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大老婆 - xp1024.com
《小男人大老婆》


第一章 那个叫梅的女孩(1)

我和林是高中同学,因为很要好,就经常去他家玩,久了也很随意,他父母也不把我当外人,对我很好。

林有个妹妹,大家都叫她梅,在读初二,15岁了,可能有一米六五左右吧,长得很漂亮,有一双纯情而明亮的眼睛,一笑就有一个米窝,喜欢跟在我们后面玩。林对这个妹妹很好,总是把节省下的生活费给她当零花钱。

林的家在一个小山村,离他家不远处有条小溪,小溪并不大,现在是旱季,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大地干裂,小溪断流,少了潺潺的流水声。溪边是个大石台,四周长满了树,午饭过后我们就去石台上乘凉,这儿林木茂密,中午也晒不到太阳。

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于是我们就躺在石台上看书,疲了就在石台上睡觉。梅就坐在石台上听音乐,有时也哼哼,她唱的很好听,有点张惠妹的味道。

说实话,睡在石台上并不舒服,首先是知了叫声就让人受不了,再加上那石台上有很多到处觅食的小蚂蚁,爬在身上痒痒的,有时还叮你一口,有点烦人。可也没办法,林家没有空调,中午家里热得没法呆。

可能是城里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的缘故吧,第一天我就被弄得满身奇痒,浑身长满了疱。梅赶紧拿来花露水,她抹地很小心,撅着小嘴,轻轻的,一下一下的。

我静静地看着,从没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仿佛触到心底的一样东西。她的脸脱俗而美艳,有层细细的绒毛,很光滑,处女晕让她看上去那么迷人!

梅也感觉到我的失态,忽然慌了手脚,抹地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鸟。我赶紧说:“我自己来吧”,但她却倔强地坚持着,帮我抹完已是满头大汗,当她如释重负地走进屋时,林满脸疑惑看着她。

“我妹妹怎么啦?”林跑出来问我“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只能说不知道。

听林说梅能来这个世界是个奇迹。农村的计划生育政策多少有点重男轻女,如果第一胎是女孩隔三年就可以生二胎,如果第一胎是男孩就不能生二胎。他们家有林后就不能生二胎了,林妈也去做了上环手术。不知怎的不久就怀了梅。乡村两级的计生人员几次上门做工作,可林的奶奶就是不答应,毕竟林家三代单传。还偷偷把林妈送到远在四川的亲戚家。当乡政府派人要拆房子时林奶奶也急了,准备让林妈回家引产,可又心有不甘,就让她去做b超,是男孩就留下,是女孩就做掉。

林妈就去一家小诊所做b超,感谢那些江湖郎中,是他们让梅来到这个世界。等到梅出生时林家几乎被罚的一干二净。林奶奶一看是赔钱货,就一直不喜欢她。

好在林的父母比较开通,他们对梅还是倾注了无尽的爱。也许是林妈怀孕时东躲**担惊受怕的缘故,梅的体质很不好,小时多病,几次住院,等到9岁才上小学,这也是梅为什么15岁还在读初二的原因。

林说13岁以前的妹妹又矮又瘦,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倒。女大十八变,以前跟在哥哥后面的那个干瘦小女孩,现在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清秀可人的大姑娘了。

她读书很厉害,小学时总是拿全年级第一,家里全是她的奖状。谁家的儿女不好好读书家长总爱拿她做比较,总说‘你看彭家的梅怎么怎么厉害,你们要有她一半能干我们这些做父母就省心了’。上中学后她的成绩仍然名列前茅,并且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在一家叫《江南雨》的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呢!写得不错。

第二章 那个叫梅的女孩(2)

那次抹花露水后,梅对我的态度发生了点点变化,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总觉得她在偷偷注视着我,等我目光移向她时她却匆忙躲开了,脸上总是红扑扑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回眸,如蜜在流,水在漾,透露着无限妩媚。

林上午去他姨夫家了。晚上我们很早就洗完澡坐在门口纳凉,林的爸妈因为劳碌了一天坐了一会儿就去睡了。农村的夜晚和城里就是不同,除了天上的星星发出一点点微光外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台黑白电视在那里不停地忙碌着。我觉得自己的形体正在渐渐消散,在默然相许与大山丛林融为了一体,附近的林中不时发出一声声凄婉的叫声,很恐怖!我忽地从凉床上坐起身,梅不解地看着我,当她弄明白情况后吃吃地笑着说:“那是猫头鹰”,我只好尴尬地坐下来。

梅今夜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把胸前的衣服顶成一个大大的凸起,头发被她用手绢扎成一个马尾,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当时热播的电视剧《还环格格》,神情是那样的专注,我们坐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可以肯定那不是香水的味道。

梅发觉我在看她,忽然有些忸怩起来,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也静静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也不知从哪里涌出的胆量,我朝她走过去,这时梅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显得惊慌失措。我原本想拥她入怀,可人性终究战胜了兽性,毕竟是我最好哥们的妹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太晚了,睡吧”。

梅点点头,我帮忙把电视等东西收回家就睡了。

夜里我失眠了,我感觉有种东西在牵引着我,我期待着它又害怕它的到来,直到下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我梦见和梅手牵着手在石台上冒雨并膝而坐,梅的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们相互依偎着。不知谁先起的头,我们开始接吻,先吻梅的唇,再吻梅的耳垂,梅呻呤着,后来我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她那单薄的衣服下面那对丰满的**紧紧顶着我的胸膛。。。。这时我猛然惊醒,我梦遗了。

我感到很羞愧,自己真得很龌龊!

林一早就赶回了家。吃过早饭,我们照常去石台上去看书。奇怪,我今天是怎么了,一点也定不下心来,总是回忆昨日梦中的情形.

梅在不远处的水潭边一边哼着歌一边搓洗着昨晚我们换下来的脏衣服,那潭中的水很清,一群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不时碰触她白嫩的脚,白色的身影和四周青山绿树的倒影被溅起的水花不停地破坏又不断地被修复......这情景就像一幅让人心醉的仕女画!那一刻我呆住了。

梅突然停下了歌声,拿着我的短裤呆呆地看着,惨了!那是我早晨刚换下来的,上面肯定画了好大一张地图,这次丑大了!

梅朝我这边看过来,脸红红的,我赶紧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看着手中的英语书。

第三章 那个叫梅的女孩(3)

午饭过后,我们仨一起去石台乘凉,走到半路上梅又返回身说拿东西。我们到石台上刚坐下,她也到了,腋下夹着个竹凉席,手中还拿着一只大铁桶。只见她放下凉席,拿着铁桶跑到潭边拎起一桶水快速地走过来,吆喝着让我们起身,将水均匀地泼洒在石台上,接着将凉席铺好,“你们睡到上面吧,这样不仅凉快身上也不会再痒了。”

林盯着梅看了很久,然后脱下上衣躺在凉席上幽幽地说:“还是我妹心痛人!”

“哥,你说什么呀?”梅满脸通红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没看见他昨天身上都起了那么多疱吗?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呀!”

看着妹妹的窘态,林只好说:“得了,和你开玩笑的呢。”

我和林躺在凉席上,梅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书,她看得很认真,时儿皱眉时儿微笑,林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梅,问:“妹,你看什么书呢?”

梅抬眼说:“《青年文摘》,从同学那儿借的。”

接着梅又笑着说:“哥,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说吧。”林说:“不会是脑筋急转弯吧?我可回答不上来。”

“不是,你听着。”梅说:“说一对夫妻一起看电视,电视上有一则报道‘据调查男人中有70%希望有一次婚外恋....’,男的忙向妻子澄清说‘我是另外那30%中的’”

梅转过脸来说:“你们是属于那70%的吗?”

林摇摇头,表示否定,我则自作聪明地说:“我也是另外那30%的!”

梅强忍着笑问我说:“你想知道那30%是什么答案吗?”

当然想,肯定比那70%强。

梅给出的答案却让我窘到了极点,“另外30%是希望有多次婚外恋!”

晕倒,被这丫头给绕进来了。

梅眼泪都笑出来了。

。。。。。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一个礼拜就过去了,明天我就要回家了。林极力挽留,说实话,我也不想回去,可我妈每天无数次电话催说有急事。

梅看上去很落寞,没了往日的欢笑。

吃过晚饭,我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林爸和林妈还拿来了很多土特产,其中有好几袋是已经加工好的山核桃,另外还有好多笋干和干香菇,林妈还絮絮叨叨地说:“山里穷,没有拿出手的东西”。山里人太纯朴了,这么贵的东西还说拿不出手!就说这山核桃吧,可是我们宁国市名优特产,这里的山核桃籽大壳薄,核仁肥厚、含油量高,采用传统工艺加工后,色味香美、果仁清脆可口,具有润肺滋养、益胃养颜、乌须黑发之功效。有资料显示这里的山核桃酸值低碘值高,利于消化,可以预防心血管疾病,对降低血脂、预防心血管疾病有较好的功效。果仁含有9%左右的蛋白质和17种氨基酸、20种矿物元素,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这两年山核桃价格扶摇直上,家家户户都靠这东西挣钱,又有几家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

我知道这些东西却之不恭,只好收下。

晚上纳凉时我把自己新买的的mp3取下来递给梅,说:“这个给你吧。”梅急忙推拒,我拿起她的手,把mp3放在她手心里说:“这个本来就准备送给你的。”

梅无助地看着她哥,林笑着说:“给你就拿着吧,前几天我向他借听一段时间他都不答应呢,你面子够大!”这家伙,又在揭我的短!

这天夜里我们聊了很久,很晚才睡。

第四章 赴饭局

当我回到家时母亲已将饭做好了,看着热腾腾的饭我忽然失去了胃口。她是个忙人,很少在家做饭,上次吃她做的饭好像是春节的时候。

爸爸不在家,吃饭的时候母亲有一搭没一搭问些乡下的问题,我知道她是有事情要说,就放下碗筷说:“老妈,有事就直说吧。”她沉吟了一会说:“下午去理个发,换一套干净行头晚上和我一起去见一位客人。”

“客人?”我说:“不会是您生意场上的客人吧?我不去。”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母亲沉下脸说:“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理过发后我倒头就睡,当母亲把我叫醒时已是晚上6点多了。在母亲催促下我赶紧换了身衣服,当我到楼下时母亲已将车停到大门口,母亲探出头来问我:“想过瘾吧?你来开。”

说完母亲下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不会吧?我还没拿到驾证呢,上次把车开出去被警察逮着她花了好大精力才把我赎出来!当时把我骂的狗血喷头,骂我是杀手,不尊重生命。。。。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现在是吃饭的时间,马路上车很少。母亲非常紧张地坐在位子上,不停地指导着,嘴里不停地说:“慢点!慢点!”。

等到我将车子开到指定的地方时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我说:“明天我让小李到驾校去给你报个名,开学前还能拿到驾照”。

门口的迎宾小姐好像对母亲很熟,看见我们赶紧过来开门,笑盈盈地跟母亲打招呼,直接把我们引到包厢。

我们坐下不久就来了俩位客人。一位和我父亲年纪差不多,母亲叫他丁局长;另一位我认识,是高2(1)班的丁媛媛,她可是位高傲的公主,听她们班上的人说没人敢得罪她,老师都让她三分。当然她也有骄傲的资本,天生丽质,成绩又在全年级拔尖。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问母亲能否上菜?母亲点头许可。

菜很丰盛,先上来两个火锅,一个是野羊肉火锅,一个是野猪肉火锅。我很奇怪,这个季节哪有这些东西?母亲赶紧说这是冷冻保鲜的;后来陆陆续续上了好多菜,有二样菜让我特别留意,一个是河豚鱼;一个是鲍鱼。

母亲热情地招待他们父女俩吃菜,还亲自给丁局长斟酒,媛媛好像很拘谨,只要了杯果汁,母亲询问我时我要了瓶青岛啤酒,母亲当时想阻止却又马上作罢。

丁局长很容易相处,平易近人,没有官腔。我本来就有点话痨,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一杯又一杯地给他敬酒,看来丁局长对我很满意。媛媛吃的很少,看看她父亲又看看我,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等到酒宴结束已是10点多钟了,母亲亲自把她们父女俩送回了家。

返回的路上母亲心情大好,破天荒地问我缺不缺钱花?缺,太缺了!母亲递给我一张卡,说上面有5000块,给我当零花钱。我差点把母亲抱起来了,母亲拍拍我的头说:“乖儿子,别闹”。

酒劲上来了,头好昏。不知母亲在和我说些什么?突然母亲停下车来问:“儿子,你觉得媛媛好不好?”

“好呀。”我毫不犹豫地说。

母亲满意我的回答,继续开车。

我忽然想到什么?问母亲:“不会吧,我这么小你就给我找女朋友呀?”

母亲笑儿不答。

“这就是您电话中的急事?我奇怪您这么好心主动给钱给我!”我怒道:“您在利用我,我是您儿子呀!”

我将手中的银行卡狠狠地摔到车前挡风玻璃上。那卡在挡风玻璃和驾驶驶台之间蹦跳了两次又弹回母亲敞着的包里。

“儿子,妈也不想这样呀。”母亲说:“丁局长的爱人得了绝症,想在生前把女儿的终身大事安排好,她见过你一次,就想到了你。丁局长现在握有实权妈也没办法呀!”

回到家我澡也没洗就“砰”地一下关上门,母亲叫了半天我也没开。

第五章 我的父亲母亲

母亲也不容易,能在目前弱肉强食的房地产业立足,又是女性,是多么的不容易。

母亲来自农村,父亲和母亲的结合还要从当年的上山下乡说起。听我爷爷说他的爷爷是前清的一个书吏,就是代人诉讼的那种人(我想可能和现在的律师差不多吧),积了些钱在城里置办一份很大的产业,米、面、油、盐、布。。。。什么都做。我太爷爷是个独苗,自然被看的很重,过份的溺爱让他养成了吃喝嫖赌的习性,等家业传到我爷爷手上时已快败完了。饶是这样,解放时我爷爷还是被定为资本家,由于成份太高,我父亲初中一毕业就被下放到农村。

那时我外公是大队书记,我外公祖宗十八代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自然根正苗红。父亲刚到农村时由于年龄太小,人又太瘦,生产队根本没法给他派活,只好让他放牛。

来到农村这片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父亲也有自知之明,接受这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放牛生活,每天喂好那十几头牛后就埋头看书。

熟悉知青的人都知道,知青分为两种,即老知青和新知青,老知青是1964年1月16日《**中央关于转发国家计委“关于组织动员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工作报告”》即(1964)40号文件,各地组织实施的,基本上都是些大中学生组成的,书卷气很浓,在农村口碑也不错;所谓新知青就是我父亲这批的,当时政府为了把“红卫兵”这股洪流引向农村这片广阔吸纳地,号召他们上山下乡,这些人少了书卷气,多一些好勇斗狠,和当地人关系很不融洽。像父亲这样整天捧着书本的人少之又少。

父亲被外公认识是一个偶然。父亲所在的生产队有户人家娶媳妇,生产队里唯一的文化人队里的会计生病在医院动手术。这家遇到一个头痛的问题,没人给他们写门对(我们当地的风俗)。有人推荐说让父亲试试。

父亲一手遒劲的毛笔字技惊四座。

做为大队书记,全大队的婚丧嫁娶外公每次必到。站在旁边的外公不禁对父亲多看了几眼。

当时大队成立以知青为主的“文化站”,唱样板戏,逢年过节给农民演出,外公自然就想到了父亲。接着大队又给农民办夜校,父亲就成了夜校的老师。外公每晚都去听课,还常常让父亲到家给他开小灶,外公很聪明,一年以后就脱盲了。

母亲那时刚高中毕业,顺便说一声,那时上高中是不用考的,是由大队统一推荐。我想母亲能上高中和外公不无关系吧?外公也把母亲安排在文化站工作。

说实话,当时外公并不准备把母亲许给父亲,因为父亲成份太高!可外婆特别喜欢父亲,说这孩子懂礼貌,有教养。。。。。总之哪哪都好,外公是个惧内的人,只好派人提亲。

听说当时父亲不同意,这并不是说他不满意母亲。主要因为母亲是农村户口。

这是我认为该声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人为地将户口分为两种?难道城里人就是天生的贵种么?同样为国家做贡献,同样是纳税人,由于你户籍不一样享受的待遇就不同。城里人可以享受医保,可以享受失业补助,有养老保险。。。。农民能享受什么?享受合作医疗?听说一位农民生病花了1万5千多元,去报销时却因为是门诊手术只能报销15元,工作人员指着白纸黑字理直气壮地说“住院手术才按一定比例报销”,我想问:“以后无论大病小病是不是一律住院?”不说了。

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那时回城没有大队的证明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他是不敢得罪外公的。

后来知青大返城,母亲也跟着父亲回到城里。父亲被分到电机厂,派出去学习几次后就升为技术员。升官后的父亲开始嫌弃母亲,他们天天吵架。

母亲是要强的,她咬牙坚持,由于没有工作,只好在巷口卖香烟,后来又在车站租了个铺面,主要是卖茶叶蛋。。。。。一点点地积累,凭着自己的精明,后来有了自己的公司。

而父亲的单位由于大锅饭,效率不断下滑,又不注重新产品的开发,后来就寿终正寝了。失业后的父亲也下海经商,屡屡碰壁,还败了不少钱,看看自己不是经商的这块料,心高气傲的父亲只好忍气吞声地跑到母亲公司来上班。

第六章 学车

冷战以母亲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而宣告结束。

接下来是去驾校学习理论,然后是理论考试,理论通过后的第四天就安排我们上路跑了。我们一车4个人,除我以外都是女生,年龄最大的那位姓徐,我们叫她徐姐,已经成家;另外两位是张姐和王姐,都才二十出头。教练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教练问我们谁会开车?我和徐姐都会,张姐和王姐则纯粹没摸过方向盘。教练让徐姐先试试,徐姐看起来有些紧张,第一下就挂到倒挡上,一松离合车往后一窜,教练赶紧踩刹车,羞的徐姐满脸通红,后来还是教练帮她挂的挡,车子启动后徐姐开地很稳,教练也很满意。接下来让我试,手动挡的车我开过,母亲的单位就有一部,我不慌不忙地系上安全带,踩离合,挂挡,打方向灯。。。。。慢慢地将车启动起来,教练连声说:“不错不错”,我很快将车速提到60迈,临近一个岔路口教练让我小转弯,我在来不及降速也没打方向灯的情况下急打方向,后面响起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一辆尾随在后的普桑险些撞到我们的车屁股。司机走下车来把我的妈妈、奶奶以及祖宗好好招呼一通,甚至连同她们身上的一些重要器官也不放过,可气的是教练坐在车里一声不吭。徐姐看不下去了,用我们当地的方言和他对骂起来,那位司机一看这位不是善主,放了几句狠话就溜走了。

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教练让张姐开,张姐很紧张,手都在发抖,教练在副驾驶位子上说:“踩离合。。。挂一挡。。。。打方向。。。。松手闸。。。。松离合。。。给点油。。。。。眼睛看前方”,好不容易把车开起来,教练让她踩离合换二挡,抬离合时教练急催道:“加油,加油呀。”张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哆嗦着说:“油在哪儿呀?”“在加油站!”教练鼻子都气歪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天天在路上跑,张姐王姐进步很快,车已开得很稳了。

其后发生的一件事情是我们预想不到的,那天下午我们的教练请假,顶他班的是一位三十多岁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也不管我们和他熟不熟,上车就讲些不着三不着四的昏话,我和张姐王姐都没搭理她,徐姐不好意思只得偶儿拿话敷衍他一下。轮到徐姐开车时,他借着指点的当儿顺着裙子去摸徐姐的大腿,受了极大侮辱的徐姐没等车停稳轮起手臂就给了他一嘴巴。

我们四个人直接找到驾校领导,要求他们给一个说法。这种事毕竟有损驾校形像,驾校方面向那位教练了解情况后给出的解释是“他原本是给徐姐纠正错误的,没想到车颠簸不小心才那样的”。没有公理了?!我气得差点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敲到他头上,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徐姐指着校长的鼻子破口大骂。

徐姐的丈夫是位管片的民警,将此事告诉了他们的所长,所长一听这还了得,开车就直奔驾校。校长这才知道把事情闹大了,赶紧又赔礼又道歉的,还答应免掉徐姐的学费,并将教练开除,此事才算了结。

等我拿到驾照已是8月底了。母亲很为我高兴,专门让阿姨包了顿饺子以示庆贺。

下午徐姐打电话来,说让我晚上去她们家吃饭。好呀,有饭吃,还可以开车去兜兜风。“别空着手去,”母亲说:“去楼下买点水果带着”。等我拎着水果敲开徐姐家门时,张姐、王姐还有教练早就到了,正在玩牌呢。徐姐客气地说:“来就来吧,干吗还带东西?”里面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丁媛媛,媛媛看到是我脸马上就红了,我尴尬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徐姐的爱人正在厨房里忙呢,看见我点点头说:“坐,坐,马上就开饭了”。

我一直奇怪媛媛和徐姐的关系,疑问马上就被徐姐那宝贝儿子给解了。他尿了媛媛一身,媛媛大惊小怪地叫着:“小姨,你看他又尿了。我身上都臭死了!”大家哈哈笑着。

吃饭时徐姐不停地给我夹菜,刚才媛媛肯定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了她,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还不停地感谢我们那次给她撑腰。教练和徐姐老公喝啤酒,我们喝可乐,他们俩真能扯,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国家的大政方针,瞎吹一气。我则以倾听为已任,他们发笑时我则假装哈哈大笑,心里很后悔来赴这个宴。饭局历时两小时,确切地说是听他俩胡掰了两小时。走到楼下时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解放出来了。

第七章 林住院了

又到了开学的时间,因为是高三,面临高考,学习任务忽然加重。原先可上可不上的晚自习也被学校要求必须上。

由于上晚自习,我每天下课都快到晚上11点了,开始几天母亲还开车去接我,后来看看不是办法,就商量着让我住校,到学校一打听,十来个人住一间宿舍,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学校旁边给我租了个两室一厅的精装修的房子。

按照母亲原来的意思是想请个阿姨照顾我的饮食,我坚决反对,说在食堂解决就好,母亲也没有再坚持。空下来的一间房我让给了林,母亲没反对,一方面有人给她宝贝儿子作伴也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另一方面她知道林诚实而且成绩很好,和我在一起可以相互促进。

林很勤快,每天回到家又扫又刷的,我说让家里的阿姨来处理就好了,可他不听。刚开始的时候阿姨每隔几天还来打扫一次,后来看看都没什么事可干的就再也不来了。

现在的我就像是部学习机器,每天很晚回家,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睡。早晨天刚亮就起床去上早自习,我都快撑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和林一起去教室,上楼梯的时候林说肚子疼,我开玩笑着说:“头痛要烧纸,肚子痛要拉屎”,林指着他右下腹部说:“是这里。”我当时没在意,以为他一会就会好的。

上完晚自习林大概是撑不住了,趴在桌上满头大汗,我们几个人叫了部出租车连忙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下来是急性阑尾炎,要开刀。

开刀!我们都傻了眼。值班医生打着哈欠说:“先交二千块钱押金,明天白天才能动手术。”

钱不是问题,我卡上就有,可到明天白天才动手术这段时间不把林疼死呀!医生听了我的话一下乐了,问:“你们是学生吧?”我们回答说是,他接着说:“先打止痛针,还要挂水,你们得留一个人陪他,因为今天太晚入不了院,只能在急症室候着。”

我对同来的几个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刚开始他们还不同意,后来看看这么多人留在这也确实没什么意义就走了。

林很抱歉地对我说:“太难为你了。”

“没事,”我说:“谁让我俩是好哥们呢。”

林好可怜,只能团着身睡在那里,据他说一挺身就疼得受不了,上厕所也是弯着腰,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消炎药和止痛药看来起作用了,林也慢慢地睡着了。

医院里的来苏水味道好浓,我最怕闻这种气味,让我有种气息不畅的感觉。后半夜救护车又送来了个急症,酒后驾驶,那人全身是血,还没进手术室就断了气,听到死者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感叹生命的脆弱,莫明地伤感起来。

我一夜没睡。等林父母赶到时林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他父母见到我时自然又是一番感谢加感激的话,并催我早点回家睡觉。我告诉他们林的手术时间是下午3点,这是个小手术,很安全,让他们放心。

走到医院的门口时停在那里的一辆车引起我的注意,那辆车我太熟悉了,那是我父亲的座驾。

父亲来医院做什么?他也生病了?

我决定折回去看看。西装笔挺的父亲在排队挂号,带着墨镜,满脸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病人。挂完号的父亲领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孩向妇产科走去。

我懵了,那女孩那样年轻,完全可以做我的姐姐,她挽着父亲的胳膊,是那样的自然。“第三者”这个词忽然从我脑中涌出,我为母亲呜不平,我真想冲上去找他们理论,可我不能,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父亲制造难堪,我是他儿子!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离开医院的,双腿像灌了铅,回到住处我倒头就睡,我真希望这一睡永不醒来。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我,“别闹,”我说。有人用手掌摸我的前额,那是母亲的手。

“你不舒服吗?儿子。”母亲问。

这时我彻底醒了,我摇摇头,母亲生气地说:“大白天的你在家睡懒觉,不去上学,你还想不想好呀?”

“我高兴,”我吼道:“您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还来管我?”

母亲怔在那里,好久都没说话。我很后悔,不该惹她伤心,我不知怎么去安慰她?母亲问我为什么说那种话,我把在医院见到的都告诉了她,母亲显得很平静,说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好像是说一件与已无关的事。

“为什么不离婚呢?”我问母亲。

母亲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说:“你同意吗?”

是呀,我同意吗?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不会同意。我点点头说:“这样对您太不公平了。”

“我本来是想等你考上大学以后再说的,”母亲说:“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你分心,影响学习。”

母亲就是母亲,做每件事前都会首先想到儿女的感受,儿女的幸福是她的首选,自己的幸福却放在一边。有人说过‘母爱永远都那么深沉、无私,而我们似乎在无休止地吞噬着她的血液,等到她被淘空时,才恍然明白她是用整个生命在爱我们’,想想我平时在母亲面前的蛮横,又想想母亲的包容,我羞愧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母亲替我擦干眼泪说:“乖儿子,别哭。”

母亲听说林在医院也特别关心,指着客厅的东西说:“你再去看他时带盒牛奶给她”。客厅里堆了好多吃食,她一边把果汁牛奶等往冰箱里塞一边抱怨冰箱太小放不下多少东西。

第八章 徐姐的童年

由于堵车,我是下午4点多才赶到医院的。林已经做完手术,脸色煞白,头发有些凌乱,眯着眼躺在病床上。林的父母看见我来了冲我笑笑,用手比划着告诉我林睡着了,我悄悄地把牛奶放到病床前。

“你来啦?”林睁开眼说,原来林并没有睡。

“感觉怎么样?”我问他:“痛吗?”

“有点。”林说:“刚才还好,现在有点痛,可能是麻药的劲过去了。”

“好想喝水。”林接着说。

“那就喝呗。”我起身去给他倒水。

林的母亲赶紧阻止说:“可别,医生说等到放屁后才能喝水和吃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又长了知识。后来我查了一下资料才明白,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放屁”医学上称为肛门排气。因为手术后胃肠道处于麻痹状态,出现肛门排气表明肠道功能开始恢复。

6点多钟的时候班主任带着一班同学来看林,黑丫丫的一大片。他们拎来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同时也带来了叽叽喳喳的问候。特别是那些女孩子,围着林问长问短,什么你瘦了,疼吗?。。。。。有些问题在我看来有些弱智。护士几次出面提醒,她们仍然是我行我素,最后护士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把她(他)们统统撵出了病房。

林显然不适应这种问候,大家走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怎的碰到了伤口,疼得直咧嘴,林的父母亲紧张了半天。

邻床的那位大爷露出羡慕的目光,他是位肾结石患者,昨天动的手术,腹部还插着管子。可能是以前抽烟的缘故,大爷老是咳嗽,每次咳嗽时管子都会顶到疼处,疼的大汗直流。儿女都不孝顺,借口忙,没人肯照顾他,害得老伴家里医院两头跑,上厕所还要请林爸帮忙。

林爸把同学们送来的水果拣了一份给他,大爷连声说谢谢,刚一说话就引起一阵咳嗽,林爸赶紧过去帮他捶背。

林的屁真金贵,等到晚上10点后才排出来。

接下来几天是“十一”长假,学校不开伙,晚上必须回家了。

当我打开客厅的门,发现电视还开着,母亲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的脚步声把母亲惊醒,看见我赶紧起身,问道:“你吃了吗?林好些了吗?怎么弄到这么晚?”

我告诉她说:“吃过了,林现在好多了,过两天就能拆线了。”

“我还炖了点莲子汤,我去热热。”母亲说:“你快去洗澡,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洗完澡,母亲已将银耳莲子汤端到桌上,催促到:“快吃吧,等会就凉了。”母亲看着我一勺一勺地将汤吃下肚,连声问:“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其实我不太爱吃这玩意,为了不拂母亲的意,我违心地说:“好吃好吃”,还夸张地咂咂嘴,母亲满意地说:“下次回来我再炖给你吃”。

“爸爸呢?没回来?”我接着问母亲。

“没有。”母亲神色有些黯然地说:“一个礼拜都没见着人影了。”

母亲拿起桌上的碗朝厨房走去,我注视着母亲的背影,看见风风火火的母亲最近也显示出几分老态。我鼻子发酸,走进厨房将身子贴到正在洗碗的母亲后背,母亲一怔,转过脸看着我说:“儿子,你长大了!放心,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第二天我睡得很晚,起床时母亲已经上班去了,“十一”是房地产销售的黄金时间,她可不能错过这赚钱的大好时机。桌上留了张纸条,说饭在冰箱里,让我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热下就行了。

我没有胃口,不想吃。我无聊地打开电脑看看最近的新闻,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一个69岁的老头让一位13岁的女孩怀孕并生下一个小孩,老头已被警方抓获,最可恶的是那些八卦记者还详细地描写了那老头作恶的过程,并配上小女孩的照片,我想如果不是法律不许可他们可能连小女孩脸上的马赛克也不会打;还有就是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引发了一场遍及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外汇及其他金融市场一片混乱。在泰铢波动的影响下,菲律宾比索、印度尼西亚盾、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一点意思都没有。去玩玩qq游戏吧,第一局就被人“抬轿子”,和别人对骂了一场又换了个地方接着玩,自然没了好心情,今天手气出奇的不顺,只好退出游戏准备关机,后来想想还是去新浪看看自己那篇才完成一半的作品,查看读者的反应,打开一看心情好了很多,有很多留言,点击率也不错。

正想写点什么,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徐姐的。她问我能不能现在去她家一趟,说有事找我帮忙。

不会吧,找我帮什么忙?

今天家里就徐姐一个人。她说老公因为社区有大型活动去加班维持秩序了,小孩让爷爷奶奶接去玩了。徐姐给我倒了杯水,示意我坐下,看了我一眼说:“我是为媛媛的事找你来的。你可能已经知道我姐姐得癌症的事了吧,她快不行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怎么就想到了女儿的终生大事上来了。”

“我知道你们还小,恋爱婚姻的事离你们还很遥远,毕竟你们的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起先我也是持反对意见的,可我姐姐一根筋,怎么劝也不行!”徐姐说:“看到她时日不多,媛媛心里也很难受,她让我求你帮她,在她母亲面前装装样子就行,安慰安慰她母亲一下。”

“这怎么行?”我犹豫着说。

“我知道这肯定让你为难。”徐姐眼泪都掉下来了说:“我姐姐这辈子很苦,其实我和她不是一个妈生的,这要从我父亲说起。”

徐姐的父亲以前是二轻局的干部,媛媛的外婆是他的原配。但他特别花心,到处拈花惹草,生活腐化。那时徐姐的母亲刚从技校毕业,被分配到她父亲的单位,因为长得漂亮,徐姐的父亲对她大献殷勤,涉世未深的徐母对他一点也不加防备。他有次以送东西的名义去徐母的单身宿舍,将她**了,为顾及名声徐母只好选择忍气吞声。刚开始徐姐的父亲也有点害怕,后来看看徐母没有任何动静,他的胆子就越来越胆大,一次又一次地对她施暴。徐母觉得自己的身子已让他玷污,再加上徐姐的父亲是她的顶头上司,只好咬牙忍受。可好景不长徐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惊恐万分,让徐姐的父亲想办法解决。为了自己的前途,徐姐的父亲坚决否认那是自己的种。那时堕胎要单位介绍信,徐姐的母亲未婚先孕,并且徐姐的父亲为了洗刷自己又到处造谣,单位哪肯给她开介绍信?看看逐渐隆起的肚子,徐母整天忧心忡忡,工作总是出错,单位借故将她辞退。可怜的徐母不敢回家,只好租了一间房子将徐姐生下来。徐姐满月后的一个晚上,徐姐的母亲将她放在父亲的家门口,留了份遗书服药自尽了。

看到门口“哇哇”啼哭的孩子,再看看手中的遗书,媛媛的外婆又气又恨。她拿着遗书毅然地将这人面兽心的汉子送进了监狱,并且承担了抚养徐姐的重任。徐姐是不幸的,但她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摊上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幸运的是遇到媛媛外婆这样的好心人,不至于落到被人收养的命运。媛媛的外婆工资并不高,徐父被送监后又少了一份经济来源,生活的清苦可想而知。那时媛媛的母亲已经14岁了,不上学的时候都是她带着妹妹,媛媛的外婆空闲下来就到处打短工,辛辛苦苦地把她们拉扯大。

对于媛媛的母亲,徐姐有着无限的歉疚,她总觉得是她分享了原本属于姐姐一个人的母爱。

说到这里,徐姐已是泣不成声。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答应。

不久媛媛也在徐姐的招呼下来到徐姐家,她很害羞,手足无措,目光里充满了感激。接着我们一起打的来到医院。

媛媛的母亲瘦得怕人,只剩下一把骨头,两眼深陷,可恶的癌细胞已将她的健康肌体蚕食殆尽,由于化疗头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

此时的我真想哭,她应该和我母亲差不多大啊,无情的病魔把她变成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太婆。

媛媛的母亲看见我进来,露出一丝笑容,挣扎着想坐起来,徐姐赶紧过去扶她。她示意我坐在她旁边,握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每说一句都喘息半天,说媛媛小,从小又太娇惯,让我以后多担待点。还说她马上就要走了,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

徐姐和媛媛哭成一团,我只好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连站在旁边的护士也流下了眼泪。

第九章 和梅一起看电影

离开媛媛母亲的病房已是傍晚时分,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去看看林。

推开病房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我的眼帘,是梅,她怎么在这儿?

原来现在是山核桃采摘季节,这可是他们家一年的主要收入来源,因为林的手术,已经耽误好几天了,时间不等人啊,一家人还要生活呢?林的父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好梅放假来看哥哥,家里人一商量,反正林这两天就要拆线了,于是让梅在这儿服侍。

他们俩正在看书,梅赶紧放下书,笑着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你来啦?”林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对我说:“我正想找你呢。”

“有事吗?”我忙问道。

“你稍等。”林转过脸对梅说:“妹,你去给我买本《读者》,医院门前卖报纸的地方就有。”

“好,我这就去。”梅对我说:“你们慢慢聊,我一会儿就回来。”

梅走后林看着我说:“不怕你笑话,我们那儿太偏僻,连电影院都没有。梅还从来没看过电影呢!上次我向她许过愿说到城里一定带她去看场电影。我现在也没法动弹,只好请你帮忙了。”

“行呀。”我说:“那你一个人行吗?”

