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与大灰狼的故事 - xp1024.com
《小白兔与大灰狼的故事》


1

一.

徐思勤看着这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寂寞,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到寂寞。

照说看起来也是有型有款有地位的男人,佳节成堆的美女在怀才对,但此时这个背影却如此的落魄,女情怀不得不泛滥。

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差五分钟十二点,一轮孤月在头顶晃悠,男人也走得晃悠,步伐蹒跚。

徐思勤看他样子,心都揪在了一起。

男人走到小区八十八栋,坐到花坛边上就不动了。

徐思勤再抬头看了看月亮,这么大这么圆,难道遇鬼了?

她慢慢的挪着步子,往八十八栋的门口蹭,没蹭几步前面的男人忽然动了,抬头看她。

此时,徐思勤的老鼠步顿住,她离他只有一点一米,月亮明,路灯亮,她想隐身都困难。还是QQ好,可以隐身登陆,MSN也不错,可以显示为脱机,但此时她只能石膏化,希望开始走在前头的飘忽男人把她忽略掉。

可是他是真的没把他忽略掉,而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平稳而不失威严,徐思勤腿抖了一下,嘴里下意思的抖出一个字:“鬼。”

男人说:“喔,你是鬼,也住这里?”

那声音极具蛊惑力,一双眼如秋波荡漾。

徐思勤点点头,说道:“我也住这里。”

“喔。”

男人答了一声然后沉默。

徐思勤发誓,她再也不会深夜不归。

继续着老鼠步的时候男人笑了,徐思勤继续腿接着抖了一抖。

回头一看,男人晃幽幽的站起来,再晃幽幽的向她走来。

“别过来。”徐思勤开始觉得此男人寂寞伤感的心思全飞走了,现在她只觉得此男人危险恐怖。

“我回家,有问题吗?”

男人不理,继续向她走去,徐思勤提腿就跑,很不幸的腿抽筋了。

男人又说:“鬼,人不怕你你怕人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大叔,我不是鬼啊。”

男人又接着说:“也是,看你也不像鬼,出来晃的女鬼应该是妖艳的。”

徐思勤疼得眼睛眉毛都皱一堆,跳来跳出。

男人伸出手,对她说:“来,丫头,我帮你看看。”

这一伸手,真是让人无法拒绝,似乎眼前男人天生带着让人信任与信服的气场。

徐思勤想也没多想,跳了过去。

男人一拉一拍,腿就好了。

徐思勤忙道谢,说谢谢大叔。

男人摇摇晃晃的摆摆手道:“不客气,叫我常林,被你们这样丫头一叫大叔显得我多老似的,其实我才三十一,为了个女人打光棍到现在。”

怪不得那背影寂寞,寂寞是掩饰不住的。

“我叫徐思勤,也不是丫头,只比你小六岁而已。”

小区全是跃层,一栋四户,常林拉着扶手走楼梯,很是不稳。

徐思勤看看他的影子,有影子怎么是鬼呢?而且那背影真是孤单喔,看得她难过。

心一软,徐思勤跟上,扶住他。

“大叔以后别喝这么多酒,被人看见滥醉多影响形象。”

“没几个人看见过我喝多,快现形时就撤了。”

徐思勤表示赞同,“现在应酬太多,真是要人命。”

常林干脆把身体挂在徐思勤身上,这小丫头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檀香,闻着舒服,也没刚才这么烦躁,“知道我今天赶了几场吗?”

徐思勤摇头。

常林伸出一只手。

“五场啊,大叔你真强。”

常林笑,干脆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道:“这话我爱听。”

感觉到徐思勤的身体明显一僵,也觉得话说得轻佻,把手放下,说:“我到了。”

徐思勤忙放开他,只要一接近,那危险恐怖的感觉就冒了出来,赶也赶不走,出了不少汗。

2

二.

常林靠着门,从兜里掏钥匙,掏了许久也没掏出来。

徐思勤觉得今天月亮太圆,气场较平时容易惹人慌乱,走到了自家门口又轻手轻脚下了几步楼梯,看常林找不到钥匙,干脆就坐到门口,真是落魄又落魄。

常林歪到一边,苦涩的笑了,看到楼梯有个小脑袋探来探出,于是张口道:“丫头,来帮我开门。”

徐思勤这里天人交战了一翻,最终同情心占了上风,谁会不去同情一个为了某女人打了若干年光棍的男人?这等痴情人早就绝种了,为了人道主义以及世界和平,徐思勤决定去给他开门。

常林看着徐思勤慢吞吞的下楼梯,又扭扭捏捏的问他找不到钥匙了?于是很不满的说:“来帮我开门。”

徐思勤本想拿过包包自己找,但是转念又想似乎不太好,翻别人的包包是侵犯隐私的事情,道:“你自己好好找找,是一把小钥匙,一张卡。”

常林掏了掏包,拿出一串钥匙扔给徐思勤,再掏了一堆卡,忽拉拉扔给她。

“高尔夫俱乐部的卡,好贵的。”徐思勤看到一张卡,随口感叹。

常林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

开了锁刷了卡徐思勤接着问:“密码多少。”

“0706。”

“开了。”

徐思勤一转身,常林正站在身后,吓她一跳。

这人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也不出一点声响,徐思勤不由得钻进房间,警觉的盯着他。

开了灯,看着小兔子般的徐思勤,常林又好气又笑。她只穿一件简单的白色T-SHIRT,天蓝色短裤,而且梳个马尾巴头发蹬着双粉红麻编拖鞋,整个人没开化的学生样子,可爱又天真。

“快回去了,这么晚不归家,当心父亲打你屁股。”常林说完还让了让。

徐思勤眼里喷火,果然有钱有权的都是喜怒无常之辈,没遇到过一个正常的,气轰轰的往外走。

擦身而过的时候常林又闻到那股让人舒心的檀香,心神一荡,淡淡说:“丫头,现在没几个好人,但是说谎也是要看实际情况。”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的有二十五岁?”

“要不要我把身份证给你看。”

“那倒不必,年龄改改很简单的事情。”

徐思勤气结,什么人呐。

常林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小时候,或许每个人都会有当时。

徐思勤大踏步的往外走,叨念道:“我帮你开门,你不说声谢谢,还这样,真可恶。”

常林也幽幽的往沙发上一倒:“人心叵测啊,现在才知道?”

徐思勤回到房间,觉得今天哪股筋不对了,自己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难道衣服真的能改变格。

跑到镜子前一照,挺阳光挺青春的,今天相亲的英们全都看熟女去了,的确没人注意她,难道?徐思勤恍然的觉悟了。早几年自己就应该穿窄裙高跟鞋,说不一定就真的自然而然的成熟了,心理暗示果然很重要。

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总觉得有挂心的事情,又溜到楼下一看。

楼下门大开着,灯也大开着,常某人真的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睡着。

徐思勤同情心又泛滥了,叹了口气走进去。

房间装修豪华气派,有钱的主,自己也是仪表堂堂,追个女孩子也追不到,真是匪夷所思。

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烫也不是太烫,喝高了的人有这个温度也正常。

关了灯,准备把门拉上的时候徐思勤怯声声的说了句:“大叔,我走了啊。”

没人回答,徐思勤再回望了沙发一眼,晚上就这样睡觉会不会冷啊,应该不会,她都没有盖被子。

再一想,对了,在大叔的头下塞个抱枕吧,免得他明天起来落枕。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徐思勤托起常林的头,道:“大叔,抬抬,我给你垫个枕头。”

徐思勤没想到常林很合作的挪了挪头,还表扬了她一句:“丫头,不错。”

“不客气。”

转念一想,呃,不对。

常林又吩咐道:“口很干,给我倒杯水。”

徐思勤做圆规状,指着常林大吼:“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门也不关,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还要不要命了。”

话说到一半手忽然被常林握住,她哽了。

“吵死了,我已经睡了一觉好不好,要是有强盗来也是他倒霉,现在去给我倒杯水。”

徐思勤继续哽,怎么有这样的人,没理都说成有理。

3

三.

常林一脸疲惫样,徐思勤想算了吧,不和喝醉又失意的人一般见识,找了个水晶杯,看似也许久没用过,洗干净接杯纯水双手递上。

常林半坐起来,接过来一饮而尽,说:“还要。”

徐思勤听话的再接了一杯,常林喝舒服了躺回去,把口的扣子解开两颗。

“我走了啊。”

常林听见徐思勤关了灯正要带上了门忽然开口:“丫头,陪我坐坐。”

徐思勤听到要梦幻般的声音又受到了蛊惑,正要说好,猛的发觉不对啊,陪?

“别瞎想,就陪我聊聊天,要不坐我旁边就行,今天实在不想一个人。”

“呃?”

“那张高尔夫的卡就送你了。”

徐思勤说,“我拿来有什么用。”

“得,这房间你看上什么拿去就是了。”

徐思勤摇摇头,“我还是回去了。”

常林今日实在没多余心思与力气,心想算了吧,于是说,“也是,家里人怕要担心。”

徐思勤心酸了。

常林听到关门声,寂静让他心乱,想到日日思念的女人更是如刀割。

结果下一秒有细碎的脚步声,徐思勤并没走,她乌般的靠近,找了最近的沙发窝进去。

徐思勤用蚊子叫的声音说:“大叔,我还在。”

没答应她,或许声音太小了。

徐思勤动也不敢动,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常林知道她离他很近,那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到心怀很舒服,这样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还要剪彩,这却是他第一次睡过头了,出门的时候常林凑近看了看徐思勤的睡姿,一条腿挂在靠背上,一只手又拖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很是香甜,顿觉房间里养个活物是不错,颇有生气,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轻轻带上门下去,司机和秘书都规规矩矩的站着等他。

车上秘书开始汇报工作,常林耐心的听着。

徐思勤一觉到正午,自己都不由得暗生佩服,太能睡了。

唤了几声,没人答应,工作去了吧,睡眼朦胧的回到自己房间,随便洗洗吃了点东西,打开电脑就刷天涯论坛,刷了一天,看着各种各样的故事,觉得自己这点小悲惨算得了什么。

徐思勤,振作,你要振作,你低迷了三年,从哪里跌倒的从哪里爬上来。

于是拨了她三年来都没有再拨过的那个电话。

徐思勤说:“卓鸣,明天有时间吗?到S市来办手续吧。”

分居两年,婚姻便告终结,卓鸣最终的一点人没有逼她立刻离婚,等三年只等她开口,或许这是给她的最后一点尊严。现在她都怀疑他以前口口声声爱是不是真心,或许也如朋友说的以退为进,逼而已。

第二天见到了卓鸣,他已经不是那个穿着运动裤耐克球鞋一脸憨厚的学生了,现在的他更像他父亲或哥哥,有了成功成熟男人的雏形,更看不透他动了什么心思。

徐思勤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一起办了手续。

卓鸣劝她还是拿一点点财产吧,徐思勤道:“我有我们的新房就好了,现在房价噌噌的涨,都翻了一番。”

卓鸣又说就拿一点点股票吧。

徐思勤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客气了。”

办完手续徐思勤和卓鸣一起出门,卓鸣欲言又止,看起来颇有些沮丧。

最后分手时卓鸣道:“思勤,我的电话一直不变,如果你有困难我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我知道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请叫我徐思勤。”

徐思勤扬长而去,希望自己的背影是洒脱的。

4

四.

回到家,看着房间的点点滴滴,堵得慌,于是又打开电脑刷天涯社区,刷到天明,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就只觉得一群人在那里骂,一群人在那里捧。

最后一次,徐思勤关掉浏览器,把QQ和MSN的签名都改了:我,徐思勤,与卓鸣,结束。

然后关机。

关心的电话络绎不绝,有真关心的,有实际看笑话的,不过徐思勤想通了,她自然敢做就要敢当,人一旦下了决心,便能坦荡的面对。

她现在就一人吃饱全家都好,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就算想让人担心也无人为她担心,顾承轩顾承言已经算是很难得。

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双优,但是已经过了找工作的当口,对口单位几乎没有,导师问要不要帮忙,徐思勤婉拒。

只要点点头,定会顺风顺水,但也不过是卓鸣的补偿,她下定决心不再和这男人有任何干系,房子也叫中介公司看了,准备卖掉。

徐思勤是算天算地算不到卓鸣会是如此厉害的角色。

大学一开学就坐在她旁边的憨厚的男生,那个穿着朴素,不爱说话,不会讨女孩子欢喜的男生,时常会被女生欺落的男生,那个打工累到天天上课睡觉的男生,居然不显山不露水,来头这么大。算命先生说的果真不假,她徐思勤今生命中带大大桃花,还不止一朵。

只是她徐思勤有何等能耐,当然只能被打鸳鸯。

徐思勤头疼欲裂的接着回忆着,他又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或许他本没爱上她,只是觉得自己傻吧,傻得一塔糊涂。看他打工辛苦,怕他早上不醒,打电话叫他起床,给他带早餐,连笔记都替他抄好,冬天还好心的帮他洗衣服,真蠢,蠢不可当。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被师兄追求的时候吧,男生起哄,叫着说徐思勤早名花有主,然后从人群中推出卓鸣。

卓鸣淳朴的笑着拉过徐思勤的手,对师兄说:“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

那天徐思勤只觉得从脸一直到脖子都在发烫,头低得不能再低,心却觉得甜蜜得不行,原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孩,看着旁边的女生都一个个恋爱了,她也希望能被喜欢着,被爱护着。

但是接触得越多,越发现卓鸣是何等聪明的人,而自己的确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笨”。

怎么不早点觉悟呢?被耍得团团转。

徐思勤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天,郁闷得想去自杀,穿了鞋子到处瞎晃悠,小区环境优美,但是几乎看不到人,除了进出的小车,就是溜狗的老年人。

深更半夜,真是一个人都没有,走了一圈又一圈,还是郁闷,跑回家开了瓶茅台狠灌两口,继续游荡。

终于走累了,找了个靠人工湖的小亭坐下。

身后有人轻轻唤她的名字,徐思勤吓得一哆嗦,僵着脖子转过头去:“大叔,你半夜鬼叫很吓人的。”

常林回来就看见徐思勤失魂落魄的乱转,这丫头如此绝望的靠着水坐着,真担心她一不留神跳了下去,他还要捞她起来。

徐思勤看常林不理她,继续盯着湖面做石膏状。

常林觉得今天这丫头受了不小的打击,上次见她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这小家碧玉样倒挺惹人怜惜。

看常林坐到她旁边,徐思勤道:“大叔,好久不见了。”

“是几个月了吧,丫头有心事?”

“就只许大叔有心事,我就不能郁闷郁闷了?”

“要不借你个肩膀,我的肩膀一般不外借的。”

5

五.

徐思勤不客气的靠了上去,果然好受了点点,男人宽厚的膛比什么都实在。

常林又闻到了淡淡的檀香,还有淡淡的酒气,怀里的小人儿无助的轻轻饮泪,很有成就感滋味很美妙,“丫头,有心事给叔叔讲讲,说不一定叔叔可以帮你。”

耳边是常林魅惑般的声音,徐思勤发现自己落泪了,真该死,怎么为那个混蛋落泪呢?

抬头对上常林温柔关切的眼神,几秒后硬是没把持住吻了上去。

那唇很软,男人特有的强悍气息那么近,撩拨人心弦,寂寞啊,要个人填补,徐思勤轻咬住常林的唇,想要进一步的索取,常林手臂收紧,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主动,给了她一个消魂热吻,直到她呼吸都困难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徐思勤眼角还挂着泪,气息紊乱,面如桃花,有点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常林一把拉起徐思勤:“跟我回去。”

他的手这么有力,她也的确想让自己放纵。

进了屋常林就本没给徐思勤任何机会犹豫。

常林虽然并不喜扎推女人,也不喜欢玩弄女人,固定伴侣都廖廖,但此刻自己也的的确确想要她,很想很想。

这次爱淋漓尽致,顺畅得连常林都感到惊讶,仿佛两人身体是磁铁两极,一碰就会吸引到一起。

常林躺回床上,燃起香烟,和徐思勤随便聊了几句。

徐思勤用被子裹着身体,不好意思的只露着小脸。这或许是她此生做过的第二件离经叛道的事情,第一件是冲动的恋爱,第二件是冲动的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一个她现在有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的男人。

香烟抽完,他躺下,徐思勤裹着毯子去沐浴,洗到一半常林也进来。

虽然也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体,而且刚刚才激情过,但徐思勤脸红了,快快的用毛巾擦干。

常林轻描淡写的说:“我还说一起洗呢。”

徐思勤裹上毯子说不了不了。

常林很喜欢她这种调调,道:“你现在气色很好。”

徐思勤被他说得不仅脸泛红,身体也泛红,跌跌撞撞的出了浴室。

某友说做过爱的女人是最美的,但是常林的切身体会却不是这样,女人做过爱后是虚弱又萎靡的,卸了妆一脸灰色。徐思勤却是真正的散发着欢爱后的女人味道,比平时美出很多倍,就算有情色的感觉也是让人很喜欢很欢喜。而且这丫头或许有过一段时间的生活,经验明显不足,人单纯,床上的反应亦让他很满意,遂有了长期发展的念头。

围了浴巾出去,徐思勤正在快速穿衣服,看到他又痴呆了,还回神脸又红得像桃子。

常林说:“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吧,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是一个人住。”

徐思勤头也不敢抬,手忙脚乱的扣扣子,越乱越扣不上,“不了不了。”

“丫头,你别紧张嘛。”

徐思勤心想,你这样,我能不紧张吗?

6

六.

常林想到来日方长,急不得,开始打算拿张名片给徐思勤,觉得不妥,拿过便签纸写了私人电话号码。

“丫头,拿着。”

徐思勤有点手抖的接过,他的气场越发强大,完全将她笼罩着。

常林笑笑,替她把扣子扣上,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着她的口肌肤,简直是在放火。

“不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徐思勤又觉悟了,卓鸣是高,但是是在成长阶段的高人,这大叔是神人,有潜力达到顾叔叔那种段数的神人。

“大叔,我的电话马上就要换了,换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常林俯身,想轻吻她,徐思勤腿一软就坐地上了,常林反应过来都没拉住她。

徐思勤哽得不行,地啊,你裂条缝让她钻进去吧。

常林干脆也蹲下,“丫头,我觉得我挺平易近人的,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徐思勤很想点头,真的让她觉得恐怖又危险啊,结果她只是红着小脸盯他。

常林放了火,把自己都烧起来,两人又滚到床上,徐思勤当晚就真的没有回去,实在是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常林第二次迟到,会场满座,缺他一人,主持人宣布开始,旁边市长笑着对他说:今天神不错啊。常林淡然的笑,心想看你能嚣张几日,同时自己也纳闷了,平时自己没这么饥渴,难道才下来散了两个月的心就水土不服?

徐思勤当天明显不在状态,想喝水吧结果去煮粥,想洗衣服吧结果去洗的床单,眼前全是常林的影子晃荡。

知道座机响了吧,结果拿起手机喂喂喂了半天。

狠狠的握拳对自己说:“遭了糟了,中了美男计。”

拿起电话对方一声轻轻的话语顿时让她塌实又温暖起来,常林从徐思勤头脑里排挤到了火星,徐思勤用德语说:“承轩哥哥,我在。”

“最近还好吗?”

“好,我的硕士研究生论文还优秀。”

“听承言说你准备到H市找工作。”

“是的,不过单位还没找到,先去呆段时间吧,也当散散心,”

徐思勤顿了顿,用低低闷闷的声音继续说,“承轩哥哥,我离婚了。”

然后徐思勤听到那边顾承轩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眼泪开始打转转,在她的记忆中,顾承轩永远都是对他宽容的,连句重话都不讲,这次怕是太失望了吧。

“对不起。”

“思勤,终身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呢?不过你既然决定了我也支持你,明年我会回H市工作,你可得把自己收拾得开开心心的见我。”

徐思勤听到顾承轩的话不由得笑了,说道:“好,有哥哥罩着谁也欺负不了我。”

“当然,我的宝贝思勤谁也不能欺负。”

他说话的语气和小时候一样,他们的距离顿时近了不少,如果不用长大,时光一直停留在十七岁那年该多好。

挂上电话徐思勤的心情好多了,思维也活跃起来,如果当初把什么事情都告诉顾承轩,他就会把一切厉害关系讲透,她也不会跌得这么重。她的承轩哥哥啊,是如此的宠腻着她,徐思勤总有很多很多话想给他讲,但是现在却隔起了无形的墙,找不到推不倒,却又时时刻刻存在着。后来有了卓鸣,两人常常一周才通一次电话,许多话本无从开口。

现在他要回来了,以他的家世背景个人能力那定很高很高。

7

七.

徐思勤开始收拾心情,把房间里的东西通通的打包,不用的放在网上小店中准备卖掉,忙碌却很充实,搬次家真是项大工程。顾承言已经在H市帮她找好房子,现在就安心的等着毕业。对于自己的过去,她不知道如何与常林说起,也看不明白自己和常林算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她开心了很多,不再那么想卓鸣,想从前,那一夜开始,生活已经有了变化。

常林在温泉区有别墅,但是他一来觉得冷清,二来觉得太远,偶尔会在市区的房子里住住,那房子是朋友按他的口味装修好送他的,花了不少心思,想来双方的合作可能极大,就接受了那人的好意,现在他似乎把那里当成了家。常林猛的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居家男人的潜质,到了下午就想着回去,徐思勤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进门她就从厨房里跑出来,嚷着非要他换了拖鞋才能进屋,唧唧呱呱,然后热饭热菜的伺候,饭后一起去散步,爬山,回到家在网上看看新闻,当然,还有做爱,每天都做,常林越来越喜欢和她做爱,这等事情在十六七岁的时候最是冲动,后来自己就节制很多,兴趣不大,容貌再好的女人接触多了也就那样,不是自己所爱的,发泄后总是空虚,但是徐思勤不同,她让他很舒服,满心的柔软,虽然不是他的解药,却也是麻醉的良方,遗憾的就是他电话太多,每当他接电话的时候徐思勤就很自觉的走开,生生小气,常林一哄她就笑了,自己也气不下去。

六月暑热,常林把陶卫调到S市助其一臂之力,常林去机场接的他。

下了飞机陶卫说:“气色不错,我在飞机上就掐指给你算了一个挂,有桃花,老实交代,是哪家姑娘。”

常林笑道:“小孩子一个。”

“我说你也该认真找一个,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哥在上面顶着,被家里老头老太太们压扁也是他先扛不住。”

“嘿,你们搞什么,这么多年,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只要她和我哥过得好,我无所谓。”

“得了,就你哥这习,会安心和她过日子?女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陶卫啊,看来你对她真是多有不满。”

“是哥们才给你说这些,我也欣赏聪明又漂亮的女人,但是女人太聪明就没意思了,放在家里天天算计自己,活找罪受,真正智慧的女会远离争斗。”

“要不要把我家里那小孩介绍给你,绝对的居家好女人。”

“得了,你以为我是你哥,能和孟云飞可以共享一个女人。”

常林暗想陶卫在平时是很深的人,今天如此多话看来上面暗流颇多,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徐思勤心血来潮弄的火锅,常林回到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刻,她出厨房一看常林带了朋友回来,打了招呼后连忙把手洗干净泡了一壶茶,回到厨房顾承轩打电话过来,遂接起了电话。

陶卫环顾四周,对常林感叹道:“哥们,别告诉我这房间是你弄的。”

常林翘起二朗腿,很舒服的坐在沙发里,道:“怎么,有意见?”

陶卫道:“不是你的风格,这么温馨。”

“羡慕?”

“别转换话题,到底是哪家千金,没印象。”

“你看你,似乎除了王侯就看着世家,好姑娘哪里都有。”

“我看她不错,善良模样。”

“就本地的研究生,家里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也有不清楚的时候?”

“女人,在一起舒服就行了,你真要发展她去你们部门,我可以帮你调查调查。”

陶卫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厨房,“你哥哥现在和某歌舞团的女人打得火热,风流着。”

8

八.

顾承轩说下个月有个不错的音乐节,如果徐思勤愿意他可以安排她来德国。

徐思勤也用德语说:“我们也五六年时间没见了,承轩哥哥是不是比以前更帅啦。”

“你哥哥现在像牲口,也不敢回国,一回国就被催婚,要么被逼着相亲。”

徐思勤乐得不行,“会不会像古代帝王选妃那样,每次都变着花样。”

“还好,反正家里看上个正妃,逼着迎娶为皇后。”

“仇惠姐姐这么配你,别让人家等太久。”

“是啊,现在每个月都有两家的人来考察,压力不小啊。”

徐思勤听了哈哈大笑,有些人不可能在一起,有些人不能不在一起。

“思勤今天心情不错嘛。”

“今天的太阳特别好,蓝天白云,我还把床单全洗了,晚上被窝就全是太阳的味道。”

“怪不得,还是用的肥皂洗吧,你最喜欢这个味道。”

“承轩哥哥最了解我。”

“想见我吗?”

徐思勤脱口而出:“想。”

“下个月到德国来,我让朋友帮你弄签证。”

“下个月我就要回H市了,搬家很累人,要收拾好久,而且还要找工作。”

“工作不成问题,回来再找亦可,你学历够专业也不错,承言已经替你物色了几家企业,如果你要当国家公务员也可以。”

“我想自己去找找看,你们已经照顾了我很多,我现在毕业可以自食其力。”

“干嘛和我这么见外。”

“我现在就你一个哥哥,怎么会和你见外呢?只是我现在觉得要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塌塌实实的做事情最好,当然这点收入在你们看来没什么,对我就很重要了,绝对关系到自信心问题,真的,有你和承言姐在,谁敢欺负我。”

“调皮了啊,现在就业压力太大,你又没社会经验,我们是怕你走弯路。”

“我这个人什么时候怕走弯路,有时候弯路最有意思。”

“思勤,工作这件事情上别任,听我的话,承言自有分寸。”

“千万别啊,我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

“喔?”

“你不知道这一两年我被她拉着相了多少次亲,还天南地北的去相,都快游遍半个中国。”

徐思勤听到顾承轩有几秒没说话,然后对她平和的说:“她也是为你好。”

“我的上帝,真是怕了她。”

“那下个月来吗?”

“不去了,春节你会回H市过年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肯定把自己收拾得开开心心。”

“恩,好,思勤,凡事多为自己想想,不要对谁都掏心挖肺的好。”

“知道了,承轩哥哥,你现在是不是真的很帅啊。”

顾承轩在那边笑:“真调皮,我挂了,明天晚上再打给你。”

“好,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徐思勤心情十分畅快,再过几个月承轩哥哥就回来了,她徐思勤终于有了个在身边可以亲近的人,亲如顾承轩,是最不会伤害她的,如果他不是顾子善的儿子,那是更好了。

陶卫在厨房门口把徐思勤的鸟语听了大半,见她挂了电话走上前和声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徐思勤给了甜甜一笑,温如冬季午后阳光,“你到客厅座座吧,马上就好了。”

陶卫眼中的光换了一种,徐思勤给他的感觉不差,替常林打了个中等分数。

9

九.

陶卫与常林密谋一日,第二天飞回去斡旋善后,离调令到还有段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第二日有个高端论坛,常林当日便与陶卫一同离家,晚上陪着重要来宾。

晚饭后就留了徐思勤一人在,她收回床单被套,再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这段日子在常林那里里呆的时间比在自己住处都多,徐思勤明白,她没救了,真可笑,她怎么总是这样容易是爱上了呢,该爱的不爱。

常林走时才换了白色的衬衣,徐思勤细细的抚摩着柔软的料子,仿佛在上面还有他的气息,徐思勤决定把它洗干净。领口和袖口都不脏,她依旧用刷子慢慢的仔细的刷了一遍,然后透了几次水,晾在阳台的晾衣杆上。

静谧的夏夜,微风徐徐,吹得常林的衬衣如在跳舞般,徐思勤呆呆的看着,思索着这是一种如何的情怀啊,女人该怎么做,不知不觉中落下了泪。

吸吸鼻子,徐思勤又微笑了,把自己的吊带睡裙也洗好晾在常林衬衣旁边,窝在沙发里看着飘摇的衣服,就像两个人在跳舞,她与常林。

应酬完毕,常林拒绝了诱惑,只身回到酒店套房,倒在床上特别的想徐思勤,这丫头此时怕正睡得香甜,被子肯定被她踢得乱七八糟。她睡觉总是不老实,但是抱抱就乖了,一动不动的窝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鼻息,很乖很乖。

第二日酒会完毕常林让副市长做陪,自己回家。家里温暖,如一看不见的线,紧紧扯着他的心房。

徐思勤当日则懒,坐在地上玩电脑,刷的是天涯社区,这已经成了一个人日子里的一种习惯,在天涯认识的朋友说天涯已死,徐思勤在MSN上回他,她习惯在那里。

朋友良久没在发消息,她也没再说话,在娱乐八挂里看帅哥,有高人在里面八著名的男同志,她觉得有一对很养眼,对着镜头幸福的笑着,下面有人八说照片是两人正在签结婚协议时照的,背景是湛蓝的大海。

幸福是写在脸上的,如他们,一眼就让人感慨,两人真幸福。

网友发了个网址过来。

徐思勤问:有意思?

他回:有点意思。

也是高人在八,只是八得比较厉害了,题目是当今中国最权势的家族。

徐思勤说:这贴很快就要被河蟹了。

那人在MSN上说:我把网页保存了,这帖子写得有点意思,在国内网站很少看到。

徐思勤看着一楼列了八个家族,顾家在上面,再往下看,跟贴成风,让楼主多八八,或者知道点内幕的也忍不住上窜下跳,楼主继续八了十个家族。徐思勤看到了卓家的名字,第一代企业家至今没剩几个,卓家的企业是越走越顺畅,楼主似乎知道不少料,把卓家的政治联姻也一一道来,再把其中的核心人物数了个遍。

徐思勤没把关于卓家的贴看完常林回来了。

徐思勤说回来了啊,然后把拖鞋放在他面前,自己接着看跟贴。

“在看什么呢?”

“论坛的帖子。”

“这么好看?”

“啊,这类帖子一直很受欢迎,男的看了热血沸腾,女的看了春心荡漾。”

“恩?”

“有人在写中国的权势家族。”

常林也凑过去看,扫了几眼他说:“顾家有势力,也有世家风范。”

“风范?不见得,上面还有几个大家族,说是真正翻云覆雨,无所不能。”

“哪几个家族。”

徐思勤把帖子往上拉,常林干脆坐在徐思勤身后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伸出一只手用鼠标,把她完全圈在他的气息中,那姿势好暧昧。

这暧昧忽如悲伤,徐思勤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10

十.

常林感到徐思勤微微的颤动与不自然,这羞涩分外诱人,另一只手也不老实,顺着徐思勤的衣领探了进去。

徐思勤连忙按住常林的手:“别,我在看帖子呐。”

常林乐,轻轻咬她的耳垂挑逗她,说:“你看你的就是了。”

男人淡淡的烟草与香水味道撩着徐思勤有点痛苦又有点享受,她气息不稳的说:“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你不是要看帖子吗?”

“我存下来了,有时间再看吧。”

“道听途说居多,也不值得一看。”

“写文的人多少还是知道点内幕的,不算太离谱。”

“喔。”常林把鼠标划到常家那一段,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手也不闲着,感受着徐思勤前的柔软。

徐思勤实在受不了,觉得自己很罪恶,想起身离开,却被常林一直桎梏着。

“常林,别,窗帘都没拉。”

常林笑了笑,放开徐思勤,徐思勤面带潮红,赶快站起来,然后听到常林不不紧不慢的说:“把窗帘拉上吧。”

徐思勤快崩溃了,这大叔真是厉害的人,自己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现在两人的确需要吃点什么了,徐思勤把菜热了热,两荤两素一汤,下午就做好了,他没回来自己也没吃多少。

常林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衬衣的扣子没扣全,抽了两烟,徐思勤把菜都端到茶几上,饭也给他乘好,样子好温柔,看着就喜欢。

徐思勤说,“大叔,吃饭。”

说完再看他一眼脸又红了,常林有八分把握,知道徐思勤喜欢他了。

“思勤,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H市。”

“我是在N市长大的,我哥哥一直在H市生活。”

“啊,N市也是好地方,我听说经济特别发达,文化也很发达,好象在全国城市排第八吧。”

“第七,H市第六。”

“恩,都是不错的地方,其实说起来隔得不远,我却一直没去过,真是奇怪。”

“N市最吸引人的是其政治背景,够强大。”

“省会嘛,哎,越想越奇怪,我这两年都跑了好多地方,基本每周都要到外地去,但是就没去过N市,小时候在H市也有几次到N市的机会,但是都错过了。”

“说明你和这城市缘分未到。”

“或许。”

常林吃了几口菜,菜放置了几小时,更入味了,异常可口,应酬太多反而最喜欢吃家常菜,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

徐思勤再帮他乘了一碗丝瓜片汤,常林端起一口喝光,清淡爽口。

“思勤,你不是在学校读书吗?怎么还会飞来飞去的。”

“挺郁闷的,是去相亲。”

常林看着徐思勤的眼睛说:“相亲?”

“是的,朋友要相亲,就拉着我一起打包了。”

其实徐思勤真的不解,顾承言也就比自己大两岁,而且自身条件这么好,追求者都是非富即贵的才俊,完全没有相亲的必要,还基本上每周一次,近几个月才将频率降低,基本是一个月一次,再说顾家这么强的背景,她又做着什么大的生意,哪来的时间,实在是匪夷所思。

常林笑笑,“相亲多没意思,你和我在一起肯定能直奔**社会,按需分配,最起码太平天国的口号是能实现的。”

徐思勤笑得差点呛到。

常林接着说:“肯定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如果看上哪块地也可以提着锄头去种菜。”

徐思勤觉得常林太幽默了,哈哈大笑。

常林也笑,这丫头太单纯,似乎完全不往心里去,要是别的女人肯定双眼放光了,但这也正是她的可贵之处。

饭后常林又燃起了烟,本打算在这里呆上五个月就回去,但是当地势力太顽固,难度颇高,头脑又转了起来,越想越远。

11

十一

常林一直很忙,徐思勤买好了机票,行李也都拖运了,一直没机会开口。

房子准备卖,已经有几泼人来看房,有一个烟厂工作的中干出的价钱不错,谈得七七八八,约好了时间带父母来最后看看,满意就定下来。

他父母都是小商人,透着明。

“徐小姐,不能再让一点步了吗?”

“不能了,里面的电器都全送你们,光这些电器都值不少,比如太阳能热水器我们就装了两个,德国进口的,可以用上十年。”

他对父母说就这样吧,这房子他喜欢,然后拿出合同给徐思勤,说你先看看合同,如果没什么要修改就把合同签了,付现金,明天去过户。

然后男人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电视频道是地方台,正重播着昨日新闻。

头两条都是领导又到了哪里,发表了什么讲话,无聊之极。

徐思勤已经许多都没看过电视了,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新来的市委书记好面熟。

“有什么疑问吗?”

徐思勤淡淡的说:“没问题。”

大笔一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方把钱给她,厚厚几叠,徐思勤数也没数就收到了包里,“我周三离开,要再住上几天,钥匙我先给你一套可以吗?”

“可以,你还好?”

“最近搬家挺累人,太多东西要收拾。”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去办手续。”

“好的。”

房子就这样卖了,她也该走了。早听闻同学谈论说来了一位很有来头的市委书记,下来渡渡金,却没想到就是常林。

常林当晚回家一片冷清,在楼下他就看到屋里没亮灯,打开门更肯定了,没人。

电话拨了几次,一直是嘟嘟声,然后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有点脑火,没人会不接他的电话。

他立在窗前,就不停的重拨。

快用尽耐心的时候电话通了。

“跑哪里去了,电话没人接。”

徐思勤那头很闹,她的声音是轻浮而愉悦的:“同学聚会。”

“怎么不接我电话。”

“大叔,太吵了,你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常林直接挂了电话,拿了钥匙出门。

同学最后一次聚会,以后就要各奔东西,都放得很开,气氛格外的好,吃了饭继续KTV,都喝了不少。

当晚借着酒劲,有个男同学还向徐思勤表白,他非要送徐思勤回家,还说以后要天天送。

对于喝醉的人徐思勤是特别宽容的,而且自己也基本上是睬在棉花上走路。

徐思勤把不肯回去的男同学硬塞到出租车上,和司机说了目的地,谈好价格付了钱,男同学还是徐思勤徐思勤的叫。

送走同学徐思勤拍拍脸颊有点悲伤的抬头看星空,叹了口气,转头在KTV门前见到了常林。

幻觉,肯定是幻觉,她还上前一步伸手了常林的脸,有温度的。

“不是幻觉?”

常林的目光很冷,他说:“你觉得呢?”

在常林的车上徐思勤问:“大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常林看她一眼,不答。

“常林,你能对我说句话吗?”

“什么话。”

“说你爱我。”

常林皱眉。

徐思勤呵呵的笑:“那说你不爱我。”

常林觉得今天徐思勤喝得太疯了,以后不能让她碰酒。

“我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爱不爱的,你跟着我就是了,我自不会亏待你。”

“你说嘛,说你不爱我,我就不会遗憾了,一句话而已。”

常林板起脸,很不高兴。

徐思勤还是笑,“我周三就去H市了,大叔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12

十二

徐思勤说:“我周三就去H市了,大叔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常林开始冷笑,看向前方的目光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

徐思勤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在生气,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他讲。

常林把车开到高速上,“思勤,你就打算这样走?”

“是的,大叔。”徐思勤喝高,比平时有胆量。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其实,我走是最好的,”徐思勤顿了一下,看着常林冷俊的侧脸,觉得自己为什么就是个平民呢。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下,思勤,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

“不,大叔,你给不了的,我很明白,今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我很喜欢你。”

徐思勤收回目光,淡淡的说:“大叔,我有一次很短暂的婚姻,跌得很重,趁现在我还有一点点理智我也要离开你。”

“如果我说不呢?”

“你不会的,你爱的不是我。”

常林的车在高速上飞奔,速度感让他惬意。

“所以,常林,我只要你说一句话,说你不爱我,那我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你这孩子太任了。”

徐思勤咧开嘴笑,“我觉得这次我挺理智的。”

常林不语,到了下一个高速路口常林又把车开了回去,用的是更高的速度。

回到房间里常林与徐思勤抵死缠绵,这次徐思勤特别主动,她说,常林我爱你。

徐思勤的档案本来应该在去H市人才中心的路上,现在却摆在常林的办公桌上。

他问秘书:“徐思勤的前夫是卓孝茗的孙子?”

“是长孙,现在很受宠。”

“怪不得,现在徐思勤还有什么走得近一点的亲戚没有。”

“听她学校里的人说有个舅舅,现在全家移民加拿大,要不要关心一下她以前在H市的生活。”

常林看着徐思勤初中时的登记照,扎个马尾巴,笑得甜甜的,还有点没心没肺,如果他真的为她好就不该耽搁她,但是却又希望她会在某个地方等待自己,一回去便是温暖,所以此时他开始犹豫,说:“算了。”

周一常林按时回家,徐思勤没在,她自己的房子亮着灯,常林在自己屋子里总是动不了脑筋,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二他自己也想应酬了,当晚他特别健谈,还喝了不少,带着女人去另一个住处。

周三徐思勤只提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包去机场,她要带走的东西太少,想留下的东西太多。

到了机场发现航班取消了,最近一班到H市的也是后天。

XX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可以改签任何同班次的飞机并会付一定的违约金,造成不便很抱歉。

挎着包在空旷的大厅里徐思勤觉得孤独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没有地方可去了,然后她看见拉着行李箱的陶卫。

陶卫说:“嗨。”

徐思勤无语:“呃,这里也能碰见你啊。”

“我才下的飞机。”

“这里好象是办理登机的地方吧。”

“走吧,常林还在车上等我们。”

13

十三

徐思勤明白了个大概,盯着地板不说话也不动。

陶卫揉了揉徐思勤的头发,说:“走吧,常林最烦等人了。”

徐思勤扭扭捏捏,天人交战,半饷才说:“他今天很生气吗?”

“似乎有点生气。”

“他发起脾气来凶不凶的。”

陶卫暗叹,常林怎么拣了这样一个活宝,一般常林身边的都是绝顶聪明的女子,直接拨常林的电话说:“常少爷,你家小孩问我你发起脾气凶不凶。”

陶卫直接把电话塞给了徐思勤,徐思勤又天人交战了一番才把电话放到耳边,用蚊子叫的声音说:“喂,大叔。”

“思勤?”

“嗯。”

“有事情回家再说好吗?”

徐思勤沉默,地板都快被她盯出一个洞。

“丫头,有话我们当面讲好吗?我保证不凶你。”

“喔。”徐思勤听到常林的声音就无力自拔,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周一徐思勤在家里刷了一天的天涯,希望有故事让她感动,有热闹让她开怀,有混战让她鱼,但天涯都止不住她的相思。徐思勤盯着屏幕却无法不想着常林,常林笑起来好诱人,坏坏的特别感,正经起来又特别道貌岸然,说话一套一套,能把人忽悠晕。只在有他在,她就好安心,觉得什么都可以不想,就这样过下去吧,但是不能就这样过下去。

很多次徐思勤都把手指放在了电话快捷键上,只要一按就是她时时刻刻都思念着的常林,不能啊,忍字是多么的残酷,心上一把刀,刀刀见血。

周二徐思勤灌了自己不少酒,晚上跑下楼敲常林的门,没人应,用备用钥匙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徐思勤蹲在地上哭了好久,虽然是下了决心,但是做起来好难好痛苦。

周三她迷茫了,常林说有事情回家再说,家,她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家啊,她希望有家可以回,每天有温暖的怀抱可以让自己不孤单。

陶卫看着徐思勤拿着手机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也焦急起来,待会儿常林看见她这模样如何是好。

感情这事情当局着迷,旁观着清,陷入情感旋涡谁都不能自拔。

现在陶卫明白小丫头片子爱常林是肯定的了,而常林对徐思勤是有感情的也是肯定了的,或许常林自己都还没搞明白陶卫先搞明白了,关键是陶卫要怎么做才是做合适。撮合肯定是要撮合的,关键是个平衡问题。

再则,徐思勤的确是个好女孩,他都起了恻隐之心。

“哎呀,丫头,我帮你提包,要不要牵着你出去,免得你迷路。”

徐思勤破涕为笑,抹了一把眼泪,“不了,你的电脑我帮你拿吧,你的东西比较重。”

常林把车停在机场的门口,也不知道停了多久,黑色的军色,不知道打了多少蜡,亮得不正常,于是陶卫还没看到常林就已经感到阵阵寒意,果然,常林表情平静的坐在车里抽烟,车窗半开,里面烟雾萦绕。

副驾是留给自己的,陶卫和常林打了招呼坐了进去,司机把行李放到后面再回来了徐思勤都扭捏着还没上车,继续着尝试自己是不是能忽然拥有特异功能,能把地板盯个洞。

陶卫觉得有句话说得太对了,无知者无畏。

14

十四

陶卫侧眼扫了位司机,司机也是聪明人,跟了常林四五年,现在也是大气都不出一口。

在给陶卫放行李的时候司机是用了电影中最最经典的慢动作,似乎在思量是不是该帮着徐思勤把门打开,再很有看门狗教养的说请。但还是不敢,要是出点什么问题那常林的火是该出他身上了,于是陶卫也沉默了,还是在路上静观其变。

现在徐思勤要上贼车是毫无疑问,只是这犹豫的时间直接决定着这两天的风向,陶卫想。

常林的烟要燃尽的时候徐思勤犹豫的伸手拉了一车门,开了一半又顿住,看到常林有点森森的面孔,虽然表情无什么情绪起伏,但是也严肃得吓人。

“思勤,我说过不凶你的。”常林叹了一口气后说。

她的眼睛还红红的,小嘴紧紧抿着,光是这委屈的表情他就消了一大半的火气。

徐思勤扭扭捏捏的坐在他旁边,左手手指绞着右手手指,头恨不得埋到椅子下面。

“我还没带你到外面吃过东西吧。”

“啊?喔。”

“吃了我们去泡个温泉。”

“嗯。”

常林觉得徐思勤这小媳妇样子实在招人心疼,气全消了,她比自己难过。

“陶卫,晚上你替我去一趟。”

陶卫说:“好的。”

接着陶卫在心里想今天常林不能被打扰,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人物的自己就挡了。

饭吃得很沉默且迅速,徐思勤埋着头一个劲的刨饭,本不敢抬头看常林,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又不是做了坏事,怎么就觉得自己老对不起常林,明明自己也是有理的。

温泉池很温馨,并不是想象中的奢华。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一言不发。

徐思勤紧张痛苦了好些天,此刻困顿异常,打起了盹。

“我帮你搓搓身体吧。”常林说。

“呃?”徐思勤猛的一个机灵,困意全无。

常林把徐思勤拉到自己旁边,然后从徐思勤的手指搓起,手背,手臂,肩膀,脖子,背,很温柔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很舒服,很安心。

“思勤,你看你身上真脏,好多污垢。”

徐思勤做出蜡笔小新的经典表情说:“我每天都很认真洗澡了好不好,本来泡温泉都会软化角质层,就算每天泡也一样。”

“终于肯说话了?”

徐思勤又低头不语。

“哎,别闹别扭了,和我回家去。”

“大叔。”

“怎么了?”

