至于一直自卑了……

谁也不知道,蒋东原若有多恨秦仲霖,便有多自卑于永远比不过好友的事实!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自卑下去,孤独地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好友事业爱情两得意。

直到邹小鸡出现,她告诉他,她爱他。

那一刻,蒋东原明明怀疑是骗局,却不可避免地自信满满了。

秦仲霖再厉害又怎样?!这个曾经被他用过的破鞋最后还是爱的是他蒋东原!哈哈,他终究有赢了秦仲霖的那一面!

他那么快乐的,那段时间快乐得不得了。直到她再次出现,说一切只是误会。

该死的!

该死的贱婊子骗了他!

他要她死!

他要这对狗男女下地狱——

他怀着满腔的仇恨等着报复他们,却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卑鄙刚起了个头,这个贱婊子却不愿意配合他!

她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永久地躺到了病床上……

他的报复戛然而止。

他满腔的愤怒在那瞬间空荡荡的,好像心随着女人的沉睡而沉入冰潭里……

那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多,直到这个叫康洛的女人出现在秦仲霖的身边。

到最后,才方知,爱他的是邹小鸡,不爱他的是康洛。骗他感情的是邹小鸡,诚实说误会的是康洛。

从头到尾,一具身体里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所以,他蒋东原,爱上的不是他曾不屑一顾的小妓女邹小鸡,而是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康洛——

在他找上她说“去勾引秦仲霖,如果让他爱上你,我给你一千万”时,这缘分便开始了……

那个眉开眼笑答应他的,便已经是这个名叫“康洛”的拜金女人了。

他亲手,再一次,愚蠢地把本可以属于自己的感情推给了好友——

从头到尾,最愚蠢的就是他蒋东原。所以注定他永远比不过好友啊!

哈……哈哈……

真是可笑,可笑到他每每从夜里清醒,便抑止不住地发狂大笑,每每让妻子郭芝兰疑惑而不安,用着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也因为受够了自己的愚蠢,所以他再来纠缠她,他想尽一切方法,给自己找所有的能找到的名正言顺的理由,就只为了能接近她,也能再次欺骗自己那颗骄傲而愚蠢的内心,维持着自己脆弱不堪的自尊——

只因为他蒋东原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

用着所谓的对尚宝宝的爱所以报复的可笑理由,来欺骗自己,也欺骗身下的女人,直到她崩溃大哭时,直到她眼中满满对他的仇恨时,直到她宁可冒着坐牢也要亲手掐死他时……

“你喜欢秦仲霖对你的温柔……我也可以给你……不管在床上,还是在现实中……”

他任由自己对她许下承诺,他不想再见到她眼中的仇恨,他不想她纤细的手掐上他的脖子……

他只想,她美丽的身体只在他蒋东原的占有中盛开绽放——

有空没空多练练就好了(H)

她听不到他的承诺,即便是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蒋东原在她眼中,就是个人渣,一个强奸犯。

她的身体只忠于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因为温柔而渐渐享受。他的缓慢抽送,每一次的抽出都沾着大量的透明的液体。再温柔埋入的瞬间,会听到咕唧的水与肉体相撞声。

那声音很淫荡,可他们本来就做着淫荡的事。

如果做爱是淫荡的话。

她开始湿了,随着他的温柔而越来越湿,那么湿的肉壁在男根每一次埋入时都爽得情不自禁地重复着抽插再抽插……

女人的穴就是男人最温暖的港湾,他爱的如痴如醉,便会逐渐失控,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臀部大力挺耸,越来越强烈的撞击,每一次都会把女人的上半身撞得一耸一耸的,让那饱满的乳房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拍打出迷人的波纹。

他爱死了她的身体,又将心落在她身上,那便更是痴缠。

可他知道,她不会相信,而他也不会卑微地向她表白。

他所能选择的就是透过占有这具胴体而牢牢控制着她。

***

天亮了,他弄了她一整夜,就在这张床上,重复着一个姿势,他压在她身上,她躺在他身下,他的身子置身在她的双腿之间,她的双腿大张着用甜美的小穴贪婪而从不愿满足地吞吃着他。直到最后她太过疲惫,她向他哀求,她好累,阴道内部已经随着过多的次数而磨肿了,最后欢愉变成了痛苦。

他好心地放开她了。

他搞了她好几次,已经很久了,蒋东原如此放浪自己的性欲。

她沉睡在他身边,双腿没有闭合上。她的眉头是紧皱的,她在睡梦中并不安宁,因为阴户内传来火辣的疼痛感。闭上了两片肉摩擦在一起就是疼痛,于是她张着腿睡觉。无所谓被他看到,反正他该看的都看了。

他也没好心要去给她上药,一来她没准备消肿的药膏,二来他也没想去药店买。

蒋东原的爱情绝不是温柔的。他和秦仲霖是不一样的。

他在短暂的休息了两个小时后,清醒了。

她的腿为了舒服而压在他大腿上。

他的腿非常壮实粗大,她的腿紧致而细瘦。她压着他,他枕在枕头上用手流连在她的大腿上,手心下是细腻的皮肤。

蒋东原拥有过的女人,皮肤都得好,身材都得翘,穴也得紧,床上功夫还得棒。他挑女人挑得很,不好的女人可没兴趣将鸡巴插进去,对方不嫌脏他会嫌。

而秦仲霖,和他又不一样。那个男人不重欲,至少现在不重欲了。

他摸着女人白嫩的腿在慢慢发呆,离开亮还有两个小时,他一直搞到她三点,搞到女人脸色惨白才饶了她。

她真不经搞,无论是在邹小鸡身体里,还是重归原身,都不禁插。

不禁搞的女人呢,只有每天都去插个几回,慢慢的等她那小B适应了,就可以放肆被他操到天明。

他期待她在床上的表现,他对女人就没看走眼过。这个女人浪不浪,上了床就知道。

凌晨五点了,女人终于换了个身子,那B经过几小时的休息没那么肿了,她也就睡得舒坦了几分。

他起床,去浴室里清洗自己。男根上全是干掉的黏液,她的淫水那么多,糊得他毛发全沾了起来。

他得把这一身肮脏清洗掉,然后给她点时间养好伤,他会再来的,到时候会玩得更尽兴——

***

蒋东原什么时候走的康洛没关心,她清醒的第一件事便是呼疼,那下面糊成一团,费了老大的劲才清洗干净。那阴户肿得跟馒头似的,红红的,走一步都是折磨。家里没消肿的药膏,只有用土法子,挤牙膏抹上去。

“MD——被这混蛋把大姨妈搞出来了——”昨晚他没做措施,每回都射到里面。该害怕的结果在血流了一马桶滴得到处时后彻底松口气。

***

北京的冬天很冷,户外人人裹成粽子,羽绒服是必须的。

但总有那么少部分一些人还不太惧怕冷,当然不是说秦仲霖。

他怕冷,他穿着羽绒服。不怕冷的大哥秦仲天穿着大风衣,那身段那脸蛋真是太吸引过路的女人了。

“真是出来活受罪,有暖气不用吹什么冷风。”秦仲天虽然皮实,但风刮起来还是略有两分凉意。

“爷爷没让你排队买烤鸭也算好的了。”一边只要暖度不要风度的秦仲霖从口袋里摸出皮手套戴上。

“所以为什么我们俩兄弟非要在这大冷天出来逛街,两个大男人逛街多惹人笑话!”

“因为你未来老婆生日了,她点明需要特别的礼物。”秦仲霖走到名表处,指了其中一块女士腕表让导购小姐拿出来。

秦仲天一屁股坐下,哀声叹气:“我更喜欢打光棍而不是结婚啊……”

秦仲霖让服务员把那表包起来,刷卡后说:“这表四十万。”

他可是个大方的小叔。

“是是是,以后你娶媳妇我给你回一百万。”

“这可是你说的。”

“你还真当真?!我可没你有钱,你现在是款爷土豪了。”秦仲天故意夸张叫。

秦仲霖坐到兄长身边,店里有暖气,吹得人暖洋洋的。“哥,恭喜你结婚了。”

秦仲天一脸难过:“我一百个不愿意结婚的……”

“好了,别牢骚了,回去吧。”秦仲霖接过礼袋,拉起半死不活的兄长。

待到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离开后,厅里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放下手表的宣传杂志,神色略黯地盯着自己未婚夫离去的背影。

他很高,很帅,很有才能,四十岁的男人身材保养得也相当好……

可她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喜欢她。他们的婚姻只为利益所驱……

肖玉觉低头,失去了买表的兴致。

***

秦家这个年底最大的喜事就是秦仲天和肖玉觉结婚了。他们的婚礼订在12月21号。喜贴早在半个月前就送至各家各户。

秦老太爷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万年光棍的秦家总算又有喜事了,这个家也算是又迎来了女主人的气息。

“曾爷爷,九妙好久没见您笑得这么开心了。”秦九妙又串高了一截,十二岁的姑娘身高都有一米六了,长得如朵花儿似的。

“因为你继母要带来好大一笔嫁妆,曾爷爷自然是笑得开心。”秦家的二把手秦季生在修剪花枝。近两年来他报了个老年才艺班,不再只钻书里了。

“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大事话呢,呵呵……”秦老太爷太高兴了,高兴到难得斥责儿子的失言。

秦季生回:“九妙也是大姑娘了,该明事儿了。九妙,等你十八以后,你曾爷爷要还活着,就得把你拉出去联姻了。”

秦九妙一听,顿时缩缩脖子看向曾爷爷。

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是等不到九妙长大成人的那天了,要不在我还没死前,先把你这个万年光棍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

秦季生的回答只是轻轻瞟了一眼,端着花上楼了。

九妙见此,也跟着溜了,“曾爷爷,我写作业去了!”

一口气爬到三楼,本欲打电话给狐朋狗友出来玩,在瞄到客房的门时停了下来。

小叔把他的活死人老婆领进了家门的事儿,已经心照不宣了。九妙因住校的缘故也才刚回来。今天逮了机会便推门,不料门锁了。

九妙皱眉间,爷爷的声音在脑后传来:“钥匙在看护手上。”

九妙心虚回头,“爷爷!您没进房间呀。”

“你曾爷爷找我。”秦季生下了楼。

秦言诚见儿子来了,便气道:“楼上那女人的事儿,你找你儿子处理下。家里马上要有喜事了,总不能放个活死人秽气,把她弄到后屋佣人房去。”

“这事儿你和我说我也不能做主,找仲霖亲自说吧。”秦季生皱眉,“还有,她是您孙媳妇儿,不是‘那女人’。”

“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是吧?!是给你们灌了什么**汤让你们一心维护着啊?!”秦老爷子又来气了。“我看着那个女人就来气!平时没放家里也无谓,现在天天放家里。这仲霖还怕我下毒似的把门锁着只准看护进出!怎么着,我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子还真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来啊?!”

“要是门没锁,那屋里的姑娘怕早被您毒死了。”亲儿子嘴毒。

“拖着有什么意义?!两年前就要癌症死的人,两年后还没死,她是准备躺这一辈子呢?!”

“怕能躺到陪您一道儿进棺材吧。”

“我给你说,老子就要活得比她命更长久!反正不管我不管,在玉觉进屋前把这女人弄走,这几天我不想看到她!”

“找仲霖说去。”秦季生起身,他觉得他下楼来是个错误,还是继续去插花好了。

“不孝子你给我回来——”

可没人理他这个将行就木的老头子。

九妙躲在楼梯间,眼珠子直转溜着,她瞟瞟那房门紧锁的客房门,她名义上的婶婶,不被秦家老太爷承认的孙媳妇。

“邹小鸡也真是太可怜了……你要是有我后妈那样的家世,我爷爷肯定不会嫌弃你……”她吐吐舌头,上楼了。

纯打赏章节,无正文内容,看得高兴的亲们可以给个赏钱哒~~

POPO上面的礼物收益是全归网站滴,作者是木有一分钱滴。为此,看着有亲赠送礼物给我的同时真是又高兴又激动又泪奔~~看得到吃不到哇~~~因此,若很欢喜剧情想奖赏给我的可以直接订购此章打赏给我啦~~以后亲们可不要破费去买礼物了哦~~你们的口袋省着点咩~~在此顺便求个珍珠~

康洛怀小宝宝了

康洛垫了卫生巾,但没一会儿时间血就浸湿了整张。肚子隐隐作疼着,她皱着眉再换了一张,“最近我吃得挺补的连血量都汹涌了……”

她觉得略累,便坐到床上去躺着。可躺了没一会儿,肚子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不时伴随一阵阵抽搐,她脸色渐渐苍白,平时也痛经但也没今天这么痛苦啊。

血量很快又湿透了,挣扎着下床再去厕所换的时候,那血哗啦啦流个不停。

这感觉并不正常……

甚至能明显感觉头脑晕眩着,身体无力。

她扶着墙壁,身体的反应不对劲,血量流得不正常,她需要看大夫。

扶着肚子去客厅拿手机,很顺手的拨到邹佐的电话,意识到时马上挂断。她皱眉,什么时候又开始让自己依赖他人了,这对自惯独立了的她可不是件好事。

在昏迷前她成功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

康洛再睁眼,躺在医院里,手上打着点滴。

邹佐站在窗前,神色很是冷默。

这样的他,令康洛感觉有些害怕。

“你知道你怀孕了吗?”他见她醒了,然后问。

康洛表情一呆,怀孕……

怀孕!

那就是肚子里有条新生命在诞生了?!

她略激动地撑起身子,但太过虚弱以致瘫回了床上。

邹佐没扶她,他冷冷地问她:“我叫医生给你切掉了。”

“切掉……切什么……”她怔愣地反问。

“那个孽种。”他冰冷的神色因她的迟钝而愤怒起来,他走过来,握住她的双肩,他粗鲁地咆哮:“为什么你还和蒋东原在一起?!在我这么喜欢你的时候,为什么你还和他搞在一起?!医生说是你床事太过激烈而动了胎气!他还在责备我不该这么粗鲁!操,我倒是想成为搞你的那个男人啊——”

邹佐的暴躁让康洛心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但比起这个,她更为在意的却是……他擅作主张让医生打掉了她的孩子!

初听到孩子后的复杂心情,马上又失去的震惊,当她双手捧在平坦的肚子上时,她略震愕地呢喃:“孩子……没了?”

她瘫回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一个还曾来不及感受的小生命,在被告知的同时离开了她……

她从未当过母亲,31岁的女人也会开始渴望有一个家庭,有丈夫有儿女。

可她刚得知自己有孩子时,孩子又没了……

她没拥有过孩子,也来不及感觉它的生命,这平坦的肚子如果不说真的不知道曾经孕育过小生命……

邹佐见她失神,扳过她脸蛋,让她看清他的仇恨:“你不忠!康洛,你是个淫荡女人!看你失魂落魄的表情,是不是很难过?!你为一个强奸犯难过怀有他的孽种!”

他说得太难听了。

她蹙眉,她对这个邹佐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她是病人,她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和他解释什么。

如果孩子没了,那就没了吧。

没了也好,这孩子可是蒋东原的……

“你不是替我作主打了么?就当是个意外吧。”

她那么风淡云轻的反应,倒是稍稍安抚了邹佐。

或许是他太小题大作了?

瞧她样子一点也不难过。

想想也是啊,那可是她仇人的孩子,她应该感到恶心才是……

邹佐越想越对,狂躁消失,心情得到平复。

他冷静了下来,问她:“你怀了孩子怎么不知道?”

“我大姨妈并不是每个月都来。”这是她的失误,如果这孩子怀了,那只能是两个月前被蒋东原下药的那次。可她也及时吃了避孕药的……

再则,她自当过一回植物人后,身体就比较差,大姨妈也不是每个月都会来的。

她也没怀孕的迹象……

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孩子都没了。

“你怎么来的?”她问。

“医院的护士拿你手机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在医院,让我赶紧过来。”

康洛联想到他之前的话,瞬间觉得丢人。

“那么医生肯定知道我头晚上做爱了……”她拉起被子蒙住脸,她下次绝不会再出现在这家医院了。

说到这个,邹佐安静的眼里便止不住地暴戾,看着她的表情就有如一个发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我调了小区监控器,发现蒋东原来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还和他上床?甚至猛到连孩子都掉了!

邹佐感受到被欺骗的仇恨,他必须要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她没意识到这个大男孩的危险,只从被子里传出:“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想被这个混蛋搞?!他一直跟踪我们,拍了我们的相片,这相片要是给你老婆知道了,我一定会被杀气——”她气愤地掀开被子。

她的回答令他满意,他得到了安抚,危险气息收敛。

他抱歉,也皱眉:“这事我会去调查的。”

“邹佐,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当小三,也不想因此丢掉小命。我要出国。”在她清晨醒来时,她便下了决定。蒋东原那个人渣,她想只要有她在国内的一天一定躲不过他,那不如躲到国外去。

他有本事把手伸到国外来!

“到国外?!为什么?”他不解。

“难道留在国内继续被蒋东原强奸?!”她不会再让自己再次怀孕了,怀他的孩子。想想也是恶心的。

邹佐闻言,笑开了花,“我会保护你的。这是我的失误,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遇到他了。”

“我要出国。还有,我说了,我也不想被你老婆杀死。”

“我会保护你的!”他恼她对他的不信任,“馨瑶也不会动你的!”

她完全不相信的眼神。

这时医生来查房了,见病人醒了,“病人醒了?请以后不要和自己老公床事太激烈了,这次胎儿很幸运保住,您也是发现得早。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您丈夫有和你说过吗?基于胎儿现在处于不稳定的环境中,需住院三到五天观察,确定没再出血后即可出院。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也必须等情况后再进行……”

康洛呆呆地瞪着医生,她觉得自己幻听了……

待医生走后,她瞪着邹佐,他回答:“我也没骗你,如果不是你现在太虚弱,我一定替你拿掉这孩子了!”

他瞪着她肚子。

一想到她肚里怀着别人的种,哪怕是个意外来的,都令他嫉妒不已。

他如此珍爱她,却让她怀了别人的种!

她低头,肚子被盖在棉被下。她便再次伸手摸上平坦的肚子,她的孩子没被打掉,还留着……

一时间心情完全不是滋味……

“让我静静,我想安静一会儿。”她下逐客令。

“我顺便去处理蒋东原的事,等忙完了再过来。还有,我请了看护,你要是饿了或者不舒服就告诉她……”

康洛没回应,只是捧着肚子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

怀孕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孩子在肚子里时,其实并不会产生多少母爱,只有在朝夕相处之后,当肚子渐渐地大起来后,那母爱的天性便会泛滥。当你十月怀胎产下它的那瞬间,当接生医生抱着赤裸裸的小小的婴孩放到你身边时,你会喜悦地流泪。

当它虚弱地埋在你乳房中吮吸奶水时,你会感受着它的生命都是你赐予的,为此你骄傲而幸福。

拥有孩子,当母亲的会认为得到了全世界。想把最好的,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他更争取美好的人生……

可康洛还没到这一步。

她只是肚里有条生命,她甚至还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它刚刚发芽,时间并不长,两个多月,要杀了它这时候还挺轻松的,只需睡上一觉,醒来一点痛苦也没有,最多残留的血块还证明它的存在。

可要是再大一点,这孩子就得靠引产的方式杀掉。

那就是先在肚里把它杀死了,再从阴道里生出来……

残忍不?

残忍。

所以是留是杀,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那个下午,康洛呆呆地躺在床上,就没下来过,捧着肚子望着窗外。

她有孩子。

她和所有平凡女人一样渴望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生一个可爱听话的小宝宝,不管男女都一样的疼宠。她想她会为了孩子尽可能努力地工作,自己省吃俭用也不能让孩子受苦了。

她的妈妈就是如此养育她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会如此养育自己的孩子。

但没男人娶她,她康洛也嫁不出去,命中缺桃花,她的男人全是相亲来的,都先奔着物质去。稍稍有点感情了,觉得可以谈婚论嫁凑合过一辈子时,就会出点状况,那些男人们又会现实地离开她。

所以她剩到现在。

不管男人现实,只怪她条件太差。

毕竟,求偶中一方若是条件太弱,肯定找不到伴侣的。

她康洛剩下来不是因为优秀,她一直有自知之明,只因为条件太差。

在从植物人中清醒过来,意识到她的那个男朋友离开她后,她就对感情一事死心了。自然的也不会去想着孩子一事。

也有空会想想,等年纪大点了,四十岁左右了,有点稳定的小生意了,手上有些丰足的余存了,就去领养个孩子,以后给自己送送终,不至于死在房子里连尸体都臭了。

一切都计划了,但却生了变化……

现在,她没有结婚,身边也没爱的男人,却多出了一个孩子了,此刻就孕育在自己的身体里……

该怎么决定?

这个仇人留下的孩子……

来自于邹佐的疯狂

邹佐晚上来的时候,康洛在吃晚饭,她被责令在床上养胎,尽可能不要下床走动。

邹佐提了水果来,落坐后说:“蒋东原已经回北京去了。”

“哦。”

“我先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情况良好就直接堕了,趁孩子还小,大人也不受罪。”他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急。

那孽种留在肚子里一天,他就不会舒坦的一天。

“你比我还急做什么?”康洛听得眉头一皱,失去了吃饭的兴致,把饭端到一边。她不喜欢邹小包的语气。

“难道你要留着它?!”邹小包一窒后,找到理由,“早点拿掉好,如果是蒋东原他肯定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要是被政敌知道他有私生子,更不利在官场上混了!”

“是吗……”康洛是不知道蒋东原混得怎么样了,但总见着他那么风光,也应该是极好的。

“我这几天要去厦门一趟,不能来陪你了。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邹佐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

康洛躺在床上,肚子还隐隐作痛着。

发了一下午的呆,越发清醒意识到自己有个孩子的事实。

***

秦仲天的婚礼是在康洛被医生宣布可以出院的那天,康洛可以下床了,邹佐也回来了。

这几天怀着个球她也没多想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爱的男人的孩子,感觉上失去了也无所谓。

能下床了她就去问医生,看看什么时候动手术合适。

刚到门口,就见到邹佐在里面了,他正在和医生聊天。

“邹先生,您已经考虑清楚了?打了这个孩子可能这位女士今后怀孕机会很小。”

康洛听得一怔。

“我们已经考虑清楚了,这孩子肯定是不能留的。今天下午能安排手术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安排。”

邹佐出来,走向病房,房里没人。问看护:“病人去哪里了?”

“到院子里散布了。”

康洛安静地坐到院子里,她所处的区域是妇产科,这里最多的就是大肚子的女人和抱着婴儿的大人。

孕妇脸上是喜悦的,有的由着丈夫搀扶着,有的由父母公婆小心翼翼跟着的。

也有和她一样迷茫的。

康洛看着坐在身边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的穿着打扮很俗,她刚坐下,马上打电话:“我不管,反正医生说怀孕了,你得准备三千块还动手术!……艹,我干嘛要做便宜的?!你男的倒是爽了把我肚子搞大了也就算了,连手术费也不想出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钱,我马上去找你老婆——”

年轻女人边爆着粗口边走了。

不远处,有一对年纪大的夫妻,一脸兴奋的走过来。男的搀扶着女的,“老婆,你以后千万可得小心点,不要伤到宝宝了……”

“现在你有了孩子就不关心我了是吧……”女的一脸幸福。

“哪有哪有!我大的小的都要……你做了五次人工授精才怀上的……老婆大人您辛苦了!”

那对恩爱的夫妻渐行渐远。

再不远处,一对婆媳在逗着怀里的婴儿,“这孩子长得多像他爹啊,都说女生像爸爸,有衣食。男生像妈妈,有福气……呵呵,我的乖孙女……让你妈过几年再给你生个弟弟,凑成一个好字……”

“妈,那生个妹妹您是不是就不疼了啊?”那媳妇反问。

“生女儿也好我也都爱……儿女双全嘛肯定是最好的嘛……”

“以后再说啦,先把老大拉扯大吧。”

这些人生的过路客,带着各自的烦恼,各自的幸福渐行渐远。

邹小包在院子里很容易就找到了她,走过来,坐下:“下午就安排手术。”

康洛望着邹小包,她觉得这个大男孩她就没能了解过他,忽然的发现他很可怕。

“你没告诉我,打了这孩子后我很难怀孕。”她生气的欲望也没有,很平静。

邹小包自知理亏,明明就叮嘱过医生让不要开口了她又怎么知道的!“反正又不是不能怀孕。现在医术这么发达,还可以人工代孕的!”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替我决定了?!”

“你不能留蒋东原的孩子。”他只有这句,重复道。

“我的人生凭什么由你决定?!”康洛觉得好笑,“如果过去我给你的一些行为造成了对你的误会,我在这里说抱歉。但是我的人生,这孩子的去留是我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是不准备打孩子?!”他脸上露出狂暴。

“我觉得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你的意思是要把它生下来了?!所以你嘴上口口声声说厌恶蒋东原,却还愿意生他的孩子!那你一直在骗我?!”

“我要生这个孩子,跟我和蒋东原的关系有什么直接关联吗?!”她觉得他的逻辑很好笑。

她本来没打算留着这孩子,但邹小包这反应就让她很不舒坦。

于是她说:“我现在不会打孩子。在我还没考虑清楚前。你不要擅作主张了,有空还是回去陪你的妻子吧!”

起身,走人。

她要办理出院手续。

“康洛!”他跟了上来,一把拽住她。

他们的举止已经引起陌生人的好奇了。

康洛可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曝光,所以皱眉,“有事情回去说,不要在这里!”

邹佐压着愤怒尾随。

刚进房间,他就拽住她,拖着她说:“你都说了对这孩子没感觉那就赶紧打掉他吧!趁着月份小对你伤害不大!”

“邹佐,我再说一次,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她火气一上来,就感觉肚子隐隐作痛。

该死的,她必须平心静气。

于是她坐到沙发上,“不要说了,你没资格替我决定一切。离开我!”

“康洛,如果你留下这个孩子,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那是我的事,你滚,现在我不想见到你!”

他摔门而出。

***

“我知道她一定会把它生下来的,她一定舍不得那个孽子,她以前就和蒋东原那混蛋在一起厮混过——”

车上,一直捧着脑袋的邹佐显得十分急躁,让身边的属下目不斜视。

邹佐咬了口大拇指,露出阴冷的眼:“女人有了孩子就会心软……你就想着用这个孩子来和蒋东原明正言顺纠缠吧……要不你怎么会一而再地和那人渣搞在一起,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个婊子……你是个臭婊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

他狠狠地咬住大拇指,破皮后的血液灌入口中,配上他阴冷的眸,显得格外恐怖。

“我一定要得到你,你既然可以让别人搞大你的肚子,那我也要这样,要生下孩子你只能生我邹佐的——”

康洛并不知道,邹佐误会了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过于无情把这个男人推向了失去理智的边缘。

***

今天是大哥的喜庆日子,秦仲霖难得放纵自己喝醉了,见着兄长十分风光地迎娶着美丽的新娘子,他突然地想起了初恋。

那个皮肤白皙个子高挑五官深邃如混血儿的女大学生。

当她第一次进入他视线里时,他便一见钟情了。

年少时的第一次动了婚姻的念头,便是她。

他想和这个阳光开朗又美丽的女子走下去,他也以为自己会和她白头到老,五岁的差距其实并不大。

世人皆知他的初恋是被门户之见的秦老爷子棒打了鸳鸯,其实不是那样的,完全不是……

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许是因为喝醉了,秦仲霖开始怀念年少时。

他拒绝了佣人的搀扶,推开了关上至爱的房间。二十四小里都有护工看护着的心爱的妻子。

他挥退了那个护工,一屁股坐到邹小鸡的床下。

他屈起一条腿,将下巴放在床沿上,这举止是不雅的,很多年前他就不曾放纵自己像蒋东原那样,想瘫就瘫,想坐就坐,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伸手,用着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她,她已经瘦得仿佛随时就要死去了。上周才给她做了检查,医生说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了,时间没多少了,她随时就会离开他了。

“小鸡,你看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你死,等你一死,我就好娶老婆了……你不会觉得难过么?不愿睁开眼睛来看看我么?”

他放开她的手,沉痛地闭上眼睛。

单手撑着额头呢喃着:“死了也好,死了,你是最清白的姑娘,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孩……”

她一直就躺在这里,从未离开过他。她也没有借用外人的身体去和他的兄弟继续勾缠,她一直没背叛过他,她死于两年前的那个明媚的下午,她当初只是因为癌症才欺负他说喜欢蒋东原……

少年时期的冲动,他学会了对恋人更加的包容,只要对方愿意回头,他便不会再去介怀于心。

可若那个叫康洛的女人,灵魂里真的是他的小鸡,而她仍和蒋东原继续纠缠的话,他以前给了机会,之后就不会再有了……

但是在他还未黑暗面之前,那个女人说她不是邹小鸡,她只是个骗子,她只是个叫康洛因为植物人而获得一点灵异能力的贪财女……

是彻底的松口气吧。

他心目中向往的神圣的爱情仍然还在。

“就这样吧,等你死了,我就另娶他人……”他任自己毫无形象地躺在地毯上,轻轻闭上眼,他想睡一觉。

刚闭上眼,一通电话却响起来了。

怕是那些狐朋狗友们没找到他又想拉他灌酒了。

接起,“喂?”

“秦仲霖,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这陌生的声音,让秦仲霖一时想不起来,但又有一丝熟悉并未让他立即挂了电话。

“你心爱的女人邹小鸡,其实一直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她一开始就和你兄弟蒋东原勾搭在一起,两人早上过床啦!甚至在和你在一起的期间里,她也和蒋东原上过床——哈哈,从头到尾你就被他们带着绿帽子!康洛那个女人欺骗你说邹小鸡不在她身上,是骗你的啦!她就是只想和蒋东原在一起——”

那颠狂的声音终于让秦仲霖想起来了,“你是邹小包?!”

“我现在叫邹佐!”电话那头已经趋于疯狂的男子神色严肃纠正。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就知道你不信!去看看康洛这个女人吧,她怀孕了,她怀了蒋东原的孩子——”

秦仲霖的神色渐渐地阴冷下来。

“你说蒋东原凭什么要和这么个丑陋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甚至让她怀他的孩子?!除了邹小鸡就没谁了!呵呵——现在她要把蒋东原的孩子生下来哦——你又被背叛了呢……哈哈——”

邹佐挂了电话。

秦仲霖放下电话,盯着床上的邹小鸡,那一贯温柔如斯的俊脸,慢慢地阴霾了起来……

邹小鸡和胎儿都死了

康洛从医院走出来,她的衣服不多,因为整天卧床休息,都让邹佐取的睡衣只留存了一套便服。提着个包包出来,等车的时间里经过一家母婴店,门口整齐挂放着数十件十分精致可爱的小衣服。她拿起来看,可能是出于母性的天分,从前不曾关注过的此时也停下来了。

拿起来只是顺手,只是因为等车的空闲里打发下时间,可这一幕却被邹佐看到了,他就在马路对面。

他就知道她舍不得那个孩子,他就知道——

“别怪我,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他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个下午,待到晚上九点多,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当他成为上海黑社会头子项磊金的女婿时,交际应酬自然多了起来。交往的人越多了,便越接近那个上流社会,上海,北京,圈子就那么小,有些陈年往事也会私下里流传。

然后,一个惊人的秘密让邹佐知道了,从一个退休的老官员嘴里得知的。

当时知道那个秘密时,他是意外的,回来后细细琢磨,这种事发生在这些官贵子弟的身上也不稀奇。

那时候,他心心念念的邹小鸡一心只在秦仲霖那个混蛋身上,他知道这个秘密在某一时刻一定会派上用场!

抱着得意与自信的心态,他给秦仲霖打电话了。

***

邹佐自被她从医院赶出来后,就跟失踪了似的。康洛倒觉得解脱了,邹佐离去前那疯狂的举止让她很是后怕,她总有预感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但好几天过去了,他都没出现,周围风平浪静的,她也就松了口气。

从医院回来后,她就开始害喜了。

可能怀有身孕的缘故,不知怎么的眼睛就情不自禁瞟到那些怀孕的女人身上。她们喜悦的心情总能感染她。

然后等醒神时就发现自己和她们攀谈了起来,说的全是孩子的事。

之后,那些妈妈们会拉她一起逛街。

康洛并不是个独行侠,谈得来自然乐得当朋友。

愉快的逛街回来后,就发现手上一大堆全是孩子的衣服。

她看得一愣一地,为什么自己不自觉地就去买一堆小孩衣服?

可那些衣服小小的还真的很可爱……

她好像给妈妈打电话,她想问问她的意见,关于孩子的事是很大的一件事。可不敢,被妈妈知道的结果会怎样……

她就只能抱着手机和那些小衣服在家里发呆,回忆当初和妈妈的闲聊。

说怀她的时候多辛苦,说喂她吃奶时她会咬乳头,长牙的时候最可怕,乳头都要被咬破。

那一定很疼。

当时她是这样说的。

妈妈说是。

她就问,既然养孩子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生她。

她说女人都要生孩子,都要嫁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所以康洛便一直在相亲谈恋爱,只是都没能修成正果。

到几年过去了,到她三十一岁了,她三十岁的生日在医院里睡觉渡过。三十一岁的生日连妈妈也忘了,她自己也忘了。事后想起来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三十一岁的老女人了,还没能结婚没能生子。蒋东原的出现,秦仲霖的出现,记忆的恢复让康洛对爱情死心,金钱的魅力让她对结婚一事也并不上心了。

就这么不在意的时候,她突然就怀孕了……

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的……并不可怕。

是的,不可怕。

当她从邹佐的嘴里知道怀孕一事时,她便淡定得过头了。只怕是觉得这种结果很正常吧,毕竟有了性事的女人要大肚子是很平常的事。

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怀上蒋东原的孩子。她一直自信安全措施到位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怎么也要怀秦仲霖的,毕竟那个男人是她唯一的爱恋对象。

怀孕了要是孩子是秦仲霖的,那就生下来。

可怀上了蒋东原……自己以后很难生产的,要是遇到心爱的男人,要怎么向对方解释……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拖拖拉拉的到现在,一个月居然就这么眨眼过了……她的肚子开始凸起来了。“引产应该也不可怕吧,毕竟会上麻药……”她喃喃着。

看向日期。

随后一愣。

1月4号。

……邹小鸡死亡期限临近了吧。

***

1月11日。

邹小鸡死了。

她死于清晨六点半的。她是凌晨五点出生的。

护工因为打了个盹,毕竟熬夜真的很困的。然后她死了,心电监护仪器发出警报时都没能让这位护工醒过来……

直到另一位护工进来时,惊恐地张嘴大叫,秦家宁静的早晨因为这声尖叫而划破。

之后是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可病人被发现时早已心跳停止……

邹小鸡就这么死透了,不管秦仲霖多盼着奇迹出现,她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她的尸体甚至没能立即进储尸间,因为秦仲霖怕她会醒过来。

还好是冬天。

秦老太爷肯定不会让死人腐烂在这个家里,毕竟一个月前才办了大喜事,这是大霉运,在马上过年的时候,死人肯定不好的。

他和二孙子纠缠着让他赶紧把人火化了,就算不火化怎么也要放在棺材里吧?!

于是她被放进棺材里了,甚至秦仲霖还十分郑重地发了丧贴,以秦家二孙媳妇的身份,生前邹小鸡没得到过名份,死后总要有个。

秦老太爷对二孙子是死了心了,反正人都死了,随他怎么弄身后事。

邹小鸡没醒来,三天后也没醒来,送进了火葬场,骨灰埋在秦家墓园里,那属于秦仲霖的夫妻墓室中。

在上海的另一端,康洛摸着肚子,静静看着手机短讯。

有两条,说着同样的内容,来自不同的男人,邹佐和蒋东原。

邹小鸡死了。

他们说。

可她七年前就不意外,她注定在这天死的。

她只是,想着,秦仲霖的爱人死了,他又会怎样……

“怎么样也和我现在没关系了……”她喃喃说道,删了那两条短信。

***

她迷迷糊糊地清醒了,睁眼一时受不了头顶的灯光,待眯眼适应后,发现那是手术灯。而她躺在手术室里。对了,她躺在这里之前在干什么?哦,记起来了,她害喜呕吐,浑身难受便躺床上瘫一会儿。

她虚弱无力地扭头,看到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正在她腿间弄出什么……

这是……

堕胎?!

当一个高大的男人逆着光走到她面前时,她微微眯眼,只为了想要看得更清楚。

她手指轻弹着,因为想伸手去触摸。他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该出现的是邹佐才是……又或者,孩子的父亲,蒋东原。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眸失了一贯温暖和柔情。

这不是她认识的秦仲霖。

当她感觉到从双腿间滑拉有东西出来时,一个医生开口了:“秦先生,手术已经完成了。”

“把盘子端过来。”他轻轻吩咐。

她便听到有物体放在金属盘里的声音,随后,一个护士端了个盘子过来。

“把它拿给她看。”

那护士犹豫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于是护士把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放到了她面前。

她怔愣地盯着盘子里那团血肉,被四分五裂着,隐约的可以看到手和脚……还有小小的脑袋……

她听到他冰冷地说:“这是你和蒋东原的孩子,已经生出手脚来了。”

她轻轻地张嘴,盯着那团血肉,她的心脏在听闻此话长达一分钟,才突然地拧成了一团——

她感觉到呼吸困难,她想出声,于是她尖叫了出来,“啊——啊啊——”她以为是狂躁的尖叫声,却是沙哑得地哽咽到无法言语地低嚎,就像哑巴想要拼尽全力地吼叫的那种声音——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的心脏疼得快要爆炸……窒息到想死死抓住什么来缓解疼痛!

她以为她不会在意它的去留,她以为失去了就失去了,可是亲眼看到盘里那小小的已经渐渐成形的孩子……

她是如此难过,母性的天分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让她亲眼看到孩子的下场?!

为什么——

原来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亡是如此地难受——为什么要这么凶残——

她伸出手,像个疯子一样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她纵声嚎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团血肉里已经有完整的人形了啊!!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啊——

“病人情绪失控了!血在大量流失——赶紧打镇定剂……造了,病人大血崩了——”

***

四周很黑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而她只想静静地呆在角落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呆在角落里,只是觉得呆在这里很舒服。

一个漂亮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披着头发,脸色苍白地像个女鬼,可脸蛋却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她知道她是谁,她叫邹小鸡。

“康洛,你想陪我一起下黄泉么?”这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子轻轻问问她,她的表情很冷。

叫康洛的女人呆在角落里,她并不想起来,抱着双腿发着呆。

“早知道你想留住那孩子,为什么不诚实接受内心。死了再来摆出这副脸孔,又有什么意义?”

康洛反应迟钝地眨眨眼,再眨眨眼,直到几分钟后,她才喃喃自语道:“孩子……孩子……孩子……”

对了!她有过孩子!

那失去孩子的痛苦再度袭上她的身体,疼痛蔓延至全身。

邹小鸡冷冷地盯着她,这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却占据了她身体成为主角长达七年。用仅仅四年的时间,让三个男人对她如痴如醉。

这是她邹小鸡做不到的。

“如果我有你的思想,我应该会很幸福。”挂着冰冷的面孔邹小鸡坐在地上蜷成一团痛苦的女人身边,她幽幽地盯着远方,那是一片黑暗。“可惜我不是你康洛,所以我让那些男人爱不起来。除了秦仲霖。他爱我吗……他不爱邹小鸡的……”她最后一句很小声,小声得只能自己听到。

“康洛,回去吧。你的寿命还没到,躲在这里干什么。我要走了,好歹你也让我邹小鸡这三个字在这世间能被人记住一回,所以我来看看你……”

她幽幽地叹息声中,身影渐渐地模糊了……

“我真的很羡慕你,哪怕现在,我也恨不能杀了你……可惜我没这本事……罢了,我都死了……”

声音至彻底消失……

康洛再睁眼,入目的是一片白,她又躺到了医院里……

“病人醒了,赶紧通知家属——”

康洛扭着头,她的手第一时间地摸上了肚子,那里平坦如初,什么也没有……

所以,孩子被堕掉了不是梦……她看到的那一幕也是真实的——

打赏章节~~此章无正文内容~~~中秋作者不放假照常~~

作为一个妈妈外加工作外加肩负两文同时更新。。俺觉得好作孽好苦逼,想偷懒停更一天,也就是913日。不要我更新的就来打赏看看~~有一人我都更新,没的话,吼吼,我要快快乐乐休假鸟~~

我绝不允许你的背叛

秦仲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打一出生,爷爷便对他爱护有加,哥哥也是百依百顺。秦仲霖懂事后,他妈妈就病死了。

从小没母爱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宠着他溺着他,他是家中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但这孩子也不是那种被宠坏的主,无论成绩还是性格方面都值得骄傲。小小年纪便有自己的主见。

蒋东原是他刚升了初中时认识的,两人很谈得来,一个假期过去了便混得特熟。

那个美丽漂亮的大学生是在就读初二时来的,有钱人招个家教老师什么的太平常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青春,靓丽,温柔,笑起来眼睛像狐狸一样迷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极为讨人喜欢。她还有个极美的名字,简辰倪。

他对她一见钟情,被佣人带进来的大学生,打第一眼他便看傻眼了。

十三岁的男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正是少年们幻想的最初。

他爱她爱得一发不可收拾,但他的爱是含蓄的,他更像父亲秦季生,儒雅,再过几年定然是特别迷人。

可是不包括现在。

这个大学生一开始就没爱上过他,她来家教只是为了报复兄长。

是呢,他的亲兄长,秦仲天。

年轻的时候,这个帅气的男人玩得很是疯狂,在一个夜店里认识了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他夺走了她的初夜。

他甜言蜜语的说会娶她,结果只是醉酒后的胡话,醒来后他给了她一笔钱就此打发。

他不曾想到,当日的风流种下了恶果,女孩怀了他的孩子,然后堕了胎。拿着他的钱,去修复了处女膜。

她带着报复的心态,披着美丽和善的外貌,勾引了这个年仅十三岁的男孩子。

少年的初夜是由她引领的,他以为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惊喜不止,承诺着一定会娶她。却不想看似清纯的女孩背后却如此肮脏。

当秦仲天发现时,那已经是一年后了。

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很快回忆起这个女孩,一经调查后是触目惊心的黑暗。

他选择和她公开谈判,她要了很大一笔钱,足有两千万。

秦仲天眼也不眨的给了,他以为她就此离开。

可这个女孩却还干了一件坏事,那便是暗地里仍然纠缠着那十四岁的少年……

直到那一天,直到十四岁的少年欢天喜地地捧着生日蛋糕准备到他为她买的小公寓里庆生时,他刚打开门进了卧室,便听到了一声声淫声秽语。

他心目中的清纯女神,躺在一个模样丑陋却肌肉纠结壮实的男人身下。

他提着蛋糕站在门口,听着那个男人问那个漂亮的女孩:“那个毛头小子的JB有我插得爽么?!你个淫荡的婊子敢让我进你的屋,不怕他发现么——”

说完,他还大力地几个猛刺,秦仲霖至今都忘不掉那个女孩在他身下的看似痛苦地惨叫声——

“他去国外了,他说过几天才回来,不会发现的——”女孩是如此妖娆地对着那个压在她身上猛干的壮男说。

“哈哈,你真是个婊子——有钱又怎样?!还是老子鸡巴厉害能解了你的馋吧——”

秦仲霖静静地放下了蛋糕,至少在女孩出卧室看到那蛋糕前是没发现他的。

他离开了,很冷静很冷静。

少年的初恋被背叛了,女孩嫌弃他的性无能么。

可明明每次上床她都说很喜欢……

就连高氵朝时也是假装的么……

男孩彻底丧失了精神,他颓废了,像每个失恋的人一样,醉生梦死。

直到大哥很快发现他的异状。

一查之下,愤怒地将真相告诉了他。

秦仲霖找到了蒋东原,他说有个有趣的事要和他分享。

十四岁的蒋东原因结识了秦仲霖而使父亲加官进爵,自然对这个兄弟是有求必应的。若说的难听,那便是像条狗,只是这条狗获得了主人的认可。

“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哟。”当秦仲霖微笑着打开那扇紧锁的大门时,一个美丽而赤裸的女孩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

那个女孩双乳双腿双臂上全是黑色的绳索,和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衬得极为色欲。

她满眼惊恐地瞪着两个英俊不凡的少年。

“仲霖,你干嘛……”蒋东原满是疑惑与不安,这是简辰倪,秦仲霖的女人,他说这辈子最爱的就她。

可如今这个清纯的小美人却被如此赤裸羞耻地捆绑着……

“上她。我说过好东西会和你分享的。”秦仲霖推推胆怯的好兄弟,如此慢条理斯而优雅。

“可、可是她是你女朋友啊!”蒋东原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哦,她是个骗子,是个荡妇。她需要很多男人玩弄她满足她的生理欲望,所以,我们应该满足她的愿望。”

他满脸含笑着走到了惊恐不安的女孩身前,蹲下。女孩的嘴里塞着布,她用眼睛传达着哀求之意。

“东原,还愣着干什么?”秦仲霖久等不到好友的动静,不悦轻斥。

蒋东原耸肩:“好吧,反正我也没损失。”

于是脱了衣服。

十三、四岁的权贵少年们或多或少已经开了荤了。

“你先上,让我拍视频……”

秦仲霖掏出了手机,脸上略带颠狂。

蒋东原走过去,扳过女孩的脸,脸上也隐约带了一丝邪气,他很早就渴望这个女孩了。她长得很清纯,眼睛却生得极为狐媚,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女孩在男孩的身下呜咽尖叫着却逃不过被强奸的命运。

另一个男孩举着手机,乐呵呵地笑着。

当手机视频里女孩的痛苦逐渐转为喜悦的享受时,他的笑意里渐渐染上了狂躁……

蒋东原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当他正即将抵达高氵朝时,当身下的女孩被他征服得欲仙欲死时,好友提着把刀疯狂地奔过来,跪坐在女孩身边毫不犹豫将刀捅进了女孩的心脏里——

血溅在蒋东原脸上,身上。

他的阴茎在那一瞬间疲软,他怔愣地跌坐在地目视着好友的疯狂……

那个斯文漂亮的大男孩,那个脾气温和有礼的权贵公子……

如果却像个犯了神经病的杀人犯……

等秦仲霖清醒时,女孩的尸体已经冷退了。

好友赤身裸体坐在一边,他抽出刀子,抓来女孩的衣服抹掉血迹,慢条理斯地说:“不要怕,杀个人而已。我爸爸会处理的……”

是的,杀个人而已。

十四岁的少年杀人怕什么?

进进少年没几年也会放出来,更何况是权势如天的秦家。

秦家上下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件事尽可能地将风险降至最低,对外谎称简辰倪是拿了钱出国的。

***

往事已经多少年不曾再被忆起了?

毕竟年少,想忘就能忘,无需太费力。

可就那么一通电话,来自邹佐的电话,重新唤醒了男人的黑暗过去。

他忍受不了爱人的背叛,于是找来好兄弟强奸了她,在她高氵朝迷失的脸孔中将刀子插进了她心脏。他一连刺了十三刀,只因为他是十三岁遇上她的。

他把她的心脏刺得烂成肉渣,神仙也救不回。

她死透了,他的爱情随她而死去。

美丽的姑娘和他永别了,他从此再无法将心放在别人身上。

尚宝宝的追求,他无所谓地答应了,他只是想借她挡掉身边的女人们。却不知道好友喜欢上了他。

他美丽的未婚妻尚宝宝被保护得太好了,从不知他们阴暗的那一面,只将他当成白马王子。他从来就不是,不是所有脾气温和的男人都是白马王子。

呵……到死她都保留着她的天真无邪。

邹小鸡的到来是他人生的另一个意外……

兄弟用过的妓女,他无所谓,十四岁那年他们共同拥有了一个女人。之后便是最为放浪的年少,他们和女人们玩3P,最爱搞一个女人,甚至SM也尝试过,玩得疯狂到长辈看不下去,将他送出国外。

只要女人听话,他便收下。但他并不滥交,他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日子。

这个女人打第一眼进入视线时,他的眼睛便移不开她的脸上。

她的笑容很灿烂很自信,眉飞色舞的。

就如爱上简辰倪的那一刻,他是也第一眼喜欢上这个女人的眼睛。

他喜欢她的明媚与自信,还有那眼中偶尔闪过的狡猾。

可她,仍然和他的初恋一样,对他背叛了,在他奉上真心时,玩弄他于鼓掌之间。

再像年少轻狂时一样,将刀子插入她的心脏?

不,他已长大,她终究和简辰倪不一样,而他,对她的感情也比简辰倪更深……

刀子不会刺进她心脏处,只会刺进那些试图勾引她背叛他的男人的心脏。

年少时,爸爸说:“你会杀她,是因为你不自信自己的魅力能成功赢得对方的欢心。”

而现在,他长大了。

他会用实力告诉爸爸,他有足够的能力让这个女人留在他身边。不管出自于爱,还是恐惧,只要结果就行。

他爱她,从无关外表美丑

病人家属,秦仲霖。

他来的时候康洛很想学习电视剧里,那种直接拨了针头走人的潇洒劲儿。也只能想想而已。现实是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清醒时间还不没等到“家属”过来,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醒来过时,只觉得外面天黑了,单人病房里灯光微弱地亮着。

康洛扭动脖子,左右张望,很快在病房的沙发上发现了他。

有钱人真好,生病也住的是VIP室。

“醒了。要吃饭吗?”他抬头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笑容,那英俊脸部的线条显得格外严肃。

她问他,声音很淡:“为什么要把它拿给我看?”

她可以原谅他堕了她的孩子,却无法原谅他如此残忍把孩子的尸体端给他。

“为了你的欺骗。”他说。

“我骗了你什么?”她闭眼轻声叹息。

“你说你不是邹小鸡,可却怀了他的孩子。告诉我理由。”

“我被他强奸了,被强奸了怀上孩子不是很正常?”她睁开,很平静地看着这个男人。

她曾经很爱他的,毫无二心。

“他为什么还要来上海?”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我能控制的么。”

“所以,你过去都是在欺骗我吗?你说过爱我,而不是蒋东原。”他的眼神很真挚。

她说:“在你把孩子端给我看的时候,我就在想,邹小鸡一定从未了解过你。”她自以为她很了解他,可他却出人意料的比蒋东原还要残暴。

“我不介意你用以后的岁月来了解我。”他说。

她想笑,于是笑了,可眼泪也随笑而出:“你凭什么认为在你如此伤害我之后,我还会和你纠缠在一起?!如果你认为我爱蒋东原,那我就承认,我爱这个男人!我爱他,所以我怀了他的孩子!而你,是杀了我们孩子的凶手!”

病房外,偷听墙根的邹佐紧紧地握了拳头!瞧他猜的是真的吧,她从一开始就是爱蒋东原的!他和秦仲霖都是傻子一样被他们玩弄在手里!