“我都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不信你看。”林说着举起了拳头假装往自己刀口的地方砸,这家伙,我恨不得给他一拳。

我们劝了好半天梅她才答应和我一起去电影院。

今晚运气还不错,放的是《泰坦尼克号》 。我以前查过这方面的资料,这部影片是派拉蒙电影公司与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于1997年将泰坦尼克号的事件改编为电影,在全球各地上映,轰动全球。该片拍摄历时五年,耗资二亿美元。影片在将近五年的精心筹划准备下,于1996年七月开拍,经过一年痛苦挣扎及无数次上片延期,终于在1997年12月年底大功告成。事事求完美的詹姆斯.卡梅隆也在片子用尽极度的电影特效之下,以超越两亿美金的预算,让《泰坦尼克号》成为影史上最昂贵的电影。并且位居全球电影票房排行榜榜首!该片当是电影史上第一昂贵的电影,全球票房收入为18亿3540万美元,成为位居全球及北美地区历史单部最卖座影片的第一名。

也许是城市太小的缘故吧,这部影片在这里的上座率并不高,我发现以青年男女居多,看上去全是搞对象的......影片一开始就把我们带入一片恢宏的气势中,我们很快被这部影片所吸引,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这时离我们不远处有一对男女竟然已经开始斜靠在座位上,两个人在那互相的抚慰着,嘴对嘴的亲吻,男人的手伸进女孩的衣服里不停地抚摸着,女孩竟然发出类似**的哼哼声。。。。。。

“妈的,太没素质了!”我心里说。梅显然也听见了,羞得低下了头。

梅今天穿了一件薄薄的无袖衬衫,丰满的胸脯俏然挺立,把衣服挤得鼓鼓囊囊,我又想起那晚的情形。。。。。我的意识开始膨胀,感觉下身发硬,喉咙发干,身体深处一阵阵发热,有种难已抑制的冲动无处发泄。我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抓住梅的手,她轻轻颤抖了一下,本能地想挣脱,无奈被我握住动弹不得,只好放弃,身子却僵在那里。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气氛越来越迷离,不再顾及,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又闻到那淡淡的体香,我的血液开始加速,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

我把手放到梅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梅抓住我的另一只手靠在我的怀里任由我轻薄,我能感觉她全身都在颤抖。我下身已直直地顶起来了,梅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想直起身来,这导致我更大的野性,我低下头一下咬住了梅的耳垂,梅全身抖得厉害,我又向下吻她的脖颈,梅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我轻轻地对她说:“我喜欢你。”梅没有做任何反应,她的脸很烫,上下牙关不停地打战,好像虚脱了一样。

梅的沉默助长了我的野心,我把手伸向她的**。梅忽然拼命地阻止,流着泪带着哭腔说:“不要,不要呀。”

那一刻我突然清醒,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赶紧松开梅。梅还在小声抽泣着,理了理被我弄乱的头发,整了整被我弄皱的衣裳,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我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我要上厕所,”梅小声说:“你陪我去好吗?”

重新回到座位上时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轻声对梅说了声对不起,梅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的手握在两手之间,好紧好紧。

第十章 父母离婚

电影再也无法看下去了,我们只好提前离开。当我准备拦出租车时梅马上阻止,说走回去就好。每人捧着一杯奶茶慢慢往回走。我心里慌慌的,不敢正眼看她。初秋的夜晚仍然燥热异常,如同我躁动不安的心,微风中夹杂着丝丝雨腥味。路灯把我们的身影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又变短,梅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像个熟透的苹果,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面,偶尔斜眸瞟我一眼,但马上收回目光。

路上有很多情侣,或坐、或站、或行,但可以肯定我们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一对。卖花的小姑娘指着手中的玫瑰花说:“大哥哥,买束花给姐姐吧,她真漂亮!”

好吧,买一束吧,我准备掏钱,这时梅拉着我疾走,留下卖花的小姑娘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花你让我怎么处理?带回病房给哥哥看吗?”梅气喘吁吁地说:“我可不想第一次就把男孩子送给我的花草草处理掉”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

一串急闪,一声闷雷,一场暴雨倾盆而下。我和梅笑着叫着向医院跑去。

今天林出院,我早早地来到医院。梅不在,林说她去办出院手续了。

林好像对医院产生了感情,逐个向医生护士道别,我和梅在医院门口等了他好半天。

林说他要和妹妹一起回家,先到住处取些用品。到了楼下林并没有下车,刀口还没好彻底,医生关照他要少动,让我和梅去帮他拿东西。

进到房间,我禁不住又拥住了梅,梅没有反抗,静静地让我抱着,闻着她肌肤间传来的淡淡体香,真想这样一辈子。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梅拍拍我的后背说:“抱够了吧?,哥哥会着急的。”

取完东西走到门口,梅停下来说:“哥,我们都还小,千万别影响学习,等着我,好吗?”

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匆匆跑下了楼。

她竟然主动亲我!我细细地品味着,巨大的幸福感笼罩在我心头。

母亲终于忍无可忍,主动向父亲摊牌。我以为父亲会很爽块地答应的,但他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坚决不同意离婚,历数他对这个家的贡献以及以前他为这个家去外面创业的艰辛,最后说如果离婚他以后生活怎么办等等。。。。。。

我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妈妈,他矢口否认。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匝照片递给他,他立刻没了声音。

“我原来想就这样睁只眼闭只眼和你过一辈子算了。”母亲愤愤地说:“你最近更是变本加利,我问你那30万定金到哪儿去了?”

“什么30万定金?”父亲回答说:“我不知道。”

“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母亲哭道:“年初你从公司帐户上支走20多万还是我帮你补上的,前天你又把30万预付款给拿走了,这样下去公司会因为缺少流动资金而倒闭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选择报警你会进大狱的。”母亲接着说:“念在咱们夫妻一场,我们还是好合好散吧。”

这次母亲是铁了心。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很是不屑,父亲竟然跪在地上求母亲原谅。母亲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父亲,这是她委身二十年的男人吗?为这样的男人伤心难过值吗?。。。。。

原本还对父亲抱有一丝留恋的母亲对他彻底死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亲头也没回地上楼去了。

父亲让我去跟母亲说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能说什么?

父亲最终还是同意离婚,条件是母亲再给他50万外加公司刚开盘某小区的一套房子。母亲也给出了她的条件,第一是我改归母姓;第二是父亲必须离开公司,他不再拥有公司任何股份。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晚,母亲在家嚎啕大哭,她可能是想把20多年的委曲、失落以及付出都用哭的方式表达出来。

给我改姓的事是母亲一厢情愿,人家派出所不给办。再说我的积极性也不高,母亲只好作罢。

第十一章 陪媛媛去医院

媛媛母亲的情况越来越糟,医院几次下发病危通知书。我和媛媛、徐姐一同去看了二三次,每次去的时候都感到很别扭,可看到她们乞求的眼光我就心软了,全当做善事吧。

今天徐姐没来,媛媛强忍着眼泪,坐在床头和她母亲说话,她的母亲只能用摇头、点头、眨眼来回答她的问题。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进食了,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疼痛是癌细胞摧毁病人最厉害的武器,每次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看到母亲痛成这样,媛媛心都要碎了,赶忙去找护士。护士匆匆地跑来给她打了一针,过了几分钟媛媛的母亲也许累了,沉沉地睡去。

那一刻我想到了最近媒体上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安乐死。像媛媛母亲这样,安乐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可安乐死在我们这个社会很难实现,有人十分关注安乐死在立法中的技术问题,在法律上除非刑法规定的死罪条款,任何机构、任何人甚至任何除此以外的法律都无权对于人的生命做出规定或安排,医生只有救死扶伤的义务,没有为解除痛苦而帮助病人结束生命的权利。一个人的生命并不只属于他(她)自己,还属于他(她)的家人,属于这个社会。否则自杀是一种别人无法干涉的行为,因为他(她)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与死。但事实上在所有理智的社会,自杀都是一种悲剧,是必须坚决制止的行为,更何况安乐死是要在他人帮助下才能完成的,它更类似于谋杀。

走出医院的大门,媛媛放声大哭,劝了半天她才止住。

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媛媛建议我们走回去。一辆公交从我们面前疾驶而过,忽然触动了我的灵感,我指着那辆公交车说:“看见那辆公交了吗?”

媛媛点点头。

“我看过一篇文章,说我们的生命就像公交上的乘客,有的人早下车有的人晚下车,可他们都已到达了目的地。”我说:“就把你母亲看作是那早下车中的一个,好吗?”

媛媛眼泪又流下来了,说:“看到她那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这个做女儿的又不能帮她,真是痛苦死了”。

“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办法?”我说:“看开点吧,这段时间多陪陪她,让她快快乐乐地走”。

一番劝导,媛媛的心情好了很多,说:“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我们走进了一家食府,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家饭店装修的很上档次,古色古香。西北角还建了一处袖珍池塘,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鱼,循环水推着水磨不停地旋转,岸边还种了几棵仿真度极高的翠竹。

穿着旗袍的服务小姐笑盈盈地把菜单递给我们,我们随便点了两个菜,我还要了杯果汁,媛媛则点了杯奶茶。

服务员很快送来了果汁和奶茶,说菜还要再等会。

那就等吧。媛媛低头喝着饮料,我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她,她皮肤很白,脸上有几粒很小并且很不明显的雀斑,眉毛显然被整理过,弯弯的很有型,双眼皮,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异于常人的深褐色。头发被拉成自来卷 。脖子很长,光滑细嫩,穿着件翻领衫,也许是刚才走热了的缘故,翻领衫上面的两粒扣子没有扣,我坐在她对面,正好可以看见她的乳沟,还有那粉红色蕾丝胸罩的边沿,她乳沟左侧还长了一颗米粒大的红痣。。。。。奇怪,穿着校服时从没觉得她这么好看?我当时感觉气血翻涌,下身又不自然地勃起,赶紧将目光移开。可一会儿忍不住又瞄了几眼。

媛媛抬头看见我淫斜的目光赶紧用手捂住胸部,娇嗔道:“讨厌!”急急地将那两粒扣子扣好,红着脸继续低头喝她的奶茶。

不久服务员将我们的饭菜送上来了,我不知道那顿饭是怎么吃下去的,脑中总是不断重复着乳沟、蕾丝胸罩及红痣的影子,驱也驱不走,赶也赶不掉。

离开饭店后媛媛一个人在前面匆匆走,见我跟不上时就停下来等等我。快到校门口时她对我说了声谢谢就跑开了。

雨下多了天要晴,色事多了要遗精,那晚我又梦遗了。

第十二章 送媛媛回家

圣诞节的前一天,中午上学时看见传达室有我的一封信,字迹娟秀。拆开一看是梅寄来的,里面有张贺卡,上面写着“轻轻地哼着一首歌,静静地想着一个人,慢慢地品味来自内心最自然的快乐,在这圣诞及新年到来之际,只想把我内心最真诚的祝福送给你: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好感动!

“看什么呢?”林从后面追上来问我。

“没什么,一张贺卡而已,一位同学送的”我赶紧将贺卡收起来,这东西可不能给林看。

晚上放学后觉得应该给梅回张贺卡,选来选去都觉得不满意,想想明天就是圣诞节了,现在寄过去梅也未必收得到,只好放弃,心想:“以后再说吧”。

班主任良心发现,宣布今晚的晚自习取消,让我们自由活动。6点钟的时候媛媛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让我陪她去看她母亲。我想拒绝可又感到内心不忍,就答应了。

媛媛的母亲已是弥留之际,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已陷入深度昏迷状态,只有那微微的鼻息告诉我们她还是一个有生命体征的人。媛媛握着母亲的手痛哭不止,我不停地劝解着,很久她才停止了哭泣,默默地抚摸着她母亲瘦骨嶙峋的手,长时间不愿放开。

媛媛让我送她回家,说这两天她不去学校了,她要陪母亲走完这最后一程。到她家时媛媛非要我去她家坐坐。

她家是一幢复式建筑,很宽敞。

丁局长在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和别人说着什么,情绪很激动。看见我进来微微抬起屁股,礼节性地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下。不一会他放下手机对我们说:“我有急事,先出去一下。”然后急急火火地开门走了。

媛媛端了一杯果汁坐在我旁边,忽然缺少了话题,我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尴尬地坐着。还是媛媛打破了沉静说:“看电视吧?”我摇摇头。

“那就参观参观我的房间。”媛媛说,接着自说自话地站起身来拉我,想想不妥又缩回了手。

我只好站起来随她走进了卧室。卧室不是很大,可能就十五六个平方吧。进门右手边是一排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放了好多书;靠窗户的地方放了一张书桌,收拾的很干净,桌上放着一只小巧的护眼灯;紧临着书桌的是电脑桌,挨着显示屏的地方放着她们的全家福;最里面靠墙是一排衣柜;中间是张席梦思床,俏皮的卡通被褥一眼就告诉别人它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孩。

我拿起全家福看了起来,右边的女人肯定是媛媛的母亲,剪着齐肩短发,瓜子脸,两只酒窝清晰可见,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可以想象生病前的丁阿姨是多么的漂亮!左边穿着军装的一看就是丁局长,英武潇洒。中间扎着两只羊角辫的肯定是媛媛,怎么这样土?我哑然失笑。

媛媛红着脸说:“我那时是不是很土?”

“不是很土。”我说:“是特土,土地掉渣!”

媛媛有些恼羞成怒,举起手要打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奋力挣扎,一股淡淡的女人头发的香味沁入我的鼻孔。这一幕好像很熟悉,那次在电影院梅也是这样的。我怕自己把握不住,赶紧松开手。

媛媛累得气喘吁吁,不停地喘着粗气。饱满的胸部上下耸动着,我又想起了乳沟、蕾丝胸罩及红痣,我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部位发呆,下身再次发硬。

我的眼神让媛媛很恐惧,少女本能的羞涩让一抹嫣红浮上她的脸颊,她惊恐地看着我。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有种很复杂很原始的冲动不停地撞击着我。。。。。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我惊异于自己最后一刻的清醒,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第十三章 陪徐姐去上海(1)

元旦放假三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吃过饭后我无聊地打开电脑,准备给那部才完成一半的作品更更新。 坐在电脑前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气得放下鼠标倒在床上接着睡。朦胧中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徐姐打来的,问我明天能不能陪她去趟上海?说单位让她送份急件过去,她从没驾车出过远门,心里没底,想让我陪。

有这好事?我突然来了精神,趁放假时间免费去大都市转转,总比孤孤单单地呆在家里强,何乐而不为?但转念一想这事要事先征得母亲同意,就对徐姐说:“你等会,我问下我母亲才能给你答复”。

打电话过去时总台小姐说母亲在会客,不方便打扰,打母亲的手机又一直占线,只好发短信说找她有急事。十几分钟后母亲打电话问我有什么事这么急?我告诉她明天去上海的事,她坚决反对,理由是我还在实习期,对沿途的路况又不熟,太危险,不容分辩就将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时是忙音。

看来只好去趟母亲公司了。

推开公司的门,大家都围过来和我打招呼,谁让我是老板的儿子呢?我也不能失了水准,就张姐、李婶、王姨、钱哥、徐叔、程伯的一通乱叫,他们都不停地夸我“有礼貌啦”、“个子高啦”、“长得帅啦”。。。。。净拣好听的说,好肉麻!

赶紧溜进母亲的办公室。母亲根本没有发现我进来,正对着窗户打电话,低声下气的,不停地说对不起,然后又连声说是,态度好谦恭。看来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母亲打完电话,扭头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很意外,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告诉她差不多有10分钟了。母亲关照总台暂时不要把电话转进来,就坐到我旁边说:“儿子,不是妈不答应,那太危险了!要不我派一位司机去?”

我告诉她不是派司机的问题,关键是我想去玩。

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母亲最后还是答应了,嘱咐我一定要小心。

离开公司后我赶紧给徐姐打了个电话,徐姐很高兴,说明天早晨开车来接我。

这两天气温骤降,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近处的农田及远处的山坡都被一层白霜所覆盖,路两旁的水杉被些似冰非冰似雪非雪的物质包裹着。能见度还可以,昨天的那场雨让路面结了好多冰,徐姐开得很慢也很小心。

徐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里面穿了件白色的高领羊绒衫,外面套了件小巧的红色羽绒服,下面穿了件黑色毛料西装裙,脚上穿了双黑色长靴。最点睛的是腰部松松斜斜地扎了根宽宽的有许多亮片凸起的黑色腰带,将娇好的身躯勾勒的凹凸有致,少妇的美被她体现的淋漓尽致。

徐姐被我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侧过脸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她倒不客气。

“你也不知道什么叫谦虚?”我笑着说。

“本来就是呀,干吗要谦虚?”徐姐红着脸说。见我还盯看着她看,徐姐急了,伸出手来将我头扳正说:“今天怎么看你都像个色狼,看前面。”

不看就不看,我睡觉总行了吧。我眯上眼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姐叫醒了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高速服务区,徐姐说先下去方便方便,再弄点吃的。服务区里刚刚来了几辆大巴,人很多,好不容易挤进去解了个小便,站在车傍等了好久徐姐才从厕所走出来,见了我就说:“这厕所太小了,等了好久。冻坏了吧?”

我摇摇头。徐姐接着说:“走,去买点东西吃吃。”

我们买了点包子牛奶,另外还买了四只粽子,看看没地方坐,我们只好又回到车上。我一口气吃了三个粽子、一个包子及一袋牛奶,徐姐只吃了一个包子和一个粽子,留下的牛奶徐姐就是不喝。我于是就跟她讲牛奶的如何如何的有营养,还有美容的功效。。。。。无论我怎么说她都是找出各种理由笑着拒绝,等到最后她才红着脸小声说喝流食她怕等会小便来了找不到厕所抗不住。我感到好尴尬。

空调的温度上来了,我感觉好热,把外套脱了下来,徐姐见状也把羽绒服脱下来反穿到驾驶椅上。我们继续上路。

现在的徐姐更有一番韵味,没了羽绒服的遮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对饱满的**在高领衫下傲然屹立,它控制了我的眼球,我咽了口唾沫。我最近怎么啦?是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都有一种克服不了的**?

徐姐笑骂道:“小色鬼,又来了,看前面。”

第十四章 陪徐姐去上海(2)

不到四个小时我们就赶到了上海,一看时间才9点钟,这时候挂外地牌照的车不能上内环高架,只好从中春路口下来将车开到七宝,在乐购超市逛了半个小时再接着往市区开。 路上堵的厉害,我们的车走走停停,直到十点半我们才赶到目的地。

我们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地下车库,车还没停稳保安就送上来一张收款凭证,徐姐一看是10元,就嘟哝了一句:“怎么这么贵?”正准备掏钱。保安一句话差点没把我们噎死,他说:“侬外地人(lin)就是这个样子,嫌贵侬就不要停在此地。”

虽然他说得很快,我们还是听懂了。徐姐大怒说:“怎么说话呢?”

我气哼哼地说:“这就是上海人的待客之道吗?”

争吵声引来了好多围观人,大家纷纷指责保安的不是,他们的队长连忙向我们赔礼道歉。能饶人处且饶人,不和他一般见识,交了钱赶紧去办事。

那家单位的工作人员等了一上午没见人来,就回去了,我们又打电话催她过来,等所有事情都办好已经快12点了。

徐姐说:“这里离外滩和城隍庙很近,我们去玩玩吧。”

“好呀。”我当然同意。

外滩真得很漂亮,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徐姐指着远处的一座铜像问是谁?我说是陈毅,徐姐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笑着说读初中时父母带我来玩过。

徐姐说:“还知道些什么呀?再说给我听听。”

我于是就给她当起义务讲解员。告诉她外滩北起外白渡桥,南抵金陵东路,东面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黄浦江,后面这些建筑大有来头,被称为“万国建筑博览”,是由五十多幢风格迥异的老建筑组成的,是外滩的精华所在。

徐姐指着对岸的塔形建筑说:“那就是东方明珠吧?”

我回答说是,并接着说:“旁边那幢最高的建筑是金茂大厦。”

徐姐说:“等会我们也过去玩玩吧,那地方好漂亮!”

我被眼前的浦东震撼了,人说“百年变化看外滩,十年变化看浦东。”眼前的浦东和我四年前看到的简直有着天壤之别,那时东方明珠刚刚竣工,也没有眼前这么多宏伟建筑。它的变化是我们实实在在能感觉得到的。

徐姐很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像个天真的小孩。江风吹拂,徐姐那瀑布般的乌黑长发迎风飘舞,加上她那身时髦的装束,所到之处都有着一股极强的牵引力,控制着周围人的眼光。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男人是惊羡的目光,女人则多少有些嫉妒的眼神。

“照张像吧?二位。”秃顶的摄影师拦住我们问道。

是呀,如此美景不留个影真是可惜!我忽然有些懊恼起来,走时为什么不把那台数码相机带来?

好吧,就来几张吧。背对着这些古典与现代并存的建筑,我们摆出很多夸张的造型,摄影师不停地摁着快门。后来他给我们看了看样片,让我们选几张满意的两小时后来拿相片。

“浦江游览呀,马上就要开船啦,没买票的赶快买呀。”一阵阵吆喝声把我们吸引了过去。买了两张票我们登上了游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东方明珠,看到了外白渡桥,还看到了像座巨龙一样横跨在黄浦江上的杨浦大桥。。。。。

今天天真冷,我让徐姐呆在船仓里看,她不肯,说那样不真切。站在甲板上,寒风刺骨,徐姐冻得瑟瑟发抖。我蹲下身让她呆在我身后,徐姐依样做了。

我问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她说:“怎么早没想到?”

一阵大浪打来,船晃了两晃,徐姐赶紧扶住我的肩,感觉这样很省力,她向前靠了靠,索性将双手伸进我的腋下,将头搭在我的肩上。这可真是个好办法,不仅可以省力,还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顺带着取取暖。

我们俩现在的姿势让我想起池塘繁殖季节的青蛙,它们交配的时候和我们现在的姿势很象。徐姐的长发弄得我耳朵痒痒的,我能闻到她头发散发的特有香味,很好闻,我用力吸着。

我再也无心欣赏周围的美景了。

第十五章 陪徐姐去上海(3)

从游船上下来后,我们又匆匆地买了两张轮渡票,乘船几分钟就到浦东了。

这里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绿化也搞得好,置身其间能感受到绿树花坛间大都市园林的别样风味。看看东方明珠塔就在眼前,我们选择了步行。事后证明我们错了,这段路我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看来“望山跑死马”这条古训到哪里都适用。

徐姐刚开始还能跟上,慢慢就走不动了,常被落下一大截,我们走走停停,后来徐姐干脆挽着我的胳膊走。

总算来到塔下。

东方明珠电视塔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高塔。是由三根立柱、塔座、下球体、上球体和太空仓等组成。从观景台上俯瞰黄浦江,江面上波光粼粼,江上百舸争流;遥看浦西,近处的外滩万国建筑群及远处的都市风光尽收眼底。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晕得不行,有种要呕吐的感觉,收回目光看看室内那种感觉又没有了,怎么回事?难道我有恐高症?处在兴奋中的徐姐也发现了我的变化,问我:“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可能有点恐高。”我轻轻的说。

“恐高?男人也恐高?”徐姐大惊小怪地说。

“男人怎么就不能恐高了?”我强辩道。

“下去吧。”徐姐有点扫兴地说:“你是个胆小鬼!”

恐高就是胆小鬼,什么逻辑?

徐姐一路走一路抱怨说这100块钱花的太不值了,本来她还要到上面一层看看的,都是我破坏了她的雅兴。现在连金茂大厦也只好不去了,真扫兴。。。。。。

女人真啰嗦!

拿了照片后我们马不停留地往豫园老城隍庙赶。“到上海不去城隍庙,等于没到上海。”可见老城隍庙在上海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

走进城隍庙,徐姐拿着几柱香给城隍爷磕了几个头,样子很虔诚,接着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我也学着她的样做了一遍。

庙门口有几位算命卜卦的,徐姐说她从来没卜过卦,要去试试。算命先生让徐姐拿着签筒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摇,很快就掉下来一支签,签上写道:

一人出

一人来

清风明月两不猜

获得金鳞坐钓台

我们看不懂,问算命先生怎么解?算命先生说这是上上签,解道:“如果问恋爱婚姻的事,结局肯定是你战胜所有的竞争者获得胜利;如果是问健康的事则是疾除病去,大吉大利。”吵着要加钱。

我根本就不信这玩意,经不住徐姐的软磨硬泡,我也只好抽了一根,上面写道:

寻芳春日

始见花开

朵朵堪摘

枝枝可栽

这还用解?徐姐拿着签大嚷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签上都这么说你!”近处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我晕!

大凡来城隍庙的人都要到小吃广场去转转。这里的小吃很有特色,徐姐忙活坏了,一会儿吃南翔小笼包子,一会儿吃黄金糕,一会吃十三香小龙虾。。。。。后来捂着肚子直叫:“撑死了,撑死了!”

我真替她肚子叫屈,那肚子跟着她真是亏大了!

她意犹未尽,又带着我去附近的批发市场看看。这里的东西真便宜,徐姐象发现宝藏一样,拿着一条丝巾兴奋地对我说:“这种丝巾我们那里60块钱一条,这里只要30块钱一条,便宜一半!”她说要买二条,给媛媛一条,讨价还价后以20元每条成交。后来又给她儿子买了两套衣服,连声说便宜。

第十六章 陪徐姐去上海(4)

我们驱车离开时已是华灯齐放、灯火通明的时候。四周的建筑物在五彩灯光的映饰下,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晶莹剔透;滚滚的车流在红绿灯的指引下有序地前进着;路上的行人或三五人、或一两人悠然地往来穿行着,所有这一切无不显示着这座大都市雍容华贵中透露出的安宁祥和。

车子刚开出一段路,徐姐就紧张地对我说:“坏了,挡挂不上去了!”

我让她把车子停在路边,我过去试了几下,低挡还可以,高速挡怎么也挂不上?只好在路人的指点下慢慢地将车开到一家修理厂。检查下来说变速箱总成坏了,要换新的。

“怎么这么倒霉?”徐姐懊恼地说:“我说这车跑长途不行经理还不信。”

“什么时候可以修好?”徐姐问工作人员。

“最快要到明天9点钟。”工作人员回答说:“今天过节,晚上没有安排师傅加班。再说这些配件供应商半夜才能送过来。”

只好找地方住下了。

由于过节的缘故,宾馆几乎全部客满,跑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找了个双人间的房子,进去看看还可以,徐姐说:“就住这里吧。”

“不会吧?男女同住一室!”我问。

“小屁孩,还有那么多穷讲究。”徐姐说。

徐姐拿起手机打电话,她是告诉家里人今晚回不去了,让他们不要惦记。我也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说车坏了,明天才能回去,母亲关照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别着凉。

打完电话,徐姐站起身说:“走,找地方吃饭去吧。”

“现在就去吃饭呀?”我说:“刚才在城隍庙吃了那么多,还没消化呢。”

“那先到附近转转吧,顺便买点东西,”徐姐说:“转够了再吃饭。”

我们先来到一家名牌服装店,徐姐拿起时装一件件不停地试,问我好看不好看?她身材本来就是百里挑一,穿什么都好看。等她把服务员的热情都耗没了后,丢下一句:“这些衣服不怎么样。”又赶到下一家接着试。

半路上我问她:“你眼光真高,那么漂亮的衣服你竟然一件都看不中。”

徐姐气哼哼地说:“什么看不中?我件件都看中,价格那么高我能买的起吗?我那是在过干瘾。”

我昏倒!

连逛了十几家店铺,徐姐总算停下了脚步。我赶紧说:“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你请客,你有钱吗?”徐姐看着我说。

“小瞧人,我可是老板的儿子。”我挺挺胸说。

“哦,是小看你了,我把这茬给忘了。”徐姐用有些夸张的表情说。

“吃什么呢?听说红烧狮子头是上海的名菜,不过今天天太冷,我们不吃这个。”她说:“我们去吃火锅,四川火锅怎么样?”

好吧,就吃火锅。我们来到仙霞路上的一家火锅店,这家的生意很好,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座位,服务生热情地过来说:“欢迎二位的光临。我们这里现在在搞促销,啤酒一律免费。”

他接着说:“你们要哪种锅底,我们这儿有红的、白的两种,红的是辣的,白的是不辣的。”

我说我要辣的,徐姐怕长豆豆,她要不辣的。最后决定上鸳鸯火锅,辣的不辣的都有。我们还点了很多菜。

服务生又给我们端来放着枸杞、红枣及绿茶的杯子,我们正奇怪杯子里为什么没有水?一位穿着功夫服,戴着茶倌帽的人,拿着一支细嘴长有一米左右的铜壶给我们倒水,铜壶在他手中操控自如,变换着各种招式,快、准、稳的动作让人瞪目。逗得徐姐抿着嘴直乐。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川功夫茶?

刚开始徐姐还本本份份吃着白汤里的东西,看我辣得直吐舌头,也想试试,后来干脆转移战场,只吃红汤里面的东西了,连声说爽。

我笑着问:“你不怕长豆豆?”

徐姐回答说:“管它的,长出来再想办法。”

徐姐催着我喝酒,说:“这酒不要钱,不喝白不喝。”见我推阻就恼道:“爬楼又恐高,喝酒也退退缩缩的,不爽气,你还是不是男子汉?”

不就是喝酒吗?谁怕谁,我一激动就和她你一杯我一杯地干了起来。

第十七章 陪徐姐去上海(5)

徐姐明显不胜酒力,两瓶啤酒下肚后话就多起来了。

她说到她的婚姻。老公是个转业军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刚开始她并不同意,因为和他交往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向,个子不高长相又一般。可看见媛媛外婆那么辛苦,她实在于心不忍,只好答应。

婚后的生活平静的象潭死水,老公缺乏情趣,只知道工作,如果没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她都不知道这段婚姻怎么能维持的下去?

“都说女人对于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叫做丈夫的男人永远都充满着一种怜爱。”徐姐苦笑着说:“我却一点儿也没有。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永远只有两个字--失落。为什么芸芸众生中,我要和这种男人厮守一生?说邂逅也好,说天意也罢,也许这就是宿命的一种安排吧?”

看看徐姐有些醉了,我赶紧扶她回宾馆。一路上徐姐偎在我身上,我手扶在她的腰上,看上去很暧昧。

回到宾馆,徐姐说她要洗澡,接着将卫生间的门紧紧关上,不一会儿就听见喷头流下的哗哗水声。这水声留给我无尽遐想:我想象着徐姐站在流水下,水从她的头部流到她纤巧的脖颈,流经她光润的肩胛,再流过她那弹性十足的**。。。。。流向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如同被雨水滋润过的盛夏的莲花,白嫩剔透,晶莹可人。

我今天是怎么了?对一个已婚少妇的身体如此迷恋,我鄙视自己的无耻。

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徐姐从卫生间走出来,头发湿漉漉,身上还冒着热气。穿着粉红色的紧身内衣,丰满的身段像流水一样呈现在我眼前,两只骄傲的**傲然地耸立在她的胸前,将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更加玲珑多姿。那绯红的脸、光滑的脖子以及圆润小巧的脚。。。。。所有这一切无不勾人心魄。那一刻我也醉了,眼前的一切带给我眩晕般的快感。

“有你那么看人的吗?”徐姐娇羞道:“快去洗吧,小色狼。”

我赶紧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徐姐大叫道:“你不拿毛巾怎么洗呀?”

我又跌跌撞撞地回来拿毛巾,慌里慌张的,太失态了。

我在卫生间里呆了好长时间,我洗的很慢,我不敢出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期待着什么但又对此充满恐惧。

我出去的时候徐姐已经睡着了。我看了会电视,觉得索然寡味。决定关上电视睡觉。微光中对面的徐姐睡得很安稳,我能清楚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隔壁房间传来了咯叽咯叽床响,间或着传来女人压抑的叫声,那响声越来越快,女人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忽然听到一声男人的低吼,不久一切重归平静。

我身体升起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复杂,一种原始的冲动加上对性的好奇,想压也压不住,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畜牲。我打开被子在床上坐了很久,床与床之间就像是条鸿沟。有两个“我”在激烈的斗争着,一个“我”怂恿我跨过去,另一个“我”则不停地告诫说“不能啊,不能。”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我向对面走了过去。

我从背后抱住徐姐,我想徐姐应该醒了,她身子抖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沉默。这样抱了好久,我的头靠在她头发上,用力地嗅着,品味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后来我两手分别从她的肋下和肩头穿过,轻轻地揉搓着那对丰满的**,徐姐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她仍然一动不动。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摸到女人最隐秘的部位,感到莫名的兴奋。

慢慢的,我的手又向下滑,摸到她那柔软的腹部,在我的轻抚下徐姐的气息变得更急促了。当我的手准备再向下移动时徐姐捉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别。。。。。。别这样。”

我停止了动作,开始吻她的耳垂,慢慢的向下吻她的脖子,徐姐气息变得愈发急促了。我扳过她的身子,用力吻着她的**。那一刻我就像是个情场老手,把从网上看到的动作在徐姐身上细细演练。

在我不停地进攻下,徐姐看来也动情了,她双目紧闭,脸颊发烫,不停地回吻着我。

我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我猛地掀开被子,三下两下就将徐姐和自己的衣服全部剥光。猛然压到她身上,我半天也没找到入口,紧急关头还是徐姐帮了下忙。

感觉很湿、很温暖、很光滑,我惊异自己第一次的表现,坚持了很久,当徐姐第二次全身颤抖时我将我那珍藏了十八年的**彻底喷射了出去。

激情过后的徐姐眼里全是幸福,还夹杂着几丝忧郁。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我说:“你让姐真正做了回女人,姐好幸福。”

第十八章 媛媛母亲去世

早晨我起得很晚,是被徐姐叫醒的。 洗过脸后我们赶紧往修理厂赶。徐姐低垂着眼不敢和我对视,脸红扑扑的,样子很害羞,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静静地跟在我后面。以前那种乍乍呼呼的劲头不知哪去啦?

我们赶到修理厂时车已经修好了,我上去试了试感觉还不错,付了钱赶紧往回开。

天阴沉沉的,开始飘雪花了,还好路面并没有积雪。我们的车开得很慢,等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

徐姐说:“我去医院看看媛媛的妈妈,你去吗?”

我想了想说:“那就一起去吧。”

当我们推开病房的门时,媛媛正在和她母亲说着话。看见我们进来媛媛很高兴,说:“小姨,我妈好多了,她今天都能说话啦”。接着又和我打了声招呼。

“是吗?”徐姐高兴地问:“她吃了没有?”

“没有。”媛媛摇摇头。

徐姐转过脸面对着媛媛的母亲关切地问:“姐,你好些了吗?”

媛媛母亲点点头。徐姐伸手把搭在她眼睛上的一小缕头发拂开,然后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那脸瘦的只有徐姐的巴掌大了。

不久丁局长来了,这两天他和媛媛轮流来医院照看媛媛的母亲。看见媛媛的母亲精神有所好转,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兴奋。丁局长把我们叫到门外,忧心忡忡地说:“这可能是回光返照,坚持不了多久。”

徐姐和媛媛当时就哭了起来,丁局长劝道:“你们不要哭了,好好陪陪她吧。”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对徐姐和媛媛说:“你们等会弄点热水,给她洗个澡,换上新衣服,让她光光鲜鲜地走。”话没说完丁局长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费了好半天才把她们劝停。

徐姐把我叫到一边说:“你能不能去我家帮我拿套衣服来?”是呀,这身衣服太靓了!不适合这种场合穿。

徐姐又说:“衣服在客厅的椅子上,我去上海时换下来的,这是我家钥匙。”

等我赶回医院的时候很远就听见徐姐和媛媛的哭声。原来媛媛的母亲病情加重已被送进了急救室。

那一刻我想起一个故事,叫“灯芯将残,油尽灯枯”。是说一位名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收费低廉。一天一位年轻人用轮椅推来一位气息奄奄、半身不遂的老人。年轻人哭着说:“大夫,救救我父亲吧,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没有起色,他快不行了。”医生仔细量了量老人的脉搏、血压、查看了老人心肺功能等,发现老人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救了。他于是带着年轻人来到一个佛堂,不大的空间里除供有一尊佛像外,就只见供桌上两盏酥油灯在不停地闪烁着,医生指着第一盏灯对年轻人说:“每盏灯都需要灯芯和灯油共同作用才能燃烧。这盏灯的灯芯快没了,只剩下一小截时我就想:再添些油进去,应该能延长灯芯的寿命吧,但当我倒入灯油时火焰变得越来越微弱,不久就熄灭了。”然后指着另一盏灯说:“那盏灯的灯油快没了,随着油的消耗灯芯就会不断缩短,这时我若再注入灯油,它照样会熄灭。”医生缓缓地说:“灯油和灯芯就如我们的生命,当灯芯将残,油尽灯枯时我们只能放手。”

是啊,灯芯将残就让它残吧,油尽灯枯就让它枯吧,有什么力量能阻止它呢?

