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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修仙攻略》


九月初八

今天是新书上传的第一天,选择这一天上传新书,乃是唯心主义思想作祟,希望求得一个好彩头。

今天既是西方的万圣节,也是农历的九月初八,万年历里写着今日适宜赴任,立卷。

小白希望借着这个吉言,可以让新书顺顺利利,读者多多。古语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希望大家可以在本书之中寻到共鸣,共谋一笑。

好了,闲话少叙,下面让小白安静的给大家说故事吧。

第一章 叶公好龙

阿嚏!

陶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感慨:这大清早的天,是真特么冷啊!

等等!这是哪里?

随着睁开朦胧的醉眼,陶苏有些迷茫的打量着四周。

身下绿草萋萋,周身白雾茫茫,极目远眺,远方似有群山环绕,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景色是极美的,而环境是陌生的!

“小风,大曹!”陶苏有些焦躁的呼喊。

等了片刻之后,四周仍是一片寂静。

这到底是哪啊?陶苏心里一面低估着,一面展开了回忆。

随着回忆中画面的延展,陶苏想起了昨晚他们同学聚会中,百般滋味在心头的他,一不留神就喝高了。喝高了后的他,拉着两个要好的同学,非要上山看星星。在来到山上后,酒后兴奋的他,四处乱跑,跑着跑着就摔倒了,然后?然后想不起来了。

回忆结束后的陶苏,右手自然的向着裤兜摸去,他想要打个电话找人问问情况。然而,摸了半天后,他突然发xiàn

,他的裤子没兜。

没兜?那手机呢?

意识到手机没了的陶苏,立kè

清醒了起来,那可是好几千大洋买的啊!

清醒后的陶苏,快速的低头望向自己大腿。于是,更严重的问题,立kè

出现了。他不但手机没了,连穿的衣服和裤子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我艹!”

有些慌乱的陶苏,惊叫一声,慌忙摸向自己后腰。

呼~!

陶苏深呼了一口气,还好,肾还在。

肾还在,梦就在,这是陶苏的座右铭。

意识到自己不是遭遇了某些倒卖器官的丧良剧情,陶苏开始继xù

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的零部件。片刻之后,他被彻底的惊呆了!

他虽然肾还在,身体其他各个零部件也都在。然而,这些所有的零部件,全都不是他本人的了。

别问陶苏为什么知dào

这些零部件都不是他的。换做是任何一个二三十岁的老爷们,低头看见自己两腿之间的展翅老鹰变没毛大象,都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那稚嫩白胖的小手,小胳膊,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能够具有的。

一番心潮起伏慌乱惊恐后,陶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告sù

自己:你肯定是穿越了。

对于一个终日喜欢流连于网络小说中的准宅男来说,穿越这种事,陶苏是非常熟悉而向往的。君不见,多少吊丝男士穿越之后,成功逆袭,称孤道寡,迎娶百富美,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不过,当此刻这份穿越大奖真砸到脑袋上后,陶苏的心情却充满了费解与忐忑。先不说他是怎么来的吧,就说穿过来之后,按照穿越不完全攻略,他不是应该融合这具肉身的记忆么?而他刚刚在历经了各种冥思苦想后,对于他这具身体的前身,依然是毫无头绪。既然啥也想不起来,又穿在这么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他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躺在地上许久思索无果的陶苏,最终怀揣着和尚摸得我也摸得的啊Q精神,爬起身来,沿着眼前的山间小路,开始在白雾之中没头没脑的前行。一边走,陶苏一边心里暗自祈祷,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千万要生在一个好人家啊,不求家财万贯,只求是个小富即安他就心满yì

足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陶苏终于走出了白雾之中,视线也瞬间开阔了起来。放眼望去,天空中碧蓝如洗,一轮旭日,煌煌然高挂苍穹;大地之上,苍松翠柏连绵不绝,芳草野花竞相绽放,一派生机勃勃。

真美啊!

陶苏看的不禁心生感慨:就冲着这风景如画,这躺穿越也不算白走一遭了。

伴随着陶苏的感慨,远方渐渐传来了犬吠之声,随之而来的是隐隐约约忽高忽低的呼喊:“铁蛋~~~你在哪?”

呀!有人!

陶苏心中先是一惊,继而狂喜,总算碰到人类的踪迹了。不论前路如何,总要先进入人类社会才行。兴奋的他,立kè

大声呼喊:“喂~~~我在这!!!”

伴随着一远一近的呼唤应答,一老一少两个人类出现在了陶苏眼前。

在看到来人的衣着服饰后,陶苏猜测他来到的,应该是一个古代社会。整理了一下语言,他后背微微一躬,双手抱拳道:“老丈幸会,在下陶苏。敢问老丈,这是何方地界?”

“怎么跟你二大爷说话呢!别以为你学着戏文里说话,我就不揍你!”人类老者没好气的冲着陶苏挥了挥拳头。

看到对面那个人类老者生气又亲和的态度,和老者身旁不停冲他傻笑的小男孩,陶苏立即反应过来,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应该叫做铁蛋,而他们要找的人,也正是他。

“你说你是我二大爷?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啊?我一觉醒来就在山上了。”意识到可能预见“亲人”了,陶苏赶紧的单手揉着脑袋,瞬间进入了失忆模式。这个模式,据说是每个穿越众都要熟练掌握的基本生存技能。

“该!让你瞎特么跑。那山里是你能去的地界?赶紧的跟我回家,过几天你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老者对待陶苏的失忆,并没有什么惊奇,只是上前一把拽住陶苏的手,转身向着山下行去。

面对着老者丝毫不惊奇自己的失忆,陶苏心中有些惊奇和得yì

起来。难道这么轻松就把失忆的事糊弄过去了?穿越不要太简单哦。

来到山下的陶苏,眼前出现了一个溪水环绕,炊烟袅袅的人类小村庄。闻着风中传来的阵阵饭菜香味,他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了起来。

听到陶苏肚子的叫声,老者冲着陶苏和他身边的小男孩,摆了摆手说:“饿了吧?该!让你再瞎他么跑。狗蛋,先带你弟先回家吃饭,我去村东头把狗还给屠老二。”

在老者的示意下,陶苏身旁的小男孩拉起陶苏的手,快步向着小村内一户人家奔了进去。

“阿妈,我和阿大上山把弟弟找回来了,阿大让我们先回来吃饭。对啦,弟弟又啥也想不起来了。”小男孩进屋后,冲着屋内一个中年妇人大喊。

“你个小挨千刀的,再敢往那山里跑,我肯定打折你的腿。”中年妇人看到陶苏与小男孩后,气急败坏的一边训斥着,一边飞快的从锅里端出了饭菜。

已经被饥饿深深围绕的陶苏,没有理会中年妇人的唠叨,只是低头大口的吃着饭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中年妇人眼圈变得微红,语气转为柔和的说:

“铁蛋,答yīng

阿姆,再不要去那山里了,你万一有个好歹,阿姆怎么和你过世的阿大阿妈交代啊。阿姆知dào

你想去山里寻找仙人,但是仙人是不喜欢我们主动去找他们的,就算你能找到仙人,仙人也不会收你当徒弟的。”

仙人?

闷头吃饭的陶苏,显然被这个词吸引了。他不知dào

中年妇人口中的仙人,究竟指的是哪个群体,但是熟读网络小说的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会比他想的,更加丰富多彩。

第二章 仙人抚我顶 (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陶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有余了。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半年的陶苏,对他脚下的这片大地,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所居住的这个村庄叫做陶家集,村上一共有着三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这半年通过从村民口中旁敲侧击到的讯息,陶苏确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的存zài

。因为,大多的村民都曾看到过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神仙,而且据说这些会飞的神仙,每逢六年就会降临陶家集一次,挑选弟子。

意识到了他可能穿越到的了一片仙侠大陆,陶苏的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哪个男人没有一个仙侠梦;忧的是,他那有限的历史知识,估计全部作废了,而且他不知dào

自己是否拥有灵根。

根据修仙攻略不完全统计,修仙是一个高难度技术工种,这个工种的从业基本资格,大抵需yào

一种叫做灵根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据说凡人拥有的概率极为低下。

……

“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一日,正在房内吃饭的陶苏,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小孩子们的大喊声。紧跟着,一道雄浑洪亮的声音也骤然响起:

“唯剑宗前来招收外门弟子,所有年龄五至十岁的少年,请速到村口集合,接受遴选。”

听到这道声音,陶苏的二大爷猛的愣了一下,冲着陶苏喊到:“快去!仙人来选弟子了!”

陶苏二大爷的话音刚落,陶苏立kè

马不停蹄的冲出了房门,向着村口跑去,他的心情此时无比激动,终于能看到仙人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了!

来到村口后,陶苏看到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已经叽叽喳喳的聚在一团。没有理会这些欢闹的同龄少年,陶苏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一名白衣飘飘的男子。

这名白衣男子,头戴一顶青色道冠,如墨般的黑发披肩而下,细看那五官,立体分明,端的是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鼻如悬胆,唇若涂朱。

“真是帅到没朋友啊!”陶苏心中暗自狠狠地感慨了一番。

在陶苏出现后不久,村口陆陆续续又聚集了几名孩童,随即一名老者从村中快步走出,向着白衣男子双手合十,深深鞠躬说道:

“仙长在上,陶家村九名适龄孩童均已到齐,有请仙长一一过目。”

白衣男子向着老者微微点头道:“开始吧。”

随着白衣男子话音落地,老者向着陶苏这群孩子们面带严肃道:“各家的孩子,不得吵闹。老实站成一排,逐个走到仙长面前,让仙长给你们看看。”

按照老者的吩咐,很快陶苏这群孩子就排成一列,逐个低头走向了白衣男子。

第一个来到白衣男子身前的孩子,是村里教书先生家的孩子,名叫陶李,今年十四岁。

看到陶李走到身前,白衣男子迅速抬起右手抚上他的头顶,霎那之后,白衣男子右手绽放出灼灼白色光华,耀眼夺目。

炫目的光华持续了几秒钟后,白衣男子轻轻收回右手,声音淡然道:“下一个。”

随着白衣男子的口中一次次说出不行,陶苏前面八个孩子均是垂头丧气的站在了一旁。与孩子们表情相对的,是白衣男子仍然的一脸淡然之色。望着神情冷漠的白衣男子,陶苏心中五味杂陈的缓缓走了过去。

当白衣男子右手抚上陶苏头顶的霎那,陶苏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他整个人都被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包围,通体舒泰,如沐春风。

“嗯?”白衣男子微微发出一声惊奇。

伴随着白衣男子的一声惊奇,陶苏头顶之处渐渐散发出两团一大一小的光团,大的那团成金色,小的那团成青色。

“金木双灵根?”白衣男子声音陡然高亢,双眼也骤然明亮了起来。

白衣男子的惊叹,也让陶苏霎那间从让人微醺的温暖中惊醒,猛地抬头望向白衣男子。

随着四目相对,白衣男子冲着陶苏微微颌首道:“你可愿修仙?”

“我,我愿意!”陶苏一时激动的嘴都有些哆嗦了。

“将这名孩子的父母带来,我有事要交代。”白衣男子得到陶苏的回答后,冲着村长说到。

“请仙长稍后。”老者先是对着白衣男子公瑾的回答,然后立kè

转头向着旁边的一个青年说道:“赶紧的去把铁蛋二大爷两口子喊来,告sù

他,铁蛋被仙长选中了!”

片刻之后,铁蛋的二大爷和阿姆从村口飞奔而出,人未至声先到:“铁蛋,你中了么?你中了么?”

看着二大爷两口子呼哧带喘的奔跑,陶苏心中不禁弥漫上了一丝别样情绪,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有短短的半年,虽然他的二大爷和阿姆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与他们仍然感到有些陌生之感,但是,此刻陶苏知dào

,其实在他心中,已然把他们当作了亲人。

“仙长在上,我是铁蛋的二大爷,他父母在他六岁就死了,他是我和他阿姆带大的,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就行。这个孩子可聪明了……”陶苏的二大爷来到白衣男子面前,已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在下是唯剑门二代弟子川无林,这名孩子身具灵根亦与我宗门有缘,我将带他回宗门潜心修liàn

不问世事,不知你可愿意?”白衣男子向着陶苏二大爷问道。

“愿意!愿意!这孩子从小就想修仙!再说谁家孩子不愿意修仙啊。只肯望仙长念在孩子刚刚十岁,领回去多予照顾,小老儿在这给您磕头了。”说罢,陶苏的二大爷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然而没等陶苏的二大爷双膝及地,白衣男子双手微抬,一股柔和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身体缓缓扶了起来。

“铁蛋,你自己去山上要学会照顾自己,不用惦记你二大爷和阿姆。弟弟,弟妹啊,你们儿子出息了,他被仙人选上了,你们看见了吗……”陶苏的二婶眼圈发红,语无伦次的说着。

不提儿女情长,离别之苦。在跟陶苏二大爷全家做了交代之后,白衣男子站在原地,右手凌空画符,左手向地一指,刷的一声,一艘美轮美奂的敞篷小舟,突兀的浮现在了地面之上。

“走吧”

白衣男子一声招呼,拉着陶苏缓步进入了小船之中。

第三章 仙人抚我顶(下)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就是陶苏此刻的心情写照。

当随着白衣男子进入小船后,在陶苏好奇的目光中,小船呼啸着凌空飞起,直冲云霄。望着身后地面的小村庄,在目光之中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淡化为一个黑点,陶苏的心中越发不能平静。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陶苏虽不能说每时每刻都活在惶恐之中,但终究不知dào

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将来。然而此刻站在船头,听着耳旁风声呼啸,看着头顶骄阳当空,陶苏终于忍不住的喊出了:IseeIcomeIconquer!

看着陶苏站在船头莫名奇妙的大喊,白衣男子冷漠的道:“不要吵闹。”

白衣男子的冷漠,让陶苏骤然从激动之中清醒过来,收拾了一下心情,陶苏恭谨的对白衣男子道:“白大哥,请问我们宗门在何方之处?”

“穿过山下白雾,前行一百里即入山门。另外,不要叫我白大哥,我姓川。”没有理会陶苏的天真好奇之状,白衣男子冷酷回答。

看到白衣男子显然不愿意搭理自己,陶苏继xù

调整自己的情绪,摆出更天真可爱的表情道:“川大哥,我们宗门是干嘛的?我将来要学习什么啊?”

“修仙。学剑。”白衣男子闭目回答。

还真特么酷!陶苏心中暗自腹诽。但是迫切想要获得更多讯息的陶苏,还是忍着心中的不爽,再次发问:“白大哥,能给我说说咱们的宗门么?”

“日后你自会知dào

。修仙之人,不得聒噪。”白衣男子依旧冷酷。

发觉套不到什么话的陶苏,果duàn

的闭嘴保持沉默,开始打量四周的风景。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忽然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前方,巍巍青山,高不知几千丈,连绵起伏,不见边际。青山之中,琼楼玉宇,间隔其中,错落有致。半山腰处,一道硕大的瀑布,飞流直下,激起碎玉无数,波光闪闪。

陶苏敢用他的人格发誓,这种景色,他前世在任何电影大片之中,都从未见过!

不理陶苏的惊叹,白衣男子操控着小舟,轻灵的降落在了青山之中一处红顶大殿前。

跟随着白衣男子走下小舟的陶苏,心中再次激动起来。不提那大殿之上恢弘庞大,金光闪闪的“内事堂”三个字是什么材质的,也不提下脚下踩的那大块大块的羊脂白玉方砖价值几何,单说那大殿前的一根根不知多少人才能合抱的圆木立柱,陶苏的心就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前世喜欢盘完文玩的陶苏,可以用他那有限的眼光判断,那些做为立柱的巨木,绝对是最上品的黄花梨木。

在陶苏的呆滞之中,白衣男子带着他快步走进了内事堂。

“李长老,弟子川无林奉命下山寻找灵童,今日特来复命。”进入内事堂后,川无林拉着陶苏恭谨的向着一名红衣老者行礼。

“回来的挺快,这个孩子什么资质啊?”红衣老者打量着陶苏问道。

“弟子检测为金木双属性灵根,请李长老再次查看一番。”川无林恭敬的回答。

“双灵根,好!我来看看。”李长老快步走向陶苏,抬手便拂上陶苏头顶。霎那之后,陶苏头顶金青两道光团再次浮现。

“主灵根为金,辅灵根为木,确是双灵根无疑。你带他下去按照内门弟子的标准先行安置吧。待一个月后宗门大开之日,再做统一安排。”李长老面带笑意道。

在川无林的引领下,陶苏被带到了半山腰处一排连绵木屋其中的一间。

“这是三粒辟谷丹,一粒可顶你十日之餐。修仙之人,不食五谷,不同凡俗,你需记下。桌上有书,名为《聚气初探》,你当自行感悟,切莫虚度光影。其他各项杂事,等会均有仆役会来与你一一解释。一个月后,我将来此带你参加开山收徒大典。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川无林道。

“没有了”陶苏做乖巧状回答。

待到目送川无林的背影渐渐远去,陶苏快速的跑回房间内,在桌子上摆弄起了三粒丹药和一本书籍。

丹药绿豆大小,通体成淡褐色,拿到鼻端处,能隐隐闻到阵阵檀香之味。书籍为笔墨绘就,蝇头小楷洋洋洒洒布满了十页有余。

观察摆弄了少许之后,陶苏一闭眼服下了辟谷丹。

嗯?口中味道颇有熟悉之感,仔细品味辨别了一番后,陶苏确定了,辟谷丹的味道,就是不加糖的黑咖啡。

吃罢辟谷丹后,就着腹中传来的淡淡温暖之意,陶苏开始翻看起了《聚气初探》。

日子一晃又是一月过去。一日正在房内苦读《聚气初探》的陶苏,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浑厚悠长的钟鸣之声。片刻后,川无林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跟我走吧,今日是开山收徒之日。”川无林道

跟随着川无林的脚步,陶苏快速的沿着山间石阶来到一处硕大的广场之上。

广场的地面为不知名的白玉铺就而成,上面刻着各种不规则却有韵味的线条,隐隐散发出淡淡的五色光华。广场的正中央稀稀落落的站着二十几名少年。在少年的前方,五张沧桑古朴的雕花红木座椅,整齐的摆放一排。

“去那些少年之中站好,等待宗门长老驾到。”川无林冲着陶苏一指。

随着陶苏快步的走进那群少年之中,那些少年也沉默的打量着这个新来者。

许久之后,天空之中忽然放出霞光道道,一群御剑而行的人横空出现,降落在了广场之上的五张红木座椅之旁。其中为首的五人,不疾不徐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开启大阵,遴选开始。”等到为首五人坐好后,一名青衣剑客大声说道。

随即,广场之上的空气之中,传来了阵阵肉眼可见的波动,站在广场上的诸位孩童头顶放出了各色光华。

陶苏不知dào

他头顶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仔细的观察着身边那些孩童头顶上的光芒。头顶散发出三色与四色光华的孩童最多,五色次之,仅有一名孩童的头顶散发出了双色光华。

这名头顶散发双色光华的孩童,从那身穿的红色对襟绣花小袄上看,应该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细观其小脸端的是粉雕玉琢,玲珑通透。

好漂亮的萝莉啊!陶苏心中暗暗赞叹。

第四章 结发受长生 (上)

“启禀掌门,此次待选儿童,双灵根者两名,三灵根者九名,四灵根者十名,五灵根者七名。”一名青衣剑客面向紫衣老者道。

“诸位师弟,可有钟意的弟子否?”端坐在五把椅子正中的紫衣老者缓缓开口。

“启禀掌门师兄,我观那名双灵根男童似与我有宿缘,我愿收他为弟子。”紫衣老者左手旁坐着的蓝衣老者抢先开口。

“陈泰来,是不是灵根好点的弟子都与你有缘啊?咱们唯剑宗五脉之中除了掌门一脉,就属你那一脉弟子最多,这名双灵根的弟子你还是让给我吧。”紫衣老者右手旁坐的蓝衣老者也不甘其后。

“周青桐,你那一脉弟子也并不比我少多少,让给你?绝无可能!这次开山收徒只有两名双灵根弟子,那名双灵根的女童肯定是归于灵素师妹一脉,剩下的这名双灵根男童,除非惊鸿师弟有意,否则我绝不相让。”叫做陈泰来的蓝衣老者立kè

反驳。

“惊鸿师弟,你可愿收徒?”紫衣老者抬手打断了两名青衣老者的争论,向着最左侧座椅上的一名蓝衣白发之人发问。

“回禀掌门师兄,师弟我并无收徒意愿。”蓝衣白发之人回答。

“惊鸿师弟,我知你一直为逸轩一事暗自神伤,但是修仙之人本就命运无常。你如此消沉下去易染心魔,不利修行。今次我替你做主,收这名双灵根男童为弟子,望你好生**。”紫衣老者缓缓对白发之人说道。

“谨遵掌门师兄令。”白发蓝衣人沉吟片刻答道。

“好了,各位师弟继xù

择徒吧。”紫衣老者再次开口。

一个时辰后,场中的少年被分别带到了五把椅子之前分别站好。望着自己椅子前方端坐的白发蓝衣之人,陶苏知dào

,这个就是他未来的师傅了。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苦海无边,唯勤做舟。尔等今入我唯剑宗一门须当随时谨记:尊师长,守门规,忘红尘,勤修liàn

……”紫衣老者朗声的给这些新入门的孩童宣读门规。

……

在经lì

了一番繁复礼节,收徒大典终于结束,一众孩童也分别被各自的师长用法器带回各自的山峰之上,陶苏也独自一人被白发蓝衣剑客御剑带走。

“跪下”

在随着白发剑客来到一处小院内的香堂后,白发剑客声音严厉的对陶苏说道。

偷瞧了一眼香堂内摆放的那些高低有秩的牌位,陶苏麻利的冲着牌位老实跪好。

看到陶苏乖巧的跪下后,白发剑客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庄严开口道:“在下唯剑宗落日峰第七代传人秦惊鸿,今日在此收陶苏为徒,望各位祖师在天有灵,保佑此子剑心通明,终成大道。”

说罢,秦惊鸿伸手挽起了陶苏的头发,拿出一支碧玉发簪,利落的给他盘了一个道士髻,道“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获得了许可后,陶苏立kè

爬了起来,向着秦惊鸿面带天真道:“师傅,我今后都干些什么啊?可有什么需yào

弟子注意的?”

盯着陶苏乖巧的小脸,秦惊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在我门下,你需牢记三点:一不得结交妖邪。二不得忤逆。三亲爱同门。你能持否?”

“弟子定当遵守。”陶苏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到陶苏想都没想就立kè

回答,秦惊鸿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道:“因你刚刚入门,所以你初期的修liàn

,我会让你的二师兄川无林教导,待到你聚气入门,为师自会亲自为你授业解惑。”

川无林?那不是从陶家集带他来到唯剑宗的高冷男子么?陶苏心中暗暗想到。

想曹操曹操到。在陶苏的暗自思量之中,川无林快步走入了小院,向着秦惊鸿恭敬施礼道:“师傅,唤弟子前来何事?”

“此子据说是你带回宗门的,与你也算有缘。今日为师收他为徒,由你教导他聚气入门的修行。望你对他善加引导,不可辜负为师信任。”秦惊鸿道。

“谨遵师傅教谕,弟子定当竭心尽lì

指导小师弟修行。”川无林再次对秦惊鸿施礼。

“好了,下去吧”秦惊鸿摆摆手,示意眼前二人告退。

离开了秦惊鸿的小院,川无林神情放松了下来,打量着陶苏的道士髻自言自语道:“许久不见师傅为人结发了。”

“二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啊?”陶苏没话找话。

“带你去领取内门弟子每月福利,和你的道牌道袍道剑。”川无林一边回答,一边快速的单手挽了一个剑诀。瞬间,一把硕大的剑鞘凭空出现,离地三尺,停在了二人眼前。

“上来吧”川无林冲着陶苏示意。

“二师兄,你那小舟呢?我坐飞剑而行,有点害pà

。”陶苏面带恐惧的回道。

“修仙之人,心中当无所畏惧。我辈剑修之人,更当披荆斩棘,一往无前。至于那小舟,本是宗门之物,回到宗门我已然上交了。”川无林板着脸对陶苏说道。

切~没有就说没有了呗。陶苏一边暗自腹诽着,一边走上了硕大剑鞘之上。

半柱香的时间后,陶苏和川无林降落到了一处外表类似三层宝塔的建筑之前。

“吴师叔,这是我师傅才收的弟子,名为陶苏,今日我带他来领取诸项修liàn

之物。”川无林下了飞剑,快步走向前对着一名青衣老者说道。

“哦,你师傅还好么?终于肯再收弟子了?稍等片刻,我这就唤童子为你等准bèi

。”吴师叔一边回答,一边吩咐身边小童取来了一个两尺长一尺宽的盒子。拿过盒子摆弄了几下后,吴师叔把盒子递给了陶苏,道:“小家伙,这是你的了,记得以后跟你师傅好生修liàn

。”

“谢谢吴师叔,我会用功的。”陶苏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甜的答道。

“呵呵,看着还挺聪慧的。罢了,不能让你白谢一声,老夫额外送你三颗聚气丹,望你回去好生努力。”吴师叔心情显然不错。

“长者赐不敢辞。”陶苏先是低头行礼,然后害羞带怯的快速接下了吴师叔给的一个小锦囊。

看到陶苏第一次见到吴师叔就获得了赏赐,川无林有些微微愕然,对着吴师叔道:“家师身体无恙,只是心情一直欠佳,吴师叔,我带陶苏先回落日峰了。”

言罢,在吴师叔点头致意后,川无林带着陶苏回到了落日峰。

第五章 结发受长生(下)

回到落日峰后,川无林将陶苏安顿在了一处小院后,对陶苏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先自行回房熟悉盒内各般事物。明日辰时我会来开始教你修liàn

之道。”

言罢,川无林快速离去。

看着川无林离开,陶苏兴冲冲的抱着盒子跑进房间,坐在桌子前放下盒子,双手合十的快速搓了几下,满怀期待的打开了盒子。

只见盒子之内放着五样事物,分别是一把桃木剑,一件道袍,一块牌子,两瓶丹药。

陶苏没有管其他的东西,直接抓起盒子内两指宽一尺长通体乌红之色的桃木剑,坐在椅子上摆出各种幻想中的剑侠造型,玩的不亦乐乎。

片刻之后,YY够了的陶苏放下桃木剑,又拿出盒子内巴掌大小的牌子把玩起来。牌子的质地非金非玉,正面刻着八卦纹饰,八卦中央之处铁画银钩的雕着“唯剑宗”三个字,牌子的背面雕着一把小剑,小剑下方刻着两个字“陶苏”。

摸了几下牌子感觉没有什么玄机,陶苏再次拿出两瓶丹药。一瓶丹药上写着辟谷丹三个字,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三枚丹丸。吃过辟谷丹的陶苏知dào

,这就是他未来一个月的口粮了。另一瓶丹药上写着聚气丹三个字,打开之后,发xiàn

其中只有一粒淡黄色龙眼大小的丹药,拿到鼻端处闻闻,隐隐有焦灼之味。

这聚气丹该不会是练糊了吧?陶苏闻着焦灼之味心生疑虑。不确定的他,赶忙从怀中掏出吴师叔赠与的锦囊。打开之后发xiàn

里面也是一个写着聚气丹的小瓶,小瓶之中放着三粒同样淡黄色龙眼大小的丹药,凑到鼻端一闻,同样略有焦灼之味,只是这焦灼之味较为淡薄且隐有浓香传来。

“靠!我就知dào

,这不论什么年月什么环境,掌权之人手里的货色果然好些。”陶苏在发xiàn

两种聚气丹味道不同后,心中暗暗感慨。

不过感慨归感慨,陶苏还是立即将四枚聚气丹分别收好,从盒子内拿出了月白色的道袍,比比划划的穿在身上,拎着桃木剑走到屋外,对着月亮摆出自认为最酷的姿势,低声轻吟:“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陶苏在他的小院子里自我陶醉,却不知dào

他的一举一动始终被人暗自观察着,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傅秦惊鸿。

秦惊鸿此人在当今修仙世界中也算声名显赫。他八岁拜入唯剑宗落日峰,十一岁聚气圆满入脱凡境,又经三十年苦修得以筑基成功入凝元境,凝元境后三十载再入心动境,心动境历经六十春秋后,渡心魔劫成功,成为金丹修士。本来按照他的修liàn

速度,应该是唯剑宗五峰之中最有望碎丹结婴之人,然而三十年前一桩惨案,让他修为从此再无寸进。

看着陶苏在院子中玩闹了一番后终于回房睡觉,秦惊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收回了视线。

一夜无话。随着辰时到来,川无林再次出现在了陶苏的小院子,看着依然准bèi

停当,乖巧站在院子中等候的陶苏,川无林脸上露出满yì

之色道:“修仙之人,最重勤勉,修行之路,不进则退。现在我传授你一入门剑法,以后每日卯时你当起床自行修liàn

不辍。”

言罢,川无林从后背取下一柄青钢剑,挽了一个剑花,摆出起手式,道:“看仔细了,我只演练三遍。”

川无林演示的动作很慢,一招一式均一丝不苟,而且每演示完一招剑式,他都会为陶苏仔细讲解其中道理。

许久之后,川无林三遍剑法演练完毕,对着一直神情专注的陶苏道:“可曾记下来了?”

略微有些紧张的陶苏,停顿一下答道:“差不多吧。”

“练剑之人,忌模棱两可。你来演示我看。”川无林颇为不满的将手中青钢剑递给陶苏。

接过青钢剑,陶苏深吸一口冷气,脑海中一边回忆着川无林的姿势,一边不停的缓慢比划起来。

“学的不错。这七招基本剑式,你已经初步掌握了。日后剩下的唯有苦练而已。”川无林对于陶苏的悟性还算满yì



“下面我将传授你本门入门心法,《唯剑·聚气篇》。这片心法唯有我唯剑宗内门弟子方可修习,你需立下誓言,日后绝不私自外传他人。”

“弟子陶苏在此立誓,本门功法绝不私自外传他人,如有违背,当遭五雷轰顶之灾。”陶苏一脸严肃的立下誓言,同时心中默默念着: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陶苏此刻其实并不是真的不打算遵守誓言,只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内心早已三观尽毁,节操不存。

看着陶苏一脸严肃,川无林满yì

的开始给他讲解《唯剑·聚气篇》的功法。听着这些玄之又玄的文字,陶苏心中感到颇为费解。

前世连《道德经》都没怎么看过的陶苏,在这个世界上也只念过半年的陶家村私塾,因此川无林口中的什么“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炁”等等之类的文字,让他根本无从理解,更谈不上如何用之修liàn



知dào

此时不是藏拙的时候,陶苏忍不住打断了川无林的讲解,问道:“二师兄,何谓五脏玄明?师弟不甚理解。”

陶苏的话让川无林的脸色立kè

垮了下来,摆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对他道:“你在山下的时候不曾读书么?我给你的《聚气初探》你可曾看完?”

看到川无林生气的脸色,陶苏慌忙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答道:“师弟在山下读过私塾,但是半年前偶入山中白雾,之后前世尽忘。至于师兄给的《聚气初探》,弟子每日翻阅不辍,然而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陶苏的话让川无林一脸恍然之色,到:“这却是我考lǜ

不周了。至于前世尽忘之事,你无需挂怀。想是你之前误闯本宗山门大阵,被本宗巡山弟子发xiàn

后,喂下忘忧散所致。”

“为什么要给我喂忘忧散啊?那东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陶苏急忙的问道。天知dào

,他这具身体的前身,是不是就是吃了那玩意才死掉的。

“凡人误闯本宗山门,本宗当然要略加惩戒。至于后遗症,忘忧散只对凡人有用,对我辈修仙之人,作用甚微。好了,闲话莫提,待我给你重新逐句讲解经文。”

第六章 流云七式

通过川无林不厌其烦的讲解,陶苏终于渐渐弄清了《唯剑·聚气篇》里说了些什么。

看着陶苏依然有些迷糊的小脸,川无林此刻感到五内俱焚,他觉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要让他先教导小师弟前期修liàn

了。

“师弟,聚气篇的功法你已经耳熟于心,剩下的就需你自行领悟,师兄也爱莫能助了。以后每隔七天,师兄会再来为你解惑。望你好自为之,勤加修liàn

。”说罢,川无林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望着离去的即慌乱又决绝的川无林,陶苏心中暗暗腹诽,需不需yào

这么夸张啊。然而腹诽归腹诽,陶苏心中还是一面深深的感谢着川无林,一面深深的发着牢骚,这才聚气篇就这么难懂,以后的脱凡篇,凝元篇等等可怎么学啊,他来这世上一遭,不说得道飞升吧,再怎么也得混个金丹修为吧。唉,那些小说中的穿越众何其幸福,一穿过来就记忆融合,什么玄之又玄的经文功法,哪个不是拿来就练,一练就会啊……

心中暗自嘀咕半天后,陶苏觉得胸中抑郁之气尽泄,随即开始没心没肺的修liàn

起了《唯剑·聚气篇》。

意守丹田,吐故纳新,灵台空明,物我两忘……一边心中默念着口诀,陶苏一边缓缓的将心神沉入到了修liàn

之中。

不知多久过后,陶苏感觉四肢麻木酸痛难当,被迫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后,陶苏心中暗叹:无怪世人都爱修仙,且不说旁的,单是聚气入体后那种如梦似幻微风送爽之感,就让人沉醉其中而不自知。

略微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修liàn

过程,陶苏不禁心中暗生得yì

之情。按照川无林的描述,初次入定之人,若能体悟到气感,便是可造之才。如果在这基础上,能引气入体便是悟性极佳之人。至于初次聚气,便可引气入体,并在体内御气而行的人,堪为凤毛麟角,绝世之资。

陶苏不是绝世之资,但可称悟性极佳。前世的他,不论是读书亦或工作,从未被人称过可造之才,更遑论悟性极佳。心中暗爽的他,不由感叹,选一门适合自己的工作,是多么重yào

而正确啊。

带着得yì

的心情,陶苏随手拎起了青钢剑,走向院中,打算开始练习一下剑法。然而问题忽然出现了,刚才川无林教导的七招剑法,他只清楚记得前面三招,后面四招印象完全模糊似是而非。

娘的!上辈子就缺乏运动神经,怎么这辈子还这样啊?陶苏心中沮丧的咒骂着。

现在去找川无林回来在教一遍显然不现实了,因为川无林住哪,他根本不知dào

。而等到七天之后再向川无林求教,先不说白白浪费七天时间,就说到时候川无林的考核,他也无法面对。虽然他自认为没节操没下限,但是不代表他没上进心,不代表他爱看人脸色啊。无奈之中的他在院中转着圈子,片刻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陶苏的办法是,想不起来七招,那就只练前三招。火云邪神曾经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只要将这三招剑法练得行云流水,剑出如风,想必七天之后也不会太过难看。

说练就练的陶苏,开始不停的笔画起了三招剑法……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辰时来到陶苏院子的川无林,看着站在院中道袍上渗出了微微汗水的陶苏,不由得心中暗自满yì

,声音柔和道:“小师弟果然勤勉,不往我和师傅一片期待。现在给师兄再演示一边流云七式。”

“回禀师兄,师弟自感剑道悟性颇差,因此这七天只选了前三式练习。”陶苏一脸严肃的答道。

“嗯?那你练吧。”川无林有些费解的答道。

伴随着川无林话音落地,陶苏立kè

举起青钢剑,慢慢的摆出起手式,深吸一口气,唰唰唰,快若闪电般的连出三剑,然后缓缓吐气站好。这三招剑法从起手式到收剑式,他都深思熟虑过多次,更是练习了不下千遍。心中暗自满yì

的他,缓缓望向了川无林。

“你练的这是什么?我是这么教你的么?”川无林异常愤nù

的吼道。

“练剑啊”陶苏诧异的答道。

“你,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好好的流云七式,被你练得这叫什么?”川无林继xù

发飙。

“师兄,我都说了我只练了前三式。”陶苏的脾气也有点上来了。

盯着陶苏有些怨愤的小脸,川无林强压心头怒火,缓缓说道:“流云七式首重其意,次重其形。你这三式剑法虽其形不差,而其意丝毫不存。尤其是你使得这般迅猛,如何能体悟流云剑意。罢了,也怪我也先前讲述不周。你好好kàn

着,我在给你演练一次流云七式,注意七招剑法之间的连动意境。”

言罢,川无林再次缓慢的一招一招施展开了流云七式。

片刻之后,川无林收剑站好,道:“可曾看懂了?”

“不曾看懂”陶苏立kè

实话实说。

“再看”川无林也不啰嗦,继xù

重新演示。

在川无林连续演示了七遍之后,陶苏终于感觉悟出了一点东西。川无林的剑法看似极慢,然而招与招之间衔接的自然流畅,七招剑法浑然一体,不可分割。而且,如果心中不再只想着牢记每一招一式剑法,整套流云七式整体看下来后,让人心中不由升起灵动飘渺之意。

看着陶苏若有所悟的表情,川无林也不去打扰,仍是自顾自的不停反复演练流云七式。

待到陶苏已然忘却川无林遍演示过多少遍剑法后,陶苏终于闭上了双眼,开始在脑海中不停回放着川无林的剑法与动作。

许久之后,陶苏睁开双眼,对着川无林深施一礼,诚恳道:“多谢二师兄,我感觉我似乎悟了。”

“练给我看”川无林也不多话,直接把青钢剑递给了陶苏。

接过青钢剑的陶苏,心中驱散诸般杂念,抱元守一,缓缓的动了起来。

“一直练,不要停”看到陶苏演示完一遍后,川无林立kè

发话。

一遍两遍……,不知dào

在陶苏演练了多少遍后,川无林终于再次开后道:“好了,停下来吧。”

然而此时的陶苏也不回答,也不停下,仍自顾自的继xù

演练着流云七式。

看到陶苏没有听从自己的吩咐,川无林不怒反喜,安静的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

许久之后,陶苏终于停下了剑法,对川无林道:“二师兄,请指教。”

第七章 何谓聚气

“恭喜小师弟,你已初窥剑法门径。日后只需每日体悟,自会掌握流云剑意。”川无林面带微笑道。

“师弟先前愚鲁,还望师兄海涵。”陶苏向着川无林快速的又施一礼。

“师兄先前脾气也急躁了些,师弟也莫生气。以前大师兄还在的时候,教授弟子入门一事都是他一人负责,而自从大师兄不再了,师傅也就没再收过徒弟。因此教授他人入门修liàn

,师兄我也是初学乍练。”川无林道。

“那大师兄去哪了?”陶苏好奇道。

“大师兄三十年前已然陨落了,他的事众说纷纭,你就不要打听了。师傅也不喜欢听人提大师兄的事。”川无林面带伤感道。

看着川无林欲言又止的表情,陶苏知dào

这其中肯定有诸多故事,但是并不喜好八卦的他,还是迅速放下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二师兄,师弟有一事不解,还望师兄给予解惑。”

“小师弟请讲”川无林道。

“我观流云七式应属凡人剑法,我辈修仙之人为何要学此等凡人剑术呢?”陶苏道。

“小师弟有所不知,我唯剑宗一门乃是以剑入道,一身道法皆与剑相关。凡人之剑虽对我等日后与人争斗无用,但是你等初入门之弟子修习凡人之剑,可以有助领悟剑意。而剑意,乃是我辈剑修之人的根基所在”川无林道。

“师弟懂了,谢师兄教诲。师弟还有一事不明,这七日师弟每日修习聚气功法,感觉略有所得,又毫无所得,请问这是为何?”陶苏再问。

“师弟可是感觉能够聚气入体,却又存不住所聚之气?”川无林问。

“正是此般感受”陶苏答。

“聚气境的修liàn

,本质乃是洗毛伐髓。通过吸取天地间的元气,在体内运转不息,洗尽五脏之铅华,通透诸身之经脉。当身体之中后天杂质尽皆不存,天地元气于身体之中运行无碍之时,便是进入先天之体,也称为脱凡境。”川无林答。

“那可有加快洗毛伐髓之方法?”陶苏再问。

“为勤而已。”川无林答完后,想了下又补充“不过服食聚气丹也会略有助益。但丹药一物,获之不易,且终是外物,不足为道。”

“服食聚气丹可有需yào

注意之处?”陶苏又问。

“这个师兄还真所知不多。师兄聚气期之时,每月只会获得一颗宗门发放的聚气丹用之修liàn

,并无心得。不过听说,我宗后山某些天资卓越之辈,每三日便服食一枚聚气丹,只是此事不知真假,不足为凭。”川无林想了想后给出答案。

“师兄所说后山天子卓越之辈指的是什么?”陶苏连忙问道。

“据说是我宗门招收到的天灵根弟子,由我宗闭关的元婴祖师亲自教导。”川无林答道。

“可谓天灵根弟子啊?”陶苏好奇道。

“修仙之人,体内须有灵根。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体内灵根属性越多之人,灵根越是驳杂不纯,因而修练起来事半功倍。而天灵根,指的就是体内只有一条灵根之人,此等灵根修练起来事半功倍,往往修行起来精进勇猛。”川无林答。

“师兄,那你是什么灵根啊?”陶苏问。

“师兄只是三灵根之人,因此修liàn

速度颇为缓慢,一直有愧师傅教导。不过小师弟你乃是双灵根之人,虽然比不得天灵根天资卓著,但也属良才美玉,你当好好珍稀,切不可荒废天赋。”川无林答。

“师弟可还有疑问,若没有,师兄要去巡山了。今月轮到本峰当值,你那些师兄性子散漫,我当赶去查缺补漏。”川无林问。

“师兄,本峰有多少弟子啊?我以为就咱俩呢。”陶苏好奇道。

“算上你,师尊共有十三名弟子。待到你聚气圆满进入脱凡之境,你自会与他们相见。师兄先走了,七天后再见。”川无林被陶苏的诸多问题弄的有些头疼,匆匆御剑而走。

看着川无林慌忙而走,陶苏心中腹诽,难道他是问题儿童么?不过腹诽归腹诽,他心中还是挺喜欢这个颇为高冷的二师兄。

随着川无林的身影消失不见,陶苏在小院中净了下手,回到房中拿出一个蒲团,坐在小院之中,开始闭目凝思。

片刻之后,陶苏睁开了双眼,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装着聚气丹的小瓶,选了那枚宗门发放的聚气丹,吞入口中。瞬间,一股糖炒栗子的味道散布于他口腔之中,在仔细品味一下,这栗子炒得有些糊了。

这枚聚气丹的味道虽然不佳,但是药效却是不假。服下聚气丹后,陶苏很快感到体内五脏之中升起阵阵暖流,又缓缓散之于四肢百骸。发觉药力已然化开,陶苏不敢耽误,赶忙心中默念口诀,修liàn

起了《唯剑·聚气篇》的功法。

一炷香后,陶苏从修liàn

之中缓缓醒来,睁开双眼,神清气爽。刚刚的修liàn

,让他大感过瘾。在聚气丹的帮zhù

下,呼吸吐纳入身体中的天地元气,运行流畅而迅捷,毫无无阻塞之感。摸着体表外因修liàn

而渗出的细汗,陶苏心中对聚气期的修liàn

忽然产生了一个直观的比喻。

聚气修liàn

之时,他的身体就好比是一个全自动洗衣机,他的精神力就是支持洗衣机运转的电,五脏六脉就是那待洗的衣物,天地元气就是那洗衣服的水,而聚气丹就是那洗衣粉。

看来得多搞点洗衣粉啊,不然这衣服哪年哪月才能洗的干净啊。陶苏心中再生感慨。

不过感慨归感慨,陶苏心中知dào

,聚气丹这种东西,一看就是稀缺资源,凭他一个无亲无靠的初入门弟子,想要不劳而获,无异于天方夜谭。

求人不如求己。陶苏忽然心中灵光一闪,想到主意。他决定等下次川无林再来之时,问问川无林,他是否可以学习炼丹一事。

打定注意的陶苏,从蒲团之中缓缓站起,驱逐心中诸般杂念,手握青钢剑再次练起了流云七式。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他,还是懂得一个道理,今日事今日毕,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八章 餐霞轶事录

岁月如梭,七天一晃而至。

“张弛有度,进退有据,剑出无风,游刃有余。小师弟,你这套流云七式已渐入佳境了。”大清早来到陶苏小院的川无林,点头轻赞道。

“嘿嘿,谢谢师兄夸奖,我也感觉自己与这套剑法比较投缘。”陶苏行礼道。

“不必谢我,这套入门剑法乃是师尊亲自为你挑选的,我只是传授之人而已。我观你气色不错,可是最近聚气有得啊?”川无林问。

“回师兄,师弟前几日服下了一枚聚气丹,感觉略有所得。故而师弟想问,师弟可否学习炼丹一道?”陶苏问。

“呵呵,不满师弟,你这想法为兄也曾想过,亦曾对师傅他老人家提过。你知dào

师傅是如何回答的么?”川无林苦笑着回答。

看到眼前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高冷男子,忽然转了性子,陶苏心中忽然升起了不甚美好的想法,道:“还望师兄赐教。”

“师傅当时说,混账,以你资质如专心练剑,此生或可窥大道,倘若心思驳杂,一生结丹无望。”川无林学着师傅的口气道。

“二师兄,师弟不解,师傅为何要斥责与你呢?如果能够自行炼丹,用以辅助修liàn

,岂不是可以事半功倍?”陶苏好奇的问。

“师弟有所不知,炼丹一道有三难。第一难,所学博杂。各种草药,药理药性,相生相克,变化无穷。第二难,所耗甚巨。一名初学炼丹之人,哪怕要熟练掌握炼制较为容易的聚气丹,其中所要经lì

的失败与消耗,都绝非常人想象,非宗门供养难以为继。第三难,丹方难求。就算是最初级的辟谷丹,各宗各派炼制手法也不尽相同。不同的手法决定不同的药性。至于颇为高级一些的洗心丹,紫金丹,炼制丹方更是各宗头等绝密,稍有窥探者,立斩不赦。”川无林严肃的答道。

“敢问师兄,炼丹如此之难,本宗的丹药又是从何而来呢?”陶苏问。

“自是本宗的炼丹师炼制而出的。”川无林理所当然道。

“那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成为本宗的炼丹师啊?”陶苏不死心的问道。

“要有筑基期以上的修为,且对丹道一术颇有天赋。那个赠你聚气丹的吴师叔,就是本门丹师之一,也是师傅的同门师弟。据师傅说,吴师叔本是落日峰上一代弟子中最早有望结丹之人,然而他进入心动期后沉迷炼丹,导致修为荒废,不退反进,至今结丹无望。而因为吴师叔的事,师傅成为本峰峰主后,就禁止本峰弟子学习炼丹之道了。”川无林解释道。

川无林的话让陶苏心中暗暗咋舌,一脸好奇的问道:“师兄,我听你刚才所言又是筑基,又是结丹的,你能给我讲讲这些是什么意思么?”

陶苏的话,顿时让川无林呆了一下,道:“这又是师兄的不是了。你且在此稍等片刻,师兄去去就回。”言罢,川无林御剑而起,向着东南方向急驰而去。

半柱香的时间后,川无林御剑返回,递给陶苏一本蓝色线装书。道:“此书名为《餐霞轶事录》,乃是两百年前我宗一位前辈游览天下后,回宗写下的所见所闻。我初入门派之时,此书刚刚写成不久,当时我读此书所获甚多。想来小师弟你的诸多疑惑,都可在此书中获得答案。”

陶苏看着手中的书籍,心头激动万分,这虽不是什么修liàn

秘籍,却可让他管中窥豹,少许了解他所处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看着陶苏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川无林唤出飞剑道:“师弟且自行慢慢看书,师兄巡山去了。”

看到川无林唤出飞剑,陶苏也不啰嗦,对着川无林微施一礼,立kè

转身回房,捧着《餐霞轶事录》,细细研读起来。

三个时辰后,陶苏合上手中书籍最后一页,轻呼一口气,叹道:当真是精彩纷呈,令人神往啊!

先不提《餐霞轶事录》中诸多奇闻异事,单说陶苏脚下这片大陆。他脚下的这片大陆,名为苍穹大陆。乃上古大能开天辟地后,形成的四大神州之一。苍穹大陆上修仙宗门林立繁多,其中实力最强dà

的宗门,当属当今天下的四大门派。分别是代表正道的:长生谷,御兽宗,和代表邪道的:极乐宫,驱鬼宗。这四大门派分别位于大陆东西南北四地,下辖无数小宗小派,端的是威名显赫,实力超群。

而唯剑宗一门正位于大陆中央之地。若论宗门实力,唯剑宗自是比不得四大修仙门派,只能算作二流门派中的楚翘,但论门派地位,却与四大门派齐平。原因据说是三千年前一桩大事,唯剑宗为苍穹大陆牺牲甚大,四大门派有感于唯剑宗的恩德,遂共同发出天道誓言:永生永世,绝不主动攻击唯剑宗一派。

至于修仙的境界,按照苍穹大陆的标准,分为九大境界,按从低到高排序分别是:聚气境,脱凡境,凝元境,心动境,金丹境,元婴境,分神境,合体境,渡劫期。

这九大境界每一个境界又分四个阶段,分别是前中后三期和大圆满。想要从一个境界跨入另一个境界,必须经lì

这四个阶段循序渐进,其中唯有渡劫期不同。

渡劫期是修仙的最后一个境界,也是最终一道生死考验。渡过天劫则立kè

白日飞升,得道成仙,从此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渡不过天劫,则立即灰飞烟灭,尸骨不存。

不过渡劫期只存zài

传说之中,自从六千年前唯剑宗开山祖师唯剑老人渡劫飞升,这六千年来大陆从未有人再次到达过渡劫期。而且自从三千年前那场天地大变,整个苍穹大陆,元婴境的真人都屈指可数,分神境的高人更是罕有所闻,至于合体境,那早已成为一种传说。

然而即便如此,世人对于修仙一道,仍是趋之若鹜,前仆后继。概因,随着修仙境界的提升,人的寿命也会随之增加。按照世人总结之规律,聚气境可享百岁之寿,脱凡境可寿两百,凝元境寿三百,心动境寿四百,金丹境寿六百,元婴境最多可延寿至一千五百载。至于之后境界的寿数,已为世人不可揣度之数。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辈子的目标就是活过王八了。陶苏心中暗暗立下志愿。

第九章 脱凡之境

修真无岁月,回首已经年。

转眼间,陶苏已经十三岁,来到这个世界也已历尽三个春秋。这三年里,他每日的生活乏善可陈,从早到晚足不出户,不是练剑就是打坐。

这三年时光中,最初的一年里川无林还每七日就来指点他一次修liàn

,一年后改为半月解惑一次,两年后改为一月考核一次,而最近,川无林已经整整三个月不曾出现了。

“师弟,近日可好?观你气色,想必已然进入聚气后期了吧。”川无林在陶苏的怨念之中,终于现身。

“师兄,你可知你已三个月未来了,你再不来,旁的不说,我可能会成为本宗第一个饿死在宗门内的弟子。”陶苏哀怨道。

“怎会饿死,师兄上次不是一次就替你领了半年的宗门用度么,为这事师兄还欠了吴师叔一个人情。”川无林解释道。

“嗯,饿死暂时确实不至于,可师弟对师兄的思念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陶苏继xù

扮哀怨。

“这个,为兄也时常记挂师弟,奈何这都是师傅的意思。师傅说,你既已掌握聚气期的修liàn

法门,就应当独自修liàn

,不再假他人之手。而且本峰历来的规矩也是如此,每个初入门的弟子,聚气期都要孤身一人修liàn

,师傅说这样可以有助于斩尘缘忘俗世,养剑意育剑心。”川无林解释道。

“我终于知dào

师兄以前为何那般高冷了。”陶苏揶揄道。

“何谓高冷”川无林好奇。

“高贵冷艳的简称”陶苏答。

“师弟文采斐然。”川无林微微点头,又道:

“师弟,不知你可有感觉,修为何日可达聚气大圆满之境?”

“回禀师兄,师弟感觉半月前修为似已入聚气大圆满之境。”陶苏沉默了片刻后答道。

“哦?待师兄查探一番。”川无林快步走向陶苏,举起右手二指,并指如剑,点向陶苏眉心。

片刻后,川无林触到陶苏眉心的双指骤然明亮起来,恍如白玉雕成一般,灼灼生辉。紧接着,这些乳白色的光芒,沿着川无林的双指缓缓渗入了陶苏的眉心之中。

这些乳白色的光芒,先是凝聚在陶苏眉心之间,一息之后,这些光芒以他眉心为中心缓缓弥散开来,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落下一粒石子,层层叠叠,波光粼粼渲染开来。三息过后,陶苏通体皆散发出了淡淡白玉之光,好似初生神邸,光辉圣洁。

“无尘无垢,玲珑剔透,果然是聚气大圆满之境。恭喜小师弟,我们去见师傅吧。”川无林喜形于色的收回手指,拉起陶苏就御剑而行。

“师傅,小师弟已然聚气大圆满,弟子今日特带他来像您复命。”川无林压抑着兴奋对秦惊鸿言道。

随着川无林的话音落地,秦惊鸿双眼骤然放出一道灼灼光华,扫向陶苏身上。瞬间后,秦惊鸿道:“果然是聚气大圆满之气象。陶苏你上山不足三年,修行就达聚气大圆满之境,由此可见资质不凡,你日后须当更加勤奋,不可有懈怠之意。”

“谨遵师傅教诲。”陶苏对着秦惊鸿深施一礼。

“罢了,今日也算良辰吉日,你就即刻服下这枚上品聚气丹,在我面前冲击脱凡之境吧。”秦惊鸿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枚丹药,递给陶苏道。

双手接过丹药,陶苏立kè

拿到眼前仔细打量,深黄色龙眼大小的丹药,表面散发出一股浓香之味迎面袭来。

没有丁点糊味,果然是高级货。陶苏心中默默赞叹,随又道:“敢问师傅,弟子该如何冲击脱凡之境。”

“只需如你往常一般静坐修liàn

,能入的时候,你自然就知dào

该如何入了。”秦惊鸿的答案异常玄妙。

咱们又不是学佛,用得着这么打机锋么。陶苏一边心中腹诽秦惊鸿的答案,一边老老实实的原地打坐服下了上品聚气丹。

抱元守一,吐故纳新,采天地之精华,育自身之神韵,闭目修liàn

中的陶苏此刻正是此般境况。随着上品聚气丹药力散发于他的四肢百骸,陶苏身体中聚集的天地元气愈发浓郁起来。驱使着这些天地元气,陶苏缓缓的在体内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周天循环,当运行完第九个周天循环后,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响起短促沉闷的一声轻响,有如气泡破裂之声。紧接着,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感觉周身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呼~!

闭目修liàn

中的陶苏,徐徐吐出一口白色长气,随即,睁开了双眼。

“恭喜小师弟进入脱凡之境,成就先天之体。”川无林看到陶苏睁开双眼,点头微笑道。

“既入脱凡,从此仙凡两隔,不受俗世法规,只受天道制约,你须当牢牢谨记。”秦惊鸿严肃的对陶苏言道。

“敢问师傅,何谓天道?”陶苏问。

“天道莫测,不可揣度。但你只需依门规师命行事,便诸般无碍。”秦惊鸿答道。

靠。直接说让我以后老实听话不就完了,拿天道说什么事啊。陶苏心中腹诽,但还是颜色恭谨道:“弟子定当谨记。”

“今日你入脱凡,正式成为为师座下第十三弟子。为师特赐你功法两篇,剑胚一把,望你日后好生练习。”言罢,秦惊鸿手中凭空多出一把一尺长,两指宽,通体碧绿的细长短剑,递给陶苏道:“此剑胚名为绿珠,乃是为师早年偶得天外陨铁,历时九九八十一日精炼而成。望你日后好生温养,不使绿珠蒙尘。”

绿珠?这不是一个跳楼的货么?陶苏心中对这个名字略微不喜,但还是一脸欢喜的接过剑胚。

然而剑胚入手的瞬间,陶苏立kè

转变了先前的想法。这柄绿珠,绝对不是什么跳楼大甩卖的物件。先说此剑胚初入手之时,丝丝冰寒之意便沿着无刃剑身直透双手,在细细观看,碧绿剑身之上隐有霞光流动,霞光之下道道繁复修长的符文,浑然天成雕刻于剑身之上。至于剑胚两侧,虽然无锋,但观其似有寒光流转,想必将来开刃之后,定可有吹毛断发之能。

第十章 同门

“小师弟真是好福气,这柄绿珠剑胚可是师傅的心爱之物。你只需每日好生温养,待到筑基有成,便可立时炼化它为本名飞剑了。”川无林略有羡慕之色道。

“敢问师傅,如何温养此剑,又何谓本命飞剑?”陶苏好奇道。

“温养之法,稍后我自会传授于你。至于本命飞剑,我等剑修,虽可御剑万千,但生平只有一剑,与性命休戚相关,一身道法亦皆寄之于上。”秦惊鸿言罢,走到陶苏身前,并指作剑点向陶苏眉心。

霎那间,一点白光攸然沿着秦惊鸿双指钻入陶苏眉心,消失无踪。

当这点白光消散之时,陶苏记忆之中忽然凭空多了两篇功法,一篇名为《唯剑·养剑决》,一篇名为《唯剑·脱凡篇》。这两篇功法陶苏从未见过,但不知怎地,虽然出现的如此突兀,却好似他以熟读百遍一般。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啊。陶苏暗自点头赞叹秦惊鸿传授功法的手段。

“小师弟好定力,师傅初次用灵犀一指传授我功法时,我可是吓了一跳呢。”川无林赞道。

坏了,演砸了!陶苏心中微微一震。他作为一个穿越众,自是可以理解秦惊鸿的手段,但若是一名山村长大的普通男孩,他此时怎能如此淡然呢。

意识到问题的陶苏,赶忙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道:“师兄,什么是灵犀一指啊?”

“灵犀一指可以不假外物,直接将讯息渡入他人识海。此种手段,乃是唯有金丹境以上修为才可施展的秘术。”川无林道。

“师傅竟然已达金丹之境!”陶苏震惊道。按照《餐霞轶事录》中所说,现今大陆之上,金丹境的修为便可笑傲天下,元婴期的修为更是几近无dí



“师傅早在一百八十年前便入金丹境了,要不是《餐霞轶事录》成书过早,书中定当记有师傅当年纵横天下,仗剑四方的卓绝风姿。”川无林一片神往之色道。

“不可妄语!”秦惊鸿先是训斥川无林,接着又对陶苏道:“你既已入脱凡,就不必再独自修行练心,从今往后你与你众师兄一同修liàn

,记得友爱同门,不可生事。”

“谨遵师傅教诲。”陶苏恭谨回答。

“带你师弟去见见他几个师兄吧。”秦惊鸿摆摆手,示意他二人离开。

一炷香后,陶苏跟随川无林信步来到一座竹林之前。指着竹林前一派错落有致的二层竹楼,川无林道:“我们落日峰一脉同门较少,因此众师兄弟大多住在这片竹海之中,你且自去最左侧三座小楼中挑选一个钟意的,我在此唤你几位师兄前来与你相见。”

随着川无林话音落地,陶苏兴冲冲的奔向那排竹楼,在一番打量之后,他选中了一个二层有天台探出的竹楼,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

小楼之中,一应家具皆是古色古香,朴拙大气。陶苏各处摸索了一番后,心内暗叹:咱也终于住上联排别墅了。

少许之后,窗外传来川无林的呼声:“小师弟下来吧,你几位师兄都到了。”

听到川无林的呼喊,陶苏快速整理了下衣装,赶忙跑出楼外。出得楼外,远远望去,五名白衣男子站在一处,清风拂过,道袍轻摆,端的是说不出的出尘飘逸,道不尽的**倜傥。

靠!这特么哪是修仙啊,这是耽美吧!陶苏一边心中腹诽,一边快步跑向前去。随着他站到众人之前,川无林指着身边四位白衣之人逐一介shào

道:“这是你九师兄南宫羽,这是你十师兄苏河,这是你十一师兄秦川,这是你十二师兄麦蔸。”

“十二师兄好名字!”陶苏忍不住脱口而出。

“敢问师弟,师兄名字好在哪里?”麦蔸诧异道。

坏了!又嘴欠了。陶苏心中叹道,随即想了一下解释道:“蔸者,根茎也,麦者,粮食也。师弟乃是山野农家出身,听闻师兄之名,心内不由大感亲切。”

“师弟不可如此。我辈修仙之人,当斩断红尘之心,一心向道,心中唯剑而已。”麦蔸脸色严厉道。

望着麦蔸一本正经的样子,陶苏整理了下心情,低头施礼道:“师弟受教了。”

“师弟还小,十二师弟毋须操之过急。”川无林出来打圆场。

“二师兄此话差异,我辈剑修之人,当太上忘情,唯此才能剑心通明,念头通达。十三师弟初入脱凡,此时正要牢记此点。”麦蔸仍是一脸严肃。

望着周围其他几位师兄赞同的“死人脸”,陶苏心中暗暗乍舌,看来他这些同门之中,川无林已经算是最不高冷之人了。

“今日已与师弟见过,二师兄若无他事,我等回去继xù

修liàn

了。”九师兄南宫羽道。

“诸位师弟请便”川无林点了下头道。随着他话音落地,陶苏的几位师兄各自御剑离开。

望着远去的几位师兄,陶苏道:“不知还有其他师兄否?”

“你其他师兄皆已达心动境,下山历练去了。山上你这几位师兄皆是凝元境修为,你当仿效你的几位师兄,静心修liàn

,以期筑基有成。”川无林言罢,唤出飞剑对陶苏又道:“你已入脱凡之境,师兄带你去宗门登记一番,也好领取用度。”

……

片刻后,陶苏跟随着川无林再次来到了三年未见的吴师叔面前。川无林对着吴师叔恭敬的言道:“落日峰弟子陶苏,今日已入脱凡境,弟子特带他前来登记。”

“唔,他入门不过三年吧?三年修liàn

便可聚气圆满,破入脱凡境,颇有你师傅当年的气势啊。”吴师叔想了片刻后言道。

“小师弟确实天资聪慧。”川无林道。

“将你道牌交我一用。”吴师叔对陶苏道。

随着陶苏将他的道牌递给吴师叔,吴师叔以指做笔,在道牌上凌空勾画起来。

三息之后,吴师叔将道牌递还给了陶苏道:“以后你便可凭此道牌,每年来此处领取辟谷丹三十六枚,开灵丹十二枚,下品灵石十二块供以修liàn

之用。”

接过道牌,陶苏快速翻看了一下,别处并无变化,唯有道牌背面原本刻着的一把小剑的地方,如今变为两把。

真是偷工减料啊!陶苏心中顿生感慨。

第十一章 守药童子

“不知你师傅对陶苏今后有何安排?”看着陶苏把玩道牌,吴师叔转而向川无林问道。

“自是与我众师弟一同修liàn

。”川无林答。

“到与我所料不差。陶苏我且问你,你可愿去我药园做一名守药童子?如你同意,我可许你终日住我药园之中修liàn

。我药园之中,天地元气浓郁,与你修liàn

大有助益!”吴师叔问道。

陶苏愣了一下,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敢问师叔,守药童子职责为何?”

“每日只需抽出两个时辰打理,洒水锄草,移花栽木。虽然有些辛劳,但亦可强身健体。”吴师叔立kè

答道。

“师弟不可”川无林忍不住插嘴道,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说出,就被吴师叔打断:“住嘴!师叔还能害自己师侄么?你要知dào

,我院中的守药童子非内门亲传弟子不可,而且诸峰之中多少筑基之人终日期盼这一职司而不可得。要不是念在他乃我落日峰一脉,这般好事轮得到他一个脱凡境的小子么!”

“可是师叔,小师弟才刚入脱凡,仍需静修养心。再者,师傅知dào

,也定然不允。”川无林再次说道。

“静心,静心,你后入门那几个师弟都快静的绝情绝性了。自从你们老大走了之后,落日峰一脉哪出过一个有出息的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师傅那里我自会分说。”吴师叔脾气暴躁的打断川无林,转而再问陶苏:“我且再问你一次,可愿做我守药童子?你只需按照本心回答不必多想。不论愿不愿意,师叔都不会怪罪于你。”

沉默了片刻后,陶苏毅然道:“弟子愿意。”

“好!此事就如此定了。川无林,你且自行回去,陶苏自有我来安顿。”吴师叔道。

“师叔且慢,弟子望先回峰一次,亲自容禀家师”陶苏扮出神色毅然之状。

“好,尊师重道,善莫大焉。你且自去,若你师傅不允,我自会前去要人。”吴师叔道。

一路无话,片刻后陶苏跟随川无林来到秦惊鸿面前。当川无林一字不落叙述完陶苏与吴师叔对话后,秦惊鸿沉默良久道:“我知你师叔所想,如此也罢,陶苏你且自去做那守药童子,如若哪日不喜,捏碎这个锦囊,为师自会带你回落日峰。”

见到师傅也同意陶苏做那守药童子,川无林微微一叹,领着陶苏拜别师傅,回到陶苏刚刚选定的二层小楼收拾诸般物品。

回到小楼之中,陶苏心内不由暗叹:看来他真是没有住别墅的命啊。

陶苏的感叹只是暗叹,而川无林此刻却已经明着叹气了。看到川无林微微叹息,陶苏不由得问道:“二师兄因何不喜?”

“师弟你且不知,今日为何我要拦你做那守药童子。概因守药一事,诸多繁杂,耽误修行。我辈修仙之人,每日心无杂物静思苦修尚难有寸进,如果再分心他事,不知何日才大道可期啊。”川无林微微摇头答道。

“师叔不是说每日只需两个时辰浇水锄草便可,加之药园灵气浓郁,师弟只需勤勉一些,并不耽误修行啊?”陶苏问道。

“师弟有所不知了,这两个时辰的劳作并不是困难之处,洒水除草,移花栽木本就算不得辛劳之事。难处在于那药园之中实在匪夷所思,其中种种你去了便知。且诸般草药相生相克形态万千,稍不留神伺候,便易致使花草凋零,枯萎殆尽。”停了片刻,川无林再次补充道:“且吴师叔为人脾气暴躁,如发xiàn

灵花异草折损过多,定是一顿凶恶责骂。当初你四师兄就曾替他照料药园,最终忍不下责骂一怒离去。”

“那为何师叔说门中诸多筑基弟子,都想要做那守药童子一职呢?”陶苏不解道。

“这个倒也不假。但那些筑基弟子,多是筑基多年结丹无望之人,大道无望之下才去那药园之中做那守药童子。他们不为修liàn

,只为捡取园中一些残花败叶,尝试炼丹一道。”川无林答。

“原来如此。师兄莫要叹气,或许师弟如四师兄一般,忍不了几日责骂,就求师傅接我回来了。”陶苏安慰道。

“想来也是如此。只是终日挨那责骂,容易心烦意乱,你可切莫因此修liàn

出了差错,到时就悔之晚矣了。”川无林好心叮嘱道。

在川无林叮嘱完后,陶苏很快收拾好了他的一干东西,再次回到了吴师叔面前。

“你师傅可曾说些什么?”吴师叔看到陶苏回来后问道。

“师傅旁的没说,只是让我好生跟随师叔学习。”陶苏答道。

“信你才怪。不过料想你那师傅也能明白我的心意。罢了,你且随我去往药园吧。”吴师叔微微点头后,拉起陶苏御剑而行。

一炷香后,陶苏跟随吴师叔飞入一片白雾之中。入得白雾之后,陶苏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脚下方圆几十亩的药园之中,姹紫嫣红,五光十色,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端的是一片繁荣景象。

“敢问师叔,为何师侄前一刻在白雾之外只见白雾茫茫,而入得白雾之中却瞬间豁然开朗。”陶苏好奇道。

“那是药园禁制阵法所致,以防飞鸟走兽或是心怀不轨之人窥视药园。且我这药园乃是本宗禁地,除了本宗宗主,他人没我许可,擅入者立被阵法禁制斩杀。但你不必担心,稍后我自会传你解开禁制之法,保你出入无碍。”吴师叔一边降下飞剑,一边回答道。

踏入药园之中,陶苏顷刻便觉得阵阵异香袭来,闻之令人神清气爽,四肢百骸皆是一震。

“呵呵,灵气浓郁吧。”吴师叔笑道。

“敢问师叔,弟子只闻得花香之味,并无旁的感受。”陶苏答道。

“糊涂!这些奇花异草皆是有灵性之物,它们散发出的就是灵气。你且入定好生感受一番。”吴师大为不满道。

站在原地,陶苏运起聚气之法,忽然之间,各种五光十色的元气争相入体,确是远胜平日聚气之感。

“果真是元气浓郁啊”陶苏睁开眼赞道。

“呵呵,师叔怎会骗你。你只需安心在此好生看护药园,师叔另有好处送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罢,吴师叔掏出一个锦绣荷包递给陶苏。

接过荷包,陶苏细细打量,只见拳头大小的荷包通体金丝编织而成,入手分量极轻恍如无物,凑到鼻端闻之毫无味道。

第十二章 药园

“你干什么呢,那又不是女子所用之物。”吴师叔出声阻止了陶苏的研究。

“敢问师叔这是何物?弟子反复思量不得而知。”陶苏好奇道。

“且将你心神慢慢沉入荷包之中,你虽刚入脱凡境,但精神集中一些,想来应该驱使无碍。”吴师叔答道。

按照吴师叔所说之法,陶苏将心神缓缓集中于荷包之上,片刻之后,陶苏眼前出现了半个房间大小的空间。空间之中悬空浮着几样物事,细细打量,正是一瓶辟谷丹,一瓶开灵丹,十二块手指大小的透明石头。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空间和其中的事物,陶苏心头猛地一震,导致精神不再集中,空间也骤然消失。

“敢问师叔这是何物,为何我会看到一个陌生空间”陶苏装傻道。

“此物名为乾坤袋,乃是储物法宝,集中神念,便可将其中之物调集出来,反之,亦可将外物送入其中。且不论外物重量几何,送入其中后,乾坤袋重量不加一毫。但你需谨记,乾坤袋只能收放死物,活物不在其列。”吴师叔神色颇为得yì

道。

看着吴师叔一脸得yì

之色,陶苏不由得心中暗暗鄙视,不就是个储物袋么,又不是储物戒指,小爷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但是想归想,陶苏还是一脸严肃将乾坤袋递给吴师叔道:“此物太过神异,想必极为贵重,弟子怎能收取。”

“呵呵,也不算过于贵重,只值百枚下品灵石而已。师叔给的,你就收好罢了。”吴师叔得yì

之色更浓,摆摆手将乾坤袋推了回去。

听到百枚灵石之数,陶苏心中暗自乍舌。他虽不知下品灵石珍稀程度,但是按照宗门供给来算,他需yào

不吃不喝八年才能攒够这笔数目。这个人情欠大了!

陶苏再次认真而诚恳道:“这真的太过贵重了,弟子真不能要。”

“收下吧,你师傅连价值上几千枚下品灵石的绿珠都舍得送你,师叔就不舍得送你一个百枚灵石的储物袋么?”吴师叔面露不喜之色道。

几千枚下品灵石!陶苏不由得深深一愣。他一直对他的便宜师傅没有过多感觉,而且他总觉得他师傅不太喜欢于他,但是今日获知绿珠价值,陶苏不由得心中升起别样情绪。

回想师傅当时赠与绿珠之时,只是简单的描述两句,采天外陨铁而制,历八十一天而练,陶苏一直没有觉得那把剑胚有何珍稀之处,但如今再想来二师兄当时所言,绿珠乃是师傅心爱之物,陶苏不由得心中暖流激荡。

陶苏前世虽然三观不正玩世不恭,但他却绝非寡恩薄情之人。他来到这个世界虽已然三载,但总持有一颗过客之心,觉得诸般环境有若梦幻泡影,诸般人物有如书中之人,就算最为相熟的二师兄,在他看来也更类似游戏中好感度较高的NPC。

罢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施我恩者,今世之世必相酬。陶苏心中暗叹一声,冲着吴师叔真心施了一礼,道:“今日斗胆收下师叔馈赠,弟子定当竭心尽lì

看护药园。”言罢,陶苏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他日我若有能力定当十倍报之。

见到陶苏收下乾坤袋后,吴师叔满yì

笑道:“你刚入脱凡境,此刻还不得御物之法,因而现在你只能凭借神念调取袋中物事出来,却无法将外物放入袋中。不过你也毋须着急,只要你好生修liàn

脱凡功法,快则一月,慢则半年,你定会掌握御物之道。现在你且随我来,待我一一为你讲解,药园之中诸种草药有何处需yào

注意之处。”

两个时辰过后,陶苏随着吴师叔走遍了药园之中各处之地。巡视完毕后的二人,一个脸上兴奋不已嘴中话语不停,一个目光呆滞心神不宁。后者自然就是陶苏,随着走遍药园一圈后,他终于知dào

,为什么川无林对于打理药园充满抵触之意。

按照吴师叔刚才之讲解,他这药园根本就不是一个植物园,而是一个千姿百态变化万千的动物园。

有的异草,白天为草夜间变虫,有的奇花,夜间是花白天化蝶,而这些等等还都不是最匪夷所思的。最让人惊奇之处乃是药园中一株四千年人参和一株三千年首乌,这两株草药一到子时,变化幻人形破土而出,在院中追逐打闹嬉戏不止,直到辰时才肯各自收了幻化,转而安静生长。而此二株草药打闹后的战场,往往一片狼藉,那些残花败叶均需陶苏一一收拾妥当。且据吴师叔所言,这两株草药乃是唯剑宗镇宗之宝,就连他也没有管教之法,平日只能听之任之。

“师侄,想来院中诸多忌讳你都已经掌握,最后师叔临行前再赠你两物。这块石头名为传音石,你将元气注入其中片刻后,我手中另一枚传音石便会发热发光,到时你我二人千里之内便可凭此物沟通无碍。同样,师叔有事也以此法寻你。这块玉板名为玉简,你将精神集中其内,便可看到文字图像。其中记载乃是院中奇花异草打理之法,和相生相克需当注意之处。在玉简的最后之处,还记载了师叔这些年炼丹的一点心得。这皆是师叔的独门心得,你切切不可外传。”吴师叔看到陶苏一脸心神不定,再次一脸神mì

的递出两物。

“谢师叔赏赐,弟子对玉简之中事物定会守口如瓶。”陶苏心不在焉的答道。他此刻实在没有心思再和吴师叔说话了,他所有的心思都挂记在院中的奇花异草之中。

然而看见陶苏心神不定,吴师叔沉默片刻再次言道:“我观师侄面色似有不佳,师侄不必过于忧心夜间修liàn

一事。夜间你且自在屋内修liàn

你的,院中那两个货随便怎么闹腾,你不必挂心。你我不是外人,师叔定不会因花草折损过多而责怪于你。”

“多谢师叔宽宏,如此弟子就不再忧心了。”看到吴师叔貌似理解错了,陶苏也将错就错的答道。

第十三章 初见炼丹

看到陶苏面色渐缓,吴师叔又面带神mì

之色道:“师侄你可知我为何要选你做这守药童子一职?”

“弟子不知,还望师叔解惑。”陶苏好奇道。

“师叔修行至今已三百余载,遥想当年初入落日峰一脉,恩师待我甚厚,惊鸿师兄也对我多有照拂。而我自百余年前沉迷炼丹一道,从此修为进境缓慢,实感有愧师恩。但老夫从未有后悔之意,概因这丹道一途,着实为我所喜,且百余年来,对我落日峰一脉,老夫也多有照拂。然老夫自认此生已然结丹无望,因此大限之期不远,所以想寻我落日峰一脉弟子,传我衣钵,不至使我一身丹道所学,几十年后尽覆于黄土之中。”吴师叔面带伤感之色道。

“师叔切莫如此伤感,师叔定当福寿绵绵。”陶苏急忙宽慰道。

“你初入修仙一道,因此知之甚少。师叔不过心动后期修为,最多阳寿不过四百之数。且寿数自有天定,我辈修仙之人又早已堪破生死玄关,因此师叔之忧并不来源于此。师叔唯一所虑,只是我一生所学不想后继无人,且不想我落日峰一脉,待我百年归去后无人照拂。”吴师叔言罢,看了眼陶苏又严肃道:“不知你可愿意继承老夫平生丹道所学?”

“弟子愿意”陶苏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你毋须勉强,钻研丹道一途浩如烟海,对于修行可能不利。你三年即入脱凡,由此可见资质甚佳。倘若不是我落日峰一脉三十年未曾收徒,你那些师兄又只愿潜心修行,老夫也不会对你提起这些。”吴师叔道。

陶苏沉默片刻道:“弟子不是勉强,弟子早先曾问过二师兄关于丹道一事,弟子对此一道也心向往之,奈何二师兄曾言,丹道一途必须有筑基修为,又要极有天赋之人方可。”

“他懂个屁!丹道一途不重天赋,只重资源。倘若有足够药材练手,就是头猪,也能练成三级丹师。再者,丹师随要筑基修为方可,但丹师之前,还有炼丹童子一说。”吴师叔气急败坏道。

“敢问师叔,何谓三级丹师,又何谓炼丹童子?”陶苏问道。

“丹师分九级,一级最低,九级最高。丹师等级不看自身修为,只看能练出何种丹药。譬如,练得出聚气丹的就是一级丹师,练得出脱凡丹的就是二级丹师,练得出凝元丹的就是三级丹师,依次类推。至于炼丹童子,乃是对于初入丹道之人统称,如同俗世中的学徒一般,虽不能炼丹,但可学习诸般炼丹手法,药理药性。”吴师叔解释道。

“弟子懂了,弟子真心愿继承师叔所学,钻研炼丹一道。”陶苏想了想,再次面带坚毅道。

“如此甚好,你本是惊鸿师兄弟子,也不需再拜我为师。但今日你既打算继承师叔一身所学,师叔也有一物赠你,此物虽然不比绿珠剑胎珍贵,但也不算凡物,你当好生珍稀。”言罢,吴师叔手中凭空出现一座拳头大小的三足青铜色小鼎,递给陶苏。

小鼎入手极重,陶苏禁不住双手而捧。微微打量,只见那青铜色小鼎外部刻有流云纹饰,内部光洁异常,并无出奇之处。

“此物名为青木鼎,乃是取大陆东方之地一种名为青木的树木树心所制。青木此树生长极慢,每十年方长一寸,要想炼制如此大小一座青木鼎,非千年以上青木而不可得。此鼎对于天地元气亲和力极佳,又耐得高温煅烧,因此对于炼丹一事辅助极好。”吴师叔道

本着债多了不愁的心思,陶苏并没有做丝毫推辞,只是恭敬的道了一声:“多谢师叔赏赐,弟子定当好生珍稀。”

“你且随我来”吴师叔看到陶苏痛快收下小鼎,心情大好,带着陶苏快步进入药园旁边一座红木搭建的小屋中。

进入屋内,陶苏随意打量了几眼,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蒲团,再无他物,简洁异常。吴师叔不理陶苏的观察,径自坐入椅子上对陶苏笑道:“把青木鼎放在桌上吧,老捧着你不嫌累。”

按照吴师叔所指,陶苏将青木鼎放于桌上后,言道:“师叔,不知此鼎如何用法?”

“此鼎你暂且还使用不了,待我稍后传你御火之法,你自可运用无碍。你且去药园中为我采摘三片忘忧草之叶,稍后我为你演示一番忘忧散的炼制手法。”吴师叔道

片刻后,陶苏在药园中小心挑选了三片生长较为饱满的忘忧草叶子,快步而回。

看到陶苏放在桌子上三枚品相不错的忘忧草叶,吴师叔微微笑道:“做的不错,这三枚叶子看来你也是仔细挑选了。记住,一枚丹药的品质与所用药材好坏紧密相关,切切不可随意。”

“弟子受教了。”陶苏恭谨道

“现在仔细看好了,我为你演示一次炼丹之道。我现在炼制的是丹道之中最初级的忘忧散。”吴师叔言罢,右手平摊桌上,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桌上的青木小鼎就犹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缓缓离开桌面,凭空悬停于他右手之上。看到小鼎凌空至于右手上方,吴师叔左手随意掐了个法诀,一道淡黄色火焰,忽的从他右手掌心凭空出现,燃烧于青木小鼎底部。三息之后,吴师叔的左手再次凌空点向桌面上放置的忘忧草叶,只见忘忧草叶如疾风刮过,瞬间无风而起,落入青木小鼎之内。

又是五息过后,只见青木小鼎内的忘忧草叶,也不知怎的就在小鼎底部缓缓化为一滩青绿色液体,顺时针回旋而动,又如同沸水一般,不停冒着一个个针眼大的气泡。随着气泡出现,吴师叔右手的火焰颜色立即从淡黄转为橘黄。在这火焰颜色变换的瞬间,站在旁边观看的陶苏骤然感觉到温度陡然升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又过了十息时间,鼎底旋转的青绿色液体,随着气泡蒸腾,渐渐消失不见,化为一滩青绿色粉末,凌空聚集在小鼎内部中央。在所有液体都化为粉末的瞬间,吴师叔右手的火焰也乍然消散无踪。

“这就是忘忧散”吴师叔指着鼎内绿色的粉末言道。言罢,他左手凭空出现了一个小瓶,瓶口对着鼎口一晃,鼎内青绿色的粉末便丝毫不剩的飞入了小瓶之中。

第十四章 玩纸牌(上)

“看懂了么?说说师叔的炼丹步骤。”吴师叔用小瓶收取完鼎内最后一丝忘忧散粉末,将小瓶放置于桌上后对陶苏言道。

“略懂一点。师叔先是召唤出三昧真火给青木鼎预热,三息之后待到鼎热,又用御物之法将忘忧草叶投入鼎内。五息之后将草叶炼化为液,此时师叔又加大火势,将丹液去芜存菁,蒸腾为忘忧散。这个蒸腾的过程,师叔用了十息时间。”陶苏斟酌着答道。

陶苏的回答让吴师叔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据他所知,陶苏今年不过十三岁有余,出身于唯剑宗山下村民之家,按理说陶苏的出身应该导致他心思简单淳朴,眼光粗陋狭隘。但陶苏的回答却既不简单也不粗陋,而且其中所言几项也恰中了炼制忘忧散的关键。吴师叔不禁沉吟了片刻后道:“心思细腻,观察入微,果真是学习炼丹的上上之选。只是师叔召唤出的并不是三昧真火,而是普通丹火。三昧真火那是元婴真人才有的手段。还有,这忘忧散的炼制,乃是炼丹童子练手之法,你之所言虽然不差,但切切不可骄傲意满。”

“弟子怎敢骄傲。光这御物御火之法,弟子还都不曾习得。”陶苏慌忙答道。

“你毋须着急。师叔这就为你准bèi

一片玉简,只需你按照玉简之中所言,平日多加练习,御物御火之法自会掌握无碍。”吴师叔言罢,左手凭空招出一片玉简,右手竖起二指,运指做笔在玉简之上写写画画。

片刻后,吴师叔将玉简递给陶苏道:“御物御火之法我尽记录在此,你且每日好生练习。今日天色已然不早,你且先自行熟悉玉简。待到明日,师叔再来寻你。”

言罢,吴师叔御剑离开,向着唯剑宗外事堂而去。

不提吴师叔去外事堂所为何事,只说陶苏此刻按照吴师叔所说之法,将心神沉入到玉简之中,许久之后,陶苏睁开眼睛低头轻声嘀咕道:3D效果还真好,还是内置触摸屏的。

在刚刚陶苏心神沉入到玉简之中后的霎那,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幕布,幕布之上一个个汉字与图画皆呈现出立体之感,安静的矗立在他脑海之中,但只需他意念一动,那一个个文字和图画便骤然在他脑中活了起来,流淌不息有若一幕立体的连环画册。

陶苏将玉简轻轻放在桌上,闭上双眼沉思良久后,按照玉简之中所记载之法,缓缓的放出他的意念,作用于桌上的青木小鼎之上。片刻后,青木小鼎微微的动了一下。

看到小鼎微动,陶苏喜不可耐,赶忙的抬起右手平摊于胸前,左手掐一法诀,心中默念:一点离火心头起,无声无息现天地……

片刻之后,心中默念完整段口诀的陶苏,右手之上凭空出现了一丝摇摇欲坠的淡黄色小火苗。火苗虽然细小,但仍散发出淡淡温暖之意,且无风自动,飘摇不止。

盯着自己右手掌心上空的小火苗,陶苏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修行虽然已有三年,但三年之中不是打坐便是练剑,如此不科学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身体力行。

感慨过后,陶苏忍不住探出左手向那小火苗缓缓摸去,在距小火苗只有一丝距离的时候,他的左手指尖顿时感到了灼热之感。“我去,真是火啊!”陶苏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确认了他召唤出的火焰是真实存zài

的后,陶苏完全没有心思再静心修liàn

,只是不停的从体内调集元气输送于小火苗之中,直到一炷香后,他体内的元气不济,小火苗才消失无踪。

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右手,陶苏缓缓起身,盘膝坐到了屋内的蒲团之上,开始了入定修liàn



不知多久过后,入定中的陶苏忽然被屋外一阵吵杂之声惊动,他赶忙起身,来到药园之中。在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的眼前快速的飘过了两团红色矮小身影。

定睛细看,那两道矮小身影乃是两名四五岁的孩童模样,长相颇为相似,又皆身穿红色肚兜,唯一区别是一名孩童脑袋顶上扎了一个冲天辫,一名孩童扎了两个羊角辫。

“你们两个孩童乃是何人,为何再次药园喧哗。”陶苏明知故问道。

陶苏的话立kè

让两个孩童停止了追逐打闹,一同快速飞掠至陶苏眼前。

“我乃是千年灵参所化,他乃是千年首乌所化,吴老头没告sù

你过我俩么?”冲天辫孩童道。

“师叔不曾告知,我只知我乃药园守药之人,你等不管什么所化,既然身在此药园之中,就当归我所管。你等如此追逐打闹,损坏灵草奇花无数,你二人可曾知罪。”陶苏板着脸忽悠道。

“哼!知什么罪,我俩自从五百年前幻化人形后便每夜再次玩耍,从来不曾有人胆敢如此对我们说话。就你们那个什么掌门,看见我俩也是客客气气,你这才来的小子可听明白了么?”羊角辫的孩童答道。

“就是就是,而且你说我俩玩耍损坏了灵草奇花,这根本就是撒谎。园子里超过千年的花草,我俩一个也没碰过。弄坏的那些都是年份不足百年的普通花草,算的上什么灵草奇花。”冲天辫孩童补充。

“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你二人了。只是我见你二人皆可凌空飞行,为何不在那空中玩耍,而非要在药园之中嬉戏打闹?”陶苏先是抱拳行礼,再做好奇装问道?