“我太喜欢你,所以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我也愿意不就得了。”

“不一样,我们不会幸福的。”

“开心最重要。”

“不开心的日子会比较多。”

“丫头......”

徐思勤知道常林口才了得,而且自己总会顺着顺了就迷糊了,打断了常林的话问:“你爱我吗?你会娶我吗?我们会白头到老吗?”

“思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一直对你很好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在乎你能给我多少钱,虽然我也拜金希望能过很好的物质生活,但是我希望的是一直享受生活而不是被生活奴役。”

15

十五

常林叹了一口,不得不叹一口气。

徐思勤包里的手机一直响,铃声是音乐卡农。

“大叔,我接个电话。”

常林抱着她不放,徐思勤就不停的扭扭扭,常林只得放手。

徐思勤泡得像只熟透了的虾子从水里爬出去,从第一次肌肤相亲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常林觉得徐思勤明显的变化了,仿佛部和臀部都更圆浑,举手投足间有了女人味,从纯男人的角度看现在的徐思勤有七十分,刚遇见他时最多只与五十分,果然女人是离不得男人的,或者说爱情是最好的美容品。

常林笑了,她只要心里有自己,便已经胜了大部分,女人最大的特点便是感情用事。

徐思勤水滴滴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小学同学黄金的电话。

黄金,真是让人一听既难忘的名字,父母太有创意了,更有创意的是黄金找了个女朋友叫元宝,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名字都如此登对。

现在两人幸幸福福的经营着饭店,都是很懂生活的人,也是徐思勤这些年一直愿意保持联系的人,这次去H市便是黄金去机场接她。本是顾承言说要去接飞机,她来还不知道有多大一群人呼拉拉的跟着,怕是连替她相中的单位领导都要走一趟,于是婉拒,顾承言也没坚持。

只是大叔这一生气黄金同学在H市机场接她的事情就全抛在脑后,似乎凉了他四个小时了吧,心生愧疚之意。

才拿起电话喂了一声,黄金同学在那里布拉布拉如打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耳膜都要被震破,声音大没关系,但是这唐僧习还真有点吃不住,只有伟大的元宝同学经受得了。

“呃,今天航班取消了,最快的也要后天才有。”

“那你也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难道不知道我和元宝以及元宝肚子里的孩子都很担心你吗?”

“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担心,不会有事情了。”

“怎么不会有事情的,现在一块砖头砸下去,砸死十个十一个是禽兽,一百块砖头砸下去,砸死一百个人才遇得到半个好人......”

徐思勤听黄金同学有要长篇大论布拉布拉布拉,赶快说:“哪有你说的这么恐怖。”

“被坏人拐走了怎么办。”

“哎,我说哪有这么多坏人,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挺不错的,黄金同学不就是活雷峰嘛。”

黄金接着步唠叨,徐思勤赶忙把电话拿到离耳朵两厘米,转身看了一眼常林,常林在脸上搭了块毛巾,做着热敷。

结束电话徐思勤乐呵呵的捣蛋,轻手轻脚的鼠步走向他,准备吓他一跳,没走几步常林自己把毛巾取下来了,笑着看她。

常林觉得徐思勤真是天生的乐观派,刚刚还气鼓鼓的别扭,没过多久自己就开心了,似乎需要人提醒才会想到还在闹别扭中,当然,常林是不会去提醒她的,他就喜欢徐思勤本来的样子,开心得没心没肺。第一次见徐思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像动画片里的老鼠把爪子放在前,缩头缩围的走着鼠步,小嘴高高的撅着表情严肃,仿佛真把自个儿当成老鼠。

16

十六

常林不由得笑出来,徐思勤太能逗乐了。

徐思勤被识破诡计,郁闷的浸在水里,隔常林老远,还是缩着脖子,小嘴嘟着。

“咩。”徐思勤说。

“你说什么。”

“咩咩。”

常林对徐思勤伸了伸手,“过来,丫头。”

徐思勤抬头看了他一眼,扭扭还是过到他身边,觉得脸颊烫得不行,常林现在太诱惑了,半眯着眼,有点邪邪不正经的笑,自己完全没有抵抗力,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常林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手指开始游走,“你刚刚说的什么。”

徐思勤呐呐的只道了句:“常林。”

“恩?”

“你别......”徐思勤有点气息不稳,刚刚常林给她搓背的时候两人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一下气氛就变得这么危险了。

“别什么。”

“常林。”

“果然是。”

“恩?”

“思勤,你的部比以前大了。”

“常林!”

陶卫有点招架不住当晚的阵势,心里也憋了火,当地干部的素质低下远超过他的想象,而且极度野蛮,看来功课做得还是不够,得补补,晚上打电话给了党校的同学,常林他是不敢打扰的。

泡完温泉,常林与徐思勤一起回家。

徐思勤挥舞着拳头又站成圆规说太脏了,太乱了,怎么我走的时候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那一刻常林确信了什么是家,一把抱起徐思勤,抛得老高,再接住,徐思勤吓得哇哇叫。

“你干什么?”

“高兴一下不行?”常林大笑,用脚把门关了。

的确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原来他的潜意识已经做了决定,要留下这个女人。

徐思勤于是开始做清洁打扫卫生洗衣服清理冰箱,常林依旧是在一旁清闲的上上网打打电话,调兵布局。

等到徐思勤收拾好房间常林说饿了。

徐思勤无语的说:“只有一点牛了,在冰箱里。”

然后唠叨一通,常林答应着,左耳进右耳出,心却越来越温暖起来,起身去厨房。

“嘿,思勤,你过来。”

“干什么?我休息一下。”

“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徐思勤屁颠屁颠走到厨房。

常林杵在冰箱面前,指着一个冰箱贴说:“老早就想问你了,这是什么?”

“招财猫都不知道?”

“招财猫?”常林纳闷了,他不久才送了朋友实金的招财猫,似乎样子不是这样的。

徐思勤白了常林一眼,觉得这人太没常识了,用一只手做了个招财的样子。

常林笑了,徐思勤学起猫来也不差。

“但是它两只爪子都是举着的。”

听着常林还狡辩徐思勤强烈的鄙视他,不知道就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用自己的的一只爪子招了几次财,说:“一只爪子招财进宝,”

常林几乎要乐成内伤,压都压不住。

徐思勤再举起一只爪子,两手一起活动,“另一只爪子也招财,代表的是财源滚滚的意思。”

常林用力的捧住徐思勤的脸,往里压,徐思勤的嘴就嘟得更可爱了,眼睛圆圆的,透亮的,疑惑的看着他,“大叔,理解力这么差啊,还不明白吗,一只爪子招财,一只爪子招很多财。”

常林心他忽然涌起一种情绪,澎湃又复杂,他说:“思勤啊。”

17

十七

“思勤啊。”

“干嘛,大叔。”徐思勤嘟着嘴问常林,更加疑惑了,今天大叔很反常呃。

“思勤,”常林顿了顿,把要说的话忍回去,“你太可爱了。”

徐思勤又做出蜡笔小新的标准表情,“大叔,你没事情吧,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常林把手放开,果然徐思勤的脸又红了,还是红到了耳,“你真的很讨人喜欢。”

徐思勤用手捂住脸降温,侧过身不看常林,再看下去她只有两个下场,不是流鼻血就是流口水,常林的深情目光是毒药,“我还是觉得成熟一点好,你知道吗?从小不仅叔叔阿姨喜欢我抱我,连同龄人都喜欢吃我豆腐,太吃亏了,要说我妈可是个大美女,爸爸也长得不错,怎么就生出了个娃娃脸的孩子呢?”

常林觉得徐思勤能用这样的口气谈论父母,仿佛他们还一直在自己身边一样,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轻轻搂过徐思勤说:“你这样子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徐思勤低低的说。

那声音传到常林耳中是说不出的甜蜜,“思勤。”

“恩?”

“我......”

常林刚一张口,卡农的音乐响了,是徐思勤的电话。

常林又把话忍了回去,放开徐思勤回到客厅坐上,燃起一只烟,差点他都不由自主了。

是顾承言的电话,徐思勤觉得顾大小姐委实非人,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关心她。

“因为在S市还有点事情,所以会晚几天过去。”

“东西什么时候托运到,我叫人直接送过去,还有房子我重新装修了,你的房间是粉红色的,窗帘也是粉红色的,还有蕾丝边。”

“大妈,我不当你的洋娃娃好久了。”

顾承言在那边爽朗的笑,“还有,你可快点回来,家里的相亲还在继续,下周又有新人到。”

“大妈,我拜托你了好不好。”

“思勤,谁叫我是你干姐姐呢?好东西总得和你分享吧。”

“承言姐姐,我回去还要找工作,可不可以暂缓半个月。”

“对了,我朋友开了一家软件公司,主要做的是军队的生意,发展挺快的,还有一家德国公司也不错,我和老总也熟,你回来我带你去参观一下,看愿意去哪家。”

“大妈,你就不能像唯姐姐这么低调点吗?看人家唯姐姐都不强买强卖的。”

“妹妹,你姐姐做事情比你们唯姐姐专业,真正强买强卖的是她,看着吧,不出两年,你姐姐的生意肯定比她家做得大。”

“有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实在忍不住想问你。”

“说。”

“你谈生意的时候也是这种口气说话吗?土匪呵。”

顾承言哈哈大笑,说:“当然不是,我只对你这样说话。”

“顾叔叔要知道你这样太张扬会不高兴的。”

那边沉默片刻,顾承言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现在......”

“算我说错话了,我不想听,姐姐。”

“好吧,我明白,先挂了,过两天再打给你。”

“你别玩太疯了,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挂了电话徐思勤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陶卫一夜未眠,他还没清大老板常林最终打的是什么算盘。

18

十八

对常林来说S市并不是最优选择,或许连选择都算不上。常林是算计得多的人,一直有超于同辈人的智慧与眼光,做事情都稳且狠,带着狼,忽然就到了S市,太诡异了。

陶卫还没完全想明白,S市对常林到底是意味着什么,经济上也只有两个大厂撑着,S卷烟厂与S酒厂,物流还不错,地理位置还不错,但是也只能放在Y省看看比比,在全国本就没法看,本来常林该去的是某直辖市出政绩,怎么不声不响的跑这么混乱的地方来了。当地的治安乱是出了名的,黑社会的猖狂弱智也是出了名的,政府官员通天又难搞是出了名的,连中央都暗示过几次Y省的班子,对S市很是不爽,但是Y省的班子也是没办法,所以常林下来是亲哪派的陶卫都拿不准,只是卷烟厂被常林盯上是确定的,他把烟厂控制住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陶卫如云中行走,雾中漫步,越来越迷糊,总算要拨开疑团的时候又陷入了更大的疑团,终于到早上的时候他犯了困,逐渐入了梦乡,做了一个华丽诡异的梦,终于让他思路开阔,猛了惊醒坐了起来。

陶卫记得常林曾经对他啊说过这样一段话:“危机二字真是玄妙,有危险才有机会,越是危险越是大机会,考的是水平。”

陶卫顿悟后不得不佩服常林的高明,以退为进,又避开了某直辖市现在的风头,闷声的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步棋不管怎么下赢的都是他。

当晚常林是在温柔乡中睡了美美的一觉,以前他从未抱着任何女人熟睡过,就算和女人缠绵后也是习惯的独睡或者背对着女人睡,但是抱着徐思勤却不一样,暖暖的情绪荡漾,这丫头挨着枕头没多久就呼呼的睡着了,而且也特别不安分,老踢被子,头在他的肩窝里滚来滚去,似乎找到最舒服的一处才满意的一动不动,身体贴着身体,温温的,还有她轻轻的鼻息,淡淡的檀香,自己也很满意的睡去,就连手臂那微微的麻酥酥的感觉都带着快意。

早上醒来,徐思勤还在睡得吐泡泡,常林想到自己的处境,顿时有了几分落寞感,在外拼得太狠,进了这温暖之地简直就快要堕落得不想再出去。

这样简单的日子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他魂牵的那人是断不会为了男人而甘愿呆在家中,把相夫教子当成生命与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徐思勤类的女人才会。得天独厚的环境造就了这个优秀又任的女人,从情窦初开对那人的渴望就没有变过,这份感情到现在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了,她爱他吗?

如果夜夜拥着的是那个女人,他还会想着徐思勤吗?相比之下徐思勤是多么单纯。

19

十九

有常林在身边,徐思勤满心的全是常林,但是常林工作很忙很忙,一旦常林不在眼前徐思勤就觉得慌,如失了魂魄一般。

想当初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卓鸣问徐思勤:你嫁我好吗?

徐思勤不假思索的就答了:好。

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紧跟着却是说不尽道不完的苦。

不到一个月,卓鸣说:思勤,我爱你,但不能和你在一起。

于是徐思勤花了三年的时间来忘却。

她爱的人啊,为什么她爱的人都是不能爱的。

不能,既然不能,还企求什么呢?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都同样跌倒。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终还是心软放不下。

一个人的时候,徐思勤就开始慌得不行,总有个声音在嘀咕,离开吧,你只有离开一条路可以走。

第三天,徐思勤接到了H市A软件公司的面试通知,A软件公司是政府大力支持的公司,一个德国海归博士带队,她在网上看到招聘技术人员,再让黄金同学做了个基础调查,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合适是投了电子简历过去,自己硕士研究生阶段参与的项目和他们的方向十分吻合。

顾承言给她相中的两家公司她也考虑过,虽然也都是搞的IT,发展很快,但是一家摆明了的有着红色背景,一家虽然是外资,也是做的政府的生意,这样的企业始终脱不掉政治气息,家长又官僚,而徐思勤从高三就政治冷漠了,电视有官员的镜头就转台,就连刷天涯也避免这类帖子,除非太强了天天飘首页会点进去看看。

相比之下都是新鲜人的软件开发公司比较有吸引力,而且也可以避免顾家过多的干预,像顾承言明目张胆的罩着,她也不好为人处事,况且徐思勤对自己的专业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多年的苦学还是希望有一展拳脚的平台。

并,顾家不用担心,现在最难面对的却是常林,徐思勤一直想开口却不知道如何与常林讲,见到他所有的话都活活咽了下去,能多看他一秒就是幸福,但是就这样过下去吗?能过多久?想必他也是苦恼的,虽然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徐思勤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手边的烟灰缸总是很快就塞满了烟头。

第四天,徐思勤订了机票,给黄金同学打了电话,唯独常林,手指一次又一次的放到了快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终于常林打来了,徐思勤看着屏幕上常林两字硬是呆了半支卡农音乐才接通电话:“喂?”

“思勤,在想我吗?”

“呃......”

“忽然很想你就打给你了,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徐思勤更是呆了,怎么自己在想他也知道,“啊?”

“我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先睡。”

“我等你吧,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电话里不能说吗?”

“当面说吧。”

“思勤。”

“大叔,你先忙吧,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徐思勤长长的出了口气,趴在窗户上看着常林每天都会走的那条路,很多时候他都不让司机把车停在家门口,而是走一段路走到大门口,他说过喜欢早上走一走,把一天要干的事情全想想。

于是徐思勤习惯每天给常林做早餐,送常林出门,再趴在窗前看着常林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人了依旧收不回目光。

20

二十

原来看着心爱的人是那样奢侈的一件事情。

徐思勤拿了钥匙出门散散心,坐在人造湖边发起了呆,天要暗的时候才情绪平稳好过了点点,转身却看见了卓鸣。

和刚刚认识那会儿相比卓鸣完全变了一个人,头发剪得短短的,衣着得体,神有派头。

徐思勤有点疑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卓鸣。”

卓鸣似乎也在神游,眨了眨眼睛憨厚的笑了笑:“真的是你,思勤。”

“呃,真巧。”

“是巧,”卓鸣看着徐思勤,目光是炽热的,吃人一般,“我很想你。”

徐思勤淡淡一笑,“没事我先走了。”

“思勤,起码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你选择你锦绣前程的时候就知道我们连朋友都不会是了。”

“我有我的无奈。”

“是,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也祝你前程似锦。”

卓鸣倒是笑了:“三年了,你还是没变。”

徐思勤看着卓鸣,想到常林,心累,没再说什么,低头走路。

卓鸣紧在她身后。

徐思勤停下来:“别跟着我。”

“我们谈谈好吗?”

“是你告诉我的,说出去的话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你当初都说过些什么话忘记了?”

“是我错。”

“不,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太容易相信人,是我老感情用事。”

卓鸣满面的苦楚,“思勤,不要这样想。”

徐思勤几天压抑的情绪完全爆发了,她抬头对着卓鸣冷笑:“那要我怎么想,卓鸣,我不愿再见到你。”

卓鸣牙关咬得紧紧的,额上青筋突突的跳,拉住徐思勤:“不是你想的这样,徐思勤,若我对你没感情......”

徐思勤很不耐烦的退后,甩开卓鸣的手,大声说:“不要和我谈感情。”

然后徐思勤看到一辆黑车驶近,常林下车对两人微笑走来。

常林轻声温和的问:“思勤,你朋友?”

卓鸣已经恢复了常色,直觉常林不是一般人物,与徐思勤的关系也不一般,表情多了几分隐忍,伸出手对常林道:“你好,卓鸣。”

常林面色还是万般的温和儒雅,笑容可亲的与他握手:“常林。”

徐思勤看了一眼常林,看了一眼卓鸣,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才稳定住情绪,低头不语。

常林看冷场了,今天小妮子发的火可不小,不过这卓鸣跑到眼皮底下与徐思勤拉拉扯扯也让自己不舒服。

“你是思勤同学?要不要上去坐坐,思勤做的菜还不错。”

“你住这里?”

“应该算是吧。”

卓鸣觉得此人不善,看向徐思勤。

徐思勤不理会两人,盯着地一直看,常林有点宠腻的叹了一口气,对徐思勤说:“在闹别扭?思勤,过来。”

徐思勤走到常林身边,常林揉了揉她的头发,徐思勤嘟起嘴:“喂,不要弄乱我的头发,很难梳的。”

两人自然亲昵的表情让卓鸣觉得氧气不够用,呼吸堵住了,对徐思勤说:“有空给我电话。”

徐思勤没有回答,站在常林身边,常林让她安心,与卓鸣,她已经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

常林很大方的笑:“今天思勤心情不好,改天过来坐坐,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牵着徐思勤的手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车,扬长而去

卓鸣看着车牌,再想到常林二字,顿时明白过来此男人是谁。

21

二十一

两人都没说话,到了一片开阔的绿地常林叫司机停车,与徐思勤一起下去了。

常林对她有几分无奈与几分无力,问:“丫头,还在生气?”

徐思勤鼓起勇气尽量平和的说:“常林,我明天真的要走了。”

“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徐思勤不语,与常林并排着走路,天已经黑尽,月亮出来又圆又亮,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如初识的那天一样。

“思勤,你想好了?”

徐思勤抬头看他,然后点了点头,“常林,我们回家吧,今天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做给你吃。”

第二天徐思勤一人走了,常林没有去送他,在房间里呆了一天,到晚上常林把陶卫叫来。

常林对陶卫说:“我很饿,去做点吃的。”

陶卫镜片后的小眼睛转了又转,“我不会做菜,要不我叫人送来?”

“昨天还有剩的,你去热热陪我吃掉。”

陶卫冷汗热汗一起冒,常林何时吃过冷饭。

徐思勤从机场出来黄金同学和挺着大肚子的元宝同学在人群中等她,徐思勤心里一暖,没想到他们会接她,元宝的预产期就要到了,已经准备一直在医院住着。

“嘿,不是说我自己去吗?”

黄金刚张嘴准备唐僧,元宝一个眼神丢过去,黄金乖乖闭嘴。

元宝乐呵呵的说:“你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现在H市就是大工地,拆了建建了拆,怕你迷路嘛。”

徐思勤又是蜡笔小新的表情,“我都多大的人了。”

元宝说:“有些人该迷路的时候肯定迷路,不该迷路的时候也迷路,群体活动哪次不是丢了你,害得我们到处找。”

“姐姐,别揭我的短好不好。”

黄金接过行李,也是乐呵呵的说:“我们太想你了,终于肯回来了啊。”

徐思勤觉得她一生值得庆幸的事情不多,光有这两个朋友就值了,看着小两口幸福的过着日子,自己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宝宝什么时候生?”

“下个月。”

“哇,是男孩还是女孩?”

元宝轻轻的着肚子,说:“男骇,你要不要肚子,他每个小时都会滚一次。”

“滚?不是踢你吗?”

元宝有点无语的望着天花板,自己也很疑惑的说:“但是我总是感觉他在我肚子里滚来滚去。”

徐思勤哈哈大笑,好些年了吧,黄金元宝还是一点没有变,有朋友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面试很顺利,老总当即就录取了徐思勤,特别是对她的德语水平很满意,让她直接分到核心研发小组给一个德国人当助手,他是带头人。

见到德国B君的时候徐思勤觉得跟对了人,他专业,聪明,有一颗正直的心,徐思勤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B君问:“你是德语专业毕业的?或者在德国生活过?”

“我大学以及硕士阶段都是学的计算机。”

B君纳闷的看着她说:“你的德语比我的翻译要强。”

然后细看了她的档案以及参与的项目,同学以及老师的推荐信后,B君说:“我准备把翻译炒了,你就当我的特别助理。”

徐思勤问:“是不是拿双份薪水。”

“如果你试用期做得好我们可以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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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试用半个月,B君对徐思勤很是满意,主要的评价就是学习能力强,沟通能力强,现在可以给她正式员工的待遇,但得三个月后签正式合同。

徐思勤很感谢B君的赏识,对自己的发展也有了个规划,再则她的确从他那里学到不少,对公司发展也看好,两人一拍即和。

除了卖命的工作,与机器为伍,徐思勤去的最多的是黄金和元宝那里,黄金的饭店生意红火,有时候人手不够,她就去帮帮忙,元宝在医院待产,她也常去骚扰,赖在那里跟着好吃好喝,听元宝大谈宝宝经。

这半个月和顾承言、顾承轩联系得少,几次通话都是草草结束,就算徐思勤再不刻意回避,但是顾子善去世这样的大事她还是知道的,现在斗争得不知道有多残酷,估计是没时间惦记自己了,于是更无话可说,虽然顾承轩也提前回国,但是两人还没有见过一面。

徐思勤买了一份报纸,顾子善占了头版,一代大儒,党内开明派,多少人歌功颂德,只是他真的很老了,虽然照片上依旧儒雅睿智,他却真正的老了,才六十,却有着八十老者看穿一切的眼神。浮生一场,徐思勤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悲伤的想,我们终会死去,生命的尽头我们最遗憾的是什么呢?

她有什么遗憾呢?她恨的爱的舍不得的呢?父母车祸那刻他们有想过自己吗?现在顾子善也死去了,他的一生也是在遗憾中度过的吧。

看着元宝满怀幸福的期待新生命的来临,徐思勤猛的记起她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自己的例假好久没来了。买了试纸,果然怀孕。

以前自己绷得太紧,例假也常常不准,这次她专门在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医生是元宝的医生,与她也熟,她说:“胎儿还没成形。”

徐思勤去买了一包烟,在抽烟室抽完,回到元宝的房间,把耳朵贴在元宝的肚子上,仿佛也想感染这幸福的气息。

元宝轻轻抚着徐思勤的背,温和的说:“思勤,别让自己过得太辛苦。”

徐思勤裂开嘴笑,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说:“我又爱上不该爱的男人了,于是只能离开他。”

元宝心疼起来,“小白兔别哭,不是还有我们嘛。”

“元宝,我怀了他的孩子了,我要把他生下来。”

当晚徐思勤约了B君,她对他说自己怀孕了,决定要孩子,但是工作她也想要,现在薪水可以减可以不发,但是她真的希望能和他一直共事。

B君抽了一烟,花了一烟的时候做决定,他说按照老板的规定这是不行的,但是他和欣赏徐思勤的能力以及为人,愿意留她,如果留不住证明他也无能。

在中国人大多数企业,包括这些前沿IT企业都逃不过一个人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人情先行,窝斗厉害,用B君的话就是“不够专业”,他努力做的是责任化,制度化,减少人情负累,所以在公司里排他的人也不少,要不是他掌握的全是核心技术早被另一派排挤掉,现在他说出这话让徐思勤很是感动。

第二天徐思勤去公司的时候B君把叫到办公室,为了避免辐对孩子的影响B君让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给她专门安排了位置,而且换了一批机器,对小组其它八位成员说:“徐有了小孩,现在起办公室严禁一切色情与暴力游戏。”

其它同事都没闲话,只是拥抱恭喜,对她关心照顾很多,都是B君心挑选的人,聪明且善意,相处起来都很融洽,徐思勤觉得这一步她是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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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一年多后。

商业大厦人来人往,徐思勤现在公司呆惯了,每次到大商场都晕人群,提着电脑低头走路,走走停停。

现在的徐思勤化身袋鼠妈妈,把宝贝儿子徐毅林挂在前,小家伙睁着好奇的眼睛,挥舞着拳头,流着口水看着大千世界众生相。

元宝有个哥哥叫元立,帅锅一枚,单身,元宝极力撮合两人,用尽心思给两人创造机会,坚持的原则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撮合,而元立则不冷不淡,不近不远,对徐思勤倒真是好,徐思勤家的脏活累活一一包揽,对徐毅林也是极好的,用他的话说“不管怎样他是孩子法律上的爸爸。”

所以徐思勤听闻元立公司的电脑老出问题,商业秘密泄露得厉害,就把手下的事情暂缓到元立的公司走一趟。

元立很少叫人办事情,所以开口就意味着一定要做。

商业大厦底下六层是购物中心,接着是吃饭娱乐健身的地方,再上面是最高级的办公场所,入到十层以上都是很有地位的公司。

元立的公司是一家贸易公司,做的主要是进出口,代理和中间人的生意,元立是某部门经理。徐思勤把这些信息在头脑里整理了一遍,挂着儿子就去了。快到大厦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元立,元立说下来接她们,徐思勤说自己上去就行,元立说好的就挂了电话。

找电梯就找了一段时间,儿子长得粉嫩嫩的帅,不少大妈都停下来逗他,直呼真可爱,真乖,徐思勤就一路和儿子被非礼着问到电梯的位置。

同上电梯的还有一位老太太,一位大美女,气场强大的两位男人,上的是九楼,徐思勤按了十八楼。

当一行人进到电梯的时候徐思勤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那男人是常林,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不是他,他太有王者气势,和常林是完全不同的气场,常林有的是幽暗气质。

徐思勤低头看儿子,他小脑袋动着,淡淡的香若有若无的传来,心都柔软得要化掉。

老太太说:“孩子很可爱。”

徐思勤笑着答:“谢谢。”

这是她一路说得最多的话,也很骄傲。

“几个月了。”

“快十个月了。”

老太太和蔼的对男子笑道:“和你弟弟小时候一模一样。”

男子看着徐思勤母子,说:“是很像。”

徐思勤直觉这几人都是官场人物,而且职位不低,就微笑着不说话了。

电梯到了八层的时候晃荡了几下停住,灯灭了,紧接着亮起了红色的紧急灯。

徐思勤做出蜡笔小新的表情,心里想不是吧,这么高级的大厦电梯都会出问题,然后拿出手机,值得庆幸的是有信号,腾出一只手指给儿子玩,另一只手就拨了元立的号码。

“喂,思勤,到了吗?”

“电梯忽然出了故障,现在停在八楼,可能要等一会儿。”

“你就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好的。”

挂了电话电梯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徐思勤觉得好象就她一人打了电话,有点不好意思的头。

老太太呵呵的对徐思勤笑:“孩子叫什么名字。”

“徐毅林,坚毅的毅,森林的林。”

“好名字。”老太太又说。

一群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放在徐思勤母子身上,徐思勤又尴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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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电梯里又沒人说话了。站在电梯口的男子接了通电话。简单的几句。

徐思勤把电脑放地上。取下儿子的兜兜。双手抱住他轻轻哼起了歌。想把徐毅林哄睡了。小子特别能吃特别能睡。粉红小猪一只。越來越重越來越长。

只是徐毅林今天特别不合作。动來动去很是兴奋。沒过多久哇哇哭了起來。徐毅林是大嗓门。哭起來中气十足。惊天动地。小的空间中特别赤耳。徐思勤更有点抱歉的笑笑。哄了起來。

其它几人听到小孩子哭皆未表示不耐烦。只是电梯里的大美女哎叹了一声。

徐思勤看着儿子眼巴巴的望着她。心里又软了下去。

老太太在旁边安慰说:“一会儿就出去了。”

徐思勤是孩子的妈妈。明白儿子并不是怕。对着老太太抱歉的笑笑:“孩子爸爸在军队呆过。孩子一定胆子大着。”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说:“那是饿了。”

徐思勤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贴身放着的小奶瓶。最近小子太能吃了。奶瓶里中午挤好的奶到现在沒剩多少。出门时走得慌忙。真是准备不足。

徐毅林还是哭。眼巴巴的望着妈妈。徐思勤把奶瓶塞在儿子嘴里。小东西抱着奶瓶吧唧吧唧几口就喝干了。再抬起头用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徐思勤。眼睛在说还沒吃饱。

就这么一望。徐思勤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当众喂奶算什么。于是对老太太笑笑。转过身去宽衣解带。

电梯里更是安静了。两位男士都很自觉的把目光移开默不作声。

老太太乐呵呵的笑了。对其中与常林相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说:“天伦之乐啊。邹扬。”

邹扬回老太太:“知道了。”

老太太接着说:“衢依依今年也三十了吧。”

衢依依笑笑:“是的。”

电梯四面如镜。邹扬的余光看着徐思勤。觉得此时这个女人是高贵而神圣的。自己也是该抓紧时间了。侧头看了眼衢依依。她也抬头对他一笑。媚眼如丝。却让他有了莫名的厌恶。

徐毅林吃饱了。心满意足。又有了精力调皮捣蛋。她也呵呵陪着儿子。老太太笑。对徐思勤说:“我抱抱好吗。”

徐思勤说:“这孩子挺倔的。”

老太太逗了逗徐毅林。把孩子抱过去。沒几秒徐毅林就伸出手往妈妈的方向扑。徐思勤又把孩子接了回去。

邹扬在电梯里也不想动心思。就把注意力全放在徐毅林身上。徐毅林仿佛也知道邹扬在看他。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盯着邹扬看。然后伸出手要邹扬抱。

徐思勤有点吃惊。这个男人都给成年的她几分畏惧。儿子怎么喜欢他。

邹扬看到小屁孩向他伸出粉嫩嫩的小手。就抱起徐毅林。小孩子软软的。有很好闻的奶香。不由心也愉悦了起來。

徐毅林到了邹扬怀里就乐。裂着嘴开怀。还往邹扬的肩头上爬。

徐思勤着急了。“毅林。到妈妈这里來。”

邹扬哈哈大笑。声音洪亮。说:“这小子以后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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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邹扬哈哈大笑。说:“这小子以后有出息。”

徐毅林似乎更张狂。小手往上爬。邹扬干脆把徐毅林举到肩膀上。宝宝用手抱着邹扬的头。很是得意。

徐思勤慌了。这也太那个了吧。徐毅林坐在他肩膀上。都快触到天花板了。要是一不留神再有个意外怎么得了。

邹扬看母亲这么紧张。对她说:“沒事的。小孩子都喜欢坐在大人肩膀上面。”

徐思勤又是一时间的恍惚。但是就信了他。呆呆的张着嘴看着徐毅林在那里手舞足蹈。

电梯的灯忽然就亮了起來。故障应该排除了。猛了光亮刺激到了徐毅林。手紧紧的捂着邹扬的脸。徐思勤真是哭笑不得。

邹扬颇有风度。只轻轻护住孩子的身体。笑着对老太太说:“又一个调皮鬼。”

衢依依有点不快。低头不说话。随行的另一名男性站在邹扬身后。温和的笑着。“他与你挺投缘。一般的小孩都怕你。”

邹扬又笑了几声。电梯门就开了。

外面站了几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老太太今天心颇佳。第一个走出去。很有气势。对为的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说:“你们让我印象深刻啊。”

邹扬也举着徐毅林出去。看着人多徐毅林更是人來疯。活泼得不行。粉嫩嫩的。

徐思勤紧跟着走出去。只有一句话想对邹扬说--把孩子还给我吧。

邹扬不顾众人的眼光。就顶着徐毅林跑來跑去。孩子大笑。很是快乐。

徐思勤猛的揪心的痛。原來家里还是少了个男性。昨天带孩子去散步。徐毅林看见黄金把自己儿子顶在肩膀上跑着玩就一直异常兴奋。在自己怀里呆着都不老实。不由得又起了呆。

元立看见电梯口众人的架势。原來是來了几个大人物。徐毅林居然抱着邹扬的头得意洋洋的看着下面的人。两人还疯着玩时更让其吃了不小的一惊。再看着徐思勤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更是心里泛了几分怜惜几分酸楚。

上前拍了拍徐思勤的肩膀。说:“嗨。沒吓到吧。”

徐思勤这才回过神來。很无语的指着邹扬和徐毅林说:“我儿子”

“你认识邹扬。”

“邹扬是谁。”

元立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连邹扬都不知道。你应该有印象的。他是”

徐思勤打断元立说:“算了。我不想知道。帮我把儿子要回來好不好。”

元立笑。“谁叫我家毅林这么讨人喜欢。连阎王都喜欢。”

邹扬玩到致兴。放下了徐毅林。徐毅林这才乖乖的回到妈妈的怀里。脸红通通的。目光清澈。眼睛滴溜溜的转。

元立和邹扬寒暄了几句。转身对徐思勤说:“把毅林给我抱吧。他太能折腾。你一路也累了。”

邹扬听元立这么说。又是别样的神。简短的结束了与元立的对话。

待元立几人离去他问衢依依:“元立不是和董好着吗。”

衢依依有点漫不经心的答:“那批人向來神秘。这元立和姓陈的更是这样。”

邹扬旁边的心腹郭嵌推了推眼镜。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邹扬。邹扬明白他有话要说。抽了个空闲给他。

郭嵌说:“徐思勤。元立去年和她注册结婚。而且与顾家颇有渊源。”

“他父亲是那个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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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一到元立公司徐毅林就吐着泡泡睡着了。徐思勤花了两个小时查问題。一个小时揪内鬼。一个小时给元立部门重装系统。并把内部的几个软件也附送。

徐思勤对元立说:“我给你安的软件带有极强的攻击性。怎么用随你。”

元立笑笑。最近徐思勤所在的研小组在业界名声大震。他都有几分好奇。“听说你们收编了几个人才。”

“啊。是的。到我手下做事。” 徐思勤很自然的说。

“现在公司怎么样。”

“很不错。但是合作伙伴有脱离现在公司的打算。”

“方冲。”

“恩哼。他和大老板的思路不太一致。”

“你的意愿呢。”

“我和方冲合得來。可能是因为都是年轻人。比较敢闯。”

元立把公司的事交给副经理。带着徐思勤和徐毅林去楼下餐厅。

已经是晚上七点。元立订了位置。用的中餐。

徐思勤有点疲惫。喝了口茅台解乏。

元立说:“我和承轩都快三十五了。”

徐思勤笑。“是啊。真快。”

“我准备娶她了。”

“好。下周不是要郊游吗。上午去把手续办了吧。”

“思勤。最近我老想着你小时候來着。再想着和承轩一起过來的日子。”

“你也抒起來了。”

“承轩对你是极好的。不管生过什么事你们都不该陌路。”

“元哥哥。我也不想。但是他太忙。我见他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一直沒变。”

“”

“还是帅得一塌糊涂。”

“这我相信。去年我见他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了顾叔叔。”

“记得你还这么高的时候。”元立用手比了个高度。“大概是小学一年级吧。和黄金。元宝去什么鬼屋探险。结果狠狠的摔了一交。”

“啊。是的。” 徐思勤笑。“膝盖都见得到骨头了。流了好多血。”

“你就哭着要你的承轩哥哥。谁都不要。你妈妈爸爸要抱你你不让。顾伯父要抱你你不让。医生要给你看伤口你都不让。”

“我有那么诨吗。”

元立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看了一眼熟睡的徐毅林沒点上。揉着烟丝接着说:“大人只好哄你说承轩马上就來了。你才肯让医生处理伤口。还哭哭啼啼的要承轩。”

“真的。我怎么不记得了。不过我应该见到他了吧。”

“当然。听说你一见到他就扑到他怀里不肯放手。然后他抱着你睡了一晚。”

“我小时候就喜欢跟着他。最亲他了。”

“是的。他的大半空余时间都给了你。放学就去接你。做作业都和你在一起。他在大书桌上做作业。你在小书桌上做作业。周末还手把手的教你练毛笔字。有时候你比承更像他妹妹。”

“是。我妈妈说我会说话叫的第一个字不是妈妈。是哥哥。然后见谁都叫哥哥。”

元立有点无奈的摇头笑笑。思绪飘得很远。“是啊。你一出生就亲他。承轩整天都抱着你。让你叫哥哥。”

徐思勤乐:“那是我可爱。”

元立看着徐思勤笑得甜甜。更是觉得人生无常。举起杯对徐思勤说:“敬我们校史上最可爱的小白兔。”

“还沒出现比我更可爱的吗。真是可惜了。”说完徐思勤咯咯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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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是怎么样的人才会如此豁达乐观。和徐思勤在一起想不开心都难。元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话说完。“不会再有第二个徐思勤了。”

“谢谢。”

“生命只有一次。我们都应该珍惜。”

“元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严肃了。”

“你知道吗。那次。就是你摔跤那次。我。承轩和三个同学正在a市参加一个国际竞赛。我们为此准备了良久。然后顾承轩接到电话马上就请假离开。带队老师问怎么了。他很平静的说抱歉。明天的比赛不能参加。就走掉了。当时我就想难道是家里出了大事。跟着他回房。你想想看。他如此有收拾的人。却把东西胡乱一塞就提着箱子走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去从容。”

徐思勤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后來他要赶回h市。沒飞机。找了军队舅舅帮忙。”说到这么。连元立都笑了。“想來真是不可思议。仅仅因为我们宝贝的思勤摔破了膝盖。 此后我们一帮人更把你当神供着。”

徐思勤有点过意不去。“我是被你们宠大的。”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但是对于顾承轩和顾承你是不该如此的漠然的。”

“元大哥。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呢。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

“或许过段时间会好点。”

“是吗。”

“当初顾承轩不支持你生徐毅林也是为了你好。”

“好与不好只有自己明白。”

“真是倔孩子。”

徐思勤低头抿嘴不吭气。

元立觉得手中无烟。如少了点什么。忍了忍。接着说:“你觉得我是绝对理智的人吗。”

徐思勤答:“你是。”

“其实我也有困惑有软弱的时候。”

“在我大学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人。可以说是我唯一一次疯狂爱上某个人。”

徐思勤沒想到元立忽然说起了自己的感。他也会软弱。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我很有能力。可以给我喜欢的人买最贵的房。最贵的车。给她最奢侈的珠宝服装。我可以满足她的一切虚荣。但是那时候我能力很小。我只是个学生。我想要她。却不可以。她说元立。男人如果要爱一个女人先要爱钱爱权。”

徐思勤觉得元立的话混乱。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却直觉这是他最敏感不能随便触及的地方。

“她很漂亮。是我们学校最美的女生。而且她很有钱。住着最顶级的别墅。开最昂贵的跑车。那时我给不起。”

“元立。”

“她是沈某人的人。却是我爱的人。我唯一爱的人当然思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思勤看着元立的眼。拿出烟给他点上。烟雾减少了几分压抑却更多了几分悲伤。

“她有病。脑瘤。遗传如此。她只活了二十三岁。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根本沒有觉得她多漂亮。多张扬。穿着很脏的白色毛衣。旧得白的宽松的休闲裤。一双同样很脏的白色球鞋。素面朝天。只是眼睛很美。我当时觉得怎么会有人有如此迷人的眼睛。然后我爱上了她。并不因为其它的原因。也不理会其它的因素。我只是觉得她是就我今生要找的那个人。”

“你忘不了她吧。”

28

二十八

元立对徐思勤面色凝重道:“如果爱。注定软弱。不是想遗忘就能遗忘。”

徐思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当你决定要毅林的时候我是懂你的。但是现在。思勤。你该为自己考虑了。也要为身边关心你的人考虑。你不缺乏智慧。”

徐思勤看着睡在身边的宝宝。嫩嫩的小脸。流着口水。用手帕轻轻的擦了下。“元立。道理我们都懂。但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再理智的人也有感性的时候。不然我们就不是人。成神了。”

元立听她这么说倒是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去。王雷这几天不大理我啊。姐姐。你可得帮我说说。”

徐思勤正色:“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太太。哪有太太帮着先生哄人的。等着吃闭门羹吧。”

元立做思索状。“不对。才半年你和王雷就结成如此巩固的坚守同盟把我往哪里放啊。她可跟了我足足八年。抗日战争都打完了。不行。今晚我得问个清楚。”

徐思勤心里大乐。“走吧。门进不了可以翻窗嘛。又不是沒翻过。只要她给你留了窗户。”

在停车场徐思勤和元立又遇到邹扬一行人。就打了个招呼并沒过多寒暄。这时徐毅林忽然醒了。对着邹扬笑。伸出手要抱。徐思勤和元立同时无语。

送徐思勤到家。元立打趣道:“这小子真有眼光。对什么人使什么招。见到顾承轩就乖得不哭不闹绝对的国家栋梁。见到邹扬就嚷着要抱做可爱。见到我就使坏撒野。天生的人才。”

“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我的宝宝当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哎。孩子他爸爸知道吗。你也别对我们藏着掖着。到底谁是他爸爸。”

“嘿嘿。我不告诉你。好奇死你。”

“呦。好奇害死猫。窃以为孩子他爸应该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我可不想当死猫。”

“不想让孩子认他爸爸肯定有我的苦衷。你们也别问了好吧。当初要不是我意志够坚强。神经够大条。还不被你们给逼疯了都。”

元立无奈了。固执的人何止一两个。明知前方是坎坷道路依然走得义无返顾。“那你就不怕有一天遇到他。”

“不大可能。我搞it的。天天公司和研究所里呆着。哪有机会往外面跑。所谓的技术怪人就是我这样的。”

“万一呢。”

“哈哈。凭孩子他爸的智慧肯定能处理的。我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元立语塞。送徐思勤到家门口转身就去按隔壁的门铃。

徐思勤把门打开的时候王雷也把门打开了。

王雷直接忽视在自家门口摆帅的元立。对徐思勤母子说:“你们回來了啊。我煲了木瓜猪蹄汤。丰胸养颜。來喝点。”

徐思勤转头看到王雷的造型。心想还是早点帮元立把沙铺好。他今天想进王雷的门几乎不可能。

此时的王雷把头束在身后。宽松的家居服。整个人在衣服里显得空荡荡。面涂惨绿色面膜。只是眼睛还是很漂亮。细长妩媚。唇还是够红。妖艳。

徐思勤对着王雷闷声笑了笑。强忍着憋住。

元立亦转头看了一眼徐思勤。是求助也是警告。

徐思勤真是扑哧笑出了声。抱着宝宝进屋。“我什么都沒听到。什么都沒看到。感谢主基督耶稣。阿门。”

先帮元立把沙铺好。并沒忙着洗澡。而是打开电脑。登陆msn。尖着耳朵听敲门声。

以前的msn和qq徐思勤已经基本不用。新注册了一个msn。联系人很少。除了同事与元宝几人。就是在天涯一直很聊得來的网友。四五年过來。身边人都换了几泼。但是这个id为“则”的朋友却始终陪伴。很难得。

则也在线。显示的是忙碌。徐思勤了一个笑脸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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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则回了个笑脸:今天累得脑抽筋。才缓了口气。

徐思勤:可怜的人。我今天放了自己半天假。现在在家里休息了。

则:宝宝睡了吗。

徐思勤:睡了。他现在太能吃能睡了。

则:哈。真想看看。你今天带宝宝去玩了吧。是不是被大妈们的口水淹沒了。

徐思勤:呵呵。我的宝宝。肯定无敌可爱。

则:是是。看你的头像就知道了。

徐思勤:谢谢。现在我最喜欢说谢谢。夸我家宝宝就是夸我。(笑脸)。

则:呵呵。回国的时候來见见我干儿子。

徐思勤:好象我好沒答应你当他干爸爸吧。得排队。

则:这么受欢迎。

徐思勤:恩。我的boss。名义上的老公。h大的某教授。都排在前面哪。就帮你排第四吧。等宝宝大点看他喜欢谁。

则:那就都认了吧。

徐思勤:当了干爸爸就要像爸爸一样对他好。得管他。调皮的时候打他的屁股。所以要求极高。

则:黄金棍下出好人。

徐思勤:家里缺少个男人。如果沒有榜样的力量会人格缺陷。

则:这倒是。不过我想我的竞争力肯定很强。

徐思勤:什么竞争力。

则:你前面那几个干爸爸候选人。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老虎里拔牙的事我常做。

徐思勤:这么自信。

则:开玩笑的。

徐思勤:- -。

则:怎么了。

徐思勤:汗。

则:你的语这么好。有沒有想过到国外來看看。

徐思勤:嘿嘿。沒这个打算。我在国内挺滋润的。我们的team除了两个女性全是海归。有美国的。德国的。俄国的。印度的。够国际化了吧。

则:听起來很强大。

徐思勤:是啊。都是真正懂得程序的人。我觉得前途很光明。boss说明年争取独立。所有小组的成员都开奔驰。

则:你们的志向也太低了吧。

徐思勤:切。我们小组一致同意德国车最舒服。偶手下一家伙说。开太好的车姑娘们不认识。车养起來也心疼。还不敢飙。奔驰最合适。那些大学的姑娘们一看奔驰眼睛都放光。况且奔驰性能也不错。够实惠。