丁局长手插在头发里,垂着头孤伶伶坐在椅子上,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好可怜。我想走过去劝劝他,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一会一位医生匆匆走了出来,丁局长箭步冲过去问:“大夫,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对我们说:“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大家哭着冲了进去。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媛媛的母亲在众人注视下慢慢闭上眼睛。走得那么安祥,那么从容,好像睡着了一般。是的,她累了,她要好好睡一觉。

媛媛和徐姐的哭声好凄惨,撕心裂肺!

第十九章 参加葬礼

告别仪式安排在三天后进行。 我原来准备不去的,但母亲说这样不好,建议我还是去。我知道母亲心里的小九九,如果和我一同去就少了几分巴结的味道。

告别仪式从中午11点钟开始,安排在兰花厅中举行。遗体被安放在大厅中央,媛媛的母亲安卧在鲜花绿叶丛中,身形瘦小,脸上化了一层浓浓的装;大厅正面挂着媛媛的母亲遗像,大厅两侧摆满了花圈和花篮。现场除了媛媛和徐姐的抽泣外显得很安静,仿佛所有人都怕惊动了熟睡中的媛媛的母亲。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生离死别的场景让人心情很沉重。

告别仪式快要结束时,一位白发老人忽然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大家都面面相觑,现场没有人认识他。当他一声:“爸爸对不起你呀!”的哭声刚落,徐姐像疯了一样跑过去扯着他往外拉,一边大声叫着:“我和姐姐都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大家赶快把她拉开。

这就是徐姐的父亲?他身材高大,四方脸,满头银发,额头爬满小溪似的皱纹。从他的叙述中我们才知道当年他出狱后无颜再在这座城市呆下去,只身去沿海发展。由于他头脑灵活,没过几年就有了自己的商铺,随着年龄的增大,思乡的情绪特别浓。前两年他把外地的商铺转给了别人,回到市里买了套房子隐居了下来。他说他去医院看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偷偷的,他知道女儿们是不会原谅他的,他为自己所造的孽深深忏悔。

徐姐的眼里喷射的全是怒火,但眼前的场景不允许她发作,所有的恩怨都要暂时搁置,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仪式结束后,媛媛母亲的遗体被火化,媛媛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哭成泪人。

媛媛母亲的墓地还没选好,媛媛只好将母亲的骨灰盒捧回了家。按丁局长的意思是将骨灰盒送到乡下安葬,媛媛不同意,她说不能让她妈妈孤零零地躺在乡下没人照顾,丁局长叹了一口气说:“孩子,爸爸何尝不想把你妈妈葬在公墓里呀。我去问过了,要一万多块呢,可这几年因为你妈妈生病,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爸爸买不起呀。”

我忽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段话,是这样说的:

生不起,剖腹开刀五千几;

读不起,选个学校三万起;

住不起,一万多元一平米;

娶不起,没房没车谁嫁你?

养不起,父母下岗儿下地;

病不起,药费利润十倍起;

活不起,一月辛苦一千几;

死不起,火化下葬一万几

说的不就是现在的情况吗?我对丁局长说:“我对我母亲说一下,让她给你解决吧。”丁局长摇摇头说:“要是这样的话我要十块墓地都没问题,我不能这样做呀。”是呀,凭他手中的实权,找别人要块墓地不就是一个电话的问题吗?

后来我说我们几个人想办法凑凑吧,说着我把银行卡拿出来,这还是上次母亲给我的;徐姐说她们俩的工资都不高,她只能出5000块。媛媛的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不住地往下流,丁局长也背过身去抹眼泪。

星期天的上午,徐姐从单位借了部车早早赶到媛媛家。媛媛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慢慢地走出来,边走边叫着妈妈,大家眼里噙满了泪水,我则是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一路走一路洒着纸钱。

整个公墓草地一片枯黄,但却非常整洁,翠柏把墓地隔成无数个小方块。媛媛母亲的墓地在最西头,很小,是这里最便宜的墓了,东面还有豪华墓,要十几万。

徐姐的父亲也来了,是丁局长告诉他的。徐姐根本不看他,就像眼前没这个人似的。老人看上去很伤心,嘴角抖动着,不停地抽着烟。

我们先烧了一些纸钱,然后打开墓碑下的水泥板,里面已被工作人员预先放入了石灰,媛媛跪在地上,慢慢把她母亲的骨灰盒放在上面,接着又用一块黑纱盖住,最后我帮她把水泥板合上。

我们在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第二十章 过年(1)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农历新年。 今天阿姨没来,母亲亲自下厨准备年夜饭,其实她完全不用这么辛苦,去饭店订一桌就行了,但她偏不,说那样没有过年的气氛。

我不喜欢过年,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孩童时的天真和激情。有一个事实摆在我面前,那就是过一年我就长一岁,我的人生就少一年,母亲就老一岁。以前我总想呆在父母的羽翼下不肯成长,自从他们离异后我忽然成熟很多,因为我知道自己有自己的世界要面对,不能总靠他们。

窗外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屋里是热气腾腾的年夜饭,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只有两人的年夜饭。母亲强颜欢笑,不停地为我夹菜,自己却不停地喝着闷酒,我劝她少喝点,她却说:“没事,儿子,今天过节,妈高兴。”

母亲还是醉了,我扶她去睡了。将桌上的饭菜收好后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年这个时候能听到父母在楼下看春晚的笑声,今年楼下静悄悄,只能偶儿听到冰箱起动的“咔咔”声。

我正在房间里想心事,手机响了,是媛媛打来的,问我在干吗?我说在上网,她说她现在一个人在家,她父亲体恤下属去单位值班了,想和我一起玩,我说可以呀,那就过来吧。她想了会说:“我们到外面去玩吧,世纪广场怎么样?”我说行。

当我把车开到她家时,她已经在楼下等我了。穿着一件红色呢绒大衣,大衣很长,将那条水磨牛仔裤罩住了一半,由于天冷,她站在原声不停地跺着脚,听见喇叭声快速地跑过来,打开车门迅速钻进车里,带进来一股刺骨的寒风,嘴里不停地说:“好冷,好冷。”

我将空调温度调到最大,借着路边的灯光我从容地看着她,欣赏她那精致的脸,眼圈微红,刚刚哭过?她明显没有从失母的痛苦中走出来。

“走呀,”媛媛催促道。

又走神了,我收回目光,赶紧开车。

广场上人很多,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在这零度以下的天气里,人们笑着、闹着,尽情地享受着节日的快乐。广场上情侣很多,有的手挽手,坐在露天长椅上看着大屏幕上的春晚;有的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更直接,旁若无人地搂在一起相互亲吻。。。。。

我们走下车,加入这支年轻人的队伍。晚上这里也安排了一些表演活动,现在正在进行自行车表演呢,只见一个年轻人戴着头盔骑着一部自行车从五个高矮不一的木箱上逐级而上,到了最高处一跃而下,接着他又骑着自行车一下跨过五个木箱子,腾空跳跃,引来围观群众的阵阵喝彩。心里的确很佩服,小小的自行车被玩成这样那真叫本事;接下来又有魔术表演,表演者左手拿着二张牌,朝观众前后各翻看一次,告诉别人他手里只有二张牌,然后把牌收拢,举到胸前,对牌吹了一口气,叫道:“牌来,牌来。”打开手中的牌,他手中竟然有十张牌,紧跟着他又把牌合拢,再对着牌吹了一口气,叫道:“牌走,牌走。”打开时手中又只剩下二张牌了,反复表演了好几次,没人能看出破绽;后来又有本市的歌手上台表演,相比前面的表演就逊色不少,但还过的去。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媛媛冻得不停地发抖,我说:“回车里去吧。”刚开始她还硬撑着,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回到车里。看她冻成这样,我轻轻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不停地哈气,她挣扎着想抽回去,见我抓得很紧就不再坚持。

这个动作也许让她很感动,媛媛怔怔地看着我,脸颊不断变红,有点兴奋又有点羞涩。我心猛地动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加速,身体产生一股股热浪,下体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时广场上巨大的吹呼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在人们:“5,4,3,2,1”的新年倒计时声中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我们相互问候着,然后又给各自的好友发短信问候。当我把媛媛送到家时,天边已现出鱼肚白。

第二十一章 过年(2)

今天是大年初一,实在太困了,母亲叫了好几次我才起来。 吃饭时母亲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问她:“老妈,有事吗?”

她考虑了一会儿说:“等会去给你父亲拜年,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我不去。”我摇摇头说。

“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母亲沉下脸来对我说:“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我可不想养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儿子。”

“那就去吧,东西我可不拿。”我说。

母亲没有再坚持,按照母亲告诉我的地址我开车出发了。这是我第一次去父亲的新家。

为我开门的就是上次我在医院见过的女人,我现在的后妈,非常年轻,穿着一套皮装,个子不高。她并不认识我,我尴尬地解释说:“我来看我父亲。”她递给我一双拖鞋,显得很慌乱。

父亲连忙招呼我坐下,亲自给我泡了一杯茶,详细询问我的学习情况,说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他。在我意识里很长时间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和父亲说过话了。后来父亲又问起母亲现在的情况,我告诉她母亲很好,父亲也没再说什么?

女人端来一盘盛有水果和糖的盘子,坐在父亲身边削着苹果,微皱着眉头,好像削得很用力,苹果皮从她手中一直拖到地下。她今天化了一层淡淡的妆,眉宇间透出丝丝忧郁之色,她坐在父亲旁边不像是父亲的女人,更像是父亲的女儿。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又将苹果放回盘子里。

场面很沉闷,大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还是女人打破了沉默站起来说:“我去烧饭,中午就在这吃饭。”父亲也连声说好。

我赶紧站起身来说:“我还要去同学家拜年,大家事先说好的。”

女人挽留了一番见我执意要走,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我,我推搡着拒绝,父亲说:“阿姨给你的你就拿着。”心想这样推拒下去的确有些失礼,只好收下。

将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打开红包,数了数,总共1888元,18张100元都是连号的,看来年前就准备好了。

好久没见到徐姐了,去看看她吧。徐姐打开门一看是我,很意外,忙把我迎进去。徐姐的爱人不在家,去给父母拜年去了。徐姐的小孩怯生生地看着我,长得真好看,有点像一休,

我把他抱起来问:“你叫什么呀?”

“我叫点点。”他说。

“今年几岁啦?”我问。

“过年我就三岁啦。”他昂着头说,很骄傲的样子。

徐姐拿来一些水果和糖放在桌上,笑着说:“点点快下来,别把叔叔的衣服弄脏了。”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他挺好玩的。”

“就是太皮”徐姐说:“你运气还不错,要不是昨晚点点有点发烧我们今天都去他爷爷奶奶家了。中午你就别走了,我去烧饭。”

点点拉着我说要骑马,我问他怎么玩?他让我趴在地上,然后骑在我背上,嘴里念着:

唐僧骑马咚哪个咚, 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孙悟空跑得快 ,后面跟着个猪八戒

猪八戒鼻子长, 后面跟着个沙和尚

沙和尚挑担箩 ,后面跟着个老妖婆

老妖婆真正坏 ,骗过唐僧和八戒

唐僧八戒真糊涂 ,是人是妖分不出

多亏孙悟空眼睛亮 ,眼睛亮,冒金光

高高举起金箍棒,妖魔鬼怪消灭光

这样连做了两三遍,累得我眼冒金花。好在徐姐说开饭了,否则我会被这家伙整死。

当徐姐收拾好碗筷去厨房时我也跟了进去,她正准备洗碗,我从后面抱住她柔软的腰,下体用力地顶着她的臀部。徐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转过身和我接吻,我们彼此用力吸着,胸腔里都是对方的气味。

“妈妈,你和叔叔在干什么?”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好奇地看着我们。

“妈妈在给叔叔涂唇膏,”徐姐脸色绯红地说:“叔叔嘴唇干了,妈妈给他涂点唇膏就没事了。”

“我也要涂唇膏,”点点扬着嘴对徐姐说:“点点的嘴也很干。”

徐姐只好在他的小嘴上点了几下,小家伙很满意,拉着我去客厅继续做游戏。

离开徐姐家时我给了点点一个888元的红包,徐姐硬是不要,我扔在地上就跑了。

(求票,请留言)

第二十二章 过年(3)

我的倒车技术真是太臭,费了半天工夫才将车倒进车库,还好没人看见,否则太没面子了。

媛媛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在和母亲一起包饺子,看见我进来赶忙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回来啦?”母亲拉着她的手说:“丫头坐下,咱们接着包”又转头对我说:“你也来帮忙包吧,晚上咱们吃饺子。”

我最讨厌包饺子这种活了,弄得满手满身都是白色的面粉。我松了松领结,泡了一杯茶坐在旁边看她们包。原来我刚走媛媛就来了,母亲准备打电话让我回来的,媛媛阻止了,说好不容易父子在一起,就让我们多聚一聚。

饺子包完后母亲拿到厨房去煮了,媛媛站起来说:“带我去参观你的房间吧?”

我说:“好啊,就是有点乱,别笑话。”

房间明显收拾过,床被整理得很清爽,柜子上那些歪歪斜斜的书也被理得整整齐齐,书桌被母亲擦得能照出人影。。。。。我怎么感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了?

媛媛笑着说:“收拾得这么干净你还说乱,你也太谦虚了。”

我尴尬地笑着,心里很得意,太感谢母亲了,没让我出丑。

媛媛对我房间的一切都很好奇,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看见地上的哑铃问我道:“你每天还锻炼呀?”

“那是,”我举起双手用力地秀了秀自己的胸肌,心里很懊恼,冬天衣服太多看不出效果。

“臭美!”媛媛笑着说。

当她视线转到墙上时,发现挂在那里的小提琴,那是我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给我的,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父亲以为我也遗传了他的艺术细胞,给我报了一个小提琴辅导班,不久他悲哀地发现我在这方面近似于弱智,只好放弃。

媛媛取下小提琴,调了调弦,拉起了巴赫的《小步舞曲》,轻快活泼、典雅华丽的曲子从她指间流出,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看不出她还真有一手?她说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小提琴家,到世界各地去巡回演出。

我们聊了很多,谈了各自的理想。后来她问我准备报考哪所学校?我说:“没想好。”

她认真地看着我说:“等你想好了告诉我,我想和你报同一所学校。”

我笑笑说:“你成绩那么好,清华北大任你选,我可不行,能走二本就不错了。”

她幽幽地说:“同你相比,清华北大在我心中又算得了什么?”发觉自己失言,她脸马上变得通红,赶紧走到书柜前去翻我的藏书。

楼下响起了母亲的叫声,是让我们去吃晚饭。媛媛吃得很慢,慢慢地咀嚼着,显得很文雅。

临走时母亲塞给媛媛一个红包,媛媛极力推辞,见母亲态度异常坚决只好收下。下车时媛媛把红包递给我说:“我不要。”

我捏了捏红包,真厚,凭我的感觉可能有四五千元,母亲真大方!我笑着说:“放你那存着吧,等我没钱时再向你拿。”

媛媛只好讪讪收下,对我说:“不进去坐会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困死了,想回去睡觉。”

“那就早点休息吧。”然后和我挥手道别,媛媛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对我说:“报考的事想好了可千万要告诉我。”

第二十三章 青涩的初恋

春天到了,校园里所有的枝头都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那个暖阳阳的午后,我们在下面听着老师讲我们屈辱的近现化史,没劲透了,大家都昏昏欲睡。

班主任突然出现在窗外,大家赶紧振作起精神,要是让他逮着麻烦就大了,耳朵会起茧子的。历史老师对班主任的到来有些老火,老头正沉浸在这段历史中不能自拔呢,他取下眼睛,“咕咕”喝了两口水,借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班主任叫着林的名子,轻轻对他说了句什么,林神色慌张地跑下楼,出什么事了?整个下午我一直都在想林的事。

林好像失踪了,一连三天杳无音讯。我向班主任探询情况,他说林的妹妹病了,具体细节他也不知道。梅病了?是什么病呢?林上次回家买了好多感冒药,说他妹妹感冒发烧后一直低烧不退,是不是病情加重了,从林的表现来看肯定很严重。

林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到他。我找遍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没有他们的消息。林是第三天晚上回来的,神情很沮丧。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梅得了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梅得的是血癌!我惊呆了。林抱头大哭,说他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急的头发一夜全白了。我问:“有救吗?”

林摇摇头说:“还不知道,我过两天还要去省里,要去抽血配型。”

他还说:“医生说配型最好在直系亲属之间进行,兄弟姐妹配型的几率约为25%。”

我问:“费用贵吗?听说要好多钱。”

林点点头说:“医生说配型一次要2000元左右,花费多少与移植类型有关,一般来说配型相合的同胞之间花费较少,大约在二十万左右;半相合的无关供者及脐血移植的费用较大,可能要三四十万。我家哪弄这么多钱呀! ”

是呀,对于靠土地吃饭的庄户人来说,这的确是个天文数字。大家都沉默了,心情无比沉重。

林晚饭没吃就走了,他说父母还在医院等他,他要想法去筹钱。他有个姑姑在市里,答应借10000元给他,急着去拿。

第二天早晨林又踏上去省城的班车,我本来想同他一道去的,林不同意,说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耽误了我的学习。几天后林带来了更不幸的消息,他和他的父母都没配型成功,现在只好求助于中华骨髓库了,更要命的是梅的病情已进入加速期,周一开始梅已在医院接受化疗了。

应该为梅做点什么?和几位班干部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在全校范围内募捐,班主任也很支持。募捐很不容易,都是些穷学生和教书匠,大家把平时省吃俭用的钱全捐了出来,总共有4万多元。

晚自习时媛媛在窗外叫我,同学们都“哦哦”起着哄,媛媛红着脸将一沓钱递给我说:“这是阿姨给我的红包,我又加了200元,总共有5000元,全部捐了吧。”这么多,这是我们募到的最多一笔钱,大家都很感动。

礼拜天的时候,班主任让我和另外两位同学将钱送往省城。一路上他们俩像保镖一样护着我,生怕这救命钱有丝毫闪失。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梅父母拿到钱时的表情,激动的老泪纵横。林把我们迎进病房,梅躺在床上打着点滴,戴着口罩,可能是由于化疗的原因,头发焦黄,脸也肿得厉害。这是我曾拥之入怀健康美丽的梅吗?我紧走几步抱着梅放声大哭。我的失态让大家都面面相觑,梅也哭了,但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强,边哭边拍着我的背膀说她很快就会好的。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车刚开出不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林打来的,他哭着说刚刚梅上厕所时从医院的八楼跳下,当场身亡......手机从我手中滑落,弄明白情况后我们仨一起嚎啕大哭,全车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美丽的东津河畔,梅静静地躺在那儿,被青山环抱,与绿树为伴,和碧水为邻。近处的东津河轻轻地呜咽着,它一定是为眼前这位少女哭泣;四周的树木都低垂着头,它们是在为眼前这位少女默哀;天边残阳如血,它是为这位早逝的少女哭红了眼......

林用手不停地往坟上抔土,慢慢用手拍瓷实,动作那样轻,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梅。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一直没干过,不仅仅为梅,也为我那青涩的初恋。

(第一卷 “我的初恋”至此全部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新生报到

这两天很郁闷,媛媛的通知书已经下来了,而我得到的消息是第一志愿没有被录取,母亲不停地安慰我说:“儿子,没关系,不是还有第二志愿吗?如果不行咱再补习一年,明年接着考。”

当我近乎绝望时却收到了外地一所普通本科学校的通知书,母亲很高兴,在本市的一家豪华酒店宴请各科教师,谢谢他们对我多年的栽培。席间母亲说了许多客气话,老师们都替我惋惜,说我后半学期退步了,否则考一个重点院校是没有问题的。母亲很知足,说她不指望儿子将来有多大出息,能在大学镀镀金就可以了。后来还送给每人一张免费去黄山的旅游券。

过几天就要走了,母亲像丢了什么似的,整天失魂落魄,最后两天干脆班也不去上了,每天都在家给我收拾行李,那两只大行李箱被她装了拆,拆了又装,总怀疑落下什么东西。

父亲是在我走的前一天来的,坐在那里显得很局促,这里可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呀?母亲没有任何过激行为,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那是父亲最爱喝的茶,又亲自跑到外面去给他买了一包烟。

父亲问:“还缺什么吗?”

母亲说:“都齐了,有的东西要到那边去置。”

父亲又说:“要我送吗?”

母亲摇摇头说:“还是我去吧,我到那边把他安顿好才回来,儿子是第一次离开我,我不放心。”

父亲递给我一张卡说:“上面有10000元,给你当学费。”

母亲说:“学费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父亲对我说:“那就给你当生活费,密码是你生日的后6位。”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近乎哀求地对父亲说:“晚上在这吃饭吧,陪陪儿子。”父亲点点头,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母亲系上围裙走进厨房,一会儿就张罗好一桌热气腾腾晚饭,母亲拿出那瓶陈年花雕酒给父亲斟上,问我要不要?我摇摇头,她给自己斟了一杯。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又涌上我的心头。父亲的酒量很大,他常说:“人是英雄酒是胆,男人不喝酒枉为男人”,但今天才一瓶花雕就把他放倒了。

母亲让我开车送父亲回家。醉意熏熏的父亲说:他现在很不幸福,很后悔和母亲离婚。那女的整天和他闹。

后来父亲又说:想和她离婚又不忍心,那女的为他堕了好几次胎,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了。

我无言,作为儿子我只能沉默。快下车时我对父亲说:“母亲好可怜,我不在的时候您能不能抽空回来看看她?”父亲点头。

我们坐了一天的车才抵达那所大学所在的城市,由于时间太晚我们只好找一家旅馆先住下,第二天一早才去报到的。

新生报到很简单,到教导处去注个册就可以了,我的宿舍是12#楼403室,公寓房,4人一间,母亲看后很满意,帮我把行李箱中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放好,又去外面的超市给我买毛巾、热水瓶、洗发水......所有她能想到的东西,还买来很多吃食讨好我的室友,说我脾气不好,请他们多担待。

我把母亲送到楼下,母亲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下,看得我心里酸酸的,后来我一狠心躲在墙角处,母亲回头不见我时竟然呆在原地有十分钟没挪动一步。

第二十五章 新学友

同室的四人相互作了介绍,分别是:丁力,甘肃陇南人;刘勇,河南息县人;许宏志,本地人。 我们四人中丁力最先来报到,所以他对这个学校有了初步了解,知道食堂在哪儿。

拿着两只搪瓷碗跟在他们身后屁颠屁颠地往食堂跑,看见一位美眉也拿着碗向食堂方向走,蓝色荷叶边的衬衫,外加一条水磨蓝牛仔裤,头发被烫成芭比娃娃的造型,很阳光很靓丽。他们仨人不停地朝她吹着口哨,女孩好像对这种嘘声很受用,朝我们微笑着,好甜,有一个酒窝在她脸上不停地翕动着。

我呆了,那一刻我想到了梅。

她的目光落到我脸上,笑容瞬间僵在那里,脸也变得惨白,呆呆地看着我,半天挪不动步子。

我俩就这样傻傻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

见我失态,刘勇赶快捅了我一下,我尴尬地收回眼光,三步一回头地往食堂走。本来感觉很饿,看到那个女孩后,勾起我对梅的思念,顿时胃口全无,扒了几口就将饭倒了,一个人怏怏地先回到宿舍。

打开电脑,插上网线去看看新闻。不久我的qq图像不停地跳动着,是媛媛。

她问“对新环境感觉怎么样?”

我回:“还行,你呢?”

她回:“还可以,就是有点想你。”

我发了一个脸颊红红的logo过去,她赶紧回道:“别臭美了,逗你的。”

她说“十一”放假时会过来看我的,我说欢迎呀。看看没有话说了,我就骗她说有事要先下了,然后赶紧隐身。

他们回来时见我有电脑,也想玩玩,我说:“好啊,你们玩吧,我正好睡个午觉。”

一觉睡到4点多钟,他们还在玩电脑。我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淋浴。今天要自己洗衣服了,看看卫生间太小,中午吃饭时看见楼下有排水龙头,有好多人在那洗衣服,挺宽敞。于是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澡盆里,穿上大裤衩,拿上洗衣粉就往楼下跑。

这么巧,中午看到的那个美眉正在低头洗衣服,换了身粉红色的连衣裙,衬的皮肤愈发的白,酥胸高挺。

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她侧头看见我,表情僵了一下,旋即露出笑脸,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你也来洗衣衣服呀?”

从没洗过衣服,我把衣服放在池子里,放了一小盆水,先将一件衣服打湿,抓起一把洗衣粉搓起来,这样洗起来可真干净!可一会儿我就发现我洗过的地方和其它的部位颜色不一样。

“扑哧”美眉笑出了声,我不解地看着她。

“洗衣粉溶解时会放出热量,这你都不懂?”她说:“那样会烧坏衣服的。”

她走过来说:“我教你洗吧。”

她把盆里的衣服拿出来,然后再往盆里放了点水,加了点洗衣粉,用手在里面晃了晃,等洗衣粉完全溶解后才将我的衣服放进去。

关照我说:“泡一会儿再洗效果会好的多。”

我问她:“你也是新生呀?”

她怔了一下说:“是呀,新生。”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我接着搓我的衣服,笨手笨脚的,美眉看不过去了,让我靠边,她来洗。

她洗得很仔细,用力地搓着,胸前的**随着那力道不停地颤抖着,很诱人。我站在旁边陪她说话。

当她把洗好的衣服递给我时,我说:“太谢谢你了,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饭。”

“想泡我呀?我要考虑考虑。”她一脸严肃。

看我想解释什么,她自己首先绷不住笑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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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开学典礼

半夜我被丁力的鼾声吵醒了,他那呼噜声真叫惊天动地,“吭。 。。哼,吭。。。哼”,有时又会有几十秒的停顿,然后呼出的声更大。

刘勇下床推了他一下,呼噜声停了不到三分钟又哼呀哈呀地响起来,许宏志摇摇头操着方言骂到:“操侬娘,这觉没法困了。”

我们忍无可忍,只好把他弄醒,他倒有自知之明,忙说:“是不是我的呼噜把你们吵醒啦?不好意思,要不你们先睡,等你们睡着了我再睡。”

还没等我睡着他的鼾声又起来了,我用衣服蒙着头,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早晨广播通知我们新生9点去体育场参加开学典礼,大家按科系排列,席地而坐。我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美眉,人太多了,找不到。旁边一个女生见我贼头贼脑地到处乱瞟,赶紧用手捂着胸部,哼,简直就是一个飞机场,长得像恐怖份子,还装淑女?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扫兴。

典礼于9点准时开始。首先是奏国歌,后来是院领导发言,然后是教师代表发言,接着又是新生代表发言.....太阳晒得受不了,头昏昏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别人拍巴掌时我也跟着拍,直盼着典礼早点结束。

困死了,回到宿舍我赶紧补了一觉。饭后我们三人矛头一致指向丁力,说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神经衰弱的,丁力挠着头“嘿嘿”笑着,真拿他没辙。这家伙还爱出汗,味道特别浓,有一股山西老陈醋的味道,和他呆在一起真难受,在我们强烈建议下他去洗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可一会儿那味道又出来了。没办法,只好忍吧。

下午有课,我们匆匆赶到阶梯教室,还好人不多,我在前排找了一个位子,刚坐稳,只见美眉抱着一沓讲义进来,我忙招手让她坐在我旁边。

离上课的时间还早,我话痨的毛病又犯了,不停地跟她讲我自认为有趣的话题,她默默地听着,很少插嘴,偶尔也“吃吃”地笑两声。

他们三人在不远处向我竖起大拇指,我很得意:谁让咱有女人缘呢!

人渐渐到齐了,时间也快到了,怎还没见讲师呢?这时美眉慢慢站起身,走到讲台上刷刷地写了一排娟秀的楷体字:

计算机应用技术

主讲人:齐鑫

她是讲师?这么年轻就当讲师!我傻眼了,我为自己刚才的拙劣表现脸红。赶紧静下心来听课。

她首先作了自我介绍,原来她是xx大学计算机硕士毕业,主攻软件工程.....然后是对计算机应用进行了全面阐述,不紧不慢,井井有条,全部是脱稿演讲。

当她一句:“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下面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回到宿舍大家都笑倒,说怎么就没看出她是讲师呢?昨天还对她做出那么不礼貌的举动。

吃饭时我们又遇到她,我们毕恭毕敬地和她打招呼,再也不敢对她吹口哨了。她笑着看了看我说:“不错,口才不错!”

我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十七 军训

明天开始安排大一新生军训。 下午通知我们去领军训服,是向部队借的迷彩服,大小不一,长的长,短的短,刚开始还准许我们挑,后来看看人太多就每人发一套,能穿就行。

刘勇的一套好像是女式的,衣袖才到手腕处,小腿还露一小截,就跟春晚陈佩斯演小品时的着装一样,有点滑稽。我们三人的衣服还过得去。第二天早晨刘勇穿着便装就和我们一起直奔操场。

乖乖,了不得,简直就是一群散兵游勇!最搞笑的是前排的一位女生,穿着一件又肥又大的衣服,袖子卷得高高的,衣服拖到屁股下面,裤腿挽了好几圈。一踏正步挽着的裤腿就滑下来,踩在上面险些摔倒,赶紧停下来挽好,一会儿又滑下来。。。。。。弄得满脸通红,全体笑倒一片,教官忍不住也笑了。

收队的时候教官指着刘勇说:“没穿衣服的记得下午要穿衣服。”又是一阵哄笑。我们赶紧拦住那位女生要求换衣服,她当然高兴,一会儿就将衣服送到了楼下。长得还不错,小巧玲珑,就是矮点,小脸被晒得通红,女生挺挺胸瞪了我一眼,意思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我心里说:看看又怎么啦,又不会掉块肉。

下午的军训安排在3点以后进行。在太阳底下曝晒,高温把我们汗水全部逼出来了,衣服都湿透了。我们机械地做着动作,酷热的环境考验着我们的意志和毅力,把我们的惰性和畏惧都蒸发掉了。

一天训练下来骨头都散架了,洗了洗很早就睡了。奇怪,夜里怎么没听到丁力那可恶的呼噜声?

许宏志真可怜,早上赖在床上不起来,上操迟到了,被教官罚跑1000米,5圈跑下来脸都变色了,体力严重透支。教官黑着脸说:“谁要是不遵守纪律或者训练不认真,他就是榜样。”这样的处罚谁受得了?训练的效果是立竿见影,教官很满意。

一个礼拜下来大家都黑了不少,特别是刘勇,本来就黑,现在是黑得发亮。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大家都特别卖力,拿教官的话说:“这是超越自我,挑战极限”,我们由刚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接受,也是一大进步。

训练快结束时教官让我们排成两排,“立正,稍息”后对我们最近的训练进行总结,总体是满意的。还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后走上工作岗位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希望大家要坚持。最后用很抱歉的口吻说:“在烈日下晒了几天,大家都黑了,不过没什么,这样看上去更健康了吗。”一位女生小声说:“你更黑!”大家“轰”的一声笑出来,教官“嘿嘿”笑着摸着脑袋无言以对。

应该放松一下了,我们商议着结伴去外面搓一顿。

挨着几位时髦的女生坐下来,人家看看我们赶快跑开了,露出厌恶的神情,八成是把我们当成才出狱的劳改犯了。

好久没有这样爽过了,喝得醉熏熏的往回走,大家一路走一路唱,装疯卖傻,简直就是一群无良少年,路人都躲着我们。忽然看见一双脚出现在我眼前,是双黑色高跟凉鞋,脚指甲涂的红红的,大脚趾一动一动的,好秀气的脚,抬头一看是齐鑫齐老师,大家的酒醒了一半,赶紧和她打招呼,她礼节性地点点头,很痛心地看了我一眼“噔噔”地走开了,一点笑容也没有。

靠,真把我们当成无良少年了?大家的酒全醒了,没精打采地回到宿舍。怎么这么倒霉,偏偏遇上她,郁闷死了!

(作者qq:314402998)

第二十八章 吃自助沙拉

最近比较烦,老欠瞌睡债,不单单是丁力的呼噜声烦人,刘勇也在别的地方接了点儿私活,替人打文稿。 自己没有电脑,借我的手提,熄灯了还在接着干,那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的人没法睡。

可怜我那台电脑,二三个月下来键盘上的字都模模糊糊,没法认了,心痛。

终于忍不住了,许宏志天天往他姐姐家跑,中午偶尔才到宿舍休息一下。我也抗不住了,一有空就去外面找房子,可这里是繁华地段,房租高得吓人,虽说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钱,可毕竟不是自己挣的,这样乱花心里不安。

礼拜六的早晨我睡到9点钟,吃了点东西又到附近转悠。好不容易找了间私房,一室,带卫生间,价格也还可以,每月800元。房东是个老太婆,像户籍警一样对我好一通审查,听说我是大学生就武断地说:“侬肯定是不上进的学生,好好的大学房子侬不住跑外头租房子,是不是要带女的来鬼混呀?”

我说不是,她说:“房子租给侬也可以,但阿拉要留套钥匙,随时来看看。”这算什么?我还有**吗?

一赌气我抽身就走,老太婆还站在原地不停地嘟哝着。

今天天气真好,秋高气爽,温度适宜,但今天的心情和天气一点也不搭调。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欣赏着沿途的人文风景。对面来了一个高挑清秀的女孩,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金色的头发迎风飘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女孩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就报之温柔的一笑,旁边的男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瞪什么瞪?好地都让猪拱了,女孩怎么看上他,我心里忿忿不平。

“嘻嘻”谁在笑?转身一看是齐老师。我脸腾地一下红了,好像做贼被抓了现行。她今天打扮的好靓,白色的羊绒衫配上一条红色的裙子,加上精致的五官,手里拎着一只小坤包,看起来就像是只超大版的可爱洋娃娃。

“难怪别人会瞪你呢?有你这么直勾勾地看人的吗?”齐老师嗔道。

“你在干什么呢?”齐老师又问道:“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我把情况告诉了她,她沉默了一会说:“我替你想想办法吧。”

我连忙称谢,齐老师笑道:“你先别谢,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上次你说请我吃饭的,我还记着呢,现在我饿了,给你个面子吧。”

我说好呀,去什么地方?她笑着说:“前面,必胜客,go。”

这家店很近,一会儿就到了。我问她:“吃什么?”

她说:“吃自助沙拉。”

我又问她:“pizza要吗?”

她摇摇头。自助沙拉28元一份,我交了钱就去盛沙拉,胡乱地将老玉米及豆类沙拉往盘里装,齐老师笑着对我说:“你放那,我来。”

她盛沙拉很有水平,最下面垫一层生菜,往上装点老玉米和豆类沙拉,和盘快平齐时在旁边铺一层黄瓜片或比较大的水果,然后再在上面放老玉米和豆类沙拉,一层一层铺起来,有20多公分高,吸引了旁边所有人的眼光。

接着又很轻松地就将装好的沙拉端到桌上,一点没掉,超一流水平。好佩服,她一次盛的比我三次去必胜客盛的还要多。她应该去搞建筑,否则太屈才了,我当时这样想。

我们大快朵颐,真痛快!离开必胜客时她留下我的电话号码,让我等通知,有事匆匆走了。

第二十九章 齐姐陪我去看房

许宏志昨天回家了,另外两位结伴去买东西了。吃过晚饭我在宿舍里上网,这时手机响了,是徐姐打来的,她问:“在干什么呢?”