“你懂什么啊,这药园之中布满了各种禁制阵法,我俩又没有破解的办法,因此离地飞行不能超过三尺。”自称千年人参的孩童答道。

“就是就是,你当我俩不想飞的高点玩啊。在这破园子的地面都玩了五百年了,我俩早都玩够了。”被称为千年首乌的孩童答道。

“哦,若是如此又是我所虑不周了。我两番误会你二人,内心着实惭愧,奈何身无长物,你二人且稍等片刻,我在此做两个小玩意送与你二人,以为聊表歉意。”陶苏言罢,从怀中摸出一沓厕纸,反复折叠后,将两个方形纸牌递给两名孩童。

“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两名孩童异口同声道。

“此物名为纸牌,最适合二人戏耍之用,你二人且看我来演示。”陶苏言罢,将一枚纸牌放于地上,用另一枚纸牌狠狠拍在其旁边,霎那后,地上的纸牌翻了过来。

第十五章 玩纸牌(下)

“你二人可曾看懂?”陶苏问道。

“不懂”两个孩童再次一齐答道。

“此戏耍的名称为扇纸牌,规则如下……”陶苏详细的讲解着。

“这有什么意思啊?我随便用法力一扇,这纸牌就能轻松翻滚几十个来回。”千年灵参不解道。

“依仗法力当然无趣了。此戏耍乐趣正在于不依凭任何法力,只依靠手腕力量和技巧将纸牌扇翻。而且我不是说了么,被扇的纸牌只准翻一次,翻两次以上就算攻击无效。”陶苏快速的解答着高难版扇纸牌规则。

五息过后,千年灵参兴奋的大叫道:“你看你看,我扇过来了吧。”

“恩呢,你确实扇过来了。但是你可是连着扇了五次才将纸牌一下就翻了过来。按照规则,你和千年首乌俩要一人一下轮流玩哦。也许人家首乌不用扇五次就能赢你呢。”陶苏循循善诱道。

“快给我试试,给我试试。”一旁看着的千年首乌听到陶苏所言,急不可耐的从千年灵参手中抢过纸牌,蹲在地上玩了起来。

片刻后,千年灵参开心的大叫道:“我赢了,我赢了,你那枚纸牌归我了。”

“你耍赖你耍赖。刚刚你偷着使用法力了。”千年首乌不甘示弱。

“你撒谎,我没动用法力!”

“我没撒谎,我刚才感觉到了!”

……

在一番争吵无果后,千年灵参与首乌不得不选择了让旁观的陶苏做为裁判。

“刚才灵参是否有作弊,我修为低微确实不曾察觉。但此游戏乐趣所在便是在遵守规则下赢得胜利。否则以你二人法力,只需稍稍动点手脚,还不是想翻几面翻几面。”陶苏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千年灵参一眼。

在陶苏探寻的眼神中,千年灵参不自然的低头扭了两下,怏怏答道:“好吧,刚才是我没忍住动用法力了,上把不算,小黑咱俩从来。”

随着两个孩童再次蹲下扇纸牌,陶苏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片刻之后,千年灵参再次兴奋叫道:“这次我没使用法力吧?”

“嗯,你没用法力,纸牌是你的了。”千年首乌沮丧着小脸答道。

“哈哈,还是我厉害吧!”千年灵参得yì

道。

“那个小子,我的纸牌输了,你再给我一个好不好?”千年首乌瞪着大眼,一脸渴求之色道。

“我不叫那个小子,我叫陶苏。”陶苏一脸不喜之色道。

“哦哦。陶苏,你能再给我一个纸牌么?”千年首乌连忙改口道。

“我可以再送你俩每人各两张纸牌,不过你俩如果谁在输没了,就只能问对方借取了。不然我一直给你俩纸牌,这游戏的输赢也就没了彩头,没彩头的游戏就没乐趣了。”陶苏言罢,又快速的折了两枚厚薄不一的方形纸牌,分别递给二人又道:“这两枚纸牌厚薄不一,操控手法各异,你们俩个慢慢研究吧。我要回房修liàn

了,你俩乖乖在园子里玩纸牌,不要继xù

在园子里追逐打闹损毁花草了。”

“嗯嗯”灵参和首乌一面敷衍着陶苏,一面蹲在地上兴冲冲的轮番扇着纸牌。

回到房中后,陶苏终于绷不住得yì

的笑了起来,心中暗自嘀咕:管你是千年人参精还是首乌精,一辈子连药园子都没出过,还不是两个单纯的小崽子。带孩子这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一夜无话。辰时将至之时,灵参与首乌快速掠入陶苏房内,将陶苏从盘膝打坐中惊醒。

“陶苏,辰时要到了,我俩要幻化回去了。纸牌先放你这,今夜子时,我和小黑再来找你要。”千年灵参和首乌匆匆扔下纸牌,化虹而去。

收起面前的纸牌,陶苏信步走出房门,看见药园之中折损草药甚少,不由得面露微笑,拿起师傅所赠的绿珠剑胎,缓缓练起了流云七式。

正午刚过,吴师叔再次御剑降临到了药园之中,匆匆走入陶苏的房门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昨夜园子里的草药折损甚少,也不知dào

那两个妖精怎的转了性子。”

言罢,吴师叔又对陶苏道:“昨夜可还习惯?跟我来药园中,我教你如何收拾这些损耗的花草。”

陶苏一边跟随着吴师叔的步伐迈出房门,一边轻松言道:“昨夜一切还好,只是初见千年灵参与首乌,弟子着实吓了一跳。”

“呵呵,师叔当年初见那俩个妖精时也吓了一跳。但是你可放心,他俩并不伤人,你只毋须理会他俩,他俩也不会主动来寻你麻烦。”吴师叔答道。

片刻后,二人边聊边进入了药园之中。吴师叔指着一株倒伏在地上的草药言道:“此物你可叫得出名字?”

“此物名为紫当归,脱凡境以下食用其根茎可补气血。”陶苏回忆了下玉简中的记载流利答道。

“看来你昨夜却曾用心熟悉玉简了。这株紫当归主根已断,活不了了。你用药铲将其根茎挖出吧。”言罢,吴师叔递给陶苏一柄黑色的小药铲。

接过药铲陶苏小心的将紫当归的根茎挖出,拍打了几下泥土,双手恭敬的将其递给了吴师叔。

“手法不错,看来你上山前果然是干过农活的。”吴师叔接过紫当归,右手无名指上的绿色戒指微微一亮,紫当归便凭空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在吴师叔的指导下,陶苏将药园中五株损坏的草药或收割或移栽,一一弄好。

“今日药园收拾已毕,我观你手法颇为熟练,也不需yào

我过多指点。明日起我就不天天来此了,改为半月一次前来收取损毁草药了。”吴师叔道。

“敢问师叔,那这半月之中积攒的损耗草药我当如何处理?”陶苏问道。

“所有损耗草药,你将其晾晒在你房前的小院内便好。虽然晾晒后的草药会损失点药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你现在还不能熟练召唤丹火,因而无法尝试炼丹。待你何时可熟练操控丹火,药园中损耗的低阶草药,便不需晾晒权作你炼丹练手之用了。”吴师叔言罢,看了眼陶苏又道:“本来依照门规,做我药园童子一职是需立下天道誓言,不可私摘偷盗草药的。但师叔观你生性淳朴本性纯良,兼之你乃我落日峰一脉,所以这个劳什子的誓言你也毋须立下了。”

“谢师叔信任,弟子定不会做那龌龊之事。”陶苏赶忙答道。

“其实某些低阶的草药,摘了也就摘了,宗门里也不缺这点东西。尤其是那忘忧草,在药园子里如同杂草一般,你待何日可熟练召唤丹火,不妨也稍微摘取一些作为练手之用。”吴师叔言罢对陶苏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你懂的样子。

“谢师叔厚爱,弟子定当每日勤加练习,尽快熟练召唤丹火”陶苏喜上眉梢的答道。

第十六章 叶子

“对了,你练习召唤丹火之时,可以灵石为辅助之用,这样虽然取巧,但是进境可以快些。”吴师叔言道

“敢问师叔,如何用那灵石作为辅助之用啊?”陶苏不解道。

“只需将那灵石置于召唤丹火之手中便可。”吴师叔答道。

“那样灵石不会被丹火烧灼烤化么?”陶苏好奇道。

“非也。灵石一物,乃天地造化而生,聚天地元气于内。别说你那区区脱凡境的丹火,就是师叔我这心动境的丹火也不能损其分毫。只有当你将灵石之中灵气汲取殆尽,灵石才会化为碎屑。”吴师叔答道。

“不知这灵石一物是否珍贵至极?按照宗门规定弟子一年只能获得十二块,因此我一直没舍得拿出一用。”陶苏答道。

“糊涂!灵石那东西就是修liàn

用的,贵贱又能如何。虽说灵石对我辈修仙之人也同那凡间钱财货币一般,但修liàn

之人以修为道法为根本,要钱何用!再说你那都是下品灵石,又不是什么中品灵石,即便不用你一年又能积攒多少。”吴师叔一脸不喜之色。

“师叔,听你之言这灵石还分下品和中品啊?”陶苏明知故问道。

“灵石不止有下品中品,还有上品一说。以其价值而论,一枚中品灵石可值百枚下品灵石,一枚上品灵石可值百枚中品灵石。但这些事情你毋须理会,不要说那上品灵石,就算中品灵石师叔我也没有几颗。”吴师叔不难烦的答道。

“谢师叔解惑,弟子这就回房用灵石练习召唤丹火。”陶苏看到吴师叔脸色不好,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且自去修liàn

吧,我在药园中随意看看便自行离去了,你不必管我。”吴师叔摆摆手道。

回到房中的陶苏毫不犹豫的从乾坤袋中调出一枚灵石,握于左手之中,心中默念口诀,再次召唤出了丹火。

凭借灵石之力,陶苏此次召唤出的丹火不在是只有淡黄色的一丝火线,而是足足有小指粗细的一团淡黄火苗。双眼牢牢盯着这团淡黄火苗,陶苏不断的凭借精神力将其变大变小,转换不休。

在陶苏的专注之中,时间快速的流逝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子时再次到了。

“陶苏,我和小黑找你来拿纸牌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喊,千年灵参与首乌冲进了陶苏的房间之中。

“要作死啊!没看见我在操控丹火么?万一给我吓得走火入魔,以后你俩就甭想玩纸牌了!”陶苏被他俩从全神贯注中打断,心情极为不爽道。

“你又没在凝神修liàn

,怎么会走火入魔。再说,陶苏你的修为好差哦,这园子里前前后后来了几十个打杂的,就属你修为最差!”灵参小嘴一撇,面带不屑道。

“我不是打杂的!再说我今年才多大啊,你想想以前那些看园子的都什么年纪了。还有,下次不论我在做什么,进来记得先敲门。小孩子要懂礼貌,这样才会讨人喜欢。”陶苏瞪着眼睛,对着灵参不满吼道。

“讨人喜欢有什么用,还不是每年都要被摘叶子。”旁边的千年首乌嘟着嘴一脸幽怨道。

“陶苏,你竟然敢凶我俩,你不害pà

我和小黑么?我们俩可是妖精啊!你就不怕我俩吃了你么?”千年灵参不理首乌的幽怨,而是一脸好奇道。

“你听谁告sù

你的妖精就要吃人的啊?这简直就是误导儿童!再说,你俩一个是千年灵参变得,一个是千年首乌变得,你俩只能吃素,不能吃荤。”陶苏赶忙认真科普教育。

“嘿嘿。陶苏,园子里换了这么多打杂的,就你愿意和我俩说话,还给我俩纸牌玩,你是个好人。看你修为这么差,我送你一样礼物吧。”千年灵参言罢,胖乎乎的小手向着门外一指,片刻后一枚翠绿色的叶子飘然而入。

灵参抓住叶子后随手递给陶苏道:“这是我本体上的叶子,你吃了吧,据说可抵你们人类十年苦修呢。”

灵参言罢,首乌也连忙的叫了起来:“我也有,我也有。”随着话音落地,首乌也随手召唤来一片碧绿叶子递给陶苏。

看着手中两枚据说分别能抵十年苦修的叶子,陶苏欣喜异常,但片刻后他还是摇了下头道:“这个我不能要,估计叶子对于你们便如我的身体发肤一般,我怎能吃你二人身体之物。”

陶苏话虽这么说,但是内心之中还是深深渴望能增加修为,只是望着眼前两个单纯幼稚的小脸,他那仅剩不多的节操,还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你吃吧,这叶子对于我们就像你的头发一般,少那么几片没关系的。而且我和小黑每年都要被摘取几片叶子,早就习惯了。”千年灵参小手一摆,作出毫不在意之色道。

“是啊,是啊。你吃吧,没关系的,我俩每年都会长好多叶子呢。而且你还给我俩纸牌了呢,我们是朋友,吃点叶子没关系的。”千年首乌快速点头附和道。

听到灵参于首乌的话,陶苏不禁老脸羞红。他昨夜教给灵参与首乌玩纸牌游戏时,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消停一些,另一方面也藏了点龌龊心思。只是这份龌龊心思,如今忽然得逞,反倒让他脸上颇为汗颜起来。整理了下心情,陶苏不好意思道:“既然都摘了,想必也接不回去了。这次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以后真的不能如此了哈。对了,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你俩应该告sù

我你们的名字。”

“我叫小黄”千年灵参道

“我叫小黑”千年首乌道

“小黄小黑,名字真不错。好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陶苏一脸豪迈之色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八个字说说容易,做起来谈何之难。此刻的陶苏也根本想不到,为了这八个字,他以后会惹出如何的滔天祸患。

“陶苏,快把纸牌给我俩吧,我俩要去玩了。今天我要赢光小黑的纸牌。”灵参小黄欢快的叫到。

“才不会呢,昨天玩完的时候,我剩四个纸牌,你才剩两个。”首乌小黑小声言道。

第十七章 无良之人

不提小黄小黑如何接过纸牌,欢乐而去,只说陶苏一个人坐在桌前,沉默而专注的盯着手中的两片叶子。

这两片叶子乍一看只是翠绿喜人,并无甚么稀奇之处。但是随着陶苏将元气注入叶子其中,想要一窥究竟时,两片叶子脉络上面顿时有宝光流动,异香散发。闻着这奇异的香味,陶苏忍不住喉头微动,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中微微的挣扎了一下,陶苏盘膝坐好,不管不顾的吞下了灵参小黄所给的那片叶子。说来也是奇怪,这叶子入口之后,陶苏微微咀嚼了几下便化为一团轻气顺喉而下。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预想的青涩之感,反而是唇齿留香,甘甜清冽。

在这道叶子所化的轻气,自陶苏的喉咙直抵五脏六腑后,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了朦胧的青色光团。光团之中,又见青金两色光芒自他头顶之上忽隐忽现,端的是奇异无比。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陶苏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白气,猛然睁开了双眼,一道精光自他双眼攸然而逝。

“我去,这玩意太牛X了!”睁开眼后,陶苏轻声叹道。在通过刚刚的一番修liàn

,他成功的炼化了小黄所赠叶子的全部灵气,这些庞大而精纯的灵气,一举将他的修为推上了脱凡境中期。

检验了一下自己的修为,陶苏迫不及待的再次吞下了小黑所赠之叶,又是三炷香过后,再次从修liàn

中醒来的他,修为已是脱凡境后期。

看来还得跟小黑和小黄弄点叶子吃啊!陶苏禁不住无良的想到。然而这种念头在一闪而过后,就被陶苏强制的扔出了九霄云外。先不说糊弄两个小朋友是否对得起良心,就说这叶子功能如此神异,想必宗门和吴师叔对此物也定是牵肠挂肚。

本着知恩图报的念头,陶苏快步从小屋中走出,来到月光下蹲在地上扇纸牌的两个小童身前郑重道:“刚刚我已经炼化了两片叶子,修为大增,再次谢谢你们俩了。”

“没事没事,陶苏来一起玩纸牌啊”小黄头也不抬的答道。

“陶苏,你也来玩吧。扇纸牌真有意思呢!”小黑符跟着附和。

看着眼前两个小童只顾玩耍,陶苏沉默了片刻道:“你俩每日就是玩耍,怎么不见你俩修liàn

呢?”

“我们是妖精啊,只有人才会修liàn

啊”小黄理所当然的答道。

“对啊,对啊。再说修liàn

有什么用呢?”小黑一边扇纸牌,一边随口问道。

“修liàn

可以更加强dà

啊。而且妖精应该也能修liàn

吧,你俩没有内丹么?”陶苏好奇道。

“什么是内丹啊?”小黄抬头看向陶苏。

“强dà

有什么用啊?”小黑看小黄抬头,也跟着扬起小脸。

“额,内丹是什么我也不知dào

。我就是听说好像妖怪都有内丹吧。至于强dà

能干什么,我也不知dào

,反正强dà

是好事,最起码能保证自己不受欺负啊。”陶苏也是一脸迷茫答道。

“切!”两个孩童异口同声的不屑,然后继xù

低头玩牌。

或许是被两个孩童刺激到了,或许陶苏本来就是一无良之人,他沉默片刻道:“强dà

了,你俩或许有一天就能离开药园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辈子都住在这么个小地方,你俩不会觉得无聊么?”

陶苏这次的话显然打动了两个孩童,他俩一起停下玩耍,站起身来盯着陶苏,六目相对片刻后,小黄打破了沉默,道:“陶苏,你的任务不就是负责看着我俩,不让我俩跑了么?”

小黄的话让陶苏有些哑口无言,想了片刻后,陶苏答道:“师叔说我的任务就是打扫药园,没说让我看着你俩,想必你俩逃了也不关我事。”说完,陶苏对着小黄点点头,摆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看着陶苏认真的表情,小黄稚嫩的小脸摆出一副沧桑无奈之色道:“我俩怎么没想着跑过!我和小黑是五百年前一同化形而出的,这五百年里我俩尝试过多少次逃跑,但是从最初一次失败后,你们那个宗门在我们本体之上就加了诸多禁制,而且这些禁制越来越多。后来我俩也就没了逃跑的念头。”

看着小黄小黑一脸的抑郁可怜之色,陶苏心中刚刚升起对宗门的愧疚之意马上又消散了,快速答道:“有挫折不能轻易放qì

啊!我原来那个地方,有个叫肖申克的凡人,他……”

“肖申克真厉害!”小黄小黑一脸向往的赞道后,小黄又低下了头小声道:“可是你说的那个是凡人啊,而且我和小黑也不会修liàn

。”

“要不我教你你俩修liàn

吧,我的办法不一定对,但也许有效呢?”陶苏异想天开道。

“你教我们修liàn

?人类对修liàn

功法不适合我们,而且估计以你的修为也不会什么修liàn

功法吧?”小黄一脸诧异道。

“嘿嘿,人类的修liàn

方法我确实不能教给你们,妖怪的修liàn

方法我也不会。但是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任何妖精都可以在夜晚对着月亮呼吸吐纳,吸收月华之力。至于如何呼吸吐纳,这个我可以教给你们。而且就算不行,我还有灵石呢。虽然少了点,但是咱们三个分着用,聊胜于无嘛。”陶苏神采飞扬道。

“那你快说说,怎么呼吸吐纳,怎么吸收月华之力。”小黄与小黑显然被打动了,瞪着溜圆的大眼道。

“……听懂了么?”陶苏问道。

“好像听懂了。其实就是坐在地上对着月亮呼吸嘛,我以为什么好方法呢。”小黄一脸怏怏之色道。

“你俩试试看呗,好不好用试过才知dào

么。”陶苏继xù

撺掇道。

“小黄,要不我们试试吧,陶苏也是为我们好。”小黑显然比较好糊弄。

“好吧好吧,咱俩试试。”小黄一脸不情愿的答yīng

下来,和小黑并排坐在药园之中,对着月亮冥想呼吸吐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两个小小孩童,刚刚进入修liàn

状态后的瞬间,两道朦胧可见的月光骤然洒向了灵参与首乌的周身。看着那清冷的月光,陶苏隐隐的感觉到,其中似乎蕴含了莫名的充沛能量。

进入修liàn

状态后的两个孩童,似乎忽然就变得浑然忘我,陶苏在旁盯着能有半柱香的工夫,也不见他俩有丝毫醒转的迹象。左右闲来无事的陶苏,忍不住也坐在他俩的身旁修练起来。

第十八章 少爷与恶奴(上)

不知多久过后,修liàn

中的三个人忽然一同醒转过来。小黄一脸欢喜之色道:“陶苏,你的方法果然有用啊。经过这一个晚上的修liàn

,我的本体竟然又长出一片叶子。要知dào

,正常我应该是再过半月之后,才会长出一片新叶子呢!”

“是啊是啊,我的本体也长出了一片新叶子呢!这种对着月亮吐纳修liàn

的方法真好,我感觉我的生长速度好像都快了十倍呢。”小黑也一脸雀跃道。

“哈哈,有用就好,和你们一起修liàn

,我觉得我的修liàn

速度也似乎快了一些呢。”陶苏看到自己瞎蒙的方法管用,也是一脸得yì

之色道。

“陶苏,辰时要到了,我俩要幻化回去了。明晚我们在一起修liàn

哦!”小黄乐颠颠的对陶苏挥挥手,就和小黑化虹而去。

看着小黄和小黑离去的身影,陶苏心情大好,随手从后背抽出影形不离的绿珠剑胎,缓缓练起了流云七式。也不知是因为他的修为大增,还是旁的原因,此时舞动流云七式的他,隐隐有了一丝空明之意。

练过半个时辰的剑,陶苏感觉通体说不出的舒爽,忍不住想要恶搞一下。他将绿珠剑胎平置于右手之上,左手掐了一个剑诀,大喊一声“走你!”

随着陶苏话音刚落,绿珠剑胎嗖的一声从他手中向前窜了出去,笔直的飞行了三丈远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纳尼?”陶苏显然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要知dào

昨天他还只能用意念驱动绿珠剑胎在原地做些轻微晃动,然而时隔一天,他竟然可以驱使绿珠向前飞行了。虽说这个飞行的距离还没有他用手扔出去的远,但是再近的距离也改变不了他竟然可以御物的本质了。

大喜之下的陶苏匆忙跑上前去,站到绿珠剑胎的旁边,再次集中精神,严肃认真的掐了一个剑诀,嘴中轻念:“起!”话音刚刚出口,绿珠剑胎就摇摇晃晃的飘了起来,凌空横置于他的胸前。

看到绿珠剑胎如愿飞起,陶苏再次集中精力,盯着前方低吼:“去!”一声令下,绿珠剑胎斜着飞了出去,霎那后,掉落在了他左前方五丈开外的地上。

看到飞剑再次落地,陶苏原地不动,左手再掐剑诀,喊道:“回!”“回!”“回!”

然而任凭陶苏连喊了三声,绿珠剑胎完全毫无反应的默默躺在地上。不甘心的陶苏一路慢慢向着剑胎走去,一面嘴中不停的喊着“回!”

在陶苏距离绿珠剑胎一丈之地的时候,他的呼喊终于得到了回应,剑胎歪歪扭扭的飘了起来,然后瞬即向他飞了过来。也不知dào

是不是老天要和陶苏开个玩笑,绿珠剑胎飞回来的目标正是他脐下三寸之地。

“我靠!”陶苏惊叫一声,一个大鹏展翅向后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擦了擦头上并不存zài

的冷汗,他轻声嘀咕道:“你又不叫葵花剑胎,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陶苏爬起身来,捡回绿珠剑胎,小心翼翼的用衣袖仔细擦了擦剑胎上沾染的微微尘土,走回了房中。

进入小屋内,陶苏将剑胎置于桌面,随手拿起了吴师叔所赠的青木鼎,开始练习御火之法。

随着青木鼎在陶苏手中微微飘起三寸距离,一团浅黄色鸽蛋大小的火苗冉冉升起。看着不依靠灵石之力便能燃起如此大的一团火苗,陶苏心中微微感叹起来:这脱凡后期和初期真的是天壤之别啊,也不知dào

那凝元境又会是何般状况!

在陶苏的美好幻想之中,忽然外面传来了吵杂之声。

“林少爷,等会你采摘了灵参叶,能不能给小的也求一株紫当归啊,小的感觉最近气血不旺,想求人炼一贴补气散。”

“呵呵,你这奴才倒是不贪心。不过区区一株紫当归,你家少爷我准了。”

伴随着对话声,陶苏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身穿白灰两色衣服的青年之人。

“呔!那个小子你过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守药童子吧。区区脱凡境就能任这要职,也不知dào

吴师叔是怎么想的。”矮胖的灰衣人冲着陶苏呵斥道。

“来福,不可无礼。这位师弟,你且过来,我奉家师手谕,前来药园摘取草药若干。请你验看一番令牌。”高瘦的白衣青年道。

看着眼前这二人的姿态,陶苏心中陡然明白,得,看来今日是遇到传说中的仙二代和狗奴才了。明白情况的陶苏,不疾不徐走向二人身前,冲着白衣青年略施一礼道:“这位师兄不知如何称呼,令师又是何人?”

“你可称呼我为林师兄,家师乃是宗门后山长老无忧子。”白衣男子点头回礼,矜持答道。

“傻小子,赶紧的验看令牌。我家少爷没空在你这墨迹。”矮胖灰衣人道。

“林师兄且稍稍等待片刻,我初来药园不懂规矩。待我传音吴师叔在做定夺可好?”陶苏不理灰衣人的聒噪,只是目光平和的看着白衣人道。

“也好”白衣男子微微点头示意。

看到面前这个仙二代没有疑义,陶苏快步跑向房中,从乾坤袋中召唤出传音石,缓缓注入元气。片刻后,传音石传来了吴师叔的声音:“陶苏,你唤我何事?”

“师叔,药园之中刚刚来了二人,一人自称姓林,师傅是无忧子,他们持有令牌,要采摘草药。弟子不知真假,还望师叔前来验看一番。”陶苏把嘴凑到传音石旁小声道。

“那位自称姓林的可是一高手俊朗之人?”传音石那头的吴师叔问道。

“正是。”陶苏想了想,那名白衣男子确实长得很好,不情愿的回答道。

“师叔正在炼制一炉凝元丹,此时无暇分身。你且随便看看令牌便好。料想没有宗门令牌,那二人也破不开我药园外的大阵。那姓林的他师傅乃是我宗门内的元婴长老,你不必与他们聒噪。他们要摘什么,你就随他们去吧。师叔还要炼丹,不与你啰嗦了。”吴师叔言罢就关闭了传音石。

看着颜色已然暗淡的传音石,陶苏心中暗自嘀咕:你倒是真大方,那姓林的后台还真特么硬。

第十九章 少爷与恶奴(下)

暗自发牢骚的陶苏还是快步的走出房外,冲着白衣男子再施一礼道:“林师兄,吴师叔正在炼丹,不便前来。令牌我且验看一番吧。”

陶苏言罢,对面白衣男子自手中凭空召唤出一黑色令牌,随意交与陶苏。

接过令牌的陶苏仔细打量了起来,只见那令牌通体纯黑无光,材质非金非木但又沉重异常,令牌正面刻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唯剑,背面可有三个方正的小字:长老令。

“那小子,你会不会验看令牌啊,将你灵气注入其中才行。”一旁的矮胖灰衣人布满的叫嚣道。

陶苏虽然极其不喜这个恶奴,还是按照他所说的方法将灵气灌注于黝黑令牌之中。霎那后,令牌中飞出一道光影,凌空飞舞不休,定睛打量,乃是一把通体漆黑的飞剑。

“看看就行了哈,不是托我家少爷的福分,你这辈子也看不到这等神物。还不赶紧的带我家少爷去采药,耽误我家少爷的修liàn

,别怪执法堂归罪于你!”矮胖恶奴再次聒噪。

“不知林师兄需yào

何种药材,令师手谕可否借我一观。”陶苏不理恶奴的聒噪,冲着白衣人平摊出右手。

看着陶苏伸出的右手,白衣男子眼皮轻抬,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赞叹道:“师弟做事端的是小心谨慎,却是适合守药童子一职。这是家师手谕,拿去验看吧。”

陶苏接过一张金黄色的便签,只见上面铁画银钩的写着两行大字:取化形灵参之叶三枚。落款:无忧子。

看到这张手谕,陶苏虽然不知真假,也不懂书法之道,但就冲着这几个大字中隐隐散发出的森然之意,他就能猜到,写这张批条的人绝非凡俗。

“林师兄请跟我来。”陶苏将手谕递回给白衣人后,伸手一指药园示意道。

片刻后,三人来到千年灵参本体之处,陶苏先是心中默默叹道:小黄对不住了,这可是宗门的命令。然后又言道:“这便是千年灵参本体,请林师兄自便。”

“哇,少爷,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千年人参精啊,看他这枝叶如此茂密,怎么也有几十片叶子,您师傅他老人家何不让你多摘几片,增进修为啊。”矮胖恶奴赞叹道。

“来福你有所不知,这千年灵参一年只长三片新叶,我取这三枚已是灵参一年所出了。况且除我之外,宗内的各位长老炼丹也常需用到此物。”白衣人对恶奴面带可惜的解释道。

随着话音落地,白衣人右手握着令牌,缓缓探向了千年灵参,在即将触碰到灵参叶片之上时,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缓缓散发而出。但这道白光出现的瞬间,白衣人手中的令牌也散发出了黑色光芒,两团光芒如同一脉而出,瞬间交融在了一起,一息过后,尽皆消散不见。

看到白光消失,白衣人似乎也轻轻吐了口气,快速的摘下了三枚翠绿的叶子,放入了一个白玉小盒内,言道:“灵参之叶我也采完,剩下的还劳师弟为我一一取来,分别是紫当归四株,烈焰草三株,寒冰花三株,碧玉果六枚,上述草药皆需年份超过五十。”

“不知林师兄要这般多草药何用,我观令师手谕上并未含有此等药材。”陶苏一脸疑惑道。

“家师手谕上却不曾言明,这乃是我私人所需,赠送同门之用。”白衣人微微一笑道。

“靠!这不是当着小爷我的面要中饱私囊嘛。”陶苏心中不满的骂道。虽说这片药园并不属于陶苏,但是这种和尚摸得他摸不得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尤其联想到二人初入院中的对话,连那狗奴才都能获取一株紫当归,这让陶苏的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看到陶苏面露迟疑之色,一旁的矮胖恶奴大声叫道:“我家少爷的师傅可是元婴真人,你小子就算没见识也应该听过咱们宗门可就两个元婴老祖。我家少爷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哪来那么多问题。”

白衣人这次并没有打断恶奴的聒噪,只是仍然微笑着看着陶苏。

少许沉默后,陶苏一咬牙道:“还请林师兄稍等,我这就去为你一一取来。”

“哼,算你小子还识相。不然……”矮胖恶奴依然聒噪不休。

片刻后,陶苏用布口袋装着一堆药材回到二人身前道:“林师兄,你所需药材,尽皆在此,不知你可还有什么吩咐?”

“有劳师弟了,旁的师兄暂时不再需yào

了。今日之事,师兄承你之情,日后宗门若有人欺压于你,你可报我名号。”白衣人接过草药,微笑着满yì

离去。

看着白衣男子带着恶奴悠哉离开,陶苏的心情极度恶劣,心中不停的咒骂道:小王八蛋,仗着出身好你就拽吧。等到小爷他日修liàn

有成,这笔帐咱俩一定得好好算算。

心中怨愤不已的陶苏,在之后的整个下午心情都不平静。他不停的假想着如果拒绝了白衣男子的要求后,他会是什么下场。在假想了十几种可能后,他还是无奈的承认,即使他拒绝了,白衣男子依然还是可以找吴师叔索取草药,而他定会遭受无妄之灾。意识到这些的陶苏,内心开始无比的渴望强dà

,渴望不必再卑躬屈膝,俯首听命。

在陶苏的烦闷中,不知不觉子时到来了,他的两个小朋友再次欢呼着闯进房中。

“陶苏,走啊,我们去修liàn

啊。”小黄欢快道。

看着小黄一脸的欢呼雀跃,陶苏不禁诧异道:“小黄,你今天刚被摘了三片叶子,你不疼么?”

“疼也就那么一下,早习惯了。反正那叶子长出来也是给他们准bèi

的。”小黄一脸无所谓的神色。

“那摘取叶子,不会影响你的本体修为么?”陶苏好奇道。

“影响肯定会影响一些,但是还好啦。再怎么说摘叶子总比摘我本体顶端的参花要好。那些老坏人,每隔几年就会摘我一朵参花。”小黄许是想到了什么,面露不满道。

“你那参花我看还有七朵,不知那参花又有何用?”陶苏好奇道。

“陶苏,你不要打我参花的主意哦!那参花对你没用,我听说是那只是炼什么丹药的主材。你要想吃,我还是给你叶子吧。”小黄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

“靠,你把哥哥我当什么人了!我就是好奇而已,走吧,我们修liàn

去。”陶苏一脸不满之色,拉着小黄小黑走到药园中,开始对月修liàn



第二十章 陶苏炼丹(上)

修真无岁月,转眼间半月已过。

中午正在屋内练习操控丹火的陶苏,忽的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话语声:“陶苏,你且出来。”

听到声音传来,陶苏快速的收了丹火放下青木鼎,来到屋外,恭谨一礼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呵呵,这都过了半个月了,师叔当然要来收取药材了。我观这小院中没有草药晾晒,难道这半月之内,没有草药折损么?”吴师叔好奇道。

“怎会没有折损,只是折损之药材,弟子已然全部晾晒后收入到了乾坤袋内。”陶苏一边答道,一边心内暗自庆幸不已。这半月以来,他每夜都与灵参首乌专心修liàn

,药园之中草药端的是丝毫未损。但是他白天独自练习操控飞剑之时,却多有因操控不当而伤及草药。这些被他伤及的草药,遂被他一一晾晒后收入到了乾坤袋内。

“哦,你竟然已经可以御物入乾坤袋了,资质真是不错。将药材取出师叔看看。”吴师叔言道。

待到陶苏将药材一一取出放于吴师叔眼前,吴师叔逐个打量了一番后,忍不住气急败坏道:“这两个小畜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虽然损坏草药数量有所减少,但是怎么竟然还有两株年份已过百年的!”

看着吴师叔一脸可惜怨愤之色,陶苏不禁暗暗乍舌,低头小声言道:“弟子日后定当多加注意。”

看着陶苏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吴师叔摆了摆手道:“算了,你注意又有何用。那两个小畜生就连掌门都管不了,你又能做什么。不说这些了,我观你已然掌握御物之法,不知御火之道修liàn

的如何?”

“还请劳师叔移驾屋内一观。”陶苏面露得色道。

片刻后,在房内盯着陶苏演练了一番操控丹火之法,吴师叔面带严肃的问道:“陶苏,你可曾私摘园中灵花异草服食?”

看着吴师叔冰冷低沉的面孔,陶苏连忙站起身来举起右手严肃道:“弟子对天发誓,若陶苏曾私摘园中草药服食,定当遭受天打五雷轰。”

看着陶苏一脸严肃的发完毒誓,吴师叔脸色一缓道:“我就是问问,你发什么誓啊,就算你摘了,师叔最多也就责骂你几句。不过你既然没有私摘园中草药服食,你这修为怎会增长如此迅猛?”

陶苏沉默了几息后答道:“弟子也不知,许是这药园之中灵气充沛无双,弟子又吃光了整瓶开灵丹所致。”

“整瓶开灵丹都吃没了?一瓶十二枚的开灵丹可是宗门发给你的一年用度,你不到半个月就都吃了?”吴师叔显然被陶苏的回答震惊了,忘记去思考就算陶苏吃下两瓶开灵丹,修为也不会增加如此之多。

“师叔你上次不是教诲我,灵石等等终是外物,唯有修为才是正道么?”陶苏装出一脸不解道。

“额,正是如此!师叔刚刚只是略有震惊,要知dào

即便我宗元婴真人的亲传弟子,也没有一天一颗开灵丹的待遇啊。”吴师叔叹道。

“敢问师叔,元婴真人的弟子什么待遇啊?还有我上次所见林姓师兄又是何人,弟子观他甚是倨傲啊。”陶苏好奇道。

“师叔也不知元婴真人弟子究竟何种待遇,概因他们的一干用度皆为元婴真人所供。不过你看那个姓林的小子入门不到五载,便可筑基凝元,其中所耗资源自是非同一般。至于你说那姓林的小子有些倨傲,这也在所难免,不提的他师傅乃是元婴真人,就说他自己也是天灵根之人。”吴师叔不知因何感慨,深深叹道。

“师叔,何谓天灵根之人。”陶苏继xù

做好奇状。

“天灵根乃是上天眷顾之人,体内只存有一条灵根,因而修行起来事半功倍,端的是迅猛异常。”吴师叔面露艳羡之色道。

“敢问师叔,本宗有几名元婴真人,他们又有多少亲传弟子啊?”陶苏继xù

问道。

“本宗元婴真人有两名,一名就是那姓林的师傅,号曰无忧子,他门下弟子二人。另一名乃是本宗镇山泰斗,号曰万剑真人,门下弟子三人。”吴师叔答道。

“那元婴真人的弟子均是天灵根之人么?”陶苏问道。

“然也。不是天灵根之人,又怎值得打扰元婴真人清修呢。”吴师叔一脸你白痴的样子道。

“唉,我师傅要是也能成为元婴真人就好了。”陶苏叹道。

“你师傅本是这一代最有望碎丹成婴之人,要不是你那大师兄的事,估计你师傅也能摸到金丹大圆满的门槛了。”吴师叔也跟着叹息。

“我大师兄怎么了?”陶苏好奇道

“你这小童,怎的如此好奇!与其寄望你师傅碎丹成婴,还不如你好生修liàn

,以期他日自己修为有成!”吴师叔教xùn

道。

“师叔此言有理,弟子刚才只是一时感慨。不论我师傅何种修为,终究都是我的师傅。旁人的师傅再好,那也与我无干。”陶苏赶忙解释道。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要知你那师傅本就是面冷心热之人,你切切不可辜负于他,不然师叔定不饶你。”吴师叔严厉道。

“弟子怎会辜负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弟子还是懂的。”陶苏绷着小脸,一脸坚毅的答道。

“好了,闲话少叙,今日观你御火之法已有小成。往后你每隔三日便可自行采摘忘忧草叶三片,做那炼制忘忧散之用。”吴师叔道

“师叔,弟子愚笨,万一炼制忘忧散失败怎办?”陶苏问道

“失败就等三天之后从练,不然还能怎办?不过你若三个月内便能成功炼制出一份忘忧散,师叔就赏你一瓶开灵丹。”吴师叔神采飞扬道。

“师叔,要不弟子现在就炼制一份,您老给从旁指点一下?”陶苏兴奋的言道。

“你就是不说,老夫也要如此吩咐你了。快去采来三枚忘忧草叶,让师叔好生瞧瞧,你究竟能练出什么东西出来。”吴师叔忍不住一脸坏笑道。

片刻之后,陶苏带着三枚忘忧草叶回到房内道:“师叔,我这就开始炼制了?”

“休得聒噪,快炼快炼。”吴师叔挥手催促。

PS:这里做一个设定的解释。

简单的操控丹火,在脱凡初期需yào

依托灵石,如果到达脱凡中期就不需yào

再依托灵石了。毕竟这个丹火只能在掌心燃烧,不是攻击类法术。

吴师叔只有心动境,因此他不能仅凭肉眼就确定陶苏的修liàn

境界,只能大约猜到陶苏有可能进入脱凡中期了。

修士的境界互相如何感应,以后自有细说,这里就不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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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陶苏炼丹(下)

在吴师叔的催促中,陶苏站在桌前平静的开始调整呼吸,片刻之后,屏气凝神的他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平摊于桌面,左手向着桌上的青木鼎遥遥一点,青木鼎稳稳的飞到了他右手的正上方。

看到青木鼎悬停于右手三寸之上,陶苏心中默念口诀,无声无息之间,一团如同鸡蛋黄般的奶黄色火焰在他右手掌心凭空出现。火焰虽只有小小一团,但是燃烧的异常稳定。

十息过后,陶苏左手向着桌上的三枚忘忧草凌空一点,三片翠绿草叶无风自动,缓缓飞舞而起,飘落入青木鼎中。看到忘忧草叶落于青木鼎底,陶苏右手手腕青筋猛地一跳,丹火也随之变为鸡蛋大小的深黄色火团。

一息,两息,三息,青木鼎中的翠绿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些枯黄起来。看到这般变化,陶苏的鬓角旁边流淌下了一滴冷汗。

“起!”陶苏忍不住喊了一嗓。

随着陶苏的话音落地,他右手掌心的火势再次猛地加大,青木鼎中的草叶随之停止了向枯黄转变,渐渐有了液化的迹象。

又是十息过后,鼎中已不见任何草叶,只剩下一滩有些浑浊的深绿液体。

“提升丹火,不可再等!”一旁观看的吴师叔忍不住喊了出来。

陶苏听到耳边呼声也不答话,钢牙紧咬,立kè

将全部修为爆fā

了出来,只见他那掌心鸡蛋大小的火焰,猛地一窜,火势骤然爆fā

起来。

两息过后,“嘭!”的一声,青木鼎中那团深绿色的液体爆zhà

开来,如同盛开的烟火,向着鼎外飞溅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在爆zhà

声刚刚响起的瞬间,站在一旁吴师叔猛地探出右手,向着青木鼎口凌空画圈,那些飞溅而出的绿色汁液如同一粒粒铁珠遇到磁铁一般,向着他的掌心骤然聚拢而去。

“继xù

练。”吴师叔一边喊道,一边快速的将凝聚于他掌心的深绿液体打回了青木鼎内。

然而吴师叔的反应虽快,陶苏的反应却完全没有配合上。在青木鼎中绿液炸裂而出的瞬间,他绷紧的心神不由自主的激荡开来,进而涣散,掌心的火势早已不在猛烈如前。

“停了吧。”吴师叔在把绿液打回鼎内后,才发xiàn

了陶苏掌心之中只剩下鸽蛋大小的一团摇曳火苗,忍不住摇摇头出言阻止。

陶苏依言收了丹火,左手冲着青木鼎遥遥一招,青木鼎稳稳的飞落于桌上。看到青木鼎停好之好,他微微喘息了几下,对吴师叔道:“弟子没用。”

吴师叔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炼制忘忧散的前几步你做的虽然不尽人意,但是对于初次炼丹之人来说,仍是有诸多可圈可点之处。丹火的强弱控zhì

乃是炼丹精髓所在,大多炼丹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火候掌握不当。”

“师叔此言甚有道理!”陶苏连忙表示赞同。

“你刚刚炼丹有三处不当之处。第一,凝液不果决。既然丹鼎已然预热,投入炼化之物就该立kè

加大火势,但是你显然犹豫了。第二,凝液既成,该当化液为散之时,你又犹豫了,当然这个也跟你修为有关。我观你加大火势时有些竭力而为了。第三,丹液飞出之时,心神涣散,而不想着补救之道。这一点也是我最为不满之处!不论炼丹吗,还是修liàn

,甚至他日你与人争斗生死之间,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你都不当轻言放qì

!尤其本宗乃剑修一脉,信念最是为重!”吴师叔声色严厉道。

“弟子知错了。”陶苏低头沉默了许久后抬头答道。

“好了,师叔也不过多苛责于你。你且在此自行领悟刚才炼丹之得失吧。”吴师叔言罢转身离开。

看着吴师叔缓缓离开了房间,平时毕恭毕敬礼节周全的陶苏,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反思。

在刚刚的炼丹最后时刻,丹液飞溅而出,陶苏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心中想的完全是趋吉避凶之念。甚至回想起来,他当时没有撒手后退,只是被吴师叔的手段震惊住了而已。如果吴师叔出手在晚上一刻,想必他的反应就会更加不堪。

前世的陶苏经常喜欢自诩为每逢大事有静气,经常认为自己可以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然而在刚刚的事情上,他终于认识到了,他就是一个有些胆小的普通人。不说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就算是刚刚的小小危险,都可以轻松撩动他的心神。

男人应该对自己狠一点!人死卵朝上,不死万万年……陶苏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可是该怎么对自己狠一点呢?

在下定决心后,陶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毒打自己?还是找人毒打自己?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后,陶苏忍不住苦笑了出来。求虐求侮辱这种口号还是喊喊就好,真的实施起来实在有违他做人的宗旨。

冥思苦想半天后无果的陶苏,还是暂时抛却了锻炼自己心智的念头,转而从乾坤袋中召唤出一个小瓶,小瓶上写着三个端正大字,开灵丹。

陶苏先前对吴师叔所言,他修为突飞猛进乃是服用开灵丹所致,其实不然,这半个月他除了修liàn

功法就是练习御火御物,压根就没想起还有开灵丹一物。

本着好奇的心思,陶苏缓缓从瓶中拿出一粒开灵丹,扔入口中,微微咀嚼。

“嗯?”陶苏忍不住微微惊叹,这开灵丹的口味怎么这般熟悉。在用舌头抿了几下后,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久违的味道是什么了,这不就是甘草杏的味道么?

“要是再有点嚼头就更好了”陶苏不由的暗自逗着自己开心。心情稍好的他,慢慢的开始调整着呼吸,抱元守一,进入了修liàn

之中。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想起,陶苏从修liàn

中醒转了过来。看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红肚兜肉乎乎的小童,陶苏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狼外婆

“小黄小黑,又到子时了啊?”陶苏打招呼到。

“是啊,你快点来院子里,我们要抓紧修liàn

了呢。估计再修liàn

五个晚上我又要长出新叶子了呢!”灵参小黄一脸得yì

道。

“你从咱们第一次修liàn

到现在一共长出了几片叶子啊”陶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两片啊。我现在差不多每隔十天就会长出一片新叶子,这种感觉真好。”小黄瞪着大眼睛答道。

“小黑你呢?”陶苏又问

“我也长出了两片新叶子。但是我比小黄笨一点,我估计我要十二天才能长一片新叶子。”小黑扒拉手指数了一下回答道。

“你俩原来多久可长一片新叶子啊?”陶苏又问

“四个月左右吧。”小黄小黑异口同声道。

“坏了!”陶苏出声叫道。

“怎么了啊?”两小童被陶苏紧张的表情吓到了,敢忙问道。

“我想起那个姓林的上次来摘小黄叶子时,那么嚣张都没敢多摘一片,想必你俩的叶子剩余多少宗门一定都有记录。少了还好说,毕竟你们本体上的禁制重重,怎么也怀疑不到我身上,但是忽然多了,宗门肯定要派人调查的。”陶苏答道。

“对哦,我俩从化形至今叶子好像就从来没有超过五十片呢。是吧,小黑?”小黄言道。

“是啊是啊,我记得也没有超过五十片的时候。”小黑附和道。

“那你俩现在都还剩余多少片啊?”陶苏又问。

“三十七”小黄答道。

“四十一”小黑答道。

“我不知dào

宗门什么时候会来检查你们叶子的数量,但是我们总要防患未然。”陶苏沉默了下答道。

“嗯,陶苏说的有道理。让他们知dào

了,肯定摘得更多了。”小黄一脸气愤道。

“陶苏你有办法么?我不想老被人摘叶子。”小黑一脸期望道。

“你俩没有什么办法能隐藏自己的叶子么?或者只增加修为,不增加叶子。又或者放慢叶子的生长速度?”陶苏问道。

片刻后,两个小童分别摇头回答到:“没有。这个叶子的生长快慢,实在控zhì

不了。”

“要不你来干脆不修liàn

吧。”陶苏无可奈何道。

“不!我喜欢对着月亮吐纳,感觉可舒服了。”小黄马上拒绝。

“嗯,我也喜欢。要不被摘叶子就被摘吧。反正摘一片叶子,最多折损一半修为,还能剩下一半呢。”小黑也开口补充。

“陶苏,我们可以把叶子送给你啊。反正都要被摘,给你总比给那些坏人强。”小黄忽然想到了解决办法。

面对小黄的办法,陶苏陷入了沉默。其实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他也早在小黄说出之前就曾想到。只是他总觉得这话要是从他口中说出,心里有些别扭。

“陶苏,没关系的,反正对着月亮吐纳修liàn

的办法也是你教给我俩的。叶子分给你些也是应该的。”小黑补充道。

看到陶苏还是沉默着不说话,小黄显然有些着急了,抬起右手冲着屋外一指,霎那后,一片翠绿叶子飘然而入。

“陶苏你拿着吧,摘都摘了,我俩又不能吃自己的叶子。而且你以后要是修为高了,没准还能保护我俩呢。”小黄将叶子递给陶苏道。

看着小黄招来了叶子,小黑也依样招来一片叶子递给陶苏道:“你快吃了吧,吃完了我们出去找月亮。”

看着手中的两枚翠绿叶片,陶苏是又欢喜又别扭,他不知dào

他这种做法是否得当。虽说灵参与首乌皆属宗门之物,但是他对宗门没有任何愧疚之意,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高大全的君子,而且在他看来,他这种做法完全谈不上监守自盗。至于对吴师叔,他也没有愧疚之意,毕竟这叶子就算吴师叔也没有任何处置的权利。他唯一别扭之处就是夜夜相伴的这两个小童,他总感觉此刻的他无比像童话故事中的狼外婆。

在小黄小黄的拉扯之中,陶苏来到了院子中。看到两个小童已经开始了对月吐纳,他微微叹息一声,服下了一枚叶子,也开始了修liàn



一夜无话。

天亮之时醒来的陶苏,活动了几下身体后,开始站着发呆。辰时本是最适合练剑之时,然而他此刻却完全没有练剑的心思。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陶苏此刻修为已然脱凡境大圆满。

陶苏不知dào

他是不是有史以来脱凡境修liàn

最快之人,但是他知dào

,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从脱凡境初期就修liàn

到了大圆满,这种结果绝对会引起宗门高层的重视,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嘉奖与鼓励,而是各种怀疑与研究。

上辈子看过大量网络小说的陶苏相信,修仙这门行业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技术手段,催眠问话什么的都只是小儿科,像什么搜魂啊,夺舍啊那才是真zhèng

的高科技。

陶苏不想被人当成小白鼠研究,也不想出卖小黑小黄修liàn

的事情,因此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只能隐瞒自己的修为。然而隐瞒自己的修为,他就无法获得下一个阶段凝元境的功法,也无法获得筑基丹。从他在川无林口中套话得知,从脱凡境入凝元境须得经过筑基一道关卡,而筑基则需yào

筑基丹。

没有筑基丹,没有凝元境的功法,陶苏不知dào

他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而一直默默等上十几二十年再说出他进入脱凡境大圆满的事实,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想想都觉得折磨。

冥思苦想许久后,陶苏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从乾坤袋中调出传音石输入元气,片刻后,传音石那头传来了吴师叔的声音:“师侄唤我何事?”

“师叔,弟子半月多不见二师兄,因此甚是想念,不知您老可否让二师兄来见我一面。”陶苏用一种自认最真诚的语气道。

“呵呵,你们师兄弟还真是心有灵犀。你二师兄正在我处问及你的境况。罢了,我这就给你二师兄令牌,让他入药园与你一见。”吴师叔笑着言道。

一炷香后,川无林从药园外御剑而至。看着空中白衣飘飘的卓越风姿,陶苏大声的喊道:“二师兄,你又帅了!”

第二十三章 何谓筑基

“几日不见,师弟怎变得如此顽皮。”川无林来到陶苏面前,微笑答道。

“二师兄,师傅最近可好?”陶苏行礼问道。

“一切如常。不知你这半月一切可好?”川无林问道。

“挺好的。就是有些想念二师兄和师傅。”陶苏言道。

“你以往不也独自修liàn

么?为何今日变得如此?可是药园之中有何处让你困扰?”川无林好奇道。

“师兄不必担忧,师弟只是在修liàn

上遇到一些问题,因此想请二师兄解惑。”陶苏发xiàn

他的表现有些不当,赶忙岔开话题。

“出了什么差错,可要师兄给你探查一番?”川无林一听陶苏的修liàn

出了问题,赶忙伸手探向陶苏的身体,打算注入灵气察看一番。

“不必不必,身体没有毛病。就是心里有些疑惑。”陶苏慌忙躲过川无林的右手。开玩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查看他的修为。

看到陶苏躲开了自己的右手,川无林不以为意,只是仍旧关心问道:“何种疑惑?”

“不知师兄从脱凡境入凝元境用了多少时日,又是何等情况?”陶苏问道。

“师兄天资不高,因此足足苦修了三十九载方才脱凡大圆满。又幸得师傅垂怜,连番赐下了两枚筑基丹,历时三年方入凝元之境。”川无林想了一下答道。

“敢问师兄,脱凡入凝元必须要吃那筑基丹么?想来那等丹药应是珍贵异常吧?”陶苏扮作好奇继xù

问道。

“非吃不可。想来师弟你定不曾知晓筑基一说究竟何意。筑基乃是脱凡境大圆满后,周身灵气积蓄到了顶峰,不再受那人体中原本的经脉束缚,喷薄而出运行周身,在体内形成新的天地元气运行之路径。在这个过程中若无筑基丹辅助,一是难以积蓄到足以冲破经脉壁障的元气,二是若无筑基丹维护神识,在体内经脉支离破碎的瞬间,往往筑基之人抵挡不住痛苦,从而丧失神智,致使灵气爆体而亡。至于筑基丹珍贵与否,如以下品灵石论,足需百枚以上。”川无林答道。

“天啊,那筑基的过程岂不是要疼痛异常?还有那从经脉中喷薄而出的天地元气,万一没有形成新的运行之法,而是四处冲击又当如何?”陶苏目瞪口呆道。

“筑基丹有止疼镇静之功,所以疼痛并不难忍。至于小师弟所说的情况也不需忧虑,本宗自有那筑基时如何在天地元气冲破经脉后的引导运行之法。当然此等引导方法也未必可以一次便水到渠成,师兄第一次筑基,就没能成功引导天地元气在体内形成一个稳定的循环脉络,而是在第一次失败后的半年,再次服下筑基丹方才成功筑基。”川无林信心解释道。

“不知师兄可否传我那筑基之时如何引导体内天地元气的运行之法?”陶苏装作不在意言道。

“师弟为何想要学那引导之法?”川无林不解道。

“师弟比较怕疼,因此想在脱凡境的修liàn

中,慢慢尝试那种元气运行之法,看看是否会对将来筑基有所助益。”陶苏解释道。

“师弟万万不可,修行一道须当严谨行事。我宗传承数已然千年,脱凡境自有脱凡境的修liàn

功法与行功路线。你若胡乱尝试轻则损及经脉,重则走火入魔。小师弟你资质虽然颇佳,但修liàn

一途本就是披荆斩棘逆水行舟之道,如若心存取巧之意,终易坠入魔道。”川无林一脸严肃道。

“师弟受教了。”陶苏看到川无林的脸色,赶忙面带虔诚言道。

“不知师弟还有何种疑惑。”川无林神色一缓道。

“师弟幼时在坊间之中时常听闻,修仙之人有移山倒海之能,后在餐霞轶事录中也曾得见种种仙家手段。因此师弟心甚向往之,不知师兄可否传授师弟一两门仙家的攻击道法。”陶苏摆出一脸渴望之色道。

“呵呵,小师弟可是耐不住寂寞了?要说你才初入脱凡之境,料想也没有与人争斗的机会,因此师兄只是传你流云七式以养剑意。既然师弟心有所愿,师兄自带你去那藏经阁一观。料想其中定有让你心仪之功法。”川无林笑道。

“如此甚好,请师兄速速带我前去一观。”陶苏不禁喜出望外的答道。

一炷香后,川无林御剑带着陶苏来到一处九层宝塔之前。宝塔古朴典雅,端庄大气,让人一眼望去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情。

“赵师叔安好,我乃落日峰一脉弟子川无林,今日带我峰小师弟陶苏前来藏经阁,欲求取一篇脱凡境之剑法。”川无林冲着藏经阁门口一位坐在躺椅之上的青衣老者言道。

听到川无林的话语,老者也不起身只是微微睁眼,打量了一下川无林和陶苏后自言自语道:“一代不如一代。”片刻后,老者又问:“欲求剑法之人今年可曾来过藏经阁?”

“不曾来过。”川无林赶忙答道。

“既然不曾来过。按照宗门规定,脱凡境弟子每年可有两次入藏经阁挑选功法之机会,每次不得超过两个时辰。你且自去藏经阁一层挑选吧。”老者言罢,又闭上双眼进入假寐之中。

看到老者首肯,川无林低声对陶苏言道:“进去之后记得不可大声喧哗,不可超过两个时辰,不可带出藏经阁之中任何事物。”

看着川无林一脸郑重,陶苏吐吐舌头小声问道:“不知师弟该当如何挑选功法秘籍啊?既然不让带出,师弟又该如何记下啊?”

“进去之后每个书架上的秘籍旁边都有注解,你且仔细观看。如若选中哪本,只能用心牢记。倘若一次背不全,两个时辰后出来后再进一次便好。”川无林低声答道。

听着川无林的解释,陶苏点了点头。一脸无奈之色缓缓走向藏经阁的大门。在来到大门前的瞬间,老者闭着眼出声道:“交出宗门道牌。”

听到老者之言,陶苏赶忙从乾坤袋中召出道牌,双手恭敬递于老者。

仍自闭眼的老者也不睁眼,右手随便一伸,就从陶苏手中接过了道牌,放到胸前左手在上面看似胡乱的一抹,道:“去吧,道牌不可离身。两个时辰后道牌会自行震动,那时你需即刻出来。

第二十四章 藏经阁

从老者手中接过道牌,陶苏小心将其揣入怀中,迈步走入藏经阁的大门。

在右脚踏过藏经阁的门槛瞬间,陶苏感觉到精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霎那后,回过神的他就不知怎的站在了藏经阁一楼的大殿之中。望着周围五座异常宽大的书架,陶苏的心中不由的激动紧张起来。

迈着小碎步,陶苏快速而随意的走向了一面书架,看着半丈高的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六块玉简,他仔细的打量起来。

左手边第一块玉简旁边立着的绢布上,写着四个大字:烈火剑诀。在绢布之下是一卷竹简,陶苏信手拿起竹简打开观看,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烈火剑诀,脱凡境以上方可修liàn

,唯剑宗第六代弟子上官飞鸿所创……

翻阅片刻后,陶苏对这烈火剑诀有了大略认识,这是一本针对主灵根为火属性之人所创的剑法,此剑诀分为脱凡境,凝元境,心动境,金丹境四个阶段。修liàn

此种剑诀后,在以上四大境界内与人争斗时,飞剑表面可燃起熊熊烈焰,增强飞剑之杀伤力。而且这些火焰均不是凡间之火,据竹简中所载,倘若烈火剑法修到金丹境,飞剑表面上附着的就会是那红莲业火,可无视任何护身法器,伤人神识于无形。

脑海中幻想了片刻自己召唤一把火剑大杀四方后,陶苏微微摇头放下了烈火剑诀的竹简,而是继xù

向下翻阅。逐日剑诀,焚天剑诀,金乌剑诀……

整座书架之上,除了一本灵犀剑诀外,其他皆是火属性主灵根的专修剑诀。

看着这些威能莫测,神通各异的火属性剑诀,陶苏不由得微微摇头,他的主灵根乃是金属性,这些火属性的剑诀再好也不适合他用以修liàn

。而且他此次入藏经阁,最大目标根本不在寻找攻击类剑诀之上,而是打算寻找一篇关于脱凡境入凝元境的筑基之法。

心中有些焦急的陶苏,开始在藏经阁大殿之中快速走马观花的查探起来,半柱香后,阅遍整个藏经阁一楼大殿内一百多本玉简名字,陶苏心中不由得越发焦躁不安。这一百多本玉简,皆是各种剑诀之名字,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提升修为境界的功法。

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陶苏微微一叹,走向了一面记忆中的书架,这个书架之上皆是金属性灵根所修之剑诀。即入宝山,总不能空手而归,没找到提升修为的功法,也总得选择一本合适的剑诀方不至于白来一遭。

一炷香过后,陶苏选定了两本秘籍,分别是“锐金剑诀”和“灵犀剑诀”。前者按照竹简中所记载,据说乃是金属性灵根之人的首选剑诀,此种剑诀一直到元婴境修为都有对应的修liàn

之法。且从脱凡境开始,修liàn

锐金剑诀之人,飞剑之上皆会布满锐金剑qì

,此等剑qì

修到极致,据说可破天下万物,无坚不摧。

另一本灵犀剑诀,按照竹简中所记载,此种剑诀不重修liàn

之人灵根属性,唯一所重乃是人剑之间的神念感应,最适神魂强dà

之人修liàn

。而且据说此种剑诀修liàn

到了极致,可有一剑破万法之无上威能。另外灵犀剑诀还有一点最吸引人之处,它的创始人乃是唯剑宗的开山祖师,唯剑老人所创,因此此套剑诀也是各种剑诀里唯一一本,据说从脱凡境一直到合体境均有对应修liàn

法诀的剑诀。

在挣扎了半柱香的时间后,陶苏一咬牙拿起了“灵犀剑诀”的玉简,将心神沉入其中开始默记起来。

“嗡~”

不知多久过后,陶苏怀中的宗门道牌忽然大震,将他的心神从玉简之中唤了出来。知dào

两个时辰已过,陶苏将玉简端正放回书架后,快步的走向了藏经阁的大门。

“师叔,弟子出来了。”陶苏冲着躺椅之上的青衣老者恭敬行礼道。

听到陶苏之言,老者也不答话,只是微抬右手轻摆,示意他自行离去。

看到陶苏走至身旁,川无林赶忙小声问道:“小师弟可曾选好剑诀?”

“选好了。师弟选的灵犀剑法”陶苏小声答道。

“怎的选了那本剑法?师弟为何不选那锐金剑诀,或者旁的金属性剑法?以你之资质,倘若选取一门恰当之金属性剑法,修练起来定会事半功倍。”川无林不解道。

“师弟当时也曾想要选那锐金剑诀,只是后来看到灵犀剑诀乃是我宗开山祖师所创,又有各大境界之修liàn

功法,一时之间心痒难当。”陶苏解释道。

“唉,师弟有所不知,那灵犀剑诀本是我宗镇宗之宝。据传在三千年前,此剑诀根本不列入藏经阁之中,唯有宗门核心弟子方可修liàn

。但三千年前那场劫难,随着本宗数位前辈先去,灵犀剑诀所对应的修liàn

神魂之法就此失传。而后三千年内,本宗多位惊才绝艳之人都曾尝试修liàn

过灵犀剑诀,但最终无一不是饮恨而终。”川无林一脸落寞的解释道。

“这其中竟然还有此等故事。”陶苏感慨道。

“其实师弟大可不必因此而烦忧,你还有再入一次藏经阁的机会。”川无林摆出一副你懂的表情道。

陶苏沉默了片刻后,面色一缓道:“我知师兄之意,但是师弟仍然执意想练练看这灵犀剑诀。存zài

即合理。料想宗门也不会将一无用剑诀列入藏经阁内。”

“既然小师弟执意如此,那师兄也不再聒噪。日后师弟若是修liàn

不适,师兄再来陪你挑选剑诀。”川无林言罢,拉起陶苏御剑离开。

在川无林与陶苏身影离开藏经阁后,躺在藤椅上的老者轻声嘀咕道:“存zài

即合理。一个脱凡大圆满的小子,眼界倒是不俗,资质也算凑合,只是可惜一身修为驳杂不纯。”

不提川无林将陶苏送回药园后的话别之语,只说陶苏一个人在药园之中,盘膝而坐,将那绿珠剑胎置于两腿之上,开始按照灵犀剑诀的修liàn

之法,将心神缓缓凝入了绿珠剑胎之中。

第一章 琅邪幻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陶苏自藏经阁归来已经两月有余。

一日正午,吴师叔再次来到药园之中,朗声道:“师侄今日可好?”

“回禀师叔,弟子一切甚好。师叔前来可是收取那损耗药材?”陶苏轻声言道。

“非也。师叔此次前来乃是专程有一事告知于你,一月之后,又到了那琅邪幻境开放之日,不知你可听说过那琅邪幻境?”吴师叔随口言道。

“弟子不曾听说,还请师叔解惑。”陶苏面带诧异道。

“琅邪幻境,据传乃是上古年间,苍穹大陆上曾极为兴盛过的丹鼎宗遗留下的一处药园所在。五百年前不知怎的忽然露了行藏,被当时在外历练的长生谷与极乐宫弟子同时发xiàn

,继而引发了一场长达十年之久的四大门派纷争,一场大战过后,四大门派互相奈何不得彼此,只能共同立下天道誓言,每逢十年琅邪幻境禁制开放之时,四家门派分别派遣十名凝元境弟子入内寻宝,一应所得皆为各自宗门所有。鉴于本宗当年地位超然,因此虽未参与那场争斗,但也获得了五名弟子入内寻宝的资格。”吴师叔缓缓言道。

“师叔说的可是那五百年前的凤栖山大战?”陶苏想了想问道。

“正是那场争斗。自那往后,琅邪幻境一直是四大门派与本宗试练凝元境弟子之地,一直持续到百余年前。”吴师叔继xù

言道。

“百余年前又怎了?”陶苏赶忙配合的做一捧哏。

“百余年前一次琅邪幻境开放之时,四大宗门忽然发xiàn

幻境入口处禁制大变。本能承shòu凝元境修为以下之人进入的大阵入口,变得只能进入脱凡境以下修为之人。且派人入内查探后,发xiàn

其中本来相对茂盛之天材地宝已然损耗无数,所剩无几,不过幻境中的天地元气倒不减反增,变得更加浓郁起来。因此这百余年内,琅邪幻境由本是凝元境弟子的试炼寻宝之地,变为各宗脱凡境弟子的修liàn

冲关之所。”吴师叔讲完后便不发一言,望向陶苏。

“师叔可是要我去那琅邪幻境一趟?”陶苏心有所悟道。

“正是,不知你可愿意?据说那幻境之中灵气充裕异常,且风景变幻莫测,而且若有机缘,俯首可得天材地宝之物。”吴师叔**道。

“敢问师叔,既然那琅邪幻境如此之好,而本宗又只有五个名额,想来竞争一定激烈非常吧?”陶苏好奇问道。

“那是自然。本宗五峰之中,数名脱凡境后期想要冲击大圆满之人均想进入其中。不过我们落日峰一脉,只有你一个脱凡境的弟子,因此属于落日峰的名额自是非你莫属。加之师叔在宗门说话还有那么一点微薄之力,因此这个进入琅邪幻境的名额,今早师叔替你定下了。”吴师叔一脸得yì

的表情看着陶苏,那神情无时无刻不在默默的说着:快夸我啊,快夸我啊。

然而,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吴师叔越是将琅邪幻境的灵气形容的天上难寻地下难找,陶苏就越是抵触异常。他最近这一个月来,连每日必做的打坐修liàn

都不得不停止下来,生怕再修liàn

下去,会导致灵气再次爆体而出。

心中盘算了片刻后,陶苏调集出最充沛饱满的感情,满脸不舍道:“不知师叔为何定要弟子去那琅邪幻境。假若弟子不在,这药园又交与谁人打理,倘若随便交给他人照料,弟子怎能放心得下。”

“药园之事你毋须担心,你去那琅邪幻境往返不足四月之久。这四月之内,师叔且让座下两名小童在此照料一二,他二人也曾随师叔照料过这药园。至于为何师叔定要你去那幻境走上一遭,概因师叔一来好奇那上古炼丹的大宗大派,遗留下的药园究竟是何种仙家手段,你在我药园已有三月,想必进入后感悟自会与他人不同。二来是修仙之人,虽说须当时刻谨记勤勉二字,但凡有大成就之人,莫不是曾获取过诸多机缘。你既已熟读师叔所著之奇花异草篇纲目,料想你入那丹鼎宗遗留之药园,未必不可获得某些机缘。”吴师叔缓缓言道。

“为师叔效劳自是弟子分内之事,只是那幻境之中,四大门派弟子众多,想来定有那不好相与之辈,弟子修为低微,万一被他人欺辱,自身安危事小,辱及师傅师叔威名事大。”陶苏仍是不为所动。

“这你不必忧心,近五十年来四大门派入琅邪幻境的弟子,最多只有因抢夺修liàn

之地而小打小闹,断无那生死之搏,不然师叔怎敢让你前去。你若有了三长两短,你那师傅怎肯与我干休。且各宗入那琅邪幻境之人,进入之前皆会获得一张护身灵符,真当有生死之忧时,只需用神念点爆灵符,即可立时传出幻境之外。”吴师叔满脸严肃保证道。

看着吴师叔满脸郑重之意,陶苏心中已然明白,除非他誓死不从,不然这一趟琅邪幻境之行他是躲不过了。其实细细想来,暂时离开药园一阵也好,就算在那琅邪幻境之中遇不到任何机缘,他回来后也可编造一段机缘,应付他如今修为之事。

思考片刻,陶苏脸色郑重道:“既是如此,师叔放心,弟子定会将那琅邪幻境之中细细探寻一遍。”

“如此甚好!那半月之后,师叔带你去宗门外事堂,安排你前往琅邪幻境一行。”吴师叔高兴的言罢离开。

子时在陶苏的期待之中终于到来,小黄小黑两个小人也随之出现于陶苏眼前。

“陶苏,你今天气色看起来更好了哦,经脉中的伤势已经没事了吧?”小黄一脸担忧的问道。

“嗯,基本上已无大碍了,你俩就不要再担心了。”陶苏微笑言道。

“陶苏,你真不生我俩的气吧?要不是一个月前,我俩撺掇你吃绿叶散,你也不会灵气爆体。”小黑脸色怏怏道。

“我都说了五六次了,真不生你俩的气。而且我当时灵气爆体,也是服用绿叶散过量所致,与你俩真的没有关系。”陶苏笑着无奈解释道。

“那我们去修liàn

吧,我又快长新叶子了。”小黄雀跃道。

第二章 金晶胄

稍等片刻。有件事我要告sù

你俩,半月之后宗门要安排我外出一趟,大约为期三四个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药园会安排旁人打理,你俩记得一切小心,万万不能让人发xiàn

你俩修liàn

之事。”陶苏身前严肃道。

“你要去哪里啊?不去行不行啊?”小黄小黑仰着小脸,一脸不舍之色道。

“琅邪幻境,不去不行啊。再者我出去一趟,对我也有好处,不然我这修为的问题早晚都是个事。”陶苏耐心解释道。

“没听过。既然一定要去,你记得早去早回哦。你不在的这几个月里,我和小黑就不修liàn

了,乖乖等你回来。”小黄摆出一副很懂事的样子道。

“嗯嗯,我会乖的,我是好孩子。”小黑附和道。

看着两个实jì

年龄超过三千年的小妖精卖萌,陶苏不由得暗自得yì

,他几个月内不间断的进行幼儿教育,如今总算获得了成功。

跟随着小黄小黑,陶苏来到了药园之中。看到他俩很快进入了修liàn

状态,陶苏也取出了绿珠剑胎平置于身前。

在一次与小黄小黑的修liàn

中,陶苏不经意的发xiàn

,绿珠剑胎竟然也可吸收小黄小黑引来的月华之力,他不知dào

为何会如此,也不知dào

绿珠剑胎吸收这月华之力会有何种变化,但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还是每晚都将绿珠剑胎放于月华之中。

看着小黄小黑与绿珠剑胎各自以不同的速度吸收着月华之力,陶苏心中暗生羡慕之情,无聊的他忍不住从乾坤袋中招出原本放着开灵丹与筑基丹的小瓶。

两手轻轻的分别把玩着小瓶,陶苏不由得心中暗生得yì

之情。这两个小瓶中此刻所装之物如果让他人得知,绝对会引来一片哗然,概因这其中所装之物端的是既暴殄天物又珍贵异常。

在两个多月之前,小黄小黑又各自送与陶苏一枚本体灵叶,已然脱凡境大圆满的他,自是不敢再服食这可抵凡人十年苦修的灵叶,只得将其收纳于乾坤袋之中。然而几日过去后,无意中取出灵叶的他发xiàn

,灵叶之中所含灵气,已然凭空溃散小半,而且观其情况,料想不需太久之后,灵叶中的灵气必会消弭殆尽。

如此情况让陶苏不禁大为懊恼,冥思苦想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之举。他按照吴师叔所传炼制忘忧散的方法,将这两枚灵叶放入青木鼎内炼化成液,进而淬液成散,取名绿叶散。

在这之前陶苏炼制忘忧散,已有五成左右的成功率。这么高的成功率,源自于他指使小黄小黑祸害了大量忘忧草所致。按照吴师叔的说法,凡是损毁的忘忧草,他皆可用作练手之用,因此,他也就小小的假公济私了一番。

只是陶苏练出忘忧散一事,一直没有敢告知吴师叔,其中原因莫过于心中有鬼。自从他偷服灵叶修为暴涨之后,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一块阴影,不论何时何地,总是不能弥散。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如同流水一般,不经意间,半个月的时间就悄悄溜走了,吴师叔也再次来到了药园。

“陶苏,你且将此物贴身穿好。此物名为金晶胄,乃是师叔凝元境时的贴身护甲。师叔前几日求宗门炼器大师已然将其改为脱凡境便可使用,虽说因此致使法器防御之能下降,但凭借此甲,料想你在那琅邪幻境之中,就算遭遇某些不测,也定无生命之忧了。”吴师叔递给陶苏一物后言道。

接过吴师叔手中巴掌大小的一个蔚蓝色的迷你铠甲,陶苏不禁讶然失色道:“师叔,此甲如此小巧,不知弟子该如何穿戴?”

“金晶胄乃是法器,你需先炼化于它,待我传你炼化之法……”吴师叔缓缓言道。

片刻之后,陶苏依照祭炼之法先是将全身衣服卸下,继而左手一掐法诀,将灵气缓缓注入了金晶胄其内。随着他灵气的注入,蔚蓝色的迷你铠甲陡然凌空飞起,悬停于他头上顺时针不停的快速旋转。

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蔚蓝色的迷你铠甲也越变越大。当此甲胄变大到一定程度之后,铠甲猛地凌空炸开分为七片。定睛细瞧,这七片部件乃是一道冠、两臂肩护甲、前后两胸甲,左右两腿甲。

这七片铠甲部件分开之后,只是在空中微微停顿稍许,便又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陶苏的身体猛然冲了过去。

一息之后,七片甲胄部件紧紧的贴上了陶苏身体,乍一看去,有若浑然天成量身打造一般。

被眼前画面惊呆的陶苏愣了片刻后,先是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摸了摸身体上附着甲胄的各处地方,开口言道:“师叔有镜子么?”

吴师叔千想万想也没料到陶苏开口后的第一句话竟会是这个,也是愣了片刻后猛地哈哈笑道:“果然还是少年好啊。”

吴师叔笑罢并没有拿出镜子,而是左手凌空随意一画,一面硕大的水镜便骤然出现在了陶苏眼前。

看着水镜中那虽然不高大健硕,但却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的少年,陶苏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自己的脸颊。自从他上山伊始,便再也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容貌。如今三年过去,当年的幼稚孩童竟然不知不觉的出落成了一名俊美少年,而且不知为何,看那眉眼竟然依稀放佛有他前世的影子,只是更加立体和清秀起来。

原地来回转了两圈后,陶苏强压激动之心对吴师叔言道:“谢师叔厚赠,这真是弟子平生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看到陶苏开心兴奋的神情,吴师叔笑着言道:“其实此物并不如何珍贵,只是在脱凡境中防御之力颇为不凡。待到你他年筑基有成,得入凝元境后,此甲防御之力便不足为凭了。”

吴师叔的解释并没有稍减陶苏任何兴奋之情,概因吴师叔不知陶苏此刻心中正在无声的呐喊:我究竟是扮圣斗士呢,还是演钢铁侠啊!

第三章 五峰弟子

且不提陶苏的胡思乱想,只说他从新穿好道袍之后,在吴师叔的带领下来到了唯剑宗外事堂。

“吴老二,这就是你们落日峰此次前往琅邪幻境的弟子么?”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枯瘦老者,对着进入外事堂的吴师叔言道。

“姓孙的,你可有什么指教么?”吴师叔没好气的答道。

“指教不敢当。只是听说你们落日峰的这名弟子入宗不过才三四年,料想那修为也是刚刚进入脱凡境吧。历来本宗送入琅邪幻境之人皆是脱凡后期修为,你送这一个脱凡初期的小子进去,似乎有浪费宗门资源之嫌吧”孙姓老者言道。

“宗门规矩历来都是五峰各有一个名额,我落日峰一脉三十年不曾收徒,白让你们占了那么多便宜,你别得寸进尺。而且据我所知,上次开山门时收的那批弟子,除了我这师侄陶苏,好像进入脱凡境之人还不足一掌之数吧?”吴师叔眉毛一挑,轻声言道。

“哼哼,不过是灵根好些罢了。修仙之路变幻莫测,多少天才惊艳之辈,当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如今还不是停在那金丹之境。”孙姓老者不甘示弱道。

“哟,看来你颇为看不起金丹境啊。不知dào

孙师兄如今是合修为啊?若我没有记错,想来你也和我一般,同是那心动境的修为吧。”吴师叔冷言嘲讽道。

孙姓老者并不答话,只是转身拉着一名身穿白衣道袍的青年男子快步离去。看到他们身形渐远,吴师叔悄声对陶苏言道:“这个姓孙的是栖霞峰的长老,和我乃是同辈之人,心胸极其狭隘。当年你师傅不过是微微教xùn

过他,这些年来他便一直念念不忘。你入那琅邪幻境之后,小心些栖霞峰的弟子。伤你他们不敢,但是冷嘲热讽怕是在所难免。”

“师叔放心,弟子自会小心,不过若他不知好歹,弟子也自有应对之法。只是不知分寸如何拿捏?”陶苏一边答道,一边心中默默想着,据说那栖霞峰弟子不过脱凡后期修为,谁欺负谁还不知dào

呢。

“哦?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想法的,是撒石灰还是敲闷棍啊?虽说脱凡境的弟子大多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但那些凡间争斗取巧之法,你还是莫要惦记了,就算胜了说出去也不好听。不过宗门弟子之间虽然不禁争斗,但点到即止,切切不可伤害同门之人性命。”吴师叔嘱咐道。

听着吴师叔的话,陶苏心中不由的感慨,看来这吴师叔年轻之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大约过了半柱香后,外事堂内又分别来了两波人,看着周围其他的四名白衣青年,陶苏心中暗自猜测,这四个青年应该就是唯剑宗其他四峰此次入那琅邪幻境之人了。

“人都齐了吧,齐了各自报名吧。”在陶苏的猜测之中,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满面虬须之人,从外事堂内门中缓缓走出朗声言道。

“通天峰周文”

“苍梧峰冷宁”

“栖霞峰东方铭”

“飞瀑峰林来福”

“落日峰陶苏”

五名白衣道袍的青少年各自大声答道。

听到林来福三个字,还有那依稀耳熟的声音,陶苏不由得偷偷低头打量,霎那之后他在声音来源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也是一张让他极其厌恶的脸孔。此人正是上次去药园之中采摘灵参叶子的林姓少年之奴才,来福。只是此时这林来福,满脸丝毫不见那阿谀奉承的猥琐神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毅庄严之色。

“靠,这趟公差估计不能消停了。”陶苏心中暗自嘀咕着。

在陶苏的胡思乱想中,青袍虬须之人再次大声言道:“本座乃是外事堂长老上官无极,此次琅邪幻境一行由本座亲自带队。尔等虽然离山,但仍需时刻谨守门规,若有胆敢生事者,本座定当严惩不贷。”

“谨遵长老教诲。”五名白衣人齐声答道。

“走吧!”上官无极大声言罢,转身大步迈出了外事堂。来到大殿外的广场之后,他抬手一挥,一艘外形如同一把放大了无数倍飞剑的巨舟凭空而现。

陶苏有些不舍的看了吴师叔一眼后,最后一个快步登入了巨舟之中。少顷之后,巨舟呼啸而起,破空而去。

“十日之后碧落飞舟方可抵达琅邪幻境,你等五人且在此排房间之中各自挑选一处安心修liàn

。若无要事,不得喧哗,若有要事,敲响房内铜钟,本座自会前来。”上官无极盯着眼前的五个白衣青年,声色俱厉的交代后转身离开。

随着上官无极身形渐远,五名白衣青年缓缓打量着彼此,沉默片刻后,陶苏憎厌之人率先开口道:“在下林来福,乃是无忧子真人座下服侍弟子。今次与众师兄一同前往那琅邪幻境,还望诸位照顾一二。”

“敢问林师兄,你刚才所言之人可是本宗两大元婴真人之一的无忧子长老?”栖霞峰的东方铭问道。

“正是,不是他老人家,在下又怎敢称为真人。”林来福矜持道。

“你不是飞瀑峰的弟子么?怎的能在元婴真人座下服侍?”苍梧峰冷宁问道。

“在下并非那飞瀑峰弟子,只是无忧子真人垂怜在下修为进境缓慢,因此特意赐下法旨,让我占用飞瀑峰弟子的名额前往琅邪幻境一行。”林来福颇为倨傲道。

“师兄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在元婴真人身旁服侍。想我等也许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得见元婴真人一面。”东方铭满脸艳羡之色道。

陶苏看着林来福在那自吹自擂也不搭话,只是面色平静的暗暗注视着身前四人。略知底细的林来福自不必说,围着林来福问长问短的那两人看来也不足为道,只是那通天峰的周文,观其神色却颇为有趣。

前世阅人无数的陶苏,从周文那张看似平静的嘴角下,隐隐读出了嘲讽之意,想必他对于这林来福的出身,也是略知一二。

“众位师弟慢聊,在下有些倦了,且先行回房休息了。”周文看着眼前聊天的三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

“众位师兄,师弟今早也没睡好,也先行回房补补觉了。”陶苏跟着轻声言道。

“哼,周师兄乃是主峰弟子,自当有矜持之道。而某些人丁稀少之峰的后进弟子竟也如此倨傲,真是让人有些齿冷。”东方铭看似自言自语的大声言道。

第四章 霓裳羽衣舞

转身离开的陶苏听到身后东方铭的嘲讽,身形只是微微一顿,便继xù

向着屋内缓缓走去。

看到陶苏没有任何反应,东方铭更加嚣张的叫道:“真是我见过最没骨气的本宗弟子,如此胆小就算天资再高又有何用。”

“东方兄不需与那闲杂人等计较,我们且继xù

聊我们的。”林来福出声附和道。

听着身后继xù

传来的羞辱,陶苏只是嘴角淡淡微笑。此时他的表情如果让前世熟悉之人看到,必会立kè

明白,此时的陶苏心中早已暴怒。

陶苏不论前世今生均不是那宽厚之人,什么以德报怨,唾面自干在他看来绝对是脑残行为。但他同样也不是那勇烈无匹,稍有不爽就要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之辈。他信奉的做人哲学只有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十天时光转瞬而逝。

当听到房间内的钟声响起,陶苏缓缓从房间走出。十日之内,这还是他第一次再次出现于房间之外。

“凤栖山以到,尔等且随我下船吧。”上官无极看到陶苏等五人纷纷从房内走出后大声言道。

陶苏是最后一个从飞舟之上下来之人,在他下来之前,前面的四峰弟子皆是发出了“嘶嘶”抽吸冷气之声。

心中知dào

外面定有变故的陶苏心中早有准bèi

,然而待他出得飞舟的瞬间,仍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放眼望去,萋萋芳草之上端的是**满园关不住,一群红杏出墙来。

十几名妙龄少女,或卧或坐,或追逐或搂抱,高矮不一,身形各异。看其穿着打扮,有的少女长裙及地古典优雅,有的少女一身短打俏皮可爱,还有甚者,只是身披一层薄纱罩衫,内里所衬之或翠绿或大红之肚兜,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但不论何种打扮,何种身形,这十几名少女各个均是姿色绝佳。

“上官师兄,经年不见,奴家可是对你朝思暮想望眼欲穿啊。”随着软软糯糯的话音传来,嬉闹少女身后的白色纱帐之中缓缓走出一名美艳少妇。

“芍药仙子客气了,不知另外三宗可曾到了?”南宫无极略微拱手回礼,一脸郑重之色问道。

“上官师兄仍旧还是这般冷漠寡情,方一见面不问奴家可好,只想着那等无关之人。不过长生谷与御兽宗都已经来了,此刻就等那些阴森恐怖的家伙了。”美艳少妇一脸哀怨之色道。

“芍药仙子知我不善玩笑,还请仙子自便。”上官无极再次拱手为礼,转身对陶苏等人言道:“静坐休息,不得喧哗。”

听到上官无极之言,陶苏与周文立kè

盘膝而坐,闭目宁神,林来福与东方铭,冷宁三人不情不愿的也跟着盘膝坐好。

“上官师兄怎的如此严苛,他们这些小辈难得出来见识一番,且随他们喜欢干嘛就干嘛呗。”美艳少妇眉目传情道。

“这些小辈修为浅薄,心性更是不佳,让他们安心静坐免得他们在仙子面前出丑贻笑大方。”上官无极面无表情道。

“上官师兄言笑了,贵宗弟子总有那惊才绝艳之辈。我看今日正是良辰美景,不若让我那些姑娘们给贵总弟子歌舞一段可好?”美艳少妇言罢,也不给上官无极答话机会,径自喊道:“姑娘们,给唯剑宗的师兄们跳一段霓裳羽衣。”

听到美艳少妇之言,上官无极不禁面色一沉略有怒容,瞬即扭头低声对陶苏等人庄严说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坐照自观,心魔不生。抱元守一,灵台清明,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上官无极的嘱咐还未结束,丝竹之声便攸然响起。伴随着那靡靡之乐,七名少女袅袅婷婷的聚在一处,轻舒玉臂,微抬秀腿,缓缓而动。

少女一动,铃声骤起,细细打量,原来每名少女的手腕脚踝皆系有金色小铃。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音,丝竹之声也越发轻快起来。几息过后,少女们的舞姿渐渐从舒缓变得奔放起来,玉臀轻晃,乳浪如涛。

“小娘子!”