他愤而转身,一脸阴霾离去。

病房内,秦仲霖很平静,他的眸子很冷,盯着她很长时间。他说:“没关系。你如果爱他,那我就让你爱上我吧。”

她想跳起来狠狠嘲笑他那愚蠢的自信,最终只是闭上眼,侧了身子,“随你吧。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一个狠心的男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一个将她当成邹小鸡代替品的男人,她该怎样去爱他——

“我去给你端饭。你刚醒,应该吃清淡点。”他走出了房门。

***

康洛在病房里躺了一周才出院。

这些天里秦仲霖一直陪着她。他会喂饭给她吃,也会亲手为她擦拭身体。他说她术后大出血,身子很虚弱,出院后要仔细着保养。

他说她已经很难再怀孕了,以后他们的孩子就找代孕吧。他还说等一出院,就直接回北京,他接她回秦宅里,他要把大嫂介绍给她。

“嫂子肖玉觉是个话不多的人,我想你们应该还是谈得来的。如果你不喜欢她,等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国外,我在国外也有买房,我们可以在外面住。”

她就当个哑巴任他自说自话。

他把她后半生的人生都安排好了。

“等过了春后,我们就举办个盛大的婚礼。你放心,爷爷不会阻止我们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钻戒喜欢哪种?只要我能力范围内的都能满足你。”

他已是亿万富翁。

他的人生是幸运的,从未吃过苦,一帆风顺着长大。只有感情上,接连碰壁。可他不是十四岁的少年,也不会让自己冲动行事,每一步他都慎重再三的考虑周全。

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春天的季节啊,今年冬天的时候她就三十二岁了。

“你说,如果蒋东原知道你杀了他的孩子,他会怎么样?”窗外鸟儿飞过时,她回过头来问他。

他说:“一个胚胎,他压根就不在意。多少女人都怀过他的孩子,如果每次都去伤心,那该多忙。”

她嘴角一勾。“你可真了解他啊。”是啊,诚如秦仲霖所言,若是蒋东原知道这孩子,他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派人把她拉去堕胎。

呵,真奇怪,她康洛身边就三个男人,三个男人都只想拉她去堕胎。

“我们会像从前一样恩爱。”他说。

她问:“你觉得我以前爱过你?我爱的一直是蒋东原不是?”

“至少曾经你对我有过感觉。”他到底还是能感受得到。他知道端了那尸体给她看的后果,而她的冷淡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无处可发泄的愤怒他愿用下辈子的呵护来偿还。

“我曾经说过,邹小鸡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了。”

“不,你在。”

“……秦仲霖,如果邹小鸡长得很丑,她并不漂亮,也不可爱。一个很丑又很现实却又拜金的女人和你相爱,你会接受?”

“我从不回答如果的事。”

“可如果这是事实?!”她瞪着他,眼里带了执着,略有些疯狂,为了他的答案她而偏执着。想必如果他不给她一个答案,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你?”他带着包容地语气。

她是在自卑么,曾经如此美丽,而今却在一具这么普通的身体里。

“我要你的真实答案。”

“那我告诉你,不管你变得多丑,多拜金,我仍然会和你相爱,也会满足你所有的物质要求。”

这些根本不成问题。

可她却听得悲哀到不想再问下去了。

他还是没懂她的问题……

他只当她仍然是那倾世美貌的邹小鸡,完全没想过她可能就是目前这个平凡外表的康洛。

“秦仲霖,邹小鸡很早就死了……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她轻轻叹息,她好累,和他纠缠在一起好累。

她想她这时候说出真相他也不会相信,而她不想再隐藏。

“七年前,我,康洛,你眼前这个平凡的女人,救了一个男孩子穿越到邹小鸡的身体里去了。你爱的从来不是那倾城的邹小鸡,而是我这个平凡的老女人。你懂吗?”

蒋东原和邹小包一开始就知道她们的区别,所以他们愿意相信了。

而秦仲霖,从未认识过死亡的邹小鸡。他认识的是披着邹小鸡躯壳的康洛。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想让我说,原来我爱的是一个丑陋的女人,所以我应该离开你吗?”他问她,面色平静无波。

他毫不惊讶。

她悲哀,他此刻只怕是将这真相当成了她想要逃离他的谎言了。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执着的是一个又老又丑还拜金的女人。”全身上下毫无闪光点可言。

“好。我现在知道了。”

***

女人睡在医院的最后一个夜晚,男人安静地坐在身边陪着她。

她的脸色很憔悴,她沉睡的脸很安静。当然,这是废话。

她长得仅堪清秀,谈不上丑也绝对谈不上漂亮。她个子不高,南方女子一贯不高。她皮肤很白,白得晶莹剔透,这应该是她外表最大的闪光点。

脱了衣服下,她的身材却是很火爆的。她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因为和她相处后,他没见过她的自信。

女人总该是要自信的,他调查过这个女人从小的生活环境。

她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一个很普通甚至平凡的家庭。一个死了男人的家庭就如失去了主心骨,她的母亲懦弱而毫无胆识,只能干着最平凡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还有一个爱拖后腿略自私的姨妈一家。

这应该是她自卑的来源。

原生家庭带给她太多的不自信。长大了相亲的道路上也从未成功,上班了,凭着能力突出要晋升主管了,她却在某天溺水了……

是呢,她说她溺水而投生到邹小鸡的身上。

可她人仍好好的活着,仍如常地过着寻常的生活。

难道是邹小鸡投胎到她的身上代替她过日子了么?

那这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把钱全部打给康洛的理由便能成立。

她们互换了身体,共享同一笔钱,同一种信息。

若她灵魂调换了,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去会所里调查,找到和她最亲密的辛姐,应该是从被一个爱玩SM的老书记弄得差点断气开始的。

从这之后,他秦仲霖认识了她,认识了这个眼睛里带着自信和狡猾的女孩。

这个邹小鸡确实有些奇怪的,他多少有听到过传言的。

曾说她是懦弱的,个性温和如白开水,不懂伺候男人,白长了那具美丽的身子。听说她爱恋蒋东原,可却被蒋东原扔给了好兄弟玩3P。

这一切他都知道。

蒋东原也无意隐瞒过什么。

将她介绍给他时,就直说了随便玩玩,身子生得还不错。

是呢,他最初也是随便玩玩的,却把自己玩进去了。

他甚至完全知道在和他包养期间她有和蒋东原搅和在一起,但那也无所谓,那时候的他还没决定要爱这个女人。

可爱上了,他就得出面阻止了。

却没料到,邹小鸡会得了脑癌……

再之后,远在成都的康洛也成为了植物人。

康洛在送往邹小鸡的医院里半年后醒来,然后和他们的生活再度产生了交集。

邹小鸡一直躺要病床里,直到死亡。

如果戏的主角是她,那么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叫康洛的女人才是他爱的女人。

他很迷惑,她所谓的失忆的真假,她接近他,又是否只是为了蒋东原……

而她在后来怀了蒋东原的孩子……蒋东原也一直纠缠着她。

所以,她骗了他。

也是,他秦仲霖夺走了蒋东原的爱人,蒋东原便让她来报复。就如简辰倪一样。

年少他无法承受,但已是壮年的他,乐意接受这挑战。

“我会让你爱上我,我并不比任何男人差的。”他在她额上烙下一吻。

不论她是丑是美是老是幼,他都会永远爱她。

两个男女在偷情

蒋东原最近干了一件大事,如果是在古代,那他一定是三妻四妾坐拥无数美婢。

他勾引了一个女人,一个比郭芝兰还要更能帮到他蒋家的权贵后代。

“你把家里的女人离了,娶我好不好?”那个长相美艳又极为富贵的女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他们在一个宴会上看对了眼,借着一次醉酒上了床。

再之后,两人便开始偷情之旅。

女人叫连玉树。幼时曾暗恋蒋东原,可却因家族利益而嫁去了香港。

“当年你不嫁去香港的话,我就会娶你了。”在床上的男女无论交流什么都是愉悦的,只要男人能满足女人,而女人能满足男人。

“所以你离了那个黄脸婆,我会帮你对付秦仲霖的。”

秦蒋两家撕破脸的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整个政圈也以两家为中心开始了各自的站圈。在下届选举大会前,一方若能赢得胜负,另一方便得从中国消失。

涂着妖艳的朱红色甲油的女人痴情地捧着男人的俊脸,一脸保养精致的脸蛋,一具弹性惊人的身材。不曾生育过的身子,和已经生育过的黄脸婆完全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了。

她想着这个男人想了好多年,可当初他的家世配不上她,她也断不可能有下嫁给他的可能。虽然想得发疯,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远嫁。直到一年前,在同学会上,她付出行动,而他自然不拒绝。

郎有情,妹有意,一来二去便顺理成章的背着家人偷到一处儿去。

“还不行,这个时候如果我离了她,我爸肯定会杀了我的。”蒋东原一手握着女人的青葱玉指,深情的一吻烙上。

女人虽然不满意,却总归识得大局,“你爸爸可没你狠。”

“可我到底还年轻,还需要几年才能登上位置。”

女人从床上起来,赤身裸体,丰乳翘臀,乳房上竟戴着两个铃铛。她背对着男人开始穿衣服,“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男人支持你,也会让我家族选择支持你。”

男人从她背后搂住她,在她美丽的颈上轻啃,伸手揉上那对硕大的乳房,揉得那奶头上的铃铛一颤一颤的。

“你那男人真是好品味,这么爱好SM,回头我给他送两个性奴去。”男人伸手轻扯女人的铃铛。

女人不舒坦地皱眉,虽然伤口早已好透。

她眯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扫到乳房上的铃铛时,面上闪过一丝仇恨,“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我帮你。”蒋东原搂住她,抚平女人被长久性虐待的痛楚。他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诱惑道:“等我将他利用完了,我就找人杀了他。”

女人轻呵一声,喜欢男人给她的柔情,和她那一贯永远粗暴的男人完全不同。她伸出细臂搂住他,叹道:“他怕死,很多人想他死。可他身边有十多个保镖呢……”她巴不得他死。

“总能杀死他的那天。”他咬上女人的乳房,并伸舌舔上她的奶头。

他的脑海里幻想着,若是这对乳铃戴在康洛那个女人身上应该也是极有肉感的……

他迫不及待想尝试一番。

“不要再来了。被你弄得有些肿了,回头这男人要是发现了就惨了。”虽然女人很迷恋男人带给她的性爱,可也推开了他。

穿上衣服,她给他道别吻:“下次我从香港回来后,会给你带礼物的。”

“我感觉自己像你的小白脸呢。”蒋东原调笑着。

女人没在意,离开了。

待她一走,男人屈膝咧嘴,“性虐么——呵呵……你要是知道我也喜欢这一套,怕会收回嫁给我的话吧!”

***

肖玉觉可能怀孕了,一大早秦仲天就带去医院了。

秦老太爷和儿子坐在庭园里喝清茶,很是夸了大孙子造人的速度。

“不错不错,仲天这孩子是越大越出息了。玉觉这丫头怀了孩子,我们秦肖两家的联姻就更牢固了。最好是生两个,多生几个。”

秦老太爷想得倒是美,不过这次老天爷眷顾他了,他这嘴还真说对了。

肖玉觉去医院检查时发现是怀的双胎。

娘家在第一时间得到通知后,是各种名贵补品往秦宅里送,生怕亲家看轻了娘家。还在老太爷喜得合不拢嘴时,亲家公上门了,热情一番招待下来,两个都八十岁的老人差点没打起来。

原因么,是肖家也想要个孙子。

秦言诚当时说:“亲爱,这怎么行啊,我秦家人丁单薄,就靠着后代开枝散叶呢!”

那肖老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哭叹:“老诚啊,你家里倒是个个生儿子,想我家里个个都是女子,全嫁人跟了别人!我肖家香火都没有一个!”

秦言诚听得老脸忍不住乐,确实。

肖家代代单传,可不幸的不知道祖坟埋错了还是缺德事干太多了,儿子都不长命,尽夭亡。留些个女子吧,全拉去联姻,倒是女子中有生出孙子的。肖老头也有打过让对方过继的事儿,可人家不乐意啊。

开什么玩笑,都是权贵家的后代,哪个不想尽可能的生儿子多留后代。

这次肖玉觉怀了双胞,肖老头又上门来讨了。

秦老头子肯定也不得干。

“老肖啊,我老秦家到这代都是些光棍儿,好不容易让仲天讨了个媳妇,如今也得了子嗣,这给你要一个去……这这不行的……”

他秦家也是香火稀少吼!就两孙子,大孙子也只得一女,二孙子更别提了。

不干不干说什么都不干——

任肖老头把嘴巴都说干了,秦老头愣是没退过步。

眼见时间不早了,肖老头也没意留下吃晚饭,便准备打道回府,反正距离孩子生下来还有九个月呢,有的时间说服。

晚饭间,老太爷很是慈眉目善给大孙媳妇夹菜,“玉觉,女人怀孕辛苦,你现在还没害喜能吃多少是多少啊,千万别饿着孩子了!”

“是,爷爷。”肖玉觉接过菜,很是柔顺。

老太爷也顺便给她带过来的拖油瓶已改姓秦觉林挟了一筷子。“林儿,多吃点。”

“谢曾爷爷。”秦觉林低着头很是内向,连道谢也是小小声的。

看得秦老太爷直皱眉,终究不是秦家的种,需多花时间调教调教这怕生的性子。

“对了,仲霖去上海,说什么时候回来么?”老太爷问向大孙子。

被问话的秦仲天一脸心事重重,还是妻子在桌下扯了他袖角他才反应,“啊?爷爷,什么?”

“什么事儿让你出神了?”老太爷那眼比年轻人还毒。

“没、没什么。”秦仲天摇头。

“吃饭前你接了通电话后就这模样了,你觉得爷爷是真没几年可活了,所以瞒着我了是吧?”老太爷微怒,他最不喜家人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

“不,爷爷,不是这样的。”秦仲天就知道会这样,心里一声叹息后,说:“爷爷,我接到的是仲霖的电话。”

“你这么烦恼,想必那不孝孙子干出的事肯定和我有关吧?”老太爷实在太懂二孙了。

秦仲天叹气点头。

“说吧!我又没少被他气过。”

“不,爷爷,我觉得还是把饭吃了再说。”这点秦仲天作为孝顺的子孙是很坚持的。

秦老太爷一听,手一抖,碗里的饭就觉得吃不下肚了……

“早知道这样你不如不要说出来!”气得摔碗。

“这不是爷爷你让我说的么……”

“我说你说你就说啊,你没一点自己的主见啊!”

“……是,爷爷我错了。”面对无赖的爷爷,秦仲天选择低头。

“气死我了,饭都吃不下了!”

见老爷子吃不下饭,新进门的媳妇肖玉觉也不敢动筷了,略局促。

对小叔秦仲霖,肖玉觉是知道的他的事儿的。

老爷子的碗里,突然伸出一双筷子,一道炒尖笋放进白米之上。

老太爷惊得掉下巴,呆望着给他挟菜的人。

“你居然给我挟菜……”老爷子眼眶微泛红了,多少年了啊!多少年了啊!不孝子居然又在饭桌上给他挟菜了啊——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继续受二孙子的气。”秦季生淡淡地说完,低头继续吃。

“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虽然没胃口,那也就吃了!”忍着泪眼汪汪,老爷子是含着泪吃完的……

许是年纪都大了,年轻时棒打鸳鸯一事也被晚辈不知不觉间原谅了……

秦仲天给妻子挟了菜,面对面上虽冷漠,但实则内心略不安的妻子,他露出笑容安抚:“我爷爷是老顽童的性格,日后你习惯了便好。”

肖玉觉轻点头。

饭结束的那一刻,秦仲天喝了汤,以孕妇早早休息为理由让继子秦觉林带着母亲肖玉觉上楼去了。肖玉觉也识大体,安静地牵了儿子走了。

众人移至客厅。

“爷爷,仲霖说带他妻子回来住。若您不欢迎,他便把人安顿到别墅去了,改日带过来让您见一面。”

“姜家女儿都没嫁,他哪来的妻子!”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了。

一旁,秦季生拉起了他的二胡,坐在落地窗旁对着日落慢慢地拉了起来。

“您见过几次面的,他法律上的妻子,叫康洛。”

“我只认姜沁那丫头!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我都已经和姜家说好了,人家现在也就只等着把孙女儿嫁过来了!他在这时间干这种事,你让我老脸往哪搁?!”老太爷雷霆大怒。

秦仲天也是叹气不止,对这个任性的弟弟,谁拿他都没办法。

“爷爷,这事您只有接受了。他说他妻子没死,他没违约。”

“邹小鸡那女的早死了!我看他拿那个康洛当借口吧!人都死了还要念念不忘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秦季生先生轻眯着眼,曲调变快了。

“不管怎样,爷爷,仲霖说的也没错。他妻子确实没死。”

“混帐混帐混帐!秦季生,你能不能不要一吃完饭就拉这该死的二胡!!你要拉也到角落去拉,为什么非要在我耳朵边拉——”老太爷愤怒的子弹乱飞。

秦季生放下二胡,略皱眉,“仲霖既然说妻子没死,那就没死吧。也别让他带媳妇外面住了,回来吧,省得落了旁人笑话。”

少有的发言了。

老太爷还想说什么,眼珠子狡猾一转,顺了儿子的话:“对,给仲霖打电话。让他带媳妇回来。我是不能让别人说我欺负两个孙媳妇的。反正邹小鸡死了,他还能折腾个什么花样出来!”

再说了,等那个康洛进来了,他有的是各种方法让她和孙子离婚!

千万资产用来买嫁妆了

秦仲霖处理了康洛在上海的房子,还把她帐户的资金一并给用光了。

不过这事儿是在出了月子后康洛才知道的。

从医院回来后,康洛被秦仲霖连夜带回北京了,回到他名下的别墅,开始了坐月子。人倒是体贴,还知道女人堕了胎后得坐个小月子。

秦仲霖给康洛戴上产妇帽,“我嫂子当年生九妙时,在家里就包着头的,说是怕孕妇吹了风受了凉日后落下头痛病。”

康洛盯着镜子里的那个傻帽儿,“你不能给我挑顶好看的么?”

秦仲霖笑:“你又不出门,又不给外人见,要那么漂亮做什么?”

“就算我不出门我也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款。要不这样吧,我让人把帽子带过来让你挑。”

秦仲霖安顿好康洛,前脚一走,这个体虚的女人后脚便裹了棉袄下了床,站在窗前盯着窗外。

再相见,已然是物是人非。

作为成熟人的他们,即便互相伤害后,亦能谈笑风生。只是心已渐远,永不复当初的亲昵。

她和秦仲霖前前后后纠缠了六年,六年里自认十分了解他,却毁在一夕之间。他陌生得令她不敢自信,唯有拒绝再去了解他。

佣人进来时大呼小叫请她躺回了床上,说女人坐月子里千万不要下床,下了床会落下病根。

康洛嗤之以鼻,她并不太信这一套。

待晚上时,她甚至趁佣人不注意还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撒满玫瑰花瓣和沐浴球。

***

秦仲霖挑了个早晨回秦家吃饭。

秦老太爷一大早的火气就旺,言语中尽是挑刺儿:“你不说把你妻子带回家么,怎么她没过来?”

“过段时间我会带她进来的。”

“秦家规矩多,你还是早早教教你媳妇儿,乡下来的丫头有空给她报些补习班学学规矩。”

“好的,爷爷。”

“老头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进了秦家门,见面礼也是会给的。拿去。”随手扔了个红包过来。

秦仲霖接过,没看便往兜里揣。

老太爷冷哼:“拿出来看看,万一我包少了呢。”

“好。”秦仲霖从善如流掏出红包,一千二百块。

当场令人傻眼。

秦仲天轻咳几声,他以为爷爷包的是支票,两孙媳妇一视同仁怎么也该十万块才是……便瞬间明了爷爷的意图。

是想羞辱这二孙媳妇来着。

老太爷很爽:“我听说四川那边的见面礼第一次上门就是1200,你媳妇应该满意吧?”

“没事,爷爷,她钱多,这东西只是走过场。您包一块二也行。”秦仲霖淡然一笑。

老太爷气堵。“穷人家的姑娘哪有多少钱!”

秦仲霖优雅地啜了口咖啡,递出一个红包,送至肖玉觉面前,“嫂子,小洛得知您怀孕了,托我带给侄子侄女的小红包。”

肖玉觉一呆,随后接过,“谢谢。”

老头子伸长脖子,“打开来看看!”

肖玉觉略觉不好,但见老太爷明显要找碴的样子,又不敢违逆。

正犹豫间,丈夫秦仲天接过,一脸笑意打开,一张支票,上面是一百二十万。

便故意夸张叹道:“仲霖,替我感谢弟妹的红包啊!都是一家人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嘛——”

老太爷双眼大如牛瞪着二孙子。

他敢肯定这钱肯定是仲霖自己出的!

然后,秦仲霖又掏出数个红包,挨个发给亲人们。

边发边说,“小洛说一家人初初见面,也不知道大家喜欢什么礼物,就只有俗气点包钱了。”

人人打开红包。老太爷最多,十二万。

老太爷拿着支票拧巴着。

就连秦仲天也皱眉头了。

“你用不着给她出钱买面子。”老太爷失去了挑刺的兴趣。

秦仲霖笑说:“这些钱确实是她自己出的。爷爷您觉得我会这么大方给家人花这么多钱?”

老太爷使劲儿甩头。

他这二孙子什么都好,就是略抠门儿。赚那么多钱却是个守财奴。

他秦家虽说家境殷实,但到底不是多大的贪官,花的比赚的还多。

二孙子从富他倒是鼓掌双迎的,但结果呢,这孩子赚了钱只揣进自己口袋里。

“好了。吃饭。”秦季生默默揣了红包,二孙媳妇给他包了个十万。

承了这情。

秦仲天见爸爸揣了腰包,自然的用眼神示意肖玉觉把钱揣了。

小辈们都揣口袋了,就留老头子一个人坚持着瞪着那红包,左瞅瞅右瞟瞟,没个帮手,只得轻咳几声,默默把红包揣口袋里了。

怎么说的,孙子都讲明了,这是二孙媳妇的见面礼。不收就不给面子了是吧……

咳!

“那、那啥……”秦老太爷略别扭着对二孙子说:“把红包给我。那钱是开玩笑的,真的在这里……”赶紧摸了另一个红包出来。

秦仲霖也是从善如流,把1200的红包还了回去,递过了爷爷拿出来的另一个。

心底笑,就知道这老爷子是故意的。他即便是想针对康洛,也不会明着来落人口舌的。

“我在这里替小洛谢过爷爷的红包了。”秦仲霖说。

秦老太爷满不是劲儿,左顾右看:“什么时候搬行李过来,我让管家好把卫生打扫了。”

“明天我会把小洛的衣服送过来。”

“嗯。”

第二天,秦仲霖便如约将康洛的衣服给送了进来。

全是些高档名牌,吊牌都没拆,看得旁边的秦老太爷肉痛直呼,“败家娘们儿啊这些得多少钱啊——想当初老头子一件衣服穿三年啊——”

更气人的是,孙子还跑过来说,“爷爷,我想把家里的家具都换新了,都用了几十年了。”

“换啥啊换啥啊?!”

“换成小叶紫檀吧,她更喜欢这个颜色。”

“小叶紫檀——”老太爷气一哽。

“爷爷,你房间那床也睡了多年了,该是旧了,我也给你整一张黄花梨木的?”秦仲霖笑眯眯。

老太爷眉开颜笑说:“换吧换吧。仲霖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咱家哪些木头旧了你就挨个换吧,爷爷都没意见。”

就算整个别墅都给他换成小叶紫檀的他也眼不眨的!

呵呵——

肖玉觉站在角落里,她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甚至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的妯娌,人未到却已是声势浩大。便生了些许的敌意。

她并不如外表那样淡漠,出身在富贵家中长大的孩子更是会看人脸色,尤其为人妇后,又以寡妇身份嫁进秦家。

如今身怀六甲,只因有了后继血脉方能更牢固两家的姻亲关系。

她不由问身边丈夫,“我未来的弟媳家很有钱吗?”

秦仲天望着妻子,他该怎么解释呢。其实他对弟媳妇知道的也不清楚。不过猜来多半还是弟弟在给妻子撑场面,所以他也不便戳穿,只道:“我也不知道。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他并不知道媳妇心底的不安,由利益牵扯的婚姻,多是相敬如宾的。他只道:“不过爷爷不太喜欢她,你明面上多顺着点爷爷。”

“嗯。”

***

康洛坐完半月出来,整个人更形圆润了一圈,天天大鱼大肉下来不胖也真见了鬼。

家庭医生来为她检查身子,说子宫恢复得良好,不会落下什么大病根。

“我以后还能再生孩子吗?”她淡淡问了句。

医生面露为难,“秦夫人,现在很多人都找代孕了,这并不是件困难事。”

“也就是我不能再生了。”她得出结论。

医生说:“只能说可能性不大。”

“谢谢医生。”

待送走医生后,康洛对佣人说:“我想出去走走。”

佣人马上回道:“好的,我立马去安排。最近北京街上不太平,先生多请了些保镖保护您。”

当六个保镖出现时,康洛愣了下。她问佣人:“用得着这么多吗?”

“先生是担心夫人的安全呢。”佣人一脸和善回。

康洛沉默,名义上的保护实际里的监视。

她拿了卡,由着保镖们“保护”着去了银行查户头。

呆呆地看着户头里的二百零二万,她哆嗦着双手接过卡,她七年的积蓄,她千万富婆的身份……

压抑着愤怒坐上车后,她强制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要中了秦仲霖的圈套,千万不要让他得意——

MD!自己积蓄都快被他偷光了怎能不愤怒?!

于是一通电话打过去,“秦仲霖,我的钱哪去了?!”

“这事我正好回来给你说呢,半个小时后我就到家了。我们家里说。”他微笑着挂了电话。

康洛在客厅里坐立难安,一想到自己的钱就这样没了便像心头扎了根刺那样难受。

秦仲霖回来了,她立马跑上去,“我钱呢我的命呢——”

“都在这里。”他拿出一叠清单给她。

康洛一把接过,那是一些收据。

“小叶紫檀一床?380万?!黄花梨木两床210万——这些什么玩意儿?!”她瞪向秦仲霖。

他俊美的脸笑得很温柔: “你进秦家置办的嫁妆呢。依你们四川的风俗,女方出嫁会给买床上用品一套的。还要带些新衣新被子什么的还有压箱红包之类的……幸好你口袋里够。这床我都挑得很便宜的。爷爷也很想要一床,但爷爷有了爸爸肯定也得给一床吧,所以我就买了两床。”

“三张床啊!你大爷的你三张床花了我590万——”康洛快哭了。

“我们房间买了床肯定还要买衣橱来配,所以我想着反正你钱都花了,再花个三百多万买衣橱和电视机墙柜。因为钱不够,我顺便把你上海的房子给卖了。还有,珠宝首饰新款衣服鞋包什么的,我都置办好了。最后你卡上还剩两百万多。”

康洛直接晕了过去……

她觉得这是个噩梦。

我只是去堕胎了

接受现实只需要睡上一觉就好了,只是要接受现实实在太过于残忍了点。

她引以为傲的千万级富婆,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没关系,两百多万在小城市还是个有钱人……那里的房价又便宜。”喃喃自我安慰着,在车上她拒绝坐副驾驶,手上抱了个大布娃娃,这是她曾经还怀有身子时给买的。整个人蜷到了后座里。

今天是秦仲霖接她接秦家的日子,作为他的媳妇儿。

没有那什劳什子的紧张感,端的只是一腔悲愤无处可发。

她还是个刚出月子的产妇啊,就这么气积于胸好么。

秦仲霖时不时地会分心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妻子,她醒了后对他花了她钱也没再说什么。她从来就不是个爱大吵大闹的实在人。

堵车的空档里,他会和她说上几句。他嘴角噙着暖暖笑意,“夫妻之间的财产是共享的。”

“我谢谢你的大方。”康洛的声音并不舒坦。

然后呢,然后他就会把全副身家都放她身上?哼。

“大哥已经升至书记一职了,去年底取了新女媳妇儿。嫂子肖玉觉是个寡妇。她前夫的继子叫秦肖林,今年五岁。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嫂子怀孕已经两个月了,是对双胞胎。”

他闲话家常着。

“你以前不是喜欢爸爸么?他这几年报名参加了老年兴趣班,学插花和拉二胡。不过这两样学得都不怎么样。爸爸喜欢在爷爷耳边拉二胡,吃了晚饭后来上一段。爷爷经常发脾气。我们都说爸爸是故意的。”

“九妙已经读初一了,女孩子还挺叛逆的,已经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了。”

他娓娓道来,秦家的家事,一五一十。

“爷爷希望我娶姜家的孙女姜沁,这次悔婚,姜家应该挺生气的。而爷爷,对你自己会有几分敌意,希望你不要放在身上。”

“蒋东原和我已经决裂了,我们现在属于政敌的一方。”

“你们谁会赢?”她从布偶里抬出头,黑色的眼睛轻轻盯着他。

他回过头,问她:“你希望我们谁会赢?”

“我的希望你们就会照我的做么?”她反问。

他摇头,“没人喜欢自己是失败的那一方。”

“那你会输么?”她再问。

他自信一笑,“我了解蒋东原,亦如他了解我。正因如此,我们多年来不曾决裂,输赢是个很难确定的事,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敢笑到最后。煮熟的鸭子也会飞,到嘴的肉也会烫嘴。”

“那他会赢?”她坐起来,窗外的景色提示着秦家的大别墅马上要出现了。

“难说。”从小的教育里,不要茫目自信,不要轻视任何潜在敌人。这是秦仲霖三十三岁不到便凭自己成为亿万富翁的做人原则。

“我们到了。”

当大铁门向两旁滑开时,康洛神色略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秦家别墅。

当年,她第一次随秦仲霖来这里,她是他的情妇,他是她的金主。她带着震惊的心感叹着有钱人的奢侈。

据说这是政府为他们秦家修的别墅。

那足有百米长的柏油路宽四米,绿茵草坪上修有假山楼宇庭台,后院她记得有一个蔷薇院。

她看着秦老爷子种的果树,一年四季的水果但凡能适应北京气候的都栽了来。

这里一如她记忆中不曾变过,九年的时间了,秦老爷子仍坚挺地活在世上。

“老太爷什么时候会入土为安……”下车前,她轻声呢喃了一句。

秦仲霖回头看了妻子一笑,嘴角噙着笑,走过来,揽过妻子的细腰。

康洛的视线盯在他搂着她腰的那只右手上。

白皙,修长,指腹间略有薄茧。

他高瘦,穿着衣服宛如翩翩贵公子弱不经风。脱了衣服却如猛兽般健壮。

他是女人心中最完美的梦中情人。

也曾是她爱得深沉的男人。

曾经。

***

秦家没一个人在门口迎接这位新上任的秦家二少爷的媳妇。

老太爷统领着晚辈们,看似轻松随意坐在客厅沙发处,却是浑身紧绷。

要再见到那个乡下来的丫头了,那个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哪里吸引人的连称呼为狐狸精都觉得不够资格的丑丫头,却是掳获了他最最引以为傲最优秀的二孙子的心。

所以老太爷觉得很愤怒,“所以你生的二儿子就从来没顺过给老子的心!就跟你一德行!只有仲天孝顺,懂得尊老爱幼!”

“当年仲天要娶你前孙媳妇时,你也是这般说的。”秦季生淡淡反驳。

无辜被躺枪的秦仲天表示很尴尬,陈年往事莫要再提了嘛。

“所以我秦家祖坟埋错了!”老太爷是脸皮厚极了的人。

“升官发财死老婆样样齐全了,没错。您死的时候我会一把火把你烧了,这样就不会怪祖坟头上了。”秦季生再说。

“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老太爷咆哮,只差一根拐杖敲地砖了。可惜他都87岁了还是这么硬朗的身子骨。

“爷爷,别说了。他们的车子进来了!”秦仲天眼尖,先瞄到人到了。

老太爷抿着嘴,“看在你二儿子给我买了一张五百多万的床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什么名义上的二孙媳妇带进来的嫁妆,还不是他二孙子自掏腰包买的!

近乡情怯。

不知怎地,这词竟会冒进脑子里。

她站在大门口,摇头自嘲。

近乡?

何时将这里当成家了么。

秦仲霖察觉着妻子的胆怯,腰上的手略紧了两分,“没事的。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她抬头,看着他,他是温柔的,眼中那么温暖的一个男人。

嘴角一勾,她笑:“你觉得,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随你进秦家?”

他笑:“很明显,你不会以我妻子的身份。”他伸手勾去她脸颊边的碎发,如此温柔。

屋内,一堆人巴在落地窗前,秦老太爷气得拨了儿子早上刚插上的花,“不孝孙子不孝孙子,把这画面拍下来拍下来!看看多么不登对的两人,准分手!”

秦季生略皱眉看着父亲毁了他的花,他给未来二媳妇特意准备的。

默默摸过花,重新梳理了花瓣,插回原处。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不怕我会气死你爷爷?”她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狐狸。

他手摸上她的眼睛,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这双眼睛很像狐狸。”

“我当是赞美还是讽刺?”康洛收敛了笑容。

“赞美。你的丈夫永远是赞美你的。”他低头吻上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闭上眼,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皮子上时,她的眼珠子颤动着。

凉凉的唇。

她的手轻握成了拳。

情话很好,可不知为何却听起来那么地悲哀。

再睁眼,她眸底敛去那一抹自卑。

他将她的情绪尽收眼中,握紧了她手,“走吧,他们等久了。”他需要时间,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让妻子像邹小鸡那样自信耀眼。

***

他们来是吃晚饭。

所以草草在客厅里打了招呼后,便移至了餐厅。

永远坐于主位上的老太爷,说话是极为不客气的,“小康,来来来,吃吃这些菜,以你生活的地方,应该是没享用过吧。”

一盘盘精致昂贵的菜品端上桌,看似热情摆在二孙媳妇上,言词间却是明晃晃的讽刺。

小康……

多么扎耳的称呼。

她笑,“谢谢爷爷。”

然后优雅挟菜,缓慢放进嘴里,轻嚼中并不发出声音来。随后,轻轻吐出,“菜略老。”点评。

老太爷瞪眼,太不识大体了!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居然评价对方精心准备的菜不好吃!

虽然他故意让厨子炒老的,就等着她说好吃时,他来一句“菜是失了水准的,炒老了几分”这种行家话。

结果呢!

人家也说菜老啊!

这啥意思啊?!

接下来再几道菜,一一点评,不满意。

嘴挑的姑娘放下筷子。旁边的丈夫凑上来,“爷爷,这是小洛特意给你买的北京烤鸭,您最爱吃的那家店。”

佣人忆端上烤鸭。

但老爷子怎可能为一只烤鸭而原谅对方的失礼。

便再问,“小康啊,你随仲霖回来北京也有半个月了,怎么没第一时间搬回来住啊。”

康洛轻拭嘴角,扫了一眼在座除秦老太爷皆是和善眼神的秦家人,即便是那第一眼寒如冰山的肖玉觉,也是对她抱有善意的。

她最后瞄向自己的丈夫,秦仲霖。

他替她挟了一些爱吃的菜,多好的男人呢。多么体贴到让女人嫉妒她的份上。

“我去坐小月子了。”她红唇轻吐。

为了今天的见面礼,她化了妆,仅堪清秀的脸蛋略有两分姿色。

老太爷正在喝汤,闻此汤洒了。

一桌子碗勺相撞声,略狼狈。

“怀孩子掉孩子了?!”老爷子声音拔高三丈,瞪向二孙。

秦仲霖仍是笑容如常,康洛扫过去,她问他:“你会生气么?”

“你喜欢就好。”

“你确定?”她略皱眉,他知道她要说什么,而他对此的反应如此平淡,她不喜欢他的胸有成竹。

“爷爷心胸很好的。”他如是说。

对坐的老太爷,自是知道猫腻,但他没啃声。他觉得迎接他的肯定是一枚重弹,或许能炸去他老人家的半条命。

于是他靠在椅背上,虚弱地管家说:“把我的速效救心丸拿来。”他需要药备用着。

“爷爷这两年来没少被我们气,所以经常会吞救心丸,以免气死了。”秦仲霖只轻轻说。

康洛看过去,对坐的老人八十七了,头已发白,浑身干瘦。本是精气神十足,此刻却略带几分苍白。吩咐药的那语气是那般的常见,但眼眸中却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与疲惫……

那瞬间,康洛低下头了,掩去因心酸而略红的眼眶。

她还记得,九年前这个老人就为他的儿孙操碎了心。而现在,仍就如此……

“爷爷,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再抬头,康洛微笑,“对不起。我只是有些事回了家乡一趟。”

最终,她没选择来气死这个活不了几年的老头子。

对坐的老人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重焕精神:“吃菜吃菜……吃完了再聊天……”

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爱你

饭后,老爷子没兴趣再和二孙媳妇交流,早早回了屋。

秦仲霖被父亲秦季生叫去了书房,临走前,秦仲霖让康洛自己先回房休息去。

嫂子肖玉觉要带着孩子,也怀着身孕,打了个招呼点了个头后就走人了。

秦仲天有意无意留到了最后,在康洛上楼时,他叫住了她,“康洛。”

她回头,看向大伯。

“有事?”她问。

秦仲天走过来,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周围无人,他面色严肃对她说:“我希望你和仲霖好好过日子,别惹事生非了。”

在弟弟领她进门前,他得知了真相,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当初也是感叹不已,这个世界太奇妙了。不过这样也好,比起声名狼籍的邹小鸡,原身虽然毫无闪光之处却甚在家世清白,无人认识。

不过他就一点不满意,她仍和姓蒋的那小子纠缠在一起。

康洛看着秦仲天,她笑问他:“你知道我?”

这话有两种意思,唯有知道真相的人方才明白。

“你已经重新开始了。仲霖也待你一片情深,未来你若不惹事荣华富贵什么都有。”他知道。

她嘴角一勾。“那你知道你弟弟最近干了什么?”

“康洛,你爱的是谁?”秦仲天面色严肃。

“你希望我爱谁?”

“我不管你爱谁,我只要你记住你已经是秦家的媳妇,遵守对婚姻的忠诚。”

“可我并没有答应要当你们秦家的媳妇。”

“但你已经是了!”

“那又怎样?如果你希望我不要惹事生非,你最好让秦仲霖离了我。我无法喜欢一个残忍的男人。”

秦仲天拧眉,他知道弟弟有时候性格狠起来太绝,也知道他打人家胎儿杀了还端给人家看,没人能忍受。这事是他家理亏,他只能好言相劝,“仲霖会用一辈子的温柔来补偿你,我认为这是女人最大的幸福。除非你心中对他毫无感情。”

康洛沉默,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秦仲天在其身后,再次警告:“比如你一心一意去喜欢蒋东原,不如试着去爱我弟。”

康洛打开进了屋,所有人都总误会着她爱着蒋东原。

所有人。

***

书房内。

秦季生在插花,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的手工艺。

秦季生插了枝百合,很是认真地凝视着往满天星里一插,问:“那个女孩子,仲霖,你为何娶她?”

“爸爸,我对她一见钟情。”他说。

“你觉得我会信?你爷爷以为你是在忤逆他随便找个女人来凑合着。”

“爸爸您也可以这么相信的。”儿子笑着说。

秦季生剪了玫瑰的叶子,光秃秃的一枝挨着百合。“你和仲天有事瞒着我,但是我也不想过问。你承诺过你爷爷你会娶姜家的丫头。”

“可我也说过,除非我妻子已经死了。前不久才做了检查,她的身体十分健康。”

“这是你下给你爷爷的圈套。”他的花插好了,秦季生拿来帕子擦手,满意自己的杰作。

“我不会反对你们娶任何女人,我也不在乎门当户对。”

“可您也不容邹小鸡。”秦仲霖的眼眸一黯。

“我不是不容她,只是这社会容不下她。”秦季生抬头,他一向寡言,和自己的孩子聊得很少。“秦家娶一个妓女进门,任谁都要笑话。”

怎么可能容忍,他算是开朗的父亲了。

“她死了,你也另娶了媳妇。日后便好好过日子,早点生个孩子爷爷也就不会太反对了。”

“是。”

“好了。我累了。把这个给你媳妇,算是我的见面礼。你大哥的媳妇也有,我一视同仁。”秦季生递了个小红布包。

秦仲霖接过,拿出来一看,一个玉镯。

“我替小洛谢谢爸。”秦仲霖起身,离开。

临去前,秦季生问儿子,“你觉得我这花如何?”

秦仲霖回头,微笑,“您去应聘花店的插花员是合格的。”

“是么……”

***

秦仲霖那混蛋!

左看右看,那些新买的家具……

她一进屋,便瞪圆着眼扫视屋内。

手指轻抚在家具上,每抚一寸便感觉像是在抚摸人民币。

她的存款,她引以为傲的底气,就这么变成了一堆能看不能吃的木头——

再瞪向那最贵的大床,那铺着昂贵棉被的床,那厚实的冷色面料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想歪了!甩甩头,把棉被掀了起来,把软垫给推开,认真打量着床。

最后,她把脸贴上去。

秦仲霖进来时,就看到这么幅面画,妻子一脸肉痛伤心欲绝地将上半身巴在冷硬的床面。

他忍不住笑了,走过来,蹲下,“你决定以后都这样睡觉?”

她撑起身子,瞪着他,“秦仲霖,你觉得你有意思么?你把我钱花了,买了这么一堆木头!”

“总得让你置办些嫁妆好过日子。毕竟我们秦家一直没分家。”

“我不需要你给我装饰面子,我就是这么穷,这么拜金。我只要你把钱还给我。不说太多了,你就凑个一千万就行了!”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包括我的钱都是你的。”他说。

“我只要我的一千万!”

“你想存小金库吗?”他笑,把一只玉镯子递给她,“这只镯子,价值两千三百万。”

康洛瞪着玉镯,那遍体翠绿,不含一丝杂质,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她接过,递到眼前,怀疑:“你没骗我?”

“爸爸给你的见面礼。嫂子手上也有一只,你若怀疑,可以去问她。”

康洛心里舒坦了,把玉镯戴到手上,把袖子拉起来,挺宝贝似地样子让男人忍不住凑上嘴亲了她嘴角一口。

康洛一愣,在男人想借势加深这个吻时,她后退脑袋,拒绝,“我去洗澡。”

浪漫的气氛被不解风情的妻子打破了,秦仲霖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洗澡洗到一半,浴室门被推开,秦仲霖走了进来。

康洛正舒服地泡着澡,脸上敷着面膜。只掀了条缝瞟了他一眼,又继续眯眼养神了。

他倒也是一身赤裸地跨坐了进来。

这半月里他没动过她,毕竟是刚堕过胎的女人。

在水中拥住这具火辣的身子,他吻上她的脖子的,她的皮肤在牛乳沐浴乳的浸泡着透着很香甜的味道。

“我以为你喜欢玫瑰味的。”他呢喃着,享受着和她宁静的甜蜜。

她轻轻说:“我买的那牌子只有沐浴乳玫瑰味的和牛奶味的。”

“其它牌子呢,柠檬味和甜橙味?”他从来不曾了解过她。名叫康洛的女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的思想世界里又是怎样的?

他想他以后会用剩下的大半辈子去慢慢了解。

“超市经常打折的就这个牌子,我干嘛花贵的去挑其它的味道?就是沐浴乳,讲究那么多干嘛。”最最关键时就她用的那个牌子是最最划算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小得意。

他把她面膜给撕了,他喜欢看她小得意的样子,在邹小鸡时,在现在更是如此。

她不悦,把面膜重新敷到脸上,“还有五分钟才能撕。”

略遗憾还要再等五分钟,他继续之前的话题。“那如果你有钱了,你会买什么味的?”他感染她的幸福,那种贫民中的幸福,随便一点点便能满足的幸福。他随她的幸福而微笑。

“买我喜欢的味道。”她说。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他问。

她觉得他挺烦人的撕了面膜,为了不浪费把面膜扔洗澡水里泡着,再用水洗了脸。“价格更贵的玫瑰味。”

“所以你还是喜欢玫瑰。”最后得出总结。

她认真想了下,“是。”他还没说错。

“明明还有更多的味道,可你只爱玫瑰味的。不是你真的去贪图它最便宜,而是因为你最喜欢它,而它又刚好是最便宜的。”他手指抚上她刚敷过面膜的脸,嫩得很掐出水。

她比实际年龄显得更年轻些,皮肤好的缘故还是她的脸也很小的缘故呢?谁知道,总归她更显年轻就对了。

“你干嘛一直纠结我的喜好?”她瞪他,拿开他的咸猪手,摸在脸上痒痒的。

他的手滑落到水里,出了半月后她才刚泡澡,他也才获得如此美好的福利。

所以手也很不客气在她腰臀上抚摸,她没抗拒。

“今晚我能拥有你吗?”他咬上她的脖子,伸出舌头一舔,他的渴望很强烈,忍耐了那么久就为等这一天。

可他再纵情,她的眸底却是冷的,“不能。医生说怎么也要过四十天。”

她没法热情起来。

他叹息,还要熬那么久。

就势吻上她的红唇,沐浴中的皮肤状态是最美好的,全身上下都是粉粉嫩嫩的。

他的手揉上她的乳房,“你大到我一只手都握不住。”他暧昧极了的轻揉慢搓着,没两三下便能挑起她的欲望。

她轻喘着,“蒋东原也是这么说的。”

这一句,如同冷水一样,浇灭了男人的欲望。

他黯了眸,捧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眼底的故意,“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过下半辈子?”

自他杀了她孩子,她的嘴毒得根把刀子似的扎人入肉三分疼。

“可我没想过要和你有下半辈子。”她说。

他该生气的,到底还是压下来了,化为温柔,“我们有很多时间,你会爱上我的。”

“我曾经爱过你。”她认为她有必要讲清楚一件事。

“在我身为邹小鸡时,我的确爱过你。”

他眼中暖意渐升之时,她又给他一把刀子刺心口,“可在我回到自己的身体后,我便不爱你了!”

你爱的永远不是我,而我也看清了现实,选择了埋葬爱情。

从此以后她的心不再去奢求。

因为不奢求,也就不会再难过。

哪里会想到,他最终还是让她如此痛苦——

所幸最好的是,她已经不爱他了。

“我会让你再爱上我。”他捏起她的下巴,张嘴啃上她的嘴,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伤人的言语从她小嘴里吐出来——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热辣的吻上来时,女人是被迫被他勾绞着舌头迎合着的。

狗咬狗,一嘴毛(一更)

她沉默。“水冷了,起来吧。”起身,裹了浴巾出门。

***

秦仲霖带邹小鸡离开了,邹佐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个电话也没给康洛打。他只是派人偷偷盯着秦仲霖的一举一动。

待到康洛进了秦家,他给蒋东原打了电话。

“蒋先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邹佐微笑。

蒋东原来了上海,找那个女人,可女人连房子都易了主。他正琢磨着该上哪找人时,邹佐来了电话。

“你想出现在我面前?!”接到邹佐的电话是意外的。

这个胆小鬼。

“我知道康洛去了哪,也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更甚至知道,如果你我联手,对付秦仲霖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是个诱人的提议,可仍打动不了蒋东原的心:“你确定你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约个地点见面吧。我相信我的诚意会暂时打消你欲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念头。”

狼狈为奸。

***

康洛起了个大早,只为迫不及待想重地重游。

她还知道秦老太爷喜欢清晨在后花院里喝喝小茶,逗逗小鸟儿。刚走到后花院时,便看到一只折耳猫正在为自己舔毛。

略挑眉,放轻脚步走过去,“你是谁家的?”

铃——

手机铃声惊醒了那只猫咪。

“喵。”折耳猫叫了声,迈着腿儿离开了。

康洛的接近宣告失败。

“该死的哪个混蛋在早上六点打电话过来!”

“喂?!”康洛脾气不好。

“你们打了我孩子,是不是应该给我这个当事人通知一声。”

“蒋东原你神精病么?现在才几点?!”

“我以为你躲我呢,正想着怎么去找人。没成想你倒是闷声不响跑北京了!”

“那你要不要我找你老婆聊聊,就说你把我肚子搞大了,看她怎么处理外遇的男人?”

“你要当秦家二少奶奶,你确定你有这个福气享受?”

“当风光的富家少奶奶,总比跟你这种人渣纠缠在一起好吧?”

“秦仲霖也真是个软柿子,我当他会把你给宰了。没成想还是把你娶进了家门。看来我应该放点风声出来,秦老爷子应该不会再喜欢第二个邹小鸡进家门的。”

“那我也听说近来你因作风问题被举报了,你不怕这事出来后对你有影响?”

“我怕什么?和你搅和在一起的是邹佐,又不是我!”

康洛皱眉,“你又想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只是邹佐那个可怜虫,天天守着你看得到吃不着,到最后还是被我给弄了。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你不觉得应该想办法好好安哄一下这个被你利用完就丢的痴情种么?!”

电话挂了。

蒋东原把玩着手机,一身睡袍坐在椅子上。他问对面的贤惠温柔的妻子,“我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你会怎么想?”

郭芝兰一脸怯弱,摇头,“随你高兴就好。”

蒋东原微笑,像招小狗似地让她过来,郭芝兰胆怯地走过来。蒋东原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塞到妻子的手中。郭芝兰满脸惊恐地使劲摇头:“东原——他好歹是你爸爸……”哀求着。

蒋东原面无表情,挑起妻子的脸蛋,轻声问:“那你是想明天在网络上被人观看你的裸体?让你娘家人看到你被无数个男人强奸搞到高氵朝的场景?!”

郭芝兰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嫁的丈夫是个恶魔,而胆小的她无力逃脱。

“乖乖把这药给老头子饭里添进去,我家老头子也挺碍事的。我不喜欢。你要听话,未来荣华富贵仍是你的,不听话,我会给亿保找个年轻貌美的新妈妈。比如连玉树那个骚货。”

本是怯弱的郭芝兰,在听到连玉树三个字时,倏地睁开眼,眼中划过仇恨,“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连玉树!”

她恨不得扒她皮抽了她筋——

蒋东原轻笑,他喜欢看女人们争斗,狠起来完全不输男人。“那就去吧。”

***

康洛进了屋,全家人都在等着她吃早饭。

她压抑下情绪,挨着秦仲霖坐下。

秦仲霖起得稍晚,一早醒来妻子不在身边,问:“去哪了?”

“随便走走。”她接过豆浆油条。

“虽然天气暖和了,但也记得加点衣服。”他摸到她手的温度略凉。

“嗯。”心里有事,不甚热络回应。

“爸,名额已经定了,蒋东原确认就职。”

由秦仲天起头,男人们在饭桌上谈公事了。

康洛嚼食物的动作慢了下来,耳朵尖起。

“蒋政北生了个好儿子。”秦季生淡淡点评着。

“还不是仲霖,这些年里把那混小子交生死之交,什么好处都分给他,现在倒成了养虎为患。”秦仲天抱怨。

“哥,别光顾着怪我,你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走哪没少带着他一起。”秦仲霖认为不能自己一人背黑锅。

“好了好了。吃饭,这些事不要当着孩子面讨论!”老太爷打断。

男人们闭口不言。

康洛听得仔细,看了身侧人老神在在的男人一眼,他面含微笑,似乎毫不受影响。

不怕吗?

她想问,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估计用不着她来操心他们的事,她十个脑袋也斗不过这两个男人。

***

蒋东原已经大半年时间没去他投项的尚城娱乐会所了。这些年,这会所也替他们父子挣了不少钱。他可没秦仲霖家那么有钱,蒋政北是白手起家混到今日,当初给儿子不过三百万投资了这家会所,借着父亲和秦家暗地里的帮助,倒也顺风顺水发展到今日。

不过离主席连届时间没两年了,以他们秦家为一派,和以他们蒋家为一派,双方各拥护着各自的主子。

是哪方的主子坐上那宝座,端的看他们这些拥护者的手段了。

为着这换届一事儿,蒋政北自己是不入烟花场所,也让蒋东原撤了股。蒋东原万分不舍,明面上是撤了股,私底下却仍把持着股份。毕竟夜总会是日进斗金。

他今儿个得了空,姘头连玉树那小婊子从香港带着她那变态丈夫来了,若能得到她家男人的支持,蒋东原也就算彻底摆脱了他父亲的掌控。

再则,邹佐那小子站到了他身边,目的就一个,待来日事成之后,把康洛给他。

呵……

她可真是个香饽饽,走哪都有男人巴心巴肺着。

***

“要陪我去上班吗?”饭后,秦仲霖拿了公文包,问妻子。

康洛摇头,“我有事。”

“要出门吗?”