“呵呵,上网。”

“过两天我去上海,到时去看看你。”

“好呀,”我兴奋地说:“我正想你呢。”

“贫嘴!”徐姐说:“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还说想我,骗人的吧?”

我连不迭地跟她解释,徐姐笑着说:“行了行了,姐信你,等我电话。” 说完将电话挂了。

我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涌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夜里我睡得很好。他们俩天亮才回来,看样子一夜没睡,说在网吧里玩了一个晚上,吃了点东西就睡了。

丁力的呼噜声又来了,我赶紧戴上耳麦,将音量调到最大,现在好多了。隔壁宿舍的人来敲门,问:“你这打雷呢?”看看丁力摇摇头走了。

午饭后齐老师打电话让我下去,说带我去看房。我们打的到一条叫中山路的地方停下来,眼前出现一片别墅群,这里房子好漂亮,环境也好,很幽静。

这得多少房租呀?我心里打着鼓。

跟在齐老师身后向前走了约50米,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来,这是幢寓中西结合为一体的房子,中式的基础韵味中包含有西方的建筑元素,二者取长补短,有机结合,既传承了中国建筑的古朴典雅的精髓,又融合了西方建筑的华丽大气的风格,掩映在绿树丛中,给人有种远离都市喧嚣,置身世外桃园的感觉。

齐老师在门前停了好一会,嘴唇发白,神情有些悲戚,鼓了好大勇气才去开门,那手直抖,好半天才将门打开。

她怎么啦?病了吗?我心中充满了疑问。

房子内部装修得很豪华,餐厅南北相通,一条弧形的楼梯弯延向上,一只硕大的水晶灯夸张地挂在大厅里。。。。。整个大厅显得富丽堂皇。

这房子好久没有住人了,地上积了一层灰尘。房子的主人肯定很有钱,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市里拥有如此豪宅,主人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齐老师说:“这房子是我同学的,他出国了,让我代为保管。你就住楼下这间吧。”说完随手打开门,里面有张床,书桌、椅子、书柜样样都有。

她指了指旁边的箱子说:“被子在里面,你拿换洗衣服过来就行了。”

又带我到厨房看看,问我:“你会烧饭吗?”

“会一点儿,最拿手的是西红柿炒蛋,”

她又说:“这里有管道煤气,你用时要小心。”

“你后天搬过来吧,明天我找人收拾一下,太脏了。”她说。

“多少钱呀?”我心里打着鼓问。

“不要钱。”她看着我说:“空着也是空着,你住住还有人气。”

我说:“那可不行,那样住着不安心。”

齐老师看了我一眼问:“你想出多少?”

“每月1000块吧?”我红着脸说:“多了我可出不起。”

“500吧,水电煤气费都不用你交。”后来她又想起什么,看着我说:“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能做到吗?”

我点点头。

她说:“第一是不准带外人来;另外就是不准靠近楼上南边的那两个房间。”

关上门,齐老师把一串钥匙交给我,告诉我哪把是大门的,哪把是客厅的,一一作了交代。

我准备去叫部的士,齐老师拦住我说:“陪我走走吧。”

沿着马路我们慢慢地往回走,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不停地和我说着话,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是呀,她从没问过我。我答道:“我叫吴桐,口天吴,梧桐树的桐。”

“吴桐,好名字。”齐老师说:“再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可以呀,十件都行。”我说。

“以后不要叫我齐老师,叫我齐鑫吧?”她说。

“叫齐鑫好像不好。”我想了想说:“我以后叫你齐姐吧?”

她说:“好呀,这样好。”

那一刻她的笑容好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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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徐姐来看我

徐姐是礼拜六中午来的,在等她的路口,远远见她的那辆车开来,我不停地招手,徐姐将车停下,我忍不住张开怀抱,徐姐一头扎进来,我们紧紧相拥,徐姐像个初尝情感的小女孩,脸上布满了红晕。

“你的嘴好臭!”我无地自容.

徐姐嘻嘻笑着:“逗你的呢。”

她把钥匙递给我说:“你来开吧,我想休息会儿。”

“去哪儿呢?”我问。

“随便,”徐姐说:“先到附近转转吧,等会我们再去吃饭。”

“去商场逛逛吧?”我说:“外面好冷。”

徐姐答道:“好吧。”

这家商场很大,服务员微笑着给我们导购,她们穿着得体的工装,内着白色与暗红相间的条格衬衣。最养眼的是胸前还缀着朵花,让她们增添了几分特有的风情和韵味。

徐姐对商场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那么好奇,挑挑这个,拣拣那个,乐此不疲,和导购小姐们聊得不亦乐乎。我在旁边站得双腿发麻,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建议后悔。

徐姐拿了一款prada纯色的长至膝盖的围巾给我围上,退后两步看了看,又上前理了理,接着又退后看看,显得很满意。把我拉到镜子前让我看效果,的确很好,可一看价格我就犹豫了,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就要好几百!抢钱啦?徐姐还是执意买下了。

徐姐后来又给她宝宝买了一套衣服,走出商场时我看了一下表,整整用了两个小时。

好饿,赶紧弄饭吃。席间徐姐问我:“现在学习紧张吗?”

我摇摇头。

她又问:“在这异乡呆的习惯吗?”

我笑着说:“刚开始真不适应,我妈那时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忒想家,再加上那时水土不服,肚子天天痛,我都不想读了。”

徐姐心痛地看着我,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眼中充满了怜爱。

停了一会徐姐又问:“和媛媛有联系吗?”

“有,”我说:“开学时她说‘十一’要过来玩,后来又说买不到票就没来。”

徐姐说:“这丫头把我这个小姨都忘了,好久都没给我打电话了。”

饭后我们去开了房,我往床上一倒说:“太累了,我先躺会。”徐姐到卫生间冲澡去了。她出来时头发还是湿的,不停地滴着水。

她从包里拿出一条干毛巾,坐在凳子上说:“过来给姐头发擦擦。”

我用力地擦着,徐姐笑着说:“你在拔毛呢?”她头发好香,又浓又黑,我把头靠上去用力地嗅着,下体直直地顶着她的后背。

徐姐转过身“吃吃”地笑着说:“小色鬼,又想干坏事啦?”

我说:“谁让你那么吸引人呢?”

她吻了我一下说:“那还不快洗澡去?”

我们做的很疾很疯狂,徐姐在下面笑着说:“动作慢点,我担心你腰会折的,”我们连做了三次。

“你真厉害!”事后徐姐摸着我的头说:“有时我真想和我的那位离掉算了。可他除了身上有些暗疾外绝对是个好丈夫,老实忠厚,又顾家。不忍心。”

后来她又幽幽地说:“认命吧,就这样过吧。”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才退房。

第三十一章 齐姐去上坟

昨晚太疯狂了,没睡好。 回到家刚躺下齐姐就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家睡觉,她让我等着,她马上过来。

我只好爬起来,不一会儿齐姐就到了,问:“这么冷怎不开空调?”

我说:“还行。”

她看了我一眼说:“怎么这么瘦?眼睛都蹋下去了,昨晚没睡觉吗?”

我脸一红,说:“没有,昨晚失眠了。”

“失眠?”她瞪着眼睛问我:“有心事啦?不会是单相思吧?”

见我发窘,齐姐连忙说:“陪我去一个地方,行吗?”

然后拿起手机快速地摁着号码:“丽丽吗?什么时候到呀?“

.....

齐姐说:“什么?车被撞啦?严重吗?在交警队?”

.....

齐姐说:“我的车我也不会开呀。行了,我叫出租车吧,挂了啊。”

转过脸对我说:“走吧,到路口去打的。”

我连忙说:“等等,你不是说你有车吗?我可以开呀。”

齐姐有点吃惊地看着我说:“你会开车?有驾证吗?没驾证让警察逮着就是15天啦。”

我从兜里掏出驾证递给她,她将信将疑地将证打开,看了看后递给我说:“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

那是,以前是你没发现呀,我心里说。

齐姐让我在楼下等着,她到楼上去拿钥匙。下来的时候眼红红的,我问她怎么啦,她说让灰尘迷了眼睛。

打开车库的门,bmw的商标映入我的眼帘,这么高档的车?可惜车身积了一层很厚的灰。在齐姐指引下我把车开到一家洗车店,那儿的老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说:“这车好久没来洗了,真够脏。哟,今天还请了一位帅哥给你开车呀?”

齐姐讪笑着,催老板快点。

一路上齐姐闷闷不乐,按照她的指点我将车开到一个叫天国墓园的地方停下来,齐姐让我在车里等她,自己独自进去了。

见她好久没出来,我把车子锁好只身进去找她。远远看见她蹲在一个墓前哭,好伤心。我想过去劝劝她,又觉的不妥,只好折回车上。

过了好久齐姐才回到车上,眼睛红红的。我说:“现在就回去吗?”齐姐点点头。

将车停好后齐姐看着我说:“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后面有个人工湖,我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这湖不大,里面种了很多莲藕,由于是初冬,叶子都枯萎了,但这枯叶下面还有几片很小的叶子还吐着绿色,它们的生命力真得很顽强,我忽然想起一首诗:

秋气堪悲未必然

轻寒正是可人天

绿池落尽红蕖却

落叶犹开最小钱

齐姐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我,良久才轻轻地说:“我小看你了,你还挺有才的。”那是,她不知道我12岁时就在报刊上发表豆腐块了。

看她还是不开心,我说:“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她点头。

我边说边手舞足蹈表演起来:“说某学校闹鬼,有天被小红遇上了,鬼吓她说:‘学妹呀,你看我没有脚。。。没有脚。。。’,小红胆特大,对鬼说:“那有什么?你看我没有胸。。。没有胸。。。’”。

齐姐“噗”地一下笑出声,突然想起什么,用手蒙住自己的胸。没想到引起齐姐的误会,我赶紧解释说:“不是说你的,你那个很大。”

齐姐对我喝道:“你个小色鬼,你还说?”

第三十二章 吃火锅

住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私家车,再说别墅的保安也不准出租车进来,每次都要步行好长一段路才能打到车,很不方便。于是我就去商场买了部捷安特自行车,骑着感觉还行,既省钱又锻炼了身体。

这两天气温骤降,寒风呼啸着,用它那无形的手指,蛮横地抓乱行人的头发,针一样地扎着行人的肌肤。人们只得将冬衣裹得紧紧的,把手揣在衣兜里,弯着腰缩着脖子,疾步前行。而大路两旁的行道树也被风吹的左右摇晃,残存的枯叶洒落一地,走在上面沙沙作响。

很后悔今天选择骑车,好冷呀!我冻得瑟瑟发抖,耳朵都快掉下来了。我停下车,把脖子上徐姐送我的围巾取下来缠住耳朵,现在好多了,鼓起勇气接着往前骑。

赶到学院时我都快冻僵了,赶紧跑到宿舍暖和暖和。许宏志也在,这两天太冷,他又选择了住校,看见我的围巾他拿起来叫着:“prada,这么好的围脖呀,好漂亮。”引的他们俩也过来看,好尴尬。

第一节是计算机课,我还没恢复过来,齐姐走过来问:“怎么搞的,冷成这样。”

我说:“骑自行车冻的。”

她问:“怎不打的?没钱了吗?”

我说:“不是,那地方打车太不方便了。”

她又说:“晚上下课后我们一起回去,我找你有事。”然后走到讲台上给我们上课。

我把自行车留在了学院,和齐姐一道打的回到别墅,她从楼上拿下一串钥匙对我说:“给你,一把是车库钥匙,一把是车钥匙,你以后就开着它上课吧。”

“我不要,”我摇摇头说:“开这种车去学院别人还以为我是阔少呢。”

她想了想说:“好吧,不开就不开,答应姐天冷就打的去好吗。钥匙先放你那儿。”

我点点头接过车钥匙。

齐姐又说:“去吃晚饭,今晚我请客,吃火锅怎么样?”

这家火锅城规模不大,也没有什么特色服务,但价格实在,份量也足。齐姐不吃辣的,我们选择了鸳鸯锅底,还叫了份螃蟹。齐姐问我喝不喝酒?我说就喝啤酒吧,反正不要钱。

太热啦,我脱下外套反披在椅子上,齐姐见状也将外套脱下来,侍者拿来套子将两件衣服套起来。

齐姐吃得很有形,轻酌慢咽,一杯酒下肚脸就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看上去更加妩媚,粉色羊绒衫下高耸的胸部屹立在我眼前,有种神奇的引力牵引着我的眼神,是梨形的还是苹果形的.....

“哎哟”,一阵剧痛从脚下传来,齐姐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我一下,嘴里说着:“每次都用这种眼神看人,直勾勾的,真讨厌!”痛得我龇牙咧嘴。

女人真狠!

见我那么痛苦,她紧张地问:“怎么样,踩痛了吧?”哼,踩都踩了还假惺惺的样子。然后夹起一只烫好的螃蟹来巴结我说:“来,吃蟹。”

看见她嘴巴上沾了点蟹黄,我伸手去帮她擦掉,齐姐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掩面哭泣。我慌了,连说:“对不起,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她晃了晃脑袋说:“不关你的事,我又没怪你。”

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八成是把我当成流氓了,太丢人了!

好久她才止住哭声,向我说了声:“对不起。”

一点胃口也没了,结完帐我们赶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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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土老冒

我现在对齐姐充满了好奇。 首先是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住,却非要呆在教师公寓里,虽说这别墅是朋友的,但总比住公寓楼强吧?其次是每次走进这幢别墅时她总是充满了忧伤;还有就是楼上那两间房间,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一切的一切都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星期天的早上我起得很早,决定去楼上看看。

上面的装潢别具一格。过道的地上铺着红色手工地毯;墙上贴着亚华世家墙纸,还挂了几组油画;南北各吊着一盏水晶吊灯。南面两套房子紧紧挨着,进口雪呢绒米色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我推了推门,锁得紧紧的。北面的两间房子门是开着的,大的一间的是客厅,靠墙放着一排沙发,还有一台很大的背投电视,中间放着茶几,好气派;小的是套间,有卫生间,看来是客房。

还想看下去,这时手机响了,齐姐打电话让我开车去接她,只好作罢。

齐姐拎着她那只小坤包坐进车里,我问她去哪儿?她说随便转转。

今天人真多,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位,刚想下车警察就走过来说:“这里不准停车,赶快开走。”

只好沿着单行道又转了一圈,把车停到一家地下停车场。

最怕和女人逛商店了,她们细细看,慢慢品,在男人看来就几分钟的事她们可以磨上几个小时。齐姐走到男士服装专柜前问我:“你身高多少?”

“一米八二。”我答道。

她在里面找了一会儿,拿着一套卡其色的西装对我说:“你去试试。”

一看单价,我傻眼了!我摇头说:“我可买不起。”

齐姐瞪了我一眼说:“让你试试就试试,谁说让你买啦?”

我大窘,灰溜溜地走进试衣间,大小正好,镜子里面的小伙真帅!齐姐上前帮我理了理衬衫领子,绕着我转了一圈,很满意。然后对旁边的营业员说:“把衣服包起来。”

见我还想说什么,齐姐赶紧说:“等会儿有个聚会,你那套衣服怎么能见人?回去再脱下来还我。”

只好依她。

来到一家酒吧,齐姐径直向一位穿着比较时髦的女孩走过去。那女孩看着齐姐动也没动,说声:“来啦?” 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心说:今天遇到对手了,以前只有我看别人的份,今天却成为被看者。

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可能?真像!”

然后把手背伸给我说:“李丽,齐鑫的同学,你呢?”

“我叫吴桐,”看见她伸出来的手我不知如何处理?这明显不是握手姿势,该不会让我像外国人那样行吻手礼吧?

齐姐一把打掉她的手说:“行了行了,别逗他了。”

“哟,现在就心痛啦?重色轻友。”李丽白了齐姐一眼说。

怎么开这种玩笑?

见我俩都很尴尬,李丽马上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今天我请客,要点儿什么?”

齐姐说:“蓝色电波。”

“你呢?”我从没接触过这种场合,硬着头皮说:“和齐姐的一样。”

李丽打了个响指,说:“两杯蓝色电波。”调酒师答道:“好呢。”

调酒师将酒瓶从左手传到右手,让我们看清酒瓶上的标志,接着将酒和甜浆按一定比例倒入量酒器中,再倒入酒壶中,向里面加入一些冰块,然后拿着不锈钢调酒器上下翻飞,让冰和酒充分融合,最后用旋转的方式把酒倒入杯子里。

这就是蓝色电波?喝进口中清凉滑润,不错,很好喝,我一口气就将杯中的东西全部喝下去。她们俩呆呆地看着我,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她们俩狂笑,李丽指着我说:“土老冒,你是个土老冒。”齐姐忍住笑说:“喝这种酒是要慢慢品的,哪有你那种喝法。”

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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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和齐姐去大排档

空闲下来,我打开信箱查收邮件,马上要到圣诞节了,高中时的同学都给我发来电子贺卡。真惭愧,好多同学我都快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了,利用群发系统给他们都回了一封。

这时qq小图标又动了起来,是媛媛的。

她问:“在干什么呢?”

我回:“看帖子。”

她问:“我发那么多邮件你为什么不回呀?”是呀,我就像是只黑洞,只管吸纳不管回应。

见我无言,她又问我:“你说男女之间有长长久久的友谊吗?”

“有呀,”我回复:“为什么问这个?”

她说:“我认为没有,真正让男女之间牢牢铭记的不会是友情,而是爱情。”

我说:“你的意思是男女之间永远不会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友情了?”

她回:“是的,若干年后因为学习、工作及生活的关系,大家就会慢慢疏于联系,最终把彼此淡忘。但爱情却不同,她是刻骨铭心的,即使彼此间失去联系也永远不会忘记。”我无法反驳,才半年时间我都快记不住高中时的同学不就是例证吗?

她又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回道:“还行,像哥们。”

她没有回复,qq图像马上变暗,生气了?

下午放学时我骑车路过校门口,齐姐站在那儿朝我招手,我停下来问道:“姐,有事吗?”

她说:“捎我一程,”说完坐到我的单车上。

我问:“去哪儿?”

她答道:“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我带她来到一处大排档,齐姐犹豫着说:“这地方能吃吗?不卫生吧?”

我说:“没事,偶尔来吃吃也能锻炼锻炼肠胃。”我们挑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大排档坐下来,我用开水将餐具烫了烫,又让老板用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杯水。我们喝着啤酒,吃着烤羊肉。齐姐“吃吃”笑着说:“这种吃法有点像梁山好汉的味道。”她笑得真迷人,我痴痴地看着她说:“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齐姐说:“尽哄我开心。说,你用这种方法骗了多少女人?”

我煞有其事地掰了掰手指头,苦着脸对她说:“齐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数学没学好,数不清。”

齐姐笑着用手拍了我一下说:“让你贫,我让你贫。”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我们又骑着单车往回走。齐姐坐在单车的后座上,路灯把俩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把整个身躯都靠在我身上,我感觉有两团软绵绵的东西贴在后背上,一股电流似的东西在我身体里激荡,最原始的**又开始膨胀,车子也变得摇摇晃晃。

到学院门口时,齐姐从车上跳下来说:“回去时要注意安全。”帮我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看我走了好远才转身。

第三十五章 齐姐给我过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母亲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说着说着就哭了,说:“以前都是妈陪你过的,今年你一个人在异乡孤零零的,也没人给你买蛋糕。 你晚上去买点好东西吃吃,别亏待了自己。”说的我鼻子酸酸的。

晚上在食堂吃了点饭,骑着单车回到住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孤独。每年的今天母亲都会提前给我预订一份最贵的蛋糕,无论多忙都会早早下班亲自给我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在她眼中没有什么事比儿子的事更重要了。

齐姐打电话过来说:“我请你吃饭。”

我告诉她说:“吃过了。”

“是这样呀,”她说:“你在家等着,我吃点东西就过来找你。”

有什么事吗?齐姐又不肯说。她过来时都快8点了,手里拎着一盒蛋糕还有一瓶轩尼诗v.s.o.p干邑白兰地,她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见我眼中充满疑惑,齐姐说:“傻瓜,你驾驶证上不是有吗?”

我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齐姐摸着我的头说:“好了,小寿星,今天是个好日子,别破坏了气氛。”

齐姐打开蛋糕,点上蜡烛说:“小寿星,先许个愿吧,等会吹蜡烛。”我闭上眼心中默念“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然后和齐姐一齐将蜡烛吹灭。她递给我一杯白兰地,看着我说:“happy birthday to you!”

我说了声:“谢谢!”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将酒在口中留存良久,慢慢品味其味道的精华,舌头上留下点点浓郁的果甜味道,和谐有致,真好喝。

半杯酒下肚,齐姐脸又红起来了,好美!我用手蘸了点奶酪涂在她脸上,她赶快回击,,一会儿功夫我俩都像化妆舞会上的小丑,脸上全是白色奶酪,我只好求饶,可是齐姐还是不依不挠,两手蘸满了奶酪硬要往我脸上涂。我攒住她的手,齐姐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倒入我怀中,手还在我脸上抹着。

这个动作激起了我的**,并且这个**不断地升级,我突然紧紧抱着她,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着,齐姐好像被我的动作惊呆了,躺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我的动作很温柔,齐姐静静地看着我,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当我用嘴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时齐姐也有了反应,她双手抱着我的头回吻着我,我们轮流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口中,不停地吸着。

我的手开始向下准备穿过外衣去摸齐姐的胸部时,齐姐捉住我的手说:“不要。”

态度异常坚决。

当彼此分开时,俩人的衣服都是一片狼藉,齐姐脸上一片潮红,骂道:“都怪你,弄得一塌糊涂。”

她打来一盆热水,我们分别洗了脸,然后她拿起湿毛巾不停地擦着身上的衣服,我呆呆地看着,她嗔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把衣服换了,明天拿干洗店洗洗。”

当我换好衣服出来时齐姐把毛巾递给我说:“帮我把背上擦擦。”背上还好,我几下就弄干净了。

齐姐拿着包准备离开时我又拥住她说:“姐,今晚别走。”齐姐怔了一下说:“小色鬼,你就在这好好做美梦吧。”

第三十六章 平安夜

齐姐最近怎么啦?好像刻意躲着我,好几次约她出去玩,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让我异常苦恼。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粘她了,一会儿不见就浑身不自在,这也促使我想更多接近她。机会总算来了,过两天就是圣诞节,我在学院门口堵住她。

“小桐,有事吗?”齐姐问。

“平安夜打算怎么过?”

“学院有个活动,可能......”见我满脸失望,齐姐顿了一下说:“可能要到9点以后才有时间。”

也就是说还有商量的余地,我赶紧说:“没关系,活动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也许怕拂了我的意,齐姐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什么活动,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去吗?”

“是三班的一个晚会,在活动中心,应该可以去吧。”

那天晚上,我早早地来到活动中心,在后排不起眼的地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虽然不同班,但通过一个学期的交往,居然能认出大多数同学的脸,他们也没对我的到来感到奇怪。

环顾四周,并无行政领导到场,心里顿觉轻松不少。七点钟.齐姐和两三位院里的老师准时来到了活动中心,同学们对老师们的到来抱以热烈的掌声,团支书方若晨连忙安排他们入座。

齐姐扭头向后张望,很快就发现了我,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姐会意地笑了。

三班的学友竟是如此多才多艺,让我自叹弗如。

“今天我们请来了几位老师作为晚会的嘉宾,是不是也请他们为我们表演节目呀?”主持人曹雯笑着说。

“好。”大家齐声回答。

教古代文学的罗薇首先被请上台来,她接过麦克风,“我是无备而来,若是出了洋相,同学们可别见笑!”一首《苏三起解》将苏三的悲凉的心境表达的淋漓尽致。大家都连声要求“再来一个”,罗老师连连说:“这两天感冒,嗓子不好。”飞快逃了下来。

轮到齐姐时,她笑说:“我给大家弹一支曲子吧。”只见她在钢琴旁坐下来,揉了揉手腕,手指在琴键上愉悦地弹跳着,是《莱茵河波影》,每一个音符仿佛都是一颗颗珍珠,被她的手灵巧地串了起来,动人的旋律一**地融入空气之中,耳边充满了柔美的气息

掌声在数秒钟之后响起,齐姐微笑着向大家鞠躬致谢。曹雯激动地走到齐姐身旁,“齐老师,您真的......让我领略到什么叫天籁之音了!”

罗薇老师起哄道:“你们只知道齐老师会弹琴,却不知道她的歌也唱得很好,要不请她来一首?”

又是一片欢呼声。

齐姐为难地说:“我一点也没准备呀。”

“即兴发挥更好。”罗老师继续点火,“大家说是不是?”

自然是一片叫好声。

齐姐想了想说:“为了感谢同学们的厚爱,今天就献丑了,我给大家唱一首耳熟能详的歌,《化喋》。听说罗老师的二胡拉的不错,请她给我伴奏,大家说好不好?”

罗老师还在谦让,被曹雯连拉带拽地请上台来。真就有人送上来一把二胡。罗老师坐在齐姐不远的地方,淡定地拉动了琴弦,悠扬而饱满的旋律时起时伏,时急时缓,齐姐的声音也毫无间隙地跟上。这是第一次听二胡演奏的《梁祝》,别有一番韵味。

快十点了晚会才结束。齐姐对我说:“李丽请我们吃夜宵。”虽然有些失望,也不好说什么。

齐姐挨我坐着,她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不停地给我夹菜,显得很高兴。李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说:“现在有了小白脸陪着,我这台疗伤的机器看来不起作用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又大又亮的电灯泡,该靠边站了。”

齐姐伸在半空中拿着筷子的手定格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李丽吓坏了,连忙赔不是。齐姐放下筷子,拿起包匆匆朝厕所跑去,李丽赶紧站起身跟过去。

过了好久,李丽才回来,我问:“齐姐呢?”

“在厕所里面呢,不放心你自己去看看吧,”李丽气哼哼地说。

我讪笑着说:“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李丽没好气地摇着头说:“这家伙也太脆弱了,以后不能跟她开这种玩笑了。”

“她好像有心事,”我说:“能不能告诉我?”

李丽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好半天才说:“小子,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想从我口中探听她的情况,门都没有。”

这时齐姐走过来,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强笑着说:“你们怎么不吃呀?等我干什么?”

李丽撇撇嘴“哼”了一声,埋头吃着东西,再也不肯说话了。

从饭店里出来,齐姐情绪低落,李丽建议我们到舞厅玩玩,齐姐没有反对,我们就近朝一家舞厅走去。

谁说女人现在地位不高?这年头女人进舞厅不要钱,男人却不行,交了十块钱才让我进去。哇塞,全是小姐,一排一排的在舞厅边上站着,好像是随时准备出售的商品。在昏暗的灯光下,舞池里的人们随着节拍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尽情地发泄着。

我们要了些饮料和鹌鹑蛋等小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李丽边喝饮料边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摇着头,过了一会儿她问:“一起去跳舞吧?”

齐姐说她没兴致,见齐姐心情不好,我也推辞了,李丽嘟哝着放下杯子加入了舞动的人群。齐姐用左手按着太阳穴,默默地想着心事,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了一声:“姐,你不舒服吗?”

齐姐摇了摇头,看着放在她额前的手,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我哪儿做的不对吗?我赶紧缩回手。齐姐忽然抓住我的手把额头靠在上面,小声地抽泣着,我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她才止住哭声,对我说:“我们先走吧?”

我问道:“不和李丽姐打个招呼吗?”

她说:“不用,等会儿我打电话给她。”

看着齐姐走进学院大门我才吩咐出租车司机调头往别墅方向开。进出别墅是要有出入证的,久了就和保安混熟了,他们也不检查我的证件了,于是我就把证件撂在家里。今天真不走运,被新来的保安拦在门口,无论我怎样解释他都要求我出示证件,我让他和我一起去取,他说队长和同事都去巡视了,现在走不开,我只好在门口等。好冷呀!我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队长才回来,向我说了声对不起,当即放行,真郁闷。

第三十七章 机场送别

很长一段时间,齐姐虽然不再抵触和我交往,却刻意保持距离。 难道她讨厌我吗?快被她弄成神经病了。

齐姐明天要去加拿大,陪父母一起过年,原来她的家人都移居国外了。

“你现在有空么?我想约你出来。”傍晚的时候,我鼓了很大勇气才给齐姐发了条信息,很久都没回,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

“有空。有事吗?小桐。”总算看见她的信息。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告诉我地点。”

“武陵路上的那家,上次我们去过。”

“好,我现在就过去。”

这是家怀旧风格的餐厅。刚落座,服务员就斟上菊花普洱茶,冷热适中,玻璃水杯小巧玲珑,有细细的鳞纹,倒入茶水后剔透的感觉很像一尾小黄鱼在游,也算是一种特色吧。更难得的是点完菜后就可以去主厅的餐台取一份自己喜欢的水果拼盘来吃。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齐姐把手指放在茶杯上取暖,那手白嫩细腻,肉感柔滑,让人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你让我来不只是看你发呆的吧?”齐姐看着我,嘴角弯弯的,很是迷人。

“没,没有。来,吃饭。”

从饭店出来,我们又一起在这灯红酒绿的都市里流连。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很晚了,齐姐说:“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伸手拦住一部的士,齐姐连连摆手,司机狠狠地骂了声“十三点”,气哼哼地把车开走了。齐姐吐了吐舌头,“我们走回去吧?”

都市的天空就像一块用久的抹布,浑沌不堪,灰蒙蒙的,月亮模模糊糊的飘在夜空。我们顺着马路慢慢往回走。

齐姐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姐,你有话说?”

“是这样的。”齐姐还没说话,脸先红了,“有个问题问你,可能不太礼貌。”

“嗯?”我盯着她看。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

“嗯,我是。”我用力点点头。

“我们不可以的。”齐姐显得很慌乱,“你还是学生,再说我比你大,我还......”

“我不管,总之我就是喜欢你。”我霸道地拉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儿暖暖的,向我的手指尖儿传来轻微的麻痒,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过电。齐姐先是抖了一下,接着试图挣脱,无奈被告我牢牢地攥着。

“小桐,我没想到对你的照顾引起你的误会......唔,唔。”

不容齐姐多说,我的嘴巴一下子贴住她娇嫩的双唇上,轻轻的吮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口中游荡。开始时齐姐还在做无谓的反抗,但很快就被这感觉熔化了。

良久,才分开,俩个人呼吸都有点儿急促,她躲避着我的眼神,低下头去,小脸微红...

我托住她的下巴说:“姐,不要再说分离的话了。”

齐姐不说话。

重新把她拥在怀里,我们站在路灯下继续接吻。齐姐的眼睛里有雾气凝结,“我都不想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是《hotel california》。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saw a shimmering light.

......

唱完后她看着我说:“该你了。”我挠挠头说:“唱歌我不行,我还是给你讲笑话吧。”

一天深夜,一个年轻女子路过一家精神病院,一位一丝不挂的男人从里面跑出来,女子吓得撒退就跑,男子紧追不放,女子真倒霉,跑进一个死胡同,她万念俱灰,坐在地上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求你别杀了我。”男子狡黠地说:“好呀,现在你来追我吧。”

齐姐说了声:“讨厌!”伸手要打我,我赶紧松开她的手撒腿就跑,回头一看她还在原地优哉优哉慢慢地走着,只好恹恹地停下来等她,靠近时她一把抓住我说:“想让我追你,美死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把车开到学院楼下,齐姐一会儿就下来了,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只大行李箱。我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关上车门就出发了。

临近年关,机场里熙熙攘攘全是人。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齐姐去交机场建设费了,由于人太多,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我们依依惜别,齐姐说:“给你个面子吧,让你抱一下。”我用力把她搂在怀里,齐姐满脸红晕,小声说:“轻点,再用力我骨头都散架了。”

齐姐走到检票口,复又折回身,帮我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然后垫起脚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恋恋不舍地穿过检票口,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噗”,一位穿着时尚的女士看着我笑出声,我疑惑地看着她,旁边的人也哈哈笑着,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用手一抹,红红的,额头上有齐姐的唇印,赶紧拿出面巾纸擦了擦,灰溜溜地走出机场大厅。

第三十八章 放假回家

马上就要放假了,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没有机会回去时还可忍受,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心情却变得愈发强烈,身在异乡,面对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浮现在眼前的却是家乡熟悉的大街小巷,家的身影总在心头荡漾。母亲原本打算派车来接我的,我说向朋友借了部车,自己开回去,她嘱咐我路上小心。

放假的前一天,我打电话给李丽,约她出来吃饭。我早早地来到饭店,等了好长时间她才过来。她明显打扮过,上身穿一件紧身时装小皮袄,下身穿的是黑色皮裤,耳朵上吊着两只有点夸张的金饰,嘴巴涂得红红的,高傲地挺着胸部。刚坐下就拿出一包烟,问我要吗?我摇摇头,她自己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昂起头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她笑着说:“没看出你挺花心的,齐鑫才走几天你就约我,不怕我告诉她?”

我讪笑着说:“我哪有你想像的那么花,只想请你吃餐饭,联络联络感情,没有别的意思。”

她阴阳怪气地说:“联络感情?我看你是想刺探情报吧?想从我这儿打听齐鑫的秘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赶忙转移话题说:“李姐,咱喝酒,不说这事行了吧。”

我左一杯右一杯地给她敬酒,心说等会醉了你总会说吧,但她酒量惊人,我都快撑不住了她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今天算是败给她了。

离开饭店的时候,李丽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答应过齐鑫要保守秘密的,我不能食言,别怪我。”

我只好回道:“哪能呢?”

这时有辆出租车开过来,“空车”标识灯在前面闪烁,李丽踉跄地走过去,爬上那辆车。车子擦身驶过的时候,她说:“小子,你够狠!估计再喝半杯我就会倒下去的。”然后笑着关上窗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头痛得要命,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早上9点,洗了把脸,然后把前几天收拾好的行李装进车里,踏上回家的旅途。

沿途好多民工拎着大包小包在路口等车,由于天冷,他们不停地在原地跺着脚,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因为家在前面等着他们。离家越近年的味道就越浓,爆竹声时断时续,那是乡里人杀年猪时在祭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脂味,人们都在准备年货;最高兴的当然是孩子们,撒着欢儿跑来跑去,充分地享受着节日带给他们的欢乐。

老远就看见母亲站在那里,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母亲老了,眼角都爬满了皱纹,但她的笑依然那么和蔼。我打开车门,走上前拥抱母亲,母亲摸着我的脸说:“儿子,你比原先帅了。”

她看了一眼我的车,吃惊地说:“什么朋友?这么高档的车也敢借给你开!”