本是盘膝静坐的林来福不知怎的面泛**,猛地怪叫出声,既而起身向着跳舞的少女们扑去。然而不等他迈出一步,静立在旁的上官无极抬手便是一掌击打在了他的脑后。咕咚一声,林来福昏倒在了地上。

林来福的摔倒瞬间影响了东方铭与冷宁二人。本来盘坐的二人只是额头隐有细汗冒出,但此时却忽的身形微微抖动起来。

“上官师叔,我不行了。”二人一前一后咬牙喊道。

伴随着二人话音落地,上官无极再次抬手一人一掌将其击昏。

此时仍然盘膝静坐的只有陶苏与周文二人。二人状态各异,周文是一脸严肃坚毅,身形犹若磐石,只是嘴唇不停闭合,依稀可辨似乎在默念某种口诀。陶苏又是另一番状态,面色好奇嘴角含笑,身形虽然不动,双手却轻轻上下拍打,看起频率,恰恰暗合此时音乐之节奏。

陶苏的表情与动作显然引起了在场静立二人的注视,上官无极一脸赞许,美艳少妇一脸凝重。

半柱香后,场中跳舞的七名女子浑身香汗淋漓,举手投足间一身玲珑窈窕的身段,凸凹有致纤毫毕现。

此时仍是面带微笑的陶苏忽然从眼角的余光发xiàn

,他身旁盘坐的周文身形隐有微微颤栗之相。脑中盘算片刻,他猛地站起身来,气沉丹田运气发声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窈窕佳人,色艺双馨。凄凄芳草绿,肚兜入眼青。霓裳羽衣舞,果不愧其名。可以阅美人,听金铃。有含情之脉脉,无烟视之媚行。唯剑宗弟子,深感此盛情。”

在陶苏起身后不曾开口的霎那,美艳少妇一直写在脸上的凝重之色尽去,而上官无极脸色阴沉。但是当陶苏缓缓朗诵出了他改编的打油诗后,美艳少妇那本来已是眉眼含春的神情骤然冰封如雪,而上官无极的脸色却如久旱逢甘露,春来雪消融。

第五章 五派齐聚

“无知小辈,休得胡闹。”上官无极先是笑着责备了陶苏一句,既而转向对美艳少妇道:“芍药仙子莫怪,我宗这弟子少年心性,多有孟浪之举。”

美艳少妇冷漠片刻后,骤然而笑,神态亦嗔亦喜道:“上官师兄说的哪里话,这名少侠不止相貌丰神俊朗,文采亦是斐然,就是不知姓甚名谁?又是贵宗哪个师傅**出来的。”

“你且自行回答芍药仙子之话。”上官无极略微沉默道,因为他根本记不得陶苏名字。

“启禀仙子,在下陶苏,家师秦惊鸿。”陶苏毫不怯懦,郎朗而对。

美艳少妇听到秦惊鸿三字,神情不由的微微一暗,也不再故作娇嗔,而是略带迟疑的关切言道:“原来竟是秦师兄的弟子,难怪如此卓岳不群。不知你师傅身体可还健朗?”

善于察言观色的陶苏,“八卦”之火不由得顿时熊熊燃起,心中无声的呐喊:绝对有故事,这里有情况啊!

想到这美艳少妇可能曾是自己半个师母,陶苏赶忙先是郑重的施了一礼,然后轻声言道:“家师身体无碍,依然健朗。只是终日心情不佳,神情抑郁,常露思念之色。”

言罢后,陶苏赶忙低下头,心中默念:师傅老人家,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一个人单着总不如两个人过着。至于这美艳御姐是不是你的菜,这徒弟可就无从猜测了。

看到陶苏如此做派言行,美艳少妇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好个小滑头。刚刚还觉得你有你师傅当年的七分神采,此刻觉得只剩三分了。我与你师傅却是经年旧识,你也不必多礼了。”

“仙子抬爱,弟子若能有家师一份神韵,便已然欢天喜地了。”陶苏摆出略微羞涩的样子言道。

“你既是秦师兄弟子,刚刚出言调侃一事就看在你师傅面子上揭过了。少年人锐意进取是好的,但须当谨记祸从口出。”美艳少妇严肃道。

“弟子谢仙子教诲。但家师曾言:我唯剑宗弟子,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已宗门为念,更要亲爱同门。弟子刚刚见三位师兄倒地不支,因此心中一时激愤,望仙子勿怪。”陶苏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之色道。

“说的好,维护宗门,亲爱同门,这本就是我唯剑宗千年祖训!”上官无极大声附和道,紧跟着又一脸和蔼诚恳之色道:“陶苏你今后不论做了何事,但凡是以维护宗门为念,老夫定会替你一力承担。”

“看看,看看,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俩一老一小的就一唱一和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么。”美艳少妇娇嗔道。

“哪个敢欺负极乐宫的芍药仙子啊,我青冥道人甚是好奇啊。”随着一声缥缈之音传来,远处的天空之中一团乌云急速飘来,直坠地面。

乌云落地之后又骤然消散,一身穿黑色道袍,面泛青白之色的高瘦男子现出身来。

“青冥,你宗弟子可曾到了?”上官无极面无表情问道。

“少顷便至山下。”青冥道人答道。

“每次就你们宗门来的最晚。人家正道两大派从来都是同气连枝,你们倒好……”美艳妇人一脸不满娇嗔道。

“你可省省吧。我这驱鬼宗的弟子人见人厌鬼见鬼跑的,你极乐宫那些女娃又哪肯愿意跟他们亲近。”青冥道人没好气道。

“行了,不提那些陈年的龌龊事了。既然人齐了,咱们就召唤那两宗共上峰顶,开始破解禁制吧。”美艳少妇语气也有些不耐道。

一炷香过后,陶苏一行人缓缓来到山顶。在上山的过程中,被上官无极从昏迷中弄醒的三人,一直偷偷的打量着陶苏,最后忍不住的林来福凑到陶苏身旁低声言道:“你修为何种境界?”

“脱凡初期啊”陶苏随口答道。

“那你为何能抵挡极乐宫的霓裳羽衣舞?”林来福又问。

“我没想着抵挡啊,只是当在村里看唱戏了。”陶苏信口胡诌。

“不想说就算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门”林来福一脸不喜之色言道,转身离开。

陶苏看着他满脸不喜之色离开,心中暗自得yì

道:小爷就是告sù

你你也不懂。阅遍天下A片,心中已然**,此等境界你这辈子是没戏了。

陶苏当时能抵挡住霓裳羽衣舞的**,一方面是他的修为比其他四人都高,另一方面乃是他前世看过太多各种岛国动作片。霓裳羽衣舞的**程度比起那些电影,实在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待到陶苏等人站在凤栖山峰顶后片刻,两队人马也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

左面一群人个个身穿黄色道袍,为首之人是一满面红光的富态老者,观其形态丝毫不见修仙之人的超凡脱俗之意,更像是一凡间的富家员外。

右面一群人衣服五颜六色,乍一看去让人眼花缭乱,但最吸引人眼球之处却并非衣衫颜色,而是这群人或头顶或肩上或身旁,皆有一异兽存zài

,端的是飞禽走兽俱全。

“诸位道友可让老夫好等啊,这上了年岁之人,腿脚就是不灵便了啊。”黄衣老者看似轻声嘀咕,但其声若洪钟,浑厚响亮的异常。

“哟,这不是张道兄么?怎的此次长生谷竟是您老亲自带队?”芍药仙子道。

“呵呵老夫师弟有事,所以今次就让我这老家伙出来一趟了。”黄衣老者爽朗言道。

“张道兄别来无恙,一别三十余年未见,您老还是如此健朗。”上官无极恭敬言道。

“老了,不成了。估计再过几年你想见我,也见不着喽。”黄衣老者憨笑而答。

“张道兄此言差矣,您老乃是金丹后期境界,或许哪日福源一至便可立时碎丹成婴。哪像我等金丹初期之辈,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争那一线天机啊。”一名肩膀坐着一只小猴的紫衣老者大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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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派齐聚(下)

紫衣老者声音刚刚落地,他肩膀本是趴伏假寐的小猴,忽的在他肩上人立而起,冲着张姓老者双爪抱拳,鞠躬不止,伴随着动作的起伏,小猴嘴里还频频的发出“吱吱”叫声。

“你这火云灵猴出落的越发通灵了,再过百年想必便能开口人言了。”张姓老者冲着紫衣老者洒然而笑道。

“哼,互相吹捧恬不知耻。”一道模糊而轻微的声音缓缓传入陶苏耳内,他偷偷瞧去,嘀咕之人正是先前刚刚见过的驱鬼宗青冥道人。

“青冥道友为何与那诸多小辈站在一起,可是不愿见到我等?”紫衣老者显是听到了青冥道人的嘀咕,扭头高声喊道。

“尔等具是那天下名门大派,我这小门小户的神憎鬼厌之人,哪敢上前打扰诸位雅兴。万一哪句话不投机,尔等怕是又要施那雷霆霹雳之法,展那除魔卫道手段。”青冥道人答话之中透出隐隐恨意。

“青冥道友此言差矣。若是贵总弟子不施那天怒人怨之法,残害天下生灵,我宗又怎会冒着挑起两宗大战之险,行那惩戒手段。且贵宗实为天下邪派执牛耳者,又岂是那小门小户。”紫衣老者朗声言道。

“李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半年前那件事,你御兽宗弟子究竟是为了抢夺灵兽还是为了旁的,你我心中有数,我也不屑与你争辩。只天道无常报应不爽,日后你们御兽宗的弟子下山之时自求多福吧。”青冥道人阴森回道。

“二位道友可否暂且搁置争论,待我等五人先齐力破那幻境封印送入五宗弟子?”张姓老者道。

“张道兄此言有理,天色已然不早,我等还是先将各宗弟子送入幻境为妥。”上官无极赞同道。

青冥道人冷哼一声,也不再言其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鬼头令牌道:“上官道友且稍等片刻,待我唤来我宗弟子便即刻与列位开启封印。”

伴随着话音落地,只见青冥道人手中的鬼头令牌猛然散发出阵阵幽幽绿光,一闪一闪煞是诡异。

少顷之后,一阵“呜呜”之声从远处呼啸传来,抬眼望去,一大片厚重乌云以铺天盖地之势,汹涌而来。几息之后,云团从空中落于地面,一行十数人大步而出。

观这十数人,老幼皆有胖瘦高矮各异,但唯有一点共同之处,皆是面色惨白阴气逼人。

“贵宗弟子真是好煞气,如此催鼓幽冥诀也不怕等会没了力qì

前往那琅邪幻境。”紫衣老者李卓然面带嘲讽道。

“嘿嘿,有没有力qì

就不劳李道友费心了。我们且各自施展手段,破除那封印禁制吧。”青冥道人言罢,将手中的鬼头令牌忽然掷向地面,说来也是奇怪,那鬼头令牌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并没有被地面弹起,而是骤然没入地面不见踪影。

看到青冥道人如此动作,其他四总领头之人也各自取出宗门信物,猛然掷入地面。

三息过后,一阵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扑面而来。各宗修为较低的弟子身形隐有站立不稳之象。

在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消散之后,众人前方大地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硕大黑洞,观其直径,不下十丈之大。

“门户禁制已开,按照规矩,各宗弟子依次进入吧。”张姓老者声若洪钟般言道。

“且慢!”青冥道人喊道。

“道友何意?”张姓老者问道。

“不知这规矩是否还如往年一般,一入幻境,各凭本事,灵材自取,生死自负。”青冥道人问道。

“然也,这乃是我五宗当年共同定下之规矩。只是青冥道友,这琅邪幻境之中如今何等情况你我皆知,天材地宝早已所剩无几,我等送入弟子无非是图那幻境之中灵气充沛,以供他们修liàn

冲关之用。因此我想那些不必要的冲突,还是没有为好。”张姓老者缓缓言道。

“张道兄不必忧心,长生谷乃是天下第一大派,我宗弟子绝然不会主动寻衅。只是某些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之辈,与我宗旧怨已久又添新仇,我怕我宗弟子把持不住,万一在幻境之中将其斩杀一二,待得出来后某些小人又要聒噪不休,忒的烦人。”青冥道人声色俱厉道。

“青冥你可是想要挑起两宗大战?”紫衣老者怒道。

“我可未说,你不要诬陷于我。”青冥道人斜眼看向紫衣老者,话音轻佻道。

“哼,那你刚才所言何意,我宗弟子若是在幻境之中有了三长两短,三月之后我定会与你做过一场。”紫衣老者怒气不减,瞪目问道。

“若你敢立下生死名状,不需三月之后,少顷我便成全与你。”青冥道人不甘示弱,大声吼道。

“哎呦,二位师兄暂且消消火气,奴家被你等吓得都不敢出声了。不过青冥所言也未必有错,当初咱们五家却是曾经说好的,一入幻境,生死由命。不说旁的,就是妾身当年凝元境时,能从此幻境平安而出,也是叨天之幸。”芍药仙子道。

“那时幻境之中天材地宝无数,争斗亦是难免。可现今这琅邪幻境中,敢问仙子,又有何物值得争抢!”紫衣老者语气不善的问道。

“李卓然,你也不用做那口舌之争,就说你宗弟子敢不敢下去吧,敢咱就各凭天命,不敢你就作壁上观。我没空在这跟你啰嗦!”青冥道人大声挑衅到。

“哼!就依你所言,各凭天命,生死自负。不过老夫劝你不要得yì

的太早,到时谁哭谁笑还不得而知呢!”紫衣老者沉默片刻后,面带嘲弄朗声而道。

“嘿嘿,如此最好。还请长生谷弟子先行一步。”青冥道人道。

看着这几人针锋相对,一旁的上官无极把陶苏五人唤来身旁,略施一个法诀后道:“本座不知那驱鬼宗的青冥道人此次有何定计,但料想这次琅邪幻境一行怕是不如往年太平。你等皆是本宗五峰有来历之人,如今情况入不入幻境一行,尔等自作决定,本座不加干涉,亦不责怪。”

第七章 幻境之行(一)

“弟子愿去,还请师叔成全。”通天峰的周文率先言道。

“弟子也愿去,还望长老成全。”陶苏跟着言道。

几息之后,林来福和东方铭也分别言道“弟子愿去”,唯有那苍梧峰的冷宁扭捏言道:“弟子此次就不去了。弟子家中还有高堂在上,请上官长老见谅。”

看到冷宁言道不去,上官无极脸上凝重之色稍退道:“去未是对,不去亦不是错。尔等此行之凶险我刚刚掐指算过,奈何琅邪幻境涉及上古大能,因此本座也端详不出一二。”

听到上官无极如此所言,东方铭面露挣扎之色低声问道:“敢问长老,此次幻境之行定是凶险异常么?”

“倒也未必。料想那驱鬼宗不论有何定计也是针对御兽宗而发,我宗素来与正邪四大门派并无多少恩怨,想来应该不会主动为难你等,本座只是怕你等受那殃及池鱼之灾。”上官无极小声言道。

“如此弟子便放心了。”东方铭言罢便不再言语。

“既然你等四人执意要去,那便一路小心。此处有四道符录,尔等四人贴身带好,若有危及生命之忧,用神念注入其中将其点爆,立时可传出幻境。若是一切安好,此符三月后也会将尔等自行带出幻境。只是尔等切切不可丢失此符,不然下场唯有困于幻境之中。另外若谁人能从幻境中获得任何天材地宝,出来后交与宗门,宗门定不会吝啬赏赐之物。”上官无极道。

少顷之后,看到四人将符箓贴身带好,上古无极便不发一言,只是神色凝重的看向前方大地上的黑洞之处。

“上官道友,四派弟子皆以进入幻境之中,你宗弟子可还进入?”张姓老者问道。

“为何不入?尔等去吧!”上官无极抬手一挥道。

得到上官无极的示意,陶苏四人缓缓走到地面上的黑洞旁边,照着先前各派弟子的样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一阵眩晕之后,陶苏睁开了双眼,放眼望去,除了天空中一轮好似太阳之物,周遭皆是滚滚黄沙,不见丝毫人影。

这特么是哪啊?不说这里本是一座上古药园灵气无匹么?这横看竖看都是一座大沙漠,灵气也是稀薄无比啊!陶苏心中暗自吃惊腹诽。

不过吃惊归吃惊,陶苏还是随便择了一处方向,默默的往前而行。

幻境之中没有日月交替,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在陶苏服下了两枚辟谷丹后,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却又破败不堪的大殿。

大殿通体材质不明,只是充满荒凉古朴之意,定睛细瞧,大殿之上的匾额处写着三个古篆大字:养心殿。

沿着大殿门前的台阶,陶苏拾阶而上,在心中默数过了三十三阶巨大石阶后,陶苏进入了养心殿中。

进入殿中后,陶苏并没有急着四处乱逛,而是小心的打量四周。虽说吴师叔曾言琅邪幻境之中并没有什么伤人的阵法禁制,但是谨小慎微的他还是不肯轻移一步。

半柱香后,发觉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究竟,陶苏小心的向着大殿之中的巨大香案缓缓行去,一路留下淡淡脚印。来到香案之前,他探出指尖轻轻抚摸,一阵微微的阻塞之感过后,香案上留下了三道手印。看着手上附着的淡淡灰尘,陶苏心中升起了即轻松又失望的念头。

原因无他,大殿香案上集落的灰尘说明,此处已有多年不曾有人来过,殿内各种禁制阵法也早已随着岁月消逝不见。不然哪怕大殿内只存有微薄法力,也不会集落如此多的灰尘。要知dào

,就连陶苏所居住的药园小屋中,也还布有避尘阵法,像这种如此恢宏的仙家大殿,又怎可能没有此般手段。

心中迟疑之心尽去,陶苏开始快步的在大殿之内东北西跑。片刻过后,他轻声嘀咕道:真是比狗添的还干净!

大殿之中但凡是能挪动之物,皆以消逝不见。就连大殿的最左侧的墙壁上都少了突兀的一大面。观其样子,料想这面墙壁上当年应绘有宏篇巨画,只是后来不知被哪个无良之人将其切割带走。

“艹!还特么修仙者呢,都快赶上八国联军了,你说你们倒是给小爷我留点啊。”陶苏大声咒骂着。

一无所获的陶苏不甘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片刻之后,他来到大殿内的香案之前,打量片刻后从背后抽出绿珠剑胎,运集真气奋力砍了下去。

随着噗的一声,绿珠剑胎深深的劈入了香案之中。看到绿珠剑胎如此催枯拉朽,陶苏没有丝毫得yì

,只是微微叹气,继xù

的运气挥砍。片刻之后,香案被他砍下了四四方方的一大块。

看着这块被绿珠剑胎从香案上切割而下的檀香木,陶苏心中默念口诀,右手凭空招出橘黄色的丹火,凑与之前。几息之后,袅袅青烟燃起,未知名的材料缓缓而烧。

闻着这檀香木块的燃烧,陶苏轻轻叹气道:“香气倒是不错,放在凡间也算一个异宝了。只是可惜此香既无提神醒脑之功,也无安神静心之效,看来终究还是平凡之物。”

待到眼前的檀香木块渐渐燃烧殆尽,陶苏再次挥起绿珠剑胎用力砍向香案。这制成香案的檀香木虽说是平凡之物,但好歹也是琅邪幻境出产,带点木块回宗门送与二师兄与吴师叔,多多少少也算一个小纪念品。

噹!

一声金革之声突然响起,将正在劈砍香案的陶苏吓的猛然向后一跃,举目四望。然而四周一片寂静,毫无人影出现。

右手持剑,左手轻轻拍拍胸口,陶苏长吁一口气“吓死小爷了。”

不对!陶苏惊叫一声,猛然冲向香案。他忽然想起,刚刚的金革之声好似不是从旁的地方传出,而正是他劈砍之香案处。

来到香案之前,陶苏凝目细瞧,只见那香案的剑痕裂缝之中,隐隐现出有一抹青黑之色。

发xiàn

异常的陶苏,连忙将全身元气灌注于绿珠剑胎之中,不在胡乱的劈砍,而是小心翼翼的切割着檀木香案。

许久过后,气喘吁吁的陶苏从香案之中砍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青黑色小盒。

第八章 幻境之行(二)

看着眼前这古朴盎然的青黑色小黑,陶苏心中激动不已,探出左手轻轻抚摸,嘶!一股凉意,顺着陶苏指尖直透心肺。

“发达了!”陶苏心中怪叫一声。旁的不说,这青黑小盒的材质绝非凡物,而盒子如此,里面所放之物又该何等神异。即便退一步说,哪怕这个小盒中空无一物,单凭此小盒本身,陶苏也不算白来一遭。

忍着阵阵凉意,陶苏又小心的摸了摸小盒四周,并无任何异常发生。

心中迟疑片刻,陶苏快步走向五丈之外,左手一掐剑诀,凌空御起绿珠剑胎,运起神念,控zhì

将绿珠剑胎慢慢飞于小盒之前,剑尖轻抬,“啪嗒”一声,盒子打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盒子打开的瞬间,陶苏身体微缩猛一低头,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一切皆是他身体害pà

之本能反应。

看到小盒打开后,既没有什么霞光满天也没有什么暗器四射,陶苏三步并作两步,一跃来到小盒之前。定睛细看,一尺见方的的小盒内放了一枚手心大小的八卦牌子。

陶苏打量片刻,右手持剑猛地将八卦牌从小盒内挑了出来,凌空接住,一股温热之意从八卦牌中缓缓散发而出。

接住八卦牌的陶苏赶忙将其置于眼前,只见牌子的正面写着三个古拙篆字:丹鼎宗,背面刻有一个大大的“令”字。

仔细把玩片刻后,陶苏调集周身元气向着八卦牌中注入。然而任凭他如何施为,他的周身元气一入八卦牌便如石沉大海不见踪影。几息过后,徒劳无功的他将八卦牌揣入怀中贴身放好。见过唯剑宗道牌的他隐约猜出,他手中这枚八卦牌乃是丹鼎宗的某种令牌或是身份证明,而没有丹鼎宗的修行功法,要想激活此令牌,凭他的修为无异于痴人说梦。

收好令牌后,陶苏又把玩了一下地上原本装着丹鼎宗令牌的青黑色小盒,此小盒也不知材质为何,除了冰冷异常外入手又是沉重无比。探寻片刻后无果,陶苏只得凭借神念将小盒收入乾坤袋中。

本是一番胡乱劈砍却偶得宝物,陶苏心中不由大为满yì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他御起绿珠剑胎,又在大殿中进行各种破坏性的胡乱劈砍。

一炷香后,陶苏收起绿珠剑胎安静的立于已经满目苍夷的大殿之中,沉思片刻,他召唤出丹火将那檀木香案缓缓点燃,待到火势越发猛烈,那檀木香案已然烧的七七八八,他才快步离开大殿之中。离开时的陶苏心中默默感叹:看来他骨子里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纵火灭迹一事端的是无师自通啊!

大约又是十日过去,在沙漠之中奔行的陶苏忽然感觉到了周遭天地元气不在无比稀薄,尤其远方更是渐有浓郁之势,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他向着元气浓郁之地急速奔行而去。

三日时光过后,陶苏忽然眼前出现一片绿意,看起轮廓,隐约是一座巍峨大山。

多日徘徊于沙漠之中的陶苏心情立时激动起来,毫不犹豫的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一个小瓶,小心翼翼的将瓶口对着掌心,轻轻倒出不足米粒大小的一滩绿色粉末,珍重的伸出舌头添了下去。

舔下绿色粉末后,陶苏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顿,刹那间双眼灼灼有神,疲惫之色一扫而空,忍不住轻声嘀咕道“原地复活,满血满蓝。”

这绿色粉末不是他物,正是陶苏于药园中用那千年灵参叶和首乌叶所炼的绿叶散。这些天陶苏一直凭借真元在大漠之中飞奔,若不是有这绿叶散所助,他那脱凡境大圆满的灵气早就入不敷出了。

调整好了周身状态,陶苏一往无前的冲向远方大山。半日之后,来到山脚下的他,遇到了两名正在对峙之人,其中一名他还颇为熟悉,正是那让他憎厌之人林来福。

“陶苏师弟,快快过来。”林来福看到远方来人乃是陶苏,急忙大声喊道。

在林来福出声的瞬间,围在他周围的二人也抬眼望向陶苏。

看到自己成为两人瞩目焦点,陶苏不由得心中暗骂一声,来到二人身前道:“林师兄唤我何事?”

“长生谷的小贼,现在我们人数可是二比一了。这名陶苏师弟乃是我宗有名的剑道高手,你最后不要放肆。”林来福言罢,冲着陶苏微微使了一个眼色。

“唯剑宗的师兄,我不让你从此路上山也是心存好意。前方十里之处,我长生谷的四名师兄正在围捕一只金毛吼,刀剑无眼妖兽无情,你这贸然上去怕是难免有所损伤。”长生谷的弟子面色迟疑道。

“哼哼,谁人不知但凡妖兽出没之地皆有那伴生的天材异宝。你这不允我等上山,乃是坏我机缘。”林来福大声言道。

“唯剑宗的这位师兄,就算有那天材地宝,金毛吼也不是我等脱凡境之人可以轻松应对。要知dào

我宗的四位师兄与那畜生已然斗了一个时辰,你这会非要上去,未免有些不妥吧。”长生谷弟子一边答话,一边紧张的盯着陶苏。

“休得聒噪,你让还是不让吧,若是硬要坏我机缘,休怪我二人剑下无情。”林来福言罢便从后背抽出一把灵光闪动的短剑。

看到林来福手中短剑不似凡品,又看到一旁的陶苏沉默淡然,长生谷的弟子沉默少许道:“既然道友执意如此,我等便一同上山吧。”

看到长生谷弟子妥协,林来福嘿嘿一笑凑到陶苏身旁道:“我二人等会并肩联手,若是能有所斩获,师兄定当分你一半。”

虽说心中对这林来福极其厌恶,但是听到前方可能存有天材地宝,陶苏也强忍心中不耐,跟随着眼前二人一同快速向前跑去。

“呜嗷!”

伴随着一声惨烈吼叫,一只体长一丈有余的金毛怪兽向着陶苏等人,凌空摔去。

随着怪兽砸落于陶苏等人眼前,陶苏细细打量这头重伤垂死的金毛怪兽,只见它那形同老虎的金色皮毛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焦黑伤口,其中虎头之上更是有一拳头大小的碎裂之处,缓缓流淌着殷虹腥臭之血。

第九章 幻境之行(三)

伴随着金毛吼重伤倒地,远处四名黄衣道人衣袂带风飞掠而来,其中速度最快身形最前之人猛的大声喝道:“前方来者何人!”

四名黄衣人猛烈萧杀之气显是惊到了林来福,他眼神闪躲也不答话,将那身形瞧瞧往后退了一步,立于陶苏身后。

陶苏心中也有些骇然,毕竟四人身上皆布满着杀伐之气,但是此刻显然不是懦弱时刻,他猛的气沉丹田吐气开声道:“我等乃唯剑宗弟子,听闻长生谷道友在此猎杀妖兽,特来相助一番。”

“哼!谢道友好意,还请退后十丈,带我等结果了妖兽再行相谢!”长生谷领头之人大声言道。

话音刚一落地,林来福也不与陶苏打招呼,自顾自的快速向后急掠而去。

看到林来福已然率先而动,陶苏也不啰嗦,跟着向后快速退去。

待到二人退出十丈有余,长生谷领头之人才收回锁定在二人身前的凶狠目光,转而左手一掐法诀,右手持剑快速连点金毛吼身上三处地方,霎那后,只见重伤垂死的金毛吼身体一伸一缩,便再也不存丝毫生气。

看到金毛吼生机尽灭,长生谷领头之人冲着旁边之人微微使一眼色,旁边之人立kè

扑向金毛吼的尸身开始有条不紊的分解起来,观其动作有若行云流水一般,想来此等活计应是常有为之。

片刻过后,金毛吼的尸体只剩下一堆烂肉于地面,领头之人面色一缓,向着陶苏二人飞掠几步后道:“在下长生谷弟子赵翰林,在此谢过二位唯剑宗道友相助之意。”

听到赵翰林如此所言,跟随陶苏二人上山的长生谷弟子急忙开口道:“大师兄,他们”

“闭嘴!师兄说话之时,可有你插口余地。”赵翰林猛地打断了刚刚开口之人所言。

“谢赵师兄海涵之情,在下唯剑宗陶苏,在此心领了。”陶苏言道。

“在下唯剑宗林来福。”一旁的林来福也赶忙拱手道。

“二位若无他事,请自行离开吧,在下还要带众师弟在此潜心修liàn

。”赵翰林拱手送客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清脆之声:“唯剑宗的师兄且慢,师妹有话分说。”

话音落地,一道青翠倩影悠然而出,看其飘然而动之身形,端的是缥缈灵动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三息之后,倩影落于陶苏三人身前,只见在场三人神情各是不同。赵翰林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林来福目瞪口呆眼露贪欲,陶苏嘴角带笑大有玩味之意。

“赵师兄,天材地宝虽说是有缘者得之,但是这见者即为有缘。小女子刚刚倘若没有看错,赵师兄貌似采到一株七叶七花琉璃草吧?”所来之绿衣女子话音清脆甘甜道。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赵翰林一遍朗声答道,一边冲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顷刻间另外四名长生谷的弟子飞奔而至。

“倘若是的话呢,小女子想与这两位唯剑宗的师兄各取琉璃草的一花一叶,倘若不是呢,这位师兄只需发下天道誓言,证明小女子眼拙便可。”绿衣女子声音依旧甜美道。

“刚刚本宗却是偶得一株琉璃草,却不知这位师妹又是何人,又凭何要我分这一花一叶。”赵翰林语带不满道。

“小女子乃是极乐宫弟子苏荷,至于凭何要师兄分这一花一叶,原因乃是琉璃草此等异宝一甲子方长一叶,两甲子方开一花,倘若交与宗门一花一叶想必宗门定不吝惜赐下筑基丹一枚,小女子不信这两位唯剑宗的师兄不动心。”苏荷言罢,冲着陶苏与林来福展颜一笑,又语带娇羞道:“若是二位唯剑宗的师兄可助小妹获得一花一叶,小妹稍后自有厚报。”

也不知是苏荷这含羞带怯的一笑有倾国倾城之力作祟,还是苏荷所言一花一叶可抵筑基丹的**使然,林来福脸上畏惧之色进退,面泛红光胸脯一挺道:“苏师妹所言正是,天材地宝见者有份。我乃唯剑宗无忧子元婴真人座下弟子,还望赵师兄行个方便,赠我一花一叶好容我回宗孝敬真人。”

赵翰林听闻眼前二人所言,神色更为凝重,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片刻对陶苏道:“不知这位陶师兄又是什么意见?”

“林师兄乃是我宗元婴真人高徒,在下自是为林师兄马首是瞻。”陶苏微笑答道。

“按理说凭借极乐宫苏仙子的名号和唯剑宗元婴真人的面子,在下无论如何也当聊表寸心。但奈何这在场的八人中有五人乃是我长生谷弟子,我这给人做师兄的也不好厚此薄彼,因此在下最多能做主将这七花七叶琉璃草中的两花两叶赠与三位。”赵翰林沉默了片刻后,面带为难之色道。

“两花两叶也可,快快拿来吧。”林来福喜出望外道。

看到林来福如此行径,陶苏嘴角仍是微笑,苏荷却是眉头微蹙似有不喜。

“敢问林师兄,不知这两花两叶三位打算如何分配,我又交与何人啊?”赵翰林一脸不解道。

“交与我和这位苏师妹各自一花一叶便可。”林来福不经思索道。

“那这位陶师兄岂不是一无所获?”赵翰林言罢,一脸诧异的看向陶苏。

“在下修为低微,只要林师兄和苏仙子满yì

便好。”陶苏笑着而答,看似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陶师兄可知这七花七叶琉璃草绝非凡物,一花一叶就是生食也可抵我辈十年苦修。且琅邪幻境虽大,如此异宝如今怕也是凤毛麟角,错过此等机缘师兄难道不觉可惜?”赵翰林面带惋惜之色道。

看着赵翰林卖力表演,陶苏心中不由得微微嗤笑。先不说这两桃杀三士的计谋如此浅显,就是赵翰林后背那四人催鼓运转不休的元气波动,也让陶苏清楚明白,这吃到嘴里的肉,长生谷是万万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陶苏师弟切勿自误,待回宗后师兄对你自有补偿。”林来福赶忙出生言道。

第十章 幻境之行(四)

“师兄说的哪里话,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师弟福缘浅薄,又怎敢痴心妄想。”陶苏仍旧轻笑而答。

“陶师兄心胸豁达,稍后师妹补偿之物定会让师兄你称心如意。”苏荷一脸羞涩的冲着陶苏微挺胸脯。

“闲话少说,还请赵师兄快快将那一花一叶分与我和苏仙子。”林来福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二位仗着出身和修为如此欺压陶师弟,我却甚是看不下去,陶师弟你且自行离去。今日我要与这二位道友好生切磋切磋,看看这欺人之道究竟凭的是何般手段。”赵翰林一脸怒色道。

“赵师兄真当陶师兄可是那三岁孩童任你哄骗么?说来说去无非手底下见真章,两位唯剑宗的师兄,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还请两位与小女子共同进退。”苏荷言罢,向着腰间一探,一抹红绫悠然飞出。只见那红绫之上,绣有行云流水,缀有珍珠翡翠,隐约之间又有寒光闪动。

看到苏荷亮出法器,林来福也紧随其后抽出短剑注入真元,一时间豪光大作,好不威风。

见到二人皆以有所动作,陶苏左手一掐剑诀,右手向天一指,唰的一声,绿珠剑胎自他后背迅疾飞出,凌空悬停,端的是夺人眼球摄人心魄。

“御剑术!”赵翰林身后之人惊得猛然出声。

“师兄竟然可以御剑!刚刚还说自己修为低微,真是不老实哦。”苏荷一个媚眼抛了过来。

见到陶苏御剑当空,赵翰林也颇为吃惊。概因御剑术虽不是什么稀奇法门,但绝非脱凡境之人可以轻松掌握。即使陶苏宗门乃是专修剑道之门,但要想在脱凡境便可御剑对敌,修为自不消说,那飞剑的本身材质必是奇珍异宝之流。

“刚才倒是在下眼拙了,没看出陶苏道友才是那深藏不漏之人。我也不再说那哄骗之语,你若肯就此罢手离开,稍后我自会相赠一花一叶于你。”赵翰林郑重言道。

然而没等他话音落地,一旁的苏荷却猛地将那手中红绫一抖,口中轻咤:“着!”

随着一声清脆之音,红绫迅疾飞舞扭动而出,直奔赵翰林身后一名黄衣之人胸口而去,“嘭”的一声过后,黄衣人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苏荷动手的瞬间,一旁的林来福也不迟疑,口中低声念到:“法随心动,生生不息。”言罢之后,只见林来福周身泛出阵阵青光,手中短剑更是吐出寸余剑芒。

赵翰林听到身后传来同门受伤之声,先是声色俱厉喊道:“动手!”随即口中又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言罢左手一掐法诀,右手向着眼前三人一指,三道冰锥凭空而现,向着三人胸口激射而去。

三人应对冰锥手段各是不同。只见那苏荷左手掐一莲花指,曲指轻弹,一枚金珠一闪而出,瞬即冰锥暴为一团冰屑。林来福却是举剑护于胸前,待到冰锥离得近了,大吼一声“斩!”,手中短剑的剑芒便有如活物,向着冰锥一扫而去,立时冰锥化为两半落于地面。唯有陶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管不顾,心中默念法诀,顷刻间周身蔚蓝霞光大放光明,霎那后冰锥命中陶苏胸口,撞碎为一团冰雾。

陶苏如此硬抗一记冰锥,并非来不及反应所致,而是他想看看吴师叔所赠之金晶胄究竟防御能力几何,是否真的可抗任何脱凡境之道法攻击。至于结果,只需看他那一脸的淡然之色就可以轻松猜到,吴师叔所言绝非虚妄。

见那三枚冰锥攻击无果,三人应对又是轻松无比,赵翰林紧皱眉头,左手一抹腰间,右手两指之间凭空出现一道符咒,一脸凝重的指向陶苏道:“陶师兄,此乃宗门所赐之雷霆符,足以媲美凝元境大圆满之人的全力一击。你若不动飞剑,我自不会行那两败俱伤之事。”

“赵师兄切勿激动,我自当遵你所言。”陶苏一面大声回答,一面紧紧盯着赵翰林手中那元气波动剧烈的符咒。他虽不知dào

赵翰林所言真假,但是对这种涉及到生死攸关的大事,他还是打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他本来的计划就是只出工不出力,因为他总觉得眼下情况有些隐隐的不对。

场中除了赵翰林与陶苏沉默相对,地上躺着一名生死不知的长生谷弟子,此时其余五人已然混战一团。看那林来福仗着手中短剑剑芒灵异,逼得对敌的一名长生谷弟子手忙脚乱,而苏荷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一抹红绫舞的有声有色,硬是将两名长生谷的弟子打的险象环生,惊心动魄。

“赵师兄,你已经伤了一名同门,而你另外的三名师弟此时也处境不妙,天材地宝再好也不及人命重yào

,你还是交出那琉璃草吧。”陶苏好言劝道。

看到陶苏一脸平和之色,又见场中三名同门确是险象环生,赵翰林不由得微微一叹道:“罢了。不知刚才所议可还作数,我只需交出两花两叶即可离开?”

“此一时彼一时,赵师兄那名同门此时既已昏了,想来那一花一叶与我更有机缘。因此还望赵师兄赠与三花三叶出来。”陶苏语带诚恳道。

“陶师弟真是好算计!也罢,我就赠你们三花三叶,山水有相逢,他日我们再来做过。你且让你那同门之人停手吧。”赵翰林满脸不甘之色言道。

“在下人微言轻,还请赵师兄通传场中诸位。”陶苏不紧不慢的答道。

“就依你所言。”赵翰林微微点头瞬即朗声道:“诸位且暂停手,我与陶苏道友已然达成协议,分你三人各自一花一叶了却这桩因果。”

随着赵翰林话音落地,场中五人一边交手,一边各自缓缓向后退去,三息过后,五人再次分为两波立于陶苏和赵翰林身旁。

看到众人已然分开,赵翰林面带不舍之色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了七花七叶琉璃草,缓缓折下三花三叶分别递与三人道:“今朝诸位道友所赐,赵某铭记于心。”

言罢,赵翰林也不在纠缠,一挥手带着四名师弟缓缓离开。

第十一章 幻境之行(五)

看到赵翰林一行远去,苏荷将红绫随意系于腰间,向着陶苏二人面带羞涩微蹲施礼道:“今日师妹可得这一花一叶皆因二位师兄所助,师妹身无长物唯有蒲柳之姿,不知该当如何酬谢二位师兄方好。”

看着苏荷一身碧绿衣裙外露出的冰肌玉骨,林来福嘿嘿笑道:“久闻极乐宫弟子各个身怀双修异术,不知师妹可愿与我参详一二。”

“师兄见闻果然广博,只是师妹年方尚幼修为浅薄,恐难同时服侍二位师兄。”苏荷低头轻声羞涩道,言罢,双颊更是隐有红云飞出。

“无妨,料想陶苏师弟也不好此道,你我二人切磋便可。”林来福冲着苏荷豪迈言道,瞬即用眼神狠狠一撇陶苏。

“林师兄所言甚是,师弟我却是不好此道。”陶苏平静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还望林师兄垂怜。”苏荷一面羞涩的低头言道,一面右手凌空招出一白色绫罗手帕,轻踱小碎步移到林来福身侧。

看到苏荷娇羞乖巧之模样,林来福忍不住心头血脉翻涌,探出右手向着苏荷小脸摸了过去。

“师兄~”

苏荷一声娇嗔,玉臂轻抬,用手中的手绢握住林来福手腕,看似不依的微微轻晃,林来福的整个身子便瞬间都感觉酥了一般。望着林来福一脸急色之象,苏荷微微娇笑,左手掐着兰花指向着林来福的脸上轻轻一挥,瞬间,林来福的脖颈之处一抹鲜血飙射而出!

“啪啪啪”陶苏用力拍了三下手,笑着言道:“苏仙子好演技!在下佩服佩服。”

陶苏的反应显然让苏荷有些愕然,以至使她右手中的手帕飘然而落,略一迟疑,她微侧玉首,一双明眸瞬间放大,好奇问道:“师兄因何而笑?”

“我笑这蠢材自有取死之道,也笑苏仙子杀这蠢材竟还如此谨小慎微。”陶苏微笑答道。

“师兄所言差异。这蠢材即便再蠢,背后也有一元婴真人,焉知其无防身异宝。”苏荷一脸正色道。

“这却是仙子有所不知,此蠢材不过是那元婴真人坐下弟子之奴仆,算不得什么人物。”陶苏收起笑容一脸淡然道。

“原来竟是如此,那依师兄所言,小女子杀这蠢材似乎也不是甚么大事了?”苏荷一脸疑惑道。

“正是如此,所以仙子也不必为此行那杀人灭口之事,徒惹一番麻烦。”陶苏轻声答道。

“师兄真是有趣之人,不知师兄何时看出我欲杀此蠢材?”苏荷好奇道。

“也是刚刚看出,因此才赞仙子好演技。”陶苏答道。

“师妹还有一事不明。这蠢材不论如何愚蠢,但终是你宗弟子,为何师兄此时不怒不惊不逃呢?”苏荷秀眉轻皱道。

“我与他本有旧怨,奈何份属同门,今日仙子替我一除胸中郁气,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呢?至于惊逃二字,在下不甚明白,仙子既无法伤得于我,我又何必要惊要逃呢?”陶苏也摆出好奇之色道。

“师兄果然自信,但就不怕小女子也深藏那雷霆手段?”苏荷问道。

“怕,怎么不怕,你没见刚刚那长生谷的赵师兄匍一拿出雷霆符,我便吓得不敢轻动了么?我这人一向胆小怕事,因此只要仙子稍施手段,我就会点爆护身灵符,从这幻境之中传了出去。”陶苏做惶恐状答道。

“师兄就舍得如此空入宝山一遭,要知dào

刚刚那长生谷几人宁可交出三花三叶,也不愿就此离开幻境。”苏荷言道。

“天材异宝虽好,但性命更好,若是贪得无厌,眼前这蠢材岂不是活生生的例子?”陶苏言道。

“既是如此,看来师兄也不会主动难为于我,就不知眼下这蠢材留下之物,我等又当如何分配?”苏荷问道。

“我只要他那一花一叶,剩下他那一身财物皆为仙子所获,另外这一花一叶也算在下封口之资,不知仙子意下可好?”陶苏问道。

“师兄真是好心计,师妹我这会又是打生打死,又是占得满手血污,到头来竟然全为师兄做了嫁衣。”苏荷轻声叹道。

“仙子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听闻那赵师兄所言,仙子乃是我辈脱凡境的有名有姓之人,料想仙子定是福缘深厚机缘众多,今日这一花一叶对于仙子不过九牛一毛而已。”陶苏言道。

“师兄所言轻巧,这七花七叶的琉璃草就算放在百余年前的琅邪幻境之中也算了不得之物,又更何况是今时今日。不过师兄所言也不无道理,且容师妹将那蠢材之物一一索出,再做定夺。”苏荷言罢,双手凭空唤出一副金丝织就的手套,轻轻在林来福的尸身上摸索起来,看其神情之甜美,举止之轻柔,动作之熟练,陶苏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寒意。

片刻之后,苏荷将林来福的尸身搜索结束,右手抓着尸身的脖颈,看似混不用力的一撇,尸身便飞出三丈之远。待到尸身落地,苏荷又一掐法诀,一团紫红火球自她右手飞射而出,落入尸身之中燃烧不休。这团紫色火球也甚是奇异,燃烧那尸身时竟然无烟无味,只是少顷,林来福的尸身便只剩一堆白灰淡淡散落地面。

“不知小女子这番手段却还入得师兄法眼?”处理完尸身后的苏荷,又是害羞带怯的问道。

“仙子手段自是高明,却不知我刚才之提议仙子以为如何?”陶苏看完整个过程,觉得浑身极其不适,此时只想快速离开。

“不知师兄可否认得此物?”苏荷从林来福的遗物中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的青黑石子,外表圆滑光润,恰似那河中卵石一般。

“在下孤陋寡闻,还请仙子赐教。”陶苏一脸不解道。

“此物名为磐石,相传乃是上古大能炼化那补天石所用之原石。师妹曾有幸在灵宝阁见过一次此物,体积尚不及此块磐石半数之多,但那要价却是下品灵石千枚。”苏荷收起嬉笑,神情郑重道。

“不知此物何用,仙子又是何意?”陶苏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

“磐石一物虽是珍贵,但用途却甚单一。不论将磐石炼化入何种灵器法宝,皆可增加法宝自身之坚固韧性。”言罢苏荷稍作停顿,语气更加郑重道:“据说磐石此物若炼化入剑修的本命飞剑之中,效果更是不同凡响。陶师兄,你觉得如此佳物,可是一介奴仆之人所能获取?”

第十一章 幻境之行(六)

苏荷言罢也不待陶苏答话,自顾自又严肃说道:“磐石一物只是这蠢材储物袋中较为珍贵之物,若是再加上其余诸般天材地宝,师妹粗略计算了一番,总价绝不低于万枚灵石。如此庞大财富,师兄你说便是那元婴真人,可会无动于衷?师妹还望师兄告知此蠢材之真实身份,若是不然,哪怕拼的鱼死网破,师妹也定不会让师兄轻松离开。”

看到苏荷一脸决绝之色,陶苏忙一脸端正之态道:“师兄对天发誓,这蠢材真的只是我宗无忧子元婴真人座下一名林姓弟子的家奴,想他那一身财货,皆是为那林姓弟子所有。”

“师兄既然立誓,小妹便信师兄一次,只是现下这诸般财富,我等又要如何处理呢?”苏荷双目紧锁陶苏问道。

“师妹尽取便是,师兄只要那地上的一花一叶便好。”陶苏沉默少许,语气平和道。财帛虽然动人心,但是天知dào

这地上之物是不是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

“师兄真是豁达之人。但是小妹却深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之理,这独食虽好,却要有那匹配的胃口。小妹也不藏着掖着了,地上之物除了那一花一叶,你随意挑选三样带走,如此将来即便出了变故小妹也不会疑心是师兄出卖与我。”苏荷言道。

看着苏荷一脸郑重决然,陶苏心知他倘若不分这赃物,此事必难善了,且这满地的财务要说他不动心,也绝不可能,略一盘算,陶苏开口道:“还请师妹退出三丈之外,好让师兄从容挑选。”

“呵呵,小妹就知dào

师兄不是那迂腐之人,师兄请自便。”苏荷听到陶苏之言,脸上冰霜尽逝,眉眼含笑的退了开去。

看到苏荷不但退出三丈之外,更是原地盘膝而坐,陶苏心中微微安定,快步走到地上的一堆天材地宝之中,细心打量起来。满地之物大多是那各色矿石,除却刚刚苏荷介shào

过的磐石外,其余之物究竟为何,他竟是一无所知。

深感自己见识浅薄的陶苏,犹豫少许之后,先是取了那青黑色的磐石,又随意抓了两枚一黑一百的矿石。这两枚矿石究竟是何物他也不知,只是看其颜色鲜明夺目,想来应当不凡。取完三枚矿石后,陶苏又拿了那地上的一花一叶,站起身来道:“苏仙子,三样灵材我已取完,不知再下是否可以离开了?”

“呵呵,师兄为何如此急着离开,难道师妹长得不好kàn

么?”苏荷站起身来,冲着陶苏微微一笑。

也不知是因为刚刚一同分赃减少了隔阂,还是因为苏荷此时笑的格外真诚,总之陶苏看着此时苏荷那一双柳叶细眉下的灵动大眼,心中竟是有些微微荡漾。

看到陶苏默不作声,苏荷玉步轻移,袅袅婷婷的如随风细柳一般,向着陶苏缓缓走来,边走边轻轻言道:“既然师兄取了这地上财物,从今与小师妹便是自己人了。”

耳旁听着如黄莺出谷的清脆嗓音,眼前看着这闭月羞花的绝代佳人,陶苏不知不觉的有些硬了。有些心猿意马的他,右手抚上自己心口,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师妹~”

伴随着陶苏话音的是一团碧绿色的粉末,自他心口处的右手小瓶中忽的扬起,向着苏荷迎风而去。

扬起手中碧绿色的粉末,陶苏紧跟着左手一掐剑诀,右手并指如剑,口中大吼道:“长!”

一声令下,陶苏后背的绿珠剑胎猛地凌空飞于他身前地面三尺之处,瞬间变大十倍有余。看到绿珠变化,陶苏也不迟疑,双足轻轻一跃跳上剑胎,口中又吼道:“走!”

声音不等落地,只见那绿珠剑胎带着陶苏有若离玄之箭飞射而出,顷刻之间不见踪影。

望着御剑急驰而去的陶苏背影,苏荷朱唇微启玉齿轻露,神情满是不可思议。片刻过后,苏荷莞尔一笑轻声叹道:“想不到我竟还是小觑了你,脱凡境便可御剑,看来你也是大有来历之人。”

且不说苏荷一边轻叹一边收拾地上的天才地宝,只说御剑而去的陶苏在飞了百息之后,一头从绿珠剑胎上栽了下来。

摔倒在地的陶苏看上去狼狈无比,但他不管不顾的飞快爬起,抓着绿珠剑胎继xù

向前疾驰,半柱香后,体力不支的陶苏冲着一簇高大的草丛中,一头拱了进去。

入得草丛之中,陶苏微微喘了口气后马上盘膝打坐,抱元守一意守丹田,又是半柱香过后,他轻轻嘀咕道:“还是着了这小妖精的道了。”

陶苏发觉不对的时候正是他下身**之时。虽说那苏荷长得即有出水芙蓉之美又有空谷幽兰之意,但是不论如何前世久经人事的他也不该如此不济。

在发觉不对之后,陶苏一面装着色与魂授,一面暗自检查修为,果不其然,他一身修为真元竟然不知不觉的十去七八。知dào

中计的陶苏无奈之下,从乾坤袋中暗自调出他平时装那忘忧散的小瓶,出其不意的将小瓶之中积攒的忘忧散一洒而出。

虽说那忘忧散并无伤敌之功,但是陶苏赌那苏荷不敢不做防备。果不其然,苏荷在当时忘忧散洒出的瞬间不知动用了什么法诀防身,而陶苏也趁机争得时间御剑逃走。

躲在草丛里的陶苏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体内终于又恢复了一丝真元,凭借这一丝真元,他赶忙从乾坤袋中取出装有绿色散的小瓶,轻轻到出一丝服食下去。

片刻后,陶苏再次恢复了一身的真元之力。感到终于渡过危机的陶苏,心中不由的暗自感叹:这修仙界真不是好混的,就这一个小妖精也是智计叠出心思缜密,那些修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又该是何等的老奸巨猾心怀叵测啊。

心中有些惊魂未定的陶苏,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不论如何,既然选择了修仙这条路,就算再难他也要走下。然而,就在这时,问题又出现了。

第十三章 幻境之行(七)

站起身来的陶苏忽然发xiàn

,他的下身此时依然一柱擎天坚硬无匹,端的是雄风万丈威风凛凛。

“叉叉你个圈圈!苏荷你给我记着,这事咱们不算完!”陶苏一面低声怒吼,一面郁闷的重新坐回草丛中,身心具烦的褪下长裤,脑中以苏荷为蓝本打起了飞机。

也不知苏荷究竟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总之陶苏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打飞机行为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双手酸麻才渐入佳境。而就在他即将完成那最后大业的一瞬间,远处忽然传来阵阵破空之声,惊得陶苏顿时停下了手中活计。

“师弟,为兄怕是不行了,你快快自行离去寻一安全之所,小心隐忍待到三月之后出得幻境,告知宗门长辈我等此番遭遇,也好替我等寻回公道。”一名青衣之人摔倒在地道。

“师兄,我不走,我若走了你肯定活不了了。”一名黄衣之人道。

“糊涂!此番幻境之中变故如此之大,那驱鬼宗又敢如此不留余地,为兄料其所图绝非寻常,你便是苟延残喘也要将此消息报与宗门。若不是师兄已经行那焚血之法,时日无多,你当师兄还会在此管你死活与你聒噪么?”青衣人大声怒斥道。

“师兄,我”黄衣之人还待再言,青衣之人瞬即怒吼道:“滚,你要是不能给宗门传回消息,我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在青衣之人怒目相对之下,黄衣人眼圈红微红躬身深深施了一礼道:“师兄我去了,师弟若能侥幸出了幻境,有生之年定与那驱鬼宗不死不休!”

言罢,黄衣人一脸决然的转头飞奔而去。

几息过后,跌坐于地的青衣人高声开口道:“道友,你也旁听了许久,不知可否现身与我这将死之人一见?”

草丛中的陶苏心中忽然有些愕然,但仍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草丛中的道友,在下并无恶意,一身法器又皆让刚刚同门带走,邀你出来一见,实是有要事相告。”青衣之人继xù

朗声言道。

听到藏身位置已被点出,陶苏心中犹疑片刻,小心翼翼的提着裤子站了出来。

见到陶苏道袍之下仍能见那微微耸立之形,青衣人不禁哑然失笑道:“道友真是好兴致!”

一脸黑线的陶苏也不辩解,微微拱手施礼道:“不知师兄是哪宗弟子,又因何受伤如此,唤在下出来又有何指教?”

青衣人收了微笑,跌坐于地勉强抱拳还礼道:“在下御兽宗钱通,一身创伤皆系驱鬼宗鼠辈所赐,唤道友出来乃是求你带一口讯出去。其实这口讯对你唯剑宗也是极为重yào

。”

“师兄怎知我是唯剑宗弟子,又有何口讯要传?”陶苏问道。

“呵呵,想来道友修行日短。其实天下五大宗派只要稍有见识之人,皆可分辨一二。至于何等口讯,道友你且待我慢慢道来……”

一炷香后,陶苏的神情从好奇到惊叹最终化为一脸凝重之色,概因钱通所述之言实在是出人意料。据钱通所言,此次驱鬼宗进入琅邪幻境的十名弟子,皆是往日声名不显之辈,但不知为何这十人不但各个修为高深且一身法器均是威力莫测。更为让人匪夷所思之处乃是驱鬼宗弟子不知使了何般手段,竟让这十名弟子共聚一处。若按常理,各宗传入幻境的弟子,本应随机落于幻境各处,虽说四大门派各有聚集本门弟子之法,但幻境之大想要聚齐十人却绝非易事。当这驱鬼宗十人聚齐之后,又于三日之前在这大山之中开启了某种禁制。这禁制一经开启之后,竟是凭空出现了一道传送之门。传送门开启后的天地元气波动剧烈,遂引来了附近各宗弟子窥探。其中一御兽宗的弟子在发xiàn

此等灵异之后,瞬即以宗内秘法召集御兽宗诸人。当御兽宗聚齐七人之后,来到此传送门外打算一探究竟,不想却遭遇了驱鬼宗的埋伏,结果五人陨落,只剩的两人受伤逃脱。

“钱师兄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等在遭遇那驱鬼宗伏击后,不用那护身灵符脱离幻境?”陶苏皱眉言道。

“道友怕是还不知晓,自那驱鬼宗开启莫名禁制之后,如今这琅邪幻境之内,已然无法凭借灵符传送离开了,若不然我御兽宗一脉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了。”钱通抬头叹息道。

“竟有此事!”陶苏大惊道。

“道友倘若不信,现下一试便知。”钱通淡然道。

陶苏心中稍作犹豫,便立kè

将神念注于护身灵符,果不其然,护身灵符毫无反应。

钱通看到陶苏神色愈发凝重,料想他以试过灵符,轻声道:“道友现在可曾信了?”

“钱师兄所言却是不差,不知师兄还有什么见教?”陶苏一脸郁闷之色道。

“见教不敢,只是有一事不明。我观道友一身修为不低,却似乎不懂那敛气之法。刚刚道友在那草丛之中,元气波动仿佛明灯一般。”钱通看似好奇道。

听闻钱通所言,陶苏禁不住脸色微红,略微迟疑道:“钱师兄有所不知,在下修行时日颇短,因而终日只知苦修一身真元,却不曾习过诸般道法。”

“在下料想也是如此。”钱通微微点头又道:“若是往日,道友如此行径也暗合大道之理,只是今日这幻境之中已然凶险异常,若无护身之法恐是前途堪忧。”

“钱师兄所言甚是,在下此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陶苏一声叹息道。

望着陶苏一脸抑郁,钱通略一沉默后又道:“你我二人今日在我这弥留之际相见亦是有缘,在下有一收敛自身气息之法门,不涉宗门之秘,只是在下自身所悟,今朝想传于道友结个善缘,不知dào

友意下如何?”

“谢钱师兄好意。只是不知钱师兄如此照顾在下,在下又当付出什么?”陶苏稍作迟疑坦然问道。

“道友既然如此坦诚,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在下却有那两事想求。第一件,刚刚离开之人乃是在下同门师弟郑星,在下与其感情甚好,若是道友他日遇其危难之时,倘若方便还望不吝相助一次。”钱通道。

“日后若是真有此等境况,只要是在下能力之内,在下必不会袖手旁观。”陶苏立kè

应道。

“其二,我这敛气之法虽然对敌之时无用,但若是行那跟踪窥探之举,想必脱凡境内还无人可查。道友在习得此法之后,在下还望道友能前往那传送门一窥究竟。”钱通沉声言道。

第十四章 幻境之行(八)

“这个请恕在下实难从命,以钱师兄七人之身手如今境况尚且如此,在下这区区修为,倘若贸然前去无异羊入虎口。”陶苏微微摇头道。

看到陶苏不从,钱通赶忙言道:“道友不需如此担心,在下要你去那只是稍作探视,只要道友小心为之,想必定不会破了行藏。且道友想想,那驱鬼宗此番如此大费周章,更是冒着引发宗门大战之险,料想其所图绝非小事,道友若是有那机缘,未必不能火中取栗。”

“这个……”

看到陶苏有些迟疑,钱通声音陡然提高道:“道友可知,我辈修仙之人行的本就是那逆天之事,争得便就是那一线机缘,道友总是这般小心谨慎,即便天资再高,此生也终难脱庸碌。”

钱通之言顿时揭起了陶苏前世记忆,那一世他也是如此小心用事低调做人,从无轻狂之行也无放荡之举,然而几十年过去,最终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他曾感叹过生不逢时,也曾抱怨过造化弄人,他常常幻想若是身处乱世,他必会有所作为,若是因缘际会,他必能一飞冲天。

然而,今时今日,乱世就在眼前,机缘就在当下,他竟然怂了!一时之间,直面自己内心后的陶苏忍不住憋得满脸通红,额头隐有青筋凸显,这是羞,是愧,是臊!

“啊!!!!”陶苏忍不住猛然抬头仰天长啸,少顷过后,他低头对着钱通大声言道:“钱师兄请传我敛气之法,稍后在下定会去那传送门一探究竟。”

看到陶苏前后的神情气势皆判若两人,钱通面带艳羡之色道:“恭喜道友破得心障,看来道友定是那福缘深厚之人。在下大限将至,还请道友用心记好,,我这敛气法门……”

一个说的详细,一个问的仔细,半柱香后,陶苏就领悟了这小巧法门。

说来这敛气之法并不是高深道诀,只是一种御气静心之法,但一经运用后,陶苏身体的气息却渐渐变得若有若无,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看到陶苏如此快的就掌握了敛气法门,一旁的钱通出声赞道:“道友好悟性!”

“还是钱师兄指教有方。”陶苏拱手客气道。

就在此时,见那本待还礼的钱通,忽然面泛红光,神采奕奕,猛地深吸一口气,闭目仰天朗声言道:“世人都道神仙好,两袖清风踏云飘。世人都道神仙妙,长生不老享逍遥……”

随着话音越来越低,本是跌坐于地的钱通,身形轻轻一歪,倒于地面再无声息。

看到这刚刚还慨然而叹之人,顷刻间后说没了生息就没了生息,陶苏忍不住低声轻叹一声。虽然与钱通相识只有短短片刻,但是钱通此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不凡。

从钱通发xiàn

陶苏藏身之地便立kè

让他师弟离开,到后来传陶苏敛气之法赚的人情又为驱鬼宗平添变数,这其中种种应对,足可见那钱通心思缜密行事果决。再想想之前所遇之极乐宫的苏荷,她虽是最终让陶苏成功逃脱,但却依然达到了自身目的,陶苏不得不继xù

为她杀那林来福一事守口如瓶。

当然陶苏也可以选择将此事报与宗门,但那样他拿走林来福的三件遗物,也唯有上交一途,只是那吃到嘴里的肉,又有几人能够心甘情愿的吐出来呢?

连着两番遭人算计,虽说皆得了好处,但却步步落于下风,陶苏心中不由得有些郁闷之情。

原本两世为人的陶苏,自认对于人情世故一道颇有心得,然而今时今日,在连番遇到苏荷钱通二人过后,他心中隐藏的那些小小得yì

与骄傲之情,终于消逝不见。心内略作思量后,陶苏将那钱通尸体拖于一棵大树之下,取了树枝若干铺于其上,微微拜了一下,转身向着那钱通所说之传送门方向,极速行去。

待得奔行了一炷香过后,陶苏眼中隐隐可见数道灼灼白光,他心下一紧,遂放缓身形收敛气息,向着白光之处,悄悄潜行过去。

片刻过去,陶苏身形隐于一颗大树之后,偷偷探头打量。只见那远方之处,一座一丈见方的白色光团突兀的矗立于地面之上,隐隐的散发着淡淡的天地元气波动。

在这团白色的光团旁边,是两名黑衣人不停的以光团为中心绕圈而行,隐约可见那脑袋四处乱转,端的是机警异常。

看到如此场面,陶苏心中已然断定,此处应该就是传送门的所在了,那黑衣人便是驱鬼宗弟子。

大约过了几十息后,两名黑衣人里身材略矮之人似乎有些乏了,停下脚步抬手揉了揉脖子,对另外一人道:“我说那孙师兄也是忒的谨慎,这周围十丈之内都布下了五鬼摄魂大阵,就算有些宵小前来,想必也绝讨不到什么好处。”

“还是谨慎为好,此次我等诛杀了其余四宗多人,谁知会不会有高手前来寻仇。再者你也知晓此次任务非比寻常,倘若出了纰漏,我等决然担当不起。”身形较高之人答道。

“高手?再高还能高过我等脱凡境大圆满么?虽说我等先前伏杀之人确有那道法犀利之辈,但是奈何他们皆是那脱凡后期,道法再高也是修为有限。”较矮之人不屑道。

“呵呵,这倒也是。历来进入这琅邪幻境之人皆是各宗潜力绝佳的天才弟子,今遭若不是我宗有此惊天大计,想来也轮不到我等前来这幻境一行。”较高之人点头道。

“哼哼,天才弟子,狗屁的天才弟子,往日一个个鼻孔朝上不可一世,真到了生死面前还不是摇尾乞怜。就说咱俩昨日享用的那个极乐宫骚货,若是换个地方,她看都不会看我等一眼,结果昨天还不是对我等予取予求。”较矮之人嚣张道。

“嘿嘿,昨日那感觉现在想来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极乐宫极擅**之法却是名不虚传。只是可惜了那**,若不是宗门严令,我真舍不得行辣手摧花之事。”较高之人低声叹息道。

“嘿嘿,这幻境关闭还要一月有余,说不定哪天极乐宫的**就又来了呢。”较矮之人坏笑道。

“嘿嘿,这次玩完说什么也不能草草杀了了事,我一定要抽其魂魄封入魂瓶,待到回宗之后炼一美艳鬼仆。”较高之人两眼放光道。

第十五 章幻境之行(九)

陶苏一面努力的侧耳倾听着远方两名黑衣人谈话,一面偷偷的观察着光团周遭环境,片刻之后,他发xiàn

了一丝端倪。

只见那光团所处的地面附近,隐约可见有沙石微动,细细观望,似是阵阵微风来回飘荡所致。

这野外之地虽常有清风拂过,但那都是无根之萍转瞬即逝。而此刻光团附近的地面上,微风带起的细小沙石却是来回往复,端的是有些蹊跷。联想先前黑衣二人谈话所言,如今那风动之地,应该便是所谓的五鬼摄魂阵所在。

就在陶苏心中思量之时,他的右眼忽然感到霎那刺痛,抬手一捂,发xiàn

乃是一团光团所致。微微侧头,顺着光团来处瞧去,一袭绿衣半遮半掩的,从他右后方一大树之后现出身来,定睛细瞧,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之上,一张肤若凝脂的俏脸正在对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若是前世,一张美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俏脸对着陶苏含情脉脉,想必激动之下,就是那杀人放火之事他也做得。只是如今,看到这张含羞带怯的笑脸,陶苏恨不能转身拔足狂奔御剑而去。

看到陶苏的目光终于被镜子反射之光团引来,并且一脸呆滞苦闷之情,苏荷忍不住笑的越发灿烂起来,她随即探出白皙如玉的左手,轻轻掩住镜面之光芒,冲着陶苏侧颈努嘴,示意他前往后方一行。

看着那朱唇微动,陶苏忍不住也喉间微动,一口口水吞咽了下去,随即,他那胯下本已有些蛰伏之物,再次耸立而出。发觉自己身体再起变化的陶苏忍不住恼羞成怒,冲着苏荷怒目而视,坚决摇头!

看到陶苏一脸决然的摇头,苏荷本是灿烂的小脸马上换成委屈之色,小嘴微撅鼻尖轻皱一脸的我见犹怜。

看到这个谋害自己未遂的妖精竟然还有脸扮委屈,陶苏一面心中怒火更胜一面又有些佩服她的演技,但不论如何,他实在不想在接触这个妖精。

看到陶苏对自己仍是不为所动,苏荷立即两手虚张成半圆举于嘴边,瞪大眼睛张大小嘴,作势欲喊。

看到苏荷如此做作,陶苏不由得冲她晒然一笑,他才不信苏荷真敢喊。

“师兄~”一声婉转清亮却又娇嗲甜腻的喊声,自苏荷口中骤然而出。

这一声苏师兄不亚于那晴天霹雳,不止惊得陶苏目瞪口呆,就连那传送门前的两名黑衣人,也立时停止了闲聊,神色骤然凝重紧张起来。

一声清音过后,苏荷冲着陶苏藏身之地轻盈跑去,犹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待到距离陶苏一丈之地,苏荷毫无烟火之气的骤停身形,声音清脆语调软糯的言道:“自从昨日一别,小妹无时无刻不对师兄盼之念之。”

看到苏荷此时一脸戏腻之情,陶苏赶忙一脸紧张的冲着身后远处一指。

看到陶苏手势,苏荷先是冲着陶苏狡黠的眨了眨眼,后又语带哀怨道:“师兄昨日哄骗我说你宗门有事相招,却不知师兄的同门此时又在何处?莫不是师兄是嫌我昨日服侍不好,今日背着我来此地幽会我那雨荷师姐吧?”

听到苏荷如此所言,陶苏心中略定,猜这妖精早已知悉当下情况,略一沉吟,低声深情道:“苏苏师妹怎可如此猜我,你我二人情比金坚,我又怎会背着你再想她人之好。昨日却是宗门在此地发出那征召令,只是我刚刚到此后却一无所获。”

看到陶苏果然配合,苏荷又是娇嗲言道:“既是不见你那同门,我们何不离开此地寻一妙处,行那欢好喜乐之事,共赴那巫山云雨。”

“苏苏师妹,你看那前方似有白光闪动,或许我宗之人便在那处。不若你我先去查探一番,若不见我宗门之人,师兄立kè

带你去一妙处共赴极乐。”陶苏眼神闪动道。

“不嘛,管他什么白光黑光的,师妹一见师兄便整个人都软了,哪里还走得动路。”苏荷一边面带严肃的微微摇头,一边娇嗔的跌坐于地。

看到苏荷如此卖力演出,陶苏脸上莞尔一笑,大步走上前去,半蹲于苏荷身旁,右手一把揽过苏荷香肩坏笑道:“师妹究竟哪里软了?你看师兄怎么却硬了?”

在陶苏单手拂上苏荷香肩的霎那,他感觉到她的浑身发出了轻轻一颤,紧接着映入他的眼帘的便是柳眉倒竖,满面寒霜。

苏荷虽是杏眼圆睁,口中却仍是娇笑不止道:“师兄你坏死了。”

言罢,苏荷马上又悄悄以极低的声音道:“爪子给我老实点,等会一人一个。”

听到苏荷低语后,陶苏立kè

左手暗掐剑诀,只见那绿珠剑胎悄然自他后背之处滑落地面,剑尖向后伏于地面。

看到陶苏右手并没有得寸进尺,苏荷脸色稍缓,一面将系于腰间的红色丝绦缓缓解下,一面悄悄自腰间储物袋中,摸出根紫红色水晶细针,夹于两指之间,娇喘道:“师兄莫急,奴家这就为你宽衣解带。”

“小娘子且慢!你那师兄,怕是今日不必宽衣解带了。”一声高呼自陶苏二人身后传来。

这一声高呼显然破坏了陶苏二人行将成就的好事,二人吓得先是身形皆是一抖,继而慌忙转身站起。只见陶苏先是右手反推,将那苏荷护于身后,继而一脸怒色道:“前方来者何人,唯剑宗林来福在此。”

听到陶苏义正言辞的怒喝,躲在他身后的苏荷忍不住朱唇微启,但只是霎那过后,苏荷满脸慌乱之色更浓,身形也越发有些瑟瑟之意。

看到苏荷那一张惊恐不定的俏脸和那如风中细柳的婀娜身形,忽然现身的两名黑衣人皆是喜上眉梢,其中身材较矮之人眼珠微转,大声言道:“道爷我乃是驱鬼宗的蒋成,这方圆五里之内乃是我宗修liàn

之地,你这小子鬼鬼祟祟跑来此处,显是没安好心,若不将那来意从实招来,小心道爷让你受那抽魂炼魄之苦。”

第十六章 幻境之行(十)

“哼,道友不要欺人太甚,你说此地乃驱鬼宗驻地,可有凭据?”陶苏一脸义正言辞道。

“凭据?哈哈,你家道爷手中的摄魂瓶便是凭据!”矮个黑衣人言罢,左手一掐法决,右手凭空唤出一通体漆黑如墨的小瓶。

看到黑衣人手中小瓶渐渐散发出灰蒙蒙的幽光,苏荷立kè

在陶苏耳边闷声吐出一字“剑!”

一字尚未落地,只见那地面上看似随意弃置的绿珠剑胎,猛然间灵光闪动,如同离玄之箭,一闪而出。

一字落地之后,再见那绿珠剑胎,已然大半没入了较矮黑衣人之心口。

霎那过后,只听“嗡”的一声,绿珠剑穿透黑人的心口,钉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之上。

这一声轰响,将在场四人从呆滞之中唤了回来,只见四人反应又各是不同。

陶苏左手掐着的剑诀又是一变,右手向着插入大树内的绿珠剑胎遥遥一指,口中大吼“起!”

苏荷闷声不言,自陶苏背后一跃而出,右手两指并指如剑,向着高个黑衣人猛然一甩,一道紫色精光一闪而逝。

再见那中剑之黑衣人,一声惨叫过后,后背心口处,鲜血飚射而出。本在那掌中悬浮之黑色小瓶也骤然落下,一股黑气从小瓶中幽然冲出,向着他的印堂之中猛然钻去。

未中剑之黑衣人也厉啸一声,左手猛地向着自身印堂狠狠一拍,顷刻间,一片黑雾自他四肢百骸蜂拥而出,将其身形隐于其中。

然而就在这团黑雾刚刚包裹住高个黑衣人全身,一声惨叫便从黑雾中传了出来,接着伴随着一声短促的爆zhà

之声,大团的血肉自黑雾中爆射而出,几息过后,黑雾无风自散,在看那地面上,徒留下一堆模糊的血肉残骸。

眼前惨烈的画面,浓郁的血腥之气,显然让陶苏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但那苏荷却全然不受影响,本是一跃而出的身形毫不停顿,兔起鹤落,向着被陶苏飞剑射穿心口倒地的黑衣人揉身而上。

几个纵跃,苏荷便来到那倒地的黑衣人身旁,自手中凭空唤出一道黄色符纸,单手一甩,那一张符纸便有如飞刀一般,电射而出落于黑衣人身上。刹那后,符纸化为一团火焰,将那犹自在地上抽动不止的黑衣人化为一团人形焰火。

又是十几息过后,人形火焰渐渐消散,地上留下一堆焦黑尸骨。

看到这团焦黑尸骨,苏荷本是紧绷的神情渐渐缓和,转头对陶苏言道:“师兄,这般收尾的脏活,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女儿家做么?“

“仙子何意,在下有些听不明白?”陶苏眼神有些戒备的看着这个杀人焚尸毫不眨眼的妖精。

“师兄是跟我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苏荷一脸犹疑之色,紧紧盯着陶苏双眼问道。

“在下真的不知,还望仙子明示。”陶苏一脸正色道。

打量了半天,感觉陶苏事情实在不似作伪,苏荷颇为好奇道:“师兄莫不是第一次与驱鬼宗弟子相斗?”

“别说驱鬼宗弟子了,在下这还是第一次与人生死相斗呢。”陶苏有些赫然道。

“难不成这竟是师兄第一次杀人?”苏荷略微惊讶道。

“却是如此。”陶苏略微有些不自在的回答。

“初次杀人便可如此淡然,师兄果然不愧是小女子看中之人。”苏荷对陶苏嫣然一笑,接着又道:“既是如此,师妹就将这二人刚刚一身道法简单说与师兄,稍后再遇到这驱鬼宗弟子,师兄也好有个应对……”

随着苏荷的娓娓道来,陶苏心中不由的越发庆幸与凝重,驱鬼宗弟子并不是如他心中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

先说陶苏对敌之人,那名黑衣人手中的摄魂魄乃是驱鬼宗的独门法器。凭借这摄魂瓶,驱鬼宗之人可以将猎杀的人类或者野兽之魂魄收纳于瓶中,待到需yào

对敌之时,只需以秘法唤出瓶中鬼魂,便可驱使它们与敌相斗。这些瓶中唤出的鬼魂没有实体,却可直接伤害修道之人的三魂七魄,若无克制之法,端的是异常难缠。只是此法唯有一点弊端,召唤瓶中恶鬼之时,召唤之人不可分心他物,否则极易导致功法反噬。

在刚刚被陶苏一剑穿心的黑衣人,便是遭受了那功法反噬,摄魂瓶中的黑气钻入他的眉心印堂,便是常见的功法反噬之情景。在这种功法反噬之下,即便那个黑衣人没有被一剑穿心,他也绝对活不过三息时间。

至于苏荷之后的焚尸之举,其中更是大有名堂。那些从摄魂瓶中钻出的黑雾,乃是摄魂瓶中封印的恶鬼魂魄所凝。这些恶鬼魂魄钻入反噬之人印堂后,会先行吞噬宿主体内残留之魂魄,待到吞噬结束之后,这些恶鬼魂魄便会雀占鸠巢,控zhì

那宿主的身体攻击周遭一切生灵。

至于那苏荷所杀之人,身形中爆出的黑雾乃是驱鬼宗弟子与人对敌时的第一手段,这些黑雾不但具有隐藏身形之效,更是兼有不错的防御之力。若是陶苏斩杀之人不是妄自尊大,而是先行召唤黑雾防身,即便以陶苏飞剑之利,也难有那一剑穿心之功。

“仙子,既然你说那黑雾乃有防御之能,为何他却爆成了一滩碎肉?不知仙子用的又是什么雷霆手段?”陶苏一脸好奇的问道。

“呵呵,我就知dào

你肯定会有此一问。其实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不过是家师赐我的防身之物,只是此物只有那一次性的功效,远不如师兄飞剑之能。”苏荷笑着言道。

“不知仙子此时还有几枚这种利器?”陶苏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还有四枚,怎的,师兄可是怕了?”苏荷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却是有些怕了。仙子不但智计手段高人一筹,一身法器也是层出不穷,在下这一初出茅庐之辈又焉能不怕。”陶苏嘴上说着怕,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师兄实在过谦了。先不说师兄脱凡境便可御剑而行,就说师兄刚刚斩杀驱鬼宗弟子的那一手御剑术,小妹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呢。”苏荷言罢,做出西子捧心状。

第十七章 境中之镜(一)

“仙子还是不要在如此作态了。这琅邪幻境内如今是何般情况,料想仙子也应知dào

一二。只是不知仙子稍后又有何打算。”陶苏微微皱眉道。

“如何打算,小女子现下又能如何打算?一干同门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人也音讯全无。现今唯一所愿便是望师兄能不计前嫌,护我一二了。”苏荷楚楚可怜道。

“仙子,在下敬你修为高深见识渊博,因此,还望你不要在说这些欺人之言。”陶苏一脸郑重道。

看着陶苏面色渐渐冰冷,苏荷沉默片刻,换上一脸正色,指着前方光团问道:“不知dào

友可想去那秘境内一探?”