“你能不让你的保镖们监视我吗?在这里我怎么跑得掉?”

“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秦仲霖亲了妻子额头。

“康洛,你最好听仲霖的。”秦仲天从身后走过来,同样一手公文包,“最近局势不太平,你和玉觉都尽量避免外出。”

“难道北京有恐怖袭击不成?”康洛问。

两个男人走了。

肖玉觉也准备上班了,对弟媳说:“每当换届的时候,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会格外保护他们的家人,不让敌人有机可趁。”

算是替他们解释了。

“是吗……”康洛倒真是不知道。

宅子里人人都去上班了,没一会儿功夫,除了佣人,这家吃闲话的就只有秦老太爷和康洛。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秦老太爷子略忙,没空找二孙媳妇的碴。只说,“我约了战友们出去聊天,午饭你就自己吃吧。仲霖娶了个拖后腿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话可真有些难过。

不管康洛是否想真心和秦仲霖过日子,眸色也因此而黯淡了下来。

邹佐来了电话。

“你知道马上要换届选举了么?秦家和蒋东各拥户一个主子。时间就两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谁会赢,输了的那方一定会牢底坐穿的。”

“主席?!”康洛一愣,“没想到我离国家的政治权力中心这么近!”略后知后觉。

“你难道现在才体会到你攀上的高枝有多大么?上一届主席也是他们家支持选上去的!”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没踏入过这一个圈子,康洛也就只能嘴上夸夸了。

“算了。你一个女人家的懂这些做什么。我在北京,你出来见我吧。”

“我为什么要出来见你?”康洛反问。

“我是你的弟弟!”

“你打电话给秦仲霖让他打了我孩子时你怎么没想到你是我弟?!”她接他电话不代表她原谅他了。“以后你的电话我也不会再接了!”被亲信的人背叛的滋味真是难受。

“你飞上枝头了就想甩了我?!”邹佐话说得难听,牙齿咬得格格响。

“是你邹佐亲手打的电话,是你让他知道我怀有身孕!”

“如果我不告诉他,你会舍得把孩子打掉?!”

“那么也不该是秦仲霖!你即便告诉蒋东原那个渣子,也比告诉他好!”她本是清白的原身,却仍旧和邹小鸡一样的命运,被弄得污脏不堪。

“蒋东原可不一定会舍得拿掉他的孩子。”都是男人,邹佐了解得很。蒋东原不爱这个女人,哪会大老远的从一个城市纠缠到另一个城市,就康洛这女人还误会着他只是仇恨着她!这样也好,误会了对他邹佐未来的计划可更有利!

康洛看不到他狰狞的脸色,只道:“你,蒋东原,我都希望从此生命里再也看不到你们!”

挂电话,拉黑手机。

她要去重换一张卡!

于是叫来佣人备车,出门。

“所以你说什么不再和秦仲霖纠缠,结果他一勾小指头你就马上回去了!”邹佐砸了手机,用脚狠狠地踩上去,“你以为我把秦仲霖叫过来是干什么?!蒋东原那渣子又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看不起我邹佐?!康洛,我现在就让你看着,到底是谁会笑到最后——”

从他打电话给秦仲霖那一刻,他便要让这两人狗咬狗。

而能令他们疯狂起来的只有她。

他会在上海静等时机成熟的那天,而在这之前,他需要尽可能更多的借助蒋东原的手将项元帮发展成独霸中国的黑社会头子。

这回分手费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连玉树的男人是个又矮又胖的政客,秃头,三十九岁,五官端正,一看便是标准的官相脸。

他是香港财政司司长,位高权重。

连玉树更是上海政局委员的女儿,借着丈夫的权利现成为香港政协委员。

手握大权的连玉树,身段妖娆,脸蛋美艳,乃至脑袋亦是一流。

门当户对的婚姻里,内里夫妻二人却是同床异梦。

谁曾想财政司长是个SM爱好者,亦喜酒色财气。只不过他手脚一向干净,爱嫖妓却也只经由妻子之手一手操作。

此番被连玉树说动来见蒋东原,这个矮胖的男人撇撇嘴:“蒋东原这小子,野心倒是大。手段我也是略有所闻,你确定我支持他有利可图?”

连玉树媚一笑,说:“我何时看走眼过?”

这些年来,丈夫一步一步登上财政司的位置,使了不少美人计,也使了不少黑暗的手段,全靠的是连玉树帮忙。

高柄嘴角一勾,伸手捏住妻子美艳的脸蛋,“你该不会和这人搞上床去了吧?!”虽说他惯于让妻子使用美人计,却是绝不让妻子上他人的床。

“拜托,我想死么!”连玉树拍开男人的手,他下手毫不留情。

“这样最好。我听那些妓女们说这小子的那根东西也是够出众的!”高柄冷笑,“可男人靠的不是那根东西而是这颗脑袋!”

“让我看看,他能给我什么好处让我站在他那边!”

***

秦老太爷回来的时候是下午。

一回来,略有几分心事重重上了楼。

康洛在电脑前继续她的加盟事业,人不能没钱。

一呆一天,直到佣人前来敲门,“二少夫人,老太爷请您去客厅一趟。”

康洛心里一咯噔,清咳一声,整整装下楼。

老太爷已换了居家服,坐在客厅真皮沙发上喝茶。

见着她来,招呼:“趁大伙还没下班前,过来坐坐。”

“老爷子有什么话想说?”康洛端坐着,把厚脸皮拿出来。

秦言诚开门见山,“我老头子八十有七了,活到这岁数,可能明天就睁不开眼,也可能还能拖到个九十岁,都是个没准的事儿。我从我父亲那里继承了秦家,一辈子活得兢兢战战好不容易盼着儿子长大成人立业兴家。也盼来了两个孙子。但这大孙子听话,二孙子心总顾着儿女私情去了。”

康洛嘴角一抽,就知道他想说这些,便笑道:“爷爷您年纪确实大了,您的儿子和两个孙子个个都顾着儿女私情去了。又不是仅仅秦仲霖一人。”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么!没家教!”秦老太爷发起怒来也是凶神恶煞的。

“爷爷,您若继续这态度,我觉得我也没必要继续坐这和您聊天了。”康洛老神在在。

“看看看看!仗着秦仲霖喜欢你,便不把我这老头子放在眼里了!”老爷子怒极反镇定下来了。

到底是岁数大了,太宠孙儿了,害得他权威尽失。

“我不是这意思。”康洛还是需要把自己的家教表现出来的,“我只是认为,老爷子您不就是想把我赶出秦家么,何必绕着圈子说那么一大截。等您追述完,估计他们也就回家了。”

“哼。既然你心知肚明,就该识趣点离开他。”

康洛轻叹,她看着老太爷,问:“老爷子永远在乎门当户对吗?”

不论是邹小鸡,还是她康洛,没个好的家世就注定得不到他的认可么?

“所以让你把我话说完,你非要打断我!我秦家现在四面楚歌你可知道?!”

康洛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我有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也算是人丁旺盛了。可是,我儿子却是当了三十年的鳏夫,誓不再娶。我大孙子,离了婚后为情所伤,也光棍了近十年。我二孙子,更是为了那个邹小鸡错过了最好的婚嫁年纪!”

“在这些权贵圈里,论人才家世外貌我的后代个个了不得,可传宗接代,却只留了九妙一个独苗子。别人家的已经生了好几个了,早早的便为后代找了姻亲,而我家的,连个谱都没有。你觉得我们这种家庭,孩子的婚姻大事就由得自己作主么?”

老爷子面色严肃,康洛端坐着,安安静静地听着。

老爷子瞄到她右手臂上的玉镯子,忽地叹了口气。“对我们这些权贵家族而言,永保世代荣华富贵是到死那天才能松口气的毕生事业。我秦家屹立至今树敌不少,每个人都在盼着老头子我倒下的那天。而我在进棺材前,必须保重我的后代已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抗击敌人了。”

“仲天那孩子,他本不喜欢肖家丫头的,可仲霖的胡作非为,使得他必须作出退让。我很欣慰,三个光棍中总算是推销出一个……咳!”

老爷子说顺了差点说溜了嘴,赶紧清咳一声,偷瞄着对座女人反应。

嗯,很好,面无表情就是有听进去了。

“你以为我是嫌弃你的人么?对你,老爷子我并不嫌弃。可对你的家世,你毫无帮助。你不能像肖玉觉一样,有强大的娘家可以帮助秦家对抗敌人,你甚至是拖后腿的。你如果爱秦仲霖,你应该离开这个家。让他娶一个家世更好的女孩子,让他不用在商场上拼博如此辛苦,乃至继续永远荣华富贵。”

老爷子说了一长串话,需要中途休息了。端起茶小口喝着,顺便给康洛思考的空间。

“老爷子说完了么?”康洛问,面无表情的。

“说完了。你可以回屋去了。”

康洛走了。

老太爷咧嘴一笑,“我就不信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你会不上勾!这样都不走的话的,我可就得怀疑你是否值得我孙儿珍爱你了……”说到最后,他面色渐冷,老眼中一抹寒光划过。

这才是真正的秦老太爷,年轻时雄霸一方的秦言诚参谋长。

***

康洛回了屋,脑子略空,脸色略白。

她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怔愣地盯着镜子里那张平凡的脸。

老太爷说并不嫌弃她的人,只嫌弃她的家世。那和嫌弃她有何区别?

到底是她没能力,以为换了张脸就不用这么辛苦遭众人反对了……

可到底……

她把手轻抚上胸口:“到头来我还是不能和你长相厮守……”除非她能再次穿越,而且必须投生到一个权贵家子女的身上去——

那已是白日做梦。

她手抚摸上玉米镯,她来到这里非她所愿。她也告诉自己不再一心爱恋秦仲霖,她甚至冷心于他对她残酷的一面。

可她终究还是爱着这个男人,在老太爷那样说时,她无法无动于衷,百般屈辱涌上心头……

眼泪滚落下来,她沉默地用手抹掉。

原来大户人家风光的少奶奶并不好当,但凡有点自尊的都忍受不了私底下的冷嘲热讽。有秦仲霖在时,她还未曾感觉,毕竟一心欺骗自己不爱这个男人了,所以他的家人言语如何相待予她都亦无所谓。

可他不在,当老太爷那样赤裸嫌弃时,她心还是疼痛难忍——

“唉,毕竟心是肉做的啊!”她自嘲一笑,擦净眼泪,“要我离开还不容易,我本来就不乐意进来的!反正老爷子你家这么有钱,就把我的嫁妆钱还给我呗……”

故意语调轻松,她好像找回当初刚穿越到邹小鸡时的心境,那时不识情滋味,与他们只为陌路人,不曾纠缠太多……

快十年了。

人的心境已多愁善感,总想着能回到过去的天真快乐……

“可十年前的我也不是个天真快乐的人……”苦笑着,她给自己上了薄薄的妆,让脸色看起来红润。

“趁感情还关得住,早离早好。”起身,开门而出。

康洛下楼,老太爷在看电视。

她微笑走过去,对她上楼不过半小时又下来了,老爷子略吃惊。看她面色红润,可真是脸皮厚的姑娘。

“老爷子,我离开这里很容易。”她落坐对面,声调轻松。

老爷子眉头一挑,“要多少?”

“五千万。”她勾嘴一笑。

老爷子皱眉:“你太贪心了!”

“那我们就比比,看是您几时死。”

“这么咒个老头子是没家教的行为。”

“在您眼中,我康洛何曾有过家教?”虽然对老人不敬,却是大实话。

“那你怎么给我保证?”

“我要出国,您或许可以帮忙。说到底,我本来也有自知之明,我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这种权贵家族。所以我一开始就奔着钱来的。”

“钱有点多了,能不能少点?”老爷子无耻。

这下换康洛皱眉了,“您孙子上亿身家,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守着他也是上亿身家,我认为分得五千万并不贪心。”

“既然你完全明白,其实你可以等老爷子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再反对了。”

康洛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那我就等您死了吧。”

“我给你开支票!”老爷子立马换了语气。

康洛微笑:“老爷子,希望您尽快处理我的事,拖久了我怕舍不得离开您的孙子。”

“哼,这个我比你还急。正好过两天有个饭局,仲霖会喝酒,到时醉了就找他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您看着办吧。”

一老一少,合作愉快。

我要从后面搞偷袭

蒋东原抱着连玉树,吻上那张红唇,两人躲在洗手间里便这么旁若无人的偷起情来。

两人吻得色情,相互交换着唾液,结束时,男人抽出舌头,沾着一丝唾液被女人的舌头给勾舔了过去。

“宝贝,要我怎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蒋东原抱着女人,满脸的情深义重。

连玉树妩媚一笑,眼里满满是对男人的爱恋。她从未如此狂爱一个男人。蒋东原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他英俊,高大,身材健硕,有钱有地位,乃至床上功夫也棒得令人受不了。

这是她在那个又秃又丑还胖的丈夫身上永远找不到的!

所以她爱他爱得如痴如狂。

她轻捧他的脸蛋,满满的渴求:“我只想嫁给你当你的妻子……我想光明正大的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我连玉树的男人——”

女人的手带来到男人的裤档处,一手隔着裤子包裹上他的硕大,那软绵物没几个抚弄下便逐渐的充血硬实起来。

都说男人渴望女人才能随时坚挺着。

她满意极了,目露自豪一笑。

他伸手包上她作乱的玉手,“再这样惹火下去,我会干你哦……”

女人听得轻吟一声,她的身体因对他的渴望而骚动着。“那就干我吧……”她主动牵了男人的手揉上自己的胸。

那一对硕大完美的乳房,男人轻轻一个使力揉掐着,她便呻吟不断。

“好了。我们已经出来十分钟了,再不进去会起疑的。”男人把玩了女人的乳房一阵子,亲吻着她的脸蛋,安哄着这个欲女。

这个女人自从被他蒋东原弄过后,这身子便开发得浪荡不已。每每通电话都要和他视聊一会儿搞自慰。

啧,这便是自家男人不顶用,女人久旱逢甘雨。

“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他!”欲求不满的女人目露杀气与厌憎。

蒋东原啃上她白皙的下巴,“宝贝儿,今晚上我会让你尝试一下真正的SM……”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男人强势捏住她的细腰:“你会喜欢的——相信我——”

连玉树被引诱了,柔顺地轻点头。

男人在她额上一吻,整理好两人的衣服,“走吧。”

***

秦仲霖今晚加班,秦仲天也没回来。肖玉觉和康洛聊了会儿,是康洛主动的。

她盯着嫂子的肚子,“你会孕吐吗?”

肖玉觉点头,她刚吐完,正在沙发上休息,佣人递来酸梅汁。

“我没孕吐过。”康洛说。

肖玉觉看向弟媳,仲天没说过她怀过孕。

可康洛自顾自地说:“你爱你肚里的孩子吗?”

肖玉觉点头,“爱。”说完,她看向身边乖巧的长子,揉揉儿子的头发:“我也爱肖林。”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无情了。我对胎儿感觉不到爱。”康洛轻笑,她怀了三个月,“可是它被杀掉时,我终于能体会当母亲的心情了。”

即便现在想来心里还是会不甘心的,早知道她会哭泣,那就把它生下来。不在乎父亲是谁,她只认可它是她康洛的骨肉。

肖玉觉好奇心并不多,只说:“你还会再有的。到那时你会当个好母亲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康洛咧嘴。

“我上楼睡觉去了。”怀孕的女人太过疲劳,起身上楼。

“嫂子,晚安。”

“小洛,晚安。”

现在还早,吃过晚饭不过七点。这么早回房间做什么?

所以她去花院里剪了鲜花,家里到处有公公秦季生练习插花的用具,随手摸来一个,开始插花。

秦季生下楼来,客厅里摆了好几盆美丽的花。

他走过去,一贯儒雅的脸上露上淡淡笑容,“谁弄的?”

管家回:“二少奶奶。”

正好康洛又端了一盆花出来,见公公,微笑:“爸。”

秦季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张年过六十岁的老脸仍保养得跟五十岁似的,魅力极深厚。康洛小心脏噗通噗通,她还是如此喜欢这位老人家。

想必秦仲霖以后老了也是这样的吧。

秦季生示意了二媳妇坐下。

“镯子还喜欢吗?”

康洛点头,这是位友善的老人,非常的温和儒雅。

“这一对镯子是仲霖他妈留下来的,说是给未来的两个儿媳妇。”

“妈人真好。”康洛词穷。

秦季生眼中露出一丝暖意,“我们秦家的女主人总是走得太早。”

“好像是……”这么说还真是,不是病死的就是被迫分开的……

康洛后知后觉,额上滑落黑线。

秦家人受了诅咒么,嫁进来的女人没个善终的……

她也深受了诅咒……唉。

“这花你插得很漂亮。”公公说。

康洛笑:“公公喜欢就好。”

“我不适合插花,在这上面谁都说不适合。”

“嗯,确实。”她是个实诚人,不想说假话讨好。

“可我仍继续插花,也想一辈子插下去。也喜欢在我家老头子耳边拉二胡,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天。”

“那爷爷一定会很可怜。”

经常看到秦言诚暴跳如雷,吐槽儿子糟蹋花污他眼睛用二胡来毒害他耳朵。

想到那画面便好笑极了。

“但是,如果爷爷不看这花,不听您拉的二胡,可能哪一天就不习惯了。”康洛说,虽然老太爷总是如此吐槽,却看得出他是以舒服的心情来埋怨的。

“不管外人怎么说我不适合插花,不适合拉二胡,可只要我坚持下去,总有收获的一天。”秦季生目光紧盯儿媳,“你说是吗?”

康洛一愣,她突觉公公话里有话,可又怕自己是多心了……

气氛突然略尴尬。

“你去休息吧。”

“是。”

退场。

康洛走上楼时,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公公,公公正在认真摆弄她插的花。

一个老人,那样严肃认真。

他是全家最没存在感却又永远不会被遗忘的那一位。他从来不多过问孩子们的事,多是源于他年轻时的遭遇。可只要每每他一开口,就算顽固如秦言诚也得退让。

所以到底来说,秦老爷子是很疼宠他的儿孙的……

可不会包括她。

康洛眼神一黯,回了房。

***

两个偷情的男女,在一幢公寓里。

男人慢条理斯地撕了女人艳丽的长裙,剥下那乳罩,露出那对硕大戴着乳铃的乳房。他把她脱得如初生的婴儿,然后衣着整洁地牵着她推开了一窗门,在女人惊恐不安而又有一丝期待的眼神里,他的双手搂上她的腰,将下巴枕在她肩头上,反手锁上门,他轻声呢喃:“今晚,我要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

秦仲霖带了淡淡的酒气回来。

他脸色微红着,想来是喝得有点多了。他和康洛一样好酒量,当然他迷人的妻子比他更厉害一些。他们夫妻喝酒很难上脸色,都是沉得住气的人。

妻子已入睡,背着他抱着柔软的被子侧睡着着。

他脱了外套坐下,看着她的侧颜,睡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安宁。忆起往日入睡前她总是一脸怨恨地问他:“躺在几百万的床上有什么感觉?!我宁可躺在现金上面——”

他便会宠溺地回复:“可现金上有味道,没这床香。”

“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她语气中偶尔会带有一点撒娇,小脸上也会可怜兮兮的。

她一定没注意到,她像极了九年前他们初初相遇时的性格。她讨好他时,便会撒娇。

她在他身边很轻松,她自己一定不曾发现到这事实……

只因她拒绝和他坦诚相见。

她恨着他的残忍,也不相信他爱着她的,爱着这个平凡的康洛。

他有很多的时间来向她证明,与其用语言,不如让行动来代表真诚。

“我们有一辈子那么长来重新认识对方。”他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带着淡淡酒意,他想拥抱她,他忍耐了好长的时间,体谅着她不能行房。

今晚他故意喝了酒,就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先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再来和缠绵于床。

康洛睡得很香,她在做梦,梦里被一大群蝴蝶围绕着,然后场景转换到一片草原上,她骑着马正在奔驰,突然一条蛇在草地里窜了出来,蛇身整个弹跳扑向她。

康洛倏地被惊醒了,然后私处便被一根物什抵住,她在睁眼的瞬间,那东西强行往里挤——

疼痛和没有湿润,男人沉重的身体,刷牙后牙膏的清香味还残留着酒精的味道,一股脑的向她扑过来。

“你干什么——”康洛低叫,男人抱着她,从她身后欲进入。

“你醒了。”秦仲霖一声叹息,他马上就要策马奔腾的,就差这么一点点……

“医生说了还不能行房!”她的手腕被他单手抓住高举在头上,她的睡衣还完好,但屁股那里却是凉嗖嗖的,可见他是多么的急不可待了。

“都二十天了,我有洗得很干净,你让我进去玩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一丝哀求和更多的渴望与强势。

“你太不体贴人了!不要!”她强势拒绝,她身体排斥着他的亲昵,可心里却仍是期待的。因为过于矛盾,她必须用严肃的言词来说服自己冷硬心肠。

“小洛,拜托你……”从她拒绝让他叫小鸡时,他便从善如流改了名。初时听到这两个字是多么的震惊与不自在,到最后的习惯。

人就是这样,时间久了,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渐渐的心软而原谅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秦仲霖玩的女人不多,他并不滥交,和蒋东原完全不同。可兄弟就是有这样好,他尝过的美食总会送上来,他即便玩的女人不多,却个个是精品。

蒋东原总说,这女人,别光顾着看外表看身材,有性感如尤物者,到得一提枪上阵,那容器却是松垮如大海,再大的肉器插进去也触不到岸。

有身材干瘪瘦小,但那肉器一入,却是层层叠叠死绞不放,非得让你缴械投降方才罢休。

蒋东原是个真真识货的男人,嘴挑,就独爱女人下面那张小嘴儿,迷得欲仙欲死。当年送上邹小鸡,那姑娘穴生得还行,入里润热湿润,易情动,那脸又生得怪清纯,沦入肉欲里时仅看那张狰狞的小脸也足够玩上好一阵子不腻味了。

可岂料得,就这么一个子女,称不上极品,却凭着那性子让男人爱得死去活来……

再重遇,便是眼前的大剩女人,模样一般,脱了衣服却是前凸后翘。那时秦仲霖便笑说,邹小鸡挑了个好身子,他日后性福不少。

却不料这姑娘入了这具肉身,却不愿他碰触。他们重逢二年多里,上床的次数堪堪就那么一两次。

真是连蒋东原都比不上,他甚至来不及细细体会她有多美好,那滋味早已忘却,更多的是只是心理上的爱恋支持着他移不开眼。

那小成什么样?穴里是光滑还是肉粒多,是否足够潮,是否足够热?阴道是长还是短……

早已忘却了。

他想好好品尝,想借着酒劲儿,哪怕是用强迫的手段,他也想好好吃上一回。夜那么长那么暗,他搂着她纯盖棉被聊天已太久太久……

***

他每每叫她的名字时,她的身子便会下意识的酥软,不再抗拒他。

此刻也不例外,他是个聪明的人,太聪明的男人,一点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敏锐。当感受到她反应不再那么剧烈时,他眸一黯,便挺腰轻耸往肉里一入。

可那肉到底随着女人的排斥,干涩,进入困难,不够热乎。

他无法破开,强行进入只是疼痛。

康洛是放弃了,他想上便上,总归得让他弄个几回解解馋吧。

可是身体是放松了,但他进来时,却疼得要命。到底是心里排斥着,所以身体怎么也浪不起来。

男人略黯眸,她排斥,他又不想放弃,便强行硬上,生生用龟头棱子给挤开了口子硬钻,把那细而长的一条红肉缝子挤成了个圆形。穴口紧窄,男人的阳物又大如婴儿手臂,那跟打桩似入插入,把肉臂撑得紧紧地失了弹性,厚厚的肉都给像面团儿似地撑成了薄薄地一片儿透明了起来。

“痛!不要进来!”女人在男人进了个龟头后,整张儿脸蛋皱成了老树皮,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

那双细白的腿儿也是死命地屈着并拢着用小腿儿抵在他胸口,就为了让他不再沉下腰力。

她痛得钻心地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男人这时候不想再怜香惜玉,他觉得自个儿喝了酒,就该借着酒劲儿耍耍酒疯,强行把她给办了。毕竟,他们早忆是合法夫妻啊,他想日日上交公粮,撑得她什么想法都没有……

于是便狠了心,壮硕的腰故意一沉,女人那两条细腿儿能有多大劲儿啊,腾一只手,轻轻扳开一条腿,架在自己腰侧,就这么重重捣了进去!

女人痛得眼泪都来了。

男人粗喘口气,他进来了,这滋味也不是多美。干涩,不够湿润,就堪堪流了一点点儿可能连他整根性器都没能浸湿的程度。

不舒服。

倒是紧得很,他初一入个龟头棱子,就被那肉壁裹得严严实实的,热哄哄的。

他想她若动情了那出了水之后,那肉物里又湿又热的,该是烫得他多舒服啊……

于是他想她湿,想她快动情,便抽出,又重重一耸入,打桩子似的弄了五六下。

那被压在身下的女人便猛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手握成拳,不停捶打着他,她的腿又屈起抵在他胸前,嘴里哭叫着:“停下来停下来——不要再插了……痛——”

她痛得钻心窝子的痛。

她无法分泌爱液,她也想像躺尸一样由着他发泄了了事。

可他太大,那玩意儿太大,她不夸自己多小,她只知道他大,而她没有湿,那就是折磨,比一刀杀了她都还要痛苦!

可男人却是不怜香惜玉了,以往多温柔似水的一个男人,今儿个却这般凶残,跟那蒋东原又有什么两样?都只想一逞兽欲,不顾她的反应,就这么自私地享受得了……

她难过心脏都绞在了一起,疼得脸色苍白,心中那一抹脆弱和自卑再也藏不住,就在男人这么入了几下后,狼狈大哭了。

男人停下来了,抽出了阳物,那又长,堪堪十七厘米的样子,直径也是大得惊人。那龟头挺翘着,红通通的,上面沾了点透亮的湿液。

所幸到底是没刮伤她,肉穴为了保护自己努力分泌了点液体出来浸泡它。

女人狼狈哭着,把自己蜷成一团儿,可怜地像只受了伤的家猫,还是中华田园猫的那种。

“小洛。”他把女人拉了起来,也短暂失了性致。

她哭成这样,若他是蒋东原,他会不顾一切。可他是秦仲霖。

她抹着眼泪,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她抽哽着摇头道歉:“我没办法对你发情……我努力过了,我真的努力过了——”

她不是浪女,不是和蒋东原在一起那样自暴自弃。

他是秦仲霖,他是她康洛一心爱恋的男人。可她如此怨他,怨恨他怎么也认不出她,怨恨他就独爱邹小鸡那一层美丽的皮,怨他那么残杀她的孩子。

可这些怨恨,统统都抵不过对他的爱。

他是她康洛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男人,他英俊高大帅气才干深情,他有十万个理由让她迷恋他不可自拔。

到得最后,她便怨恨这样爱恋着他的自己……

她是个没有骨气的女人——

她哭得太委屈,哭得太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哭得怨恨他:“我不是她的替代品我不是——为什么你要这么欺负我——”

她太难受了,她想发泄自己的怨恨,深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她一一渲泄。

“邹小鸡死了,她永远都死了,我根本就不是邹小鸡啊——为什么你还要纠缠着我你要欺骗自己?!你去找别的女人来爱好不好?你找别的女人来代替她吧——我只是康洛,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那点钱了,你把钱还给我让我回到九年前好不好——”

回到天真快乐的年纪,哪怕被家庭重担所累,可她的前程仍是光明的,她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妈妈和自己。她好后悔当初跳下去救那个孩子,得到的一千万就像个魔咒,甜美却折磨得她人不人鬼不鬼。

“你和蒋东原都一样——你们都是一样可恨的人——你们从来不经我的允许便擅自占有我的身体,你们凭什么要像强奸犯一样强奸我——”

若当初她没在沙发上睡着,若当初她没一时意乱情迷,若她从植物人中醒来没去对邹小鸡好奇,若……

再多的当初,都抵不过即成的事实。

一步错,步步错,她把自己逼到这绝境。

她一无本事二无本钱,甚至还是个堕了胎的老女人——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嫁人,还有谁会稀罕我这个老女人……我还是处女就难嫁了,我现在这么脏这辈子就只能注定孤老终身了……”

他把这个双眼紧闭泪流不止的女人扳正脑袋,他的手捧上了她的头颅,他俯下了身子,他少有强势地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泪眼模糊地睁开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她不美,只有美人的泪才有资格被形容成珍珠。

“你嫁人了,康洛。”

她看到他的脸如此严肃,而声音低沉认真:“两年前,你康洛嫁给了名为秦仲霖的男人。”

她痛苦摇头,再摇头,眼泪流淌不止,“我没有,我没有……那都是假的假的……”

“你嫁人了。你康洛,嫁给了你一心爱恋着你的男人,他叫秦仲霖。”他低头,捧着她的脸,那张很小的脸。他的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温温热热的,反复擦拭着,却怎么也擦不掉。

她如此痛苦,呆在他身边是如此痛苦的决定么?

可他仍然不会放弃。

“你不是邹小鸡,你是康洛,九年前你穿越到邹小鸡的身上,你认识了我,和我相爱。告诉我,你爱的是我秦仲霖。”

他的眼眸是那样的认真,她的泪戛然而止,她的抽哽声停顿,她的眼眸里满满的震撼。“你、你……在说什么……”

她那满是不可置信的脸,让他轻轻地笑了出来,他爱极了这个女人,随她喜而喜,随她悲而悲。不管是邹小鸡那倾世的外壳,还是此刻压在身下最平凡的躯体,他爱的只是这个灵魂,这个叫康洛的女人。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我知道你是康洛,我知道你代替了邹小鸡。我爱的那个邹小鸡,就是现在的康洛,这个没有美丽外表,性子却讨我喜欢的康洛——”

她呆呆地张着嘴,粗喘中他抱住了她,将他赤裸而沉重的身子,狠狠地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感觉就像快被压扁的咸鱼那样干瘪下去了。

“你、你再、再说一次……”

她的心脏激跃地跳动着,噗通噗通,她的泪水又一次倾涌而出,她的眼睛看不清任何物体,她藏也藏不住的悲伤过后的喜悦,她想要再听一次,她害怕自己只是在半夜里做了一个可怕但又很美丽的噩梦——

“无论说多少次都可以。”他的低笑声中透着几丝悲凉,他如此深爱的这个女人,心里却有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但是无所谓,他是秦仲霖,他有能力掳获她的心,在未来。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的吻轻柔而深情地贴上她的脸颊,用唇瓣舔去那滚落不止的热泪。

他轻轻张着嘴,温柔而坚定地呢喃着,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秦仲霖爱康洛……爱着身下这具灵魂……不管你是美是丑,我只爱你,那个女人叫康洛……”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呜呜呜……”

她等到了,从初见他的那一刻,她等这句等了足足九年——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她被辛姐带进那个包间时,当她第一眼见到端坐在众多男女之中却掩不去出众气质的他时……

那叫一见钟情。

她喜欢上了他。

足足九年啊——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他说他爱的是她康洛,不是邹小鸡,是平平无奇的“康洛”——

呜呜呜——

老天爷,她觉得这个美梦,她不愿醒来……

她睡着了。

他在久等不到她的回应时,抬起了身子,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那张泪迹未干的清秀的颜,睫毛甚至被泪珠浸湿着,却这样像孩子一样睡着了……

他低低地笑了,胸膛因笑而上下起伏着。

他从她身上离开,大张着双臂瘫在了她旁边,他带着笑,静看她沉睡的侧颜,感觉岁月静好。

笑容渐渐隐褪时,他握上她的手,缓慢而坚定地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辈子,不管你是否爱我,我秦仲霖就认定了康洛……

她仿佛听到了爱人在耳边不断地呢喃爱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样温柔而深情。

于是嘴角微微勾起,她喜欢这个美梦……

“小洛,醒来,你的男人想吃肉了……”

此章无正文内容,纯打赏章节!!!看在作者我让他们坦诚相见的份上~~各位倌人来点尝钱么~~

我是不是很好呀~~不虐秦兽啦~~所以来打赏我吧~~来吧来吧~~

作者严肃发布上章一个BUG,亲们必看此公告

【她等到了,从初见他的那一刻,她等这句等了足足九年——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她被辛姐带进那个包间时,当她第一眼见到端坐在众多男女之中却掩不去出众气质的他时……

那叫一见钟情。

她喜欢上了他。

足足九年啊——】

以上这小段内容请删掉,是错误剧情。

”九年“改成”七年“,从穿越到邹小鸡身体里再到邹小鸡死,统共是七年时间。所以几个主角们纠缠了七年了。

请各位亲们自行用橡皮擦擦除错误格式,POPO上不让修改V章我是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有空各位亲们可以去给他们网站发邮箱,投诉一下这个事件,让网站给我们作者修V章的权力吧。。泪。

并贴心附上网站邮箱:

睡梦中的美肉肉儿1

灯光昏暗的复古风浓郁的中式卧室里,由上千万价格打造的小叶紫檀木床上,一个身材健壮肌肉结实古铜色肌肤的男人,那具充满力与美的颀长身段覆在一个满脸通红的女人胸前。

他慢条理斯地舔咬着女人的乳房,也会恶意满满地用牙齿去咬吮那乳头,更会轻扯,直弄得女人左右转动着脑袋。

女人紧闭着双眼却微张着嘴时断时续地喘息着,眉头微皱,双眼挣扎于将醒未醒之间。

男人进行着之前被打断的床事,他那根硕大的阳具时刻为扑倒身下的女人而充血挺立着。

女人的脸生得并不漂亮,却是小小的,皮肤白皙。她有一头中卷发,咖啡色的,发质柔软而蓬松。男人的手极是爱怜地插进那秀发中,女人的头发很香,淡淡的玫瑰味。女人的身子也很香,同样的玫瑰味。

甚至男人的身上也沾染着玫瑰味,因为她把沐浴乳洗发乳全换成了玫瑰味的。

比起她那平凡的脸蛋儿,她的身材足以傲人一等。一对乳房尖翘着,乳晕是美丽的深红色,乳头又生得小而突,冷空气中挺得硬实如石。

仅仅是这对美丽的乳房,便可以让男人把玩好一阵子。

为了表示他对这双奶子的喜欢,他已经用嘴耗在这上面十多分钟了。

偶尔会漫不经心地吃含着乳肉。具体吃法是先含上那小小的乳头,它硬得很具弹性,在口腔中轻轻一吸,那舌头触上乳头的触感美好得令人叹息。

他会流连再三地吸食着乳头,每每一吸,便有淡淡的乳香味,那味道好极了。整个乳晕也会被他吸入口腔内,他比那含吃的婴儿还要饥渴,他的嘴更大,他可以含更多,乳晕不是终点。还会贪婪地将一半个奶子都含了进去。

并且猛力地吸吮,吃吃砸砸有声。

女人不是木头做的,她也会有感觉,会随着男人玩弄她的奶子而发出微喘声,在他下重口时,牙齿咬上奶头时,舌头猛吸乳肉而引发的疼痛感与酥麻感时。她会张着嘴,皱着细细弯弯的眉头,眼珠子在眼皮子下左右滚动,可就在男人松口后,她又平静下来。

男人会做短暂的停留,总一直吸着也会累嘴的呢。这时他会把手探入女人的大腿根处,一根指头轻轻一碰,在那稀疏的青草下,摸得一手的湿。

她湿了。

可这个贪睡的女人就是不乐意睁开眼。

男人玩够了一只乳房,他把那右边的奶头玩得充血肿胀,甚至乳晕周围红肿一圈,雪白的乳肉是点点如红梅般的吻痕。

那奶头翘得像个骄傲的小豆丁,明明那么脆弱却又那么高傲地迎风挺立着,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于是男人又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张嘴再一次含吮着那奶珠儿,数次临幸之。

他也不忘用另一只去拨弄左边的乳房,虎口从乳房底端推拢而上,摸得满满一手的乳肉,再开始并拢五指,感觉着初如摸嫩豆腐般的滑腻,又如摸果冻一样的弹性。

手感极好,没有生育过的女人乳房总是更多的肌肉组织,摸起来又软又有弹性。

一摸再摸,最后手指又刮上了那嫩嫩的乳头,刮得那乳头充血坚硬。

一丝丝酥酥痒痒又疼痛的感觉透过乳头缓缓弥漫开来,配合着男人一个猛吸又一个舔舔间,两颗奶头受到程度不一的对待时,那双腿根部的美穴里便不断泛滥成灾了……

男人想看了,他还一直未曾在阳光下欣赏着女人的阴户。

它生得何样?是如馒头缝?还是大阴唇外露,如那蝴蝶的翅膀?是否肥美硕大,又是否小巧而圆润?

男人头颅渐渐移下,盖在女人身上的棉被也随之滑下,细腰,肥臀。这是一具熟女的身材,呈葫芦型。

有男人爱好贫乳干瘪瘦小型,有男人爱好童颜巨乳型,亦有男人爱好丰满熟妇型。女人身材各不一,却是各有其美好的风景。

秦仲霖爱什么呢?他只爱心里头喜欢的姑娘,不管贫乳干瘪还是丰满妖娆,只要是她,是身下这个女人他都爱。

秦家的男人到底是专情之人,爱上了便是一辈子不变的事儿。

老太爷总气嚷着挑个黄道吉日移祖坟,去了这秦家人的专情。

也只是嚷嚷着,一如他自己,六十多丧偶,便不曾再婚嫁。

男人的视线移到女人的肚腹时停了下来,他幻想着和她一道孕育孩子,他们都是大龄男女了,该给国家的人口献出一点微薄的力量了。

不生多了,两个即可。有女儿优先,秦家太多光棍了,最好两个都是女儿。生着他的貌,生着她的身子,那未来该是多么妖艳的祸水……

呵,想得略远了。

多是因着年纪大了所致,还是因着心里头舒坦了呢?

何必想那么多。

他把脸贴上女人的肚子,她睡得很熟,只偶尔会被他舔弄她身子时弄得不安宁,却仍不愿睁开眼睛醒来。

他在床事上一向温柔,她似乎也酷爱他的温柔,比起她上面那张小嘴儿吐出的言词,下面这张小嘴儿虽哑着却更美好。

他把被子掀了,宽大的被子滑落到铺着厚厚地毯的床下。初春的北京里,室内有保暖系统,并不寒冷。

他有一丝坏想着把她冻醒得了。

可这贪睡的姑娘,他觉着还是用他这根硕大的鸡巴把她操醒。想象着她娇喘着绯红着小脸儿睁开眼睛时,那瞳仁中迷情一片,那端是仅想象便又令大阳具更形硬硕了几分,一跳一跳地骚动着想钻进那美穴里儿享受着被温暖湿热而紧致的肉壁裹紧的销魂味儿……

便不由得手下动作更快了几分,呼吸也粗喘了不少。

他跪坐在了女人双腿之间,那女人的腿又长又白,丰腴而不干瘪,肉感十足。肌肤摸上去又如豆腐般细腻软嫩。

他想把玩一会儿这美腿,可小弟弟在催促了急不待要冲锋陷阵了,他便琢磨着等入得那穴里后先耸弄个三五百下解了馋后再来细细把玩。

于是把女人那两条腿儿细细一扳,忽地又想到了什么,便翻身下床,任着女人的腿失了支撑又闭拢在一起。

可能是男人走了,女人觉得舒服又或者寒冷,她翻了个身子,蜷着丰美的身子侧睡着,并一脸舒适的样子。

看起来终于可以熟睡了。

男人在衣柜里轻声轻脚地掏出两根长长的带子,还有一颗系着线的珠子。这珠子何时买的,邹小鸡还在那会儿,他偷偷买来的情趣物什。放在抽屉里都生了几年灰了。

老板说这珠子谁用谁好,拿在手上里头是空的,还发出着一点响声。

男人先把那丝带系在女人的腿上,他的动作很轻,害怕吵醒她。一左一右,绑在了床柱子上。当初他挑着这张床时,就满意极了,脑子里第一时间幻想着他得怎样把妻子用绳子绑起来,用各种各样的姿势操弄她。

谁让她是小财迷。她不是嫌躺在几百万的床上睡觉没感觉么,现在他就让她体会这上千万的床花得值不值……

女人的腿被大大地张开着,左右被绑得快成一条直线了。那稀疏绵卷的黑丛下,入目的先是一颗圆润红肿的阴蒂,直径如红豆般大小,闪着健康美丽的光泽。

再往下,便是那男人朝思暮想的阴道。深红色的阴户因为大张着双腿被强行地打开了,露出一条又细又长的缝儿来。

她的大阴唇一如她的身子一样饱满肥厚,小阴唇细细的嫩嫩的,呈红色,干干净净的,在洞口漫漫浸淌着透明而粘黏的湿液。

男人这次看得仔仔细细,他凑上了女人的阴户,手指在肥美的大阴唇上来回刮弄,也用两指拨开了阴唇,让那小而圆的肉洞子袒露出来。

他不急着伸手探入那洞,而是移向阴户之上的阴蒂。那颗红豆正遗世而独立地叫嚣着展示着自己的美艳。

他凑上了鼻子,鼻间嗅到的是女人阴户干净清甜的味儿,她的阴户味道很美。没有尿味儿的骚劲儿非常适合用来口交,他会迷得一日舔弄三四次也不会腻烦。

为了应证他的说词,他伸出了舌头,用那舌往那珍珠蒂上一咬,再一个勾舔。

女人呜咽了起来。

她圆润如水蜜桃的肥臀儿耐不住地缩退着。

她很敏感。

他只是舔了一下那阴蒂,她的反应比玩弄她的奶头还要敏感。

男人轻轻笑了,他想他可以玩弄她的阴蒂,弄得它高氵朝了,它一定十分敏感易操弄。

他对这具身子是陌生的,他的妻子的原身,他是值得自豪的。他宝贝儿生得其貌不扬,可脱了衣,到了床上,却是勾人男人阴精的妖媚狐狸精。

她应该为此而感到骄傲,她没颜吸引男人,可她有比颜更为吸引男人的身段儿。可他才不会告诉她这个事实,让她日后随处去勾搭野汉子。

康洛这个夜里,她睡得不对劲儿极了。

她起初梦到了个草原,后来被蛇咬了。之后又梦到秦仲霖向她表白了,她如偿所愿听到他说他爱的是她康洛不是邹小鸡,她便满足极了继续沉入梦里。

可没多久,她又梦到秦仲霖在梦里弄她……

春梦了。

这感觉美极了,她空虚而渴望地张开了大腿,期待他提着那根硕物插进她的小妹妹里,为此她泛滥成灾,也不愿醒过来。

这个梦很美好,这性事儿也美极了,她才不想睁开眼睛……

男人被女人这勾魂地轻哼挑逗得再也坐不住了,他本就禁欲许久,一炮未发,他需要先泄了一枪再慢慢玩弄。

所以他觉得该插进去了。

她穴湿得够彻底了。

他把那大龟头抵到鲜红的洞口子处,一手轻捏着龟头棱子,一手按压着女人的腿根儿,尽可能让她张到最开,方便他插入。

睡梦中的美美肉儿2

他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儿地,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用鸡巴占有她那香甜柔软的小妹妹。

为此,他的腰很缓慢很缓慢地往前一挺,先是让龟头棱子慢慢的挤开那细长的阴道口子,看着那肥肉的大阴唇被缓慢撑开时渐渐扯成了圆形。

女人感觉很敏锐,他肉棍儿生得肥实粗大,洞再宽的女人也是有感觉的。

龟头棱子只进了那么寸许儿,男人便觉得内里十分绵滑,一个不留神,噗的一下,龟头整个陷了进去。

女人轻叫了声,甜美而急促的短暂呻吟,身子感受到异物的袭击时,她下意识地夹腿,腿却动弹不得,便又将那穴儿一缩,夹得男人得寸进尺地把大半根阳具都插了进来!

“嗯……”女人的头颅左晃右摇着,如蛇的细腰儿也扭曲着,未被捆绑的双手无意识地揪上了枕头。

突来的肿胀饱实感,火热的物什煨烫着阴户深处,并不是想把它弄出来,反而是受到吸引般地扭着腰,想把自己入得更进。那阳物就如同毒药,美得睡梦中的女人饥渴地接近,情不自禁地扭动。

不愧是识过情味儿的女人,在床上浪起来让男人把持不住。

男人掌着她的细腰儿,随着她扭腰摆臀而轻轻往上一耸,那力道温柔,那一耸味儿便销魂得令女人短促地哼叫,男人轻吟了声。

他感受到了,他妻子的穴儿深度浅,肉里光滑而绵软,初入龟头时便如入了被捂得热热的豆腐里,再钻了肉身儿进去,便觉四周压力骤升,绵绵软软却又强力十足地铺天盖地压下来。

那肉棍儿本就极喜爱被肉壁压,压得越紧越舒坦,紧了,便会夹得龟头升起异常的舒爽,那从腰椎上窜出来的阵阵快感,只烫得男人从鼻中不住轻哼,直逼得男人想失控挺根往里钻,勿必要钻到尽头,钻到他鸡巴尾部,要把那硕大的肉具全部埋进去。

可他到底是控制住了力道,他宝贝儿这美器要慢慢尝,他不能着急,他可以来很多次,一尝再尝甚至日日尝。

所以他该耐住性子,安哄着小弟弟不要着急,美食家必须充分了解食材的每一个步骤,方能体会那原汁原味儿。

可他不着急,被耸弄着识着肉根儿味的小妹妹却是急得口水直流,那透亮的水液在阳具插入大半的时候,由着阳物轻耸插出间,从肉根处淌了出来,顺着女人的股沟缝浸到被子里。

水儿可真多……

他才插了数十下,且是慢悠悠间,她那肥穴儿便水得一发不可收拾。

龟头棱子被那倾盆而下的热水烫得舒服极了,就如同被包裹着一片暖洋之中,如鱼得水般想肆意畅游。

男人轻皱眉,身下的女人真真是个极好的穴儿,水多紧实阴道浅弹性十足。

男人最喜爱水多肉紧道浅的小B,阳具不论大小都识得酸爽快乐,总能方方面面被夹住,夹得龟头棱子磨出快感。

他快受不住了……

便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节奏,提升了挺耸的速度。

那美穴儿识了肉棍儿的味道,男人抽送的速度又快又狠,磨得女人肉壁开始渐升酥麻的快慰。女人便更是欢快挺着臀儿在男人每次的插进来时把穴儿顺着那肉根往前一送,并逐渐自行加快速度,使肉壁被磨得获得越来越多的快感。

当快感积累时,水液便持续泛滥,随着舒畅而越来越多。

他的阳具粗长,她的穴儿浅,若不是水出得快,她可能还得多一会儿才能如鱼得水的快活起来。可男人没把阳具给抽出来,他只是抽了一半儿。

那一半儿的阳物是深红色的,颜色很漂亮,青筋盘错其间,在每一次重重插入阴道,撑开小洞时,就像一条蛇咬住猎物一口吞下般的狰狞。

小小的穴儿里很快撑饱了水液,男人不拔出阳具,爱液吐不出来,被关在阴道里严严实实的,便能清楚地听到咕啾咕啾的声音儿……

那是肉柱打入水中发出的声音。

女人彻底清醒时,是男人越来越快,她止不住身子晃动的时候。

康洛觉得浑身都爽,她做着春梦儿,那饥渴的小穴儿得了男人阳物的馋,她知道他的又大又粗又长,她识过千百回怎么都吃不腻味儿。

所以做春梦了,可就是这个春梦太真实了。

那肉棍以匀速的频率木头入土打桩儿似的一锤一锤重重击入,那每深入一分便越来越清晰的饱胀感,令她徘徊于舒服与不舒服之间。

舒服的是,男人插入时龟头刮骚肉壁摩擦被挤压产生的快慰,不舒服的是男人抽出时肉壁没了肉棍的充实而产生的空虚,那份空虚最终被转化为寂寞骚痒,痒得全身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不过令女人欣慰的是,男人没有离开她,会在她刚刚饥渴骚痒之时,他又把那肉器儿更重地抽进来。每一次的进入,那肉棒子捅进来的长度都会更深几分,女人的阴道会随着男人的肉器长度渐渐延伸,借以全部包容它。

但总有到底的时候,毕竟不是女人生孩子,宫口会为了诞子而裂开到足以排出生命的程度。

所以女人的肉器也是有极限的,她的极限就是在男人捅到子宫口时,那肉壁在酸麻中生出一丝丝疼痛时。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便没再想着更进一步,他需要女人更湿更多的水液泛滥,待到那充分湿透后,他便可以把肉具全部插入。

当水液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泛滥成灾堆积在子宫口时,那不过仅有几分钟的时间。而这时男人已耸弄了四五十下。

女人被水液堵塞而渐渐感受肉壁被撑开膨胀地疼痛时,她想排泄,排解尿意,被生理欲望折腾得必须睁开眼皮子了。

凌晨二三点最是人熟睡的时间里,那眼皮子要睁开是多么的困难啊。

她睡意浓郁到深处,可又被尿意憋醒。

便试探着掀着眼皮子,清醒的瞬间思绪也复苏了。第一反应就是耳朵好吵,哪个缺公德心的大半夜看黄片,那女演员嗯嗯啊啊的声音叫得也忒浪了点……

再接着便是,感觉着自己的身子被强烈地撞击着,撞得胸前那两坨肥美的肉上下左右乱甩乱撞,乳肉之间也因撞击产生了疼痛感。

这不对劲儿啊……

思绪从半复苏中到最后复苏,是源自于大腿根部,她阴户那被充实的火热的肉棍子强而有力地撞击。

酥酥麻麻,空虚充实,饥渴与满足……

……MD!

这不是自己正在被人半夜操B么!

彻底清醒了是在男人又一记重重撞击声中,咕啾的声音里,那膀胱胀痛的难受感,同时伴随的是她沉重而短促的“啊啊——”声……

“秦、秦……啊啊啊啊——”刚叫了个姓,男人便恶意满满地加快速度,以数十下的猛抽撞得女人除了啊啊啊啊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混、混啊——不、不要——要尿了要尿了——”

男人见着女人醒了,便动真格儿开始大操大弄,以超快速的行为挺耸着腰臀重重撞击女人数十下,撞得女人双乳乱荡,小腰弓起,眼神迷乱小脸绯红,双手更是紧紧揪皱了床单。

女人快感来临的那刻就如尿意膨胀之时,再则体内水分随着强烈撞击淌了一部分,湿得两人肉器交合处一片黏粘,水沫子也肆意乱溅,那臀下床单浸湿了好大一团儿。

女人的肉壁被男人龟头狠狠压迫摩擦中形成了如尿意喷射的快感,那是近乎疼痛的酸涩儿让女人尖叫着求饶,“停、停下——停下……啊啊啊……快停下……”发出如哭泣般的悲鸣声。

她要尿了要尿了——

那羞人的反应让女人眼中泛泪,双颊更是火红一片,满头大汗。

“你好敏感……”男人叹息,他统共才操日了她不过十分钟,她便临近高氵朝,,被男人胯下之物折腾得求生不得的可怜劲儿,真是媚得男人不由得再加快了几分。

感觉若不再耸得她惨叫连连便不是男人的扭曲心理。

于是他很愉悦地决定不能就这样放过她,手下十指更是扣紧了女人的腰儿,以更强而有力的劲儿,更深更快地撞击而下——

那凶狠劲儿,撞得女人除了啊之外什么声音也没了……

那张酡红的小脸更是泪湿一片,汗水把额边的发线都给浸湿透了!