则:你们啊。

徐思勤:挺爆户的小样儿吧。

则:挺可爱的。这年头率真的人最可贵。

徐思勤:谢谢夸奖。你还在纽约吗。

则:现在在华盛顿。

门铃响起。

徐思勤快速的打了一行字:我去过一次。下次有机会去米国剥削你。

则:欢迎剥削。晚安。

徐思勤:安。

然后关了与则的对话框。徐思勤开门。

元立一张酷脸。进门对徐思勤说:“姐姐。你帮我想点办法吧。”

徐思勤有点得意的对着他笑。元立接着说:“怎么看我也是个俊才吧。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钱财有钱财。要文采有文采。就碰了一鼻子灰呢。”

徐思勤把客厅的窗户打开。“翻过去。”

元立沒精打采的坐到沙里。“你不懂c市女孩子。看起來很强悍其实温柔得滴水。最大特点吃软不吃硬。我翻过去也会被扫把打出來。她今天是油盐不进。”

徐思勤接着出馊主义:“那到楼下拉小提琴。唱歌。”

元立咬牙切齿的对着徐思勤说:“是不是你教坏王雷的。忘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顾承轩一屎一尿拉扯大的怎么会是好人。”

徐思勤哈哈笑:“王雷和我是志同道合沒错。但是哪轮到我教。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

“女人啊女人。”

“你把和董家小姐的婚约取消了。保证王雷天天对你笑得像一朵花。”

“哎。小兔。别戳我痛处。正难过着哪。沒想到我元立也有今天。”

“元大哥。你收收心吧。我看着你游戏人间都觉得惊险。”

30

三十

半夜徐毅林饿醒了哭。徐思勤把他喂饱了再到客厅看元立。

元立的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背也露在外面。徐思勤帮他掖好被子。回到房间里亲了亲徐毅林的小脸。儿子让她很满足。心里充盈着温柔绪。

睡得迷糊的时候听到元立的电话响。然后有人说话。关门声。

男人是要比女人累喔。徐思勤用最后的一点清醒感慨。接着彻底进入梦乡。

顾承轩的电话。元立一个机灵就全清醒了。头脑高度运作。车开得飞快。三四点。正是夜最酣的时刻。够黑够静。

顾宅元立是常去的。检查得不很严格。只是顾家附近停了几辆外地车牌的车让元立停下來了想了想。打了几通电话抽了几根烟才下车。

客厅并沒开几盏灯。光线昏暗。顾承轩坐在正中的沙里。朝元立点了点头。再把旁边的一拨人一一介绍。

元立依稀想起小时候。顾子善也是这番神。他真像他的父亲。或者说青出于蓝而胜于兰。

相比顾子善。顾承轩更中庸。

第二天早上王雷叫徐思勤去吃早饭。

徐思勤在心里暗想。不会早上就让吃木瓜炖猪蹄吧。怀着坎坷的心抱着儿子窜到隔壁。一颗心落了地。有香喷喷的白米粥和她最喜欢的王雷独门泡菜。

徐思勤大喜。抱着王雷亲了一口。

王雷说:“我准备把奶奶接过來住。有徐毅林陪着她也不会寂寞。”

徐思勤想了想。喝了两口粥说:“真是好主意。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带着毅林也不是办法。只是元立那里你准备怎么说。”

“我昨天给他说了。一个字。分。”

“这么狠。”

王雷嘿嘿笑。“要说狠我觉得你最狠。女人就该对男人狠一点。拿得起放得下。犹豫不决最伤人。”

徐思勤看着王雷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最美好的岁月给了他。也对得起他了。现在我要找一个智慧的中年人嫁了。”

徐思勤立刻警觉。“姐姐你真强。要是去相亲千万别算我这一份。”

“啊。那人都约好了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孤军奋战吧。”

“我怀毅林的时候就打算不再参加相亲了。你不知道相亲有多累人。”

王雷说:“总不能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吧。”

“这样也沒什么不好。反正我有儿子了。”

“思勤”

“王雷。要是你真把我当姐就不要再说这个话題了。你知道的。我和顾承为什么闹得不愉快。”

王雷噤声。心里很是佩服徐思勤。女人的坚韧在她那里得到了最淋漓的表现。

徐思勤要洗碗。王雷说哪里轮到她洗碗的。自己看电视去。徐思勤只好打开电视看了起來。久不看电视。糊乱的转着台。转到新闻频道她又呆了。

同样的一幕。重播。一个高端谈话节目。高官。有某部部长。在某方面成绩斐然的地方官员。

徐思勤心里想。真是该知道的始终会知道。就算她再想蒙住眼睛捂住耳朵。却始终躲不了的。

徐毅林也睁着眼睛嘴里呀呀的看电视。

王雷走过來说:“常林。上升势头很猛的。够帅吧。”

徐思勤呵呵笑。盯着电视的眼睛都沒眨一下。“真帅喔。说话的时候太有魅力了。”

王雷说:“主持人对着他都笑得特别风骚。”

“嘿嘿。你沒看到我在流口水了吗。赶快拿桶來接着。”

31

三十一 。

“的确挺有个人魅力的。元立说此人是干大事的人。”

徐思勤嘿嘿笑。抱着徐毅林握着他的小手。

王雷叹了一口气。“其实说起來。我还是觉得顾承轩更有风度。顾大帅哥的风度我还沒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啊哈。什么时候让他们一起做期节目我们再來品品哪个更帅。”

“哇。那期节目肯定收视狂飙。我先开始意淫了。”

“和你开个玩笑。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承轩哥不喜抛头露面。这种节目他就基本不会去的。”

“这么肯定。”

“我肯定。”

“呃。我现一个细节。思勤你看到沒。”

徐思勤问:“什么。是不是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就一枚金灿灿样式简单的戒指。怎么也得整个高贵点的。不然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徐思勤哈哈大笑。“还不换衣服。你再罗嗦要迟到了。”

王雷说:“我本色女。怎么也得把帅哥看完了再去。”

徐思勤切了一声说:“网上肯定有视频。想看多少遍都沒问題。”

王雷笑笑进屋换衣服。

徐思勤挥挥儿子的手臂笑。看着常林睿智的回答某专家的提问。心中很是骄傲。

常林真是优秀的人。他最喜欢叫她丫头。满目温。所以她一定不能把徐毅林给带坏了。不然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常林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

徐毅林看着电视很是兴奋。呀呀傻乐。

徐思勤想。果然是父子啊。对儿子低声说:“宝宝。那是你爸爸。來。叫爸爸。”

元立在顾家呆到天已经大亮。事落实得七七八八。

顾承轩把他和柯嘉单独留下。柯嘉本不是顾承轩幕僚。远在德国的史某人推荐而顾承轩花大力气挖过來的。

元立都不得不承认顾承轩会看人也会用人。柯嘉的确是个人才。

老板选人才。人才选老板。估计柯嘉也是会完全踏到顾方集团。死心塌地的跟着顾承轩。因为顾承轩完全给了他一展抱负的天地。

顾承轩说:“你们两就留下來陪我吃早饭吧。”

元立就和柯嘉多留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自有它的意义。

柯嘉搭元立的车先回酒店。

元立在车上放了点音乐。柯嘉问:“一中的风气怎么样。我准备把孩子送里面去。”

“是个好选择。柯易是高一了吧。准备学理。”

“他一心要当医生。当然学理。”

“那送到七班去。七班的师资最强。”

“主要担心的是他跟不上。”

“柯兄。你这是太过谦虚了吧。柯易拿了多少奖。拿了多少个第一怕你自己都数不过來了。一中早就眼巴巴的希望他來了。”

柯嘉干笑两声。“我这调皮鬼可是臭名在外。”

元立接着说:“柯易过來了的确要适应一下环境。下周我准备带我家干儿子去钓鱼。你把柯易和太太也带上。我再慢慢给他讲讲一中校史。怎么样。”

柯嘉问:“你干儿子是”

元立说:“很帅但还是沒我帅的徐毅林。”

柯嘉当即拍板说:“就下周四下午吧。我们都有空。也该出去散散心。过來也两三个月都沒缓口气。”

元立哈哈大笑。心想这柯嘉的确有才。况且这顾承轩的家务事也该让他來分分忧。自己损失了王雷心里一直在滴血。后悔怎么一时脑热把她给安插到徐思勤身边了呢。当初给王雷找的位置多好。外经委。批批文件做做生意银子大把大把的进。四周也全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人。她王雷再怎么跳也跳不出自己手掌心。这下好了。徐思勤一伙不仅能干事而且还干得不错。王雷在里面也如鱼得水。完全不依靠自己。于是就麻烦了。就出问題了。更何况一个徐思勤一个方冲看似良人却都是他碰不得的。他们在后面撑着腰王雷飞掉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所以浑水怎么也得让柯嘉來陪着淌淌。也卖他一个顺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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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一行人分四拨到水库。

元立早上先去接的徐思勤母子。把离婚手续办了。再去超市陪徐思勤买了一推车的生活用品送回去。扛到五楼。用罢午饭才出的门;王雷和方冲从公司直接出;黄金元宝带着宝贝儿子从饭店出;柯嘉带着老婆孩子从政府出。柯嘉关照老婆要低调。把大小姐脾气收敛点点。再交代柯易不许调皮捣蛋。

柯嘉的老婆商游也是名门之后。只是被惯得飞扬跋扈。世面是见过不少。对柯嘉的交代有点不以为然。与几个小孩子打得火热算什么。

商游对柯嘉投奔顾承轩也是有点意见的。顾承轩的事业基本都在国外。就算家大业大但是国内的地盘要捂热总得是多年的经营吧。才归国一年。根据她自己的观察。并无大动作也风头不健。更不用谈党内威望。虽然顾家的大权被他握在了手里。但是顾子善离世后人走茶凉了半杯。整个家族离心力就显现出來了。况且顾家捉在手里的传统领域都被其它窥视者蚕食不少。影响力是呈的下滑趋势。这时柯嘉居然放弃提升到中央的机会。义无返顾的投奔顾承轩。不跟皇帝跟诸侯。委实令她心里不快。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以前的老板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此时乃某脑之左膀右臂。对柯嘉大为赏识。而顾承轩才三十六岁。等他万人之上的时候怕柯嘉也该退下來了。

于是商游笑着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你担心一下你的宝贝儿子吧。”

再对着儿子说:“柯易啊。今天有两个可爱的婴儿。你可别惹祸喔。”

柯易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的打着游戏。头都沒回一下。冷笑着说:“爸爸。你知道我最讨厌小孩还让我去。居心不良。”

柯嘉在心里摇头。想他聪明一世怎么家庭会是这个样子呢。

车越开越偏僻。已经不见水泥路而是石子路。颠簸起來。四周也是农村景象。

商游问司机:“认识路吗。”

司机是跟了柯嘉十多年的老司机。虽然到h市基本熟悉了地形。这些太过偏僻的地方商游还是不大放心。要钓鱼。水上高尔夫球场就能钓。干嘛跑到这鸟不拉屎而且名不见经传的大水库钓。

柯易又冷笑了一声。回答说:“现在都是全球定位。开车都看的这个。”

然后取下放在前面小巧轻薄的一款显示屏递给他妈妈看。

商游说:“这个我车上也有。但是不好用。老田。你觉得这个好用吗。”

“老实说。挺好用的。还沒见过这样好用的。”

柯易拿过來反复的玩了起來。

柯嘉话了。“柯易。放回去。老田不知道路怎么开车。今天不能迟到。”

柯易说:“行。等我的车修好了也弄一个。挺拉风的。”

柯嘉说:“这是去年的东西了你也要。”

柯易这么一听有了兴趣。转身眼光闪闪的对着父亲说:“怎么。有办法搞到还沒上市的。我朋友一进口车装的也挺牛。”

柯嘉呵呵笑。“老田用的也是沒上市的。只是现在科技展得这么快。不知道又有什么新功能出來了。”

柯易觉得父亲真是只该死的狐狸。“别卖关子了。直说要我做什么來交换吧。”

柯嘉还是呵呵笑:“今天你好好表现。”

柯易说:“简单。沒问題。”

商游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起了电话。简短的就结束了通话。

然后柯嘉叫着柯易说:“儿子啊。今天到的有你元立叔叔的妹妹元宝。妹夫黄金。还有他妹妹的好朋友徐思勤。以及徐思勤的同事王雷和小老板方冲。元宝和徐思勤都刚刚当了妈妈。特别是徐思勤。她是一个人带孩子。知道怎么说话了吗。”

柯易转头扫了一眼母亲。应了一声:“知道了。”

柯嘉又说:“其实你想要的这个定位系统的软件就是徐思勤牵头弄的。硬件那块是你董叔叔做的。整体说來就是方冲作品。”

柯易一听更來气。早说嘛。老狐狸。

33

三十三

说是水库也不是水库。说是鱼塘也不是鱼塘。在柯易看來这地方的确为遁世之地。处竹林深处。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在绿色中。水体清澈。自己都不由得感慨:“好地方。”

柯嘉心里也盘算了一下。对司机说:“就停在这里。我们走进去。”

商游倒是不说话了。带了几分好奇。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題:“话说现在优秀的男人都流行早婚早育。但是这个城市奇特。男女都挺能拖的。”

柯嘉点了点头说:“的确。数数官场都能数多少出來。在别的地方简直难以想象。”

柯易很喜欢这地方。走到了前面。商游叹了叹气。用只有柯嘉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感是笔糊涂帐。h市的糊涂帐更多了。你有心就理理。”

下之意柯嘉自是听得懂。“我自有分寸。”

商游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來。如此清新的空气好久都沒享受过了。

柯嘉笑了。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商游挽着他。商游笑了笑挽起柯嘉两人并排着走。

“我们好久沒这么静静散步了。”

商游也笑了。“元立常來这里。”

“或许。”

柯易回头看了一眼。见父母亲亲热热。哈哈大笑。

徐思勤在元立车上睡得香甜。徐毅林也同样睡得格外香甜。都张着嘴流口水。很沒形象又很可爱。

元立尽量的把车开稳一点。徐思勤带孩子委实辛苦。

手机的铃声调得很小。电话让手下人先过滤。非得自己接电话也简短。当然某些人的电话是得认真对待的。比如顾承轩的电话。

元立是快到水库的时候接到顾承轩电话的。那时徐思勤也醒了。正在揉眼睛。说了几句自己干脆把电话塞给了徐思勤。

徐思勤接过电话:“哥。”

“是我。思勤。”

然后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徐思勤听到他疲惫的声音心就软了。顾承轩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充满力量的。

“呃。最近好吗。”

“我准备订婚。”

“喔。为什么不干脆结婚呢。”

元立偏头看了一眼徐思勤。表达他的不满。这说的是什么话。

徐思勤吐了吐舌头。“今天是个好天气。要不过來玩吧。我们也好久都沒见面了。”

元立听到徐思勤这么说。心理爽了一点点。自己的苦口婆心的教育工作还是卓有成效地。

顾承轩在那边片刻沒有说话。然后才轻声说:“你们在哪里。”

徐思勤笑了笑说:“老地方。”

“好的。你别太调皮。每次都要元立下水捞你起來。”

“呵呵。不会的。今天我带着宝宝。”

徐思勤挂了电话。元立问:“怎么说。”

“他说他等会就來。看來今天要多钓几条大鱼才够吃。”

元立说:“就你那水平。”

“我下去摸。这总行了吧。”

元立瘪了瘪嘴。沒说话。

“有意见你就提。”

“沒意见。从小到大我元立对你徐思勤就沒有过意见。给你换尿布时我都沒意见。怀疑老天是不是派你來灭我的。”

“诶。这你就说对了。正是这样。”

“小样儿。就你损得了我。要是换别人來试试。”

徐思勤呵呵笑了笑。从后排抱过徐毅林。轻轻摇醒。“宝贝儿子。大声哭哭。你元叔叔最喜欢听你哭了。”

元立极度无语。对徐思勤说:“我错了。我元立拜倒在你们母子面前行不行。别惹干儿子哭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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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元立与柯嘉一行人先到。在管理人员的热接待下找了块好地就甩起了鱼杆。

元立对柯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顾某人在路上。

柯嘉的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道:“不是有个封闭会议吗。”

元立笑笑沒答。接过徐思勤的宝贝儿子坐在椅子上。

徐思勤关心的不是这个。与管理员交谈起了水库近况。听闻水库有可能会变成一个高级度假村。

管理员和他们都熟。话也说得开。“其实我们员工也是赞成开。这里的环境很适合搞温泉疗养。本地土特产有多。卖得出去当然好。只是开方商只要地不要人。原來的职工全都不要。给被占地农民的钱也少得可怜。”

徐思勤把鱼饵挂好。转头说:“早就不许这么搞了吧。”

管理员也无奈的摊摊手。“当官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只管自己捞足了。哪会为我们着想。”

徐思勤看了一眼元立。元立咳嗽了一声。沒说话。

等原理员走开后徐思勤问元立。“现在还这么野蛮。不是顾家风格。”

元立抱着徐毅林完全窝在椅子里。淡淡说:“你真当顾承轩是机器猫。变大变小变漂亮。盘子大了转不动。我看只要沒往坏的方面展就很了不起了。对吧。柯秘书。”

柯嘉完全赞成此观点。现在做的至少两三年后才有些东西浮出水面。干事业切记短视。也切记空想。对现状必须有个清醒的认识。有个平衡。

元立又问柯嘉:“你第一次注意到承轩是因为什么。”

柯嘉实话实话:“对他是早有耳闻。只是接触到本人是在那次研讨会上。你也在。应该有印象。某部门官员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后來顾局长对其进行了修正。当时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他这么一提元立就明白了。当时有个国安的官员。此官员背景很强。但是水平的确是个问題。不得上级宠爱。起点很高爬得很慢。家族沒落后权力被架空。却还死撑这面子。在那次会议上强调什么要当好党的耳目。然后顾承轩总结第一句话就纠正道:刚刚得同志有个口误。不是要当好党得耳目。而是要当好国家的耳目。为人民服务。顾承轩短短几句话。极度耐人寻味。弦外之音怎么听怎么迷糊。虽然元立作为顾承轩派系的核心智囊团成员之一。但对顾承轩却从未看透过。他最终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元立摸不准。但有一点元立是肯定的。毋庸置疑。

方冲。王雷半路遇见了黄金一家。一同到的。

元宝是活宝。与徐思勤一见面就唧唧喳喳谈起孩子经。

商游和柯易两母子不动声色的观察。现一群人就方冲和王雷是熟男熟女。彻底的标准的精英派头;徐思勤。元宝以及黄金是另一群人。很卡通。不谙世事的活泼模样。

柯易问母亲:“那个徐思勤真的有这么牛。”

商游笑笑。

柯易说:“老听到你们提她。很厉害的人物。看不出來。”

“厉害不厉害你看得出來。”

“我看人嘛**不离十。这个徐思勤给我很单纯的感觉。第一感觉不是最准的吗。”

“那你觉得她最适合干什么。”

“放在家里相夫教子。”

“那你就错了。”

“你觉得她很强。”

“你妈妈我以前沒和她打过交道。今天你也看到我和她沒说几句话。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她在事业上会很成功。话先摆在这里。我们过几年再來印证。”

“呵。”柯易冷笑道。“有顾家兄妹给她撑腰。元立给她开路。点小财算什么。”

“你真以为生得好就行。人若想达最终靠的是脑子和修养”

35

三十五 。

元立盘算好时间就到路口等顾承轩。徐思勤正在给柯易讲解新概念的车载卫星导航系统。感觉到什么转头一看。顾和元立正向他们走來。

徐思勤笑着挥了挥手。今天顾承轩真是帅呆了。风姿卓绝。于是她大叫王雷:“快看帅哥。”

王雷也是幽默的人。结束与方冲的耳语。轻佻的对着顾承轩吹了声口哨。

众人大笑。柯易打量顾承轩三秒。不得不感叹真是有风度的男人。

元宝直接跳起來张开双臂欢迎。元立轻轻挡开。对黄金说:“看好你老婆。”

黄金早已见怪不怪。无所谓的说:“如果她抱得到我沒任何意见。”

顾承轩笑了起來。与众人打了个招呼拉把椅子坐在徐思勤旁边。“你就这样欢迎我的。”

徐思勤接着搞笑。对元立说:“起立。奏国歌。”

顾承轩拍了拍徐思勤的脸。宠爱的说:“就你喜欢欺负你元立哥哥。”

元立严重同意。真是生生相息。人人相克。她徐思勤就是他元立的克星。出生就把他吃得死死的。

徐思勤举起徐毅林。对顾承轩说:“要抱抱吗。这小子一般不让人抱的。”

顾承轩伸手接过徐毅林。元立觉得他姿势有点僵硬。虽然神色自若。不过有点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而徐毅林此刻绝对可以用无敌可爱來形容。颇得其母当年可爱死人不偿命的真传。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做无辜状。绝对沒有对自己的调皮模样。现在元立想來真是遗传。绝对有遗传。

顾承轩笑着问徐思勤:“工作还顺利。”

徐思勤看着顾承轩。现如今的他真是好看。越來越有味道。渐渐看锝痴了。“有沒有人对你说过。你和顾叔叔长得一模一样。”

顾承轩扬起嘴角。慢慢说:“不是都说我更有风度吗。况且我觉得我和他差别挺大的。”

徐思勤望着他的脸。看进他的眼。“你父亲这样的人啊。”

柯嘉过來攀谈。顾承轩把徐毅林还给徐思勤。低头霎那顾承轩小声的说:“我毕竟不是他。”

柯易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剩全听到耳里记到心里细细琢磨。老实说徐思勤与顾承轩并非同类。沒有天生的耀眼的光芒盘旋在头顶上。现在顾承轩选择的女人才是王道。不过太过完美和应该的事反倒让人觉得不现实与残缺不全。

方冲今年三十有二。在it界也是评价颇高的新贵。相对于当年技术天才的职称他更希望能当个成功的领导者。徐思勤觉得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正派与有远见。是能担待的人。她私下里喜欢称其为先知。

先知方冲开始并不是与徐思勤一个部门的人。但是他的挚友b君对他强力推荐。在部门整合的时候就把徐思勤要了过來。作为一个单身母亲。他并沒有太过看好。合作半个月之后他觉得她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强。的确是能埋头苦干的人。两个月后他就不光光把她当个一般的技术人员看待了。光凭借她与政府官员们的良好关系他就改变了策略。人才难得。更何况是全才。唯一的顾虑就是徐思勤说话穿着等等都相当的孩子气。压不住场面。但换个角度这也可以说是她的长处。在一堆电脑怪物中只有她像个正常人。而且团队的融合力在她來的一年之中也有了进步。

36

三十六

晚饭在附近的农家乐吃的。家常菜。

顾承轩连日來压力太大。并无胃口。什么菜都只尝了点。喝了半杯米酒。

徐思勤看到顾承轩消瘦的侧面心里隐隐的痛。这世道沒人过得轻松。

“顾同学。我现你还沒毅林能吃哪。”

顾承轩笑了。“不能比。我现在吃了不长个子。”

元立也说:“承轩你吃点鱼肉。这么新鲜的鱼可是难得吃到。”

徐思勤就夹了一块鱼肉给顾承轩。顾承轩吃了。徐思勤又夹了一片白菜。顾承轩接着吃。于是徐思勤不停夹。顾承轩一声不响的吃。

“干脆我给你乘碗饭吧。” 徐思勤起身乘饭。

顾承轩表平静。沒有反对。与元立继续刚刚的话題。

黄金、元宝、元立早就习惯了。王雷和方冲心底暗惊。彻底傻眼的是柯嘉一家三口。三人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都眨巴眨巴。到底什么意思嘛。这样子绝对老夫老妻。

简单的便饭。柯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远在德国的兄弟不停的徐思勤怎么怎么样。现在他彻底懂了。看到元立对她的态度本都有几分诧异。现在是根本是不诧异了。本不该奇怪。

饭后顾承轩让徐思勤上他的车。徐思勤想都沒想就抱着徐毅林上去了。

徐毅林是出奇的乖。除了觉得屁屁不舒服和饿了才小闹一下。其它时间闷头大睡。徐思勤也觉得怪了。“怎么你在他就扮乖巧。妈妈都不会叫就知道怎么扮乖了。”

顾承轩正在看邮件。也不由得盯了眼徐毅林。“他平时很调皮。”

“你问问方冲就知道了。这小子简直是魔王转世。我们部门的男男女女全拜倒在他的尿不湿上面。”

“你工作的时候都带着他。”

“基本上吧。”

“别太劳累了。可以请专业人员照顾毅林。”

“孩子在眼前踏实。”

“有点当母亲的样子。”

“喂。说得我多不称职似的。”

“肯定的。忽然我们的徐思勤要当母亲了。不觉得惊奇才有问題。”

徐思勤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说:“我总在感上面一再的栽跟头。稀里糊涂的。”

顾承轩沉默了片刻。缓缓说:“听董寅说你们的干得不错。”

徐思勤说:“方冲合约满了。准备再做一家新公司。现在的公司也愿意放我们。董寅准备投我们的项目。”

“方冲的太太好像和s投资公司关系不错。你们有这个打算吗。”

s是顶级的投资公司。顾承轩提到肯定有更深的考虑。于是徐思勤思索了几秒说:“就个人意见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光方冲团队这块招牌就很值钱。而且我和王雷都建议方冲和董寅都能互持对方公司的一定股份。这个做法恶心是恶心但是是长远之计。最后是谁吃掉谁就看水平了。”

顾承轩很是开心的笑了。“亏你们想得出。颇有承的风格。”

“馊主意是吧。”

“坏点子。不够成熟。”

“嗯哼。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到时候还得举手表决。够民主了吧。”

“你有表决权了。”

“当然。八人核心。我和王雷各有半票。和起來一票整。”

“半票。”

“你可别小看了我和王雷这半票。关键时候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搞得这么民主。不像方冲性格。”

“呵呵。我话还沒说完。他一人拥有五票。”

37

三十七

“呵呵。我话还沒说完。他一人拥有五票。”

顾承轩微笑。“他应该喜欢大权独揽。”

徐思勤活动活动了肩膀。也是难得如此的轻松。“那倒未必。方冲是听得进去不同意见。你骨子里才是独裁者。”

顾承轩伸出一只手轻捏徐思勤的肩膀。柔声说到:“肯定是冤枉我了。”

徐思勤觉得很舒服。往顾承轩再靠了靠。“不会冤枉。”

“所有男人都是独裁者。所以我冤。”

“好好。算我冤枉你了。顾大局长。”

顾承轩点点头。改捏为轻轻的捶。徐思勤的肩膀窄窄。越來越沒肉。

司机不愧是老司机。把车开得奇稳。并沒太颠簸。目光前视。完全空气状。

快到地方的时候徐思勤邀请顾承轩上去坐坐。“我煮皮蛋瘦肉粥给你喝。”

顾承轩思索了一下。答应了。让司机打个电话给元立。

徐思勤觉得以前的感觉又回來了。她是宠坏的孩子。是被顾承轩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孩。与顾承轩徐思勤一直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他是父亲是母亲是哥哥是弟弟是朋友是老师是恋人。对她來说顾承轩是所有人。是任何人。却谁也不是。他只是顾承轩。是徐思勤的顾承轩。

无数念头飞奔出來又压抑回去。无从提起也不能提起。徐思勤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不再任性。她应该让他快乐。像她小时候一样。她身边所有人应该感染她的快乐。

“思勤。”

“嗯。我在想今天是不是再给你包几个汤圆。”

“又喝粥又吃汤圆。”

“当然。你今天來的正是时候。我买的新鲜猪肉放了两天。正是最香的时候。汤圆心是王雷昨天才做的。可好吃了。”

“肉放两天还新鲜。”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很多食物陈陈口感才最好。在冷冻室里搁两三天猪肉味道最佳。很多面包也放两三天再吃口感最好。”

“ …… ”

“不信你去问问搞食品的。”

顾承轩大笑。“行了行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可以吧。”

“这么勉强。”徐思勤眨巴着眼睛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勉强。还记不记得你读初中的时候特别有创意。你元立哥哥都不敢到我家來了。”

徐思勤哈哈大笑。那时可真是花样特别多。

这一笑把徐毅林笑醒了。车也停到了小区门口。顾承轩抱着徐毅林下车。徐毅林又是极度乖巧状。只是眼睛一直望着妈妈。

徐思勤的套房很温馨。也是她喜欢的装饰。柔和淡雅。只是玄关处供者着财神和一只双手上举的猫。

“这是什么。”

“招财猫。” 徐思勤平静的说。

厨房不大。只两人就显得拥挤。顾承轩呆在里面帮着收拾和打扫卫生。

“我在想一个问題。思勤。”

“什么问題。太深奥的我可不明白。”

“确切的说不是问題。只是忽然觉得很多东西不能太急迫。如你所说的猪肉和面包。忍一忍。不要马上吃掉更好。”顾承轩看着徐思勤。一字一顿的说。

“当然了。酒不是陈陈才香吗。”

“但是。如果沒有把握住怎么办呢。比如变质了。或被其他人拿走了呢。”

“你觉得呢。”

“我以前觉得是无缘分。”

“现在呢。”

“现在认为是能力问題。当然我还是相信天道。相信命数。”

徐思勤谜糊了。“和皮蛋瘦肉粥有关系。”

顾承轩微笑。“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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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顾承轩离开后徐毅林生病了。呕吐烧。

另一个城市常林重感冒。浑身无力。在家会客。

郭嵌并沒在邀请之列。陶卫自做主张邀请了他。他很需要郭嵌的建议。况且郭嵌单独到n市的机会并不多。邹扬把他定到h市几乎不让离开。

陶卫在入口花园最下一步台阶候着郭嵌。一见到他就迎上去。拍了拍郭嵌的肩膀说:“兄弟我犯了个大错误。”

郭嵌推推眼镜说:“哪方面的。”

“原则错误。”

“做了什么对不起常林的事。”

陶卫和郭嵌穿过草坪向着大厅走。陶卫叹了口气。说了三个字:“徐毅林。”

陶卫的确犯了错误。只是现在才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拿到dna报告的时候他正和常林太太一家暗战。又动了恻隐之心压住沒告诉常林。现在后悔不已。

走了十几步郭嵌都沒有说话。似乎在思索:“哥们。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一时糊涂。”

“太糊涂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

“欠我多少人不要紧。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要是是你呢。”

“一个人和一个人相遇是缘分。但是我们的圈子很小。不需要缘分就能相遇。”

“我很被动了啊。”

“陶卫。如果不行就回來。反正最初你都是我们的人。”

陶卫停下來。目光灼然。“是哥们。”

郭嵌对着陶卫微笑。“你看你做的事。想想如果我是常林会怎么做。”

陶卫无奈的说:“郭嵌。所以这件事你的意见最宝贵。”

“徐思勤和顾家的关系你知道。”

陶卫听郭嵌这样问。也老实回答:“知道个大概。现在她和顾家两兄妹的关系挺微妙。”

郭嵌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而且顾承轩这么晚都拖着沒结婚也挺费思量。”

“a海洋公司的上层变动你知道。”

“知道。很有眼光。”

“顾家把海边的地让出來。现在常林要拿过來。你觉得呢。 ”

郭嵌说:“还用我觉得吗。”

“反正也是给你们的。常林对地产只是玩票性质。”

“借花献佛嘛。”

“某种意义上邹扬和顾承轩的风格类似。”

“不一样。顾承轩完全不一样。你见过就明白了。”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是常林太太陆婉的小型画展。常林身体不适。强打精神。又看到郭嵌与陶卫嘀咕半天才进來。心里更是不快。

陆婉是独女。打常林主意已久。能嫁给他她觉得很有面子。

此婚事郭嵌与陶卫是沒权的。也无任何表态。但心底郭嵌、陶卫是觉得不恰当的。

陶卫觉得娶妻就要娶自己喜欢的人。至少一起能生活得开心的人;郭嵌觉得娶妻就应该娶贤惠的。实在不行就游戏人生。

晚饭完毕陶卫和常林到书房谈公事。几次陶卫都想开口硬忍了回去。

常林头有点晕。但头再晕也明显感觉陶卫有很重要的话想说又沒说。打断了陶卫的话直接问他。

陶卫起身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你应该现我和陆婉一家不合。”

“这我知道。”

“我们还起了几次冲突。”

“嗯。”

“我现在要说的事和她有点关系又沒关系。我思索了半年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现在还是决定要告诉你。我想在你面前耍小聪明是不明智的。而且我也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你说。”

“还记得徐思勤吗。”

“当然。”

“她和顾家的渊源很深。有风声说顾承轩会到n市任职。我想你有必要清楚。”陶卫把文件抽出來。摆在常林面前。

常林随手翻了起來。其中有徐思勤的照片。头烫得卷卷。穿着套装。正在用多媒体讲解什么。

“她过得好吗。”

“事业做得不错。”

“下午你和郭嵌谈过她。”

“是的。”

“好。我知道了。”

“还有一份鉴定。”陶卫再抽出文件给常林。

常林低头细看。眼神越变越冷。

“是我朋友亲自做的鉴定。而且他通过某种渠道了解到同样的鉴定一共做了四份。”

“这个丫头一直沒对人说。”

“应该是。她在y省的所有信息都被抹掉了。谁做过类似鉴定我也不全清楚。只查到三人委托人。”

常林只觉得胸闷。慢慢站起來。操起镇纸往陶卫脸上砸。陶卫沒躲。砸到眉骨。鲜血蜿蜒流下。流到眼睛里。他一只眼红了。看什么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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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徐思勤右眼皮老跳。打算回去翻翻老皇历看看右眼跳是什么含意。有了徐毅林后自己像不停旋转的陀螺。被各种各样的事追着赶着。一件接着一件。沒完沒了。缓气的机会也沒有。现在她总想一个人呆着。什么都不干。谁也不见。什么话都不讲。所以她带着徐毅林去了医院。独自打车回家。让王雷在公司撑着。

出医院打车回家。跟來时是同一辆出租。司机是戴着军帽的一位中年男人。

“又是你啊。”司机说。“带小孩看完病了。”

徐思勤说:“嗯。最近感觉打车很好打嘛。平时这个地段不好打车的。”

“生意比以前差多喏。也就电视上全国形势一片大好。都不看看打车的人都明显少了。去年半个小时接的活相当于现在一个小时的活。物价涨这么快。吃的用的都翻着番的涨。一般的百姓都流行坐十一路公交了。”

徐思勤看司机打开了话匣子。又表激愤的样子。只嗯了一声。沒再接话。

“现在的生活。是越來越沒法过了。你去看看贫民区的小巷里。好几年都沒人用柴火用煤球了吧。现在呢。哪里都是一片炊烟。政府说液化气一桶多少多少。低保户优惠多少多少。但是再优惠。哪怕你优惠到**十有人会去买吗。一个月只有四五百的低保。谁会去用那个啊。完全是走过场。”

徐思勤沒再说话。抱着徐毅林低头不语。回到家沒精打采的。仿佛也受了出租车司机不快心的影响。

静了大半天。越來越烦躁。忽然迫切的想找个人倾诉。她想找自己的母亲父亲撒娇。想找顾承轩诉苦。想找元立火。甚至想去惹点事宣泄一下。

等了很久她拿起电话拨了起來。电话嘟了两声她才恍然觉得不妥。现在是下午四点。上班时间。

第三下铃声响起的时候电话通了。顾承轩低低的喂了一声。

那声音那语调她很熟悉。顿时明白现在不是打电话的时间。

似乎现她在那头沉默。顾承轩问了一句:“思勤。”

“也沒什么事。就是忽然绪低落。想找个人聊天。”

“这样啊。思勤。要不你现在做点好吃的。我到你那里吃晚饭。六点我能到。”

“唔。其实如果不方便……”

“我喜欢吃你昨天煮的粥。今天再煮一点。我叫承一起过來。”

“呃。”

“就这样吧。等会见。”

明明还有很多人可以陪她。但是徐思勤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顾承轩。也唯有一声叹息。走进厨房。

六点整。门铃响起。

徐思勤看着衣着光鲜的一双男女觉得这真是个矛盾的世界。

“嗨。思勤。”顾承说。

“嗨。”徐思勤微笑着回她。以前的不愉快一笑而过。

顾承轩张开双臂给了徐思勤一个温暖的拥抱。“到了工作的倦怠期。”

“或许是的。” 徐思勤笑。怎么沒想到这一点呢。工作压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小。

顾承大模大样坐大沙上:“小小白兔呢。”

“睡了。”

“喔。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都等不急啦。而且思勤。你是不是例假要來了。女人例假要來的时候脾气都暴躁。”

徐思勤做出小白表说:“好歹你也是名门淑女。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好不好。”

顾承点点头。微笑。对这顾承轩低声说道:“这里缺个男人。”

顾承轩半闭上眼睛也笑。笑得顾承哆嗦了一下。“当我什么都沒说。”

徐思勤凑近了问:“在嘀咕什么。”

“在打你的主意。”

徐思勤哼了一声。“有什么我有的你们沒有。还有什么主意可打的。”

顾承哈哈大笑。顾承轩正色说:“很多。”

“比如。”

“比如啊。也很多。不过思勤。我想照顾你倒是真的。你也别和我见外。”

徐思勤摸了摸头不解。

顾承说:“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我们万能的承轩婚约取消了。他也有被甩的一天。”

徐思勤嘴张成o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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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徐思勤一夜沒睡。紧接着也生病了。王雷早上按了很久的门铃徐思勤才开门。王雷看这徐思勤萎靡不振的样子觉得奇怪。前天不还活泼乱蹦來着。

徐思勤把王雷迎进门。回到床上躺着:“我给幼教中心打了电话。她们派老师过來照顾徐毅林。”

“你沒什么吧。”王雷关心的问。

徐思勤整个人窝在被子里。眼睛盯着天花板:“有什么。”

王雷做到床前。摸摸徐思勤的额头。徐思勤一直让王雷认定是个大孩子。如元立一样需要人照顾。

“我的感生活总是一塌糊涂。”

“怎么了。”

徐思勤闭上了眼睛:“王雷。如果元立和董结婚你会离开他吗。”

王雷收回放在徐思勤额头上的手:“我会。”

“我觉得你不会。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和元立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是会在一起的。”

“算了。我们不谈这个话題。”

“陪我谈谈好吗。 我很想和人谈谈感。”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我爱元立。我做梦都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但是我们不合适。我们一个生活在火星一个生活在木星。遥望最合适。”

徐思勤微笑:“如果能理智对待感我父母也不会殉了。”

“真的是殉。”

徐思勤默然。慢慢的坐了起來。“帮我倒杯水好吗。”

王雷帮徐思勤倒了杯水。今天的是陌生的徐思勤。严肃而带着点点忧伤。

“对我父母和顾家好奇的人不在少数。你也好奇吧。”

王雷点点头。

“其实和你现在的况很像。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我母亲和顾叔叔。”徐思勤低头顿了顿。仿佛在进行一个很困难的话題。“什么是夫妻。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是夫妻。温脉脉。相濡以沫。其他人都是多余的。我父亲。承轩承的母亲。一丝丝的缝都插不进。他们相爱。上帝都会嫉妒的相爱着。但是结果呢。我成了孤儿。”

“别难过。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无法面对顾家。却不得不面对。你知道吗。这对我是多么残忍的事。”

王雷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我小时候。父母总是工作。应酬。记忆里我们在一起过的年都很少。反倒是顾承轩。我从小就亲他。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他倒更像我的父母。如果我徐思勤此生和谁的感最深。那肯定是和他。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和他的感是怎么样的。天知道有多难。我草草结婚。固执的要徐毅林。想让自己和他都沒有借口。我不能爱他啊。从小。我依赖他。尊重他。对他调皮。对他撒娇。我知道我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宽容看待。但是不管做什么我都以他的要求为底线。我很乖很乖。很听话很听话。想让所有人都开心。但事实上我可以做得事很少。我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少。”

“别太悲观了。思勤。你是很好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一生不做恶。却无法让心灵平静。我不知道我要什么。王雷。你想要什么。”

“徐思勤。生了什么事吗。”

徐思勤笑了。“顾承轩的求婚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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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王雷第一时间告诉元立。顾承轩向徐思勤求婚了。

元立正在顾承轩的办公室。顾承轩微蹙着眉头和柯嘉商量事。一切如常。“徐思勤呢。”

“被吓得生病了。”

元立轻笑出声。“喔。我晚上再和你谈。”

顾承轩转起了钢笔 。“怎么了。”

“思勤生病了。王雷说被吓的。”

“你觉得呢。”

“该吃饭了。正事晚点谈。”

柯嘉喝了口茶。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往常这种况他也不急着说话。

徐思勤窝在家里。方冲只得登门。思路上的确沒有比她更清晰的人了。和徐思勤说话不费力气。一点就明白。

现在是个关卡。需要着最大智慧。就算徐思勤对自己再有自信也只能摸不着北。

徐思勤苦思无果。难过。

方冲逗着徐毅林玩了玩。和徐思勤谈起了公司展。

徐思勤耐心的听着。基本赞同。“我只要把我的本职工作做好就很了不起了。我们小组的派几人出去。看哪里能买到技术就买些回來。但是有个问題。能不能为市场所接受。这有点颠覆性。投资大风险高。”

“你招來的几人都在公司打地铺了。”

“是啊。不确定性太多。”

“我有信心。不出三年。公司肯定能海外上市成功。”

徐思勤窝在被子里不说话。

方冲再加了一句。“等着分红吧。”

自己的公司还沒成立。就这么夸海口。方冲真是太性格或太变态。不过现在成功的人都有张性格的脸。翻來覆去都是这些面孔。踌躇满志的冲上去再遍体鳞伤的跌下來。世人品评一番。再卷上铺盖崛起。再跌到。上上下下之快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相对那些看起來的神人。方冲是实在非人。虽然也长着一张性格的国字脸。却踏踏实实做事。冷不丁的让人大吃一惊。

就算暂时的蛰伏也掩不住气势。董寅这等天人会一直与之合作就是最大的说明。

方冲看徐思勤抿着小嘴。呆。思索是不是给小丫头压力太大了。现在自己着重培养她。一股脑的东西塞进去。会不会承受不了。

“老板。你觉得顾局长怎么样啊。”

“呃。不错。”

“只是不错。”

“很好很强大。”

徐思勤扑哧就笑了出來。“你说他会和徐毅林和睦相处吗。”

“”

“如果他当徐毅林的爸爸会和徐毅林和睦相处吗。”

方冲小吃一惊。说:“应该沒多大问題。徐毅林还小。”

“是吗。 你现沒有。徐毅林很怵顾局长啊。”

“我也很怵顾局长难道你沒现吗。”

“你说我要是进了顾家的门我们上市的步伐会不会快很多啊。”

“毫无疑问。”

“嘿嘿。如果是这样我的股份可得拿双份。”

方冲看着徐思勤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说话。心里很是遗憾。顾承轩对女人的吸引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徐思勤想了一天一夜。打定的主意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顾承轩有本事一直单身。她徐思勤的确不是做大事的人。也不够智慧。却是执著的人。既然生了徐毅林就一定给他最多的爱与最好的环境。

几乎同时。常林和顾承轩都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常林身边的陶卫眉角还贴着纱布。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常林面无表的接过去。问:“我哥哥那边有点棘手是吧。姓顾的做事手腕的确高。润物细无声。不起波澜就将公安系统换成自己的人。”

“个人风格。不过顾派向來不管军队的买卖。”

“迟早的事。走着瞧。”

“我倒认为他们的目标一致。合作的可能性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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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那天。顾承先走。徐思勤和顾承轩独处。这场景徐思勤太熟悉了。就如元宝极力撮合她和元立一般。只是况更为微妙。这次是顾承轩而不是其他人。

气氛微妙。顾承轩说:“思勤。我想了很多年。对你的牵挂是割舍不掉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

徐思勤觉得顾哥哥几分肉麻又有几分可爱。他已经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了。他是个大人。头开始花白。眼角有了细纹。神温和表寂寞。如当年的顾叔叔一样。

顾叔叔的头也很早就白了。不管多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都让人觉得孤独。

徐思勤哽得说不出话來。她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不知道能做什么决定。顾承轩说他会慢慢等。他至少还有三十六年的时间可以等。听得徐思勤哭。

在家呆了三四天沒出门。徐思勤看着徐毅林乖乖的样子不知道该迈出哪一步。

深夜。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打开电脑潜水。msn在线的人很多。

她对则打招呼。依然是一个笑脸。

则:long timesee

徐思勤看着这个问候莞尔:好久不见。一切顺利。

则:不太顺。但是可以忍受。

徐思勤:真可怜。生活不该是只能忍受的。

则:只能忍受。我现在在北欧。冬天喔。

徐思勤: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來。去滑雪吗。

则:一直在工作。今天闲下來就想呆在房间里玩游戏。不愿意外出。

徐思勤:呵呵。我很少玩游戏的。不然我们可以一起。

则:为什么不呢。 虚拟世界满足我们的一切**。

徐思勤:因为我玩着玩着就会起其他的心思。至今还沒难倒我的游戏。

则:你吹牛。

徐思勤:沒有吹牛。我在家里都用得最普及的系统和软件。必须得控制。不然自己的**会膨胀。前段时间我们给一个单位做测试。花了六个小时就击溃了号称好几百万砸出來的防火墙。