“在下确有此意。”陶苏慨然而答。

“师兄果然好胆识!”苏荷先是脆声赞了一句,继而又言道:“其实小女子对那秘境也有一探之心,不知师兄可否与小女子结伴而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还望仙子恕罪,在下信不过仙子。”陶苏毫不迟疑答道。

“师兄果然是坦荡之人,只是师兄不必如此小心,若是你我二人结伴而行,我必会立下天道誓言,绝不在那秘境之中主动加害师兄,同理,师兄也需立下相同誓言。”苏荷快速答道。

“敢问仙子为何定要与我同行?在下无论修为见识,皆不如仙子,与在下同行,岂非让仙子平添累赘?””陶苏一脸不解的问道。

“既然心存合zuò

之心,小女子也就不在说那些虚伪之语。小女子所图师兄无非两点,其一乃是师兄的御剑术。这御剑一术本是天下各大宗门皆有心得的道法,虽说你唯剑宗于此道上更为不凡,但据小妹所知,在区区脱凡境便可斩出刚刚那般凌厉迅猛一剑的,你唯剑宗百不存一。其二,虽是只有两面之缘,但我观师兄不是那贪婪无度之人。因此你我二人若是合zuò

,想必师兄不会为了利益分配与我再生波澜。”苏荷毫不迟疑的答道。

“却不知仙子打算如何分配利益?”陶苏问道。

“不论获得天材地宝还是灵器法宝,你我二人轮番挑选,为表诚意,小妹可让师兄先选。”苏荷答道。

“若是对敌,又当如何?”陶苏再问。

“若是可堪一战,师兄主攻小妹主辅,若是事不可为,师兄殿后,小妹先撤。”苏荷答道。

“为何既是在下主攻,又是在下殿后?这其中似乎略有不公吧。”陶苏不满道。

“原因有三,其一,师兄御剑术最善远攻之法,更合偷袭之道。其二,料想师兄除了御剑术外,怕是旁的道法所知不多,而我极乐宫最善的便是五行幻术,防御之法。其三,师兄可御剑而行,若有危难之时,师兄怎么也比小妹逃得快些,因此小妹不认为此举有何不妥,何况即便小妹要逃之时也定会先知会师兄,并留下阻敌之法拖延一时半刻。”苏荷一脸的理所应当道。

“既然仙子如此坦言相告,在下就答yīng

了这合zuò

之法。”陶苏略微盘算后答道。

“师兄果然是豁达之人,既然如此,你我就立下天道誓约,一同去会会那诸位驱鬼宗的脱凡境大圆满。”苏荷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陡然而出。

“仙子等等,你说那驱鬼宗诸人皆是脱凡境大圆满,为何我等进入幻境前,各位师长似乎毫无所觉?”陶苏赶忙问道。

听到陶苏之言,苏荷一脸愕然的打量了他半天道:“师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dào

吧,我等师长皆是金丹境修为,仅凭肉眼打量又如何能够得知此次驱鬼宗诸人修为。”

“怎会如此?家师也是金丹境修为,而我聚气境大圆满之时,家师只是扫了一眼,便知我的境界修为。”陶苏脱口而出道。

“看来师兄果然只知一心练剑,心无旁骛。这修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是,除自身至亲师长外,任何人不得随意窥探他人修为,若有此举便是心存敌意,宣战之举。至于你说你师父当时随便看了一眼便知你的修为,这其中其实不然。若非元婴真人,否则即便金丹境的宗师要查探他人准确修为境界,也需动用秘法,只是这秘法我等境界差距太大,因而无从感知。而幻境外五宗齐聚时,各宗的长辈皆是金丹境宗师,倘若哪个动用秘法查探别派弟子修为,估计不用等到幻境开启,这金丹大战便会立时展开。”苏荷讲完马上又补充一句:“若不是有这规矩,驱鬼宗此次也不敢有这番算计!”

听罢苏荷所言,陶苏心中暗自感慨了一句规矩害死人,继而一脸庄严道:“仙子请立誓吧。”

……

片刻后,陶苏与苏荷一一立下短暂结盟的天道誓言,二人向着前方的传送门快步行去。

待来到传送门前十丈左右,苏荷冲着陶苏竖起右手道“停,待我先破了这五鬼摄魂阵。”

言罢,只见那苏荷向着腰间荷包一抹,一面粉红色小旗凭空现于掌中。掌中握着小旗后,苏荷立kè

口中默念法决,再见那红色小旗猛然间流光闪动异彩纷呈,阵阵元气波动更是有如潮水连绵不休。

待到法决念罢,苏荷将手中红色小旗向着前方一掷,只见那小旗笔直的飞出五丈之外,凭空悬停于地面三尺之处。

“师兄你且仔细看着变化,稍后你便知dào

,你与小妹合zuò

之事绝非赔本买卖。”苏荷嫣然一笑道。

陶苏看到苏荷胸一脸得yì

之色,也点头微笑道:“在下静观其变。”

陶苏话音落地,眼前画面骤变,只见那红色小旗悠然间飘出一团红雾,这团红雾即便隔了五丈之远,也让陶苏隐隐闻到了阵阵似曾相识的香甜之意。

那红雾自小旗之中散发而出后,渐渐变得翻腾不止,几息过后,一个红色人形雾团慢慢现出身形。虽只是一团雾气凝聚成的人身形状,但是从那凸凹有致的轮廓上看,这人形雾团乃是一女性身姿。

在这人形雾团成型后的刹那,只见那红色小旗周围的地面上猛地阴风大作,隐约间似有哭嚎之声。随着风势越发凶猛,五道人形黑气凭空而出,各自扭动着身形向着红色人形雾团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

第十八章 境中之镜(二)

这五道人形黑气与红色人形雾团,只是刚一接触,便即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似**小别更胜新欢,不管不顾的疯狂彼此相冲相融,短短片刻就混作一团翻腾不休。

又是几息过后,这些本是交缠在一起的黑红二气中,红色雾气猛然间分离出了小小的一团。这小小的一团红雾,在无声无息之中渐渐幻化成了一个人类头颅形状,甫一成型,便向着那交织在一起的黑红二气,猛地撕咬了过去。

虽说这团新出现的雾气只是看似人类头颅,轮廓也不甚清晰,但不知为何,陶苏看着它撕咬吞噬黑红二气,心中竟隐隐有些莫名的恐惧之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撕咬吞噬的黑红二气体积越来越小,而那头颅型的雾气越变越大,终于黑红二气渐渐消失不见,徒留一个巨大的红色人形头颅,默默盘旋于红色小旗之上。

看到黑红二气消散,苏荷口中又默念法决,只见那红色小旗无风而动,凭空摇曳不止。随着小旗摇动的越发快速,那红色的人形头颅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化为一道红烟,慢慢钻入了小旗之中。

待到最后一丝红烟消失,苏荷左手一掐法决,红色小旗悠然而归,回到掌中。

“敢问苏仙子,此法器可有名字?”陶苏指着红色小旗问道。

“红颜薄命旗。”苏荷含笑而答。

“真是好名字!只是不知dào

薄的是谁的命。”陶苏随口感慨后道:“敢问仙子,这五鬼噬魂阵可是破了?”

“当然破了,你没见那五鬼都被薄命旗中的红颜吞了么?”苏荷理所当然道。

“仙子说那五道黑气便是五鬼?为何我却听说鬼都是和人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没有影子而已。”陶苏疑惑问道。

“师兄莫要逗我笑,你听说的那都是俗世中的以讹传讹。那黑气的确是鬼,不过却是最初级的鬼,它乃人死之后所余的一魂三魄所化。至于师兄说的和人样子差不多的鬼,其实也是有的,不过那种鬼多是凝元境的修士死后所化,一身道行也有生前的十之一二,又岂是这些驱鬼宗脱凡境的弟子能够掌握。”苏荷咯咯笑着答道。

“那想来仙子薄命旗中的红颜也是鬼了?只是不知仙子为何也会那驱鬼宗的道法。”陶苏继xù

问道。

“师兄看来对这天下各宗各派真是所知不多啊。若论天下道藏丰富,又有哪门哪派可以比的上我极乐宫一派。”稍作停顿,苏荷又绽颜一笑道:“师兄可曾听说我宗最出名的乃是何般道法?”

“在下不知”陶苏老实回答。

“我极乐宫最出名的便是那双修之法。天下间不论正邪的各大门派,都曾有与我极乐宫一派的双修之人。而这修着修着,很多功法也就修来了。”苏荷语带深意的笑道。

“呃,竟是如此,在下确实不知。不过有一事在下还是不明,各宗弟子在学习宗门道法时不都需yào

立下誓言,决不可将本派功法外传他人么?”陶苏不解道。

“却是如此。只是我极乐宫要的都是那其余各宗之人自行开创领悟的道法,不在宗门之限制。否则这几千年来随便窥探各宗道法,我极乐宫早就被群起攻之了。”苏荷解释道。

听闻苏荷的解释,陶苏心中暗暗吃惊极乐宫的强dà

,即便她们只要那各宗各派之人自行开创的功法,但是能开创一种功法之人,又有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而且这些道法在开创之后,又有多少渐渐变成了各宗不传之秘。

看着陶苏犹自陷入了沉默,苏荷忍不住媚笑道:“若是他日师兄悟了什么道法,小妹也愿和师兄共同参详一二。”

“仙子莫要玩笑,在下对仙子并无非分之想。”陶苏忍不住皱眉答道。

其实陶苏也是口是心非,这美女当前,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说毫不心动,又怎么可能。只是他深知眼前这看似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妖精,根本就不是什么清音柔体易推到萝莉,而是一头随时可能化为雌虎择人而噬的凶兽。

“师兄真是不识情趣。”苏荷冲着陶苏先是抛了一个白眼,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条白色丝帕,仔细缠绕包裹住了右手,走到陶苏身前,牢牢牵住了他的左手。

看到苏荷如此动作,陶苏并没有做出任何闪躲之意。因为即将进入眼前的白色光团,谁也不确定这传送门是不是和初入幻境时的禁制一般,会将进入之人随机分布各处。这拉手之举虽是未必有用,但总是聊胜于无。

感受着掌中那隔着一层薄薄丝帕的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陶苏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竟是毫不经意的轻轻捏了一把,顿时一阵说不出的舒爽感,自他心头油然而生。

陶苏这出其不意的一捏,显是超出苏荷预料,她忍不住身体也是轻轻一抖,扭头冲着陶苏似嗔似怨的瞟了一眼道:“我本道师兄乃是那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谁能想到竟也会有这般浮华之举。”

看到苏荷那有些哀怨的眼神,陶苏脸色微红道:“仙子恕罪,刚刚手感太好,实在是没忍住!”

看到陶苏一脸羞红之色,苏荷眼底那隐藏着的一道阴冷寒光悄然散去,轻轻一笑道:“师兄还是莫要再这般孟浪了,不然小妹心头不安,稍后又当如何御敌呢。”

言罢,苏荷也不待陶苏回答,拉着陶苏左手,径直向那白色的光团走入。

陶苏在走进白色光团的刹那,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也不知dào

是因为光团内太过刺目,还是心头有些隐隐紧张。

“师兄莫慌。”

陶苏耳边忽然传来了苏荷的低语,伴随着这声低语,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片奇异的景色映入了眼帘。

头顶上钟乳奇石倒悬而挂,阵阵幽光在奇石之上流转不息,忽明忽灭。脚底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青砖铺就而成,虽是朴实无华,却干净明亮。小路的两侧各是一片池塘,烟波浩渺,似是无穷无尽。池塘中偶有奇花自那水面上无风自动的薄雾中露出身形,影影绰绰的争奇斗艳。

第十九章 境中之镜(三)

“仙子可知这是何地?”陶苏忍不住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料想这应该是一处地宫所在。”苏荷一面轻声回答,一面悄悄的将那玉手从陶苏掌中抽离。

苏荷的动作显然引发了陶苏的注意,在他的打量中,苏荷将那手上的丝帕快速解下,顺手放入了腰间荷包之内。

“仙子此举何意?”陶苏好奇道。

“师兄刚刚掌心出汗太多,丝帕已是湿了。”苏荷回道。

“哦,师妹可知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行事?”陶苏问道。

“自是沿着此路小心前行。师兄莫要担心,这地宫内虽是看着玄妙无比,但周遭一片祥和之气,且驱鬼宗诸人先我等一步,就算有什么厉害的禁止阵法,想来也已被他们破去。”苏荷轻声解释道。

听得苏荷所言,陶苏心中暗暗琢磨也应当如此,遂小心翼翼的当先一步,向着前方行了过去。

看到陶苏虽是面色凝重,但却仍然率先探路,苏荷不经意的轻轻点头,在其身后轻声言道:“师兄且慢,还是让小妹前方探路吧,如论见识,小妹想必略胜一筹。”

听到苏荷所言,陶苏立kè

停止了身形,心中暗暗感叹:这妖精怎的变了性子。其实他也希望苏荷能够在前方探路,不只因为苏荷见识更胜于他,也是因为倘若真有了变故,他也可以拥有一息缓冲,进而御剑救人。

见得陶苏停下身形,苏荷也不迟疑,暗运真元护及全身,轻移金莲,袅袅婷婷的越过陶苏,径直往前走去。

半柱香过后,二人穿过了青砖小路,眼前景色在变,三座青铜铸就的大门出现在了前方十丈之外。

止步打量,只见那三座大门皆是畅然打开,大门之上非别刻有三个形意古拙的大字:天、地、人。

“料想那驱鬼宗诸人定是进入了这三座门户,不知师兄认为他们选的是那一条路?”苏荷一边打量,一边轻声问道。

“我猜他们应是分道而行,三路皆有。”陶苏出言答道。

“师妹也是这般猜测,只是不知师兄此刻又有何打算?”苏荷问道。

陶苏沉默片刻,轻声言道:“我想选那人字一门。”

“为何不选天门?”苏荷问道。

“说不出来,只是直觉。”陶苏答道。

“小妹的直觉却是应走那天门。”苏荷稍作迟疑,轻声言道。

“这却如何是好?”陶苏问道。

“无妨,料想这三座大门后面应该皆有机缘所在,你我二人便在此地分开而行。”苏荷略微沉默道。

“要不我随仙子走那天门吧。”陶苏迟疑片刻后道。

“师兄不必如此,我辈修仙之人重的便是那心头一点直觉,师兄的直觉告sù

你选那人门,想必师兄的机缘也应当在那门口。”苏荷不假思索道。

“即使如此,仙子一路小心。”陶苏稍作思索,拱手行礼道。

“师兄也一路珍重,你乃是小妹见过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在这分别在即,因此临行前小妹奉劝师兄一句,修仙一道本就是与天争命与人争命,你若不争他人的命,最终丢的就是你的命。”苏荷一脸严肃道。

“多谢仙子提醒,在下定会铭记于心。”陶苏也是一脸正色的回答道。

待到陶苏说完,苏荷又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微蹲一礼作别后,便头也不回的当先走入那天字一门。

看着苏荷身形渐渐消失于那天字大门之中,陶苏紧握的右手轻轻张开,心中默默一叹。他手中所握之物乃是一个小瓶,瓶中乃是他所炼制的绿叶散。在刚刚离别前的一刻。他心头几番涌起冲动,想将小瓶内的绿叶散分出少许赠与苏荷防身,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口。

整理了几番思绪后,陶苏将后背的绿珠剑胎抽出握于掌中,大步向着人字大门走入。

入得大门之后,陶苏眼前又出现了一条高一丈宽一丈四四方方的深黄色甬道。这甬道不知是何般材料何种手段所造,上下左右皆是光洁异常,微微打量竟是有若铜镜,将陶苏的身形照的纤毫毕现。

打量着周遭墙壁上折射出的道道身影,陶苏忍不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而就在这时,他怀中忽然有一物散发出了阵阵暖流,这道暖流沿着他的胸肺之处缓缓涌上头顶。几息过后,陶苏不由自主的身体一晃,眼睛一眨,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色竟是再起变化。

原本那光可照人的洁净墙面变得暗淡下来,四周墙面上也不再是有若铜镜般的一片光滑,而是显现出了各种雕刻图案。头顶脚下的墙面分别刻有行云流水,身体两侧的墙面分别刻有多名人类身形。

陶苏虽然不懂得什么雕刻之道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看着这些浑然天成鬼斧神工一般的图画,心中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映入陶苏眼帘的第一幅画上,刻着的是一名结跏跌坐于地的老者,老者身穿一身宽大的道袍,袒胸露乳,肥头大耳的脑袋上五官慈眉善目。在老者身前一尺之地还放有一座小鼎,小鼎三足两耳,鼎口似有青烟散出。

顺着青烟飘散的方向,第二幅画面映入眼帘。画面上刻着的是十几名身穿道袍头戴道冠,盘膝作于蒲团之上的中年之人。这十几名中年人眉眼各异,但却俱是一副聚精会神之色。

打量着这一前一后的两幅画,陶苏心中略有所得。那老者应该是某个宗门的长者,后面诸人皆是其门下弟子,联系到此地乃是上古丹鼎宗遗留,因此这些图画上所刻画的,应该便是丹鼎宗传道授业的画面。

端详过两幅图画之后,陶苏将心神收回,从怀中摸出刚刚散发出暖流之物。此物不是别的,正是他先前从那养心殿的香案之中,劈出来的玄铁盒内所放之令牌。

此时这枚八卦令牌表面依然是暗淡无光,但通体却散发出了阵阵暖流,这些暖流沿着陶苏的掌心指尖,向着他全身四处不停游走。

打量了片刻,发xiàn

悟不出什么玄机,陶苏小心翼翼的将令牌重新揣入怀中,放在那贴身之处,然后继xù

一边观赏着两旁的壁画,一边缓步向前行去。

第二十章 境中之镜(四)

陶苏在甬道中前行脚步并不快速,因为他两侧墙壁上这些栩栩如生的图画,总是能够吸引他的心神。虽说这些图画中所记载的皆是丹鼎宗过往的一些生活画面,但不知为何,他心底之中隐隐的有个念头告sù

他,这些图画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平凡。

在陶苏看完甬道两侧共计二十八幅图画之后,他忽然在甬道中一个转弯处,发xiàn

了一个躺倒在地面上的黑衣人。

骤然发xiàn

黑衣人出现,陶苏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左手一掐剑诀,右手虚握绿珠剑胎,将那剑尖指向黑衣人,口中轻念:“去!”

一声令下,绿珠剑胎迅疾的从陶苏五指之间凌空飞出,向着躺倒在地的黑衣人飚射而去,刹那后,绿珠剑胎自黑衣人小腿之中穿入大腿之中飞出,凌空悬停于黑衣人身体之上。

看到黑衣人被刺后竟然一声不吭,陶苏心下略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黑衣人身前。定睛细巧,黑衣人的脖间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浮现其上,显然可见已经是死的不能死了。

看到黑衣人已死,陶苏凌空虚招收回绿珠剑胎,接着细细打量着黑衣人的尸身。

在陶苏前世曾听过一句话,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因此他想通过研究这具黑衣人的尸体,搞清楚他究竟因何而死。

细细打量半天后,陶苏终于发xiàn

了第一处诡异的地方,这个黑衣人尸身周围,竟然不见一丝血迹。

陶苏虽然不知dào

眼前这个黑衣人死了多久,但不论如何,这周围也不该一点干枯的血渍都看不到。

心中略一思量,陶苏还是决定冒险搜索一下尸身,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xiàn

或者遗物。片刻之后,一无所获的他心中再起波澜。这黑衣人除了颈间那个致命的伤口外,周身上下伤痕累累,显然死前是经lì

过他人的一番毒打。

只是这又是何人毒打了他,又是何人杀了他呢?

心中有些惊疑的陶苏,一边持剑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一边心头不停思索。十几息过后,依然想不明白的他不得不离开黑衣人的尸体,继xù

往前行去。只是如今被这黑衣人的尸体一惊,他观赏那墙壁两侧图画的心思就渐渐淡了下去。

有的时候错过机缘,就是在这不经意间。

先暂且不提陶苏,我们将那视角切换到苏荷身上。

离别陶苏后的苏荷,孤身一人进入了天字大门,入得门口,她眼前出现的也是一道四四方方宽高各一丈的甬道,这甬道也如陶苏初见之时一般无二,光洁明亮有若铜镜,只是这些铜镜皆是那淡青之色。

望着周遭墙壁上自己纤毫可见的倩影,苏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神迷离的对着墙壁顾盼生姿。

片刻后,不知为何苏荷忽然先是轻声一吭,继而嘴角边渗出了丝丝鲜血,轻声嘀咕道:“哼,好幻术,若不是本姑娘乃是天生魅惑之体,今番还真着了这道。”

苏荷嘴上嘀咕,手中也不闲着,先是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嘴角边的鲜血。待得收拾妥当后,苏荷将丝帕揣入怀中,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此物不是别的,也是一块八卦令牌,若细细看去,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丹鼎宗。

这枚令牌乃是苏荷进入琅邪幻境前,极乐宫的宗门长老所赐。当时让她收好这枚令牌之时,那名长老声色俱厉的叮嘱她:令在人在,令丢人亡。

要说那苏荷在极乐宫可绝非寻常弟子,平日待遇与陶苏在唯剑宗更是天壤之别。因此,宗门长老当时的严令让苏荷瞬间就明白了令牌之贵重异常。当时有些好奇的她也问过长老这令牌究竟何用,只是长老当日给出的答案却是极乐宫获得此令牌已有五百余年,但究竟何用却一直都无人知晓。

长老当日的答案让苏荷瞬间就发飙了,立kè

拒绝带上这不知用途却可能搭上性命的八卦令牌。看到苏荷誓死不从的样子,宗门长老当时只得无奈将这令牌的秘密透露了一二。这令牌本是五百年前琅邪幻境初次开启之时,极乐宫一名道法超群的弟子在一密室所得。据那弟子所言,当初获得那令牌之密室内天材地宝无数,但却仿佛如同凡俗之物一般被堆积各处,唯有这枚令牌不但被安放在一处暗格之内,周围更是设置了诸多迷惑之法,若不是机缘巧合,她也根本无法察觉此物。而极乐宫在获得此令牌后的多年,也一直不断潜心研究,但不论如何研究,却总是一无所获。最终于三百年前,极乐宫上任宫主放qì

研究,下了一道严令,每逢琅邪幻境开启之时,极乐宫最优秀的弟子必须带上此令牌进入幻境,且令在人在,令丢人亡。

苏荷取出令牌后,立kè

感觉到了令牌的变化,本是一片冰冷的令牌,此时竟然有了一丝暖意,而且这丝暖意竟然沿着她的指尖缓缓遍布全身,片刻过后,苏荷的身体也是微微一晃,眼前景色大变。

如果陶苏此时在此定会大吃一惊,概因眼前这画面除了颜色不同,其余与他在人字甬道中所见竟是一般无二。

看到骤然出现的这些画面,苏荷也是心头微惊,开始如同陶苏一般缓缓前行。然而在她看过两侧墙壁共计十八幅图画后,她忽然停止脚步,原地盘膝而坐似有所悟。

少顷过后,苏荷站起身来,转身向回行去,然而走了五步之后,她不得不停止住了脚步,因为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挡住了她的归路。

发xiàn

这般情况苏荷也不慌乱,只是一咬银牙猛地将周身元气提到最强,绷腿、扭腰、晃肩,向着那无形的墙壁狠狠一撞。

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其实大有来头,这乃是两百年前大陆上一位曾经名噪一时的体修之人独门秘术。凭借这门秘术,那位体修之人曾经很是风光过几年,也是凭借着这门秘术,那位体修竟获得了与极乐宫当时某位长老双修七日的资格。

第二十一章 境中之镜(五)

而这曾经的体修秘术,并没有让现下的苏荷获得成功,在倾力一撞之下,她的身形竟被猛然弹飞,跌坐于地。一息之后,跌坐于地的她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显是受了内伤。

“狗屁的秘术!还一招可抵一夜呢。当年那个老不死的,怕是看好了体修身强体壮吧。”苏荷坐在地上恨声骂道。

嘴上骂归骂看,苏荷的手却并不闲着,自储物袋中再次取出一条丝帕,轻轻擦拭着嘴角。

就在这时,苏荷前方地面余光所及之处,忽然起了变化。只见她刚刚喷于地面上的鲜血,竟然沿着地面缓缓渗透而下。片刻过去,地面上光洁如新,再无一丝血迹。

盯着眼前的这般变化,苏荷飘然起身,来到刚刚血迹消散之地,轻探玉手,以指尖细细摩挲着地面。

少许之后,苏荷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感慨过后,苏荷也不再将心神放在地面,抬起头继xù

仔细打量着身前身侧的一幅幅壁画。

当苏荷边走边看到第二十四幅壁画之前时,她忽然双手抬起,在胸前缓缓的变化着各种手势,口中低声迟疑道:这应该是个法决吧?

此时再看陶苏,在一番惊疑过后,一路小心谨慎的踱步而行。待到又走了百息过后的时间,他的眼前再次发xiàn

了一名黑衣人躺倒于地。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此次陶苏只是将飞剑虚握于掌中,也不攻击,朗声喊道:“前方道友可好?”

死人当然是不会回答的。

当陶苏发xiàn

这个事实后,又是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死者尸体。这名黑衣人身上并无什么致命创伤,虽是青肿之处不少,但看那似乎都是拳脚所致,并不足以使人致死。

要说这名黑衣人的死亡原因,还不是最匪夷所思之处,最让人惊疑的是此黑衣人脸上死前的表情与一身的遗物。那表情之中既不是惊恐,也没有慌乱,反而是一片祥和,似有解脱喜乐之意。修仙之人虽不是各个都是那智计无双之辈,但既然能修到脱凡大圆满,心志坚定总是不缺的。那么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心志坚定之人,死前竟隐有解脱之意呢?

至于那遗物更是让人惊奇,竟然是两个完好无损的储物袋。而在陶苏将真元注入储物袋后,更是看到一笔数目不菲的灵丹、灵石法器、符箓。陶苏虽不知dào

那些灵丹法器符箓价值几何,但那下品灵石只需粗粗细看,便足足有百余之数,而且其中的两枚,怎么看都更为不为。若是大胆猜测,很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中品灵石。

联想到之前在甬道中看到的第一名黑衣人死者,他浑身丝毫遗物不存,陶苏料想,这两个储物袋中其中一个便是归他所有。

心中略微思考,陶苏将两个储物袋小心放于怀中,继xù

向着前方行去。大约又走了半柱香多的时间,一座关闭的大门突兀的出现在了甬道的尽头。

来到大门之前,陶苏仔细的打量,这座大门看似青铜而制,表面刻有繁复纹饰,观其线条有若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盯着这些极有韵味的纹饰,陶苏心中隐隐觉得有些玄妙,忍不住的就这样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起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本是静静站于门前的陶苏,双手微动,开始缓慢的比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手势。这些手势虽是乍看有些青涩凝滞,但每一招一式之间又放佛自有关联。

陶苏就这样比划了大约半柱香后,忽然嘴中轻声吐出一字:封!

一字过后,一堵无形的气墙骤然出现在了陶苏身前一尺之地。而就在这道气墙出现的刹那,陶苏浑身的元气猛地被抽空了一半有余。

感觉到浑身元气骤减,陶苏先是心中微微一惊,继而缓缓探出右手,轻轻摸向气墙。在他右手触碰的气墙的瞬间,一丝淡淡的阻塞之感凭空出现,而这种阻塞之感在他右手穿过气墙的瞬间,又忽然消散不见。

有些想不明白的陶苏,将右手反复来回于气墙两侧。十几息过后,随着气墙消散于无形,陶苏也没搞不明白这抽空了他大半真元的气墙究竟何物,又是何用。

搞不懂的陶苏无奈之下,先是从怀中取出绿叶散服食了丁点。几息后满血满蓝的他转身背对着大门,再次缓缓结着手势。这一次他解印的速度明显快了少许,片刻后,他口中再次念道:封!

一堵无形的气墙再次出现于陶苏身前。这一次陶苏毫不迟疑,快速将绿珠剑胎御出,对着甬道前方念到:去!

一声令下,绿珠剑胎毫不迟疑的穿过气墙,向着甬道前方冲了过去。然而就在绿珠剑胎穿过气墙后三丈之远,一道无形的墙壁又凭空出现,将绿珠剑胎狠狠的反弹了回来。

看到绿珠剑胎飞弹而回,陶苏赶忙集中精神控zhì

绿珠,然而这往日与他心神相连的绿珠剑胎,不知为何,竟是丝毫不接受他的召唤,径自砸到了青铜大门之上。

铛!

一声脆响过后,绿珠剑胎被青铜大门狠狠的弹落于陶苏脚下。

看到这平日珍若性命的绿珠剑胎,先是被前方无形墙壁弹回,又是被青铜墙壁狠狠一撞,陶苏不由得先是大叫一声:“我*草!”然后赶忙捡起绿珠仔细打量。

片刻之后,微微吐出一口气的陶苏,双手不停来回抚摸着绿珠剑胎,嘀咕道:宝贝不疼,爸爸揉揉。

绿珠剑胎在刚刚的一番碰撞中,剑体表面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严重损伤,不过原本剑体之上流转不息的灵动光华,却隐隐有了些许凝涩之意。

心疼过绿珠剑胎之后,陶苏冲着前方疾驰几步,一头撞在了无形墙壁之上。

“M的,这什么玩意?”陶苏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陶苏刚刚冲的速度并不猛烈,因此遭受那无形墙壁的反弹之力也不严重,只是将他微微弹了一个腚蹲儿。

揉了揉有些微疼的屁股,陶苏站起身形,向着前方小心翼翼的走去,三步之后,他终于再次触碰到了那堵无形的墙壁。感到这无形的墙壁所在,陶苏猛运真元集中于右手,向着墙壁缓缓推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境中之镜(六)

陶苏这一推虽然没有任何功法技巧,但是他这一推之中,凝聚的可是脱凡境大圆满的一身真元之力,因此,这一推绝不下千斤之力。

然而这千斤之力推到无形墙壁之上时,陶苏却感觉到了这墙壁似有万斤之重,任凭他脖间青筋凸显,他的手掌也不得寸进。

“真邪门!”陶苏一声轻叹,收了真元。

实在弄不懂的事情就不去弄,这是陶苏这个懒人的一贯风格。发xiàn

研究不出这无形墙壁究竟为何出现,他转身来到了甬道尽头的青铜墙壁。在他看来,毕竟这看的到摸得着的有形之物,研究起来总还是方便一些。

来到青铜墙壁之前,陶苏再次凝神观察。片刻后,他的双手又开始结着那先前的手势,只是这一次,他很快从被动中醒了过来,停下结印,静静打量这道青铜大门。

陶苏已经清楚了一件事情,他不由自主的两手结印乃是观察青铜大门的花纹所致,他虽然不知dào

这个手印结完为何会莫名的喊出一声:封,但是他知dào

伴随着这一字出现,他的身前一尺之地便会出现一道无形气墙。这气墙究竟何用他也是不知,但是修仙也有几年经lì

的他清楚,这个世间绝没有无用的法决。

前有打不开的青铜墙壁,后有出不去的无形墙壁,刚刚又学了一个搞不懂的无名法决,陶苏心中渐渐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自从进入了这琅邪幻境,陶苏智商上的优越感就在不停的消失。这也不懂,那也不懂,好像突然之间,他就从一个心智健全的天才修仙少年,变成了一个一问三不懂的修仙界小白。心中抑郁烦躁的他,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刻着丹鼎宗三字的八卦令牌,口中大喊:芝麻开门!

陶苏的口诀显然并不对路,青铜大门仍然毫无变化,但是对于元气波动颇为敏感的他却感觉到了,在冲着大门掏出令牌的瞬间,周遭天地元气显然有了一丝淡淡的波动。

暂且放下陶苏不提,再次看向苏荷。此时苏荷也已经走到了天字甬道的尽头,在她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走到洞口之前的苏荷,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个洞口,只是双眼紧紧盯着甬道两侧最后的两幅壁画,手中继xù

结着各种古怪的法印,片刻之后,终于停止了结印的她,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静止在了原地。

百息过后,苏荷布满凝重的脸上忽然散发出狂喜之色,她那原本就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刹那间更是变得面若桃花光彩夺目。

苏荷的兴奋是有原因的,就在她刚刚结完手印之后,她的脑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部功法。这部功法名为“坐忘经”,开篇便点名了这是一部可以通过修liàn

,增强神魂之力的道法。

修仙之道除了灵根之外,最重神魂是否强dà

。概因这两者都是先天生成,后天极难提升。虽然传说中有些古老的极品仙丹,可以改变人体先天而生的灵根,但那等宝物不要说是苏荷,便是极乐宫的当代宗主恐怕都无缘得见。至于提升神魂之法,虽说比提升灵根要容易稍许,但那也紧紧只是稍许。

四大宗门为何是那天下的四大门派,除了传承古老实力强dà

外,其中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那便是四大门派各有一种修liàn

神魂之力的功法。但这些道法,唯有四大宗门的心动境以上核心弟子,才能略微习得一二,而若想习得全篇,则非各宗的金丹宗师不可。

三千年前的唯剑宗风光无限,以一己之力完全力压四大门派,后期之所以凋零衰败,一是门派七大高手与诸多大能因为一场大变死伤殆尽,另一方面便是唯剑宗在那场大战过后,遗失了修liàn

神魂之法,从此唯剑宗内几部需yào

强dà

神魂之力的功法,都让后来之人难以为继。

心中暗自揣测了一下法决,苏荷毫不迟疑的盘膝而坐,开始修liàn

起这部名为“坐忘经”的神魂修liàn

之法。约是一个时辰过后,自修liàn

中缓缓醒来的苏荷,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嘀咕道:老娘这次可发财了,这辈子都不愁灵石修liàn

了。”

然而几息过后,苏荷那张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的俏脸渐渐出现了枯萎之色,一声叹息道:这玩意哪能卖的出去啊!

苏荷通过刚刚的修liàn

已然确定,这部坐忘经真的是修liàn

神魂的法决,她刚刚只是修liàn

了一个时辰,隐隐就感觉到了神魂之力似有一丝微微的增长。只是这部功法对她更大的意义不在于功法的作用,而在于功法的本身。

以苏荷在极乐宫的特殊地位,她只要不干出什么欺师灭祖天怒人怨的事,只要到了心动境,极乐宫必会赐予她神魂之力的修liàn

之法。只是学这功法之前,她必须立下各种极为可怕的保密誓言,不要说是将那功法真的泄露他人,哪怕心里微微动了那个念头,她都会立kè

心魔发作,身死道消。

而这部坐忘经却是不同,这部功法是她私人获得,只要不让极乐宫知dào

,她便可将它偷偷卖于四大宗门之外的任何门派。而这些门派,随便选一个都会心甘情愿的倾家荡产购买,若按照下品灵石论,卖个十万八万的,那都是亲情友情折扣价。只是这等宝物,这等价钱,又有哪个宗门会老老实实的拿钱购买呢?就算哪个宗门真的不差灵石,但就是为了保密,也定会行那杀人灭口之事。

心中经lì

了一番大起大落后,有些苦闷的苏荷忽然想到了陶苏。若说这坐忘经的最好买家便是唯剑宗。论底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唯剑宗就算如今再怎么落魄,那财力也不是一般二流宗门可以望其项背。论人品,唯剑宗的名声也是可圈可点,虽不以名门正派自居,但却也没干过什么背信弃义的勾当。

只是陶苏的为人如何,苏荷心中实在没数。虽说看上去陶苏也算可托之人,但是这般惊人的巨大财富,又有谁人能够保证不会见财起意,不愿鸟为食亡呢?

第二十三章 境中之镜(七)

有些心烦意乱的苏荷默念了几段静心法决,小心翼翼的向着眼前的黑洞行去。不论这坐忘经日后究竟如何处理,前提都要她出了这琅邪幻境才可。

穿过黑洞后,苏荷的眼前骤然一亮,微微的揉了揉晃得生疼的双眼,她看到了一座明晃晃的的白玉大殿。

大殿之内雕梁画栋精致异常,两道十二丈高的盘龙玉柱,顶天立地的矗立在大殿两侧,盘龙柱后是一把一丈见方的白玉座椅,椅前两个白衣之人躬身而站。

看到两名白衣人对着那空无一人的白玉座椅躬身而站,苏荷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微紧张。这两名白衣人的衣着打扮,显然不是她所熟悉的五宗弟子服饰。而既不是五宗弟子,又突兀的现身于此地,想来绝不会是易与之辈。

心头略一盘算,苏荷立kè

身姿婀娜的行了一个万福,口中清清脆脆的道:“不知两位前辈乃是何人?”

“出示令牌。”一名白衣人也不抬头,只是语气冷酷的朗声道。

听到白衣人之言,苏荷略一迟疑,还是将极乐宫的道牌快速取出,恭敬的双手捧于身前,却不向前踏出一步。

“出示令牌。”白衣人依旧并不抬头,只是再次冷酷言道。

“前辈,小女子已经出示道牌了啊。”苏荷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回答,随着话音的颤抖,她那曼妙的身形也散发出了瑟瑟之意。让人一眼望去,真是我见犹怜。

“出示令牌,十息之后,无道牌者死。”白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冷酷回答。

一息,两息,三息……

待到过了七息左右,苏荷银牙紧咬,心中暗自喊道一声:拼了!猛地左手从怀中掏出了丹鼎宗的八卦令牌,单手举着向前方稳稳的亮了出来。

在苏荷掏出令牌的瞬间,那名刚刚问话的白衣人忽然站直身形,转身向着苏荷一眼扫去。瞬间,两道金色手指粗细的光柱,从白衣人的瞳孔之中直射苏荷。

在这两道光柱落到身体上后,苏荷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机好像都被封印锁定住了一般。这种感觉,即便是在她金丹境的师父身上,她都从未感觉到过。

“脱凡境后期弟子,你所需何物?”白衣人声音冷漠道。

听闻白衣人言罢,苏荷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声音平静道:“弟子可取何物?”

“脱凡境灵丹皆可。”白衣人依旧冷漠道。

“不知小女子想取筑基丹可否”苏荷平静问道。

“可以。”白衣人言罢,左手冲着身侧的盘龙玉柱微微一招手,那玉柱上的盘龙竟然有若活物一般的动了起来。活了的盘龙沿着玉柱游走了两圈后,张嘴从玉柱中叼出一枚白色玉盒,径自飞向了白衣人头顶。自白衣人头顶盘旋了两周后,盘龙的龙首缓缓落于白衣人掌心,口中轻轻吐出玉盒,便径自飞回玉柱,重新化为一团雕刻之龙。

看到眼前这般手段,苏荷心中大有劫后余生之感。最开始她见到眼前这两名白衣人时,心头就隐隐发觉不对,概因这两名白衣人周身没有丝毫生气,亦是不存任何元气波动。这般情况只有两种人的身上才能看到,一种是死人,一种是道行比她高出数倍之人。死人自然是不会讲话的,但是她却听过上古某些宗门喜欢炼制一些人形傀儡,作为那宗门的仆役之用。

虽说这些上古炼制的人形傀儡只是死物,又是只作为仆役之用,但在那个金丹不如狗,元婴满地走的上古年代里,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傀儡,也不是区区脱凡境的她可以抗衡一二的。何况那傀儡刚刚查探她修为的手段,分明是金丹宗师才可以施展的秘法。

“接着”白衣人冲着苏荷冷漠一喊,便将那掌中的玉盒以御物之术缓缓送到苏荷眼前。看着这凌空飞来的小小玉盒,苏荷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毫无表情的将那玉盒接于掌心。

将玉盒收于储物袋后,苏荷又平静的言道:“弟子还想再取一枚筑基丹。”

“权限不足,三等令牌每次只能取用灵丹一枚。”白衣人冷漠答道。

“既是如此,弟子便离开了。”苏荷略一迟疑,平静答道,转身便想向着身后黑洞走去。

“站住。炼心路不可回头。”白衣人出生阻止道。

“敢问前辈,若不回头,弟子又该如何出去呢?”苏荷好奇问道。

“若要离开宗门内库,只需来我身前。”白衣人答道。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苏荷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异样。她自传送门外进入这宗门内库,虽说沿路耗时甚多,但是却如何也不足一日之久。而那驱鬼宗的弟子在三日前便进入此地,若是也如她这般快速离开,想来应该早已出了这内库。只是她与陶苏先前在那内库外的传送门前,只见到两名驱鬼宗的弟子,那么剩下其余诸人又去了哪里呢?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吧。

心中有些疑惑的苏荷略一思索后,语气平静的问道:“前辈,先前可有他人来到此地?”

“有”白衣人答道。

“敢问前辈,来者又是何人?弟子今日听闻宗门闯入宵小窥探,因此心中颇为不安。”苏荷答道。

“一名本宗弟子,三名入侵者。入侵者已死。”白衣人冷漠答道。

“既是如此,弟子便心安了。却不知我那位师兄又去了何处?”苏荷再问。

“问心镜。”白衣人平静的回答。

“前辈,弟子也想去一趟问心镜。”苏荷开口言道。

“三等令牌,可入问心镜一日。”白衣人身旁的另一名白衣人突然开口答道。

“既是如此,还望前辈送弟子去那问心镜查看一番。”苏荷一边言道,一边迅速走向两名白衣人中间。

“出示令牌。”刚刚开口的白衣人待苏荷来到身前再次言道,声音与那先前的白衣人一般冷漠无二。

苏荷闻言赶忙将那令牌,冲着这名白衣人再次稳稳举起,刹那后,一道光柱从大殿的穹顶之中缓缓射下,将她的身形笼罩其中。

三息过后,苏荷的身形在光柱中悠然消失,整个大殿再次一片平静。

第二十四章 境中之镜(八)

暂不提苏荷究竟去了哪里,只说此刻陶苏终于发xiàn

了甬道尽头这座青铜大门隐藏的秘密。

这个秘密说穿了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当陶苏对着青铜大门冥思苦想无果后,他破罐子破摔的用那丹鼎宗的令牌反复砸着青铜大门,口中一直大喊:放我出去。而就在他用令牌砸到青铜大门正中央一团云纹图案时,那团云纹竟然缓缓裂开了一个八卦形的缺口,看到那个大小恰如手中令牌的缺口,陶苏毫不迟疑的就将令牌插入了裂口之中。

遂即,随着一团耀眼的光华闪烁和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那原本嵌入云纹裂缝中的令牌,猛地从裂缝之中弹出,凌空悬停在陶苏身前。随着令牌弹出后,那本是沉寂厚重的青铜大门,缓缓的自下而上慢慢升起。大约过了五息左右,青铜大门消逝不见,徒留一个黑洞洞的门户洞开。

看着前方终于又出现了道路,被困了一个多时辰已然焦躁不安的陶苏,忍不住摆了一个英武扮相,唱念做打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敢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陶苏虽然扮相英武,唱腔也算可圈可点,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点害pà

,毕竟天知dào

前面会不会再遇到什么机关阵法。心中有些恐惧的陶苏,在进入黑洞口前,不由得把那丹鼎宗的令牌单手抓着,高高举过头顶。他的想法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哥哥也是有通行证的人。

在陶苏从黑洞口出来的一瞬间,他也经lì

了与苏荷相同的骤然失明,在恢复视力后,他也看到了与苏荷相差无几的画面。虽说是相差无几,但毕竟还是有差。这个差别在于,苏荷所见到的两名白衣人是冲着白玉座椅躬身而站,而陶苏所见的两名白衣人却是冲着他躬身而站。

“见过大长老。”两名白衣人一同冲着陶苏深施一礼。二人口中语气虽是淡漠异常,但身形举止皆是恭敬无比。

两名白衣人的一番动作语言,显然是惊吓到了陶苏。他忍不住脖子往后微微一缩,低头偷偷用余光四处打量不休。

片刻后发xiàn

四周空无一人的陶苏,心中不由得更加忐忑,忍不住低头大声言道:“在下陶苏,还望前辈现身一见。”

然而陶苏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可能得到回应。等了少许后,他一咬牙抬起了头,开始光明正大的四处打量。

在陶苏目光所及,他前后四周皆是一片寂静,除了那两个冲着他躬身行礼的白衣人外,别说人影,就是鬼影也看不到一个。

心中略一思索,陶苏装着胆子大声喊道:“二位刚刚可是对我说话?”

“是,大长老。”两名白衣人冷漠回答。

“你二位怎知我便是大长老?你二位又是何人?”陶苏心头已然隐隐有些答案,于是声音矜持的问道。

“大长老手中所持乃是一等长老令,因此大长老便是大长老。”两名白衣人一同答道。

“在下是库兵甲申酉”

“在下是库兵甲戌亥”

两名白衣人分别答道。

听到了与他预想中相差不远的答案,陶苏心中底气大足,踱着方步看似毫无顾忌实则步步为营的缓缓向前而行。

一步两步三步……

陶苏缓缓的穿过了两名躬身而站的白衣人,来到了白玉座椅之前。看着眼前这虽是空无一物,但仍然散发出淡淡威压的白玉座椅,陶苏一咬牙便收腹提臀坐了下去。

说来这白玉座椅也端的不是一件凡物,当陶苏坐下之后,座椅周身丝毫不见散发任何元气波动,但却毫无来由的让他感到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既而头脑一片清明。

看着他脚下两位白衣人依然不动如山的恭谨而立,陶苏不由得感到虎躯一震,霸气四射道::“尔等再此守库多少年了?如今是何修为?”

“在下守库三万三千五百二十四年,因为能量不足,现今只剩金丹期修为。”甲申酉道。

“在下守库两万八千六百八十三年,因为能量不足,现今只剩元婴期修为。”甲戌亥道。

我擦!陶苏心中虽然略有准bèi

,但是仍然忍不住惊得一吼。他脚下这两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白衣人,竟然一个是金丹宗师,一个是元婴真人。这要是没有令牌在手,就是百个千个陶苏,恐怕也瞬间化为灰烬了。

不过惊叹归惊叹,对于这个答案陶苏还是非常满yì

的。因为这个答案变相的说明了眼前这两个白衣人绝对不会是活人,毕竟就算上古的大能在生猛绝伦,也不可能在不飞升的前提下活个两三万年。而既然不是活人,那么就应该是某种傀儡了,只是不知dào

这傀儡的智商究竟多高。

微微收拾了一下心中的惊叹,陶苏再次沉声开口问道:“自本宗上次离开,至今已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此地了?”

“两万五千二一十三年”两名白衣人一同答道。

“真是世上方一日,洞中已千年啊。”陶苏先是装着感慨一番,随后一脸严肃的道:“此次本人奉掌门口谕,回到密境盘点所剩物资。现下你二人给我一一详细报上来吧。”

“回禀大长老,人字号密库所余道藏五卷,内容不详。”一名白衣人言道。

“什么!为何如此之少?!”陶苏忍不住大惊失色。本来按照他的幻想,这剩余的物资就算没有金山银山,也总得值个十万八万的灵石。毕竟这可是琅邪幻境的密库,毕竟这可是上古大宗门遗留下来的遗迹。

“回禀大长老,本宗上次离去时已然将所有功法全部带走。”白衣人淡漠答道。

“既然全部带走,那为何还有五卷?”陶苏不解道。

“剩下这五卷道藏,乃是上任大长老封存于此的。非大长老和宗主外,他人不得调阅。”白衣人答道。

“那除了道法外,灵丹妙药,天材地宝,法宝灵器呢?”陶苏不甘的问道。

“回禀大长老,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封存于天字号库房,法宝灵器封存于地字号库房。”白衣人答道。

第二十五章 境中之镜(九)

擦擦擦擦擦!”陶苏忍不住心中暗自咒骂。他虽不知前任大长老封存于此地的五卷道藏为何物,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高级货色。

心中本着聊胜于无的念头,陶苏语带不满的开口道:“临行前掌门也不对我提点一二,竟然让本长老闹出如此笑话。也罢,你二人便将那封存的道藏取来供我一观吧。”

“是,大长老。”白衣人依旧毫无感情波动的回答,随即御使道法,只见那盘龙玉柱中的盘龙,再次活了过来。

几息过后,白衣人恭敬的双手捧着五个玉简,缓步前行,待到陶苏身前,双手捧着玉简高举过头顶,缓缓递给陶苏。在陶苏接下玉简后,白衣人立kè

缓缓退后一丈,继xù

面向陶苏一动不动的躬身而立。

手里接过玉简后,陶苏并没有立kè

查看,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躬身而站的白衣人。片刻后,他微微自嘲一笑,心中叹道:做贼还是心虚啊。

心中暗自鼓舞了一番斗志,进行了一番自我催眠,陶苏将心神缓缓沉入到了第一个玉简之中。

霎那后,端坐在白玉座椅上的陶苏身形忽然微微一颤!

这一颤的原因既不是他遭到了什么神识攻击,也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阅读障碍,而是这玉简中的画面与他以往所看过的玉简截然不同。

如果说陶苏以往在唯剑宗看过的玉简是无声连环画,现下的这玉简就是有声微电影,而且这电影竟然还是互动的!

在陶苏心神进入玉简后的瞬间,他眼前还未见一物,耳边便传来了一名老者的话音:“进来了啊?”

随着话音传来的方向,陶苏转头望去,一名两耳垂肩,白发白袍慈眉善目的老者,两腿盘坐于一片碧绿秀美的草地之上。

看着老者笑盈盈的望向自己,陶苏不由的东张西望,片刻后有些犹疑的言道:“前辈可是对我说话?”

看着陶苏紧张忐忑的样子,白发老者笑着答道:“除了你,这里可还有旁人?”

老者此话一出,陶苏本是犹疑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有些呆滞,少顷之后,他装着胆子言道:“在下丹鼎宗陶苏,不知前辈又是何人?”

看着陶苏一脸的惶恐,老者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几眼,片刻后回道:“你既是丹鼎宗门下,又能入得此地,怎会不知老夫乃是何人?莫不是现在丹鼎宗已经亡了?”

看着老者一脸兴趣盎然的表情,陶苏心头恐怖更深,眼前这名老者虽然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形式的存zài

,但仅凭情商一点,就是远远超过了外面那两个白衣傀儡。

心中强压着惊疑,陶苏沉声回答到:“前辈休要胡言,我丹鼎宗仙运昌隆,何来灭亡一说。只是在下入门时间较短,因此所知甚少而已。”

“呵呵,仙运昌隆?仙运昌隆竟然还会让你一个脱凡境的小辈进入此等密地与我相见?”老者一脸哂笑道。

“晚辈能进入此地,全赖家父在丹鼎宗地位超然之故。”陶苏开始扯虎皮拉大旗。

“有多超然?当代大长老还是宗主啊?”老者笑着问道。

“家父正是丹鼎宗此代大长老。”陶苏一脸傲然的答道。

“看不出来你竟还有这等背景!即使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丹鼎宗囚禁了老夫五万余年,今日老夫正好灭了你的神魂聊以报怨。”白衣老者言罢,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前辈且慢,在下不是丹鼎宗的!”陶苏急忙大叫一声。

陶苏虽然不知dào

这白发老头是不是在拿话诈他,但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精神,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他自从进入这丹鼎宗的琅邪幻境后,也不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就此死的不明不白可实在是冤死了。

“呵呵,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就你那一身不入流的元气运行之法,又怎么可能是丹鼎宗的传人。”老者继xù

恢复了慈眉善目的状态。

“还请前辈不要戏弄晚辈了,您老究竟什么身份还望坦诚相告。晚辈虽然不是丹鼎宗的弟子,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陶苏苦笑道。

“老夫的名讳不提也罢,几万年都过去了,估计你也不可能听过。至于你说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却是万万不好的,毕竟老夫当年可是丹鼎宗口中的万恶不赦之辈。”老者笑着回答。

“前辈又开玩笑了,前辈仙风道骨慈眉善目,怎会是那万恶不赦之人。”陶苏嘴上一片坦诚,心中一片惶恐。

“好人坏人还分长相么?你难道没听过道貌岸然衣冠**么?”老者脸上做好奇状。

“前辈,您就别逗晚辈了,有事您还是说事吧。”陶苏两手作揖告饶道。

“年轻人就是心急,老夫都几万年没和人说过话了,还不能唠叨几句么?既然你想说事,咱们就说事,你想不想今生大道有成飞升可待啊?”白衣老者笑眯眯的问道。

“您看您老说的,咱们干修仙这活,这辈子不就图个飞升二字么。”陶苏干脆也不再半文半白的说话,而是随着老者的语调,如同闲唠家常。

“既然想飞升你还等什么,赶紧跪下拜师吧。”老者冲着陶苏努努嘴道。

随着老者话音刚刚落地,陶苏立马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来,口中朗声言道:“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看到陶苏毫不犹豫的就行了拜师之礼,老者表情微微有些呆滞,片刻后,仰天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识时务,知进退,果然是可造之才!当年老夫要是有你这一半的不要脸,想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说师傅,您老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陶苏腆着脸问道。

“当然是夸你!你可知你刚刚若是稍有迟疑,或许我便会吞了你的神识。虽说你的神识弱小无比,但好歹也能凑合着让我再多维持个三五百年。”白衣老者含笑答道。

看着老者一脸的云淡风轻,陶苏腋窝之处不禁留下了丝丝冷汗。他的判断果然是对的,这个看似有些罗哩罗嗦犹如邻家老头的老者,确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PS:从本章以后,行为风格会有转变,小白想加强一点文字的亲和力。老是半文不白的,大家看着别扭,小白写着也别扭。

第二十六章 镜中之镜(十)

“师傅,您说我这都拜师了,还不知dào

咱们师门是干嘛的,要不您老给我说说可好?”陶苏一脸讨好道。

“你可曾听说过离恨宫?”白发老者一脸期待的问道。

“弟子孤陋寡闻,却是不曾听过。”陶苏想了想回答道。

“看来我这一脉也是烟消云散了。”老者略带遗憾的感慨,随即又面露期待的问道:“丹鼎宗可是真的亡了?”

“丹鼎宗应该是没了,不然弟子也不可能进入此地。”陶苏立kè

答道。

“哈哈,那几条老狗,算计了一世,最终还不是落得个香火不存。”白发老者喜形于色道。

“那是,那是,他们圈禁师傅您老于此,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陶苏出言附和。

“圈禁我?呵呵,就凭他们也配?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你且给我说说当今天下这修仙界又是何般情况。”老者一脸不屑道。

……

“什么?你说现在的修仙界里元婴境就可呼风唤雨,分神境更是凤毛麟角?”老者在听完陶苏诉说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弟子知dào

的就是这些了。不过弟子的见识也少,或许有那隐士高人也说不一定。”陶苏想了想,补充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隐士高人,修仙的又有哪个不争名夺利的。别听那些什么清静无为的胡话,那都是骗你们这些雏儿的。不管哪个年头,没名哪来的利?没利你又怎么修仙?你当那天上会往下掉灵石啊!”老者一脸不屑道。

“师傅所言极是!”陶苏赶忙拍马道。

“不过现今连分神境的小辈都稀少了起来,看来这天下真的是进入了末法时代。如此说来,那几条老狗当年所说的,也未必全是哄骗我的。”老者自言自语道。

“师傅您口中所说的末法时代,弟子有些听不明白。”陶苏摆出一脸好奇道。

“五万多年前,有善于天道推演的大能曾经预言过,苍穹大陆会因灵气渐渐稀薄,最终进入末法时代。在末法时代里,因受天地灵气所困,举世无人可以渡劫飞升。”老者摇头叹息道。

“师傅为何摇头叹息?”陶苏贴心的扮演着一个孝顺徒弟。

“我怎能不叹息啊,这一入了末法时代,天材地宝凭空少了多少,就你那破烂的二流灵根,就你那垃圾的修为,即便得了我的一身传承,最终怕是也渡劫无望了。”老者一脸郁闷道。

“不渡劫就不渡劫呗,这辈子能修到元婴境,弟子就心满yì

足了。”陶苏出言安慰道。

“屁!元婴境就是个屁!不渡劫最终都是屁!”老者大声吼道。

“师傅您老消消火,就算是屁,也比连屁都不是强啊。”陶苏赶忙出言劝道。

“哼,你要是不能渡劫飞升,将来又如何寻我那些老相好报仇?我又留你何用?即使如此,还不如我吃了你的神魂打打牙祭。”老者一脸怒色道。

“别,别,师傅您老千万冷静。弟子只是嘴上谦虚,其实心中志向远大,而且弟子根骨虽是一般,但是悟性绝佳,绝对是那种可堪造就,可托重望之人!”陶苏摆出英武造型,一脸豪迈坚毅的言道。

“行了,你就别跟我演了,看你也不像是个有出息的。不过被圈在这里几万年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老者一脸无可奈何的出言阻止。

看到陶苏一脸尴尬的立在原地,老者又面露微笑道:“不过你即便不求上进,我也有应对之法。你且走过来吧,别跟那老实站着了。从你进了这玉简之中,你就一直不肯挪动一步,其间更是不停的想逃,如今你可找到了离开之法?”

被老者揭破心思,陶苏尴尬之色尽退,换成一脸苦笑道:“师傅,我信不着您老啊,我总感觉您要吃我。”

“呵呵,你倒是小心谨慎,也罢,你就站那老实听着吧。你现在所见到的我,其实并不是我,仅仅只是我两万年前留下的一道执念。三万多年前……”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终于缓缓讲完,旁听的陶苏心中不由得翻腾不已,因为这剧情实在是有些太狗血了。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三万多年前有个天资卓绝的魔道修仙者,因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件逆天的法宝,从此修行路上顺风顺水,短短千年不到的时间,他便要渡劫飞升了。

按照常理,修仙者渡天劫这种事,除非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否则没几个人会出来捣乱的。原因在于,修为低的去捣乱纯粹送死,修为高的去捣乱没准就跟着被迫渡劫了。而且通常渡劫飞升这种事,就算你想捣乱也未必能找到地方,因为这种事都是选个偏僻安全的所在,偷偷秘密尝试的。这种秘密的尝试有一个好处,就是万一渡劫失败了并没有华丽丽的灰飞烟灭,而是侥幸兵解成功,渡劫之人还可以选择转世重修。

既然有按照常理的,也肯定有超出常理的,这个魔道修仙者渡劫就是后者。他在渡劫之前,先是被人用大神通的秘法推算出他的渡劫之地,然后又在渡劫之地遭遇了数十名合体期大圆满的修士围攻,而且这些围攻他的修士,无一不是当时天下各大名门正派中的楚翘人物。在这种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即便这个魔道修行者魔高好几丈,但毕竟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最终不等天劫来临,他就被人打的肉身泯灭元神出窍了。

在这个魔道修行者元神出窍后,当时在场的名门正派之士定是不肯放虎归山,当场就祭出了当时天下正派中的第一法宝,先天灵宝——锁魂圈。这锁魂圈一出,魔道修行者的元神立kè

就被禁锢封印,接着就是闻者伤心听者有泪惨绝人寰的折磨。

这种折磨在持续了千年之后,正道众人终于选择了放qì

,于是便将这魔道修行者的元神,封印在了一件叫做五行封神简的法宝中,而这一封印就是将近三万年。

没有任何未渡劫的修士能活过三万年,这名魔道修行者也不例外,于是在大约在两万五千年前,这名魔道修士终于圆寂在了这五行封神简中。只是这名魔道修士死前的怨念太重,死后元神中的执念竟然遗留了下来,并且继承了魔道修士的记忆,然后就这样以一种特殊的形式,一直孤独的存zài

于五行封神简中。

第二十七章 传道(上)

“师傅,您老的前身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啊?弟子这心里怎么感觉毛毛的啊!”陶苏待到听完故事,忍不住出生问道。

“屁!老夫虽然修仙的是魔道功法,但是何曾做过天怒人怨的坏事,再说了,就凭老夫混沌阴阳镜在手,老夫用得着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么!”老者一脸不屑的答道。

“那既是如此,那些名门正派为什么豁出去宁可有干天和,死伤惨重也一定要阻您老人家飞升啊?”陶苏显然不太相信老者的回答。

“哼哼,为什么?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那些名门正派觊觎老夫的混沌阴阳镜,拿天道大义的名头逼我不成,又见我又要飞升在即,一时忍不住便狗急跳墙了呗。”老者很恨答道。

“您老口口声声说的混沌阴阳镜究竟是什么宝贝啊?值当的一群修liàn

了几千年的合体期老怪物,连命都不要了也非得对你出手么?”陶苏满脸的好奇之色。

“怎么,莫非你也觊觎我的宝贝?!”老者白眉倒竖,一脸凶厉之色的问道。

“您老冷静点!先不说您老都被圈禁几万年了,就是有再多的宝贝也被搜刮的干干净净了,就算真侥幸剩下一件半件的,您就我一个弟子,您不传给我还能传给谁,我用得着觊觎么!”陶苏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之色。

盯着陶苏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老者沉默了少许后,眉间狠厉之色渐渐消散,有些无奈暗淡的言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传给你我又能传给谁,何况我也只是前身的一道执念,这宝贝原本也不是我的。”

“什么执念不执念的,您老就是您老,你的前身是您的前身,存zài

的既是合理的,你老犯不着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陶苏挥挥手出演安慰道。

“存zài

的既是合理的,这个说法有点意思,老夫有些相信你悟性不俗了。其实你刚才所言也是不差,老夫一身的宝贝,却是在几万年前就被那些宵小搜刮的干干净净,但是那乾坤阴阳镜,老夫却以秘法藏匿了下来!”老者言罢,双眼牢牢的盯着陶苏的双眼。

听闻老者所言,陶苏毫不理会老者的注视,双眼放光道:“我擦!您老够生猛的啊!几万年的严刑拷打您都没招,您老是党·员吧?”

看着陶苏眉眼中丝毫不显贪婪之色,面相上也非是大奸大恶之辈,老者微微迟疑片刻后,朗声笑道:“嘿嘿,一想起当年那群宵小费了千年时光在老夫身上,最终却是毫无所得,老夫就忍不住心怀大畅啊!”

“师傅,您刚刚不是说你一身的宝贝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怎么此刻又说他们毫无所得呢?”陶苏不解问道。

“嘿嘿,我一身宝贝却是被搜刮殆尽,但是只要得不到那混沌阴阳镜,他们就是毫无所得。”老者洋洋得yì

道。

“您老还真能安慰自己。”陶苏撇撇嘴,继而又好奇问道:“那混沌阴阳镜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啊?让您老说的,弟子心里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嘿嘿,要说这混沌阴阳镜么,一不能攻击,二不能防御,三不能炼丹,四不能炼器,五不能抓妖,六不能驱鬼……”老者洋洋洒洒的言道。

“您老打住,弟子没问这混沌阴阳镜不能干什么,弟子只想知dào

它究竟能干什么?”陶苏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老者的聒噪。

“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老者先是瞥了一眼训道,继而又一脸神mì

的道:“混沌阴阳镜的神妙只有一点,不管是天材地宝,还是灵器法宝,但凡天地间内含灵气之物,只要被它照射三息过后,皆可炼化为一团灵气,收于镜内。”

“这就没了?”

“然也!”

“那能把人炼化成灵气么?”

“不能炼化活物。”

“那收到镜中的灵气能放出来么?”

“然也!”

“那放出来后能吸收么?”

“然也!”

“然也啥啊,就这么单一的功能,也值当你们一群修liàn

了几千年的一代宗师打生打死?”陶苏显然是有些理解不了。

“哼,黄口小儿知dào

什么。老夫要知dào

几万年后真的会进入末法时代,说不得当年也就真将混沌阴阳镜拿出来,供各宗一起参详一二了。”老者有些感慨的叹道。

“这混沌阴阳镜和末法时代又有什么关联?”陶苏好奇的问道。

“据说自上古年代至今,天穹大陆历经过两次末法时代,每一次末法时代都是整个修仙界的劫难,长达数万年的时间里天地元气不知因何消散,任凭何等天资横溢之辈,终是无人可以成功渡劫飞升。当年老夫渡劫之前,当时正道的魁首人物天心子曾找过老夫,想让老夫交出混沌阴阳镜,供各宗炼器大师参详,以图仿制此镜。若是仿制成功,便要摆下什么混沌阴阳大阵,说是有逆转乾坤之效。”老者缓缓解释道。

“那师傅你当年为何不肯交出混沌阴阳镜呢?”陶苏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老夫当年也是魔道中有名有姓之人,怎能因那天心子的三言两语便交出独门法宝。何况现在虽然确认是进入末法时代了,但是当年谁知dào

他是不是贪我法宝犀利,意图哄骗与我。”老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师傅所言极是,换做是我也定是万万不肯交出自己的宝贝。”陶苏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想起了唯剑宗药园内的小黄和小黄。

“至于后来老夫被他们所擒,虽然有的言辞恳切有的酷刑逼供,但是老夫肉身已毁,此生渡劫无望,自是更不肯遂了他们的心愿……”老者犹自言道。

从老者激动的情绪与言语之间,陶苏大致能够判断出,这名老者的前身,当年的那个魔道枭雄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心头有些唏嘘感慨的他,面上不禁露出了可怜同情之色。

陶苏的悲伤神情很快就被老者发xiàn

,老者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一脸沧桑的言道:“其实你不信我,我也并不信你。但是随着这些年的无尽岁月过去,我也实在是有些倦了,不管你真是机缘巧合进入此地,还是丹鼎宗的一招暗棋,我都愿意传你我的衣钵。”

第二十八章 传道(下)

看着老者的一脸沧桑,陶苏心头有些莫名的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沉默少许后只是言道:“我若是他日真的修行有成,你当年的那些因果我自会替你了断。”

“呵呵,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你若不能渡劫飞升,你便是有心为我报仇也无从寻人。我的那些老冤家除了死了的,应该都是渡劫飞升了吧。”老者有些唏嘘的言道。

“其实您老也用不着那么感慨,或许你老这头刚被囚禁,那头老天就看不下去了,咔嚓一声,末法时代就直接降临,整个天下就再也没人能够飞升了。”陶苏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呵呵,希望如此吧。咱们不提那些陈年恩怨了,你还是给我讲讲你现在身处的宗门所主修的是何般道法,我也好琢磨一下究竟传你什么功法。”老者一脸严肃道。

“我的宗门是唯剑宗,主修剑道。”陶苏赶忙答道。

“演示你的御剑术给我看看”老者出言吩咐道。

“在这里?”陶苏惊讶问道。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我要能出得去还用得着收你为徒?”老者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这里不是玉简之中么?我只是神识在此,绿珠剑胎也不在身边,又如何能够演示?”陶苏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告sù

你这是普通的玉简之中了,我刚刚不是说过这是五行封神简了么?”老者一脸的不耐烦。

“您没说过!”

“我说过!”

“好吧,您说过,我忘了。只是我该如何取来绿珠剑胎?”陶苏选择了妥协。

“你心中想着手中有剑,手中自然便会有剑。”老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在陶苏的幻想之中,片刻后他手里果然有了一把和绿珠剑胎一模一样的剑。微微用心感应,这把幻想出的剑竟然也如绿珠剑胎一般,和他心神有着淡淡的联系。

左手一掐剑诀,陶苏开始施展出了御剑术,这是他第一次全力的肆意施为,只见那绿珠剑胎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停的在天空飞来飞去,端的是迅猛无双。

片刻过后,陶苏收了剑诀,略带得yì

的问道:“我这手御剑术还成吧?”

“你刚刚那也叫御剑术?你们宗门究竟是不是剑修一道啊?”老者一脸的惊奇。

“拜托,您老不要眼光那么高,我才脱凡境大圆满的修为,能施展出御剑术已经很不容易了!”陶苏没好气的答道。

“我知dào

你是脱凡境的修为,不然我早就骂人了,只是即便是脱凡境的修为,御剑术也不该如此之差啊?”老者还是满脸的不解。

“好吧,我从修行至今还不到五年,修行时光太短,因此御剑术还不熟悉。”陶苏有些得yì

的解释着。在他想来,五年不到的时光便可修行到脱凡境大圆满,一定可以或多或少的镇住这个老者。

“嗯,五年时光从一介凡人修liàn

到脱凡大圆满,放在末法时代也应该算不俗了。只是你这御剑手法却真是不足一晒,剑修一道重其意而轻其形,你这一手剑术迅猛有余而灵动不足。算了,我本身也不是剑修一道,你以后慢慢自己悟吧。”老者出言答道。

“您老还需yào

我演示什么不?宗门修liàn

心法我可没法演示哈,这个入宗之时可是发了重誓的,若是泄漏会遭天谴的。”陶苏出言解释道。

“哼,老夫虽然修为不在但是眼光仍在,就你那不入流的宗门心法我还需yào

你演示么?何况你刚刚御剑之时,我已然从你真元流转之中大约瞧出一二,若是我猜得不错,你那宗门应该是我那时代某个二流剑宗的分支传承。”老者一脸不屑的言道。

“您老犀利!既是如此,您老给说说吧,打算传我什么魔功?咱先说好哈,什么双修采补,吞人神魂之类的咱就算了,我这人胆小,干不了那么生猛的勾当。”陶苏嘴上说着不要,两眼却炯炯有神。

“我看你那眼神怎么好像颇为渴望啊?不过不论你渴不渴望,那种不入流的魔道功法老夫都是不屑一顾的。老夫要传你功法名为离恨诀,乃老夫前身被囚此地后自创而出。”老者豪气凛然道。

“这功法名字有点不太吉利啊,您老练过没有?靠不靠谱啊?”陶苏眉头有些发紧道。

“名字就是名字,有什么吉不吉利的,不过此功法我却是不曾练过,至于靠谱与否,我想应该是靠谱的。”老者淡然答道。

“咱还是换个功法吧,毕竟您老可就剩下我这一个衣钵弟子了,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您老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陶苏小心翼翼的言道。

“哼,换什么,老夫其他的功法都有或多或少的魔道功法痕迹。而且虽说几万年过去了,但谁知dào

老夫当年的那些对头还有没有传人遗留世间,你若是被人发xiàn

传承了老夫的衣钵,等着你的怕是只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老者没好气的答道。

“您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这功法您老都没修过,我实在是有些害pà

啊。”陶苏仍是有些抵触的言道。

“你且放心,这个功法虽是我前身所创,但自我出现之后,几千年来我也不停的推演此功法,料想此功法应该是比较完善的。再说修仙之人,哪来那么多的婆婆妈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总是那么胆小怕事,今生如何能悟大道!”老者面露不满之色道。

“您老倒是胆大了,当年连修仙界正道扛把子的面子都不给,如今还不是被囚禁了。”陶苏口不择言道。

“少跟老夫扯那些没用的,你学不学吧,不学你这辈子也甭想着离开了。老夫我也不吃你了,咱俩就在这没事天天聊天也不差。”老者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答道。

“同样都是师傅,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陶苏忍不住大发感慨。

“哼,你原来那师傅不知是何境界啊?”老者斜眼问道。

“金丹宗师,剑法超然。”陶苏傲娇的答道。

“金丹境的小崽子知dào

个屁,老夫当年拿来下酒的都是分神境的修士。”老者更傲娇道。

第二十九章 授业

“行了,咱俩也别抬杠了,离恨诀就离恨诀吧,反正我小胳膊也拗不过你那大腿。”陶苏虽是口中服软,但心中想着此法诀若是感觉不对,大不了他不练就是,横竖也得先离开此地才好。

“哼哼,弄的好像老夫求你是的。这要是三万年前老夫传道,不知多少天子横溢之辈,苦着喊着也要跪倒在老夫面前。”老者犹自不满道。

“您老都说了那是三万年前,现在这地就只有咱俩。除了离恨诀外,您老还有什么要传给我的没?最好再给我来点什么你当年埋在哪个山头的秘密宝藏,这样你徒弟我修行起来也更加容易一点。”陶苏满脸谄媚道。

“宝藏有倒是有,但是三万年过去了,天知dào

还在不在。而且即便还在,不到元婴境的修为,你也打不开老夫当年留下的封印之法。至于老夫其他的功法,大多都是魔道手段,你还是不练为好,省的被你宗门师长发xiàn

,再来个除魔卫道的,到时候就是你哭都没地哭去了。”老者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既是如此,那您老赶紧传我离恨诀吧,这封神简之中我待着老是感觉怪怪的。”陶苏自从进入此地后,不知为何心头总是有些焦躁不安。

“着急什么,事都没交代完我怎能放你出去?你且放心,封神简中只要进入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对你神识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老者不急不躁的解释着。

“您老还非得一次交代完啊?这地我以后也不是不来了。您老放心,等会弟子出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把五枚封神简骗走。以后只要闲着没事了,弟子就进来找您唠唠嗑,弟子知dào

人老了都怕寂寞,不会给您老扔到这里不问不闻的。”陶苏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到陶苏之言,老者神色有些黯然,沉默少许后道:“你且再等等,我还有一事必须交代清楚,这件事关乎老夫心头的执念所在,你可想知dào

那混沌阴阳镜究竟藏在了哪么?”

“您老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继xù

憋着,我可不贪图你那个宝贝。”陶苏一脸的无所谓表情。

“知dào

了混沌阴阳镜的神妙还能如此淡然,你这性子也不知是超然物外,还是没心没肺。罢了,合该你小子今世当有此缘分,你且盘膝坐好,待老夫将那混沌阴阳镜的藏身之地告知于你。”老者有些无可奈何的叹道。

“这地又没外人,咱用得着整这个景么?”陶苏虽然嘴上疲懒,但还是立kè

依言端正的盘膝坐好。

看到陶苏虽是坐姿无可挑剔,但是神情充满了懒散之意,老者不由得再次苦笑着叹道:“多少道行高深智计无双之辈,苦求了千年而不可得的宝贝,今日却被你这无赖小子平白得了,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伴随着老者话音落地,本是一片宁静的空间之中,忽然有些山雨欲来之势。片刻后,只见那本是盘膝而坐的老者忽然化为一道白光,奔着陶苏的天灵盖直冲而来。

这道白光的速度快若惊鸿,在陶苏的心中只是刚刚惊叫出一声:完了!便立kè

冲入了陶苏的印堂之中。

在这道白光消散于陶苏的印堂之后,整个空间波动不休的气势渐渐归于平静,徒留那盘膝而作的陶苏,面目狰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面容扭曲的陶苏忽然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我去,差点没精神分裂!这老头果然是个坑爹货!

在刚刚的一个时辰里,两世为人的陶苏又再次多了一段记忆。这段记忆的前半段是美好的,在那里他化身为一名叫做酆无常的魔道枭雄,一身渡劫期的修为纵横睥睨,笑傲天下。

然而好景不长,紧接着的便是他渡劫前遭受到了伏击。在那场伏击里,几十名合体镜的修士各自施展手段,一时之间天地色变,各种强dà

绝伦的道法铺天盖地而来,众多法宝灵器更是如同泼水一般汹涌而至。一番血雨腥风过后,那几十名伏击的修士有死有伤,而他却也是被逼得元神出窍肉身尽毁。

再后来的记忆就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了,元神被擒的他接受了各种无穷无尽的炼魂折磨,这些折磨无一不让他一心求死却不可得。其中最残酷的几次折磨,更是让他的神魂破碎。

如果依照常理而言,神魂破碎的陶苏本该丧失意识,但是在这段被动的感同身受回忆中,不论陶苏他的神魂碎成多少裂片,而意识偏偏却是清醒无比。这种结果导致了他只能不停的,接受着一轮又一轮的痛苦洗礼。

在这些痛苦的洗礼终于结束后,他的记忆换成了上万年的孤独。在这种孤独里,他渐渐悟出了一部名为离恨诀的修liàn

功法。这部功法不同于世间所公认的九大修仙境界,而是另辟蹊径的以人的七情六欲为基础,划分为喜、怒、哀、乐、爱、恶、欲七大境界。据酆无常记忆中分析,这七大境界各有玄妙不同,若是有人能修行满全部的七大境界,渡劫飞升只是水到渠成的小事。

渐渐从回忆之中挣扎出的陶苏,揉着有些发疼发胀的脑袋,哀怨的自言自语道:“您老倒是舍身成仁烟消云散了,可怜小爷我却要练这不知dào

靠不靠谱的古怪功法。”

陶苏有此一言,概因在记忆的最后他已然知晓,他面前的老头不单单只是酆无常的执念所生,更是依托混沌阴阳镜的本体所幻化而成。而随着老者化身白光冲入了他的印堂之后,那混沌阴阳镜便来到了他的泥丸宫中,从此与他神魂合一,性命交修。

但是随着这混沌阴阳镜有了新主,酆无常过往的执念也就从此不再,而由执念所生的老者也就因此烟消云散。

心中回想着这个才认了几个时辰的便宜师傅,陶苏忍不住有些不可言喻的伤感。虽说他对这个便宜师傅一直都没有太多好感,更谈不上什么信任,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受了这个便宜师傅的恩惠,也的的确确是欠下了一份承诺。

第三十章 解惑(上)

内心有些伤感失落的陶苏,强打着精神运转神念,片刻之后,他的神念从五行封神简内冲了出来,回归到了本体之中。

“刚刚过了多少时辰啊?”陶苏出来后,对着眼前的两名白衣傀儡没有好气的问道。

“回禀大长老,刚刚过去了三个时辰。”白衣傀儡冷漠的回答。

心中微微计算后,陶苏判断出封神简中的时间与外边相差无几,心下稍安的他再次开口道:“这五卷道藏有需yào

修改之处,本长老打算将其带走。”

陶苏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两名白衣傀儡只是老实安静的躬身而立。片刻后,想明白其中关键的他忍不住暗自自嘲,他这堂堂的丹鼎宗大长老要带走什么,还用得着征求两个傀儡同意么?

将五行封神简收于乾坤袋后,陶苏再次沉声开口道:“此地可还有什么能带走之物?”

“回禀大长老,人字号内库已无他物。”白衣傀儡立kè

答道。

再次确认了拿不走什么的陶苏,目光不由得盯上了两名白衣傀儡。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他还是打消了带走这两个傀儡的念头。虽说这两个傀儡修为强dà

无比,但是天知dào

这两个玩意会不会是定时炸弹,万一哪天叛变了,他瞬间就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既然此地已经没有什么能拿走的,陶苏打算去换个地方碰碰机缘,毕竟他手中有丹鼎宗大长老的令牌,料想这内库之中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得的。至于驱鬼宗那几个鸟人,他此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毕竟只要是有丹鼎宗傀儡所在之处,便是心动境的修士让他碰到,他也有信心让对方立kè

化为灰灰。

“本长老打算离去了,此地都可以通往何处啊?”陶苏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禀大长老,此地可以通往内库入口和问心镜。”白衣傀儡冷漠答道。

“问心镜内可有库兵把守?”陶苏随口问道。

“回禀大长老,有。”白衣傀儡沉声而答。

“立kè

送本长老过去。”陶苏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随着陶苏话音落地,一道光柱自大殿内的穹顶降下,片刻之后,他的身形渐渐模糊消散。

三息之后,陶苏现身到了一处十丈见方,高达三丈的石室之内。入眼的景象,不禁让他的心头猛地一惊!

只见这石室内不大的空间之中,此刻正散落的跌坐着两个半人。两人其中的一个,看其服饰应该是驱鬼宗弟子无疑,另一个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极乐宫苏荷。这两个人的出现虽然有些意wài

,但本不足以让他震惊,让他真zhèng

震惊的是那半个人。这半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丹鼎宗的白衣傀儡。

要说这白衣傀儡,本就是陶苏预知的存zài

,本不应当引起他的震惊,只是此刻这白衣傀儡却只剩下上半身存zài

,而下半身却化为了一地残渣。而且观其样子,这个白衣傀儡显然是生机全无,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竟然又来了一个道友,小娘子,这回我还看你往哪跑。”驱鬼宗的弟子盯着陶苏低声笑道。

“苏师兄,你怎么也来了?”苏荷也一脸诧异的问道。

“见过二位道友,不知这眼前究竟是何情况?”陶苏先是拱手为礼,接着朗声问道。

“苏师兄……”

“道友……”

在二人的一番争先恐后的回答中,陶苏渐渐弄清楚了眼前这究竟是何般情况,他的心头也因此笼上了层层阴影。

根据二人所言,这问心镜原本是何用途如今已无从考证,而现下的用途却是只有一个,那便是封印隔绝了所有形式的天地元气,其中也包括修士的自身真元。

心中惊疑不定的陶苏,迅速的将心神沉入到了储物袋内,然而片刻之后,任凭他如何努力,却丝毫取不出任何物件。心中不甘的他又尝试了一番御剑术,然而绿珠剑胎虽仍与他心神相连,但却是丝毫不能凭空移动半分。

“不知二位道友可有离开此地之法?”陶苏阴沉着脸问道。

“新来的道友,你就别想着出去了。我以来此地已五日有余,要是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驱鬼宗弟子懒洋洋的答道。

“苏师兄,那白衣傀儡不知因何损坏,小妹也暂未寻到离开之法。”苏荷声音有些无奈的答道,但是紧跟着又略带惶恐之色的开口道:“苏师兄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在下不曾忘记,不知仙子何意?”陶苏随口问道。

“既是苏师兄不曾忘记你我约定,现下便与我联手杀了这驱鬼宗的弟子,若是没有他们此番算计,你我二人也不会落得如此进退维谷之地。”苏荷急忙言道。

“小娘子休得血口喷人,你当这密境之内是我请你来的么?那位道友,我不知dào

你与这小娘子究竟有何约定,但是现下这个情况,你我二人都活不了多久,不若你我二人联手将她擒下,好好戏耍一番,这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驱鬼宗弟子不甘示弱的大声喊道。

“苏师兄,小妹敬你乃是正人君子。你若肯与我联手杀了这登徒子,稍后你要干嘛,小妹从了你便是!”苏荷银牙紧咬道。

“道友,你切莫”驱鬼宗弟子还待再言,却被陶苏狠狠的吼了一声:“闭嘴!都特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点破事,你上辈子是和尚托生的么?”

看到陶苏一副焦躁凶恶之相,又瞅了瞅陶苏手里的绿珠剑胎,驱鬼宗的弟子满脸不甘的垂头不语。

也不理会驱鬼宗的弟子和苏荷的注视,陶苏快步走到了只剩下一半的白衣傀儡身旁,翻弄了半天毫无线索的他,忍不住扭头目露凶光道:“你们谁有辟谷丹?”

“要是有辟谷丹,道友我也不用一心想死了。那玩意平时都放在储物袋内,谁会没事带在身上。”驱鬼宗弟子小声嘀咕道。

“苏师兄,小妹身上也不曾带有吃食。”苏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答道。

第三十一章 解惑(下)

听到二人的回答,陶苏明显更加焦躁起来。脱凡境的他远远达不到不吃不喝就能生存的境界,而他上次服用辟谷丹至今已经有些时日,料想用不了几天,他就必须再次服用辟谷丹了。

“苏仙子,你可确认,此地确是无法使用任何道法么?”陶苏忽然开口问道。

“小妹确认。”苏荷快速答道。

听到苏荷再次确认,加上自己也暗中尝试了多次,陶苏拎着绿珠剑胎快步走向了驱鬼宗弟子身前。

“你要干什么?!”驱鬼宗弟子看到陶苏拎着剑走来,慌忙站起身来,语带惊慌的喊道。

“干什么?老子要杀人吃肉!”陶苏大吼一声,抬剑便刺。

要说这陶苏,几年时光的流云七式也不是白练的。只见他剑出如风,身形飘逸,举手投足之间毫无烟火之气。唰唰唰,三剑过后,再看那驱鬼宗的弟子,已然双腿流血,跌坐于地。

看着搭在自己脖颈处的绿珠剑胎,驱鬼宗的弟子颤声求饶到:“道友切莫冲动,在下乃是驱鬼宗金丹宗师青冥道人的私生子。在下虽不成器,但是家父仍在在下身上种下了血咒大法,因此不论谁人杀了在下,血咒大法必会在杀我之人身上留下血咒印记。而凭此印记,即便远隔千里,家父也能瞬息而至为我报仇。”

听到眼前这个驱鬼宗弟子竟然还是个仙二代,陶苏忍不住大声嗤笑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个了不得的爹。不过你爹即便就是元婴真人,此刻也赶不及前来救你了。你现在若不想死,最好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

“道友随便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驱鬼宗的弟子颤声答道。

“你们驱鬼宗的弟子,此番究竟是如何发xiàn

的这幻境中的密境?所图又是何事?”陶苏神色俱厉道。

……

片刻后,在陶苏的恐xià

之下,驱鬼宗的弟子将他们此行的所有谋算一一详细的道了出来。原来这驱鬼宗在三百年前,自琅邪幻境之中得到了一块丹鼎宗令牌,从此之后,驱鬼宗也如极乐宫一般,日夜研究此令牌究竟有何妙用。

直到一百年前,驱鬼宗的一名弟子因缘巧合之中驱鬼潜入地下,发xiàn

地下被一片阵法禁制封印。接着的几十年内,驱鬼宗潜心培养了一批精于阵法禁制的低级弟子,每逢琅邪幻境开启,便将这些弟子送入研究。直到十年前上一次的幻境开启后,驱鬼宗的弟子终于弄清楚了这禁制阵法的破解之道。

百年谋算终于有所突pò

的驱鬼宗,大喜之下,便谋划了此次行动,并且为了独吞宝物,更是下达了格杀勿论之令。

听完这驱鬼宗弟子的解释,陶苏不禁有些愕然的问道:“你们驱鬼宗都不知dào

这里面究竟封印了什么,埋藏了什么,就敢这么孤注一掷?”