女人求不得男人的怜惜,便只能自救。

可当她把腰往上提时,方才发现自己双腿被捆绑在床头柱子上,怪不得她腿根部酸涩。这被拉成几乎一直线的动作说有多累便有多累。

“秦、秦……饶了我……啊!”她求饶了,可怜兮兮地把自己上半身蜷起来,膀胱马上要到极限了,她感觉自己马上要尿出来了——

她不想明天起来洗床单吹床垫啊!!

“想尿了?”他看她万般可怜样儿,泪珠子真是不要命的流淌,便缓了动作,给了她喘气的时间。

“拔、拔出来……”女人妖媚地哭泣着求饶着,她要小解,她想上厕所!可男人动作缓了,却是更恶劣的慢条理斯,缓慢地插入抽出,再插入时,便故意往肉壁之上挺压,刺激得膀胱到极限般的随时要尿出来。

而她为了不尿,自然是夹紧了小穴憋着那一口气,这样便是恶循环。他因她夹穴肉穴使得龟头棱子得到更深更强大的压迫感,那压力一来便是刺激后的快感,那快感一上劲儿,他不由得寻求更多,自是更深入地钻进来想她再夹着他,只为早点射出来。

这样,男人又加快了动作,女人便是憋红着小脸面上一片痛苦地哀叫:“憋不住了憋不住了——不要再插了——呀——”

尾音突然一个拔高,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女人身体突然地抽搐不止,和小脸的狰狞紧皱的眉,“尿出来!”

女人只觉一股喷射的快意一瞬间涌出身体……

瞬间美得大脑一片空白了……

她尿了,也同时达到了高氵朝。

把那小小珍珠儿往里一塞1

也不知道她康洛前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这辈子开苞时的男人就是个能力强大却又很是温柔的英俊男人,就算是那总爱当强奸犯的蒋东原,在这上面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两个男人,也不愧称为拜把子的好兄弟。在性事上吧都是一个劲儿的恶趣味,怎么弄得舒爽了怎么来。什么样的姿势都要尝,什么样的花样儿也不排斥。

康洛初初和秦仲霖上床那会儿,就唯记得他的温柔,他喜欢温柔,而她恰巧也是爱极了他的温柔。比起蒋东原那个渣子的粗暴,她更爱的是秦仲霖。

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床事温柔应该保守的男人,处的时间长了,也是乱大胆的一个人。

还是金主与情妇期间,两人随感情越来越熟之时,这个男人就渐渐暴露一些本性。比如爱玩她。

也恰如此刻,让她尿床,这种事第一次发生时是两人床事磨合了快一个月时,他也是在半夜搞偷袭,又正巧她尿急,便求着他饶了她,结果这男人吧,就显示禽兽的本性。

生生让她在床上尿了出来。

那种羞耻,到现在仍记忆犹新。最恶劣的是,对方在她尿了后,居然让她半夜起来换床单吹床垫子。而他大老爷们跑去沙发上看杂志。

想想搞被操弄得双腿儿酸涩哆嗦浑身无力,又是半夜三更的,结果还得硬撑着起来收拾残局。

那时候康洛把秦仲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还没完,男人在她善后结束后,又拉着她在那张床上再来了一炮。初初康洛是没担心的,毕竟她尿了一次,此刻无尿意。

结果男人坏心啊,把她弄得水液四溅……直接给整晕了去。

第二天醒来又换床单了。

打那以后,时常隔三差五搞夜袭,也会被压迫得膀胱充盈受不住,为了不尿,就得使出浑手解数来求饶取得他大爷的大发善心……

而后来,她偷偷买了尿垫垫在床单下,从此避开了吹床垫的命运。

忆起往事,那真是一把淫乱史,实在不符合她这个本质保守的大龄女青年的纯善外表。

唉……

事情拉远了。

拉回此刻。

康洛等高氵朝余温渐逝,第一句就是:“我不要吹床单……”

“好,明天我来吹。”

他笑意满满,俯下身下在她汗湿的额头烙下一吻,她白皙的小脸酡红不已,双眼迷离中也没忘却这事儿。

忆起初次她尿床后把自己蜷成虾子状,羞得半天没缓过劲儿。在他的诱哄中都得好多天才缓过劲儿。

明明就是个身经百战的妓女,性事上却羞涩放不开,念着他是金主不情不愿地配合着。

他爱极了她那别扭的小性子,便一发不可拾想更多的调教,期待她最后放荡成什么样儿的媚劲儿。

到底是让他生理满意了,也同时把心给陷进去了……

等整个人都缓过劲儿时,思维也彻底清醒了。

突然地瞪着男人:“你说你爱我?!”

“嗯,我爱你。”

“我没做梦?”她伸手,捏上男人的脸:“痛么?”

“痛。”他伸手,覆盖上她的手。

她的嘴角不可控制地勾起,所以不是梦,他说他爱她,爱她康洛,不是邹小鸡,只是她康洛。

想坐起来,意识到双腿被绑着,皱眉:“你干嘛又变态绑我。”撑着手肘儿坐起来,想去解绳子,睡在尿湿的床上可不舒坦。

秦仲霖的手轻轻一伸,她被推倒跌回柔软的床里。他扯了被子,在她臀下胡乱塞成一团儿,算是隔开了那湿意。

康洛头皮一麻,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多半又想乱搞了……

于是笑,撒娇:“我想上厕所,全身湿哒哒的不舒服……”

“我会抱你去洗的。”他笑,盯着她眼里那抹狡猾,真真是爱极了她这个聪明劲儿。

“那你抱我去?大半夜的我们该睡觉了……”

“可我还想来。”

“……”

女人的眼睛不可控制地瞄向男人腰下,那阳具不知何时再度肿胀。

“我觉得在你向我表白之后,我们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滚床单很破坏浪漫气氛,你说是不是?”她腿儿泛着酸,不想再来一炮。

“可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在相互表白后应该理所当然的滚床单。而且为了证明我有多爱你,应该在床上用更强大的性事体现出来。”

“你还没改掉爱看雷剧的毛病……”她额上冒黑线。

“所以我们应该再来个三次,你说是吗?”

“我要睡觉,你不可以强迫我!我不来了!”她又不是邹小鸡了,才不会看他脸色行事。

她身体吃不消他一晚上搞几次!

“那你睡吧,我自己来。”男人抓来另外两条绳很迅速地绑上她的两只手腕。

“……喂——秦仲霖!”康洛挣扎无效,略惊慌地扯着绳子,可仍被严实地绑了。

她扯着绳子,他慢条理斯地跪到她双腿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说,“你不是说花几百万买张床浪费么?我当初就是看上这四根柱子,你看头顶上的梁杆也很方便,等下我们来试试吊起来,我从后面日你……”

那么温柔的男人,配上那么温柔的语气,却说出那么淫荡的话。

羞得康洛一瞬间大脑充血满脸烧红不褪……

“你、你下流!”太羞人了太羞耻了!

“嗯。我下流。”他诚实承认,然后抬起女人的肥臀,双手在上面重重揉搓了一会儿,那手法说有多色情就有多情,揉得那肥臀儿很快便有了舒麻的感觉,不自觉间那本已饱足的阴户又渐渐湿润了起来。

“别、别揉了……”康洛受不了刺激地轻哼着,吐出的话儿暧昧极了,语气欲迎还拒。

瞧那别扭的狐狸劲儿。

“喜欢吗?”他故意重重一个揉搓间,手指还滑进了那臀缝里,触到那被花液浸湿的菊洞时,故意伸手一压。

菊花要被爆了!

“你不能碰那里!不能碰——”康洛惊恐地瞪大眼,什么淫浪劲儿都给吓没了。

男人瞧她那恐惧样,话到嘴边的那句“蒋东原碰过么”最终还是压到了心底去。

他不是没有醋意儿,反倒是浓郁不止,时常想起来便会疯狂,可却仍得强压下那心头的火气。便会在性事上故意多了两分粗鲁。

可聪明的男人是不该提别的男人的,尤其在床上时。

“我不碰。”他许下温柔的保证,在女人为此而松口气时,心里加上一句“现在不碰”。

手指离开肛门后,他下了床,得去洗个手再回来。

回来的时候,手里便提了个珠子,随着他走动便想起清脆的铃声。

那珠子不大,和她大拇指差不多的大小,被黑绳子串着。提在男人手里滴溜滴溜转动着。

他回了床上,康洛的眼睛随着那珍珠转,“这珍珠还挺漂亮的,戴脖子上么?”她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只念着它是珍珠,又有细绳子,估磨着是项链。

并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戴脖子上的感觉如何……唔,她本人戴珍珠还是满好看的。

秦仲霖点了个头,“嗯,戴脖子上是其中一种用法。它有更好的用法。”

康洛一时疑惑,便见男人抓了个枕头往她臀下塞,手中也捏着那颗珍珠的,顿时间便明白了,“你不能把它塞进去——秦仲霖!你要是塞进去我一定和你分房睡!”

可是男人压根就不理会,指腹夹着那颗珍珠往她肥美的大阴唇里一塞,那条细缝里便轻易地吞食了进去。

一颗圆润的珍珠而已,又不是男人硕大的龟头。

“玩一颗?”他抬头征询她的意见。

她难道要作死说两颗么?!

“一颗我也不想玩,要是线断了怎么办……我要是半夜上急诊让医生给我夹这个我不如死了算了……”想起来就好丢脸。

“不会断的,而且就算断了,它也很小会自己流出来的。”他才舍不得那样伤害她。

男人把珍珠塞进去后,那黑色的绳子可以随时把它扯出来的。

他手指慢条理斯地缠上绳子上,轻轻将珍珠往外一扯,女人轻哼了声,珍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一颗葡萄那般程度。

“这珍珠花了我五十万。”男人轻轻解释,他语带深意,他花了五十万买了一整套的珠子……他以后慢慢拿出来玩。

“等玩够了,明天就给你戴脖子上。”他琢磨着以后想的时候就把她脖子上的珠子扯下来塞她下面这张小嘴里。

“不要!我拒绝!”当知道它真正的用途后,她只觉得自己够傻,还要傻到戴脖子上方便他日后随时玩么!

明天就把这颗珍珠拿去卖了!一定!

但是塞了她那下面……

想想被别人碰了……

还是把它藏起来吧!藏起来吧!

败家败家怎么可以花几十万在一颗葡萄大的珍珠上——

“你能不能快点,别这么磨磨叽叽的,我想睡觉了。”她翻白眼,被这么绑着很不舒服的,他搞完她好继续睡觉。

“我让你今晚睡不着。”这小狐狸精居然一脸嫌弃地催他了。

男人把龟头对准女人的小穴,那小穴里塞满了他的精液作为润华剂,他毫不费力地便挤了进去,然后刚到一半,龟头马眼处便接触到了那葡萄大小的珍珠……

女人被那根炙热的肉棒瞬间充实得叹息一声,直到子宫口有硬物抵住不舒服时……她轻哼着皱了眉,“我不喜欢……秦仲霖,你把它拿出来……”

“那可不行。”男人嘴角一勾,故意以温柔而缓慢的速度抽出阳具,当硕大退出去时那珠子也没了压迫感令她松了口气时可男人又轻而沉重地往前一挺!

“啊——不行停下来!我害怕——”那珍珠被推得直往里压迫,那恐惧它会进入子宫里的错觉让女人压根就无法集中享受阳物带来的美好摩擦感。

把那小小珍珠儿往里一塞2

“胆儿真小。”他轻轻嘲讽着她,她的脸因恐惧它会滑进子宫里而微微苍白。真是小可怜儿,可他不会因此而心软。

那龟头摩擦着珍珠时,敏感的表皮摩擦着那圆润的硬物,肉棒又享受着小穴那光滑肉壁所带来的夹迫感,真的是……这钱花得太值了!

男人忍不住微微加快了速度,龟头就对准着那珍珠,一个径儿往里不停推送。

“不要不要停下来停下来——啊啊啊……”

女人被男人顶耸得哀叫连连。敏感的肉壁被男人粗大硕物来回抽插摩擦升起了异常的酥麻感,可同时那子宫口又被硬实的珍珠给压迫得肿实不舒服,肉棍子带来的快感,珍珠带来的可怕难受,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折磨得女人快发疯了!

随着男人不断地匀速挺耸间,珍珠亦是有节奏地同时刺激着两人。偶尔马眼撞上珍珠,珍珠会往旁边一斜,令得龟头棱子撞到子宫口处,那更加庞大的胀实感压迫得女人随时活在提心吊胆中!

“它要进来了——秦仲霖,拜托你停下求你停下……呜呜……”

女人哭了,比起被肉棒摩擦带的饱实感,更多的却是被那珍珠潜在的危险所惊恐中。

她胆子小,她好害怕半个小时后珍珠顺着阴道进入子宫里,她得去挂急诊然后丢人的事迹永远活在医生们的口口相传中……

她没那个胆子去承受那后果!

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轻轻眯眼,微微仰头,额头上冒出薄薄的汗液一脸享受中。

他爱极了那珍珠和肉壁同时夹着他阳具的快慰。

那是永远无法用言词形容的,只能最终归为大脑一片空白,为了追求更高更多的快慰然后便越来越快地挺耸着腰身,直撞得身下的女人那硕大挺翘的奶子乱颤左右上下相互拍打成一团儿。也撞得女人眼中泪水不断,更甚至是顾不上女人的求饶。

他就是为了惩罚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小婊子,小妓女,明明长得那么良家妇女却总用那么媚浪的身体却勾引一个又一个男人!

每每想起来便是醋意满满!

啪啪啪,咕唧咕唧……

肉器大开大合插入肉穴里,每一次尽根拔出,使得肉器缩小间,又再度重重插进去,撑得肉洞子张开到极限的圆。不断泛滥的汁液随着男人不抽出插入而淌出又被带回去。激烈撞击下那汁液甚至变成了白沫子糊在了两人相撞的毛发上,牢牢地黏成了一团儿。

男人觉得眼不够用,他沉着冷静而又一丝迷乱地盯着女人那疯狂到苍白的小脸。那张小小的脸上一片酡红,薄薄的汗液浸湿了额角的发际线,女人的眼泪更疯狂地掉着。那肉穴儿被他撞得轻轻泛了红肿,而她甜美红艳的小嘴里除了啊啊地叫床声外,已然毫无力气来用其它词语了……

女人被男人大开大力地撞击着,已然无力多顾那珍珠到底会不会进子宫里,只被那珍珠撞得肉壁发麻发疼,但麻疼之后又是肉具火热的煨烫充实,刺激感连侵袭全身,爽得女人大脑一片空白。

嘴里单调啊啊声,会随着男人时而放慢抽插而虚弱地哼哼,也会随着男人倏地加快速度而嗯嗯啊啊高昂快速地尖叫,以至最后因尖叫过快而短暂缺痒。

待到男人再度放缓速度后,女人得以喘息……

而这时的她,思维早就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男人在数百次的抽插后,借着龟头感觉到女人肉壁内某块肉开始发硬充胀,那是她的敏感点,不断摩擦刺激下它会起反应。

只要不停对它撞击,到最后女人会因此而得到高氵朝。

那一块肉在珍珠随着阳具顶送间来回摩擦滚动,早已刺激得发麻发硬,甚至女人全身都集中在这一片肉上,她期待着男人以更深更猛地撞击着它借以达到高氵朝,为此,她情不自禁地绷直了双腿,她本想死死地夹住他的腰,可他却那么坏心地绑住了她。

她无力用夹腿的力量来收缩肉壁以最短时间内帮助自己达到高氵朝。只能完全地借希望于男人的撞击。

可男人最终停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女人即将高氵朝了。

他不会这么好心地让她立马爽翻天。

他瞟了一眼时间,才十五分钟不到。

“小淫妇,你的身子实在太敏感了……”他叹息般抽出了自己的阳物,那肉器上湿哒哒的一片尽是她不断吐露的淫水。

她实在太水了!

那小穴儿热热烫烫的还温暖极了,阳具入得里面就感觉回到温暖的子宫,如初生婴儿被羊水包裹的舒爽感,让男人直接想死在心头也心甘情愿。

这是具完全被开发调教成功的身子,因尝过性事的美好而只需男人的大肉棒轻轻几个插弄间便能最短速度泛滥水液,更甚至是,只在洞口处初初碰到龟头,便迫不及待张口要尽根吞入腹的贪婪节奏。

实在是令男人着迷不已的销魂窟儿……

她太浪了,浪得连前戏都不用,只要男人如此不间断地抽捣间,不消几分钟便进入高氵朝的程度。

这种肉器,即便是秒射男也爱如宝。

女人因为高氵朝即将来临可又瞬间消失,导致肉穴串出空虚疼痒感,于是回过神几分,双眼迷离地盯着男人,满是渴求地扭动着被绑的双腿儿,嘴里妖媚地乞求着:“秦仲霖……快进来……呜……”

满是羞涩却又略大胆地勾引着男人的肉器。

这么媚浪的劲儿,是足以令任何男人恨不得再将肉棒重重插进去,不把她操死了不罢休的执着!

“小荡妇,我马上就来喂饱你!”男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地俯身,捧上她的小脸,满手的热汗。他的唇火辣地吻上她的唇,伸出舌头往她微张的小嘴里一喂,勾引着女人主动伸舌与之纠缠时,将龟头棱子狠狠挺刺进去,也就进了个龟头,便在那以极为折磨人的速度慢慢地往里推送,推得触到那珍珠时,他腾了一只手扯了那湿哒的绳子往外一拉,再用龟头推着珍珠重重顶进去!

“唔——”

女人被刺激得哀叫一声,但她的嘴儿被男人给堵出,发出的惨叫便化为了呜咽声。

肉穴中那一块发硬麻肿的肉块已经为高氵朝时刻准备着,怎能受得了这重重的一个刺激,便瞬间摩擦得女人疯狂地绞紧肉壁,只为立即捕捉被肉器和珍珠同时撞击的快慰——

男人的肉棒子在瞬间同时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刺激得他肉器不住地弹跳着,便隐有一股射精的冲动了。

他便不由得凶狠地吞吃着女人的舌头,勾缠着那舌子往自己的口腔,并用力吸吮,直吮得女人舌头因疼而后缩。

珍珠肉肉很美味

女人的舌不住后缩,男人情动起来时,再温柔也会化为豹子,一口咬住猎物死死不放手。他是不管不顾她是否会疼痛,卖力吞吮着她的舌子,直想一口吞入肚的节奏。她舌子被如此孟浪吞吃着,舌根处疼痛难忍,却又一时没法从他嘴里解脱出来。

便伸了手欲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可到底手也被绑着,左右徒劳无用。欲哭无泪之下,趁着男人喘气的功夫里叫嚷着:“痛……禽兽停下来……”男人哪怕是喘气也不让自己嘴离开女人的唇,便堵在那上面,使得女人的话变得模模糊糊的。

估摸着她的声音是真带点儿恼意了,男人缓了下来,抬头,触到她小脸一片酡红中又是浓浓的不满,遂问:“你刚让我快点儿,现在又让我停下来,到底我该怎么做?”

女人恼得满脸通红。

真真是个没羞没臊的死人,臭混蛋!明知故问,她才不会顺他意直接说出来呢!便不由得扭了腰提了臀儿去触他那根仍坚挺硬实的肉棒。

可男人就是如此坏心,在女人湿哒哒的淫穴一碰触到马眼,并得寸进尺将小洞儿张开一口吞下龟头,那小脸正一片舒爽之时,立马毫不留情后退腰,只听啵的一声,是肉器相连被拔开的声音。

女人刚吃在嘴里,还没吮上一口呢,立马被人抢走了,那脸上一片失落与不满。

“咬你这贪吃的嘴咬得多紧!”男人不受控制地将手重重往她肥臀上卖力揉搓着,那力道揉得女欲火更旺。

男人爱极了她这身子,这臀肉的弹性十足,一摸触不到骨头,包在手上全是满满的肉,摸得一手的舒坦。

“秦……进来嘛……进来嘛……”女人再次撒娇了,小小声又害羞十足,她实在受够了这死男人的坏心眼!

要不要说得这么没害没臊的,她在床事上真的是如同良家妇女一样保守耶!虽然爱吃男人的肉具,可不代表就能大胆说些浑段子,她就爱闷不吭声地往床上那一瘫,任男人像奸尸一样搞她!

反正自己也爽到了,男人嘛也解了馋嘛!

可想法是美好的,这男人就知道她懒,他们过去仗着年轻几乎日日夜夜有空没空就弄上个三五几次,日子久了总不能回回保持一个体位不变吧?那多乏味,于是本着“情妇与金主”的关系,她看在钱的名下被迫着什么体位都弄过了……

那真是……一切看在钱的名义下的哦!

“你是想让什么进来?不说清楚,我不知道。”

女人的媚浪声,让男人伸手去揉捏她那对硕大的奶子。这女人保养得真真是好,又大又挺,瘫在床上都还能保持弹性,一手捏上去弹性和臀上一模一样。

男人是玩得漫不经心又爱不释手,真真是个尤物儿。明儿不上班了,今晚弄她一整夜,好好用自己的精液冲洗掉别的男人藏在这肉身上的臭味儿!

“我……”呜……女人想哭,太恶心了,她火了,不来了!“我死也不会说的!大不了就欲求不满!”她打定主意了,宁可弃高氵朝也不要自己那般淫浪求他。

然后双手揪在床单上,别揉她奶子了,会痒!痒得她更想让他的大鸡巴插进来了!

男人轻笑了,这个口事心非的女人。他也不逼她太紧了,夜长着,有的是时间让她说出他想听的浑话儿来。

他挺了挺身子,让自己更轻松地跪在她腿间,并解了一条腿的绳子,总保持一个姿势她也很是难受的,而且他不好变换体位。

女人得了一条腿的轻松,还以为他要松另一条腿呢,结果却只是见男人提着她那条腿儿搁在他腰间,把她臀往他腿间一拉,将将让那性器抵触着她。

女人乐极了,男人把龟头往她大阴唇上一磨,然后强行撑开了小阴唇,往里挤了整个龟头埋入后便不再动弹。

女人不乐意了,她自故自地扭起水蛇腰往前一磨,顺着那龟头棱子用那迷人死人的肉穴儿往前一压,越来越凶狠地吞吃掉男人的整根肉器!

可她一时间忘了,那要命的珍珠还在里头呢!

她阴户长度不深,男人的入得子宫口了都还得残忍一小截儿晾在外头呢。又加了颗葡萄大的珍珠,更是只能吞个半截肉棍子,就被珍珠抵着子宫了!

女人不爽。

她不喜欢这颗珍珠,可死男人又明摆了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她琢磨着,没把他搞射之前求什么都是白搭的。

这样的话……便只能最快速度夹死他,让他射出来了!

正好一条腿儿也得了自由,那便能用小B夹他了。

于是女人也不急着往里快速地套弄吞吃,反而是卖力地提臀并腿,以便使小穴儿内得了力道,可以狠狠夹住他。

男人是在瞬间里得了快慰,女人的小B在收缩了,就知道这懒姑娘不使点技术她不听话,不配合着,只想图自己爽快。

“再夹紧点……呼……对……就是这样……”

那光滑的肉壁本来就不大,他肉器也是足够大,早已塞得她满满的连淫液都流不出来的程度。此刻女人又故意使力缩紧阴穴,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箍得男人肉身动弹不得,在这种压迫下,便逼得男人必须加大力度来上下摩擦着龟头棱子,借以让龟头达到最极限的快慰。

于是揉着女人奶子的手一重,腰同时使力,重重一个撞击下,龟头推着珍珠再次往子宫口压下去——

“呀——”女人一声急促惨叫,她是没想到男人这么狠心,捣得又深又重!

只感觉他想用那根鸡巴棍子把她子宫口捅破似的狠!

“啊啊啊啊——”这还没完,短促的惨叫后是一连串不停歇的啊啊尖叫声,只因男人再次放肆了自己的力道,大开大合架着她一条腿儿在肩头卖力地干了起来!

女人除了单一的啊啊声便只能左右晃着脑袋,被绑的双手儿胡乱地揪着床单,只把那床单揪得狼狈一团。

在男人加快速度挺耸的瞬间,那肉身来回快速地摩擦着她的肉壁,磨得她那一块敏感的肉来回被肉器和珍珠刺激不断,直窜出的快慰麻得她整个人神魂颠倒,感觉着脸蛋儿被烧得一片火红不止,除了叫床声什么也想不了……

啪哒啪哒——

睾丸撞击着她臀肉的凶猛声音。

咕唧咕唧……

肉棒子撞入淫水满满的肉穴儿里的声音……

“受……受、受、受不了了……啊啊啊——”

“停——要到了要到了……唔——呀——”

尾音一声高昂中,女人在瞬间整个身子绷紧僵止,那肉穴儿拼了命地收缩收缩再收缩——夹得男人以强势地几个重捣之下!

龟头马眼处重重喷出浓烛!全洒在了那肉里珍珠之上——

在浴缸里继续肉

好累……

待到女人从痉挛中清醒回神,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子直打架,她想睡了,便也顾不得一身的狼狈瞌上了眼……

“想睡了?”男人解开了她的手脚,他绑得很细心,除了双腿因为高氵朝而使力弄出了淡淡的红印子,一双手腕白白净净的。

女人累得没力气和他说话,在他松了绑后,便觉阴道内那珍珠咯得慌,伸手慢腾腾去揪绳子,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只因长时间的捆绑拉扯开她的双腿,使得腿根处的肌肉酸疼不已。

她的手磨磨蹭蹭地拽到了绳子,触得一手的湿,真是羞死人了。正要把珍珠拉出来之即,男人的大手覆上她的,将手儿轻轻一提,就着她手腕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们得换了床单,然后吹床垫。”

“不要,你不要让我吹……”康洛一脸痛苦极了叫嚷着。

“我来吹。现在你去泡个澡。”

他把她抱进了浴室里,抱进浴缸里。

一接触到水温时,女人全身爽得不要不要的,一身的汗和肌肉的酸疼在温水的浸泡下得到了疏解。就是唯一不爽的还是阴道里那颗很硬的珍珠,她得把它拽出来……

珍珠滑落出来时夹着男人的精液一道混合在了热水里,女人眼也没睁,松了口气后直接瘫在浴缸里睡觉了。

其实吹床垫是假的,秦仲霖早有那坏心思在下面垫了尿垫了,只需扯出来换上一换,再换床新床单即可。

他手脚利落,前后也不过十五分钟左右。待到换好了推进进浴室,浴缸里那被热水蒸得皮肤通红的女人,那一具堪称完美的丰腴身体横陈着,那水中若隐若现的翘挺乳房,那被热水浸得硬实的红色奶头子,那美丽的红色乳晕……

那本软掉的性器又缓缓地抬起了头。

男人眼里透了抹笑容,跨进了浴缸里,也得先把自己洗尽一番。这水有些污了,放掉后再洗一次……

康洛是被花洒的水声吵醒的。醒的同时,她只觉乳房被男人温柔的揉搓着,那奶尖儿时不时被男人手指刮捏拉扯着,细细的痒从乳头上传出来,实在很难安稳地入眠。

她双眼皮在打架,实在不愿从睡眠中睁开眼。便只掀了一道眼缝儿,又闭合上了。可男人大手在作怪,他拿了那颗珍珠往她唇上一塞,在她耳边轻喃,“张开嘴……”

做梦可以!

她紧抿了唇。

他轻轻一笑,又移了那珍珠往她腿根处花穴而去。

她瞬间夹紧了双腿。

男人也没急,只是伸出一条腿直接叉进她双腿间,令她没办法合上的同时,也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腰腹上。

女人轻吟一声,男人那手已经把珍珠往阴道里一送。

泡在水里的花穴在被珍珠撑开的瞬间也挤进了热水,那滋味儿略不好受的同时,花蕊深处又传出了麻痒感……

“老婆,你的身子可真饥渴,一连来了两次都还没喂饱……瞧,又有感觉了。”男人的手指顺着珍珠往穴里推送,很满意一手的湿润,那可和热水不一样,是带着黏稠的湿滑。

他轻轻抽送手指,长长的手指很容易地触到了光滑内壁中隐藏的那块软肉。便不由得用珍珠集中攻击那处。

那一声“老婆”叫得康洛全身酥酥软软的,满是感动。

可男人作乱的手指往那处攻击时,她便不舒坦了胡乱伸着手,往水里一捞,搭在他作乱的手腕上,“别弄……别……”她好累,拜托明天再搞吧,大半夜他精神她很累啊……

可男人的手指开始越来越快速的抽送时,女人的嘴里便发出了细小的呻吟声,哼哼嗯嗯的调子全随他的手指而时快时慢。

珍珠在里头作乱,它是硬的,虽然比不上男人肉器的大,可到底也会弄得她快活不已,小穴尝到了甜头,便会受不了的收缩肉壁去夹住对方,借着收缩的感觉来达到高氵朝。

于是呻吟逐渐变大之时,男人揉着她乳房的手也更没闲着。

她整个人都偎依在他怀中,由着他伸手从背后狎玩她的奶子。那对硕大的奶子弹性十足揉起来又软绵不已,时不时地揉搓中偶尔加大力度,直揉得她奶子升起异样快慰。

上下被同时攻击,她的身子没被弄几下就快感连连,不断呻吟着渐渐收拢双腿想在他手指间达到一小波高氵朝。

“宝贝儿,要到了?!”男人很敏感察觉到女人的快慰,于是腿间来回抽送的指头也越来越快。使得那充满淫水的穴内与手指摩擦间发出噗噗的沉重淫靡声。

她达到快感的时间并不会太断。若人射过一次后再来第二次自然是更持久的,可她没,她的反应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短,这让搞她的男人十分有成就感。

“要、要到了——”女人的声音是尖细的扭曲的还夹着一丝丝哭泣,她的脸也因为高氵朝而狰狞着,细眉皱得死死的。

那模样儿说有多难看就难看,可在情欲里,男人女人的脸都是挣狞扭曲的,尤其是男人,真真是每每看到女人这样扭曲表情时,那一股子征服的欲望便得到身与心的满足,于是会更不受控制去玩弄她,以享受女人更为狰狞的脸。

就这么张脸蛋儿,那红唇里吐出来的痛苦抽泣,惹得男人也不揉她大奶子了,就扳过她的脸蛋,送上自己的嘴,狠狠地一口吞吃了她的小嘴,直把她的呻吟堵在嘴里。

呻吟化为呜咽声,男人的舌子不住搅和着女人的,强迫着她吃着他的舌头,也强迫她吞下他递过来的口水。

口水这玩意儿平时端的是恶心,可情动起来时,这东西就变成甘霖了,怎么吃都行。就如同和喜欢的男人亲吻,那吻起来时,对方的唇瓣舔在嘴里就是软绵绵的滑溜溜的,吃了还想吃。

可要是不喜欢的男人,那唇尝起来就真真是没半点味道儿……

和蒋东原上床,就算身体舒坦了,每每亲吻时她也是极不自愿的,从来不会主动投入更多的感情。但和秦仲霖在一起,他即便轻轻的一抚摸她也快乐到不行。

这就是爱和不爱。

她只爱这个男人,也只愿和他分享她的美。

男人的手指在感觉着那块肉变得粗糙硬实,而女人双腿夹得越来越紧,肉壁也不住收缩再收缩夹得他手指都举步艰难时,倏地抽出手指,把女人臀一抬,重重往自己肿胀粗长的肉具上一按。

咕啾——

“呀!”女人一声短促后,“啊啊啊呀——”丰腴的身子随着男人不停地往上挺臀猛力撞击臀部而尖叫不休……

啪啪啪——

因水而阻力却仍阻止不了那沉重的肉体撞击啪打声……

水花四溢淌出浴缸,那缸里赤身裸体的一对男女,男人健壮有力女的丰腴妖娆。

墓园里看到蒋东原

(这个肉文的世界里你们居然不要肉只要剧情,你们说的好!!我写剧情了)

一早醒来的时候,秦仲霖已经上班去了,康洛睡到上午十点。

今天是周末,老太爷和公公都在家。

康洛兜里拿着支票,脚步是轻盈的下楼。

如果秦仲霖说爱她康洛,那就是爱了。他从不喜欢说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耿耿于怀的心结一夜间舒畅开来。

她吃了早饭,然后得知公公出门了,老太爷在后花院里喝茶。

老太爷自打给了她支票后心情就很美好,康洛觉得等下要丢个炸弹过去实在不人道。但想着她的幸福,又惦念着老太爷的岁数,万一老人家活到个百岁她那时候已经老了。

所以吃过饭后,她便来到了后花院,在太爷快乐逗鸟中,递还了支票。

老太爷当场脸色就拉下来了,康洛只当没看见,说:“爷爷,我决定还是留下来好好当仲霖的媳妇儿。依着我这年纪这模样儿这家世,错过了秦仲霖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笑。

老太爷没接那支票,只盯着她问:“小姑娘,你可想好了?你为了你自私的爱情,日后可能会拖累到仲霖。”

“拜托,爷爷,这不是演偶像剧。我也不是那女主角。爱情是自私的,我只知道,如果我没能及时抓住,我这辈子都不快活。”

开什么玩笑,老爷子跟秦仲霖一德行都是雷剧看多了,以为她会为爱委屈求全离开么?

康洛在心里翻白眼。

“什么想法让你改变了主意?你可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老太爷并没有康洛想象中的那般恼羞成怒,反倒最初的不悦后,渐渐的心平气和了。

“干嘛要告诉爷爷您?”康洛笑,她和秦仲霖是那床头打架床尾和。她所要的不多,仅仅是一个男人的爱情而已。

“你知道我很讨厌你的。既然你选择留下来,我就永远不可能给你好脸色看。”

“我会和秦仲霖搬出去住。”

“……”

“这真不是个问题。大不了逢年过节回来探望你老人家一下。”

“大清早的我并不想和你生气。不过,既然你决定好了,以后要再反悔可就难了!”

“那么,爷爷,以后请多关照了。要是您老人家不欢迎我,随时提出来,我们立马搬。”康洛弯腰,福身,离开。

“……”爷爷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待到儿子来时,他怒:“这丫头是怎么了?!一个晚上就态度大变了?”

秦季生只淡淡说:“我又不是他们的枕头。”

***

清明节即将到来。

秦家有自己的祖坟,已经在准备着祭祠一事了。

肖玉觉因怀着身子不宜去祖坟祭拜,虽康洛不讨老爷子喜欢,但也是二孙媳妇,随行名单上有她一份。

“你把邹小鸡埋在哪的?”晚饭后,康洛在看电视时,问了秦仲霖。

“想去看她?”秦仲霖摸着她脑袋,像摸猫咪儿似的。

打那晚上用了珍珠后,第二天早上便怎么也找不到,她给藏起来了。但是秦仲霖也没怕,准备着过阵子他把另外的珍珠拿出来,他觉着那味儿还是满好的。

“嗯。”

“可我最近没时间陪你。”

她怒:“你去干什么?有什么可看的?这事我一人去就好了。”略有些吃醋。

他笑,“好。你要去时我给司机说一声,他会带你过去。”

“后天就是清明了,我就明天过去。”

“好。”

***

蒋东原带了连玉树回家,登堂入室打情骂俏,郭芝兰敢怒不敢言。

借着清明节即将来临,蒋东原提出了带连玉树去祭祖,蒋政北默许了。

蒋政北对儿子的荒堂事睁只眼闭只眼,于他而言,和郭家联姻就只是为了蒋家的仕途更顺畅。

若有机会使蒋家更上一层楼,他巴不得儿子三妻四妾最好。

公公的不作为令原本心存一丝愧疚的郭芝兰也寒了心,于每日的食物中添加药剂一事也变得心安理得了。

连玉树的丈夫答应了与蒋东原合作,连玉树本人借此机会劝说丈夫自己长期停留北京,高柄临行前,略多疑地瞪着妻子,“那男的长得一表人材,可别让我在床上逮到你们。”

连玉树笑得妩媚,“我敢么?”

高柄万分自信掐了她一把奶子,“蒋东原那人倒是个有头脑的人,和他合作你可得万分小心,别让自己折了进去。”

高柄走后,连玉树立马搬去了蒋东原的房子,没日没夜里便缠着蒋东原上上床。高柄不是个人,他性无能,无法满足女人便借着性虐待以获得心理上的快感。连玉树嫁给这个男人,就没体会过男人的乐趣。

蒋东原那次勾搭,她狠了心脱了衣上了床,然后发现这床上得值得。

她从这个健壮又英俊不凡的男人身上得到了女人所有的幻想和所有的人生幸福。即便是他带领她进入那可怕的SM,才堪堪明白真正的SM是多么的令女人欢喜。

连玉树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愿意为他倾尽一切,只要是他想要的。

“把高柄杀了吧。”这天早晨,连玉树蜷在男人的怀里,如是说。

蒋东原低头抬起女人精致的下巴,这是多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如今臣服在他胯下。他可没什么自豪心,只琢磨着,若是万一哪一天,自己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时,会不会也想着把自己给宰了呢?

这般想着,便翻身坐起,在女人的挽留中穿衣。:“不再睡会儿?”

“不了。今天有事要忙。”

“都清明节了,不放假了么?”

“可我仍然有事要忙。”

她近来越来越缠人了,这令蒋东原不舒坦极了。

连玉树撑起手肘,那傲人一等的身段儿已然完全吸引不了男人的目光。可她并不知道,只说:“明年的时候,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宝贝儿,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你怎么也得再答两年。等换届之时,有足够的时间和我在一起。”待到那时,他也就用不着她了。

“我走了。”

“路上小心。”

蒋东原出了门,他在大清早的买了束,去了墓园。

***

康洛摘了自家院里最新鲜的花,满满的一大束,由司机载着朝墓园去了。

北京因着清明节交通堵塞更严重了,秦家虽处于偏僻处仍是耗了两小时在路上。

待到墓园抵达时,由保镖们簇拥着走出来的康洛,自认为还是略有几分富家少奶奶的气质。

提前来扫墓的人不少,这墓园亦是地价高昂地段,埋进去的都是非富即贵。

拿世人的话就是,人活着为了富贵,死了还是为了富贵。

她不喜欢保镖太多,于是让他们离她远点,至少保持个五米左右。保镖考虑了这墓园就一个出入口,这大白天的断然不会出事,便应下了。

康洛摇头,她都已经安下心决定不走了,他也该撤了保镖才是。

捧着玫瑰,去找邹小鸡的墓。

邹小鸡墓很好找,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蒋东原。

这个男人从上海离开再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堕胎,整整两个月没碰面了。那天早晨一通电话质问后,也没再给她电话。

接着就是和秦仲霖的和好,再到清明节时期。

蒋东原老早就看到了这个女人,一身黑色大风,穿着得体又奢侈,走过来像极了有钱人家的媳妇。

呵……

蒋东原说爱一个女人

她就在隔了他三排的墓前,他说:“想找邹小鸡?”

她不想搭理他。

“就在你左边的第三个墓。”蒋东原很好心地。

康洛顺过去,果真见到了邹小鸡的坟。

光秃秃的,连朵花也没有。

她走了过去,把手里的大束鲜花放到她坟前。

“葬礼由秦仲霖一手操办,他坚持要把她葬在这里。那么深爱,可到今天却没来探望一眼。”

蒋东原站在尚宝宝的坟前,一身驼色大风,身子生得高大,衬得人模人样的英俊极了。

“他不来是对的。”康洛静静说。

秦仲霖不该来,既然爱的是她康洛,就不要来探望邹小鸡。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怕吗?哪一天他不爱你了,就抛弃你。”他缓缓地蹲了下来,摸出了烟,在这清晨薄雾中点燃。

保镖们守在不远处,看似安静地守候着,实则监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于是近在咫尺,却探不出那只手。

他的眼神冷幽,她低着头,认真地给邹小鸡扫了墓。

“你喜欢打击我为乐,于是这样能得到好处?尚宝宝死了,邹小鸡死了,我康洛还活着。你想杀我吗?如果你觉得我死了,才能停止你的残忍的话。”

她抬头间,他在她上位,她需要抬头仰视着他。

“那你会死吗?”他吐了阵烟雾后,按熄了烟头,不想抽烟。

“你要我死吗?可你要我死,我却要活得好好的。我比谁都珍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说。

他笑,笑得凉薄,“你觉得你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我离你这么近,可你却掐不死我。你巴不得我死,我就会努力活着,你别管我活得有没有意义。”何必告诉他这个陌生人。

他静静端倪她良久,久到她脖子都抬得僵硬了时。

他说:“你变了。秦仲霖给了你甜言蜜语,让你有了底气吗?”往日里那眉宇间一扫而过的自卑与忧愁,现在悉数不复存在。

她变了,变得自信了,也更靓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人本来就活在甜言蜜语里。我的底气来自于我的男人。”她抬高了下巴,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这样和他说话,站在平等的地位,有足够的底气和勇气。

“我的男人……”呢喃着重复过这四字,他眼眸里一闪而过阴戾:“你忘了,我也是你的男人。你的身体,每一寸,我了解得不比秦仲霖差!甚至,你还怀过我这人渣的孩子!”

提到那残死的婴儿,康洛心中一痛,更是憎恨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孩子,我何必一定要打掉它?!”

他笑:“因为是我的所以你不留?”

“为什么要留下一个仇人的孩子?!”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蒋东原,你这个渣子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

“你可真他妈自私啊。利用完了我,投入了秦仲霖的怀抱,就把自己洗白得一干二净吗?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的婊子。”

“我自私碍着你什么事了?!我自私,你不也同样自私?!当初让我去勾引秦仲霖,为的是尚宝宝。你怪谁?我们之间纯粹是交易,交易达成就该结束这一切,你凭什么来责怪我?”

康洛真觉得蒋东原脑回路不是一般人,就整一个疯狗。

“如果有一天,秦仲霖一无所有,你还会如此爱他?”

“就算他一无所有,相信我,尚宝宝也同样会爱他!”

她就是故意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扎进他心窝子里的故意!

为回报他让她怀孕,为回报他使她堕胎,更为回报他,秦仲霖因此而变得残忍——

蒋东原看康洛的眼神很冷,很冷,冷到骨子里的寒。

康洛想,如果不是有保镖在,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扑上来当场把她掐死吧。

到底心还是虚了几分,她有点像小人得志的心态,仗着秦仲霖爱她了,就作威作福了……

算了,别惹他这条疯狗了。

“康洛,你知道我一直在犹豫一件事吗?”

她沉默。

他抬头,“人的感情总会随着时间而逝去。不管曾经你自认多么深爱对方,但当对方逝去,又或者总是一而再地伤害你时,你的心也会渐渐冷却。”

他双手插着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远方的保镖视线全在他身上。

康洛有点想逃开的冲动,可又觉得真逃了就是没骨气的人,到最后还是惧怕着他。这样不行,于是她让自己牢牢地站在了原地。

他走到了她面前,他很高,居高临下,一身风衣,欣长身材,帅得令人发指。

是,蒋东原是英俊的,有才有貌,压根就不曾输给秦仲霖。

他低头,看着她,她的小脸在春日里红润丰腴,可见平时伙食极好。

秦仲霖把她养胖了点。

他想抱起这具身子应该更有肉感了,毕竟他和她厮混了一整夜……

至今仍记忆犹新。

他俯低身子,在保镖走过来时,他对她轻轻说:“我蒋东原,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我一直把那个女人宠坏了,让她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让她误以为,我是个很好欺负的软柿子……所以,我要把她爱的那个男人杀了。”

康洛的呼吸随着他的坦白而急促起来。

蒋东原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保镖,冷冷一笑:“杀了那个男人后,我得把那个女人关在地牢里,没日没夜地操她,让她每年生一个孩子,然后让她一辈子也见不到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他迅速地在她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

咬得出了血。

疼得康洛脖子一缩,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保镖身手敏捷一个大步跳跃伸手护到康洛面前,满脸肃杀之气欲动手。

蒋东原挑眉,手比保镖更快一步拍开保镖的手。那力道,那切入的方式,也是个练过的家伙。

是呢,蒋东原和秦仲霖都是从小练着格斗术长大的。

那保镖许是没料想到,被那么大力地拍打击得手臂微麻之际,倒也反应迅速摆出格斗姿态。

可蒋东原已冷冷地收回手,看着那个捂着耳朵的女人。

那个皮肤白皙脸蛋儿普通的老女人。

“别让我逮到你。”

扔下这一句,他便大步离去。

“少夫人,请让我看下您的伤势!”保镖关心着。

康洛却是摇头,瞪着蒋东原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只在这时候,她忽然地,觉得蒋东原很可怕,真真切切的可怕极了——

***

出门的时候完好无缺,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伤,那失职的保镖在康洛的维护下得以保住工作。

康洛看着秦仲霖,她略纠结说:“如果我没自恋的话,今天他好像向我表白了?你觉得呢?”

秦仲霖认真看着自己的妻子,反问:“宝贝儿,你觉得你有哪一点吸引他?”

康洛瞬间摇头再摇头。

秦仲霖于是笑:“那就对了。要是被他知道你这样误解他,他一定会狠狠嘲笑你的。你想被他笑话一辈子?”

康洛再摇头,摇头。

“好了,别把脑袋摇坏了。”秦仲霖真是越看越喜欢,比顶着邹小鸡那躯壳更喜欢了。

“有没有办法让蒋东原不杀我?我总不能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就算康洛不自恋,可她也觉得,蒋东原要是哪天真抓了她,是真能把她关起来一年生一个孩子的。

那真是恐怖的地狱。

“有啊。”他轻松地笑,“把他杀了就行了。”

康洛瞬间眯眼,压低声音:“真的可以?”

眉眼之间极是认真,语气也是一沉,想来问出来是真心实意的。

“反正他不是说,要是抓到你要关你生孩子么?”说着这句话的秦仲霖虽然带笑,眸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秦仲霖,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她扑进男人的怀里,汲取着他的温暖。

他手轻轻揉上她的头发,眼眸一丝温柔,调轻飘飘地盯着她包裹绷带的耳朵:“我当然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你。但在这之前,你得避开他,别他逮到机会把你藏起来我也会很伤脑筋的……”叹息着,他抱起了女人。在康洛唇上轻啃:“只有杀了他,才能解决一切……”

康洛听得男人叹息的轻喃声,抬头间,触到他眸底一片寒冷。不知怎地,忽地又回忆起在手术台上,他对她的残忍……

她不由问:“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你会怎么办?”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出来了。

他笑:“我能怎么办?我只会努力让你永远爱我的。”

康洛嘴角一勾,心,甜了。

Alexia和连玉树

“他和连玉树两人厮混在一起,高柄那家伙早引起怀疑了。”

“拍不到照片吗?”

“两个人在公开场合都极为注意分寸,即便私下里,也是郭芝兰在身边。连玉树和郭芝兰说来交情也可以。”

“从郭芝兰那里着手?”

“难度有些大。那个女人性子太软,由着蒋东原作威作福。没用。”

“仲霖,现在你急,蒋东原比你更急。可没用,急也没用,局面胶着,只能耐心等姓蒋的那边露出破绽。”

“蒋东原那里没传出消息?”

“哪方面的?”

“……不,派人盯着他家,如果可以,找几个女人,去和郭芝兰套近乎。”秦仲霖略一沉吟后如此决定。

秦仲天挑眉,“你确定?郭蒋两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郭芝兰忍不了也必须得忍。”

“没有女人会真心容忍自己的丈夫出轨的。之所以忍,是因为没有爆发的导火线。”秦仲霖笑。

秦仲天反应过来:“你要让我派人去当那根导火线?”

“先彻底了解下郭芝兰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和她也见过多次面,初看那个女人也不该是多么温柔的性子。”

“那要不从她孩子下手?”

“孩子……”秦仲霖沉吟了半天,道,“女人喜欢男人都盼着怀对方的孩子。那么连玉树呢?”

秦仲天眼睛一亮:“如果连玉树怀上孩子了,她一定不会容忍郭芝兰的存在!”

“可是蒋东原不会允许这事发生。”秦仲霖笑,他太了解蒋东原的性格了,“即便连玉树怀了,也会让她打掉的。”

秦仲天吹口哨,“巧了,前不久我有勾搭着连玉树的好闺蜜,让这女人去给她吹吹耳边风……”

“哥,你这样花心,要是让嫂子知道的可就完了。”

“说什么呢。我就和那妞儿聊得来而已,再说了,我们想从女人身上着手对付蒋东原,他也指不定着用同样的手段呢!”秦仲天倒真不是个多花心的男人。

“对。所以我们现在要比的是谁先露出破绽。哥你可千万别入套了。”

“切,怎么可能!”秦仲天自信满满。

***

秦家两位少爷在书房里聊得热火朝天。

客厅里,康洛在问嫂子肖玉觉,“怀孕了你有什么感觉吗?”

平日里冷漠惯了的肖玉觉,摸着三个多月大的肚子,脸上因母爱而泛着柔光,“生了孩子后总会母爱泛滥的,这对双胞胎很折腾人。”

因孕吐关系,肖玉觉这个校长只会在有事务时才去学校。

“怀孕是很神奇的事。”康洛短暂的孕期体验让她无法在这上面有更多的发言权。只是看着肖玉觉那圆润的孕妇脸,忽然地也升起了一丝寂寞。

她想怀秦仲霖的孩子,每次他们做爱都不带套,来秦家两个多月了,却一直没传来消息。

也是,医生都说了,她很难自然怀孕。

秦仲天和秦仲霖两兄弟一前一后出来。

“玉觉,走吧,差不多时间了。”秦仲天的一位小姨子今天过生日,得陪妻子过去。

肖玉觉起身,秦仲天接过佣人递上来的外套,边说:“晚上不要留我和玉觉的饭,会吃了回来。”

“好。”秦仲霖应了。

走到妻子身边,“和嫂子聊了什么?”

“闲聊呗。你说就和大哥聊几句,现在都十点半了。”

两个老单身汉一早就结伴出去逛花市了。本来康洛要去的,但老太爷可不想和不喜欢的二孙媳妇一路,便决定分开去。

“就算去花市也就一个小时。来得及吃午饭的。”秦仲霖早计算好时间了。搂过妻子细腰,“走吧。”

***

见到丈夫春风得意从楼上走下来,连玉树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这个只准自己玩女人却不准老婆偷腥的变态!

高柄走近妻子,“最近没见你出去逛街了,也不见你去北京了。”语气中深藏一丝冷笑。

他前些日子收到一信邮箱,里头是蒋东原和妻子的一些日常相处。也不知道是借位的关系还是真的亲密,总之那些相片就透露着暧昧二字。

高柄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自然不会为这区区几张相片所惑,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上心,派了人去监视妻子了。

连玉树是什么人,高柄一派人监视,他身边的亲信便回头给连玉树透了口风,连玉树马上取消去北京会情郎的行程。

“我出去了方便你召妓回家?”连玉树表面上不露一丝异常。

“话说这么难听?要不然你来?”

“我更愿意多帮你召几个妓女。”连玉树皱眉,自从和蒋东原好了以后,她完全和丈夫分房睡了。

“算了,我出门了。约了成美逛街。”连玉树拧起包。

高柄正准备出门,闻言停了下来,略有一丝深意叫住妻子,“你那个闺蜜,很少见你带到这里来啊。有空让她到家来坐坐呗。”

连玉树闻言,皱眉停下来,扫了一眼丈夫,“你别想打主意打到她头上!”

高柄耸耸肩:“你想多了吧,我只是见到你和她感情很好,琢磨你俩交情不匪来家里作客是正常的吧。”

“我身边任何一个女的都可以,但是成美不行。”

连玉树语气中带了一丝警告。

***

“Alexia,什么时候回北京来?”

“怎么了,仲霖,想我啦?现在不急,我才生了三胎呢,五一会回来一趟。”

“对了,Alexia,我以前听你说过你有一个玩得很好的闺蜜,叫连玉树是吧?”