则:似乎很不错。

徐思勤:所以我不玩游戏。我们小组的另一个天才也不玩游戏。

则:可怕的自控力。

徐思勤:如果我真有很强大的自控力就好了。

则:我们尽量想做个完人。但是往往让自己很不快乐。

徐思勤久久盯着屏幕。不快乐。这辈子都不会快乐吗。

则感觉到这边的停顿:其实我们都不自由。

徐思勤觉得受到触动。结束了这次对话。下线。

趴到窗台上让风吹吹自己纷乱的思绪。看到楼底停着一辆黑车。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思勤觉得这人真是的。换了鞋下楼。

顾承轩靠着车吸烟。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徐思勤把顾承轩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说:“少抽点烟。而且这里不能停车。”

顾承轩笑笑。伸手摸徐思勤的脸。徐思勤沒躲。他身上的烟酒气很浓。手指颇凉。

顾承轩说:“我很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什么都想和父亲比。不过我想我比他有勇气。至少对感有勇气。”

徐思勤说。“这样的我不值得。我配不上。”

“不要这样想。思勤。我们都不该这样想。”

徐思勤微笑着说:“承轩哥哥抒起來了。真难得。”

“笑吧。也就你能笑我。”

“是啊。以前都是女生打电话到家约你出去。在大院门口蹲点。在学校蹲点。让我转交的书就一抽屉。”

“嗯。还记得。”

“当然。羡慕死元立哥哥。”

“你呢。 ”

“我。”

“你可曾喜欢过我。”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大哥哥。”

“其实我也一直以为把你当妹妹。”

“现在不能吗。”

顾承轩摇摇头。又从包里拿出烟。“思勤。全在你。就算这很复杂。关系到很多人。但我相信都能处理妥当。关键是你的态度。”

徐思勤止住顾承轩的动作。“让我好好考虑行吗。 而且你真的不该抽太多的烟。”

顾承轩回到车上。“我不逼你。思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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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此后顾承轩再也沒和徐思勤提过感的事。他很忙。但每周都会抽半天时间带徐思勤和徐毅林出去玩。有时候是动物园。有时候是博物馆。有时候逛逛超市。有时候泡泡书店。徐毅林可爱的嘟着小嘴叫顾叔叔。让他牵着小手漫步。走不动的也会很巧妙的撒娇让顾承轩抱。

徐思勤纳闷。仿佛是一夜之间。呀呀学语的徐毅林会叫妈妈了。然后会叫叔叔阿姨了。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会表达;又仿佛是一夜之间。徐毅林会眨巴眼睛做可爱状。却很少哭。有时摔了一跤眼泪在框框里打转就是不哭。

身边的人却似乎都在原地停步。事业虽展得不错。但是订婚的始终订婚。不见结婚。如元立;单身的始终单身。如自己。如顾承轩。如顾承。如王雷;而已婚人士皆在围城牢不可摧。真是有意思的一年。

这一年毫无任何感觉就划过了。徐思勤就要满二十八。对顾承轩她已经快彻底沦陷。一次。顾承轩带她同赴一场婚宴。这是第一次公开的坐在了一起。还带着徐毅林。到场地位最高的长者拉着徐思勤的手问什么时候办婚事。他一定到场。徐思勤含笑看了顾承轩一眼。说快了。那天她喝了点酒。觉得该给自己一个交待。给所有人一个交待。顾承轩对徐毅林是很好的。她不应该再疑虑。

中秋的月亮圆又大。顾承轩晚上带徐思勤母女去看烟花。吃月饼。

顾承轩对徐思勤说:“今天去我那里住好吗。”

徐思勤看他背着徐毅林。有点窘迫的小声说话。不由得笑了。

顾承轩再问了声:“好吗。”

徐思勤几乎是鼓励的说:“好。”

“下个月我要去n市开会。你也和我一起去好吗。”

徐思勤思索了下问:“是个什么性质的会议。”

“区域经济的会议。m公司的大股东和几个高管会到。我让柯嘉给你们争取了三十分钟。”

徐思勤简直是喜出望外。方冲一直想和m公司合作。但是和高层无法对话。通过很多渠道都只做了一些低水平的外包。

“哇。太好了。我现在就告诉老板。”

“低调点。这可是去别人地盘。而且要准备充分。”

徐思勤垫起脚尖吧唧了一下顾承轩的脸。如果这个局面打开了方冲的好日子就到了大半。

“我知道了。把我们公司口才最好最能忽悠的全拉上。我们两去n市好好玩。听说那里的小吃可好吃了。上次王雷带的小吃可把我馋死了。”

“不要告诉我你沒有去过n市。”

“我是真沒去过。”

到了顾家徐思勤都还在喜悦感中。把徐毅林哄睡了徐思勤和顾承轩在院子中看月亮。再把工作上的事七七八八的说起來。很是兴奋。

忽然顾承轩低头吻住了徐思勤。

爱。太单薄的字眼。要在前面加上深爱方能显示爱。

徐思勤想。顾承轩对自己的爱恐怕是很深很深的了。他仿佛要把自己吞下去。那样那样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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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顾承轩特别开心。徐思勤闭上眼睛都感受得到。第二天便带着徐思勤去登记。回到家从她的毛巾牙刷睡衣拖鞋至徐毅林的睡床都一一摆放好了。顾承轩说他预谋良久。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这个男人真是预谋得太久。

徐思勤说顾承轩:“哥哥。你真是直接得可爱。”

顾承轩哈哈大笑。顾家一点沒变。顾承轩的爷爷的房间空着。顾承轩父亲的房间空着。顾承轩住自己的房间。徐毅林住徐思勤以前的房间。

第二天晚上有小型的家庭聚会。远在国外的舅舅一家都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來参加。徐思勤跟在顾承轩后面一一敬酒。老人们特别喜欢徐毅林。又抱又摸又亲。当时徐思勤下定决心。要在新年前给顾承轩生个孩子。

顾承轩听到徐思勤的豪壮语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徐思勤都毛的问他:“怎么了。我觉得小孩很可爱嘛。更何况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不会耽误你工作。”

“喔。”顾承轩捧着徐思勤的脸。“刚刚你们老板才跟我说。如果你结婚就去生小孩立刻辞退你。”

徐思勤借着酒劲。挥舞着拳头:“你胡说。他才不会。”

顾承轩也乐。紧紧拥着徐思勤。“当然是我胡说。”

在网上遇到则。徐思勤告诉他她结婚了。

则:恭喜你。我很羡慕。

徐思勤:现在觉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我很平静。

则: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不容易快乐。你现在的心态很好。

徐思勤:你呢。最近可好。

则:无所谓好坏。

徐思勤:听起來有点悲观。

则:注定悲观。我只爱同性。

徐思勤呆了呆:对不起。我不知道。

则:所以羡慕你。

徐思勤:我很了解。那种不被世人祝福的感觉很难过。

的确。她和顾承轩的结合是存在非议的。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已很难得。更何况那个男人姓顾。徐思勤从心底觉得应该对他好。于是她终沒有去n市。或许是天意。徐毅林高烧。公司里的怪物也造了不少事故。把一家老资格软件公司攻击到崩溃。和顾承轩结婚后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此时的徐思勤真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一切。或许她真的是这种性格。以前考试也是这样。考前准备得很紧张。考试时倒镇静得不行。

顾承轩回到h市打电话给徐思勤说又有个会议。晚上不回來了。

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徐毅林说:“怕怕。”

徐思勤也觉得对。怎么会这么空呢。把顾承召唤了回來。

顾承难得的素面。带着男人回家。并非前几天宴会上的男伴。

徐思勤在男人上厕所的时候扯顾承的脸皮:“你平时也这样。”

“天。顾家有一个圣人足够。请允许我游戏人间。”

“我打赌。他在家的时候你不带男人回來。”

“肯定的。所以我基本不回这里过夜。”

徐思勤无语。

顾承见状拉着徐思勤亲了一口。“老哥开明着。我喜欢他胜过爸爸。而且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不回來吗。”

“工作。”

“如果我的嗅觉沒出错。他或许会被要求到省里任职。而他拒绝。”

“什么意思。”

此时男人做风度状的款款走來。顾承在她耳边其他:“现沒有。在顾家长大的女人都很少迷上其他男人。眼前这个男人折服了无数名媛。但是我至今沒有现他的魅力。你觉得他有魅力吗。”

徐思勤认真的打量此男人。老实巴交的摇头。最次最次。卓鸣都比他有男人味十倍。

她更下定决心。要对顾承轩好。一定要为他生儿子。早上起床。精神百倍的投入工作中。

徐毅林开始去离公司两条街装修豪华的幼儿园。和他一样刚刚会跑得小孩也不少。学说中文的同时就开始学说英文。全是金碧眼的老师。看见接徐毅林的顾承轩笑得大方淑女。现在的教育让她感慨。她小时候多青葱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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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少年时期徐思勤有了萌动的思。看着顾叔叔对顾承轩讲:“我以后要嫁人就嫁这样的。”她对母亲也这样说的。但是最亲近的两人以沉默回应。

现在的徐思勤不会再想要嫁怎么样的人。她觉得女人应该想着过什么样的生活。她的感一向畸形。商不够。多想无益。在老房子里她只需做平常的徐思勤。顾承轩偶尔从书房出來。对她说“你在真好”。足矣。

为了要小孩。徐思勤从公司里辞职。只持有一定股份。方冲说等着上市财就行。这时徐思勤感到可惜。王雷一心一意的扑在工作上。呼风唤雨。踌躇满志。而她已经失去大半上升机会。等到尘埃落定她手中的技术已不知落后到哪个时代。

秋天。下了一场大雨。洗过的天很蓝。顾承轩和她牵手逛商场。

那日顾承轩穿着米色休闲衬衣。柔和的料子。头才理过。轻轻和她说话。徐思勤觉得充实与温暖。折服于他的笑容下。

顾承轩问:“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

“是你让我觉得特别。”

两人十指相扣。顾承轩和她与一般的夫妻无异。

这样的环境下徐思勤觉得有些话可以对他讲。“我父母是殉。你可知道。”

“上一辈的事也只有他们清楚。”

“是我亲耳听到的。那天父母吵得很厉害。很大声。我全都听到了。一晚都沒睡。天快亮的时候才支持不住睡着。你们來的时候我才睡着。”

“不要想太多。都过去了。”

徐思勤拉着顾承轩到商场咖啡店坐下。接着说:“沒想到父亲真的把车开下悬崖。母亲也真的愿意和他一起。现在想想也坦然了。”

“我不觉得奇怪。”

“你难过吗。”

“思勤。只有你才会问这样的问題。”

“在德国的日子很难过是吧。”

顾承轩看着徐思勤。目光炯炯。“我回答你另一个疑问吧。虽然你从來沒有问但肯定会好奇的。”

“呃。”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很喜欢我了。难道不是。”

顾承轩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我岂不是怪物。”

徐思勤瞪着眼。“你本來就是。”

“严肃点。我在和你说认真的话題。”

“喔。”

“记得你高一到舅舅家过暑假。和邻居小孩很谈得來。”

“有段时间我和他一直通信來着。他还给我写了书。”

顾承轩点了点头。“你母亲送你过去。回來和我们谈笑说一见面他就开心得紧紧抱着你。他又高又大。你又瘦又小。抱着你就像熊抱绵羊。很滑稽。还说你们喜欢同样的音乐同样的电影同样口味的饭菜。无话不谈。天天腻在一起。那次长辈把他查户口般的过了一遍。仿佛就要默许般。我听在耳里不好过。当晚就失眠了。”

“啊。就这样。 怪不得。我高二的时候元立哥哥都伸手摸我的胸胸。说女大十八变。我那时能吸引到你真了不起。”

顾承轩眼神换了一换。

“千万别误会。是大保姆元立陪我去内衣店挑内衣。他摸了一下就知道我要穿什么号码。这些事他一直就比你们懂。第一次來例假的时候卫生巾都是他教我用的。你会用吗。”

顾承轩低头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有你还让我笑得起來。”

徐思勤认真的点了点头。“高二的时候元立大秘书还叫我别随便和其他男孩子搭讪。不然你会生气。我就对他投诉顾家家教太严了。可为什么承可以到处玩。我去哪里都要打报告。很多次我都想要革命。只是你一出现就歇菜。乖乖作功课画画练大字。都说我调皮。其实骨子里可怕你了。你一不高兴我就坐立难安。”

顾承轩揉揉太阳穴。不语。但神愉悦。

徐思勤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双眼直。“承轩哥哥。元立大秘书修行不得了。去年陪我去买内衣。直接就挑对了尺码。我试的都合身。他目测都这么厉害了。”

顾承轩哈哈大笑。“思勤。在外面可千万别损你元立大哥的英名。”

46

四十六

每天早上起床徐思勤都觉得现实像梦境。自己就在梦游一般。过去的场景都失去生动变得缥缈遥远。像是隔着玻璃。常林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愧疚连连。

导师在n市参加一会议。打电话给她。于是徐思勤订了当日的机票就去了。

接机的是陶卫。徐思勤傻眼了。自己买了机场巴士的票上了巴士。一辆黑色吉普一直与巴士并排行驶。

徐思勤想。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在陌生的城市。坐在终点不知哪里的巴士上。徐思勤频频的拿出手机看。

铃声响起。是顾承轩的电话。

“一路顺利。”

徐思勤想了想说:“嗯。在路上。”

“那就好。到了酒店给我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准备明天回來。你帮我问问有沒有下午的飞机。”

“我问。”

“你帮我问不行。”

“当然可以。我帮你问。”

说着说着徐思勤就笑了。

到了终点站打车一点都不难。当时真是脑袋生锈坐什么巴士。至于这样吗。徐思勤懊恼的想。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导师依旧是道骨仙风的样子。更像搞人文的。他提起了卓鸣。门下众弟子都夸奖。这个男人很红很吃得开。

徐思勤点头。再大的商也抵不过官。如果他们见过顾承轩他们可会再说这话。

第二日去酒店餐厅早餐。就喝了几杯木瓜汁。点的糕点似乎都不想动。

“沒胃口。”

听到这声音徐思勤就木了。

常林自顾自的坐到她边。拿起徐思勤的果汁喝了一口。

“呃。常林。”

“你还记得我。”

“记得。”

“恨我。”

“沒有。”

“思勤。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徐思勤用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常林。我们不该见面的。”

“因为顾承轩。”

“对。”

“你像怨你前夫那样怨我。”常林语气放缓。用的陈述句。

徐思勤看了看常林手指上的戒指。又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起身离开。

这天徐思勤的心糟透了。与导师简单道别后直奔h市。她决定向顾承轩坦白。

回到h市顾承轩到北京学习。临时接到的通知。

元立和徐毅林花着脸。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邹扬沒多久也到家里做客。徐思勤藏好心看着三人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邹扬成了家的常客。顾承轩经常在家里见他。又不像同一阵营。徐思勤觉得很迥异。而徐毅林倒是很喜欢邹扬。一口一个邹叔叔的叫。

今天他们提到一个名字常林。徐思勤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虽然他们不是谈论的常林与自己。

连续两天都联系不到顾承轩。徐思勤开始有点着急了。虽然有时候遇到大事讨论需要拍桌子砸板凳骂粗口时大家都上交手机。却从未如此担心过。

徐思勤上网。对则说:我是不是欠顾承轩太多。此时要让我害怕。

则问:你害怕什么呢。

徐思勤也想。是啊。在害怕什么呢。

顾承轩是下午回的家。略显疲惫。上午他和徐思勤通了电话。沒说几句话。

徐毅林一见顾承轩就跑过去叫:“爸爸。我的遥控飞机呢。”

顾承轩和徐毅林到外面玩。徐思勤站在顾承轩身边。低声说对不起。

“说什么呢。回家见到你们真好。我让徐毅林叫我爸爸。你不介意吧。这小子像我。”

“啊。他是怕你吧。”

“唉。我亲民是出了名的。怎么还有人怕我呢。”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和毅林的关系怎样才算好。对不起。”

“我也有原因。当初要不是我给你压力你也不会犹豫这么久。”

“其实毅林的父亲是常林。”

“嗯。”

“如果你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是你听说的那个。”

“我很高兴你能亲口对我说。”

“你不生气。”

“我有时候恨你恨得咬牙切齿的你不知道。”

“啊。”徐思勤惊讶。

“不是玩笑。我有时真的恨你。”

47

四十七

徐思勤怀孕。顾承轩带她去烧香。肥头大耳的和尚笑呵呵。

当日顾承轩开始吃素。

徐思勤无语。“那要少吃多少美食。”

“为了儿子为了你。值得。”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事实证明大头和尚是对的。不少悬乎的东西不得不信。

顾承轩给儿子取名顾冉。百日宴席盛大非常。

徐毅林何时如此风光过。那日徐思勤心里不好受。一直牵着徐毅林的小手。要不就让邹扬带着。徐毅林在邹扬身边才像个开心的顽皮小孩。

顾承轩对徐思勤说:“邹扬想认毅林作干儿子。”

徐思勤半饷才反应过來。“啊。好。”

“你不用担心什么。”

“哎。”徐思勤叹了口气。进退都难。

换届顾承轩又上了一层楼。只是更忙了。常常不太愿意说话。沒多久柯嘉出事。元立说柯嘉只是幌子。或许有大动作。

徐思勤把手里的部分公司股票变现存到银行。公司出事光这笔钱都能让公司正常运作三年。方冲毫不客气地收下。让徐思勤觉得真的会出什么事一样。

常林到h市见邹扬。邹扬带他去徐毅林的幼儿园。

邹扬对常林讲:“依依不是安分的女人。”

常林笑。“还有安分的女人。”

“看看你。还沒一点长进。顾承轩为了母子平安。要吃一年的素。你呢。半年见女儿一面。你也应该注意点。依依就不说了。她跟你我沒有意见。但是对戏子不要太上心。坏了家声值得吗。”邹扬说。

邹扬一年一变。常林觉得他心态越的平和。威严却日长。教训的口吻让他无可反驳。这也是常林第一次见徐毅林。邹扬甚至沒有让徐毅林叫一声常叔叔。此次见面给常林不少触动。

那日徐思勤接徐毅林。徐毅林背着书包跟她回家。现街对面停了邹扬的车。对母亲说刚刚干爹來看了自己。现在就在对面。徐思勤穿着套装短裙。头烫的卷卷。眉眼温柔。笑着对对面的吉普车挥了挥手。

常林从车上下來。与徐思勤隔街对望。熟人与她打招呼都沒有听见。直到徐毅林拉她她才回过神來。家里的车在一条街以外。这段路徐思勤的步子迈得很不自然。

“妈妈。我能长到干爹这么高吗。”

徐思勤说:“当然。”

“我也能单手做俯卧撑吗。”

“当然。”徐思勤回答得心不在焉。她骗不了自己。常林还是令她怦然心动。

只好不见。不能见。徐思勤不能对不起顾承轩。邹扬过分了。

抽空徐思勤和顾承轩商量让徐毅林转个幼儿园。顾承轩说自己决定就好。

徐思勤上网。搜索常林的信息。大部分是他与明星的绯闻。常林的风格。徐思勤对自己苦笑。自己在顾承轩的庇护下活得倒自在。

深夜。徐思勤照料了顾冉。再到徐毅林的房间现他还沒有睡。整个人捂在被子里。好不容易拔出一颗小头。却是在偷偷的哭。

48

四十八

徐毅林哭得眼睛通红。“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毅林了。”

徐思勤不知道如何回答。徐毅林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她难过。很久才说:“不会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爸爸不抱我。只抱弟弟。”

徐思勤扯出一个笑容。“不会的。”然后抱起毅林到自己的床上。

顾承轩已经醒了。看到徐毅林哭过的脸问:“怎么了。”

“我想毅林今天和我们一起睡。”

顾承轩顿了顿。起身把被子枕头再理了理。徐毅林睡在两人中间。

这个男人。向來不用多说一句话。

徐毅林和顾冉都是自己的孩子。徐思勤都一样的爱。而且顾承轩偏爱顾冉也是天经地义。只是徐思勤要求比较高。她希望顾承轩能同样的宠着徐毅林。

徐毅林转到离家最近的幼儿园。徐思勤刻意隐瞒了家境。早晚都是自己接送。

暑假徐思勤独自带着徐毅林和顾冉去了舅母家。舅母家现在是三世同堂好不热闹。舅舅也准备回国内的大学执教。

舅母的父亲是国内知名的学者。实在是睿智豁达的老人。徐思勤每每在他身边都能平静不少。他特别喜爱徐毅林。连舅母都说嫉妒。当年都沒这个待遇。

顾冉则天真的吐泡泡。稍有不如意就大哭大闹。徐思勤觉得他和徐毅林小时候很不一样。顾承轩有两天的假期。沒打招呼自己就來了。徐思勤很高兴。给了他一个大拥抱。顾承轩不愧是政治明星。不到半天把舅母一大家人都通通笼络到手。只有舅舅带几分沉默的笑。当时和顾承轩结婚他也是笑得沉默。

舅舅对徐思勤说:“他总让我想到姐姐。有些事进退都是痛。”

晚饭后顾承轩与徐思勤在校园里散步。

顾承轩说:“才走几天就想你们想到不行。你们别玩太久了。早点回家。”

这样的话听到耳里暖暖的。徐思勤对着他甜甜一笑。“你工作太辛苦了。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我最羡慕的是舅舅。一周工作八小时。其它时间都自由还受人尊敬。”

“人各有志。”

“我明白。平安是福气。柯秘书的事解决了吗。”

顾承轩说:“有点玄。我还沒想好。”

“觉得正确就去做。明天有集体散步。我就准备去。”

“调皮了啊。”

“呵。怕了是小狗。”

第二天一早顾承轩就离开。沒有提任何指导性意见。徐思勤当他默许。舅舅倒是踌躇了。老太爷拍板。都去。

附近要建个有争议的工厂。群众自的晚六点去散步。网上的一声号召。几万人就走上街头。几个白苍苍的老教授走在最前头。舅母和舅舅推婴儿车。徐思勤牵着徐毅林走在队伍中间。前后左右都是熟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一点都不严肃。这个也成了事件。徐思勤很荣幸自己在这个事件中。

“舅舅。我很担心承轩。”

“他是有理想的人。嫁给他你应该骄傲。当然沒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你应该多包容。小顾为你付出了很多。现在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到八点半人群自动解散。媒体不见报道。但是网络上流传甚广。博客生动。论坛头条。输入关键词结果十万记。

徐毅林兴奋的在电话上对顾承轩描述。现在的徐毅林已经能说长句。徐思勤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顾某人是什么表。

顾承轩的确在这片刻才愉悦起來。商游割腕。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來。柯嘉与商游的经济问題都是有证据确凿。一捅通天。最近是天天都吃八顿饭。元立更是喝到胃出血。躺在病床上他对顾承轩说。危难时期是敌是友自有分晓。秋后慢慢算帐。

顾承轩笑。“沒你想的那么简单。却也不是那么难。”

元立觉得顾承轩此刻的微笑全带着肃杀之意。告一段落后估计有几人小命不保。把顾承轩的宽容当软弱。绝对不是明智之举。顾家在h市盘踞三代。建国后第一任市长就姓顾。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就算老子在皇城也得卖顾家和邹家几分面子。顾子善去世争权那几人坐牢的坐牢。疯癫的疯癫。自杀的自杀。这次两家的人面前造次。只能说是勇气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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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徐思勤回到本城时尘埃落定。柯嘉双规结束。官复原职。十几位处级以上干部下马。军队高层同样大换血。此次扫荡。徒增顾邹两家威望。邹与顾承轩位置不变。上面黑眼的想提提不动。下面红眼的想拉拉不下。

顾承自然做什么生意都财。心大好。叫大家郊游。浩浩荡荡一群人包下整个度假村。邹扬和顾承轩最为低调。坐得远远的谈论。却是中心。在徐思勤的记忆中。顾派从未和军队如此亲近。变化最大的当属元立。住院后消瘦得厉害。出院后也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比顾承轩的素食主义还可怜。

此等聚会。非富即贵。徐思勤不大愿意呆太久。露骨的朱门酒肉臭。还是家里清静。

再后來徐思勤越來越像是蜗牛。闲來沒事就去公司逛逛。慢慢成了习惯。和王雷又负责起具体项目。最开始本以为会当职业女性。后归顺家庭;以为会蜗居家庭。后又干起了自己感兴趣的工作。不过几年的时间。什么都在她的预料与构想外。

直到有人寄了顾承轩与年轻女子的亲密照片给她。她第一个想的是怎么会有人寄这种照片给她呢。是何居心。第二个念头是拿起照片细看。感叹。的确年轻貌美。接着心一点点的抽痛起來。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到了王雷家。

王雷的奶奶最高兴见到小孩。拿出糖果招待他们。王雷看了照片再看看徐思勤委屈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准备怎么办。

徐思勤抬头。“你们是不是早知道。”

王雷沒想到徐思勤这样冷静。“是的。”

“雷雷。我知心朋友不多。希望你能把我当成知心朋友。多为我想想。这样的事早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顾局长已经很难得。”

“人微轻啊。”徐思勤感叹着。而后蒙头大睡。

半夜口渴醒來不知道徐毅林什么时候爬上了床。紧紧抱着自己。

“还是儿子乖。”徐思勤对着徐毅林的小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心里才舒坦点。

顾承轩的出轨。徐思勤细想也不难找到蛛丝马迹。唉。算自己欠他的吧。现在顾承轩仿佛是个面具人。徐思勤一步步的看着他怎么戴上的面具。

做了最坏的打算。徐思勤又精神抖擞了。而且亲自把照片放到顾承轩面前。

他皱眉。然后倒打量起徐思勤來。

“思勤。我对她和对你不一样。”

“我不够爱你。承轩哥哥。”

“你在我身边就好。”然后紧紧拥抱着她。生怕她跑掉。

背叛不值得被原谅。不管多少借口。一次背叛足够摧毁信任。她不再让他碰她。关于那个女人的风生水起渐渐听得也不少。徐思勤觉得顾承轩是故意的。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承轩。有时他的面孔让她陌生。

思想时时在变。人会在一夜之间长大。兵來将挡水來土掩。荣辱不惊徐思勤怕是快修炼到了。连几成飞人和空姐都快谈出感的方冲都说徐思勤深沉。她恐怕是真的深沉了。参加宴会。再见到卓鸣的时候就能保持这样深沉的表。

卓鸣变了不少。依旧单身。徐思勤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大儿子都会买洋娃娃讨好同幼儿园的漂亮女孩子了。他说送她。徐思勤拒绝。

还好拒绝掉。酒店门口徐思勤的司机变成了顾承轩。很绅士的给徐思勤拉开车门。同行齐刷刷行注目礼。

车直接开去山顶看星星。顾承轩握着徐思勤的手。“思勤。还要生多久的气。”

徐思勤说。“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我想离婚。”

“不许你说那两个字。以后都不许提。”

“现在的徐思勤一点不了解顾承轩。”

“那谁还能了解呢。今天知道你前夫与你在一起我就专心不了。你对我太重要。”

徐思勤听了本能的笑。还不如常林。骨子里一样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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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徐思勤听了本能的笑。还不如常林。骨子里一样的自私。只是他是顾。

在那种环境里。顾承轩自幼便面对各种诱惑。把持不住的时候也有。跟过他的女人都满意的得到所想。除了感。连对以前未婚妻都无对徐思勤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然而付出的迟迟沒有等价回报。倦怠期谁都有。偶尔的消遣无可厚非。

“思勤。我保证这样的况不会再生。”

“明天天亮之前。我希望那个女人从h市消失。从今往后不许再踏上这里的土地一步。”

“一为定。我们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应该彼此珍惜。”

“知道是谁寄这些照片给我”

“当然。”

“如何处理的。”

“你说呢。”顾承轩侧头一笑。徐思勤顿时呆了呆。他半眯起的眼睛狡猾狡猾的样子。很动人。

“唉。”收回目光徐思勤无奈了。果然卓鸣差顾承轩不止是一点点。顾承轩完全符合中国女性的审美标准。

“今天我关手机。就我们两人。想到哪里去玩玩吗。”

“呃。这样就很好了。两个人静静的呆着说说话比什么都强。”

“要求真高。不过嘛到现在我都沒吃晚饭。饿了。”

“顾哥哥。有什么直说不好吗。这些习性不要带到家里面。会教坏孩子的。”

顾承轩本想动汽车。又停止了动作。说:“我曾经非常想非常想把你忘掉。本打算与仇惠组建家庭就这么算了。但是做不到。天知道我怎么了。”

“一物降一物。老天专门派我收拾你和元立的。”

顾承轩摇摇头。“每每我要和你谈论严肃话題时你就捣乱。”

“那我也严肃严肃。”徐思勤做了个貌似严肃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顾承轩你给我听着。你现在是孩子的爸爸。我的老公。要是与其它女人再拉拉扯扯我肯定会与你分开。”

此事就这么过去。但如一根心头刺。不能自我催眠时疼一下。大多数日子静如止水。

徐毅林则过得精彩多了。不到一个月奠定了他在幼儿园的霸主地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同班的漂亮女孩子都与他交好。开交际舞的课最漂亮的那位成了徐毅林的舞伴。一位扁脸成天拖着鼻涕的男同学有意见。此男生属于上学放学专车接送。上下车都是保姆抱着那种。父亲是此地区长。在一次又一次被女生拒绝后于徐毅林生了冲突。也就是打架。

在徐思勤接到校长电话后赶到幼儿园的时候邹扬把事都摆平了。狠狠的夸了徐毅林一通。 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一般越打越有感。只是区长幼子比较特殊。直接冲到校长办公室大哭。鼻青脸肿的样子又特别吓人。校长大怒。对徐毅林大吼。通知了双方家长。

徐毅林第一个想到的是干爹邹扬。他就是用邹扬教他的那几招揍人的。还沒进校长办公室时就打电话给了邹扬。第一句问的就是干爹的官有沒有区长大。那时邹扬刚刚演习完毕。绪高涨。接到电话军服沒脱带上手下直奔幼儿园。区长夫妇比他早到。看到儿子的惨样心痛不已。不听任何解释。对着徐毅林咆哮。差点动手打他。这样凶狠的景徐毅林生平第一次经历。委屈的抿紧嘴不让眼泪掉下來。他想要妈妈。求校长让他打个电话给妈妈。沒说两句就哭了。又打电话给了顾承轩。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只是哇哇大哭。

邹扬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到办公室。喧嚣立刻结束。徐毅林张开双臂就往邹扬身上扑。邹扬当时心就软掉了。“乖儿子。有沒有哪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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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等到徐思勤牵肠挂肚的赶到幼儿园。风向完全转了。仿佛亲切友好茶话会。被徐毅林按在地上揍的孩子居然不在。徐思勤对坐着的面目和蔼的客气的貌似家长道了歉。和邹扬一起离去。一上车徐思勤把徐毅林脱得光光的看哪里伤到沒有。徐毅林除了指关节青了其它都沒事。

徐毅林说:“我一吼他就软了。按在地上只是我打他。”

徐思勤用冒火星的眼睛怒视邹扬。“你教得好啊。”

邹扬觉得徐毅林很争气。这等打架只要打赢了再大的事他都愿意担。“这才爷们是吧。有些场合拳头就是真理。”典型的鹰派思维。

第二天市长等一席官员破天荒的去幼儿园视察工作。顾承轩也在随行官员中。某仪式上徐毅林给顾承轩系的小红花。

从此。徐毅林在幼儿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徐思勤很担心徐毅林会被宠坏。与顾承轩商量着是不是再换所幼儿园。

“再怎么换都一样。你不也是被宠大的吗。不要家长意识太浓。”

说得有理。说得非常好。徐思勤抱着顾冉让他说好。顾冉呀呀学语老说不准。顾承轩乐不可支。

在大多数问題上徐思勤都由着顾承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活充实而平淡无奇。女人的身体对爱最忠诚。徐思勤知道爱更远了。然而这等生活沒什么不好。

徐思勤到外地去出差。走了好几个城市。现物价真的涨得离谱。h市的物价控制得很好。基本的生活用品象征性的涨了点。但都打上h市专供的字样。h市现在真的是一块奇特地。书记换了一拨又一拨。市长班子毅然不倒。方冲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花开处处。

王雷的车已经换了两次。价值不菲。徐思勤自己的股份翻了三番。干干摆在那里怎么花呢。每次调整都入方冲公司的股票。太单一了。方冲的太太看不过去帮着做了点风险投资。

去年的红利也是大笔。徐思勤坚决的要把它花掉。与假期一起坚决花掉。她和顾承轩商量。“要不我们出国旅游。”

顾承轩在看书。头也不抬的说:“下个月去英国考察。和我一起去吧。”

与王雷商量。“听说地中海的太阳很好。”

王雷在电话里说:“你和我一起。我去艳遇那你呢。”

实在是郁闷得只得与徐毅林商量。

徐毅林摆弄着遥控赛车。“那几天我要和干爹去山里打猎。”

“你这孩子。居然不陪你妈。”徐思勤扑上去就打徐毅林的屁股。徐毅林捂着屁股蹬蹬蹬的往楼上飞奔。大叫“爸爸”。“爸爸”。

细想想自己是真的迷失了。徐思勤找不到落脚点。决定单独旅行。去森林。看小溪。爬大山。吃虫子。

在网上自动组合了一个团。队长是一位三十來岁的女子。网名小上。

徐思勤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私下里与她沟通。

徐思勤:我不会开车。但是能提供车。

小上:那沒问題。是什么车。

这倒难到了徐思勤:你觉得什么车最合适。我去借借看。

小上说了一款车名。

徐思勤:是越野车。

小上:是的。这次有朋友也会开一辆。最适合山路。

徐思勤:你等等。我问一下。

直接找邹扬。邹扬了解到用途后爽快的答应帮她借一辆。还可以提供万能司机一名。徐思勤想司机就免了吧。

车搞定后小上就说沒问題。她开车。再提醒应该带上的物品。

第一次这样旅行很是兴奋。忙着张罗。顾承轩摸着下巴问安全吗。

徐思勤握拳。“不许派人人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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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沒了自己地球照样转。沒了地球自己活不了。

人生如此短暂。徐思勤觉得自己的私人空间很重要。有顾承轩在。两个孩子自然会被照顾得很好。沒什么值得担心的。于是快快乐乐的出了。

“你行不行啊。”出门的时候顾承轩回到家里。

徐思勤想。这时他应该是应酬时间嘛。于是丢一个无语的表。把大堆东西往车后面扔。徐毅林近日明显的感到了妈妈注意力的转移。倍受冷落。不吭声的站在徐思勤旁边。

“要不带个人帮你提行李。”顾承轩堵到行李前。

徐思勤说:“好狗不挡路。是你自己不陪我的。”

“我错了行不行。你这几包东西干什么的。”顾承轩指着地上的两个蛇皮口袋说。

徐毅林很坚定的回答:“吃的。”

“嗨。你真的行不行。”

“我走了。你们三个自由了。想不洗澡就睡觉的可以不洗澡。想吃垃圾快餐的可以一天吃十顿。想风流快活的风流快活去。”

“思勤。真的不放心你。要不元立陪你。”

徐思勤匡当的关上后备箱。屁颠屁颠的上了驾驶室。在市区开车她还是行的。红绿灯认识。油门刹车会踩。还有什么问題。小时候碰碰车都开过。长大什么车都坐过。沒吃过猪肉还沒见过猪跑。徐思勤下定决心回來后好好练车。

王雷与方冲打來电话。徐思勤心里大乐。沒想到吧。

“我怕你了。”顾承轩妥协。“车我來开行了吧。送你到集合的地方。”

“不行。你去了一路就成了查户口的专題会议了。”

“那我坐副驾行吧。快到时你把我放下來。”

“嗯。那还不错。”

徐思勤与徐毅林。顾冉道别。徐毅林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我不去打猎了好吗。”

这车操作倒真复杂。在顾承轩得指点下四个轮子滚了起來。“哎呀思勤。坐你车我都出一身的汗。”

“不会有问題的。在路上不是我驾驶。”

“早去早回啊。我可担心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五天就回來了。你不也常常一周都见不到人嘛。”

小上也姓徐。名尚。透着独立干练的气息。应该是白领。开另一辆同样款式车的居然是郭嵌。这真是……

郭嵌与徐尚小时候是邻居。一直私交甚好。每个季度都会约上一帮人自驾游。后來徐尚自己办了个网站。交流的人就更多了。

还好郭嵌并沒说什么。与大家打了招呼。徐思勤想自己这是兔子撞树。短信给顾承轩:郭嵌也在。你可以放心了。

顾承轩:安全第一。

徐思勤:我照很多漂亮照片给你。

共十二人。六辆车。徐思勤与徐尚一辆。她们的车开头。郭嵌的车垫尾。目的地是n市北面的原始森林。落脚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村落。终点是村落山顶的石窟。如果顺利十二小时就能到。正好半天。

徐思勤带了整整两蛇皮口袋的铅笔。习字本和袜子。另外高科技产品也带得不少。只是她不好意思拿出來。

高速还好。到了山路颠簸起來。徐思勤呕吐到虚脱。

徐尚问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徐思勤觉得因为她都半路停了两次。不能再拖后退。吐了拿清凉油涂涂鼻子。直到吐到什么都吐不出來。轻松了。人家两人一车。都是换着驾驶。自己不能开车就已经觉得过意不去。都是女性。差别这么大。

进大山时天已经漆黑。沒有路灯。一片寂静。只有车的灯光与轰鸣。

“我们扰了自然的清静。”徐思勤感慨。

徐尚笑笑。“某种程度上是的。但我们也是自然的产物不是吗。我们的存在也是有它的道理。只是我们往往愿意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与自然天性相悖而已。”

“呃。这话好耳熟。”

“郭嵌常这么说。他就是坚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善于自虐那类人。”

“他。”

“魔蝎座的人都善于自虐。”

“那你看我像吗。”

“你也像。我还沒现谁不像。包括我自己。”

53

五十三

到达目的地后分散开來。都住在农家。徐思勤打电话报了平安便躺在床上不动了。

徐尚笑。“真是娇娇小姐。待会儿跳蚤横行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跳蚤。不会吧。”

“房间今天都用药草熏过。但总有漏网之跳蚤。你这细皮嫩肉正正好上菜。”

“不怕。最多被咬几个包。”

“还有更考验你的。”

“是什么。”

“上厕所。”

“呃……”

“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最难适应的就是厕所。只要多呆几天就习惯了。”

徐思勤明白了上厕所的条件是多么艰苦后顿觉城市人还是有便利之处的。笼子里的小鸟虽然飞不上天但吃喝拉撒不愁。

族长卜了一挂。说这两天不易上山。大伙儿原地活动。果然山上一会儿白压压一会儿黑压压的飘着云。村落也很有意思。徐思勤跟着徐尚在村落里逛。看什么都新奇。听什么都有意思。吃什么都感兴趣。晚上杀羊又烤乳猪。徐思勤把烤得流油的乳猪照片给顾承轩与邹扬。徐毅林当天就嚎着也要吃乳猪。

村落來第一批客人的时候人人都把外來人当怪物。静静的围观。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人开始见怪不怪。也看起电视。小孩大多上学校读书。一部分村民当起了向导。上山前一天又來了一批客人。人数不多。只三人。包括常林。

郭嵌介绍是他的朋友。大家欢迎。常林出镜率够高。沒多久已经有人认得出他。

徐思勤看看徐尚。徐尚又看看自己。叹了口气。

郭嵌短信:我也是刚刚知道。

徐思勤:我见他不方便。

郭嵌:我明白。

大多数人都很欢迎常林。几位女性尤其热。徐思勤不想扫大家的兴。内心挣扎了起來。躲到了房间里不出去。

房间寂静。城市中再安静的地方也不会如此宁静。山里人简简单单的日子真快乐。

常林推门而入。徐思勤笑得几分尴尬。独处更不堪。

常林坐在靠窗的竹椅上。“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沒别的意思。”

徐思勤低下头不语。不能见。怕控制不住自己。

“唉。你犟起來真让人沒办法。”

“常林。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伴侣特殊。应该为别人着想。”

“为什么你不看着我说话。”

徐思勤抬头看他。眼眶就快泛红。

“逃避不是办法。很多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讲。沉默就行了吗。”

“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知道这不是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会把自己和家庭都照顾得好好的。”

“但你快乐吗。”

“和你在一起也不见得快乐。”

“当真。”

真的不快乐吗。徐思勤问自己。和常林在一起的时候她只做自己。她曾希望能一起这样下去的。却沒勇气而退缩掉。她爱过他。现在仍然能感受到那份悸动。与顾承轩她做着自己应该做的。这是她的责任。

常林口气软了下來。“你还是沒变。只有你还沒变。”

“对不起。常林。”

“你不需要对不起。对不起的是我。做不到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你把徐毅林照料得很好。我也不会打搅你的生活。但是我希望我还能和你做朋友。我想对你们母子做出补偿。”常林说完。起身离去。

徐思勤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肺腑割裂般的疼。

徐尚回到房间里看到徐思勤这样子忙安慰她。“到底怎么了。”

徐思勤呜呜的说:“怎么这么难。”

54

五十四

溪水从每户人家门口过。清澈冰凉。水草招摇。徐尚打來水给徐思勤洗脸。徐思勤一夜乱梦。又哭过。早起时眼睛又红又肿。

“我以前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后來郭嵌带我出门走了几趟就看开了。其实现在的生活都是虚妄。无相也虚妄。”

徐思勤看着脸盆中自己模糊的影像。嗯了一声。“他们走了吗。”

“不和我们一起上山。”

山路不平坦。走到半路徐尚就撇了树枝给徐思勤当拐杖。“其实有一条路可以直接上山。两个小时就到。却那是对山神的不敬重。现在我们走的路绕了两倍。”

“对你们來说这是很好走的路了吧。”

“当然。如果是郭嵌组队那去的地方可不是用的走。得带十公斤的装备。连爬带跳。那人比较自虐。”

“有挑战性。”

“或者你也可以这么说。他最有成就感的不是到达目的地。而是选择了一条最适合的路。”

“与他的职业比较符合。”

“你呢。做什么职业。”

“it。”

徐尚说:“那我可能知道你。你的名字很耳熟。”

“我一般都在家和公司。不大出门的。”

“我在x公司任职。”

x公司是一家外资独资企业。“不像啊。我打过交道的外资企业人员都是鸟语说得多。一句话不带几个鸟单词就会别扭似的。”

“整体氛围是这样。在公司里我也用鸟语骂人。”

阳光太过明媚。与徐尚结束交谈后徐思勤又浮想翩翩起來。到达半山的时候已经出现大块大块的石头台阶。打扫得干干净净。却未见一个人影。如同來到完全陌生的国度。

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动。三个小时后集合下山。徐思勤照例跟着徐尚。

徐尚说在石窟最上面有个很灵的菩萨。她每次來都会去求姻缘。

暴露在外面的石窟共十六层。但据说有缘人能走出六十六层。直到走出孤独地狱。

徐尚与徐思勤一路向上。沒有说一句话。徐尚很是虔诚。匍匐在石雕下许愿。徐思勤不是不被此景所感化。但是却不愿意对这空洞的东西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她真的觉得她可悲。沒有信仰。

独自走出石室。俯瞰山下的绿意与村落。常林还在吗。在y省沒想到会遇到他。会恋上他。一个人为何会遇见另一个人真是很难说清楚的事。

近处的树枝摇晃。沙沙作想。起风了。却沒有吹到石洞中。微微的只轻抚而过。温柔的触摸与撩拨。勾起一个又一个怪怪的念头。

下山后有四位朋友会留下小住半个月。其它人准备离开。徐思勤才想起自己根本沒照什么照片。只刚到时照了几张食物的照片。真正自然的景象沒有固定下來。后來回想想一路根本沒人拿出相机拍不停。连留影的人都沒有。此等美好的东西固定在头脑中足够。

沿途到了n市市区住宿。这是比h市大气的城市。常林的城市。有他的事业他的家庭。曾经让他神伤的女人可陪伴在他身边。所有的一切皆是妄然。终会过去。如顾叔叔。如卓鸣。已然成了过去。常林有一天也会在自己心里成为过去。他并沒欠她什么。等到自己老到脱齿落。等到儿孙满堂的平静离去就是。如果怀恋。偷偷的怀恋吧。

沒有与徐尚一起睡。晚上又是乱梦。 常林的脸孔飘來飘去。还有烟味。

徐思勤彻底的清醒了。果然。常林坐在床沿抽烟。

“常林。”

“别怕。思勤。”

徐思勤打开床头灯。接下來两人都沉默了。常林今天喝了不少酒。眼睛布满血丝。眼神微醉。欺身吻了下去。徐思勤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如在沙漠中饥渴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源。就算那是海市蜃楼。

门铃固执的响着。一声一声。把快要崩溃的理智一丝丝拉回。

55

五十五

“有人按门铃。”

“不管它。”

最终徐思勤还是推开了他。徐思勤理理衣服。深深吸了几口气开门。

郭嵌面无表的站在门外。并沒有看徐思勤。“我找常林。”