然后把自己的车从车库倒出来,让我的车停在里面,不停地叮嘱我要小心,别把人家的车弄花了。

今晚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候,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会儿让我吃这个,一会儿让我吃那个,看我实在吃不下了就说:“放在这儿,等会儿饿了再吃。”

饭后,我陪母亲聊了会儿天,母亲看见我露出倦容,心痛地说:“儿子,快去洗洗,早点儿睡吧,明天再陪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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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去看林的父母

第二天照例起得很晚,饭后我给徐姐打了个电话,从她口中得知媛媛还没有回来,接着又跟其他的朋友打了声招呼。然后对母亲说:“我想去林家看看。”

母亲说:“别空着手去。”

林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剁柴禾,看见我赶忙迎上来,接过手中的东西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林的父母听到声音也从家里走出来,连声说:“来就来吗,干吗破费。”

林的家冷冷清清,一点也感觉不到年的味道。见到我,林的父母肯定又想到了梅,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说:“早知道这伢这样,当初还不如不生,也少了这份痛苦。”

林的父亲也说:“她怎就那么狠心呢?”说罢抱着头失声痛哭。

我不停地劝慰着。

家里的气氛太沉重了,我跑到以前常去的小石台。石台上面的那块石头还静静地杵在那里,我仿佛看见梅坐在上面微笑看书的样子;石台边的树还是那样茂密,幻觉中我看见梅拿着铁桶往石台上浇水和铺席子的情景;石潭中的水还是那样清,我又依稀看见梅**着双脚在水中洗衣的身影.....物是人非,我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

吃过午饭我和林一起来到梅的坟前,那座小坟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坟上长满了各种杂草,林俯下身用手不停地除草,茅草锯齿状的叶子很快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不住地往下滴,他也置之不理,好像这样才能表达他对梅的哀思。后来我们用畚箕不停地往坟上掊土,最后又用手轻轻地拍结实。

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座新坟了,我们在坟前坐了很久很久,我们要好好陪陪梅,她太寂寞了。

远处的村庄响起噼噼啪啪的爆竹声,耳边飘来动听的童谣:

高梁杆,结高粱。

打花鼓,娶花娘。

花娘坐在花轿上,

爹也哭,妈也哭,

新女婿,劝丈母:

爹妈你莫哭,

在你家,睡门板,穿破衣,

在我家,睡金炕,盖银被,

鸳鸯成双人成对。

.....

谁家在娶新媳妇?

晚上我就住在林的家里,饭后我们围着火盆聊些他们的家事,林的父亲说:“梅走时家里背了很多债,现在还欠二万多呢!可至今没有一个人来催债,心里很不安呀!”

他缓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就着火盆里的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道:“乡村两级政府也非常照顾我们,给了很多救济款,想想丢人,好手好脚拿救济款过日子,再怎么说也不光彩!好在现在国家出了好多惠农政策,种田不仅不用交公粮,政府还另外给补助,好好干几年,这些债也就还完了。”

“哎,可就是人没了!”林的母亲带着哭腔说。

“妈啊,你又来了!”林不满地说。

我劝道:“人已经去了,难过也没有用,再说梅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伤心呀?”

林的父亲吸了一口烟,好久才吐出来,咳嗽了一下说:“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呀,放心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呀,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工具,它会使人的伤口慢慢愈合,人毕竟不能永远生活在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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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神仙夫妻

媛媛是两天后回来的,她还给母亲带来了礼物 --- 一条真丝围巾,母亲围在脖子上,兴奋的满脸通红,连说好看。

一连几天都是好天气,今天阳光越发灿烂。饭后媛媛建议我们去外面走走,我们坐在翠竹公园的长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说着大学里面的趣事,当我说到丁力的鼾声时她抿嘴笑着说:“能有这事,你在骗人?”

我笑着说:“信不信由你。”

这时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从远处向我们走过来,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毯子,老爷爷在后面推着。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老太太仰着头对老伴说着什么,老爷爷笑着看着她。

见我们好奇地盯着他们,老爷爷把轮椅停下来,坐下来和我们攀谈起来:退休前他们都是中学教师,夫妻感情极好,有个儿子现在在东风航天城工作。前两年老伴得了中风,半身不遂,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工作,他们把这消息瞒了很久,后来儿子媳妇硬要把他们接过去住,老伴在那蹲了几个月就吵着要回来,说那儿的气候太干燥了,不习惯,于是他们又回到这座小城。

老太太说:“在这里住习惯了,这里水好,空气好,绿化也搞得好,现在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养老。”

老爷爷也说:“是呀,这座城市这两年变化真快,现在都看不出老城的影子了。”

两位老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脸上都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相互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情与感恩。我不禁被这感人的画面深深打动了,再看媛媛,她也正注视着这温情的场景,若有所思。

一股冷风打着旋儿将地上的一些纸片吹起,老爷爷将毯子掖了掖,“我们要走了,到点了,我要喂药给她吃了。”

看着这对神仙夫妻的背影我们好久都没有说话,后来媛媛红着脸问我:“我们会像他们一样吗?”

“我们?”我怔住了,在我心里这个位子原先是给梅留着的,现在这个位置好像又被齐姐占居了。我只好说:“我们都还小,不应该过早地考虑这个问题。”

媛媛没再说话。

媛媛是坐公交车回去的。当我推开家门时母亲问:“媛媛呢?”我告诉她说回去了。她给我端来一杯水,坐在我旁边说:“抽空去看看你爸爸,好吗?”

“爸爸怎么啦?”我问母亲,我回来的时候还跟他问过好呢。

母亲说:“他和那个女的在闹离婚呢。”

“为什么?”我问。

母亲说:“不知道,好像是说性格不合,天天吵架。”

我问母亲:“如果他们离了你还会和爸爸复婚吗?”

母亲摇摇头说:“不会。我觉得你爸爸是个极不负责的人,那个女孩为他流了好几个孩子,现在又不能生育了,如果离掉她后半辈子怎么过?”

我又问:“那女的答应吗?”

“刚开始不答应,后来提出要一栋房子,外加30万青春损失费。”

“爸爸有那么多钱吗?”

母亲又摇摇头说:“他哪有那么多钱?听说炒股亏了很多钱。”

我无言,想想那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再看看我的父母,他们谁更令人羡慕?走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起,双方都应该认定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婚姻是一生的盟约,双方都要为此经营守望,恪守承诺,忠贞不渝。

放着母亲这样的好女人不珍惜,父亲真是自作自受!

第四十一章 帮父亲去接后妈

父亲为我打开门,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岁月在他额头刻下了很深的印痕,鬓发也白了,人就这么忽然间老去了,让人感叹岁月的无情。

那女人不在,父亲打电话叫来了外卖。几杯酒下肚父亲的话多起来,说他年轻时很引人注目,形象好,气质佳,很多姑娘都喜欢他。他的初恋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由于家庭成份的关系他们不得不分手。后来和母亲结了婚,但他和母亲之间从来没有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他为没有享受真正意义上的恋爱而遗憾。后来遇上现在这个女人,从她那里又体会到初恋的那种感觉,于是一头扎进去不能自拔。

父亲说:“很对不起她,害她一辈子失去做妈妈的权力。本来年龄上就存在巨大的差距,又加上没有孩子,精神上无处寄托,我们天天吵架,前天她拣拣东西回她父母家了。”

父亲又说:“她当时是顶着全家人压力才和我走到一起的,现在回去家里人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父子之间的话语越来越少,我们很少沟通,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今天的话比历次的都要多。这一刻我们打开心结,现在我们不像是父子,更像是朋友。

我说:“爸,你去把她接回来吧。”

父亲说:“我去接过一次,他的父亲和我年龄一般大,拿着棍子要揍我,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有多重。”

父亲接着说:“按说她给的离婚条件也不高,可我这两年投资一直亏钱,现在除了这套房子也没多少钱了。”

我说:“快过年了,我觉得还是把她接回来好,别让人觉得你薄情寡义的。你要不方便我去帮你接吧?”

父亲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点点头。

这算什么事呀?帮父亲去接后娘。

按照父亲给的地址我来到她们家楼下,给我开门是一位老者,当我说明来意后我才感到后悔,不该替父亲做这种荒唐事,她家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刀子。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是那位年轻的后妈走过来招呼我坐下,并亲自为我端来一杯水。

“有事吗?”她挨着我坐下来,看上去略显憔悴,嘴唇有着温和的曲线。

我说明来意。她摇摇头说:“你爸爸不是说要离婚吗?为什么又要接我回去?”

“那是气话,你别当真。”

“我看不像。”

我挠挠头说:“马上要过年了,你也肯定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到娘家来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她沉呤了一会说:“你等等,我收拾收拾就跟你走。”

大冷的天,我走到楼下时竟然满头大汗。我们一路无话,把她送到家后,我跟父亲打声招呼就回家了。

我把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说我做的对,还说父亲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我问母亲:“如果父亲现在离婚,你会借钱给他吗?”

母亲想了想,摇摇头说:“不会,我不希望他离婚,他应该对那女孩子负责,婚姻毕竟不是儿戏,身为男人他也应该为他当初的决定负责。”

母亲又看看我说:“儿子,作为男人,每做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并且要为你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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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返校

春节,在中国已有了几千年的历史了,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年味儿是越来越淡了。以前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还能有新衣服穿,让平时平淡无味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如今日子好了,平日里的生活和过节也没什么区别了,反倒觉得年变得索然寡味了。

年在爆竹声中带着喜庆带着吉祥款款而来,这是中国人最热闹的盛典。劳碌了一年的人们围在桌前尽情地享受除夕大餐,把过去一年的不快、忧愁和烦恼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母亲很高兴,饭后照例又塞给我一个红包,在她眼中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们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春晚。

戏曲和小品是母亲的最爱,她对于戏曲的热爱可能源自样板戏,平时高兴时也能哼哼,黄梅戏和越剧唱得有板有眼,不比那些专业的票友差。另外她还是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忠实粉丝。说实话我不喜欢看这种小品,觉得就一个字“俗”,但往深处想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全部是阳春白雪,高雅的东西是好,但它很难大众化。“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自己不喜欢的并不代表别人不需要。

赵本山、高秀敏及范伟等带着诙谐幽默而又略带夸张的《卖拐》表演,把母亲眼泪都笑出来了。自从离婚后母亲很少这样高兴过,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赵本山和宋丹丹也变得亲切起来,感谢他们给母亲带来快乐。

零点钟声敲响时,家里的电话和我的手机同时响了,媛媛、徐姐还有很多朋友都打来电话向我们送来新年的问候,我也给父亲拜了个年。随后又接到了齐姐的电话,她说本来是想第一时间给我送来祝福的,可我的电话一直占线,她打不进来,她还告诉我农历正月初十回国,问我到时有没有时间去接她,我连声说有,背着母亲我偷偷地说:“姐,我想死你了。”齐姐停了一会儿说:“又贫,不理你了。”

见我满面红光,母亲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说:“儿子,你谈恋爱啦?”我连忙否认,母亲将信将疑。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自然要去给父亲拜年。本来打算顺便去徐姐和媛媛家拜年的,但父亲和他的女人极力挽留,中午又喝了很多酒,等酒醒时已是傍晚时分,只好作罢。

剩下几天我哪儿也没去,在家陪母亲。母亲怕我闷,让我到外面找朋友们玩儿,我说:“老妈,就让我多陪陪您吧。”母亲摸摸我的头说:“儿子,你长大了,会体贴人了。可我知道,你越长大,离我越远。”

我原本想在家多待一天,但母亲说:“七不出门八不归,九日出门惹事非,”她宝贝儿子新年第一次出远门,这日子是一定要选好的,事关一年的运道,马虎不得!时间就定在农历初八。

初八的早上母亲早早起来,把我的车开到加油站加满了油,然后又送到洗车店清洗打蜡,别人把这么高档的车借给她儿子开,可不能亏待了它。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母亲满脸的不舍,车开出好远还能从后视镜中看见母亲站在寒风中注视着我。

第四十三章 去机场接齐姐

齐姐搭乘的航班应该是晚上6点20分到达,我在到达大厅等了很久也没见齐姐的影子,去服务台问了一下才知道该航班晚点,问什么时候到达,答案是:“快了,请稍等。

每出来一拨人我都赶忙上前去寻找,然后又失望地坐回椅子上,那一刻我觉得等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

当齐姐的身影映入我眼帘时,我发疯似地朝她招手,她也在远处回应着。她还是走时的那身装扮,穿着红色羽绒服,背着个双肩包,手里拽着个皮箱。我张开双臂,齐姐扔下手中的行李箱扑进我怀中,嗅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特有的女人香,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让她在大厅门口等我,自己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齐姐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用手摸着我的下巴说:“你瘦了。”

我笑着说:“想你想的。”

“又在贫,”齐姐说:“知道是假话,但听起来很受用。”

“是真的。”

她的大眼睛里水光波动,粉靥含笑。我的心不觉颤动几下,不由一阵失神,痴痴看着她。“姐,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油嘴滑舌。”齐姐脸上布满了红晕。

一不留神,车子往旁边溜去,齐姐吓得花容失色,“危险!”

我赶紧把方向扶正,尴尬地笑了两声。

齐姐好像想起什么,打开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皮包说:“送给你的,正宗意大利产的。”都说意大利皮革制品世界一流,这种包价格自然不菲。奇怪,这个包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把车停在路肩上。

想起来了,父亲就有一个,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我拿在手里慢慢检查起来.....在中层夹层的边上,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有一个很小的标识露了出来:made in china。我禁不住笑出声来,齐姐也伸头看,气得拿着包要往窗外扔,我赶紧阻止。

我理解她的心情。千里迢迢用外币买回来国产货,心情可想而知。但换位思考这也是好事,一方面表明国货的质量在不断地提高,不是当初的那种粗制滥造,另一方面表明国货已成功走向世界。

我说:“只要是你送的,什么东西我都喜欢。”齐姐的心情明显受到影响,再也不说话了,我很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自以为很聪明,却无意之中伤害了她。

回到别墅,我把齐姐的东西从车上卸下来。关上门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疯狂地接吻。我对齐姐说:“姐,天太晚了,就住这里吧?”

齐姐满脸通红,想了一会儿说:“好吧,但你发誓,不准乱来,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我举手发誓,齐姐说:“快洗吧,咱们早点儿睡。”

齐姐只脱了外套,脸红红的先睡下,我准备和她睡一头,齐姐斥道:“睡那一头去。”

关上灯,里面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吸声,齐姐的脚好冰,我把它抱在怀里,齐姐弯腰,伸手想要推开我,我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硬拽了过来,不顾她的反抗和惊惶,发了狂一样亲吻着她,然后一直往下…….

“不要啊。”齐姐拼命地在我身下扭动着身体,却刺激的我更加兴奋。

齐姐突然停止了挣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泪水如放开了的水闸,拼命地涌出......

我心里一凛,赶紧松开手,在她耳边轻轻说:“姐,对不起!”

齐姐摇了摇头说:“我没心里准备,别怪我,快睡吧。”

早上醒来时我们都是面对面侧身而卧,齐姐睡在我的臂弯里,小腿压在我的大腿上,我的另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腰部。她的鼻翼不停地翕动着,睫毛好长,肌肤白得像凝脂。齐姐睁开眼睛,见我在看她,忽然不自在起来,我低下头,对着她花瓣一样鲜艳的嘴唇,慢慢吻下去。

第四十四章 齐姐陪老男人散步

早上碰到丁力,他说今天是他生日,中午请我们到川府火锅城搓一顿。 听刘勇说他最近泡了一个妞,想在今天隆重介绍给我们。

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本来想买只生日蛋糕送给他,可丁力说他已经订好了。送什么好呢?突然想起前天他买了套西装,就决定送他条领带,跑了好几家商店才找到自己喜欢的那种——卡帝乐鳄鱼,金丝蓝底白色斜边,让店家用礼品纸包好。

等我进包厢的时候他们正在玩牌,三男两女,男的自然丁力,刘勇,许宏志;女的也熟悉,瘦高个的是郭玲玲,比较胖的那位叫徐芳。

哪位是丁力的女朋友呢?丁力指着徐芳说:“你也别猜了,这位就是我的内人。”

“去死!”羞得徐芳满脸通红。

看看人都齐了,丁力对包间的服务员说:“开始上菜吧。”

徐芳说:“再等等,还有一位室友没来。”话没说完,笃,笃,笃一阵高跟鞋声,进来一位美女,就是上次军训时和刘勇换衣服的那位,今天穿着高跟鞋,感觉比上次高了不少。

她叫丁雪娇。原来今天大家都有约会,宿舍里只剩下她,徐芳也不好意思把她一个人留在寝室,就邀她一起来玩儿。

席间大家起哄要丁力和徐芳说说他们的恋爱经历。丁力挠挠头笑笑说;“那还得感谢那节英语课。”

“英语课?”大学都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还不记得?有次我上网玩了个通宵,太困了,上英语课时我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趴在桌上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靠,那次谁不记得,老师在讲台上叽里呱啦地讲,他在底下鼾声震天地睡,大家都乐得不行,教室里乱哄哄的,坐在旁边的徐芳看不下去了,好心地把他推醒,没想到睡得懵里懵张的丁力不领情,“你干吗呀?”

徐芳指了指讲台,丁力看见了老师愤怒的眼神,本以为他会消停,反而冒了一句:“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这话也太呛人!徐芳当即反击,争吵声是越来越大。

“这位女生也是,你没叫醒他之前,教室里还能听见我的说话声,你把他叫醒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老师是青筋暴跳,忍无可忍,“睡觉的那位男生你能不能安静些?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到政教处去。”

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为这事我们笑了丁力好长时间。

这样也能呛出感情来!大家借着酒劲,觉得还不过瘾,想挖出点深层次的东西。丁力嘿嘿傻笑着说:“才刚开始,我们还没怎么的.....”唬的徐芳差点把手中的杯子砸向他的脑袋。

看见徐芳生气了,大家赶忙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我只好笑笑说:“我现在还形单影只,但我肯定不是剩男,谁让我长得这样帅气,魅力指数肯定是有的。”

三位女生瞪着我异口同声地问:“你是不是有自恋倾向?”

我摇摇头说:“这叫自信!”大家都骂我臭美。

大家又起哄说:“吴桐,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要不要考虑一下丁雪娇呀?”

我连忙说:“这可不行,她冰清玉洁,兰质蕙心,秀外慧中,而我这个凡夫俗子如何配得上她?”

一通恭维话让丁雪娇羞红了脸,大家就说:“今天就算正式介绍了,成与不成就看二位的造化了。”

看来今天要拉郎配了,大家一不作二不休,决定把郭玲玲也配掉。许宏志说他有女朋友了,正好让她和刘勇凑成一对。

然后我们又将座位调了一下,一对一地坐着,大家结对轮流敬酒。许宏志坐在那里倒像是个电灯泡了。

从火锅城出来,已是黄昏,大家意犹未尽,说要找家ktv去k歌,一行人结伴向ktv方向进发。我无意中发现旁边林荫小道上有个女人挽着一位上了年纪男人的胳膊在散步,他们背对着我们,女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男人时不时的用手拍那女人的头,样子很亲密,奇怪,那女人的背影怎么看都像齐姐。

是不是我酒喝多了,出现幻觉啦?我揉揉眼睛,没错,肯定是她,我准备冲过去,许宏志他们见我站在原地发呆,走上前拉着我就走,嘴里不停地说:“快点,快点儿。”。

那晚我再也无心k歌了,弄得大家很扫兴。

第四十五章 分手

回到家中我彻夜难眠,齐姐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这种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从她平时的言行举止看怎么也不像啊,再说那个男人做她父亲还差不多,她不会跟那么老的人发生纠葛吧?

我又想到现在住的这幢别墅,当初齐姐说是帮同学代管的,但这里的每件什物她都了如指掌,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这也太奇怪了吧。还有楼上那两个房间,厚厚的窗帘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我苦思不得其解。

决定暗中对他们进行调查。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我偷偷地跟踪了他们好几次,还打听到那个男人是一家石化企业的董事长,叫余光中,他公司的办公大楼就在我们学院的对面,听说他在内地开了好几家子公司。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亲密状态,我内心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那块巨石不停地往下坠,直浸到我内心的最深处,然后又向身体的四周蔓延,我的愤怒不断聚集,我感觉自己快要爆发了。

有好几次我都想冲过去指责他们,但我忍住了。我们现在算什么?恋人吗?在我看来最多算姐弟,我有权干涉她的私生活吗?

我拒绝和齐姐见面,后来发展到只要是她的电话我马上挂断,我不能忍受她对我的欺骗。

我搬回了宿舍,当我把钥匙还给齐姐时,她泪流满面,问我为什么?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我的心好痛,但我还是狠狠心淡淡地说:“不为什么,不想住了。”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谈恋爱前即使孤单也可以忍受,在外面可以和朋友们聊聊天,kk歌,或者到操场上去运动运动,回到家时可以上上网,听听音乐,并不感到有多孤独。谈过恋爱后的孤单是很可怕的,它就像是只无形的手,无时无刻不在拖拽着你的心,让你喘不过气来。伴着丁力的呼噜声,我彻夜未眠。

风吹得轻轻的,花开得艳艳的,天异乎寻常的蓝,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少有的好天气。下午第一节是微机课,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书往阶梯教室跑,丁雪娇从后面追上来和我打招呼:“这么巧,你也去上课呀?”

我点点头。自从上次配对后这丫头好像和我一下亲近起来,时不时和我套套近乎。她没话找话说:“今天天气真好!”

“天气是好,但心情不好。”我情绪不高。

“干吗呀?”她劝我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苦也罢,乐也罢,酸甜从来拌苦辣,笑口常开大丈夫,乐也潇洒,苦也不怕。”

什么跟什么呀?

“呃~”,丁雪娇把眼睛、鼻子、嘴巴全挤在一块儿,伸长舌头做了个鬼脸。

一下子把我逗笑了。无意中瞅见齐姐从远处过来,忽然有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我将手搭在丁雪娇的肩上,她本能地想推拒,我弯下腰,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拜托,就放一会会。”傻丫头很配合,朝我“呵呵”笑着,一脸的甜蜜。

齐姐呆呆地怔在那里,好久都没动。她瘦了,没有了原先那种风彩。

我和丁雪娇在最前排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我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旁边的人对我怒目相向。齐姐神情慌乱,中途出现了好几次错误。我享受着恶作剧带来的快感,心里却一点也痛快不起来。

大学生活忽然变得如此无趣起来,我拉着他们天天喝酒,一杯杯酒精下肚,火辣辣的烧灼着我的食道和胃部,周围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自己也随即进入一个美丽的新世界,感觉一切都没有什么了不起。

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近乎自虐。他们问我怎么啦?我说就是想喝酒。刚开始他们还配合,后来都设法溜走了。

我知道一切都会黯淡,我突然感到特别忧伤,我爱的女人连同我的爱将在我内心不复存在,如同我的初恋一样终将被深埋。

第四十六章 徐姐老公被烧伤了

隔学院两条街有家咖啡馆,装潢的精巧别致,老洋房,老家俱,再加上老音乐,很悠闲的一个去处,座位不多,客人不多,为附近血拼购物的人们提供了一处放松的场所。这是一个混搭的地方,卖的是咖啡,但还卖“台湾简妈妈牛肉面”及啤酒。以前常和齐姐来这儿小憩,她只点一杯“海水冰山”,所谓“海水冰山”就是在啤酒上面漂浮着冰激凌,冰激凌里既混有啤酒的麦芽香气,啤酒里又有冰激凌的爽滑口感,吃着冰激凌喝着啤酒,的确是种双重享受。

今天不知怎么了,掺了冰激凌的啤酒有点发苦,我慢慢地吃完冰淇淋,再把啤酒喝掉,正对着空杯子发呆时,面前的手机响了,是母亲的,“儿子,你知不知道媛媛的姨夫烧伤了呀?”

“烧伤?不知道。”我赶紧问:“怎么啦?”

原来徐姐老公负责的那片有个小区发生火灾,火势凶猛,把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困在屋里,情况非常危急,最先赶到出事现场的他毅然冲入火场中将老人救出,自己却被大火烧伤,生命垂危。小城市里没有专业的烧伤医院,市里连夜派救护车将他送到长海医院。

“抽空去看看他吧,真是条汉子!”母亲关照说。

我拨通了徐姐的电话:“姐,发生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姐哭着说:“刚脱离危险期,我都没时间打电话给你们。”

“严重吗?”我问。

徐姐说:“全身大面积烧伤,气管也被严重灼伤,最要命的是脊椎被掉下的横梁砸伤,他后半生将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当我赶到位于杨浦区174号的这家医院时,这位英雄还住在特护病房里,全身缠着白色的绷带,静静地躺在那里。所里派了一名警员和徐姐一起轮流护理。那位警员说:“嫂子,你都两天没合眼了,去歇会儿吧。这里由我看着,有什么事我打电话告诉你。”

徐姐都瘦脱形了,两眼沉陷,头发散乱,看着真让人心痛。我也说:“姐,去休息会儿吧。”徐姐点点头。

局里在对面旅馆给陪护的人订了两间房。徐姐关上门扑在我怀里放声大哭,“都怪我,你知道吗?那两天我在和他闹离婚呢,他是带着情绪去工作的,能不出事吗?”

“都是我害了他呀,让他再也不能走路了。”徐姐哭的更伤心。

“姐,这不能怪你。作为一名警察在那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那是他的职责。”

徐姐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呀?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现在又遇到这种情况,让我们母子俩以后怎么过呀?”

我安慰道:“他是因公负伤,国家会养他一辈子的。”

“他是个好人。”徐姐慢慢平静下来,抽泣着说:“我闹离婚就是不想欺骗他。”

我无言。

徐姐接着说:“我以前认为他很懦弱,没想到他还会做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事,这让我重新认识了他,如果我现在离开他,他后半生怎么过?”

“这都是命吧?我以后就本本份份地跟他过日子。”徐姐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我们不能再那样了,别怪姐。”

我摇摇头。

徐姐说:“再抱姐一会儿吧。”

徐姐在我臂弯里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春天真是个多变的季节。时而晴天,时而阴天,时而刮风,时而下雨,刚刚还艳阳高照,马上又彤云密布 。我的心情一如现在的天气一样阴沉,一念之差,我走进了徐姐的生活,我的轻率影响了她的一生,被弄得伤痕累累的她选择了离开,她再也不属于我了,我心中明白但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也许,失去是另外一种拥有吧,我甩甩头,朝公交车走去。

第四十七 去淀山湖郊游

换乘了好几次车,赶回宿舍时,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正在看书的刘勇抬起头,“吴桐,我买了苹果,已经洗过了,放你桌上了。”

“谢谢!我先洗下手。”

丁力坐起身,“索性连澡一块儿洗了吧,冲一下就没那么累了!”

“好建议。”打开柜子,把换洗衣服拿了出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折转身道:“你们没人要上厕所吧?我顺便把衣服洗了,要很长时间的哦。”

“你快去洗吧,真啰嗦!”刘勇说。

吃苹果的时候丁力问:“吴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干吗这样问?”

“整天心神不宁的.......”

我不耐烦地说:“哪有?”然后将吃剩的苹果核扔进字纸娄里,靸着鞋去刷牙。

十一点,宿舍楼准时熄了灯,他俩意犹未尽地聊着天,丁力忽然说:“对了,礼拜六我们去郊游吧,骑自行车去淀山湖怎么样?”

刘勇说好,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丁力当即拍板,“每人交50元当做经费,到时多退少不补。”

刘勇问:“为什么还要交钱?”

丁力白了他一眼:“不交钱到时吃什么,景点的门票不要钱啊?”

礼拜六一早我们就朝淀山湖方向进发。丁力分给我们男生每人一只大包,说是中午的吃食。许宏志说他认识路,自告奋勇地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丁力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辆双人自行车,和徐芳俩人用力地蹬着,偏就那么不顺,刚骑没一会儿后轮就爆胎了,又推到小镇上去补,耽误了很长时间。

怎么走到曹安公路上了?再骑下去就要到昆山了。问过路人才知道走错方向了,恼得几位女生骂许宏志是“猪头,枉为上海人。”大家又沿着沪松公路往南骑。

这次我们吸取了教训,一路走一路问,当地人指了条小路让我们走捷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旁边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黄一片,美得让人心醉,心情立即愉悦了不少。

大家马上又改口说幸亏许宏志带错了路,否则怎会看到如此美丽的风景,弄得许宏志哭笑不得。

刘勇忽然兴奋地说:“看,桃花。”

前面果然有片桃树林,桃花绯红如云,桃树千姿百态,蜜蜂在花丛中不停地飞舞。女孩子们在树下嘻笑着,打闹着,她们说好想折支桃花回去,看着远处的农民,我们终究不敢下手。于是她们就和桃花合影,大家还给丁力和徐芳拍了个双人照。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是一种极致的生活,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乐趣,刹那间,这段时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好不容易才赶到目的地。淀山湖位于上海、江苏及浙江三地交界,属太湖水系,现在是上海最大的旅游胜地,著名的红楼胜景大观园就坐落在这里,沿岸还兴建了好多仿古建筑群。

令人扫兴的是湖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清澈,时不时还漂来一些生活垃圾。后来想想这也没什么,我们并不单纯来看风景,我们要的是那种心情,一种别样的快乐的心情。

我们来到一块草地上,丁力从包里拿出一块大桌布,刚铺好,湖面飘来一阵风,将桌布吹出好远,大家又笑着把它捡回来重新铺上,几位男生把鞋脱掉压在上面。

“呸,好臭”几位女生同时说。

不会是我的吧?我拿起来闻了闻,还好,不是我的,丁雪娇看了我一眼说:“恶心!”

不管它了,大家把随身携带的包都放在桌布上,第一个包里是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寿司,里面还配着卤好的鸡蛋和酱牛肉,另一个盒子里是三明治和一些花色点心;另外三个包里装的是有鸡翅、烤鸭、矿泉水什么的;我的包里是什么?怎么这么沉?打开一看是啤酒。好你个丁力,今天真够照顾我的,回去再找你算帐!我恨恨地想。

我们坐在草地上尽情地享受着美食,还是按上次配对的那样轮流敬酒,许宏志这盏电灯泡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亮了。

第四十八章 齐姐的初恋(上)

昨天可把我累坏了,全身都疼,睡到上午10点才起来。丁力他们都出去了,我打开电脑,媛媛在线上。

我发过去一只眨眼的logo,“你好!在上网呀?”

媛媛回道:“我正想问你呢,我姨夫怎么样?”

我说:“命是保住了,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媛媛回道:“我小姨真可怜!”

我也是这么想的。

媛媛又问道:“问你个问题,男人是不是都花心?”

“不能一杆子打倒一船人喽。”我回道:“这个问题要一分为二,有的男人的确天生就花心,有的则是被女人逼出来的。”

“说来听听?”

“上马横刀平天下,下马归家养妻小,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沉重责任。面对弱肉强食的社会,女人可以软弱、可以不争、可以退让,男人行吗?”

“这也不能成为男人花心的理由吧。”

“都认为男人的坚强是天经地义,又有谁来呵护他们看似坚强实则脆弱卑微的心。当女人奚落男人无能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伤害的是怎样一颗炽烈的心?一个温暖轻易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女人只看到男人的无情,却看不见被她捏碎了的真心。”

“狡辩。”媛媛回道:“你这是在为男人的过错开脱。”

“我是实话实说。”我说:“再说花心的男人比不花心的男人好,因为花心的男人一定是优秀的男人,最起码他有吸引人的地方,否则也没有花心的资本。另外他们收了心,就非常靠得住,他们见多识广,不容易随便动情。你们女人不也会花心?”

“都说花心就是贪心,贪心人人都有,关键是,女人比男人现实一点点,再花也收敛着,因为女人要顾及名声。”

“这样很虚伪。”

媛媛又说:“如果发现你爱的人不爱你,怎么办?”

我回道:“这是个连教授都解不开的世界性难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媛媛感叹道:“爱情就如一道魔咒,伤心了,梦碎了,还会不断去回味。”

“听你的意思是被爱情伤过?”

一个敲脑袋的logo出现在我的屏幕上,媛媛又问:“如果让你选择,你是选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

我想起我曾看过的一篇文章,回道:“如果为了激情,就选择一个你喜欢的人,甘愿为他付出;如果为了生活,就找一个喜欢你的人,他会真诚对你,为你付出。”

媛媛老气横秋地说:“我还是选择生活吧。嫁一个爱自己的人,让他成天围着我转,什么都先考虑我的感受,总比天天期望却天天失望最后却让自己满身伤的强。”

我表示认可。媛媛又说:“可又心有不甘。来到这个世上,没有认认真真爱一回,随随便便找个凑合的人嫁了,是不是有点窝囊?”

是呀,徐姐不就是这样吗?她幸福吗?

见我好久没有回复,媛媛问:“怎么啦?不想聊了吗?”

我连忙回道:“没有。其实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我觉得再恩爱的男女,他们的激情也只是短暂的,爱情谈久了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都说两人生活在一起久了,爱情就升华成亲情,就是那种休戚与共,无法隔断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有七年之痒、一夜性及婚外情这种社会现状的原因吧”

媛媛说:“那女人就用她的心灵鸡汤来打动他,想法拴住他。”

我逗她说:“你不是说男人都花心吗?对于风流的男人你用你的真心或者用你的感情来感动他,有用吗?”

媛媛很久没有说话,后来她回道:“那只有恶治了,找到他生活或工作的地方,拿着一杯开水,对着他的裆部狠狠地浇下去。”

“治不了你的人还治不了你的根!”说着发来一个邪恶的瘮着一排大白牙的logo。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裤裆,女人怎么这么狠!

我手机响了,一看是李丽的,和媛媛打了声招呼就下线了。

第四十九章 齐姐的初恋(中)

我拿起电话,“李姐,有事吗?”

李丽问:“帅哥,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就去上次那家湘菜馆。”

我赶到那家饭馆时,李丽已经到了。说句良心话,李丽还是漂亮有型的,她化妆技巧很高超,今晚的咖啡色眼妆就很好看。

这家湘菜馆隐含在特有的幽雅沉稳气质中,不张扬不做作,却处处体现出经营者的独具匠心,齐姐就对这儿赞赏有加。

齐姐,怎么总是想到她?

服务员熟练地撬开瓶盖,热情地为我们斟上酒。也许是在职场中磨练出来的,李丽自始至终都面带着笑容,“谢谢!”

她很会照顾人,每道菜上来都会夹上一份让我先尝,“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就是在辣上打了点儿折扣。这也难怪,江浙一带的人都不太能吃辣,像这种口味偏重的内地菜,只能采用兼收并蓄的方法,与时俱进,一方面坚持和保留了湘菜的传统特色,另一方面糅合各家之长,推陈出新,摈弃油、咸、味重的弊端,增添新鲜味感,同时也在“辣”与“不辣”之间找到了新的平衡,形成了风味鲜明、口感独特的新品湘菜。

李丽用手抚额,轻轻地撩去发丝,皓腕上一只晶莹玉镯闪着奇异的光芒,灼人眼球。她嘻嘻笑着说:“小子,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我停止了咀嚼。

“男人长得太帅不好。”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她白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包烟,伸出如玉纤指,取出一根,“抽烟不?”

我摇摇头。

李丽来了句:“你也算男人呀,怎么连抽烟也不会?”

这也太伤人了吧!差点儿弄翻了面前的酒杯。李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讨好似的递给我一块湿纸巾,示意我擦擦嘴。

抬头时见李丽边抽烟边看着我,我连忙问:“李姐,你怎么不吃呀?”

“我可不敢多吃。” 她扭动了一下腰肢,“你瞧,这段时间我胖了不少!”

我笑起来。

“臭小子,你笑什么?”

“说出来你别生气,我平时最鄙视的事情就是吃东西时有人算多少糖、多少卡路里什么的,生怕吃多了会超标。”

李丽忽然不自在起来,我赶忙说:“其实你也不胖,连丰满都算不上。”

李丽高兴地说:“真的呀?我怎么感觉现在连喝水都长肉呢。”

我拿起酒杯对李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咱们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来,干。”

喝完酒,李丽放下酒杯对我说:“你和齐鑫怎么啦?闹矛盾啦?”

我摇摇头说没有。李丽说:“你知道吗?齐鑫这段时间痛苦死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一直不说。”

见我低头喝闷酒,李丽接着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原先受过一次伤,我不想让她再受第二次伤害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的秘密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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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齐姐的初恋(下)

高三的上学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齐鑫刚洗完头,披着一头长发等着上课。 班主任介绍班上新来的一位同学,还没说出他的名字,他在热烈的掌声中站起来,自我介绍叫武剑锋。他长得很帅,在和他眼神碰撞的过程中,齐鑫忽然慌乱起来,赶紧低下头佯装看书。

高三生活很紧张,简直让人窒息。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武剑锋的成绩并没有他的长相那样好,此时的他整天和一群男生驰骋在足球场上,他们经常和隔壁班级的男生踢友谊赛,空闲时班上的女生偶尔也去给他们当啦啦队,球场上的他身影矫健,身手敏捷,每一个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常常是女生鼓掌、喝彩的亮点。

但更多的时候齐鑫喜欢独自坐在教室的窗户旁,一边背单词一边看夕阳透过走廊折射到教室厚重的玻璃上,把整个屋子都渲染成金黄色,她喜欢这种颜色。武剑锋走过来递给她一张表白的纸条,第一次见到男孩子的情书,她有种异样的心慌,就如小孩放炮仗,即爱又怕,脸像早晨刚露头的太阳,满脸的绯红无法阻挡,瞬间蔓延开来。说她对武剑锋没有感觉那是假话,但在面临高考的关键时刻,她可不想让感情来分散她的精力。齐鑫怕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伤害了武剑锋,不知如何是好?