“是啊,怎么了?你认识她?”

“好像以前是我们学校的。”

Alexia点头,“是,别班的。”

“我见她最近和蒋东原走得有点近……”

“蒋东原?”Alexia皱眉,“那个渣子么,他搞女人搞我好朋友头上了?!”

“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他们偶尔在一起。”

“好了,我和玉树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到时候我问问她好了。”

“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让人误会我是一个嘴多的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啦!”

“抱歉,成美,让你等久了。”连玉树一屁股坐到对面。

Alexia看着好友,“你就是喜欢迟到。要是男人的话,肯定不喜欢。”

“要是有男人天天等这么一个大美人,就算是多等两小时也会心甘情愿的!”连玉树笑,一脸轻松。

Alexia翻白眼,“拜托,你哪来的自信。真是的。对了,你还记得蒋东吗?”

连玉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怎么了?”

Alexia见好友异样,状似语气轻松道:“你以前不是暗恋过他吗?当时他喜欢尚宝宝。”

“啊,对。说起来,我嫁到香港这么多年,也没刻意去打听他家的事……”

“也是,他家小门小户的,在北京还是没多少人好打听的。”Alexia笑,“以前不是怕你伤心么,所以一直没提他。这么多年了,刚好想起就顺便聊聊他。”

“也是。我有听你说过,尚宝宝是被人杀死了吧,几年过去了,凶手找到没?”

“没有。也是奇怪,这么多年了凶手都找不到。那时候尚宝宝死了,最伤心的就是蒋东原了,茶不思饭不想的。”

连玉树听得心中妒火一起,脸上便愈发不动声色说:“这么多年了,蒋东原也从她的死亡中走出了吧。他结婚了吧?”

“早结啦。连孩子都生了。倒是媳妇娶得不错,老丈人是政协议员,现在他借着妻家的关系,在政界里混得还不赖。”

Alexia吸了一口柠檬,一脸舒爽样,“果然还是这里的柠檬汁最好喝啦!”

“你才坐完月子出来,就喝这么冰,不怕落下月子病哦。”

“怕啥呀,没啥好怕的!”

“那他媳妇长得咋样,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长得一般,瘦瘦小小的。依蒋东原那现实的性格,娶她全是为了利益。啧,听说他对老婆一点都不好,生个儿子还取名叫亿保,压根就不把老婆放在眼里的人渣!”

“别人家的事……不好说……或许不是我们所误会的呢?”

“拜托,他玩女人在北京哪个不知道。还有啊,他因为尚宝宝和秦仲霖闹翻了,现在日子不好过哟!”

“是吗……也真是……”连玉树声音越来越小。

Alexia静静看着,“玉树,你说你当年喜欢这男人哪一点?就图他帅?”

“那么久的事情,我早忘了。再说了,我一门心思就在我男人身上了,哪去想其它的呀。”

“真的?我可是知道,去年我都有听其它人说,你有偷偷打听蒋东原的事哦!”Alexia深表怀疑。

“这圈子就这么小,来来去去都是认识的人。我才没刻意打听,就他们聊了几句关于蒋东原的事!”

“是嘛……”

“好了好了,我才不想聊他,我们去逛街啦。今年的新款可漂亮了,我都相中好几件了,等下你帮我参考参考……”

“败家娘们儿!还好你嫁的老公有钱经得起你花!”

(关于Alexia,忘记的亲们请回头去看第一部,总之就是秦仲霖的同班同学好朋友。)

连玉树苦心杀夫

蒋东原又来了上海,经由邹佐牵线,他和上海的高官们吃了几顿便饭,算是熟络了。

两人饭后结束,蒋东原坐在邹佐的车上,问:“杀了高柄,你有几成把握。”

邹佐皱眉,“香港的财政司司长?”

“对。”蒋东原回头看他,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他也不瞒他:“我和他老婆是姘头,最近被他起疑了。”

“不好动他。”邹佐只淡淡说。

蒋东原笑,“如果你替我杀了他,我让连玉树无条件替你打开香港的局面。”

邹佐眼睛一亮,面上淡淡说:“我会试着办。”

“需要多长时间?”

“高柄每次出门都有保镖跟随,他也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时间不敢确定。”

蒋东原皱眉:“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希望高柄死了。我会让连玉树将他的作息时间都给你。”

“好。”

***

连玉树受邀去了上海参观珠宝展,女人闺蜜总不只有一个,尤其是像连玉树这种富贵女人,口头上的闺蜜更是多如牛毛。

邹佐携同妻子项馨瑶还有儿子邹付一道去参观了珠宝展,这次珠宝展览会上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馨瑶,你带儿子去那边,我出去抽根烟。”

邹佐神色如常地去了男吸烟室。

于此同时,连玉树和闺蜜从女吸烟室出来,提着包包,路上不小心与邹佐撞在一起,“抱歉!”撞掉了包包。

邹佐替对方捡起了包包,两人笑过后便各自离开。

这在监控器里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在监控器里拍不到的包包之下,两人的手在相互碰触的那瞬间,一块U盘由连玉树的手上转入邹佐的手上。

邹佐抽完烟再回来时,对妻子说:“到那边去看看吧。”

***

“哇,玉树,刚撞掉你包的那个帅哥你肯定不认识!”连玉树的这个好朋友,自身家族条件一般,但命生好,年纪轻轻傍了个富二代嫁入了豪门,喜爱结交上流社会的女人,因着性子比较讨喜嘴甜又擅于做人,是上海有名的交际花。

“他是谁?长得倒是满帅。”连玉树脸上从善如流一抹感兴趣。

那闺蜜见状,眼珠子一溜儿,回说:“他是上海的黑帮老大,年纪轻轻傍了项元帮的千金大小姐,听说那千金小姐对他一网深情,看得老紧了。”

“原来是靠娘家吃饭的啊。”连玉树不屑撇嘴。

“讨厌啦。这家伙自身也很有手段的。我公公和他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都警告过我老公要和他打好交道。”

“是吗?你给我说,是想让我干嘛?”

闺蜜一笑,“能干嘛,你也可以结交他啊,凭你的美貌要勾引还不手到擒来?”

“那你是纯心让我老公杀了我。”连玉树斜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妩媚极了。

“开玩笑的啦!你就算想勾引,怕人家也不见得会上勾,他老丈人还没死呢!”

“呵。”

***

两天后,邹佐给蒋东原打了个电话,约定好三个月时间,高柄必死。

“你姘头真是个黑寡妇,这么处心积虑着想杀了自己男人和你双宿双栖。那个女人心肠这么毒,等她男人死了,下一个死的怕就是你老婆了!”

邹佐在冷冷地嘲笑。

蒋东原说:“那无所谓,老婆没了,再娶就是了……”

最后一句话,正好被给他端茶来的郭芝兰听到,瞬间脸色一白,眼中带点儿恐惧。

蒋东原敏锐极了,回头看到门口的妻子,“就这样。”挂了电话。

郭芝兰站在原地,“我给你端茶水来……”

“放这里吧。”蒋东原冷冷地盯着她。

郭芝兰把东西放下,正准备走,蒋东原拉住了她,“怕我?”

郭芝兰小小抽了口凉气,她身子隐约有些哆嗦。

见状,蒋东原伸手搂住她腰,捏起她的下巴,淡淡说:“怕我什么?”

郭芝兰没吭声,可脸上的表情已泄露了内心的想法。

于是他笑了,对她说,“你最近越来越怕我了。”

郭芝兰最终犹豫说:“你刚才……”

“和朋友开玩笑,他老婆要离婚了,我劝他看开。”

对妻子他是惯有的防备,在这个家里,即便接电话,每次他说的话也完全保证妻子和佣人都听不明白。

郭芝兰垂下脑袋。

蒋东原说:“给亿保改个名字吧,你来选。”

郭芝兰倏地抬头,眼瞳光芒扩散,“什么?!”

“亿保马上就要两岁了,可以上学了。去替他换个名字,换个好听点的。”

“你怎么想到给他改名?”郭芝兰是满满的不解可也隐藏一丝惊喜!

天知道,每当她念着儿子的名字时,就会想到自己丈夫深爱另一个逝去的女人,那种痛苦和怨恨……

“找个算命的替他算算,好歹是我蒋东原的儿子,给他娶个旺爹的好名字吧。”

“好。”

不管丈夫怎样想,这一刻郭芝兰是真心高兴的。

“对了,爸的药吃完了。”郭芝兰突然想到来找他说的正事。

“那你去让医生给他开点儿。”他随口说。

“……是。”郭芝兰轻咬了牙。

蒋东原见妻子那胆怯样,捏起她下巴,“看着我。郭芝兰,你是我蒋东原的老婆,我蒋东原儿子的妈妈。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如果我死了,亿保也就失去了父亲!”

“连玉树想当亿保的后妈!”郭芝兰眼里闪过恨意。

“你想让亿保叫她妈?”

“不行!绝对不行!她一定不会待亿保好的!她那么年轻,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夺走亿保的一切!”每个母亲都是护崽的,温顺如郭芝兰也是一样。

“那么,你就好好守住你蒋家主母的位置。守着未来我蒋东原传承给你儿子的财富!”

“我会的!你的东西只有亿保可以继承——”这是郭芝兰唯一坚持着活下去的动力了。

蒋东原满意了,他必须给枕边人灌输一套忠诚的信仰,以确保她不会被外人挑唆来扯他后腿。

“去吧。”

打发了妻子,蒋东原掏出另一个手机给连玉树打了电话,“三个月,亲爱的。三个月后,你会如愿的。你只要耐心等三个月。”

***

康洛在织毛衣,她皱着眉,手上的动作十分不流畅。

相比之下,嫂子肖玉觉倒是利索多了。

最后,康洛扔了毛衣,说:“我不会弄这个,我对这个没兴趣。”

肖玉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她的肚子已经五个月大了,和这个弟媳妇越来越长时间的相处,两人性子倒是意外的合得来。

“如果你织不出来,爷爷又会念叨的。”肖玉觉说。

康洛叹口气,“老人家的话我都念习惯了。”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康洛起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回来,“嫂子,我出门了,装修公司装好了,我得去看店了。”

康洛也没闲着,她精挑细选的服饰品牌店也开门了。

肖玉觉说了句:“怎么不加盟个大品牌,三四线的学生品牌,能赚多少。”

康洛说:“我钱就这么多。”

想到还是十分气愤,秦仲霖那混蛋嘴上说得好,他的财产都是她的,可钱却自己保管着。她要,行,买什么都刷信用卡,月底他来结帐!

操,死混蛋!

不想提他,叫了司机送出门!

已经是被称呼阿姨的年纪了

“拜托,吴相元,你能不能出息点?那个伍贱人哪点好了让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一个美丽的少女凶神恶煞的和一个皮肤白皙长相斯文的少年逛街。少年手上提着多个奢侈品购物袋,而少女则在前面努力买买买。

“九妙,我觉得伍蝶要是跟你一样爱买买买,我肯定不会喜欢她的……”斯文少年声音虚弱回道。

“我这么买买买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陪失恋的你啊!你瞧瞧你细胳膊细腿的怪不得要被伍贱人甩了。”九妙冷哼。

随着年纪愈发美丽动人的小姑娘身边就没少过追求者,性格活泼大方,又略带千金小姐的刁蛮任性,拿康洛的话是,以后还是嫁个性格温和点的老公不容易离婚。

秦仲霖心地很善良,对老婆的事业大力支持,很好心在新购入的百货公司里给她留了个柜台,年金么,内部真爱价,五折。

这还是康洛好几个夜晚卖肉赚回来了。

男人就是不爱抽烟,要抽烟的话,典型的在事后搂着她来一句:“女配角的位置由你顶了。”

想想那画面也是够醉人。

装修公司是由秦仲霖帮忙找的,装修风格是统一加盟商所制定的风格。现代社会中,加盟带来的便利最适合懒人了。

前期投入不伤脑子。

只是这后期,是亏是盈那便各凭本事了。

康洛很满意,秦仲霖替她挑了个紧挨洗手间的位置。

他的意思是,每个女性逛商场都得中途上一次洗手间,那这个位置比起中间段是相当不错的。康洛初初听着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她也会皱眉反问:“难道不是因为租金便宜?!”

拜托想她当年好歹也是一枚销售员,业绩棒棒哒,要是不穿越也能顺利升为小主管,人生差不多就这样挺美了。

要是再运气好点拼一拼,指不定未来会发展什么样呢。

她站在店门口,这家百货一楼是学生装,里面卖的是平民百姓价中的高档货。单价维持在一千左右,折后价在七八百。

“明天就是周末,宣传单什么的都发出去了吗?百货公司也会趁机搞年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打点折……为了维持品牌的价值,折扣度不可能太低,本身又是旺季……单品九折的话……”

“加盟商那里也有规定的,绝不允许低于七折,一季度也只允许打一折的……”经理说。

“也是……还有销售额没达到他们的要求也会取消我们的加盟资格……”

“所以我建议还是不要以打折为好,毕竟新开的店又遇上百货公司周年庆,参与公司的集体优惠活动会有利一些……”

“嗯……”

两人正讨论得有滋有味,康洛耳尖,大老远的便听到略熟悉的声音。

她怕自己听错了,特意抬腕看了下手上的,这块表她可是刷的秦仲霖的表,二十三万,货真价实毫不手软。

时间正是下午四点左右。

今天周五。

学校也没放学。

于是康洛示意经理先去忙,顺着声音往前走,在楼层最黄金的地段,标价整层最贵的学生服饰品里,逮到了秦九妙小朋友。

她已经是个初二的14岁大姑娘了。

长得那是亭亭玉立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秦家的基因就是好。

她身边的男孩康洛不认识,也是,毕竟偶尔在外面碰到这小姑娘,她身边就没个脸熟的,桃花运极旺。

秦仲天也是够开明的,毫不反对女儿小小年纪交朋友,反倒友情提供保险套,说什么无论男女在婚前多适应几个异性是对的,有经验才有对比,婚后才减少吵架机率。

那一番言论惊得康洛掉下巴。

她本质上是个保守的姑娘,否则也不会处了两任还是个老处级干部。

她觉得好姑娘的定义就是好好珍惜爱护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番话说出去估计争议极大,现今社会风气高,再则她自己本身行事……也和最初的理想原则相差甚远。

所以吧,人家怎么教育姑娘是人家的事。

她呢,若日后生了个女儿就尽量……

万一女儿不听她的也没办法不是,下一代社会风气肯定更大胆。

那她……还是也给儿女准备好保险套吧。

啧,又胡想乱想太远了。

她果然老了。

九妙拿了件新季裙子穿身上,直问那个苦命搬运工:“这条裙子怎么样?!”

“穿我家女神身上肯定特好看,你就算了。”

有点嘴毒哦。

“拜托你看看!老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伍贱人就是胜在一张脸清纯而已!哪有我穿得好看!”她说着挺挺胸,十四岁的姑娘发育得真好,胸前已经有沟沟了。

那斯文男孩毫不感兴趣地符合,“是,你穿得很性格。但是这件衣服是走清纯风,你却穿成性感风了……”

“那行吧,你把这件衣服买给你的女神。”

“她会收?!”

“你傻了你都被拒绝了她收个屁!”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满嘴的粗话还是略有些不好。

趁九妙换衣服的空档,康洛走到男孩旁边坐下。

那男孩子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句:“阿姨好。”

“……”康洛觉得不要生气,对方只有十四岁,“可以叫我姐姐吗?其实我只是比你大……”她本来想说十多岁的。

后来立即惊恐捂嘴,瞬间如雷击!

她今年三十三岁了!

差不多比眼前的男孩大了近二十岁——

天啊!

是该被叫阿姨的年纪啊——

万般痛苦地拒绝自己再过六年就步入中年的事实……

“美女姐姐你好。”这男孩子脾气真是好,从善如流面不改色。

“美女就算了……”她沉痛地低下头。

可能是下午人不多,这店的导购小姐也认识康洛,对这位新来的富太老板娘以性格温和而博得左邻右舍一片赞称。

“康姐,我见你店里已经在上新衣服了,是准备明天开张吗?”那导购小姐闲聊着。

康洛的店因为还没彻底开张还用广告布遮着的。

她垂头丧气点点头,“是啊,明天开张。小朋友,带你女朋友来逛逛不?”

“我没有女朋友。不过我同学肯定很想去逛逛新店的。”他看向衣帽间:“出来了。”

康洛望过去,衣帽间门还没开呢,正想这么说,却见门打开了。

这孩子还满了解九妙嘛。

九妙出来,一眼就看到二婶婶人了。

瞬间缩缩脖子吐吐舌头,微笑:“二婶,你怎么在这呀?”

“九妙,今天你翘课。”康洛说。

别看九妙性格虽刁蛮,但是两人还是投缘,也被秦仲天教育得很好,对长辈该有的尊敬不少。比小时候更懂事多了。

“不,我们只是临时下午不上课。是吧,吴相元?”微笑着望向吴相元。

斯文白皙的男孩很是从善如流:“是的,二婶,您好。我是九妙的同班同学,吴相元。”

九妙说没上课就没上课吧,康洛又不来逮她的。只拉了姑娘手,“九妙,来看看我的新店吧,里头有喜欢的话,我送你。回头你去你们班上替我宣传宣传……明天我店开张,又是周末,你拉你同学们来逛逛呗……”

她来找小姑娘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而已。

***

“蒋经业,记住了,你叫经业,不再叫亿保。”两岁多的小男孩生得很是俊气,完完整整地拷贝了爸爸蒋东原的那一张脸,抱出去绝对不会有人怀疑郭芝兰偷了人。

“干嘛要随随便便改我名?!烦死了!”男孩子的脾气也随了父亲,而且略有些乖戾。一张小脸很是不耐烦。

蒋政北很喜欢孙子的个性,说这样正好,没随郭芝兰就是对的。以后这种脾气才不会吃亏。

“蒋经业。这名字很好。你哪点不满意?”

蒋东原这两天清闲,儿子要上早教班了,刚给他报了名,他准备亲自送他去。

本发脾气的男孩子在听到父亲的话时安静了。

蒋东原很满意在孩子面前绝对的父权。

“芝兰,别太宠孩子了,他会被你惯坏的。”

“他才两岁……”郭芝兰抱着儿子,小声辨解。

“所以你希望他脑子像你一样笨?”蒋东原冷冷问。

“知道了……”

~~纯打赏章节无正文内容~~作者的勤快君有木有给赏钱滴哇~

对如此勤恳卖力工作的好作者君,哪怕熬到了秃头的境步也要尽责日更~~有无奖励伐?

继承人,高柄死

肖玉觉肚子六个月时,炎夏来临,有些先兆流产,被送进了医院里保胎。老太爷让康洛去医院多陪陪嫂子,那医院和百货公司顺路,一并把家里煲的汤提过来。

坐的是秦仲天的车,“大嫂还要住几天医出来?”车上康洛问着。

秦仲天回:“今天医生说没流血了。再稳定个两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仲霖说你店里生意还满好的,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干的。”等红绿灯时,秦仲天打趣着弟妹。

他一直以为她是邹小鸡,秦仲霖后来也没告诉他真相,所以见着康洛开店时不以然为。

没想到捣鼓了几个月后,生意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这句话有歧义。”康洛略微皱眉,对秦仲天她还是邹小鸡时关系也没恶化,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后来进了秦家门,秦仲天也没说什么,大家相处也还算和谐。至少康洛是这么以为的。

“难道我表现出一副没能力的样子?”康洛说完盯着后视镜,左右审视着自己的脸蛋,生活开得好了脸上有点发胖了,作孽。

秦仲天扫了她一眼,摇头一笑,他对邹小鸡目前为止还是很满意的。本本分分没再去勾搭蒋东原。

说起蒋东原……

“蒋政北要过六十寿,到时候我和仲霖都会去。玉觉身体原因不能到场,到时你得和我们一道去。”

康洛一愣,“那蒋政北离退休没几年了。”反倒是这一句。

“是。”邹小鸡一直很敏感,秦仲天和她交谈起来不费脑,这是他赞赏的地方。

“蒋政北退休了,那蒋东原怎么办?”

蒋家和秦家不一样,蒋政北是白手打拼到如今这地步,秦家却是积蓄了祖上好代的财富人脉。

从根源上,蒋东原就比不上秦仲霖的出生。但是若单论个人能力,这一代权二代中,蒋东原和秦家两兄弟是其中的佼佼者。

蒋政北人到四十方才坐上总局之位,后借着亲家郭孝全的势力,步步高升,成为争相巴结的高官。虽然他现今地步如日中天,可到底比起官居三代的高官们却又如暴发户一般的尴尬境地。

说起蒋东原,也当真是虎父无犬子,论心狠手辣比起蒋政北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秦家并不惧蒋家,至少目前不惧。秦家的两位新当家,秦仲天秦仲霖,一在政一在商,如日中天。再则秦季生也未曾退休,当初虽属意秦仲霖接替他位置,但秦仲霖无心于此……

“康洛,是时候和仲霖准备要个孩子吧,你们年纪都差不多了。”

中国自古便推祟富不如贵,贵了,想富还不简单。可富了,却不一定能贵。

康洛一呆。她才嫁进来半年呢。怎么也没想到被催孕是由夫家大哥来完成的。

“蒋东原如果成为当选下一届市委书记,以他的能力,可能会成为秦家最可怕的敌人。”秦家需要更牢固的关系网,这一代虽然还能稳定,可下一代呢。

蒋东原已育有一子,今年也将三岁了。而他秦仲天膝下也有一女一继子,再加即将诞生的双胎。

可到底未来的天下,还得看孩子智商如何……

这时候,拼的就是人数的优势了。

多生几个,总有那么一个最为优秀的。

“回头和仲霖商量商量,让代孕也好,试管婴儿也罢,反正该怀了。”秦仲天叹气间,已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康洛开门,提了汤下去,秦仲天说:“我就不上去了,给玉觉说声,我下午要开会。”

“好。”

***

蒋政北近来查出了糖尿病,在家短暂休息中。

蒋家书房里,蒋政北在和蒋东原聊天。

若不是这个糖尿病,平日里蒋政北早被人叫出去要么喝茶要么玩牌要么吃饭,没到晚上十一二点是见不到人的。

”我寿辰那天,宴请名单都弄好了吗?“

”和我们有往来的都在里面了。你过目一下吧。“蒋东原拿了名单递过去。

蒋政北慢慢检查的功夫里,蒋东原接到了邹佐的短信。

信上说一切准备妥当。

蒋政北嘴角一勾,神色如常地删了短信。

蒋政北抬起眼角:”谁发来的让你这么高兴?“

”没,一个朋友发来的笑话。“蒋东原轻飘飘说。

”这个李明赫删了……前不久他妻家被人举报贪污了,最近四处求人,这个山芋我不接。“

”他可是您同窗二载的交情呢。“蒋东原挑眉。

蒋政北冷笑,”所以呢。“

蒋东原耸耸肩,”爸您随意。“

***

”你那重病的老母亲和女儿我会帮安顿好,你要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一张银行卡,在一个破烂的小巷子里,被交到一个身形单薄穿着贫穷的中年男人手上。

男人接手的瞬间,面色复杂地望着手上的银行卡,对面前的高瘦男人威胁之:“你一定要做到你的承诺!”

“当然。”高瘦男人邹佐轻笑,笑得凉薄,“最近他会来上海一趟,密会他的情妇。一个性无能的老男人到处包养小三,这种贪官,你杀了他,也不会被判死刑的。稍后我会让李老大把具体时间地点发给你,但愿你退伍十年了使枪的准头还在。”

邹佐拍过中年男人厚实的肩膀后,随手下离开了这条贫民街。

随后,他坐车,给项馨瑶打电话,”老婆,今晚我要去北京一趟。你不用等我了。“

***

差不多四五个月邹佐没再缠着康洛,当看到短信时,他说他来了北京,请她出来见上一面。

康洛皱眉,删了短信。

”二夫人,鱼汤炖好了,您看还需不需要加点盐。“新来的月嫂是行业里出了名的,为着肖玉觉即将生产而聘请的,做得一手的好菜。

康洛尝了味道,”再加一点点就行了。“

”好的。“月嫂年纪不大,四十来岁,白白净净的身段子也不错,想年轻时应该略有几分姿势。

”二夫人,您要的燕窝也已经炖好了,是在客厅吃还是偏厅呢?“佣人出来。

”放偏厅吧。“

康洛随口应着,准备去接九妙放学。

明天是周末。

邹佐的短信再来:你出来,蒋东原想杀一个人。

康洛回:他只要不杀我男人,我管他杀谁。够了,不要给我再发短信了。

邹佐被拒绝了,他盯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

他的车子是很普通的一辆宝马,就停在秦家别墅几百米外,远远的都能看到秦家那占地宽广的大宅子。

修得异常奢华。

“你当了豪门少奶奶了,所以你就不愿再和我联系了……你好狠的心。”邹佐扔了手机,他愤恨地盯着那大铁门,那门内驶出一辆豪车,从摇下来的车窗他看到了坐在后车座的康洛。

她好大的派头,出门随时都有几个保镖跟着。

“你想要荣华富贵,也是经由我手贡献了不少。而今天,你忘恩负义。康洛,我一而再的给了你机会,你却置我的仁慈于不顾……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

中年汉子在部队里工作了十五年,为了结婚而退伍,在政府的安排下当了协警。和讨来的老婆过着平凡清贫的生活。直到老母亲重病,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女儿出生时又逢身体不好。来自于经济的压力令妻子无法忍受,选择带了女儿和他离婚别嫁他人。

中年汉子也不怨妻子市侩,他本性木讷老实,离了部队也没什么大本事,当个协警也就领点死工资。妻子嫁给他也一直很辛勤工作着守妇道持家又有方。

只怪老天爷嫌他们日子不够苦,夫妻过得恩爱吧。

总之中年汉子缺钱,然后项元帮的人找上了他,因为他曾在部队里是狙击好手。

那个年轻的黑帮头子给了他一笔钱,足以治好老母亲让她后半生不愁吃穿。甚至事成之后,他还承诺再给他二十万,这笔钱,他可以寄给妻子,让她好好养育他们的女儿。

中年汉子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如果是用自己下半生的自由来换,他觉得很值。

李老大一早就来联系他了,让他于午夜两点在一幢公寓里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他所要做,只是找个好时机把那个贪官给杀了。

他守在离对方最近的一幢公寓前,在那窗户后面,他架起了狙击枪,静静等待着最佳时间。

高柄是个贪官,不过行事低调而且极为谨慎,从不落人把柄。他知道他树敌不少,很多人都想买他命。所以平时出门他总不离保镖。更甚至,任何时候他都不会靠近窗户前。

他上个月得了个新宠,长得肤白貌美自是不必说,温柔体贴很知分寸。在床上,却是个极为狂热的SM爱好者。

他是先天性的性无能者,再美的女人都无法让他小弟弟抬起头来,为此他自卑而选择在床上折磨女人。

可这女的是个妖精,当他遇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感觉精虫冲脑,只想操死她!

可他不能人道,于是只能用鞭子,用各种刑具弄死她!

凌晨的公寓里,厚重窗帘下,他正在让小情妇给他口交,那情妇口活极好,可他仍举不起来。于是鞭子一鞭又一鞭,女人像母狗一样在地上爬着,并痛苦地呻吟与地求饶,而他玩得兴起,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那窗户前……

今晚的窗帘,因为一时疏忽没有关严实,留下了一条小缝隙……

把凶手处理干净

“高柄死了。”

秦家书房里。

“谁杀的?”秦仲霖。

“凶手没找到。死在他的小情妇公寓里,警察判断是职业狙击手,这案子还在追一步追踪中。”

“高柄死了,谁有利?”秦仲霖问。

“高柄暗中和蒋东原勾结,他死了,对蒋东原是没利的。”秦仲天说。

“派人监视连玉树。”

“你难道怀疑是她杀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她和蒋东原是姘头,可这时候杀她丈夫,不明智。”

“是。但愿这件事只是个偶然。”

“走吧。”

***

康洛换了礼服,戴了珠宝,也上了淡妆。一身奢侈物装点在身上也是略有几分贵气。正美美地自恋着照着镜子,秦仲霖推门进来,“打扮这么漂亮准备勾引男人吗?”他走了过去,伸手圈上女人的细腰,并顺便在对方白皙的脖子上烙下一吻。

“呀!”康洛吃痛皱眉。

秦仲霖满意地欣赏着吻痕落成。“今晚上,哪都不能离开我。”

“你给我留点脸好不,等下你哥又要取笑我!”康洛很不爽那枚吻痕。

“你和我哥关系倒是越来越亲密了啊。”秦仲霖笑。

康洛翻白眼,“难道我要和你哥当仇人么。”

“不担心我会吃醋?”他捏了她鼻子,眼眸里尽是暖暖深情。

康洛勾嘴:“你要吃你哥醋么?”

“不。好了,不说胡话了,走吧。”

“等下,我要用粉底把这吻痕给盖了……”

秦仲霖扯着姑娘的手,“盖了我就再给你印一个。”

奔驰车上,秦仲天充当司机,挑着眉透过后视镜满含深意地看着弟媳在脖子上抹吻痕,弟弟在一旁擦,两人恩爱得旁若无人。

“我说了你擦了我再吻上去。”

“秦仲霖,你不要让人笑话行不行,要是爷爷知道了,准又要骂不成体统了吧。”康洛猛翻白眼。

“爷爷也是男人,能理解的。”

“可我是女人,我不会让这种事惹人笑话。”

两人就这么一路争执到大酒店门口,最后康洛掏了粉底给盖上了事。

秦仲天摇头取笑:“不要表现太恩爱了。秀恩爱死得快。”

下了车。

一行三人由服务生带领着走上二十三楼。

一出电梯,便见到蒋东原和郭芝兰在大门口。

好几个月不见,蒋东原笑得很是清爽:“秦大哥,仲霖,欢迎你们赏光。”他笑着迎了上来。

秦家两兄弟神色如常,笑着随口聊了几句,便进了宴会厅。

康洛亦步亦趋跟着丈夫身边。

进大厅时,眼尾扫到蒋东原在盯着她,那眼神略有几分吓人,便猛地回头,抓了丈夫的手赶紧进去。

“那是秦仲霖的老婆吗……他的口味真奇怪。”郭芝兰在人进去后,压低声音嘀咕。

蒋东原扫了妻子一眼,他的妻子姿色称不上多好看,比起他的那些情人们实在差远了。就是家世好。

秦家两兄弟和蒋政北打了招呼后,蒋政北非常热情,在见到秦季生没来时,故作惊讶道:“唉呀,老秦怎么没来呢?”

“爸爸去西昌出差了,有让我们兄弟俩捎话说恭喜蒋叔叔大寿。”秦仲天八面玲珑接话。

“哈哈……老秦真是,等他回来了,我们可要约个时间单独喝一口……”

“自然的。”

和主人家打了招呼后,便散到角落了。

多少人都盯着和秦家二兄弟攀谈呢,康洛没片刻功夫就被旁人给挤到角落去了,连丈夫身都近不了。

耸耸肩,看开点吧。自个儿到大厅里随便逛逛。

除了美食就是人潮,毫无乐趣哇。

倒是这大厅有空中花园,相当大的面积,她便拿了个纸杯蛋糕走进了花园里。

连玉树在角落里喝酒,一堆男人围着她。她是新晋升的寡妇,丈夫刚生一个礼拜,因为是被人暗杀,她自然也被警察叫去了解情况。

最近她是警察眼中重点防范的对象,毕竟她有动机杀夫。

来自于常年被性虐待。

这天下就没不透风的墙,她连玉树表面上再是风光富贵,可仍惹人议论纷纷。高柄不是个东西,又是贪官,树敌不少。她连玉树也同流合污没少干过坏事。

替丈夫受贿,替丈夫召妓,替丈夫出谋划策。

可以说,丈夫能有今日,其中一半少不了连玉树的帮忙。

如今她丈夫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凶手还找不到。警察在调查了附近的几个月内的监控器后,有锁定一个嫌疑人,现在列为重点逮捕对象。

毕竟是香港高官,又死在上海,上海的警方为了给香港政府一个交代,自然是拼尽全力。

连玉树被查,凡是和高柄近期有往来的人士都被查。

蒋东原暂时还没被查到头上来,因为他和上海的公交局长认识的,那人护了他。

而蒋东原也说,他没理由去杀高柄。

哼,没理由,他是最有理由的。

若是真追查了,就能发现他和连玉树的情事。高柄又于月前开始调查自己妻子,这两人要买凶杀人实在太简单了。

上海警察不敢查,他们只能隐瞒着把所谓的真相推给那个嫌疑人。

可为了避闲,连玉树也是不能让太多人在这节骨眼上把她和蒋东原的奸情联系上的,唯有在宴厅里闷闷喝着酒,然后一些自认为有几分魅力的年轻男人和中年男人怀着不好的目来讨好。

就这么造成了她被众星拱月的局面。

康洛大老远就看到了,看到了连玉树那个尤物。

从骨子里就散发着迷人的女性魅力,从头到脚都是荷尔蒙。让康洛觉得,如果邹小鸡是以清纯闻世,那眼前的女人就以妖媚惑人。

真真是个尤物啊。

羡慕,冒星星眼。

“她叫连玉树,是蒋东原的情妇。”什么时候耳边一道声音传来,吓了康洛一跳。

一回头,是大哥秦仲天。

“大哥,请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秦仲天挑眉,满是兴趣的眼扫量着不远处的连玉树,可能他的视线太过火辣,让女主角发现了。向他瞟了一眼。

秦仲天很是风流地举杯,向对方抛了个媚眼儿。

康洛猛翻白眼,“嫂子刚从医院里回来。”请他忌惮着点。

“然后呢?”秦仲天不以为然,偶尔会出去偷点腥解解馋什么的是很平常的事。毕竟老婆怀孕了,他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渣。”康洛吐出一个字。

秦仲天回头,望向弟媳妇,“你以为人人都像仲霖那么深情?”

其实他不是不深情,只是他的深情对象已然远去,这么多年了,他又没再遇真爱。

“算了。”康洛早看开了,对这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们,想他们和秦仲霖一样好,那还真是难……

这般想着,便略有些自豪:“要是仲霖出轨了,怎么办?”忽然地又有一丝担心起来。

秦仲天回:“我会替他隐瞒的,努力不让你发现。”他对弟弟很好的。

再度被弟媳一个白眼扫过来。

“不和你说了,我想今晚看能不能来场艳遇……”秦仲天自信满满,朝连玉树走去。

“拜托,你说她是蒋东原的情妇……”

康洛的嘀咕声,没人听得到。只看到秦仲天加入了那些自诩风流的人物一员。

宴会结束时,奔驰车上。

秦仲霖问兄长,“怎么样?”

秦仲天摇头:“那女人看起来骚,倒是个有原则的女人。轻易不得上钩。”

康洛想他们是在聊连玉树。

“你们想干什么?”她听出了一丝猫腻。

秦仲霖也不瞒她:“连玉树杀了她的老公。她男人最近不久前在调查妻子的情事,她和蒋东原搅和在一起。我们都怀疑是蒋东原害怕奸情曝露而买凶杀人了。”

康洛张张嘴巴,这消息还真是……有蒋东原那渣子的作风!

“现在有证据吗?”

“如果找到那个凶手……”秦仲霖眼睛微黯,“或许可以把蒋东原拉下来。”

康洛捂嘴,忽然觉得有种紧迫感。

秦仲天却是不看好,“真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秦仲霖揉着妻子柔顺的短发,一声若有所思地叹息:“是呢……”

***

“找不到那个老家伙?!”邹佐略邹眉。

“他不可能会逃的,如果他想逃,他老母亲一定会死。”参谋回。

邹佐点头,“等他自己找上门吧。派人在医院好好守着他母亲。”

正聊着,便听得下属来报,马龙来电话了。

邹佐接过手机,“你在哪?”

“你下一步会不会把我杀了?!”对方开山见山。

生个姑娘吧,我挺喜欢的

“依照我们约定的,你去派出所自首。”邹佐只淡淡说,“估计会判你个二十年。”

对方沉默了半晌,方道:“如果你不能做到承诺,我一定会把真相抖出去。”

“自然。”

邹佐挂了电话,对下属道:“安排杀手等待着。”

高柄一事儿没过几天便查了水落石出,一个退伍兵出生的中年男人仇恨贪官而杀了高柄。

这是个几乎完美的作案动机。

他有患病的老母亲,妻离子散,处境窘迫。见着政府高官贪婪**于是挺而走险。最最重要的是,他是香港籍人士。

高柄一事在各方人脉有意无意的压迫下进入结案中,那凶手因自首被判了四十年有期徒刑。

***

连玉树在一周后,给蒋东原打了电话:“亲爱的,现在我们高枕无忧了。我迫不及待想和你双宿双栖了。”

“还不行,都忍了这么久,你再忍两三个月吧。”蒋东原。

连玉树不悦,“你得和那贱人离婚。”

“不要无理取闹,玉树。”蒋东原的声音微微冷了几分:“我喜欢的女人应该是乖巧识大体的。”

连玉树撒着娇:“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你会等到那一天来临的。”

***

秦仲天希望弟弟孕育子嗣,而康洛的肚子在进入秦家后一直没动静。老太爷也是哼哼不断,“我马上就要抱两个大孙子罗……还是玉觉肚子争气,一嫁进来就怀上罗……”

这意有所指的话,端的是不会当着二孙子的面。

最初康洛无意在秦家久留,于是也故意着与老人家作对,对老人家的冷嘲热讽并不太在意。可等秦仲霖向她表白,夫妻俩甜如蜜她也安了心要守在秦家好好过日子时。那秦家人对她的态度自然是相当重要的。

平日里老太爷热嘲热讽她也就忍了下来,毕竟人家说的是大事实,她想她心胸广大,又有着丈夫浓浓的爱作后援,自然是能左耳进右耳出的。

可自打肖玉觉查出是两个男孩时,老太爷对大孙媳妇那态度叫一个殷勤,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优先供给。

而对二孙媳妇,只有边角料了。

大嫂吃剩的不要的再给她。

平日里秦仲霖早出晚归,也会有出差的时间里,留着康洛长时间面对一个心态不平衡的老头子,那肯定是会抑郁的。

总之综上所述,康洛可能有点到临界点了。

于是每天宁可花大把时间在自己的店子里,随着晚上关门时方才回来。

但偶尔总有想休息的时候,而老太爷就专逮这时间来嘲弄她。

嫂子马上要生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底。

“家里女人不多,你嫂子即将临盆,大凡小事你就得操持着,别没事往你的店子跑,每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去看看你嫂子缺点什么,月嫂两个够不够用,月子中心准备妥当没,孩子衣服一定要多准备些……”

老太爷很有经验地吩咐着。

康洛叹口气,豪门少奶奶其实不好当。

她很憋屈,可她肚子生不出个蛋,家底子又差,不得不看老人家脸色吃饭。

有时候也会很愤怒,很想给秦仲霖说搬出去得了。

可大哥秦仲天偶尔会脸色凝重找着秦仲霖,她耳尖好奇下,会偷听到“蒋东原”那三个字。

那就是个诅咒般的三个字,明明她不欠那渣子什么,可人生里总离不开她。

秦仲天也不是对她这个弟媳没成见,他偶尔也会叹息“红颜祸水”之类的话,这词指她没跑了。

于是那心里便更难受。

因为难受,也会想到老太爷说的,豪门娶媳妇是一定要对自己家族有帮助的,瞧大嫂肖玉觉就是。有了她,秦家还能继续威风三十年。

大嫂的来头,更衬得她康洛平凡如草……

有时候气极了,会偷偷躲在角落里抹上几把眼泪花儿。

豪门少奶奶真真是不好当的角色……

可最后还不能给自己老公抱怨。

秦仲霖每日忙得早出晚归的,全为的这个家族。

她就成了这个家里最没用的人了。

晚上的时间,秦仲霖准备和妻子来一发,拿他对康洛的话是:“老公外面再苦再累,回家也得准时上交公粮啊!”

让康洛好气又好笑,他一脸斯文俊美贵气样儿,却总能说出些粗俗的话来毁人三观。

康洛推着他胸膛如此说了:“我们生个孩吧。”

秦仲霖一愣:“怎么突然想着孩子了?”

“你喜欢孩子不?”康洛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一脸认真:“好像我进秦家七八个月了,愣没见你提过小孩的事!”

按说他俩感情和和美美的,那孩子的事儿自然会提上日程。

就算她康洛生不出蛋来,可现代技术高超了,人工代孕随处见。

完全不是个问题。

可愣是,除了再苦再累和大姨妈来的那几天,秦仲霖就没落下过交公粮的事儿。

“大哥那都三个孩子,我们现在别凑热闹了,孩子多了挺吵。”男人确实是不够上心的,今晚他坐车坐久了,坐得小弟弟有些受不了,很想回来操操小妹妹解解难受劲儿了,可妻子还不配合的。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聊什么天。这事儿等我们明天再谈吧。”他一手便扯了老婆那黑色睡衣,那细细的带子从白皙圆润的肩头下滑落时,那真真是视觉的盛宴。

这妖娆性感的身子只他一人独享。

男人说着又要扑倒女人了,连嘴都往那挺翘的奶子处咬上去了,康洛急了,“等等呀!我们生个孩子吧——”

“生、生……你想生就生……”多大的事儿了呀,男人一口含上那大奶子,含糊不清地应着。

“现在我们就生孩子——”

说着手便往被子里滑去,一把拉了那小内裤,整个粗壮的身子压了上去,腰一挺,小弟弟就这么滑溜地钻进小妹妹身体里了……

“嗯——那、你答应了……”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被耸弄得小脸绯红一片,仍记得不忘男人承诺。

“明儿我不上班,今晚让我搞你三次,我什么都答应了——”男人如此说。

***

既然说到要生孩子,秦仲霖也是上心了。

老太爷很高兴,午饭间说:“找的代孕呀,就一定要找个肤白貌美年轻的,还没生育过的。我秦家的孙子哟,要不干脆弄三胞胎吧,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倒是挺乐呵乐呵出着主意的。

“把代孕的姑娘弄家里来养着,外面我不放心。”

康洛听得一愣一愣的,代孕的往家里整?

还得是肤白貌美外加年轻的!

像话么!

杀人的视线瞪向丈夫。

秦仲霖轻咳一声:“爷爷,这事您甭操心了,我会和小洛看着办的。”

“事儿尽快,尽快!反正都是代孕,生三胞胎三胞胎!”

“那也得人家姑娘生得出来才行……”秦仲霖笑。

几人谈得正火热时,一直安静的肖玉觉便忽地皱眉了,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冷静道:“我怕是要生了……”

这话一出,一片兵荒马乱降临……

***

肖玉觉生育过一胎,再生双胎,因着她情况良好,便是顺产的。肖玉觉也是体质厉害,两个孩子没折腾她多久,前后从进医院到顺出来也统共不到三个小时。

孩子很健康,两个都有五斤多。

康洛眼巴巴地瞅着皱巴巴的婴儿,觉得真羡慕。

秦仲霖在身后搂了妻子的腰,“我们也会有的。你想生三个还是两个,又或者一个?”

“生多点是不是肯定很好?”康洛问。

秦仲霖笑,“你高兴吧。”

“那找的代孕是不是一定要肤白貌美?”再问。

“我想,从顾客的角度来说,如果代孕者长得干净清爽,那么由她来替我们生下孩子,是不是觉得这个孩子也会长更好?”

“……你是对的。”

“等嫂子出院了,就正式着手这件事吧。”秦仲霖说。

***

秦家喜获双胞胎,又是对男胎,肖亲家又上门了,眼巴巴嚷着让老太爷过继一个。

老太爷怎么可能,肖亲家于是上了书房,两个都称为老人的男人在书房里共处一个小时后,再出来,秦老太爷就答应了。

“老大姓秦,老二姓肖。就这么决定了。”通知了那对又当爹妈的夫妻。

然后老太爷给康洛说:“秦家出去一个,你就一口气生三个吧。”

康洛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想着,她一个抱一个刚刚好,多一个就得必须给佣人抱了……

***

“秦先生,您太太的情况,因为卵子大多是坏死的,恐怕有难度做三个……而且一次取太多卵子是很伤女性身体的。”医生是这么说的。

“那就取一个吧。”秦仲霖敲定,“生个女孩子吧。我挺喜欢姑娘的。”

连玉树逼宫

秦仲霖陪着康洛,由她自己挑了个肤白貌美身段好的才女大学生。

为客户保密性,这个女大学生并不能知道她自己代孕的对象的身份,以避免日后会产生麻烦的纠缠。

康洛指着那女孩:“瞧她多漂亮啊。”

“嗯。漂亮。”他回答。

“那皮肤多白呀……”

“嗯,超白。”

“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康洛眼里有了一丝怒意。

“嗯。确实,这么好的条件来当代孕了也略有几分可惜。”秦仲霖回。

康洛醋坛子打翻了:“那要不要你上去解救她?!”

“我正在办呀。她代孕我们的孩子能挣两百万。不一定金主就能给她这么多的。”他如是说。

康洛瞬间有气无处使。

他怎能不了解妻子的小心眼儿,便失笑着摇摇头,“好了。我们走吧。”

“你说我要是美女该多好啊……我要不要去整个容什么的……”康洛嘀咕着。

“要不整成邹小鸡那模样吧……”

“秦仲霖!你故意的是不是吗?!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我会死么?!”

“好的,老婆。可我不能违心说你是大美人。当然,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这还差不多……”

***

肖玉觉坐完月子出来,整个人胖了十斤。圆圆润润的特别富态。

秦老太爷抱着两个孙子,特别快活。但有时候又会骂儿子,“不是插花就是拉二胡!你能不能有空抱抱你孙子?!”

秦季生一脸为难,他盯着自己的手,再盯着老爷子手上的两个软塌塌的婴儿。

“算了!你两个儿子时就没见你抱过,更别指望会抱孙子了!”老太爷见那样只能生气作罢。

“小洛,来抱抱你的两个侄子。”

康洛在月嫂的指导下学习接过其中一个婴儿。

她想着等十个月后,她也有一个女儿可以抱着了。也不知道孩子会长得像谁……都说女儿像爸爸,那将来一定会是个大美女。

于是抱着那双胞胎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母爱。

她曾差点为人母,作为母亲的立场那孩子生下来百害无一利,可到底是曾奢想着当妈妈的人,孩子分尸的那一幕至今仍是心底不可磨灭的创伤……

没抱一会儿,婴儿要吃奶了,递给了月嫂。

“爸,爷爷,我出门了。”康洛瞧着时间,秦仲霖今天约了她出去过二人世界,吃火锅。

上楼拿包,经过大哥房间时,隐约听到有争吵声。

顿时停下,耳朵刚竖起来时,便见秦仲天脸上略带薄怒出来,见着弟媳,扫了一眼,下楼了。

康洛走到门口,见到嫂子肖玉觉在抹眼泪。

吵架了?

说来这对夫妻关系一直很和谐的呀,咋了?

“嫂子,能进来吗?”康洛站门口问。

肖玉觉眼眶里红通通的,鼻子也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了。见着康洛,点头:“进来吧。”

“你们吵架了?”康洛问。

肖玉觉不太好意思,她本人不太喜欢与人述说自己的心事。被弟媳看到了,只能掩饰一笑,“没事,可能我产后抑郁症了。过几天就好了。”

“那有心事不要藏着,听说产后抑郁症特别可怕。”

“嗯。”

***

康洛来到秦仲霖说的那家店子时,看到了秦仲天。原本浪漫的二人世界多了个大电灯泡。

见着康洛来了,电灯泡拿了外套,拍拍弟弟肩膀,“我走了。”

“大哥不一起吃饭?”

“我约了人在隔壁吃。”

原来是刚巧碰到呀。

秦仲天走后,康洛问秦仲霖,“说什么呀?脸色有点郁闷哦。”

“没什么,和大嫂吵了几句吧。”秦仲霖轻淡一句,拿了菜单:“来,开始点菜吧,这汤差不多已经烫了。”

***

今晚的日子比较好。秦仲天和朋友吃饭时,隔壁包厢里蒋东原也在和朋友吃饭。

聊的事情暂不提,只说道他出来上厕所时,撞到秦仲天在角落里接电话:“我只是和朋友出来吃饭……好了,就这样挂了!”

随后见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走了过来。

秦仲天搂着姑娘的腰进房了。

蒋东原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他见到了隔壁的火锅店里,那屋檐下甜蜜亲热涮着火锅的男女。

视线不由得移向那长相清秀的女人身上。

上次他再见她时,是在父亲的生日宴上,她上胖了不少,衣着打扮怎么富贵怎么来,那上流社会人物的气质倒是修练出来了。

时隔两个多月,再见她,脸上化了点淡妆,衬得五官精致了不少。

这个女人的视线牢牢的锁在对面的男人身上,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这是一对夫妻,举止亲密而自然。

听说秦老太爷不喜欢这个二媳妇,没家世没外貌还没才学,要什么没什么。

听说秦仲霖娶二媳妇就只是为气老太爷的独断专横,是娶来当摆设的。

这圈里的人就没看好他们这一对的。

可眼下瞧着,这股子亲昵劲儿,要说是拿来当挡箭牌的谁信?!

“你能享受的时候就尽量享受吧……”他嘴角一勾,转身进了店。

康洛感觉有人盯着她,可等她四下张望时,什么没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了?”秦仲霖问。

“没什么。我土豆好了么?”

“再煮三十秒就好了……”

***

“二少夫人,您的燕窝。”

康洛在偏厅看公公的书,他柜子里一堆书,前些日子问了本来阅读,后来公公就抱了很多本自己认为很不错的书给她看。

那份寻得知音的眼神,让康洛没法拒绝不把它们全部看完。

嚼着牛肉干在午后的阳光里看书是一大享受,反正店里生意也上轨道了,那代孕的女学生肚子也有两个月了,她闲下来了,啃点书充实自己是对的。

月嫂端来燕窝放在小桌前,她说了声谢谢后。

便突然听到楼上一声摔门声超级响。

猛地惊了一跳,便见秦仲天怒气冲冲下楼了。

怎么了?!

这一看,又是吵架了啊!

自从肖玉觉出了月子里,秦仲霖是专请了心理医生给嫂子开导开导的。那之后大半个月没事儿,可有个问题是,秦仲天不常回家了……

秦仲霖口风是超紧的,但以康洛女性的直觉,这之中准有事。

又常见肖玉觉一人躲房间里落泪,这可能不单单是因为生产后丈夫不在身边常陪伴而引起的失落心……

有事情有事情!

这事儿没两天,就真相了。

秦仲霖被康洛晚上逼得没办法,给说出了真相。

老婆拒绝行房,这是头等大事呢。

原来是肖玉觉发现秦仲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迹了!

“大哥真不是个东西。”康洛说,“既然男人结婚了就收收心吧。”

秦仲霖对老婆的意见是不怎么忤逆的,他可不想自家两口子因为别人的事来吵架。

只说:“男人在外面是有些逢场作戏,可到底来说,大哥对婚姻还算忠诚的并没有出轨过。”

“就是可以亲个小嘴儿摸个小脸儿?!”相片都传出去了。

“我先申明我没有。”秦仲霖赶紧表示自己的清白。

“会不会离婚?”

“当然不会。这事过几天就好了。”

只是嘴上说着,秦仲霖眼底却略有一丝阴影划过。

***

“那个犯人怎么样了?”

书房时,秦家的两位主子正在喝茶。

“死了。”秦仲天淡淡一句,“听说是和牢里的犯人打架,被打方失手殴打至死。”

“一个退伍兵,这么容易就被打死了?”

“毕竟是退伍十多年了,身手不好正常。”

“你信吗?”秦仲霖倒了茶渍。

“外头人会信。”

“蒋东原那边呢?”