看着陶苏的愕然,驱鬼宗弟子忍不住无奈的叹道:“怎么能算孤注一掷,即便此行失败了,死的也是我们这些低级弟子。而万一侥幸成功,获得了什么宝贝,那对宗门而言却绝对是物有所值之事。”

“你们驱鬼宗弟子自己死了不打紧,但是杀了那么多的其余四宗弟子,你们就不怕引发宗门大战?”陶苏还是表示有些不可理解。

“道友一看就是不曾外出历练过,这天下的四大宗门加上你们唯剑宗,彼此之间又有哪年不曾私斗?别说我们这些脱凡境的低级弟子了,便是凝元境、心动境的弟子,难道死的还曾少了?”驱鬼宗的弟子忍不住侃侃而谈。

看到陶苏仍然有些不信,驱鬼宗的弟子焦急的喊道:“道友要还是不信,你且问问那边的仙子,看看在下说的可是实情?”

在陶苏注视的目光中,苏荷略一迟疑缓缓开口道:“他所说的却是实情,只要不是杀了大有身份背景之人,各宗也就是口头上互相讨伐一番。”

得到了苏荷的证实,陶苏心中禁不住暗自叹道:吴师叔啊,吴师叔,您老到底是真不知dào

这山下什么情况,还是诚心坑我啊!

看着陶苏神情有些呆滞,驱鬼宗的弟子忍不住小声开口道:“这位道友,你想问的我都说了,你可否让我包扎一下伤口,在这么流血下去,不用你杀,我自己也就死了。”

被话音从沉思中惊醒的陶苏,心中略一思索,扭头冲着苏荷朗声言道:“苏仙子,这驱鬼宗弟子已然俯首,接下来这手刃仇人之事,在下就不越俎代庖了。”

在陶苏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之下,苏荷不由得苦笑一声,缓缓走到二人身前道:“苏师兄真是好算计,罢了,还请师兄借剑一用,小妹这就手刃此獠。”

“苏仙子何须借剑?你那三尺红绫,不正是此獠最好的归处么?”陶苏笑着言道。

“陶苏,你用不用那么小心!我那三尺红绫乃束腰之物,沾染上这恶贼的鲜血,你叫我以后还怎么用!”苏荷忍不住柳眉倒竖抱怨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若我猜得不错,苏仙子那红绫之下怕是早已沁满鲜血。”陶苏仍自微笑答道。

“你知dào

什么,我那红绫本是滴血不沾的法器。可如今此地灵气尽封,我那红绫也自然失了妙用。”苏荷话音之中充满了委屈。

“行了,仙子也不要再如此做作了。杀与不杀,后果想必仙子应该能猜到一二。”陶苏收起微笑,神色渐渐变得狠辣起来。

“不就是投名状么,苏师兄你且让让,别沾了一身的血。”苏荷言罢,缓缓走到驱鬼宗弟子身前,解下腰间红绫,从中摘出一枚寒光闪闪的棱形利刃,冲着驱鬼宗弟子的咽喉处狠狠的甩了出去。

霎那之后,一直在地上呼喊不休的驱鬼宗弟子,脖间凶猛的喷出了三尺鲜血,身形一僵,顷刻就没了气息。

看到苏荷果决的杀了这名驱鬼宗的弟子,陶苏收起了狠辣之色,重新面带微笑的言道:“苏仙子,既然贼子已然伏诛,接下来是不是该聊聊咱俩之间的事了?”

第三十二章 恶作剧的代价(上)

“苏师兄想聊什么?”苏荷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神情有些戒备的问道。

“自是聊聊咱俩之间的恩怨啊。”陶苏不怀好意的笑道。

“苏师兄,此前小妹虽是有过得罪之处,但那时你我二人并不相识,小妹的种种手段也仅是为了自保而已。而且苏师兄您机智过人,虽有几番交锋,但您也并没吃亏。”苏荷语气平和态度诚恳的解释道。

“呵呵,吃亏倒是没吃什么大亏。不过苏仙子的手段,却是让在下颇为怀念啊,尤其是苏仙子那独门春·药的威力,在下只要一想起来,竟是久久不能自拔啊!”陶苏摆出了一脸陶醉回味的样子。

“苏师兄,君子不欺暗室,何况你乃是名门正派之人,小妹虽是略有蒲柳之姿,但是你若与小妹苟且,这结交邪门歪道的名声传出去,怕是会有损师兄的清誉。”苏荷神情越发有些严肃道。

看着苏荷握着三尺红绫的双手,因用力过度而手指关节之处都隐隐泛白,陶苏强忍着笑意,一脸**的柔声道:“嘿嘿,什么正派邪派的,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此地就你我二人,便是做了什么,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望着陶苏满脸的精虫上脑之相,苏荷忍不住心中有些慌乱,但是她知dào

此时不能显出丝毫恐惧之色,她强装镇定道“苏师兄,你我二人在进入此地前可是立下了天道誓言的,莫非你不怕那五雷轰顶之灾?”

“苏仙子,你我二人却是立下了天道誓言不假,但誓言所说的乃是若有对敌之时,你我二人须当守望相助。只是如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又哪有外敌一说。何况若是在下猜的不错,当初立这誓言之时。苏仙子心中怕也是别有算计的吧。”陶苏笑的越发有些猥亵起来。

“看来小妹即便解释,苏师兄也是不愿相信了,只是苏师兄不要欺人太甚,小妹最后的底牌还不曾翻出,若是你要逼的急了,小心大家一拍两散,同归于尽。”苏荷柳眉倒竖,声色俱厉道。

看着苏荷一脸的决绝之色,陶苏的神色有些迟疑起来。要说他刚刚的一番行为,大半只是存了戏弄之意。虽说这苏荷长得是动人心魄不假,但是你说要陶苏干那强上之事,他还真是一没那心,二没那胆。

至于如果苏荷毫不抗拒,陶苏会不会顺水推舟,这就是谁都不知dào

的事了。

看着陶苏神情明显有些迟疑,苏荷赶忙在旁继xù

劝道:“苏师兄,小妹其实也并不是不肯与你行那双修之事,只是小妹所修功法特殊,未曾筑基以前,却是不能破身。”

盯着苏荷的一脸恳切,陶苏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她眉眼之间,似是存了淡淡的嘲讽之色,这些嘲讽之色似乎在无声的呐喊:陶苏,你是不是个爷们,就这点小破胆还修仙呢啊?

回想起先前在五行封神简内化身酆无常的睥睨纵横,再回想起自己前世的谨小慎微,陶苏忍不住的眉毛一挑,大声吼道:“老子今天就是要玩你了!”

看着陶苏本是迟疑的脸上忽然变得异常坚定,苏荷气的是花枝乱颤,一声历喝道:“玩你大爷!”随着怒喝出口,苏荷将手中的三尺红绫猛地向着陶苏面门掷去!

看到苏荷说翻脸就翻脸,陶苏也是毫不迟疑,身形先是微微向着旁边一侧,继而手中的绿珠剑胎自下而上,冲着那三尺红绫狠狠斩了出去。

见到陶苏竟想要用绿珠剑胎斩断三尺红绫,苏荷禁不住眉间散开一团喜色,她握着红绫的右手猛地向后一拽,见那本是疾飞向前的三尺红绫先是微微一顿,接着以绿珠剑胎为中心,带着风声缠绕了上去。

看到自己一时大意,竟被苏荷用红绫捆住了剑胎,陶苏立kè

改单手挥剑为双手握剑,骤然发力,向着身后狠狠一拽。

随着陶苏的发力,苏荷紧握红绫的右手立kè

被勒的一片雪白,心中稍一盘算,她银牙紧咬,玉足向着地面狠狠一蹬,借着这一蹬之力和陶苏的拉扯之力,仿佛如同乳燕归巢一般,向着陶苏投怀送抱去。

一息之后,嘭的一声闷响,苏荷与陶苏狠狠撞在了一起。

这一撞之力显示不同凡响,两个人先是各自闷哼了一声,既而双双倒地不起。

倒地后的陶苏嘴角微微渗出一丝鲜血,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道:“苏仙子真是好手段!”

看到陶苏在自己这一撞之下竟然还能坐起身形,苏荷感觉有些万念俱灰。刚刚她这一撞乃是用上了师门秘术,此秘术便是她最后的依仗。只是不知为何,这本该撞的陶苏五脏移位的一击,不但伤敌不成,反而还震断了她的肩膀。

坐起身形后的陶苏,此时也不再说其他,而是缓缓的解开道袍,脱下了上衣,露出了贴身的湛蓝胸甲。

盯着陶苏一番动作,苏荷先是惊声尖叫道:“你要干什么!”,接着又气急败坏的喊道:“你竟然还有护身法器!”

低头盯着自己湛蓝胸甲的表面微微有些凹陷,陶苏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不已。若不是有吴师叔临行前送的这件金晶胄护身,刚刚苏荷的那一撞,即便不能要了他的小命,怕是也能让他此时毫无反抗之力。

心中的庆幸过后,接着的便是怒火中烧,陶苏恶狠狠的冲着苏荷吼道:“你这是存心打算撞死我啊!”

“你都要玩我了,你还想老娘怎么办?”苏荷一边咳着几丝鲜血,一边不甘示弱的吼道。

“我那就是说说而已的好不好,谁想真玩你了啊,你当你很好玩啊!”陶苏缓缓揉着胸口没好气的答道。

“鬼知dào

你怎么想的。反正老娘警告你,现在咱俩都有伤在身,你最好不要在动那些龌龊心思。”苏荷一边答话,一边也是强自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着苏荷疼得龇牙咧嘴的神情,再看她那显然是受伤颇重的肩膀,陶苏忍不住眉头紧锁的问道:“你不是极乐宫的弟子么?就算我真要跟你双修,你至于的拼死反抗么?”

第三十三章 恶作剧的代价(下)

“极乐宫怎么了?极乐宫的弟子就非得跟人双修啊!”苏荷左手轻轻揉着右肩,蹙着眉头颇为不屑的答道。

“不双修你去极乐宫干什么?”陶苏没好气的问道。

“老娘的老娘是极乐宫的,老娘的老娘的老娘还是极乐宫的!你说老娘为什么去极乐宫。”苏荷狠狠瞅了陶苏一眼,龇牙咧嘴的答道。

“看不出来啊,仙二代白富美啊,很好很强dà

啊!”陶苏此时胸口的闷气终于顺了出来,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你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现下咱俩都受了伤,你要是没了那些下流心思,咱俩就研究研究怎么出去。”苏荷忍着疼痛答道。

“出去?从哪出去?这地方的传送傀儡都坏了,我怕我们是出不去了。”陶苏装作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自暴自弃的言道。

其实陶苏心中根本从未放qì

过求生的渴望,他之所以如此做作,无非是想从苏荷口中套出一点可用的信息。

“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辈修仙之人怎能如此轻言放qì

!”苏荷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苏荷对于能否出去,心中也是没底,但是不论如何,她也得转移陶苏的注意力,不然天知dào

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会不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再意图对她做出点什么,她可从不相信,陶苏会对她完全没有企图!

时间在两个人的互相提防中,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时间里,苏荷与陶苏分别对整个石室逐尺逐寸的探寻了一遍,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这个石室就像是一个硕大的监牢,而他两人,就是那笼中的困兽。

“陶苏,你今年多大了啊?”苏荷颓废的坐在石室内的墙角,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经过整整三日的不眠不休,她的精神已然萎靡到了一定极限。

“应该十七八岁了吧。”陶苏信口胡诌道。虽说此时两个人生死未卜,但是他还是不想说出他的真实年龄,毕竟他修仙的时间太短,进境也有些太快。

“我看你也是脱凡境后期的修为吧,十几年就能修到脱凡后期,想来你的资质也是极好的。”苏荷轻声的感慨着。虽然她此时困乏无比,虽然口干舌燥,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说话,因为她生怕她不说话就会睡过去,然后,然后也许就没有然后了。

“问我年龄和资质干嘛,难道你终于打算从了我了?”陶苏闭着眼随口答道。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那个心思啊。节省点体力吧,也许在熬一熬就能出现变数。”苏荷无奈的苦笑着答道。

“苏荷,跟我说说你的过往吧,让我也听听仙二代都是怎么生活的。”陶苏依旧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言道。

“我?我三岁就开始修liàn

,七岁时进入脱凡,然后又修了十年,大约便是这个样子吧。”苏荷轻轻的答道。

“谁没问你修liàn

的过程了,我问的是你以往在极乐宫,可有什么好玩开心的事情?”陶苏没好气的答道。

“好玩?开心?呵呵,从我七岁进入脱凡了,每天不是修liàn

,就是跟随师傅学习怎么揣摩人心,稍有懈怠,便是一番狠狠的责罚,又哪来的好玩与开心!”苏荷叹气答道。

“你要是还想着出去,此刻最好能想出点让我开心的事情来,现在开心对我来说很重yào

!”陶苏声音有些郑重的言道。

“陶苏!你脑子里除了那事能不能想点别的!”苏荷忽然声音陡然提高。

被苏荷大声从沉思中惊醒的陶苏,忍不住睁开眼睛,望向苏荷。只见苏荷那本是煞白的小脸,此时因为呼吸急促而染上了一团红晕,莫名的使人多一些怜爱之情。

望着苏荷那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脯,陶苏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丝口水,开口问道:“我想什么事了?”

看着陶苏那直勾勾的眼神和喉间的微微耸动,苏荷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她从小就听师傅反复说过,男人大多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便是元婴真人也不能免俗。而针对这点,极乐宫也有着诸般反制的手段,只是这些手段要么是豁出去一身皮肉,要么是需yào

智计修为并存。

豁出去皮肉苏荷自是不肯的,虽说她也学过阴阳采补之法,虽说陶苏看着也并不讨厌,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靠着皮相而获得修为的行径,而且,她从小就有洁癖。

心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后,苏荷忽然有些无奈的意识到了,此刻没有了修为依凭的她,其实与凡间女子并无太多差别,即便她此刻舌绽莲花,怕是也敌不过陶苏那五尺之躯。感到悲从中来的苏荷,竟是忍不住忽然的哭了起来。

看到苏荷哭的是梨花带雨,抽泣的是楚楚可怜,陶苏心中暗自骂道: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不过骂归骂,陶苏还是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苏荷身前,语气尽量温和而诚恳的言道:“苏仙子,不要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

其实陶苏自己都不知dào

,他之所以如此反应,概因是前世被女友折磨所烙下的本能反应,不问对错,总之先哄了再说。

“滚,你给我滚。”苏荷也不理会陶苏都来到了身前,只是自顾自的一边哭着,一边骂道。

听到这如此熟悉的对白,陶苏忍不住苦笑一声,继xù

轻声安慰道:“你别哭了,其实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离开的方法。”

听到离开的方法这五个字,苏荷忽然感到脑海之中有如一道闪电划过,顿时停止里抽泣,仰起小脸泪眼婆娑的问道:“真的?”

“真的,我曾机缘巧合获得过一门功法,此功法或许不用天地元气便可运行。”陶苏赶忙郑重答道。

“那有什么用,此地便是你我一身修为皆在,怕是也于事无补。”苏荷皱眉问道。

“怎么没用,我那功法若是真的可行,或许我便可以打开储物袋,我储物袋内的辟谷丹所存颇丰,足够你我二人吃上一年半载。”陶苏大声反驳道。

第三十四章 心魔誓言

“就算能吃个一年半载又能如何,最终还不是要困死在这里。”苏荷低声叹息着,看神情似乎又要泫然欲泣。

“苏仙子,我看你是急的有些糊涂了。你想想,大概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是我们传送出幻境之日。我想那时整个幻境之内必然会有所变化,到时此地或许也会随之变化。”陶苏耐心解释道。

听罢陶苏的解释,苏荷眉目一皱,片刻之后,她先是点头言道:“却是可能有此变化。”接着又是一副楚楚可怜之相对陶苏拱手为礼道:“既是如此,那一切全凭苏师兄的了。只是不知,可有何事能是小妹略尽绵薄之力的?”

“你别哭别闹,安心睡觉,这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忙了。”陶苏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叹气道。

看着陶苏一脸的无可奈何,苏荷不知为何竟是有些羞涩起来,声如蚊蝇的道:“让苏师兄见笑了,小妹刚刚也不知dào

怎的就发了魔症。只是还望苏师兄答yīng

小妹一事,若非小妹情愿,师兄绝不在此对小妹施那强行之事。”

“苏仙子,在下都说了,先前那只是玩笑之言。”陶苏一脸无奈的回答道。

“苏师兄,不论您是玩笑也罢,还是心存眷顾,小妹也不求您发下什么心魔誓言,只想恳求您给个承诺。小妹在此以心魔立誓:若是他日小妹真要寻一双修伴侣,除了苏师兄外,小妹绝不做那他人之想!”苏荷竖起了右手三指,一脸郑重的言道。

看到苏荷突然就立下了心魔大誓,陶苏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要说他不喜欢苏荷吧,这爱美之人皆有之,要说他喜欢苏荷吧,也实在是谈不上又有多少。片刻之后,心中各般念头轮转而过,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那万一你一直不想找人双修呢?”

看着陶苏一脸的茫然之色,苏荷忍不住有些双颊微红,少卿之后,她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答道:“极乐宫的弟子早晚都要找人双修的。”

苏荷竟然害羞了!

陶苏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产生了这个念头,虽然这个念头有些荒诞不经,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苏荷此刻的害羞绝非故yì

做作。

看着一言过后便低头不语的苏荷,陶苏忍不住的心里忽然有些柔软起来,轻声言道:“我答yīng

你,我绝不用强。你且安心的睡吧。”

也不知dào

是苏荷真的困的狠了,还是陶苏此刻终于散发了男主光环,苏荷在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长长的睫毛缓缓合拢,倚着墙角便渐渐的睡了过去。

看着睡梦之中仍是有些秀眉不展的苏荷,陶苏心头忍不住再次泛起了阵阵怜意,虽说这苏荷看似智计百出又行事颇为狠辣,但无论如何,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心中胡思乱想了片刻,陶苏在苏荷身旁的不远处轻轻盘膝而坐,继xù

暗自在脑海中推演起离恨诀。

要说这离恨诀的功法虽然理念有些诡异,但是修行起来的方法却并不复杂,尤其是这第一层“喜之境”,只需心中默念口诀,驱动一种快乐的意念,在身体内按照一种特定的路线运行即可。如果打个简单的比喻,就是不停的幻想着我脑袋很高兴,我心脏很高兴,我丹田很高兴,我JJ很高兴……

在陶苏的幻想之中,他很快就运用意念游走过全身的三十六处要穴,完成了喜之境功法的一个周天运行,然而他的收效却是寥寥无几。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很简单,陶苏他实在是不擅长骗自己。

先不要说此刻他的全身各处都并不舒爽快乐,就算真的舒爽快乐了,陶苏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把这种舒爽快乐具体到身体每一个特定的位置。然而若是无法真的让自己身体感到快乐,那么这离恨诀的喜之境,就永远也修不成型。

一边是现实中的饥肠辘辘心情焦躁,一边是幻想中的通体舒泰心情愉悦,陶苏就这样在真实与幻觉之间不停的游走着,切换着……

也不知dào

是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嘤咛,苏荷自睡梦中醒了过来,她不情愿的睁开了那依然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身前盘膝而坐的陶苏。

此刻的陶苏闭目而坐,神色之间一片宁静祥和,虽说不上是宝相庄严,但也使人一看望去便心生愉悦之情。

他其实也长得挺好kàn

的,苏荷内心不由得忽然生出了这个念头。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刚刚生出的瞬间,就被她立kè

毫不留情的给掐死于萌芽之中。

修行极乐宫功法的女子,是不能轻易动情的。而且苏荷更是自小便听多了男人的负心之事,尤其是她的那个爹……

“你醒了啊?”陶苏结束了呼吸吐纳之后,睁开眼睛轻声问道。

“嗯,不知小妹睡了多久?”苏荷一边揉着有些酸麻的腰背,一边轻轻回答。

“不到两个时辰。”陶苏略一思索给出了答案。

“不知师兄刚刚可有所得?”苏荷一脸期待的问道。

“唉,所得甚微,这功法有些太过匪夷所思。”陶苏摇头叹息道。

“不知可需小妹参详一二?”苏荷踌躇了片刻轻声问道,接着又赶忙解释着:“小妹绝无窥视师兄功法之心,只是实在想为师兄分担些许。”

“还请仙子见谅,这功法在下却有难言之隐,因而不能外传。”陶苏想了想后一脸诚恳的答道。虽然当初封神简内的老者并没有讲过离恨诀不得外传,但是陶苏坚信这离恨诀绝不是寻常的功法,而且这离恨诀又涉及着诸多的隐秘,因此他决定还是保密为好。

“不怪师兄,是小妹有些莽撞了。不知旁的事情,有否小妹可以帮忙之处?”苏荷赶忙一脸诚恳的答道。其实她也是真的有些急了,不然也绝不会问出如此不近人情的问题。

“你会按摩么?”陶苏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一脸诚恳满怀期待的问道。

第三十五章 少女的心事你别猜(上)

“按摩?不知师兄此言何意?”苏荷秀眉微蹙的问道。

“就是推拿按摩之法。”陶苏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比划道。

其实在陶苏说出按摩二字之后,苏荷就明白了陶苏的意思,虽然说法不同,但是这并不能造成她的理解障碍。而且像极乐宫这种以征服男人为己任的门派,又怎会没有按摩相关的手段呢。

实jì

上极乐宫不但有按摩的手段,还有相当完整的一套指法,名为鸳鸯灵犀指。这门功法通过将灵气灌注于施法者十指之间,以十指指尖引导灵气,配合特殊的手法与穴位,只需轻轻几个按压,便可以使人通体舒泰,情欲大增。

苏荷脑海中略一盘算鸳鸯灵犀指的功效,有些面带难色的轻声拒绝道:“小妹师门好像确有类似的功法,只是小妹却是不曾习得。”

看着撒谎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苏荷,陶苏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解释道:“仙子过虑了,在下所言之按摩之法,并不需yào

特殊手段,也不需yào

灵气辅助。你只需按我所言的几个穴位,以自身指力缓缓按压即可。在下非是有意为难仙子,只是在下修习这门功法有些特别之处,需yào

外部刺激,已达推宮过血之效。”

看到陶苏一脸坦诚,神态之间也毫无作伪之色,加之苏荷也知晓某些功法修习起来确有着诸般的限制。微微迟疑之后,苏荷略带紧张的答道:“小妹愿意帮zhù

师兄一试,只是小妹体弱力微,这成与不成,还望师兄莫要相怪。”

“怎会相怪,无论成与不成,在下都定当感激不尽。”陶苏赶忙喜不自胜的答道。

这按摩的办法,是陶苏刚刚在做了无数无用功后,一时灵光乍现想出来的办法。前世陶苏虽然只是一名小白领,薪资也并不丰厚,但只要有了闲暇,他都喜欢去泡泡澡按按摩(纯绿色的)。而每当按摩之时,那温柔的一双双小手,轻轻捏过他的全身,他就会感到疲劳尽去,通体舒泰。

既然离恨诀的喜之境要求修liàn

者身体,三十六处穴位皆是喜乐舒爽,那么想必这按摩之法或许便会拥有奇效。

也不理会苏荷是否介yì

,陶苏自顾自的很快脱下了道袍,只余贴身渎裤,面部朝上的平卧在石室地面上,闭目言道:“百会,神庭,太阳。”

本来看到陶苏当着她的面,也不打招呼就径自脱衣,苏荷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快,但是听到陶苏连着报出三个穴位的名称后,苏荷那丝丝不快便立kè

抛到了九霄云外。

陶苏刚刚所报的三个穴位,皆是人体的三十六大死穴其中之一。这些穴位不论对于凡间的武者,还是修仙界的修士,都是须当严防死守之门户。虽说苏荷现在体内元气被禁,也没有凡间武者的内力,但是若肯用些手段,致死虽是不能,但是致昏却是不难。

心中挣扎了少许之后,苏荷轻抬玉手,将指尖缓缓的按在了陶苏各个穴位之上。

感受到苏荷的小手终于轻轻的按到了自己头顶,陶苏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担心苏荷执意拒绝,那样答yīng

过绝不用强的他,实在是不好食言而肥。

随着苏荷轻轻的按压,陶苏感到她的指尖有些轻轻颤抖之态,心中猜测她可能是因为害羞之故,陶苏忍不住出言安慰道:“仙子不必羞涩,须知事急从权,你我二人只要心无他物即可。另外,还望仙子请再用力一些。”

听着陶苏所言,苏荷心中纠结更盛,她不知陶苏是真不知dào

这些穴位其中的机巧,还是另有反制之法。然而不论是哪一点,此刻这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她运用师门的独门用力技巧,她都有着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顷刻按晕陶苏。

心中不停挣扎的苏荷,最终还是忍不住双臂一曲,挽了一个诡异的姿势,四指骤然发力,按在了陶苏的神庭穴上。

一息过后,陶苏的身体微微一个抖动,便好似昏了过去。

“师兄,师兄。”苏荷轻轻的呼唤着陶苏。

等了三息过后,看到陶苏完全毫无反应,苏荷忍不住将左手轻轻的放在了陶苏咽喉之处,也不用力,只是继xù

的轻声唤道“师兄,你怎么了?”

又等了三息过后,见到陶苏仍然毫无反应,苏荷心中确认陶苏却是昏迷了无疑。其实即便此刻陶苏不曾昏迷,两指牢牢掐住陶苏咽喉的苏荷,也有信心可以顷刻力毙陶苏于掌下。

眼中望着陶苏昏迷后的一脸安详,掌中握着陶苏微微起伏的喉结,苏荷心中再次有些纠结起来。

杀还是不杀呢?

若是选择杀,苏荷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而且她杀人也完全不需yào

找理由。

若是选择不杀呢?那理由到也有很多,但却不包括期望陶苏能从储物袋内拿出辟谷丹。

这说来也是巧合,有洁癖的苏荷从不喜欢将入口之物存于储物袋内,因此对于一些譬如辟谷丹之类的日常消耗丹药,她都是装在一个八卦香囊中贴身而存。

心中愈发难以抉择的苏荷,无意间看到了远处早已死在她手中的驱鬼宗弟子,她心中不由恨恨的想到,若是陶苏也如那个驱鬼宗弟子一般便好了,那样她就丝毫不需yào

纠结了。

想及于此,苏荷心中忽然又暗自苦笑的叹道,若是陶苏真的如那驱鬼宗弟子一般,她此刻又哪来的如此机会,即便是不成为陶苏的剑下冤魂,也早已是残破之躯清白不保了。

在陶苏和驱鬼宗已死弟子间来回的不停看了几眼后,苏荷觉得陶苏越发的顺眼起来。虽说陶苏长得称不上面如冠玉鼻若悬胆,但那一眼望去,便使人心生亲和的端正五官,还是隐隐的略有俊美之相。而且从陶苏那眉眼之中可以断定,他此时还只是少年之身,若是在经lì

过几年岁月洗礼,想必也会是一名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女子的心思或许便是如此古怪,前一刻还在想着杀与不杀,后一刻便在想着两人的双修之约。苏荷有此想法也是不由自主,因为每个极乐宫的女子,若是想要结成金丹,那么在结丹之前,必是要与人双修冲关的。这一点,自打极乐老祖创立了极乐宫后,便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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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少女的心事你别猜(下)

随着想到了双修之事,苏荷忍不住有些面泛桃红,暗自羞涩起来。而这一羞涩,本是牢牢掐住陶苏咽喉的右手,也在不经意间由掐变握,缓缓的移动到了陶苏的颈侧,脸颊。

随着苏荷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不由自主的轻抚着陶苏的脸颊,陶苏也从昏迷之中惊醒了过来,他猛地一睁眼,便看到了有些花痴之相的苏荷。

“师兄,你醒了啊。”看到陶苏睁开双眼,苏荷忍不住手一哆嗦,略带紧张的柔声问道。

看着苏荷的满脸关切之情,看着她那微红的俏脸和有些不规矩的右手,陶苏的心中有些震惊莫名,不由得的暗自感慨道:难道说这便是传说中的主角模式么?难道说这便是传说中的人形春·药么?难道说这就要开始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了么?

心中胡思乱想了片刻,陶苏轻轻摇了摇头,似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九霄云外,然后略带疑惑的问道:“仙子,我刚刚可是昏迷了?”

“嗯,师兄刚刚却是昏迷了片刻,都怪小妹不好,一时情急之下,用力就没了分寸。”苏荷满脸歉意的解释道。

“不怪仙子,是在下没曾料到仙子竟会有这般大的力qì

。”陶苏双手撑着地面,缓缓坐起身来安慰道。

看着陶苏仍是脸上有些茫然之色,苏荷有些忐忑的关怀道:“师兄,你方才让我按的那些穴位,都是人体要穴,稍有不慎便易使人昏迷,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试了吧。”

看着苏荷那满脸忐忑的紧张之情,听着那柔声细语的关怀之意,陶苏先是心中涌起了阵阵暖流,接着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这些年一直活的谨小慎微,也一直不曾行过莽撞之事,而今日在这石室之中,因为一时环境大变,竟是让他生出了万般皆在掌控的错觉。而这种错觉之下,他认为一身元气被封的苏荷与寻常弱女子无异,便毫无顾忌的就将自身命门交托她人之手。虽说他心底对苏荷是隐隐有着期盼与信任的,但是这份期盼与信任却绝谈不到可托生死的程度。而刚刚苏荷虽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但是回想起来了仍是让人心惊不已。

暗自整理了一番心绪,陶苏声音柔和而诚恳道:“苏师姐此言虽然有理,但是在下相信苏师姐不会害我。”

“叫谁师姐呢,我看着有那么老么?”苏荷先是杏眼圆睁一脸不喜之色的娇嗔,接着又有些无奈的叹息道:“你啊,怎可如此轻易的相信于人。须知有句俗语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能是因为放下了心头的芥蒂,陶苏竟被苏荷的娇嗔弄的有些心潮起伏,忍不住立kè

开口答道:“旁人我自会小心谨慎的,而苏师妹又怎么能算作旁人。”

看着陶苏的一脸郑重,苏荷感到心内有些愧疚,顺势一转俏脸低声嗔道:“油嘴滑舌。”

……

在陶苏的强烈提议之下,两个人再次开始了按摩之旅。只是这一次,苏荷再无任何多余的心思,只是全心全意的配合起来。

感受着苏荷那娇嫩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轻重适当的奔腾流转,陶苏的身心终于皆是爆fā

出了满满的欢愉之情。在这种欢愉之中,陶苏默念着口诀,渐渐的陷入了物我两忘……

此时苏荷已然为陶苏按摩了快有一个时辰之久,这漫长的时间里,苏荷虽然是双手有些疲惫不堪,十指更是有些渐渐乏力,但她心中却绝无丝毫抱怨懈怠之情。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绝非是她花痴作祟,而是在随着第一遍为陶苏按摩过三十六处穴位后,她在陶苏身上隐隐的感受到了异样的灵气波动。

这些灵力波动不同于天地元气的波动,完全是一种单纯的意识形态变化。在被这种灵力波动笼罩内的苏荷,心头无缘无故的便生出了喜乐之情。而当发觉了这种喜乐之情,苏荷不由得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此时这种情况,非常像极乐宫传说中的宅女心经修liàn

时的情况。

宅女心经乃是极乐宫的最高秘传道法,唯有极乐宫历代宗主方才有资格修行。而苏荷之所以能知dào

宅女心经修liàn

时带给身旁人的影响,概因她的出身绝非寻常之辈。

在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后,闭目修liàn

中的陶苏忽然全身一震,睁开双眼,冲着苏荷摊开右手,眉飞色舞的笑道:“苏师妹请看这是何物?”

看着陶苏掌中的白玉小瓶,和小瓶上写着的三个正楷小字“辟谷丹”,苏荷忍不住将樱桃小嘴张成了“O”形。

“师兄,你可是能运用驱物之法了?”从呆滞中回过神的苏荷忍不住娇声问道。

“还未完全确定,请师妹稍等。”陶苏言罢,左手一掐剑诀,右手冲着绿珠剑胎一点,霎那间,绿珠剑胎猛地凌空飞起。

御使着绿珠剑胎在石室中盘旋了两周后,陶苏一掐剑诀收回了绿珠,满脸笑意道:“却是成了,在下已然可以御物,修为也恢复了小半。”

看着陶苏的喜不自胜,苏荷心头是既惊且喜,略一沉吟,一脸凝重道:“师兄,小妹也不问你这功法来历,只是想劝你一句,日后人前之时,你切勿轻易显露此法。像这般不依托元气便可御使灵器法宝的功法,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听到苏荷之言,陶苏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淡了下去,一拱手答道:“多谢师妹提醒,在下日后定会多加主意。”

其实苏荷的提醒对于陶苏有些多此一举,他不但日后不会在人前轻易显露离恨诀,便是在苏荷面前显露出此功法,他都有些心中忐忑。只是此时环境所迫,容不得他再有丝毫藏拙之心。至于将苏荷灭口这种想法,他的心中只是闪烁了瞬间就被他立kè

掐死胎中。别的不说,就冲苏荷刚刚在他昏迷之时没有痛下杀手,讲究恩怨分明的他就做不出那般恩将仇报之事。

第三十七章 交易(上)

石室内的时光,就在两个人的聊天与按摩之中,渐渐又过去了十日。

这十日之内,陶苏与苏荷两人困了则一同安睡,醒了则一个按摩,一个修liàn

。而在既不困也不修liàn

之时,两个人便一起坐而论道。

最初的几日闲谈,两个人聊得还有些各自戒备,除了一些修行方面之事,其他涉猎甚少。然而在五日之后,随着陶苏的插科打诨,两个人的话题便渐渐被扯的有些天南海北……

根据这些在苏荷看来完全就是闲扯的话题,陶苏对天穹大陆的修仙界有了一个更全面的了解,也对修仙这个职业有了许多与之前不同的领悟,而这种领悟,更多的是一种思想上的转变。

陶苏以前在唯剑宗接受的修仙理念是仙凡两隔,互不相干亦不相扰,然而这种理念却是与当今修仙界的主流思想格格不入。尤其在当今的正邪四大修仙门派看来,虽然大陆之上各大修仙门派层出不穷,但是对于数以万亿的凡人世界来说,还仍然只是沧海一粟,苍山一角。

尤其随着最近这几千年来天地元气越发淡薄,各种野生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发稀缺,各大灵石矿脉的日益减产,以四大修仙宗门为首的整个苍穹修仙界,都开始了大举在凡间扩张势力。

“师妹,你说为何极乐宫要把持如今凡人界的**行当呢?难道我辈修仙之人还能用的到那些金银之物?”随着闲聊,陶苏再次问出了他的问题。

“金银之物对我辈自是没用,但是金银之物却可以换来灵石与奇花异草。”苏荷耐心的解释道。

“难道凡人竟然还能拥有灵石与奇花异草?”陶苏一脸疑惑的问道。

“为何不能?难道师兄没有听说过,现在俗世之中百两黄金便可兑换一枚下品灵石么?”苏荷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个却是不曾听过,师兄我出身贫寒山村消息闭塞,而入了宗门之后,也只是潜心修liàn

,对于世间之事更是所知甚少。”陶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哦,这个怨不得师兄。小妹也想起来了,你那宗门却是有些迂腐守旧不懂变通。”苏荷点头安慰道。

“呵呵,守旧是守旧了一些,不过倒也因此少了很多勾心斗角,活的也更清净自在些。”陶苏笑着答道。

“听师兄所言,看来师兄在宗门也是颇受看重之人。不知小妹猜的可准?”苏荷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还算受师长们器重吧。”陶苏想了想后答道。

“呵呵,如此便是大善了。”苏荷先是喜上眉梢的叹道,接着又一脸郑重与神mì

的说:“小妹想与贵宗做一笔交yì

,若此交yì

可行,不论对于贵宗还是你我二人,都是一番天大的机缘。”

“什么交yì

?你先说说。”陶苏立kè

也泛起了好奇心。

“小妹此番进入此地,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修liàn

神魂之法,此功法乃是小妹个人所得,不涉宗门之密,也可说是无主之物。小妹想将这功法私下卖与贵宗门,若是成交,所获财物小妹愿与师兄平分。”苏荷盯着陶苏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言道。

“不知师妹打算卖多少灵石?”陶苏随口问道。

“十万下品灵石。”苏荷立kè

答道。

“十万?!”陶苏惊叫出口。

“怎的,可是卖的少了?小妹也觉得要价有些低了。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妹怕要的太多,贵宗在因此生出些旁的心思就不美了。”苏荷赶忙解释道。

“师妹误会了,在下不是觉得要的少了,而是太多了。十万下品灵石啊,师兄一年的宗门补贴才下品灵石十二枚。”陶苏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看着陶苏的一脸震惊与茫然,苏荷愣了片刻后,微微摇头笑道:“师兄可知你宗门有多少弟子?又知你宗门一年消耗几何?”

“在下不知。”苏荷想也不想的就开口答道。

开玩笑,他上哪知dào

唯剑宗有多少弟子,又上哪去猜测唯剑宗一年消耗多少啊。

“唯剑宗有多少弟子,一年消耗多少,小妹也是不知。但是小妹知dào

极乐宫一年所消耗之物,如果折算成下品灵石,不会低于五十万之数。唯剑宗虽然如今比不得极乐宫庞大,耗费也是较少,但不论如何,作为二流宗门中的佼佼者,唯剑宗一年所耗绝不会低于十万灵石的。”苏荷如数家珍一般的解释道。

听着苏荷的侃侃而谈,陶苏心中也有了赞同之意。十万灵石对于他来说,或者是一笔天文数字,然而对于一个宗门来讲,怕真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数目。只是即便如此,仅凭一篇功法,苏荷凭什么就敢开口十万灵石,而且还是一副挥泪大甩卖的姿态呢?

半柱香后,通过一番问答,陶苏终于弄懂了苏荷口中这部名为《坐忘经》的修liàn

神魂之法,价值究竟几何。在得知了这修liàn

神魂之法的重yào

性后,陶苏也真心的觉得开价十万灵石,实在是有些跳楼大甩卖了。

“坐忘经的价值师兄已然了解,只是不知师妹打算如何与我宗门交yì

呢。须知在下也仅仅只是唯剑宗的一个普通内门弟子,在下师傅也并不是掌教真人。”陶苏一脸不解的问道。

“此事小妹心中略有定计,只是还需与师兄商量一番。小妹打算先将坐忘经的第一章传与师兄,待到师兄回宗之后,在将这第一章告知尊师,想来以尊师金丹境的修为定是能够辨别真假。至于之后如何交yì

之事,你师傅与贵宗掌门自会有所安排。”苏荷耐心的解释道。

“嗯,此法到是可行。”陶苏迟疑了片刻,出口赞同道。

看着陶苏的神情仍是有些犹疑,苏荷再次开口解释道:“小妹不将坐忘经的通篇功法告知师兄,绝非信不过师兄为人。只是此事涉及甚大,小妹怕贵宗元婴真人都会亲自盘问于你。而在元婴真人的诸般手段之下,小妹怕师兄心中所藏的任何秘密都无从遁形。”

第三十八章 交易(下)

听罢苏荷之言,陶苏不由得眉头蹙的更紧,他刚刚颇为迟疑与担心之事,正是宗门查验这一关。

十万枚下品灵石,修liàn

神魂的功法,这两者之间不要说还互有牵连,即便是毫不相关之事,随便拿出其中的一件,都足以吸引唯剑宗高层的大量目光。

这种成为宗门高层目光焦点的机会,如果放在一名普通的唯剑宗弟子身上,那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天赐良机,而放在陶苏身上,那真是躲都躲不及的灾难。

陶苏不知dào

唯剑宗是否有读心术之类的功法,也不知dào

唯剑宗是否有催眠术之类的手段,但是他坚信一个有着几千年传承的修仙大派,若是在有心试探下,他绝对藏不住心中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随便拿出一件都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但若是只因惧怕宗门查验,便直接放qì

苏荷的交yì

,陶苏的心中又有些万分难舍,毕竟五万灵石绝非区区小数。

一边是可能一朝暴富,一边是可能万事皆休,陶苏的脑海里不由得开始了激烈的争斗。

“师兄不必如此紧张,你只需将此交yì

如实禀告宗门,然后立下心魔大誓,想来你宗门长辈也不会对你行过多盘问之举。而且若是交yì

成功,以你此番功劳,想来贵宗也不会吝啬那区区五万下品灵石的赏赐。”苏荷善解人意的安慰道,其实她也猜到陶苏心中或许会有困扰,因为不要说陶苏了,即便是她,心中也藏着诸多不愿被宗门得知的秘密。

“此事还得容为兄在好好想想。”陶苏仍旧面带难色的婉拒道。

在此番进入琅邪幻境之前,陶苏本是对他的修仙之路有着明确的规划。那便是老老实实的修liàn

,按部就班的升级,偷偷摸摸的取巧,平平淡淡的生活。

当然这种节奏也不会永远不变,只要让陶苏熬到了心动境,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依照宗门规矩下山历练,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至于心动境何日可至,完全就只是一种数字上的计算。对于旁人可能是难若天堑的修为积累,对他而言却有若一片坦途。毕竟在有了小黄小黑的帮zhù

之下,他即便比猪还蠢,也能靠着灵叶堆出个心动境。如果非要在这片坦途上设置一个障碍,那便是如何小心谨慎的瞒过宗门。

而如今苏荷的提议,虽是一片好意,虽是名利双收的好事,但是却可能因此对他的根本计划,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如果这份打击再加上他脑海中的离恨诀,泥丸宫中的混沌阴阳镜。这得失利弊之间,便已然有些不成比例了。

看到陶苏明显是一副婉拒之态,苏荷不由得眉头微蹙,语带不甘的问道:“师兄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会让五万灵石都黯然失色。”

看着苏荷的不解之态,陶苏苦笑着叹道:“却是有些难以启齿之事,只是此事并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师兄心头一些不便言明的苦处。”

“好吧,每人心中都有秘密,小妹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有一句话小妹在此奉劝师兄,锥处囊中其锋必现,纸里终究是保不住火的。若要想隐瞒一个大的秘密,最好拿另一个不甚要紧的小秘密去吸引旁人的注意。”苏荷若有所指的继xù

劝道。

苏荷的言论让陶苏本是坚定了的决心,再次有些动摇起来,他猛然间想到了灯下黑的道理。他现在身上的秘密却是有些太多了,而此番琅邪幻境内的事也有些太多了,即便是他再如何低调行事,作为此番幻境的幸存者回到宗门之后,他少不得也要被宗门长老详细盘问一番。而且他已然脱凡境大圆满的修为这一点,也需yào

一个更能拿得出手的解释。

“师妹真是伶牙俐齿,你可知你这一番以退为进,却是容易将为兄引入那九死一生之地啊。”陶苏有些无奈的低声叹道。

“竟会这般严重?师兄还请见谅,小妹实在是有些始料未及。此议就此作废,小妹绝不再提,毕竟灵石虽好,却也得有命享用。”苏荷惊诧的赶忙开口解释。她先前只是猜测陶苏可能也私藏了某种门派不知dào

的重宝,但却从未想到过竟然会事关生死。

看到苏荷略带慌乱的神色中确是包含了几许真诚,几许关切,陶苏心中微微一暖,开口言道:“师妹不必忧虑,为兄刚刚所说的只是一种最坏的可能。毕竟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想必师妹也有深深的理解。”

陶苏的解释一半是不想苏荷过分担心,一半是不想苏荷有些胡乱的联想。毕竟按照修仙界不成文的规矩,门下弟子倘若不是做了欺师灭祖或者十恶不赦的大事,宗门是鲜有杀伐门下弟子之举的。

盯着陶苏打量了少许之后,苏荷有些无奈的叹道:“让师兄弄的小妹有些迷糊了,不知师兄究竟想要怎样?”

“为兄觉得这交yì

却是还要进行,毕竟师妹所言也有道理,一味的藏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只是这如何交yì

,为兄觉得还是要与师妹详细定计一番。”陶苏缓缓言道。

“本就该是如此。”苏荷赶忙兴奋的答道。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商定好了如何交yì

的细节,苏荷便将那坐忘经的第一章传与了陶苏。不知是由于管中窥豹,还是见识浅薄,陶苏隐隐的感觉到这坐忘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因为离恨诀喜之境的几句法诀,不但与这坐忘经的法诀有异曲同工之妙,某些地方更是让他感到犹有过之。

“师兄可是在参悟坐忘经?小妹建议师兄不需如此心急,毕竟交yì

过后,这全篇的坐忘经必是师兄的囊中之物。”苏荷出言提醒道。

苏荷这提醒绝对是善意而为,在研读过坐忘经通篇功法后,她心内深深清楚,这坐忘经绝对不是仅凭一章就能参悟修行的,否则她也不敢如此随意的就将第一章的功法交与陶苏。毕竟她和陶苏的关系,还远远达不到休戚相关,不分你我。

第三十九章 筑基(上)

“师兄只是颇为好奇,这可抵十万灵石的功法究竟是如何玄妙。”陶苏随口而答后神色一片清明,显然是立kè

放下了心中的思考。

看到陶苏毫不犹疑的就停止了参悟,也丝毫不向她纠缠《坐忘经》的通篇功法,苏荷心中不由得又是赞叹,又是失落。

她将这《坐忘经》的第一章传与陶苏,一方面固然是存着与唯剑宗交yì

之心,另一方面却也存了与陶苏交yì

之心。

通过连续多日的为陶苏耐心按摩,和多日的暗自细心观察,苏荷心中隐隐确定,陶苏修行的功法绝对是了不得的东西。虽说这功法的法诀她始终未曾听闻一字,然而每次陶苏修行之时,那自他周身散发出的亲和之力,却是越来越让她暗自心惊。

随着这些时日陶苏的修liàn

,苏荷发觉陶苏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让她心生好感。倘若换了一个别的女子,或许会觉得这是十几天朝夕相处下的潜移默化,然而有着极乐宫的出身,在加上知晓宅女心经的某些异能,苏荷却暗暗感到这绝非是日久生情。

既然不是日久生情,那么事有反常即为妖。而这妖,定然便是陶苏修行的功法。虽不知dào

陶苏修行的功法还有何等玄妙,但是仅凭不依托元气即可修liàn

,加之修liàn

后可以增加人的亲和力这两点,苏荷都对这份功法有着无限的渴望。

不过此时此地,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陶苏手里,即便苏荷心中再是渴望万倍,只要陶苏不愿,她也毫无任何办法。如果说非要在没有办法中,强行寻到一丝契机,想来想去,唯一拿的出手的除了她自己,便是只有《坐忘经》了。

拿身体作为筹码,这种行径一直是苏荷非常不屑的。虽然她生于极乐宫,长于极乐宫,但是她自有着她的骄傲。除了极乐宫的当代宫主,以及极乐宫的四位长老,再无旁人知晓苏荷的真实身份,以及她那天灵根的绝佳资质。

其实这琅邪幻境一行,以苏荷的出身是绝对不需yào

前来此地的,如果她愿意,她完全可以不冒任何风险,一路无忧无虑的直达金丹大道。毕竟以极乐宫的庞大人脉与浩瀚物资,即便是用天材地宝堆,也能轻松的堆出一个金丹宗师。

“师妹,不知你十指此刻修养的如何,若是无碍,可否助为兄继xù

修liàn

?”陶苏面露期待之色的问道。

“早已无碍,师兄不必如此挂怀。”苏荷一边浅笑而答,一边快步走到陶苏身边,探出青葱玉指,缓缓落于陶苏头部。

经过十多日的磨合,苏荷早已熟记了陶苏需yào

按摩的穴位顺序,也早已掌握了应该用何等力度才能带给陶苏最大的欢愉。

时间随着苏荷那芊芊玉指的跳动而默默流淌着,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已然悄悄过去。此时苏荷的额头与耳后已然有细汗渗出,本是如无暇白玉的芊芊十指也染上了浓浓红晕,呼吸之声也渐渐的不在细不可闻,而是渐渐有了粗重之意。

“不要停!”陶苏忽然以**之声喊了出来。

他的这一声**,让苏荷本是已经有些疲惫的十指,忍不住的猛地哆嗦了一下,俏脸两侧染上了团团红霞。

陶苏的这声**实在是有些过于淫·靡了,苏荷虽然是未经人事,但极乐宫出身的她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但却也见多了猪跑听惯了猪叫。

心中虽然暗自腹诽陶苏的无良与孟浪,但苏荷的手指却是毫不停息,继xù

的任劳任怨。

随着苏荷指尖极有韵律的舞动,陶苏先是呼吸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他一呼一吸之间的间隔,竟然超过了十息之久。接着,他头心之上放出了金青两色光华,这两色光华褶褶生辉,让人不可直视。再接着,他的周身开始散发出了淡淡清香,这种香味虽是柔和淡薄,但却沁人心扉,让人欲罢不能。

看着陶苏周身的这些强烈变化,苏荷的神情先是有些好奇,接着变得凝重,最终定格在了一片呆滞。

苏荷绝非那见识浅薄之人!若单纯以见多识广而论,恐怕寻常宗门的心动境修士都远不及她。然而见识越是广博,她此刻就越是无法淡然,因为陶苏此刻的情形,实在是像极了修士筑基时的状态。若非是陶苏此刻周身没有强烈的天地元气波动,苏荷都敢赌上身家清白,他此刻就是正在筑基无疑!

呆滞中的苏荷,十指早就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律动,而她的停止,对陶苏却完全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只见陶苏那头顶的金青两色光华,此时已然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变得神韵内敛,笼罩在他头顶三尺之上,翻腾着凝聚成了一丈方圆的金青双色云团。

只见这双色云团左边全是金黄一片,有若那深秋阳光下的金色麦田,右边则是一团藏青之色,仿佛如同大海那不可见底的深渊。这麦田与那深渊泾渭分明各执一边,彼此之间仿佛即如密不可分,又如毫不相关。

伴随着这金青双色云团的形成,忽然间又起异变!只见那陶苏的眉心之处,突然的射出了一道黑白交错的光柱,这道黑白光柱沿着他的印堂之处,笔直的冲入了他头顶的云团之内。

又过了三息左右,只见陶苏的眉心之处,缓缓的飞出了一枚婴儿拳头大小,黑白交融古拙大气的八卦形牌子。这牌子通体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光雾,使得牌子的具体模样晦涩难明。只能隐隐的分辨出是个八卦形状,却让人无从分辨这八卦形的牌子究竟乃是何物。

这八卦牌子在离了陶苏印堂之后,便沿着黑白交错的光柱,径自飞向了空中金青两色的云团之内。待到牌子彻底没入了云团不见踪影之后,空中那本是泾渭分明的麦田与深渊,忽然同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不过是瞬间之后,两者便开始了剧烈的碰撞,凶猛的穿插。

这些对撞与穿插之间,云层之内闪烁起了金青两色的闪电,这些细小的闪电在云团之中一闪而现,又一闪而逝。待到这些闪电明灭了九十九道之后,云团之中再也不见麦田亦或深渊,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青铜之色的云朵。

第四十章 筑基(中)

伴随着青铜之色的云团出现,场面再次发生了变化,只见那青铜色的云端下方,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间,降下了淅淅沥沥的点点光雨。

这些光雨中的每一滴,乍一看都与寻常水滴无异,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但若是细细打量,则会发xiàn

这每一滴的水珠之内,竟然皆有青金两色光华在不停的变幻旋转,只是这变换旋转的速度太快太急,竟让人稍不留神,就忽略了它们的存zài



这点点光雨最初之时,还只是下的淅淅沥沥,但过了十息左右,雨势便渐渐大了起来,接着更是呈现出了瓢泼之势。

被光雨笼罩在内的陶苏,此时神情一片喜乐祥和。那些飞速落下光雨,在砸落到他身上之后,便有若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润物细无声。而那些没有砸落到他身上的光雨,在落到地面之上后,便径自弹破,化为一团雾气,飘飘渺渺的缓缓升起,紧紧的弥漫在了他的周身之外。

看着光雨与光雾之中宝相庄严的陶苏,苏荷心中不由得惊叹莫名,艳羡无边!

随着眼前的景色变换,苏荷早已确认了陶苏是在筑基无疑。不过见识广博的她却知dào

,陶苏这筑基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隐约之间,似乎和她听闻过的上古筑基之法颇为相似。

当今修仙界的修士如何筑基,以及筑基之时的诸般妙相,苏荷可谓是耳熟能详了然于胸。通常情形之下,都是修士服下筑基丹,然后通过筑基丹的药力催鼓,引发修士体内的元气爆棚,进而撑破经脉束缚游走全身。这时筑基中的修士,便会以秘法引导这些暴躁的元气,在周身运行十二个周天。待到十二周天运行圆满之后,新的经脉自然而然的便在修士体内稳固成型。

至于显露在外的异象,通常是因为修士筑基之时体内元气爆棚,灵根自然的显化而出,聚于头顶三尺凝结不散,待到筑基结束方自光华散尽。

而上古之时,修士的筑基情形却又是截然不同。那时的修士筑基不依托于灵丹妙药,而是仅凭自身修为的积累与本命法器的指引。

何谓本命法器呢?

唯有器在人在,器忘人亡之物,方才可以称的上是本命法器。故而上古修士在选择本命法器之时,无一不是费尽心机,倾其所有。概因这本命法器的优劣,对于修士日后的修行之路,实在是影响深远。

在这般情形之下,但凡能称得上本命法器的,绝无一件是寻常之物。因其不同寻常,这些本命法器之中往往内含天道痕迹,大道踪影。而这些踪影与痕迹,往往在修士筑基之时便会有所显化,给予修士提点指引。

在这些提点指引的帮zhù

之下,修士在筑基之时往往可以领悟出最适合自身的经脉运行之法,以达到重塑肉身之能。而因每个人的本命法器各不相同,且每个修士筑基时的领悟也不相同,因此上古之时,即便是同一个师傅传授的双胞胎修士,在筑基之后,经脉的走势也会各不相同。

打个通俗的比方,如果说服用筑基丹的修士,筑基时是流水线作业,那么采用本命法器筑基的修士,筑基时便是纯手工打造。两者之间孰胜孰劣,这就需yào

见仁见智了。

若你身家丰厚且自认天资聪慧,那么本命法器筑基之法,绝对会让你的仙途一片辉煌。

若你资财匮乏或是悟性平庸,那么服用筑基丹来筑基,便是你丝毫不需yào

犹豫的选择。

这两点定论,是修仙界中多少血和泪的经验教xùn

总结而出的。也不是没有那悟性不足,或是法器不佳者,非要强行那逆天之事,然而此等修士,最终的下场皆是一片暗淡。毕竟错误的筑基,会导致修士体内形成错误的经脉走势,而这经脉走势一旦形成,不到元婴之境,绝无再造的可能。

至于错误的经脉走势有何弊端,简而言之,它会导致修士修行之时真元运转凝涩,修行事半功倍。而在这事半功倍的情形之下,修士想要熬到元婴之境,即便是在上古之时,也是痴人说梦。

而既有钱又有悟性者,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属于凤毛麟角的存zài

。所以这通过本命法器筑基的方法,渐渐的就埋没在了修仙界浩瀚的历史中。除了某些传承已久的大宗大派,或是某些源远流长的修仙世家,当今世上,怕是已然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个筑基方法了。

苏荷虽然不知dào

陶苏的悟性是否绝佳,但是通过多日的相处,她确信陶苏绝不会是愚鲁之辈。至于他筑基时用的那本命法器是否强dà

,看其声势,想来定是上品法器无疑。

苏荷的此番推论,充分的显示出了她见识的渊博之处,也基本上猜对了十之七八。唯一的错误之处,乃是她对陶苏本命法器的判断。陶苏筑基用的不是上品法器,而是上品法宝。

修仙界对于世间各种攻防辅助的器物,笼统的划分为三等九品。这三等从低到高,分别是法器级,灵器级,法宝级。而这三个等级之中,每等又分上、中、下三品。这三等三品加在一起,便是所谓的三等九品。至于三等九品之外,要么便是不入流的伪法器,要么便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仙家灵宝。

其实苏荷从未低估过陶苏,而正是因为不曾低估过,她才判断陶苏筑基之物乃是上品法器。若是对法器定义不熟之人,可能会认为区区上品法器何足道哉,然而真实的情况却绝非如此。

以陶苏那珍若性命的绿珠剑胎为例,它不过只是一件下品法器,虽说造成这个原因的大半,是源自于绿珠剑胎乃是一件半成品的法器。然而即便如此,也可见法器的珍惜之处。

再以苏荷珍藏的红颜薄命旗为例,那旗子本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更是极乐宫当代宫主亲自为她选的。那红颜薄命旗只要运用得当,不要说在脱凡境内可有恃无恐,即便是在凝元境的修士面前,也足可保苏荷性命无忧。而似这般强dà

,又可攻可守的宝贝,也不过才刚刚摸到了上等法器的门槛。

至于陶苏的青木鼎,苏荷的三尺红绫,此等物件都有一个统称,那就是:伪法器。

PS:本章请允许小白在此向《飘渺之旅》致敬。

第四十一章 筑基(下)

陶苏曾经听过一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而他此刻,便是此般情况。

经过连续十几日的修行离恨诀喜之境,陶苏已然渐渐摸到了其中的某些门道,这喜之境并非是如同他先前想的那般肤浅。想想也该如此,一代魔道枭雄,本是飞升在即的境界修为,虽是一时惨遭大变,又被囚禁折磨千年,但一朝顿悟而出的功法,又怎会如此简单。

在刚刚苏荷为陶苏按摩之时,他本是身心具愉到了某个顶点,然而就在这个顶点到来之时,他那本来一片温暖的意识海洋,却被陡然冰封。在这冰封之下,他变得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甚至就连思想都仿佛被凝固而住。

然而更玄妙的事情,就在他思想被冻结之后忽然又出现了。他本是思想被迫暂停,但是他的另一股思想却不知为何悄然而生。

这话听起来或许有些别扭,但若是打个比方,那便是此刻的陶苏拥有了某种上帝视角。在这种视角之下,他可以观察到思想被冻结的那个陶苏的所有状况,但是却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就好像他明明知dào

他正在做梦,但他却完全干扰不了梦境,也醒不过来一样。

如果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那么这并没有什么恐怖之处,因为即使在恐怖亦或甜美的梦境,终究都有醒来之时。然而陶苏此刻经lì

的,却并不是一场梦境,如果非要强说是梦,那也是一场噩梦。

陶苏前世时常听人说过一句话,那句话叫做“高兴死我了”,他以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比方,但是此时此刻他才知dào

,原来高兴到了一定程度,真的会死人。

此时正处在上帝视角的他,能看清楚陶苏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也能看清楚血管内的每一丝血液流动。这些深红色的血液,此时正不停的奔腾着涌向他的心脏,将他的心脏冲的越来越大,大的就仿佛一个熟透的西瓜。而这西瓜的皮却越来越薄,也许就在下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嘭的一声,就会爆出一滩一滩的西瓜汁来。

陶苏不知dào

为什么好好的修liàn

着就会突然出现了这般问题,但是他知dào

此时如果不能解决这问题,也许不用多久,他的心脏就会嘭的一声爆掉。至于心脏爆了之后的问题,或许这已经不是他需yào

关心的问题了。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思绪中先是不停的逐字逐句反思着离恨诀功法,接着又绞尽脑汁的回忆着获得离恨诀的经过。然而,不论他如何冥思苦想,他就是想不出他修行这离恨诀,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陶苏丝毫不曾怀疑过这离恨诀本身有问题,也绝没有怀疑过当时封神简内的老者心存恶意。原因无他,在他附身酆无常记忆的那一段经后,他深深确信,以酆无常此人的骄傲,若不是一篇思虑完善的功法,酆无常绝不会愿意传诸后世的,即便这篇功法可能永远没有流传于世的机会。至于酆无常执念所化的老者是否心存恶意,这就更不需yào

多想,以老者能够随意进入陶苏识海传功的手段,若是想害陶苏,怕只需yào

一番横冲直撞的碾压即可。

功法没问题,传功的人没问题,修liàn

的过程也没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总不能是他陶苏福缘浅薄,受不起这惊世骇俗的功法吧。

看着心脏越鼓越大,跳的越来越快,陶苏本是飞速旋转的思绪,忽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忽然之间灵光乍现的想到了一个词:不破不立!

这本就是一片修仙的世界,这本就是一个不讲科学的地方,这本就是一套不按常理出牌的功法,那么,为什么心脏就不能爆掉呢?

“心无所住,而生其心。”陶苏的思绪之中忽然闪过了一句佛偈。

随着这福至心灵而来的佛偈,陶苏衍生出的这第二意识,乍然间消散于无形,随之,冰封的识海猛然解冻。

而就在陶苏识海解冻的这个瞬间,嘭的一声,他的心脏爆裂而开,化为一团浓墨重彩的鲜红血雾。

说来也是奇怪,这心脏炸裂开后,不但没有给陶苏带来预想中的万般疼痛,反而让他生出了一片喜乐之情。这种喜乐之情就放佛如同一个被囚禁了无穷岁月的囚徒,终于逃出生天重获新生一般。

一念即起,异变再现。

在这血雾出现后还不等扩撒的瞬间,一道超强的吸力,自陶苏的泥丸宫中陡然而出,以一种凶猛绝伦的气势,猛地吸走了整整一半的血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随着血雾被泥丸宫抽走了一半之后,剩下的这一半血雾也开始不甘寂寞,摇身一变径自化为一条游龙,沿着陶苏的奇经八脉,极速游走而行。

两团血雾各自散去之后,陶苏原本心脏的之处,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蚕茧。这金色的蚕茧有鸡蛋大小,以金色光线连接着周遭的各处血管,放佛完全替代了原本心脏的作用。而且随着血液的供给,这金色的蚕茧每逢十息便会跳动一下,一息不多,一息不少。

观察着自己身体内的这个金色蚕茧,陶苏不知是福是祸,正在有些忐忑之时,他的身体再次出现了异状。

那化为游龙的血雾,在他经脉之中游走了三个循环之后,猛然间冲破了他的经脉,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他体内左突又冲起来。

随着这血雾的胡乱奔腾,陶苏体内的灵根也变得不甘寂寞起来,本是小指粗细的灵根,陡然间膨大了三倍有余,紧接着豪光大方,在他的头顶之处显化出形。

如果陶苏能在多修liàn

一些时日,亦或他的见识能在多上几分,想必此刻他的心情应该是万分激动再加上如履薄冰,因为这等异象代表着他已然开始了筑基。

但是生活之中没有如果,陶苏的见识与修为就是这么的不成正比。仍自处于上帝视角的他,在发xiàn

了这般异象之后,不但没有丝毫的小心翼翼,没有任何的激动莫名,反而心内一片平静好奇,只是一片淡然的静观其变。

第四十二章 悟道

民间有句俗语叫做:无知者无畏。民间还有句俗语叫做:傻人有傻福。

无知或许与傻并不是一个概念,但是此时对于陶苏来言,这两者就是同一个意思。

当陶苏泥丸宫中的混沌阴阳镜冲入头顶云团之时,他的精神与意念,也被裹挟着冲入了这云团之内。

这灵根所化的云团,从外部看来只是一朵霞光灿烂的云朵,但是从内部而看,情况却是大不相同。当陶苏的意识进入了云团后,他眼前看到的只有一片混沌。

这片混沌仿佛如同天地未开之时一般,没有光,也没有暗,有的只是一片万籁俱寂。

不知过了多久,这混沌之中忽然响起了“咔嚓”一声,接着,一道闪电破空而出。而在这道闪电明灭的瞬间,混沌之中忽然多出了一道晦暗的气息,气息之中隐隐传出了某种不可言明的讯息。

处在混沌之中的陶苏,思绪本是一片空明,因此这道气息出现的瞬间,他立kè

就感知到了其中的讯息。

这讯息说之中不曾包含有只字片语,但是却仿佛又包罗万千。在经过一番揣摩之后,陶苏隐隐的读懂了讯息之中的含义,这似乎是在诉说着某种光的诞生。

心头有些好奇的陶苏本待在细细琢磨一番,但是几息之后,又一道闪电再次破空而出,紧接着又是一道讯息凭空而现。这道讯息中所包含的意思,似乎是某种风的起源。

……

不知在经lì

了多久之后,随着道道闪电的明灭,陶苏依次感受到了风火雷电,阴阳五行等等诸般讯息。这些讯息每一道都有些似是而非,模糊不清,每一道都只是转瞬而生却又转瞬即灭,让人完全抓不到一丝一毫的头绪。

如果陶苏此刻的情况,被某些博古通今的大能知晓,一定会急的跳脚骂娘。因为他的机缘实在是太好了一些,而他也实在是太过不懂得珍稀。

这些晦暗的气息,其实每一道之中都包含着一丝大道至理,亦或天道法则。虽说这些至理与法则有强有弱,有多有寡,但哪怕是其中最弱最少的一种法则,只要能够参悟得当,都会让参悟之人终生受用不尽。

这种参悟的机缘,并不是每个修仙之人都能有幸获得,尤其在当代这个本命法器筑基法已经濒临灭绝的时代,很多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此般良机。

或许看到此处有人会心生不解,既然法器筑基之法如此妙用非凡,为何这本命法器的筑基之法,会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好的本命法器实在是太过难寻。虽然不论什么法器,都可以被修士用来作为本命法器,但却不是什么法器都能内含天道法则的。

若是用了不含任何天道法则的法器筑基,修士在筑基之时不但不能窥的一丝大道痕迹,反而会因此身陷一片混沌,运气好的只是一无所得,运气差的怕是就此神魂归于混沌。

而陶苏之所以可以窥视到如此多的大道痕迹,概因他筑基之物实在是来历非凡,这混沌阴阳镜并非是酆无常自身所创,而是上古洪荒时代,机缘巧合流传下来的异宝。

当年酆无常获得阴阳混沌镜后,也是凭借此宝筑基有成。而他筑基之时的见识,却远非陶苏所能相比。正因为见识多,懂得多,所以他怕的也多。

按照上古修仙界中某些口口相传的推论,法器级的器物在修士筑基之时,最多可显化十二道天地法则,灵器级的器物在修士筑基之时,最多可显化二十四道天地法则,而法宝级的器物在修士筑基之时,最多可显化四十八道天地法则。

这些数字的推论,虽然没有人真的去验证过真伪,但却一直被所有的修仙者奉为金科玉律。而且这个推论的真伪也不是非常重yào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对修士筑基之时起到一个警示,提醒修士切莫好高骛远,贪得无厌。

为什么会说是好高骛远,贪得无厌呢?概因这修士筑基之时,并不是能窥视到越多的天地法则就越好,也不是说后面出现的大道痕迹,就一定强于之前出现的天地法则。而且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最好的未必就是适合的。并且这些天地法则在修士筑基之时,历来都只是惊鸿一现,若是错过了在想回头寻找,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这种理论的警示之下,酆无常当年只是在窥视到了第二十四道天地法则之后,就果duàn

的开始了领悟。至于后面的天地法则演变,他完全是不问不闻,视若无物。

而对于陶苏来说,他根本就不知dào

这其中相关的任何问题,因此也就完全没有过了这村,没有这店的顾虑。他心中唯有的只是一片好奇之心,因而他异常从容的窥视着一个又一个的天地法则,出现,消逝,再出现,再消逝。

在这种无欲无求的心态之中,陶苏渐渐窥视到了第八十一道天地法则的出现,这道法则之中蕴含了某种岁月流逝的味道。

而就在这种味道被他感悟到了之后,陶苏忽然不由得心中起了共鸣之意。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机缘巧合,陶苏就在这误打误撞之中,开始了感悟天地法则。

在许多年之后,陶苏的见识终于称得上一代宗师之时,他每当回忆当年的筑基之景,心内都忍不住唏嘘感慨,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陶苏的幸运并不是悟到了什么绝世的天地法则,虽说这岁月时光之力也称得上神妙非凡,但在修仙这个早已有了万万年历史的职业之中,它实在算不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道。而且大道三千,虽是说有强有弱,但是这些强弱绝,绝对是因人而异,而非因道而异。

陶苏真zhèng

感慨的幸运,是来自于他这番筑基过程的本身。在这段过程之中,前半段他知dào

的太多,后半段知dào

的太少,而这种情况,也只可能发生在一名穿越众的身上。因为对于土生土长的天穹修士来说,没有几个人是敢放胆自爆心脏的,也没有几个人是在用了本命法器筑基后,还不知dào

筑基之时须当谨记的条条框框。

第四十三章 约定(上)

“恭喜师兄筑基有成。”苏荷一脸艳羡却又颇为诚恳的祝福道。

“师妹此言何意?”陶苏满脸诧异的问道。

“师兄可是欺小妹见识浅薄,不识得本命法器筑基之法?”苏荷眉毛一挑,面带挑衅的问道。

盯着苏荷脸上写满了你瞒不过我的表情,联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异象,再感受了一下自身体内的诸多变化,陶苏有些面带尴尬的答道:“却不是有心想要瞒你,只是为兄也不确定,我这筑基究竟是成了还是没成。”

看着陶苏的尴尬之情,苏荷心中有些后悔太过咄咄逼人,赶忙柔声安慰道:“师兄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一定是成了的。”

“希望能借师妹吉言吧,不过为兄却是有些好奇,这本命法器筑基之法,师妹又是如何得知的?”陶苏一面转移着话题,一面希望能从苏荷口中套取一点可用的讯息。

……

在经lì

过一番问答之后,陶苏大体的明白了这本命法器筑基法,究竟代表着何般意思,于是心内不由得既有得yì

之情,又生忐忑之意。因为按照苏荷所言,这本命法器筑基法,实在是太过拼悟性和拼人品了。

“师兄,不知你在刚刚筑基之时,可曾悟得了某种天地大道?”苏荷一脸好奇的探寻道。

“应该是窥到了一丝大道痕迹,只是这痕迹太过深奥,为兄一时还无法理清思绪。”陶苏沉默了片刻后,略带无奈的坦言相告。

“师兄不必多虑,这大道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参悟的。只要心中存下了大道的影子,师兄早晚会有顿悟而出的那天。”苏荷一边满脸羡慕的回答,一边心内暗自思考,她要不要也尝试一下这本命法器筑基之法呢?

随着两个人各怀心事的闲聊,话题渐渐又被扯到了当下的被困之中。而当这个话题出现之后,两个人的情绪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低谷。因为不论陶苏是否筑基有成,刚刚那番变化绝对称得上是一场异变了,然而这等异变,却没有让周遭的环境,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

“师兄,我还是给你按摩吧,没准还能出现什么想不到的变化呢。”苏荷看到气氛越来越沉默,柔声提出了建议。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陶苏点头表示同意,他也心中有些好奇,在经lì

了这番变化之后,苏荷的按摩不知又会产生什么疗效。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后,陶苏忽然出声言道:“师妹可以停下了。”

看着陶苏脸上隐隐的失望之色,苏荷蹙眉问道:“可是师妹按的不好么?”

“不关师妹之事,只是为兄感到此时这按摩之法,怕是已然对我帮zhù

甚微了。”陶苏调整了一下情绪,面带安慰之色道。

其实陶苏的失望只是一瞬间后就自动消失了,他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因此也没觊觎一直都可以依靠这取巧之法,完成离恨诀喜之境的修liàn



看着陶苏的平淡神情,听着陶苏的安慰之语,苏荷心中不禁的又萌生出了几丝好感。在这之前,虽然陶苏说那按摩之法可以有助于他的修liàn

,但是苏荷心中还是异常排斥的。毕竟她自出生那日起,就是受惯了别人的服侍,而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而且她那不知因何而生的洁癖,实在是让她有些厌恶触碰别人的身体。

心中既然萌生出了好感,苏荷的神情也随之甜美起来,她忍不住娇声抱怨道:“如此自是最好,要知师妹这些时日可是累的不轻,不知师兄打算如何报答于我啊。”

看着苏荷那俊俏的小脸,盯着苏荷那宜嗔宜喜的神态,陶苏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以身相许你看好不好?”

听到陶苏的调笑之言,苏荷忍不住面带红霞,娇羞的啐了一句:“师兄怎的又开始这般无赖了。”

“这怎的就是无赖了,你我男未婚女未嫁的,难道就不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陶苏决定将无赖进行倒地。

“小妹并非淑女,师兄也未必君子。”苏荷先是撇撇嘴轻声答道,接着又眉眼一挑,略带撩拨之意的问道:“不过师兄可真的愿意娶我么?”

陶苏本是随口的玩笑之语,本是喜欢看那苏荷的娇羞之态,然而随着苏荷的反客为主,倒打一耙,他脸上不禁有些尴尬,心内不禁有些彷徨。

“呵呵,师兄怎的不说话了?”苏荷看着哑口无言的陶苏,不禁笑的如同桃花盛开。

看着苏荷的满脸得yì

,陶苏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嘿嘿的猥琐一笑道:“师妹可是等不急了,不若你我二人就此洞房可好?”

“师兄你可真是没劲,人家本是跟你说点正事,你却拿这个吓唬人家。你若是肯在这跟我拜堂,小妹马上就陪你洞房!”苏荷白了陶苏一眼,略带不屑的答道。

苏荷敢说这番话,心里自是有些底气的。这十几日内,每当闲暇之时,苏荷与陶苏便坐而论道,闲话古今。陶苏一直认为,这十几日的时光里,都是他在掌握谈话节奏,都是他在用话套取苏荷的话。然而他却不曾想想,以这苏荷的出身,她又怎么可能会是胸大无脑的天真女呢?

其实早在陶苏套话苏荷的初期,苏荷就意识到了,陶苏对于修仙界的很多基础知识相当匮乏。在本着同舟共济逃出生天的心里下,苏荷选择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而她虽是言无不尽,但在这不尽之中,她却暗藏了很多小心的试探。

苏荷试探所针对的,不是陶苏的修为与功法,而是陶苏的秉性与为人。虽说这陶苏所修的功法,也却是让她颇有心动之处,但是以她非凡的出身而论,区区一两篇未知的功法,还真的不值当让她费尽心思。

在这连番的试探之下,苏荷其实早已摸透了陶苏的性格脾性:他就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看似无赖,实则正太,既伪善又心软的烂好人。

虽说这烂好人的称呼并不如何的好听,然而在苏荷不足二十年的人生过往中,她还真的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备注过好人这个标签!

第四十四章 约定(下)

“苏荷,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么?”陶苏憋了半天之后,忍不住略带严肃与好奇的问道。

“愿意!”苏荷先是一惊,接着又很迟疑,但最后还是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啊?我哪好啊?”陶苏真的有些诧异了。

“你哪都不好!”苏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答道。

“别闹,说正经的。”陶苏皱着眉严肃答道。

看着陶苏真的有些急了,苏荷整理了一下衣襟,双目直视着陶苏,声音不疾不徐的答道:“第一呢,我以立下心魔誓言,此生若是双修则非你不可,而我若是想要成就金丹大道,则必须经lì

这双修一关。第二呢,你这人虽然无赖了些,也胆小了些,但终归本性不坏,想来应该也不会干那背信弃义,抛妻弃子之事。第三呢,你的福缘深厚,虽说你现在境界颇低,但料想终会有那一飞冲天之日。若是不能早早定下名分,我怕日后你会弃我不顾。”

“苏荷师妹,为兄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还真是精准犀利啊!”陶苏忍不住呵呵笑着而答。

“去你的,说吧,娶不娶给个痛快话。”苏荷把头扭向一边,神态看似随意的问道。

看到苏荷明明羞得连侧颈都染上了红晕,偏偏还要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陶苏忍不住噗哧一笑,接着严肃答道:“娶,不娶是傻子。”

陶苏之所以答得这般痛苦果决,一方面是对苏荷确实心存好感,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前世实在是亏着了。他上辈子因为婚姻恐惧症,直到了三十多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而这辈子终于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终于不再受那一夫一妻制的约束,他又怎么会再拒绝苏荷这美艳不可方物,智计不可揣度的修仙佳伴。至于苏荷的出身,他还真的没有考lǜ

过,什么名声啊出身啊,难道真的很重yào

么?

“师兄与我皆是修仙之人,因此本不需守那媒妁之言,尊那父母之命。然而小妹的身世却有些特殊,还望日后师兄不要惧怕麻烦。”苏荷转过头来,看着陶苏一字一句的言道。

“多特殊啊?给为兄说说?难不成我还要有个万恶的丈母娘?”陶苏满不在乎的笑着问道。

“万恶谈不上,但却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我娘乃是极乐宫的当代宫主,苏眉真人。”苏荷一脸平淡坦然的答道。

“真人?你娘是元婴境?”陶苏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正是”苏荷点头示意。

“你娘都是元婴境了,都是宫主了,你来趟这趟浑水干什么?”陶苏一脸的不解。

“她是她,我是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苏荷颇为傲气的答道。

听到苏荷的答案,陶苏心中忍不住再次一笑,他一直没想到苏荷这妖女型的外表下,竟然还会藏着一颗中二病的心。但是心里笑归笑,陶苏脸上还是保持严肃的问道:“你娘能同意咱俩的事?这不太符合逻辑哦。”

“她肯定不会同意,不过我暂时也不会对她提起这事。但若是师兄进入了心动境后,小妹一定会将此事告知于她。想必到时师兄的下山历练之路,一定会因此而丰富多彩。”苏荷本是绷着淡然的神态,忽然忍不住的粲然一笑。

看着苏荷笑的犹如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陶苏苦笑一声道:“我这还真是命运多桀,好不容易讨到房媳妇,竟然还要准bèi

着过五关斩六将。”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苏荷憋着笑答道。

看着苏荷的一脸得yì

,陶苏不由得再次起了调侃之心,神色飞扬语带轻佻的道:“苏苏,既然你我已然私定了终身,咱们是不是就在此把生米煮成熟饭啊?”

虽然知dào

陶苏乃是在故yì

作态,但苏荷心中还是有些羞涩之意,沉默了少许,她努力着维持淡然之色道:“还望师兄体谅,小妹所修功法确实有些特殊,若是过早失了元阴,怕是对修行不利。但若师兄一意坚持,小妹也愿悉听尊便。”

听着苏荷最后的细若蚊蝇之声,看着她那紧咬的嘴唇,陶苏自感玩笑开的有些过了,柔声细语的安慰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急在那一时半刻。”

……

随着陶苏与苏荷看似玩笑一般的就私定了终身后,两个人接下来的时日里,除了探讨修行之外,终于开始了些打情骂俏。而在这些言语撩拨的过程中,两个人却始终保持着一种默契,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虽然因此没有了任何的肢体语言,但却也称得上是其乐融融。

这一日,在两个人如同往常一般的闲话修行时,忽然石室之中白光一闪,接着苏荷与陶苏胸前皆是发出了微微光亮。看着彼此胸前的淡淡光华,两个人的神采皆是一片飞扬,概因陶苏的推论终于得到了证实,三月之期一道,这幻境之中果然发生了变化,而这石室之内也终于涌入了天地元气。

看到此时怕是临别在即,苏荷对着陶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女子全礼,略带伤感而郑重的言道:“就此一别,不知经年,愿君珍重,不忘约定。”

“带卿长发及腰,我必心动来朝。任凭千山路迢迢,看我一剑破云霄。”陶苏也豪情大发,开启了装B模式。

随着两个人的含情对视,两个人的身形渐渐化为了两团光影,消散在了这石室之内。

当陶苏再次睁眼时,他已然身处在了凤栖山中,眼前一名严肃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唯剑宗的上官无极。

“可曾见到你的三位同门?”上官无极面色冷厉的问道。

“弟子多日被困,不曾得见。”陶苏赶忙郑重答道。

听到陶苏的回答,上官无极神色愈发阴寒,径自小声的嘀咕道:驱鬼宗这是要作死啊。

备注:本书非**,非言情,但是会有不止一个女主,这个设定小白认为还是合理的。毕竟修仙讲究的是财侣法地,而猪脚也就是一普通男人。

另外在琅邪幻境一段中,小白对于苏荷的描绘可能有些过多,但是小白实在不想把猪脚刻画的太过人形春·药,也实在不想塑造出很傻很天真的女主类型。因此虽是笔力有所不足,也想力求刻画到位。

第四十五章 过关(上)

夜幕在陶苏的忐忑不安中,终于缓缓的拉开了帷幕。看着上官无极越来越阴沉的冷脸,陶苏实在不知dào

应不应该说些什么,也实在不知dào

应该说些什么。

“走吧。”上官无极冷冷的开口言道。

“几位师兄还没出来,我们不等他们了么?”陶苏明知故问到。

“他们出不来了,走吧。”上官无极依旧声线毫无起伏的答道。

“几位师兄为何出不来了?”陶苏皱着眉头,继xù

卖力的秀着演技。

“哼哼,你说呢?”上官无极随意的一瞥陶苏,若有所指的反问道。

“长老何意,弟子不知。”陶苏丝毫不见慌乱,只是一副好奇之状。

“难道你在幻境之中竟没遇过驱鬼宗的截杀?”上官无极声音陡然提高。

“弟子却是与驱鬼宗弟子打斗过,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心存杀意。”陶苏略一思索,面带疑惑的答道。

“哦?给老夫说说你们交手的过程。”上官无极面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那日弟子在那幻境之中……”陶苏声情并茂的解释着。他这番言论早已在石室内和苏荷探讨过多次,在两个人的反复推敲之下,想来应该不会存有什么疑点。

“哼,稀里糊涂的东西!对方哪是没有心存杀意,对方只是没料到你竟然能御剑而行。”上官无极语气不善的答道。

在刚刚陶苏的解释中,上官无极自行的脑补了当时的画面,因为陶苏的叙述较为详细连贯,所以他脑中的画面也是非常清晰逼真。

看到上官无极一副看白痴的眼色,陶苏心中略微安定,但是面上却是摆出了稍带委屈的神色,轻声的解释道:“弟子从来没有与人交手过,那日也是看对方语气不善,因此心生恐惧,便没有来得及细想。”

“走吧,你我先回宗门,此间事情稍后自有计较。”上官无极冷冷的下达了命令后,便一掐法诀,召唤出了飞行剑舟。

一路无话。

半月之后,陶苏跟随着上官无极再次回到了唯剑宗山门。到了宗门之后,上官无极只是随意的交代了陶苏几句,就面带急色的匆匆离去。

“陶苏!”

随着一声语带急迫的呼喊,吴师叔御剑自空而降。

看着人未至声先到,面连焦急之色的吴师叔,陶苏心中渐渐的升起了暖意,神情欢愉的答道:“师叔,我在这!”