一惯自信的武剑锋表现的越来越不自然,上课老走神。齐鑫灵机一动,给她写了一张纸条:“想和我牵手,首先必须超过我,否则,没门。”武剑锋像是接到命令的战士,铆足了劲往前冲,名次不断向前移,齐鑫也不甘示弱,成绩也大幅往前跃。第一次模拟考试时武剑锋成绩从中等一下跃到班级前十名。最高兴的还是班主任,他像发现宝一样不断拿武剑锋给差生作榜样。

他们都以优异的成绩同时考进xx大学,共同的进步让她俩的心靠得更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们开始相恋,但她们的恋爱并没有得到亲人的认可。武剑锋的家境并不富裕,而齐鑫的父亲是位身价几亿的企业家,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位穷小子。

父母曾经以断绝父女关系为要挟来阻止她们的交往,但齐鑫并没有因为家庭的压力而退缩,大学毕业后齐鑫以优异成绩通过了计算机研究生考试,继续攻读硕士学位。而武剑锋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只好在朋友的帮助下开了家电脑公司,专门替人组装电脑,刚开始生意并不好做,没有客户上门,同时也被同行排挤,他只好走低层路线,每天都外去给人安装、维护电脑,由于他的诚实守信,慢慢的客户多了起来,很多客户都慕名找上门来和他做生意。齐鑫也经常过来帮他的忙,她主攻的是软件工程,就让武剑锋试着去接些企业管理上面的活,给企业开发些管理软件,效果不错。

齐鑫舅舅公司的软件就是她们帮忙开发的,齐鑫舅舅觉得武剑锋这小伙子是个人才,就帮着她们劝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齐鑫的父母见女儿铁了心,只好答应了她们的婚事,婚期就定在齐鑫毕业后的一个月。

沉浸在将要做新娘子喜悦中的齐鑫万万没有料到,武剑锋在一交外出谈业务时意外遭遇车祸,不治身亡,那场打击让脆弱的她几乎崩溃。

“齐鑫沉浸在那段痛苦中不能自拔。后来遇上你,她才慢慢从那段悲伤中爬出来。你知道吗?你住的那幢别墅是她们的新房,齐鑫是怕睹物思人才搬到学院去住的。”李丽动情地说:“你不好好珍惜,反而在她伤口上撒了把盐,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儿?”

原来是这样,我问:“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李丽摇摇头说:“不是瞒着你,齐鑫是不想让你觉得是别人的替代品。她那么爱你,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分开的?能告诉我吗?”

我把情况告诉了李丽,李丽说:“有这事,你知道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余光中。”我说。

“余光中?”李丽说:“是不是头发白白的,个子高高的,还戴着付眼镜的老头?”

我点点头,李丽指着我说:“你小子就为这个和齐鑫分手!你惨了,简直是该打,我都恨不得给你一拳。”

“为什么?“

李丽瞪着眼睛说:“那是她舅舅,齐鑫的亲舅舅,傻瓜!我大学时经常去她舅舅家玩儿,我能不知道。”

齐姐的舅舅,我彻底傻眼了。

第五十一章 赔礼道歉

给齐姐打了好多电话,接通后马上就挂了,发展到后来我拨过去的电话只有个软绵绵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这次把齐姐伤得不轻,心中好后悔,她总是躲着我。

与我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丁力,整天眉飞色舞,看来和徐芳的恋情进展的很顺利。这不,连上厕所也不闲着,“大便向桶流啊,拉不出粑粑用手抠,吼海~吼海~用手抠啊,你说难受不难受啊~ 大便不通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一副不把人整崩溃不罢休的架势,得,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从宿舍出来,一个人默默地在校园里散着步,感受着夜晚的丝丝凉意。走到主楼前的绿化带时,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齐姐!

她坐在石凳上,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的到来浑然不觉,我缓步走近,叫了一声:“姐。”

齐姐吃了一惊,连忙回过神来,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借着路灯的亮光,我细细打量着她,“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冷冷的,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姐,这次......对不起!”

齐姐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雾气渐渐在她眼里弥漫开来,许久才别过头去,幽幽地说:“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呀?”

我忙说:“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说着上前准备拉她的手,齐姐往后一缩手,“你别碰我,否则我叫非礼,让你了不得!”

我不知如何是好?愣了一会儿说,“外面很冷,再说石凳上很凉,呆久了会感冒的。”

“我这就回去。”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实在没辙了,只好请李丽帮忙。李丽瞪着我说:“自已弄得乱摊子,让别人来替你收拾,想得美。”我再三央求,李丽才说:“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我说:“很简单,星期六的中午,只要你把齐姐带到学校附近的那家咖啡店的二楼靠窗户的地方坐着就行了。”

听刘勇说他有个老乡是开花店的,我找到他,让他给我准备99朵玫瑰。另外还准备了几个大气球。

礼拜六的天气真好,风和日丽 ,和风习习,阳光灿烂。李丽果然如约把齐姐带到那家咖啡店,我躲在楼梯口。刘勇的老乡让他的员工把手中写着“齐姐,我错了,原谅我”的气球放飞到二楼的玻璃窗处,五颜六色的大气球很快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大家纷纷谈论着,说这种道歉方式还挺新潮,李丽指着气球说:“这傻小子,想法还挺另类的。”齐姐好像也很感动,呆呆地看着外面。

我看时机成熟了,赶紧走过去,单膝跪地,将那99朵玫瑰呈在她眼前,楼上的服务员,还有顾客都围过来看,场面蔚为壮观,齐姐臊得满脸通红,拿起玫瑰,拉起我就走,李丽在后面急得直嚷:“吴桐,你怎么就跑了呢?钱还没付呢?真倒霉,帮你的忙还要替你埋单,没天理了!”

我们跑了好远才停下来,齐姐弯着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瞪着我说:“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

我讪讪地笑着说:“姐,对不起,别再生我气了。”

齐姐白了我一眼说:“要我这么快就原谅你,门都没有?”

“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看着她说。

“要你的心,你给吗?”

“好,这颗心本来就是你的,等会儿去超市买把刀切给你。”我皮着脸说:“暂时先借给我供供氧。”

齐姐骂道:“脸皮厚的我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你这种厚脸皮的。”说完花拳绣腿的在我身上来了几下,嘴里还不停地说:“臭吴桐,我让你欺侮我,我再让你欺侮我,我讨厌你!”

我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动情地说:“姐,你打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今天打死我也认了。”话音刚落,齐姐抽回手捂住我的嘴说:“以后不准再说死字了。”

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唇,我用力吻下去,进而进攻她的脖子,她的脖子纤细而光滑。李丽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双手蒙着眼夸张地大叫着:“快停下,这可是大街上,你们就在这儿表演少儿不宜呀,太过分了吧!”

我们赶紧分开,当时场景好尴尬!

第五十二章 买卫生巾

这个春天真是个温暖的季节,校园内开满了各色花,花瓣是那样娇艳,弥漫的花香真让人陶醉,快乐的小鸟也啾啾地在技头振飞。多情的人儿也被这季节所感染,校园里甜蜜的男女出双入对,那浪漫的一对对身影,绝对是校园一道不可或缺的亮丽风景线。

现在的我才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才知道人间有多美好,才懂得相思是那么的苦恼。

齐姐打电话让我陪她去超市。我们一同推着车子,看上去就像在这购物的小俩口。我很简单,拿了一包洽洽香瓜子,然后又买了一包达能甜趣饼干。齐姐挑东西很细心,拿起一件东西总是左瞅右看,有时看了半天又放下。

我见她一会儿拿起话梅,一会儿又拿起薯片犹豫不决,就问她为什么不买?齐姐说这些东西热量高吃多了会发胖。我笑着说:“你们女孩子就是事多,你还是买了吧,平时吃的时候控制点不就行了吗?”

齐姐红着脸说:“吃的时候能控制得住我就不会犹豫了。”后来我还是自作主张地给她装了好多。

齐姐又看中一套磁杯,上面印着漂亮的卡通图案,一个是mickey,一个是minnie,挺好看的,她说这杯子我们一人一个,她要mickey,我拿minnie,看到它我们就会想到彼此,那温馨的情景和温柔的样子,让我好感动。

走到超市的门口时,齐姐忽然停下来说:“坏了,我漏了一样东西,你去替我买吧?”

“好呀,”我说:“是什么呀?”

齐姐脸红红地说:“卫生巾。”

“卫生巾?”我说:“这可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去买这种东西,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齐姐瞪着我说:“你不是问我‘怎样才能原谅你吗’?我现在想好了,就让你去买卫生巾,你去还是不去?”

“去,我去还不行吗。”我挠着头说。

齐姐又嘱咐:“护舒宝,加长夜用,芳香。”

我走了几步又折回头,把包里那本杂志拿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商场跑去。“那东西在哪儿呢?”从一楼跑到三楼,没有发现啊,只好问营业员,她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在一楼北区。”

这么多卫生巾呀!哪一种才是齐姐需要的呢?我埋头寻找,最后还是旁边的服务员帮我解决了问题。我用杂志包着那包东西,快速向收银台跑去,今天人真多,只好站在后面排队,慢慢等。

噩梦就从这里开始的,那包东西从杂志里面掉了下来,保安走过来,说我涉嫌偷盗,让我去趟办公室。漂亮的部门经理看着我说:“怎么回事?”我说替女朋友买卫生巾,她说:“干吗藏着掖着?”我红着脸说:“怕丢人。”

她说:“怎么能让我相信你?”

从玻璃看下去齐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指着齐姐对经理说:“那是我女朋友,不信你问她。”

我拨通了齐姐的手机,把它递给经理,齐姐接听手机的动作经理看得清清楚楚,通完话后她对旁边的保安说了几句话,然后把我带出来,边走边说:“都什么年代了?为女朋友买包卫生巾还偷偷摸摸,都是封建思想在作祟。”

齐姐看见我时都笑弯了腰,今天丑大了。

第五十三章 画家的长发

看门的老太婆真可恨,昨晚我回来晚了,死活不开门,后来还是爬门越墙进来的,她拉着我的衣服硬要送我去政教处,最后还是在刘勇他们的掩护下才逃掉的

中午我们聊天时,许宏志说:“你们有没有发现,看门的老太婆好像不会笑?”

我同意他的说法,因为我从来没看她笑过。许宏志说:“听说老太婆挺可怜的,老公原先是这所大学的教授,脑溢血死了,儿子又遇车祸亡了,儿媳带着孙子改嫁了。”

“看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我感叹道。后来大家又说:谁能把老太婆弄笑了就请谁吃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勇说他去试试。

刘勇穿着旧拖鞋,戴着个卡通帽在门卫室门口又蹦又跳,老太婆冷眼旁观着,面无表情,倒是引来好多女生围观。刘勇泄气地跑上来说:“不行了,再跳下去别人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的。我输了,我请你们吃饭。”

刘勇的饭我没去吃,但我必须请李丽吃饭,毕竟欠了别人一份人情。就餐地点安排在一家叫“天外天”的酒楼。我和齐姐随着侍者的引导来到四楼包厢,包厢装修的精巧别致,坐在这里还能眺望远处的风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李丽还带来了她新交的男朋友,一位留着长头发,看上去颇有些涵养的画家,画家戴着墨镜,长着一脸络腮胡子,他取下眼镜时我发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自我介绍说叫程阳,鲲鹏画室经理,说完递给我们每人一张名片。初中的时候我也留过长发,后来被爸爸硬拉到理发店给剪掉了,拿爸爸的话说:除了艺术家只有流氓才留长发!所以在我潜意识里就有一种对长头发的膜拜。

菜还没上来前,我们就问画家一些问题,他说他不喜欢中国画,说中国画主要使用线条、轮廓、画面淡雅来达到意境;他比较喜欢油画,因为油画主要使用光影、真实、画面鲜艳来体现现实,给人立体色彩明快的感觉。另外他还擅长素描,尤其喜欢女人**素描。女人**素描?我看了看李丽,不会这么快就在他面前**过?李丽瞪了我一眼说:“龌龊!”

菜很快上来了,艺术家就是不同,喝酒就像鲸吞牛饮,一瓶白酒下肚竟然面不改色,着实佩服。席间我们说到“五一”放假的事,程阳说:“我们去黄山吧?”

齐姐说黄山她去过。”

李丽也说:“长假我可不想去热门景点旅游,那里全是人,游得一点也不舒服,我们就在附近来个自助游吧?”

大家都说好,最后决定驾车去青浦乡下,晚上野外宿营。

酒宴散场后我和齐姐慢慢往回走,齐姐让我说说对程阳的看法,我说:“挺好,人长得帅,特别是那头长发真漂亮。”

齐姐白了我一眼说:“就这些?你觉得那头长发就那么好看?”

我说:“是呀,为了追求个性,留长发在某种意义上说成了艺术家的象征。”

齐姐又说:“照你这么说那些留长发的精神病或留着长发的乞丐都是艺术家了?”

这哪儿跟哪儿?我无话可说,呆呆地看着齐姐,齐姐说:“他有点夸夸其谈,自我感觉良好,但给人的感觉是很轻浮,华而不实。”

齐姐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真有一点点。齐姐挽着我的胳膊说:“不管他,那是李丽的事,我只喜欢我身边这个小男人。”

月越过高楼跃上空中,皎洁柔美,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看着身边的美人,赏着四周的夜景,我心都醉了!

第五十四章 “五一”长假(1)

下周就是“五一”长假了,我们都为自助游做着准备。程阳请来了户外俱乐部的人来教我们最基本的户外知识,如何背包、如何在野外生火、在野外要穿什么衣服以及要带什么样的防虫药水等等,还现场演示了如何搭帐篷。第一次知道不是有了帐篷就能睡觉,还要铺防潮垫,还要放睡袋等。我们野营的装备就是向那家俱乐部租的,平均每人每天50元,不算贵。

五一节的那天早晨,我们早早来到别墅。齐姐今天穿了身漂亮的休闲装,头发随意披在脑后,看上去很时尚。我们把前几天准备好的东西都搬上车,等了一会儿李丽她们也来了,两部车一前一后往青浦方向开。

程阳说青浦工业园区有个垂钓的好地方,我们决定先去那里钓鱼。这里人很多,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架好竿,我负责钓,齐姐则在旁边给我打伞遮阳。

这就是所谓的野钓?我喜欢这种感觉,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在带着丝丝草香味的微风中,野外的一切超越了的都市喧闹,让我们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钓鱼时我的心和鱼儿一起律动,一边钓一边穷琢磨,这样不行换那样,浮漂一动心里怦怦直跳,可惜技不如人,扯上来基本上都是空的,最好的一次是钓上来一条小猫鱼。看看旁边的那位大爷,摘鱼,入筐,上饵,再抛竿,一气呵成,眼睛盯着水面,然后猛吸一口烟,那叫一个酷啊。

李丽他们也一样,颗粒无收。已经3点多了,肚子太饿了,我们决定收竿。我们并没有因为毫无收获而懊悔,因为垂钓给我们带来的不单是开心快乐,更重要的是带来了其他任何运动项目都无法媲美的特殊感受。

我们跑到镇上找了一家烧烤摊,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迅速地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临近傍晚,找了一处开阔的草地开始搭帐篷,这活看似容易,但远没有别人说得那样简单,我们把帐杆一个个弄好,再穿进固定孔里,第一次穿好的撑不起来,只好拆掉重新来过,总算搭起来了,好有成就感。

晚饭是在农家乐解决的,人很多,也许是饿了的原因,农家菜吃起来特别香。

今晚天空真晴朗,没了城市灯光的干扰,我们可以更清楚地凝望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暗的小星星,天太广阔了,不由得让我感到自身的渺小。

我头枕在齐姐的膝上,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我的心一动,问齐姐:“姐,哪颗是牛郎星,哪颗是织女星呀?”

齐姐摇头说:“不知道。”

我也不想弄明白,只要知道这无数颗星星里面有两颗相爱的星星就够了。

我们现在是以天为幕,以地为席,享受着初夏的清爽,远处蛙声一片,近处虫呜阵阵,萤火虫不停地闪着亮光,好美的夜呀!

看看手腕上的表才知时间很晚了,可我们还不想睡。风还在轻轻地吹,初夏的夜晚还透着丝丝凉意,齐姐不自觉地用手抱着肩,我赶紧爬起来说:“姐,我们睡吧,要不会着凉的。”

齐姐点点头,我们钻进了帐篷。

第五十五章 “五一”长假 (2)

帐篷不是太宽,我们面对面侧身而卧,夜光中,齐姐眼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我,看着齐姐细瓷一样的脸,我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碎发。 静谧中,我们听得见彼此的呼吸,我轻轻一拉,将齐姐抱在怀里,把嘴凑到她耳朵旁故意向里面哈气,齐姐的脸腾地红起来,不停地躲闪着,嘴里连说:“别闹,快睡觉。”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我心似乎被一种甜蜜的物质填得满满的。我开始吻她的耳根,齐姐被我吻地喘不过气来,时而轻轻发出一声嘤咛,这时我们抱得紧紧的,四片嘴唇贪婪地粘在一起。

齐姐今晚穿着一件紫色花纹开领t恤,胸前的图案随着喘息而起伏,衣服很紧,衬出她丰满的胸部,我手掌不自主地向她胸部滑去,慢慢覆盖住她那丰挺的**。齐姐象征性地推拒了一下,马上又放弃。当我把她上衣掀起来时,感觉双手充盈在一片柔软中,小小的樱桃昂然屹立在我掌心里,我的全身被一股电流划过,大脑一片空白。

当我吻着她的**时,齐姐也仿佛被电了一下,将我抱得更紧了。我感觉身体有千军万马在奔腾,火山快要爆发了。

我吻过齐姐腹部一路向下时,齐姐死死抱着我说:“不要。”我还在坚持着,齐姐带着哭腔说:“我不准你在这种场合侵犯我。”

我只好放下掀起的衣服,努力压制着身体里的**。齐姐摸着我的头说:“我觉得那种事是很神圣的,这种地方肯定不行,别怪姐。”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软了下来,好难受呀,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才睡着,醒来时齐姐已经不在了,从车里取了点水洗漱过,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齐姐小跑着回来,她不停地喘着粗气,手里还拿着早点。

李丽和程阳还没起来,昨晚肯定疯过头了。我问:“要不要叫醒她们?”齐姐说:“不管它,我们先吃。”齐姐递给我一块点心,我促狭地张开嘴巴,齐姐怔了一下将那块点心塞进我嘴里,我连同她的手一起含住,齐姐吃吃地笑着说:“你想吃我呀?”我说:“想又怎么样?你又不让。”齐姐脸又红了,说:“又在贫。”

我们下一站是去古镇朱家角。

说是古镇,到了才发现其实是翻新过的,想想也是,如果是原汁原味的古镇,肯定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估计谁都不会看。

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古镇质朴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原汁原味的明清古街,那具有江南水乡特色的小桥流水人家,还有那距今已有好几百年的老屋,无不让人流连忘返。这里家家临水,户户通舟,乘坐在小船上,沿水而行,欣赏着沿岸的风光,那低头看报的老人,那河里洗衣的大婶,那岸旁驻足的游人.....都是这优美景色的组成部分。

午饭我们选在一个小店里,店家给我们推荐了几种特色小吃,我们每样都来了一份:有炸肉、臭豆腐,还有米粽,炸肉是一种用箬叶包裹着的五花肉,用浓卤汁加酱料熬制,箬叶的清香连同酱肉的醇香勾引着我们的食欲,咬一口,咸中带甜,香浓无比,刚开始齐姐和李丽说太油,不敢吃,试了一下就不管不问地吃起来;米粽味道一般,比嘉兴肉粽差好多;我不爱吃腐臭的东西,所以臭豆腐我没吃,但她们一直叫好。

往回走时程阳把我叫到一旁,吞吞吐吐地好像有话要说,我让他有话就直说,他支吾了好久才说:“晚上我们换换。”

“换什么?”我问。

他踌躇了一下说:“女伴。”

我气血翻涌,抡起拳头对着他的面部就是一拳,他捂着脸,嘴上还说:“不同意就算了,干吗这样野蛮?”

我啐了他一口说:“我野蛮总比你无耻强!”准备再踹他两脚,齐姐和李丽赶快过来劝架,我拉着齐姐就走,头也不回,李丽在后面大声叫着。

齐姐吓坏了,懵懵懂懂地跟着我上了车,车开出好远齐姐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当齐姐弄明白情况后脸都气白了,对我说:“掉转车头,我们去接李丽。”

李丽是哭着跑到我们车上来的,齐姐不停地劝慰着,好久才止住哭声。几天积攒下来的好心情一下全没了,真扫兴。

第五十六章 接丁雪娇

接下来几天很累,白天陪齐姐和李丽逛街,一逛就是几个小时,她们乐此不疲,我则成了义务搬运工。 晚上又和同宿舍的人斗地主,玩得昏天黑地。

早晨醒来看见自己眼睛周围有淡淡的黑晕,睡眠明显不足,吃了点儿东西还想再补一觉,这时电话响了,是丁雪娇打来的,她问:“在干什么呢?”

“打算睡觉。你不是回家了吗?”

“还睡觉啊?都几点了?”她答道:“我现在在车上,带了好多东西,你能不能到车站来接我呀?”

“行啊。”

“别睡过头了。”她补充说:“我大概2点钟到,你在北广场等我。”

五月的天像水洗过一样,湛蓝湛蓝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感觉很热。车站人很多,电话说车晚点了,都快3点了还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见她出现在出站口,背着个包,手里提着一只红色旅行箱,穿着白底蓝碎花裙子,柔顺地看着我,脸颊红润,清澈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东西果然挺沉,打的帮她把东西运回了学校,她送我下楼梯的时候说:“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三泰养生铁板烧,怎么样?”

“吃饭?”我说:“就为这点事请我吃饭,是不是亏大了?”

“今天幸亏你,要不我都弄不回来。”

我沉吟未决。

她嘻嘻笑着说:“是不是怕单独跟女孩子一起呀?这样吧,我带男朋友去。”

她有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就这样定了。”她手臂一挥,态度坚决。“你先去占个位子,我洗完澡就过去。”

这家店环境还不错,灯光幽幽,都是半开放式的包房,用珠帘隔断,私密度很强,

我刚到没一会儿,丁雪娇也来了,她肯定打扮过,头发低低挽起,化了淡妆,美目顾盼生辉。

“你今天很漂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恭维道。

“听你的口气,我平时就不漂亮了?”她俏皮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今天很特别。”一向伶牙俐齿的我,竟然有些口吃。“对了,你男朋友呢?”我四下张望。

她头都没抬起来,淡淡应了一声:“就在我面前啊”

“啊?”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哟!

“我是指男性朋友。”她白了我一眼,“不这样说你会出来吗?”

这不是偷换概念吗?

选择铁板菜肴,吃的就是一个新鲜和乐趣,食客可以现点现做,腾空而起的绚丽火焰中,尽情欣赏厨师以铁板为舞台,刀铲当道具的表演,各种海鲜、肉类、蔬菜等原料由生至熟的整个过程都在食客眼前完成,撩拨客人食欲的同时也给人一种视觉享受。

丁雪娇很少说话,但眼睛里含着一种幸福且又很动人的东西。看着她那**辣的眼神,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她不会真得喜欢上了我吧?

应该不会的,我笑着摇了摇头。

丁雪娇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忙说:“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喝什么?”

她说:“随你?”

“那就啤酒,行吗?”

“也陪你喝点儿吧。”

和我在一起,也许是激发了她与生俱来的母性,总是将食物推给我,微笑着看我进食,那一刻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走出酒店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好一轮圆月,薄薄的一片,天空瓦蓝瓦蓝的,几条飘浮在夜空的云彩,更加衬托出天空的纯净。

我们并肩走着。突然间,她来了一句:“要是这样走一辈子该有多好?”

我玩笑道:“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

丁雪娇嫣然一笑:“不可以吗?反正齐老师也不要你了,我可不嫌弃拣她剩下的。”

我:“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我,什么?”她瞪了我一眼,“你们俩不合适,她比你大好多!”

“你就合适了?”真是岂有此理!

“我要和她竞争。”她胸脯一挺,“我就是喜欢你,怎么样?”说完,扔下我迈着碎步快速向宿舍走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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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球球在裤裆里

时令初夏,天气却热得厉害。 不幸的事情降临了,许宏志在外出购物途中被车撞伤,腿部大出血,需要大量的血,他是o型血,医院血库中储量不够,晚上又没法去调,他姐姐许如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知道哭。于是我们就捋袖让医生查血,检查下来只有我一个人是o型血。

虽然我身体强壮,但抽出的血量很大,抽完血后我的头有点发晕。看到我失色的脸,许如云很是感动,掏出200元钱让我补补身体,我拒绝了,我告诉她:“即使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也会这样做的,何况他还是我的室友。”

经过抢救,许宏志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许如云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对我特别热情,搞得我都怕去医院看许宏志了。

许宏志最怕留下后遗症,经常对我说:“吴桐,我现在要成了跛子,这辈子就完了,我女朋友也会和我吹灯拔蜡的。”我们都说不会。

还好,他伤好后一切正常。许如云很高兴,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席间她端起酒杯动情地对我说:“我父母早逝,只有弟弟这一个亲人,现在他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感激你一辈子,如果不嫌弃,以后我就认你当亲弟弟了。”

怎么会嫌弃呢?我赶紧叫了一声:“姐。”她很高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又是一个星期六,一大早许宏志就拽着我去他姐姐家,说去吃饭。第一次去许姐家,怎能空着手去?不顾许宏志的阻拦,我还是买了点水果和儿童玩具。

许姐的家在三楼,是幢复式建筑,装潢的很豪华。客厅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张全家福,男主人很帅,许宏志告诉我说他姐夫是一家日资企业的管理人员,经常出国。

她们的女儿长得像许姐,披着一头齐肩长发,明眸皓齿,小小年纪,活脱脱是个小美人。我去的时候她正独自在玩小皮球,当球滚到我脚下时我故意扣着不给她,她怯生生地看着我说:“叔叔,把球还给我吧,”我抱起她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把球还给你。”她看着我说:“我叫芸芸。”

我送给她一只hellokitty的玩具猫,马上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抱着玩具猫亲了一下,然后放在沙发上,“叔叔,陪我一起玩球吧?”我连忙说:“好”,我一没控制好,小球滚到许宏志怀里,芸芸赶紧去拿,许宏志用双腿夹着不给她,急的她对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许姐说:“妈妈,妈妈,快来呀,球球在舅舅的裤裆里,他不给我。”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许宏志红着脸跑到一边去了。

吃饭的时候许姐热情地招呼我吃菜,并问我能不能适应沿海的生活,我笑着告诉她:“对这儿的土语有点发怵,根本听不懂。”她说:“别急,我慢慢教你。”

饭后又陪许姐逛商场,芸芸走不动了,赖在我怀里不下来,谁抱都不要,气得许姐要打她,她却躲在我怀里向许姐做鬼脸。

许姐一会儿要给我买这,一会儿又要给我买那,我笑着对许姐说:“你要把我变成杂货铺吗?”

后来看见一套衣服,许姐硬让我去试,看看效果还不错,就自作主张地买下了。盛情难却,只好随她。

小芸芸抗不住了,抱着我的头,伏在我怀里睡着了。许姐要抱过去,我摇摇头,一直把她送回家。

谢绝了许姐的挽留,我匆匆赶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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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帮齐姐收拾新房

回到宿舍时齐姐正和大家聊天,齐姐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电话打不通?”我拿出手机一看,没电自动关机了,我问:“找我有事吗?”

齐姐笑着说:“明天有空没有?帮我个忙。”

“帮忙?”我问:“帮什么忙?”

齐姐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早点在门口等我。”

第二天早晨,我骑着自行车把齐姐带到别墅,齐姐说:“我们把房子收拾一下吧,你还搬回来住吧?”

我说:“搬回来住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让你回来住还要提条件?”齐姐看着我说:“现在长能耐了,和我提条件,说吧。”

“你也要搬过来,”我说。

“那样你就好欺侮我了,”齐姐瞪着我说,脸忽然间变红了。

齐姐来到二楼,在房门口站了好久,鼓起勇气打开门。

这是我见过最奢侈的婚房,东面是超豪华的客厅,旁边是门厅、烛台、插花、骨瓷。右手边墙上挂着一幅油画,下面放着时下流行的平板电视,空调放在墙角处;左手边是哥特式的装饰柱,还有一只极其精巧的拱门,银白色珠帘更是锦上添花;几步外是阳台,阳光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道光影,宁静中透出温馨,惬意地蜷缩在沙发里,马上让人忘记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穿过拱门就是婚房,红色是房间的主调,床上有一套大红的床品,丝绸的床单触感极好,白底红花;床罩是锦缎的,闪着华丽的光泽,中式面料加上鸳鸯戏水的图案,看上去是那样的完美。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床上有套漂亮的红色丝绸抱枕,依稀中我仿佛看见齐姐穿着婚纱,羞涩地抱着抱枕坐在床上的情景。

沙发上也放着各色丝绸小抱枕;墙面是纯白色的,素雅而不失品味,主题墙上挂着齐姐和她未婚夫的结婚照,我凑上去看了看,我们的确很像,但他比我帅得多,眼中闪着睿智的光,那种气质是我没有的;窗帘是米黄色的,上面缀着漂亮的花朵。

再进去是卫生间,全部使用蓝色调,浴缸是可爱的蛋形,并配置了高档的艺术脸盆及和成静音坐厕。

太豪华了,我感叹着。

回头见齐姐坐在沙发上,神情悲戚。我说:“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痛苦中。”

“我就是忘不掉呀!”齐姐点点头,站起来说:“我今天就是要和昨天做个决别,你去楼下储物间拿几个纸箱上来。”

当我把纸箱拿到楼上时,齐姐指着她的结婚照说:“帮我把它取下来吧。”她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不停地用手擦拭着,过了好久,她猛地把它放进纸箱里,接着又将床头上玻璃像框等东西通通塞进纸箱里,对我说:“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储物间去。”

当我回到楼上时,齐姐正好打完电话,对我说:“等会保姆会来收拾的,我们先去吃饭。”

我们和保姆一起把楼上楼下全打扫了一遍,现在干净了,累得我直喘粗气。我的房间也被齐姐安排在二楼客房里,比以前宽敞多了。

第五十九章 爱的初体验

晚饭同样是在外面解决的,见有一缕头发遮住齐姐的眼睛,我用手轻轻的拂了一下,同前次一样,她又感动的要哭了,抓住我的手说:“你知道吗?他和你一样,特别会疼人,你每次做这种动作我都会想到他。对不起,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摇摇头说:“不会,这说明你重感情。”

我又对齐姐说:“晚上我们不回去,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齐姐犹豫了一会说:“可以.....不准欺侮我。”

拿上齐姐给我准备的睡衣,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冷水澡,好爽。齐姐说她要洗热水澡,怕感冒,我笑着问她:“要不要我替你搓背?”

齐姐骂了一句:“流氓!”然后紧紧关上浴室的门。

齐姐穿着正装,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床。我说:“干吗不换衣服呀?”

“我的睡衣太露了,没法穿。”她红着脸说:“你先出去,我换好你再进来。”

我进来时齐姐已经躺下,我挨着她睡下来,这次齐姐没有赶我。齐姐躺在我的怀里,给我讲她的恋爱史,我的心情随着她的故事不停地上下起伏,说到动情处齐姐不停地哭,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齐姐不经意地撩动了下自己的长发,有股微微的香气不时散发出来,我用力地嗅着。

齐姐也许累了,停止了哭泣,我将头贴在她温暖的胸前,听着她柔和而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她差不多整个酥胸都裸露在我眼皮底下,丝丝体香让我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以前这种体香催我入睡,现在的体香让我躁动不安。

我用手靠近她的**,就如同靠近一团颤动的、柔软而又滚烫的面坨上,我感觉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整个身子都散发出让人感到灼热的能量,皮肤光滑的如丝绸一般。我温柔地褪去她上身的衣服,那对**顿时活跃起来,看上去像只通体洁白的丹顶鹤,高傲地昂着头,我将它含在口中,用牙轻轻地咬着,齐姐本能地躲闪着,见我抱得太紧,只好坦然承受。

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额头沁出许多虚汗。

齐姐脸上一片潮红,在灯光下看上去那样迷人。她抓住我的手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怕!”

“第一次?”我怔怔地看着她。

齐姐娇羞着说:“剑锋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说第一次应该在新婚之夜。”

齐姐又说:“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我怕怀孕。”

我的冲动像退潮的海水般快速消退,是呀,我只想到自己,却从来没替齐姐考虑过。

齐姐渐渐进入梦乡,睡梦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好像对我悄悄地说着什么?

无论是身体的姿势,还是现在的心情,我都无法入睡。我想出去走走,刚准备下床,齐姐翻身将脚压在我身上,只好作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怀抱着让人滴血的美女,那是要何等的定力呀?我在一种让自己身体不停发热的痛苦中不断煎熬着,有一刻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天放亮了,窗帘被朝霞染成橘黄色,齐姐那粉嫩的脸颊变成了玫瑰色,我忍不住吻了一下,齐姐睁开眼,笑着看着我,甜甜地说了声:“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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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给丁力帮忙

午饭后大家又在宿舍聊些男女之间的事,大家询问丁力爱情发展到哪一阶段了,丁力摸着脑袋“嘿嘿”地笑着说:“不能说?”在我们的狂轰滥炸之下他才勉强透露:“嘴是亲过了,但那事她不让。 ”

“不会吧?”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相信?”

“是真得。”丁力说:“怎么她都不让。”

于是我们就给他出主意,刘勇说:“每天买花送给她。”

丁力摇头说:“试过了。”

“那就送吃的,不是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我们接着说。

“不行,上次我买了一大包东西给她,她说她本来就胖,我这是在害她,东西她收下了还不落好。”

许宏志看着我说:“吴桐,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给他出个主意吧?”

我挠了挠头说:“这个吗?让我想想.....对了,徐芳喝酒不?”

“喝,”丁力说:“比我还能喝。”

“这不就行了。”我说:“俗话说得好:女人不喝酒,男人就没机会了,把她灌醉不就行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丁力眼里放着光,但马上又熄灭了,“我喝不过她,她没醉我就先趴下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吗?就是要你破费了。”

丁力说:“没关系,只要能成就行。”

我们几个又关照他说:“别硬来啊,如果涉嫌强奸,我们就是共犯了,你是舒服了,可把我们几个给毁了。”

丁力连说:“不会,不会的。”

当天晚上丁力把我们请到学院对面的饭馆,还专门要了一个包间,包间不大,外面马路上嘈杂热闹反而衬托这里环境的安逸和温馨。菜没上来前我们陪徐芳聊天,她很健谈。看着她我忽然想起羊圈里那待宰的羔羊,心中不停地问自己:“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无耻?”

饭局一开始我们就有意给徐芳敬酒,几瓶啤酒下肚她跟没事人一样,于是大家就吵吵说:“啤酒没劲,改喝白酒。”

总算把她灌趴下了,我们几个对丁力说:“悠着点,别伤了身子!”然后拍拍屁股回宿舍了。

躺在床上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这时刘勇说:“真可怜,丁力今晚就不是处男了,可我还是个童男子。”

大家正说着,丁力就回来了,这么快?可一看不对,只见他耳朵红肿,眼圈乌青,这是怎么啦?