“他估计也有点火烧眉毛吧,我听说连玉树在逼宫。哼,当初他去勾搭那个女人时,没想过这个女人会不受他控制吧。”

“别笑话人家。大哥在外面也应该避避闲,若给蒋东原逮到了,也是不好办的。”

“搂个腰算啥呀,唉……”秦仲天也是郁闷。

“以后不要再喝醉了。手机什么的还是保管好点。”

上次是那小妞趁秦仲天喝醉时偷了他手机按了指纹,把两人的相片传到了朋友圈。

结果肖玉觉就这么看了,闹起来了。

这事儿的结果是众多朋友作证,确实除了搂个腰牵个手什么也没干才作罢。

***

蒋东原是有些麻烦。

连玉树这个女人过于强势,他蒋东原是利用完了就扔的无情种。和连玉树的新鲜劲儿消失后,再纠缠只是为做借她在香港的人脉。

哪想到高柄很快怀疑上了,只怪连玉树沉不住,如此迫不及待,逼得蒋东原不得不找邹佐帮忙杀了高柄。

这高柄一死,连玉树更是没了顾虑,待高柄事件结束后就往北京偷会情郎。甚至光明正大来逼迫郭芝兰离婚。

“你对蒋东原毫无帮助,又是个被很多男人上过的肮脏货!比起被他主动抛弃前,不如拿笔钱趁年轻再嫁个好男人!”连玉树咄咄逼人着。

郭芝兰被逼得只能一个径地掉眼泪,什么话也反驳不了。

比家世,比才貌,比手腕,她确实差连玉树太多了!

连玉树要个孩子

连玉树约了郭芝兰出来。

“你虽然是郭家的嫡出女儿,可依宠爱度到底是比不上郭孝全的。以前你和蒋东原还算门当户对,可现在,蒋东原那么优秀,你压根就配不上他了。你一没钱,二没貌,在床上也乏味,在外面也带不出去。与其让自己老公在外面养情妇,不如拿笔钱带着儿子去过好日子!”

连玉树从包包里摸出一张支票,递给了郭芝兰。

“服务员,买单。”

结完帐后,她对郭芝兰警告:“与其让蒋东原主动和你离婚,不如你先提,总还能赢得一丝面子!”

郭芝兰瞪着连玉树:“蒋东原不会离婚的!他也不可能会娶你的!”

连玉树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郭芝兰再是蠢蛋,也有看得清楚的方面。

蒋东原不会娶连玉树,他的事业顺风顺水,他的家庭外在认为幸福美满。官员最怕什么,不是没才能。而是负面评价。

酒色财气。

因为这些,郭芝兰才有底气,才相信蒋东原所说的,他的财富都是留给她的儿子的!

“他会离的,等换届结束!”连玉树说。

郭芝兰撕了她的支票,“那我就要再守着蒋太太的名份两年!”

连玉树的脸色整个都冷了下来,“只有聪明人才会拿着钱离开。除非,你不想当这个聪明人。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平平安安活到老呢……”

郭芝兰脸色苍白:“你什么意思……”

连玉树笑,“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主动提出离婚,我会让你和你儿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不能的!”郭芝兰眼里闪过一丝惊恐:“那是蒋东原的血脉,你要是敢这么做他一定恨死你——”

“我会给他生几个子女,足以让他完全遗忘掉长子之痛!”连玉树转身离去。

郭芝兰大受打击地一屁股坐回地位子上。

***

郭芝兰去幼儿园接了四岁的儿子蒋经业。蒋经业是蒋东原的翻版,无论性格还是脸蛋,没一点遗传到郭芝兰。

蒋政北就说这个孙子生得好,生得有出息,平日里格外疼宠有加。

看着儿子有地位,郭芝兰也是深感自豪。

“经业,去看看你爸爸回来了吗?”

蒋家在去年换了房子了,住的是不输给秦家的大别墅。

郭家势力从最初的平等降到高攀,郭孝全已经从不正眼看待她这个女儿,却因着她嫁了个好丈夫,而日日笑脸。

她的母亲也不再总是怨天尤人,在朋友圈里能抬得起头了。

就因为郭芝兰嫁了个好丈夫。

因着这些外在因素,不管蒋东原在外荒堂,郭芝兰愣是没再起过离婚的念头。她就盼着,自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为妈妈争光,也能让儿子经业未来更有出息过着人上人,还不会有同父异母的弟妹来分夺他的财产!

为着这个,就算连玉树总是苦苦相逼,乃至找人轮奸了她,她也深信蒋东原的话,好好守着这个家!

“妈妈,爸爸在书房里。”蒋经业跑了出来报告。“爷爷在院子里,我去找爷爷玩!”手里拿着飞机跑了出去。

郭芝兰走向书房,书房门未关掩,应该是经业打开的。

“东原。”走进来时深吸了一口气。

蒋东原头没离开过文案钢笔沙沙地写着,“什么事?”

“连玉树找我,让我和你离婚。”她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是为了经业。第二次,还是为了儿子。

蒋东原抬起头,停下了书写,目光沉着如水,问:“你要和我离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会和她结婚吗?”她目光灼灼盯着丈夫。

蒋东原若有所思地盯着妻子,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的妻子已经被他的情妇逼到绝路了。“我说过,让你好好守着这个家业,守着你儿子的财富。”

“我想给你再生几个孩子。”郭芝兰说。

蒋东原一笑,“可以啊。”

于是郭芝兰彻底地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待妻子一走,蒋东原也没了心思办公。起身,走到窗前,看到草坪里儿子和父亲在玩飞机。

他蒋东原的富贵,除了父亲给予的,其它都是自己辛苦挣下来的。

遇上秦仲霖,这个出身豪门的权代子弟,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发迹。

他努力迎合秦仲霖所有的喜爱,也讨好着对方。但是他又得小心不能过于卑微,秦仲霖身边太多讨好的人了。

他做到了,成了秦仲霖最好的兄弟。

甚至他喜欢上尚宝宝时,他恨得那么痛苦,恨不得想宰了秦仲霖,还是得微笑着故作无事祝福对方。

他盼着,等日后权力大了,等可以完全和秦仲霖处于一个水平线上时,他敢去争取心爱的女人。

可尚宝宝还没等到那一天,她死了。

再后来,他也变心了,爱上了邹小鸡。

再后来,邹小鸡变成了康洛,嫁给了秦仲霖。

他还没有达到秦仲霖的地位。

“如果我还这样留在原地一直等着一直等着,会不会等到你死了,我还是没法踏出那一步呢……”他呢喃着,扫向书桌前,那一张相片。

那是一个漂亮得令人窒息的女人。

她叫邹小鸡。

他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连玉树:“玉树,出来一趟。”

***

康洛和秦仲霖会定期去探望代孕的年轻女孩。当然是在中介公司的严密保护下。

他们会提供一所房子,让雇主借着监视器窥视代孕妈妈的肚子。也会让代孕妈妈拍一些大肚子的视频,以便随时了解孩子的情况。

现在孩子四个月了,很健康,代孕妈妈的胃口也极好。

康洛拿了一堆补品过去,是秦老爷子买的。毕竟是孙女儿,他也没重男轻女现象,一视同仁。

***

连玉树见到蒋东原时,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可是被蒋东原拒绝了。

连玉树精致的面孔在一瞬间扭曲:“你怎么了?”

“你去找郭芝兰了。”蒋东原摁熄了烟头,随手扔到地上。

连玉树注意到地上已经有好几根烟头了。

连玉树大好的心情没了,“怎么,我是找她了。我让她退位了,你不同意?”

“我说过,现在不是结婚的时候。”蒋东原说。

连玉树柳眉一竖:“你只有这句话!那给我个期限!什么时候好?!”

“换届后。”他冷冷回答。

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有自己的主见论心狠手辣不输男人,他蒋东原要是没用鸡巴在床上把她征服了,还真得被她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但话说回来,要是床上没征服,她想必也看不上他蒋东原了。

“那行。我会等,可你得给我一个保障。”连玉树很聪明,一瞬间又换上了妩媚的笑脸,伸出玉臂黏过去。

她是真真爱死眼前这个男人的,除了青春期时代的感情,到后面是她的性由他开发的。没人能给她同样的感觉。她为了这个男人,不顾一切顶着被丈夫发现的风险偷情,甚至为了他而残忍杀夫。

就为了那未来的一天,能光明正大成为蒋东原太太!

“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连玉树将男人的手放到自己平坦的肚皮上。

她的身段极好,平日里保养得宜,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完全不输给年轻小姑娘。

蒋东原盯着那肚子,嘴角一笑,答应了,“可以。最多我辛苦几个晚上。”

连玉树笑得如同小女人般,“我要给你生好几个孩子……”

这些孩子,将取代郭芝兰所生的成为蒋东原的正统继承人!

***

时间安静流逝。

项馨瑶怀二胎了,孩子来得意外,她吵着要打掉,不要生。

“生孩子会破坏身材!我不生!”

想起生邹付时的痛苦经历,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怎么愿意再忍受。

项磊金怒斥着:“胡闹!既然怀了就生,我就你这么一个独苗子,就盼着你多生几个给项家传宗接代!”

“可付儿姓邹又不姓付!项馨瑶嚷嚷着。

项磊金回:“等你生下来就姓项。正好,现在年轻人几乎是一个随爹,一个随妈。女婿,你说呢?”

邹佐在发呆,闻得老丈人此言,立即回答:“我都可以的爸爸。”

“我不要生我不要生!”

“就这么决定了,不管是男是女都行。哈哈……”项磊金很是愉悦。

项馨瑶跺脚,“我不生我说了不生就不生!”

邹佐闻言,皱眉,对妻子说:“既然怀了就生吧。多一个孩子挺好的。付儿太孤单了。”

原本还坚持的项馨瑶瞬间就乖巧了,“好嘛……但是生孩子好痛哦,而且身材要走形……”

“我又不嫌弃你。”

“爸,你听到了哦,阿邹他亲口说的不嫌弃我,你可要给我作证哦!”

“是是是,爸爸给你作证!”

“嘿嘿,阿佐,你希望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男孩。不会被人欺负。”

邹佐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都快十年了……十年前有个少女被迫着和他发生了关系那样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我只喜欢男孩。”他说。

劫持了女婴

“我们重新补办个婚礼吧。”当某天,秦仲霖如此说时。

康洛讶异极了,“为什么?”她顶着秦家二少奶奶的名头都一年半了,过年的时候也有带着秦仲霖回了成都见了妈妈。

因着老太爷的关系,怕他说出难听话,也没让妈妈拜见男方家长什么的。康洛想着等再熬几年,熬到老爷子死了这苦难日子便解脱了。

“因为孩子都要出生了呀。”秦仲霖说。

康洛眨眨眼,“那爷爷会干么?”

“连孙女儿都有了,怎么会不答应呢。”他笑。

康洛还是觉得有点怪异,“那等孩子百天宴的时候来办吧。一起办了。”反正离孩子出生还有十天左右。

“办一起的话以前随的份子钱就亏大了。”

“……”

***

代孕妈妈姓章,章什么的没人在意,只要她肚里的孩子平安就行了。

秦仲霖的孩子,每月定期探望,聘了两个保姆经心照顾着,月子中心也是准备妥当了。公主房就就主卧室的隔壁,奶粉衣服玩具什么都准备了,只等着孩子生下来的那天。

代孕妈妈身体良好,达到顺产的指标。听说顺产的孩子到底是要比剖腹产的更好些的,所以姓章的大学生整个孕期都有为顺产做锻炼。

临着孩子快生的时候,秦老爷子也发话了,让康洛去接亲家母来北京,准备抱外孙女了。

也不知道是秦仲霖说了要重办婚礼的事儿导致的转了性子。

可就是婚礼有点儿赶,非得挑在孩子出生前后给举行。

为此秦家热闹了起来,该换家具的换,该刷墙的刷,该贴喜纸的贴。老太爷让康洛自己操办,忙得她起早贪黑的。

某天深夜突然醒来,康洛摇醒了秦仲霖说:“结婚那天要不要让我女孩来参加。”

“大半夜的就为了给我说过个?让对方来了发现我这么年轻帅气多金,于是趁机勾引我?”秦仲霖伸手揽住妻子的腰,将她压回被窝里调笑道。

康洛没好气翻白眼:“那算了。反正孩子还没生出来。”话落,又闭着眼准备继续睡。

可男人不干了,“最近我体谅着你操持婚礼辛苦便没上交公粮。想你现在这么精神,为夫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把公粮交了吧……”

“不要……”女人嘴上说着,手脚倒是很主动:“不要搞太多次了,我明天也很忙……”

“好……”

当一场激动的运动后,女人已累得眼皮子紧紧闭着睡得香甜,而男人却是翻身下床,拿了手机出门。

角落里,隐约的声音。

“找到了吗?”

“她总不能飞天遁地的……”

***

十天前。

代孕公司打了一通电话给秦仲霖。

“秦先生,实在非常抱歉,那个女孩失踪了——”

在临近生产的第九个月里。

那个姓章的美女大学生在去超市后便凭空消失了。

***

“打催产针,已经没时间等孩子在预产期内出生了!”

某个私人医院的一角,一个男人隔着玻璃窗盯着房间里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孕妇。

“要顺产吗?”身边的医生问。

“不能在一具尸体上留下痕迹。”那人如是说。

“好的。”

催产针打下去的第一天里,年轻女孩宫口只开了两指。

“怎么这么慢?!”那男人问。仍然隔着玻璃窗,见到病床上那个年轻孕妇脸色苍白。

“我们今天会给她用第二次药。”医生回答。

当医生推开门时,那个病床上四肢被捆绑的女孩秀美的脸上满是惊恐。她虚弱地乞求着:“你们放了我吧……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随医生身后进来,女孩像见到救命稻草般地求救:“邹先生,邹先生——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男人,即是邹佐,他盯着女人大如篮球的肚子,伸手轻轻摸了上去,感受到强烈的胎动反应。他脸上露出一丝温柔,“孩子看来不太想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呢。”

“小姑娘,早点把孩子生下来,你就能早点解脱了……”他俯身低头亲吻着女孩汗湿的额头,如情人的安抚。

女孩渐渐稳定下来,见着熟悉的人总能令她内心多一丝安全感的。

“我生下来,是不是你就能给我五百万了?”女孩问。

“当然。我们当初说好的。”他笑。

***

年轻女人在产房里呼天喊地的尖叫着,邹佐没让医生给她上麻药,就亲自守在旁边,从女人被推进产房里已经半个小时了,力量也即将吼完,可孩子仍没生下来。

“给她压压肚子!你少叫点,用力!”主刀医生冷静地命令着助产医生和助产护士。

“得给她剪开阴道口!”助产护士说。

主刀医生摇头:“不行!”

“啊啊啊——”

“头出来了——”

助产护士伸手把已经头部出来的婴儿小心地扯了出来……

“啊啊啊——”

女孩因为没有切开阴道口而生生被撕裂了肉,疼得晕死了过去。

助产医生立即拿来薄被将刚出生的女婴抱到怀里。

接着她们开始替女婴擦拭干净身体,并检查着健康状况。

助产护士抬头问:“孕妇怎么处理?”

旁边沉默的男人冷冷开口,“趁人还没醒,直接拖到海里淹死。”

女婴被递到男人的怀里,邹佐冷冷地看着,这个小婴儿皱巴巴的一如当初他儿子出生时的情况一样。那时他的心情是惊喜的,他邹佐当爹了。而现在,他也是惊喜的。

***

“我下午睡醒后习惯喝一杯黑咖啡,记得要准备小点心。这家店你去买回来。”做了美甲的手指递过一张小纸条。

郭芝兰默默接过,问:“还要什么?”

“啊。我的房间里的被子不干净了。昨晚和东原太激烈了点,弄脏被子了。你去给我换掉!”

郭芝兰眼中一丝愤恨。

眼前的女人长相妖艳,脾气也是飞扬跋扈地嚣张。

“快点,还愣着干什么?!我等着睡午觉呢!”

郭芝兰上楼,进入她丈夫的卧室。如今已经被他的小三光明正大地入驻了。

那宽大的床上被单一片污渍,那是做爱后留下的痕迹。

郭芝兰神色平静地将床单换了下来。从衣柜里拿出新的铺上去。

她动作麻利,就像个佣人。

连玉树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冷笑着嘲道:“我要是女人,我早就离了。亲眼看着自己丈夫和情妇厮混,回过头来还得侍候他们,你说这得心胸多宽大的女人才能做到呀?”

郭芝兰抱着脏被子,走到门口,望着她说:“如果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原配。那么终究有一天,当有第四者出现时,他也会如此对待小三的。”

连玉树听得脸上青紫交加。

扬手便欲扇下去时,“玉树!”

身后男人冷冷的声音。

连玉树立即放下手,脸上作妖媚状:“东原,你今天怎么提早回来啦?!”亲热地扑了上去。

郭芝兰退到一旁,冷冷地扫了丈夫一眼,“我下楼了。”

“以后这些事交给佣人。”蒋东原对妻子说。

连玉树脸上顿时闪过怨恨。

蒋东原再回头对连玉树说:“这是我的妻子。玉树,请你尊重她点。”

“好嘛……人家知道了……”

“芝兰,今天下午你去买件好衣服,明天参加宴会穿。”蒋东原递了张信用卡给郭芝兰。

郭芝兰接过,在连玉树嫉妒的目光下,嘴角微微一勾,“我会盛妆打扮不丢你脸的。”

待蒋东原进了书房后,郭芝兰抱着被子,盯着连玉树,小家碧玉的脸上是略得意的笑容:“就算这个男人天天晚上和你做爱,陪他出席重要活动的也仍然是我郭芝兰!”

转身下楼。

连玉树双拳紧握,银牙咬得死紧,一拳捶向墙壁:“贱人!”

***

书房里,蒋东原在和邹佐通话。

“尸体已经找到了。但现在孩子在哪里仍未找到。但我想秦仲霖一定会怀疑你的。”他冷冷说。

“比起怀疑我,他最先怀疑的是你。毕竟你的动机最强。”邹佐说。

“我需要那个孩子。”

“我的付儿很喜欢这个妹妹。”

“留在你身边,你妻子难道不会怀疑是你的种吗?”蒋东原笑。

“我想这个暂时不用你操心。”

“那么,就留在你身边吧。”

蒋东原挂了电话,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着。

狸猫换太子

婚礼结束后,康洛惦记着去探望即将出世的孩子。

秦仲霖却以度蜜月为由骗康洛去国外,康洛疑惑,即便要去度蜜月,那就算抽半天时间也能把孩子看了呀。

秦仲霖望着妻子,笑:”已经生了。“

”……“康洛额上冒三条线。

然后秦仲霖抱回来了一个皱巴巴的婴儿,一个女婴,挺漂亮的。

康洛接过女婴时,看着那个婴儿,一呆,随后喃喃道:”当妈妈的感觉……“皱眉,没什么感觉。

”是不是因为不是在我肚子里的缘故,所以我感觉不到?“她抬头问秦仲霖。

秦仲霖接过女儿,按着两人之前想好的名字,小名叫樱桃。”是吧,要不怎么说妈妈比爸爸更心疼孩子呢。“

康洛觉得遗憾,但还是很快乐地接过女儿,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儿,琢磨着像他们哪一点。

***

蒋东原去了香港,邹佐把女婴藏在香港一家高级酒店里,由专业的月嫂和保姆照顾着。

蒋东原来探望女婴,这个孩子正在沉睡,那五官跟秦仲霖一模子刻出来的。蒋东原伸出一指头在女眉的眉毛上滑过:“就这对眉毛像她妈。”

“秦仲霖抱了个女婴回去,他不接受我们的威胁。”邹佐坐在一旁,眉头皱着。

蒋东原浑不在意道:“他不接受。有的是人接受啊。当爹的心狠,当娘的总归不会。就算十个替代品,也比不上一个亲生的。”

说着,那个小女婴醒了,朝着蒋东原咧出个小小的笑容,小小的拳头握上他的手指。

蒋东原笑了,将婴儿抱起来,“你笑起来也像你妈那个小贱人呢。你爹妈不要你了,就给我儿子蒋经业留着吧,以后当他老婆。”

邹佐冷哼。“抱孩子过去吗?”

“我先带回去给连玉树养着吧。你婆娘最近又在怀疑你了,我可不想她一个失心疯把这孩子给杀了。”

邹佐皱眉。

蒋东原来香港,也是为的接这个婴儿。

当初让婴儿跟着他,是为了使秦仲霖不至于怀疑到他们头上。

在婚后结束后,由邹佐一手安排,一个绑匪打了秦仲霖的电话,威胁着他退出支持下届选举,放弃投票权,用他刚出生的女儿的命来换。

随后他们附上了一管女婴的血液,加一张女婴的相片。

可秦仲霖倒是狠心,嘴上说着答应,私底下却是让警察日夜调查。看那态度是不准备要这女婴了。

后来,秦仲霖便找上了蒋东原,开门见山质问此事,是否由他一手策划。蒋东原自然不傻,表示自己很无辜,怎么可能,他一直好好呆在家里的,哪都没去。

邹佐到底也是个狠角儿,做事从不落人把柄。

秦仲霖虽然可以肯定是他们干的,毕竟能和他秦家作对的除了他们没谁了。

可人家不承认,拿对方实在没办法。

当初秦仲霖就是抵防着这一手,家人身边如数是保镖,也料想过蒋东原不会这么傻的使这种手段。

也确实,谁能想到使出绑架婴儿这种卑劣事迹。

毕竟双方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你今天绑了我的孩子,明天我绑了你妻儿,相互着没劲呀。

可蒋东原和邹佐一开始就这么等着,让秦家风平浪静一年多,等的就是这一天。康洛到底是会生孩子的,即便她肚子生不出蛋,可如今代孕是异常普及的事儿。

那么,源头从康洛身上最好下手。

邹佐精挑细选,又有蒋东原对康洛的了解,挑出了那么个女大学生。然后买通代孕公司的重要管理人员,借由他手把那个女大学生推到他们眼前。

果真,康洛一眼就相中了对方。

其实就算没相中,随便拉一个,他们最后还是把那孕妇帮绑了然后只要孩子的。为了将事件弄成意外事故,甚至没进行人工剪切阴道口,造成自然顺产。又在一处海边涂摸着那章姓孕妇的血迹,尽可能设计出自然顺产的现场。

再然后把人给扔进江里,造成意外事故。

那女婴的下落,有可能掉江里死了,也有可能别人捡了。

警察只能查,根据手上的线索去推断婴儿仍活着的机率。

最后查出,婴儿存活的机率偏大。

那么,接下来便是由绑匪去向当事人爆料。

是他们主动绑了章姓孕妇,目的是为了让秦家退出支持下届主席。

这时候,一个婴儿能有多大的魅力?让整个秦家答应退出选举?

以蒋东原对秦仲霖的了解,那几乎等于零。

是呢,就是依着双方的了解,秦仲霖相信蒋东原不会使出这一招,毕竟没用。蒋东原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蒋东原觉着吧,秦仲霖再聪明,他也忽略掉自己枕边人的想法了。

那就是康洛,作为母亲的天性。在面对自己孩子时,几乎是毫无抵抗就投降的……

到底秦仲霖也是狠心,想着狸猫换太子……

“你猜猜,她知道手上的孩子不是亲生的,会有什么感觉……”蒋东原颇为邪恶地一笑。

邹佐无情道:“可能恨不得宰了秦仲霖吧!”

“都说孩子不可能离开母亲身边太久的,要不养不出感情……该这小宝贝出场的时候了。”蒋东原手中的女婴开始哭闹了,他把孩子递给了保姆。

***

康洛晚上想带孩子睡觉,可孩子吵,还得两小时起来换一次纸尿裤,屎什么的还得清洗。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原来当妈妈的带大我们这么不容易……”没熬几天,康洛给整崩溃子,孩子扔给了保姆。

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婴儿放手上都养了大半个月了,可康洛仍就没抱出感情来。

她只能结论是,到底孩子还是得从自己肚子里出来。

家里几个大男人对这女婴的态度也是满奇怪的,但总的来说,因着大哥双胞胎也是如此这般态度,倒是从没让康洛起过疑。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秦仲霖会换一个毫无血缘的女婴给她。

蒋东原把女婴带回了家,给了连玉树,在连玉树发火前解释:“这是秦仲霖的孩子。”到底所有恶事都有参与的份,连玉树瞬间惊讶后明白了。

“你把她带到家里来?!若是秦仲霖带着孩子找上门了怎么办?!”想的更深。

“我会另行安排的。但是有件事得你亲自来做。”蒋东原抱着女婴,比起亲儿子,他抱这婴儿的时间更多。

他喜欢逗这孩子笑。

“你去找康洛。约她出来,我要见她。”

“你想用她女儿去威胁她?”连玉树一点即通。

蒋东原笑,“要不我废这么大劲偷了这孩子来做什么?”

***

康洛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是她服装店里的店长打电话来找她,请她过来一趟。一位VIP客人说她家衣服质量不好,非要见老板不可。

真是吵得店里不可开交,影响店里生意。

康洛是第一时间便出门,抵达时,一位胖胖的中年大妈拉长着一张脸坐在休息沙发上,任由店长好说歹说也不露个笑脸。

康洛走了过去,“请问,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吗?!”

“你去试!”那中年大妈瞬间把一件衣服甩康洛脸上。

康洛也没恼,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拿起衣服,“这件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我问她们衣服穿起来好不好看!会不会显胸大,她们说不会!我就买了!结果我穿出去所有朋友都笑话我!你胸和我差不多大,你去穿,穿出来真不显胸大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了!”

康洛听罢,见对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又见几个导购员非常尴尬心虚地缩着头,便约莫是明白了,又是这些员工们只管卖出去,逢人穿上便说好看了。

有些顾客会信以为真买了,结果较真了事后又会来退货的。

但大部分也是买了就买了,不好看也嫌麻烦扔角落里或送人了事。

“好的。我进去穿。”这大妈也是,她卖给孩子穿的她来穿啥呀。

囧。

康洛一直试衣间,那大妈也要跟着进来,这很正常,没多想。可等门一锁上,一把小刀便抵到脖子上,中年大妈以与身材脸形极不相衬的凶悍敏捷,压低声音道:“女士,听说你最近喜得贵女?”

“请问……若您想要钱,我会给您。”康洛瞬间脸都白了。

这可不是演电视剧啊亲,她也没第三条命再重生啊亲!刀子不长眼,一不小心插进脖子里就完蛋了……

“女士,我这里有一张相片。”中年大妈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相片,康洛接过,愣住。

那是一个女婴,一个长得和她男人非常像的女婴。

那瞬间,康洛的第一反应就是……

TMD,秦仲霖背着她偷人了!

说好的山盟海誓都是屁——

熊熊怒火与痛愤刚袭上心头之际,中年大妈吊够她胃口了,好心公布答案:“这是您的女儿,小名樱桃。”

康洛瞬间一愣……

大名是依着生辰八字来取的,小名便想了很久。听说代孕妈妈怀孕时很爱吃车厘子,于是就取了个樱桃的小名……

“您手上的女儿,可跟您毫无血缘关系哦,女士。”

带我和孩子去一个没有恶魔的世界

康洛手里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女婴,她是个很漂亮也很健康的孩子,五官像极了父亲,只留下那眉毛像极了她。

女婴在熟睡,她抱着孩子坐在公园的角落里,初秋的傍晚景色怡人。

她紧紧抱着女婴,低垂的视线就像雕塑一样,双眼不受控制的凝视在婴儿的脸上。

这是她的女儿。

她的亲生女儿。

孩子睡的时候,便开始哭。

对面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带孩子的妈妈,正在给婴儿喂奶粉。

女婴哭的时候,康洛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

对了,她的女儿饿了!

失神发呆的脸上总算缓过劲儿来了,于是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孩子要喝奶!

第一反应就是找奶瓶和奶粉还有温开水!

可是水呢,奶粉呢,奶瓶呢?!

手上除了女婴什么都没有!

”奶——奶——“有点失心疯地抱着啼哭不停的女儿,站在原地团团转,”奶……奶——妈妈没奶——“

声音急躁着哽咽着。

直到看到对面的妈妈,眼中见到了一丝光明般的小跑过去,抱着孩子乞求着:“小姐,请问您能不能喂喂我孩子的奶——我宝宝饿了,我没有奶——”

她眼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婴儿的哭啼声响亮而令人心酸。

那位妈妈略有点犹豫后,点头了:“我孩子刚吃完,不介意先吃剩的吧?”

康洛大喜下,连连感激地接过年轻妈妈递来的满满的奶粉瓶。

当孩子小嘴一接触到奶瓶时,嚎哭的声音立即停止,满足地大口吸吮着奶瓶吞吃着奶粉,让康洛虚弱地跌坐在一旁,捂着嘴失声痛哭——

她回忆着秦家里,老爷子,公公,大哥,乃至她的丈夫……

那般神色自若地抱着那个假的女婴……

是不是,准备瞒着她一辈子?!

她本以为换个身份,嫁入豪门,一切阻碍便不存在。

可老爷子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终日里的冷嘲热讽……

她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有男人的疼爱婚姻里就只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他们过得开心便好……

可为什么……为什么……

秦仲霖,你要这么待我们的女儿——

女婴吃饱了。

康洛哭着接过自己的孩子,“谢谢——谢谢——”

“我在这里满久了。我看到你什么都没带,你孩子没换纸尿裤吧?我这里有。”年轻妈妈送佛送到西。

康洛怔抹干眼泪,感激接过后将孩子放到椅子上,换干净的纸尿裤。

女儿拉了屎,糊了生殖器周围满满都是。

年轻妈妈递给她湿巾纸,康洛很熟练地替孩子换上。

女婴得到了清爽,小脸上扬地一抹满足的笑容,睁着大眼睛儿看着抱着她的妈妈。

”你的女儿笑起来真像你。“

旁边的妈妈如此说。

康洛一愣,边笑边流泪:”是、是吗……谢谢……谢谢……“

”你出来,不带孩子的东西吗?“

”我还没买……我去买!“康洛抱起孩子,抱得很紧,那模样仿佛害怕孩子被人抢走了似的。

年轻妈妈微笑着好心道:”天快黑了,不要在外面玩太久哦。“

”好……谢谢……“

等她走出公园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马路边。

秦仲霖从车下走出来,面带微笑,”小洛,你去哪了?突然在上班时间消失,撇开保镖们一个人去了哪里?打电话也打不通……“

他看到她手上抱着孩子,”那是谁家的孩子?“他还不知道。

康洛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贯温柔的笑容。

忽然地,想起了在手术室前,他冷酷命令护士把她孩子尸体端上来的残酷——

或许,她从来就没了解过这个男人。

一步,一步,后退。

她抱着孩子。

在秦仲霖的温柔凝视中,渐渐地冷了脸,步步后退。

然后,他终于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以及她保护婴儿的姿势,他轻声问:”你抱着樱桃去哪?“

他还没意识到真相。

保镖打来电话时,他立即派人去找。透过监视器发现她借口去洗手间却趁保镖不注意溜了出去,之后招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他派人去调查出租车牌照,发现她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之后上了一辆无牌车消失无踪。

再然后,警察通知她在这座公园里。

他立即赶了过来,从公司直接赶了过来。

他以为她抱着家里的樱桃出来。

所以当康洛抱着孩子撒足跑向公园的深处时,他愣了下。

几秒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冷,立即命令保镖去追人时。他快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确定那个女婴仍在时。

秦仲霖挂了电话,表情凝重……

”蒋东原,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费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就只为了这结果——“

康洛抱着孩子,她跑得很快,她看到了那个年轻妈妈坐上了汽车,准备载着自己的孩子回家。她脸色苍白地跑到她车前,乞求着请她救助。

有人想抢她的孩子!

年轻妈妈让她上了车,在那些保镖追上来时,冷静地启动了车子,冲了出去——

“追!”保镖们迅速反应,回到车前追上去。

康洛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座前,双眼满是惊恐。

女儿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不吵也不闹。圆亮的眼睛是对陌生的妈妈的好奇心。

她还不认识自己的妈妈,谁都可以抱走她。

她脑子里不断飘荡着蒋东原那如恶魔般的诅咒:”你看,秦家谁在乎这个女婴?我打过电话,他并不在意这个孩子。这是你和他生的孩子。“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康洛的女儿,在秦仲霖的心中居于什么样的地步。显然,一文不值。他明知道谎言终究还是会有揭穿的那一天,可他仍然抱了个假孩子回去。这么不在乎你的男人,你却把真心交给了他……“

“康洛,秦家有谁真心欢迎过你?瞧瞧你的嫂子肖玉觉,她家世好,人长得漂亮,又用肚子给秦家生了对双胞胎。瞧瞧你有什么?一无事处,就连肚子也不争气,甚至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

“你自以为你了解秦仲霖?为了他秦家的前程,子嗣是可以完全舍弃的。就算是心爱的女人,终究有一天,利益面前,也仍然会弃之于不顾的……瞧瞧,秦家的女人哪个有好下场……”

那恶魔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再回荡……

“我把你的孩子还给你。她的笑容可真像你,未来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当孩子被交到手上的那一刻,所谓的母子连心……原来,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那样的奇妙。

她所失去的那一部分,在那个假女婴身上找不到的母爱,在这个孩子被那恶魔交到手上的那一刻,如数激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对不起——”泪眼模糊着紧紧将孩子抱在胸前,用自己的唇不断亲吻婴儿娇嫩的小脸。

她的痛苦与自责,愧疚与恐惧……

在此刻如数倾泄——

年轻妈妈的车停在了一幢别墅前。

她回头问她:“你要下车吗?我的雇主在等着你。”

康洛抬头,透过车窗看到了邹佐。

他一脸平静,问她:“如果你想回秦家,我马上让她开车送你回去。”

康洛听到自己回答:“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秦仲霖和蒋东原的地方……永远的。我不要让我的女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秦仲霖,你不爱你的女儿,那么我来爱。她有妈妈一个人的爱就足够了。

(此章与下章是重复内容,请亲们只挑一章订阅)

私人飞机上,樱桃已经睡了。

康洛坐在沙发前,面色冷静问:“你和蒋东原设计偷了我的孩子。为的是什么?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分了不让我们好过?”

邹佐说:“我可没那么伟大。我不知道蒋东原想做什么,但我只得到了我的好处。借由他,这两年里我的项元帮在香港渐渐站稳了脚根。”

康洛看着邹佐,这是个陌生的男孩。随着时间,他们彼此变得陌生而市侩。

“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安排一个女人,备好婴儿用品。”康洛瞟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那位年轻妈妈。她手中的孩子已经消失,一身职业保镖打扮。

“她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蒋东原将孩子给你,是希望你带回去和秦仲霖搞家庭矛盾。而我邹佐安排这个女人,是为了帮助你。不是吗?毕竟,你怎么也是我最心爱的‘姐姐’!”最后二字咬牙切齿。

“所以我们是家人?”康洛嘲笑。

“当然。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家人。”

“邹小包,我看不透你。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或许你们每个男人都不值得我相信。”康洛面上一丝疲惫。

邹佐眼里闪过心疼,他爱这个女人,不管她多么可憎,多么水性扬花甚至满嘴谎言和势利。可他仍然是当初那个愿意为她杀掉尚宝宝的年轻男孩。

“你只能相信我。因为我们是家人。”他面色严肃。

她看着他,“我要给秦仲霖打电话。”

“请便。”他摊手。“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也不会束缚你的人生自由。如果你还傻得要去相信你的老公。”

他让那个女保镖拿来了电话。

然后自己回到了房间,将隐私留给她。

康洛拨通了电话,问秦仲霖:“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假婴儿?”

“我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略疲惫。

康洛望着窗外的云层,语气极淡:“我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给我一个婚礼,就是为了弥补和欺骗吗?”给她一罐子糖,再把它打破了。

让她陷入无数的感动中,得知结果时再选择原谅她?

“是。”他很诚实。

“那你想过,谎言终究很快会拆穿。那结果你要怎样处理?”

“我会告诉你,我不希望你担心。你很期待孩子的降生,可她失踪时我找不到她,发现那个女孩的尸体里,没人能确保孩子仍然活着。我只能抱一个婴儿代替她。”

“那么后来呢?蒋东原打电话给你,用女儿的性命威胁你退出选举。”

“我没证据证明是蒋东原干的。我接到的绑匪的电话,我有答应,同时也在周旋怎么把孩子救出来。”

“你只要答应绑匪的要求,他们就会顺利把孩子送回来的!”

“不,我必须等到选举结束后,那孩子才能回到我们身边。”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用一个假婴儿来代替!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等两年后选举结束,这个假婴儿也已经可以叫我妈了!我对她付出了感情!可我的亲生孩子怎么办?!她没有父母陪伴甚至得不到父母的疼爱——两年后就算她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对待这两个孩子——”

“我们可以把假的送走。樱桃仍然会在你身边。如果你对养女有了感情,我们就继续留着她。”

“孩子在你眼里就是没感情的货物吗?!你想过你抱来的孩子那时的想法吗?!”康洛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丈夫的话,他的思维,就真的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她们才两岁。”他并不想和她吵,语调一直平稳而安抚:“小洛,她们只有两岁,她们记不住这么多的。”

“就因为她们小,所以你可以这样做?!那我的感情呢?!我很自私啊,我只愿意对我的亲生女儿付出感情啊——”

她语气哽咽了起来,情绪略失控,双眼通红着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不可以哭不可以脆弱的……

可视线不经意瞄到婴儿床里那个睡得正香甜的女儿时,她天真稚嫩的小脸是对世界完全的无知。

瞬间眼泪泛滥成灾,无法自控——

她痛苦地跌坐在地,将电话切掉,失声痛哭起来……

她满心期待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别的妈妈的感受。

她只知道她曾经堕过一次胎,那个孩子死得很无辜,因为不被期待下而诞生的生命,她最终坚信着堕掉它,只为了大人的自私。

她不可以让一个孩子来毁掉她美好的未来!

可是见到孩子的尸体时,她痛得后悔不已——

她后悔杀掉它的生命!

她后悔自己的自私!

她也恨过丈夫的残忍,却最后仍然原谅了。

再次期待着新的生命的到来,她那么期待她女儿的降生,可她的女儿却却她的生父无情抛弃——

而她却毫不知情地抱着那个假的孩子,让本该属于她女儿的荣华富贵被一个陌生的女婴所取代——

她没那么伟大,在明知道自己的亲生孩子在外受苦,不是自己的骨肉也会接受。

“我以为你爱我,为了我和全家人作对。我以为我很幸福……我以为我们的骨肉也一样会那样幸福,会是我们的小公主……原来一切都错了——所有的反对只是因为还在你的掌控之中……秦仲霖,如果当你无法掌控现有的局面时,你是否也会连我也放弃了呢……”

她只能这样想,就算是误会,纵然他有千万个迫不得已,可他威胁到了她的女儿,她生命的延续。

她只能无情以对。

***

邹佐再出来时,康洛已经睡了。就依偎在樱桃的身边。

他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

静静端倪着她的睡颜。

三十四岁的女人,他认识她时就长这样,几年过去了,岁月在她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仍然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想这张脸是越老越耐看的类型吧。

当初的悸动,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还爱着她吗?

邹佐必须扪心自问,已经不如最初时那份纯粹了。不再是年轻时会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愣头青了。

如果他是秦仲霖,他会更无情吧。

所幸他不是秦仲霖。

“康洛,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如当初那样美好。但是不能否认,我仍爱恋着你。只要你今后带着孩子乖乖地守在我身边,我不会像他那样无情的。”

他执起她的手,那双细腻柔软白皙的手。

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单纯的心悸感。

谁能保证爱情一成不变?

永远面对那么个人,当新鲜与神秘感褪去,当激情燃烧殆尽。

好一点是平淡地恩爱着牵手渡过。

坏一点是冷漠无情地中途分道扬镳。

他邹佐愈发偏爱权势带来的好处。

比如蒋东原,没了秦仲霖就活得跟条狗似的。

过去从不正眼相待他邹佐,而今却与他同坐条船上。

原来权力是那样令人着迷不已,比儿女情长更值得追求。

他想要权力,三十岁的男人了,他的人生不再幼稚,不再执着于情爱上。

甚至,他想,如果秦仲霖可以给他好处,给他足够多的诱惑,他应该不介意让康洛继续回去当秦家少奶奶。

反正,这个女人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他。

“我变了……你看,我变成熟了,也市侩了。姐姐……”

他笑,温柔抚摸过她的脸。

“我们会一起奔向更美好的未来。这世界,荣华富贵才是男人最大的追求,有了钱与权,女人也总会有的,真爱也总会再出现的……”

这就是邹佐,三十岁的邹小包。

谁能想到,十多年前,那个在贫民窟里一无事处的小混混,如今混得如此成功呢。

我们是姐弟,永远的姐弟

私人飞机上,樱桃已经睡了。

康洛坐在沙发前,面色冷静问:“你和蒋东原设计偷了我的孩子。为的是什么?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分了不让我们好过?”

邹佐说:“我可没那么伟大。我不知道蒋东原想做什么,但我只得到了我的好处。借由他,这两年里我的项元帮在香港渐渐站稳了脚根。”

康洛看着邹佐,这是个陌生的男孩。随着时间,他们彼此变得陌生而市侩。

“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安排一个女人,备好婴儿用品。”康洛瞟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那位年轻妈妈。她手中的孩子已经消失,一身职业保镖打扮。

“她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蒋东原将孩子给你,是希望你带回去和秦仲霖搞家庭矛盾。而我邹佐安排这个女人,是为了帮助你。不是吗?毕竟,你怎么也是我最心爱的‘姐姐’!”最后二字咬牙切齿。

“所以我们是家人?”康洛嘲笑。

“当然。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家人。”

“邹小包,我看不透你。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或许你们每个男人都不值得我相信。”康洛面上一丝疲惫。

邹佐眼里闪过心疼,他爱这个女人,不管她多么可憎,多么水性扬花甚至满嘴谎言和势利。可他仍然是当初那个愿意为她杀掉尚宝宝的年轻男孩。

“你只能相信我。因为我们是家人。”他面色严肃。

她看着他,“我要给秦仲霖打电话。”

“请便。”他摊手。“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也不会束缚你的人生自由。如果你还傻得要去相信你的老公。”

他让那个女保镖拿来了电话。

然后自己回到了房间,将隐私留给她。

康洛拨通了电话,问秦仲霖:“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假婴儿?”

“我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略疲惫。

康洛望着窗外的云层,语气极淡:“我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给我一个婚礼,就是为了弥补和欺骗吗?”给她一罐子糖,再把它打破了。

让她陷入无数的感动中,得知结果时再选择原谅她?

“是。”他很诚实。

“那你想过,谎言终究很快会拆穿。那结果你要怎样处理?”

“我会告诉你,我不希望你担心。你很期待孩子的降生,可她失踪时我找不到她,发现那个女孩的尸体里,没人能确保孩子仍然活着。我只能抱一个婴儿代替她。”

“那么后来呢?蒋东原打电话给你,用女儿的性命威胁你退出选举。”

“我没证据证明是蒋东原干的。我接到的绑匪的电话,我有答应,同时也在周旋怎么把孩子救出来。”

“你只要答应绑匪的要求,他们就会顺利把孩子送回来的!”

“不,我必须等到选举结束后,那孩子才能回到我们身边。”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用一个假婴儿来代替!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等两年后选举结束,这个假婴儿也已经可以叫我妈了!我对她付出了感情!可我的亲生孩子怎么办?!她没有父母陪伴甚至得不到父母的疼爱——两年后就算她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对待这两个孩子——”

“我们可以把假的送走。樱桃仍然会在你身边。如果你对养女有了感情,我们就继续留着她。”

“孩子在你眼里就是没感情的货物吗?!你想过你抱来的孩子那时的想法吗?!”康洛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丈夫的话,他的思维,就真的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她们才两岁。”他并不想和她吵,语调一直平稳而安抚:“小洛,她们只有两岁,她们记不住这么多的。”

“就因为她们小,所以你可以这样做?!那我的感情呢?!我很自私啊,我只愿意对我的亲生女儿付出感情啊——”

她语气哽咽了起来,情绪略失控,双眼通红着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不可以哭不可以脆弱的……

可视线不经意瞄到婴儿床里那个睡得正香甜的女儿时,她天真稚嫩的小脸是对世界完全的无知。

瞬间眼泪泛滥成灾,无法自控——

她痛苦地跌坐在地,将电话切掉,失声痛哭起来……

她满心期待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别的妈妈的感受。

她只知道她曾经堕过一次胎,那个孩子死得很无辜,因为不被期待下而诞生的生命,她最终坚信着堕掉它,只为了大人的自私。

她不可以让一个孩子来毁掉她美好的未来!

可是见到孩子的尸体时,她痛得后悔不已——

她后悔杀掉它的生命!

她后悔自己的自私!

她也恨过丈夫的残忍,却最后仍然原谅了。

再次期待着新的生命的到来,她那么期待她女儿的降生,可她的女儿却却她的生父无情抛弃——

而她却毫不知情地抱着那个假的孩子,让本该属于她女儿的荣华富贵被一个陌生的女婴所取代——

她没那么伟大,在明知道自己的亲生孩子在外受苦,不是自己的骨肉也会接受。

“我以为你爱我,为了我和全家人作对。我以为我很幸福……我以为我们的骨肉也一样会那样幸福,会是我们的小公主……原来一切都错了——所有的反对只是因为还在你的掌控之中……秦仲霖,如果当你无法掌控现有的局面时,你是否也会连我也放弃了呢……”

她只能这样想,就算是误会,纵然他有千万个迫不得已,可他威胁到了她的女儿,她生命的延续。

她只能无情以对。

***

邹佐再出来时,康洛已经睡了。就依偎在樱桃的身边。

他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

静静端倪着她的睡颜。

三十四岁的女人,他认识她时就长这样,几年过去了,岁月在她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仍然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想这张脸是越老越耐看的类型吧。

当初的悸动,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还爱着她吗?

邹佐必须扪心自问,已经不如最初时那份纯粹了。不再是年轻时会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愣头青了。

如果他是秦仲霖,他会更无情吧。

所幸他不是秦仲霖。

他执起她的手,那双细腻柔软白皙的手。

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单纯的心悸感。

谁能保证爱情一成不变?

永远面对那么个人,当新鲜与神秘感褪去,当激情燃烧殆尽。

好一点是平淡地恩爱着牵手渡过。

坏一点是冷漠无情地中途分道扬镳。

他邹佐愈发偏爱权势带来的好处。

比如蒋东原,没了秦仲霖就活得跟条狗似的。

过去从不正眼相待他邹佐,而今却与他同坐条船上。

原来权力是那样令人着迷不已,比儿女情长更值得追求。

他想要权力,三十岁的男人了,他的人生不再幼稚,不再执着于情爱上。

甚至,他想,如果秦仲霖可以给他好处,给他足够多的诱惑,他应该不介意让康洛继续回去当秦家少奶奶。

反正,这个女人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他。

“我变了……你看,我变成熟了,也市侩了。”

“你说过,你希望我们是纯粹的姐弟。现在,我如你所愿,站在一个弟弟的立场,来诚心祝福你。”

他笑,温柔抚摸过她的脸。

“我们会一起奔向更美好的未来。姐姐。比起成为蒋东原身边的一条狗,我更倾向成为秦仲霖身边的一条狗。然后,运气好的话,我要把秦仲霖干掉,谁也不能再将我当成一条狗使唤。待到那时候,我们仍然会是姐弟,而且是感情更为牢固的姐弟。”

这就是邹佐,三十岁的邹小包。

谁能想到,十多年前,那个在贫民窟里一无事处的小混混,如今混得如此成功呢。

”等下飞机后,我就要看,谁付的酬劳更高,谁就有权力得到你。你看,我对你好吧,我为你精挑细选,我未来的姐夫……呵。“

***

我们都回不到最初的任性,走向成熟

他们的目的地是拉斯维加斯的一个酒店。

临下飞机前进行了最后一次交谈。

邹佐说:“我要在这里谈生意,你可以带着孩子就当放假。”

康洛望着他,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笑。

她看着他的眼睛,两年过去了,这个男人愈发成熟,也不再单纯从他脸上能看出更多的内心世界。

“我喜欢你。”他重申,“两年前你选择回到秦仲霖身边时,我知道这辈子你也不会选择我。你一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并不爱我。所以这两年里,我调整了心态。我接受你的安排。你会高兴吗?”

“我很高兴。”她轻声说:“没有人的感情会一成不变。我选择了秦仲霖,我也爱他。”

“可他伤了你。你一直不曾了解过他。最熟悉他的,只有蒋东原。”他说。

“尚宝宝真是永远的幸福。让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忠诚。”康洛说。

邹佐摆手,“你还没明白吗?逝去的人再深爱也不会令现存的人可以过得更好。男人是很现实的,他不是为了尚宝宝。”

“为了什么?”她问。

“你很聪明不是吗?”邹佐笑,“除了爱,还能让人如此偏执?”

“蒋东原爱我?!”虽然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丝感觉,可真的摊开来,康洛还是无法接受。

“他爱我什么?!”

“那秦仲霖爱你什么?你又爱他什么呢?”

“……”康洛摇头:“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爱我。”

“我也爱你啊。”邹佐笑,“可是我虽然爱你,却没办法可以放下已经拥有的一切。所以,当初你就是看穿了这一点吧?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我。”

“比起放弃一切用来赌我是否能爱上你。那代价太不值了。当归于平凡后,你舍得失去荣华富贵跟着我过着月薪几千块的普通人生活?甚至连孩子也不一定生得起。”

“六年前的邹小包一定愿意。当邹小包改名成为邹佐后,他就不愿意了。”因为尝过权力的滋味,因为懂得取舍,也因为爱得不再纯粹。

“所以,蒋东原也不会那样不顾一切爱我。”康洛低喃着:“秦仲霖现在也不会了……你们都说爱我,可时间让你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还在傻傻相信世上最美好的爱情能隆临到她身上。

“你不能太奢求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会一辈子只钟爱你一个。这是男人的天性。男人总比女人更快喜新厌旧。”

他叹口气,对面的女人在迷茫。

“你想怎么做?秦仲霖会找上我的,你是他的妻子。而我一定会把你送回他身边。”

康洛看向他,“如果我给你钱。”

“我们是姐弟。我只会站在亲人的角度来劝你,孩子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回去,继续原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发现丈夫出轨,可为了孩子为了金钱,为了各种私欲,已经不再是年轻时那样任性了。”

“那么,他在拉斯维加斯等我了?”她笑,笑得很是自嘲。

邹佐的话太现实却又是完全正确的。

她在气头上,不会想去见做错事的丈夫,可她不再是年轻的小姑娘,会冲动任性就永远不再去见他。现实也没人会帮她实际那种奢想。

“没有呢。虽然他打了电话,可我有说,你需要时间。就当带着孩子放假吧。你在秦家这两年不是过得很压抑吗?带着孩子好好放松下自己。”

“我应该感谢有你这么个好弟弟。”

“我只是如你一开始所期待的那样成长着而已。”

***

虽然邹佐让康洛当成旅游之行,可抱着孩子的妈妈怎么去旅游。

比起在外面游荡,不如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孩子,总怕自己出去后再回来就见不到她了。

邹佐忙去了,扔下了她,也不会陪在她身边。

没了邹佐,只有女儿,甚至身边没有丈夫,康洛会在面朝大海的别墅里发着呆,抱着孩子。

樱桃很乖巧,两个多月大的婴儿,现在还不会太闹腾。

比起家里那个,要省心得多。

总归是自己孩子吗?