常林衣冠不整。头乱乱。冷笑着看了眼郭嵌。出门前对徐思勤说。“思勤。对不起。”

关上门郭嵌直视常林。用压低的声音对他说:“你很过分。”

常林步伐摇晃。“还轮不到你來教训我。我倒要看看姓顾的能嚣张几日。欺人太甚。”

郭嵌送常林出了酒店。眉头紧锁。接着直奔徐思勤房间。

徐思勤坐在地上。恍惚起來。如春梦一场。收收神让进郭嵌。底气不足。低头不说话。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真得闹得鸡飞狗跳才乐意。”

“啊。”

“你们怎么闹都行。别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不知道他怎么在我房间里。”

郭嵌用几分鄙夷的眼神盯着徐思勤。“知道吗。你这个不是天真而是愚蠢。”

沒人这样数落过她。“那你要我怎么办。”

“做人本分最重要。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请。”

徐思勤脸红一阵白一阵。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指着门口让郭嵌滚出去。

“明天八点出。别再做傻事。”

又是心里翻江倒海的一天。徐尚也不说话。只放些轻音乐缓和气氛。到h市后大家各走各。临别时徐尚拥抱徐思勤。“女人更应该果敢。优柔寡断最伤人。”

说是这样。但做起來何其的难。当初离开常林的勇气不知道还有沒有。

郭嵌越是要送她到家她越是不让送。她不想回家。关了手机打了出租车盲无目的的转了起來。h市这些年变化很大。司机转完一环转二环。徐思勤觉得她对哪里都陌生。哪里都不是她安身的地方。当初回來是为什么呢。自己活着又是为什么呢。人人都觉得她自我。其实她根本就沒有自我。

徐思勤如有半点自我也不至于今天。昨夜常林的吻还流在唇边。属于他的味道她太熟悉。这些年过去彼此并不添任何陌生感。仿佛就应该是融为一体。

常林呆在办公室里。让秘书司机都离开。一个人抽着闷烟。手机开开合合。里面第一张照片就是徐思勤。她东倒西歪的睡在沙上很是香甜。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毫无城府的小丫头。

司机大叔快速的在市区兜了不少圈子。终于开口说话:“唉。别哭了好不好。告诉我你住你哪里。我送了回家。”

徐思勤一摸脸。果然全是泪水。调整好心说了个地址。

司机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那里住的都是些大官。最好别去。吃亏的是我们自己老百姓。”

到了大门口需要登记检查。徐思勤摇开车窗说:“是我。”

车子顺利放行。

“你住这里。我还以为……”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

“进來这里我还是第一次。”

“你可以帮我提行李。我带你参观。说不一定你还可以和要员说话握手。”

“这好意谢谢。我可不想晚上睡不着觉。”

顾承轩一直在门口跺着步子。看着徐思勤从出租车里下來。徐思勤沒认真看他的表。想。要杀要剐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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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h市雨过初晴。空气清冷。算得上怡人。站在地上徐思勤觉得眩晕与茫然。长途的疲劳感袭來。顾承轩什么也不说。帮她把行李提到屋内。

“好好休息。”

“孩子们呢。”徐思勤问。

“在承那里。”

“你。”徐思勤犹豫了一下。接着问。“可有什么要问我。”

顾承轩的表是沒有表。这个男人平常都是微笑的。他现在不笑。细细的打量。头花白得更多了。眼里看不出绪的起伏。他说:“回來就好。”

徐思勤宁愿他打她骂她。却只一句回來就好。

“你就什么也不问。”

“我连自己的想法都还沒有弄明白。”

顾承轩到书房睡。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床睡。徐思勤很想和谁说说话。但是找不到对象。除了徐毅林和顾冉也沒有谁惦记着她。

上网。则的头像还是灰的。

徐思勤给他去一段话:和朋友离开都市去旅行。现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我想到处走走。或许能让自己平静点。

则很快回了她:现在不平静。

徐思勤:不平静。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想着另一个男人怎么会平静呢。

则:这是正常的现象。如果换过來。当你躺在你心心念着的男人怀的时候你想的会是你现在身边的男人。

徐思勤:。。。。。。

则:人是不会知足的动物。但是。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他给与的同时定会剥夺。越是得天独厚的人越是生活得坎坷不快乐。越是有才华的人越是经历更多的磨难。有一个男人。在社会上只手遮天无所不能。但是他的家庭崩裂子女反目。一场闹剧收场。所以沒人会得到上天百分百的宠爱。

徐思勤:呃。似乎你今天比我还要语无伦次。

则:思勤。你该珍惜。一个男人肯对你这样好很难的。

徐思勤:你在国内。

则:有些传闻不需要在国内就能听到。或许听到的更多。

徐思勤:你可知道常林。

则:当然。

徐思勤:我爱他。

则了个冷笑的脸:那不是爱。是一时的迷惑。

徐思勤:是。你们都认为顾承轩永远正确。他是毫无意外的应该受人尊敬让人膜拜的。

则:小孩子脾气。

徐思勤更烦闷。下了线关了电脑。

拿出手机看。沒有未接电话沒有短信。邮件都沒有一封。在房间里來來回回的走。打开电脑刷天涯论坛。却沒任何内容能吸引她。接着又关机。

当初自己是正确的。远离顾家。顾承轩就永远是她骄傲的哥哥。也不会像现在。

拿出酒灌了几口。咚咚的敲书房的门。

“门沒锁。”

一转门把果然开了。顾承轩戴着眼镜在书桌前看文件。见是徐思勤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微笑。

“我想和你吵架。你为什么不和我吵。”

“吵什么。”顾承轩平静的说。

“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为什么不生气。”

“思勤。灌自己酒了。”

徐思勤思路被搅。

顾承轩让她坐在沙上。给她倒了杯温水。“生气能解决问題的话我愿意天天生气。但是冲动只会让自己失去判断力,对你我是当作事业一般的经营。这个家庭很重要你可明白。”

“我很烦。”

“我让你打几下出气好了。”

“顾承轩。”

57

五十七

“像个小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顾承轩说。

在元立看來顾承轩近期深沉的可怕。照顾承轩得性格越是遇到大事越是镇静。这段时间他就表现得绪不见一丝波澜。柯嘉双规时一步步都关系都走到了位。那些人本想拔了柯嘉。至少杀鸡给猴看。却被顾承轩的太极打得满地找牙。顾姓派系与邹姓派系结成了稳固的利益共同体。掌权官僚与实力商人五分之四都在此体系内。一损俱损。不管晚來势力多么张狂。想在h市站稳脚跟那是不可能的。如省里想穿插人员进h市。或归依顾门或扫地出门。而h市送到省政府的都青云直上。挡了n市本土人的路。

n市和h市两路人马的较量从各自暗中使劲逐渐公开化。调和几乎不成可能。连常林和邹扬亲兄弟都面和心不合。更何况其它。

两个月前军队后勤被查。顾承轩舅舅的得意弟子下台。相对的紧接着陆婉父亲及父亲兄弟被查。双双自杀。与陆家关系紧密的大型生工药品企业调整。

城中历來新贵换旧贵。陆家沒贵到两代几遭灭门。按理常家会力保陆家。但爆出的料多是陆家吃里爬外的勾当。对常林隐瞒的不只点点。陆家人坏事做尽。死讯传出后城中不时响起鞭炮声。民心早定。命数也绝了。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常林作为n市的中坚人物。对徐思勤闹的这一出莽撞得紧。元立太了解顾承轩。他要动常林必踩得其再无翻身之日。若不动则按兵不动。方方面面打点到位。细心的把网织牢织密。一旦收紧连毛孔都不让透气。这点连邹扬都明白。折了衢依依的翅膀放流到美利坚。也算是在给两方人马留后路。毕竟他与常林的骨肉之摆在那里。

至于徐思勤。看一眼就能看到五脏六腑的简单人。顾承轩对付她几乎不用动任何脑筋。唯一的问題是徐思勤在顾承轩心里的分量太重。

顾子善把权时期顾承轩把自己放到海外。很重要的意图就是理清对徐思勤的感。几乎自虐的他不愿意听任何关于徐思勤的消息。苦行般的工作工作。再明艳的女人都不能长久的吸引他。再痴心的女人如仇惠也不能打动他。

感很多种。有些随着时间能忘却。有些随着时间却更浓。徐思勤之于顾承轩就是后者。抗拒的绪越大越是抗拒不了。干脆不抗拒。

归国后元立看到顾承轩震怒的样子就只有一次。徐思勤执意要徐毅林的那次。房间里砸得面目全非。在顾承轩与仇惠分手后他听她轻描淡写的说了次类似况。那时徐思勤刚刚大学毕业。传出婚讯。

仇惠说起徐思勤。是掩饰不住酸意的。徐思勤值得大多数女人羡慕。元立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不满足。看來是得让王雷好好开导开导。实在不行自己再在顾承轩密不透风的监控下再加个笼子。圈养之。这点或许就是徐思勤让人同的一点。毫无自由。唯一的舅舅今年回国执教被莫名其妙的拒绝。虽然作为补偿在国外得到大笔基金支持。在h市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与徐思勤保持距离。孤独。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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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徐思勤梦到儿时的自己在顾家的小游泳池里嬉戏。那时自己真的很小。三四岁的样子吧。穿一条平角小裤。裸露着上身。躺在充满气的汽车轮胎里仰着头。

母亲和顾子善叔叔在泳池旁小声地说话。他们都只看着彼此。仿佛其他一切人都不存在。母亲真是漂亮。白白的脸庞尽是柔和的光彩。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温柔。顾子善叔叔也很好看。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暗蓝色的长裤。身姿挺拔。自己右手圈住母亲的右手。母亲肯定很幸福很快乐。小拳头在顾子善叔叔的手心珍重的放着。

幼儿的徐思勤想要是自己手放到顾叔叔手里该是怎样的感觉呢。

徐思勤对她说:“这不可能的。”

幼儿的徐思勤眨巴着漂亮天真的大眼睛。对徐思勤撅着小嘴说:“怎么不可能。顾叔叔可疼我了。”

徐思勤说:“那你的顾承轩哥哥呢。”

“对喔。让顾哥哥牵也很舒服。他的手又大又暖。冬天最喜欢让他牵了。”

“那不一样。徐思勤。”

“有什么不一样。”幼儿的徐思勤问。

然后顾叔叔和自己的母亲就进房间去了。两个徐思勤大叫:“妈妈。你去哪里。”

母亲停下來对徐思勤说:“我和顾叔叔走了。等会承轩就來陪你玩。玩够了你进來找我们。”

“我一个人不好玩。”徐思勤叫嚷。

母亲笑。和顾子善离开。留下白色炫目的背影。

幼儿徐思勤用力的蹬水往边上游。顾承轩來了。他刚刚打完篮球。满身的汗。充满阳光的气息。

“思勤。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爸爸呢。他不是回來吃晚饭吗。”顾承轩问。

“他和妈妈进房间了。不理我。”

“我陪你玩。”

“我不玩了。我要起來。”徐思勤游到边上。顾承轩把她抱起來。哗啦啦的水声。汽车轮胎在水面上转起了圈。

“想学跳舞吗。我妈妈说你的骨架子长得好。适合学舞蹈。”

幼儿的徐思勤嘟着嘴。“我才不要。压腿好疼。”

顾承轩拿來大毛巾帮徐思勤擦干身体。动作轻轻的。再帮她换好衣服。徐思勤都能闻到他身上汗水的味道。

徐思勤说:“我们去找妈妈吧。”

“待会再去。别急。他们会等我们的。”顾承轩说。

“为什么要等会呢。”幼儿的徐思勤忽然长大了。变成了徐思勤自己。

“因为我不想。”顾承轩说。

徐思勤不乐意。又嘟起了嘴巴。顾承轩俯身就吻了下去。徐思勤睁着眼睛看着顾承轩放大的脸。他的鼻尖摩擦她的脸。眉毛微皱着。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啊。他是闭着眼的。如果他睁着眼呢。 自己是不是也该闭上眼睛呢。

徐思勤闭上了眼。感受唇齿的接触。顾承轩有点急迫的索求弄得她有点喘不过气。自己也不是不喜欢的。他的气息很舒服很让人安心。

再睁开眼已经是半清醒了。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顾承轩一支手撑在枕头上。确确实实的俯身在与她接吻。

察觉到徐思勤忽然僵硬的身体顾承轩结束了缠绵的一吻。把头埋在徐思勤的颈间调整呼吸。再抬起头**气息已经完全的褪去了。

“思勤。”他只说了两个字。起身离开。这两个字更像是叹息。

徐思勤分清梦境与现实之后错愕不已。穿起拖鞋跑出去顾承轩已经离开。

59

五十九。

顾承轩从汽车后视镜中看着追出來的徐思勤。表渐渐阴冷起來。

当日徐思勤去接两个小孩回家。分开不过几日感觉却很漫长。特别是顾冉。看到妈妈张着双臂就跑了过來。还摔了一跤。但沒哭。直说好想妈妈。抱抱。

那一刻真正刺痛了徐思勤。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怎么能割舍掉。

徐毅林则明显的晒黑了。察觉到母亲的绪变化小心翼翼的说话。乖乖的撒娇。

午后徐思勤拨了顾承轩的电话。问晚上回來吃饭吗。孩子都在家。

“可能会沒时间。”顾承轩说。

徐思勤喔了一声。“难得的周末。况且徐毅林算术考了第一。我准备做点好吃的。”

“好吧。”顾承轩淡淡的说。“六点我准时回來。”

徐思勤下午做了大扫除。洗衣服拖地板。再做了三道顾承轩最喜欢的菜。全素的菜。无一点点脂肪油。天气很好。徐思勤把餐桌摆到了户外。

顾承轩五点不到就到家。教徐毅林写大字。

晚餐很温馨。顾冉已经试着用筷子吃饭。徐毅林给他夹菜。与一般家庭无异。

饭后徐思勤收碗碟。顾承轩卷起袖子说我來吧。这时徐思勤猛的觉得顾承轩消瘦了许多。人也苍白起來。左手已经不戴手表而是一串墨黑的佛珠。

“什么时候戴的佛珠。”徐思勤和顾承轩一起进了厨房。

“好几个月了。思勤。”

“我是不是不称职。”徐思勤靠近他。看着顾承轩得侧脸。这张脸真的与顾子善太过的相似了。连静默时的表都一样。

“某种程度上是的。”顾承轩说。“似乎我们两人都在煎熬。”

“你有沒有想过会是现在的样子。”

“思勤。如果你能给我更多的温暖或许我会温和很多。”

“别转移话題。当初在你聪明的头脑里有沒有设想过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这样和你说吧。我相信只要我坚持我们就会是一家人。”

“家长意识。认为自己很开明。”

顾承轩哗哗的开始清碗。在洗碗这点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顾承轩喜欢先用说冲一下。再用洗涤液一个碗一个碗的洗。接着一个碗一个碗的冲。

到洗干净最后一个碗顾承轩都沒有再说话。放到左边的橱柜中。“其实洗碗完全可以不动手。只需放到这里。清洗消毒干燥可以自动化。但是你用过这个几次。”

“很少。”

“为什么不用呢。”

“我喜欢自己洗。”

“那我也一样。特别你陪在我身边和我说说话我就更乐意手洗。”

徐思勤笑了。“你瘦得太厉害。是不是该合理膳食。”

“现在这个状态很好。不打算有什么改变。”

“什么都不变。这是你的爱吗。”

“告诉我什么是爱。”

“两性吸引。”徐思勤耸耸肩。

顾承轩揉揉徐思勤的头。笑。

徐思勤也笑。“到处充溢着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而我每天照镜子都现眼角的皱纹越來越深。一笑都如鱼尾巴。这样的我你可喜欢。”

“喜欢你是本能。你应该能明白的。在这点上我承认我变态。”

60

六十一

顾承轩给徐思勤套上外套。抱着她到卧室。接着去浴室放水。

徐思勤什么也沒说。安静的随着顾承轩。

第一次**是伤痛的。卓鸣如野兽般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她原谅了他。与卓鸣**就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疯狂的要把自己陷入对方的身体。和顾承轩**更是伤痛。就算顾承轩充满柔的时候也是悲沧的柔。

他的不安在**上表现得徐思勤都时时想哭。徐思勤低头看自己的胸脯。布满吻痕和青淤。

“你知道我希望的事是什么吗。”

徐思勤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摇头。

“我希望能抱着你静静的睡一觉。再也不要醒來。”

冲洗后顾承轩抱着徐思勤很快就入睡了。顾承轩身上全是骨头。身体很冷。好久才暖了起來。徐思勤默默的流泪。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意识开始朦胧时被吵醒了。

天还一片漆黑。窗帘透过的只有微弱暖黄的路灯灯光。顾承轩起身坐在床沿接电话。一只手撑着额头。半弯的腰显示出孤独。声音沙沙的。

挂上电话顾承轩坐着沒动。徐思勤说:“再睡一会儿。我叫你起來。”

顾承轩回头看徐思勤。徐思勤觉得顾承轩眼睛浮肿。面无血色。疲惫不堪。

“不了。马上就要出去。”

“要我陪你吗。”

“不用。”然后顾承轩进了浴室。不久就传來水声。

徐思勤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然后圈成一团钻到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等醒來已经是正午。家庭老师早到了。徐思勤穿戴整齐去公司。脖子上围着丝巾。

王雷的妆很浓。同样沒睡好的表现。两人关上办公室的门看地方新闻。

“元少让我给你看看。好安心。”王雷说。

地方新闻从來沒有这样有效率过。第一条就是顾承轩与与某外资企业负责人的见面会。顾承轩依旧西装革履。面目平和。风度翩翩。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上新闻头条。

“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顾二小姐那里你多关心下。听说丢了好几个大单。”

“天天鸡飞狗跳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徐思勤说。“赚这么多钱花得完吗。睡觉的时间都沒有。”

“嗯哼。元立都ed了。这日子沒法过。”

“表面风光。”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方大老板会生活吧。近來每个月照样准时到医院报道。”

“迟早累死。”

“并不是人人都有你好命。这次说起來还要感谢你前夫。他不注资我们展会受限不少。他现在在商界堪称新贵。”

“天生资本家。”徐思勤笑。

“顾承轩才王道。天生政客。”

徐思勤忽然笑不起來了。然后王雷细数了最近生的事。徐思勤听了一额头的汗。

“你家那位最大的本领就是亲和力强。见过他的人都觉得可以信赖他。这样的天分几人有。提他的人大把大把的在。伯乐们不倒他就不会出事。h市是顾邹两家地盘这点改变不了的。至少现在看不到负面迹象。”

“如果顾哥哥也暴毙呢。”徐思勤说。“希望这个结果的人大有人在吧。他的舅舅不也是江山一夜丢失。”

王雷看着徐思勤平静的表心底暗惊。这个风声不是沒传过。

徐思勤接着说。“一家人健康平安最好。拜再多的佛诵再多的经有什么用。不过嘛顾哥哥出事我也不活了。天天都心累得要死。今天他回來我就拉他去隐居。以后天天呆一起。这样都过不了开心日子我就和他离婚。带着两个帅哥周游世界去。”

61

六十一。

顾承轩给徐思勤套上外套。抱着她到卧室。接着去浴室放水。

徐思勤什么也沒说。安静的随着顾承轩。

第一次**是伤痛的。卓鸣如野兽般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她原谅了他。与卓鸣**就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疯狂的要把自己陷入对方的身体。和顾承轩**更是伤痛。就算顾承轩充满柔的时候也是悲沧的柔。

他的不安在**上表现得徐思勤都时时想哭。徐思勤低头看自己的胸脯。布满吻痕和青淤。

“你知道我希望的事是什么吗。”

徐思勤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摇头。

“我希望能抱着你静静的睡一觉。再也不要醒來。”

冲洗后顾承轩抱着徐思勤很快就入睡了。顾承轩身上全是骨头。身体很冷。好久才暖了起來。徐思勤默默的流泪。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意识开始朦胧时被吵醒了。

天还一片漆黑。窗帘透过的只有微弱暖黄的路灯灯光。顾承轩起身坐在床沿接电话。一只手撑着额头。半弯的腰显示出孤独。声音沙沙的。

挂上电话顾承轩坐着沒动。徐思勤说:“再睡一会儿。我叫你起來。”

顾承轩回头看徐思勤。徐思勤觉得顾承轩眼睛浮肿。面无血色。疲惫不堪。

“不了。马上就要出去。”

“要我陪你吗。”

“不用。”然后顾承轩进了浴室。不久就传來水声。

徐思勤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然后圈成一团钻到被子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等醒來已经是正午。家庭老师早到了。徐思勤穿戴整齐去公司。脖子上围着丝巾。

王雷的妆很浓。同样沒睡好的表现。两人关上办公室的门看地方新闻。

“元少让我给你看看。好安心。”王雷说。

地方新闻从來沒有这样有效率过。第一条就是顾承轩与与某外资企业负责人的见面会。顾承轩依旧西装革履。面目平和。风度翩翩。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上新闻头条。

“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顾二小姐那里你多关心下。听说丢了好几个大单。”

“天天鸡飞狗跳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徐思勤说。“赚这么多钱花得完吗。睡觉的时间都沒有。”

“嗯哼。元立都ed了。这日子沒法过。”

“表面风光。”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方大老板会生活吧。近來每个月照样准时到医院报道。”

“迟早累死。”

“并不是人人都有你好命。这次说起來还要感谢你前夫。他不注资我们展会受限不少。他现在在商界堪称新贵。”

“天生资本家。”徐思勤笑。

“顾承轩才王道。天生政客。”

徐思勤忽然笑不起來了。然后王雷细数了最近生的事。徐思勤听了一额头的汗。

“你家那位最大的本领就是亲和力强。见过他的人都觉得可以信赖他。这样的天分几人有。提他的人大把大把的在。伯乐们不倒他就不会出事。h市是顾邹两家地盘这点改变不了的。至少现在看不到负面迹象。”

“如果顾哥哥也暴毙呢。”徐思勤说。“希望这个结果的人大有人在吧。他的舅舅不也是江山一夜丢失。”

王雷看着徐思勤平静的表心底暗惊。这个风声不是沒传过。

徐思勤接着说。“一家人健康平安最好。拜再多的佛诵再多的经有什么用。不过嘛顾哥哥出事我也不活了。天天都心累得要死。今天他回來我就拉他去隐居。以后天天呆一起。这样都过不了开心日子我就和他离婚。带着两个帅哥周游世界去。”

62

六十二

“想得美。你带小林和小冉出h市试试看。”

“你把事想得太复杂了。”

王雷说:“你看什么都简单。0和1不代表生活的全部。”

接下來得两天徐思勤根本见不到顾承轩。电话也是几句就短短结束。常林來了一次h市。她在幼儿园遇见他。常林送了徐毅林飞机模型。见面徐思勤一句话也沒说。牵着徐毅林回家。元宝黄金带着小孩天天來做客。她不免更隐隐的担心起來。不安绪时不时扰得她烦。压抑。

第三天顾承轩让徐思勤在幼儿园等他。还沒到放学时间便带徐毅林出來。

徐毅林满脸的疑惑却乖乖的不问。

上车后顾承轩说:“今天我们去医院探望位老人。”

徐毅林和徐思勤同时说喔。

“邹扬的父亲病重。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去。”

徐毅林依旧喔。徐思勤睁大眼睛看顾承轩。

顾承轩把手放在徐思勤的膝盖上。轻轻说:“不用担心。”

“这样好吗。”

“只是一个需要亲的老人。相信我。”

医院很安静。空气清新。往里走要经过一个摆满郁金香的长廊。徐毅林忍不住停下來折一支给徐思勤。“送给妈妈。”

徐思勤内心挣扎。

“毅林要懂礼貌知道吗。”顾承轩温和的对徐毅林说。

徐毅林董事的点点头。再折了一支花给顾承轩。“送给爸爸。爸爸暑假和我们一起去露营好吗。”

“嗯。今年肯定不爽你的约。”顾承轩笑。

病房里只有两位老人。弥漫着中药味道。正有护士在打扫。和徐思勤想象中满是仪器与人群的病房不同。

坐在床上的老者并沒有穿着病人服装。而是很老气的土蓝布衬衣。面目祥和。

徐思勤与他有过几面之缘。邹扬的父亲。给他读报头全花白的老夫人是他的秘书。跟了邹老近四十年。实际上的伴侣。

顾承轩牵着徐毅林进去。客气的寒暄。不多久接了个电话告辞。留下徐毅林和徐思勤。

邹老拉着徐毅林得手看了又看。仿佛忽然神采焕起來。问长问短。

老人们对徐毅林的喜爱基本上是毫不掩饰的。

徐毅林不明所以。礼貌小心的答着话。

徐思勤就在旁边不停削苹果。削了五个苹果。再切成小块。

邹老问徐毅林:“认字吗。”

“会一点。”徐毅林说。

“那读报给爷爷听好不好。”

“我很多字都不认识。大多猜的。读错不要笑我。”

接过报纸。徐毅林大声读起。老人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本不打算留晚饭的。但是邹老忽然执意要徐思勤母子留下。饭后还坐在轮椅上出去转了一圈。精神比他们刚刚來的时候好了许多。还给毅林讲了几段越战往事。

此时徐毅林已经沒生疏感。在草坪上跑來跳去。说话也亲近起來。一声声爷爷叫得清脆。

分别时老人很不舍。让徐思勤常带徐毅林常來看望他。

这时候徐思勤觉得自己完全多心了。再位高权重的人也是人。一个生命将至的老人。最能使之愉快满足的还是基本的感。

对她來说做一个人应该做的就是了。其它该担心的让男人去担心吧。回家时徐思勤想。

63

六十三。

“你爸爸呢。”

徐思勤一进家门就问正在玩玩具的顾冉。

“在睡觉。”顾冉回答。

太早了点。才八点多。还不到顾承轩的睡眠时间。徐思勤哄睡了两个小孩。到书房。顾承轩果然裹着毯子睡得死死。

徐思勤走近顾承轩都沒有动一下。她蹲在他面前。看着顾承轩皱着眉头的脸暗暗的起了神。忽然起了想法伸手抚了他的眉毛。这样他可不可以不焦虑了。

顾承轩被扰了清梦。下意识的侧了侧脸。出朦胧的声音:“思勤。”

“是我。到卧室去睡吧。那里比较舒服。”

“嗯。”顾承轩仿佛听到了话清醒起來。“也好。”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也不要知道的好。但这样是夫妻吗。就算她笨但是喜怒哀乐依旧可以与她分享不是吗。

顾承轩抱着徐思勤睡觉的时候很平静。眉头舒展开來。徐思勤看了又看就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爱。顾承轩肯定很爱她。那种打打闹闹的夫妻做不了这样的夫妻也可以做。

常林的生活方式离自己太远。她心心念念的想他也在于此。如果天天在一起彼此如亲人般熟悉起來激也不会在了。

只要不见。生活不变。兜了一圈回到最初的想法。

又到夏天。顾承轩悄悄的拉着徐思勤就离开了h市。临时起意般。什么行李都沒有带。到机场随便就买了最快起飞的票。

过了安检口顾承轩牵着徐思勤往里走。“我决定给自己放假三天。”

“走得开吗你。”徐思勤怀疑的看着顾承轩。“不要一个电话又扫兴回來。”

“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你放顾冉的鸽子不只一两次了。”

“这次不会。”

“冷冷清清就带我一个丫鬟。”

“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不行。”

“从來沒有想过和你过二人世界。一直都是多人世界。不停的电话。不停的会议。不停的应酬。”

顾承轩忽然停下步子。伸手扯徐思勤的脸皮。扯得她像猫咪一样。徐思勤说。“大庭广众的。有损你英明形象。”

“反正我在你心目中沒有形象。”

“你沒现很多人在看你吗。”徐思勤对顾承轩忽然的心血來潮不适应。而且不止一个旅客脖子快扭了一百八十度看他们。更让她冒冷汗。

目的地是一海滨城市。两人下飞机后就在机场买了休闲运动的套装换上。徐思勤不停的提醒顾承轩工作交代好沒有。这时顾承轩就用喷火的眼神看她。

两人打车到当地最出名的景点爬山。被出租车司机狠狠宰了一刀。下车后顾承轩直感叹还是自己地盘好。

爬山。徐思勤觉得自己真是体力下降。到山腰气喘吁吁。望山顶感叹。顾承轩也好不到哪里去。“老了老了。”

“我真的老了。”顾承轩问。

“我都有白头了你还不老。”

“所以是该改变下生活方式了。思勤。我会抽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孩子。”

“你也应该。这学期的家长会你去吧。徐毅林的班主任挺漂亮的。”

“多漂亮。”

“年轻。个子高高。皮肤白白。眼睛大大。不错的。”

“嗯。有些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了。”

“现在。”

“他是家庭的一员这点是不可改变的。”

“承受得了吗。”徐思勤有点担心的说。

“毅林是你的孩子。韧性不会差。”

“我是任性。不可以吗。”

顾承轩笑着摇头。无奈的样子。

64

六十四

“我在想对你是不是太残忍了。如果生命能再來一次或许我不会再做这样的决定。”

徐思勤瞪了他一眼。“现在后悔來不及了。儿子都会打酱油啦。”

“真的。越來越觉得力不从心。每迈一步都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不管家庭还是事业。牺牲掉自己也不见的有结果。如果我倒了你带着孩子们出国定居。不要再回來。”

“嘿。万能的顾大少爷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是嘛。有时候真的感觉一觉醒來天就变了。我不希望你们也受到牵连。”

“我这人嫁鸡随鸡。况且我觉得你不会有事。”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乐观。”

“有什么办法。傻女人有傻男人喜欢。早就想对你说了。珍惜生命远离政治。不过除了当当官你似乎其它的也不会了。说实话。如果从现在的位置退下來你能干什么。能以什么谋生。我可说的是个人能力。抛开你现在拥有的家业。”

“当老师应该完全可以胜任。政治课和经济课我想我完全能讲得好。再闲点去办个私人辅导班教小孩习书法。如果还有时间可以搞点投资。和几个朋友弄个私募基金。扶植一些做实业的企业。如果还闲得慌可以买个企业。”

“得得。打住吧。再问你。如果你退下來你觉得有什么自己特别想做的事吗。”

“学烹饪。园艺也可以学学。”

徐思勤扑哧一下笑了出來。挽紧顾承轩的手臂。“怎么不像你的性格。“

“哎。看吧。把真心话掏给你你还取笑。其实我还想做的事是追求一个女士。和她谈谈恋爱。”

“过分了啊。”徐思勤怒。

“是嘛。和我过了好几年却始终无法让她开心。挺失败的。”

徐思勤眼睛里喷火。顾承轩含着温柔的笑盯着她。“思勤。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彼此试着宽容的接纳对方。”

徐思勤脸噌的红了。“你说什么呐。都老夫老妻的了。”

“我是很诚恳的说这些话的。希望你能了解我是真心的想做些改变。”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不。不一样。”顾承轩握住徐思勤的手。“是完全的彼此的信任。如徐毅林。我打算让他明白他的身世。让他父方的家庭能承认他。当然。毅林会一直和我们生活再一起。我也不会允许其它人从我们身边带走他。”

“这样啊。”徐思勤低头看地板。“这样好吗。他还这样小。况且我们完全有能力教养他。他可是我的孩子。”

“他应该明白一切。毅林是懂事的孩子。”

徐思勤摇摇头。“我不同意。顾哥哥。现在他太小了。如果你有政治需要很抱歉。我不会拿孩子做棋子。”

顾承轩抽动了一下嘴角。“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从來都是先为你考虑。思勤。你说这话真的让我失望。”

“家庭是责任不是吗。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也很努力的扮演妻子的角色。虽然或许还不够称职。但是我的努力你应该是看得到的。既然徐毅林现在叫你爸爸。你也应该担起父亲的责任。很抱歉。”

顾承轩轻声叹息。淡淡的说:“思勤。我是真的打算与你重新开始。何必呢。我的心意迟早你能感受到的。”

“早就感受到了。经常有喘息不过來的时候。但是现在习惯啦。天塌下來我眉毛都不会皱一皱。顺其自然吧。你也是。我们都顺其自然的过日子。说不一样就忽然白头到老了。你看。今天你和我一起走走我就觉得很舒服。真的。心里还是很高兴。至少能平等的说这么多话。”

65

六十五

破天荒的。顾承轩和徐思勤在海滨城市呆了两天。去动物园去水族馆。徐思勤玩得不亦乐乎。还拉着顾承轩吃了他平时不爱吃的火锅。

吃火锅的时候顾承轩照例把食物捞起來放碗里凉凉再吃。如此烫的食物对于他等怕烫的人实在是不适合。徐思勤则吃得香喷喷。时不时的插科打诨弄得顾承轩大笑。

回到h市徐思勤抱着两个宝贝公子讲水族馆里的可爱海豚。听着两人都眼睛冒光。

接着工作与生活照常继续。顾承轩成了朝九晚五的好同志。有时候午饭都会打电话找徐思勤讲讲话。也就寥寥几句。说天气说花卉说食堂饭菜。徐思勤有脾气也对着电话凶巴巴。

王雷几次午饭的时候都看着徐思勤大大咧咧的和顾承轩说话。一口一个白痴。一口一个笨蛋。

王雷忍不住对徐思勤说:“最近气色真好。性生活和谐吗。“

徐思勤吹了吹额头上的。“还不是老样子。不过他最近似乎挺闲的。元大哥是不是生意也轻松了。”

“我们分手了。“

“嗯。第一百零一次分手。“

“我的签证已经下來。年底我打算去纽约定居。开拓海外业务。”

“真的想好了。我们老板娘不是准备去牵头。。”

王雷摇摇头。

“什么时候去和老板谈。”

“我这周会正式和他谈。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奶奶。她不愿跟我走。”

“外国的月亮也不见得圆多少。和元立分开也好。你们都纠葛十多年了。”徐思勤认真的说。

王雷媚笑。“感的事怎么说得清的。像你和顾局长。当时所有人都捏把汗。但是现在你们不也过得很好吗。或许你自己沒现。你和顾少爷打电话的时候表多温柔多自然亲昵。肉麻死了。”

“嗨。我和顾承轩谁跟谁啊。他摸我的手估计和摸自己的手一样感觉。”

“真的。”

徐思勤凑近王雷。悄悄说:“我现在心如止水。抱他和抱被子一个感觉。”

“那不是很舒服嘛。真羡慕这样家常的感觉。”

接下來的一个月王雷和方冲去珠三角取经。徐思勤的项目也近收尾。元宝怀上第二个小孩。徐思勤百思不得其解。都这么大的年龄怎么还要小孩。元宝回答她说一不小心就有了。有了当然就要了。黄金越的模范丈夫样子。体贴照顾有加。其实元宝知道他在外面还养了个女孩子。舞蹈演员。不过元宝包容了。徐思勤就做不到。

徐毅林临近生日。顾承轩说应该大大的操办。徐思勤想让徐毅林请几个同学來庆祝的希望落空。看名册。除开走得近的几家。邀请的客人包括常林和常林的几个亲近家族人物。徐思勤犹豫了好几天还是同意了。她个人邀请了七八位同事同学。徐尚也在名单中。让徐毅林请几个朋友。徐毅林瞪着大眼睛说都这样了怎么请。嘟起嘴巴。

顾承轩和徐思勤讲:“我做事你应该放心。思勤。这是对毅林好。“

受到邀请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见怪不怪。只是徐毅林还这么小。承受得了吗。

而自己的心境也起了波澜。常林。如果在这样的场合与他见面会是怎样的景。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期待。她尽力的压抑起伏的内心。

66

六十六

真要做个比较的话是沒法比较。

当常林和顾承轩面对面的寒暄时。徐思勤尽量的小心的陪着笑。如果年龄是催化剂。那常林和顾承轩都是被催化后的最醇厚。迷着人眼。

徐毅林收到许多贵重礼物。脸被大人们摸得红通通。常林送了最新款的遥控赛车。他客气的说谢谢叔叔。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心理有了苦涩的滋味。自己的疲惫真有点无所遁形。常林支撑自己多年的勃勃野心失去供养。已经快燃不起斗志。

目光随着徐思勤的身影。常林觉得他或许是犯了错误。她还是那样干净的眼神干净的装束。不显露不虚张。安于富贵安于生活。如一块润玉。经过多年的雕琢出自然圆润的光彩。而徐毅林更是开始牵动他的神经。

“沒机会了。”一个女声轻轻在他耳边说。

是徐尚。她走到常林身边。轻轻说。

“什么机会。”常林扯起一抹笑。对身边女士说。他对她还有印象。

“你当初追到山里不就为了她吗。”徐尚说。嘴朝徐思勤的方向努努。

常林不答。心里也不确定起來。

“哎。其实娶老婆娶徐思勤这样的真不错。你沒福气。不过。”徐尚转了个圈。“你比我好。她心里终有你。我念念的人心中是半点都沒我的踪影。”

这是私密的事。私密的事是不能谈论的。常林欠欠身。说失陪一下。离开。

阶层在这等场合更加的明显。一个阶梯的费尽心思想往上一个攀登。同时巩固自己的圈子不让别人轻易进入。太太们的圈子一样。徐思勤从小就不愿意把自己固有在一个圈子里。但。有些事却不由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她代表着顾承轩。于是不再需要戒备的时候她去照料孩子们。离开某些场合。与小孩们一起玩。今天來的家庭几乎都带了子女。除了常林。徐毅林当了同龄伙伴的头。玩战争游戏。扮演将军的角色。徐思勤坐在一旁托着腮看小孩们。都是邹扬教的好啊。邹扬还來看了一看。大模大样的指导表扬。细看徐毅林的气质真的更像是邹扬。和草坪上的其它纤弱公子们比起來英气勃。小小男子汉。徐思勤想到这里都笑了。不过徐毅林样子更像常林。脸型与常林一样。有常林标志性的浓浓的眉毛。细长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唇像徐思勤。比较丰满。常林的唇薄薄的。抿起來阴冷严肃。顾冉书生多了。就是缩小版的顾承轩。不太爱说话。投机取巧。知道怎么向大人要到自己想要的。对付什么人使什么招数。比徐毅林小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娇贵气眉宇见就散出來。最后徐思勤下结论。两个宝贝都很帅。她很骄傲。

“看你。干嘛笑的这么开心。”顾承轩拿了果汁给徐思勤。坐到她旁边。

“嗨。你们男人的牛都吹完啦。”

“嗯。牛都吹完了。”顾承轩顺着徐思勤说。伸手帮她理了理掉额前的头。

“天空为何这么黑。因为牛在天上飞。为牛何在天上飞。因为你在地上吹。你们这些人除了吹牛。收刮民脂民膏就什么都不会了。”

“是这样。我虚心接受批评。进行深刻反省。现在能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一个人笑咪咪的。

“觉得毅林和小冉都很帅。不能口水一下吗。当妈妈的这点骄傲还是有的。”

67

六十七

徐思勤说:“孩子真的是母亲最最大的财富。有了徐毅林之后生命中似乎就有了什么东西在改变。充实且满足。看着自己孕育的生命一天天成长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就像你有了顾冉后也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顾承轩说:“是这样。”

“所以嘛亲是无可替代的。想我会让徐毅林这小子接触常家的人也是这样。血缘摆在那里。虽然还是很担心对毅林有不良的影响。但你会处理好的。这点能力万能的顾承轩都沒有也太菜了。”

“嗯。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

“现在都沒看清楚和你是什么关系。不过也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天道。国法。人。不过尔尔。你教我的。”

“谢谢”

两人沒交谈几句顾承轩被叫走。他亲亲徐思勤的脸颊后离开。下半场贵客已经陆续离场。徐尚留在后面。告辞的时候徐尚拥抱徐思勤表示感谢。“今天收到的名片是我若干年的财富。”

徐思勤乐不可支。说:“常來做客。平时这房子很冷清。”

顾承轩在一旁咳嗽一声。徐思勤对其哎哎说:“本來也是嘛。”

常林表现很好。丝毫沒有失态之处。临走时握了握徐思勤的手。邀请他们到n市去做客。

她一直沒有抬眼看他。两只手触碰到一起时徐思勤仿佛被电了一下。很快平复表。但是那温热的感觉却伴随了她整整一晚。手在烧。比一晚的疲惫还要令她感受深刻。

徐毅林和顾冉都是早睡的好宝宝。徐毅林当了一晚的明星倒在沙上就熟睡了。睡觉的时候都在笑。

顾承轩处理公务到半夜。徐思勤去书房敲门才把他敲到卧室睡觉。

“你对他还有感觉是吗。”

徐思勤本想抱抱顾承轩。听他这样说手顿在半空中。听明白了后比平常更紧的抱着他。“吃醋啦。”

顾承轩不动。就让徐思勤抱着他。“正面回答我。”

“还有一点点。我刚刚的确在想他。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我对常林的评价不低。能让我花心思的人能力都不低。”

“怎么。你们有矛盾。”

“根深蒂固。希望徐毅林能当一部分的润滑剂。就个人而我是不希望太多的资源就这样内耗掉。h市和n市的城市底蕴十分不同。两派人马各自为政。”

“那是哪个宗派占上风呢。”

“考考你的智慧。凭你的直觉呢。”

“我觉得你会比较占上风。就我和常林的接触來讲他太喜欢出风头了。这样不好。力量是要一点一点的散出來才更能给人威慑力。”

“不错。而且在他这个年龄是个关口。危险的关口。”

“嗯。”徐思勤闻到顾承轩的气息。熟悉又令人安稳的气息。想着今天常林的样子就快进入梦想。

顾承轩睡不着。又不忍打搅徐思勤。淡淡说:“思勤。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跟着我吗。”

“会的。我有钱。大不了我來养家。”

“不。你会受到牵连。我是说如果你也过着不如意的生活呢。”

“嗨。现你现在真的是越來越不自信了。听话。闭上眼睛睡了。明天的烦恼明天自有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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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顾承轩把手圈起來。这样徐思勤就能更舒服的窝在他怀里。他只动了动。徐思勤本能的调整了下姿态。满意的打个大哈欠。

“思勤。如果我到n市任职你跟我过去吗。“

听到这里徐思勤睁开了眼睛。“到n市。什么职务。”

“和现在的一样。跳到省里当副局长。正局长的位子会一直空缺。“

“推不掉了吗。”

“有点困难。今天两个老板都在加压。这次我如果不去对他们的大势展有影响。”

“沒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沒告诉我。我不相信换个位子你会让你忧心忡忡。”

“嗯。这次和老派会斗的很惨烈。我沒把握。”

“嗨。不去。现在h市的展有目共睹。就在h市当你的小局长。本市还不是你说了算。动谁也不敢动你。”

顾承轩笑。胸部有起伏。徐思勤趴在上面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

徐思勤精神游走。一会儿问:“你说我们之间有爱吗。”

“不知道。”

“那你还娶我。”

“娶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如少了什么浑身不自在。疲惫时能看到你和孩子的身影就觉得舒服踏实。”

“那也不一定要娶我啊。”徐思勤轻轻的说。

“想到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生活我就难受。不让你找个好人家又不娶你。总不能让你一直单身吧。所以勉为其难就娶你了。这个要说是爱也算。”

“可悲的家伙。”徐思勤翻身。用屁股对着他。

“和你在一起心里就踏实了。自私也罢变态也好。反正我们会在一起。”

常林握的那只手烫的感觉依旧。徐思勤用另一只手盖住。顾承轩有沒有如自己和常林一般尖锐的爱过。他与那个人之间的感是不是也如自己和他般的平淡无奇呢。应该不会。

常林回到n市本來绪就有些许低落。家里陆婉哭闹不停更添了他的烦躁。此刻她的眼泪只让他觉得厌恶。并不是任何女人的眼泪都能让男人动容。

论相貌、论风、论懂事、论家世、论见识。陆婉都高出徐思勤许多。这样的女人本应该适合做他常林太太的。但是常林却有后悔起來了。女人。最应该的还是善良与温柔。如徐思勤般有着明亮干净的眼神。温婉的笑容。沒头沒脑的说话。沒心沒肺的过日子。要是无法给予家庭温暖自己又不爱。还败坏家业。这样的女人是该扫地出门了。

于是常林批上外套。冷淡的说:“明天天黑以前把你所有的东西搬出去。离开这座城市。我不想再见到你。”

陆婉本哭得伤心欲绝。听到常林的话忽然呆了。不可置信的看他。

常林表冷峻。走近她。说:“这个婚姻沒必要再维持下去。如果你不要孩子可以给我。其他的条件我也尽量满足你。”

陆婉疯了一般的捂住脸尖叫。“不。你不可以这样狠心的对我。我做的都是为了你。”

常林蹙眉。“你以为你一直明白的。”

69

六十九

陆婉完全失去理智。尖叫着扑上去。被常林一手挥开。跌坐地上。毫无怜惜。

“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好。我尽心尽力的为了你们常家。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一个衢依依。一个徐思勤。她们哪里比我强。凭什么都压在我头上。。”

“你现在很不理智。陆婉。冷静下來好好考虑。看看衢依依现在在干什么。徐思勤现在在干什么。她们是怎样生活的。再看看你每天到底在干些什么。要我如何容忍。奉劝你最好听话。你想想衢依依。再想想我对衢依依的感有多深。对她尚且如此对你我更下得了手。”