丁力哭丧着脸说:“她根本没醉,那是装的。刚进房间她就对我又打又踢,说我们合着伙欺侮她,还说以后和我拜拜,最后一脚把我踹了出来。”

那一刻我如释重负,我为这样的结果庆幸!

经不住我再三怂恿,齐姐也搬进了别墅,不过给了我一个硬性规定:没有她的允许,不准我进她的房间,并让我当场签字画押,郁闷。

早晨齐姐坐我的自行车去学校,刚出别墅时她还搂着我的腰,感觉好甜密。快到学校时她就改成牵我的衣服,唯恐让熟人看见引起误解。我故意用力狂飙,接着来了个急刹车,齐姐吓得重又抱住我的腰,由于惯性,她的身体紧贴着我,两团软软的东西带着主人的体温牢牢粘在我的后背上,好舒服。齐姐嚷道:“骑那么快干什么?时间还早。”

再次重复前次的动作时齐姐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用力地掐着我的后背说:“让你坏,敢吃我的豆腐?胆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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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丁雪娇的邀请

幸福以不重复的形式伴随着我的每一天,我的生活渐渐地发生了许多变化,不再颓废,也不再浑浑噩噩,日程都排的满满的,虽然感觉累,但很充实。齐姐总是不停督促我,我很无奈的驱除掉多年相依为伴的惰性,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

傍晚时分,天气异常闷热,乌云满天,暗得吓人,我骑着自行车急急往家赶。途经学院门口,不经意间的一瞥,我看见了丁雪娇,一身简单而朴素的打扮,白色的荷叶衫和黑色的及膝裙显得她自然而清丽,在人群中独自美丽,满脸孤寂。

我单脚着地,叫了一声:“丁雪娇。”

“啊?”很久,她的思绪才回到这个世俗世界里,“是你呀,吴桐,晚饭吃了吗?”

“我在食堂吃过了,你呢?”

“我很少吃晚饭的。”她笑着说。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我是知道的。

见我不说话,她接着说:“前面新开了一个酒吧,我们去玩玩吧?”

“这......”我看了看阴沉沉的天。

“走吧,吴桐。”她的手放在我单车的手柄上说。

“女孩子去什么酒吧。”我说:“要不我们找地方喝杯咖啡吧?”

在上岛咖啡店里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丁雪娇问我:“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徐芳?”

我佯装不知道地问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丁雪娇哼了一声说:“问你也不会说实话。”

我无言,低头喝咖啡,突然呛着,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失礼了。丁雪娇走过来给我捶背,我摇手拒绝。

回到坐位上,丁雪娇红着脸说:“你不是说‘女人不喝酒,男人就没机会’,我给你机会你都不要?”

我心里一怔,丁力这个王八蛋,把我给卖了。

我尴尬地说:“其实晚上想和你去酒吧的,但我觉得不合适。”

“为什么?”她问:“是不是我长得太丑,给你丢面子。”

我摇摇头,她接着问:“怕我喝多?”

我说:“你也别猜了,我是怕自己喝多,失去理智。”

“我会让你失去理智?”丁雪娇看着我说。

“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呢!”我喝了一口咖啡,说:“为什么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你啦?”她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说:“我不否认,我的确喜欢你。”

她接着又说:“人们都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想这种喜欢是潜意识里产生的吧?我说不出具体理由,但是总有一种混混沌沌的想和你接近的感觉。如果真要让我给出理由,那就是我喜欢你不张杨、不纨绔、不冷漠,还喜欢你有风度、有品味、又有点幽默,现在感觉你哪哪都好。”

“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笑着说:“我成圣人了?”

她看了我一会儿,认真地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我就是喜欢。”

“我们不可能的。”我看着她说:“我有心上人了。”

“我说过会竞争的。”她幽幽地说

看着她那执着的表情,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如果你遇到的是块千年玄冰,你有办法融化它?”

“我用心去一点点地温暖它。”

“要是遇上坚不可摧的磐石呢?”

“那我就化成水,做水滴穿石的努力!”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爱一个人没有办法,控制不住,除非失忆,或者死亡。”

面对这样一个痴情女子,我还能说什么?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雨很大,硕大的雨点像一颗连着一颗的珍珠顺着玻璃滚滚而下。

丁雪娇又接着说:“其实家里也给我介绍了一个,是个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家境殷实,人长得帅。对了,我上次回家就是去看他的。可我和他在一起一点也找不到感觉,就是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是叫激情吧。”

“你的意思是感情中要有激情?”我问。

“是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就没有激情,以后何来感情?”

我说:“生活毕竟是平淡的,听人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激情就会消失,最后连感情都升华成亲情。”

她没有说话,看着手中的咖啡杯。我接着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感情,但我很抱歉。像你这样有气质,又漂亮的女孩,一定会找到比我好千百倍的男孩子的。你不了解我,我一身毛病。”

她盯着窗外看了很久,然后看着我说:“没有自欺着逼自己放下的感情。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我对你的这份感情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送丁雪娇到校门口时,她转过身对我说:“抱我一下吧?”我们象征性地拥了一下,她满意地朝宿舍方向走去。

我在细雨中想了好久才转身。

第六十二章 贝勃定律

丁力现在越来越消沉,徐芳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他。 那馊主意是我出的,觉得挺对不住丁力的,就让丁雪娇约徐芳出来吃饭,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徐芳却说:“朋友当成你这样真少见,说难听点有点无耻,看在雪娇的面子上我也不说你什么了。最可恨的是丁力,一点主见都没有,被你们调得团团转。口口声声地说爱我,难道就用这种方式?你跟他说,我是不会原谅他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她还是巍然不动。

看着我垂头丧气的回来,丁力更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许宏志正在看一本杂志,他指着一篇介绍《贝勃定律》的文章说:“要不要试试这种方法?”

是说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关怀备至,能替女孩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吃饭、喝水、洗衣,男孩每天都抢着做;衣服、首饰、鲜花,男孩每天轮番来,久了女孩对这种爱已“视而不见”,整天对男孩呼三喝四的,男孩依然是百依百顺,她已体会不到幸福感。后来她们分手了,女孩现在的男友对她是若即若离,很少给她打电话,很久才和她会一次面,吊得女孩坐卧不安,男友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她可以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去赴约,哪怕那活有多重要。

这些都是贝勃定律在作怪,在还不熟悉的情况下,给对方一点点关怀他都会觉得情深似海,而当熟识之后,与原来相同的那些关爱他就会觉得习以为常了,感受不到。有句古话说得好: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也是这个道理。无论做什么事情,多做雪中送炭的事,少做锦上添花的事,七八分付出,二三分保留,过犹不及。

可怜的丁力,也想不出其它办法,在我们这帮狐朋狗友的唆使下只好照办了,再也不去讨好徐芳,跟个没事人似的。二三天下来见徐芳一点反应都没有,丁力急得抓耳挠腮,我们劝他要沉住气。

又过了几天,丁雪娇问我:“丁力怎么啦?为什么不睬徐芳?弄得人家六神无主,茶不思饭不想的。”

我一看有戏,马上说:“不知道,我替你问问。”

得知这一结果,大家都击掌相庆。丁力一听说徐芳茶饭不思,又心痛起来,我们安慰说:“没事,少吃几餐饭正好让她减减肥。”

一周后,丁力收到了徐芳的一封信,老大一个爷们,边看边抹泪,看来这封信写得很动情。让丁力给我们念念,他也很配合,声情并茂地给我们朗颂起来,听起来好肉麻,受不了。按丁力的本意马上就要去见徐芳,我们几个觉得还要再等等。

在收到信的第三天,徐芳来到我们宿舍。大学的规矩是男生不准去女生宿舍,但没有规定女生不可以进男生宿舍,一看她来了,我们几个赶紧给他们腾地方,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丁力说:“我本来要去找你的,可他们不让。”

我靠,这家伙十足的软骨头!我们赶快跑。身后响起徐芳的叫声:“你们这帮可恶的家伙,丁力能认识你们真是他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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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脑筋急转弯

几乎不清楚这个夏天是怎么到来的,院里长鸣不歇的蝉声,吵得人昏昏欲睡,外面的太阳异常惨白,天气热得受不了。

齐姐在洗我们的衣服。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洁白带皱褶的t恤上,映衬着她芙蓉一般的面颊,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们就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幸福的让我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我讨厌洗衣服,搬回来后洗衣就方便多了,我一般是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放点洗衣粉就搞定。齐姐就不同,她总是将衣服搓干净后再放进洗衣机里漂洗。她用力搓着,额前的刘海随着节奏不停地摆动着。糟糕,我短裤上有好大一块地图,齐姐看了一下,继续搓,那可恶的东西就是不下来,弄得齐姐好尴尬,只好用指甲慢慢刮,齐姐红着脸说:“你真龌龊!”

我耸耸肩说:“没办法 ,精满自溢。”。

齐姐不再理我,神情娇羞,我心动了一下,走到她后面,双手从她肋下穿过,抱着她柔软的腰,下体直直地顶在她的臀部上,这个动作让齐姐很难受,她伸着沾满泡沫的手僵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心象被电击过一样麻麻的,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游动,快乐如潮水般袭来。她没有挣扎,用毛巾擦了一下手,转身用力抱着我。我亲吻她白净的胸部,然后我们彼此激烈地拥吻在一起。

我弯下腰猛地抱起她,快速向二楼我的房间走去。

我们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当我的手穿过她的裆部摸到那个缝隙时,觉得那里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

齐姐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满脸潮红,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柔顺的像只小羊羔,这种样子让我迷醉。

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丁力这王八蛋,早不打迟不打,在这关键时候打来,本来准备不接,那铃声顽强地响着,我调整好呼吸问:“有什么事吗?”

丁力在电话中说:“徐芳给我出了个题目,我们都做不出来,想请你帮忙。”

就这事,我把他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说:“明天再说吧。”

他却说:“不行,那样就显得我弱智。”

“这样就不显你弱智啦?”我在心中骂道,然后说:“你说吧。”

他的问题是:一个数字除去前一个数字是13,拿掉后一位数字是40,问到底是多少?

到底是多少呢?再一看齐姐早跑了,追出来时发现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眉眼如丝,不敢看我。见我又动手动脚,她嗔道:“再这样我将这盆洗衣水全倒你身上了。”

看来今天没戏了,只好站在旁边想那道题目。齐姐见我半天不说话,就上来讨好着说:“生气啦?给你机会你放弃了,不能怪我。”

“没有,”我讪笑着说:“在想一道题目。”

“题目?”齐姐问:“说来我听听。”

我将题目告诉了她,她站在那儿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了,很简单,脑筋急转弯。”

我问是多少,她答:“43”。

看我一脸茫然,就说:“你用中文写43试试。”

四十三?除去四是十三,除掉三是四十,我怎么没想到?

当我把答案告诉丁力时他连说谢谢,我挂掉电话,摇摇头,心说:换我也解不出来。

第六十四章 政教处问话

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政教处的人叫去问话,一切来得太突然。

今天上完课,校广播通知我1点半去政教处。当我走进办公室时,一位胖胖的中年人招呼我坐下来,并端给我一杯水,和颜悦色地和我聊天,问我生活怎么样?学习还好吧?就是不入正题。我站起来说:“如果您让我来就是说这些,那我就告辞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别急,叫你来就是向你核实一些情况的。”

“核实情况?”我愣愣地看着他说:“我可是一不偷二不抢,一贯奉公守法的。”

“有人反映你在校外和女生同居,有这事吗?”

“同居?”我看着他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说:“怎么说呢?就是男女关系的那种。”

我激动地说:“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同居,未免太牵强了吧?我是住在校外,并且我还告诉你,我是借住在齐鑫齐老师家的”

他扬扬手示意我坐下来说:“小伙子,别激动。我这不是在核实情况吗?校规第六十七条明确规定:男女学生不能同居一室,情节严重,影响恶劣,勒令退学。”

我接着说:“我们没有同居,就是同居了也没违反规定,教育部新修订的《普通高校学生管理规定》中就没有硬性规定大学生不能自由结婚,因为这样和新婚姻法相抵触。”说完我在纸上给他写了一个网址,让他有空去看看。

他沉默了一下说:“既然有人举报了,我就必须问问,学校对大学生同居作了明确规定,一经发现,立马开除学籍。尽管我不是死脑筋,但如果情况属实学校是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他又接着说:“我就不明白了,放着好好的大学公寓不住,为什么要住在校外?”

我把丁力打鼾的事告诉了他,他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又说:“虽然男女合租在国外比较常见。但这是在中国,‘男女授受不亲’,有的事还是要避讳的,你们别看我们平时对这种事经常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一经发现,我们决不姑息。”

他又说:“叫你来之前我是再三思虑的,因为大一的学生发生这种情况极少。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看来是你们平时太过亲密,招致别人的怀疑。我等会还要找齐鑫谈谈,因为她是教师,要注意形像。既然你说没有,我相信你,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是谁举报的呢?同宿舍的人?不会。我脑中灵光一闪,拿起电话打给丁雪娇,她匆匆赶来。

“丁雪娇,我今天郑重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挚爱,我现在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了。哲人说,一个被爱情包围的人,再好的女人他也视而不见!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其他女人的存在,包括你。”我吼道:“别干涉我的私生活。”

面对我的指责,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出来了,“吴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我怎么干涉你的生活了?”

“哼,别装的假仁假义,我和齐鑫的事是不是你捅到政教处的?”

“政教处?”瞬间的沉默,紧跟着爆发,“对,这些都是我干的。我神经,我犯贱,为了得到你,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活得都没有尊严了,我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说完她掩面跑开了。

看来不像是她,那又是谁呢?一下午我都在想这件事。晚上回家时我刚要把这件事告诉齐姐,她说:“知道了。”

“姐,要不我搬回宿舍吧?否则对你不利。”

齐姐摇摇头说:“你搬回去才对我不利,那不是变相承认了我们有私情。”也对,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

见我还是愁眉紧锁,齐姐就笑着说:“就这点事把你愁成这样?”

我回答说:“不是,不知是谁举报的?”

齐姐说:“管它的,注意点就行了,看你以后还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第六十五章 情趣内衣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暑假了,我请齐姐去我们家,她说她还没想好。

傍晚的时候,齐姐让我和她一起逛街。逛街可能是女人一大天性,她们不知疲倦,但对于男人来说是件头疼的事了,简直活受罪!都说陪老婆或者女朋友逛街是男人的一种美德,今天我就将这种美德发扬光大吧。

齐姐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裙子,裙摆轻轻飘动,头发在微风中舞动,在夕阳照耀下她的脸庞像荷苞一样微红,好美!齐姐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娇滴嫡地说了一声:“讨厌。”

我们走进一家服装店,人很多,这里的衣服质量不错,购物环境也好。营业员不停地向我们推销着,齐姐试衣服时我都会凝神细看,时不时夸上几句,旁边的服务员也不停地附和着,弄得她两腮飞红。试了好几件衣服,感觉都还不错,她犹豫不决,问我哪件好,我说:“就那套粉色的吧,你皮肤白,穿上粉色更好看。”

走在路上,齐姐忽然说:“我觉得那件浅绿色也不错,”乖乖,她还在想着那些衣服呢,我停下来说:“要不我们再回去,”齐姐摇摇头说:“买那么多衣服哪能穿得完,到明年又过时了。”

当我们跨进另一家商场时,发现丁力和徐芳也在里面,徐芳正在试衣服,营业员不停地对她说:“小姐,这个你肯定穿不下,不用试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件衣服试了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大肉粽,没等丁力发话,营业员好像很心痛地说:“我说这件你不能穿吧?快去脱下来。”那位服务员真够热心,拿起一件衣服对徐芳说:“小姐,你试试这件黑色的吧?黑色显瘦。”当徐芳穿着黑色的衣服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时,看着的确是比刚才舒服些,营业员对自己的建议很满意,拉着丁力对他说:“这件衣服不错,先生你看,现在就看不出她的肚子了。”弄得丁力好尴尬。

我险些笑出了声,齐姐白了我一眼,示意我们离开。

街上的路灯全亮了,我们在街上信步走着,我问:“女孩子怎么都喜欢买衣服?”

齐姐说:“不知道。”

“那你呢?”我说。

“我特别喜欢购物时的心情,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想买。在购物中能放松心情,身心愉悦。”

旁边有家新开的情趣内衣店,店主站在门外不停地向人兜售着,我对齐姐说:“走,进去看看吧?”

踏进那家情趣内衣店,那里的玩意太新奇太性感了,有蕾丝的、皮草的、兜肚的.....形状也是五花八门,有燕尾的、吊带的、皱褶的、花边内裤,还有开裆裤,应有尽有。这衣服要是穿在齐姐身上会有什么感觉呢?我不住地向齐姐身上瞟,想像她穿情趣内衣的样子,一定会风情万种....齐姐用手中的坤包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瞪着我说:“我让你乱想,简直就是个流氓。”

齐姐抽身就走,我被那性感的女店主拉着无法脱身,最后只好买了一套比较保守点的。当我把衣服递给齐姐时,齐姐像接过烫手的山芋一样马上扔到地下,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扔掉多可惜,这可是我花钱买来的,赶快拣起来。早晨起来时发现齐姐已将它洗干净晾在那里了,不会吧,这么快就接受啦?

齐姐脸红红地说:“让我穿这种衣服你甭想,但想到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买东西,我还是留下来当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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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丑媳妇见公婆

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齐姐答应陪我回老家。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齐姐让我陪着去给母亲买礼品。虽然我再三说不需要,她还是买了套真丝睡衣,一盒美容养颜的保健品,外加两瓶五粮液。

早晨起来,齐姐眼睛周围有个黑眼圈,打了层粉底才遮住。她看来很紧张,将头附在我的肩膀上,“吴桐,我真想不去?”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的。”

齐姐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冒出一句,“你明白......明白什么?”

我笑着说:“丑媳妇今天要见公婆了。”

“请注意用词,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啦?”齐姐今天穿着上次买的那件粉色衣服,粉嘟嘟的像个瓷娃娃。她根本没有见未来婆婆的兴奋和喜悦,失去了往日的洒脱。“你母亲会不会讨厌我啊?”

“怎么会呢?”我用手抚她长发,“不用紧张,我母亲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手顺着她的发丝缓缓落到她的肩上,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齐姐显然喜欢这种倾心的爱抚,默默地闭上眼,很久才睁开。

318国道上,一辆辆超载的大货车不停地和我们的轿车交汇而过,有些实在太重,根本跑不起来。这些车对道路和桥梁的损害可想而知,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我们的车根本跑不快。

远处渐渐出现那种粉墙、瓦、马头墙、砖木石雕的老房子,层楼叠院、高脊飞檐,典型的徽派建筑。掺杂于新式建筑之间,别有一番意境。

快到目的地了?齐姐问:“还要多久?”

怕她紧张,我骗她说:“早呢。”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又问:“我头发乱不乱?还有衣裳怎么样,没皱吧?”真拿她没办法。

母亲站在烈日下,看着她那被岁月侵蚀充满皱纹的脸,我心里有些发酸,母亲看上去又老了不少,我停下车叫了声:“妈。”,母亲嘴里答应着,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拉着齐姐对母亲说:“妈,这就是齐姐。”母亲无限宠爱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齐姐脸上,齐姐局促地叫了声:“阿姨。”

母亲哎了一声,笑着说:“这闺女真漂亮,像仙女,难怪我们家的吴桐天天念叨着你呢。”

齐姐羞红了脸,母亲赶快说:“别在外面站着呀?等下晒黑了。”

爸爸也在,听说我要带女孩子回来才过来的。他很高兴,亲自下厨准备饭菜,不一会就闻到阵阵饭香味,这种香味把我的肚子弄得咕咕叫。

很快就有一大桌菜映入我们的眼帘。

坐在桌上没一会儿,齐姐的紧张情绪就没有了,她不停地和父母聊天,没什么新鲜话题,首先问健康,再问家庭成员,然后再聊各自的家庭情况,不停地“啰嗦”着,最后实在没话说了,自然而然地扯到我身上,母亲真够给我面子的,把我9岁还尿床的事也抖落出来,引得齐姐“吃吃”地笑,不是我抗议,她还会把我所有丑闻都暴料的。

为了转移母亲的话题,我赶紧把齐姐送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摸着那套真丝睡衣,母亲爱不释手,“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没人送过这么贵的东西给我呢。”说得父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把那两瓶五粮液递给父亲,父亲“嘿嘿”地笑着说:“还有我的呀?这酒好,就是太贵,平时我可喝不起。”

最搞笑的是母亲,快睡觉的时候她偷偷问我:“晚上怎么睡呀?”

“妈~”真拿她没办法,“当然是分床睡了。”

母亲赶快去准备房间去了。

齐姐问我刚才和母亲说什么?我逗她说:“我跟母亲说,你今晚跟我睡,不用准备房间了。”

齐姐柳眉倒竖,“你敢!”

怕她发火,赶紧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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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温水中的青蛙

齐姐很早就起来了,母亲在楼下一边招呼她洗漱,一边和她谈论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都说人就像是只泡在温水里的青蛙,容易被舒适的环境一点点陶醉,特爱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没了学习的压力,心情骤然轻松起来,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母亲知道我爱睡懒觉,也懒得叫我,我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来到林家附近的小石潭边,坐在那里看夕阳,有个女人站在石台上,她穿着洁白的裙子,清风飘过来,头发和裙子一起随风而动,夕阳照在她身上,那粉嫩的脸颊,像是涂上了一层胭脂色,她微笑着,不停地向我招手。是梅?我快速向她跑去,几步远的距离怎么也跑不完,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总算把她抓住了,我们静静地对视着,她的深褐色瞳孔很大,很迷人,从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我想把她抱在怀里,但她的身体却像一股轻烟一样在我面前慢慢消失,我无力地叫着:“梅,等等我”.......

“吴桐,你怎么啦?”齐姐的叫声。

我摇摇头。

齐姐问:“做梦啦?”用手摸着我的头。原来她正在我房间里上网,“小懒虫,该起床啦。”

“我妈呢?”

“上班了。对了,刚才保姆来过,说家中有事,今天请一天假。”

我掀开被子,每个男人早晨都会勃起,齐姐看见我支起的小帐篷,脸马上红了,赶紧将目光移开,继续低头上网。我走过去拥着她,亲吻着她白花花的脖颈,齐姐一边躲闪着,一边笑着说:“臭吴桐,你嘴臭死了!快滚开。”

我的脸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在她白净的皮肤上来回摩擦着,她的皮肤好光滑好细腻,让我感到好舒服。齐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她呼吸开始加快,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她回转身开始吻我,鼻息越来越重。我放在她腰部的手猛然一用力,齐姐重心不稳,一下子摔躺在床上,抱着她,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掀起她的裙子,摸着她软绵滑润的臀部,像雪一样白,我能感觉到那片肌肤在不停地抖动,齐姐用力地抓着她的短裤,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说:“不要,不行。”当我抚摸她的三角区时,被一层厚厚的带着蝶状护翼的东西阻住,真扫兴!感觉自己好像在云中一下子被抛到了地下。

齐姐躺在那里兴灾乐祸,脸颊上醉人的酒窝也闪现了出来。

我从她身上滚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齐姐也翻身俯卧着,双手支着下巴,满脸潮红,促狭地看着我说:“小色鬼,难受吧?”

怎么这么倒霉?我恨恨地想。

好难受,我跑到卫生间洗了个淋浴,觉得舒服了好多。

齐姐已将热好的饭菜端到桌上,坐在旁边看我吃,样子好妩媚。

没事可干,好无聊。齐姐说:“带我去你母亲的公司转转吧?”

在去公司的路上,齐姐忽然问:“梅是谁?能带我见见她吗?”我看着她,好半天才说:“她死了。”然后把我和梅的故事一点点地讲给她听,当她听到梅跳楼而死时竟然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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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 建管理系统

刚进公司大门就听见母亲的斥责声,怎么啦?母亲极少发脾气,谁得罪她了?大厅里的人鸦雀无声,见我进来大家只是点点头。

推开办公室的门,母亲背对着我们正在骂张姨,她头也不回地厉声说:“没看见我在处理事情吗?出去!”女强人的一面此刻展露无遗,弄得我好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齐姐向我吐着舌头。

见身后没有动静,母亲转过身,正准备发作,一看是我们,脸色马上缓和了好多,对张姨说:“你先出去吧。不管怎样,下班之前将报表交给我,否则明天就把你这个财务主管撤掉。”张姨不停应着:“是,一定。”如获大赦地溜出了办公室。

我问母亲:“怎么啦?”

母亲余怒未消,抖着手中的两张纸说:“我这么个小公司,负责财务的就有三个人,上月的报表迟迟未交,每天都在拖,催急了就拿这种报表来糊弄我,光我记得就有三笔应收款未列入,这还了得!”

齐姐问:“你们还在做手工台帐呀,为什么不用管理软件?”

母亲叹口气说:“闺女,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好多设施都跟不上。最近在和别人谈erp系统,还没定下来。一方面是成本太高,另一方面是她们都不会电脑,买回来也只是个摆设。”

我说:“把她们换掉,重新招批新人来,不就行了?”

母亲摇摇头说:“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失去工作让她们喝西北风去呀。再说她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呀。”

“你把公司改成慈善机构好了。”我没好气地说。

齐姐梗了梗脖颈,瞪了我一眼,说:“像您这种公司又没有外包和加工业务,一般的管理软件不就可以了吗?”

母亲说:“是呀,我们的业务很单一。”

齐姐说:“让我试试吧,我给您建一个?”

“你能行?”母亲怔怔地看着齐姐。

我连忙说:“妈,齐姐学的就是这个。”

母亲又问:“需要买什么东西吗?”

“公司有内网吗?”

母亲说:“闺女,如果早几个月,你要问‘内网’我肯定听不懂。因为准备买管理系统,内网刚刚建起来。”

齐姐说:“那我只要一间安静点儿的办公室,另外就是找一个能让我熟悉工作流程的人,就行了。”

母亲摁了一下身旁的内线电话,一位年轻男人应声进来。母亲说:“小李,你先搬到大厅里办公,齐小姐要借你办公室用一下,另外派一位熟悉业务的人配合她。”

小李答应着,带我们到他的办公室,递给齐姐一张名片:李立根,齐姐告诉他说:“我没有名片,我叫齐鑫,你就叫我小齐好了。”

小李说:“我手下的人都是靠销售业绩吃饭的,不能耽误他们挣钱,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带你们熟悉工作流程吧。”

第二天,齐姐将她的电脑带到公司,一个星期下来齐姐就将公司的运作流程摸了个透。齐姐告诉我说建这个管理程序很简单,她只要将原先的管理软件进行适当的二次开发就可以了,根据公司现有情况,她决定建两个模块,一个是营销模块,一个是财务管理模块。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闷头在那里编程,弄得母亲心痛的不得了,天天跑到办公室关照她多休息,别累着。

齐姐见我天天陪着她,就说:“你也别闲着,去帮帮阿姨,最好去帮忙推销房子,全当暑期打工,还能积累一点工作经验。”

想想也是,全公司的人都在忙,就数我最闲,就跑去对母亲说:“妈,从明天开始我也去卖房子。”

母亲没好气地说:“你就歇着吧,不在这儿添乱我就阿弥陀佛了!”

经不住我的再三央求,母亲最终还是同意了。

第六十九章 去看徐姐

母亲轻轻掩上办公室的门,轻声对我说:“儿子,你知道吗,丁局长现在谈了个对象,才20多岁,听说媛媛不同意,父女俩正闹别扭呢。”

“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她说暑假不回来了呢。”

母亲又说:“这孩子太自私了,丁局长才40出头,也该找个伴儿。就是太年轻了!”

“可能就是太年轻了,媛媛才不同意的吧?就像爸爸一样,我见面都不知道叫什么?”

母亲点头,“也是。”

我想起一件事,问道:“爸和那女人还好吧?”

“就那样,年后还来问我借过钱,想和那女人办离婚,被我狠狠剋了一顿,说他拿婚姻当儿戏。后来就没有声音了,听说现在股也不炒了,天天玩牌。”

“那他们怎么过日子?”

“不知道。”母亲摇摇头,“你回来那天他还和我商量想回公司上班呢。”

“您同意啦?”

“没有。”母亲说:“我说把他介绍到别家公司去,他嫌丢人。”

母亲看了看门外,小声说:“现在的男人都不知道怎么搞的,老的要找年轻的,小的又要找年纪大点的。还别说,还是我儿子有眼光,这丫头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为人小意不张扬,我还真喜欢,如果你不要我就认作闺女。”

我马上抗议:“妈,您说什么呀?”

母亲摸摸我的头说:“傻儿子,妈逗你玩的。再说大点好,大点会心痛人。妈就比你爸大三岁,但你要记住,别像你爸那样做个白眼狼。”

我问母亲:“对了,媛媛的小姨夫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下半身瘫痪了,大小便都要别人服侍。还听说他现在脾气变得特别暴躁,可苦了她小姨了。”

想到徐姐,我心里隐隐作痛,就对母亲说:“我想去看看她。”

母亲说:“早去早回,晚饭我们到外面去吃。”

我摁过门铃,等了半天门才打开。徐姐这是怎么啦?头发散乱,衣服也不整齐,我叫了声:“姐。”徐姐很慌乱,不停地用手梳理着头发。

跨进她的家时,我惊呆了,这是我原先看到的那个温馨的小窝吗?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瓶瓶罐罐,沙发上也堆着很多脏衣服。。。。。点点在哭,徐姐的老公坐在轮椅上,眼睑外露,面部皮肤因为结痂,白一块红一块,嘴唇上翻,好吓人!

和她老公打了声招呼,他哼了一声摇着轮椅回房间了。我讪讪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拉过点点说:“点点乖,别哭,还认得叔叔吗?”

小家伙点点头,哭着说:“爸爸坏,整天只知道冲我和妈妈发脾气。”徐姐坐在我对面,眼泪不住地往外流,我不停地劝慰着。

当徐姐送我到楼下时,她哭着说:“现在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他整天无理取闹,简直都快把我逼疯了。”

看着好心痛!我说:“姐,要不你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这种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可能要让心理医生对他疏导疏导。”

徐姐轻哼了一声,“有空就带他去试试吧,反正我也不抱多大希望了。这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七十章 我卖出的第一套房

这几天我跟着李立根学卖房,他很热心,不停地跟我讲解着:首先要把握客人的心理,不急于求成,客人刚来时只作简单介绍,不要喋喋不休,也不用强势推销,毕竟购房是很大的投资,心急可不行;其次是不知道客人的预算时尽量从低档的房源开始推销,看客人的反应,一方面不至于吓走客户,另一方面不至于伤着客人,因势利导,适时配合客人的需要,多给些参考意见,例如介绍周边的配套设施等,让客人觉得你在为他着想;再就是密切留意客人的成交信号,及时确认和巩固。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却丝毫不见回报。跟在他们后面一连奔忙了十几天,一点效果也没有,看着别人一套套的成交,心里那个急呀,没法说。

看着我着急上火的样子,齐姐笑着说:“急什么,经验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一口就想吃成大胖子,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也许是地产销售久了,售楼部的人对购房者都形成了“势利眼”,说起来也简单,首先从他们的衣着上看,知道哪些人有钱却很低调,哪些人是打肿脸充胖子;另外是从来者的“坐骑”看他的购买力,有私家车的人购买能力相对较强,大家就不厌其烦地向他推销,而骑自行车或打的过来的人,购买力就相对较弱,售楼的人对他们的热情就大打折扣。

夏天的中午,骄阳似火,大家都昏昏欲睡。这时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来到售楼处,一身很普通的打扮,看他那身行头,大家都对他失去了信心,随便招呼了一下就溜走了。来者都是客,我赶紧走上去和他攀谈起来。他说的普通话很别扭,一听就知道是浙江人。我陪着他在模型前慢慢看,他看得很仔细,问:“有样板房吗?”

“有。”

平心而论,我除了一身还算帅的皮囊外,就剩这张嘴了,其它是一无是处。看房的路上我不停地说:“您瞧,这一块交通便利,商业配套,很有升值潜力。”

进入小区时我又对他说:“你看小区内部配套设施搞得多好,这绿化、这服务、还有公共设施都是一流的。”

“这户型多漂亮,您看这布局、通风还有采光有多合理。”进入房间我又吹嘘说:“每一个房间的分布和家具的摆放,都经过了专业设计师的精心设计,各个功能分区一目了然,生活气息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感受得到。”

见他一语不发,我又指着窗外的景色说:“您要是买了我们的房子,我们还免费送你这么美的风景。”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这张嘴真厉害!死的都让你说活了。”

他递给我一支烟,我谢绝了。

他问:“小兄弟,入这行多久了?”

我很没底气,“才十几天。”

他诧异地看着我说:“没做过就这样厉害呀!”拍拍我的肩说:“不错,有前途。要不到我们公司来?”

“这是我母亲的公司,我还没毕业呢。”

他说:“哦,现成的小老板呀。”说完他拎着包就往外走。

靠,不是来买房的,倒像是挖墙角的。看来今天又没戏了。

谁知他走到门口,见我没跟上来就回头对我说:“走啊 ,签合同去。”

成啦!巨大的成就感瞬间占住我的心头,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我终于谈成了第一笔生意。

母亲很高兴,夸我能干。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对母亲说:“那位客人好像是温州人。”

“温州人?听说温州人现在在全国各地炒房,看来来头不小。”母亲说:“儿子,你还能联系上他吗?我们请他吃餐饭。”

“我有他名片,他姓丁,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

晚餐安排在悦来食府,丁先生很健谈,当着母亲的面不停地夸我,又问齐姐是母亲的什么人?母亲答道:“我未来的儿媳妇。”齐姐羞得满脸通红。他怔了一下,马上笑着说母亲有福气。后来又谈到房子的事,他说:“我们温州人到处买房,现在大中城市都不欢迎我们,我们就转战到二线城市。我是先到这里打打站的,过段时间还会带些人过来的。”

母亲说:“以后生意还要靠丁先生多帮忙了。”

丁先生笑着说:“只要是房型好,地理位置不错,有升值潜力,我们一定会大力投资的。”

饭后母亲还送了一些土特产给他。

第七十一章 去父亲家吃饭

盛夏的阳光,日日普照,热情得过了头,大地像一口巨大的蒸笼,到处滚滚涌动着热气。这样的天气,也阻断了人们的购房热情,以前人来人往的售楼处现在是寂寞无声。

我坐在那里昏昏欲睡,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父亲让我们晚上去他家吃饭。呆在这里也没事可干,我决定去公司。

齐姐正在给那些大婶大妈级的人上课,可怜堂堂的大学讲师,竟然被这些大婶大妈级的人弄得面红耳赤,不停地告诉她们什么是回车键,如何切换,怎样复制粘贴.....说了这个忘了那个,急得齐姐抓耳挠腮。我看这不是办法,就跑去对母亲说:“妈,你必须招个会电脑的财务来,否则这套系统没法动起来。”

母亲说:“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天就来上班。”

我疑惑地看着母亲,心说:这次怎么这么快?母亲说:“你也别把我想的有多落伍,自从你们俩来帮我后,我觉得公司起色不小,看来公司想发展,就必须招些人才来。”

下班后我们就直奔父亲家。

替我们开门的是那个女人,我对她笑笑就算招呼过了,齐姐却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女人满脸通红,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忙拿来两双鞋让我们换上。

父亲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来回擦着,“你们先坐会儿,饭马上就好。”

女人端来一盘水果,挨着齐姐坐下来,连夸齐姐漂亮,她们俩人相互吹捧着。然后说些闲话,没有任何的负累,我像是个多余的人,在旁边不停地喝水。

父亲的手艺越来越厉害。红烧肉软嫩滑腻;爆炒脆肠,那才叫个脆;腰花好嫩,泡淑味道纯正;猪肝汤很嫩很嫩,又滑又润....都快赶上厨师的手艺了。

女人不停地给我们夹菜,然后又不停地为我们斟酒,嘴里还不停地说:“弄得不好,将就吃点儿吧。”

“您太客气了!”齐姐说。

饭后我们围坐在一起聊天,父亲说:“小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这点像他妈。”

女人瞪了他一眼。父亲赶紧又说:“平时你要多管管他,别由着他性子。”

我连忙抗议:“爸,没过门你就向着她,以后我不是天天跪搓衣板呀?”