那家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送走吧。趁着感情不深。

也和她没有血缘。

等突然醒过神时,才会懊恼,原来如邹佐所言,冷静过后她选择了原谅丈夫的所作所为。

可心里的那道伤痕该怎么办……

他们那么恩爱,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悸动……

“我和你爸爸,到底是怎么爱上的呢……樱桃,妈妈都快忘了那最初的心动了……该怎么办……”

她的丈夫做错了事,她却没法任性去不顾一切选择憎恨。

“我宁可你爸爸出轨了……”

那样她可以和他离婚。

可他没有。

他说他爱她,打着爱她的名义来伤害她。

真是很无奈的现实啊。

***

邹佐接到蒋东原的电话是在去康洛的别墅时。

“邹佐,你选择秦仲霖吗?”蒋东原的语气毫无惊讶。

邹佐轻笑:“我选择利益最大的那边。显而易见,康洛最终仍会回去,而你蒋东原设下这么一局,只是为了爱她。可那个女人又不爱你,你真是个痴情种子。”

“我要见康洛。”

“她在拉斯维加斯。我不会阻止你的。”邹佐挂了电话,不经意扫过后视镜里的那张英俊成熟的面孔,微微一愣。

什么时候,这张脸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呢……

甩头。

何必在乎。

人总是成长着的。

“我想见你。”蒋东原打通了康洛的电话,因为邹佐说他要见她。

康洛很长的沉默过后,才问:“蒋东原,你爱我?”

“我爱你。”他回答。

“你爱我什么?”她问。

“不知道。你是个婊子,可我就是爱了。”

“你爱尚宝宝的。”

“她死了,即便活着也不会再爱上我。”

“如果当初,你知道你会爱上我,你会让我到秦仲霖身边去吗?”

“不会。我想没有一个傻子会那样大度。”

“可是一开始你根本就不爱我。”

“那会妨碍我现在爱你吗?”

“……不会。”

“为什么要这样做?”康洛叹口气,“处心积虑兜了个大圈子,就为了离间我们的感情,值得吗?”

“我蒋东原,身边再多的女人。可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个。生命中最爱的两个女人,她们的眼光只有我的死敌。我不知道,到底我差在哪里了。”他的语气很淡,可康洛仍听出了一丝忧伤。

她捂着嘴,忽然地觉得眼眶泛红,声音微哽着猛眨眼,压下那失控的情绪。

“因为你太花心了。”她笑,“没有女人会喜欢花心的男人。甚至还无情的男人。你人品太卑劣了,比起秦仲霖差太远了。”

“卑劣……呵。”他自嘲一笑,“我承认我花心也承认我看不起女人。可是,秦仲霖又能差得了我多少呢。”所以他就输了这么简单的原因?

想来真是可笑——

“至少,秦仲霖擅于伪装。”康洛想着自己的丈夫,温文儒雅,总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喜怒不形于色,总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

啊,最初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沉沦下去。那样一个才智杰出的男人,要是被他爱上了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就是这样幻想着悸动着。

那么多年过去了,才发现,这样厉害的男人,必然不是她这种愚笨的女人所能驾驭驯服的。

所以反过来再想想蒋东原,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憎啊。

他只是和秦仲霖相反的,他只是把心底的卑劣诚实地表现了出来而已。

而世人们,包括她,也只是更偏向钟爱会伪装的人。

“现在,你会让我再见你吗?”

“会。你想见就见吧。我应该很感激的,自己何德何能会拥有那样一个男人的痴情呢……就算是自己的男人,也该比不上你吧……”

她心灰意冷。

挂了电话,抱着樱桃,继续眺望海浪,发呆。

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蒋东原挂了电话,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直到发现门口的表情冰冷的连玉树时,收敛笑容,皱眉,质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连玉树神色冰冷走进来,声音阴鸷:“你一向小心谨慎。可今天却没发现我在门口呆了多久。你要去见谁?!”

尾音拔高着,预示山雨欲来。

看来她只听到了一点儿。

蒋东原走过去安抚:“玉树,别恼。”

连玉树啪得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蒋东原,你以为我是你家黄脸婆那个傻子吗?!我告诉你,你勾引了我连玉树,这辈子就别想着能甩开我!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当然。我从来没负过你。”蒋东原不惧,再次捧上情妇妖艳的脸,“玉树,你现在怀孕了,不要动了胎气。”

连玉树冷静下来,算是被男人安抚了,只是横眉瞪眼再一次警告:“蒋东原,如果你敢在外面偷吃,我就杀了你!”

“你忍心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吗……”蒋东原从身后亲呢地抱住了她。透过门口端着燕窝进来的郭芝兰眼里,连玉树没发现搂着她亲昵的男人表情冰冷……

而郭芝兰只是很镇定地对连玉树说:“你的燕窝到了。”

此章回覆读者哈哈的留言,亲们也可以顺便看看~

回给哈哈:

写在文前,为什么我得在这里给你回覆的理由。因为POPO那该死的系统让我以下打的一千字回覆都给我吞了,而它该死的回覆系统里并不允许复制粘贴功能,所以我不能重新打,就决定在文中回覆你。

以下是正文内容:

谢谢亲,你的意见和批评。写下如此多的意见,也知道你是很用心在阅读这文的。我很感谢。

爱是需要包容和体谅的,这是对的。忍耐是短暂的,也是对的。我支持你的看法。

现在社会如此多的离婚率,是因为女性更多能从婚姻中得到的优势不大,大家不愿再委屈自己了,不愿再当男人的奴隶。在现实中,我的婚姻观也是倾向于:该离就要离,该散就要散。

以上,这是针对现实而言。

下面,我再来谈谈小说里的爱情。

首先,这是一篇言情,掺了半现实在里面的小言。

针对男主,第一部确实他很有张力,而蒋很少。毕竟一开始就是康洛是更多的与秦接触,所以对他的描写很多。但是,作为本文的另一号男主,蒋东原,我也不能偏爱他。虽然我总说我是他后妈,但不管亲妈还是后妈,在感情上我可能会偏向秦,但在剧情上我绝不偏向任何人。就如同我有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感情上总会不自觉地偏向懂事成熟的那一个。

而秦就是这个懂事的,蒋就是这个顽皮的。

再来说康洛,你说她没有充实自己,第一部里,她一直有在学习,也会在空闲看看书。第二部里,她虽然有钱却没停止自己开办事业的野心。

我们再来说一句现实的话,我给你一大堆书,教了你一大堆的技 你觉得你这辈子能挣多少钱?

人的命运是由自己作主还是老天作主? 这得见仁见智了。

但有一点,你注定不是天才,你再学习无数本事你也注定学不会。

显然我设定的女主不是天才,她本事有限,但她嘴皮子会说人也比较聪明。我在第二部说过,如果按原有人生走向没穿越前,她会在三十岁前当上主管,公司上司也比较看好她。她自卑的来源是原生家庭,她没有漂亮外貌也天生缺桃花,你得承认,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桃花的要不就不会这么多剩女剩男。而之所以剩,并不是因为她们本身不够优秀,只是没啥桃花或者遇人不淑。

遇到谈婚论嫁时男人们都失败在最后一道考验上。这里的考验是各种各样的现实因素造成。

当然,人不可能永远自卑,所以后来,康洛和秦仲霖上了过乐的日子。

你也说双方要坦白的,爱是要相互坦白的,有误会一定要说出来,所以秦和康洛在肉章里双方坦白了解除了误会,于是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再来谈婚后感情,显然,不管老爷子怎么打击,康洛都没再自卑了,这里就应该明显看出女主的成长和成熟。已经脱离原来的旧有思想,源自于男主对她的爱。

而说到秦觉得康洛爱蒋,还是那句老话,肉章里已经解除误会了。

秦第二部没有太多存在感当然是因为我把剧情给了蒋啊,再则第一部他暖男的形象注定无法和性格爱憎分明的蒋抢戏。暖男本身来说性格就比较圆润不够明显,需要日久生情方能知道他的好。

所以,你提出的意见和批评我也有好好回答哟。而且,女主也是很认真一直在反省着自己。

最后,回归现实,你说,如果不爱了就离,不要拿孩子作比较。但是,作者我为人母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拿着自己的孩子来当不离婚的借口。

后来,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我体会到“慈母多败儿”是为什么。我也彻底明白为了孩子可以忍耐一切的原因。

你说秦有错,是对的。他就是太内敛了,当然也是基于很爱女主的原因所以作出这种决定。以致让双方感情出现破裂。这是他的错。

《大鱼海棠》里面秋是这样说的:‘’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你接受的是一个天神的爱!他将背叛所有的神灵去爱你!为你忍受一切痛苦!以此带给你快乐!’

这段话,我认为非常适合秦和蒋。

女主是自私,但是,在我还没写出来的下一章里,当然我是提前剧透,因为本身我也是会这样写。她并不自私了,她只是愧疚。愧疚有如此优秀的两个男人这样热爱着她,让她在拥抱自己的孩子时,无法去憎恨他们,因为他们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无条件地对她付出。

而回报只是她陪在他们身边。

所以亲,我不能肯定你的钱花得值不值,但我能肯定的是,你的意见我也有很好地吸收和反省,然后将之传达给康洛。至于她之后会怎么想,我只能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女主,至于那个女主是不是最接近你们所想要的那个,这个只能你们自己感觉了……

这文是好是坏,我不知道最后能令你们多少人满意,但我会尽所有,去听取你们的意见,让文努力变得,逻辑正确,三观正确~~~

一个文,走向主要合理。只能努力把它写得合情合理~~

就酱。

十分感谢亲给我打这么多字。我写作这么多年来。。。。能给我文留这么多言的你是排前三的。

么么哒~~~

我很感动收到长篇留言!!!不管内容是批评还是赞美!!

赞美使人自信,批评使人进步。

缺一不可。

(看我诚意,回了两千字了。。。)

我把下辈子许给你

蒋东原来了,是在给康洛打电话的第二天下午。

他穿着风衣,长得好看的男人穿着驼色的呢大衣,真的帅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康洛在海边堆砌着堡垒,樱桃由佣人看顾着,她想成人之间的世界不应该有孩子的参与。然后她约了他在海边见面,她来得早了,所以无聊需要打发东西,就坐在了沙子上,开始漫不经心地砌堡垒。

他来时,双手叉在裤袋里,那长长的大风在海风的吹抚下,真的美得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

他是个绝对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

所以康洛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手上是湿湿的沙子,停留在堡垒上,头颅微仰着凝视着他走过来。

他站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她邀请他:“那里有布,坐吧。”

她很体贴,她想在这里和他聊天,所以为各自准备了布,甚至还有茶和点心。

他坐了下来,看着她砌的城堡,说:“或许五岁的孩子也比你砌得好。”

她嘴角一勾,笑:“只是随便砌砌。当然,就算我努力也可能砌不好。”不管做什么,都要讲究天分。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她继续砌城堡,说。

“我会听的。”他双手叉在口袋里,回。

“我叫康洛,今年三十五岁了。来自于四川成都。我出生出一个很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薪水不高,但只生了我一个,在成都本地有自住房,很老式的水泥房。这是最大的优秀,我们不用负担房费。母亲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她这辈子没什么本事,生了我就在家里相夫教子。我的记忆里,在我父亲在的时候,称不上多富裕,却也小康。”

沾沙的双手轻拍着墙壁,使它不至于很快塌下来。

他的手终于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是为了拿起旁边的水壶,替她牢固城堡。

“谢谢。”她回以微笑。

“我的父亲去世时,我还很小,十几岁吧,反正很小。当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妇要养育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家里存款不多,她出去打工了。没几年,就累了毛病。我在十七八岁时,会趁寒假打工。上了大学后,我会去兼职当家教,在不影响学业的条件前我尽可能地去代替我的妈妈撑起这个家。”

“然后毕业了,顺利进入一家私企工作。对毕业生而言,薪水在当地是中等的,但是我的业绩还满不错。我的上司说,小康啊,你再努力两年,两年后,我就提拔你当主管……”

“如果那场意外,我会在二十六七岁的时候,升个小主管,拿着六七千的工资,然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她的城堡做好了,很丑,很小。

她起身走到海边洗净了手。

他默默注视着,那双眼眸就只随着她而动。

她的头发长了,过了肩,拉直了,是黑色的。

海风吹来,凌乱地散乱在脸颊上。

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头发被吹起时没有美感,只有凌乱。

像个疯婆子。

当然,也主要是因为她颜值不够。

但是当她用手撩开头发时,他觉得她很美。

“她洗了手再回来,坐在了对面那张蓝色的格子布前。

她脸上带着笑容,从他一出现时,她就微笑着,就像面对的一个老朋友。

“康洛的世界是在进入邹小鸡的身体里开启的另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大美女,非常非常漂亮,那就像做梦一样。让人欣喜若狂。邹小鸡什么都没有,但拥有倾城的外表。康洛可以称得上聪明,却没有人最在意的皮囊。”

“你很在意美丑。”他知道她一直以来深深自卑着,而他也卑鄙地利用着她的自卑。

“任何人都在意美丑。你知道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当然不是丑的人就活不下去了,但长得好看的,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具有竞争优势。”她笑着望着他:“你看,蒋东原你也长得很帅,帅到身边总围了无数的女人。帅到邹小鸡也为你心动。康洛没有心动只是因为,她一开始就作为旁观者一样,那么清楚地看着你。她和邹小鸡不一样,她只是个局外人,她的时间有限,她并不是无条件使用邹小鸡的身体一辈子,她只有七年。而那七年,便足以改变她的一生。她最初只想利用邹小鸡的身体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可是一个女人要怎样赚钱?按步就班地去公司上班?争取三年内升个小主管?那七年存多少钱?邹小鸡要还债,那不是上班就能挣到的。康洛也奢望着一夜发大财,挣个几千几百万。但首先她得还清邹小鸡这寄主的债,剩下的才是她的。”

“那七年里能挣到多少?只依靠自己。所以康洛想,她得找个男人。她是康洛时,她身边没有男人,她全靠着亲朋好友的介绍,但好人家一听到她的家累时就逃了,他们不是扶贫办的。剩下的,就是和她一样在社会底层的。这样的人家也总好过单着身一辈子吧?虽然她有想过单身,可妈妈说女人总要嫁人的。趁着还年轻还有底气时,找个条件稍好一点的,嫁了吧。一起奋斗一起拼博,一起养娃。康洛想着那种生活一定很无奈,可她自身能力有限,她是自我感觉还满优秀的,至少工作上还可以。可这社会比她优秀的人更多更多……甚至,别人不用靠优秀也能过得比她更好。”

“所以她得赚钱。靠男人。”她吸吸鼻子,回忆往事总是不自禁地泪水就要淌下来。

作为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作为穷人家的孩子,她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奋斗,去争取改变现有的生活。

过得很累,很心酸。

“我和身边没有家累的同龄人不一样,我的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妈妈的病就像个无底洞,怎么也治不好的。我穿的吃的用的,都只能是地摊上最廉价的……”

眼泪一颗一颗淌下来,她声音哽咽着。

她想着过去是怎样的人生呢……

她是那样感激着邹小鸡给予她的一切。

她吸着鼻子,也不想去擦眼泪,反正它总还会继续流下来的。

“蒋东原,其实我真的很感激,你给了我人生中不需要七年就能挣到的巨额财产。我捧着那张支票时,就在想,原来啊,人的外貌真的太重要太重要了……要是一个女人,有了美丽,再加点智慧,那她得多无敌……她可以轻轻松松挣到康洛一辈子也挣不到的财富。只要放下身段去出卖肉体……你看不起你会所里的姑娘,你也看不起邹小鸡。那为什么会看上我呢?康洛也和你会所里的姑娘们一样,她也是拜金的那一个。有钱人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呢……”

无限的一声叹息,包含了多少无法用言词表达的感悟。

“我喜欢了,就没有理由。不管这个女人多么可憎,多么贪婪,喜欢了,她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

他的回答,简单而粗暴。

她笑,笑得眼泪不止:“二十岁的时候,康洛身边的亲朋好友要给她介绍对象时,总是叹着气说:小蔡啊,你知道你们这家境不好,趁小洛还年轻,早早挑一个吧。就那家谁谁谁,人家也是有房子的,父母还有退休金,也有工作,就是人长得丑点……但是人呀又不是看脸吃饭的!就和人家处对象吧!’”

她语带轻松,回忆往事里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就如同一个老人在陈述年轻时的一些傻事情。

“你看,康洛就只能配给这种人。她妈妈总会哭,哭着自责自己拖了女儿后腿,也哭着安慰自己女儿,我女儿哪有那么丑……可最后,她会哭着劝女儿:小洛,你就处处对象吧。人家说的也是实话,虽然难听了点……”

“我明明不喜欢对方的,可还是得处着,为了结婚,为了两个人奋斗总比一个人奋斗轻松吧。也为了不想到老孤单一个人……说到底我也只是自私。我也想谈恋爱,谈组成一个小家庭,从此快乐而平凡地过下去。”

“但是我也向往着偶像剧里那样美好的童话,有一天,在路上,被有钱又帅气的富二代瞧上了,从此以后脱贫致富嫁入豪门……就这样一边幻想着一边接受现实……你瞧,我多自私。我对爱情抱有不真诚的心,所以每个和我处对象的男人最后都离开了我。”她呢喃。

她总会因为各种因素和对方分手,甚至情侣间连接个吻也不乐意。所以那些男人们不满意着,说她没有情趣,说她这样不好那样不好。最后分手了。

“我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挺优秀的,觉得自己内在美很发光发热,应该可以配一个更好的男人。你瞧,即便是我这样的女人,到底还是心存了一丝奢想。”她自嘲一笑,“梦想是别人无法剥夺的。”

“你的梦想实现了。”他说。

“嗯,实现了。”她笑:“我借用邹小鸡的身体实现了这一切。我的人生如偶像剧一样,虚幻而不真实。好怕有一天,突然睁开眼时,我只是在做梦……我仍然在那间破旧的房子里醒来……”

她的眼神飘渺着,声音渐渐轻柔极了:“蒋东原,秦仲霖爱我,我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你爱我……我只觉得好难过。”

“为什么?”他面无表情着盯着她,他的眼里只有她。

“因为,我没办法爱你啊。”她回过头,看着他:“因为单恋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我若无法给你爱,而你又继续爱我,那就会成为世上最可怜的人了……”

“那么,你就把爱情给我吧。”他说。

她笑,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可是不管你怎么做,我也只是更爱秦仲霖多一点。你瞧,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虽然我对他很生气,可我仍然爱着他。”

“但至少,你不再憎恨我了。这才是我的目的。”他起身,准备走了,他得回去了。“康洛,你还会再自卑了吗?”

“不会。”她笑,眼里是满满的自信,“你们给了我自信的勇气不是吗。”

“那么就继续自信下去吧。我喜欢你笑,我喜欢你还在邹小鸡身体里的那份自信。你的男人们发现了你的内在美,你可以继续优秀下去,也有足够优秀的本钱。”

”可是我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一样,你不该再爱我。“

”从你劝我结束对你的爱时,你就注定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他起身,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康洛。没有人可以一模一样的。就算是拜金,就算是自私,就算别人说你一无是处,可只要在意你的那个人眼里认为你与众不同就足够了。“

”是这样啊……”

“是。我没爱上邹小鸡,可我爱上了你康洛。爱上了在邹小鸡灵魂里的康洛,那就说明,你是错的。再美的外表,也比不上一颗良善的内在。”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凝视着她。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只有她。

天色再一次暗下来时,他向她告别:“就当可怜我,你如果同情我,我希望以后不要再避开我了。”

他转身走了。

她盯着他的背影,很高很瘦,背又挺得很直,可却显得十分落寞与孤单。

她从沙地上站起来,静静望着他,放大了声音,喊了一句:“蒋东原——让一切结束吧——放过你自己吧——我不会爱你,我不会爱你——邹小包做到了,你也做得到——人总会变的,再美好的爱情也总会逝去的——”

“那就让时间让它逝去吧。但在逝去之前,我仍然会爱着你。”他头也不回。

她停止了呐喊,转为呢喃自语:“不要这样……我把下辈子许给你好不好……”

Alexia,你冤枉了蒋东原

康洛回别墅时,秦仲霖坐在客厅里,安静地凝视着摇篮里的女儿。

见着她来了,他回头,柔声问:“你还在生我气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坐到他对面,整个人很平静。

他看着她,妻子眼里没有恼意。“和蒋东原聊得怎样?”

“你想知道什么?”她看着他。她想她总也琢磨不透真实的他,不知道是他掩藏太深,还是她不够努力了解他。

应该两者都有。

“我想知道,我的妻子和我的情敌都聊了些什么?”他很诚实。

“我在告诉他,不要让他再喜欢我。”她说。

他看着她半晌,然后说:“你不再憎恨他了。”

“嗯。我不憎恨他了。”还有什么好憎恨的?打最初她对蒋东原这个男人就是复杂的,她总看着他得不到自己所爱,站在旁观者立场那真是十分同情。

然后她憎恨他对自己的残忍,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她和秦仲霖的重归于好,随着蒋东原对她的坦白,那样再憎恨起来就显得自己过于铁石心肠了。

哪个女人不期待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数十年如一日的爱恋着。

“因为他说他爱你,所以你选择了原谅他。”他的眸色微微染上一丝恼。

“难道我能怎么做?我原谅了你对樱桃的伤害,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所以不想让我受到伤害。我原谅蒋东原,也是因为知道他爱我。”

说着,真是有点儿小得意的心态。

邹小包那个混蛋,权衡下选择了更有利的那一面。

而蒋东原,明明知道这样执着最终一无所有,可仍义无反顾……

嘴角微微勾起。

对面的男人眸色渐冷:“你笑得很得意。”

康洛倏地收敛嘴角,尽量让自己满脸严肃,并重配那淡淡的忧郁,“没有。”可轻松的语调显然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秦仲霖深吸一口气,他无奈般地将整个身子后躺到沙发上:“我就知道结果会这样……”当发现蒋东原来这里,秦仲霖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蒋东原要干出这种绑架樱桃的蠢事。

明明注定不会成功的结局,可他仍大费周章去绕了个圈子,明知道他秦仲霖不会受威胁,也还是要拿樱桃的性命来作交换。

这一切,为的就是在康洛的心中彻底洗白过去那个劣迹班班的自己!

康洛瞪向他:“什么结果?!”

“蒋东原最终要的就是这个。算了,已经这样了。”他明显不想多谈,这一次是自己疏忽了。真是没想到蒋东原那个痴情种敢于做到这程度……

不过,也真惹恼了秦仲霖就是。

“我们回家吧,不要让家里的老人担心了。”

“难道你以为我在这里心平气和和你交谈就说明我会很听话的和你回去吗?!”康洛瞪眼。

“好的。老婆,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有些话一个眼神就知道了。你想怎么做?”秦仲霖投降。

康洛伸手:“给我一个亿。我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秦仲霖嘴角一抽。“我的钱本来就是你的。”

“所以给我一个亿。我会在这里玩够了就回家。以后孩子长大了我也不会拆你墙角。”

“……”

***

康洛问邹佐秦仲霖给了他多大好处,邹佐只是笑,就看那笑容便知道肯定少不了。为此康洛翻白眼,心头幽幽一丝愁肠。

引得邹佐皱眉:“你那什么表情?!”

她就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他大半天了,感觉他负了她似的,搞得他很冤浑身上下怪不自在的。

康洛的回答是继续一个幽幽的眼神,然后配合着叹气:“没什么。爱情啊……到底会败在时间的流逝上。”

其实她是个满自私的女人,一方面对自己外表的不自信,一方面又精分地巴不得爱上她的男人一心一意永远爱着她。然后她再圣母地拒绝人家,打着为人家好的借口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结果吧,等邹佐真如她所愿结束对她的爱恋时,可她那虚荣的内心就颇有了那么一丝不是滋味儿。

就跟调料罐子打翻了全吞进嘴里的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酸爽。

所以在看着邹佐时,她虽说心里明境,到底也多少有了几分怨念。

说什么海誓山盟,永不变心。

瞅瞅,这才几年时间啊,就为了权力彻底变心了!

所以到底男人不值得信任……

啪!

一巴掌扇在脸蛋上,惊得对面帅气的男人瞪大眼,“你干什么?!”声音略拔高。

康洛淡定微笑:“打蚊子。”

说着啪啪双手,作出拍掉蚊子尸体状。

让她丫的精分圣母虚荣!

该打。

邹佐嘴角一抽,蚊子。开什么玩笑!

倏地又宛尔一笑,叹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最初认识的那个邹小鸡回来了。”

“嗯?”康洛挑眉,满眼疑惑。

“是因为蒋东原的缘故吗?你整个人比之前都轻松多了。”邹佐轻松一笑,眼前的康洛浑身散发着一种年轻的活力。

是的,年轻的活力。

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十多年前,她披着邹小鸡的外壳来到他身边,让他的视线永远也移不开的那种悸动。

“有吗?我难道之前一直活得很压抑?!”康洛一呆,从皮包里掏出一枚精巧的小镜子,左看右看,“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真相……不过我眼角有一条皱纹了!”她嘴角一抽,微惊恐,“我或许应该去做个美容什么的!”

说做就做,即刻起身,“我去SPA!”

留下一脸错愕的邹佐。

好半晌,直到女人的背影看不见时,邹佐轻松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阴霾,低喃着:“所以说,我和秦仲霖无法给你的东西,到底是被蒋东原达成目的了……那现在又该怎么办呢?我万分期待那两个男人斗个你死我活。”

***

连玉树因为怀孕的缘故脾气越来越暴躁,再加上蒋东原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每当她想求爱时,这个男人又以她有孕为由拒绝时,这份暴躁就能变本加厉地施加到郭芝兰身上。

比如打骂。

一个花瓶砸到郭芝兰身上,然后滚落到地上,碎裂。

郭芝兰只是极其镇定地捡拾。

那逆来顺受的模样儿,真像极了旧社会里的小媳妇形象。

连玉树瞧着便更是来气儿,怒骂着:“你这个贱人!说,蒋东原是不是出去搞别的女人了?!”

郭芝兰嘴角一勾,脾气很好,“我怎么知道。你那么有本事儿都留不住他吗?”

“郭芝兰!”连玉树怒眼。

“不要动了胎气,要是滑胎了可就完了。”郭芝兰很好心。“我去端燕窝给你。”

然后进了厨房,去看燕窝炖好没。

再出来时,给连玉树盛了满满一碗。看着眼前这个美艳无比的女人,即便大着肚子仍然美极了。

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十个郭芝兰都比不上一个连玉树。

可是呢……

郭芝兰嘴角一勾,在连玉树把燕窝喝完后,收拾了碗筷。

再出来时,连玉树吩咐:“今天我要去逛街,你让司机准备下。”

“好。”

好久不见的明成美约了连玉树出来。

连玉树大着肚子本来不想出去的,可明成美电话里便说了:“如果你觉得我俩的友情还能继续维系的话。”

有时候女人的友谊就是被男人毁坏的。

连玉树这辈子就明成美铁一般的闺蜜,可她到底还是瞒着闺蜜和蒋东原搅和在了一起。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厅里。

Alexia先到的,整个人脸很严肃。在看到好友挺着微凸的肚子过来时,复杂问:“几个月了?”

“四个月。”连玉树有点儿心虚落坐。

明成美满是复杂地看着好友,“为什么要瞒着我?”

连玉树回:“你不喜欢蒋东原。可我喜欢他。”

“蒋东原那个男人,哪点好?!你连玉树怎么也是个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却甘心给人家当小的,你觉得外面人的风言风语好听吗?”

“这些年我听得多了去。如果一一记在心上,那我不得自杀了。”连玉树嘴角一勾,好友立场明确,就是指责。

这让连玉树本愧疚的心也多了一丝阴影。

“成美。难道因为你和秦仲霖交好,我就得站到你身边吗?”连玉树声音略冷。

明成美看着好友,为了一个男人,她们二十多年的友情走到尽头。

“你知道蒋东原压根就不可能会喜欢你。他和你搅和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

“那是我的事!”连玉树眸色彻底地冷了下来:“我来,是为了我们的友谊继续长存。无关任何男人,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会继续交往下去!”

“不可能。我只站到秦仲霖那一方。”

“嗤。”连玉树一声冷笑,“或许你并不知道一个真相吧。你如此维护着秦仲霖,可是,我听蒋东原讲过,尚宝宝的死就是因为他爱上一个妓女一手造成的!而他一直袒护着那个妓女的兄弟!那个叫邹佐的家伙杀了尚宝宝!”

“你在说谎……”明成美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不信的话你去问问秦仲霖,看他怎么回答你的。秦仲霖当初的小情妇想要上位,便唆使了自己的继兄去杀了尚宝宝。本来蒋东原当时准备杀了那个男的,结果秦仲霖给压了下来的,让人永远不要回上海!”

“这件事我会自己去调查的!”

“我有邹佐的电话,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我没必要骗你。你一心认为秦仲霖是好人,却不知道这件事里最冤枉的是蒋东原!”

连玉树递了一张名片给好友。

那邹佐的私人电话。

明成美接过,瞪着那串数字咬着唇瓣,神色万分复杂……

但愿你会一辈子宠着我

郭芝兰去超市买菜出来,连玉树想吃虾,大半夜的。

这深夜的晚上天气略冷,郭芝兰缩着脖子,提着一大袋子,走进地下停车场里。

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停车场里没有太多车,郭芝兰打开后车厢将大袋子放进去,她不喜欢放到后座车,因为袋里有冷冻食品。

刚关上车门,忽然地就感应到身后刺眼的车灯光,郭芝兰回头的瞬间,眼瞳因恐惧而瞪大了——

随后,停车场里传出嘭的一声。

尖锐的汽笛声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场。

***

连玉树抚摸着肚子,她正享用着宵夜,一日三餐鱼翅燕窝,却不见她胖了多少。底子生得美,她也是个尤物,即便怀孕了走在街头上仍然有超高的回头率。

郭芝兰脸色苍白地进屋时,连玉树撇撇嘴,“你买个虾用得着那么久?”惯有的恶劣。

而郭芝兰则是紧抿着唇瓣,提着购物袋走过来,眼里微微泛着一丝激动,瞪着玉树三秒后,啪得扬起手甩了一耳光。

扇得连玉树一时怔愣在当场。

从来都是包子的郭芝兰居然也有会反抗的那一天了?!

连玉树极度震惊后,眯眼,危险道:“谁给你的胆子?”杀气腾腾。

郭芝兰仍未从那一场差点撞断她腿的车祸中醒过来。

她回头时,一辆无人驾驶的车直直地从停车场的门口冲下来,如果她再慢几秒,如果当时没有凭着生存本能地跳到后车厢上,她的双条腿会被压成骨碎从此成为残废……

事儿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开着车灯的车主找不到。停车场的监控器又坏了!

郭芝兰当时脑子就炸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我死吗?!”郭芝兰那瞬间的愤怒,在连玉树凶残的目光下渐渐退缩了。到底本性是个包子。可即便如此,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质问她:“连玉树,你派人来杀我,我会告诉蒋东原的!”

连玉树眼里一闪而过疑惑,冷哼:“你神经吗?我要杀你,会等到现在?!”

一个很好使唤的佣人,连玉树可真没想过要杀了郭芝兰呢。

正巧,应酬完的蒋东原也回来,见着屋内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形式,连头都没抬一下,太习惯了。

“东原,你回来啦!”连玉树笑盈盈跑上去。说着还有意挑衅地瞟了郭芝兰一眼。

那得意的眼神,瞬间让郭芝兰面色发白。更是相信那凶手就是连玉树!

可她也是明白,无凭无证的蒋东原哪会信她,便不由悲从中来,瞬间跑回了房去。

蒋东原不在意地问连玉树,“你们又吵架了?”

“她好像路上遇到了什么凶险事,回来就污蔑我要杀她。”连玉树可不是个傻的,相反的她心狠手辣。

说着这话时,心头便有了琢磨,想着明儿得把事情理个清楚。

蒋东原闻言,不甚在意进了房,在连玉树跟进来时,轻声道:“我希望你们两人相安无事。她知道我们很多事。”这话是警告,不要逼急了郭芝兰,狗急跳墙了就不好了。

连玉树却是不在意,优雅坐到床上,看着蒋东原,说:“给她一笔钱,和她离了吧。反正这圈里,现在谁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了。”

北京说大不大,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小,哪家哪户的好事出门,坏事更是必须得出门。

人人遇着蒋东原都夸他坐享齐人之福,有郭家的小家碧玉,如此大度容纳小三登堂入门。也艳蒋东原的男人魅力。那连玉树可是出了名的妖艳女人,又死了丈夫,又是香港议员,娘家又鼎鼎有名。

他蒋东原真真是风光无限好。

也有酸葡萄心理,都说蒋东原靠女人上位。

这种话儿吧,在知道蒋东原的手腕的人心头,只有嘲笑。

靠女人上位不假,可蒋东原要没点本事,敢驾驭连玉树这个毒妇?

蒋东原已赤裸了上半身,走进了浴室。

连玉树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她虎视眈眈着蒋夫人的宝座,如今更是腹中胎儿即将瓜熟蒂落,怎能让自己孩子成为私生子?!

这郭芝兰不管蒋东原怎么念旧情,她心中早已是自有决定留不得了!

***

那厢蒋东原妻妾要窝里头了,这厢康洛是随秦仲霖回秦家。但因着心里头极度不舒坦,所以决定搬出来住。秦仲霖左哄右吼,才勉强让康洛打消了念头。

毕竟怎么说呢,秦家是没分家的。

康洛带着樱桃回了秦家时,上至老,下至平辈,可能都做了亏心事,在面对她的视线时,不约而同地各自移开。

那个女婴也给送走了,康洛没问送哪去了。反正她也不可能真养,毕竟自己有女儿。

老太爷想着抱抱曾孙女呢,可康洛明显是不乐意的,天天抱怀里,走哪都揣着,生怕再次给搞丢了。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看电视剧并闲话家常时,正巧电视剧又放着一段类似的情节,康洛便喃喃道:“所以总归是重男轻女现象,女孩子就是不受疼……”

这话怎么说着那么别扭呢?!

一众男士们清咳不断,相视苦笑。

刚巧了,康洛手机响了。陌生来电。

康洛略皱眉,起身到角落,秦仲霖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

“喂,你好。”康洛接起电话。

能给她电话的人其实很少,这些年孤家寡人的。朋友也没几个,这上流社会对她出生的富贵人家瞧不上她的,而她一心忙着夫家还真没怎么去发展朋友关系。

“你回秦家了吗?”还真是蒋东原。

这家伙总换着不同电话号码打给康洛。

康洛一声叹息,“你不用特意换号码了,我也不拉黑你了。”

可以年纪大了,最近她特爱用这词。

但天知道,她也才三十有五。

她很多事都看得比较开了,对蒋东原没了仇恨后,对这个男人也不感冒了。

“那多半秦仲霖会拉黑我。”蒋东原在那头笑。

最近他身边渐渐有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烦,全冲着自己来的。不用问也知道是秦仲霖干的。

那家伙,他多少借着这事算是彻底让他对自己当成竞敌对待了。

“也不是,主要是吧,我要是白天接到个陌生电话,我会想啊,嘿,可能是我网购的东西到了。你知道等待快递小哥的电话时那激动的期待吧?”

“……”

“但是快递小哥又不是个稳定的工作,常常会换不同电话打过来,我隔段时间又要重新备注号码。所以吧,我不想把你当成快递小哥害我万分期待。”

“……”

“好了。你我都是有夫之妇,而且是政敌关系,以后请不要随意联络了。我不想引起任何一方面的误会。”

“约个时间,让我和秦仲霖出来吃个饭吧。”他突然说。

“什么?!”康洛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我没必要和他死磕到底,不是吗?”他笑,语调轻快。“我们终究是好朋友关系。”

“……”换康洛默了。

她不知道蒋东原说的是真是假。

“你自己打电话给他不就行了。”她干巴巴地说。

你要说蒋东原这几年里真做了什么恶事,想想除了樱桃这件事外,就是在政治上和秦仲天对着干,在商业上想方设法拖秦仲霖后腿。

再然后,闹得人尽皆知秦蒋两家交恶。

当然,秦仲天和秦仲霖也没少使绊子给蒋东原。

总之今天你做初一,明天我做十五。

双方好不热闹。

眼下蒋东原说这话,康洛心头那滋味,那酸爽……

艹!

谁傻谁信!

他喜欢她是一码事,他和秦仲霖两人交恶是另一码事,千万可别混为一谈!

“其实,我真的想和他重归于好。然后,我要当着他面,把你抢回来。”

“……”

康洛呵呵冷笑两声,“再见。”

挂了。

回头,秦仲霖跟幽灵似地伫在后面当背景,惊得康洛一跳:“你在后面多久了?!”

秦仲霖眉眼一挑,眼中带着暖笑,打趣道:“偷会情夫吗?这么惊恐。”

康洛翻白眼。

“谁打来的?”看来秦仲霖相当在意。

康洛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蒋东原。”

“打来干什么?”他的妻子一般接电话从不避着他的,但凡要避着他时肯定就有点猫腻在里头了。

所以他是合理怀疑。

“他说了些废话。”

“或许你该换个手机号码。”秦仲霖建议道。

“不要。换手机号码多麻烦!”想想要重新修改过去所有的联系方式……为子蒋东原一个电话用得着么!

“那或许是他的妻妾还不该他烦的,让他有空给你打骚扰电话。”他笑,在康洛看不透的眸底一丝冷意划过。

经丈夫这一提醒,康洛倒是想起了这么回事,说:“连玉树是不是要生了?!”

“快了,还有三个月吧。”秦仲霖还真了解。

“那郭芝兰真可怜。”康洛万分同情蒋东原老婆,也心里万分鄙视这个渣子的博情。

突然就想到……

这渣子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倒是老婆一个一个娶进门啊……

瞬间对蒋东原那一丁点儿的同情瞬间消失无影。

秦仲霖走过去,温柔地揽过妻子的肩:“差不多该回房睡觉了吧……”

康洛一时悲愤,问:“秦仲霖,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当然。”

“算了,当我没问。”康洛瞬间垂头丧气,“但愿你会一辈子宠着我。”

“……”

应亲们要求,设双更打赏章节~此章无正文内容,不要给我打赏不要给我打赏我喜欢单更。。。

以上就酱。。然后这玩意儿还是不能天天设,我也吃不消的。。。

邹佐见郭芝兰

郭芝兰做了个噩梦,梦到连玉树的儿子把属于经业的一切都夺走了。

梦后,郭芝兰就再也睡不着了,疲惫去倒水,却发现水杯里没水了,提着水杯下床,经过阳台时发现丈夫在默默抽烟。

郭芝兰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看到丈夫正在凝视一张相片。

郭芝兰嘴唇一咬,她知道他又在惦记那个叫邹小鸡的女人了。

蒋东原爱了两个女人,一个尚宝宝,一个邹小鸡,两个人都死了。

丈夫的爱情给了死人。

注定不会是她郭芝兰也不会是连玉树。

她准备离开时,发现丈夫掏出了手机,她看到他脸色很温柔,眼眸里是点点的柔情。

郭芝兰愣在当场。

“睡了吗?”

她听到他的声音很温柔。

“呵……我知道现在半夜三点……秦仲霖出差了吧,所以我才打给你。”

丈夫的神色十分轻松自在,郭芝兰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了。

“可我爱你……所以,我会一直打。”

郭芝兰满脸震惊地扶着门框,脸色渐渐惨白。

“就算你关机,就算你换手机号码,我仍然会继续打给你……那么,晚安。”

郭芝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只是静静捂着嘴巴,任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如此绝望而痛苦过……

那以后,郭芝兰睡不着了。

半夜总会起来,偶尔会看到丈夫在阳台处抽烟,也偶尔会打电话。

她听到他声音温柔而多情:“今天吃了什么?”

“大半夜的我睡不着……”

“对,睡不着所以来折磨你……”

电话被挂断了。

丈夫会盯着手机发呆,脸上的冰冷浅浅的融化,像寒冬遇到了春天。

偶尔又会掏出一张相片沉默地盯着发呆。

他放下相片走进书房时,她跑过去偷看了那张相片,那不是邹小鸡,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一个有夫之妇,她认识的女人。

秦仲霖的妻子,康洛。

这是丈夫爱上的第三个女人。

***

康洛最近这阵子有点疲惫,精神状态不大好。秦仲霖出差了,要一个月。

没了丈夫在身边各种寂寞空虚冷,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在于蒋东原会偶尔半夜打电话,在她没关机的前提下。

因为时差缘故,她会等秦仲霖的电话,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大半夜的,没等到他电话前她不会关手机。

当然,关手机是为了阻止蒋东原那个变态。

如果秦仲霖电话来得早,那么这话她就接不到蒋东原的电话。

来得晚,呵呵……

康洛双眼沉重,蒋东原这个王八蛋在光明正大地勾引她。

有时候会讲点荤段子。

比如前一刻一本正经放松她警剔之心时,下一句就跳出一句:“想念我的鸡巴吗?”

康洛当场怒挂电话,关手机。

她决定大晚上的只要是陌生来电都不会再接了!

但蒋东原这混蛋改成白天给她电话。

比如那天她正在店里忙着进货问题,晕头转向之际,挂电话,声音特温柔:“您好。”

“我想念你的小妹妹了。”

啪!

康洛怒摔了手机!

这已经是这个月里第三次摔坏手机了!

这个变态神经病真的完全不值得她同情。

“再这样下去我得被这个疯子折磨成神经病。”

其实她这人还是挺忙的白天,毕竟自己经营着几家服饰店,生意也是开得红红火火。自然的也会认识一些朋友,其中有男有女,自然女性居多些。

偶尔也会进行不少的社交活动。

在这种前提下,她是不可能随便换号码或者白天也干脆挂电话的。

所以,她琢磨着,是时候约这个混蛋出来“聊聊”了。

但就在她正计划时,一个令人意外的女人找上了门。

郭芝兰。

她到她店里来找她。

两人就约了附近的咖啡馆。

康洛觉得莫名其妙,她和郭芝兰没交际,井水不犯河水。

“请问你找我干什么?”本着生意人的职业道理,她逢人总是笑眯眯的。为此最近眼尾纹都有点多了……

郭芝兰盯了她很久,左看右看,看得康洛浑身发毛,她觉得对面的女人的眼神就像在打量小三似的。

关键是她又不是小三!

“康洛小姐,我的丈夫喜欢你。”郭芝兰开门见山了。

康洛倒抽口凉气,“你想来甩我耳光?!”当下神经紧绷了。

郭芝兰摇头,经过这些日子半夜起来听墙根,她知道丈夫只是一厢情愿。

“我只是想知道,你哪点吸引她而已。”眼下一看,她还是想不明白。

康洛翻白眼:“不,我没一点吸引他。还有,他喜欢我这件事已经众所周知了吗?”她怕连玉树会来扇她耳光。

听秦仲霖说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警方一直怀疑是她谋杀了亲夫。而邹佐为了讨好秦仲霖,也说出了真相。

康洛打了主意想让邹佐来当人证,然后邹佐搂她脖子使力:“你让一个黑社会头子去当人证?让我坐牢么?!”

这件事他也是共谋啊!

好吧,此事作罢。

不过透过此事可以得知连玉树那个女人果然不愧是蒋东原的姘头,两人都一样阴险毒辣。

“就只有我。所以,请不要告诉我的丈夫。”郭芝兰垂下头,表情十分卑微。

康洛见状,不由一丝圣母心。到底这个女人是最可悲的。

婚又离不得,还得让小三登堂入室耀武扬威,现在三儿肚子大了,听说还是个带把儿的。

“康洛小姐,打扰了。”

郭芝兰走了。

康洛叹口气,嫁给蒋东原的女人真是悲哀。

***

郭芝兰离开没多久,一辆车子横在了她眼前,车里下来一个英俊的男人。郭芝兰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已经和丈夫决裂了啊。

“郭小姐,你不是想知道你的丈夫为何迷恋康洛吗?我告诉你真相吧。”邹佐笑得很是和蔼,但嘴角却勾起了恶毒。

郭芝兰恍惚地站在蒋家的别墅前。

她满脸的疑惑,她想不明白这些年来支撑自己留在这里的除了自己的懦弱和自欺欺人外,还会有什么……

如果一个人永远也发现不了秘密,那她一定活在幸福中。

“她叫邹小鸡,也就是现在的康洛,你丈夫最深爱的女人,比爱尚宝宝还要更深的感情。”

所以,从头到尾,她郭芝兰和连玉树都只是丈夫为了夺回那个女人的一颗棋子么……

郭芝兰笑了。

当身后车鸣声伴响起时,她回头,看到明艳万分的连玉树坐在车里,趾高气扬的嘴脸,不屑与嘲讽的眼神,“滚一边去!”

女主人架式十足。

郭芝兰顺从地后退了两步,退到马路边,让载着连玉树的豪车驶进了蒋家别墅。

郭芝兰静静地凝视着那车屁股许久许久,嘴角才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想,她知道该怎么走完这悲惨的人生了。

***

连玉树即将生产了,躺在家里看电视时,郭芝兰递了一张相片给她。

连玉树接过那相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秦仲霖的老婆?给我干吗?”

郭芝兰掏出一支录音笔,静静地在她面前暗下。

蒋东原的甜言蜜语溢出……

连玉树的脸色渐渐大变,郭芝兰赶在她迁怒自己前,低眉顺眼地说:“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和我一样都输了!”

连玉树却是冷哼不断:“你觉得这点小把戏,就能离间我们的感情?”

郭芝兰摇头,“我会和蒋东原签字离婚。”

连玉树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面上却是冷哼与怀疑:“条件。”

“你杀了这个女人。”郭芝兰脸上露出一抹恨,“如果我也得不到蒋东原的心,那么,这个女人也不该得到。”

连玉树挑眉,“可以。”

郭芝兰再回低眉顺眼,离开了客厅。

连玉树高傲冷静的表情在郭芝兰离开后,变得狰狞而愤怒。

她一把抓起康洛的相片,怒瞪着她:“蒋东原,别让我证实郭芝兰说的是真的——”

否则,她不用郭芝兰说也会宰了这个女人!

而角落里偷偷注视这一切的郭芝兰,嘴角渐渐勾起了笑容。

她知道,善妒的连玉树是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潜在的小四出现……

蒋东原,你说你会把你的一切留给我的儿子,可是,我知道,那只是我的自欺欺人而已。如果我的儿子得不到,那谁也不会得到。我宁可毁掉所有。

撬我家墙角的必死无疑

邹佐给他的侄女樱桃带了一堆玩具,自打他倒戈向秦仲霖后,这半年来进进出出秦家也是光明正大的,有了秦仲霖给他当靠山,终于不用再像过去那几年躲躲藏藏了。

康洛对邹佐越来越严重的功利心,虽是皱眉不止却没法说几句。

偶尔和丈夫聊起来,秦仲霖却是赞叹:“男人不该活成如邹佐这样吗?在这个社会上谋生的,不黑点心肠如何成大事?”

“我觉得幸好我没生个儿子。”

康洛叹气。

秦仲霖却是眉轻轻一挑:“即便是姑娘家,未来也会如此教育。”

康洛瞟了眼乖巧地坐在地垫上玩玩具的女儿。

在秦仲霖一出差回来,邹佐即刻登门拜访了,和康洛没聊两句打了个招呼便去了书房。

康洛皱眉,最近邹佐和丈夫略有点鬼祟。

她想去听墙角,但是门板的隔音做得很好。

书房内。

秦仲霖给邹佐泡了清茶递过去,邹佐接过,喝了一口进入正题:“郭芝兰已经在挑唆连玉树了。”

“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我要连玉树的肚子消失。”秦仲霖淡淡说。

邹佐疑问:“你要连玉树的孩子死掉,蒋东原应该是最高兴的。你帮他除掉了生命里最大的威胁。”

蒋东原一直不曾公开过连玉树的身份,私人作风问题极大地影响着他未来的仕途。连玉树是硬压着气忍受着外人的指指点点,甘心当个没名份的妾。

但这个女人在孩子即将生产前,是断然不希望孩子以私生子名义出生的,所以对郭芝兰这个正房一直以来逼得很紧。

可她到底又是深爱蒋东原的聪明女人,深知逼迫男人太紧反而会让对方疏远自己。于是表面听话,但暗地里动作不断,只盼着早一点把郭芝兰给赶出蒋家。

而蒋东原也不是个好东西,一方面诱哄着原配许下未来家产的承诺。另一方面又还需要借助连玉树的娘家的助力,诱哄着连玉树,坐享其人之福。

表面看蒋东原是人生大赢家,实际上连玉树并不是个软弱的主儿,她有自己的主见,强势的女人一向如此,断不会多听男人的话。

连玉树就是蒋东原身边的一枚炸弹。

之前这枚炸弹乖巧听话是因为原配不得蒋东原所爱,连带原配的儿子也不受宠。连玉树放心地愿意多耗点时间。

而郭芝兰这个蠢女人,因性格胆小懦弱,又碍着娘家的压力不敢心生半丝离婚的念头。

上回蒋东原耗了那么久的时间就只是为了夺得康洛的原谅,眼下他算是彻底成功了。

瞧妻子现在并不抗拒与那个男人的电话接触,这是利用女人天性里的同情因子,他博了个痴情种的名头。

秦仲霖之前没动用卑劣的手段,一方面是现实因素考虑,再给蒋东原十年时间也不定能比得过他政治家底的丰厚。

而另一方面,蒋东原这几年来没再纠缠康洛,看起来早已断情的态度让秦仲霖没出面。

可如今,蒋东原这一招使得自己曝露了痴情种的身份后,秦仲霖就不得不除掉他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老婆有追求者,而且那个追求者日渐强大。

男人的天性就是征服女人并令女人服从,从此圈养。但如果这个女人身边时刻冒出一个追求者。

那么,婚姻的动荡因子就会增加。

比如,吵架时,因着这个追求者会使女人的自信心变得强大,要是不懂事来一句离婚可就让秦仲霖吃不消了。

所以,想撬他秦仲霖的墙根,那样的男人不是没出生,就是在已经死亡的路上。

显然,蒋东原已经被他归到了后者。

邹佐的倒戈算是在秦仲霖心中解除了情敌的嫌疑。

否则,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得是眼前这个家伙了

“蒋东原不会因为连玉树肚里的孩子,就会处处受制。”到底是了解好友的性格,秦仲霖淡声道:“他之所以没有出面动手,那就得连玉树死。”

“怎么说?”邹佐皱眉。

“连玉树这个女人,是一个手段乃至心性都不输给蒋东原的人。她有千万种方式逼走郭芝兰,但是她一直没有动。就是因为深知逼走这个女人,会影响蒋东原的前途。一个愿意为男人的前途着想的女人是最可怕的。这种女人,她甚至会愿意为了这个男人而出卖灵魂。”

邹佐还真的是看不出来。

虽然他和蒋东原合作,但两人仍处于利益交易阶段。他帮蒋东原杀了连玉树的男人,也帮着蒋东原夺了康洛的孩子,都纯以利来互换。

他邹佐要打开整个中国的黑社会局面。

国家对扫黑一直掌控极深,如果没有政治背景,邹佐断不会短短两三年内就彻底控制了整个香港的黑社会势力。

但这仍然不够,邹佐的野心想得到更多更多,他最后的梦想是控制这北京城。而这,蒋东原十年内是没办法给他的。

但换了秦仲霖就不同,他秦家百年来的家族基业,支持了好几代国家主席上台。

那些所谓的国家主席表面上看着势力滔天,私下里也不过是京里几位达官贵族的傀儡而已。

不是一定要当皇帝才能获得权力。

皇帝身后的摄政王,宰相之流,甚至权比天高。

“如果照你这样说,借郭芝兰的手也不一定能刺激得了连玉树。”邹佐说。

秦仲霖笑,看着邹佐。这个男孩当年他不曾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蒋东原也至今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他或许是个杰出的男孩,但行事作风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还是嫩了点。

“蒋东原自己惹了最大的祸事就是,连玉树。我是真心感谢这个女人的出现。而蒋东原想必也是万分后悔去招惹她。”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邹佐仍旧不懂。

如果蒋东原在这里,他会明白。

连玉树那种女人不会因为没了孩子就发疯的,她可以再生。而他会下手夺取那个孩子,就只是纯粹要让蒋东原恶心一下。

毕竟他的所作所为那么恶心自己。

邹佐见他这高高在上的神秘莫测,借着端茶的举动低头时眼里一抹恨意一闪而过。

“连玉树如果没了孩子,她会疯的吧。”邹佐猜测。

秦仲霖只是笑。明显不想再细谈。

对他们这些大家族而言,孩子固然重要,可到底没出生,就算出生了,没养到个十几岁的时候仍然不会太心疼……

他们还有时间再造几个。

邹佐告退了,秦仲霖另有要事要做。

一开门,康洛巴在门上。

见着她,邹佐挑眉,“我建议你下次在书房里装个偷听器还来得实在。”

康洛翻白眼,“屋里有反侦探装备,要被发现。”她不是没想过这么干的。

邹佐好笑:“你还真想装啊?!”