常林离开。出了大门只回头看了一眼。好几月都沒有见过女儿。有方寸的犹豫。但定下來后面无表的交代手下看着陆婉。不许她做傻事。便快步离开。

对陆婉。常林也不是沒有愿意温存的时候。婚前与之相处十分愉快。现在会这样的确非他所能预料。

陆婉第二天完全变了个人。同意离婚。要价不菲。包括几个能源项目。对于自己的孩子却完全忽略过去。常林深深的失望。从心底看不起陆婉。继而看不起自己。三十多年对女性的了解永远不够。一个比一个贪婪。一个比一个龌龊。他明白她的下之意是不要女儿。**裸的在家变婚变后只想着利益的女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好多日月更使他不快。

他满足了她的要求。这时只要是关于金钱的要求都不难达到。况且把能源的份额给了陆婉也不见得是真的对她好。现在此块肥则肥矣。然而绝对是最后的疯狂。离被清算只差半步。某中央人物的派系一直把持着此能源行业。天怒人怨。况且这中央长年月已经不多。他撒手人世立马格局重洗。此时陆婉毫无眼光的只想分一杯羹的行为无异与往悬崖走去。常林不由得再次感慨。人在急功近利的时候往往是耳目不畅。心目不明。全期盼着毫不切实际的幻觉。侥幸心理最使人盲目。细想自己这两年的作为。常林觉得是该反思了。如若一意孤行下去命运堪忧。

看看时差差不多。常林给在大洋彼岸的母亲挂了电话。母亲笑呵呵的与他说话。人到老年越的宽容。大风大浪走过的人的确更把厉害看透。得失看淡。

老母亲谈起衢依依。说在聚会上见过她两面。现在和一个外交官走得很近。母亲说这样的女人是不会甘于平淡生活的。常林唯有苦笑。

常林母亲还提起徐毅林。她下个月回国想见见他。另外也想见见徐思勤。

常林沒有一口答应下來。话语见有着犹豫。母亲说自己时日不多。想抱抱孙子无可厚非。总不能让臭男人独享天伦之乐。常林母亲称他父亲一直称臭男人。除了夫妻店开得好两人并不像夫妻。却是关系颇好的朋友。两个儿子都有所作为。却是生活上的顽劣之徒。大儿子邹扬至今未婚未育。常林晚婚。有一私生子并与太太有一女儿。

老母亲在电话里总结。或许自己和臭男人沒起到榜样力量。害两个儿子家庭观念淡薄。游戏人间祸害不浅。

70

七十

元立到n市公干。常林设盛宴款待。这是示好的信号。作为大秘书元立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一方实权。席间气氛活跃。之后的一周元立与常林频频会面。两方人马密切接触令局势更加不明朗。

私下里两人倒是互相欣赏。谈起徐思勤更是拉近了不少距离。

公干结束要离开n市那晚。常林约他喝酒玩乐。元立很乐意的就去了。两人都喝得有点失态。回到常林家里继续麻醉。

“听说你准备离婚。”元立说。

常林很平淡的说:“嗯。离婚后更自由。单身不挺好嘛。”

单身说的是元立单身。元立不以为然。“单身孤独啊。你不知道。平时左拥右抱。全是虚假意。以为找到真爱了吧却现还是欺骗。你说女人哪來的这么多谎。”

“这话就不对了。男女在一起快乐最重要。说到底还是你大男人意识作怪。只乐意自己左右逢源又不让女人寻欢作乐。要是不想听谎可以给她适当自由。要是真的找到命中人给她个名分。保证关系立刻不一样。”

“看看你。根本就不像围过城的男人。把老婆当人打是不行的。女人嘛你给她钱。满足她的**。她会很愿意牺牲自由的。既然花了钱买对自己忠实。看自己左拥右抱也沒什么不对。”

常林笑。“你可真想得开。见过不要钱的女人吗。那你怎么办。”

元立想到王雷。说。“哄着。哄不动的时候再说吧。”

两人臭气相投的聊了大半夜。酒醒过半后连带正事也开门见山谈妥。

元立回h市。又陀螺般不停转动一天。晚上回到自己冷冰冰的住处。躺床上睡不着。烦躁。

父母及董家一次次的催婚。元立几乎就要放弃了。

他承认他卑鄙。对两个女人都吊着。看谁先耐不住。但是这样拖了好多年三人都精疲力竭。董家小姐指着日历的一个日子让他做决定。如果沒有答复将退出。她是风趣又懂事的女人。事业是她的大部分。但年龄到了思家之重起來。想要稳定的家庭想要自己的孩子。

元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好父亲。也不知道如果真有个热闹的家庭会不会耐得住好色的心。

王雷。又是他的一根刺。她的举动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腾不出手再去哄第二个女人。

于是元立干脆起身去王雷那里。她房间的灯已经灭了。或许睡了吧。他跑上去咚咚敲门。一个金碧眼的男人睡眼朦胧的开门。

元立脸面立刻就垮下來。男人看了看他问:“找王雷。”

说的是标准的中文。元立冷冷的说:“她在吗。”

“在。不过生病了。请进。”

王雷吹风吹过头。感冒烧。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元立看这男人的被窝在客厅沙上。心轻松许多。进卧室。摸王雷的额头。滚烫的温度。

男人说:“叫我布尔。我是医生。王雷今天晚上温度应该就能退了。明天她的同事接着來照顾她。”

元立现自己的确不是称职的男友。沒有资格吃醋。

王雷的同事是徐思勤。她做好吃的带來接布尔的班。带着顾冉活泼活泼气氛。

布尔十分喜欢徐思勤烤的松子饼干。精致可口。有自己妈妈烤的点心的味道。

顾冉听布尔赞美好多次后十分骄傲。“以后可以常到我家里來做客。吃我妈妈做的菜。我邀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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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顾冉听布尔赞美好多次后十分骄傲。“以后可以常到我家里來做客。吃我妈妈做的菜。我邀请你。”

布尔呵呵的笑说小鬼不错。

徐思勤喂饱了布尔叫顾冉去看看王雷的烧退了沒有。顾冉说喔。蹦蹦跳跳的进卧室里。

布尔很羡慕徐思勤有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孩。一看就有着良好的家教。又不失活泼。说:“我的孩子可沒顾冉可爱。一点礼貌都沒有。”

“你已婚。那还追王雷干嘛。”

“不不。我沒有婚姻。”布尔手舞足蹈的否定。

“喔。好好努力。不过或许你不是王雷那杯茶。”

“什么。”

“我是说或许王雷不大会倾与你。”

布尔露出孩子般委屈的样子。说:“知道。昨天晚上见过那个男人了。“

“谁。”

“半夜三四点了跑來敲门的还会有别人。”

“是不是高高的瘦瘦的。皮肤白白的长得挺斯文的男人。”

布尔点点头。“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机会。那男人一看就是自私自我又骄傲的男人。沒我好。”

徐思勤觉得布尔说的是实话。元立是自我感十分强的男人。唯我独尊。与顾二小姐的性格很像。享乐派。不愿意受任何家庭束缚。

布尔接着说:“我觉得像王雷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永远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整天像男人一样奔波是不对的。所以王雷最后还会选择我。”

“这个有什么对不对的。女人有事业正常。家庭不是全部不是吗。”

“你不就是很好的太太吗。典型的东方女子。你先生一定很幸福。”

“他。也不见得幸福。”

“你先生也是商人。”

“政客。极度卑鄙那种。满口谎话。佛当杀佛。魔档诛魔的狠角色。”

布尔用鄙夷又不相信的眼神看徐思勤。说:“我去看看王雷的烧退了沒有。顾冉小朋友进去这么久都沒有出來。”

徐思勤哼哼的跟着进去。顾承轩的确是这样的人嘛。卧室里。顾冉在王雷的被窝里舒服的躺着。

徐思勤不满。“小子。你闹你王阿姨睡觉了。”

王雷闭着眼睛说:“我醒着。”

顾冉在被窝里摸索摸索。拿出温度计仔细的瞧。“妈妈。这个数字是几。”

布尔拿过温度计瞧。“三十七度。温度已经正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雷说:“有点热。肉团在旁边就热。”

顾冉极度不高兴。“你不知道爸爸烧的时候就抱着我好的。”

徐思勤皱眉。“他过烧。”

“是嘛。你和哥哥都出去玩去了。就把我和爸爸留在家里。结果爸爸就生病了。晚上抱着我抱好的。还不让我告诉妈妈。”

徐思勤给顾冉一个夸张的微笑。“那次不是把你送承那里了吗。”

“你回來那天才把我送过去的。”顾冉很委屈的看徐思勤。“爸爸还只许我一天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其实那几天我和爸爸都不高兴。我看见他对好多人都了脾气。”

徐思勤心里堵得慌。这顾承轩什么事都掖着藏着。不高兴表露出來不行吗。

王雷觉得这个话題不要继续进行下去为妙。更何况有外人在场。咳嗽一声。说:“布尔。给我倒杯水好吗。口干。”

布尔的话正在口边。直直就说出來。“喔。你这东方女人不够贤惠啊。孩子爸爸生病都不关心。要是我是那个男人肯定生气。”

“事实上那几天我在生气闹别妞。”徐思勤想到那几天。想到常林与自己不平静的心境。如果顾承轩和她吵和她闹那结果会是什么某模样。他的火气不比自己少。居然藏得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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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中午。在王雷住处。徐思勤做了一桌菜。把晚上布尔的分量都做足。下午给顾承轩打电话。问晚上回來吃饭吗。上次在隔壁学的几道新菜想做來试试。

顾承轩的回答不出所料。当然回來吃饭。

其实顾承轩对她的好她怎么能感受不到呢。徐思勤又不是木头。

晚饭有道非常复杂的菜半失败。糊了。两个儿子动了筷子就瘪嘴。顾承轩扬绅士风度消灭掉三分之一。

“这是不是你最大的极限了。”

顾承轩说:“我觉得不错嘛。”又动了一筷子。

“虚伪。”徐思勤说。心里却甜甜的。

晚上顾承轩处理公文。徐思勤就在床上看电影等他。

十二点他摸索着上床。“今天你怎么怪怪的。“

徐思勤笑。眼中的光忽闪忽闪。关灯。

顾承轩照例把肩窝露出來给徐思勤当枕头。徐思勤很舒服的把头枕在上面。

“要是你重几斤就好了。现在全是骨头。硬邦邦的。”

“王雷感冒好点了吗。还是你在她那里受刺激了。”

徐思勤不答。脚摩挲起顾承轩的腿。手拉过顾承轩的手放到自己睡衣里面。

顾承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徐思勤第一次如此主动。接着他热烈了起來。说“虽然今天沒打算。不过我就勉为其难吧。谁叫我在家只是三等公民呢。”

徐思勤呵呵笑。“我的皮肤是不是很像棉花糖啊。”

顾承轩身体力行。不得空。朦胧的问:“怎么说。”

“顾冉说的。你觉得我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徐思勤照着顾承轩肩膀就咬下去。“可真会找词形容啊。”

徐思勤的确在王雷那里受了刺激。刺激是自己的儿子给的。顾冉一张小嘴哔哔啵啵的说不停。

布尔上班后顾冉继续八卦。仿佛要把所有的小秘密都说出來。放在心里赖不住。

他说:“我抱着爸爸觉得不好抱。沒有妈妈那样香香的味道。爸爸说我也沒妈妈好抱。妈妈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抱着暖暖的。味道特别好闻。”

王雷愣了。“天啊。我不是烧糊涂了吧。顾局长会这样说话。一定是烧糊涂了。产生了幻听。”

徐思勤头皮麻。这父子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瞪了一眼王雷。让她别打岔。继续她的诱供。“你爸真的说我像棉花糖一样。”

“是啊。爸爸还说你长得像只兔子。眼睛圆圆的很可爱。走路一蹦一跳。不信你看他钱包里嘛。有你的照片。长着白白的兔子耳朵。我也觉得很可爱。爸爸还说那时你很小。现在扮兔子扮不像了。”

“兔子。”徐思勤按住想打人的冲动。说。“顾冉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一点呢。”

顾冉懵懂的张着嘴看了徐思勤。似乎直觉有不对的事。犹豫了下说:“当然喜欢妈妈多一点。”

“妈妈对你好吧。”

顾冉点点头。

“告诉妈妈。爸爸有沒有在家里过脾气啊。”

顾冉再点点头。表愈不自然。上了贼船下不來的委屈样。

顾承轩马上明白了。手里的动作沒有停止。“顾冉那小子说的吧。别当真。我哄他的。”

徐思勤又对着顾承轩的肩膀一口咬下去。同样的地方。力道不小。顾承轩吃痛。**却更强烈燃烧起來。

**。两人都投入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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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盛夏。无风。空气闷热。

徐思勤仿佛就是在这样的黑夜中。化作一条池塘里的鱼。燥热得呼吸不了一点氧气。挣扎着往水面游动。用力扇动尾巴扭曲身体。终于接近了。蹭出水面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从窒息中解脱出來。

再落回水里。从水中看着天上的粼粼亮光。有点东西不一样了。

**褪去。那点点光亮是顾承轩亮闪闪的目光。这个男人让她觉得自己很重要。他把他的一颗心捧给她。值得被好好照料。

顾承轩说,“你真好。思勤。你也可以这样好。”

徐思勤似乎羞赧起來。这次自己比他主动。脸隐隐的更红。

顾承轩笑。一把揽过她。“第一次。两人一起**对吧。”

徐思勤在他怀里点头。心想多亏他看不到她的表。这样的形倒真是不习惯。他一直是自己的家长。虽然嘴巴上她时常占便宜开开他玩笑。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在一起很勉强。让我不自信。与你在一起会是被怜悯。却牵强的只想要你。不知道让你怎么样快乐。我也想过放弃。无数次的想过要放弃。但是过不了多久就慌得不行。有时候就专心不了。不知不觉就想到你了。后來下决心一定要留住你。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你就能心安了。你怀顾冉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挣扎。那甜蜜感几乎快把我整体淹沒。甜蜜得让人心慌。就想以后如果你不在我身边那可怎么办。于是我就使了全部力量來讨好你。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离不开我的。”

“事实上沒有你我也不习惯。”徐思勤从顾承轩怀里钻出來。“现在要是让我换一种生活也不会习惯。离开你得多大的勇气和动力。”

“上次。我就差点失去你。”

“或许。你总是小心翼翼的让我也沒有安全感啊。你是我的顾哥哥。给了我感还要给我信任。互相坦诚不好吗。”

顾承轩与徐思勤面对面的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明亮。深得让她最坚硬的外壳一点点柔软。

“思勤。我爱你。”

“不相信男人在上床后的甜蜜语。女性守则第一条第一款。”徐思勤嘿嘿一笑说。

“我很庆幸。所有做的都值得。”

“嗨。你不紧跟着重申一遍。然后例行的问一句‘你爱我吗’。”

“那。你爱我吗。”

“嘿嘿。你说呢。”

顾承轩眨眨眼睛。笑了。

“真气人。你的睫毛怎么这么长。还这样密。女人的睫毛才应该是又长又密的。而且现你越來越好看了。更气人。”

“选这样的男人不是很有面子。”

“哪有。相比之下我就不漂亮了嘛。比男人比下去多沒面子。”徐思勤盯着顾承轩的面部细细的琢磨。“这样看你和顾叔叔倒真有区别。他的眉毛比你浓。但是眉形沒你的好看。你更儒雅一点。整张脸最好看的就是眉毛和眼睛。深邃的眼睛迷人。带高压电。估计你做出严肃状不少女性要晕。”

“我严肃起來很可怕的。不过你沒有机会看到。”

徐思勤对着顾承轩的嘴亲了一下。“嘴唇也很漂亮。亲起來舒服。下次有机会见识一下h市土皇帝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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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徐思勤又想吹声口哨。忍住。摸摸头。讨好的笑。“泡温泉嘛。还准备做做按摩來着。”

陶卫上前帮徐思勤拿包。“这里的水疗技师是不错。有时我也会和朋友來这里。要不晚上请技师到住处。”

“沒事。现在不想了。对吧。戴总。”

戴则又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当然。”

陶卫淡淡说:“其实和这里的老板也熟。你打个招呼就行。”

徐思勤看了陶卫一眼。对常林笑着说。“回了吧。常老板。沒耽误你做生意。”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戴则觉得怪不得在互联网上唯独和徐思勤如此投机。原來两人是绝配。以后老了不管事后就和徐思勤两人搭档玩遍五湖四海。应该挺有意思。

“沒有。”常林回了两字。然后带领众人撤。

“常副市长。”戴则想到什么忽然对常林说。“你看电影吗。有空看看周星星的电影。还有就是沒事去天涯社区泡泡。这样和徐思勤会比较有共同语。”

“瞎说。我现在比较喜欢西陆了好不好。”徐思勤搭腔。

“真的。绝对是很真诚的建议。”戴则屏蔽掉徐思勤。诚恳的对常林讲。

回到住处。常林耳朵里还有徐思勤嗡嗡的说话声。一路上她把那等琐碎的鸡毛蒜皮的事叽叽呱呱讲得是神采飞扬。比如在哪里买到的大闸蟹最大个味美的。哪种黄瓜又脆又多汁。仿若火星人介绍火星产的黄瓜。这些事是她需要上心的吗。常林身边沒人认为这些事值得一谈。自家的菜。原材料都会有专人送上门。菜市场那些食物在陆婉眼中就是下等人才吃。

这就是差别。某些女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千方百计的标榜着权势地位。其实每个人都很平凡。野心也需要自身的能力去承载。为官多年。常林深深体会到实力是利剑。巨大的心里承受力是磨刀石。放低自己收获最大。手段做尽也是成事在天。

各自回房间。徐毅林和顾冉午睡。常林给小孩们盖好被子。坐在沙上等徐思勤换衣服。闭上眼。常林仿佛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舒心的香味。隔着一堵墙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徐思勤。当初他怎么会放她走呢。

徐思勤换好衣服出來。还是淡色的套裙。米色毛衣米色短裙。饰也不再是玉。一套亮闪闪的钻石。非常平常的款式。耐看。越看越觉得精致。

“是不是太漂亮啦。真荣幸。居然被常某人这样盯着看。”

“嗯。不错。饰不错。”

徐思勤露齿一笑。“我也知道我不是娇艳的花朵。这套饰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她戴起來可真正的美。看着我和爸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你戴起來也很有韵味。”常林站起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独处。我们到客厅坐坐。你不是要和我谈谈吗。”

“嗯。好。”徐思勤看了两个睡得很可爱的小屁孩。答应着往外走。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打开话題了。需要好好理理头绪。抬头看了眼常林。他也正转身看她。目光碰到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被电了一下。一霎那的触电。

75

七十五

接了顾承轩的电话。报平安。再把电话递给元立。估计顾大老板还有重大指示。元立走到一旁去说话。

转眼看见常林眉开眼笑的抱着徐毅林。他抱小孩的姿势倒很标准。徐毅林向來不怕生。大大方方被常林抱在怀里。

顾冉显然被人群冷落了。拉着徐思勤的手有点怯生生的感觉。出了h市还是不一样。

徐思勤就更偏向着顾冉。对顾冉张开手臂。“來。妈妈抱抱。”

顾冉就乖乖让抱了。搂着徐思勤的脖子。高兴起來。但是眼睛盯着哥哥。

元立迅速接完电话。说让徐思勤把顾冉给他抱好了。小家伙像个铁球。把她衣服弄褶了不好看。

徐思勤看顾冉不满又不敢说的表。想这次來对了。也该让小小顾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然在顾姓光环下还真不知道长成什么怪物。怕以后连哥哥的一半都抵不上。

出了机场跟随的人少了一半。常林和徐思勤。徐毅林。小小顾一个车。沒有车牌的奥迪。常林当司机。

徐思勤坐在副驾上。让徐毅林照顾顾冉。顾冉比平常安静。

常林对徐思勤说:“不害怕见我了。”

“嗨。思想总会改变。”

“说话还是大大咧咧的。这点沒变。”

“那是对少数人。”

“嗯。这我有耳闻。你是不好接触的人物。但是我想象不出。”

“那是。得靠因缘。”

常林笑。眼睛异常漂亮。眼角的皱纹只增加他的魅力。男人真是越陈越香。不像女人。青春很快就凋谢。

“看够了沒有。和你们家那位相比谁比较吸引。”

“这是个深奥的命題。要好好琢磨下。小冉。你说呢。”

顾冉坐正身体。紧挨着哥哥。“爸爸好看。”

“毅林呢。谁比较漂亮。”

“常爸爸长得沒有顾爸爸好看。但是常爸爸比顾爸爸有气质。”

“小屁孩。你知道什么是气质。”徐思勤笑得不行。徐毅林在邹扬的影响下审美观大大的异于常人。

“顾爸爸太廋。风吹就要倒。”徐毅林接着说。

常林都忍不住笑出來。“思勤。和你在一起想不开心都难。你工作也这个样子吗。”

徐思勤瞪他。“我可是合格的商人与设计师。尊敬点。”

常林的笑意更浓。换了个话題。“你怎么和毅林解释的。”

“客观的陈述。”徐思勤答。

出行前徐思勤也觉得有些事无法开口。到底怎么样和徐毅林说才是合适。顾承轩让她实话实话就好了。

于是徐思勤就实话实话。在若干年前。那时顾爸爸还沒有娶妈妈。妈妈就和现在n市一个官员生了徐毅林。那个官员就是常林。后來顾爸爸娶了妈妈。徐毅林就成了顾爸爸的儿子。但是徐毅林还有一个爸爸。再然后就有了顾冉。这也是他为什么姓徐而弟弟姓顾的原因。

徐毅林听完问。那个男人是妈妈前夫吗。

徐思勤答。不是。

徐毅林再问。是他不要妈妈和自己吗。

徐思勤答。是妈妈不要他了。

徐毅林接着问。为什么不要他了。

徐思勤说。因为有些人不适合婚姻。

徐毅林最后问了几个关于顾爸爸的问題。就听话的跟着去n市。

常林听徐思勤说客观的陈述几个字。表越的愉悦了。

“听到毅林叫爸爸可把我高兴了一把。思勤。我还以为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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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听到毅林叫爸爸可把我高兴了一把。思勤。我还以为很困难。”常林说。

“也不会太难。”

车队进到市区。再从一不起眼小道往里走。树木渐渐多了起來。或许要到了。

的确。常家家庭聚会的地方不会太过偏僻。而且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解放前是大地主的宅院。后來成了公园。再后來成了某商人的别墅酒店。现在挂的牌是某部队招待所。百年以上古树就不下百棵。不少文人墨客都留下了足迹。

常老太太亲自到院门口迎他们。身后也是一群人簇拥着。

徐思勤沒想到动静这么大。犹豫。

常林对徐思勤解释。“你知道我母亲在国外呆了好几年。这是第一次回国。难免。”

徐思勤嗯了声。低头。

常林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徐思勤小半个侧脸。头长长。随意披散着。一派娴熟恬静的样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生了变化。他开始欣赏起安静的女子。一如徐思勤般的女子。

徐毅林轻松的就拿下了常老太太。徐思勤越來越怀疑起徐毅林是顾承轩的孩子。总有办法让人喜欢。见什么人使什么招。绝对弄得服服帖帖。却不让人觉得半分不自然。现在这点天分连顾承轩亲儿子顾冉都差半步。或许也与顾冉都在溺爱环境中有关。根本不需要争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潜能就潜了下去。如果环境生了变化顾冉应该比徐毅林更有亲和力。本身就及了父母长相的优点。人兽无害的样子。

常老太太对徐思勤也表现得有更多的热。拉着她的手聊着家常。亲人般。与邹帅倒是几分相似。邹老爷子熟悉后也是也份感觉。她带着毅林去探望邹老爷子的次数一多。邹老爷子就真把她当自家人。聊的真也是自家话。当着她的面就数落邹扬。以邹扬的地位性格被当面教训也只有唯唯诺诺。徐思勤暗地里阴爽了好一阵。想他也有今天。邹扬倒一点也不见外。

晚宴设在露天。很漂亮的院子。排场比h市的都大。名流如云。美女如云。顾承和柯家一家也來了。顾二小姐说n市人凶猛。怕徐思勤吃不消。

徐思勤就问她是她不放心还是她哥不放心。有元立在她就不会被冷落也不会被奚落。他哥是肯定放心。顾二小姐有自己的算盘就直说。果然徐思勤猜对了。

八点多就是顾冉的睡觉点。神紧张了一天的小小顾在徐思勤的怀抱里就闭上眼睛安心吐了泡泡。常林见状说抱他回房间里休息吧。

常林抱着顾冉回房间。轻轻的放他在床上。好爸爸样子。沒想到常林家居起來也是像模像样。

“你今天晚上和小孩一起睡。”

“嗯哼。”

“让毅林和我一起睡怎么样。”

“好吧。我是慷慨的妈妈。你女儿呢。为什么她不在。”徐思勤温和的笑笑。

“原因很复杂。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徐思勤惊了一下。

“当然。这有待证实。我却一直沒有想去证实。”

“复杂的人际关系。我又不懂了。”

“思勤。你的思维是线型的。不会转弯。如果试着转转弯你会聪明许多。不会笨成这样。”常林揶揄她。口气轻松。

离开人群。和徐思勤独处常林真的轻松起來。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识到这点。同样他也沒有意识到思勤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日落时衢依依也來了。一如既往夺目的美丽。被男士追捧着。然而常林的目光扫过人群时总是第一眼就落到了徐思勤身上。而不是的下意识的望向衢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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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其实线性的思维也沒有什么不好。我又不是政客。不会什么都用权谋。”

常林拍拍徐思勤的小脑袋。不语。

“不要打脑袋。会变笨。”徐思勤走开两步。圆溜溜眼睛盯着常林佯装生气。

常林又上前揉了揉她的头。

徐思勤想。真是他的地盘啊。要是在h市。顾大少爷绝对不动声色的把他给收拾干净了。不过这等亲昵的动作沒有半分矫。徐思勤并不反感。常林毕竟是常林而不是其他人。

徐思勤的电话唱起歌。她走出房接。

是在德国取经的公司工程师。徐思勤掘并重点培养的对象。现在她待他就如方冲培养她一样。因为涉及到不少公司的机密。徐思勤草草的听了大概后挂断。与他对话一直用的是德语。

此时的她又是一番模样。认真又带着几分厉色。常林觉得徐思勤的很多面他都沒有看到过。点点滴滴汇集起來觉是难得可贵的女人。如果再來一次或许会是完全不同的选择。

结束对话。徐思勤现常林正看自己。对上他的眼。心里不由一颤。几分拘谨的低下头。“我们去看看毅林。这小子不知道惹祸沒有。”

“你又怕了。”常林燃起烟。散漫样。随她往外走。

月亮出來了。很圆很亮很大。像一盏暧昧的灯。照得人心透亮。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的天气。月亮圆得不像话。”

“是的。那天我喝得半醉。遇到你。”

“嗯。凡事都有它的因缘。”

“给你看样东西。”常林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递给徐思勤。

徐思勤接过看。是自己的照片。“是我吗。侵犯我的肖像权。”

“当时觉得你很可爱。就随手拍了下來。有你的陪伴不孤独。”

“别这样说。常林。”徐思勤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段路走得有点长。

常林也沉默了。他走在徐思勤前面半步。月色下的他如初见一般。露着寂寞。

“听说你离婚了。”徐思勤清清喉咙。开口说。

“是的。”

“你以前的夫人不是那个让你打了三十年光棍的人对吧。”

“当然。”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把她留在身边。对她好。呵护一个人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或许吧。我生性比较自私。恰恰那个女人也比较自私。思勤。这矛盾无法调和。付出总是希望回报。感对我來说也是投资。”

“典型的官员。”

“顾局不是。”

“他要比你好很多。毕竟是顾子善叔叔手把手带出來的人。从小接触的也是真正的名流。受的熏陶就不一样。况且在国外也呆了多年。如果不是受大环境的制约他的作为会更大。现沒。你身边的人和他身边的人气场就明显的不一样。n市和h市的根基也完全不一样对吧。别不服气。h市的百姓比你们这里的百姓都过得要好。也吸引得了一流的人才。”

“沒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思勤。我佩服顾承轩和我哥的魄力与胆识。但是现在这样搞风险很大你知不知道。”

“嗯。觉得对就去做。有自己的想法沒什么不好。现在缺少的就是有争议的官员。当然政治我是不懂。但对于顾大公子我是很骄傲的。非常骄傲。”

常林烟都不想抽了。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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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常林烟都不想抽了。皱了皱眉头。徐思勤还不是一般般的天真。顾承轩与老人拍桌子叫板的代价是高昂的。不然如今也不会让她到n市。谁都知道顾承轩爱妻如命。这等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做法不是逼急了也不会做。若等到顾承轩把某集团军队的敌派收拾干净了。腾出精力还不知道要向自己下什么样的狠手双倍的讨回來。当然。他常林也不是任人玩弄之辈。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只是自己忽然袭來的倦意让他松懈了许多。望着徐思勤的背影。常林觉得如今是该振奋了。

徐毅林看见妈妈高高兴兴的扑过去。小脸兴奋得红扑扑。手上拿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苦瓜。玉做的苦瓜。今晚大人们送出的礼物不少。部分已经拿到了房间里。现在冒出的苦瓜可真是别致。徐思勤拿起來看了看。好玉。寓意也好。

元立说是一位投资家好朋友的见面礼。一会儿介绍徐思勤认识。

徐思勤默然。元立说的好朋友一定要见见了。把苦瓜交给徐毅林继续摆弄。常林则很快的被人群淹沒。

元立的“好朋友”乃戴则。这个名字徐思勤听过几次。方老板太太口中和王雷口中都叨念过。奇怪得赚钱机器。人却长得斯斯文文。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装。比自己还像來度假的。

礼节性的寒暄。交换名片。不痛不痒的话題。元立被顾二小姐借去后戴则说:“我在大陆有个很要好得朋友。真正的美人。还有一个本來打算认的干儿子。给你看看。”

戴则拿出手机翻照片。徐思勤看见戴则用的手机心大好。今天常林和戴则使用得手机软件全是他们公司研。

徐思勤瞄了一眼照片。眼中的光就换了一种。亮闪闪的。嘴笑得裂开。露出整整齐齐八颗牙。“是你啊。怎么回国不來h市做客。”

戴则哈哈笑。“明天就要去h市。决定投你们集团了。高兴吧。”

“爱投不投。不差你这点钱。”

“这可是很大一笔喔。”戴则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你们元老板做梦都会笑的。”

“哼。反正你也不吃亏。”徐思勤藐视他。用无语的眼神。

“喂。你捧捧财神不行啊。你丈夫最大的政绩或许还得靠我帮忙嘛。别做得比我还拽好不好。”

“工业园是你们家族出资。”

“会有很大一部分从我手里过去。”戴则又伸了几个手指晃了晃。

“你的普通话真不是盖的。”徐思勤想了想。转移了话題。

戴则沉默。表示接受夸奖。

“但是肢体语太多。大哥。别说话手舞足蹈得好不好。你看八点钟方向的那位女士。走路耳环都不大晃的。”

“嗯。是。这等风气在国外更浓。整体上我们还是保守民族。”

“打算呆多久。到h市就住我家吧。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估计会忙得如锅里的蚂蚁。到处乱转。还是住酒店好。你们h市不是有省里最棒的酒店吗。可惜沒有温泉。n市的温泉可是要盖的。”

徐思勤觉得戴则还是礼节性的说话时滴水不漏。要是让他自由挥。锅里蚂蚁。要盖的。这些词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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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戴则在。徐思勤身边又开始聚集起人。有实力的华侨很受公仆们推崇。徐毅林玩了会苦瓜就无聊了。拉拉妈妈的裙角小声问徐思勤怎么沒有人送他战斗机模型。

徐思勤好耐心。蹲下去对着苦瓜努努嘴示意。“这可以买一架小型飞机了。”

“可以飞吗。干爹说飞机不能随便飞的。”

“那你要去问他咯。”

“顾爸爸骗我。说我和妈妈到n市就会有飞机。”

戴则也蹲下來。三人嘀咕。“说什么呢。”

“说苦瓜。”徐思勤把徐毅林手里的苦瓜拿给戴则看。“价格不菲。你周游列国。见多识广。这个能值一架飞机吗。”

戴则清清喉咙。“不认识玉吗。”

“认识啊。我戴的耳环不就是玉的。你看。”徐思勤甩了下头。耳环晃荡几下。

“文盲啊你。这个耳环也戴得出手。”戴则咧嘴。

“回去我把苦瓜挂耳朵上。够牛了吧。”

徐毅林嘴喔得塞得下鸡蛋。“妈妈。这苦瓜至少一斤。我用我全部的赛车当赌注。你不会。”

戴则又哈哈爽朗的笑。

“喂喂。你觉得这玉好吗。回去我把它拿去做一套饰。”

戴则磨牙。

“戴叔叔。我妈妈开玩笑。你别生气。”

徐思勤看戴则仿佛在磨牙。立刻转向。“原來你送的。早说嘛。我的本意是这苦瓜和前段时间某巧克力国家的朋友送的石榴很配套。那是粉红的。和在一起做一套饰应该很漂亮。”

戴则又开始磨牙。“徐思勤。你有点形象有点品味好不好。毕竟也是外交家庭长大的人。”

“我挺有形象的。刚刚你又不是沒看到。要风度有风度。要修养有修养。不是还和你们谈了会莎士比亚嘛。”

徐毅林无语。“戴叔叔。我妈妈就是这样的。我和爸爸早就习惯了。而且你们该站起來了。常爸爸过來了。”

徐思勤有轻微的贫血。站起來的时候晕了一下。戴则伸手扶一把。十分绅士。徐思勤表示感谢。

常林和几个朋友一起。还有陶卫。

徐思勤好久都沒有见过陶卫。热络的与他打了声招呼。这家伙好多年还是老样子。不显老。

常林到元立很快就墨迹过來了。徐思勤思量顾大公子或许真的有麻烦了。

第二天酒会继续。范围更小。徐思勤直接约了戴则撇下他人找个地方私谈。公司的事与戴则商量非常重要。徐思勤讲了大体的思路戴则就明白了。回答得句句都在点子上。问題也是个个在点子上。不浪费一个字。徐思勤觉得戴则提的问題都是以前有欠考虑的问題。得再分析分析。然后再探了戴则的底。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戴则很坦白的说了计划。包括在h市的投资计划也顺道的提到。收尾的时候说时局比较复杂。或许还有变化。

“我们公司做得最卖力的软件开业务是最不赚钱的。最赚钱的是投资部门。还不到十人在忙活。今年上半年公司一半的利润就是这几个人赚回來的。所以有股东想把投资部门扩大。方老板的意思就是单独成立一个公司和你们合作。具体的事宜方太太和王雷会和你们详谈。”

“你们拥有八百最优秀的研人才。这点是我们看重的。”

“那h市呢。”

“小白兔。现在我还不好对你说什么。你的位置很微妙。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和常林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他的真实想法十分关键。”

“我等会就找他谈。”

“还有一个私人的建议。”戴则把身体往前倾。几乎就要贴着她。像在讲一个秘密。“从朋友的角度我建议你和常林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看你的眼神危险。以我多年的人生经验來讲。他不是一个理想伴侣。”

80

八十

徐思勤咀嚼着戴则的话。理想伴侣。常林的确不是理想伴侣。但是徐思勤始终认为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中间还有无数的彩色地带。除了少数极端份子为黑白大多人都是彩色。

下午常林沒时间。徐思勤干脆让戴则带母子三人去泡温泉。只和元立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徐思勤打算泡了温泉回來继续慈善晚宴。

到了温泉常林电话打來。问要不要陶卫陪一下。十足的官员口吻。或许工作与生活他是全然分不开了。

戴则包了个中型的温泉池。半敞开式。号称有最好的风景。薄纱窗帘外翠竹摇曳。时不时的几声鸟鸣。一派诗画意。

顾冉和徐毅林都高兴的冲好澡。想一下子就跳到如牛奶般的温泉里。

戴则批评。“温泉不是这样泡的。又不是游泳池。先來喝一大杯水。叔叔慢慢教你们。”

徐思勤穿着刚买的泳衣。试试水温就下到水里。“真舒服啊。”

“妈妈都沒喝水。”顾冉拿着水杯望着戴则说。

“不理这个女人。”戴则哄着小孩喝下水。再带着他们下到水池里。特别是顾冉。戴则就一直抱着。

把头舒服的靠到靠垫上。徐思勤极度享受的摸样。“这样的天然温泉h市沒有。不然每周也和家人泡上一次。真是快活似神仙哪。自然本天成。自己在家里怎么泡都沒这样舒坦。”

“肯定的。我还叫了按摩师。你要吗。”

“按摩我也喜欢。小孩子行吗。”

“应该沒有问題。这里的按摩师十分专业。”

顾冉玩水玩得起劲。与哥哥打起了水仗。不一会徐思勤也加入。三个人联合起來还把戴则泼得满脸是水。头搭噜在额头上。被徐思勤取笑。

戴则也不是这样好欺负的。当然报复回來。风度涵养规矩全抛到九霄云外。四个人喔喔叫着疯。

或许喧闹到他人。经理敲敲门进來。戴则绅士点点头。“按摩师到了吗。”

“很抱歉打扰。”经理很有礼貌的讲。“因为來了贵客指定这间房间。不知道能不能通融换一下。今天所有的费用我们全免。还送上金卡。”

“但是是我们先到的。而且对这里很满意。”徐毅林不等大人表示就话了。顾冉在一旁点头。

徐思勤拍拍他们的小头。一手抱一个。“小滑头。既然这样我们让吧。相信经理也是不得已。”

戴则抬慢条斯理的说。“我这个样子像是付不起钱吗。”

经理当然否定。继续送上若干好话。戴则不为所动。干脆闭上眼睛。把毛巾敷在脸上不答理。

“哎。何必呢。换一间就换一间吧。反正也玩得差不多了。经理给我们找几个好点的按摩师啊。”徐思勤打圆场。对经理一笑。

经理的眼神十分感激。徐思勤心理也不舒服。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她也懂。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这等事影响心划不來。

戴则把毛巾取下來。“徐思勤。沒见过你这样的。”

“算了吧。回h市谈判的时候我让着你点行不。”

戴则无语。接着门又被一脚踢开。两个年轻男人闯了进來。

81

八十一

徐毅林和顾冉吓了一跳。看着门口进來的两人。顾冉搂紧了妈妈的脖子。

“凶什么凶。吓到孩子了。”徐思勤慢慢说。

经理上前劝。

戴则沒说话。徐思勤感觉得到他按捺的怒意。

片刻进來一个精瘦的老头。以前可能是练家子。与刚刚进來的两人稍顺眼。“五爷的客人就要到了。怎么还沒弄好。”

徐思勤直觉。或许是是此地小流氓要抱大流氓的大腿。大流氓要抱更大流氓的大腿。所以有了这出戏。风月场所一向的麻烦。可惜今天出行不利。被破坏了心。如今h市黑社会都在讲文凭树新风。西装穿得无比顺畅。不轻易惊扰百姓。手伸向更大的钱袋。深谙黑钱漂白还要争当国家栋梁之理。h市的地下之王就把家里装得像图书馆和博物馆一样。古书字画瓷器比比皆是。徐思勤去做客时都羡慕了一番。流氓都要学习。

清咳一声徐思勤说:“能否劳驾各位把头往后转一下。我们要让也得从水里出來是吧。”

戴则嗤笑。“也不看看你的肚子和大腿。都可以熬油了。估计给别人看别人也不乐意看。”

徐毅林哈哈笑。“妈妈是很肥。”

精瘦老头打量了水中四人。坐到屏风后面让经理看茶。快点把这里收拾干净。

从水里出來徐思勤围上浴袍。再把儿子擦身体。“我们的衣服还在小间里。不介意我们去冲一下吧。”

徐思勤的话说得很客气。满脸横肉的男人呵斥她。精瘦老头亦未理睬她。忙着打电话。给徐毅林擦干净身体后一位中年女性带着服务员急冲冲的來收拾套间。听称呼还是个副总。

“毅林。去把妈妈手机拿來。给爸爸打个电话。说我们泡好了來接我们。”

徐毅林穿着小裤乖乖去拿电话。戴则在一旁笑。

徐思勤给顾冉擦身体。徐毅林把电话举给妈妈。她说。“你打吧。”

徐毅林翻到常林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爸爸。我们泡好了。妈妈让你來接我们。一点也不舒服。不好玩。泡到一半就被赶出去了。是的。说是我们这间有贵客要用。就不让我们泡了。好凶喔。嗯。好的。妈妈要我去冲了。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徐毅林忽略一个男人的脏话。对徐思勤说:“爸爸说他马上來接我们。”

戴则笑。“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你带毅林先去吧。我泡得太舒服了。沒力气。喝点水歇一下。”徐思勤抱着顾冉拉了把藤椅坐。对精瘦男人说。“如果我们不把房间让给你们。是不是要挨揍啊。”

“人应该识时务。”

“完全同意。大人物一般都不守时。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赶时间。”

从进去到穿戴整齐戴则沒有用到十分钟。然后徐思勤抱着顾冉进去了。小间的门关了顾冉小声问妈妈:“他们是什么人。”

“笨人。你爸爸上周给你讲的还记得吗。山刚水柔。暖软寒硬。穷狠富懦。愚凶狡温。”

顾冉不大懂。还是点点头。

徐思勤接着说:“所以宝贝儿子。你要懂得尊重人。尊重他人才会得到他人的尊重。我不希望你以后也是做这等贵客知道吗。”

顾冉接着点点头。

“等会看你哥的爸爸是怎么处理的。认真的看。”

顾冉再用力的点头。徐思勤的手机就唱起了歌。顾承轩的电话。她嘿嘿笑。“你爸爸消息也不是一般的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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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其实很多次。徐思勤都想开口问那个女人的事。问顾承轩和那个女人是如何开始如何经过如何结果。在戴着结婚戒指的时候他是如何抚摸那个女人。但是始终无法开口。无从开口。心却痒痒。越是压抑的不去想越是去想。特别是最近。看着顾承轩日益温柔的目光她就想问。或许吧。她慢热。如今才泛酸泛得厉害。所以。徐思勤來n市潜意识的想确定自己的感。想确定她与顾承轩之间到底是不是爱。现在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在洗澡呐。”徐思勤很开心。对着电话那头说。

“还顺利吗。”他那面很静。声音也是一贯的平静低沉。

“嗯。还不错。遇到个老朋友。一起泡温泉。不和你多说了。正给小冉穿裤子。他容易感冒。回去也让他学学毅林。每天晚上围着屋子跑几圈。他不太爱动了。”

顾冉在一旁自己穿裤子。“我哪有。你才应该多跑。哥哥都说你肥。”

徐思勤瞪顾冉一眼。“你再说一遍。”说着去挠顾冉的痒痒。顾冉咯咯乱跳。

出了房间收拾好现屋外空气转向。屏风后多出了几个穿着考究的男人。与精瘦男人对坐着的男人最为养眼。戴一副无框眼镜。有着隐隐的匪气。与元立有着相似气质。温泉的工作人员和小混混已经不见了。精瘦男人满脸汗。头都不敢抬一下。戴则拿着徐毅林的手机玩游戏。徐毅林在一旁悉心指导。

“我们好了。走吧。”徐思勤把丝巾围到脖子上。随便打了个结。

“不等毅林他爸爸了吗。”

“要等就等吧。听你的。”

“喔。忘了介绍。麦处。我一进国门就贴身保护。”

“还不是怕你们带了不该带的钱进來。再带了不该带的钱出去。或者忽然暴毙。”

“徐思勤。话说我们都还是炎黄子孙好不好。死了都要见孔子的。含蓄点不行。”

“谁说的。”

“你是党员。”

“当然不是。”

“切。虚伪。”戴则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诶。麦处。”徐思勤目光一转。“知道本地还有哪些小吃吗。我准备带小孩子去吃吃。特别是小冉。都沒有怎么出过家门。想带他多吃几个地方。”

“这个。”被称为麦处的男人说。“我不是很清楚。”

“那你平时结束工作后会去哪里宵夜呢。”

麦处盯着徐思勤看。不语。戴则一副要笑不笑忍得有点难受的样子。徐毅林无语。顾冉在妈妈的怀抱中打起了瞌睡。

“别这么拘谨。聊聊天嘛。”徐思勤见他不说话。很和善的笑着开导。

“顾夫人。你见过元立有过消停吗。”

“当然。元大哥绝对的享乐派。”

“我沒什么好说的。”

“喜欢听歌剧吗。下周某剧团在h市有几场演出。我请你去。可赏脸。当然戴总裁也会去。不耽误你工作。”

戴则喂喂说:“我可答应你了。”

“就当你答应了。你不到我家做客我给你好看。”

“威胁我啊。”戴则笑了。转而又说道。“不过。徐思勤。和你合作我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先说好。那块不是我负责。”

“哎呀。商业秘密怎么当着这些人说呢。”

徐毅林竖着耳朵听。在心里想。元立大叔老说一物降一物。原來就这个道理。奚落人可以这样奚落的。顾冉则偏着脑袋彻底吐泡泡。徐思勤跟着打了个哈欠。“麦处。徐毅林他爸到哪里了。怎么还不來。听说要两级跳。是不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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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戴则也摩挲着下巴。“对喔。麦老板。这次变动对你家影响应该挺大。本來位置是给你们的人。”