“你没事吧?受没受伤?可曾伤到根基?”吴师叔语带急迫的问道。

“弟子能有什么事啊?”陶苏心内略带愧疚的撒谎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不知dào

,半个月前上官传讯宗门,说是此次琅邪幻境一行遭逢大变,唯有你和苍梧峰的冷宁全身而退。而那冷宁还是因为侥幸没有进入幻境。自从听闻这消息后,师叔日夜寝食难安,生怕你落下个三长两短,我可就再也没脸回到落日峰了。”吴师叔一脸唏嘘的答道。

“多谢师叔记挂,弟子真的一切安好。只是离山多日,心中想念师傅与师兄,不知师叔可否先带我回落日峰一行?”陶苏一边笑着答道,一边不停的拍打自己胸脯,示意自己真的身体无碍。

“自该如此,你那师傅最是面冷心热之人。这些日子他虽然口中不说,但是我看他那神色可是越发的抑郁了。”吴师叔连连点头答道。

几十息后,一老一小二人快速的来到了落日峰的主殿,见那秦惊鸿一脸平静的安坐在了大殿内的峰主座椅上。

“拜见师傅。”陶苏冲着秦惊鸿快跑了几步,一个全礼行了下去。

“起来吧。”秦惊鸿点头示意道。

看着陶苏激动不已的神态,秦惊鸿心内也是有些安慰,虽说这个弟子平日与他相见极少,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陶苏的关心与记挂。毕竟陶苏乃是他最小的一名弟子,而老人对小孩子多少都是有些偏疼的。

“陶苏,我观你经脉走向好似出了问题,但修为之上却高了许多。

你可是遭逢了什么变故?”秦惊鸿略带疑惑的问道。

看着秦惊鸿双目隐隐泛出的金光,陶苏知dào

戏肉终于来了。他在回宗之前,心中最过担心的便是他用本命法器筑基之后,经脉走势大变一事。若说那泥丸宫中的混沌阴阳镜,或许能够侥天之幸漫过一二,但是这经脉走势,却是如何也瞒不过宗门内各位金丹宗师的双眼。

“回禀师傅,弟子在琅邪幻境之内偶得了一枚神异的丹药,那丹药闻之清香扑鼻,诱人难挡,弟子一时鬼迷心窍便服了下去。服用过后,弟子立kè

感到五内俱焚,疼痛难忍之下不由得便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发觉自己好似修为大进了。至于经脉改变一事,弟子实在不知。”陶苏干脆利落的回答到。

“快给师叔描绘下那丹药什么样子。”吴师叔急不可耐的插嘴问道。

“那丹药通体血红之色,上面似有金光流转,闻起来清香扑鼻略带甘甜之意,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味道相当不错。不过吃下去后的感觉就相当难受了。”陶苏转头对着吴师叔缓缓诉说,接着又停顿了一下好似不能确定的补充道:“那丹药最奇怪的地方,是丹药中竟隐隐能听到某种嘶吼之声,只是这声音听不真切,弟子不甚确定。”

“什么!竟然能听到嘶吼声?”吴师叔双目瞪得铜铃大小,不可置信的问道。

“弟子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但是隐隐约约却是这般感觉。”陶苏一边挠头,一边面带犹疑的答道。

“不用想了,那肯定是真有。六品丹药啊,那估计是六品丹药啊!”吴师叔左手握拳不停的砸着右手掌心,大声的感叹到。

看着吴师叔一副唏嘘感慨的样子,陶苏不由得一脸呆滞之色。他刚刚所述这丹药,完全就是他提前编出来的。至于丹药的各种神异之处,完全是参照他前世所读各种网文杜撰而出。他本打算的是靠着这胡编的丹药蒙混过关,谁知此刻不曾想到,貌似这修仙界里好似真有这般丹药。

第四十六章 过关(下)

“吴师叔,你所说的六品丹药,究竟是什么意思?”陶苏好不犹豫的疑惑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那般神异之物,便是师叔我也只是从典籍之中听闻过一鳞片爪。总之你是获得了大机缘,大造化啊!”吴师叔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感叹道。

“陶苏,你且过来,让为师给你好好查验一番。”秦惊鸿不理吴师叔的长吁短叹,之时平静的下达了指令。

“是,师傅。”陶苏恭敬答完,毫不犹豫的快步走到了秦惊鸿的身前。一边走着,他一边心内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害pà

,不要紧张,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随着秦惊鸿的右手笼上陶苏的头顶,秦惊鸿本是波澜不惊的面色,渐渐有了一些疑惑与不解。片刻之后,他收回右手,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你这修为如今有些古怪,即好似脱凡大圆满之境,又好似初入凝元之态。为师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此般情况,想来应是丹药之功。至于经脉变化,虽是走势古怪了一些,影响真元运行,但是其中并无暗伤之处,料想你筑基之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多谢师傅费心。”陶苏先是躬身一礼,接着又面带惊讶之色问道:“师傅说我的修为竟然达到了脱凡大圆满?”

“不只是脱凡大圆满,你的修为如今已然隐隐有了凝元之势,想来稍后你只要服下筑基丹,定会筑基无碍。”秦惊鸿答道。

“弟子竟然要筑基了!”陶苏随即摆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雀跃道。

“哼,有什么好得yì

的,六品丹药就是给头猪吃了也能筑基无碍,何况你可知dào

,你小子是捡了一条小命?”吴师叔没好气的训斥道。

“弟子知dào

,弟子当日服下丹药后也是后悔万分,只是那丹药实在诱人难当,弟子一时也是鬼迷了心窍。”陶苏收起欢喜,低头认错道。

“既然知dào

错了,稍后自去后山思过崖闭关半年吧。”秦惊鸿突然开口言道。

“师兄,这惩戒会不会太过严厉了?陶苏尚未筑基,怎能受的那山风透骨之苦?”吴师叔面露不忍之色,开口求情道。

“玉不琢不成器,此事不必多言。”秦惊鸿言罢,右掌轻抬,示意吴师叔不要在言。

看着吴师叔脸上的不忍,和秦惊鸿那隐藏在决绝神态下的犹豫,陶苏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不已,硬着头皮一脸坦诚道:“多谢师叔求情,弟子甘愿受罚。”

陶苏的乖巧回答,让秦惊鸿不禁略微点头,语气稍缓的言道:“思过崖虽说是苦了一些,但却是磨砺修为与道心的最佳之所。半年之内你若是能好好体悟,待到出来之时,为师便会赐你筑基丹筑基。”

“多谢师傅垂怜,弟子稍后自会用心感悟。”陶苏拱手为礼,谢过秦惊鸿后再次开后言道:“弟子现下还有一件要事禀告,还请师傅先行施法隔绝周遭窥探。”

“我这落日峰哪来的他人窥探,你且但说无妨。”秦惊鸿虽是口中说着无妨,但手中却依言掐了几个法诀。

“弟子此番入那琅邪幻境,因缘巧合之下偶入一地,后来……”陶苏开始一五一十的从头叙述着他此番幻境的遭遇。在这叙述之中,他除了将三件事情的走向彻底修改了之外,其他之事,皆是有一说一,毫无半句虚假之言。

至于这三件事,第一件是苏荷杀死林来福,让他改成了三人各自分手离开。第二件是他进入了人字密库之后的全部,让他改成了在人字密库获得了一枚不知名的丹药。第三件是石室内他与苏荷的私定终身,改成了只有惺惺相惜守望相助。

“将那《坐忘经》的第一章说来我听。”待到陶苏叙述完毕,秦惊鸿神态严肃的吩咐道。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陶苏按照苏荷所授,一字一句的朗声背诵起来。

待到陶苏背诵过后,秦惊鸿静默良久,突然猛地高声赞道:“果然玄妙!却是修liàn

神魂之法!”

“那苏荷可曾说了具体如何交yì

,除了十万灵石之外,可有旁的条件?”秦惊鸿语带急切的追问道。

“苏荷曾告知弟子,若是我宗同意交yì

,那么半年之内请派主事之人带着灵石,前往极乐宫山下的多宝阁出示此枚信物,稍后自会有人通知于她。至于接下来的交yì

细节,双方面谈即可。”陶苏言罢,从乾坤袋内取出一方白色丝帕,丝帕右下角处秀着一个淡绿色的小字“荷”。

在陶苏与苏荷最初商定的交yì

模式中,本应是由陶苏代表唯剑宗进行全程的交yì

,这种方式既可以确保陶苏那五万灵石的收益,也可以将苏荷承担的危险降至最低。然而在两人私定了终身之后,苏荷便重新拟定了这种新的交yì

模式。在这种新的交yì

模式内,陶苏由一个中间人转变为了传讯人,这样他所吸引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便会淡化许多。至于苏荷所要因此承担的风险,用苏荷的原话来说就是:师兄你都不怕五万灵石打了水漂,师妹又如何不敢为师兄承担些许的风险。

“吴师弟,你且带陶苏前往思过崖闭关吧,为兄要前往掌门师兄之处商量一二。”秦惊鸿沉思片刻,出言交代完眼前二人,便径自离去。

看到秦惊鸿身影渐渐远去,吴师叔一脸同情之色的望着陶苏,语气颇为怜悯道:“说吧,前往思过崖前,可有什么师叔能为你做的?”

“师叔,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去思过崖闭关啊?我这离开药园已经三月有余,心中对那些花花草草甚是挂念。因此想在药园之中小住一晚再行思过。”陶苏一脸期待的言道。

“这有何不可,难得你竟有如此心思。我辈炼丹之人,就是要有一颗喜好花草之心。”吴师叔点头笑着答道。

“对了师叔,弟子此番历练,机缘巧合下还曾获得了不少宝贝,劳烦您老给长长眼,帮忙分辨一二可好?”陶苏眉毛一挑,笑的满含深意道。

“嘿嘿,小兔崽子,你说的可是那驱鬼宗弟子的遗物?”吴师叔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

“正是如此,师叔果然料事如神。”陶苏赶忙立kè

拍马屁道。

第四十七章 破障丹

半炷香后,陶苏跟随着吴师叔回到了药园之中。当陶苏从怀中取出两枚储物袋后,吴师叔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挑挑捡捡。

随着吴师叔的不停拣选,陶苏耳边也不停的想起各种不屑和赞扬之声:“这个是破烂,这个也是破烂,这个还有点意思。”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吴师叔把玩遍了陶苏取出的所有物事,一脸颇不过瘾的样子叹道:“终究还是些没筑基的小辈,花样虽是不少,但实在上不得台面。”

“以您老的境界和眼界,此等俗物自然是难入法眼,只是不知这两个物事,您老觉得有些不同?”陶苏言罢,从他自己的乾坤袋内取出了一个青黑色小盒,和一个白玉小盒。

吴师叔先是一把接过青黑色的小盒,双手郑重的翻转不已。接着又驱使灵气注入其中,反复查探研究。待到几十息过后,他一脸郑重的对陶苏言道:“此物究竟是何材质,老夫也看不出个究竟,不过依照老夫的直觉判断,此物绝对是大有来历的东西。”

“这东西竟然连师叔也不识得?”陶苏略带惊讶的脱口而出。

“呵呵,修仙界千奇百怪的物事多了去了,何况老夫只是对于丹道一途稍有涉猎,这炼器一道却是知之甚少。不过这也并不妨事,稍后我将其带给宗门炼器的长老看看便好。”吴师叔毫不在意的言道。

“那就劳烦师叔了。若是此物真的是那大有来历之物,亦或是某种天材地宝,还望师叔替晚辈将此物送与家师,也算弟子聊表孝心了。”陶苏一片诚恳的言道。

“嗯,孝心可嘉,孺子可教。”吴师叔一边赞许着,一边将那青黑色小盒收于储物袋内,随后又接过了白玉小盒。

拿起白玉小盒后,吴师叔也不做任何查探,直接就打开了盒子。一息过后,他忍不住略带疑惑的轻声嘀咕道:“琉璃草?”

随着一声自言自语,吴师叔右手小心翼翼的从盒内取出一花一叶,反复打量许久之后,不由得出言问道:“这可是摘自七花七叶琉璃草其中的一花一叶?”

“师叔果然目光如炬。”陶苏竖起拇指赞叹道。

“呵呵,若不是听过你先前对师兄所言,老夫也未必能分辨的准确。”吴师叔笑着自谦道。

看着吴师叔虽然一副云淡风轻之意,但目光之中却有些灼灼生辉,陶苏再次问道:“这一花一叶可能入得师叔法眼?”

“当然入得,琉璃草如今本身就是稀少之物,更何况还有着七花七叶的年份。”吴师叔一副理所当然之色答道。

“即是入得师叔法眼,那么还望师叔笑纳。”陶苏笑着言道。

“听你之意,可是要将这一花一叶赠与师叔?”吴师叔转头看着陶苏,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正是如此。”陶苏满脸含笑的应声而答。

“你可知晓这一花一叶价值几何?”吴师叔忍不住眉毛向上一挑,出言询问道。

“弟子却是不知。但不论此物是价值连城,亦或分文不值,这都是弟子的一片心意。”陶苏诚心诚意的答道。

看着陶苏一脸的诚恳之色,眉宇之间又丝毫没有作伪之意,吴师叔沉默少许之后,不禁朗声笑道:“罢了,刚刚却是老夫着相了。既是如此,师叔就愧领了。不过此物的用途与价值,师叔仍要告sù

你知……”

在吴师叔的娓娓道来之中,陶苏渐渐弄懂了这七花七叶琉璃草究竟有何作用,又价值几何。原来这琉璃草本身只是凡品,算不得什么天材地宝,唯有长出了七花七叶,才能一步登天退凡化宝。至于用处,乃是破障丹的药引,价值么,大约在五百下品灵石左右。

“此物对师叔却是极有助益,若是师叔能凭借这一花一叶成功炼制出破障丹,想必师叔今生也许未必结丹无望。”吴师叔仍自侃侃而谈道。

“师叔,你刚刚反复所言的破障丹究竟是何物?”陶苏面带好奇的问道。

“破障丹乃是心动期的修士,用来破除心中魔障的丹药。师叔我一生沉迷丹道,过于执着,最终生成了心魔壁障,从而导致修为不得寸进,因此结丹无望。”吴师叔略带沉寂之色,颇为唏嘘感慨。

“那师叔为何不早早炼制破障丹呢?”陶苏一副不解之意。

“呵呵,你当破障丹是何物?那可是说能练得,便能练得的吗?先不说炼制破障丹,最低需yào

三品丹师的修为,就说炼制破障丹时所需yào

准bèi

药材,那价值说出来怕是要吓你一跳。”吴师叔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答道。

听着吴师叔的解释,在联想吴师叔先前所说,那价值五百灵石的一花一叶不过只是破障丹的药引,陶苏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这修仙也太过烧钱了。

看着陶苏脸上的神色变幻,吴师叔有些理解岔了,忍不住出言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师叔多年管理药园,虽说没有干过中饱私囊之事,但总归还是颇有盈余。因此师叔若是肯倾其所有,区区一副破障丹的药材,师叔还是能凑得出来的。”

听着吴师叔口中那不知dào

是安慰于他,还是安慰自己的言语,陶苏沉默少许之后,一脸郑重道:“弟子修仙尚短,因此也没有什么结余,不过这两个储物袋内的各般物件,师叔还请拿去变卖,总归是能为师叔添些把握。”

陶苏说出此番话后,心中虽是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觉得唯有如此,方才能顺了自己的心意。毕竟他能有今时今日的造化,一切全赖吴师叔的关照。

听着陶苏的话语,看着陶苏的神态,吴师叔沉默良久之后,没头没脑的叹息了一句:“你可真像你们的老大啊!”

“师叔所言何意,弟子有些不解。”陶苏诧异问道。

“我是说你真像你的大师兄啊。”吴师叔低声解释道。

“师叔,我曾听二师兄常常提起大师兄,而您老也不止一次提起于他,可否能跟弟子透露一二,我这大师兄究竟乃是何等风姿?”陶苏满脸好奇之色问道。

第四十八章 三千年前(上)

“你那大师兄姓李名逸轩,乃是你师傅一百八十年前执掌落日峰一脉后收的第一个徒弟。此子性情温和,人品端正,接人待物更是落落大方。至于修行方面,此子天资聪颖,悟性绝佳,不过修行了六十余年,便以入了心动之境。”吴师叔颇为怀缅的低声诉说道。

“然后呢?”陶苏看着吴师叔欲言又止,赶忙开口催问到。

望着陶苏神色之中一片渴望,吴师叔沉默少许后,颇为感伤的再次开口道:“然后逸轩他下山历练之时,不甚结交妖邪,犯了宗门大忌,最终被你师傅亲自动手废去修为,逐出门墙。”

“不对吧师叔,我怎么听旁人说大师兄好像是陨落了?”陶苏有些费解的问道。

“对外当然是说他已然身死道消,不然你师傅又怎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吴师叔言罢之后,又语带叹息的补充道:“其实死没死又能怎样,本是金丹可期之人,结果却被一遭打落凡尘,这种结局想必也算生不如死吧。”

“师叔口中所说的妖邪指的究竟是什么啊?至于只是结交便要受到那么严重的惩处么?”陶苏皱着眉头问道。

“唉,其实这种惩处已然不算太过严重了。这要放在三千年前,怕是连你师傅都要跟着受到牵连,毕竟逸轩当年结交之人,乃是域外天魔留下的后人。”吴师叔摇头叹息道。

“域外天魔?那又是什么东西?”陶苏感觉越听越是糊涂。

“要说这域外天魔,就不得不还从三千年前说起,这是此事说来话长,你若就是有心想听,且随师叔去屋内小坐片刻。”

吴师叔言罢,看到陶苏点头不停,随意的将身前之物收好,径自走入了小屋之内。进入了小屋之后,吴师叔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套茶器,对陶苏吩咐道:“去院中的井里取点水来。今天师叔也不白收你的孝敬,也让你尝尝师叔的心头之好。”

看到吴师叔一副颇为自得的样子,陶苏赶忙一溜小跑的去院中取回了整整一竹筒的井水回来。

“你可知dào

你刚才取水的那口井的来历?”吴师叔看到陶苏取水回来后,颇为神mì

的问道。

“这个弟子还真不知晓,难道说这口井也是颇有来历之物?”陶苏一脸好奇道。

“岂止是颇有来历!你可知这井深多少?”吴师叔一脸得yì

的问道。

“一百丈?”陶苏为了满足吴师叔的虚荣心,故yì

报出了一个很小的数字。

“不对!再猜。”吴师叔挥挥手答道。

“五百丈!”陶苏想了想后报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数字。

“还是不对!大胆点的猜!”吴师叔一脸的不屑答道。

“总不能是一千丈吧?”陶苏这回是真有点惊讶了。

“三千丈!”吴师叔一边答着,一边右手比出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千丈?您老不是在开玩笑吧。”陶苏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数字早已超出了他的心里底线,毕竟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高科技的手段。

“老夫怎么会拿这个跟你开玩笑,而且唯剑宗知dào

这井来历的,也没人敢拿这井开玩笑!”吴师叔颇为郑重的回答。

“师叔让弟子实在是有些糊涂了,还请您老跟弟子一次说个明白。”陶苏拱手为礼道。

“要说这井,那还得从三千年前说起……”吴师叔一边开始了煮茶,一边开始讲起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话说三千年前的苍穹修仙界,与现今之日那是大不相同的。那时苍穹大陆上的修仙门派多如过江之鲫,各种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不要说是现今已然仙踪难觅的分神境高人,即便是已然合体期的大能,那也是时常现于人前。

因为修仙的门派众多,修为高深的修士众多,因此那个年代的争斗也是众多。而争斗多了,自然而然的就难免死人,而死了人,自然难免的就要有人报仇。而就在这种不停的争斗与报仇之中,当时整个苍穹大陆的修仙界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杀戮之意。

这些杀戮之意随着日积月累,终于不知在哪一天忽然的由量变引发了质变,径自凝结在了一起,化为了一股漆黑如墨般的滔天煞气。

这股煞气一经形成便直冲云霄,引得当时天地变色,大地震动,江河泛滥,瘟疫横行。这种天怒足足持续了三年之久后,忽然有一日天空之中开了一道巨大的黑洞,黑洞之内飞出了上百个的域外天魔。

这些域外天魔一经出现,便与苍穹修仙界中的本土势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而在第这一波的冲突之中,域外天魔因为有备而来,又是人多势众,一时之间杀得苍穹本土修士那是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大量的本土修士被杀,顿时激起了苍穹整个修仙界的愤nù

。当时苍穹修仙界以唯剑宗为首的五大门派,立kè

联合发出了万仙征召令。在这征召令之下,不论何门何派,不论散修还是世家,但凡是元婴境修为以上者,必须在三月之内,赶到唯剑宗山门千里之外的凤首山。若是有敢违期不到者,不论背景原因,一概以邪魔论处,人人得而诛之。

然而在这万仙征召令发布之后,不过一月左右的光景,域外天魔一伙就得知了消息,径自杀上了凤首山。

这一战,虽说来的比原本定的时间要早,但是当时凤首山已然聚齐了苍穹修仙界半数以上的高手,因此也算代表着苍穹修仙界的最强战力。

然而即便如此,那一战也依然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过是过了半月光景,苍穹修仙界就陨落了不下数千的修士,而域外天魔一伙也是死伤惨重。

这些大规模的死亡,让双方争斗的修士都陷入了疯狂之中。当时域外天魔的为首之人,不知启用了什么秘术,以残杀了当时在场半数之多的域外天魔,径自化身为了上古凶兽——饕餮。

要说这上古凶兽饕餮的战力,那绝非是什么合体境,渡劫期可以比拟的,传说中即便是渡过了天劫,成就了真zhèng

的仙人之位者,若论单打独斗,怕是也奈何不得这凶兽饕餮。

第四十九章 三千年前(中)

既然仙人都奈何不得,那么苍穹修仙界,这些连渡劫期都还没到的修士,就更加无可奈何了。

倘若此时只是苍穹修仙界的本土纷争,那么饕餮既出,便已然算是分出了胜负。失败者只要乖乖投降,接受惩处即可,虽说这种惩处也并不温情,但大多都是只诛首恶而已。

然而此时的情况,却并非是苍穹修仙界的内斗,因此胜者不需yào

俘虏,也没胆量收容俘虏,败者没资格投降,也更加没胆量投降。既然不能降,那么剩下的出路唯有一个,那就是直到其中的一方死绝为止。

心内清楚将面临什么的苍穹修士,在这种绝望的处境之下,当时有的选择了立kè

逃跑,而有的选择了冲上去自爆元婴。

既然说到了自爆元婴,就不得不说一下元婴究竟是什么。

元婴乃是修仙界的修士,修为到达了一定程度后,以自身的模样为蓝本,以三魂七魄为主材,以精血真元为辅料,以道法根基为依托,在体内的丹田之处,塑造而出的新的能量生命。这种能量生命,不在受制于人类的肉身所困,可以径自遨游于天地之间。但是因为这种能量生命载体的独特之处,又因为这种能量生命乃是逆天而出的产物,因此这种能量生命也受到了天地规则的种种制约。

打个比方来说,没有形成元婴以前的修士,从生命本质上来说,还是可以划分到人类这个范畴之内。然而有了元婴的修士,从生命本质上来说,则完全成为了一个新的物种。这个新的物种,无论是灵魂还是思想,皆是由元婴内部所出,而非大脑所创。因为这种情况,所以有了元婴的修士,则更像是寄居在人类肉身之下的另一种高等生命,而且这种寄居的形式,还不是一成不变的。

譬如有些元婴修士的肉身损坏太过严重,或者干脆就是损毁成渣,那么元婴修士在付出某些巨大代价的情况之下,还可以重新选择一副新的人类肉体进行寄居,而这种选择新的肉体的行为,还有一个颇为专业的名词,叫做夺舍重生。

既然元婴如此神异,那么为什么还会有元婴修士,情愿选择自爆元婴呢?概因这自爆元婴一法,乃是元婴修士在最后山穷水尽之时,唯一的玉石俱焚之法。

前面我们曾经提过,这元婴乃是集修士的魂魄、精元、道法,三者为一体凝聚而成的能量生命。因此这种能量假若一旦引爆,那么就是相当于,在瞬间释fàng

出了修士多年积累的全部真元道法,燃烧掉了修士全部的三魂七魄。在这种玉石俱焚的引爆之下,元婴修士可以爆fā

出一次远超自身极限的攻击,带给敌人难以估量的伤害。

如果说元婴修士引爆元婴的伤害,相当于后世普通核弹的攻击,那么分神境修士引爆元婴的伤害,那就相当于大当量的**攻击,而合体境的修士倘若引爆了元婴,那么或许就是某种灭世的攻击之法。

在当日域外天魔的首领化身为饕餮之后,知dào

已然势不可挡的唯剑宗掌门,在被逼无奈之下,选择了传令门中诸人结阵后自爆元婴。因为他人或许还可以选择逃跑,但唯剑宗的诸位却只能死战不退,毕竟他们的身后就是唯剑宗的宗门道统所在。

对于修仙界的修士来说,宗门道统那是远超家国的神圣所在,他们或许并不在此地出生,但却成长于此,修行于此,悟道于此,因此那种眷恋与守护之情,绝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要说这三千年前的唯剑宗,与今时那可是绝不可同日而语的。三千年前的唯剑宗,那乃是苍穹大陆修仙界的霸主,不但宗门之内的高手不计其数,而且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五人,更是各个皆有着呼风唤雨,偷天换日之能。这五人当时被修仙界尊称为唯剑五子,而唯剑宗如今的五派,便是当日的五人各自留下的道统。

话说在唯剑宗的掌门令下,唯剑宗剩下的诸人在唯剑五子的率领之下,组成了大五行湮灭阵,然后一起决绝的自爆了元婴。而这大五行湮灭阵,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残酷阵法,在阵中诸人自爆了元婴之后,这阵法之中的汹涌死意与真元爆fā

开始了相互叠加,最终凝聚了一股成倍飙升的能量。

这股凝聚成的能量,最终在阵法的引导之下,悉数传道到了阵眼处的唯剑宗掌门体内,而唯剑宗的掌门更依托着唯剑宗的宗门至宝——仙剑琉璃,发出了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击。

这一击,以上百唯剑宗修士必生修为与性命为代价,以仙剑琉璃作为载体,势如破竹般的便击中了域外天魔所化的饕餮。随之过后,大五行湮灭阵中的所有唯剑宗诸人,尽数化为了飞烟,从此消散在了天地之间,而那被击中的饕餮化身,也随之分崩离析,爆为血雾。

然而这一击的威力却远远不止于此。在洞穿了饕餮化身之后,这仙剑琉璃,带着上百唯剑宗修士残余的生命与法力,径自飞往了唯剑宗山门之内,自上而下的冲入了一块无人之地,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笔直隧道。而这隧道在形成三年之后的某日,径自涌出了一道泉水,而这泉水之中内含大量的天地元气。

“师叔,你总不会告sù

我,我刚刚取水那口井,便是仙剑琉璃当年所创吧?”陶苏待到吴师叔终于讲的倦了,赶忙一副震惊之态的问道。

“为什么不能是呢?喝茶,喝茶。”吴师叔一边反问着,一边递给了陶苏一盏清茶。

这清茶的茶汤呈淡绿之色,望之清新可人,闻之淡雅悠长,即使陶苏丝毫不谙茶道,但却也能轻易猜出,此茶绝非凡物。

一口茶汤入喉之后,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气,径自从五脏六腑翻涌而上,即浓烈却不让人生厌。

PS:小白知晓今日更新较少,但无奈年末年初琐事诸多,还请诸位大量海涵,且容小白一些时日。

另外在厚颜无耻的讨点推荐,新年新气象,还请各位不吝捧场。

小白在此鞠躬道谢了。

第五十章 三千年前(下)

“好茶!”陶苏不由得开口赞道。

“别说话,径自体悟。”吴师叔出言制止。

随着吴师叔的话音落地,陶苏感到了一股真元波动,在体内渐渐形成。于是他赶忙的抱元守一,径自参悟起来。

半柱香后,一脸舒爽之意的陶苏睁眼醒来,再次开口赞道:“师叔这茶真是妙不可言,不知可有名字?”

“落日乌龙。”吴师叔应声而答。

“落日乌龙?莫非这茶乃是我们落日峰所出?”陶苏不由得惊讶问道。

“算你小子不傻,这茶乃是你师傅自己种的,自己炒的,一切皆是他亲手所为。”吴师叔一脸的得yì

之情。

“我师傅竟然还会这个?”陶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呵呵,你师傅会的多了,我那大师兄又岂是一般俗人能够明白。”吴师叔得yì

之情更甚。

看着吴师叔的脸上美的如同菊花一般灿烂,陶苏心中暗自腹诽道:莫不成这里还有故事?

这般大不敬的念头一闪而过后,陶苏心中暗自呸了几下,面色不变的问道:“师叔,你刚刚还没说那域外天魔所化的饕餮,当日被斩之后的事情。”

“之后有什么说的,领头的都死了,剩下的域外天魔自然成不了气候。大概之后又是战了三日,剩下的域外天魔死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域外天魔便径自逃了。”吴师叔颇为不屑的答道。

“逃了?师叔不是说这种情况唯有不死不休么?”陶苏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那域外天魔来的时候好几百个,当时双方自然是死战不退了。但最后杀的他们就剩下小猫三两只了,若是还不知dào

逃命,那么日后谁人去替他们报仇啊?”吴师叔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答道。

“那当日场内余下的各宗修士,为何不将那两三人拼死拦下呢?”陶苏更加诧异的问道。

“你当说能拦下就能拦下啊?那逃跑的几个域外天魔,之所以能够活到最后,又有哪个不是道法超群之辈。再说,你当在场的那些王八蛋,又能有哪个真愿意拿命去拦啊。眼看这边都胜利在望了,谁愿意去做那最后的垫脚之石。”吴师叔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呃,师叔说的有理。只是那域外天魔逃了之后,剩下的各宗修士就没有做点别的么?”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可能不做别的!自那域外天魔战败逃散之后,各宗剩余的修士,便急忙赶到了天空中的黑洞形成之处。毕竟这黑洞一日不消,谁也不知dào

还会不会有新的域外天魔出现。而假如真的再来一波,以当日修仙界的伤亡情形来看,怕是大家很难有再次一战之力。不过所幸那黑洞之处并没有飞出新的域外天魔,而且在诸宗齐心合力守了那黑洞三月之后,那黑洞便径自消散了。有感于黑洞乃是天地间的煞气所凝,再加上那一战却是伤了整个修仙界的元气,因此当日剩下的诸宗中实力最强的四个宗派,也就是今日世人口中的四大宗派,联合了场中所有门派,共同发下了天道誓言:各宗往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再有无故寻衅者,视为天下公敌,诸宗必然群起伐之。且日后宗门之间若有纠纷,禁止私自大规模争斗,而是由修仙界公选出五大宗门进行裁决调解。鉴于唯剑宗在此一役功高盖世,陨落众多,因此唯剑宗不需参与公选,而是永列五大裁决宗门之一,且任何宗门不得主动寻衅于唯剑宗。”吴师叔一边品茶,一边缓缓诉说而出。

“那公选出的其余四大裁决宗门,肯定就是今日的四大宗派了吧?”陶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哼哼,算你小子不傻,自然便是那捡了便宜的四家无疑。”吴师叔嗤笑着答道。

“这四家却是好算计,只是苦了我唯剑宗一派。不过之后四家难道没有解决这域外天魔逃散之人么?”陶苏感慨着问道。

“哪有那么好解决的。那逃出去的两三个域外天魔,也不知dào

是用了什么办法,竟是从此销声匿迹在了苍穹大陆。直到千年之后,有一修仙世家横跨出世,家中弟子各个修为不凡道法高绝,但却每逢出手便狠辣无情。而这家中的某一弟子,终于在有一日与长生谷门下缠斗之中不慎露了跟脚,被人发xiàn

乃是当年域外天魔所遗留的后人。这一发xiàn

,震惊了当时的整个修仙界,而修仙界随之也发下了格杀令。在这格杀令下,那一修仙世家虽是满门尽灭,但从此每逢几百年后,便有某个修仙世家被人指为域外天魔的后人。”吴师叔缓缓解释道。

“域外天魔竟有那么多的后人,这种判断可有什么依据?”陶苏根据直觉发xiàn

这里似乎有些问题。

“哼哼,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域外天魔后人。至于依据么,若你手中有一件域外天魔遗留下的法宝灵器,那么你全族便是域外天魔的后人。”吴师叔冷哼着答道。

“这种判断也太武断了吧?我就不信当年的四大宗门,会不收取域外天魔遗留下的灵器法宝进行参悟。”陶苏有些不满的答道。

“那群王八蛋怎么会不收取,而且估计就属他们收取的最多。至于武不武断么,在对待域外天魔这种事上,历来修仙界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宁杀错不放过。”吴师叔沉声答道。

“那大师兄当年,又是如何被域外天魔后人牵连的啊?”陶苏继xù

问道。

“逸轩当年下山历练,交友甚广,其中有一位名叫历啸天的好友,不知因何缘故被人指为域外天魔后人,因此受到各宗修士的追杀。而逸轩这孩子义气太重,又是信人不疑,于是便以自身名声作保,打算带着这历啸天回到唯剑宗,接受五宗公审。然而在他二人回宗的路上,不知遭到了何人劫杀,逸轩一战之下昏迷不醒,而历啸天也从此不知所踪。只是他二人遭受的这一番劫杀,当时并没有人可以证明,鉴于前逸轩以身作保,历啸天又消失不见,所以无奈之下,你师傅对外只能谎称已然清理了门户。”吴师叔一脸哀伤的叹道。

第五十一章 小黄小黑的选择(上)

“大师兄也是真惨。不过师傅也是,既然都放过大师兄一命了,为何不让他隐姓埋名,而一定要废其修为呢?”陶苏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竖子不足与谋!你当这唯剑宗满山上下都是瞎的么?先不说逸轩醒来后回到宗门之时,宗内早有四大宗门的长老等着逼宫,就是本宗宗内的其余四峰峰主,你以为就是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你师傅当日若是不废掉逸轩修为,你以为你逸轩真能活着离开唯剑宗?”吴师叔吹胡子瞪眼道。

“额,弟子只是一时心生不忍,被猪油蒙了心肝,还望师叔不要计较,弟子绝不是有心要说师傅的是非。”陶苏赶忙满脸愧色的解释道。

“师叔计较与否并不重yào

,但是你心内需yào

牢记,你师傅此人看似严厉绝情,但实则却最是重情之人。而且你为人弟子,又怎可议论师长是非!”吴师叔疾言厉色的训斥道。

看着吴师叔真的有些生气了,陶苏心内虽是感到有些委屈,但是也知dào

古人最讲究一个尊师重道,因此他还是整了整衣襟,对吴师叔深施一礼道:“弟子知错了。”

“师叔知dào

你是无心之言,也知晓你乃是可怜你那未曾谋面的大师兄,但是宗有宗法家有家规,逸轩当日既然选择了替人作保,就要准bèi

好承担这个后果。而你将来也会有下山历练之日,这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你需时刻省的,不要重蹈覆辙!”吴师叔面色稍缓的叮嘱道。

陶苏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因此吴师叔的善意规劝虽是措词严厉了些,但陶苏却没有升起丝毫的怨愤之心,有的只是一片忐忑之意。

这份忐忑之意,完全来自于他偷偷修习的离恨诀,与泥丸宫中的阴阳混沌镜。虽说在这之前,陶苏就知dào

这两样物事绝不能够曝光,但那时心内想的更多的乃是财不露白之意。因为在他看来,三万年的岁月都已过去,怕是没几个人还能记得酆无常这号人物了。即便是有天宝物不慎曝光,他可以胡乱的信口雌黄。

然而刚刚吴师叔的一番言谈,却深深扼杀了陶苏的幻想。概因这年景你只要身是怀异宝,而又讲不清楚来历,怕是都会让人与域外天魔扯到一处。因为很多时候,恃强凌弱亦或巧取豪夺之事,更多的都只是需yào

如何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看到陶苏眉宇之间隐有惶恐之意,吴师叔心头微微有些不忍,毕竟这陶苏入宗不过才几年光景,而且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于是他咳了两声,面色一缓道:“你也不需过于自责,其实师叔当年也曾为废掉逸轩修为之事,与你师傅大吵过一次。”

听闻吴师叔之言,陶苏不禁苦笑一声,他实在不知dào

此时该如何接话。

看到陶苏眉间舒展,吴师叔也遂即转开话题道:“跟师叔再说说你在琅邪幻境吃掉的那枚丹药。六品丹药啊,啧啧,你小子真是牛嚼牡丹啊!”

……

在陶苏编的有些口干舌燥之后,吴师叔终于满足了好奇之心,随意交代了陶苏几句,便御剑离开了药园。

看到吴师叔终于离开,陶苏心中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这在专业人士面前胡编乱造,委实是有些难度。但不论如何,总算最后自圆其说的陶苏,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径自坐在桌前,不由得发起了呆。

“陶苏!”

随着两声不约而同的呼喊,小黄小黑一前一后的冲入了陶苏的小木屋中。

“陶苏你回来的好快哦,这么快就过了三个月了啊?”小黄一脸欢喜的喊道。

“是啊,是啊。”小黑也在一旁附和道。

“两个小没良心的,我都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啊?”陶苏一边答道,一边逐个的摸了摸小黄与小黑的脑门。

“刚开始想了,后来就忘了想了。”小黄脆生生的答道。

“嗯,我也是。”小黑再次附和道。

“你俩还真诚实,就不知dào

撒个善意的谎言哄哄我么?”陶苏一副满脸不爽的表情。

“为什么要撒谎啊?”小黄小黑一齐问道。

“呃,我胡说的,撒谎不是好孩子。”陶苏赶忙纠正自己的失误,他既不想教坏小孩子,也不想给小孩子谈人生讲道理。

“陶苏,外面好玩么?”小黄一脸期待与好奇的问道。

“不好玩!外面的世界很可怕!”陶苏发自肺腑的答道。

“喔,那既然不好玩,我们以后还要修liàn

吗?”小黄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吧,修liàn

还是要修liàn

的,毕竟就算不为了将来出去看看,就算为了自身强dà

也好啊。”陶苏想了想后答道。

“不出去要强dà

干什么?这药园里已经属我和小黑最强dà

了!”小黄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道。

小黄这个简单的问题,一时之间不由得让陶苏哑口无言,是啊,不出去要强dà

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能多供给他陶苏,亦或是唯剑宗更多的叶子?

盯着小黄小黑看了半天之后,陶苏无奈的开口答道:“那要不你俩就暂时别修liàn

了,反正我明天还要被带到思过崖思过半年。”

陶苏先前问小黄小黑想不想出去,完全是感觉两个孩子被常年圈禁于此,实在是有些可怜。但是他此番前往琅邪幻境的经lì

,让他清楚的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不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世界,而是一个充满了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世界。

想那琅邪幻境内遇到的金毛吼,只是因为一身皮肉不凡,便被人无情猎杀。而且在那个猎杀过程之中,陶苏虽是袖手旁观,但心里却也只在琢磨如何分一杯羹,而半点觉得有何不对之意。

在看看这小黄小黑,虽说道行上胜过金毛吼百倍,但价值上却也胜过了金毛吼千倍万倍。假若他俩真的要是逃离了这药园,怕是都不用唯剑宗出手围捕,只凭外面的万千修士,就足以让这两个小家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至于陶苏带着他俩逃亡这种事,最好连想都不要想。先不说这么干了之后,陶苏绝对无颜再见他的师傅、师叔、师兄,即便是抛开了这些伦理道德不顾,就他一个勉强算作凝元境的小修士,又能在唯剑宗的通缉之下躲到哪去呢?

第五十二章 小黄小黑的选择(下)

“陶苏,你犯了什么错误啊?竟然要被人圈起来半年哦。”小黄皱着眉头,神态之间隐隐有些恐惧的问道。

“是啊,是啊,可是你把什么贵重的花草弄坏了么?”小黑也有些恐惧的附和道。

“我胡乱吃了东西,因此需yào

接受惩罚。”陶苏半真半假的随口答道。

“你吃了什么?好吃么?”小黄扑闪着大眼珠,满脸羡慕之前的问道。

“是啊,是啊,好不好吃啊。”小黑也瞳孔放光的问道。

“你俩能吃东西么?”陶苏有些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不能啊?”小黄疑惑问道。

“能吃!”小黑的回答干脆明了。

“你俩这形态不是身外化身么?怎么还能吃东西啊。”陶苏有些诧异的问道。

“陶苏你说的我听不懂哦,不过我俩确实能吃东西。”小黄再次点头确认到。

“是啊,是啊,我俩啃过院子里其他东西的叶子。但是很不好吃!”小黑摆出了事实证明。

“那你俩等着,我去给你俩弄点好吃的。”陶苏言罢便飞快的跑出了小木屋,在药园的田垄边上摘取了几串龙葵的果实。

要说这龙葵果,还有个俗名叫黑黝黝。它长着黄豆粒大小的黑褐色果实,一串通常有十余粒,捏起来软软的,吃起来甜甜的,乃是陶苏儿时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打牙祭之物。

记得陶苏初入药园,第一次见到龙葵果时,还曾颇为诧异的问过吴师叔,难道这凡间小儿的零食之物,竟然也可以炼丹入药么?而当时吴师叔的回答是一脸的端正而严肃:世间药理千变万化,无物不可入药,无物不可炼丹。

却说这陶苏将龙葵果取下之后,右手掐了一个法诀冲着左侧遥遥一招,只见一捧清澈的井水自井内径自飞来,凌空悬停在了他的身侧。接着陶苏又将几串龙葵果,随手的抛向了身侧的水团之中,只见那水团包裹着龙葵果无风自动,颇为神奇的自动清洗起了龙葵果。

几息过后,陶苏再次一掐法诀,只见几十粒黝黑发亮的龙葵果,快速的自水团之中径自飞出,稳稳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尝尝吧,这个东西味道蛮好的。”陶苏摊开掌心,将清洗干净的龙葵果递给了小黄小黑。

“陶苏,你道法进步的很快哦。”小黄一边接过龙葵果,一边大声的表扬着陶苏。

“是啊,是啊,你现在厉害多了呢。”小黑也赶忙接过龙葵果,连连点头赞扬道。

听着两个小童的赞誉之声,陶苏心中有些微微得yì

,自从他经lì

过了筑基之后,明显感到对于道法的运用变的得心应手起来。尤其是经lì

了刚刚的一番牛刀小试,他已然可以确定,他的御物之术终于略有小成了。

看到小黄小黑狼吞虎咽般的吞下了龙葵果,陶苏忍不住笑着说道:“慢点吃,这东西要嚼碎了才有味道。”

“嗯,嗯”小黄与小黑一边嚼着,一边点头闷声答道。

几息过后,小黄吃光了所有的龙葵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赞叹道:“味道真好呢,以前我怎么就没发xiàn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竟然这样好吃!”

“是啊,是啊,等会我们把院子里的其他东西,都逐个摘了尝尝吧。”小黑也一脸向往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别胡闹,院子里其他那些东西味道可都不好。”陶苏赶忙出言制止,他可不想吴师叔明天看到药园之中一片狼藉。

“陶苏,你懂得真多呢,我以前一直以为,院子里的东西都是难吃的要死呢。”小黄再次大声赞美道。

“是啊,是啊,这黑果果真是世界上最最美味的东西了。”小黑也紧随其后的表示赞美。

“这东西哪算得上什么最最美味的东西,香蕉,葡萄,哈密瓜,荔枝,橘子,水蜜桃,这些哪个不比黑黝黝要更加好吃啊。”陶苏也一副神往的回忆着前世那些美味的水果。

如果单独从一个吃货的角度来说,陶苏这次穿越之后,日子过的那是无比清苦的。虽说修仙之人也不忌吃五谷杂粮,但是日常更多的为生之物,还是依托于辟谷丹。而那辟谷丹的口味,实在是不提也罢。

“陶苏你真幸福,竟然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小黑瘪着小嘴,一脸的艳羡之色。

“陶苏,你以后能不能带点外面的好吃的给我们啊?”小黄显然比小黑主意更多一些。

“能啊,为什么不能啊!等到半年之后,我从思过崖放出来,我一定下山去给你俩买好吃的。”陶苏拍着胸脯保证道。

对于这两个小童,陶苏实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而这种喜欢一小部分是来自于怜悯,更大的一部分却源自于一种感激。若不是有小黄小黑叶子的帮zhù

,即便陶苏再勤奋十倍,怕是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修为。

“陶苏你真好,等你回来之后我们还一起修liàn

,我们给你吃叶子,你去给我们弄好吃的。”小黄满脸欣喜的雀跃道。

“恩呢,恩呢,陶苏最好了。”小黑也拍着巴掌附和道。

看着两个小童的喜不自胜,陶苏不禁陷入了莫名的愧疚与茫然。虽说小黄的提议,让他毫无准bèi

的就占了天大的便宜,,但是占这种便宜,实在是有违他的本心。然而虽然有违本心,但是陶苏却也不会出言拒绝,因为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清高的卫道士。他只会在心中牢牢记下小黄小黑的好,再默默的十倍补偿与报答。只是,他又该如何报答呢?

“陶苏,陶苏。”

小黄与小黑的呼唤,将陶苏从沉思之中拉回到了现实,他略带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和小黑喊你一起去摘果子,你怎么没反应啊?”小黄拉着陶苏手臂,一边晃着一边问道。

“陶苏,是不是这黑果子摘多了,你又要受惩罚了啊?”小黑体贴懂事的问道。

“不会,这东西生长极快,只要稍微留下一点就不碍事的。但你俩要记得哦,只能摘黑色的小果,绿色的还没熟,不能吃。”回过神的陶苏,立kè

指点着二人开始了采摘大业。

第五十三章 唯剑宗的烦恼

一个平静的夜晚,很快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随着辰时的到来,吴师叔再次来到了药园,将陶苏带到了落日峰的思过崖。

“这便是思过崖了,未来的半年之中,你就在此地方圆百丈内,独自一人闭关修行吧。”吴师叔站在峰顶,略带感慨的言道。

“师叔,这思过崖上空无一物,却不知弟子该当住在何处啊?可是悬崖下方的峭壁之中另有洞穴么?”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峭壁之中并无洞穴,而你的住处便是这悬崖之上,天地之间。”吴师叔沉声解释道。

“师叔的意思,莫非是弟子要在这半年之内,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陶苏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如此。另外你需将身上所有法器丹药交出,这思过之时,除了自身飞剑之外,不得在留有其他辅助之物。”吴师叔颇为严肃的答道。

“师叔,这个能不能通融一二啊?”陶苏讪笑着商量道。

“这个是多年定下的规矩,师叔实在是不能通融。不过念你修行日短,师叔可以私做主张,除了六枚辟谷丹外,师叔格外允你留下六枚灵石,以备这半年之中的不时之需。”吴师叔冷着脸答道。

看着吴师叔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神情,陶苏心中明白在墨迹下去也是徒劳,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身上的各般杂物,统统放入了乾坤袋内,一脸无奈的递给了吴师叔道:“弟子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还望师叔代为弟子好好保管。”

“哼,你能有个屁的家底。放心吧,你这乾坤袋师叔给你封印上了,没人能惦记你那点破玩意啊。”吴师叔言罢,随手一掐法诀,只见陶苏的乾坤袋上立即笼罩了一片灰蒙蒙的光华。

“嘿嘿,弟子只是嘱咐一声,嘱咐一声。”陶苏讪笑着答道。

“行了,辟谷丹和灵石你既已收好,师叔这就要开启思过崖的禁制了。临行之前,师叔给你个建议,有些东西,不到扛不住的时候,还是少用为好。毕竟你师傅让你来这,不单单只是为了思过,更多的是想让你磨砺修为。”吴师叔言罢,也不待陶苏再说其他,径自的便御剑离开。

看到吴师叔身形渐渐消失不见,陶苏苦笑着从后背取下了绿珠剑胎,一边舞剑一边轻声叹道: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绿珠啊绿珠,咱俩这就要相依为命了。

暂且放下陶苏的闭关思过不表,却说此时的唯剑宗高层,正在展开着热火朝天的讨论。自从昨日上官无极回到宗门之后,唯剑宗的掌门便召集了内事堂与外事堂的两位大长老,三名唯剑宗名义上的最高层,立kè

展开了对上官无极的详细询问。

唯剑宗掌门如此着急,并不是在意于几个低级弟子的死活,而是焦虑于此番事情背后所隐藏的东西。根据上官无极所述,此次琅邪幻境的试练,驱鬼宗的弟子全员皆陨,而长生谷,御兽宗,极乐宫三派的生还弟子,也均是不足半数之多。另外根据其余三宗长老互相传讯得知,三宗弟子的死亡原因,皆系驱鬼宗弟子的伏杀所致。如果在加上唯剑宗仅存弟子陶苏之言,那么唯剑宗此番在幻境内消失的弟子,恐怕也皆是与驱鬼宗脱不了干系。

若说现今的修仙界,虽然外表看似一片祥和之态,但暗地之中,却并不是一片风平浪静。四大宗门每年都会有弟子,在互相争斗之中身死道消。这些争斗的原因或是因为名,或是因为利,或者干脆就是往日的仇怨。而这些争斗,虽然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但四大宗门却总是保持着相对克制,尽量把争斗压制在台面之下,尽量把事情当作是弟子之间的私人纠纷。

然而此番驱鬼宗在琅邪幻境之中的行径,却是把这最后的遮羞布,都不留余地的撕了下来。全部弟子统一行动,有计划的埋伏,有准bèi

的劫杀,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定义成私人行为了。而且更加无法理解的,是驱鬼宗此次竟然不是针对于某一宗一派的全面报复,而是面向苍穹五大裁决宗门的另外四家,同时进行了全面的挑衅。

这种挑衅行为最有可能的原因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驱鬼宗的掌门与各大长老,全部因为修liàn

而走火入魔,导致神智出了问题。

第二个则是驱鬼宗有恃无恐。

然而第一个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修仙界不知多少万年的历史中,还从没听说过哪个门派集体的走火入魔。那么剩下的便只有第二个可能了。

只是驱鬼宗的这份有恃无恐,究竟是有何凭仗呢?

然而就在唯剑宗高层的百思不得其解中,陶苏的师傅秦惊鸿又带来了新的消息,极乐宫门下一名叫做苏荷的弟子,竟然获得了一部修liàn

神魂之法,还打算凭借此法与唯剑宗进行交yì



要说驱鬼宗究竟想要怎样,那是修仙界需yào

共同考lǜ

的问题,但是这交yì

神魂之法,却是唯剑宗需yào

独自面对的问题。

买不买这种问题,是丝毫不需yào

考lǜ

的。不过是区区十万的下品灵石,即便是再翻上个三倍两倍,唯剑宗也绝对是丝毫都不会犹豫的。毕竟唯剑宗这些年,苦就苦在遗失了修liàn

神魂之法,因此导致了宗内诸多的功法,都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能。

既然肯定要买,那么如何买?让谁去买?这里面会不会存zài

着陷阱?这些都需yào

唯剑宗的高层,反复商议决定。至于带回这个消息的陶苏,早就被宗内各位高层抛在了脑后。因为秦惊鸿早已言明,在陶苏回禀这消息之时,他就已经用秘法严厉的盘问过了陶苏。然而这陶苏修行时日太短,因此见识也过于浅薄,除了能将坐忘经的第一篇背诵而出,其他的事情竟然是一概不知。鉴于陶苏探查消息不利,又恐防他走漏了风声,秦惊鸿已经随便寻了个由头,将此子囚禁在了落日峰的思过崖上,为期半年,闭关思过。

第五十四章 陶苏的失误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在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歌声之中,雾茫茫的山巅之处,一个小小的人儿,哆哆嗦嗦的从白雾之中露出了身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思过崖上,已然被圈禁了一月有余的陶苏。

陶苏这一个多月的闭关思过,用两个字形容最是恰当不过——凄凉。

凄,是凄凄惨惨的凄,凉,是凉风阵阵的凉。

为何要如此之说呢?实在是因为这思过崖上的环境,委实是有些过于恶劣了。

苍穹大陆的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一年分为二十四个节气。然而思过崖上的一天,虽然也仍旧是十二个时辰,但这十二个时辰,却分别对应起了二十四个节气。

打个比方来说,卯时的思过崖上还处于立春和雨水两个时节,但午时一到,思过崖就马上进入了立夏与小满。

这般强烈的节气变化,若是初次感受,定会让人难免心生叹谓之情,然而若是经lì

的多了,委实是有些让人苦不堪言。毕竟天天都要迎接一番寒来暑往,实在不是一件能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而这节气的变幻还只是小事,毕竟修仙之人的体质远超凡俗,这小小的节气更替,最多只会让人多些懊恼,却不会让人觉得难熬。思过崖真zhèng

让人难熬的地方,是每隔三个时辰,就会有阵阵的山风不请自来。

这山风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因何而生,但只要三个时辰一到,这山风便定会绝不爽约的,从四面八方缠缠绵绵的涌来,而这一缠绵,便是整整半个时辰。

按说在这群山之巅,被微风环绕,本应该是件惬意无比之事,但是事实却绝非如此。因为这山风虽然吹的即不凶厉,也不狂躁,但却就在这若有若无之间,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遍体生寒,直透心肺。

遥想陶苏初次经lì

这山风之时,他还曾经诗兴大发过。那时的他恰逢练剑正酣之时,一阵山风不请自来,吹的他长发飘飘,道袍翩翩,一身的仙人范儿简直无限爆表。在这种情形之下,心内王霸之气飙升的他,不由自主的就随口吟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然而这种**倜傥与王霸之气,只不过持续了短短十几息后,陶苏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得打起了哆嗦,而这哆嗦也让他意识到了寒冷。

起初感到寒意的陶苏,还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以为这寒冷是因为练剑出汗被风吹的。然而在他运起了道法,打算烘干身体与道袍之时,他才恍然间后知后觉的想到,已然筑基有成的他,又怎会因为练剑而出汗,又怎会因为清风而生寒?

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的陶苏,马上联想起了吴师叔临走前所说的一个词:禁制。

要说这禁制一词,在修仙界中可是一个包罗万千的专业名词。它不仅代表着修士各种施法的手段,也代表着各种阵法中的陷阱,甚至还代表着诸多法器中的威能。

但吴师叔所说的禁制,结合到了这思过崖上,那肯定指的就是阵法中的陷阱。

想清楚了这山风恐怕不是凡间之物,而是阵法中的禁制,陶苏立kè

不敢再有任何大意,老老实实的原地盘膝而坐,抱元守一的御使起了道门心法。

陶苏此时所会的道门心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唯剑·脱凡篇,一个是离恨诀的喜之境。要论高深玄妙,自然定是后者无疑,但此时既不是生死关头,又身处唯剑宗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还是选择了前者。

对于唯剑·脱凡篇的修liàn

,陶苏原本是轻车熟路的,毕竟他从学会修仙那天起,就夜以继日的修行着这唯剑宗的独门道法,因此经脉中的真元如何流转运行,早已然成为了他的某种本能。

然而如今的这种本能,却再次害了陶苏,他的经脉早已不是原先的经脉,走势也决然不是原先的走势。

没有原先的经脉走势,还硬要按照原先的经脉走势修行,这种做法自然肯定是行不通的。而行不通,还硬要行,这种做法必然就要出现问题。

如果说凡人呼吸岔气了,这种情况只是小事,最多就是打嗝难受一会而已。但修仙之人若是运行真元岔道了,这种情况就是大问题了,轻则伤及五脏六腑,重则血液逆涌走火入魔。

此刻的陶苏,并没有走火入魔,但的确伤及了五脏六腑。脸色惨白的他,嘴角上挂着丝丝血线,额头上涌出的大量汗珠,与轻微抖动的身体,无一不在默默诉说着他的痛苦。

知dào

自己经脉出了差错的陶苏,第一时间停止了修liàn

,紧咬牙关安抚着体内真元的震荡。足足过了十几息后,面色渐缓的他终于吐出一口白气,右手紧跟着一掐法诀,一道蓝光猛然间从他道袍内里绽放而出。

看到金晶胄已然被真元激活开启,陶苏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但随之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照陶苏原本的设想,此次半年的闭关生涯,如果不是面临着生死关头,他是决然不会动用这件法器的,毕竟吴师叔临行之前已经言明,让他交出周身的所有法器和丹药。

对于吴师叔的要求,陶苏基本上也是照着做了,他除了这贴身穿着的金晶胄,和泥丸宫中见不得光的阴阳混沌镜外,其他东西他是真的一样也没有私藏。

当时陶苏此举的心思也很简单,这金晶胄本来就是你吴师叔送的,所以他也算不得故yì

隐瞒。而吴师叔若一定要点破此事,他也就乖乖认命脱下。但假如吴师叔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他也算变相的给自己留下一张底牌。

陶苏这般近乎无赖的行径,吴师叔不知为何,也确实是暗自默许了,不然他临行前也不会留下那句话:有些东西,不到扛不住的时候,还是少用为好。

少用的意思,就是可以用。而且刚刚,他虽然没到扛不住的时候,但是却真到了不能在抗的时候。这不知名的山风,本就是刮人骨髓催人肝肠之物,而他此时五脏六腑已然受损,若是在任由这山风缓缓侵入,怕是用不了一时半刻,他的五脏六腑就会留下经年难愈的永久性创伤。

第五十五章 阴寒之力

要说这金晶胄,还真是一件颇为玄妙的护体法器。

在陶苏全面开启了金晶胄的防御之力后,他那因寒冷而快要凝结的血液,终于恢复了一丝活泼之意。

而随着血液的流动加速,陶苏那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心情也渐渐的平稳下来。

知dào

自己终于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陶苏毫不迟疑的开始运用离恨诀检视起了五脏六腑。在一番查探之后,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伤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严重。

心内略感庆幸的陶苏,此时也不急着御使真元治疗伤势,而是闭目凝神的感悟着这怪异的山风。

随着他的感知渐渐散发而出,陶苏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了一副真元波动图。在这波动图中,有一道道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蓝色线条。这些蓝色线条以他的位置为中心,以一种不规则的频率,自四面八方断断续续涌来。

一面在脑海中勾勒出蓝色线条的波动,一面通过体表捕捉着风的走向,经过一番两相对照之后,陶苏得出了一个事实,这山风与阴寒之力,根本就没有直接的关联,这山风完全就是一种障眼法。

得知出了这个真相之后,陶苏略作思考,便想出了一个不知是否可行的应对之法。只见他左手一掐法诀,右手向着前方一点,绿珠剑胎便立kè

激射而出。这绿珠剑胎飞去的方向,正是他脑海里真元波动图内,一道最粗最长的蓝色线条。

这绿珠剑胎一经飞出,陶苏脑海里的真元波动图中,立kè

多了一道细长的黄色线条。而这代表绿珠剑胎的黄色线条,在与代表阴寒之力的蓝色线条一经相遇,便立kè

的将那条蓝色线条化为乌有。

看到蓝色线条消散不见,陶苏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原来这依靠飞剑斩杀阴寒之力的办法,竟然还真的可行。而既然可行,那就毫不需yào

犹豫了,毕竟他脑海中的真元波动图内,那代表着阴寒之力的蓝色线条,还有着足足上百之数。

一道,两道,三道……

在斩了几十道阴寒之力后,陶苏忽然发xiàn

了一个新的问题。随着他斩杀阴寒之力越快,真元波动图中的蓝色线条也生成的越快。经过一番粗略计算,他斩杀的速度与生成的速度,似乎正好成正比。也就是说,无论陶苏斩杀了多少阴寒之力,立kè

就会涌现出新的阴寒之力,阴寒之力的总量是丝毫没有变化的。

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做了无用功后,陶苏立kè

停止了斩杀阴寒之力的速度。而经过随后几息的观察,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无论他斩不斩杀这阴寒之力,阴寒之力的总量总是不变的。

“M的,还真TM智能!”

陶苏怒骂了一句这阵法的灵活后,一掐法诀收回了绿珠剑胎。毕竟这御剑斩杀阴寒之力,也着实消耗了他体内不少的真元。而现在的每一丝真元,都是能省则省的,毕竟金晶胄的开启,也需yào

真元的维持,而天知dào

这阴寒之力,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所幸陶苏的忐忑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这山风终于缓缓的消散了,而阴寒之力也随之不在涌现。

看到阴寒之力不在出现,陶苏又小心翼翼的等了许久之后,发xiàn

确实在没有其他禁制诞生,他轻轻的长吁出一口气,赶忙的开始修liàn

起了离恨诀。

如果能够有选择的余地,陶苏是绝对不愿意在这思过崖上修liàn

离恨诀的。虽说此地空旷一片,但是多少有些修仙常识的他清楚,修仙界中的偷窥,从来都不是依靠肉眼完成的。

要是平常,陶苏也不会如此小心,毕竟他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脱凡境弟子。但是如今的情况,却由不得他不提高警惕。先不说那《坐忘经》的交yì

,会吸引多少人的眼球,就仅凭他是此次琅邪幻境内,唯剑宗唯一生存弟子这事,想必有心人也会对他留意一二。而假如真有这有心人,那修为一定是不知高出了他多少倍的。

其实陶苏此刻的小心,从现实的意义上来讲,根本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原因有两方面,第一是秦惊鸿早就替他撒了一个圆满的谎,第二是酆无常所创的《离恨诀》,又怎么可能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感知到的。

也许有人会说苏荷当初就感知到了,但苏荷当时之所以能够感知到,小部分原因是基于她的特殊出身背景,而更主要的原因,其实苏荷也是用半蒙半骗的。

但是以上的这些原由,不要说陶苏不知dào

,即便是他知dào

,他也仍然害pà

,毕竟做贼心虚这种事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然而怕归怕,陶苏此刻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修liàn

起了《离恨诀》,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随着经脉走势的改变,《唯剑·脱凡篇》用小脑想也能知dào

,这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琢磨明白的东西。

打个比方来说,以前修liàn

《唯剑·脱凡篇》时,陶苏的真元是从A经脉流向B经脉,然后再从B经脉流向C经脉。但是经过阴阳混沌镜筑基之后,陶苏A经脉的位置不变,但是原先B经脉的位置却换成了E经脉,而E经脉根本就不直接连接着C经脉。

而这种问题,也是每个采用本命法器筑基的修士,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也并非无解,因为很多经脉虽是不同,但是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给予修士一定时间摸索,都会找出适合自身的新的行功路线图。

然而此时,陶苏最缺的就是时间。

虽说阴寒之力已经暂时消散,但是什么时候再次出现?这实在是陶苏不可预知的事情。而且在刚刚抵御阴寒之力的一番折腾中,陶苏体内储存的真元也已经消耗了大半,他此时必须抓紧时间的修liàn

恢复。同时,在刚刚抵御阴寒之力的过程中,他虽然是开启了金晶胄的防御之力,但这金晶胄也只能抵御十之七八,而剩下的这两三分的阴寒之力,仍然是存留在了他的体内。

第五十六章 喜之境圆满

随着《离恨诀》的修liàn

,陶苏体内的真元逐渐充盈了起来,而体外也跟着散发出了一团团白雾。这白雾的形成,正是他体内存留的阴寒之力,在被真元挤出体外后,而自然形成的奇妙景象。

一炷香后,感觉到体内的阴寒之力已经尽数排空,而真元之力也以恢复圆满,陶苏立kè

停止了《离恨诀》的修liàn

,转头参悟起了《唯剑·脱凡篇》的行功路线。

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的过了一月有余。

这一日早晨,在历经了多次失败之后,陶苏终于琢磨出了一套《唯剑·脱凡篇》的行功路线。这不期而至的成功,让他又不由得欣喜异常,也顾不得在想着什么应不应该,径自走到悬崖边上,放开喉咙引颈高歌: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当陶苏的歌声唱到“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的时候,他周遭的环境,忽然间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大量的天地元气,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以一种万马奔腾的气势,汹涌激烈的向着陶苏涌了过来。

因为涌来的天地元气太多太急,陶苏的头顶之上,竟是突兀的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旋窝。

这般奇异的变化,将本是放声高歌的陶苏,震的有些目瞪口呆!

然而陶苏的呆滞并没有持续太久,几息之后,他耳边突然传来了秦惊鸿的声音:你机缘已到,休得愣神,速速抱元守一,运转道法。

秦惊鸿的话音,让陶苏猛然间一惊。他条件反射的四处扫了一眼,看到秦惊鸿果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十丈之外,他连忙老老实实的原地打坐,开始修liàn

起了《唯剑·脱凡篇》。

“孽障!老夫没让你练这个!”秦惊鸿看到陶苏在似模似样的修liàn

着《唯剑·脱凡篇》,忍不住气的传音骂道。

“师傅,不练这个练哪个啊?”陶苏疑惑的大声问道。

“此前你在外修liàn

的什么,现在就修liàn

什么!”秦惊鸿声音极为严厉的传音呵斥道。

听出秦惊鸿的话中之意,陶苏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道晴天霹雳,他愣了一息之后,强作镇定的抬头望向了秦惊鸿。

秦惊鸿此时的神色一片严肃,目光更是冰冷异常。然而陶苏却不知为何,总觉得秦惊鸿那严肃的面色之下,似乎隐藏着的是一片关切与焦虑。

这些关切与焦虑,让陶苏本来是打算死不承认的心思,骤然间消散无踪。他冲着秦惊鸿用力的点来点头,也不聒噪,径自开始修liàn

起了《离恨诀》。

陶苏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有一个:好歹也是师徒一场,大不了你清理门户,小爷我也走的问心无愧。

随着《离恨诀》的修liàn

开始,天空中盘旋的灵气漩涡,猛然间就有了宣泄的出口。只见那大量的灵气,盘旋着呼啸而下,径自灌入了陶苏的泥丸宫内。

这些汹涌的灵气,在一入陶苏泥丸宫后,便被尽数的吸扯到了混沌阴阳镜的镜面之中。而这混沌阴阳镜的镜面,此时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论多少灵气灌入,竟是丝毫都不肯外泄一丝。

半柱香过后,吞噬了海量天地元气的混沌阴阳镜,终于散发出了一片朦胧的青光,随之,一滴滴浓稠的碧绿色液体,自阴阳混沌镜的背面,缓缓的低落到了陶苏的泥丸宫内。

爽!!!

陶苏此刻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这碧绿色的液体,乃是阴阳混沌镜净,在吸收净化了海量的天地元气后,最终提纯而出的液态真元。而这液态真元无论从浓度,亦或是纯度上来说,那绝对都是令人发指级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说天地元气对于修士而言,就像酒水对于酒鬼一般,那么陶苏此时的感觉,就像一个喝了一辈子掺水劣酒的酒鬼,忽然品尝到了最正宗的百年佳酿。

这些如同百年佳酿的液态真元,自陶苏的泥丸宫中,沿着经脉缓缓流淌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在这些流淌的过程中,陶苏的经脉变得越来越粗大,越来越饱满,越来越具有某种不可言明的强dà



“收敛神光少默然,顶门一路聚云烟。且升阳火烹金鼎,却降灵泉灌玉田……”秦惊鸿再次对陶苏传音入密吩咐道。

陶苏不知秦惊鸿为何又对他下达了新的指令,但是抱着最多是死的念头,他还是按照秦惊鸿的口诀,默默的开始了行功修liàn



这种新的修liàn

一经开始,他经脉之中缓缓流淌的液态真元,便开始向着丹田之处汇聚。大约过了几十息后,他的丹田之处随着真元越聚越多,渐渐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液态真元池塘。而随着这真元池塘的出现,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多出了一道讯息,这讯息虽然空无一字,但他却就是不可思议的明白了,他的《离恨诀》喜之境终于修行的圆满了。

又过了大约几十息后,随着天空中的元气旋窝渐渐消散,陶苏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在短暂的茫然过后,他忽然想起了此时还有一个大问题需yào

解决。

知dào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陶苏,立kè

站起身来,对着秦惊鸿深施一礼,低声的喊出了两个字:“师傅”

而随着这声师傅的脱口而出,他心中那些本来盘算好的说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说起了。

看着陶苏神色之中似乎充满哀伤之意,秦惊鸿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叹气言道:“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陶苏也不抬头,只是低声答道。

“既然知错,那给为师说说你错在何处。”秦惊鸿声音平静的吩咐道。

“弟子错处有二。第一不该胡乱修习功法,第二不该欺瞒师傅。”陶苏毫不犹豫的答道。

听到陶苏的答案,秦惊鸿沉默少许之后言道:“其实你回宗那日,为师就知dào

你言语不实。你那经脉的改变,根本就不是什么丹药之功,而是用了本命法器筑基所致。而且这筑基不知因何原因,还只是完成了一半。”

第五十七章 师徒交心(上)

秦惊鸿短短的几句话,不禁让陶苏惊得是目瞪口呆,他也不在低头沉默,而是略带诧异的抬头问道:“师傅为何当日没有拆穿弟子?”

“哼,你让为师怎么拆穿!难道你要为师要告sù

吴老二,你最疼爱的师侄,正在诓骗于你么?”秦惊鸿狠狠瞪了陶苏一眼答道。

“弟子惭愧。”陶苏忍不住再次低下了头。

“惭愧?哼!若不是念在你本性纯良,你以为这是用惭愧二字便能解释的么?你可还记得宗门戒律里,对于欺瞒师长这条的惩处?”秦惊鸿冷言训道。

“情节轻微者,罚苦役十年。情节严重者,废去修为逐出门墙。”陶苏立kè

低声答道。

“其实为师知dào

你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某种传承,担心为师见财起意啊?”秦惊鸿异常平静的问道。

“弟子绝无此意,弟子只是觉得这传承有些来路不正,因此有些难言之隐。”陶苏神色有些焦急的解释道。

“哼,有什么来路不正的,不就是上古禅宗的传承么。”秦惊鸿颇为不屑的答道。

秦惊鸿的答案,让陶苏不禁猛地愣了一下,他心中不禁有些费解的琢磨道:酆无常不是魔道的魁首么?这怎么又蹦出了上古禅宗了。

陶苏的惊讶,让秦惊鸿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他自顾自的言道:“我观你功法之中,似乎内含自在喜乐之意,而这等玄妙,自是上古禅宗的功法特点。”

“师傅见识渊博,弟子还真是不知这传承的来历。”陶苏不置可否的答道。在他看来,不论这酆无常是否与上古禅宗有关,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上古禅宗的名头,怎么样也要比魔道魁首好听的多。

“不知dào

来历就敢修习,也不知dào

你这孩子哪里来的胆量。你可知这些上古的传承,虽然看似威能莫测,但是其中的风险,也往往水涨船高。不过你既然已经修习了这功法,而且短短时日就可达筑基之境,想来这功法也应当与你有缘。”秦惊鸿缓缓言道。

“师傅,莫非您是允许我修习这功法了?”陶苏赶忙一脸期待的问道。

“哼,不允许又能怎样。你都用了本命法器筑基,为师也没有那逆天换体之能。”秦惊鸿先是没好气的答道,紧跟着又连忙补充道:“只不过允许归允许,你也不能因此舍本逐末。唯剑宗的功法,你还是需yào

给我按部就班的好好修liàn

。毕竟不论何时何地,你总还是唯剑宗的弟子,我秦惊鸿的徒弟。”

“师傅放心,弟子一定不会耽误本宗功法修liàn

的。而且这一个月来的思过,弟子已经悟出了一套,适合现在经脉的本宗修liàn

之法。”陶苏赶忙殷勤解释道。

“哦?一个月就能参悟出来?看来我徒弟的悟性,还真是天纵奇才。你且演示给为师看看。”秦惊鸿颇为玩味的吩咐道。

半柱香后,陶苏按照自己琢磨的行功路线,完成了《唯剑·聚气篇》一个周天的修liàn



“呵呵,还真是能行得通。”秦惊鸿忍不住笑着答道。

陶苏自从拜师至今,还从没有见到秦惊鸿笑过。因此秦惊鸿的这骤然一笑,让陶苏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忍不住有些忐忑的问道:“师傅,因何而笑?”

“我笑你真是能自欺欺人,我笑你真是能南辕北辙。你可知若按照你这行功路线修习,你会与正常唯剑宗弟子的修liàn

速度相差几倍么?”秦惊鸿一脸恨其不争的问道。

“弟子不知。”陶苏想了想后答道。

“少则四倍,多则五倍!”秦惊鸿大声训道。

“会差这么多?”陶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哼,莫非你信不过为师的眼光?”秦惊鸿瞪眼问道。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没想到,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后,竟然就摸索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陶苏一脸无奈的答道。

“其实你也毋须懊恼,虽说你琢磨出的这个东西不堪大用,但仅凭一月之功,就能参悟出一条可行之路,这这也足见你悟性不俗,和下了苦功。既然你不曾忘本,那为师也不会作壁上观,这凝元篇的行功路线,就让为师替你参详一二吧。”秦惊鸿一片风轻云淡的诉说道。

“多谢师傅成全!这下弟子可真是拨开迷雾见晴天了!”陶苏忍不住击掌赞叹道。

看到陶苏发自内心的欢喜,秦惊鸿点头赞许道:“想笑就笑,直面本心,这才是修仙之人应有的心态。为师知dào

你有早慧,但遇事一味的只知耍小聪明用小智慧,或许可能谋得一时,但终究无法谋得一世。”

“多谢师傅提点,弟子日后定会省得。”陶苏再施一礼,郑重答道。

“前些日子,本宗后山的林子墨曾来落日峰拜见为师,说是想向你打听当日琅邪幻境内,一名叫做林来福弟子的遭遇。为师觉得你此时不宜多见外人,便替你推了过去,不知此事你对为师可有什么说法?”秦惊鸿神色有些郑重的问道。

“启禀师傅,那林来福的遭遇,弟子却是知dào

,而且他身陨之时,弟子也的确在场。只是当日事发过于突然,弟子实在来不及施以援手。并且事发之后,弟子也因迫不得已而立下誓言,因此个中详情,请恕弟子不能直言。”陶苏抬头看着秦惊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答道。

“既是如此,为师也就不再多问。只是你须得牢记一点,不论有何仇怨,同门之间都不得妄下杀手。而你若有违背之举,为师定是会严惩不贷!”秦惊鸿说道最后,话音陡然提高。

“那假若有一日错不在我,而本宗同门又对弟子妄下杀手,弟子又该当如何自处呢?”陶苏忍不住出言反问道。

“哼!若是错不在你,还敢有人主动寻衅于你,自当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难道为师执掌落日峰一脉,还不能庇护座下弟子吗?!”秦惊鸿不知被触到了哪片逆鳞,声色之间竟隐隐有了怒发冲冠之意。

第五十八章 师徒交心(下)

“师傅还请息怒,弟子只是随口一问,绝无他意!”陶苏连忙出言解释道。

“你也不必试探为师,若是他日真有哪个不顾同门之宜的,因图你机缘而对你妄动杀心,不管他是元婴弟子还是金丹宗师,为师都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秦惊鸿不怒自威的言道。

被秦惊鸿一语点破心思的陶苏,脸上不禁有些淡淡的汗然,而心中却是充满了感动。他绝不怀疑秦惊鸿是否能做到言出必行,因为以秦惊鸿的骄傲,和秦惊鸿的地位,实在是无需对他进行任何的敷衍之举。而既然不是敷衍,那就是出自一片真心了。

古人有句话叫做:师傅领进们,修行靠个人。

陶苏以前一直认为这句话说的在理,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思路行事的。而且在他看来,今世的师傅与宗门,只不过就相当于前世的老师与学校。若说两者的区别,无非前者是先收费后授业,而后者是先授业后收费。

在这种思想的作祟下,他此前虽然对秦惊鸿有着敬畏之情与感激之意,但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孺慕之情和信任之意。毕竟他前世实在是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听过了太多的阴谋背叛。

“多谢师傅的爱hù

之心,弟子日后绝不会让师傅您老失望的。”陶苏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希望如此吧。不过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你且将身上的金晶胄取下,让为师替你重新炼制一番。要说你小子还真是有福缘在身之人,就连这已经数百年不曾现世的空明玄铁,竟然都能让你小子给找出这么大的一块。”秦惊鸿神态有些莞尔的言道。

“师傅,什么是空明玄铁啊?”陶苏一边快速脱下金晶胄,一边颇为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空明玄铁。此物据说乃是从天外陨石中提纯而出,最大的用处便是阻隔修士的神识窥探。”秦惊鸿手掌随意一摊,一个青黑色的铁盒骤然出现。

看着那铁盒的样子,陶苏马上知dào

了此物的来历,这正是他此前从琅邪幻境中获得,后来又托吴师叔赠送给秦惊鸿的铁盒。

“师傅,当日弟子在这铁盒内还曾获得了一枚令牌。据琅邪幻境中的傀儡所言,此令牌可能是丹鼎宗的长老令。”陶苏一边言道,一边赶忙从贴身**里取出了丹鼎宗的令牌。

要说这令牌,本来也是陶苏打算私藏之物,因此他也一直没有放入过储物袋内。至于如今决定主动交出,实在是觉得在耍些小心思,有些无颜面对秦惊鸿的关爱。

“哦?此物为师倒要好好kàn

看。”秦惊鸿不禁神色一变,快速的从陶苏手中接过了令牌。

十几息过后,秦惊鸿神色颇为严肃的说道:“此物为师想借去一用,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师傅您说的,弟子的东西就是您的东西,有什么借不借的,您老喜欢便算弟子孝敬您的。”陶苏急忙开口答道。

“既然如此,师傅也不客气了。或许此物会是为师的一桩机缘所在。”秦惊鸿将令牌慎重收好后,再次开口:“你且在一旁看着,为师这就为你重新炼制金晶胄。”

秦惊鸿言罢,左手并指如剑,冲着金晶胄与青黑色铁盒分别遥遥一指,只见两物立kè

凌空悬停在了二人眼前。

……

大约过了足足三日的时间,秦惊鸿终于完成了对金晶胄的重新炼制。只见他神色略带遗憾的言道:“可惜还是没能炼制成上品法器,不过这在中品法器里,想来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

“什么中品上品的,只要是师傅您老人家炼制的,那自然都是独一无二的。”陶苏赶忙在一旁出言赞美道。这三日的时光里,不要说负责炼器的秦惊鸿有多辛劳,即便是旁观看的陶苏,也是累的有些头晕眼花。

“不要吹捧为师了,你还是先将这金晶胄穿上看看,也不知究竟是成与不成。”秦惊鸿言罢,便随手将金晶胄递给了陶苏。

待到陶苏穿好了金晶胄后,秦惊鸿的双眼立kè

绽放出一道金光,盯着陶苏扫视了几眼之后,再次满yì

的言道:“这空明玄铁还真是玄妙非常,如今即便以为师的修为,竟然也无法看透你的经脉气机了。”

“什么!竟然连师傅您老也无法看穿!可是弟子还没有将元气注入金晶胄啊!”陶苏既是震惊又是疑惑的问道。

“呵呵,要不怎么说这空明玄铁玄妙非常呢。此物妙就妙在了不需元气维持,自行便可阻断神念探查。而且老夫猜若是猜的不错,如今这金晶胄,怕是还有些许的防御神念攻击之能。”秦惊鸿略带得yì

的笑道。

“竟有这般厉害?那怎么能算是中品法器呢?弟子觉得即便是一般的上品法器,料想应该也就不过如此吧?”陶苏先是感慨,继而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实如果单从功效上说,如今的金晶胄也能算的上是上品法器。只是若从材质来论,这金晶胄只能算作下品法器。毕竟此物乃是你吴师叔早年所得,因此其中的有些材料实在是差强人意。”秦惊鸿缓缓解释道。

“呵呵,看来我吴师叔早年也不富裕啊。”陶苏笑着答道。

“哼!吴老二现在也没富裕到哪去!不然你认为他会连你一个小辈的那点灵石,都能厚着脸皮收下么?他这一辈子,怕是毁就毁在了那丹道之上。”秦惊鸿有些没好气的答道。

看着秦惊鸿的不豫之色,陶苏聪明的选择了闭嘴。毕竟这些长辈之间的是非,他一个晚辈最好还是不要插言为好。

“行了,如今这金晶胄也替你重新炼制完了。为师还要回去替你参详凝元篇的行功路线,你且安心的在此继xù

闭关思过吧。临行前为师劝你一句,这思过崖的阴风虽苦,但其实也对练体有着绝妙的好处。若是能扛得住,你还是少用金晶胄为好。”秦惊鸿有些语重心长的言道。

“师傅放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弟子一定不会偷奸耍滑的!”陶苏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看到陶苏一脸的郑重,秦惊鸿满yì

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发一言,径自御剑离开了。

第五十九章 魂魄之说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日,陶苏正在凭借自身真元苦熬阴风入体之时,秦惊鸿忽然匆匆的来到了思过崖上。

“你且停了修liàn

,为师有话要讲。”秦惊鸿出言吩咐后,随手掐了一个法诀,只见本是阴风阵阵的思过崖上,突然之间变得一片平静祥和。

“不知师傅有何吩咐?”陶苏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后,立即收了功法,站起身来恭敬问道。

“为师此番前来,是有几件要事向你告知。这第一件,是你凝元境和心动境的行功路线,为师皆以替你琢磨出了几分。至于其中是否仍有瑕疵,这还需yào

你日后自行感悟修正。这第二件,乃是本宗已经完成了与极乐宫苏荷的交yì

,并且《坐忘经》的全本修liàn

之法,也于今日被外事堂的大长老乘黄,亲自带回到了宗门之内。至于这第三件,是鉴于本宗时隔千年之后,再次重获了神魂修liàn

之法,因此本宗掌门决定在一月之后,举行宗门大比。这大比划分为两组进行,一组凝元,一组心动。两组之中,最终胜出的前十位弟子,皆会赐下《坐忘经》的心法供以修liàn

。同时,两组之中排名前三之人,还可获得一次进入后山,葬剑之地的资格。”秦惊鸿不疾不徐的缓缓道来。

“敢问师傅,您老说的葬剑之地,究竟是何意思?”陶苏面露好奇的问道。

“葬剑之地,既是本宗历代前辈,感到大限将至的羽化之地,也是本宗金丹境以上修士,选择闭那生死玄关之所。”秦惊鸿神色颇为严肃的答道。

我去!这葬剑之地,不就是唯剑宗的祖坟么?

陶苏先是心中一惊,继而略带费解的问道:“弟子有些疑惑,这赐下《坐忘经》作为奖励,本是题中应有之意。但是这进入藏剑之地的资格,为何也被称之为奖励呢?”

“你可知我辈剑修之人,一生不论道法修为高低,皆是会有一柄本命飞剑?而这本命飞剑,既是我辈剑修一生道法所寄,亦是心血所凝。”秦惊鸿径自反问道。

“弟子知dào

。而且弟子一直温养绿珠剑胎,正是打算将其作为本命飞剑。”陶苏赶忙解释道。

“为师知你心意,故而此番才会立kè

前来寻你。若是按照以往情形,用这绿珠剑胎作为本命飞剑,已经称得上你的上上之选。但是此番有这葬剑之地的机缘,绿珠剑胎便实在是相形见拙了。”秦惊鸿语带感慨的答道。

“师傅的意思难道是说,本宗历代前贤的本命飞剑,竟仍然有存留于世的?”陶苏惊异的问道。

“正是!”

“这怎么可能?!本命飞剑不是人在剑在,人亡剑亡么?”陶苏脱口而出道。

“若按常理,自是如此。但本宗有些前辈,不但一身道法高深莫测,一生又是爱剑成痴。故而在羽化升天之际,因不忍本命飞剑跟随自己破碎消亡,便以大法力抽取自身三魂七魄中的一部分,注入到本命飞剑之中。拼却来世转生之时浑浑噩噩,也要护得本命飞剑不陨。”秦惊鸿异常的唏嘘感慨道。

“什么?三魂七魄竟然还能自行抽取?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陶苏皱着眉头,满脸惊疑之情的问道。

“只要是有着分神境以上的修为,这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事。而且你可知dào

,人的这三魂七魄,又各自名为何物?”秦惊鸿问道。

“三魂名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名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陶苏一面回想着《餐霞轶事录》,一面略带犹疑的回答道。

“嗯,见识倒是不差,名字记得也是不错。不过除了这名字之外,关于这三魂七魄,你可还有更深层次的理解么?”秦惊鸿略带赞许的问道。

“弟子愚鲁,还请师傅赐教。”陶苏想了想后,面带愧色的答道。

“说来惭愧,其实为师对于这三魂七魄,也是所知有限。而且这有限的所知之中,还大多都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过既然你问道于为师,那为师也就为你转述一段前人之言……”秦惊鸿缓缓诉说道。

话说关于这三魂七魄,修仙界上百万年的历史之中,曾经有过多位前贤给出了不同的答案。这些答案之中,流传最广的是几十万年前道德宗道衍真君的理论。

道衍真君认为,人的三魂七魄,分别关乎人的前世,来世,今生。这其中关乎前世的,便是三魂中的天魂,而关乎来世的,便是三魂之中的地魂。至于剩下的一魂七魄,皆是系于今生。

既然说道了前世今生来世,那么就不能提到轮回转世一说。而关于这轮回转世,道衍真君也有着独到的见解。他认为人之所以会轮回转世,其实就是天魂与地魂在互相转化。

今生的天魂,其实就是前世的地魂所化,而今世的地魂,又会化为来生的天魂。

俗世之间有句俗语: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而这三分天注定,说的就是人的天魂。天魂强dà

者,根骨与智商就高,天魂弱小者,根骨与智商就低。

俗世之间还有句俗语:今世种善因,来世得善果。何谓善因呢?佛宗认为是积德,而道宗认为是修行。前世若是修行之人,随着修行的提高,地魂自然也会随之强dà

。而这强dà

的地魂,在前世身死道消之时,变会化为今生强dà

的天魂。反之,若是前世不曾修行之人,那么今生的天魂也自会相对弱小。

天魂与地魂说完了,那么代表着今生的人魂与七魄又是什么呢?