“我怕我男人长得太迷人,万一他像蒋东原那个渣子一样左拥右抱就不好了。”康洛半真半假道。

“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说了些什么?”康洛好奇追问。

“生意上的事,你有兴趣?”

“女人事业上太上进对婚姻不是很好,在自己丈夫很能赚钱时更是如此。”康洛说。

邹佐挑眉:“如果你这话说出去,在女权主义的今天,得挨批。”

“所以我只对你说。”

“谢谢你的抬举。所以除了生意上的事外,你们没在说什么?比如如何针对蒋东原之类的计策?”康洛挑眉。

邹佐瞟她一眼,问:“如果我们要杀了蒋东原,你会怎么做?”

“用不着这样吧?毕竟人说起来也是可怜。爱的人总不爱他……”

邹佐闻言,脸色略古怪,盯着她好久,才点头道:“我终于明白秦仲霖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蒋东原了。”

如果是他,他也一定会宰了蒋东原的!

“为什么?!”康洛满脸的问号。

“问你老公。”

邹佐走了。

康洛立即撞进书房,比起在邹佐面前的轻松劲儿,这一刻脸上是略带几分严肃的,盯着丈夫:“秦仲霖,你会干犯法的事儿吗?”

“怎么了?像抓奸似的表情?”秦仲霖神色很轻松。

“邹佐说你要杀蒋东原。”

秦仲霖笑:“你不是以前一直让我杀了他的吗?”

“那是开玩笑的。杀人是要犯法的。”她康洛是一等一的良民。

“当初邹佐也杀了尚宝宝。现在也过得很好。”

“你不能这样做!”康洛瞬间炸毛了,双手一拍茶几,激动的举动让茶水溅了出来。

“为什么?”秦仲霖语气颇为玩味,脸上虽含着笑,可眸底却渐渐染上了一丝戾气。

康洛回老家去炫富

“不能这样做。”康洛满脸认真重申一次。

秦仲霖笑,开玩笑问:“因为舍不得蒋东原吗?”可心底已经是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了。

如果她真敢这么回答,今晚上他在床上不操她个七八次就别想下床!

“哪跟哪?”康洛皱眉,没事扯蒋东原那去干什么?!“我可不想到牢里去探望自己的男人。毕竟我这么年轻,肯定得要改嫁的。”

秦仲霖忍住额角的青筋,不改笑容点头:“好的。我会努力让你不改嫁的。”

康洛一笑,觉得应该说服自家男人了,于是一屁股坐到男人大腿上,眨巴着眼睛撒娇说:“仲霖,下个月我想回成都一趟。”

“回去干什么?妈都在北京定居了。”秦仲霖皱眉,语气是微微不赞同的。

康洛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她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唯一一点,不爱让她乱跑,想去个哪都得先给他报告一声。

“回去参加同学聚会呗。”她不怀好意眨着眼睛。“我想去我同学会上炫耀一下我的事业有成。”

“幼稚。”秦仲霖好笑地啃了她鼻子一口,“以你的个性,你就为了干这事?”他不信。这个女人嫁给他那么多年了都没回去参加过同学聚会,现在突然说要参加,不奇怪么?

“我干嘛就不能幼稚一回?”康洛觉得奇怪,她确实明晃晃的就只是想回去炫耀一下啊。

过去是没时间,再加上蒋东原那个渣子逼得紧,心情不美丽。而现在大家都说开了,她就想着蒋东原怎么着也没兴趣动手了吧。

而且呢,自打老爷子心里对她有愧之后,这几个月里都软了态度,好言好语的,看来是彻底接受了。

康洛心里头彻底舒坦了。

有男人有老公有事业,还有个追求者。

你说换哪个女人不暗算在心?!

她可也只是个拥有无数缺点的平凡女人啊!

所以这回吧,还真是秦仲霖想多了。

怪只怪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情。

“你既然要回去炫耀的话,名车名表保镖一个不能少吧?再来辆直升机直接飞到地点?”

“那不要吧。有点太高调了。”康洛皱眉,“我结婚那会儿没邀请姨妈一家,这次回去肯定得见个面,我可不想让她缠上我。保镖配着可以,名车名表也要,直升机就算了。我坐飞机过去。”

“好,依你。几时回来?”

“我想多玩几天。半个月吧。”

“十天。最多十天。正好这十天里我要去香港管理新开的酒店。如果你不答应,就不准去。”

“……成交。”他还真懂得配合好时间。

***

有时候事情是真真地挺巧的,至少康洛觉得遇上蒋东原在成都是一件十分凑巧的事。

但是在某些男人的眼里,这绝对不凑巧。

比如,秦仲霖。

比如,时刻监视康洛的蒋东原。

蒋东原有一点永远没说错,他时刻等待着机会,像只安静的老狼,潜伏在羊出没的山洞外,不论刮风下雨都会慢慢等着猎物出现,然后一口吞掉它!

康洛一直没当回事,主因在于邹佐放弃了对她的爱,而向现实妥协。

所以,她认为,蒋东原最后也会这样。

一味付出永远得不到回报,这赔本的买卖谁也不会干。

人总会有老的那天,爱情也永远不会一成不变。婚姻的生活更需要相互的包容与理解。

所以总是单方面付出的蒋东原,他说他爱她,可他还是有妻有妾了。因为她不会离婚,也不会嫁给他。

总有一天,他也会如同邹佐一样,对她的爱淡淡逝去。

守在康洛身边的最终仍是她的老公。

而她也只愿秦仲霖一辈子对她好。

所以她放心大胆地去了成都。

康洛此番回成都,确实是去装逼的。

她结婚时没让姨妈一家参加,因着她们若发现她嫁得富贵那多半得涎着脸凑上来的,康洛不是妈妈那种善人菩萨心肠,毕竟姨妈一家又没落难,听姨妈说表妹交了个富二代现在过得很有钱,自然用不着她康洛来乱操心了。

而此番回来,装逼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就是想回来看看朋友。

康洛有朋友,虽然很少,虽然那姑娘在大学毕业后就因为嫁到外地而逐渐地和她断交了。那是当年很好的称得上闺蜜的好朋友了,可那姑娘谈了有钱人后离开了这个贫穷的圈子。

康洛以为这辈子再也联系不上她了,在她们的同学群里,终于有人说今年她会回来参加同学聚会了。

康洛就想着来看看她。

她只是想看看,想看看闺蜜为什么要放弃和她联系。

群里的同学们都说,唉呀,张小君嫁了个有钱人,就肯定看不上咱们了呗。

张小君听说当了富太太,康洛当年不是和她耍得挺好的吗?

说起来康洛这几年混得怎么样了?

一直没在群里冒过泡,你们谁知道她人在哪里?

作为万年潜水党,康洛只是习惯了潜水。

习惯了,把同学群屏蔽了,然后在年底的某个非常非常空闲的时候翻出来看看,看看同学们聊了些什么。

聊得太多了,那些记录翻都翻不完,她只是看着最新的记录。

然后,就这么凑巧地听到同学们说,张小君要回来了。

张小君要回来了……

这是心上的一道疤,读书时代的唯一的好朋友。从小学到大学,她们没离开过。直到大学毕业,张小君去了深圳。

头半年里还偶有联系。

张小君说,深圳比成都豪华多了,这里的从工资比成都高多了,这里的人也比成都富有多了……

等等。

语气中总透着一丝优越感。

后来,张小君在某一天问康洛,你谈恋爱了吗?对象怎样?

康洛还记得,当时她是这样回答的:邻居阿姨介绍的对象,有稳定工作,家里有自住房,爸妈也要给他买车了。

哦哦……我也要嫁人了,对方家里很有钱,在本地有房子哦,开宝马的。家里开着工厂的!

那副炫耀的语气呢……

康洛记得,当时她说她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但张小君没有回应她。

后来,某天张小君发了一张结婚照给她,拍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手上的钻戒很闪。

她结婚了,然后没有邀请她。

再后来,张小君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微信里全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张小君开启了合格地炫富之路。

而她还傻着给张小君留言,问她是否安好。

再后来,张小君拍摄的相片里,有了很多很多和她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朋友。

康洛就渐渐地没再去联系对方了。

再后来,她投生到了邹小鸡身上,更是和过去的断了联系。

但是张小君是她心头的一道疤,一道友谊的疤。

而今,她回来了。

康洛想知道这道疤过得还好吗?想质问她:是不是,你到了一个高大上的地方,就把我这个矮穷挫抛弃了呢?

她想到张小君面前炫富,一如十多年前,张小君炫的富……

***

连玉树不是没挖过别的女人的墙角。她那个已烧成灰的变态老公不止一次为了事业而利用她去挖别人的墙角。

连玉树总是胜利的那一个。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别人来挖她的墙角,而关键是,挖成功了。

康洛是谁?!

秦仲霖的老婆!

一无财,二无貌,三无脑!

这种女人本身嫁进秦家就是个奇迹中的奇迹,只能感叹秦仲霖那人眼睛瞎了。

而今天,郭芝兰告诉她,这个啥都没有的女人挖了她连玉树的墙角!

连玉树觉得,蒋东原是被下了降头才会看上那种女人。

她压根就不信。

郭芝兰想挑拨离间,这种手段是她连玉树玩废了的。她没放在心上。但多少不是自负的人,郭芝兰既然敢提出来那多少有些原因在。

连玉树上了心。这女人一旦上心,那几乎没什么能逃过她们与生俱来的直觉。尤其是在判断自己男人是否出轨前,一查一个准。

连玉树知道蒋东原曾经为了一个妓女,和秦仲霖闹翻的事。可那个妓女死了,就算蒋东原还保留着她的相片,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

连玉树无所谓。

她站在他书房手里拿着邹小鸡的相片时,看一次还是得承认这个女人的清纯,非常清纯,非常美。

不怪蒋东原迷恋她。

随手放心,她去拉抽屉。

蒋东原的抽屉是锁着的,平时她压根不会进来翻,但今天她翻了,找了钥匙里里外外都翻了,一无所获。

蒋东原不可能把明显的证据放到这个地方。

在哪里……

在哪里才有他最珍贵的东西。

保险箱里!

她需要密码!

连玉树问门口的郭芝兰:“你知道密码吗?”

郭芝兰嘲笑:“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连玉树没生气。

郭芝兰突然说:“你试试那个贱人的密码不就行了?”她眼神指向邹小鸡,报出一个生日。

连玉树输入,错了。

郭芝兰再笑,“那试试康洛的。20X年11月11日。”

连玉树随手输入。

滴。

保险箱开了时。

不止连玉树变了脸色,就连门口的郭芝兰身形也忍不住晃了晃,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有时候,别人再怎样说,本从也仍保持着一丝怀疑。直到证据确凿才不得不认清现实——

赶紧装完逼好回家解决叛徒

要形容蒋东原,那就是闻着肉骨头味儿就一定要凑上去的狗,而且还是条忠诚的狗。

一味想方设法都要追逐着自己喜爱的肉骨头,会很有耐心地守候着肉送到嘴里的那时刻。

康洛悄悄地回成都了,自打结婚后接过母亲定居北京,也就没回来了。

下脚直接落在自家的酒店里,还是总统套房。原因也只是因着这里方便,过两天同学聚会就在这里举行。

她等着年少时的好友出现。

而蒋东原,则想趁着这机会来见见康洛。

蒋东原不知道这是秦仲霖下的套儿,他所谓的出差从头到尾就是一种骗局。而康洛更意识不到丈夫为了永绝后患,以她为赌注,一并儿套了进去。

这叫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要舍了康洛这孩子来套蒋东原那匹子狼呢。

***

郭芝兰知道丈夫从来没爱过自己,知道他深爱一个叫尚宝宝的女人。也知道他未来也不会爱自己。她守着这个家,是为了孩子,为了蒋经业有完整的父母。

可当连玉树打开那个保险箱时,那一叠叠各种角度偷拍的相片时,郭芝兰就悲哀地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一个人妇,她在外人眼中是多么可笑的存在。

而连玉树呢,这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女人,却在看到那些相片时,愤怒到极致后便是铺天盖地地羞辱!

她脑海里一幕幕播放着蒋东原与她甜言蜜语的日子。

她连玉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输给一个不管外在还是内在什么都没有的外地女人!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连玉树极度冷静着没把这些相片撕了,没把蒋东原的书房给砸了。

她双眼充血着瞪着郭芝兰:“你可以得意了,有个女人会和你一起作伴了!”

郭芝兰只是冷静地说:“让我出面吧。你快要生产了不是?”

再有两个月,连玉树肚里的孽种就要来抢夺她孩子继承权了。

郭芝兰低下了头,眼中划过莫名的神采。

***

康洛被绑架了,在同学聚会开始的前夜,她准备去吃宵夜,就在酒店里,便没叫上保镖。然后刚出了门,一双手从身后伸出来捂住她鼻子后,她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郭芝兰。

康洛微眯着眼,左右环顾,这是一间酒店。

郭芝兰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满美好的。屋外很黑。

仿佛感觉到她醒了,郭芝兰回答,目光不喜不悲,只觉得略有几分空洞。康洛听到郭芝兰说:“连玉树想找人强奸你,我也曾经被她这样对待过。在某个晚上逛街回来途中,她找了人把我拉到这里,然后让几个男人轮奸了我,并拍了录像来威胁我。”

康洛安静听着,她该表现一丝同情的,可她想郭芝兰并不需要她的同情。

“连玉树要我离开蒋东原,她想成为正室。可是蒋东原留下了她,说我还有用。我知道,对蒋东原而言,我就是他政治上的面子,他需要稳定的家室。无关情与爱。”

郭芝兰走过来,这个女人也不再年轻了,和康洛一般大小的年纪。眼角还有了细细的皱纹,这些年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可以清晰地从她脸上看出来。

“我知道蒋东原爱的女人死了,我就想着,反正他也不会爱任何女人了,我也不能离婚,他随便怎么搞女人都无所谓了。只要他承诺过蒋家的财产都是我儿子的,我这辈子就为了儿子活着好了。可是前不久,有个男人来告诉我,蒋东原不再爱尚宝宝了,他一直爱着一个叫康洛的女人,那个女人曾经获得了奇迹,灵魂穿越到一个叫邹小鸡的女人身体里。”

康洛的平静终于打破了,她问:“谁告诉你的……”

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五个人!

蒋东原不可能说,秦仲霖更没理由……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或许你想到了。对,就是邹佐。”郭芝兰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盟友:“他让我不要告诉你的。可我为什么要再听别人的呢?这三十多年的人生我总是听着别人而活,有时候我该听听自己的意见了才是。”

康洛不解,脸色微微苍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就算邹佐不再爱她,但是他说过他们是姐弟,他希望借着她夫家的力量将未来过得很好。为这,他选择投戈向秦仲霖,也使秦仲霖回报了不少好处。

这应该是一件双赢的事,为何邹佐要把她的秘密说出来……

“我想他只是恨你吧。”作为旁观者,郭芝兰要看得更明白些。

“他恨我?”康洛不明白了,“恨我什么?!”她自问从来没有做对不起邹佐的事……

忽地想通一点:“一开始他就和蒋东原串好的?!”

郭芝兰摇头,“一开始是的。可是中途他们散伙了。邹佐倒向了你们,留下了蒋东原孤伶伶一个人呢。”她的丈夫啊,真是可悲的人。

千方百计只想得到一个女人,然后牺牲了她们。

“那么,邹佐现在在想什么……”

“想着怎么杀了你吧。”郭芝兰一笑,在康洛苍白的脸色下,语气轻松:“现在有很多人想杀你。邹佐,连玉树。”

“所以,你要对我怎样?”康洛很冷静,她发现周围除了郭芝兰没有其它人了。

显然,郭芝兰另有打算。

便见郭芝兰蹲下身来,松了康洛的绑,说:“我有个儿子,你有个女儿。我们都是当妈的,或许你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恢复自由后,康洛在对方的挽扶下站起来,问:“你想要钱吗?”

郭芝兰笑:“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和孩子的一生都赔进去,尤其那个男人是个人渣时。邹佐告诉我真相,是为了借我口把真相告诉连玉树。而我也做了,但是,我没有把你是邹小鸡的事告诉她。她现在只知道你是蒋东原最在乎的人。”

“你是为了得到钱?”康洛不傻。

郭芝兰点头:“我的儿子还小。虽然我很不想他失去爸爸。可是有个女人要把他的家业都夺走了。而且我还知道,当连玉树不再忌惮我时,她会派人杀了我儿子。”

“原来你不傻。”康洛轻喃了一句,一直以来她就不明白郭芝兰被逼到这种绝境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要求不多。一千万买你的命应该值吧。”郭芝兰笑,“然后,这次的见面,请你千万不要声张,我想趁着连玉树没发现前,带着孩子出国。”

“我知道了。支票我会在回酒店后让保镖给你带过来。”

“谢谢。不过我可以随你回房间直接拿支票。”郭芝兰真心地笑。

康洛一囧。

打开房门,发现还真是在自家酒店里,甚至就在自家隔壁。

囧。

郭芝兰真会挑地方。

这下她是没心情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可到底觉得来了成都一趟还是要去的吧,总不能临到门口了都要另找。

她回了房间,给郭芝兰开了支票。

写下一千万时,她手一顿。曾经蒋东原给了她一千万,足以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一千万,而现在,她如此轻松写意地给了别人一千万……

几年的光景,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递给郭芝兰支票时,见到郭芝兰眼睛一丝解脱,她说:“其实你早就该离开他了不是?”

郭芝兰无奈一笑:“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康洛便不再开腔了。

她说得对,别人的人生,不该由外人替当事人作主。

“或许过好我们自己才是对的。”康洛低喃一句。

郭芝兰只是小心地把支票收好,“我只想带着我的儿子到一个谁也伤害不了我们的地方。”

“再也不回来吗?”康洛抬头,她想起郭芝兰说的,都是当妈的人。顾着孩子需要爸爸,也会犹豫太多事的。

“他还小,我可以告诉他,他爸爸死了。”这是郭芝兰的决定。“请在我离开前,不要告诉你的丈夫,我暂时还不想惊动太多人。待明天晚上,我会带着孩子离开北京。”

“好。我答应你。”

这个晚上,康洛一夜未眠。

想得太多了,无从说起。

甚至几次犹豫着给蒋东原打电话,这个男人让她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她该警告她把连玉树看管好,还是先去解决邹佐的事?!

想得头都痛了。

就这样一个晚上都没睡。

第二天早上勉强让自己睡到中午,想出去逛逛散散心,便让保镖守着。她可不想成为郭芝兰第二人。那结果多半就是她自杀了。

而自杀后是没人再给她一具身体重活了。

就这么在街头闲逛着,撑到下午五点同学聚会。

康洛不由地叹了口气,郭芝兰也真是,什么时候不好挑,挑这个时候。

本来她是悲伤秋月想来旧友面前装逼的,这么一搞下,她心事重重哪还有闲情意志啊。又不能马上打道回府,毕竟过了今天可能下次她就没兴趣装逼了。

只好忍着等着老友出现,赶紧装完逼回北京处理邹佐那个叛徒吧!

我只是来同学聚会上打个酱油

郭芝兰去银行取了钱,她来成都的时候就把孩子给带过来了,瞒着所有人。去银行取了钱刚出大门口,一辆面包车紧随其后,她注意到时是出租车师傅的一句话:“嘿,奇了!那辆面包车怎么一直跟在车屁股后面?!”

郭芝兰心头一惊,透过后视镜密切留意着,发现这辆面包车确实一直跟着自己。

然后郭芝兰的手机响起时,她的脸色刷得一下惨白。

手微颤,深吸口气,接起:“喂。”

“你去成都做什么?!”连玉树轻柔地质问声。

郭芝兰努力让自己镇定,淡笑着回答:“依照你的吩咐,去绑那个女人啊。”

“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那把孩子带过去干什么?”

郭芝兰心头狂跳,瞬间掩住惊呼声,淡淡说:“经业没来过这里,顺便带他来玩玩。”

“是吗?我现在在酒店,和你宝贝儿子一块儿。”

“我半小时后会回来。”

郭芝兰挂了电话,紧捂着嘴巴控制着自己不要嚎啕大哭,并请求师傅开慢点。随后努力吸气呼气让自己镇定着。

***

同学聚会康洛来得超级早,就在自家酒店她闲得无聊。

来的时候班长是第一个认出她的:“康洛,你变胖了!”

这真是让女人不爽的事实。

她微笑:“张小君来了吗?”

“万年潜水党的你一冒泡就为了张小君,放心,她今天准来!”班长是个大好人,就是还没到中年头发就有点微秃了。

康洛皮笑肉不笑,“我先进去坐着等,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班长说:“干啥你非要执着,人的缘分尽了就尽了,这是多正常的事。”

这些年来关于张小君和康洛的事多少也是班里人都知道的。谁走得近了,谁疏远了,只要同学们还保持联系总能从别人嘴里听到真相。

“我这些年也没空去想她。只是十年没见到老朋友了,总归还是有点想念的。”

“好啦好啦。等下她来了我立马告诉你。”

想康洛大学时也是班里比较刷脸的人,毕竟成绩不错,嘴皮子也会说。大学毕业后步入工作那头两年里还是在刷存在感。

后来嘛,就万年潜水党了。

直到张小君回家乡了才把她给炸了出来。

进了大厅后随便找了张座位坐下,由班长负责牵头,班长几位混得比较有出息的同学作东,宴会上的糕点水果也算登得上台面。

她挑挑捡捡着看着那堆点心,没什么胃口,随手拿了个放手里捏着玩。

倒一时玩出了神。

同学们陆续到场,有认出康洛的上来攀谈,首先是用眼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她的穿着打扮。然后略迟疑,“你这表是宝格丽的新款?!”

康洛抬头,是学习委员,淡淡点头:“嗯。我戴出来装个逼。”

“哈哈……你在哪发财去了?!”学习委员一屁股坐下,她一直对名牌深有研究,若这一款戴别人身上肯定毫无疑问是真货。但现在戴在班上出名的贫困户康洛身上……

拿不准了。

左看右看也是真的……

但是她不可能买的起啊……

唉哟妈,真是有高难度。

于是问:“高仿?!”语气也没啥恶意。

康洛视线一直盯着大门口,这人都来了好多了怎就不见张小君喃。随口回:“真的。”

“那你哪发的财买的?!”

“嫁了个有钱老公买的。”

门口略有些骚动了。

张小君来了?!

康洛不由得心情略紧张又激动地站了起来。

学习委员还在那研究着:“没听说你嫁了个有钱男人啊!”

“我这不现在就说了么。张小君是不是来了?!”康洛声音微颤,她好像听到那隐约飘来的熟悉的声音了。

学习委员翻了个白眼,“张小君嫁了个有钱的老公,没怎么跟我们这些同学们联系。”

说起来他们这班真正富贵的没几个,出了几个年收入五十万以上的主没给拉低平均分。

“是啊……你说人怎么就进了上流社会后就嫌贫爱富了喃?”康洛低喃着很不解。

她怎么就招惹了张小君这么嫌弃她不愿再当闺蜜了呢?

那么多年巴心巴肺的,她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留她一个人黯然销魂了好久!

“这不正常嘛。你康洛是啥人,她张小君是啥人!她过得有钱了,总归会和那一层次的人说话才配身份嘛。她给你聊些名牌你能懂?!”

康洛回头,看着学习委员,“现在她给我聊我能懂。”

“哈。你看,人来了!”

学习委员手一指,就见门口骚动中一位光鲜亮丽的贵妇打扮的时尚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康洛眉微皱,“张小君?!”没那么漂亮啊!

“七八年前就整了容好伐,要不怎么嫁的有钱人。”学习委员很是不屑。

“哦……也是。”康洛点点头。

便见着那个女人被一堆同学们围着交流着,怕是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她吧。

“我还是再坐一会儿,然后等她过来找我?”略有点近乡情怯问。

“随便。她肯定会来找你的,毕竟你俩玩得那么好。我去会会其它同学。”

“好。”

于是康洛坐下来了,一坐就是大半个小时。

愣是见张小君交际花似的会场里转来转去,就是不来见康洛一眼。

康洛越看心里越难过,比失恋还要难过。

不带这样的啊张小君,我们怎么也是那么好的闺蜜虽然我很穷可当初也没见你那么明显的嫌弃过我啊,亲你倒是正眼看看我呀!

康洛眼眶微红的时候,学习委员游走了一圈,回来问:“人还没过来?”

康洛难过地摇头,“她是真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了……”

“你也没抢过她男朋友也没得罪过我,我可以肯定你只是因为穷被她扔下而已。”到底是时尚杂志的主编,混得好的算她一枚。

学习委员走了过去,“张小君,来这么久了你不见见你老朋友?!”

张小君啊了一声:“谁呀?!”

装模作样让旁边的一些同学略看不下去,“康洛听说你要来,过去从不参见同学聚会的这次也给炸出来了。”

“你不去见见她?!”

“康、康洛……”一时仿佛没想起是哪位,略几秒后才恍然大悟:“她也来了么?!”

众人手一指,张小君才看过去。

然后就见到了眼眶微红的康洛。

张小君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她是真的把与这位闺蜜的友情遗忘了。

康洛可以很肯定,好友是真的早忘记她了喃。

略傻逼的自己。

“康洛,你好吗?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平时一直没听同学们听你提过。”张小君走了过来,语气不算热络,就好像只是同学而已。

康洛笑,她见到张小君了,眼眶里就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然后抹掉:“张小君,为什么去了深圳后就再也不和我联系了呢?”

她来只是为了这个。

张小君撇撇嘴,淡淡道:“我都在那定居了,平时又忙,没多少空。后来就一直忘了。”

“可我一直有给你留言,你空间也一直更新着,你不可能忙到连我留言都看不到的地步吧?”

康洛略咄咄逼人。

多年的友情在今天见面后算彻底了结了。

张小君淡淡回答:“你又不会来深圳,我们能玩在一起的时间少,能聊的话题更少。你让我怎么回你?”

“也是……可你怎么就能否认我就不能和你聊到一块儿了呢?”

“算了啦。那些旧事何必提啊。既然你也来了,就说说你现在干嘛了呗。”

“我啊,现在嫁了个有钱男人,他长得老帅了。然后我也开了好几家服饰店。就在北京,你要是来,我肯定带你逛。”

“噗——”张小君掩嘴一笑。

康洛问:“笑什么?”

“没,没什么。就突然感觉好笑而已。”张小君摆摆手。

旁边的学习委员看不下去了,拉康洛,“你还是算了吧。张小君明显就不想认你这个朋友,你干嘛像傻子一样再缠着她!”

“你是笑我说的都是谎言吗?”康洛却是执着地盯着昔日好友。

张小君翻了个小白眼,不屑道:“没啦没啦。你过得好就是了。”

“所以你压根就不信我也能嫁个有钱人吧……”康洛忽然一叹,转头问学习委员:“你说我这表是真的不?”

学习委员犯难了,“看着也确实是真的……但是……”

“但是戴我手上就没人相信了吧。”

“咳……高仿的还是要好几千的!”学习委员只能这样说。

康洛忽然就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我也是想来装下逼的结果没人信……”

算了,回去吧。留在这里有点傻X。

张小君早都忘了她,就她一人还执着。

回家吧……

学习委员见同学那颓废的神态,就于心不忍,责怪张小君:“张小君,你脸皮也真是够厚!”

张小君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我们只是没话题聊了,我怎么就成罪恶的人了?!”

康洛摆摆手,“算了。其实这几年我也没什么空去想友情这档子事。张小君也说得对,我和她确实没啥共同话题了。”

张小君点头:“就是就是。”

康洛抬头看好友,脑海里一幕幕二人过去的美好,都只能是过去了。

“小君,祝你幸福。我现在定居北京了,当然你就算来了我应该也没空会招待你。毕竟咱俩交情一般了。”然后转头对学习委员递出一张名片:“你到我店里来我给你打五折。”

交换了名片后,康洛走到班长面前,“今天这餐我包了。”

“啊?”班长还没明白过来。

姑娘已经出了大厅。

邹佐动手了

连玉树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美艳的女人纵然怀孕亦是美得令人侧目。因着怀孕脸孔变圆润之故,她面相略呈和善的富态。

可这到底也只是郭芝兰的错觉。

那化着精致眼妆的妩媚眼睛里不时闪过可怕的神色。

“那个贱人在这酒店里。”

“在。”郭芝兰低着头,连玉树还没能发现她的叛变。

“我要见见她。”连玉树咬着牙。

“她身边有六个保镖。”有钱人的排场。

“你帮我约见下。”连玉树瞟向郭芝兰:“这么多年了,你俩也算混个熟脸了。帮我约她。就今晚,我要见见她。”

“连玉树要见我?”康洛捏着手机,她以为郭芝兰打电话来是告诉她人已经离国了。

“对。就约在咖啡吧里吧。”郭芝兰看着床上熟睡的男孩,她的儿子有一张酷似爸爸的脸。“如果可以,我想立即回到北京,就趁现在。康洛,酒店的直升机就停在顶楼吧,我想趁你们进行会谈时马上离开这里。”

“那好吧。到时你在房间里等着,我会让保镖来接你。”

“谢谢你。”

康洛见过连玉树,仅有的一次记忆已经模糊了,但仍然记得这个女人是何等地明艳动人,眼下连怀孕了也是艳光照人。

康洛入座,连玉树目光灼灼浑身透着正宫的派头挑剔地扫视着她。

要不是身边有四个保镖保着她的胆儿,她还真没勇气敢来。

连玉树眯着眼,嘴角一勾,妩媚一笑:“秦夫人真是个气质型的人儿呢,怪不得秦二少那般迷恋你。”

说来康洛这只野鸡飞入凤凰殿也是圈里闻名的事儿。

秦家出痴情种,娶了老婆几乎不曾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令女人好生羡慕。

康洛压下心里的鸡皮疙瘩,假笑:“谢谢。连小姐才真真是明艳多动,怀了孕还是如此艳光四射。”

两个女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聊,康洛全心身防备着,但连玉树聊的话题都是些完全不着边际的。直到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会谈结束,连玉树热情地拥抱了康洛一下,说:“我讨厌我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纠缠,尤其是一个完全不如我的女人。”

在康洛诧异挑眉中,她离开了。

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康洛不明白。

其实连玉树来,只是来看一眼,看看这个女人哪点让蒋东原喜欢。

而事实上,这个女人很平凡,连玉树一离开微笑便再也挂不住,化为冰冷的寒气。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头上顶着秦家二少夫人的头衔……

可那又如何!

她连玉树照样敢动她!

***

康洛给秦仲霖打了电话,“郭芝兰来找我,她说邹佐告诉了他我的真实身份。我给了她一千万,她带着孩子离开了。”

“小洛,你相信你弟弟,还是相信郭芝兰?”秦仲霖问。

康洛眼里带着迷茫:“我不知道相信谁。但是邹佐没理由会害我。而郭芝兰却知道我的身份……或许是蒋东原告诉她的。”

“那你为什么要拿钱给郭芝兰。一千万呢,我的宝贝。你很舍得。”他笑。

康洛略心虚,说:“我觉得她还真是可怜,被小三欺负到那份上了为着儿子也一直忍着……”

“就算如此,你花了这么一大笔钱,你怎么舍得呢?”

“我想以连玉树的性格,杀了她和她儿子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对。”

“所以我给她钱离开也无所谓吧。”

“可你用的是我的钱。”

“咳,都是夫妻了不分彼此吧……”

“难道不是因为蒋东原的缘故?”

“干嘛扯上他?!”康洛不解。

“这个男人可是你最痴情的后胎第一人选。不是出于这个理由你才愿意拿钱帮对方的吗?!”

“呃……那个,我明天回北京……还有,你帮我确认下郭芝半说的是真是假!没证据下我是不会随便乱冤枉人的!”

其实康洛不信邹佐会这样做,对他毫无好处。

“你更倾向于相信是蒋东原告诉的真相。那样的话,又何必去查答案。”秦仲霖语气很淡。

“可万一郭芝兰说的是真的,确实是邹佐告诉她的……那样的话,怎么也要防着一点是吧?!”

“想来你还没那么傻,我以为你会一直维护这个男人。”

“什么意思?!”康洛一呆。

“不,没什么。明天我回北京了,回来再具体说吧。”

“好。”

可到底康洛还没能回到北京,因为她于当夜凌晨四点酒店厨房忽然起火的混乱中给人从屋里绑走了……

***

拉着他们同归于尽(结局倒计时开始)

我们回到当夜十点左右。

郭芝兰在带着儿子搭上直升机离开成都的天空时,蒋东原也从出差中抵达家门,然后发现了保险柜被翻动的异常。

家里没有女人们的气息。

他拨打郭芝兰的手机关机。于是给连玉树打了电话时接通了。“你去哪里了?”

连玉树正在让佣人给她吹头发,“亲爱的你回来了?”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和郭芝兰到哪去了?”

“我们在成都。”连玉树心情美美地观赏着自己才做好的美甲。即便怀孕她也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旅游?”蒋东原手里握着相片。

“嗯。”连玉树微笑。

“那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再过两天吧。”

“玩得开心点。”

“好。”

挂了电话后,蒋东原给康洛打了个电话。

“告诉我,现在你在哪里。”开门见山直接问。

康洛没好气回:“成都。被你家小三追得门都不敢出了!”

“庆幸秦仲霖给你配的保镖当初是为了防止我,现下我该感谢他了。千万不要离开保镖的视线。”

“放心,我可不想遭遇你老婆的待遇!”她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我会尽快赶过来,在我来之前,但愿她还没动手。”

“你家的疯情妇你管不了是吧?即便她想杀了你老婆孩子你也无所谓?”

“我不会让她动任何人的。”他不是不知道连玉树的算盘,可郭芝兰也绝对不傻,她掌握着他们很多秘密,连玉树没到万全之时必然不敢出手。

“呵,你可对自己真自信。”康洛嘲讽。

“就这样,我最迟凌晨四点会来成都。”蒋东原穿好外套拿起钥匙。

“早点把你那疯情妇带回去。”

别墅门一开,门口站着位意想不到的男人。

蒋东原一愣,在对方的招呼声中:“或许我们该和秦仲霖做个了断了。”

邹佐微笑着朝他挥挥手,然后把泪眼模糊的郭芝兰给推到他面前。

蒋东原皱眉,走出来:“怎么?”

“我就不该相信这个小婊子,没想到她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邹佐笑意不达眼。

郭芝兰哆嗦着走到丈夫身边,在丈夫冰冷的视线下缩下了头。

“她向康洛索要了一千万,准备带着孩子离开你呢。”邹佐十分好心替她解释。

郭芝兰低着头,呢喃着:“与其让连玉树动手杀了我的孩子,我宁可带着他脱离你们……”

蒋东原是没兴趣理会妻子的叛变,他本就不信任何人。

“你把真相告诉了连玉树?!”他眼下最担心的是这个。

“没有。我不会这么傻。”郭芝兰抬头。

明显看到丈夫松了口气。

可旁边的邹佐,却是阴邪一笑:“她没有。所以我替她说了。”

蒋东原诧异回头,“为什么?!”

邹佐笑得略颠狂:“没为什么啊。我只是受够了在你和秦仲霖身边当狗的日子而已!”

秦仲霖那个男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相信邹佐的倒戈的,明面上对他很好,私底下邹佐却是什么也没捞到。

当初弃离蒋东原或许成了邹佐最错的一步。

可到底事已至此,邹佐唯一能做的只有很多年前以前想过的事了……

“儿子呢?”蒋东原问郭芝兰。

郭芝兰眼神担扰地看向邹佐。

邹佐耸耸肩,“在我那作客呢。”

“你要什么?”

“去成都吧。我想去见那个女人。”邹佐说。

“不联系秦仲霖吗?”蒋东原问。

邹佐无所谓:“我想他早就过去了,连玉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过去了。”

“邹佐,如果我是你,我宁可不去与他硬碰硬。”蒋东原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然后就慢慢和他磨吗?”邹佐笑,“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少爷眼中,和我这种下等人合作一定是件耻辱的事吧。”

蒋东原沉默。

邹佐不再说话。

***

康洛被冷水泼醒了。

“如果不是邹佐要干净的,我一定早找让人轮奸你了!”

迷迷糊糊之际耳中听到的是连玉树的声音。

康洛心里一咯噔,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连玉树的毒手啊!

“我的保镖们了呢?!”她那些孔武有力的保镖去哪了?!

“我给他们食物里添加了点料,应该睡得很香吧。”

康洛坐起来,她身体并未被捆绑。连玉树很自信,毕竟她身后三个大汉,随便一个康洛都奈何不了。

“你好。我应该叫你邹小鸡还是康洛?这个世界可真是神奇,那么古怪的事都让我亲自遇到了。”连玉树摸着圆滚的肚子。凌晨熬夜对孕妇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可她自从听到这个消息时,愤怒早已战胜生理的疲惫。

如果说蒋东原是喜欢这个女人,连玉树只是单纯的嫉妒但还没失去理智。但当她知道蒋东原喜欢的这个女人背后的另一层身份时,连玉树就知道,这个女人必须死!

不管用什么代价,她连玉树才是蒋东原身边那个女人!

“我觉得,不管我叫什么,只要随你高兴就好。而且,你是孕妇,熬夜和生气对身体不好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耍耍嘴皮子。

“我希望在孩子出生之前,他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庭。”连玉树说。

康洛点头:“郭芝兰已经签字离婚了。你很快就能成为蒋太太的。放心,我也是个有夫之妇,比起蒋东原,我更喜欢我丈夫!”

“你死了,才是对我最有力的保证。”

“可如果我死了,你和你孩子都得陪葬吧?!我家男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倒是不傻。”连玉树盯着康洛,她至今没敢动手确实是完全忌惮着秦家。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放了我,然后回家管好你的男人让他不要出轨了不是更容易些?”

“你说得对。”连玉树点头。

但这么好说话的女人康洛却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我没有杀你。”连玉树突然说。

“什么意思?”

“邹佐。”连玉树呢喃着,“你出轨了,你背着你的丈夫偷偷上了邹佐的床。”

康洛眼睛一瞪,“你疯了!”

“你来成都,是为了和邹佐偷偷约会,借着同学会的名义。”连玉树示意着身后的大汉向康洛走来。

“在你买的公寓里。”

“你们想干什么!”那些保镖们在撕康洛的衣服。

很快她不着片缕。

连玉树嫉妒地瞪着这个外表一般却拥有极好身材的女人。

真想让人强奸了她彻底破坏了她!

“灌她药!”

一个大汉掏出一颗药捏住康洛的下巴把药给塞了进去,逼着她吞下肚。

“这是春药。祝福你邹佐有个美好的夜晚。”

连玉树趾高气扬地望向大门口。

趴在沙发上狼狈呕吐的康洛回头,看到眼神冰冷的邹佐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邹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邹佐走过来,对连玉树说:“蒋东原被我绑了,或许你该去安慰一下他。”

连玉树离开。

待到人一走,邹佐走到抓着沙发靠枕遮挡自己赤裸身体的康洛面前,蹲下,“我和蒋东原合作之前,我就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你正视我。我一直想了很久很久,发现,这辈子你都不可能会喜欢我。”

这是个无奈而悲伤的事实。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康洛眼中充满悲哀。

她不明白,真不明白,这个每次都能博得她信任的如亲弟弟对待的男人,为什么要苦苦执着于她。

“我试过努力的。”邹佐声音里一丝无奈,“可是每当接近你时,我的心脏就跳得噗通噗通的……无法控制自己。”

他抓了她的手,在她反抗中眼中透出哀求。就是那样的哀求让康洛一时心软,由着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

“感受到了吗?我这颗只为你疯狂的心。”

“对不起……”那药效来得极猛,当掌心一接触到男人只着衬衣的胸膛时,那份温热煨烫了她的手,也唤起了身体对男人本能的渴望……

她的眼神掺上一丝迷离。

“邹佐……不要让一时的错误再毁了你自己好吗……你说过你只要利益的……”她忍耐着心头的饥渴劝说着。

“对。”邹佐点头,“我想到一个好方法。”

“什么……”

“我要秦仲霖死。我要蒋东原死。”他冷冷地说。

康洛心头一惊,脸色瞬间苍白的同时却更多的升起一股子燥热感,绯红爬上她白皙的脸颊,美得让人心荡神迷。

他不由得抓起她的手掌柔柔地亲上那掌心。

眼尾扫到她那靠枕无法掩盖的其它部位。

比如肥美的臀,深深的乳沟。

压抑不住心头的邪火。

“我只想要你……”他眼中覆上一抹深沉的欲望,猛地凑上唇啃咬上女人的唇瓣。

女人尚保持一丝清明,可身体却是软绵绵地无力抵抗,压在身上的靠枕被男人扫开,赤裸的身子被暴露。

康洛流着眼泪在抗拒与配合之间由着他将舌头喂进她的唇里……

“但我知道……我永远都要不到你……所以,我要他们和我一起陪葬——”

邹佐疯狂地啃上女人的乳房时,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很多年很多年了,他想得心都疼了,但现实总是这么无奈。

他永远得不到她,即便勉强地占有她也只不过图身体的一时欢愉。她不会借着被他占有而爱上他。而那个男人也不会在意她被别的男人碰过——

所以永远不要奢望自己美梦成真的那一天。

所以,他离脱离这份痛苦……

当他吻上女人的阴道时,他说:“我想让他们杀了我……结束这份爱恋吧……”

康洛止不住身体的愉悦时,她心中一片悲凉。

邹佐想和那两个男人同归于尽啊——

大结结局

“住手。玉树,如果你觉得和邹佐合作是件愉快的事。”

蒋东原和郭芝兰被五花大绑着。

几个大汉负责看押着。

连玉树进了房间,蒋东原手上的绳子进入到解开的尾声。

连玉树咬牙切齿地瞪着蒋东原,她眼中熊熊的怒火显然不是男人三言两语就能熄灭的。

“我连玉树要什么有什么,为了你这么个男人!”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扇下来。

“你居然一直在欺骗我!”又是一巴掌扇下去。

连玉树高傲的自尊心成为了笑话,“蒋东原,如果不是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一定要你死!”

一旁的郭芝兰缩在角落里,她缩头乌龟似地闭着眼拒绝接受残酷的现实。

第三个巴掌没能扇下来。

蒋东原反剪着连玉树,一只美工刀抵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无视手中保镖们的枪,声音低沉道:“让邹佐停下来。”

“你别想了!”连玉树愤红着眼睛,抵在脖子上的美工刀更像根针似地扎进她的心脏。“就算是我死,我也要那个贱人陪葬!”

“即便你怀着我的孩子?”蒋东原捏着连玉树那精致圆润的下巴,凑上去声音异常地冰冷:“你觉得屋内的保镖困得住我?”怎么也是自幼练过军中格斗术的男人。

“你也不在乎这个孩子吧。既然你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比起爱情,我连玉树更憎恨让我成为玩笑般存在的凶手!”

“那这可是你说的……”

郭芝兰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蒋东原的刀子从孕妇的背后狠狠地捅了进去——

连玉树圆睁着大眼睛,那群保镖几乎在下瞬间扣下了扳机……

郭芝兰直到那刻才明白自己的丈夫有多冷血——

***

“来,我给秦仲霖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去那里。我要他们全死在那里面——”

邹佐搂着浑身无力的康洛,他们离开了公寓。

在连玉树离开后,他就没在那里。

邹佐最终没有占有这个女人,或许占有身体已经毫无意义了。他对她的爱超脱了肉体,更深的是灵魂。

喂了她解药,在女人全身虚软中将她丢到后车座上。然后命令保镖开车。

康洛虚弱地躺在后车座上,她虚软地靠在他怀里,只能听着他神色疯颠地接打电话,她没有力气开口。

待到他彻底挂了电话后,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吻,然后面对她的疑惑说:“你一定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几天前我们都还好好的……”

说着这话的他神色略有一丝恍惚。

“我也是傻子一样……有时候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他自嘲一笑,笑容中多了沧桑和无奈。

自以为意气风发将权倾一方,结果一招错满盘皆输——

“怪只怪秦仲霖那厮太狠毒!如果不是他逼得我那么紧,我怎么会提前行动……不要怨我,以后我们都死了,你应该找不到好男人嫁了,那也就够了,带着孩子好好过余生吧……”

如果她有力气她一定骂他祖宗八代,让她如此年轻就守活寡。

车子于半个小时后抵达一处别墅,草坪上停着辆直升机。

邹佐将女人抱上了直升机,两人趁着黎明时分离开了成都。

***

蒋东原一手捂着手臂,在解决了最后一个保镖后,将怀中已被射成马蜂窝的连玉树扔开。

然后踉跄着走向缩在角落里奇迹似没被流弹射中的郭芝兰身边。

郭芝兰早已吓傻,满脸苍白双眼失神。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尸体。这偌大的房间里已是一片狼籍不堪。

蒋东原的左手臂很不幸中了两枪,疼痛早已麻木,他蹲下来,抓起郭芝兰,对神色呆滞的女人怒喘道:“看到了吗?!连玉树那个蠢货!你也是个蠢货!”

“我——”郭芝兰泣不成声。

“我的儿子需要你好好照顾!郭芝兰,记住,你是我蒋东原的妻子!离开这里,带着儿子离开到国外好好生活——”

他拽起全身无力的女人就往外面拖去。

他们得离开这里。

得回去北京。

两天后。

秦仲霖捧着一束花,他来墓园探望已故的人。

然后看到了吊着手的蒋东原。

他站在尚宝宝的坟前。

秦仲霖将鲜花放到邹小鸡的坟前。

蒋东原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这样的结果是你喜欢的?如果你按着剧本走,生活将风平浪静。”

秦仲霖抬头,看着蒋东原,笑:“为什么要将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留在身边呢?养虎为患?趁还年轻趁还有权势前将斩草除根。怎么可以留下黑社会这种恶势力存在呢。”

秦仲霖在前几天将邹佐的项元帮给毁了,说他们贩毒军火买卖甚至叛国。一系列罪证,现在邹佐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除掉了邹佐,接下来就该是我吧?”蒋东原笑。

秦仲霖点头,“自然。只是可惜连玉树空有脑子,那么多人都还没成功狙杀了你。”

说着,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距离和邹佐约定的时间到了。

蒋东原站在高处,从他的位置上可以将整个墓园一览无遗,这里没法藏人。

可那个约好他们的人却没有来。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蒋东原和秦仲霖对望一眼,然后接起。

“你们谁先死,谁就先见到那个女人。”邹佐冷静的声音。

临到头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无所谓了。

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

双手双脚被捆绑的女人挣扎着在床上翻滚着。

她被邹佐喂了迷药,全身虚弱无力。他说他走了,等迷药退了她可以离开这里。但到那时候应该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他回来了,那就说明那两个男人都死了。

他问她希望谁回来。

康洛哭着求他不要这样。男人没了事业还可以再来,他还年轻,不要一错再错。

她知道秦仲霖把他逼上了绝路,当地新闻播报着项元帮的瓦解。

在中国的大环境下,所谓的黑社会也只是仰赖政府的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大体上过得去,都可以好好地。

可是秦仲霖却诬告了项元帮藏毒达上亿人民币,甚至私自在边境贩卖军火。

邹佐纵然会做出如此,可到底也只是小规模的行为。他一心想让项元帮漂白,只有这样帮派才能发展长久。

可惜啊……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这局面呢……

就因为她吗?

她温柔的男人有时候疯狂起来她完全无所了解……

当夜幕降临,窗外楼下警车响起,昏睡中感觉一片吵杂声由远而近。

她只想知道,到底谁来了……

***

康洛在医院醒来。

身边是大伯秦仲天。

“你是个祸水。”

她醒来时他如此说。

“秦仲霖呢?!”她声音里夹杂着惊恐不安。

“隔壁睡觉。双腿都给打残了……”

康洛翻身下床,跑到隔壁。

隔壁屋里秦仲霖双腿绑着绷带,手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着紧闭着眼。

康洛捂着嘴,心中的恐惧得到释放,虚弱地跌坐在地闷声痛哭——

门口,秦仲天走了进来,蹲在她旁边说:“想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吗?”

康洛泪眼汪汪抬头,秦仲天说:“隔壁房有答案。”

她没起身,只问了一句:“死人了吗?”

“总有人得为这件事负责。”

***

邹佐死了。

他让秦仲霖和蒋东原互射,他忽略了一点这两个男人卑鄙地穿了防弹衣。

于是结果就是,凶手的自取灭亡。

蒋东原以瘸了一条腿为代价杀了邹佐。

康洛乞求秦仲霖不要对邹佐的妻女下手。

秦仲霖说:“如果有一天,那个男孩找我们报复?”

她回:“那就把事情的真相牢牢压下去吧。”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能做到。

郭芝兰带着钱走了,一起的还有儿子蒋经业。

“不要再对蒋东原下手了。拜托,结束这一切吧……”

“好吧。看在他替我挡下了那颗子弹的份上。”

***

很多年后。

蒋东原颇为得意地看着床上半昏迷状态的女人,“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你最好别让秦仲霖逮到——”康洛闷哼。

反正他也是默许了的……

蒋东原把这句话留在了心底,亲吻上女人的红唇,没敢说出真相。

在邹佐打电话威胁他们的前夜,蒋东原主动给秦仲霖许了个交易。

“与其我们斗个你死我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先联手把邹佐宰了,再来?”

“……你想怎么个联手法?”

“我们在他面前演一场戏吧?让他信以为真的戏……”

当他们依照邹佐的命令朝对方开了一枪后,血从心口冒出来,两人倒在地上。

邹佐倒不是个傻子,出来时手抢抵在秦仲霖的额上,他恨极了这个男人。

蒋东原挣扎着爬起来,问着秦仲霖,“如果就让邹佐这么把你杀了,她就属于我了。”

秦仲霖只是冷冷看着蒋东原。

蒋东原笑着说:“当然,邹佐这条狗早已不听我的使唤了!”

然后他趁其不备朝邹佐开了一枪……

救下了即将被爆头的秦仲霖。

当然,那一枪没能使邹佐当场死亡,他为此付上了一条腿的代价。

事后,秦仲霖向他承诺:“不要使用卑鄙手段。但是我也不会把她让给你。”

于是在很多年后,蒋东原使了个卑鄙的手段,他迷晕了康洛……

(好吧,作者不负责任地就这样粗糙地完成了这部,亲们勉强给个好评吧,就一个结局,NP达成,撒花~~不要骂我吼,好歹结局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