徐思勤哼了声戴则。“你不是不谈政治吗。”

麦处推推眼镜。微微皱了皱眉头。徐思勤觉得他这个动作很好看。至少有顾大公子十分之一的道行。内敛的威慑力。

“你们先出去。”麦处对手下说。

徐毅林把手机递给徐思勤。“爸爸到了。”

徐思勤接过。刷新卫星图片。有七八辆轿车驶进温泉馆大门。“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他的车本來就有定位。我是直接查的定位嘛。”

戴则也转过头瞅。“这么高级。怎么给小孩子玩。”

“他干爹给的。不关我事。那。”徐思勤顿了下。看眼麦处。“我们走了。”

戴则牵起徐毅林。“走就走吧。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未必还会拦你。”

“我们不是被黑社会鄙视了嘛。还要别人來英雄。”

“谁充英雄啦。不是你要玩吗。你说你是常林孩子他妈。这些人还不把你供着。麦处也不会进來喝茶。”

“算了。你说要是你真被揍了第一个冲进來会不会不是麦处的人啊。”

“当我真傻啊。我可以肯定要是这些阿猫阿狗稍微有点反常行为。不知哪里就是子弹飞过來了。”

“吹吧。要是沒打准或者子弹弹回來伤到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你要相信强大的国家机器。”

“真不自由。”

“得了。你以为你是主席千金啊。够好的了。”

“瞧你说的。好像皇城里的公仆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啊戴则。你要明白割据厉害着。”徐思勤满口轻蔑的说。用手拍拍顾冉的小脸。小家伙真是倦极。反倒把脸往妈妈怀里埋。

“我來抱他吧。看你有气无力的。”戴则说。

出门时徐思勤回头对面无表的麦处说再见。

戴则乐。对姓麦的多日不满一扫而光。打算和顾承轩私下谈笔生意。把他收拾收拾。这等贪婪又自大的人太影响挥。他忍他多年了。

“我说。你不好奇大人物是谁吗。”

“是和你有点关系的人。可远可近的那种。”

“只要不是顾承轩带着人來幽会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如果真是他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的。”徐思勤掏出自己的手机。说。“手机有很多功能。比如指纹确定身份。就是这样轻轻一按就行。接着呢可以看來电显示。这个功能是普及了的。还有就是可以确定通话方的地点。现在有些手机有这个功能。再后來可以进行更详细的查询。以戴则为例。什么都可以查。电话短信邮箱即时通话访问过的网站等等。你所想到的都能查询。你最近使用的手机的功能是邮箱。查看。就这样。很简单是吧。喔。这名字我不熟悉。可以再让我回忆下。也可以直接查询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够了够了。我怕你了行吧。”戴则打断徐思勤。“搞得跟报工作人员似的。”

徐思勤啪的关上手机。“明白了。”

“说实话。你丫挺的心态够好。虽然头脑不够聪明。”

“我eq不高。这是缺点。还好有人可以弥补。但别怀疑我的iq。”

走到温泉馆门口。常林一行人也往里走。

“真帅。”徐思勤吹了声口哨。戴则附和。

一身休闲打扮仿佛才打了高尔夫球的常林伸了手指点点徐思勤的方向。“丫头。你搞什么。”

那动作气派得一塌糊涂。徐思勤又想吹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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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徐思勤又想吹声口哨。忍住。摸摸头。讨好的笑。“泡温泉嘛。还准备做做按摩來着。”

陶卫上前帮徐思勤拿包。“这里的水疗技师是不错。有时我也会和朋友來这里。要不晚上请技师到住处。”

“沒事。现在不想了。对吧。戴总。”

戴则又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当然。”

陶卫淡淡说:“其实和这里的老板也熟。你打个招呼就行。”

徐思勤看了陶卫一眼。对常林笑着说。“回了吧。常老板。沒耽误你做生意。”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戴则觉得怪不得在互联网上唯独和徐思勤如此投机。原來两人是绝配。以后老了不管事后就和徐思勤两人搭档玩遍五湖四海。应该挺有意思。

“沒有。”常林回了两字。然后带领众人撤。

“常副市长。”戴则想到什么忽然对常林说。“你看电影吗。有空看看周星星的电影。还有就是沒事去天涯社区泡泡。这样和徐思勤会比较有共同语。”

“瞎说。我现在比较喜欢西陆了好不好。”徐思勤搭腔。

“真的。绝对是很真诚的建议。”戴则屏蔽掉徐思勤。诚恳的对常林讲。

回到住处。常林耳朵里还有徐思勤嗡嗡的说话声。一路上她把那等琐碎的鸡毛蒜皮的事叽叽呱呱讲得是神采飞扬。比如在哪里买到的大闸蟹最大个味美的。哪种黄瓜又脆又多汁。仿若火星人介绍火星产的黄瓜。这些事是她需要上心的吗。常林身边沒人认为这些事值得一谈。自家的菜。原材料都会有专人送上门。菜市场那些食物在陆婉眼中就是下等人才吃。

这就是差别。某些女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千方百计的标榜着权势地位。其实每个人都很平凡。野心也需要自身的能力去承载。为官多年。常林深深体会到实力是利剑。巨大的心里承受力是磨刀石。放低自己收获最大。手段做尽也是成事在天。

各自回房间。徐毅林和顾冉午睡。常林给小孩们盖好被子。坐在沙上等徐思勤换衣服。闭上眼。常林仿佛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舒心的香味。隔着一堵墙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徐思勤。当初他怎么会放她走呢。

徐思勤换好衣服出來。还是淡色的套裙。米色毛衣米色短裙。饰也不再是玉。一套亮闪闪的钻石。非常平常的款式。耐看。越看越觉得精致。

“是不是太漂亮啦。真荣幸。居然被常某人这样盯着看。”

“嗯。不错。饰不错。”

徐思勤露齿一笑。“我也知道我不是娇艳的花朵。这套饰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她戴起來可真正的美。看着我和爸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你戴起來也很有韵味。”常林站起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独处。我们到客厅坐坐。你不是要和我谈谈吗。”

“嗯。好。”徐思勤看了两个睡得很可爱的小屁孩。答应着往外走。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打开话題了。似乎需要好好理理头绪。抬头看了眼常林。他也正转身看她。目光碰到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被电了一下。一霎那的触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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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就这一眼。空气便变了味道。徐思勤转过头。“要不要给你倒杯水。或者吃点水果。果盘不错。”

“别这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人。”常林跟着徐思勤出了卧室。顺手拉上了门。

一个小时之前。徐思勤才打趣别人别太拘谨。现在是常林对她说这话了。对待常林。徐思勤的起商变成负数。呼吸都快不够用。

“真的不喝点什么。”

“不用。”

面对面的坐下來。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在常林身上。一时的徐思勤又是恍惚。“常林。你不该穿这么帅和我说话。真要被迷得不能思考了。”

常林把背靠在沙上。双手合十。指尖对指尖。“要是真是这样倒真好办了。”

“呵呵。这么多年一点沒变。花花公子本色不减。”徐思勤定了定心神。“今天是想和你谈谈徐毅林的事。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和顾家是怎么商定的。一直不清楚。”

“他沒说。”

“什么也沒说。常老太太也是什么都沒有表示。所以我想问问你。”

“徐毅林是我的孩子。思勤。这是事实。”

“当然。我不否认。但是你知道徐毅林是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而且我也有能力给他提供良好的成长环境。”

“这样两家都不好做。思勤。我哥哥沒有小孩你是知道的。家里总要有男传。认毅林是迟早的事。这事越拖越麻烦你可知道。告诉你实。如果我父亲去世毅林还沒有名分顾家会丢失军队的大半江山。”

“我知道。但我是简单传统的女人。沒你们男人这样大的野心。权捞不完。钱也赚不完。毅林的健康成长最重要。我希望他能拥有健康的身体。智慧。勇敢。善良。对我來说这才最重要。你们所谓的其它是第二考虑。所以常林。如果你要与毅林光明正大的相认。昭告世人顾承轩是替别人养孩子。这我做不到。对他也不公平。”

“哼。思勤。你真当顾承轩是圣人。我可以这样给你说。把他拉出去枪毙十次都不算冤枉。”

“常林。你不该这样说他。”徐思勤正色。表严肃。

“他惹了多大的祸你还不知道吧。”常林嗤笑。“的确。作为男人我欣赏他。但是政治上他太理想主义。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看时机。你听得懂吗。”

徐思勤看常林。一脸的疑惑。

“知道我为什么下午沒空吗。仇家大小姐约我谈了很久。开的条件优厚。说來说去也只有一个内容。拉顾承轩和我哥一把。我真的很奇怪。如今她都为**为人母。还念念不忘一个顾承轩。你也是。不能和我说点其它的吗。”

“你为什么和他这样敌对。不看其它的也看在你哥和孩子的面子上。非得弄个你死我活才行么。”徐思勤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心里开始堵。从常林口中传出的话句句带刺。扎得她疼。

“沒办法。或许开头就是个悲剧。你最尊重的顾子善叔叔去世后他就要了我叔叔的命。那时他才回国。可以说是踩着我叔叔的尸体上去的。你要我怎么做。”

“那邹扬呢。他为什么能和你哥哥和平相处。你怎么就做不到。”

“思勤。你是和我吵吗。干嘛脸这么红。”常林坐正。挑着眉毛。神懒洋洋的。“再瞪眼睛都沒有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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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思勤。你是和我吵吗。干嘛脸这么红。”常林坐正。挑着眉毛。神懒洋洋的。“再瞪眼睛都沒有威慑力。”

“不。我怎么会和你吵呢。”徐思勤想了想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以前不是说要补偿我吗。那就尽你的力量补偿吧。我也不知道可以要求你做些什么。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刮的是哪个方向的风。”

“我会尽我所能庇护你。这点可以保证。思勤。”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信你。知道吗。在我答应嫁给他之前我在电视上看见了你。那时毅林刚刚会爬。都还不会走路。我就对他讲。‘这是你爸爸’。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要给毅林最好的。因为他有值得骄傲的父亲。不管你和顾家谁沉谁浮。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母亲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样说你明白吗。常林。”

“你长大了。”常林站起來。给了徐思勤一个拥抱。

“我不会用小孩或者我们之前的一段作为筹码要你做什么。因为在我眼里你的职位都是空洞的东西。你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会做的你自然会做。就像承轩一样。就算有万般的难他也会对毅林笑。因为他选择了我作为他的伴侣。他就得担负起这个责任。”

“我会好好考虑的。思勤。”

这只是一个不带任何**色彩的温暖怀抱。徐思勤这样想。常林也这样想。但这等温暖他已经很久沒有感受过了。硬是让心一点点的起了犹豫。

“走吧。不要让老太太等。”

酒会在n市最顶级的酒店。下午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布会。不少明星模特结束秀场就到了慈善酒会。满目衣冠楚楚的男女。徐思勤跟着常老太太打了一圈照面。就移到后花园。后花园是古色的中式庭院设计。少数人能进到里面。无形的墙排出了尊卑。

与什么人接触说什么话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地位身份。能和常老太太畅谈的人都是真正掌握实权的人物。一句话便定他人生死起落。而且还遇见了顾承轩的伯乐。常老太太当着他的面握着徐思勤的手说顾承轩有福气。还说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个中意味徐思勤揣摩良久。思量顾承轩是不是真的危险來临。连那个一直扶植他的人物都被他得罪了。

老人们坐在一堆吃点心赏月。徐思勤很识相的借故离开。见戴则被比他还要高半个脑袋的名模纠缠。大度的美女救英雄。

戴则很无语的问徐思勤。“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有个有钱的父亲就一定要当歌星影星。以美女自居。其实哪里美了。”

“我有吗。”徐思勤反问。

“又不是在说你。你丫挺的是我见过最正常的。我是说的那几位。”

徐思勤望过去。明白了大概。“你被骚扰了。”

“被她们伤害过好几次了自尊。上次在米兰。其中一位让我羞于为华人。表现得非常非常非常的丢脸。”

戴则一连用了好多个非常。想必是真的被雷得外酥里嫩。投以同的目光。

“习惯就好。我早就习惯了。”

“嗯。话说回來刚刚见你太紧张了。常老太太这样带晚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紧张也属于应该。”

“什么叫属于应该。你的中文老师沒把你教好。”

“笑得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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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笑得战战兢兢。”戴则下肯定性结论。

“那是毕恭毕敬好不好。”

“你家那位这次肯定过关。常老太太的笑话沒人看得到。”

“或许。我和她们都不熟悉。你经常见老太太。说來听听。”

“信我就是了。她和我父亲可是同学兼要好的朋友。”

“嗯。世界上的钱真是在你们少数人手里流动。”

“错。资本是自的流动。比如会不断的流动到你们公司。还有。你们公司沒人告诉你吗。半个小时前应该就炸锅了。h市商界现在应该在地震。”

徐思勤看戴则。

“看我干嘛。”戴则诡秘一笑。“你用手机查我手机也查不到我的消息來源。那是传说中的第六感。这不。常林过來了。保准他也知道。不信你问问。你们公司是不是正在被恶意收购。海外上市就是这点不好。时差害人。”

“沒有过不去的风浪。”

“对。明天你回h市。”

“嗯。”

“一小时后的飞机。顾小姐和我一起先走。明天见。”戴则在徐思勤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把她的手递给常林。转身离去。

“你这家伙。”徐思勤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风就是雨。”

常林闷身的笑。松了松领带。“傻女人比较快乐。”

“老太太要去朋友那里打会麻将。我就不跟着过去行吗。”

“当然可以。”

“哎。真搞不懂你们。一家人过的是两家的日子。邹扬和母亲。你和父亲真不是一般般的疏离。完整的家庭真的很难保全。”

“小时候也奇怪过。现在无所谓了。”

“你们不累吗。”

“你累吗。要不要送你回去。”

徐思勤挑眉。手机响了。徐尚的电话。她也在宴会上。徐思勤说怎么沒有见她。她说她隐在人群中。不过穿了条异常漂亮的旗袍。问徐思勤想不想看。徐思勤撇下常林去大厅找徐尚。她的旗袍的确漂亮。蓝得恰到好处。更显大气。

“怎么见到我也不打个招呼。”

“也不看看你跟着什么人。闲杂人等要靠上去多难。一晃吡油就不见了。不是人人都能把酒泼到默多克身上。”

听得徐思勤扑哧就笑了。“的确人外有人。千万别把自己当人看。”

“对嘛。你在h市多拽。现在在常太后跟前彻底歇菜。”徐尚和徐思勤一句接一句的调侃着走向露台。熟练的燃起烟。

“这几天是不是动作很大。”

“h市商界排得上号的几个都被抓了。是上面直接抓的人。当然你们不用担心。后台硬。应该不会有事。而且对我是机会。那个我窥视已久的位子腾出來了。”

“提前祝贺你。”徐思勤说。

两人走到露台现早就有人占着了。几男几女谈笑风生。今天的人真多。徐思勤想。和那几个叫不出名字却眼熟的人打了声招呼准备再找安静处说话。

徐尚遇见前夫。自然的说了声嗨。万花丛中过。前夫对她点点头。就是十年一霎那。

“你的名不少啊。徐毅林就记得你说的‘中国人民占领军’。昨天他也來接机。徐毅林就叫他‘中国人民占领军叔叔’。搞得我哭笑不得。”

“绝对沒有叫错。常林比他好很多了。”

“你对常林似乎很欣赏嘛。”

“常林很爷们。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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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徐思勤扫了眼四周。见可以说话就小声的对徐尚说:“我觉得他的眼睛带电。现在的电压比以前高至少十倍。害我说话都不敢盯着他看了。”

“有吗。以我的观察是你把他收拾服帖了。话題女王依依都被他支走。”

“是看徐毅林的面子。好歹也是老太太孙子。”徐思勤更加小声的说。蚊子叫一样。现在的常林。的确让她越來越想靠近。那种带着力量感的气场和初识他时已经不同。

回到h市已经市次日傍晚。飞机上看见连片白云。天蓝得深邃高远。她很想顾承轩。可他还在开会。

此次之行让徐思勤有诸多感慨。自小就见惯了悲欢离合。见多了轻描淡写的人生。觉得浮华过去皆烟云。其实每个人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一生。印在别人脑海中的记忆终也会消褪。就人生的某一段经历。当时似乎要死不活。心灰意冷。过后再看都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自己的父亲。通晓四国语。风度翩翩的外交官。自己的母亲。精通三门语。优雅的翻译家。双双死于殉。两人留下高中的女儿及一段为人熟知谈论的爱恋;自己的外公外婆。高中的数学外语老师。死于暴乱;自己的爷爷奶奶。死于饥饿;他们都是共赴黄泉。一路作伴。特别是父亲应该是如愿了。沒有那个人惹得母亲心乱了吧。顾家人。通通高寿。只是伴侣早逝。或许徐思勤也会先与顾承轩离去吧。命运这东西实在玄妙。人要逝去也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总结自己的一生。真正无趣。看似波折实乃静如止水。徐思勤一直的身份就是谁的谁。做得再努力也逃不开她是谁的谁。

夜间天气转凉。顾承轩回家的时候徐思勤刚刚处理完所有的邮件。

他替她倒茶。不问她一路的感受。只静静的看着徐思勤说:“能和你呆在一起真好。”

顾承轩又瘦了。徐思勤看着仿佛就要羽化升仙的人只觉茫然。“沒有好好吃东西吗。”

“嗯。思勤。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对你有用就好。”徐思勤捧着茶杯抿了两口。就放到桌子上。起身与顾承轩挨坐着。

“其实我嫉妒。也难过。几乎就想让你回來了。”

“也沒什么大不了。常家人都和气。就和徐尚的前夫差点闹了点别扭。其它就沒什么了。”

“你最近和徐尚走得很近。”

“我把她当朋友。你也知道我的朋友不多。她很有意思。昨天给一堆八旗提建议。强烈建议海军多学学游泳。说海军军官体力欠佳。接着更强烈建议陆军军官多学学驾驶。平时不摸方向盘真正有个紧急况把汽车都开不好岂不是笑话。[1]真的。她就当着八旗这样说。要不是看在她是美女的份上估计都有人要见气了。”

“嗯。”

“不敢想象她和冷面鬼关系这么好。完全不一样的人嘛。”

说着说着顾承轩就搂着徐思勤。脸埋在她头里。

“还有。明天我要请一个朋友到家里做客。如果你抽得出來时间回來吃晚饭把。”

“嗯。我明天晚上回來。”顾承轩就低低的说。声音沙哑。“思勤。有件事我想明白了。如果你还想离婚我会让你走。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是完全自由的。”

注:典故是我国陆军军官叔叔们不自己开车。有点级别的就不让开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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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中午徐思勤请戴则去山上吃斋菜。顺便见见那个身体圆圆头圆圆脸圆圆眼睛圆圆还架一副圆圆眼镜的和尚。

和尚就是和尚。说了几个禅宗故事就打起了哈哈。一副得道样。怪不得最近大热。

戴则段数高。三转八拐还是套出了不少话。

逃禅。谁都有压力。但不见得个个都会逃禅。人这么多的七六欲。看破红尘何其难。

下午去公司。方大老板与戴则谈判顺利。徐思勤心不在焉。

太阳下山的时候徐思勤邀戴则去顾宅。顾承轩提前完成工作。顾二小姐也破天荒的准备回家晚餐。

“你面子真大。”徐思勤啧啧道。

“开玩笑。我可是财神。”戴则受之无愧的说。还挑衅的瞄了徐思勤一眼。

“嗯。财神真辛苦。最幸福的事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哎。”戴则笑着摸了摸头。“其实不光是打游戏。窝在房间里看书也舒服嘛。”

“同你。”徐思勤用标准的同眼光打量戴则。

“其实嘛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家那位。”

“顾公子有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家庭美满。旁人勿扰。”

戴则又笑了。“徐。你今天脾气真大。”

“开心得起來吗我。”徐思勤沒好气的说。

“应该开心。此役过后不会再有人动他了。实力到此各方只会敬畏。”

“我只看到他被逼得快崩溃。”

“你瞎担心。”

“这种感觉不会出错的。他肯定起了此念头。不然也不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多心啦。”戴则用手拍了怕徐思勤的手背。认真的说。“相信我。”

“我也希望如此。”

“宗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还是天主教徒。”

徐思勤给了戴则一个怪异表。意思是你也可以。

小孩们回家后一个玩游戏一个做作业。顾承轩顾承晚些一起到。

顾承轩与戴则寒暄了几句就到书房关上了门。

徐思勤对顾承道:“奸啊。还关门。”

“我也觉得有奸。”顾承撩撩头说。“就算不是奸。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关门说话也不是好事。”

“我们方老板上位了吧。”

“虽然不太光彩。不过确实干得漂亮。”

“局势明朗了。”

“除了邹家有点看不明白其它的大多明朗了。”

“邹老爷子厉害。”徐思勤感慨。

“嗯哼。我告诉你一件事。先别告诉老哥。”

“说。”

“我怀孕了。下周决定秘密结婚。”

“这样的事不告诉你哥不好吧。而且夫妻沒有秘密你也是知道的。”

“这周先不说。下周一我自己给他讲。”

“孩子多大了。”

“五十多天。”

“名字。”

“跟我姓。”

“孩子他爸是……”

“我也不能确定。需要做dna鉴定。”

“我服你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來越小。往屋外挪动。然后徐思勤就听到顾承轩叫她的名字。

顿住步子。徐思勤回头沒看见戴则。“客人呢。”

“他在打电话。你们呢。谈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顾承轩走过去拍拍徐思勤的肩膀。

“我们正在猜你和戴则关在房间里谈什么。”

“沒说实话。”顾承轩微微一笑。

顾承同样无语:“有这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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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顾承同样无语:“有这么明显吗。”

顾承轩笑而不答。又拍了拍徐思勤的肩膀。徐思勤立马乖巧状。如果有尾巴或许尾巴都会摇得呼呼。

顾承咬咬嘴唇。慢慢说:“思勤。你真沒出息。”

徐思勤在心里呐喊。大妈。快点歇菜吧。你哥哥不好惹啊。

自小。从來都是徐思勤最先被攻破。抵抗得越顽强顾哥哥就越不高兴。他不高兴就会受到变相的精神折磨。所以在顾承轩面前徐思勤从來不说谎话。实在不行就低头静默。

“承。说來听听。”

顾承倒挑了挑眉。“哥。你问嫂子不就得了。”

“嗯。”顾承轩的手还搭在徐思勤的肩上。却看着顾承。“我是在问你。”

徐思勤打圆场。“其实也沒什么。我等会给你讲。承。去看看电视。今天的柠檬茶特好喝。自己倒。”

顾承沒好气的看了眼徐思勤。“你啊。革命一次都沒成功过。做人不应该太温顺了。你是妻子。和你先生是平等的。”

徐思勤无语了。在心里接着呐喊。顾二小姐平时神龙见不见尾的。顾宅里自己和顾大少爷大战小战多少回合了。你在哪里啊在哪里。

此时顾承轩表益平静的看着顾承。看得她麻。咬咬牙走开。坐到沙上看电视。所有的台都扫了一遍。cnn在播非洲新闻。遂看起了新闻。茶几上是徐思勤泡的柠檬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看见戴则打完电话出來。也给戴则倒了一杯。示意他过來坐。

戴则大大咧咧的坐到她旁边。“这房子有些年代了吧。”

“是祖宅。清末翻修了下就沒再大动过。”

“不容易。”戴则感慨的说。

“其实也就普通的民居。名人字画古董一样都沒有。好像我们顾家人都不太迷这些。”

“更不容易了。”戴则缓缓说。“徐思勤在修理顾局长。”

“事往往和你看到的不一样。”顾承说。和戴则对视一眼。双双转头后看。徐思勤在说着什么。顾承轩微笑的听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二人。顾承和戴则又双双把头扭回來。安静的看cnn报道。

片刻后戴则道:“你哥似乎不容易看明白。”

“要是能轻易的被人看明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不过嘛。看起來真的是徐在教训你哥。”

“只能说我哥对嫂子较能忍。”

戴则点点头。良久说:“他们是经常被人谈论的一对。”

“也只有徐思勤受得了他。换个女人不疯都得傻。”

“你呢。好事近了。我定送上大礼。”

“戴总的大礼肯定合我心意。看來我也得抓紧了。”

戴则伸出一只手。再伸出四个手指头。“看我大方吧。”

顾承看着戴则。两人又相视而笑。

顾承轩也一直对着徐思勤笑。“思勤。生气了。”

“当然生气。为什么每次都是顾承顺利过关。抓着我不放。”

“柿子也选软的捏。”顾承轩说。

“你都沒有逼过承。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不会说。”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逼过她。”顾承轩的手从徐思勤肩上移开。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

“你逼过。”

“当然。”

“怪不得她不常回家。原來是你害的。”

“如果你真的要这么讲也可以说得通。她做事欠考虑。”

“到底是什么事。”

“我不告诉你。”

“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不少。”

“拍桌子的事呢。这个你总该给我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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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拍桌子的事呢。这个你总该给我讲讲吧。”

“这件事不值一提。”

“严重吗。”

“现在看來不严重。”

徐思勤想了想。说:“你最近怪怪的。害我担心。”

顾承轩乐。低头在徐思勤脸颊上亲了一下。“越活得大。越觉得感重要。”

“感本來就重要不是吗。你们又不是政治动物。我也不是经济动物。再则。你亦正当年。四十多一点。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的。”

“这里焦虑。”顾承轩指着自己的心脏说。

“累了就在家里和小孩子呆呆。叽叽喳喳闹得耳根都不得清净。哪里还焦虑得了其他。”

“我抽空多陪陪你们。”

“本來就应该的。不然以后孩子们提起你就像说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有炫耀有膜拜或许什么都有。但是就沒有一个对父亲的感觉。”

“我知道。思勤。好了。进去吧。”

“不逼供了。”

“其实你们说的是什么我十之**知道。”顾承轩说。

n市。常老太太给常林物色了好几个伴侣。常林一一否了。

常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常林与一个政治上成熟为人相对正派的女人组合家庭。门槛倒是比以前降了不少。只是常林表面迎合实际上拒绝。仿佛忽然一下子对男女之失去兴致。

陶卫也奇怪了。常少爷怎么转性。喜欢一个人呢呆着了。要不就和女儿呆在一起。但做事更加讲究方式了。风格有变。或许因心境有变。

想郭嵌一生。对着陶卫感慨疑惑邹扬的时候也不多。唯一的一次。碰巧邹扬也是常林这个年龄段。现在是好是坏。陶卫也摸不准。只觉得常林寡得厉害。私下几乎不太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下一个大的决定。

常老太太和常林去了趟h市。异常低调的去。回n市老太太脸色就不好看。第二天就飞回美国。

陶卫沒随行。不清楚状况。常林对陶卫说:“被我哥气的。”

“家事。”

“当然。她现在对我哥已经沒其他要求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娶妻生子。妻只要是女人就行。”

陶卫听出了讽刺的味道。笑。

“再手眼通天也沒办法不是吗。我哥打定主意不结婚难道把他五大绑的捆着结婚。我爸爸也实乃非人。”

“邹老身体还好。”

“不太好。随时可能出状况。如果我一开始是他养或许性都不一样。顾家我们以前也应该多接触。陶卫。你多关注一下顾承和徐思勤的动向。”

“顾二小姐着重往实业上。今年主要是钢铁和造船。徐思勤是两家公司的董事。两家公司的股东。方冲做庄的买卖她也有份。另外徐思勤投在h市教育医疗上的钱也不是小数目。以慈善目的。”

“这我知道。她出的钱可不少。”

“这两年徐思勤把她一半家产都拿出來做教育。而且下个月。h市会公布一批官员的收入。再下个月会公布一批官员亲属的财产。”

“这个清洗够彻底。波及广吗。”常林揉揉眉心问。

“那要问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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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常林晚上有个应酬。大哥的朋友从纽约到n市办点事要常林接待。推脱不了就去。到深夜常林又忽然想到了徐思勤。她说的对。h市的人与n市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也说到了徐思勤。话題是最和气的胖子商人开的。席间h市的客人基本上都从同一所幼儿园读到高中。提到母校趣闻。自然带了几分亲切。

“徐思勤可是奇人。”他说。“她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是本校学生最想亲吻的对象。”

众人大笑。一个人接腔。“她的确可爱。”

徐思勤在幼儿园就人缘颇好。更何况是顾承轩宠爱的小孩。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演出了小学部的话剧。扮演一只小白兔。穿上毛绒绒的戏服。露出圆圆的笑脸十分憨态可掬。走到哪里就被咔油咔到哪里。抢了公主王子大熊的眼球。大人小孩都要抱抱摸摸。校长都要亲两口。话剧后不久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地下选举。学生参与率百分之九十八的地下选举选出十项之最。当年徐思勤以百分之八十的选票获得最想亲吻奖。

“常市长。你想啊。一个二年级的小孩。”

常林靠在椅子里笑。“可以想象。”

“当年她可大热啊。顾公子每天提前放学去接她。”和气商人推推眼镜说。“还有校花。仇小姐可是多年的校花。当时我们都说承轩有福气。”

“最终是我看得准。”另一个人说。“说了承轩是非徐思勤不娶。”

这几人话中有话。常林是听得出來的。

“到h市一定到我们校史馆参观参观。当年徐思勤的小白兔照片都在里面。”

回到住处。常林顿觉得冷清。以前夜夜笙歌不觉得落空。拨了电话给依依。

那头喧嚣。“常林。”

“是我。今天有点闷。”

依依在那头轻笑。“你也会闷。”

“当然。下周我要去香港一趟。你呢。”

“我考虑一下。常林。你不觉得你欠我许多。”

“我会补偿你。”

“你对所有女人都这样讲吧。真的不觉得愧疚吗。”

“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依依。”

“不是的。常林。你变了很多。算了。我也不再问你。愧疚这词也不是我们这类人字典里的。下周我会去香港。陆婉现在遇到麻烦了。你别参合在里面。”

常林嗯了一声。说:“要不是你极力反对。我也不会娶她。”

“娶谁都一样。当初我的确是为了你好。因为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不是吗。”

“如果是徐思勤呢。”

那端静默。“你现在有机会不是吗。错过了或许就真的错过了。如果你能和她白。我真心的祝福你。”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我们这么多年。你怎么想的我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并且你也应该听听邹扬的意见。有些事上他看得比你远。”

想到今天晚上他的暗示常林有股按捺不住的火。“我爱你。依依。”

“你爱过我。或许你谁也沒爱过。你们都是自私的人。但谁叫我遇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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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常林去香港。和同省的官僚们关在酒店里喝了一天的茶。依依來的时候基本结束。

然后游艇出海。豪赌一番。接着去澳门。一行人手气欠佳。某官员输得骂娘。风度尽失。一个煤老板连夜赶來埋单。只有常林赌什么赢什么。赢了不少。但他却无任何成就感。晚上借故和依依离开。

去一家老字号夜宵。柯嘉已等在那里。三人谈了两个小时。

和依依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两人都疲惫得不想说话。一觉到天明。

次日常林回h市。依依在香港还要逗留一周。

常林下飞机就收到依依的邮件。最后一句话如下:

下月底的论坛徐思勤会单独去。别说我沒帮你。亲爱的朋友。

常林回她邮件:依依。什么意思。

依依:我觉得我算是最了解你的人之一了。

常林:我们不能好好的吗。

依依:现在是我们最好的状态。我想不会再有比现更恰当的时候了。不近不远刚刚好。而且很高兴现在你能为别人着想。给他人留后路也是给自己留后路。格局不管怎么变我相信你都能处理好。当然。我说的你不一定听。但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常林:我会的。谢谢你。有你作伴是一生的荣幸。

依依久未回复。直到常林回到住处才收到她的回邮:我倒希望从未认识你与邹扬。

合上手机。常林陷入了沉思。自己只是无尽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并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太阳。什么时候遇到风暴。能做的只是最好的把握住自己。

某经济论坛徐思勤果真参加了。带着两个小孩。戴则当起了保姆。此类论坛本來就是度假性质。能认识一些人交流一些信息送一些信号是其本质。徐思勤只参加了一个会议就四人开始游山玩水。显然顾家把戴则当自己人样的宣告。论坛最后一日。戴则做演讲。常林和徐思勤带小孩们去游乐场。

徐思勤对常林讲:“顾冉认戴则做干爸了。”

“嗯。”常林说。

徐毅林接话:“本來戴叔叔最初是要做我干爹的。”

“你有一个干爹了。”顾冉说。

近年徐思勤外出都带着顾冉。让他多看看不同的风土多接触不同的人。虽然顾冉还沒有徐毅林那样第一次坐飞机就和空姐火热一片。但是变化是有的。至少已经不是一副带天生优越感的样子。明显的晒黑也比以前更加的话多。基本上就要成话唠。

徐思勤看两个小孩一眼。对常林说:“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

常林看徐思勤感慨的夸张表。心沒來由的大好。嘴角都不自觉的扬起。“他的确富有。”

“是相当相当的富有。都说现在流行养猪吧。养肥了就杀來吃掉。但是他这只猪可不是一般的猪啊。养肥了转头就把养猪的吃了。”

常林不由得笑了出來。想。戴则若是听到会不会也是这样忍俊不止。

“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思勤啊。我告诉你。之所以猪养肥了被杀來吃是因为猪不够聪明。之所以养猪人被肥猪杀來吃了就养猪人不够聪明。和智商有关。和猪无关’。也真够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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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晚宴徐思勤照例缺席。这几年除了家宴与顾承轩打了招呼的。她一般都缺席。戴则去打了个照面就溜出來陪徐思勤母子到当地的夜市游玩。

常林在晚宴上遇见了卓鸣。他微微福。至今未婚。有一子。已经在商业站稳脚跟。卓家大半家业已经交到他手上。

快散时两人单独说了几句话。卓鸣问起了徐思勤。说这几年很少见过她。

“思勤还是老样子。她沒什么变化。”常林想了想说。

卓鸣有瞬间的疲态。也露出了瞬间的柔。“她在顾家沒有受委屈吧。”

“何來委屈了。”常林挑挑眉。打趣的说。

卓鸣看了常林一眼。摇摇头准备走开。又停了一步。缓缓说:“到现在我也沒有遇见像她这样的女人,不能与她厮守到老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卓鸣走后常林又陷入沉思中。徐思勤其实是普普通通的女性。沒有顾家她也能过得很好。沒有自己她也能过得很好。只是若自己再有机会进行选择。这样的家庭伴侣是他想要的。

徐思勤一下机场就看到人群中等待他们三人的顾承轩。这是顾承轩第一次这样接机。然后帮徐思勤提行李。开着顾子善留给他的古董级破烂别克回家。

车徐思勤买过两辆。现用处不大。就给自己欣赏的手下用了。顾承轩沒买过车。有了兴致会开那辆老老的别克出去逛逛。倒是顾承有段时间好收集车。三分钟热过去全卖了。就开着生平拥有的第一辆奔驰到处跑。他们三人用元立的话讲就是严重的脱离群众。用王雷的话讲就是还让不让下面的人开车了。想到这里徐思勤就笑了。

“傻乐什么。”顾承轩眼都沒看她一眼。问。

徐思勤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这个级别的官员能开有私家车就不错了。下个月开始又要涨一段工资。给孩子们买两件新衣服。”

徐毅林在打游戏。听到后耶了一声。“但是爸爸你陪我去好不好。妈妈买的衣服我不喜欢。像女孩子穿的。”

“暴力男。让你干爹陪你去买。”徐思勤说。

“算了。我最怕和干爹买东西。他一进店门都不让我试的。指着一排衣服对服务员说:‘这个小子尺码的衣服全包起來’。”

徐思勤扑哧就笑了出來。“那毅林。你可要和你爸爸的秘书搞好关系。让他开后门才能预约到你爸。”

顾冉轻轻的一声飘进來。“妈妈一起去嘛。妈妈和爸爸一起去。”

徐毅林亦说:“妈妈一起去。妈妈约爸爸是不用通过秘书的。”

顾承轩从后视镜中带点欣慰的瞄了一眼顾冉。顾冉正乖乖的靠着哥哥。眼睛乌溜溜。顾承轩说。“晒得真黑。”

徐思勤嘿嘿的笑。“你不知道沙滩有多美。人家顾冉建了好大一个城堡。漂亮着。”

“戴叔叔说弟弟有天分。以后可以考虑学建筑。”

晚饭简单。顾承轩喝了点小酒。徐思勤说他虚伪。一心向佛居然喝酒。晚上还很有激。徐思勤更沒好气了。问他不是看破红尘了嘛。又不想当和尚了。

顾承轩说自己的境界还不够。需要继续修炼修炼。

常林回到n市。连开了几个会。直觉又有变数。一直盯着的位置有松动可能。这对他倒是一个机会。另外徐思勤那边的联系也慢慢多了起來。她的顾忌也沒以前这样重。好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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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徐思勤最近事事顺利。做什么成什么。又过起了家。学校。公司。医院。菜市场五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在公司与方冲见得越來越少。估计他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飞机上度过。也真正与某空姐展了一段感。王雷说此空姐她见过。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笑不到最后。不打算夺正宫娘娘的位置。

此时。徐思勤才钝钝感到似乎和方老板走得远了。公司也有她的一番心血。

方冲盛要求她参加周末的球会。想想她就去了。

她的球打得很烂。看得多打得少。众人围着方冲与一位山姆大叔。除开公司的人。“众人”包括几个外事口的。几个本土商人。几个日本商人。几个不知底细的山姆小叔。但方冲五步不离她。十句话有三句都是和她谈。徐思勤想boss是不是让她把谁灭了。与王雷在旁边嘀咕嘀咕一阵。

休息的时候又谈起來了投资。此乃王雷强项。谈了大概思路。日本人接话。语气犯冲。徐思勤就又和方冲嘀咕嘀咕一阵。

说实话。徐思勤觉得方冲现在胃口过大。

回家和顾承轩讲了公司的事。顾承轩沒说话。以徐思勤对顾承轩的了解。他应该是和自己的感觉一样。而且顾承轩主管这方面。知道的比自己更多。看事更加客观理智。

她开口直接问。

顾承轩用标准表对她笑。“你该干嘛干嘛。”

“我是问你怎么看的。”徐思勤干脆坐在顾承轩的身上。揪他的衣领。

顾承轩微微皱眉。却宠溺的看着徐思勤。用一只手揪她的耳朵。“我沒什么看法。”

徐思勤咬牙切齿。做喷火状。此时顾冉抱着小皮球打开书房的门。叫了声妈妈爸爸。看到父母后隔了一秒框的关了门。咚咚的跑开了。

“你看你。”顾承轩拍拍徐思勤。示意她下去。然后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顾冉还是抱着小皮球。在拍篮球的徐毅林后面。徐毅林说:“顾冉什么都沒有看见。”

“沒看见什么。”顾承轩笑问。

“我沒有看见爸爸抱妈妈。”顾冉说着。害羞的低下了小头。

徐毅林忍不住笑。再抬头看到顾承轩的眼神。也低下小头拍篮球。

晚上徐思勤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其实也沒做什么嘛。像贼一样。”

顾承轩平躺着。听到后翻身。背对着徐思勤。

徐思勤用手拔他。顾承轩轻咳一声。慢慢转过來。“睡了。”

“聊聊天再睡嘛。”

“难得有机会早睡晚起。睡了。”顾承轩说。但是手臂伸直了。徐思勤拱了两下。头舒服的枕在他肩窝里。

“唉。你真的要我不插手公司的事。”

“你做的很好了。思勤。”

“什么做得很好了。我什么都沒做。有今天还不是托你的福。”

“自信点。”

“好了好了。睡吧。知道怎么做了。我以后不管赚钱只管花钱行了吧。”

“嗯。我睡着了。”顾承轩声音低低。

“还有啊。你别让人猜好不好。有话直说嘛。你说的话我不是都听了对吧。还有你生气就表现出來。到现在我都沒和你吵过架。你和我吵吵多好。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唉。你在听我说沒有。”

良久沒回应。徐思勤撑起身体看。顾承轩微微笑着。呼吸均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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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徐思勤也沒有想到自己和常林见面的机会会这样多。基本上周周能见。大多是带着徐毅林去看父亲。邹老的身体已经越來越差。连着做了几次大手术。只能躺着。说话都喘。

老人的过世。对小一辈的考试才真正的开始。徐思勤自小就深有体会。自己的家庭。包括自己接触最多的顾家。谁不是风雨中过來的。若顾承轩的肩膀稍微软一点点都扛不下來。而且邹老不是一般人。顾子善叔叔都沒有他手眼通天。几次病危使气氛愈紧张。邹扬也面目越來越严峻。常林显得疲惫不堪。

有一次去医院看望了邹老。得知已经时日不多。在常林的坚持下就转了地方。不愿过多的受到打扰。邹扬脾气暴躁得可怕。有时候他远远的接电话徐思勤都听得到他的吼声。常林显得忧郁。有时候一不的抽烟。徐思勤隐隐的心疼。觉得现在的常林也不过是得不到关爱的大孩子。对他也越的关心起來。想着办法逗他乐。

几次和顾承轩说起邹家的事。顾承轩大多静静的听着。不搭腔。徐思勤也琢磨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徐思勤很想与他谈谈。除了他。她的某些话是不能说的。只能烂在肚子里。所以徐思勤十分想在顾承轩那里得到安慰。他就支吾。从不涉及实质内容。徐思勤失望。这哪是夫妻。徐思勤以为结婚几年。两人有些许改变的关系其实一点沒改变。顾承轩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监护人。徐思勤是永远长不大只能受其庇护的小毛孩子。还是顾承说得对。自己应该是和他平等的人。下之意自己实际上和他不是平等的。平等徐思勤争取过。无解。想到这里徐思勤就更失望了。

这段时间最高兴的就是徐毅林。邹家独孙。到哪里都是青蛙变王子般的对待。而且小子真是人才。一般叔叔阿姨见第二面就带着名字亲亲热热的叫。同辈人中沒几个跟他比得上。考试厉害。小学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拿着成绩单徐思勤就想。肯定不是从自己那里遗传的。多半是从常林那里遗传的。

问常林。常林漫不经心的说:“我偏科。理科强一点。”

后來邹扬给她说这一点就是第一第二。徐思勤无语。私下里问邹扬那常林为何不去美利坚深造。他就读的大学专门为美利坚输送人才的啊。更何况他的家庭如此。

邹扬说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常林姓常。

对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徐思勤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就像无数次从顾承轩似是而非的话中她也能明白点什么。只能是顿悟。真正却说不出來。感慨常林这一生或许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快乐。徐思勤沒有见到过他真正的开心过。或许。比顾承轩还要不快乐。

而常林。在邹扬那里感受到的气氛是草木皆兵。对亲生哥哥。常林自是尽全力。同时也在想。若是自己上面的老人们离去。他还震得住否。想到头疼胃疼全身都不舒服。似乎只有和徐思勤徐毅林在一起才算放松。虽然自己和女儿也有家。只是女儿礼貌得像个洋娃娃。其他女人。他也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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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常林对其他女人也渐渐淡了下來。时常渴望见着的就是徐思勤。他很明白自己的感觉和想法。如果那时自己坚持一下。徐思勤也不会离开了。也不会害他现在如此的思念。自问机会已经有了。时机也已经成熟。但顾承轩却让他摸不准了。他做的几件事都在常林的预料之外。比如行政区域的划分与结构都会有变动。哥哥都在动手。但顾派动作不大。顾派力推的那个人也十分低调。基本上消声。

徐思勤忙着为本市低收入人群所设立的医疗保险基金疏通关系。辞去了几个职务和头衔。和方家的联系也不似以前紧密。王雷下个月出国后她或许就更会淡出。

元立本月结婚。徐思勤看來他一点也不开心。不像是一个新郎应有的眉飞色舞与兴高采烈。但现在徐思勤深深的明白感永远是一笔糊涂帐。当事者都算不清楚更何况他人。旁观着自以为是的说三道四不可取。

元立大婚之日。排场奇大。顾家人悉数到场。董家人自是不用说。顾冉和徐毅林完全能适应这样的场合了。特别是徐毅林。一张小脸基本上要被大人摸掉一层皮。

新娘子掩不住的胜利表。这让徐思勤心里有着些许的不舒服。毕竟王雷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她和元立的感多深完全看在眼里。

新娘新娘敬酒的时候顾承轩祝两人百年好合。董小姐笑得像一枝花。

席间徐思勤给顾承轩夹菜。他们那桌不少菜是专门为这个素食主义者做的。徐思勤觉得他真好喂。给点青菜萝卜就行。

顾承轩说:“今天怎么不大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

“现在赶紧吃东西。等一会。你就沒得吃了。”

“哎。是不是感慨了。”

“是感慨。”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吧。”

“不。应该说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顾承轩侧头。几乎是贴着徐思勤的耳朵说。别人在公共场合做这个动作或许会让人觉得浮躁。但顾承轩却使人觉得他对妻子的宠爱。徐思勤耳根都痒了起來。

看了看小孩。徐思勤小声的问顾承轩。“是不是你让元大哥娶她的。”

顾承轩微笑点头。“你非要这样认为也可以。”

“那岂不是拿别人的幸福当儿戏。”

“正如你说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顾承轩如是说。徐思勤放下筷子。胃口也沒有了多少。“可以减掉三两肥肉。”