人魂指的即是本我,七魄指的既是七大情绪。

何谓本我呢?感悟,修为,境界,皆是包含在本我之内。

何谓七大情绪呢?喜怒哀乐爱恶欲,这便是人的七大情绪。

感悟,修为,境界,情绪,这些东西统统都与前世无关,也无法传诸于后世,因此这人魂与七魄,也就只与今生相连。

第六十章 基情引发的血案

“这魂魄之说,还真是有些玄妙。只是弟子仍然有些费解,若按师傅之言,在人轮回转世之时,人魂与七魄消散于天地之间,地魂化为来世的天魂,那么今生的天魂又去哪里了呢?”陶苏有些费解的问道。

“据说是今生的天魂归于天道,接受天道审判。而这审判的结果,便关乎来世的气运。”秦惊鸿有些不置可否的答道。

看着秦惊鸿那有些不确定的神情,陶苏聪明的选择了不再刨根问底。其实他心中还有更大的疑虑,因为若是按照道衍真君的理论,他这穿越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前世的地魂,而是实实在在的人魂。

“魂魄之说,本就是各种虚无飘渺的推论,对于你这境界,实在毋须因此费心。况且宗门大比即将开始,你若有心,还是该想象如何在大比之中脱颖而出,最终进入这葬剑之地才是。”秦惊鸿看着陶苏眉关紧锁,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多谢师傅提点,刚刚弟子有些庸人自扰了。只是对于这葬剑之地,弟子却还有一事不解,如果说本宗历代前贤的本命飞剑,真有少;量仍然存zài

的,那么本宗为何要将这些飞剑放诸葬剑之地不管,而不是将它赐予如今宗门的各位长辈。”陶苏暂时抛却了关于魂魄的思考,转念问出了另一问题。

“这些幸存的本命飞剑,皆是蕴含着本宗历代前辈的三魂七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说是见剑如见人。而且这些但凡能够遗留下来的本命飞剑,又有哪把不是身具灵性的通灵之物。若是不能主动获得飞剑认同,即便是强行占有在手,也是无法做到心神相通。而无法心神相通的飞剑,那又与着凡铁有何区别?”秦惊鸿缓缓解释道。

“弟子懂了,不是人选剑,而是剑选人。”

“正是此理。这也是为何为师想要拼却老脸不要,也要送你入葬剑之地的缘故。”

“师傅认为我假如进入葬剑之地,就一定能获得某把飞剑的认同?”

“非也!”

“那是为何?弟子有些糊涂了。”

“此事容后再议。你当前首要之事,是如何在此次大比之中,获得凝元境前三的席位。”

“这个……,弟子怕是恐难做到。”

“可是觉得自己修仙时日太短,又是刚刚进入凝元之境,无论道法修为,皆是不足为凭?”

“却是如此,弟子有愧。”

“呵呵,你何愧之有?短短六年不到,便能进入凝元之境,即使后山元婴真人的真传弟子,大抵也就不过如此了。”

“话虽如此,但弟子仍是感觉愧对师傅的期望。”

“你不必担心,此前为师已经说了,你这次大比,为师已经打算不要老脸了。”

“呃,师傅所言,弟子有些听不太懂。”

“此次宗门大比的规则,不同以往严苛,故而除了一柄飞剑之外,所有各色法器,均可以在大比之中使用。因此除了你原本的金晶胄外,为师还会为你格外准bèi

几件辅助之物。料想凭借这些身外之物的帮zhù

,你只要不是太蠢,总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师傅为何要如此帮我?”陶苏在经lì

过目瞪口呆,喜上眉梢之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秦惊鸿的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过于反常。

“为师在你宗门大比结束之后,将要下山行走一趟。而这一趟的生死祸福,为师实在没有把握。鉴于你的几位师兄,都已进入了心动之境,因此让为师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剩你这一个了。”秦惊鸿有些感慨的答道。

“师傅,你究竟要下山干嘛?既然都生死难料,那不去不行么?”陶苏忍不住出言问道。

“其实说来这一趟下山,也是与你有关。若不是你借予了为师那丹鼎宗的令牌,为师也不会再去那遗弃之地寻找机缘。至于生死福祸,这本就是修仙之人相伴一生的东西。而且为师停滞在了金丹境太久,若是不能得到外力相助,此生怕是难以碎丹成婴了。”秦惊鸿耐心解释道。

“既然师傅一定要去,那可否准bèi

的更加充分一些再走?”陶苏的直觉促使他再次劝道。

“不能在等了,就在三日之前,御兽宗对驱鬼宗已经正式宣战了。这世道,恐怕又要开始乱了。”秦惊鸿颇为感慨的答道。

“什么?宗门宣战?不是从三千年前就定下规矩,各大门派之间,不得无故开战么?御兽宗总不会因为在琅邪幻境内,死了几个低级弟子,就忽然整体发了失心疯吧?”陶苏有些惊疑的问道。

“虽然不是,但确实和琅邪幻境有关。话说自那琅邪幻境结束之后,御兽宗一名叫做郑星的幸存弟子,在回宗之后,召集了御兽宗大量心动境的弟子,以整个御兽宗方圆数千里为战场,光明正大的对驱鬼宗弟子,展开了报复性的劫杀。在此番有心算无心的劫杀之中,驱鬼宗弟子据说是死伤惨重。而这些驱鬼宗弟子,大量死亡的消息被传出之后,驱鬼宗便立kè

发出了宗门格杀令:凡为驱鬼宗弟子者,一经发xiàn

御兽宗门徒,不问原因立杀不赦。若有违背者,以叛宗罪论处。而驱鬼宗连这种,等同宣战的格杀令都昭告天下,那御兽宗也只能选择,对驱鬼宗进行正式宣战。”秦惊鸿异常感慨的解释道。

郑星?这不是那个钱通的师弟么?

陶苏一边心中默默回忆关于此人的印象,一边眉头紧蹙的问道:“那郑星究竟有何背景,为何竟然能凭脱凡境的修为,便号召出大量的心动境弟子?”

“郑星乃是御兽宗,郑屠真人的直系后人。作为此次事件的导火索,他的一切过往,也被有心之人翻了出来。据说此子以前一直心高气傲,不屑于依凭祖辈余荫。所以他之前不但没有跟随郑屠修行,而且也一直以普通内门弟子自居,因而他的身份,御兽宗所知之人甚少。但是随着在琅邪幻境,遭到驱鬼宗弟子劫杀之后,此子的心智与性情,猛然间便发生了巨大改变。据传他回宗之后,不但立kè

让郑屠真人公开宣bù

了他的身世,更是凭借郑屠元婴真人的旗号,而获得了一呼百应。而也正是这一呼百应,将此次事件,推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秦惊鸿一边解释,一边摇头不已的叹道。

艹!又一个仙二代!还特么是个基情四射的仙二代!

陶苏一边心中感慨,一边不停的脑补出,那日郑星与钱通二人分别的画面。

PS:本卷结束。

下一卷名为“风起云涌”,喜欢热闹喜欢激情的朋友,你们等待的春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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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村(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一声声充满稚气的背书声,伴随着袅袅的炊烟,渐渐送入了陶苏的耳内。看着脚下这溪水环绕,错落有致的小村庄,他无来由的,生出了一丝近乡情怯。

自昨日获得秦惊鸿首肯,离开了思过崖后,陶苏先是去拜会了吴师叔,取回了他的诸般物品。接着又回到了药园,小住了一晚,取了些许不算贵重的草药。然后就在今日上午,他匆匆的去宗门外事堂,报备了三日探亲假期后,他再一次回到了唯剑宗山门外,五百里处的陶家集。

“仙人来啦!”

就在陶苏暗自思忖,等下该如何面对他那“二大爷”之时,陶家集中不知哪个村民,忽然发xiàn

了天空中御剑悬停的陶苏。

听到自己被人发xiàn

了身形,陶苏也不再做迟疑,御使着绿珠剑胎,不疾不徐的降落到了他二大爷家的门前。

“农妇给仙长见礼了。”

陶苏的二大妈,在看到了院中,忽然从天而降了一位仙人之后,手里拎着油腻的抹布,“噗通”一声就跪倒行礼。

“阿姆快起来,我是陶苏!”

随着一声惊呼,陶苏立kè

冲进了小木屋中,也顾不得二大妈身上油腻,一把将跪倒在地的妇人拉了起来。

“你,你说,你说你是我那陶苏?”

妇人先是有些语无伦次的质疑,接着又略带慌乱的上下打量。片刻之后,她猛地一把抓住了陶苏的手臂,身形颤抖言语哽咽道:“我的儿,真的是你么?”

“阿姆,真的是我,你的铁蛋回来了。”陶苏也忍不住有些眼圈泛红的答道。

“六年了,六年了啊!我和你阿大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你,怕你不能照顾自己,怕你被仙长责罚,怕你……”妇人径自不管不顾的抽泣着诉说道。

听着耳旁的浓浓关切之意,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轻轻痛楚,陶苏不由得感觉有些恍惚。

他此番前来这小村之中,本是打算要为小黄小黑寻些吃食之物,至于看看“二大爷”一家,完全只是顺带为之。然而此时,在真的来到了小村之中,在真的站到了那照顾了他半年的“阿姆”身前,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就柔软伤感了起来。

“阿姆,我二爷和狗蛋哥呢?”陶苏待到阿姆终于停止了“啰嗦”后,轻声轻语的问道。

“你二爷和狗蛋在地里干活,我这就给你出去喊去。”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匆匆的就要往外冲。

“狗蛋娘,你这是要上哪去啊?怎么能把仙长自己撇在屋里啊?”院门外陶家集的村长,急急忙忙的领着几个村里的主事之人,进入了小院之中。

“啥仙长啊,那是我家铁蛋。看见没?我家铁蛋现在长得多高,出息的多俊!”妇人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啥?你家铁蛋?”村长一边惊叹着问道,一边不可置信的揉着自己老眼,生怕这一切看不清楚。

“陶苏给太爷行礼了。”

随着话音落地,陶苏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面对着老者,鞠躬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赶紧起来。你现在可是仙家之人,受了你的礼,太爷会折寿的!”老者连连挥手阻止道。

看到村长执意不允,陶苏也不在坚持行完剩下的两个大礼,而是快步的走到村长眼前,略带腼腆的浅浅笑着。

“去个人,赶紧的给狗蛋爹喊回来,就说他家铁蛋修仙得道回来了!”

老者冲着身边一声吩咐之后,两三个壮汉冲着陶苏憨厚一笑,扭头就撒丫子跑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院门外传来了连声的呼喊:“铁蛋,铁蛋……”

听到那越来越近的兴奋呼喊,陶苏忍不住嘴角上扬,灿烂的笑了出来。因为这喊话之人,正是他六年未见的“哥哥”狗蛋。

如果说对于二大爷两口子,陶苏心中存留更多的是感激之情,那么对于狗蛋,他则是真的有些发自内心的兄弟之谊。

对着身旁寒暄的众人打了个招呼,陶苏立kè

快步走出了小院,对着远处那个快速奔跑而来的身影,大声挥手喊道:“哥,我在这!”

“怎么还这么瘦?是不是神仙们给你吃的不好啊?”

黑黑壮壮的狗蛋,在跑到陶苏身前打量了几眼后,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可不是吃的不好么,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陶苏嘿嘿笑着答道。

“吃都吃不好,看来修仙也没啥意思。”狗蛋撇撇嘴,自言自语道。

“吃吃吃,除了吃你还知dào

啥?修仙那可是大事业,是能长生不老的!”陶苏的二大爷从后面赶了上来,抬手给了狗蛋一巴掌,大声的训斥道。

挨了自己爹一巴掌的狗蛋,先是对着陶苏吐了吐舌头,继而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等哥晚上给你摸雀吃去。”

看着铁蛋那憨厚而又饱含深意的笑容,陶苏脑海之中不禁涌起了许多往事。

那会陶苏刚刚穿越到这片大陆,因为整天担心被人识破身份,加上农家的饭菜也吃不习惯,所以他每顿都吃的很少,而且经常喜欢发呆。对于陶苏的异常反应,二大爷两口子只当是孩子受了惊吓,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作为比陶苏大三岁的哥哥,狗蛋却对陶苏吃不下饭这个问题,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他认为陶苏是馋肉了。

作为山村中的农家来说,肉食这种东西,一直是比较稀罕的,因此狗蛋虽然跟家里闹了几次要吃肉,但是最终换来的,只有二大爷的大巴掌。

挨了揍,还没吃到肉,这个结果让狗蛋弄明白了一件事:想吃肉只能靠自己。

要说这狗蛋的行动力还是极强的,在认识到了要靠自己解决吃肉的问题后,狗蛋就开始跟着村里较大的孩子,天天逮麻雀摸鸟蛋。

最初狗蛋的收获是惨淡的,每天通常只能逮着两三个麻雀,摸到三五个鸟蛋。但是即便这收成不好,狗蛋也是每天晚上,都乐颠颠的把收获全部给了陶苏。

陶苏最开始的时候,当然是本能的选择了推让。然而十岁孩子的执着,加上那殷殷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让陶苏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第二章 回村(下)

看到陶苏跟随着二大爷,回到了小院之中,小院内也再次响起了七嘴八舌的恭喜声。

“土地,你小子可真有福啊,家里竟然出仙人了。”这是陶苏二大爷的长辈。

“土地哥,你家坟头肯定冒青烟了。”这是二大爷的同辈之人。

“二叔,二叔发喜糖吃。”这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之人。

面对着这些四面涌来的道喜声,二大爷也不管辈分如何,只是一概面泛红光的四处抱拳作揖,嘴里“嘿嘿”“嘿嘿”的不停笑着。

看到陶苏的二大爷陶土地,欢喜的有些傻了,村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喊道:“都别堵在门口咋咋呼呼的,先让土地进屋洗洗手,换身衣裳,咱们好去祠堂拜祭祖宗。”

随着村长的一声令下,众人一边继xù

道喜,一边将陶苏二大爷让进了屋里。

“去,给我前年过年做的那身衣裳拿来。”二大爷一进屋,就对着二大妈大声喊道。

“净瞎折腾,我还得给陶苏做饭呢!”二大妈虽然嘴上不依,但还是一脸欢喜的奔向内屋,拿出了一套早就准bèi

好的粗布衣裳。

“土地家的,你不用忙活饭菜了,老夫刚才已经安排人,去老夫家里把猪杀了,等会拜祭过祖宗后,咱们全村人去老夫家里乐呵乐呵。”村长再次发话道。

“太公,要杀也是杀我家的,你咋能这么整啊。”二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埋怨起来。毕竟陶家集里,家家户户就那么一头猪,而且这头猪,往往就是一家全年的主要肉食来源。

“你家那还是个猪羔子,杀了能够几个人吃的。”村长撇撇嘴答道。

“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咱家猪过年养大了,给太公送去不就完了。”二大爷换好了衣服,没好气的对二大妈喊道。

“送啥送,陶苏这修仙有成,乃是为我们陶家祖祖辈辈增光添彩的事,老夫这当村长的还差一头猪啊。”村长不高兴的训道。

且不说二大爷与村长间的你推我让,也不提众人的熙熙攘攘,一行人就这样很快的,来到了陶家集的祠堂之中。

“土地,你去上香禀告祖宗。”村长看到一行人在祠堂按辈分站好后,大声的吩咐道。

“太公,这不合适吧?论辈分怎么也轮不到我啊?”陶土地有些扭捏的答道。

要说这在祠堂给祖宗上香一事,那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资格的。这不但要看在村里的辈分,还要看在村子里的地位。

“有啥合适不合适的,陶苏是你养大的,你就有这个资格!”老者一脸不耐的催促道。

看到村长一副毫无商量的表情,陶土地站在原地搓了搓手,一咬牙走向了祠堂前的香炉。他先是将两手分别在衣袖上擦了擦,接着恭恭敬敬的取了三只高香,就着香案前的烛火点燃,高高举过头顶道:“列祖列宗在上,陶家第十二代男丁陶土地,今日代表陶家上下老小一百二十三人,在此给祖宗上香……”

陶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宗族活动。最初他本是抱着一副,只要大家高兴就好的念头,但是随着二大爷的虔诚祷告,和众人的一片肃穆,他体内的血液也莫名的流动加快起来。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力量,以血液为纽带,将他与众人的心神连接到了一起。

“成了,大伙都去老夫家吃肉喝酒吧。”村长在祭祀结束后,大手一挥的吩咐道。

“太公,我回家里去拿点山蘑哈。”

“太公,我家里还有点风干的狍子肉,你等我这就回来哈。”

“太公,我家里酿的谷酒还有一坛子。”

……

祭祀完的众人,分别和村长打着招呼,匆匆向着各家走去。虽说谁家也没有点值钱像样的吃食,但是憨厚的陶家集人,谁也不肯就这样空着手去村长家白吃白喝。

看到四散奔走喜气洋洋的众人,陶苏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愫,开始翻涌起来,奔腾起来。他的心中不禁冒出一股冲动,想要永远的保护着这群简单而又可爱的人们。

“阿大,我这次回来有些匆忙,礼物带的不多,你看等会要怎么分啊?”陶苏走到二大爷身边,小声的问询道。

“啥礼物不礼物的,你这小子变成神仙了,咋还多出讲究了?”二大爷瞥了陶苏一眼道。

“那我也不能空手回来啊。”陶苏赶忙解释道。

“行啊,知dào

你孝顺。这样吧,你也甭给我和你阿姆留东西,等会到了太公家,你别管带啥了都送给太公,太公这次可是为你小子破费了。”二大爷随意的答道。

“额,好吧。”陶苏想了想后,也没再解释,而是顺从的答道。毕竟唯剑宗离陶家集也不远,大不了宗门大比之后,他再经常回来看看就是。

一行人在有说有笑中,很快的来到了村长家中。此时的村长家里,各家的妇人正在忙进忙出,一片热火朝天的准bèi

着全村人的饭菜。

而一身雪白道袍的陶苏骤然出现,顿时将这片热火朝天推向了鼎沸。

“哎呀妈啊,这铁蛋现在长得很真俊啊!”

“可不是嘛,比咱村的翠花都白净呢。”

“到底是被神仙带走的娃儿,还咱村的娃儿就是不一样呢。”

一群妇人直勾勾的盯着陶苏,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大声的感叹交谈着。

“都赶紧的干活去,一群老娘们家家的,像什么玩意。”村长再次挽救了陶苏的尴尬。

“太爷,铁蛋给您带了些礼物,您看放在哪好啊?”陶苏一脸感激的问向村长。

“你这孩子,带啥东西啊。放那边桌上吧。”村长先是埋怨了一句,接着毫不在意的随手指向了一张空着的八仙桌。

目测了一下那八仙桌的结实程度,陶苏点了点头,快速的来到桌旁,抬手向着桌面凌空一挥,一片耀眼夺目的金光,骤然出现在了桌上。

而随着这一片金光出现之后,本是热火朝天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第三章 村民的心思

“这,这,这是金子么?”

众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村长,有些愕然的问向陶苏。

“是的太爷,这是一百两的黄金,这是铁蛋孝敬您老的。”陶苏恭敬而平淡的回答道。

“这,这如何使得,你快快收起来。”村长有些哆嗦的喊道。

“太爷您老不必紧张,这点黄金对于仙家之人,只是一些不足一晒的凡俗之物。”陶苏诚恳的解释道。

看着陶苏一脸的认真,村长沉默了片刻,伸出右手揉了揉胸口感慨道:“一百两的黄金啊,不要说老夫了,就是咱们陶家集一百多口人,加起来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太爷,这些黄金虽好,但终究还是凡俗之物。铁蛋这次带回来真zhèng

值钱的,还是这瓶壮骨丹。”陶苏言罢,从八仙桌上的黄金堆中,拿起了一个白玉小瓶。

“壮骨丹?这可是传说中的仙家妙药?”村长疑惑的问道。

“到是算不得什么仙家妙药,只是对于凡人,有着强身壮体固本培元之用。”陶苏笑着答道。

“啧啧,这一看就是好宝贝。”村长颤颤巍巍的走到陶苏跟前,接过小瓶,倒出了其中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道。

“太爷,要不您老现在就服下试试?”陶苏恭敬的询问道。

“太爷老了,还是留给村里的后生们吧。”村长将丹药依依不舍的放回小瓶,语气坚决的回答道。

“没事,这瓶子里一共有五颗壮骨丹呢。而且这丹药是我师叔所练,据他所言,这壮骨丹药效虽好,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却是有些霸道,因此凡人十年之内,最多只能服用一颗。至于村里的后辈,您老就别操心了,有铁蛋在,将来总少不了大家的。”陶苏继xù

劝解道。

“成,那老夫就试试。”村长犹豫了一下,笑着点头答yīng

后,从白玉小瓶内再次取出了壮骨丹。

“吃前有没有什么讲究啊?”村长捏着丹药,有些好奇的问道。

“嚼碎了吞下就行。”陶苏随口答道。

得到陶苏的示意,村长也不在犹豫,直接将壮骨丹放入口中,闭着嘴慢慢咀嚼起来。

脉象平稳,血液流速稍快,气息有些增强……

此时的陶苏,右手搭在村长的脉搏之上,暗运真元,不停的观察着村长体内的各种变化。

陶苏之所以一直劝村长立kè

服下丹药,其实心中也是存着一些其他的想法。虽说这丹药乃是吴师叔临行前送的,并口口声声保证到,这壮骨丹对于凡人绝对有益无害。但是村长毕竟年老体衰,万一在他不在的时候服下丹药,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他以后可就没脸在回陶家村了。

至于此时如果出现什么问题,这种情况陶苏是不担心的。毕竟以他凝元境的修为,就算村长吃下的是致命**,他也可以凭借着凝元境的修为,护住村长心脉一时三刻不死。而这一时三刻,足够他御剑带村长回宗门求救了。

啪啪啪啪……

二十多声清脆的响声,随着村长一伸懒腰,骤然从村长体内密集的响了起来。

“嗯?”村长先是有些疑惑的轻咦了一声,接着快步如飞的来回走了几步,又一脸不可置信的跳了几下后,满脸不可思议的喊道:“这玩意太神奇了吧!老夫吃完后,不但感觉多年的风湿老寒腿没了,而且怎么还好像年轻了十多岁啊!”

看到壮骨丹果然没有什么副作用,陶苏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满脸笑意的答道:“太爷,人的身子骨壮实了,自然就会感觉好像年轻了啊。而且这壮骨丹在仙门之中的作用,本就是治疗骨骼之中损伤的。”

“果然是仙家宝物啊!这回咱们陶家集可是有福了!”村长大声的感慨道。

随着村长的一声感慨,加上村长服下壮骨丹之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周围旁观的村民也忍不住再次发出了各种惊叹之声。

“静一静,老夫有两件事要讲。第一呢,这陶苏送给老夫的黄金与灵丹,乃是算作陶家集的公产。第二呢,鉴于陶苏对于陶家集有大功,而且老夫岁数也大了,因此老夫决定,让陶土地继承陶家集的村长。不知大伙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啊?”村长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道。

“太公,这哪能使得,这不合规矩啊。我又不是咱陶家的嫡出一脉,我哪能有那个资格啊!”陶土地连连挥手,一脸尴尬的拒绝道。

“狗屁,咱陶家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户,分什么嫡出庶出的,再说你问问村子里的人,有哪个不希望你能继承村长的!”村长大声训道。

“就是,就是,土地哥你就答yīng

了吧。”

“土地哥,这村长就是你干了,谁要不服,我石头第一个跟他没完。”

“土地啊,咱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起,你可不能抛下咱们不管啊。”

村子里的众人七嘴八舌的一同劝道。

“阿大,你就答yīng

了吧,以后我会让咱陶家集,变得越来越好的。”陶苏看着众人的一脸期盼,沉默了片刻,也跟着出言劝道。

其实陶苏隐隐猜到了,众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无非就是担心他会将陶土地一家接到别处享福。毕竟他现在在村民的眼中乃是仙人了,而仙人居住的地方,又怎么能是贫苦的陶家集可以比的。

“成啊,既然太公这么说,大家也都同意,那么我陶土地也就厚着脸皮应下了。”陶土地惶恐了一会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于是憨笑着答yīng

了下来。

随着陶土地终于应承下了村长这一职位,在场的陶家集老小,顿时高兴的欢呼一片。毕竟人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都希望能获得强者的照拂。而在这个年代里,最强者便是修仙之人。

至于陶土地并不是仙人这个问题,实在不是非常重yào

。民间不是有句俗语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鸡犬都升天了,何况嫡亲的二大爷呢?

PS:最近更新一直不好,还请大家原谅。不过对于一本两三百万字的小说来说,中间偶尔出点状况还是可以的哈。(非常不要脸的说!)

第四章 怒从何来

陶苏在陶家集的探亲生活,只持续了两日便匆匆返回了宗门。导致他急迫离开的原因,既非是宗门相招,亦不是有何要事。说来或许有些好笑,他匆忙离开的原因,其实是被陶家村各种明里暗里的相亲节目,和陶土地与村长彪悍的言论给吓到了。

按照陶土地与村长的意思,陶家集里的姑娘,没有许人家的还有七个。而这七个,只要陶苏不嫌弃,他可以统统都娶了回家。至于年龄名分一事,则完全不是问题……

“这趟下山探亲,心中可有什么感悟?””吴师叔在得知陶苏回宗之后,立kè

赶到药园,一脸郑重的问道。

“弟子愚鲁,并无什么感悟。”陶苏想了想后,摇头答道。

“嗯?”吴师叔先是略带沉吟,接着又仿佛自言自语道:“许是你修行时日尚短吧。”

“师叔,这些瓜果梨桃虽是凡间之物,但也算弟子村人的一番心意,还请师叔不要嫌弃。”陶苏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各色水果,略带尴尬的言道。

“嗯,放那吧。”吴师叔先是略带微笑的点头示意,接着又换上严肃之色问道:“一月之后的宗门大比,你可有什么打算?”

“保十争三!”陶苏立kè

斩钉截铁的答道。

“哼,没出息的东西。你师傅都豁出去老脸了,你小子就这点志向?”吴师叔满脸的不喜。

“那保三争一!”陶苏咬咬牙答道。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为了让你小子能多点把握,师叔这几天也替你练了一炉“凝元丹”出来。”吴师叔言罢,随手招出了三个白玉小瓶。

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小瓶后,陶苏立kè

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只见那小瓶之中,黄豆粒大小的朱红色丹药,满满当当的装了足足十粒。

“这么多!”陶苏忍不住惊叹一声。

“一日一粒,正好吃到你大比之时。哼,你小子这待遇,恐怕就是后山的元婴弟子也不过如此了。只是你小子可给我听仔细了,你若是不能进入前三,大比之后,就等着被老夫送回思过崖吧。”吴师叔没好气的叮嘱道。

“师叔,这太过贵重了,弟子有点承shòu不起。”陶苏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出言拒绝道。因为按照宗门的规定,凝元境的弟子,一年只能从宗门获得三枚凝元丹。而这三枚之后在想获得,只能凭借灵石换取。至于价格么,十枚下品灵石,只能换得一粒下品凝元丹。

“哼,这有什么贵重的,这不过是老夫自己所练之物。老夫若不是前些日子买了三滴忘川水,导致有些囊中羞涩,此番怎么也要给你炼制一炉升灵丹。”吴师叔挥挥手,示意陶苏不要再行聒噪。

“师叔,什么是忘川水啊?”陶苏也不再次推让,收好凝元丹后,略带好奇的问道。

“忘川水据说是冥河之水,乃是炼制破障丹的一味主材之一。”吴师叔随口解释道。

“冥河之水,好大的名头啊!想来此物一定很贵吧?”陶苏略带惊叹的问道。

“五百下品灵石一滴,你说贵不贵?”吴师叔瞪着眼问道。

“贵!就是把弟子卖了也买不起。”陶苏微微咋舌道。

“成了,你小子自己好生修liàn

吧,老夫还要回去炼丹还债。最近让这宗门大比闹得,全宗上下就没有不缺丹药的。”吴师叔吩咐了一声后,催动法诀,凌空从药园之中摘取了几株草药,径自御剑离开。

随着吴师叔的身影消散不见,陶苏立kè

取出了一枚凝元丹,老老实实的盘膝打坐后,便将凝元丹送入了口中。

这凝元丹一入口后,一股暖流立kè

顺着陶苏喉咙奔流而下,一股浓烈的元气,径自在他腹中散发开来。

一点怒火心头起,八方元气滚滚来……

随着凝元丹的丹药之力化开,陶苏立kè

默念起了《离恨诀》中怒之境的口诀。

在陶苏看来,如果想在一个月后的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求人实在不如求己。而且这药园之中,本来就是最理想的修liàn

《离恨诀》之所。

怒!怒!怒!

怒不起来……

一柱香过后,随着凝元丹的药力渐渐消散,陶苏一脸无奈的,从入定之中醒来。他实在是无法进入,怒之境所需的心境之中。

前世的陶苏,就是一纯粹的乐天派。虽说二三十年的生活中,也有诸多的不尽人意之处,但是生性豁达的他,总是能够尽量的自我安慰。而穿越之后的这六年,虽然谈不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他也实在没有受过什么不公的待遇,亦或是遭受过什么歧视。

而没有冤,没有怨,没有仇,没有恨,这又让他如何能怒从心头起呢?

在刚刚的修liàn

之中,陶苏不是没有试过自我催眠。他最开始不停的幻想着,自己被人不停的羞辱,接着又幻想秦惊鸿把他逐出师门,最后甚至都幻想到了,二大爷一家被奸人所害。然而这些幻想,虽然成功的让他心生烦躁,也激起了阵阵怒意,但是就是无法骗过自己的本心。因为,假的就是假的,而《离恨诀》又不是三岁孩子。

冥思苦想了半天,最终仍是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无奈之下的陶苏,只得退而求其次,修liàn

起了《唯剑·凝元篇》的功法。

要说这秦惊鸿的智慧与见识,那还真是不同凡响。经他琢磨改造过的行功路线,陶苏修习起来还真的是毫无障碍。虽说这一个周天的功法运行,要比正常唯剑宗弟子慢上三分,然而这却比陶苏悟出的那种行功路线,不知要优越了多少个层次。

“陶苏,你回来啦!”

随着两声不约而同的呼唤,陶苏自修liàn

之中缓缓醒来,眼前再次出现了小黄小黑的身影。

“嗯,我回来了。想我了没?”陶苏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笑着问道。

“想了!嘿嘿”两个小家伙欢笑着答到。

“是想我了,还是想好吃的了啊?”陶苏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都想!”两个小家伙立kè

脆生生的回答。

“哼,还算你俩有良心,看看我给你俩带什么好吃的了。”陶苏一边笑着答道,一边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各种瓜果梨桃。

第五章 法器、灵器、法宝(上)

“这是什么啊?长得好奇怪哦。”小黄抓起了一个桃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长得好kàn

!”小黑也雀跃的抓起了一个苹果。

“小黄你拿的那个叫桃子,小黑你拿的那个叫苹果……”陶苏笑着逐个解释道。

随着陶苏不厌其烦的解释,半柱香过后,小黄小黑乐颠颠的把几十斤的瓜果梨桃,一样不剩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么?”

两个小家伙瞪着两双黑亮亮的大眼睛,一脸意犹未尽的问道。

“没了。我没想到你俩这么能吃。”陶苏略带尴尬的答道。

“好可惜哦,下次你一定要多带点回来哦。”小黄有些失望的答道。

“嗯嗯,好好吃呢,下回还要吃。”小黑跟着补充道。

“两个小馋猫!在想吃的话,等一个月以后吧。最近一个月我要专心修liàn

,不能外出了。”陶苏分别揉了揉小黄小黑的脑门,一脸的宠溺之情。

“好吧,那我们一起修liàn

吧。”

“一个月后不要忘记在去找好吃的哦。”

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的回答后,立kè

拉着陶苏,在药园之中开始了对月吐纳。

……

转眼之间,十天的时间转瞬而逝。这一日随着夜幕的降临,小黄小黑蹦蹦跳跳的再次来到陶苏眼前,一脸得yì

的道:“给,这是我俩才修liàn

出的叶子。”

看着这久违了的灵叶,陶苏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略微沉默之后,他缓缓接过叶子,一脸郑重道:“谢谢你俩了。”

“谢什么谢啊,反正叶子就是用来吃的。”小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快吃吧,那天吃水果的时候,你都一点没舍得吃。”小黑从旁附和道。

“嗯。”陶苏点点头后,也不再矫情,立kè

盘膝坐好,取了一枚灵叶送入了口中。

灵叶入口之后,一股熟悉的甘甜味道,再次从陶苏的舌尖绽放而出。而随着这熟悉味道散发出的瞬间,本是沉寂在陶苏泥丸宫中的阴阳混沌镜,也忽然间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自沉睡之中惊醒了过来。

只见那阴阳混沌镜匍一醒来,便径自化为一道青色游龙,自陶苏泥丸宫中急冲而下,一口吞噬掉了陶苏口中还没完全融化的灵叶。

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一时毫无准bèi

的陶苏,不禁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他既不知dào

这种情况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知dào

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

与陶苏的茫然相对的,是阴阳混沌镜所化的青色游龙,再次自主的发生了变化。

在吞噬掉了陶苏口中的灵叶之后,这青色游龙如同食髓知味一般,径自从陶苏口中冲了出来,一举扑向了他掌中存留的另一枚灵叶。

三息过后,吞噬掉了陶苏掌中灵叶的青色游龙,开始沿着陶苏手掌上方盘旋飞舞。

“不要!”陶苏突然焦急的大喊了一声。

就在刚刚这青色游龙盘旋之时,陶苏的脑海之中,突然接到了阴阳混沌镜传来的意念。这意念之中虽然不曾包含一字,但是意思却是清晰无比,“它”想冲入眼前的药园,吞噬掉所有的奇花异草。

而被陶苏一声惊呼阻止了的青色游龙,此时仿佛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在继xù

绕着陶苏掌上盘旋,而是呼啸着冲向了陶苏的脖颈,不停的用龙头拱着陶苏的脸颊,传达着种种的渴求之意。

看到这青色游龙总算没有继xù

自作主张,陶苏心中先是微微松了口气,继而集中神念,向阴阳混沌镜快速的传达着他的心意:这个不能吃,真不能吃,乖……

大约过了十几息后,陶苏的劝说好像终于起到了效果,这青色的游龙,不在继xù

拱着他的脸颊,而是再次盘旋飞起,凌空悬停在了他的眼前。

呼!

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风声,青色游龙对着陶苏,缓缓吐出了一道小指粗细的青色雾线。而这雾线一经出现,就一分为七,化为七道更细的雾线,径自钻入了陶苏的七窍之中。

痒!

随着这七股青色雾气的进入,陶苏感觉七窍之中,皆是传来了即暖又痒的感觉。

三息过后,当青色游龙吐完了最后一口青色雾线后,它冲着陶苏点了点头,盘旋着冲入了陶苏的泥丸宫中。

“陶苏,陶苏,你怎么了?”小黄在旁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事,刚刚是我体内的灵器化形而出了。”陶苏整理了一下心神,有些茫然的答道。

“那青色的东西,是你灵器变化的?看着好吓人哦,刚刚我感觉它好像要吃了我是的。”小黄有些惊恐的抱怨道。

“是啊,是啊,我也感觉它好像要吃了我。”小黑也一脸恐慌的附和道。

“别怕,别怕。我已经嘱咐它了,它不会吃你们的。”陶苏既惊又喜的安慰着两个小家伙。

为何会惊,这自然不需解释,因为无论是从主观上考lǜ

,还是从客观上判断,假如这混沌阴阳镜幻化出的青色游龙,真的吞噬掉了药园中诸般花草,那么陶苏的下场一定会凄惨无比。

至于喜从何来?这就要提到先前的一段往事。

在陶苏被困在琅邪密境之时,他曾与苏荷聊过修仙界的许多玄妙。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法器,灵器,法宝一说。

什么是法器呢?但凡能沟通天地元气,且可被修士御使之物,皆可以被笼统的称为法器。

什么是灵器呢?当法器通过岁月的洗礼,吸收了大量天地元气之后,因为各种的机缘巧合,最终在灵光一现之间诞生了灵智,这种有了灵智的法器,就是灵器。而这灵器中的灵智,也被称作器灵。

器灵在最初诞生之时,只是懵懵懂懂,就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只有单纯的喜恶,却无独立的思想。但是随着日积月累,器灵通过天地元气的滋养,通过修士的悉心培育,器灵也会如同婴儿一般的慢慢成长,慢慢产生出感情与思想。

因为有了感情与思想,器灵往往在持有者与人争斗之时,或者持有者炼丹炼器之时,自发的调集天地元气,帮zhù

持有者达成心中目标。而且鉴于器灵乃是天地所生,又是无形之物,因此器灵可以调集到的天地元气,那绝非泛泛之数。

第六章 法器、灵器、法宝(下)

在修仙界中有一句俗语叫做:只有成不了灵器的法器,却没有变的了法宝的灵器。为什么会有此一说呢?概因这法器你只要肯不停的祭炼,不停的加入天才地宝,终究有一日,它都会随着品质的提升,从而产生灵性,诞生灵智。但是当这灵智一旦生成,你却永远不能再次的加入天材地宝,完成新的祭炼。这就好比孩子都生出来了,难道你还能回炉重造么一样。

当然,在修仙界数百万年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人不肯认同这个观点。但是最终的结局,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灵器之中的器灵消亡,灵器沦落为一件材质绝佳的超品法器。

既然灵器永远成为不了法宝,那么法宝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其实,法宝还是人炼制出来的,只不过这炼制出法宝的人,有些特殊,所用的材料,也有些特殊。至于有多特殊,这让我们举个最直观的例子,譬如唯剑宗如今的镇宗法宝,寒冰玄铁剑。

寒冰玄铁剑,乃是唯剑宗的开山祖师,唯剑老人飞升之前所炼。此剑的主材,乃是采自苍穹大陆极北之地,大雪山中的万年冰魄。据说这万年冰魄,乃是人间至阴至寒之物。寻常元婴境以下的修士,不要说是炼化此物,就是想收取此物,也是绝难为之。

至于此剑的辅材,虽不如万年冰魄一般威名赫赫,但也是选用了修仙界中,十二种珍贵至极的玄铁精华。这些玄铁精华,每一种都是数万斤的玄铁原石,通过唯有元婴境以上修士,才能施展出的三昧真火,日夜煅烧去芜存菁而成。

有了好的主材,也有了相得益彰的辅材,这些只是炼制法宝的最基本条件,而在这之上的,则是炼制法宝之人的境界修为与炼器手段。

根据修仙界中多年总结而出的惯例,若想成功炼制出法宝,炼制之人最低要有分神境以上的修为,炼器大师以上的手段,并且这两者缺一不可。分神境以上的修为,是为了确保炼制之人,对于天地之道有着足够的感悟,而炼器大师以上的段位,则是为了确保炼制之人,能将这种对于天道的感悟,成功的融入所炼制的器物之中。

话说唯剑老人当年炼制寒冰玄铁剑之时,修为境界早已进入了合体境的后期,而炼器之道,更是一步迈入了宗师之境。在这双重保证之下,唯剑老人当时耗费了大约一甲子的时光,终于让这寒冰玄铁剑,一遭诞生了器灵,开启了灵智。

前面我们曾经提到过,灵器与法器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是否拥有器灵。而法宝和灵器的本质区别,则在于这器灵是先天而生,还是后天而成。

先天与后天虽只是一字之差,但中间却隔着天壤之别。先天而生的器灵,秉承着天地大道而生,匍一诞生之时,不但灵智大开,其中更是蕴含着某种对于天地大道的理解和感悟。而后天而成的器灵,虽然也是天地孕育而出,但是在这孕育的过程之中,却夹杂了太多人为的手段。而这些人为的手段,也导致了器灵诞生之初的浑浑噩噩,和丝毫不含对于天地大道的理解与感悟。

知dào

了法器,灵器,法宝的区别,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理解陶苏此时喜从何来。他先前服下灵叶之后,泥丸宫中的混沌阴阳镜自主化形而出,而这种自主的行为,充分的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混沌阴阳镜之中的器灵仍然存zài



在得到这混沌阴阳镜之后,陶苏不止一次的尝试过沟通阴阳镜中的器灵。在他看来,这混沌阴阳镜,不单是传承自三万年前的魔道魁首,而且还是一场血雨腥风的诱因,那么不论如何,它都应该是法宝级的物件。然而这种沟通与推测,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中,渐渐的让他有些丧失了信心。而且在修仙界中,实在是有过无数的先例,某某当年威能无匹的法宝,亦或是名噪一时的灵器,最终因为岁月的侵蚀和保养的不当,最终导致器灵消散,沦为一件超品的法器。

既然察觉到了混沌阴阳镜中的器灵仍然存zài

,陶苏立kè

就集中精神,开始在脑中展开了一番锲而不舍的沟通:

“嗨,你在么?我是你的新主人陶苏。”

“嗨,说说话呗。”

“……”

或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是刚刚吞噬了灵叶之中的部分能量,或许是某些根本不知dào

的原因,总之这混沌阴阳镜中的器灵,最终在陶苏的祈祷之下,终于给他回应了四个字的讯息:能量不足。

“镜子镜子,你莫着急,能量的问题,我会想法解决,你且安安心心的休养……”陶苏在得到了混沌阴阳镜的讯息之后,立kè

用神念开始不停的安抚示好。

“陶苏,你在发什么呆啊?”

“陶苏,陶苏,你怎么了啊?”

小黄小黑看到陶苏忽然之间,就变得目光呆滞,等了片刻,不由得一左一右的抓着他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焦急的喊道。

“嗯?怎么了?”陶苏被小黄小黑打断了与混沌阴阳镜的沟通后,一脸诧异的问道。

“你刚刚突然就不说话了,还一脸呆呆的样子,看起来恐怖哦。”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你被那青色的东西吃了呢。”

小黄小黑一脸紧张的答道。

“别乱说,那东西不会吃我的,也不会吃你俩的。以后也许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呢。刚刚我只是在和它说话而已。”陶苏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因为他的心思,此刻已然全部放在了思考一件事情之上,那就是去哪寻找能量。

“陶苏,既然你说没事,那我们接着一起修liàn

吧。”

小黄瘪了瘪小嘴,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听到了小黄的建议,陶苏的心神猛然间从思考中跳了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他在吸取了青色雾气之后,他还没有检查过自身的修为变化。要知dào

那可是两枚分别可抵凡人十年苦修的灵叶,而且还是经过了混沌阴阳镜提纯之后的!

PS1:回到老家之后写的第一章,个人感觉不太满yì



PS2:老家真冷!回家就感冒了,头昏脑涨的,所以写的不好之处,还请见谅。

第七章 碗和水

随着陶苏展开了内视,他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小碗。小碗貌似有拳头大小,碗壁上浮凸着数道蜿蜒曲折的线条,这些线条有如一条条粗大的蚯蚓,看起来有些狰狞之态。在血色小碗的底部,一小抹碧绿而厚重的液体,静静的沉睡其中,晶莹剔透浑然一体,仿佛如同天地间最纯粹的美玉。

看到这血色小碗中的美玉,陶苏不禁心潮起伏的想起了之前在思过崖上,完成筑基之后与秦惊鸿的一番对答。

“师父,为何我丹田之上,忽然多出了一个血色的小碗?小碗中还有一滴清水。”

“血色小碗,乃是你筑基有成的表现,亦是你今后的道之根基。而碗中的那滴清水,则是天地元气所化的液态真元,也唯有有了这液态的真元,才算是真zhèng

的进入了凝元之境。”

“师父,我筑基之时吸取了如此多的天地元气,难道最终只能凝聚出一滴的液态真元?”

“你可知万事开头难,无中生有难,不论如何天赋异禀的修士,在完成筑基之时,碗中都只存有清水一滴,而这一滴清水也被称作为道之源。”

“师父,那这小碗中的水何时能满呢?”

“呵呵,何时能满?为师修行数百载,如今也不过只有半碗水。”

“师父您老说的半碗水,究竟是多少水啊?您能给弟子一个具体点数字么?这样弟子也好时刻比对自身修liàn

的境况。”

“为师的这半碗水,如果化整为零,应该是相当于三百三十滴的液态真元。但为师乃是金丹境界,因此这真元的多少,你实在无须作为参照,也无法作为参照。不过若是按照修仙界的常例来说,碗中有四十滴的液态真元,即是相当于凝元境大圆满。而一百二十滴液态真元,即是相当于心动境大圆满。”

抛开前事不提,却说陶苏盯着这碗中的碧绿翠玉,心念随之一动,只见这本是浑然一体的翠玉,顿时化为了三滴的液态真元。

看着这三滴晶莹剔透的翠绿水珠,陶苏忍不住心中惊叫一声:怎会如此之少!

按照他此前的预想,他这碗中之水,最起码也要有五滴以上,因为那混沌阴阳镜可是吞噬了整整两枚的灵叶。虽说这灵叶提升修为的功效,在他进入凝元境后,自然肯定会有所减少,但是即便如此,可抵凡人二十年苦修的灵叶,也不该让他只多了两滴液态真元。

联想起先前混沌阴阳镜中,器灵所回馈的“能量不足”,陶苏一时之间有些悲从中来。他猜想这灵叶中的大部分灵气,肯定是被器灵中饱私囊了。而按照那器灵的饥·渴程度,怕是一时半会,他都难以满足它的久旷之身了。

“唉!瞬间从快车道进入慢车道了,希望好人有好报吧。”

陶苏猜测出问题的根源,不由得只能在心里做些自我安慰。

静心修liàn

的日子,总是快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觉,三日的时间再次一晃而过。

这一日,静修之中的陶苏,忽然接到了师父的传讯,匆匆的从药园之中,赶回到了落日峰上。

“为师为你参悟的行功路线,修liàn

起来可还习惯?”

“托师父的福,弟子修行起来并无障碍。”

“无碍就好。为师此番唤你前来,乃是有两件法器要赐予给你。这第一件名为五禽离火扇,乃是御兽宗的独门法器。据说此扇,乃是用五种火属性的灵禽尾羽所炼。与人争斗之时,你只需凭借真元,唤出扇中离火对敌。想必一般凝元境的修士,若是没有相克之物,应是难以抵挡一时半刻。”

“竟然有这般犀利?莫不成此扇竟然是上品法器?”

“呵呵,自然是上品法器无疑。要说此物,那还涉及到一段往事。记得那时为师初入心动境,按照宗门的规矩,第一次下山行走历练。在历练之中,一日为师偶然发xiàn

,一御兽宗的弟子,在俗世间大量屠戮凡人。因为师觉得此举有违天和,便上前与之理论。但谁不曾想,此人一言不合,便偷袭出手。要说那人的修为,不过是区区凝元之境,而御使的灵兽更是不足为道,但就是凭借着这五禽离火扇,一时之间硬是逼的为师险象环生。若不是为师修为高他一筹,又刚好偶得了一件防御法器,那次争斗说不好为师就要身死道消了。”

“师父,这五禽离火扇既然如此犀利。那在宗门大比之时,弟子万一御使不当,弄出人命该当收场?”

“这个你勿须担心,此扇在当年与为师对敌之时,曾经被为师用飞剑斩毁了一羽,因此全部威力,只有当年的十之七八。而且此扇并不是一经御使,就会发挥全部威力,你稍后自行参悟之时,就可明白个中奥妙。”

“既是如此,弟子就先谢过师父厚赠了。只是弟子有些好奇,不知这第二件法器,又是如何玄妙之物?”

“这第二件的法器,乃是一道剑符。这道剑符之中,封存着为师的三分剑意。在对敌之时,你只需将全身真元灌注其中,自可凭借此符,召唤出为师的三分剑意对敌。”

“竟然能召唤出师父您的三分剑意!这别说是凝元境的弟子,就是心动境的弟子碰到此物,那也是瞬间秒杀啊!只是这般逆天的东西,弟子真能在宗门大比之中使用么?”

“用是可以用的,只是此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这一次,也必须是在你进入了大比前十之后。”

“师父您老放心,弟子即使进入了大比前十,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也绝不会轻易动用此剑符。”

“你能如此所想,自是最好不过。若不是为师念在你入门时间太短,此次大比又过于重yào

,为师绝不会助你行这投机取巧之事。不过即便如此,在大比之中,你还是要尽量凭借自身修为与剑法对敌,不然几场下来,为师也难堵其余四峰之口。”

PS:以后的对话,小白想尽量减少人名的出现,如果大家感觉看着别扭,还请在书评区提出宝贵意见。

第八章 大比在即

“小师弟!”

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唤,陶苏自修liàn

之中缓缓醒来,看着眼前那个风姿依旧的高冷美男,他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翘,含笑招呼道:“二师兄,您今个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我哪有空啊。你也不想着点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各宗的弟子都到的差不多了,眼看再过一炷香就要开始祭天了。”川无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没好气的答道。

“今天?靠!今天不会是到了宗门大比的日子吧?”陶苏满脸惊讶的问道。

“不是宗门大比,师父能着急让我来催你么?别啰嗦了,赶紧收拾一下,与我速速赶往通天峰。”川无林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马上就好!”陶苏赶忙一边出言示意,一边随手一掐法决,只见一阵饱含水气的微风,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的旋转了三周之后,悄然的消散无踪。

“嗯?小师弟这手净衣决,虽不是本宗手段,但看起来也颇为玄妙哦。”川无林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嘿,跟极乐宫一个熟人学的。”陶苏也没隐瞒,随口答道。

“小师弟怎么会认识极乐宫的弟子?你这年纪,还是不要妄动凡心为好。”川无林好心劝诫道。

“师兄胡说什么,师弟只是此前在琅邪幻境之时,曾与一极乐宫的弟子互相扶持过,因而学了一两手上不得台面的小法门。”陶苏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行了,师兄只是觉得你岁数还小,因而劝你一句。既然收拾停当了,快快随我离开吧。”川无林言罢,径自唤出飞剑,当先一步,御剑而起。

几十息后,二人一前一后的,分别御剑降落到了唯剑宗的主峰——通天峰。

“小师弟御剑一术,果然进境非凡。”川无林看到陶苏呼吸平稳,脸色平和,忍不住点头赞赏道。

在刚刚的御剑而行之时,川无林本着考校陶苏修为的心里,因而差不多是以最快的速度,御剑疾驰。但是没想到的是,陶苏虽然落后了三息时间,但是看其面相,似乎仍有余力。

“嘿嘿,师弟也就御剑术这一门道法还说的过去,师兄就不要抬举我了。”陶苏羞涩的笑答。

“那两个新来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紧不慢的,看不见掌门和各位长老都已到齐了吗?!”一名唯剑宗的执法弟子,发xiàn

了姗姗来迟的二人,一脸不悦的催促道。

被执法弟子训斥了的川无林也不解释,只是狠狠瞪了陶苏一眼,赶忙率先的快步而行。而被瞪了的陶苏,立kè

冲着川无林吐了吐舌头,一脸尴尬的快速跟上。

“坐——!”

随着一道浑厚而悠长的声音,唯剑宗五峰的弟子,立kè

肃静的原地盘膝而坐,等待着掌门宣bù

此次大比的逐项事宜。

“今日召集尔等共聚一堂,乃是为了宗门大比一事。此次大比的规矩不同以往……”唯剑宗的掌门缓缓叙述着宗门大比中的各种注意事项。

“二师兄,你参加过几次宗门大比啊?”陶苏一边小心听着掌门训话,一边低头悄悄的问着坐在他身前的川无林。

“四次。”川无林言简意赅的回答。

“以前宗门大比是多久一次啊?”陶苏继xù

扮演好奇宝宝。

“三十年。”川无林语带不耐的答道。

“三十年?那师兄你岂不是至少也一百二十岁了,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显老啊!你四次的成绩都怎么样啊,给师弟说说,师弟也好心里有点底。”陶苏先是惊叹,继而再次好奇。

“不要聒噪,掌门训话,弟子不得私聊。”川无林声音之中有些严厉的训到。

真无聊,这不就是领导开大会么,至于这么紧张么!陶苏在心中悄悄的暗自腹诽。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六年有余,但某些骨子里的小毛病,还是总在不经意间就会爆fā

出来。

“此次宗门大比,生死不论,各安天命……”

随着唯剑宗掌门突然蹦出的这一句,陶苏的无聊,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之中。概因这生死不论,各安天命的八个字,着实刺激到了陶苏。

在此前秦惊鸿传达陶苏此次大比规则之时,秦惊鸿曾经反复强调过一件事情,那就是大比之中,不论因何原因,不论谁对谁错,都不可以弄出人命,而违背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取消大比资格。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唯剑宗的掌门,终于将此次大比中所有的规矩,都一一的解释清楚,而陶苏的心头却隐隐泛起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二师兄,刚才掌门所讲之大比规则,你可曾听明白了么?”待到掌门宣bù

各峰弟子,排队上前领取大比号牌之后,陶苏迫不及待的再次发问。

“已然明了,小师弟可是有什么疑惑之处?”川无林随口问道。

“师弟确是有些不解之处,若是按照先前掌门所言,此次大比会不会有些过于血腥了一些?”陶苏有些欲言又止的问道。

“此次大比却是与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不过此前掌门不是也说了原因么,这修仙界怕是要进入多事之秋,而本宗也难以独善其身。”川无林也有些不知可否的回答道。

“哼!你若是怕了,尽管可以跟师傅说不参加此次大比!”陶苏的九师兄南宫羽,神色有些不屑的言道。

“南宫,你不要吓到小师弟,小师弟年纪还小,有些怕血也是正常。”川无林赶忙做起了和事老。

“哼,连血都怕,也不知dào

你怎么教的。”南宫羽面带不悦的转身径自离开。

看到南宫羽走的远了,川无林小声对陶苏说道:“不要怪罪你九师兄,他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这臭脾气和臭嘴,多少年来怎么也改不了。”

“有什么怪不怪罪的,二师兄你都能忍得了,我又有什么忍不了的。”陶苏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陶苏心中似乎真的没有介怀,川无林面带为难的思考了几息之后,有些吞吞吐吐的言道:“其实为兄也觉得你最好不要参加此次大比,你才刚刚入得凝元境,修为道法都不足为凭,而此次大比又着实会有些风险。”

“师兄放心,师弟心中自有计较。若是真到了事不可为之时,师弟不会逞强硬来的。”陶苏善意的安慰道。

第九章 宗门大比(一)

伴随着陶苏与川无林的闲聊,陶苏终于领到了属于他的大比号牌。号牌正面刻着唯剑宗三个大字,背面刻着凝元境甲字十七号。

“小师弟手气不错嘛,竟然抽到了甲字号的号牌。”川无林看着陶苏手中的号牌,颇为高兴的言道。

“这号牌的字号莫非还有什么讲究不成?”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太多讲究,只是图个好的口彩而已。”川无林揶揄道。

“看不出来我高冷的二师兄竟然还信这个,那不知师兄抽到的是多少号号牌啊?”陶苏问道。

“丙字二十三号。”川无林有些尴尬的答道。

“呃,师兄的号牌也蛮吉利的。”陶苏言不由衷的说道。

“快看,你的对手出来了。”川无林声音陡然提高道。

随着川无林的呼声,陶苏感觉到手中的号牌不停震动,而号牌正面唯剑宗三个大字下面,浮现出了一行小字:地字号演武场,第二场,乙十六。

“这是什么意思?”陶苏举着号牌冲川无林问道。

“这个是说你等下的大比,是在地字号演武场,而你出场的顺序是第三场,至于乙十六,就是你对手的号牌。你且记得,每天每人的比斗都只有一场,若是胜出了,晚上你道牌上还会浮现出,你明天大比的场地场次与对手。另外这号牌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若是遗失了,就是为放qì

大比资格。往年的大比之中,不是没有人遗失过号牌。”川无林耐心的解释道。

“师弟懂了,既是如此,师弟就先赶往地字号演武场了。”陶苏点头答道。

“快去快去,记得多多观察其他之人的道法手段,日后若是遇上了,也好多个准bèi

。”川无林催促道。

几十息后,陶苏快步的来到了地字号演武场,而场上两名比斗之人,也是刚刚准bèi

就绪。

“在下苍梧峰周泰,请指教。”

“在下栖霞峰张昭,请指教。”

场上的两人随着裁判长老的示意,互相通报了姓名,行了剑礼,便各自站到了演武场的东西两角。

“战!”

随着裁判长老一声令下,场中的二人立kè

御使出了各自的飞剑。

卧槽!不是吧!

陶苏忍不住轻轻的一声惊呼!

在这之前,陶苏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御剑之人的比斗,因此也没想过这比斗,竟然会是这般样子。

整场比斗,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不过只用了区区三息的时间!

三息之前,随着长老一声令下,那个栖霞峰的张昭,便率先催动了飞剑,而苍梧峰的周泰,虽然也是同样催动了飞剑,但速度却明显慢了一分。而这一步慢,就导致了步步慢。在周泰飞剑还距离张昭三丈之地的时候,张昭的飞剑已然贯穿了周泰的左手掌心。

对于唯剑宗的大多修士来说,左手乃是保证御剑术的一道根本。概因这御剑一道,不到达一定的修为境界,是无法仅凭神识就操控飞剑的,因此这左手的御剑诀,就是操控飞剑的最大保证。而左手被洞穿,御剑诀也就被打断了,御剑诀被打断了,飞剑自然也就无法剑随手动了。

“承让!”

栖霞峰的张昭,随着周泰的飞剑落地,一掐剑诀,收回飞剑后,拱手为礼道。

“谢师兄指教。”

苍梧峰的周泰,先是拱手为礼,接着用带血的左手勉强掐了个剑诀,也收回了飞剑。

“乙十一胜。下一场,甲十七对乙十六。”

裁判长老宣bù

了大比结果之后,紧跟着喊出了下一场的上场名单。

听到裁判长老点到自己的号牌,陶苏急忙调整了一下状态,装作沉着冷静的走上了演武场。

“在下栖霞峰王天宁,请指教。”

一名精瘦男子,快步的走上了演武场,站到陶苏对面,行了个剑礼,大声开口言道。

“在下落日峰陶苏,请指教。”

陶苏也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剑礼,一脸郑重的答道。

“各自站好。”裁判长老看到二人完成了通报姓名,便示意二人准bèi

开始大比。

一步两步三步……

在陶苏心中默数到一百七十二步的时候,他来到了演武场上的东面角落。

“战!”

宗门长老看到二人准bèi

就绪,立kè

下达了战斗号令。

“起!”

陶苏心中大吼一声,立kè

左手一掐剑诀,御使起了绿珠剑胎。

但是就在这绿珠剑胎刚刚升空之际,陶苏的神识突然察觉到了,对面一股强烈的元气波动,呼啸着冲他飞了过来。

M的!还是慢了!

陶苏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接着急忙左手一点飞剑,只见绿珠剑胎,立kè

疾驰到了他胸前的三尺之外,以剑柄为中心,原地凌空快速顺时针旋转,就好像一个大功率的风扇,挡在了他的前方。

看到人造风扇已然成型,陶苏右手也不闲着,一道法决紧随其后,只见他的周身立kè

绽放出了道道蔚蓝色的豪光。

“护身法器!”

台下有识货的弟子,立kè

大喊了出来。

要说此时王天宁的心情,实在是有些跌宕起伏。

在刚刚察觉到自己御剑速度,比对面快上一分之后,王天宁本是心中大喜,感觉已然胜券在握。跟着在发xiàn

陶苏御剑,摆出了一个古怪的防御造型之后,他心中虽是有些厌烦,但是仍然不太在意。然而随着陶苏激发了金晶胄后,他的心里陡然凉了半截。

若是按照唯剑宗以往大比的惯例,各位凝元境的弟子在比斗之中,只是比拼一个速度,谁的御剑术更快,谁的飞剑更迅猛,谁就获得胜利。而造成这种结局的原因有三个,第一个是凝元境的弟子,往往因为境界修为的原因,都只能御使一把飞剑。而只有一把飞剑,就只能要么攻要么守,但是进攻永远比防守容易,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人会选择防守。第二个原因是,若按照唯剑宗以往大比中的规矩,比斗之人除了飞剑之外,不得再使用其他法器。这样的规定,也是为了考lǜ

到一个公平性,和使弟子保持一颗唯剑之心。至于第三个原因,是因为凝元境时,诸位弟子用的大多都是本命飞剑,而这本命飞剑乃是剑修的头等重yào

之物,一般不到万不得已,很难会有人舍得让飞剑对撞折损。

第十章 宗门大比(二)

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把火红的飞剑和一把翠绿的飞剑,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不打了,我认输!”

王天宁先是气急败坏的大喊一声,接着左手法决一动,召回了他那火红色的飞剑。

在刚刚陶苏激发了金晶胄后,王天宁御使着他的火红飞剑,快速的围绕着陶苏盘旋了两周之后,趁着陶苏御使飞剑防御不急之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迅猛的冲向了陶苏的小腿左侧。然而就在他飞剑即将接触到陶苏小腿之时,陶苏小腿上绽放出的蓝光,猛然间让他飞剑的速度有了一丝凝滞,而就是这一丝凝滞,让陶苏的绿珠剑胎终于赶了上来,狠狠的斩飞了他的火红飞剑。

要说这一下的交锋之中,虽说是陶苏斩飞了王天宁的飞剑,但其实从场面上来说,王天宁仍然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既然掌握着主动权,为何王天宁还仍然选择了认输呢?概因这一下的交锋之中,王天宁感觉到了他的本命飞剑,已经遭受到了轻微的损伤。

这轻微的损伤,虽是决不至于伤及本命飞剑的根本,但是王天宁却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陶苏的护身法器有着凝滞飞剑的效果。

有着凝滞飞剑的效果,他的御剑速度又只比陶苏快上一丝,这就导致了陶苏总是来得及再次斩飞他的飞剑。而再多斩飞几次,天知dào

王天宁的本命飞剑,会不会真的伤及根本。而且对于此次宗门大比,王天宁从没抱着侥幸进入前十的心态。而既然进入不了前十,又要跟这个丝毫不在意本命飞剑损伤的疯子对战,王天宁觉得这如何都是一个得不偿失的想法。

“甲十七胜,下一场,甲六对战丁二十四。”

裁判长老看到王天宁主动认输,立kè

宣bù

了大比结果。

“这姓王的输的真憋屈!”

“那陶苏也不知dào

怎么想的,还真敢拿本命飞剑硬碰。”

“哼,这种打法,用不了几场,他本命飞剑迟早损毁!”

“就是,就是,这既不是心动境的大比,也不是生死相搏的时候,犯得着这么拼命嘛!”

场下之人看到台上的比斗结束,纷纷交头接耳的展开了评论。

对于众人的议论之言,陶苏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他既然敢拿本命飞剑与人硬碰,当然是有着他的底气。只是这底气,实在是无法诉诸于众,何况也不需yào

诉诸于众。不过虽然是不屑分辨,但是成为了众矢之的的陶苏,还是选择立kè

的转身离开,快步走向了天字号演武场。

“姓郭的,你小子竟然敢下黑手,莫非是欺我通天峰无人吗?”

“姓郭的,你小子最好祈祷不要被我在场上碰到,不然我必取你性命!”

“姓郭的,你可敢与我约斗生死擂!”

当陶苏快走到天字号演武场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这一幕纷纷扰扰,看那情况,似乎是一名郭姓弟子,在刚刚的比斗之中斩杀了一名通天峰的弟子。只是不知这斩杀究竟是有意,还是失手。

“各位通天峰的师兄,刚刚的情形你们也见到了,我若不是用了子午断魂钉,那死的人必然是我。”

那名被团团围住的郭姓弟子,有些狼狈的解释道。

“哼!我们唯剑宗的大比,你用驱鬼宗的法器杀我同门,你莫非是觉得驱鬼宗的道法胜过我唯剑宗么?”

“就是,你小子说不好就是驱鬼宗派来的奸细,不然这子午断魂钉,你怎么会有驱使之法!”

通天峰的众人,继xù

不依不饶的围着郭姓弟子,进行着各种恶意的揣测。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栖霞峰的方师兄来了。”

随着几声大呼小叫,一名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的方脸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下栖霞宗方世杰,听闻我师弟郭嘉刚刚措手杀了通天峰的同门,因此特地赶来给各位通天峰的师兄赔罪。”方脸男子器宇轩昂的大声言道。

“哼!你说赔罪就赔罪,你算哪根葱哪根蒜,真当你是栖霞峰的大师兄段浪吗?”通天峰一名弟子大声喊道。

“不要狗眼看人低!方师兄乃是我们栖霞峰凝元境的第一人,你们若是哪个不服,尽管上来约战!”栖霞峰一名长得有些猥亵之人,抻着脖子义愤填膺的喊道。

这名猥亵之人虽然语出不逊,但是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齐齐看向了那名自称为方世杰的男子。

世间有句俗语叫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放在修仙界,仍然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说这凝元境的弟子,不管是在唯剑宗,还是天下各宗各派之中,都仍然只算是底层弟子,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谁敢轻易的顶着一个第一人的名头。

“哼,即便是你们栖霞峰的凝元第一人又如何?既然杀了我们的赵师弟,你们就要给个说法!”通天峰一名弟子喊道。

“各位还请稍安勿躁,请容我解释几句。对于刚刚的事情,因为在下未曾亲眼得见,所以在下也无法过多置评。但是大比之前,掌门为我等训话之时,曾经言明过此次大比的规矩:不禁道法,不禁法器,生死自负,各安天命。所以刚刚郭嘉师弟的失手,虽是在情理之上有些愧对各位,但从规矩上来讲,却是不存zài

什么问题的,否则裁判长老,也不会判定郭嘉师弟获胜。”方世杰侃侃而谈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就说怎么办吧。这大比的第一天,我通天峰就死了同门,如果各位不给个说法,在接下来数日的比斗之中,有些事情,我怕你们栖霞峰承shòu不起!”

“哼,吓唬谁啊,方师兄不用理他,大不了大家比斗中见。真当我们栖霞峰就怕了你们通天峰吗?”

“哟,好大的口气!这位师兄,你莫非是凝元境大圆满吗?”

“哼!在下修为关你何事,若是看不起在下,请约擂台一战!”

通天峰与栖霞峰的一干弟子,再次陷入了争吵之中。

第十一章 宗门大比(三)

“都给我闭嘴!”

随着一声怒喝,一个身形壮硕,满面虬须的男子,忽然间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太好了,沈师兄来了。”

“沈师兄好!”

“沈归一!”

随着虬须男子的出现,争吵中的众人,顿时停止了争吵,而是转为打招呼的打招呼,行礼的行礼,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

如果说方世杰是栖霞峰自封的凝元境第一人,那么沈归一则是唯剑宗此次大比中,凝元境的无冕之王。

在二十五年前,唯剑宗上一次的宗门大比之中,这沈归一不过是一名初入凝元境的弟子,但是他当时却就凭着这初入凝元境的修为,一举取得了凝元境大比中第七的名次,而排在他前面的那六个人,个个皆是有着凝元境大圆满的修为。

而随着二十五年的过去,上次唯剑宗大比中的前十之人,除了这沈归一之外,其他皆是已入了心动境。而剩下的这沈归一,虽然没有进入心动境,但却也早已修liàn

到了凝元境大圆满。

“输了就是输了,自己技不如人,有什么好吵的!”沈归一也不理会众人的招呼,只是一脸的不耐烦道。

“可是他们杀了我们的赵师弟啊!”一名通天峰的弟子,有些委屈的低声言道。

“死了就死了,难道我们通天峰死不起人吗?难道你们忘了师父先前是怎么说的了吗?一个个不要在这里图惹人笑话!”沈归一疾言厉色道。

沈归一的话,让通天峰的众人虽是脸上仍有些不甘,但却一个个还是选择了闭口沉默。

“沈师兄,不论如何,我们栖霞峰这次却是有些不当之处”

“没有什么应不应当的,赵通是这次大比中死的第一个,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今天在这把话明说了,接下来的大比之中,不管台上谁死谁活,台下之人一概不得寻衅聒噪。若有挑事者,休怪沈某行那执法之权!”

栖霞峰的方世杰本想在解释几句,但是通天峰的沈归一,却丝毫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走!”

沈归一冲着通天峰的众人,再次大声喝道。

看着眼前争吵的众人,渐渐分为两拨离开,陶苏心中泛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这些感慨让他忽然没有了继xù

观看比斗的兴致,而是御剑回到了药园之中。

做为两世为人的陶苏,他深深的懂得一个道理: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而这网,究竟该如何结呢?

药园闭关苦修的这一个月里,他虽然接连获得了四片灵叶,又服下了整整三十枚的凝元丹,但体内那血色小碗中的液态真元,不过才聚集了堪堪六滴。对于这个成绩,陶苏心中是非常不满yì

的,因为只有当这液态真元超过了十滴之数,他才能算是进入到了凝元境中期。

虽说这凝元境的中期与初期,从本质上来说,完全没有太大差别,但是习惯了修为突飞猛进的陶苏,一时之间就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心态或许就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知dào

自己指望依靠灵叶与灵丹提升修为,暂时是毫无可能,陶苏不由得又把心思转到了离恨决上。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但凡是感觉心情有些躁动,陶苏都会立kè

开始修liàn

离恨决中的怒之境。但是奈何这怒之境需yào

的是怒气,而不是闷气,所以他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有时郁闷中的陶苏,心中常常会想,他是不是因为前世被生活折腾的太久,所以已经习惯于逆来顺受,已经习惯了自我安慰,已经没有了锐意进取之心。

妈·的!人死卵朝上,不死万万年,小爷豁出去了!

陶苏忽然开始了破口大骂!

而随着这一骂,他顿时感到了浑身一震,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顿时涌上了心头。而随着这种感觉的出现,他仿佛在冥冥之中,听到了一种气球爆zhà

的声音。

什么情况!

陶苏顾不得继xù

破口大骂,赶忙运起真元,内视检查全身。

我去!

陶苏忍不住的惊呼一声。

在刚刚的内视之中,他发xiàn

那血色小碗之中的液态真元,忽然无缘无故的多了五滴!

难道骂街也能提升修为?

陶苏心中有些迷茫的想到。

*%&……%

陶苏忍不住再次的破口大骂起来。然而这次他变着花样的骂了半个时辰,他的身体与修为,皆是丝毫没有变化。

发xiàn

骂街并不能在继xù

增长修为,陶苏忍不住苦笑一声。他心中其实早已明白,刚刚增长修为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终于彻底的放下了某些包袱,心境上有了突pò

。而修仙之人,每当心境突pò

之时,修为自然而然的就会大幅度增加。

话说刚刚陶苏突pò

心境的原因,说来其实有些好笑。如果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吊丝先被两个“高富帅”的纵横睥睨刺激到了,接着又被寻找不到怒气之法郁闷到了,最终在这羡慕嫉妒郁闷之中,想到了一个变·态的办法,燃起了一颗逆袭之心。

这变·态的方法是什么呢?如果引用网游之中的一个术语,就叫做拉群嘲。

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没有人能在众人的指责之中,安之若素处之淡然。而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若想被众人指责,那么就必然要干一些犯了众怒的事。

而什么是能犯众怒的事呢?最简单有效的,莫过于如同先前栖霞峰的郭嘉一般,杀个人就好。不过单纯为了拉群嘲就杀人,陶苏还做不到这么丧心病狂。

不想杀人又想拉仇恨,这对于别人或许会稍有难度,但对于陶苏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在刚刚他与王天宁的一场比斗之中,他不过就是用绿珠斩了一下王天宁的本命飞剑,就从而引发了台下围观众人的阵阵冷嘲热讽。那么他如果在以后的比斗之中,场场都玩命的斩人飞剑,那是不是会让差评来的更猛烈一些呢?

至于这种猛烈的程度会到达什么级别,陶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第十二章 宗门大比(四)

在陶苏的无比期待之中,他迎来了他的第二场大比。而他的对战之人,竟然是一个眉眼如画,清秀婉约的女子。

“在下飞瀑峰周凝雪,请师兄指教。”

听着这有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看着这充满了古典婉约的女子,陶苏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在下落日峰陶苏,请指教。”

十息之后,二人分别站到了演武场上各自的位置,而裁判长老也宣bù

了比斗开始。

当随着一声“战”字落地,古典婉约的周凝雪,立kè

翘起兰花指,捏了一个剑诀,一柄藏青色的飞剑,立kè

灵动而迅捷的骤然升空,冲着陶苏呼啸着疾驰而去。

反观此时的陶苏,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御起绿珠剑胎,而是选择了优先开启金晶胄的防御之力。当随着代表金晶胄全面开启的道道蓝光,爆射而出之后,他才施施然的一掐法决,将那绿珠剑胎召唤到了身前三尺之地。

“去!”

陶苏在判断出了对面飞剑攻击的方向,乃是冲着自己左手而来,立kè

口中一声低喝,御使着绿珠剑胎,迅速的迎头而上。

然而陶苏这种想以剑对剑的想法,并没有获得成功。

当周凝雪发xiàn

了陶苏的意图之后,她先是秀眉轻轻一皱,接着玉指向下微微一点,只见那藏青色的飞剑,剑尖立kè

向下低了一寸,冲着陶苏的左腿继xù

疾驰而去。

果然还是不行!

陶苏在一击无效之后,立kè

意识到了他无论是御剑的技巧,还是御剑的速度,都无法与唯剑宗这些,常年浸淫此道的“前辈们”相比。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做法或许在有点人看来,很有气节也很有勇气,但在陶苏看来这就是傻。陶苏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傻的,所以他在发xiàn

了自己的短板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召回绿珠剑胎,而是右掌向前缓缓一推,口中低吼一声:封!

一字既出,一堵无形的气墙骤然而现,而陶苏的浑身真元,也立kè

被抽走了足足有三分之一。

嘭!

一声闷响之后,周凝雪的飞剑,在陶苏的身前一尺之处,毫无来由的被弹飞了出去。

看到周凝雪那藏青色的飞剑,此时有若贵妃醉酒一般,在空中有些飘忽不定。陶苏立kè

毫不迟疑的冲着绿珠剑胎一点,口中念道:斩!

一声令下,绿珠剑胎有若一个粗暴迅猛的壮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狠狠斩在了周凝雪的藏青飞剑之上!

一击过后,那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顿时的响彻四周。

再斩!

陶苏看到那周凝雪的飞剑被一斩之后,有些摇摇欲坠之意,立kè

御使着和绿珠剑胎追了上去。

铛!

又是一声刺耳的飞剑对撞之声传了开来。

“我认输!”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此时的周凝雪脸色苍白如雪,嘴角渗出一丝血线,使人顿时生出无限的垂怜之心。

“甲十七胜,下一场,丙四对乙三。”

裁判长老立kè

宣bù

出了比斗结果。

“不要脸,这小子太不要脸了!”

“耻辱,这姓陶的就是我们唯剑宗的耻辱!”

“码的,这小子要是被我在大比中碰到,我非杀了他不可!”

台下围观的众人,看着一边是楚楚可怜的周凝雪,一边是面无表情的陶苏,不由得立kè

展开了凶猛的怒骂!

“这位师兄,我师妹刚刚飞剑被你道法所阻之时,你明明可以御剑直取我师妹本人,从而获得胜利,但你为何偏偏要连番两次伤我师妹飞剑?”待到陶苏下台之后,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立kè

冲到了陶苏眼前,大声质问道。

“我御剑没你师妹快,再者不想伤人。”陶苏平静而答。

“不想伤人?呵呵,师兄真是仁义之人!你可知对于我辈剑修之人来说,身体上的些许创伤,不过区区几副灵药即好,而本命飞剑一旦受损,怕是会伤及根本所在!”女子再次疾言厉色的质问道。

“知dào

,不过在下还是那句话,我御剑术没有周师妹快,我要想获胜,只能先破掉周师妹的本命飞剑。”陶苏继xù

一脸云淡风轻的答道。

“哼,还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这位师兄,你可敢与我相约擂台一战?”女子再次咄咄逼人道。

“敢倒是敢,只是我为何要与你一战?”陶苏摆出一副你谁啊的表情。

“就因为你伤了我师妹的飞剑,我要讨个说法!”女子柳眉倒竖道。

“呵呵,这距离大比结束还不知有多少日子,在下要是次次伤人飞剑,次次都有人找在下要个说法,那在下还用不用干别的了?”陶苏一副你有病的样子答道。

“唧唧歪歪的是不是个男人,一句话,比还不是比,不比就去跟我周师妹道歉,并且赔偿我周师妹的损失!”女子继xù

的不依不饶道。

“不比,闪开!”陶苏被纠缠的有些烦了,一脸不爽的喝到。

“乘师姐算了,我们走吧,小妹还要回去调养一下。”周凝雪在下了擂台之后,匆匆的检查了一番本命飞剑的损伤,立kè

快步走到了与陶苏对峙的女子身边,双手轻轻拉起了那女子的衣袖,一脸哀怨的言道。

“雪儿,这家伙太过分了,你不要紧吧?你看师姐我都气糊涂了,也没顾得上管你,就先跑来找这家伙说理了。”女子神色关切的问道。

“小妹没事,刚刚只是伤了些许的肺部经脉,只要安心静养几日,料想便无大碍了。”周凝雪一边拉住女子的衣袖,一边用眼神示意陶苏赶紧离开。

且不说陶苏轻轻点头道谢离开不提,只说周凝雪此时心中真是又恨又怕。恨得是陶苏完全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半点的君子之风,怕的却是她身边的这个为她出头的乘姓女子。

要说这飞瀑峰最近三十年内,最出名的女弟子,既不是号称剑胆冰心的大师姐岱岳,也不是容貌冠绝峰内的楚嫣,更不是道法修为最高的崔红袖,而是无论相貌、道法、修为皆是平平的乘飞燕。

这乘飞燕之所以如此出名,其原因有三。第一是她虽然道法不济,但为人却急公好义,尤其喜欢打抱不平,替人出头。第二是她虽然喜好替人出头,但行事百无禁忌,而且常常昏招迭出,最终搞得是鸡飞狗跳。第三是她无论搞出何种祸事,最终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当遇到实在化不了的大事,那么往往她替谁出头,谁最后就要背这个黑锅。

第十三章 宗门大比(五)

躲过乘姓女子纠缠的陶苏,立kè

御剑回到了药园,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烦躁与后悔。

在刚刚的比斗之中,他虽然是完美的执行了既定的战术战略,但最终却没有收获到应有的效果,因为他并没有获得怒气。

虽然刚刚他因为斩伤了周凝雪的飞剑,又拒绝了乘飞燕的约战,而被身边众多的唯剑宗弟子嘲讽奚落,但他却丝毫没有愤nù

之心,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咎由自取。

欺负一个女子,还是一个长得并不讨厌的女子,这种做法不但旁人看不起,就是他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如果说这个女子与他有仇有怨,亦或是嚣张跋扈,那么他还能够自我安慰这是“替天行道”,然而相反的是这女子非但没有嚣张跋扈,反而以德报怨的替他解围,这就造成了他无限的困恼。

“陶苏!”

随着一声有些焦急的喊声,川无林忽然在药园之中现出了身形。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来了,我听说你惹出事了,赶忙去找吴师叔讨了一枚令牌,特地过来看看你。”川无林没好气的答道。

“我惹出什么事了啊?”陶苏有些诧异的答道。

“你惹出什么事了你自己不知dào

么?你刚刚在大比之中,可是斩伤了一名飞瀑峰女弟子的本命飞剑?”川无林问道。

“是啊,难道这周师妹与师兄乃是故交?”陶苏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问道。

“我不认识那女弟子,但是我却认识那要找你约战的乘飞燕!”川无林摇摇头叹气道。

“嗯?不知二师兄何意?”陶苏顿时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如果说二师兄与那周凝雪两人算得上郎才女貌,但是如果换成乘飞燕,那是实在就是有点缺乏美感了。

“那乘飞燕乃是本宗外事堂大长老乘黄的嫡亲孙女,而且为人行事百无禁忌,你招惹了她,难道还不算惹事么!”川无林有些着急的答道。

“那傻妞竟然还有这般背景!”陶苏先是忍不住低呼一声,接着又有些欲言又止的问道:“不知二师兄找我,可是要替那乘飞燕说道说道?”

“胡说什么呢!你是我师弟,我怎么可能向着外人说话。不过我不找你,却不代表别人不会找你,从今往后我看你怕是要麻烦不断了。”川无林忧心忡忡的叹道。

“唉!麻烦就麻烦吧,谁让人周凝雪有个好师姐,我却没有个好师兄呢。”陶苏摆出一副哀怨的样子,无辜的望向川无林。

“别闹了,这都什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这耍贫嘴,你还是赶紧跟我一同想想,这个事情究竟该如何了解为好?”川无林满脸黑线的答道。

看着川无林眉头紧锁的样子,陶苏笑了笑之后一脸正色的言道:“我观那乘飞燕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大不了师弟日后见到她就退避三舍,师兄实在勿须太过纠结。”

“唉!这哪是你说能躲就能躲的,而且师兄忧心的也并非那乘飞燕本人。要说这乘飞燕虽然是喜欢胡闹了一些,但本性并不是持强凌弱蛮横跋扈之人。只是本宗有些心术不正,一心想要攀龙附凤之人,往往为了讨她欢心,会私下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这些人里面,就是心动境的弟子也不在少数。”川无林既不屑又无奈的叹道。

“我记得本宗门规之中,可是明令禁止的写明了弟子之间不得私斗,难道这些人还真敢冒着违反宗规的风险,强行在宗门内对我出手?”陶苏一脸诧异的问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卑劣之人最不缺的就是卑劣手段。而且即便不对你出手,一群蚊蝇之辈,成天围着你喋喋不休,不论对你的名声抑或心境,都是极为不利的。”川无林好心解释道。

“如果只是这个,那师兄实在无须困扰。师弟年纪虽小,但自认心智还是颇为成熟的,万万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干出冲动之事,更不会为了几个跳梁小丑,就无端的庸人自扰。”陶苏笑着答道。

“你能如此所想,那自是最好。不过若真有那心动境的弟子纠缠于你,你且忍他一时,回头让师兄替你讨回公道。”川无林点头答道。

“二师兄威武!那师弟可就全凭二师兄做主了。”陶苏笑着行了一礼。

“唉,有什么做不做主的,说来也是惭愧,自从大师兄走了之后,咱们落日峰一脉,因为人丁稀少,明里暗里总是被其余四峰压过一头,而我这当师兄的,实在是愧对诸位师弟。”川无林叹气不止道。

“好了,二师兄不要长吁短叹了,没准师弟这次能在凝元境的大比之中,侥幸给咱们落日峰壮壮声势呢!”陶苏安慰道。

“呵呵,你小子别给人伤了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过说起这宗门大比,我听说你每场比斗之中,都与人对拼飞剑,你那绿珠剑胎虽是颇为不凡,但是毕竟温养时日较短,你小心一时不当伤了飞剑根本,最终就得不偿失了。”川无林再次好心劝道。

“二师兄不必多虑,师弟先前在琅邪幻境之时,曾经因缘巧合得了一件宝物,这宝物先前已被师弟炼化入了飞剑之中,因此师弟这飞剑的坚韧程度,绝不可按常理推之。”陶苏含糊的解释道。

“既是如此,那为兄就不再啰嗦了,你且好生调养,为兄还要回去看看剩下的几场比斗。”川无林点点头后,抱拳告辞。

看到川无林匆匆离去,陶苏收起了之前的满不在乎,眉头有些发紧的展开了思索。若说这得罪了宗门内的“天之骄女”,因而引出来的麻烦缠身,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且就算没有这乘飞燕的出现,按照他一路伤人飞剑的计划,迟早也会引出张飞燕,王飞燕来。只是这预想中的麻烦,却并没有带给他预想中的怒气,如此一来,这招惹麻烦的举动就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了。不过若是不再斩人飞剑,他心中却又是万般不肯的。先不说这遇到一点小小挫折,就轻易的改弦更张,实在是有些太首鼠两端,即便是单纯从为了取得比斗胜利来看,那这防守反击,斩人飞剑的战术战略,都绝对是他不二的选择。

唉!大不了以后碰到女弟子,自己多少手下留情便是了。

陶苏在想了许久之后,心内轻轻的叹了一声。

第十四章 宗门大比(六)

“快看快看,那个人就是喜欢跟人对拼飞剑的疯子。”

“他看起来挺正常的啊,不像是疯子啊。”

“你知dào

什么,等会他疯起来你就知dào

了。”

随着第三天陶苏再次登上了擂台,台下的众人立kè

对着他进行了指指点点。

听着耳边传来的纷纷扰扰,陶苏不由得先心内苦笑一声,接着暗运道法排除杂念,专心致志的观察起了他今日的比斗对手。

“战!”