下午徐思勤不想多呆。去了趟公司。自己一手栽培的两名干将要跳槽。徐思勤要再布置格局。最近公司把重点精力放到投资上。有些能干事的人挥不了作用。于是徐思勤穿针让他们到另外的环境试试。毕竟不是国企。需要能哄人能拿项目就行。真正有能力的都受排挤。对于这些小鬼。徐思勤认为他们马匹得会拍。但踏踏实实的干事才是长久之态。毕竟现在人心浮躁。沉下去做事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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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上徐思勤都奇怪了。或许她真的长了火眼。看上的人都沒有让她失望过。与她共事过的人就算自己创业或在其它公司展都是顶尖的。最初自己开欢送会送走的一名员工搞的公司比自己现在的公司都好。后來和自己联手搞收购的时候成熟睿智得让徐思勤直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然给自己基金的钱也不是小数目。更让她有成就感。

那两小鬼的风投也是徐思勤帮忙找的。后台的后台是卓鸣。对方希望能见她一面。徐思勤想。似乎也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了。顾承轩提过。卓鸣至今都沒有结婚。隐隐约约的。徐思勤觉得和自己有关。卓鸣是个猜忌又敏感的人。不容易对他人打开心扉。现在回想起來与自己的一段对他的伤害应该也不轻。

于是这几日。卓鸣时常跑到她的脑海里。以前的点点滴滴也会猛的出來提醒还有这个人。徐思勤上网。卓鸣的信息可真多。似乎他太高调了些。照徐思勤的理解。越是高调越是有问題。顾承轩就极少在媒体露面。现在的常林也是极少在电视上侃侃而谈了。后來徐思勤又想。高段的商人和高段的政客是不一样的吧。自己爸爸同事的儿子也经商。借着外事口的关系生意似乎也做得很大。一开口就建一座城。似乎也不低调嘛。不过这人在顾承轩那里沒太当回事。走得不近。

有个谈判约在某海滨城市。戴则说有几人她该见见。徐思勤问他去不去。他说他晚点到。于是徐思勤和元立一起去参与谈判。顺带约了卓鸣。

元立日子过得惨淡。她都看不下去了。整个一面黄肌瘦了得。似乎上次生病后身体就沒有好过。向顾承轩撒娇让元立一起去散心。

或许有顾承轩邹扬带头。h市流行瘦版男士。官员一个个道骨清风的样子。刚來半年肥头大耳的一把手现在也中等身材。面太富贵得一把手太太现在也跟柴火妞一般。不过总的看來减肥这点女人比男人有毅力啊。当然。徐思勤还是她的中等身材。小腿和手臂最漂亮。就是小油肚时隐时现。

与元立在酒店看了半夜资料。联系了不少人。第二天打起精神去谈判。会场金碧眼的比黑黑眼的多。气氛明显不对。元立是老手。游刃有余。沒一句废话。有理有节。典型的党组织培养的好同志。

徐思勤上半场沒说几句话。两只耳朵听。两只眼睛把到场的人员资料又再看了一遍。下半场翻译出了点问題。用词不当。她纠正了纠正。再无多话。今天來的都是鸟人。**oss明天才到。陪座预热一天够意思了。在msn上骂了戴则。

散场时天已经黑了。徐毅林把考了满分的试卷传给徐思勤看。徐思勤回他两字:已阅。

徐毅林:切。爸爸都知道表扬。

徐思勤:他回來了。

徐毅林传了张图片。是他作文的家长评语。顾承轩用红笔写的不比徐毅林写的字少。接着又是一行字:老师说爸爸的字写得好。我们老师不大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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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林传了张图片。是他作文的家长评语。顾承轩用红笔写的不比徐毅林写的字少。接着又是一行字:老师说爸爸的字写得好。我们老师不大夸人的。

徐思勤觉得好笑。顾承轩岂是随便不被夸的。那人骨子里要强得紧。什么都要做到拔尖。初中连家政课都会认认真真听的人。

回到酒店。冲了个凉才和元立出门觅食。人轻松许多。谈了一天心中有数。就有了底气。元立可是说的喉咙都要哑了。

吃的是大排档。晚上去海边散步吹风。不少年轻的姑娘还在沙滩上玩。盯着元立交头接耳的笑。

徐思勤像是自自语的说:“看什么看。沒看过帅哥啊。”

元立脸上浮现笑意。

“嘿。”徐思勤清清喉咙。说。“什么时候陪我去趟美利坚。你妹妹我年纪一大把了都沒出过几次国门。”

元立叹息了一声。说:“再说吧。最近事多。”

“你这个苦瓜脸我不爱看啦。”

“徐思勤同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放得开。”

徐思勤拍拍元立的肩膀。“开心就好。你们太累了。”

元立表复杂的看着徐思勤。然后拿出烟。海风大。点了几次才点燃。徐思勤向元立也要了根烟抽起來。两人并排站着看海。大海幽蓝静谧。

“到了这个年龄有些事必须得做。明年我就要当父亲了。”元立淡淡开口。“感觉太痛苦了。”

“那。可以试着和董建立相处。你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知根知底的。况且你肯让她当你这么多年正牌女友。肯定也有感基础。如果你真放弃了王雷。就和董好好过日子吧。”

元立听着。过了好久才开口。“你不明白的。”

“男人比较考虑得多吧。这桩婚事是不是承轩的意思。”

元立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那天元立火气特别的大。回酒店的路上有人和他飙车。可惜车技不如元立。一段路跑车都沒占到上风。后來元立让他。挑衅者不放。元立把他挤到一边迫使他停下來。直接把小年轻车主拉下來就揍。挂红牌的顶级跑车的车主。还在外地。元立似乎想找点麻烦來干干。徐思勤觉得或许他也真的需要泄一下压抑的绪。看差不多了徐思勤劝开元立。安抚伤者。

事沒起來就压下去。前夫闯祸。前前夫解决了。不知道卓鸣从什么渠道得知此事轻松摆平。

人在顺势时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给顾承轩讲。感觉不好。顾承轩说别想太多。徐思勤说不是其他的。只是觉得盛极必衰。或许风浪要起來了。

顾承轩用一向沉稳的口气对她说。天塌下來先有他顶着。

徐思勤不得不承认。她原來真是可怜虫。

事故解决后直接回酒店。已经临晨两点。她约了卓鸣在西餐厅见。

他在等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徐思勤坐下第一句问现在还有吃的吗。她饿了。

卓鸣叫人去准备吃的。冰淇淋倒是很快就上了。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十分疲惫。静静的吃。卓鸣静静的看她。直到最后一点吃得干干净净。徐思勤才抬头问他还有沒有。又要了一份。

“还是这么馋。小孩子吃香。”卓鸣说。声音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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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么馋。小孩子吃香。”卓鸣说。声音压抑。

“能吃是好事。”徐思勤回答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奶油。

卓鸣笑了。牵强的笑:“我还一直以为我是活在过去的人。原來不是。”

“哎。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徐思勤说。

菜一道道的上了。也是和她口味的菜。徐思勤默默的想。原來他都记得。但是晚上吃这么多得长多少肉啊。

接着徐思勤抬头。碰到卓鸣不加掩饰的炙热目光。又低下了头。

“这些年。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这人过日子一向稀里糊涂。沒太长远的打算。你是知道的。”

“快乐吗。”

“你快乐吗。不也照样过。人人都有命数。”

卓鸣沉默片刻。徐思勤埋头吃了起來。

“或许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思勤。我打算到国外定居。如果你想出去散散心。记得我。”

“给我一条后路是不是。先谢谢你了。”徐思勤平静的对待卓鸣的“良苦用心”。都是成年人了。特别是现在的她。得失已经不看重。身边的人平安健康才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卓鸣沒有接话。若有所思的盯着徐思勤。

徐思勤吃饱。又唤人來要了瓶茅台。“还是这酒够味道。卓鸣。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和你在一起或想到你的时候就想來点白酒。现在也是。虽然我们那段已经过去了。但确确实实的存在过。你给我的伤痛快乐都存在着。人生短短几十年。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岁月。我会一直记得。”

“那时我不懂得感。”

“我们都不懂。來。我敬你。喝了这一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回到房间徐思勤一觉到天亮。被元立从床上扯起來。见真章的谈判是**裸的。关在一间小屋子里面讨价还价。说话无耻又直接。元立心神不定。徐思勤思量他或许还在为昨天的事担心。或许他本來就有许多事需要担心。但表现得明显不专心却是她沒有见过的。

连戴则都看出來了。向徐思勤打探起了元立。这次与戴则见面的氛围已经不容许两人轻松的开玩笑了。字眼都需要在头脑里盘旋后才能出口。到夜里徐思勤酒疲惫不堪。不知道方夫人为何会觉得这等场合充满乐趣。或许这等场合让她能找到操控世界的感觉。所有辛勤劳动的百姓都不过是奴役而已。

终于告一段落。徐思勤牵挂着孩子们。打电话回家。两个小孩都挺乖。顾承轩照例不在家。打他的手机。他沒说几句就挂断。几年后徐思勤都会无意的想到这个场景。在这个海滨城市。她在酒店的花园里给他打电话。天上星星闪烁。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顾承轩在那头支吾几句就挂了电话。

快睡时徐思勤还接到王雷的电话。她问是不是有些事处理不了。

徐思勤叹了口气说。许多事难办。

王雷告诉徐思勤现在n市换血换得厉害。又和她谈了谈h市新出台的政策。

徐思勤说。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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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勤说。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虽然这样说。徐思勤还是隐隐的有些许预感。却在临睡前自我安慰。自己现在是承受能力越來越差。一点捕风捉影的说法都让她不得安宁。事后往往证明是自己庸人自扰。顾承轩的能力都怀疑还有几人可以放心。

邹老爷子的去世让徐思勤提前回到了h市。一下飞机。根本不容得徐思勤开口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顾承轩不见踪影。探口风的人络绎不绝。徐思勤知道现在家里出不得半点纰漏。把自己和孩子都照顾得妥帖就是她最大的贡献。特别是徐毅林这层关系在这。

公司还是受到牵连。舆论已经不再在掌控之中。在互联网和几本期刊上已经出现了徐思勤的报道。纸面媒体的报道徐思勤看了。语隐晦。表面上全是吹捧。实际上目的明确。网络上更是疯狂。从卓鸣。常林到顾承轩一一数了遍。

戴则在msn上对徐思勤说:现在是名人了。

徐思勤在msn上回他:过不了几天舆论就会转向。

戴则了个笑脸给徐思勤:这么自信。

徐思勤:和自信沒多大关系。只是看掐架看多了呗。现在的人遗忘得最快。而且掐架掐过后理性会占据上风。公道自在人心。我的所有信息其实一早就公布了的。在政府部门的官方网站上一清二楚。只是以前为冷处理。现在其它人炒了炒冷饭而已。

戴则:心态不错。值得夸奖。以后做何打算。

徐思勤:我还能做什么决定不成。只需服从。

戴则下线。半小时后徐思勤接到他电话。约她出去走走。他觉得有些话需要对徐思勤讲一讲。因为她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徐思勤高兴的应约。邹老归仙后徐思勤就憋得慌。顾承轩和她私下里都沒有说过几句话。顾大公子似乎一直在开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可悲的是汽车沒有刹车。有时候路况也欠佳。顾二小姐同样憔悴。回老宅看了一眼就又走了。看來她受的波及也不小。邹扬更是不用说。徐思勤觉得他的气场已经盖过其他任何人的气场。私下被别人称阎王也真是恰当。常林也是一脸的冷峻。严肃得让她心疼。只有这戴则还像个人样。或许也是因为他是局外人。

拿了包徐思勤就出门了。戴则开车带她到处兜风。随意的聊聊家常。然后送她回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戴则那天让徐思勤觉得前方豁然开朗。戴则的思维是宇宙人的思维。不像徐思勤的打不开。只在一个小家中。只在一个h市。归根到底还是受的教育不同。徐思勤也开始动摇了。应该把孩子送到国外受受熏陶。不该在这个环境下成长。不然迟早也和她一样只能当寄生虫。

顾承轩晚饭时间能回來吃饭。实属难得。徐思勤做了丰盛的饭菜。连徐毅林都难得不淘气。乖乖等爸爸回來开饭。

顾承轩面色凝重。胃口不好。也沒什么话。饭毕就进到书房关上门。

徐思勤端了咖啡上去。顾承轩坐在阴暗里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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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徐思勤端了咖啡上去。顾承轩坐在阴暗里抽烟。

“思勤。你说一个人为何而生。”

徐思勤坐到他旁边。说:“总会有意义。”

“那又是什么样的意义。”

“嗨。你不是信佛吗。问和尚去。”

顾承轩笑。徐思勤觉得那笑异常古怪。或许是房间里光线不够。顾承轩的这个表带着鬼魅之色。说不出的冰冷。

徐思勤呆住。顾承轩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许久。徐思勤才说:“你的手真凉。”

“心也凉。现在已经分不清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你说后人会如何评价我。你会如何评价我。”

“尽力就好。”

徐思勤说这话时不无伤感。她看见顾承轩的眼睛亮了下。接着又暗淡下去。后來他闭上眼。徐思勤就什么都读不出來了。出书房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承轩。其实她对他的了解是那样的少。就在她踌躇的时候顾承轩又问她。“你会不会恨我。”

“你做了什么需要我记恨的。”

顾承轩不语。

“记恨着一个人其实不好受。前几天我才和卓鸣谈过。我说我早就原谅他了。既然我可以原谅他。同样可以原谅你。况且你也沒有像他那样伤害我不是吗。他可是为了事业可以放弃感抛弃我。还有我父母。当初我也怨过他们一死了之潇洒得很。唯独沒有想过我。后來我也原谅他们了。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比较能自我安慰。”

稍微风平后。徐思勤就约徐尚和戴则吃饭。其实老板方冲和她太太一直想让她进入他们的交际圈。但徐思勤缺席得厉害。事实上她的圈子小得可怜。现在身边只有这两人算是她能说说话的朋友。特别是戴则。最近留在h市的时间明显的长。民企扛不住各方压力垮掉大半。他蹲在民企重地搭顺风车强取豪夺收购了不少。暂时不知道是站在哪一边。用徐尚的话就是墙头草。哪边得势那边倒。和周相国一样不会吃亏。然后戴则和她开始拌嘴。徐思勤听得直乐呵。

家里也不轻松。不管顾家起落徐思勤都沒觉得轻松。顾承轩是三天两头不见人。面对徐毅林。顾冉两个骨肉时徐思勤心也是无法平静。孩子们似乎也受到气氛影响。沒以前活泼。

邹老下葬那日徐思勤异常难过。虽然身边经历了不少人的离去。这次却有了更深的无力感。她记得小时候养金鱼。然那些漂亮的小东西在一个个闷热的夏天晚上接连翻了白肚皮。徐思勤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它们才会死去。所以她样样都努力。但是它们还是离去。顾叔叔把她抱在膝头开导她。任何活物都有离去的一天。人也是赤条条的來赤条条的去。那时的顾叔叔是那样有力量的人。说起死亡却也是一副淡然。或许他亦有看不透的东西。觉得无能为力的实在太多。徐思勤更不知道他面对父母的自杀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是结束痛苦还是承认了这无力的痛苦。

元立则向她展示了另一种。原來人是可以微笑着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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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立则向她展示了另一种。原來人是可以微笑着面多死亡的。

这个暗淡的季节过去彻底进入了寒冬。元立似乎在破釜沉舟的支持着几家企业。徐思勤把手里能动用的资源都给了他。做这些她沒有询问过顾承轩。也不想问。反正心意已决。独处时两人已经近乎无话。亲热也无。顾承轩似乎总在迷茫着什么。一不。徐思勤不知道如何给他安慰也不知道如何与他交流。有时也只能陪他坐一坐。走一走。

谈判继续。依旧是美丽的海滨城市。谈判中戴则的立场表明。徐思勤投去感激眼神。戴则只是看向元立。

夜里徐思勤拉元立去看海。想着法逗他开心。元立看似心不错和她挖坑堆堡。

徐思勤看着玩得开心的元立。用满是沙子的手摸她的脸。

元立沒躲。而是用手比划了个长度:“你都这么大了啊。当时才这么长。”

徐思勤觉得元立经常提自己的长短。时不时还感慨一下。多老成似的。“嗨。明明是年轻人。却拥有一颗老年人的心脏。回去让我们家那位好好教育教育你。”

元立苦笑。然后向徐思勤借手机。王雷不接他电话。只得向徐思勤借。徐思勤把电话给他。然后沿着沙滩慢慢的走。看自己的脚印被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回头看元立。一个萧瑟的人影。如常林一样。

回酒店的路上徐思勤对元立说。她可以吹吹顾承轩的枕头风。

元立摇头。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希望值得。”

徐思勤也沒想太多。以为元立对顾承轩安排他的婚事有意见。

到酒店徐思勤先进去。元立想再开车去兜兜风。

徐思勤在房间里查看邮件打电话忙得头疼又心烦。毫无睡意。半夜戴则來敲门。说元立出事了。徐思勤脑子嗡一下就乱了。

“刚刚我们才在一起。别乱开玩笑。”

戴则严肃的说:“沒有开玩笑。元立的车冲下了桥。”

到现场的时候徐思勤刚刚看见元立被拉了出來。她不停的流泪。却不上前一步。也不转身离去。忽然开窍般懂得不少事。戴则上前安慰。徐思勤安静随他安排。

末了才说此地警方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把人从面目全非的车里弄出來了。

谈判不因为一个人的缺失而终止。世界离了谁都一样转。白皮肤表现出惋惜但也沒有太过让步。敲定后徐思勤下意识的想告诉元立达到了预期。刚想侧脸找这个人影恍然想到他已经不在了。眼泪就要出來。她生生的逼了回去。

回到h市徐思勤交代完公事就跑到山上想找和尚谈谈心。胖和尚去开一个佛学会议暂时回不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徐思勤就住在上面。三天三夜吃了睡睡了吃。有时醒來迷糊的瞬间觉得有点东西不见了。找不到。在脑子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却现还不如找不到來得好。

胖和尚回來了把她从床上揪起來。徐思勤眼睛都不睁。“元大哥。让我再睡五分钟好不好。”

胖和尚说:“不好。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徐思勤抱住被子。困难的清醒过來。“歪嘴和尚。我最近火气大。当心烧了你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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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胖和尚说:“不好。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徐思勤抱住被子。困难的清醒过來。“歪嘴和尚。我最近火气大。当心烧了你的庙。”

胖和尚阿弥陀佛了一阵。拿來一面镜子。“施主。照照镜子。”

徐思勤接过镜子。照了照。再对着镜子咧嘴笑了笑。“气色不错。好久沒有睡这么尽兴了。”

胖和尚委婉的表达了徐思勤住在山上给寺庙带來的不便。徐思勤起身。拿起桌上的包包翻了个里朝天。拿出支票本和笔。大方的大笔一挥。

“我也不是不尽人的人。耽误你做生意了很对不起。”

徐思勤尽量表现得陈恳一点。连目光都是陈恳的看着圆圆和尚。和尚似乎压抑绪有些许辛苦。脸上都肥肉跳了跳。才用平和的声音感谢。

徐思勤接着说:“我有个好朋友刚刚去世。希望可以做个法事。让他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安稳的人家。你也知道这年头投胎是个技术活。”

和尚脸上的肉再跳了跳。应允。

洗了个澡。再好好的吃了顿斋饭。徐思勤在山上漫步到天黑才归。把手机的的电池安上。电脑打开。看了一会儿新闻。再对要处理的事一一回应。

给小孩打了电话。徐毅林说家里一切都好。问妈妈什么时候回來。给王雷打了电话。她说她在h市。徐思勤就约她在山上见。

王雷到山上的时候起了大雾。车差点开到小溪里。徐思勤一听到车这个字心里就抖了三抖。又仿佛被鞭子抽了下。火辣辣的。

“你倒挺会享受的。”王雷不客气的往床上倒。

徐思勤呵呵一笑。说:“那是。其他人欺负不了。和尚还不能欺负了。”

“和尚可怜啊。摊上顾家的主。”王雷叹气。

“嗨。那有什么。善男信女多得去了。和尚还怕做不了生意。”

“做这生意容易的话我愿意出家。当个比丘尼。”王雷抱着被子。半睁着眼睛。看着徐思勤。

徐思勤觉得王雷现在就像个沒有生气的娃娃。整个人是空洞的。“元大哥说。希望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王雷闭上了眼。眼泪划过面庞。“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

“王雷。我好难过。”徐思勤说。满是无力。“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顾承轩。”

徐思勤想让王雷留宿。王雷拒绝了。临走前王雷说是元立自己做的决定。她尊重元立的选择。

王雷留了个背影给徐思勤。看着她消失在浓雾中徐思勤又感到心口一阵阵的抽搐。不知道王雷是不是回到公司的小套房里。那套套房客厅的窗户长期开着。等待一个人翻进去进行一番甜蜜语。然后徐思勤觉得气不够用。眼前慢慢的花起來。晕了过去。

醒來时是顾冉一张放大的脸。他趴在母亲身旁。双手托腮。徐思勤一睁眼睛。顾冉就高兴的按床头的扭。大叫妈妈醒了。

紧接着徐思勤就被医生狠狠捣鼓。医生问徐思勤几个问題。徐思勤先不回答。而是问顾冉:“你爸爸呢。”

“爸爸说如果你问起來就说他很忙。”

徐思勤又问。“你哥哥呢。”

“爸爸说如果你问哥哥就说哥哥放了学就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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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徐思勤又问。“你哥哥呢。”

“爸爸说如果你问哥哥就说哥哥放了学就到來医院看你。”

徐思勤听着顾冉的话。表复杂。

“妈妈。你怎么不问问我呢。”顾冉白白的小脸做出委屈的表。可爱又可怜。

“那小顾冉呢。”徐思勤放缓声音温和问道。

顾冉开心。想伸手抱母亲。被医生拎着脖子逮到一旁。医生仿佛用尽了耐心。一副不听话阴死你的表。徐思勤见状拿出尊敬医生的态度。十分的配合检查。

检查结果是沒什么毛病。

徐思勤想。要不是家庭医生出国了。还轮不到这海龟小伙上场。使出全身解数也找不到能证明他医术高超的机会。当然了。自己两三个月就大检一次。哪那么容易出大问題。有病也是心病。

最后还是赖不住。徐思勤给顾承轩打了电话。不通。

晚上常林倒是到医院來看她。一见面常林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这样的徐思勤他是沒有见过的。穿着宽大的病服对着镜子梳头。一派品性温良的忧郁沉默样。

“常林。我最近掉头掉得比较厉害。”

常林把礼物放下。对徐思勤说:“梢黄。要不要找中医抓几幅药。”

“算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徐毅林在外面玩皮球。”

徐毅林抱着篮球拍拍打打。看到常林跑过去给了个热拥抱。顾冉乖乖的也跟上去叫常叔叔。

常林两个小孩子都抱了抱。拿起篮球露了两手。徐毅林与顾冉都崇拜的看他。只是徐思勤做在椅子上呆。静得好像要融进夜。

“妈妈不高兴。”徐毅林顺着常林的目光望去。小声的说。

“嗯。”常林问。

“元叔叔出意外了。妈妈伤心。其实顾爸爸也伤心。”徐毅林说。

有些事不能开口安慰。特别是在这件事上常林是更不能有何表示。但是看徐思勤沒精打采的样子却实在不忍。或许可以做一些样她心好的事。常林走到徐思勤旁边。安慰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思勤微笑。表示感谢。

常林找了个话題想和她聊一聊。沒交谈几句不远处就有人对常林打手势。

“办正事要紧。你去忙吧。”徐思勤不带感**彩的说。

常林抱歉。“今天不能久呆。改天多抽点时间带你们去吃肯德基。”

“你也知道肯德基啊。去吃过几次。”徐思勤表鄙夷。

常林说:“去过一次。”

“垃圾食品我才不吃。”徐思勤说。

常林说:“那你定地方。”

“哎。还是自己做的东西好吃。”徐思勤也起身。交代徐毅林不要乱跑后送常林出去。

常林沒拒绝。外面一群人在等他。徐思勤看在眼里。心想现在顾承轩不知道在干什么。

接着半个小时她就打一次电话。一直不通。到半夜还是不通。

徐思勤就烦躁了。这过的是什么日子。气得把手机摔到地上。零件散落一地。有几块还跳得老高。沒多久有护士进來检查。见状静静的把房间收拾干净。沒多久又有一部手机送到房间里。与她以前用的同一款。号码都沒有变。

天亮的时候。徐思勤接到了顾承轩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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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徐思勤接到了顾承轩的电话。

“我在家了。”顾承轩说。“刚到。”

“我要摔手机你都想到了。”

顾承轩沉默了一下。“什么时候出院。”

“还不是你说了算。”

“医生怎么说。”

“随时。”

“那我让人來接你们回來。毅林和顾冉都认床。在外面睡不舒服。”

“”

“承闹别扭就算了。你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

徐思勤咬咬牙。再咬咬牙。说:“你沒有什么要解释一下吗。”

顾承轩只给她一声叹息。挂掉了电话。

徐思勤起身。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直到被冲进來的人制止。

隔壁徐毅林听到声音跑过來。对着按住徐思勤的医生护士一顿拳打脚踢。大叫放开妈妈。

徐毅林的一声声妈妈让徐思勤彻底冷静下來。她不再挣扎。配合着医生走出房间。对徐毅林说。回家吧。

是黄金和元宝到医院接徐思勤回的顾宅。徐毅林一直警觉的拉着母亲的手。顾冉却在大人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妈妈。明天我不去上课了。在家陪你好吗。”徐毅林小心翼翼的说。

黄金也附和。“明天我们陪你。一起放松放松。你这根弦绷得太紧了。人嘛。不应该让自己太辛苦。”

元宝低着头。眼睛肿得老高。不开口说话。似乎还在丧失哥哥的悲痛中。

徐思勤见状又想哭出來。“元宝。我对不起元大哥。”

元宝几番欲又止。静静的看向窗外良久才缓缓说:“小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让那个女人呆在顾承轩身边。至少你不让他变得疯狂。”

听到元宝的话黄金把车开了几个s型。皱眉。却也沒有制止。

元宝说:“顾承轩虽然够冷静。但是难免也会做出不明智的判断。”

徐思勤想了又想。深深吸了几口气。“他们还在一起。”

“那个女人给顾承轩不少帮助。这是事实。但是顾承轩回报的远够补偿。我想我哥做得这么绝也是一个告诫。”

“或许我到了坚持的底线。不想再和他在一起。”徐思勤流下泪。自己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到家顾承轩已经离去。沒有留下任何口信。徐思勤把徐毅林和顾冉哄上床。徐毅林换好睡衣躺下。对母亲说:“妈妈。你到哪里都不要丢下毅林好吗。”

徐思勤点点头。

“你保证。”

“我保证。”

回到自己和顾承轩的房间。徐思勤呆了一下。整个卡通世界。墙刷成森林。从枕头到毛巾都印着蓝精灵。

徐思勤刷牙睡觉的时候对着镜子中憔悴的面孔露微笑。“你看你。以前哭着喊着要动画片中一样的房间。现在有了你干嘛不高兴呢。”

此后徐思勤白天呆在公司。晚上回到家也关在房间里办公。公司根基深厚。风浪中更显能耐。顾承轩极少回家。一般到家用餐也带着不少下属。一个人的时候关在书房里。书房徐思勤沒有再踏进一步。卧室顾承轩也沒有再踏进一步。

顾承轩总是很忙。徐思勤等着他不忙的一天。叫上徐思勤。说:“我们好好谈谈。”

彼时。就是这段感最精疲力竭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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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顾承轩总是很忙。徐思勤等着他不忙的一天。叫上徐思勤。说:“我们好好谈谈。”

彼时。就是这段感最精疲力竭的时刻。可惜徐思勤却沒有等到。或许顾承轩对她太了解。完全知道怎么回避一切火花。

冷战。徐思勤一夜夜的睡不好。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徐尚再婚时徐思勤出席。徐尚不无讽刺的说减肥减得真彻底。

徐思勤挺无奈的喝闷酒。“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况不同。顾局长可是把你当个宝。我那位最多把我当做一根草。毁个女人在他们眼里太平常。”

“把我当宝就不会有其他女人了。”

徐尚说。“不必当真。顾局长不会让她有好结果。”

徐思勤对着浓妆的新娘子。想继续追问。徐尚挑了挑眉。说现在不好谈论这个。自己体会。

半途离席。徐思勤打算一个人透透气。司机紧随。对老师傅徐思勤不愿意说半句重话。客气的表达了自己开车的意愿。老师傅面露难色。

不就开车嘛。徐思勤想自己不是沒有牌照。况且又不会开下悬崖或者冲下桥。瞎紧张。

于是徐思勤给邹扬拨了个电话。约他出來坐坐。邹扬答正在开会。徐思勤问那你弟弟在h市沒有。邹扬沒有立刻回答。说就这样吧。挂了电话。

徐思勤瘪嘴。什么臭脾气。

五分钟后常林就拨电话过來。请徐思勤去邹扬家做客。

徐思勤高兴的答应了。

邹扬住的地方在老城区。八十年代的房子。朴素得让徐思勤都不可思议。

“这不是你哥专门金屋藏娇的地方吧。”徐思勤对着不到百平米的套房感慨。

常林倒了茶给徐思勤。“他在这里养金鱼。”

“邹大哥可是处处让人奇怪。”

“有这么个哥哥压力可不小。”

“不正好。”

“你觉得顾承轩在顾子善的光环下压力会小。”

提到顾承轩。徐思勤黯淡了。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水烫。她放下茶杯。瞄了眼常林。起身看鱼缸里的热带鱼。

“热带鱼养这么大不容易吧。”

“养了三年。本來还有一条更大的。上个月死掉了。非常非常可惜。”常林也起身。和徐思勤并排站着。用温柔的声音说。

“嗯。”徐思勤看着游來游去招摇的鱼。笑了。

“你和顾承轩出问題了。”

“嗯。”徐思勤老实的说。“正好成全他。”

“你这点心思啊。”常林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不停振动的手机。接起了电话。于是徐思勤听到不该听的。侧目。常林完全不回避。

电话结束常林拿起包。说:“我要出去了。冰箱里有吃的。我哥哥晚上会回來。”

“哎。其实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徐思勤回到沙上。拍拍旁边的坐垫。“再陪我坐五分钟。我们一起出去。”

常林思索了下坐到了徐思勤旁边。对于徐思勤他现在更多的有了疼惜。也真的想让她开心。如果她开口要他做些什么。他会答应的。只是她从未要求别人处心积虑想得到的。而只是说陪我坐五分钟。让常林心疼。

“我是不是看起來挺空虚寂寞的。”徐思勤说。“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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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

“我是不是看起來挺空虚寂寞的。”徐思勤说。“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沒有。”

常林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道:“下周我想带徐毅林去游泳。”

“喔。”

然后两人默然。各想着心事。

常林的烟吸到一半摁在烟灰缸里。说:“走吧。思勤。”

徐思勤跟着起身。看常林关上灯。常林穿着白衬衣。藏青色的裤子。裤子烫得笔直。他的背也是笔直的。似乎从來沒有因为压力与疲惫弯曲过。

“怪不得我当时这么迷你。光一个背影就够女性浮想联翩。”

“这话我爱听。”

“回去我把你的新闻。采访。访谈找來看看。给你做一个系列。名字就叫徐毅林老爹的道路。”

“很老了吗。”常林回头。摸着下巴笑问。“昨天我还去修了面。看來白修了。”

徐思勤噗嗤一下就笑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还能不老。”

“说得也是。”常林微笑。带着蛊惑。“我孩子他妈不让人省心啊。不成熟一点还混什么混。”

一起下楼梯。分别的时候徐思勤有点点舍不得。“嘿。下周见。”

常林听见。给了徐思勤个拥抱道别。

回到蓝精灵的房间徐思勤现自己坚持的东西原來是如此的可笑。躺在床上看着充满蓝天棉花糖的天花板落泪。

僵局是需要打破的。徐思勤似乎已经耐不住了。

越想越烦躁。深夜。徐思勤起身。看着书房有光亮便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沒有响动。就在徐思勤快要放弃转身回房间的时候顾承轩打开了房门。

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书卷气扑來。更显得儒雅。

“怎么。戴眼镜了。”徐思勤进到房间。兀自坐下。

“左眼散光较严重。”顾承轩说。“还有些老花。”

徐思勤听到他的声音。揉揉鼻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看到顾承轩在打量她。不自觉的低下头。

“周五我有时间。徐毅林的家长会我去吧。”顾承轩回到书房前。一边看文件一边说。

“元大哥的事。你沒有什么要向我解释吗。”

“思勤。有些事你不懂。”

“不要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顾承轩把文件放下。钢笔抛到桌子上。哐当一声。

徐思勤站起來。站到顾承轩桌子对面。“我需要一个解释。”

“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

“我需要解释。元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出去。”顾承轩锁眉。用手撑住头。似乎极力按捺住快爆的绪。

“以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觉得你肯定是对的。就算有些过火的事也是为谋得更好。但是现在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太天真了。”徐思勤大声的说。泪流满面。

“出去。”顾承轩站起來。把文件全扫到地上。几乎训斥的对徐思勤道。

徐思勤跑出书房。使尽全力拉上门。出巨大的声响。

片刻顾承轩到了卧室。端了杯水给趴在床上痛哭的徐思勤。徐思勤把水杯摔到地上。问:“为什么。”

顾承轩抱住她。似乎也在哽咽。“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思勤。相信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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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轩抱住她。似乎也在哽咽。“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思勤。相信我好不好。”

徐思勤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元大哥都沒有了。”

顾承轩慢慢的松开徐思勤。站起來。用十分低沉的的怪异语调说:“元立不应该的。”

那语调徐思勤从未听过。冰凉冰凉。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自自语。

“思勤。我也希望一切都十分圆满的解决。维护某些东西就必须要失去某些东西。我能理解你。感上是受不了。我也难过。但是光难过是不行的。”

徐思勤用床单抹抹鼻涕。不说话。

“思勤。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吗。”

“听不懂。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当然。这个家对我很重要。”

徐思勤冷笑。觉得自己可怜。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可怜。

常林來接徐毅林游泳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徐思勤同往。顾冉因为一点小事少爷脾气。徐思勤不鸟他。准备把他丢家里。自己开开心心的和徐毅林准备泳衣与水鸭子。

徐毅林看顾冉恶狠狠生气不舒服。对妈妈说带弟弟一起去吧。

“好。你叫顾冉做三个标准的俯卧撑。要是他做得了就带他去。”徐思勤故意说得大声。让顾冉也听得到。

顾冉小脸白白。

徐毅林讨好的对徐思勤说:“妈妈。我替弟弟做好不好。”

“当然不好。要是你至少得做三十个。”徐思勤斩钉截铁的说。瞄了一眼站在徐毅林门前的顾冉。

顾冉咚咚的跑开。

把东西收拾完毕顾承轩电话到。徐思勤在心里说了声小样儿。接起了电话。直接用德语大声和顾承轩讲话。把顾冉的小少爷脾气数落了遍。

顾承轩大部分时间当听众。沒插几句话。最后问是不是在埋怨他。

徐思勤哈哈哈的就挂了电话。转身出房门。顾冉立在门旁偷听。被逮了个正着后又咚咚咚跑开。

徐毅林有点无语的看着这幕。

徐思勤吹吹额前刘海。说:“都是我生的我养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徐毅林继续无语。

过了时间点常林还沒有來接他们。让徐毅林打电话问问。结果是进不了大门。

徐思勤怒了。大步流星走到顾冉房里。捉住暗自抹泪的顾冉就对着屁股啪啪几下。

“我告诉你。找谁都沒用。你爹现在都捧着你妈。”

常林在门口看见徐思勤的时候就笑了。气嘟嘟的牵着徐毅林。徐毅林则一副有话不能讲的样子。

游泳的时候也是。徐思勤气嘟嘟的一个人來來回回的游。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

“嘿。我说。游两圈休息下吧。”常林对徐思勤说。

徐思勤不理。仿佛要游到筋疲力尽才算。

回程的时候就开始手软脚软。徐毅林体贴的帮妈妈锤锤腿。按按胳膊。

常林乐。对徐毅林说:“下次可以自己到深水区玩了。”

“小孩子去深水区还是大人带好。”徐思勤替徐毅林回答了。

徐毅林顺了妈妈的话说:“这样比较安全。”

“孺子可教。思勤。你有沒有现毅林成精了。”常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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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孺子可教。思勤。你有沒有现毅林成精了。” 常林笑。

“再精也沒有你们精。你和顾承轩。妖精中的妖精。都被我撞见了。上辈子做了些什么啊我。”

常林呵呵的笑。“妖精照样被你收拾。”

“我哪敢啊。”徐思勤眼睛都不睁的说。

常林带徐思勤母子去了趟水上游乐场后。有几个平时不容易接触到的人也來探口风。常林觉得是更上一层楼的时机了。这就是信号。n市慢慢气氛开始紧张。

h市。倒风平浪静起來。神龙见头不见尾的邹扬和肚皮鼓鼓的顾承忽然有大把空余时间带孩子。周末轮着带徐毅林与顾冉外出郊游。

于是周末徐思勤最轻松。沒有叽叽呱呱在耳边。自己也不用叽叽呱呱。看來一个人有一间独处的房间。一段独处的时间是有必要的。

当然。独处也不一定要在家里独处。徐思勤的选择是逛街与做美容。

连着几周都是这样。顾承轩进门她就出门。

小时候徐思勤遇到事容易冲动。容易急。顾叔叔对徐思勤讲。在冲动的时候不能随便决定的。要静下來想一想。再想一想。把前前后后的想明白才行。

徐思勤谨记顾子善教诲。冷战功力越练越深厚。作为顾子善儿子的顾承轩。自是不差。

或者这样更好。感冷了就冷了吧。大不了分手。徐思勤逛商场的时候就这样想。欣赏他为他疯狂的女性比比皆是。不差徐思勤这一个。在她这样碰的钉子在其他处不一样可以得到补偿。

常林到h市徐思勤倒是每次都去见见他。觉得常林长得像红包。讨她开心。常林也觉得徐思勤也长了一张红包样的脸。看着就不自觉的轻松。

但越矩的事常林沒有做一丝一毫。现在和h市的关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不能莽撞行事。得像温中药一样。火候掌握恰好。

迷茫都在做决定之前。做了决定徐思勤就沒有什么可以迷茫的了。顾承轩不开口自己绝不开口。公司的事做好安排逐步抽身。现在方冲夫妇的搞法徐思勤很有意见。太疯狂。

在msn上徐思勤对戴则讲。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戴则给了个笑脸:我喜欢见人疯狂后的样子。

徐思勤:乘机虎口拔牙。

戴则依旧笑脸。

徐思勤:这个世界真让人越看越不明白。

戴则:我也困惑。相当的困惑。

这样两周后。周五晚上顾承轩回家。徐思勤正打算睡觉。打开门看着顾承轩徐思勤问:“孩子们沒乖乖睡觉。”

“我可以进來吗。”

徐思勤做了个标准的礼仪动作。“请进。”

“思勤。最近电影院有怀旧电影专场。我有两张票。”

徐思勤蒙了一下下。顾承轩这个姿态不是一般的低了。

“有你最喜欢的《罗马假日》。”

徐思勤鼻子酸。“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两年。”

“中午吃什么。”

“法国菜。”顾承轩温和的笑笑。然后说。

徐思勤倒在床上。“我得想想。”

顾承轩转身准备离开。

徐思勤说:“问你一个问題。”

顾承轩示意她问。

徐思勤说:“你有沒有追过女人。”

“实话。有一个。娶回來也拿她沒办法。”顾承轩说。

徐思勤说:“不是这样的追求。韩剧看过吗。港台剧看过吗。英美剧总看吧。”

顾承轩露出无奈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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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六一的时候方冲夫妇逃到国外。公司一朝解題。徐思勤唏嘘。

顾承轩则时常见不到人影。徐思勤觉得这个过下去累心。半年半年的冷战。人生又有多少个半年。

刚刚生了男孩的顾承都开始劝徐思勤结束。徐思勤不得不考虑分开后如何的生活。或许生活倒不是最应该考虑的。最该考虑的是另一方的态度。

而顾承轩到底是什么态度。做的什么打算。那得猜。而猜谜恰巧是徐思勤的短处。

顾承轩表现得似乎是在成全她与常林。常林在这个时候就凸显出來。

两人曾经坐下來交谈过。常林听不出顾承轩有什么弦外之音。但是却有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

儿童节徐思勤带着两浑球倒玩得不亦乐乎。在游乐场里徐思勤比两个小孩玩得疯。过山车要坐上两次。

徐毅林排队买了一张票。让徐思勤自己去坐。徐思勤嘿嘿笑。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是我不陪你。但是我们都去玩小冉被坏人骗走了怎么办。”

徐思勤又对着顾冉嘿嘿笑。

顾冉说:“我不喜欢过山车。”

回到顾宅。顾承轩已经在家。

“真巧。”徐思勤打招呼。

两个浑球十分开心的跑上去大吐苦水。顾承轩听得开心。

也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徐思勤都看多看了几眼温笑着的顾承轩。 似乎他今天真的心不错。

叫住要上楼的徐思勤。顾承轩说等会儿到书房去一趟。他有话说。

接着徐思勤坎坷了。他要说些什么。

书房的窗户照例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一盏昏黄的台灯。

顾承轩沒有办公。桌子清清爽爽。似乎专门在等她。

徐思勤大模大样的走到沙旁。又大大咧咧的坐在里面。一不。

“思勤。你最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不知道。”徐思勤老实的说。

顾承轩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希望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

“你要说什么直说好不好。”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徐思勤一时语塞。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可以离开。思勤。如果这段感你觉得辛苦。那我肯定也不轻松。

或许我的压力要远大与你。如果你想离开。想要更轻松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你。”

“干嘛要你答应。你倒真把你当上帝。”

顾承轩笑了一笑。“当然其实我更希望你留下。能和我快乐的一起生活。我愿意尝试。”

徐思勤想。这太极拳打得漂亮。心里不免得难过。“行。我走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习惯是第二种本能。选择改变生活是需要勇气的。现在若走。子女如何处理。那各种各样的关系如何处理。

徐思勤在msn上问戴则。这样的决定自己能做吗。

戴则:顾对你是非常非常好的。

徐思勤:他对谁都是那个样子。

戴则:怎么可能对谁都一样。你对他的了解欠缺。

徐思勤:或许。他也想尝试和别人一起生活。或许会开心一点。

1112

一一二。

常林在一次酒会上遇到了顾承轩。与另一个女人在跳舞。散场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女人醉酒哭泣。被服务人员架了出去。

所以说人生时时都是转折剧。

期末考试徐毅林交了一份满意答卷。常林挤出时间带徐毅林和徐思勤吃大餐。

在徐毅林上卫生间的时候常林问徐思勤:“最近不高兴。”

“嗯。”徐思勤点头。

“要不换个地方。到n市來怎么样。”常林说这话时是完全认真的。他也知道徐思勤肯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徐思勤就哭了。

开始清点东西的时候现自己的东西不多。却沉甸甸的。如果要带走似乎得花费很大的力气。

她给顾承轩了条短信。说想带徐毅林到n市住一段时间。

顾承轩沒有回她。徐思勤电话拨过去。他沒有接。

老婆要和别人跑了。还沒时间接电话。徐思勤深深的感到无力。

订好了机票酒店。徐思勤决定先自己到n市。某公司邀请她去面试。如果顺利可以考虑到n市展。

常林听了徐思勤的打算。现徐思勤并沒有多高兴。

去扫了墓后徐思勤打车到机场。沿途都在修路。车时停时走。

拿出手机查看邮件。有一封陌生的邮件乖乖的躺在角落里。删不掉。徐思勤肯定前几天这封邮件是不存在的。

打开。徐思勤无法查看。修复后是一段视频。徐思勤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小巷子里。她戴上耳麦。

在那个海滨城市。在车内元立拍了一段视频。他对着镜头。微笑。说:“徐思勤。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你很难过吧。也应该难过。我对你多好。以后想找我这样的哥哥可难了。不过嘛也不要太难过。不要和顾承轩闹。也不想想你们在一起多不容易。顾承轩为你付出多少你还不知道吧”

太混乱。徐思勤关了电话在车外面瞎逛。去超市买了个十多斤的西瓜。提都提不动。

徐思勤打开手机。一堆堆未接到的电话。她说了地址。让家里的司机來接。

然后了条短信给常林。三个字。对不起。

常林为她为什么。

徐思勤还是说对不起。

本來是阴天。晚上忽然月亮就冒了出來。圆圆的。

顾承轩在家门口來來回回的跺着步子。烟不离手。见徐思勤似乎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么早孩子们都睡了。”

“他们回房间了。”顾承轩说。

“吃西瓜吗。这个西瓜挺甜的。”

“你怎么”

“想甩了我给孩子找年轻漂亮的后妈是吧。沒这么容易。”

“我是说”

“帮我抱西瓜。好重。”

“思勤”

“我知道。我知道。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你这顾太太一般的人也当不來。一定要神经够大条。意志够坚强。更重要的是得心脏够强壮。这样危险的工作给一般人我也不放心。现在暂时就勉为其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现顾承轩沒有跟上來。徐思勤转头。看到他复杂的表。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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