随着裁判长老一声令下,陶苏立kè

按部就班的激发起了金晶胄,然后又将绿珠剑胎召唤到了身前之处,静静地等待着对面的飞剑来袭。

可是过了三息之后,陶苏不但没有等到任何飞剑来袭,就连一道攻击的道法都没有等来。

什么情况?

陶苏一边暗自戒备,一边凝神眺望前方。

只见此时陶苏的对手,那名叫做雷飞虎的弟子,正在不停的向着四周抛洒一枚枚黑色的石子。

又过了三息之后,这雷飞虎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右手一掐法决,大声喊道:“成!”

随着这一声“成”字落地,雷飞虎周身瞬间升起了大团白雾。而这白雾越聚越浓,几息之后,将雷飞虎周身的方圆三十丈之地,皆是笼罩在了白雾之中。

“阵法,这是阵法,没想到咱们唯剑宗凝元境的弟子中,竟然还有人懂得阵法!”

“哈哈,这小子这次倒霉了,他若是抢先御使飞剑攻击,对手怎么来得及布下阵法,他这回可是作茧自缚了。”

台下围观的众人,顿时幸灾乐祸的点评起来。

看到整个擂台的半数之地,都被笼罩在了浓浓白雾之中,陶苏心头虽是有些惊讶,但却并不紧张,他认为无论对面摆出了什么阵仗,到最终还是要御剑来攻,而他只需yào

小心防守,自然可以“一剑破万法”。

咦?怎么头顶上的天地元气,忽然就如此剧烈的波动呢?

在陶苏的疑惑与担忧之中,一团一丈大小漆黑如墨的怪云,无声无息的在他头顶十丈之处,悄悄的凝聚成形。

艹!随着陶苏一声尖叫,擂台之上骤然闪过一道白光,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从天空中的怪云之内,以雷霆之势呼啸而下。

在陶苏的前世,他经常喜欢说一句话:莫装B,装B遭雷劈!而如今这句话,终于在他身上得到了现身说法,他被雷劈了!

被雷劈这种经lì

,想来一般人定是没有切身感受过,而如今如果让陶苏来形容,那就是八个大字:全身酥麻,外焦里嫩。

跑!

随着心中念头一动,陶苏立kè

跳上了绿珠剑胎,异常迅速的御剑离开了头顶乌云笼罩的范围之内。

“他是雷家人,他是修仙世家雷家的人!”

“雷家?修仙世家雷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哼,雷家你没听说过,那五行雷霆大法你总听过吧。”

“也没听过啊,很厉害么?”

“算了,懒得理你这种无知之辈,你且好生看着吧,这姓陶的,这次可是有苦头吃了!”

台下众人再次议论纷纷。

且不说众人的议论纷纭,只说陶苏在御剑逃离了怪云笼罩之后,不过刚刚又过了三息时间,一道白光再次耀眼夺目的闪现而出,一道闪电歪歪斜斜的追着陶苏,再次劈了过去。

你大爷的,还特么跟踪的!

陶苏暗自惊叫一声,再次全力激发出金晶胄的全部防御之力,硬生生的又扛了一道闪电。而随着这一次的硬抗之后,他立kè

感到体内的真元之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意识到自己真元不济,陶苏也顾不得其他,立kè

从乾坤袋中取出装有绿叶散的小瓶,鼻子凑到瓶口狠狠的吸了一口。

什么叫闻一闻神清气爽,嗅一嗅精神百倍,什么叫原地复活满血满蓝,看看此刻的陶苏,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下吸掉了瓶中三分之一的绿叶散后,陶苏再次感觉浑身的真元充沛鼓荡,他立kè

一不做二不休的,御剑冲入了眼前的白雾之中。

若是按照陶苏先前所想,他定是万万不肯冲入这白雾之中的,因为即使用小脑想想,这白雾之内肯定会有古怪。但是如今在连番遭了两次雷劈之后,陶苏却是在顾不得什么古怪不古怪的,因为无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好,还是该出手时便出手也罢,他都不能再一味的被动傻等着被雷劈了

当陶苏冲入了白雾之后,他眼前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原本颇为敏锐的神识,也立kè

受到了某些干扰,只能隐约的探知到周身的三丈之地。

逢阵莫要轻易入,入了莫要轻易闯,这是陶苏在《餐霞轶事录》中学到的修仙界常识。因此入了这白雾之后,他并没有选择御剑疾掠,而是立kè

从绿珠剑胎上跳了下来,原地站好静观其变。

一息,两息,三息……

过了足足十息之后,陶苏的周围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而他的心里,也终于悄悄吐出一口长气,看来他赌对了!

在先前接连的遭遇了两次雷劈之后,陶苏虽是身体上雷的外焦里嫩,但是脑子里并没有发生短路停止思考。而在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之后,陶苏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合常理。

为何说是不合常理呢?因为眼前这个与他比斗之人,乃是同为唯剑宗凝元境的弟子。而既是唯剑宗的弟子,那么剑道修为自然是不弱的。但既然剑道修为不弱,五行雷法又如此犀利,那么对于阵法一道,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继xù

强dà

下去,毕竟这只是凝元境的大比,而不是心动境的鏖战。

当然,陶苏也不是没有考lǜ

过,他可能真的就碰到了一个逆天的存zài

,但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么不论他闯不闯入这白雾阵法之中,他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发生变化。

又静静等了几息之后,陶苏发xiàn

这白雾之中仍然没有变化,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师兄不肯再施手段,那么师弟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十五章 宗门大比(七)

“去!”

陶苏一声大喝之后,绿珠剑胎猛然间冲着前方疾掠而去。

一丈两丈三丈,绿珠剑胎飚射了五十余丈后,猛然间撞到了一道厚厚的屏障之上。

嗯?距离有些不对!陶苏一边召回了绿珠剑胎,一边暗自戒备与思索着。刚刚的这一击,他并没有发xiàn

那雷飞虎的藏身之地,只是本着敲山震虎投石问路的意思,试探性的发出了一次攻击。在这一次攻击之后,他虽然没有问出路,也没有震出虎,不过却判断出了一件事情,这白雾大阵不但能阻断视线与神识,还能轻微的扭曲空间。

为何说是能轻微的扭曲空间呢?因为陶苏在第一次上到擂台之时,就曾经用脚步丈量过这擂台的大小,而据他测量得出的结论,这擂台从东到西一共也就不过七十丈左右。全长七十丈,那么半场就该是三十五丈,而绿珠剑胎足足飞出了五十丈后,才触碰到了擂台的结界,这显然说明了一件事情,这法阵能够轻微的扭曲空间。

既然这法阵能够扭曲空间,那陶苏无论是否能判断出雷飞虎的藏身方向,意义都不再是很大,概因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依靠胡乱攻击,显然是不能凑效了,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呢?陶苏不禁有些郁闷的再次陷入了思考。

看到迷雾八卦阵中的陶苏再次一动不动,掌控着阵法的雷飞虎,心里也有些烦躁起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凝元境的弟子,竟然可以凭借着护身法器,就抵挡下他两轮的五行雷法,而且观其抵挡过后,似乎还显得仍有余力。要知dào

这五行雷法,以他凝元境的修为,也不过只能施展三次而已,而三次之后,一身真元也就所剩无几。

不想轻易的再次动用五行雷法,那么雷飞虎剩下的唯一攻击手段,就只有御剑术了。但一想到这御剑术,雷飞虎实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如果此时对阵之人,不是有着飞剑杀手之称的陶苏,他早就在迷雾八卦阵的掩护之下,频频御使飞剑攻击,但是在昨日看过了陶苏对战周凝雪那场比斗之后,他实在是不想冒着本命飞剑受损的可能,跟对面那个疯子硬拼。

打,打不得,拼,拼不得,雷飞虎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时间在两个人的对峙之中,悄无声息的又过去了几十息。此时的陶苏,忽然不知因何而苦笑一声,接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把五彩的羽扇,冲着迷雾之中喊道:对面的师兄,师弟接下来的手段,乃是初学乍练,你若是低挡不住,还望早早认负,不要平白的伤了性命。

听到陶苏的呼喊,雷飞虎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他虽是依旧沉默的一言不发,但却将整个迷雾八卦阵的防御之能,立kè

开到了最大。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去!”

随着一声法决念罢,陶苏立kè

将五禽离火扇冲着身前狠狠一挥,一道水桶粗细的火柱,径自凭空出现,带着滚滚的热浪,凶猛的扑向前方。

娘的!这小子哪来的这玩意!

雷飞虎看到火柱出现之后,心里先是恨恨的骂了一声,接着右手立kè

猛掐法决,想调用阵法之力,将这火柱引向迷雾八卦阵外。

然而几息过后,雷飞虎忽然无奈的发xiàn

,这火柱之中包含的火性真元实在太过强dà

,强dà

到超出了他对迷雾八卦阵的领悟,超出了他所能掌控迷雾八卦阵引导力的极限。

既然引导不了,那就只能拼了!

“落!”

雷飞虎一声怒吼之后,一道耀眼夺目蜿蜒扭曲的闪电,自迷雾八卦阵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准狠的劈落到了陶苏身上。而在这闪电落在陶苏身上的同时,陶苏施法召唤出的火柱,也冲着雷飞虎迎面扑了上去。

我肯定熟了。

这是陶苏与雷飞虎二人丧失意识之前,脑中不约而同想到的最后一个问题。

看到台上的二人共同陷入了昏迷,裁判长老立kè

点燃了一根信香。因为按照唯剑宗此次大比的规则,若是比斗中的二人同时出现昏迷,那么以一炷香为限。一炷香内,先醒过来且有行动能力者胜,若是没人醒来,亦或醒来之人丧失行动能力,那么当场比赛算二人共同出局。

随着场上的信香缓缓燃烧到了一半的时候,陶苏泥丸宫中的混沌阴阳镜,忽然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先是混沌阴阳镜的镜身,开始剧烈的颤动,接着镜面渐渐散发出了一团青色雾气。而这青色雾气,先是扭曲出各种奇特形状,时而飞鸟时而走兽,接着又化为一缕青烟,沿着陶苏的奇经八脉快速的游走不歇,带整整奔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忽然回到了泥丸宫中,化为一道模糊的人形。

当这人形的青雾出现的瞬间,本是昏迷不醒的陶苏,忽然间睁开了双眼。

“能起来么,能起来就赶紧起来,老夫还等着宣bù

下一场的比斗!”唯剑宗的裁判长老,发xiàn

了陶苏的变化,立kè

出言问道。

“我去!那小子用的是什么道法!”台下的围观之人忽然发出了惊呼。

只见此时的陶苏,竟然如同一个僵尸一般,双腿也不弯曲,双手也不发力,身体直挺挺的就立了起来!

“甲十七胜,下一场丙七对甲四。”裁判长老立kè

宣bù

出了比斗结果。

然而听到这比斗结果之后,陶苏不但没有按照规矩,向裁判长老行礼致谢,反而是闭上了眼睛,沉默而安静的发起了呆。

“傻站着干什么,难道还要老夫请你下去么!”裁判长老看到陶苏,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语气非常不满的训斥道。

一息两息三息,就在裁判长老行将发怒之时,陶苏忽然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什么情况,这小子又怎么了啊?”

“不会是回光返照死了吧?”

“我看悬!”

……

台下的众人再次发出了阵阵议论之声。

听着台下众人的议论,裁判长老此时心中无比郁闷。凭借他心动境大圆满的修为,自然不需yào

上前去看,就能判断出陶苏此时呼吸虽然紊乱,但是却生命无忧。

“把他给我抬下去!”

裁判长老在犹豫了几息过后,指点着几个执法弟子,将陶苏抬到了擂台下面。毕竟他刚刚已经宣bù

陶苏胜了,而再将陶苏留在擂台之上,他也实在是面上无光。

第十六章 宗门大比(八)

“渴!”

陶苏痛苦的呢喃了一声之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别动!你身上擦着药呢!”吴师叔没好气的大声训斥道。

“师叔,我这是怎么了?”陶苏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怎么了?你小子被雷劈的都快熟了!要不是师叔我舍了三株灵龟涅槃草,你小子这伤势一个月也别想下地。”吴师叔嘴角抽动,肉疼不已的答道。

“师叔,这灵龟涅槃草很贵吧?”陶苏看到吴师叔的表情,忍不住出言问道。

“哼,五十块灵石一株,你说贵不贵!要不是念在你明天还要参加大比,老夫如何也不会为你这点小伤,就如此暴殄天物的!”吴师叔一脸的不情不愿。

“师叔,我先前的那场比斗,最终结果如何了?”陶苏知dào

吴师叔乃是嘴硬心软,于是一脸哂笑的岔开了话题。

“当然是你赢了!你小子这次可给那张老三坑毁了,他这面刚刚宣bù

完你获胜,你就直挺挺的又重新倒下去了。啧啧,据说那老小子气的脸都绿了……”吴师叔一脸回味的答道。

“师叔说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陶苏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点印象也没有?不会吧,我先前给你检查伤势之时,并没有发xiàn

你脑部经脉有损啊?而且说到你这伤势,老夫还要有事问你,你除了金晶胄外,身上可还有别的护身法器?”吴师叔略带好奇的问道。

“弟子哪来的那么多护身法器,能有金晶胄这一件护身法器,弟子都已经大感满足了!”陶苏立kè

答道。

“那就不对了!先前师叔替你检查伤势之时,发xiàn

你只是体表肌肤灼伤严重,而体内经脉却是丝毫无损。要知dào

你受的那可是五行雷法,就连金晶胄都有些破损之势,再怎么说你体内的经脉也不该丝毫无恙。”吴师叔摇头疑惑不已。

“竟然没有伤及经脉?师叔你不会看错了吧?”陶苏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喜问道。

“哼!师叔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你这经脉受没受损,师叔还能看不出来么!就算师叔看不出来,难道你师父金丹境的修为也是摆设么?”吴师叔有些吹胡子瞪眼的反问道。

“什么?我这伤势竟然还惊动师父他老人家了?”陶苏赶忙问道。

“你刚被送到我这片刻,你师父就火急火燎的跟着来了。若不是你师父跟我解释说你这经脉,乃是天生与常人迥异,师叔当时我还差点以为,你被雷劈的连经脉都散乱了!”吴师叔有些唏嘘的感慨道。

听到吴师叔之言,陶苏立kè

意识到秦惊鸿替他隐瞒了诸多事情,心中有些激动的他忽然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是好。

“别光想着你师父,你先跟我说说你这经脉丝毫无损,究竟是因何原因所致?”吴师叔催问道。

“因何原因?这师侄也不知dào

啊!”陶苏先是一脸费解,继而忽然想到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师父,替我重新祭炼过金晶胄的原因吧。”

“不可能,你师父的炼器水平我还不知dào

么!你再仔细想想,你昏迷之时可有什么感觉,用心想!”吴师叔立kè

再次催问道。

“好像是身体有些酸麻,好像是某种暖流在经脉之中流动过。”陶苏有些不确定答道。

“这就对了!我猜就应该是因为你先前服用的那六品丹药所致,六品丹药啊,那药性哪能是你小子能完全吸收的!”吴师叔一脸感慨道赞叹道。

看到吴师叔竟然还念念不忘,他当初杜撰出的六品丹药,陶苏一时之间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又害pà

吴师叔再次追问丹药有关的事情,于是赶忙摆出一副疲乏的样子道:“哎哟,师侄的头又有点疼了,要不让师侄再睡一会可好?”

“你没事吧,要不要师叔再给你弄点安神的丹药吃?”看到陶苏神态有异,吴师叔赶忙关切的问道。

“不用不用,这丹药都挺珍贵的,师侄只要小睡一会就不妨事了。”陶苏赶忙出言拒绝道。

“什么贵不贵的,你且安心歇着,师叔这就去为你配制一副凝元安神散。”吴师叔言罢,立kè

转身奔向了药园之中。

看到吴师叔匆匆离去的背影,陶苏忽然感觉心中升起了阵阵的的愧疚之心,他甚至有种冲动,干脆就跟吴师叔实话实说得了,不就是个混沌阴阳镜么,不就是个离恨决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过这种念头萌发了片刻之后,陶苏又叹气的摇了摇头,如果实话实说了,先不说吴师叔以后会如何看他,就是师傅替他隐瞒一事,也是容易让两个老人因此而产生间隙。

心中郁闷了片刻之后,陶苏长叹一声,强迫自己终止了这些烦恼,因为他眼前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查探混沌阴阳镜。

在先前吴师叔提到了六品丹药之时,陶苏就立kè

联想到了混沌阴阳镜,因为除了这混沌阴阳镜之外,他实在想不到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会有自动治愈受损经脉之效。

“你在么?能听到我的呼唤么……”

在经过一番沟通之后,陶苏再次无奈的发xiàn

,他还是无法取得与混沌阴阳镜之间的心神感应。

哼!软的不行,那我就来硬的!

陶苏在多次尝试沟通混沌阴阳镜无果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强硬的将他神识侵入到混沌阴阳镜之中。至于这种做法可能会出现的风险,他打算不再去思考!

师,师傅?!

陶苏心神侵入到了混沌阴阳镜后,立kè

有些结巴的惊叫一声。因为在他这眼前一方狭小的天地之间,竟然盘膝坐着一名两耳垂肩,闭目修行的黑发黑袍老者。而那老者的容貌不是旁人,正是混沌阴阳镜的前任主人酆无常。

“师傅,是您老么?您老怎么换打扮了?”陶苏冲着老者,有些疑惑之色的喊道。

“滚!”盘坐的黑发老者,也不睁眼,只是冰冷无情的答道。

“师傅您怎么了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陶苏啊,你不记得了么?”陶苏有些焦急和戒备的问道。

“三息之内,不滚者死!”黑发老者,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凶光毕露的阴冷喝到。

“不对!你不是我师傅!”陶苏立kè

从这黑发老者的举止神态,判断出他绝非是先前那个传他离恨决的慈祥老者。

“不滚就去死吧!”黑发老者也不废话,右手并指如剑,冲着陶苏遥遥一点。顷刻之间,陶苏只觉得一道霸道绝伦的凶戾之气,冲着他汹涌的扑面而来。

第十七章 演戏(上)

“吼!”

随着一声愤nù

的吼叫,狭小的天地之间骤然现出一条青色游龙,张牙舞爪的挡在了陶苏身前。而那本是铺天盖地的凶戾之气,这这一吼之下,也是猛然间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孽障!”

黑衣老者看到这青色游龙出现之后,阻挡了他那随手一击,立kè

异常愤nù

的左手一掐法决,右手再次缓缓向前一指。一道漆黑如墨的光线,沿着老者两指之间,笔直而迅猛的射向了青色游龙。

“呼——!”

青色游龙先是浑身一收一缩,接着一道热浪滚滚的青色龙息,从龙口之中骤然喷薄而出。

“嗡——!”

当那青色龙息撞上黑色光线之后,陶苏立kè

觉得天地之间,似乎响起了一道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轰鸣,紧接着他眼前的这一方狭小空间,立kè

变得有些模糊扭曲了起来。

“孽障你敢!”

看到天地之间有些颤栗模糊之势,黑衣老者立kè

既惊且怒的大吼了一声,接着咬牙切齿的将本是掌心向下的右手,颤颤巍巍的向上一番,而那如墨一般的黑色光线,立kè

迅速的退回到了老者的右手两指之内。

“吼!”

看到那黑色光线退去,青色游龙也立kè

停止了吐息之势,摇头摆尾的冲着黑衣老者,再次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

“孽障,为了这个凡夫俗子,你可是要与老夫玉石俱焚?”黑衣老者收回了黑光之后,一脸狰狞的看向了青色游龙。

“说谁凡夫俗子呢,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大爷我乃是筑基修士!”陶苏被这黑衣老者两番毫不掩饰的杀意,顿时激起了心中的恐惧与愤nù

,忍不住开始了破口大骂。

“筑基修士?呵呵,蝼蚁一般的东西和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区别?”黑衣老者蔑视的笑着答道。

“好好说话,别装·逼。”陶苏知dào

此时不是示弱的时候,也一脸不屑的撇嘴言道。

黑衣老者虽然不知dào

装·逼一词乃是何意,但看到陶苏不屑的神情,立kè

阴狠的一字一句喝到:“别以为有器灵护着你,老夫就真杀不了你,若是把老夫惹急了,大不了与你们同归于尽!”

听到黑衣老者之言,陶苏本是还有些略微忐忑的心情,立kè

安稳了下来,也不再继xù

撩拨黑衣老者,而是摆出了自认为最亲和的神态,语气温柔的冲着青色游龙低声问道:“我说话你能听懂么?”

“吼。”青色游龙背朝着陶苏,也不转头,只是轻轻的低吼了一声。

“吼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还不会说人话么?神识交流会不会?”陶苏有些诧异的问道。

“吼吼。”青色游龙再次发出了两声低吼。

“你小子别费劲了,这器灵的神智早已损伤大半,只知dào

凭着本能行事。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赶快速速退出此地。”黑衣老者不知因何而故,主动的好心解释起来。

敌人赞成的,就是我们反对的!这是陶苏多少年前就懂得的道理。

看到这黑衣老者明显不想让他留在此地,也明显不想让他与青色游龙沟通,陶苏稍稍迟疑了一下,立kè

探出右手,轻轻的抚上了青色游龙的后背。

嗯?果然能摸的着!

陶苏从他掌中传来的那冰凉滑腻的手感,立kè

判断出了,他还是可以与青色游进行肢体接触的。

既然能接触,那就好办了。前世养过多种宠物的陶苏,有着无数与宠物培养感情的方法,只见他右手异常温柔而稳定的,缓缓沿着龙背,一下一下的摸到了龙头之上,接着用饱含感情的揉了揉龙头。

“吼!”青色游龙低吼了一声之后,轻轻晃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有些不满yì

陶苏的动作。

“乖,摸摸头是喜欢你。”陶苏一边再次的轻轻揉了揉龙头,一边温柔而深情的安抚着。

也不知是陶苏的言语起了作用,还是青色游龙此时懒得搭理陶苏,总之陶苏这一次的抚摸,并没有在引发出青色游龙的低吼。

“小子,老夫说话你没听见是么?”黑衣老者看到陶苏好像没事人一般,忍不住再次出言厉喝道。

“想让我离开也成,先跟我说说你是谁,再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不弄清楚这两个问题,你觉得我敢离开么?”陶苏一边继xù

抚弄着青龙,一边云淡风轻的答道。

看到陶苏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黑衣老者略微沉默片刻后道:“老夫乃是酆无常,这里乃是老夫的神魂安息之所。”

“你当我是白痴么?咱能说点实在的么?”陶苏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答道。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黑衣老者话音陡然提高道。

“酆无常早就死了,你就别跟我这装神弄鬼了,说吧,你是一道执念啊,还是一道残魂啊?”陶苏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毫不在意的问道。

“呵呵,倒是老夫小觑于你了。看来你应该便是白衣所等的传承之人了。不错,老夫并不是酆无常本尊,老夫乃是酆无常的恶念所生。之所以老夫出现在这里,乃是为了镇守混沌阴阳镜。”黑衣老者神色有些缓和的答道。

白衣?那应该是指的我那个便宜师傅了?既然这黑衣自称是恶念所生,那想来白衣应该便是善念所生了。陶苏暗自思索了片刻,语气也跟着平和道:“不错,我就是白老的传承弟子,不过我却没有听白老说过,竟然还有你的存zài

。”

“白衣出现的比老夫晚,所以老夫知dào

白衣,而白衣不知dào

老夫。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既然你是白衣选择的传承弟子,那么老夫也自然不会再想要灭杀于你。”黑衣老者略带和蔼的解释道。

听着黑衣老者的解释,陶苏心中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考lǜ

到自己并没有克制黑衣老者的手段,陶苏还是选择了暂时姑且听之。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晚辈先前得罪之处,还请黑老不要见怪。只是晚辈有一事好奇,这混沌阴阳镜的器灵,为何灵智损伤大半了,晚辈若要与其沟通,又该运用何种手段呢?”陶苏虚与委蛇,假意逢迎道。

第十八章 演戏(中)

“这混沌阴阳镜,乃是酆无常本尊的本命法宝,而酆无常本尊既死,这本命法宝中的器灵,又岂有不损之理?至于与那器灵沟通一事,老夫劝你还是莫要痴心妄想。老夫在这一方天地中已修liàn

了万载岁月,闲暇无趣之时,也曾经试过沟通那蠢物,但那蠢物早已丧失了灵性,迷失了神智。”黑衣老者缓缓的解释道。

“前辈说这混沌阴阳镜,竟然乃是法宝?”陶苏听到了法宝二字,立kè

两眼放光的问道。

“岂止是法宝,它还是法宝中的上品!不然你真以为当年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之人,会豁出去一个个连老命都不要了,只为天下苍生计?”黑衣老者显然想到了某些痛处,一脸蔑视不屑的恨声答道。

听着黑衣老者之言,陶苏心中顿时再起波澜。在之前闲暇之时,他也曾经琢磨过这混沌阴阳镜的品级,也曾想过这混沌阴阳镜极有可能是法宝之流,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敢幻想过,这混沌阴阳镜可能是法宝中的上品。要知dào

,就连唯剑宗损毁消失了的那仙剑琉璃,据说也不过才是刚刚摸到了中品法宝的门槛。

“你小子在想什么呢?可是觉得自己撞到了天大的机缘,得到了上品法宝?”黑衣老者看到陶苏有些发呆之意,立kè

出言问道。

“晚辈却是有些窃喜之意,倒是让前辈有些笑话了。”陶苏赶忙抛却掉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专心应对起了当前这个敌我未知的黑衣老者。

“有什么笑话的,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就是分神境合体境的修士,又有几个真的摸过上品法宝。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老夫说这混沌阴阳镜是上品法宝,指的乃是几万年前。如今这镜子中的器灵以残,若以威能而论,怕是连上品灵器都有所不及。”黑衣老者侃侃而谈道。

“怎么会差距如此之大?”陶苏脱口而出道。

“哼,你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想必连灵器都没一件吧?”黑衣老者冷哼一声。

“却是没有。”陶苏坦然答道。

“既是连灵器都没摸过,那么法宝与灵器的真zhèng

差别,老夫即便是说了你也不懂。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是速速离开吧。”黑衣老者摆出一副懒得搭理陶苏的样子。

“前辈还请稍等,晚辈还有一事不明。先前听闻您老所言,您老乃是寄居在这混沌阴阳镜中修liàn

,但您老只是一道恶念所生,且这混沌阴阳镜中又无灵气,您老不知是如何修liàn

的呢?”陶苏摆出一副费解之态。

“你怎么恁多问题!老夫虽是执念所生,但老夫自有老夫能修liàn

的方法。至于天地灵气,呵呵,难道你修liàn

离恨决还需yào

天地元气吗?”黑衣老者眉头向上一挑,出言反问道。

“您老修liàn

的竟然也是离恨决,不知您老如今修liàn

到了何种境界?”陶苏立kè

激动问道。

“老夫被困在了乐之境,不知你小子又修到了哪一境?”黑衣老者难得的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您老修liàn

了上万年,才修liàn

到乐之境?”陶苏目瞪口呆的惊讶道。

“用不着惊讶,老夫本体只是一道执念,所以不曾尝过七情六欲,之所以能侥幸修liàn

到这乐之境,已经算得上机缘巧合了。至于你却没有老夫这些困扰,你只需多多历练红尘,总有机会窥得其中门径。”黑衣老者似乎满怀善意的解答道。

“唉,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出身的宗门乃是有着硬性规定,不到心动境界,晚辈实在是没有机会下山历练啊。至于晚辈如今离恨决的境界,说来也是惭愧,自从摸到了怒之境的门槛之后,就始终无法寸进。”陶苏一脸哀怨的答道。

“不到心动境就想下山历练,哼哼,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至于怒之境的修liàn

,这又有何难的?不要告sù

老夫,你身边居然没有让你不忿之事。”黑衣老者没有好气的训斥道。

“这个实不相瞒,晚辈身边还真没有什么能让晚辈动怒之事。”陶苏沉默了少许后,一脸无奈的答道。

“哦?这倒是稀奇了,难道你师兄弟没有欺负你的?难道你宗门之中没有仗势欺人的?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妒忌之人?”黑衣老者一脸不信的反问道。

“晚辈师门人丁稀少,所以诸位师兄对我也是多有照拂。至于门中那等仗势欺人之辈,因为晚辈一直闭门清修,所以也无从得见。不过这妒忌之人,晚辈倒是有的,只是这嫉妒又怎能和愤nù

相提并论呢?”陶苏一脸诧异的问道。

“嫉妒为何不能与愤nù

相提并论!难道你想到别人比你强时,就不想取而代之吗?而取代不了之时,你胸中就没有不甘么?有了这不甘,又怎能心中不怒!”黑衣老者一字一句的大声喝问道。

“晚辈虽然也想取而代之,也是心中充满不甘,但晚辈却一直认为,他人强dà

自有他人强dà

的道理,自己弱小自有自己弱小的短处,唯有取长补短才是正理,一味的怨天尤人实在有些小人行径。”陶苏坦然答道。

“笑话!你可曾想过,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中人之姿,凭什么他一修liàn

就可精进勇猛,凭什么你一修liàn

就只能步履维艰,凭什么……

随着黑衣老者口中一声声凭什么,一道道如同浊墨一般的黑雾,自黑衣老者体内张牙舞爪的涌了出来。顷刻之间,天地之中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却说此时的陶苏,在这如同雷鸣般的怒吼之中,眼神之间渐渐出现了彷徨之意,而神态之中也多了一丝躁动的意味。

看到陶苏那原本锐利而戒备的双眼,此时终于出现了迷茫之意,黑衣老者立kè

一边加大了怒喝之声,一边悄悄的左手微动。而这一动之下,那张牙舞爪的黑雾,突然之间无风而动,狰狞扭曲的冲着陶苏扑了过去。

第十九章 演戏(下)

“吼——!”

说时迟那时快,当那团如同浊墨一般的黑雾涌至陶苏身前之时,陶苏身前的青色游龙,再次发出了一声怒吼。

“桀桀!”

随着黑衣老者狰狞的一声低笑,只见那黑雾顿时在青色游龙身前,化为了数十条大小不一的黑色小蛇,蜿蜒扭曲的绕过青色游龙不大的身形,径自向着陶苏身体之中钻了过去。

“吼!”

看到这数十条黑色小蛇,即将碰到陶苏身体,青色游龙立kè

短促的吼叫一声,化为了同样数目的青色小蛇,向着黑色小蛇扑了过去!

青色游龙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最终还是有一条黑雾所化的小蛇,成功的沿着陶苏右臂钻了进去。

“啊~~~!”

当这黑雾入体之后,陶苏先是双目陡然变得赤红,接着脖颈之处青筋暴现,开始了阵阵嘶声力竭的仰天怒吼。

凭什么他明明成绩不堪入目,但最终却能考上名牌大学!凭什么他明明不肯努力工作,却总能获得青睐提拔!凭什么他明明不是真心爱她,但最终却能骗得了她!凭什么!凭什么!

随着陶苏双目赤红之后,他心中猛然间出现了大量的负面情绪,接着便想起了前世之中,种种不甘而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孽障,眼前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熟悉啊,哈哈哈哈!”黑衣老者看到陶苏陷入了疯狂之中,狞笑着冲着数十条青色小蛇大声嘲讽道。

“呜!呜!呜……”

黑衣老者的嘲讽,顿时引来了数十条青色小蛇的愤nù

之声。而随着这些愤nù

之声,数十条青色小蛇绕着陶苏身体,极速的旋转了三周之后,猛然间在陶苏身前,再次聚为了一团,重新化身成了一条青色游龙。

“孽障,你现在护着他也没用了。中了老夫的离恨七伤决,用不了一时半刻,他就会和你当初一样,神魂紊乱灵智大损!”黑衣老者一副大势已去的口吻嘲笑道。

“吼!”

青色游龙听到黑衣老者之言,再次充满了愤nù

与悲伤的嘶吼起来。

“哼,你就是叫破喉咙又能怎样。”黑衣老者听到青色游龙的吼声之中,似乎涌现出了某种决绝之意,低声的嘲讽了一句过后,便沉默的与之陷入了对峙。

暂且不提黑衣老者与青色游龙的对峙,让我们将画面回到十几息以前,数十条青色小蛇,绕着陶苏身体盘旋的那个瞬间。在那个瞬间里,在黑衣老者某个不经意的刹那,数十条青色小蛇之中,有一条青色小蛇,悄无声息而又迅捷异常的钻入了陶苏身体之中,向着他的脑部疾驰而去。

“鱼儿!”

随身一声清脆的呼喊,陶苏的意识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微胖而可爱的女孩。

“小居,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个女孩出现之后,陶苏心中那些纷杂的念头,陡然间退散而去,一脸诧异的问了出口。

“鱼儿!”

女孩也不理陶苏的问话,只是继xù

笑嘻嘻的喊着他的小名。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你老公对你应该还不错吧?”陶苏继xù

装作平静的问道。

“鱼儿!”

女孩仍旧还不答话,只是继xù

没心没肺的笑着喊他名字。

“我跟你说话呢,别光知dào

发嗲!”陶苏笑着训斥道。

……

在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持续大概十几句后,陶苏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有些不对,略一思考之后,猛然间想到了问题的所在。他,乃是穿越而来的,而她,又怎可能出现在他眼前呢?

想清楚了问题所在之后,陶苏先是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孩,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之后道:“谢谢!前世之时,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带给了我那一术阳光,告sù

我人生不该轻言放qì

;而今世在我危难之时,没想到还是你的出现,让我找回了本心,寻回了自我。放心吧,我会好好努力生活的。”

随着陶苏话音落地,那一直笑嘻嘻喊他名字的女孩,终于停止了呼喊,缓缓的化为一阵青烟,消散在了无形之中。

“我艹你大爷!”

陶苏在意识全部清醒了之后,立kè

冲着对面的黑衣老者,大声的怒骂而出。

“你竟然没事?!”黑衣老者也不理会陶苏的怒骂,只是一脸错愕与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

“你爹我当然没事,是不是很失望啊?是不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陶苏随着一声怒骂,排解出了心中的少许暴躁,态度渐渐平和的戏谑着问道。

“谈不上什么失望,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不过即便没能让你走火入魔,老夫却也自得其乐。”黑衣老者也立kè

调整了情绪,一脸云淡风轻的答道。

“哼,老王八犊子,你除了在里这坐井观天的乐一乐,你还能干什么?小爷好心你一句,你最好天天祈祷,祈祷小爷千万别想出什么法子能治的了你,不然你的下场,恐怕要比当年的酆无常更加凄惨十倍!”陶苏一字一句凶狠的恐xià

道。

“桀桀,小孽畜,老夫也劝你一句,你也最好祈祷老夫不要悟出什么离开此地的法子,不然你这肉身,老夫定当替你好生享用!”黑衣老者狞笑着答道。

“对了,老王八,临行之前,小爷还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刚刚在你的帮忙之下,小爷终于弄明白了怒之境是怎么回事!”陶苏笑着嘲讽言罢,亲昵的拍了拍身前的青色游龙,化为一道光影,离开了这一方天地。

当意识和肉身再次紧密的结合之后,陶苏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陷入了思考之中。

陶苏刚刚之所以选择立kè

离开,是他在意识之中,接受到了青色游龙的一道讯息,讯息之中只有一个字:走!

他虽然不知dào

青色游龙为何催他离开,但是他却相信青色游龙绝不会有心害他。而且他即便不走,也没有什么制衡黑衣老者的手段,在留下去也无非就是口舌之争。

唉!应该怎么对付这个老王八犊子呢?还有这青色游龙,既然能够传讯于我,分明就不像老王八说的那样神智尽毁,但既然不是神智尽毁,他又为何不肯对我多传递一点有用的讯息呢?

陶苏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第二十章 戏中戏(上)

“陶苏,你怎么了啊?身上抹得那些绿绿的东西,看起来好奇怪哦!”

“恩呢,恩呢,味道也有些奇怪呢!”

随着子时的到来,小黄小黑立kè

冲进了陶苏休息的小木屋。

“我受伤了,所以擦了点药。你俩今晚乖乖的自己修liàn

哦,我就不起来陪你们了。”陶苏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强打着精神招呼道。

“受伤了,疼不疼啊?”小黄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伸出圆滚滚的小胖手,捅了捅陶苏的胳膊。

“嘶——,别乱动,很疼的。”陶苏咧咧嘴后,赶快阻止了小黑也要有样学样的动作。

“你为什么会受伤啊?”

“因为最近宗门大比啊,比斗之中受伤很正常的啊。”

“为什么比斗会受伤啊?我和小黑也经常比斗啊?”

“你和小黑那是玩耍,我那是生死相搏,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要生死相搏啊?”

“因为,唉,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就是必须要生死相搏的。”

“你们人类好奇怪哦!”

“不是我们人类好奇怪,你们妖精之间也会生死相搏的。只是你们没出去见识过,所以不了解而已。”

“妖精和妖精怎么打架啊?快给我们说说。”

“我也不知dào

啊,除了你们两个之外,我都没有见过别的妖精啊!”

“你都没见过,你就说妖精也会生死相搏。陶苏,撒谎不是好孩子哦。”

“……好吧,我错了。”

“陶苏,你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就只有我和小黑两只妖精吧?”

“怎么可能,别做梦了。别的不说,就说大荒山上的四大妖王,那在修仙界中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快说说,快说说,这四大妖王什么样子啊?都叫什么啊?”

“什么样子我可不知dào

,但是想想应该也是很恐怖的吧,不过名字我是知dào

的,分别是噬心老祖虎霸天,啖魂老祖牛撼地,搬山老祖鼠富贵,无影老祖鹰无影。”

“哇哦,一听名字就是很威风的样子哦!陶苏,你能不能也给我和小黑,起一个威风点名字啊?不然将来我俩出去了之后,别的妖精会笑话我们的。”

“这个还真有点难度,你让我想想哈。嗯,你觉得黄世仁与何扒皮这两个名字怎么样?是不是有些不明觉厉的感觉?”

“什么破名字啊,一点都不威风,陶苏你好笨哦!”

“切,两个小屁孩知dào

什么!不就想要个简单粗暴的么,成,你看黄无dí

与何青帝这两个名字够不够霸气?”

“黄无dí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何青帝?听起来好奇怪哦。”

“不用奇怪,这名字绝对威风霸气到爆棚,相信我没错的。”

“好吧,我以后就叫何青帝了。”

“嗯,我就叫黄无dí

。”

在许多许多年以后,世人绝对不会想到,声名赫赫威震寰宇的两大妖王之王,尊号竟然就是如此简单而又随意的便出现在了这个世间。

“陶苏,用不用我摘片叶子给你治伤啊?”

“是啊,是啊,陶苏好可怜啊。”

小黄小黑在得到了满yì

的名字之后,开始关心起了陶苏的伤势。

“这个我看还是不用了吧,你俩也没到格外长新叶子的时候。而且我要猜的不错,你俩的叶子估计只能增加修为,对于伤势的帮zhù

怕是恐怕不大。”陶苏想了想后,果duàn

的拒绝了。毕竟他偷偷吃掉小黄小黑格外长出得叶子,还勉强能算是自己“发家有道”,但若是吃掉了属于正常生长的那部分叶子,可就真的是完全的监守自盗了。

“那你自己玩吧,我俩去修liàn

了。”小黄听到陶苏拒绝了他的好意,立kè

“没心没肺”的拉着小黑离开了木屋。

“唉,黄世仁与何扒皮这两个名字多霸气,真是没见识啊。”陶苏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声,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寂寞的陶苏在胡思乱想之中,竟然渐渐有了些许困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主人,你终于来了。”

一道虚弱的声音,出现在了陶苏的梦境之中。

“谁?现出身形。”梦中的陶苏惊疑的望了望空无一物的四周,有些紧张戒备的问道。

“我是混沌阴阳镜的器灵,青龙。”陶苏的耳边再次响起了一声呢喃。

“你说你是镜子的器灵?可有什么凭据?为何不肯现出身形?”陶苏有些质疑的询问道。

“我太虚弱了,而且还要防备黑衣,因此只能趁你熟睡之时,悄悄的投影进来一道神念。至于凭据,先前我帮你净化了两株灵草,这可能算得上是凭据?”

“勉强倒是也算吧,只是你为何先前在我与黑衣对敌之时,不肯以神念与我交流呢?”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黑衣一直认为我神智尽毁不足为患,所以才没有过分逼迫于我。而若是让他知晓我依然神智清醒,怕是他定会立kè

再次谋害于我。”

“黑衣以前伤害过你?”

“是的,我之所以落到今日这般境况,皆是拜黑衣一手所赐。若不是他当日趁着我神魂震荡之际暗算于我,就凭他那小小的初生执念,怎可能奈何得了我青龙。”

“你当日为何神魂震荡啊,他又怎么暗算你的?”

“当日我前任主人魂飞魄散之际,主人他为了护我灵性不损,便以大法力斩断了与我的神魂牵连。但是因为我与主人神魂牵连太过紧密,所以主人这一斩之下,不但将他的神魂斩的支离破碎,也使我的神魂陷入了震荡之中。而在我神魂震荡之时,主人神魂中某些残破的碎片,混合着滔天的恨意,便诞生出了黑衣。这黑衣一经出世,不但继承了主人的全部记忆与功法,更是继承了主人的全部恨意与恶念。而这些恨意与恶念,驱使着他直接冲入了混沌阴阳镜中,吞噬掉了我在震荡之中的部分神魂……”

“这个老王八犊子,还真是打一出生那天就卑鄙阴险。”

陶苏这句有感而发的大骂,似乎引起了器灵青龙的共鸣。沉默了片刻之后,青龙再次虚弱的言道:“黑衣却是狡诈多端,因此我才要冒着被他识破的风险,潜入你的梦境警告于你。”

第二十一章 戏中戏(下)

“那我有什么对付他的手段,或者有什么能帮zhù

你的方法么?”陶苏赶忙问出了心中的困扰。

“要想对付黑衣,凭你现在的修为与道法那是绝无一丝的可能。至于帮我的方法,这倒的确有一个,只要你尽量的搜集天材地宝,让我帮你转化为元气。我在这个转化过程之中,自可利用残余的杂质,慢慢修补自己受损的神魂。”器灵不假思索的答道。

“这个我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我这修为和境界在这摆着,想要寻找天材地宝,无异于痴人说梦。”陶苏有些无奈的答道。

“这个你勿须担心,你只要能寻到一个由头离开唯剑宗,我自会指引你前去寻找我前任主人所留的道藏。只要我们炼化了里面的天材地宝,别说我修复神魂不成问题,就是你也可以凭借那海量的真元,直达金丹大道。”器灵迫不及待的答道。

“你竟然还知dào

酆无常遗留的道藏?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要离开唯剑宗,我这修为却是个大问题。除非我能在这次的宗门大比之中一举夺魁,以凝元魁首的身份要求下山历练,不然几年之内,我是绝无离开唯剑宗的可能。只是这凝元境的魁首,又哪是我哪能奢望的!”陶苏先是有些惊喜异常,接着又摇头叹气道。

“区区凝元境的魁首又有何难,待我传你一门酆无常的道法,你只需练成第一层,保你在凝元境内纵横无dí

!”器灵略带不屑的答道。

“什么功法这么犀利!”陶苏骤然间兴奋的问道。

“鬼隐决!此决乃是离恨宫当年的独门道法,凭借此法可以让人瞬间隐匿行踪,聚敛自身元气外泄,只要你不主动施法攻击他人,相同境界之人,料想没人可以看破你的踪迹。”器灵语带得yì

之情。

“不能主动施法攻击他人,那我又怎能在比斗之中取胜啊?”陶苏有些诧异的问道。

“蠢不可及!凝元境的比斗为何非要施法攻击,你只需悄悄来到敌对之人身侧,冲着心脏、脖颈等要害之处,狠狠一剑下去,他纵使不死也要重伤。”器灵略带不满的解释道。

“那要是碰到有护身法器的怎么办?不运用真元,仅凭物理攻击哪能破防啊?”陶苏一时情急之下,连某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专有名词都蹦出来了。

“老夫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遇到那个有护身法器的,你不会在他身边用你那破扇子放火烧他么?虽说你那破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作为偷袭之物,凝元境内还是可以凑合凑合的。”器灵一副对牛弹琴的口吻训斥道。

老夫?这口气有点不对啊!

陶苏心中先是一惊,接着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个我倒是忘了,如此看来我却是有几分把握。不过即便是我能下山,你确定你能找到那酆无常道藏的位置么?要知dào

这上万年过去了,沧海变桑田的,不会那道藏不在了吧?”

“这个你放心,我让你前往的地方,乃是一处名为迷失之地的沼泽,这沼泽乃是上古大能的一处道场。别说这才过了区区的几万年,就是哪怕再过个十万八万年的,那处沼泽也不会消失不见。”器灵信心满满的保证道。

“迷失之地,那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没有听过,在什么方向啊?”陶苏好奇的问道。

“在苍穹大地的极西北处,那本就是人迹罕至之地,你一个区区凝元境的小辈,没有听过并不稀奇。”器灵随口解释道。

“西北方?那地方如今可去不得啊!你是有所不知,如今苍穹大陆的西北方可是战火连天之地,修仙界的两大宗门,正在那个方向进行宗门大战!我这修为若是贸然前去,说不定还没看到沼泽的影,我就得死的莫名其妙。”陶苏一副慌张害pà

的样子答道。

“怕什么,有老夫在此,怎么会让你死的莫名其妙!而且你也勿须担心,在你离宗之后,我自会传你一门逃命之法。只是此法有些血腥太重,实在不适宜在你宗门内贸然尝试。”器灵立kè

再次信心满满的安慰道。

“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你且赶紧传我这鬼隐决吧,我还得临阵磨枪熟悉熟悉。”陶苏出言催促道。

“放心,之所以传你这门道法,就是因为这门道法先易后难,只要不是愚不可及之人,第一层的境界都可一撮而就……”器灵缓缓的开始诉说着鬼隐决的心法。

半柱香后,自认了解了鬼隐决的心法之后,陶苏立kè

言道:“你快快带我离开梦境,我这就要练练这鬼隐决。”

“等等,你以后记得,若是想要有事寻我,只需安心入睡,我自会前来与你相见,那混沌阴阳镜中,你还是少去为好。不然被黑衣发xiàn

了端倪,你我再想见面怕是难于登天了。”器灵叮嘱道。

“明白了,你也小心。”陶苏善意的关切道。

“妈的,可算出来了,在也不能睡觉了。”

十几息后,陶苏浑身一抖,骤然从梦中醒了过来,忍不住心里怒骂道。

在刚刚的梦境之中,他最初虽是对于器灵的身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本着静观其变的打算,他还是耐心的与器灵沟通交流着。但是在器灵口中吐出了老夫二字之后,在语态之中越来越多的嚣张不屑之意中,陶苏基本上断定了一件事,这器灵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意识到了器灵的身份有问题,陶苏在第一时间就不动声色的尝试过想要离开梦境,但是一番努力无果之后,他明白这梦境之中绝非他能控zhì

掌握的。

既然明知dào

离不开,那么撕破脸的冲突,就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而且对于酆无常的道藏,陶苏也确实有些心动之意。

在当初白衣消散之前,白衣也曾经告sù

过陶苏几处酆无常道藏的位置,这其中也包括了迷失之地。但是白衣却也提醒过陶苏一点,这些道藏大多都有着诸般大阵的保护,而且又往往远隔千山万水,所以陶苏最好在进入了离恨决哀之境后,再去尝试寻找那些道藏。

原本对于白衣的意见,陶苏是打算牢牢遵循的。但是随着这黑衣的出现,尤其是在经lì

了刚刚那一场梦境后,陶苏心中产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甚至在他的直觉之中,他隐隐的感觉到,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黑衣的问题,那么他的下场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魂飞魄散。

一边是被动的等待着魂飞魄散,一边是主动的与虎谋皮,两者之间该如何选择,这对陶苏而言,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至于去寻找秦惊鸿的帮zhù

,这种想法还是想想就好,毕竟秦惊鸿不过是金丹境而已,而这黑衣老王八,却是渡劫期大能遗留下的产物。两者之间孰强孰弱,这真的不需yào

去太过纠结。而且除了这点之外,陶苏心中还有一个隐隐的担心,那就是如果告sù

了秦惊鸿关于黑衣的存zài

,黑衣会不会对秦惊鸿都痛下杀手。毕竟这黑衣的手段,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第二十二章 鬼隐决

**于阴,阴根于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共济,和光同尘,……

陶苏心中一边默诵着鬼隐决的法门,一边尝试着理解鬼隐决的中心思想。

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来说,陶苏总觉得这鬼隐决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无法理解。好好的一个人,凭空就能真的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虽然心中充满了质疑,但是陶苏还是认认真真的按照鬼隐决的要求,将自己体内的阴阳五行之气,按照一种独特的排列方式,缓缓凝聚在了身体周遭一尺之外,默默的流转不休。

一个时辰之后,随着这些阴阳五行之气越转越快,陶苏体外渐渐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高六尺宽三尺,有若蚕茧一般的硕大气团。

“定!”

看到这个气团出现之后,陶苏立kè

双手猛掐法决,口中大喊了一声。

随着这一字落地,那蚕茧状的气团,猛然间剧烈晃动了三下,接着一个薄如蝉翼,有若巨型鸡蛋一般的元气罩,出现在了陶苏身体之外。

“收!”

随着陶苏口中再次一声轻吒,这硕大的蛋形元气罩瞬间向内收缩。刹那之间,化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悬停在了他体内的血色小碗之中。

“这就成了?不会这么容易吧!”

陶苏内视检查了一下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

按照鬼隐决所述,这白色珠子乃是叫做鬼隐珠,而有了这鬼隐珠后,鬼隐决的第一层就算是练成了。

“隐!”

随着陶苏一声令下,鬼隐珠瞬间从他体内的血色小碗之中冲了出来,在他体外化为了一个硕大的蛋形光罩。

“有点意思!”

陶苏一边自言自语的感叹,一边探出了左手,向着光罩内壁摸了过去。

“嗯?这玩意竟然没有手感!”

当陶苏的左手穿破光罩之后,他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呼。

“我在这阴阳五行罩内,别人真的看不见我么?这玩意到底靠不靠谱啊?”陶苏盯着这蛋形的光罩,再次有些不可置信的嘀咕道。

“小黄,小黑,进来一下。”陶苏大声的冲着门外喊道。

“人呢?哪去了?”十几息后,没有得到小黄小黑回应的陶苏,有些不满的再次大喊了一声。

“这两个小兔崽子不是出事了吧?”又等了几息过后,还是不见小黄小黑的身影,陶苏有些担心的走出了小屋之中。

出了小屋之后,只见月光之下一黄一黑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面朝小屋盘膝而坐,大口大口的吐纳着月华之力。

“陶苏,你身体外面那个光圈好奇怪哦!”

“是啊是啊,隔着那光圈看你,你样子都有点模糊哦。”

小黄小黑看到陶苏出现,立kè

停止了修liàn

,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艹,不是吧,你俩能看的到我?”陶苏皱着眉头,一脸失望的问道。

“陶苏你怎么不说话啊?”小黄有些不高兴的喊道。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陶苏诧异的回答道。

“陶苏你怎么了啊?你不是因为受伤太重,不会说话了吧?”小黑有些害pà

的问道。

“我在说话啊,你俩听不到么?”陶苏满脸布满了莫名其妙。

“陶苏,你不要吓我啊,你不是真不会说话了吧?”小黄看到陶苏仍然只是嘴唇动弹,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一脸焦急的飞掠到了陶苏身前,一把拉起了陶苏的左手。

看到小黄那肉呼呼的小手,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光罩,陶苏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口中低喝一声:收!

刹那之后,阴阳五行罩再次化为了鬼隐珠,悬停在了他体内的小碗之中。

“小黄,刚刚我说话你听不到吗?”陶苏再次开口问道。

“是啊,是啊!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不会说话了。”小黄用肉呼呼的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胸脯感慨道。

“陶苏,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吓唬我们了,真的很恐怖嗳!”小黑瘪着小嘴,一脸哀怨的望向陶苏。

“你们俩刚刚真的听不到我说话么?”陶苏也不答话,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

“是啊!是啊!”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答道。

“有点意思。”陶苏先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赶忙冲两个小家伙解释道:“刚刚我不是故yì

的,我刚刚修liàn

了一门新的道法,我也不知dào

这道法竟然还能隔绝声音。”

“那光圈就是你新学的道法啊,看起来好奇怪哦。”小黄好奇的问道。

“是啊,是啊,看着你整个人都怪怪的。”小黑点头表示赞同。

“哪里怪了啊?”陶苏随口问道。

“隔着光圈看你,明明你人就站在那里,却又总感觉你好像不在那里。”小黄想了想后答道。

“嗯呢,隔着光圈看你,你的样子显得有点模模糊糊的。”小黑跟着补充道。

“是这样啊。对了,有一件事你俩知dào

么,如果按照人类的境界划分,你俩属于什么境界啊,是不是在心动境以上啊?”陶苏立kè

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dào

啊。”小黄揉了揉脑袋,一脸无辜的答道。

“小黄都不知dào

,我就更不知dào

了。”小黑立kè

补充道。

“我估计你俩修为肯定在心动境以上,毕竟你俩可是活了好几千年呢!”陶苏略一琢磨,立kè

胸有成竹的肯定到。

“我们俩什么境界有关系吗?”小黄有些纳闷的问道。

“怎么没关系,我跟你俩说,我刚刚修liàn

的这个道法可是大有名堂的,据说修liàn

好了能隐身呢!”陶苏立kè

回答道。

“会隐身?听起来好厉害哦,那你修liàn

好了吗?”小黄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

“应该算修liàn

好了吧,我也不确定。不过按照鬼隐决所说的,我应该是完成了第一层的修liàn

了。”陶苏有些不太确定的答道。

“你肯定没修liàn

好,我俩明明都能看到你呢。”小黄撇撇嘴一副不信的样子答道。

“你不懂,我这才刚修liàn

成了鬼隐决的第一层,所以只有在相同境界之人面前,我才能保持隐身呢。不过我要是完成了第二层的修liàn

,那么境界比我高一层的人,据说也会看不到我。而我猜你俩的境界,肯定最少也比我高一层。”陶苏耐心的解释道。

“嘻嘻,我也觉得我肯定比陶苏厉害很多呢。”小黄一脸得yì

的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比陶苏厉害,我也比陶苏厉害。”小黑也不甘示弱的补充道。

“嗯嗯,你俩都厉害,都棒棒哒。”陶苏看着两个萌萌的小家伙,忍不住笑着回答。

“陶苏,你教我们俩也修liàn

那隐身法吧,我们俩也要隐身。”小黄突然提出了要求。

“你俩为什么想要学这个啊?”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好玩啊。”小黄理所当然的答道。

“教你俩倒是没问题,但是这个功法肯定不是给妖精设计的,你俩学了不会出问题吧?”陶苏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俩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小黄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好吧,那你俩练练看吧。不过我先说好哈,你俩修liàn

的时候,若是万一感觉不对,可千万不能强行修liàn

哈。”陶苏严肃正经的叮嘱道。

“知dào

啦,知dào

啦,你快说隐身法吧。”小黄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俩听好哦……”

陶苏耐心的对小黄小黑,开始一字一句的传授起了鬼隐决。

“听明白了么?都能背下来了么?”半柱香后,陶苏一脸期待的问道。

“能背下来了,但是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是阴阳啊?什么是五行啊?”小黄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能背下来,我也都听不懂。陶苏,我们俩是不是很笨啊?”小黑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听不懂?是了,你俩根本没有进行过修仙基础教育,怎么可能听得懂。”陶苏想了想后答道。

“什么是修仙基础教育啊?”小黄好奇的问道。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这样吧,你俩等明天我大比结束后,我去宗门弄点基础课本,明晚我给你俩补课。”陶苏立kè

回答道。

“陶苏,你今晚说话好怪哦,你不是修liàn

出问题了吧?我听说人类修liàn

出问题,就会走火入魔的。”小黄有些担忧的问道。

“瞎说什么,我才不会走火入魔呢。我的意思是从明晚开始,每晚我拿出一个时辰,给你俩讲解修liàn

的基础知识,你俩学习了这些基础知识后,应该就能明白什么是阴阳五行了。”陶苏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哦,这个样子啊,陶苏你真好。“小黄高兴的表扬道。

“嗯呢,嗯呢,陶苏最好了。“小黑附和道。

“好了,你俩接着修liàn

吧,我在练习练习这鬼隐决。”随着陶苏的吩咐,两大一小各自重新开始了修liàn



PS:最近的更新是不是让大家非常不满yì

啊?其实小白自己也非常不满yì

。本来以为回到家中之后,一定可以安心写作,但是小白却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年关降至,各种杂事纷拥而至。

小白在这里不是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但是小白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总得帮着家里忙乎点乱七八糟的活,譬如置办年货,譬如走亲访友。

春节期间的更新目前来看应该就是这样了,每天只有一更,还请各位海涵包容。不过以后每更小白会尽量做到3K,这样大家看着也能舒服一点。

最后再次恳请大家继xù

关注《小白修仙攻略》,小白保证剧情一定会越来越精彩的。

第二十三章 对战林子墨(上)

“哟,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啊,师叔的药不错吧!”天亮之后,吴师叔匆匆的赶到了药园之中,看到陶苏正在药园之中缓缓的练剑,不由得颇为得yì

的问道。

“师叔的药岂止是不错啊,那绝对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的级别。”陶苏赶忙收起了绿珠剑胎,腆着脸不停的恭维道。

“你小子啊就是嘴好,不过师叔我呢,也就是爱听这个。喏,这金晶胄我昨夜已经托人给你连夜修复好了,你小子赶紧穿戴上了好去参加大比。”吴师叔一边说着,一边讲金晶胄递给了陶苏。

“有劳师叔费心了。要是没有这金晶胄,师侄今日的大比,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应战。“陶苏喜不自胜的接过金晶胄,立kè

穿戴了起来。

“不要太过于依托外物,这对你的修行不利。不过现在乃是大比之时,只要能赢,你小子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尽管放开手脚便是。即便惹出了天大的麻烦,自然有我和你师父替你做主。”吴师叔先是严肃教育,接着不知为何又话锋一转。

“师叔,师侄听你这话里似乎有话啊,可是您老听到了什么关于弟子的事情?”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你先惹了飞瀑峰的乘飞燕,又接着伤了通天峰的雷飞虎,因此已经有人放出话来,说是要向你讨个公道。”吴师叔有些语焉不详的答道。

“看来放话这人应该是颇有背景之辈吧?”陶苏看到吴师叔眉间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川字,不由得郑重问道。

“这个人说来你也见过,就是后山无忧子真人的真传弟子林子墨。其实他先前就曾想找过你,只是被我和师傅分别挡了回去。”吴师叔颇为无奈的解释道。

“哦?竟是他!他也是凝元境的修为么?”陶苏略带诧异的问道。

“他入山的时间其实与你相仿,因此不过也就是凝元境后期而已。不过你切切不可小瞧此人,毕竟他背后之人乃是本宗的元婴真人,因此那一身法器绝不可以常理度之。”吴师叔郑重的嘱咐道。

“呵呵,师叔不必忧心,师侄从来不会小觑任何人,但也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陶苏摆出一副无畏之色道。

“你能有这心态自是好的,不过你俩若是真的在大比之中碰到,你可万万记得不能意气用事。毕竟修仙之道争得不是一时得失,万一伤了根本就得不偿失了。”吴师叔再次好心嘱咐道。

“师叔您老就放心吧,师侄也不是那死心眼之人,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陶苏一脸认真保证道。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吧,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吴师叔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陶苏离去。

当看到陶苏背影渐渐消失之后,吴师叔面色陡然变得阴冷无比,语气狠厉而决绝的低声言道:“希望那姓林的小子最好不要赶尽杀绝,不然就是无忧子那条老狗,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天字号演武场,第一场,甲六。

当陶苏来到了演武场后,大比号牌立kè

轻轻震动,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看来今日的对手就是这个甲六了。呵呵,甲六,听起来还真喜庆。”陶苏轻轻的嘀咕一声,快步的走向了天字号演武场。

嗡——!

随着一声浑厚悠长的钟鸣之声,宗门大比再次开始了。

“天字号第一场,甲六对甲十七。”

钟鸣之后,天字号演武场的裁判长老立kè

宣bù

了上场名单。

“快看快看,那个人就是落日峰的疯子。”

“他就是那个被五行雷法劈了两次都没事的家伙?看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啊。”

“你懂什么,这叫高人不露相,露相不高人。而且据我听说,这个叫陶苏的不过是刚刚进入凝元境。”

“什么!刚刚进入凝元境就这么生猛?这小子不会是宗内哪个长老的嫡亲吧?”

“这就不知dào

了,不过这一场也不知dào

是谁这么倒霉,竟然抽到了这小子的号牌。”

当陶苏快步上场之后,台下众人纷纷的议论的开来。只是此次议论,已经不再是向先前一般以批判为主,而是多了几分隐隐的赞叹之意。毕竟陶苏上一场的比斗,赢得可是着实不易。

“快看,那是林子墨,无忧子真人的亲传弟子林子墨!”

“什么!元婴真人的亲传弟子,快让我瞧瞧!”

“哈哈,这一场那疯子可是要倒霉了。我昨天听人说了,那林子墨已经放出话来,说是要教xùn

教xùn

这个疯子。”

“昨天放话今天就能碰到,哼哼,还真是巧不可言啊。”

“嘘,这个也是你能说的!不要命了啊!”

随着林子墨走上了演武场,台下立kè

人声鼎沸起来。

“艹!不是吧,这昨天才说要找我麻烦,今天就能在擂台上碰到,这也太特么假了吧。唯剑宗那些老不死的还要不要脸啊!”陶苏看到他敌对之人竟然是林子墨,心中不禁有些愤nù

的骂道。

“在下唯剑宗林子墨,请指教。”林子墨也不理台下众人的喧哗,只是云淡风轻的冲着陶苏行了一个剑礼。

“在下落日峰陶苏,请指教。”陶苏也面无表情的行了一个剑礼。

“战!”

当台上两人各自走到指定位置站好后,宗门长老大喝一声,宣bù

了比斗开始。

唰唰唰唰!

在林子墨凭空变幻出四面黄色小旗后,只见他左手随意的一掐法决,四面小旗立kè

带着风声扑向了擂台的四角。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封!”随着林子墨的一声低喝,只见四面小旗先是立kè

绽放出五彩霞光,而后这道道霞光四散奔走,瞬间便将整个擂台笼罩在了霞光之内。

“哟,你小子竟然还会隐身法?啧啧,我还真是小觑于你了。不过没关系,这擂台已经被我的虚空幻阵封印了起来,你小子就是插翅也南飞了。”林子墨结阵之后,发xiàn

陶苏的身影消失不见,一脸戏谑的径自言道。

“有一件事呢,我要先告sù

你,我这虚空幻阵虽然并无杀伤之力,但是却可以隔绝外部之人的所有窥探。所以我们无论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是看不见听不到的。因此此场比斗,即便是你现在想要认输,只要没有我的允许,也是丝毫没有可能的。”林子墨继xù

好整以暇的缓缓言道。

“其实我先前找了你好几次了,但是都被你那师父和师叔挡了过去,因此有些事情,我一直没能当面问你。说吧,我那家奴林来福是如何死的,他死后的东西哪里去了。你放心,对于一个家奴的死活我不会太过在意,但是那家奴手里的东西,却绝不是什么人都有命消受的。”林子墨继xù

声音平和的言道。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心存幻想,我既然找上你了,必然就是知dào

此事与你有关。如果你肯将那东西的去处告sù

于我,我可以保证不会太过为难于你。如果你能将那些东西交还于我,我更是可以以人格担保,以后在宗门之内会关照与你。”林子墨继xù

循循善诱道。

暂不提林子墨的循循善诱,只说陶苏此时的心情,那真是无限的纠结:杀还是不杀?打又怎么打呢?

杀,那是元婴真人的弟子。虽说在大比之前,掌门已经明谕了此次死伤自负,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真要是不管不顾的就杀了这元婴真人的弟子,那等待着他的,想必一定是雷霆之怒。

不杀?不杀的话,这林子墨又是摆出了一副,你不交代问题,我绝对誓不罢休的阵势。但是这问题怎么交代呢?出卖苏荷陶苏自是不肯的,交出东西更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别的不说,就那磐石一物,早就被他炼化入了绿珠剑胎之中,不然他凭什么那么有底气的跟人对撞飞剑。

杀,杀不得,不杀,又没办法,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打了。但是他打得过林子墨么?虽说他现在处于隐身之中,但是就算用小脑想想,那林子墨也是必然会有护身法器的。所以纯靠物理攻击偷袭,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陶苏,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十息之后,你再不给我答复,那么休怪我辣手无情了!”林子墨看到陶苏丝毫不肯回应,忍不住声音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妈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死是活,先打了再说。”陶苏听到林子墨的最后通牒之后,心中狠狠的下定了决心,冲着林子墨的后背之处,大声的吼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去!”

随着陶苏的这一声怒吼,一道水桶粗细的炙热火柱,裹挟着滔天的热浪,冲着林子墨后背汹涌而去。

“呵呵,雕虫小技也敢卖弄!”随着林子墨口中的不屑之言,他身上骤然散发出了道道明黄色的光芒,一套空灵飘逸威风凛凛的战甲,骤然间现出了形状。

第二十四章 对战林子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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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随着林子墨话音落地,他胸前一尺之外,无声无息的现出了一个深蓝色的水球。这只有拳头大小的水球,乍一看表面好似浑然一体古井不波,但实则内中水性真元流转不息奔腾不已。“盾!”只见林子墨一声短促而有力的低喝之后,区区拳头大小的深蓝色水球,“唰”的一声,化为了一面一指厚薄,三尺大小,表面波光粼粼的深蓝水盾。这水盾在熊熊火柱之前,看起来是那么的羸弱纤细,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但是就是这么一面薄薄的水盾,却让那热浪滔天的火柱,愣是不能获得一丝一毫的寸进。“来而不往非礼也!”林子墨一声仿佛理所应当的断喝之后,那本就是有些纤薄的水盾边缘,立kè

分离出了四枚鸽蛋大小,光彩耀人湛蓝夺目的深蓝水球。而这水球在分裂而出的刹那之后,沿着四道圆润优雅的弧线,呼啸着奔向了陶苏。“封!封!封!”陶苏看到水球出现之后,丝毫不敢心存任何大意,立kè

挥舞着右掌,冲着头顶与身边左右两侧,狠狠的各自挥出一掌。刹那之间,三堵无形的气墙,骤然间凭空而立。啪!啪!啪!嘭!随着四声短促的声响,四个光华夺目的水球,分别击打在了陶苏所立的三堵气墙,和他的后背之上。“哼!”随着一声短促的闷哼,陶苏的身形轻轻的前后一晃,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立kè

渗了出来。真特么疼啊!陶苏心中一声苦叫之后,立kè

右手轻轻一抖,凭空变出了一个白玉小瓶,将瓶口冲着自己口中狠狠一抖,一蓬碧绿的粉末,立kè

混合着口腔中的鲜血,冲入了咽喉之内。“封!封!”当碧绿的粉末混合着鲜血,化为了浓郁的真元,极速的奔流到陶苏四肢百骸之后,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两声,在身前身后又各自立下了一堵无形的气墙。“呵呵,我这壬水真诀的滋味如何啊?是不是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不然伤了根本,日后你的修仙之路怕是就要难上加难了。”林子墨看似好心的笑着劝道。“不劳林师兄费心,师弟我皮糙肉厚,这小小的水元之力,在下还是可以承shòu一二的。”陶苏一边抹着嘴角的鲜血,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答道。“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既然陶师弟执迷不悟,那师兄也唯有当头棒喝了!”林子墨一声叹息过后,右手两指轻轻一点,八枚深蓝色的水球,再次从身前的水盾边缘分离而出,呼啸着冲向了陶苏。“啪啪啪……”八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八个深蓝色的水球撞在了陶苏四周的气墙之上,顷刻之间,化为了无数倒飞而出的水珠。“啧啧,林师兄,您这壬水真诀有点欠火候啊。”陶苏看到八枚水球,化为了漫天水雾,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呵呵,师兄我倒是有些小觑了师弟你这五行封禁术。不过我劝师弟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林子墨言罢之后,毫不在意的取出了一张暗黄色的符纸,口中一声轻吒:“六丁六甲,听我号令,现!”一声现字过后,暗黄色的符纸立kè

化为一团火焰,接着六名身披银甲,手拿银枪的魁梧兵士,突兀的现在了林子墨身后。“打断四肢即可,不要伤了性命,去吧。”林子墨云淡风轻的下达了命令。“艹!这特么还带玩群殴的,能不能行了啊!”陶苏目瞪口呆的看着六个银甲壮汉,凶猛的扑了上来,心中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但是惊叫归惊叫,陶苏总不可能干等着银甲壮汉上前。只见他左手一掐法决,身后的绿珠剑胎,猛然间冲天而起,冲着一名银甲兵士的胸口,激射而去。嘭!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绿珠剑胎仿佛毫无阻碍一般,刹那间便穿透了一名银甲兵士的身体。而这名银甲兵士,也立kè

化为了漫天飞舞的银色碎片。“小兵兵好像不禁打哦。”陶苏看到他随意一击,便斩毁了一名银甲兵士,忍不住一边略带得yì

的出言调侃,一边继xù

御剑又斩毁了两名银甲兵士。“呵呵,师弟莫要心急,你且再好生看看。”林子墨毫不在意的笑着答道。随着林子墨话音落地,只见空中那本是四散飞舞的银色碎片,竟然快速的聚拢在了一起,顷刻之后,重新化为了三名完好如初的银甲兵士。而就在这三名银甲兵士重新出现之时,最初的三名银甲兵士,也冲到了陶苏身前三尺之内。不好!陶苏看到三名银甲兵士,竟然毫无阻碍的便穿透了无形气墙,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隐!”当看到一名银甲兵士手中的长枪,即将刺入自己的身体,陶苏当机立断的向后一跃,右手一掐法决收起了五禽离火扇,进入了隐身之中。“呵呵,这就想逃了?晚了!”林子墨先是一声嗤笑,接着右手一掐法决,只见那硕大的深蓝色水盾,立kè

分崩离析化为了颗颗米粒大小的水滴,冲着陶苏隐身的方向,密密麻麻的砸了过去!看着这铺天盖地的颗颗水滴,笼罩了自己所能躲避的所有空间,陶苏毫不迟疑的口中一声大吼,立kè

御剑而逃。而这一逃,他的身形再次暴露在了擂台之上。“你逃得了么?给我下来!”随着林子墨一声不屑的怒喝,一把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陶苏飚射而去。一息过后,这晶莹剔透的飞剑,带着大蓬血雾,从陶苏右腿贯穿而出。“艹NMB!”陶苏艰难的控zhì

着绿珠剑胎落地之后,也不管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管血流如注的大腿,转身冲着林子墨,双目赤红的凶狠骂道。“这就受不了了?啧啧,陶师弟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林子墨一声狞笑过后,立kè

收回了飞剑,一脸戏谑的看着陶苏。看着林子墨那不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嘲弄与玩味,陶苏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师父,对不住了!”陶苏毫无来由的一声低喝之后,立kè

右手并指如剑,向前狠狠一挥。只见一道灵气逼人色泽明黄的玉片,陡然间出现在了他两指之间。“惊鸿夺魄剑!”在陶苏这神色庄严,语声凄厉的一声怒吼之后,一道威猛绝伦霸道无双的剑意,骤然出现在了天地之间。“金丹剑符!小子你找死!”林子墨看到这声势烜赫的剑意,先是有些慌乱的怒骂一声,接着左右两手同时各掐法决。只见那本是向着陶苏缓缓飞去的漫天水滴,立kè

倒卷珠帘一般,极速的飚射而回,重新凝结为一面深蓝的水盾。而那六名银甲兵士,也迅速的排成了一字长蛇,严阵以待的防御在了他的身前。就在林子墨仓促的完成了防御之后,陶苏两指间的剑意,也终于积蓄到了顶峰,不再是那么的霸气四射,而是呈现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打开阵法,弃剑认负,我不伤你性命。”陶苏颤抖着右手两指,仿佛承shòu着千斤之力,一字一句落地有声的低喝道。“想凭一道金丹境的剑符,就让我林子墨不战而退,陶苏,你真是有些不知所谓!”林子墨目不转睛的盯着陶苏,郑重而又不屑的答道。看着林子墨那骄傲而蔑视的神情,听着林子墨那决绝又自信的回答,陶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感觉:或许这才是天之骄子应该有的样子,或许这才是他渴望而不及的东西。“死吧!”陶苏忽然心中没来由的愤nù

起来,右手两指轻轻一抖,一头剑qì

化成的猛虎,猛然间破闸而出!云从龙,风从虎。这虎型剑qì

一经出现,一道沛然莫匹的狂风,立kè

呼啸着出现在了擂台之上,而林子墨布下的虚空幻阵,在这狂风之中立kè

冰消瓦解。“天啊,剑qì

化形!”“剑qì

化形!?那不是只有金丹宗师才能使出的手段么?”“是啊,他该不会是真结成了金丹吧?”“胡说八道,一群没见识的东西。看不见他两指之间夹着剑符么!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剑符!”“金丹剑符!!那个小子是哪个峰的啊,也太不要脸了!”“落日峰的,我知dào

,那个小子叫做陶苏,乃是落日峰的弟子!”“太无耻了!凝元境的大比,竟然使用金丹境的剑符,落日峰真是太不要脸了!”台下观看的众人,在搞清楚了台上的状况之后,纷纷一边倒的开始指责陶苏。“休得聒噪!”台下的裁判长老,脸色异常难看,心情异常复杂的大声训斥道。“这陶苏该不会真是秦惊鸿遗留在俗世的血脉吧?如果真是这样,老夫这次可里外都不是人了。不行!等会哪怕违背规矩,我也不能让这两个小王八蛋出了意wài

!”裁判长老心里挣扎了片刻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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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对战林子墨(下)

“我斩,我斩,我斩斩斩!”

在陶苏的轻微歇斯底里中,六名银甲兵士,一路不停的破碎,还原,破碎,还原……的冲到了他身前三尺之外的气墙之处。

“顶住!顶住!艹,我隐!”

在陶苏的期望与失望之中,六名银甲兵士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气势,以一种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姿态,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气墙,来到了陶苏的身前。而陶苏在银甲兵士的长枪即将刺入身体之时,不得不当机立断的向后一跃,右手一掐法决收起了五禽离火扇,进入了隐身之中。

“呵呵,师弟这就想逃了?”

林子墨一声嗤笑过后,右手随意的掐了一个法决,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深蓝色水球,立刻浮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

“雨打芭蕉!”

林子墨一声低喝之下,拳头大小的深蓝色水球,立刻爆裂为万千滴米粒大小的深蓝水珠。向着陶苏隐身之处的方向,密密麻麻的砸了过去。

“无差别覆盖攻击!尼玛,你是人形自走火炮吗?!”陶苏看到他周围的方圆十丈之内,皆被笼罩在了深蓝雨滴的打击范围,忍不住悲愤的吐槽道。

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不跑,气墙之内一共就那么方园一丈大小的地方,虽说陶苏此时进入了隐身状态,但六名胡乱挥舞银枪的银甲兵士,即便以瞎猫撞上死老鼠的概率,也用不了一时半刻,就能将他扎成刺猬。

跑,跑的过那犹如离弦之箭的万千雨滴么?那些深蓝色的水珠,虽然每滴只有米粒大小,但是此前硬挨过一次攻击的陶苏,绝对知道那玩意不是他能靠着金晶胄硬抗的。

“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搏了!”

陶苏稍稍迟疑了半息的时间之后,一咬牙御使起了绿珠剑胎,向着身后之处,极速御剑而退。而这御剑引发出的强烈真元波动,立刻让他的身形从隐身之中,被迫现了出来。

“唉,下来吧。”

随着林子墨一声叹息,一把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后背冲天而起,向着陶苏飚射而去。

“噗!”

一声闷响过后,这晶莹剔透的飞剑,带着大蓬血雾,从陶苏的右侧小腿,自后而前贯穿而出。

“艹NMB!”

陶苏在右腿受到重创之后,踉踉跄跄的坠落地面。看着血流如注的小腿,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情绪终于全面爆发,扭头冲着林子墨喊出了四字国骂真言。

“先有偷窃同门财物之举,再有市井无赖之言,陶苏师弟,你真是太让为兄失望了。”林子墨看着陶苏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副恨其不争的姿态,摇头叹息道。

“不装B你是不是能死?”陶苏感受着林子墨身上那股铺天盖地的三好学生气势,看着那种舍我其谁的学霸姿态,忍不住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问道。

林子墨虽然听不懂装B二字为何意,但是作为一名看惯了失败者不甘嘴脸,听惯了失败者“豪言壮语”的积年成功人士,他毫不在意的选择了无视陶苏的市井俚语。

“交出你的飞剑和储物袋,说出五行封禁术的口诀,我饶你不死。”林子墨一脸平静的看着陶苏。

“林师兄不要欺人太甚!宗门大比之中的规矩,可没有胜利者可以收取失败者财物一说。”陶苏摆出一副略带紧张的样子答道。

“规矩,呵呵,在这擂台之上,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要财还是要命,你选吧。”林子墨不屑的轻笑一声后,优雅的摆出了一个请君入瓮的造型。

“圣人有云:不教而杀谓之虐。林师兄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你因何断定你那家奴的遗物,就一定是被我所得。”陶苏问出了他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此前琅邪幻境之行,你是本宗唯一的幸存弟子。因此无论我那家奴的生死还是遗物,究竟与你有没有直接关系,这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在幻境之中获得了什么,而我又能获得什么。我这么说,你可能听得明白?”林子墨云淡风轻的答道。

“在下懂了。按照林师兄的意思,不论在下在幻境之中获得了什么,统统都可以算作是你家奴的遗物,毕竟林来福身上带了什么,谁也无从查证。”陶苏立刻若有所悟的答道。

“师弟果然是聪慧之人,所以其他的话,为兄就不多说了。何去何从,是生是死,还请师弟好好思量一番。不过为兄劝你一户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某些外物终究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林子墨不疾不徐的缓缓说罢,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默默的等待着陶苏的选择。

“林师兄,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说那坏人为何在行凶之前,总要喋喋不休一翻。今天从您的身上,师弟终于明白了原因,原来这就是要秀优越感啊。不过你真的就确定能吃定我了么?你就不怕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陶苏忽然笑着问道。

“哦?莫非师弟到了此时,竟然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如果是这样,那且快快施展出来给师兄瞧瞧。”林子墨摆出一副惊喜而期待的神色问道。在他看来,陶苏此时压箱底的底牌那是越多越好,因为这变相的说明,他此番的收获又会有所增加。

“既然如此,那师弟只能施展出保命的手段了。”陶苏仿佛逼不得已一般,右手两指竖在胸前,缓缓的逆时针向外一转,一小块灵气逼人色泽明黄的玉玦,陡然间出现在了他两指之间。

“惊鸿夺魄剑!”

随着陶苏神色庄严,声若闷雷的一声低喝,他两指间的玉玦陡然破碎。紧接着一道威猛绝伦霸道无双的剑意,顺着他两指之间,突兀的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金丹剑符!小子你找死!”

在这声势烜赫的剑意出现的刹那,林子墨那云淡风轻的神色立刻变得气急败坏。他在一声怒骂之后,额头青筋猛地浮现出来,左手一掐法诀,一道湛蓝色的水盾立刻出现在身前之处。而在水盾出现的同时,六名银甲兵士也在他的身前摆出了一字长蛇阵。

“放开幻阵,弃剑认负,我不伤你性命。”

陶苏颤抖着右手两指,艰难的控制着剑意,声嘶力竭一字一句的低喝道。

看着陶苏两指间的剑意,已经从霸气四射转为含蓄内敛,林子墨知道惊鸿夺魄剑的剑意,已经积蓄到了顶峰。在短短一息的迟疑过后,他咬牙切齿的吼道:“陶苏,你今日要是敢用金丹剑符伤我,我师傅定会取你狗命!”

林子墨的威胁之语,让陶苏本就颤抖不止的两指,变得更加艰难沉重。是啊,他是元婴真人的亲传弟子,他是门派寄予厚望的天灵根弟子,他的背后有着不知多么庞大的修仙世家。

“该死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陶苏迟疑了两息之后,忽然心内一声咒骂,接着毫不迟疑的怒吼一声:

“斩!”

一字即出,沛然莫匹的剑意立刻化为了滔天的剑气,奔腾呼啸着冲向了林子墨。

“坏了,这混蛋小子怎么真敢斩啊!”擂台外的裁判长老,看到剑气化为下山猛虎之形,冲着林子墨绝决而去,不禁错愕的发出惊叹。

要说这擂台之上的先前各种变化,其实一直都是在裁判长老的观望与掌控之中。虽然林子墨的虚空幻阵颇为不俗,但是要论修为,他毕竟与裁判长老差着一个多境界。因此这让陶苏毫无办法的虚空幻阵,在裁判长老的眼中,也只不过是儿戏之举。

风从虎,云从龙。惊鸿夺魄剑的剑气,在化形为下山猛虎之后,擂台之上顿时扬起了数道狂风。而在这狂风之中,林子墨先前布下的虚空幻阵,立刻土崩瓦解,擂台之上的情况,顿时映入了台下所有人的眼帘。

“天啊,剑气化形!”

“你说什么!剑气化形!!那不是唯有金丹宗师才能施展的雷霆手段么!”

“天啊!那个姓陶的,该不会是真结成了金丹吧?”

“结个屁的金丹,没有眼力价的东西。你仔细看看他两指之间,是不是有些明黄色的玉碎。”

“我看见了,确实是有些明黄色的碎玉块。这些玉块莫非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当然有!那叫玉玦剑符!那乃是金丹宗师将自身修为与剑意,以大法力封存入封灵石中所形成的剑符。使用玉玦剑符之人,只需用元气破坏玉玦之中的禁制,便可御使出相当于金丹宗师的一剑。”

“相当于金丹宗师的一剑?这位师兄你不是说笑吧!这凝元境的大比之中,哪有人能抵御金丹宗师的一剑啊!”

“是啊,若是这都可以,那我弄一堆玉玦剑符,岂不是大比无敌了!”

“是啊,这台不公平了,抗议!”

“抗议!”

随着擂台之下众人的聒噪之语,陶苏御使出的猛虎剑气,已经摧枯拉朽一般的碾压碎了六名银甲兵士,更是视湛蓝色水盾如无物一般,轻而易举的将水盾变成了漫天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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