齐姐羞红了脸,大家哈哈笑着。

当我们要离开时,女人拉着齐姐的手说:“开学还早,有空和小桐常来坐坐,这儿也是你们的家。”

齐姐忙说:“那是一定的,只怪我们不懂礼,直到今天才来看你们。”

临出门时女人塞给齐姐一个红包,齐姐不知所措,本能地推拒着,父亲说:“这是见面礼,我们这儿的规矩,给就拿着。”

齐姐只好收下。

路上齐姐问我:“你从来没叫过她吗?”

我摇摇头。

齐姐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自从和你父亲确定关系那天开始,无论她年龄有多小,她就是你现实意义上的长辈,你推都推不掉。”

我说:“我也知道,但就是叫不出口,慢慢适应吧。”

第七十二章 爱是口袋

周末的上午,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感觉,天气预报说台风要来,天上的云却跑得很快,阳光有时从云缝中泼洒下来,远远看去像是只刺穿云雾的剑。

齐姐现在就像是母亲公司的一名员工,每天准时上班,很晚才下班,把母亲哄得那个高兴呀,一刻不见她就觉得难受。

照例起得很晚,当我睁开眼时,发觉一个充满香气的身体,像只小猫咪样挨着我呼呼大睡,怎么回事,齐姐今天没去公司?我禁不住向她红润的双唇吻去,齐姐闭着眼睛说:“别闹,让我睡会儿。”

我松开她的嘴,转而含住她的耳垂,用牙轻轻噬咬,一边用手指细细地感受着齐姐柔软身体的每一处,齐姐先是微微抵抗,慢慢地感觉到她已经瘫软,一声诱人之至的呻吟从她的喉咙中荡出,我浑身的血液仿彿在瞬间被这撩人的呻吟所点燃,体内四处蔓延灼烧的情与欲之火,几乎要将自己烧焦。

“姐,我要?”

齐姐张开眼睛,“今天不行,我老朋友来了。”

“不会吧,不是刚来的吗,你一个月来几次?”我愕然。

“嘻嘻,上次那是护垫,谁让你粗心!”齐姐坏笑着说:“就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才留在家中休息的。”

我晕倒,只好休战,努力控制着身体的**,赌气地用被单蒙着头。见我生气了,齐姐不停地讨好着。

这次就是不理你了,想我这么快就原谅你,门都没有,我恨恨地想。

忽然感觉齐姐的手伸到我的内裤,将我肿胀的下体握在掌心,俯在我耳边吃吃地笑着说:“难受吧,我帮帮你吧。”她的手在我两腿间生涩地滑动着。

我的身体正在失去控制,像高空中一件向下不断坠落的物体,不停地向下加速,坠落过程被无限拉长,晃晃悠悠,我闭着眼享受极速坠落的快感。

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暧昧气息,当那一刻到来时我禁不住大吼一声,身体的污物喷射而出 ,齐姐看着手中不断滴落的液体发呆,好半天才说:“哪里来的这些脏东西,还不快拿纸过来给我擦擦。”

再也没法睡了,齐姐将我的床单一股脑地收起来,抱到楼下去洗了。

吃过饭,我坐在房里无聊地打发着时光,齐姐还在楼下洗我的那些脏东西。我打开电脑,看看我那部快要夭折的小说,再不更新真得对不起读者了。

静下心来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随着主人公的悲而忧伤,随着主人公的乐而高兴.....

“你还会这手呀?”不知道齐姐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背后。

“我瞎弄弄的,不值一提。”

“这篇文章我在新浪原创中看过,写得挺好,没想到是你写的。”

她又指着显示屏说:“这是个错别字。”

果然是个别字,赶快改过来。看着她小巧的手,我一把把它握在手心里,齐姐脸上的晕红又起,她眯着水波荡漾的双眸说:“放开你的手,老实点,总是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上面还有你的脏东西,洗都洗不干净了!”

怎么会这样?我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地闻着,哪有?只有一股女人香。我把她抱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对她说:“说说你对这部小说的看法?”

齐姐说:“整体还不错,可能是新手,写作手法上不够老道。另外我不喜欢女主人公的第一个男朋友,他因为女主人公对他主动示爱就看不起她,我觉得那个男孩子不是男生,而是畜生。”

乖乖,这么高的评价!我觉得脊背发凉,她又说:“里面有的话说得真好,‘爱是口袋,往里面装是满足感,往外面拿是幸福感和成就感’,还有‘感情最重要的是在于他对你的好,而不是他对自己的好’。”

这些都是引用别人的原话,说了半天都在表扬别人,和我不沾边,郁闷!

第七十三章 妈妈送我走

台风如期而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座城市都被浸泡在雨水里,时强时弱的风把前几天的燥热都吹得无影无踪。

新来的财务已经能够灵活自如地使用这套软件了。齐姐还在隔壁帮他们测试那套系统,教他们如何备份,如何还原。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学校了,我抓紧一点一滴的时间陪母亲,“妈,您整天忙里忙外的,不累吗?”

母亲说:“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个命呗。”

“您就不想.....不想找个伴?您太孤独了,我又不在您身边。”我吞吞吐吐在说:“爸爸结婚都快两年了。”

母亲说:“我也不瞒你,别人倒是给我介绍了几位,和你爸爸一比较觉得他们一点品味都没有,想想自己这把年纪了,也就死心了。”

“看着您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心痛。”

母亲说:“没事,儿子,不是还有你吗?人们都说:过了奈何桥,喝了那碗孟婆汤,才能将前世今生的事情忘掉。我不像你爸那样薄情寡义,直到现在我也放不下。”

“那您为什么又反对爸爸离婚?”

“那是两码事,他离婚了我也不会接受他,我爱的是以前的那个他。”

母亲的思维我无法理解,只好说:“妈,您工作时悠着点,不要太累,钱有多少才算多呢?”

母亲说:“你不知道,我现在只有工作时才有点乐趣,离开工作我还能干什么呢?”

齐姐敲门进来,看着母亲说:“阿姨,我已将他们的权限设置好了,最后的复核权在您这儿,密码是小桐生日的后六位数。”

然后她将操作步骤一点点地告诉母亲,最后拿出一张纸说:“步骤我都写在纸上了,这是我的qq号,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远程协助。”

母亲无限怜爱地看着她说:“闺女,为这套系统你都瘦了好多,妈看着心痛。”

一声“妈看着心痛”,把齐姐臊得满脸通红。我嘿嘿笑着,齐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晚饭安排在一家湘菜馆里,父亲也在,母亲点了很多菜,先上来的是剁椒鱼头,接着上来的是腌洋姜炒腊牛肉,辣得齐姐直吐舌头。我忽然想起来齐姐是不吃辣的,母亲忙跑到厨房跟厨师打招呼:后面的菜都不要放辣椒了。

说实话,湘菜缺了辣的成份,味道就差了好多,吃得父亲直摇头,说这家饭店厨子的手艺太臭,跑去把厨子撵开,自己亲自烧了一份菜过来,果然比他们烧得好吃。母亲对父亲说:“你去开家饭店吧。”

父亲摇摇头说:“油烟味受不了。”

母亲看着他说:“条条蛇都咬人,水蛇不咬人但它还吓人,你就等着天上掉银子吧。”

分别的那一天,母亲把我们送得好远,回头看时见母亲如雕塑般地站在朝阳下注视着我们,我鼻子又开始发酸,齐姐也很感动,那一刻让我忽然想起一首歌:

年幼的时候,妈妈送我走,

在我脸上深深的亲一口;

年少的时候,妈妈送我走,

总要轻轻地摸摸我的头;

长大以后妈妈送我走,

很久很久不愿松开我的手。

而到如今,妈妈送我走,

站在门口很久很久。

今天妈妈送我走,紧紧拉着我的手,

眼里噙着泪,看也看不够,

整整衣襟,捋捋衣袖,

妈妈永远把儿牵挂,

盼儿多停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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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演唱会

这两天有小股冷空气南下,难得夏日清凉。齐姐去舅舅家了,要两三天才回来,我趴在电脑前正思索着是继续码字还是溜出去游荡。许姐也在网上,她问我:“我正找你呢,还在老家吗?”

“在上海呀。”

“晚上有空吗?”

“有呀。”

“我这有两张张惠妹演唱会门票,你陪我去看吧?”

“你老公呢?”

“去日本了。”

“好。”

她又说:“时间是七点半,别迟到了。”

我七点钟就赶到了体育场,不久许姐也到了,穿着一套耦合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一只小巧的lv包,脖子上还挂着一只铂金项链,肌肤雪白,乳沟若隐若现……许姐被我注视得不好意思起来,娇嗔着催我进场。

张惠妹燃点她的四射魅力,凭借她的超人气把这个夏天推向沸点。巨大的音响声中,阿妹的fans们不停地尖叫着,口哨声此起彼伏。

春天风会笑唱来歌声俏你就像只快乐鸟

夏天日头炎绿野在燃烧你让世界更美好

记得你的笑记得你的好是山林里的歌谣

我是一片草被温柔拥抱我想你一定知道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

ohyeah……不管相隔多远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

ohyeah……珍爱道份感觉

秋天红也要想你脸色娇你是淘气小辣椒

冬天庆丰年世界多悠闲你让烦恼不见了

记得你的娇记得你的妙我怎麽可以忘掉

当我能够飞飞越了云霄我一定要你看到

......

当这首《姐妹》响起时,许姐竟激动的满脸通红,她忘情地和那些fans们一起大声唱着,宣泄着内心的狂热,此刻她真像是只快乐鸟。

演唱会结束时,许姐带我到一家韩国料理店吃宵夜,这款料理其实一点也不适合我,我不喜欢那酸酸的泡菜味,随便吃了点儿就出来了。

许姐说:“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我们坐在草坪上看夜空,那银色的月光映着几片浮云,像水一样倾泻下来,轻轻洒在我们的身上。星星眨着眼,在羽毛般的云中游动,好美的夜呀!

我们一边享受美景,一边聊着闲话。许姐说到她老公,整年漂流在外,家就像是他的旅馆,我说:“男人吗,要养家要糊口,自然要以事业为重。”

许姐看着我说:“你也这样认为呀?”

我点点头。

“事业没了怕什么?可以重头再来;股票赔了怕什么?可以继续等;米缸里的米没了怕什么?可以去商店里买......但女人的青春是等不得的,也买不来。”许姐说:“有时候心情不好,想找个肩膀靠靠都比登天还难!”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好想回到刚结婚的时候,钱是少了点,但夫妻二人在一起恩恩爱爱,哪怕是只窝窝头,啃起来也特别香,现在钱是有了,可幸福感也没了,这样的活着,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意思?”

是呀,虽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谁又不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呢?小鸟都喜欢成双成对的地在一起栖息,何况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呢?

分手时许姐送了我一盒巧克力,说是她老公从日本带回来的,包装上都是日文字,我看不懂。许姐告诉我:这种巧克力最好保存在22℃到25℃环境里,温度高了要融化,温度低了会泛白。盒上有只小圆片,许姐告诉我那是热敏感纸,随温度变化而变化,她指着下面的对照表说:“紫色表示是19℃以下,白色表明高于25℃,红色正好。”

这么娇气!拿回家时赶快把它放在空调的风口下,担心它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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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许姐的电话

都说网络是虚伪的,但我觉得网络的好处太多了。 可以用来了解世界各地的新闻,看网络电视,能玩游戏,还能用来购物,最重要的是可以用来查找有用的资料。

这两天我码字的速度惊人,从网络上满世界地搜索故事和一些比较八卦的新闻,再用自己的语言整合成所谓的故事,不停地往网上发,瞅着不断上升的点击率,心里很高兴,愉悦了别人的同时,顺带抚慰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丁力总是不消停,打电话约我晚上去吃饭。刚进饭店大门,就听见徐芳的嘻笑声,他们俩在玩石头、剪刀、布,谁输就要掏k歌的钱,丁力好笨,一牌都没赢。

徐芳眼尖,最先看到我进来,忙招呼说:“吴桐,你来啦。”

丁力忙告诉服务员上菜。晚上吃的是火锅,这天气吃火锅真要两把刷子,我怕上火,在清汤里捞豆腐和金针菇,他俩则在红汤里捞大鱼大肉,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的。靠,这哪像是请我吃饭,纯粹是让我来看他俩的甜蜜表演。

徐芳中途去厕所了,我看着丁力问:“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丁力说:“哪有,都老夫老妻了。”

我笑着说:“听你的口气,你们现在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丁力“嘿嘿”地笑着,一脸幸福的表情,说:“都是你的功劳,按你说的方法,果然有效,所以觉得再怎么也得请你吃餐饭。”

就为这请我吃饭,郁闷!

丁力又说:“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

“我能忙什么?哪像你呀,有美女陪着,多爽!”

“等会儿我们去钱柜唱歌?”

我摇头,“我不去,一方面我唱歌像牛哼,另一方面也不想当灯泡。”

离开饭店,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回赶。喝了点酒,感觉有点醉了,回家随便洗了下就睡了。半夜手机忽然响了,是许姐打来的。

“小桐,你快过来,有人不停地敲我家的门。”许姐哭着说。

“你把门锁死,我马上就过来。”

等我赶到许姐所在的楼道时,果然见一个男子在不停地捶打着许姐的家门,保安也被惊动了,急急往这边赶。我跑上去抓往他的手,硬生生地把他拖到楼下,他满嘴酒气,嘴里骂骂咧咧,保安说这人他认识,应该是3单元的,怎么跑到2单元了,肯定喝多了。

许姐听见我的叫声才打开门,猛地扑到我身上像个受了欺侮的小孩样嚎啕大哭,我拍着她的肩不停地劝慰着,好久才止住哭声。

许姐真得被吓坏了,再也不敢回房睡了,我安慰她说:“姐,你别怕,我在客厅守着,肯定不会有事的。”

许姐给我拿来一条毯子,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人被弄兴奋了,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天花板不停地数着数,天快亮时才朦胧睡去。

醒来时发觉身上又加了条毯子,许姐坐在我旁边看书。

“你醒啦?”许姐说:“昨天晚上幸亏你,否则我会被吓死。快去洗脸吧,洗漱的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许姐又端来早点,我们边吃边聊,我问:“许宏志呢?”

许姐说:“和女朋友不知到什么地方疯去了,他说晚上回来。昨晚太谢谢你了。”

我看着她说:“姐,当我是弟弟就别说谢字。”

离开许姐家我又补了一个回笼觉。

第七十六章 和陌生人下棋

副热带高压又卷土重来,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空气中飘浮着燃烧柴薪一般的干燥气味,地面升起的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在房间昏昏欲睡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叫醒了。

是齐姐打来的,让我开车去她舅舅的公司接她。在楼下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她下来,就去总台问。总台小姐好热情,说道:“您是吴桐先生呀?齐小姐在三楼董事长办公室等您,请随我来。”

办公室很大,一张硕大的办公桌立在大厅的中央,耀眼的水晶吊灯映衬着豪华的办公家具,泛出一种令人晕眩的白光....太豪华了!

沙发上坐着一对年近半百的夫妇,两人保养得都很好。女人穿着一套得体的裙装,微笑地看着我,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高贵的气韵;男人穿着一身很合体的西装,双眼很有神采,像一泓清溪蓄下的两汪深潭。

总台小姐给我倒了一杯水,说:“您稍等,齐小姐很快就会来的。”我把水放在茶几上,那上面有一盘未下完的棋。

我朝那对夫妇笑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男人注视了我一会,又低头看他面前的那盘棋,很明显,他现在处于不利的地位,我看了一会儿说:“把‘车’落底,就行了。”

这样他的炮就对准了对方的“车”,男人试了一下,对方只能用“象”来堵炮眼,如此一来,对方的进攻节奏被彻底打乱,失去了主动权。

男人很高兴,招呼我说:“来,咱俩来一盘。”

来就来,怕什么?

开始时,我们俩人都走得小心翼翼,每动一步都思考很久,等到中盘,双方都紧张起来,男人眉头紧锁,思量很久才下一步,哼,这步棋走臭了,跑到我“炮”眼下了,我告诉他这样不就把“炮”丢了吗?男人很有义气,说:“走棋无悔,吃就吃了吧。”会有这样好的事?真狡猾,那只卧槽“马”正等着吃我的“车”呢,差点上当!赶紧回“车”,男人很失望,脸微微涨红,屁股都离开了沙发,死死盯着棋盘,很久才走了一步。

过了中盘,胜败已渐渐明朗。

这时齐姐和她的舅舅一起进来了,我准备站起来,齐姐的舅舅用手按了按我的肩膀,示意我们继续。

男人眉头拧在一块,对着棋盘苦苦地思索着。齐姐走到我身后,轻轻地捅了我一下,怎么啦,几天没见就当着众人的面和我亲热?没给你丢面子吧?心里那个激动,今天可真露脸了!

齐姐的舅舅也帮着出谋划策,怎奈大势已去,男人的脸更红了,终于长叹了一声,认输了,连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齐姐气得摔门而去。怎么啦?我在原地怔了十几秒,然后撒腿就往楼下跑。

我知道闯祸了!齐姐坐在车里,满面怒容,我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回到自己的房间,齐姐呯地一声把门关上,无论我怎么道歉她也不开门,今天真倒霉!

不理她了,我跑回房去埋头大睡。

第七十七章 巧克力的味道

傍晚的时候齐姐才打开门,听到响声赶快去讨好。

齐姐心情比上午要好得多,说了无数的好话,总算见她笑了。又想到许姐送的那盒巧克力,赶紧拿出来请她品尝。

看着手中的巧克力,齐姐问道:“小桐,这巧克力是男同胞送的还是女同胞送的。”

我老实回答:“是女的。”

齐姐意味深长地说:“看不出你还是多情种子,挺有女人缘的吗?”

这样就有女人缘?我马上说:“这是许宏志的姐姐送给我的。”

齐姐没再说什么,将巧克力送到嘴里,闭着眼睛慢慢嚼。我紧张地问:“味道怎么样?”

齐姐睁开眼,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里面取出一颗递到我嘴里。

“怎么这么苦!”我含着巧克力说。

“这就是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它保持住了巧克力原有的味道,慢慢嚼,它是先苦后甜的。”齐姐微笑着说。

我嚼了一会儿,果然尝到一股甘甜的味道。

齐姐又问我:“知道巧克力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吗?”

“什么东西?”我想了想说:“是可可吧?”

齐姐点点头说:“可可主要产自南美洲,可可味道是苦的,平时我们吃的甜巧克力,都混有牛奶和糖,遮盖了可可原有的味道。”

怪不得在我印象中巧克力都是甜的呢。

“我还要吗?”

我摇摇头,太苦了!我不喜欢。齐姐又把它放回原处。我问:“你不是说喜欢吃吗,怎么不吃呢?”

齐姐白了我一眼说:“这是高热量的食物,你想让我变成胖猪呀?”

女人真可怜,吃什么东西都要考虑热量。高中时有位女孩为了保持优美体态,每天只吃一点点食物,听说她一小块蛋糕就能吃一天,终于有一天被饿昏在教室里,后来不得不休学。

到吃饭的时间了,齐姐问我:“晚饭怎么解决?”

这么热的天,我可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就说:“我们找家饭店去吃馄饨吧?”

齐姐点头同意。

街边卖馄饨的小摊已摆出一排排的小桌子,在齐姐一声声不卫生的质疑声中,我们来到一家摊位前坐下来,我们要了两碗馄饨,在等馄饨和吃馄饨的时间里,我问齐姐早晨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齐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你是谁呀?胡荣华见你都要叫师傅。”

我嘿嘿地笑着,覥着脸说:“总算知道我是人才了吧?”

“你就贫吧。”齐姐起身要走,我赶紧拉住,再怎么也不能亏了肚子呀。

往回走的路上,大家都没说话。路口有块草坪,齐姐说:“我们去坐会儿吧?”

草坪上人很多,我们背靠背坐在那儿看四周的风景。许久齐姐才说:“小桐,你知道我这几天去见谁了吗?”

我说不知道。她说:“我去见我父母了,上午在我舅舅办公室里的是我的父母亲。”

“什么?那是你父母亲?”

齐姐点点头:“他们不同意我和你交往,见我态度坚决,只好说见见你再说,你这个愣头青,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为什么不同意我们交往?现在可是恋爱自由。”我气愤地说。

“看把你能的!”齐姐瞪着我说。

“就是吗。”我说。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齐姐忽然“吃吃”笑了,转过身对我说:“怎么啦?不高兴啦?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愿意听哪个?”

“都想听。”我没好气地说。

“真够贪心的,”齐姐说:“好吧,都告诉你。坏消息是我爸爸很生气,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好消息是他们对你的印象不错,明晚请你去吃饭。”

真的呀!我激动地爬起来抱着齐姐转了好几个圈,齐姐捶着我的背说:“快放下,那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

第七十八章 酒要慢慢品

你知道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就是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心爱的人坐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你,齐姐眼睛里流出来的是蜜,好甜。

见我醒了,齐姐说:“快起来吧,李丽请我们吃午饭。”我努努嘴,示意齐姐吻我一下,齐姐红着脸偏转头说:“你嘴好臭!”

“是吗?不试试你就知道?”我问。看着我色色的眼神,齐姐知道不好,起身想逃,晚了,我一把把她摁在床上,齐姐用力挣扎着想跑,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恶作剧的想法,两手伸到她的腋下,齐姐吃不住痒,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她对这个很敏感,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嘴里叫着:“快放开呀,哈哈....吴桐,痒死我了!哈哈.....”,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停下来,示意她继续,齐姐向我慢慢靠近,我闭上眼准备好好享受享受,趁我不注意,齐姐抽身想逃,差点让她跑了,

抓回来继续用刑,齐姐不停地求饶,在我唇上象征地吻了一下,呼吸急促,胸部大幅度地起伏着。我眼睛又直了,小腹流过一股热流,我的手不安分起来,探入她的文胸,轻轻地揉捏着。齐姐眼神迷离,我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齐姐嘤咛了一声,她不再是简单地接受,慢慢地和我对吻,俩人的舌尖对舌尖,不断地缠绕,不停地碰触,长时间地吮吸,齐姐喉间发出令人迷醉的呻吟。

这时的她整个身子都瘫在我怀中,吐气如兰,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满脸潮红。我吻着她的脸,她的颈,她的**,准备再往下移,齐姐抓住我的手说:“不要,李丽还在等我们呢。”

我们赶到饭店时李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气哼哼地说:“还没结婚,就这么腻歪,不怕别人笑话?”说得齐姐满脸通红。李丽又说:“这餐饭本来说好是我请的,现在本小姐变卦了,看到你们在一起这么亲密,我很受伤,该你们请我。”

“好,我请就我请,”我说。

“你请我吃什么?”李丽问。

“当然由你定。”我答。

李丽坏笑着说:“先生,我吃你行吗?”

“这个吗,要问齐姐,我现在是她的人,她同意就行。”我说。

齐姐拿着坤包要砸我,嘴里说:“关我什么事,让她大卸八块.....”忽然捂住了嘴,她最忌讳死。

菜很快上来了,我们还要了一瓶红酒,齐姐和李丽先干了一杯,给她们斟上后,我和李丽也碰了一下,说:“干,”然后一口喝光,她只抿了一小口,我问:“不是说干吗?怎么没喝完?”

李丽白了我一眼:“上次就跟你说了:酒要慢慢品,哪有你那种喝法?没情调。再说谁让你那么老实,让喝干就喝干呀?”

我大窘,上次在酒吧是够丢面子的,齐姐也笑了,李丽见我下不了台,就说:“你们俩对付我一个,你以为我真傻呀?”

饭后齐姐陪我去买了套衣服,又陪我去做了头发,只等晚上去参加宴会。

第七十九章 赴宴

穿上白天买的那件“范思哲”西装,内着条纹衬衫,配上一条红白格的领带,对着镜子看了看,有点自恋地看着镜中的小伙说:“真帅!”齐姐骂道:“臭美!”

再看齐姐,头发盘成髻,脖子纤细而光滑,身上穿着柔软光滑的拽地晚礼服,耸立的胸部,纤细的腰身,浑圆的臀部,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把她玲珑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我禁不住咽了口唾沫,走上前想抱抱她,齐姐嗔道:“又来歪缠,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路上我问齐姐:“要不要带礼物去?”齐姐想了一会儿说:“不要了吧,你还在读书,他们会谅解你的。”觉得空着手去不好,齐姐就说:“你去买两瓶干红吧。”

当我提着两瓶木盒装长城干红走到酒店门口时,门童拦住说:“先生,本酒店谢绝自带酒水。”齐姐走上前去和他说了几句什么,门童当即放行。

这是家高档酒店,设计以金黄色为主,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装饰也独具匠心,音乐喷泉、富丽堂皇的回廊、水晶吊灯以及镜、画、光.....等陈设,金碧辉煌,浑然天成。

我们这身打扮肯定吸引人的眼球,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好半天服务员才把我们引进一间包厢。

包厢里面一共有五个人,齐父、齐母、齐姐的舅舅,还有一位长相富态又极其和蔼可亲的妇人,齐姐叫她舅妈,另外一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齐姐说是她是舅舅的孙子,我和他们一一打招呼,不卑不亢,有理有节。

小家伙忙挨着齐姐坐下来,用英文和齐姐聊起天来。我英文不行,他们又说得太快,我听不懂。

饭局开始前服务员给我们每人端来一杯茶,齐父端起来喝了一口,闭上眼慢慢品尝,然后睁开眼,点点头,神态和齐姐上次吃巧克力一模一样。见我注视着他,示意我也来一口,这茶真好,一股清香直抵脑门,满口留香,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味又浸入肺腑,通体舒畅。

齐母看着我,笑着说:“叫你小桐,你不介意吧?”我摇摇头。接下来他们就询问我的家庭情况,又把我的生辰八字记下来,说要找风水先生看看合不合,我心里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么迷信!”

服务员不停地上菜,用上海话报着菜名,齐姐的表侄很搞笑,中文都没学好,跟着服务员后面学上海话,弄得我们都笑了。

他跑到我面前操着蹩脚的中文说:“你真帅!”我连忙说了声谢谢,他看着我说:“你是鑫鑫表姑的男朋友,我是不是要叫你姑爷呀?”

好尴尬,齐姐羞红了脸,旁边的大人连忙喝斥。

将我带来的红酒打开,慢慢倒入透明高脚杯中,齐父轻轻晃了晃杯子,对着灯光看了看酒的颜色,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连说:“好酒,上等干红。”接下来我一一敬酒,给齐姐舅舅敬酒时,他笑着说:“听说你还吃过我的醋?”弄得我满脸通红,齐姐抗议地叫了一声:“舅舅?”齐姐舅舅忙说:“好,好,不说了,咱干。”

敬齐姐舅妈的酒时,她站了起来,我忙说:“您是长辈,您坐。”她连夸我懂礼貌,比武剑锋强多了。提到武剑锋,齐姐脸色又变了,齐姐的舅舅瞪了她一眼,舅妈尴尬地笑着说:“你瞧,我又说错话了,小鑫,别往心里去啊。”

三位女士中途都去洗手间了。

齐父看着我说:“我本来不同意你们交往的,并不是说我看不上你这个人,主要是小鑫比你大。后来看她态度坚决,就同意了。”

我点点头说:“我懂。”

齐父又说:“不要看她是大学讲师,其实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常年在国外,你要好好珍惜她。”

齐姐的舅舅也说:“她对感情很专一,我们不想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酒席散场时,他们每人递给我一个红包,我极力拒绝,他们却说:“第一次上门,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只好收下。

回去的车上,我笑着对齐姐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齐姐羞红了脸,柔情蜜意地看了我好久,说:“可以随时牵手,不可以随意说分手,除非你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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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巧遇丁先生

马上要开学了,同学们都陆续返校,我每天都往学校跑,一方面是齐姐已经上班,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无聊,另一方面不花钱就可以品尝到全国各地的土特产,北京的鸭梨、沧州的金丝小枣、河南的汴京烤鸭、岳阳的银鱼干.....忙得我不亦乐乎。

边走边啃着砀山酥梨准备回家,远远看见丁雪娇背着个大包向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一位中年男人,忙和她打招呼,丁雪娇指着那个男人对我说:“这是我父亲,”一看这不是买房子的丁先生吗?

丁先生爽朗地笑着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和我女儿是同学,那就别走了,等会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

丁父将手中的包放在屁股后面,拿着菜单一个劲地点菜,我忙拦住他说:“叔叔,别点那么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大家吃得正欢,这时我看见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在我们旁边的餐桌旁坐下来,丁父正喝得高兴,根本没注意异常情况。那名男子把椅子向丁父靠了靠,将一件西服挂在椅背上,叫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吃起来,才吃了几口就骂道:“这饭怎么这么难吃?”起身就走,只10几秒的时间就将丁父的包弄到手,迅速向门口跑去。

我跑过去一把抓住包,硬生生地从他手里夺下来。丁父也赶快上来帮忙,那小子见势头不对,撒腿就跑,边跑边叫道:“你等着,咱们没完。”

还好东西没丢,丁父连声说谢,说包里现金很少,主要是证件很多,丢了就麻烦了。经小偷这么一闹,大家也没心情吃了,匆匆散场。

丁父临走时关照我要小心,防止他们报复,我没在意。

几天以后,吃完晚饭往回走,半路上感觉有两个人向我靠拢,其中一人就是那个小偷,另一位穿着短袖衫。我把自行车扔到路边,两人怒目直视着我。

小偷说:“就是他,那天坏了老子的好事。”

短袖衫说:“妈的,敢和我们作对!”

我说:“你们偷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不成?”

短袖衫说:“看不出你还够种,找死呢?”说完对着我面部就是一拳。我本能地躲过。

小偷说:“啊哈,你倒是挺能的?妈的,揍他!”然后从身后掏出一只双节棍,对着我迎面打来,躲是来不及了,我忙用手隔开,真痛啊!双节棍还是扫到了我的额头,血流下来了,模糊了我的眼。

怒从心头起,我也不是吃素的,小时就是问题少年,那时少林拳风靡全国,我也学了一招半式的。飞起一脚,可巧踹到短袖衫的身上,他闷哼了一声,当即倒地,妈的,是个纸老虎!我信心大增。

我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血,一步一步向小偷走去,他还想用双节棍来攻击我,我一把将双节棍抓在手上,小偷吓傻了,怔怔地看着我,我对着他的腿部用力一踹,他当时就跪在地上。

旁边围了好多人,有人拍巴掌。早有人报警了,警察把我们带到警局,作了笔录,那俩人是惯偷,警察怀疑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分脏不均才打起来的。

郁闷,有这么英俊的小偷吗?

我说是大学生,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警察要看我的学生证,真倒霉,今天没带。警察交待:没弄清楚身份前不准走人。还算有人性,带我到隔壁医务室上了点药。

只好给齐姐打电话,齐姐吓坏了,匆匆赶来,警察核实身份后放人。

齐姐硬要带我去医院做脑电图,我连说没事。回到家后齐姐忙扶我躺下,用热毛巾慢慢擦拭我额头的血,心痛得了不得。

第八十一章 你是故意的

见齐姐这么担心,忽然产生一种促狭的想法,心说:何不趁机捉弄她一下。 吃晚饭的时候我故意说:“我手痛,没法吃饭。”

齐姐说:“你伤的不是左手吗?吃饭是用右手哦。”

“左手是明伤,右手是暗伤,”我说:“你瞧,都没办法抬起来!”

“那怎么办?”齐姐看着我说。

“你喂我,”我说。

“想得美,”齐姐瞪着我说。

我苦着脸说:“那我就不吃了,饿死算了。”

齐姐只好屈服,端起碗来一勺勺地喂我,好甜密。

吃到一半,忽然产生一股尿意,我说:“我要上厕所。”

“那还不快去,”齐姐说。

“头好晕,你扶我去,”我说。

“我算是服了你了,”齐姐恨恨地说。把我扶到卫生间门口停下来,说:“自己进去吧。”

到门口怎么行呢?我装作要倒下去的样子,齐姐只好把我搀到卫生间,问:“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我说。

“你快点,我在门口等你,”齐姐说。

我点点头,齐姐在外面等了很久,见我还没出来,就问:“好了吗?”

我说:“哪有,手受伤了,掏不出来。”

“那怎么办?”齐姐紧张地问道。

“你来帮我,”我说。

“不行,”齐姐态度很坚决。

“那只好屙到裤裆里算了,”我大声说。

齐姐推门进来,红着脸对我说:“你是故意的?”

“哪有?”我连忙说:“手真得不能动。”

齐姐从背后伸出双手,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将我的那个东西掏出来,说:“现在好了吧?”撒手要走,我忙说:“不扶着会屙到裤子上的。”

齐姐大窘,脸藏在我的背后,等我屙完尿,她将手中的东西抖了抖,快速放回去,拉上拉链。

我差点笑出声,齐姐脸红的像苹果,狠狠地瞪着我。

吃完饭,齐姐问我今晚洗澡不?

“肯定要洗,这么热的天,不洗澡怎么能行?”我说。

“是不是你自己不能洗,要让我帮忙洗?”齐姐问。

“当然,我受伤了呀!”我说。

“那好吧,”齐姐拿起电话,拨了一组数字,拿起来说:“阿姨吗?你老公今晚在家吗?让他过来一下,行吗?”

叫他过来干吗?齐姐说:“我让他过来给你洗澡,你那么沉,我洗不动。”

“那就算了,”我连忙阻止。

“那你今晚不洗澡啦?”齐姐说。

“现在好多了,手好像可以动了,不信你看。”我摇晃着手说。

“臭吴桐,就知道欺侮我,”雨点般的拳头向我袭来,我躲闪着,一不小心,一拳碰在我的伤口上,疼得我一龇牙,齐姐紧张地问:“弄痛你了吧?”

伤口好的挺快的,几乎看不出来,跑到宿舍时大家都围拢来看我,许宏去说:“吴桐,你真厉害,一人就把俩小偷制服了。”

刘勇说:“那算什么?要是我在,十个八个也能搞定。”

丁力说:“是的是的,上次我见过。”

“真的?”许宏志将信将疑。

丁力点点头说:“那些都是幼儿园小朋友。”

引来一屋子的笑声。

第八十二章 许姐的家事

中午的时候许宏志说许姐晚上请我吃饭,我说:“有事吗?”他笑着说:“姐姐听说你受伤了,想给你压压惊。”

本来说好一起去的,许宏志接了女朋友的一个电话,乘车先走了。

当我赶到餐厅时,许姐已经到了。穿着一件蓝宝石色的裙子,安静地捧着一杯绿茶,出神地看着桌面发呆。我叫了一声:“姐,”许姐“哎”了一声,盯着我的额头说:“好了吗?没后遗症吧?”

我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

许姐说:“以后要小心,别招惹那些人。”

我点点头。菜上来后,我们一人一瓶啤酒,大约半瓶酒下肚后,许姐突然举起酒杯,将双眼藏在透明杯子的后面说:“想听听姐的故事吗?”我点点头。

大学实习时,遇到第一个上司就是他,现在想起来不知是福分还是劫数,也许是刚走出校门的缘故,我被他的能力和气质折服,觉得自己年轻的生命像只氢气球,轻盈、膨胀并且随时会飞。每次上班时都要到他的办公室走一遭。他说的永远是对的,即使同事们有不同的意见,自己也全力支持。

他总是忙,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有时一二个月都不休息一次,自己也傻傻地陪他加班,由于是实习,没有加班工资,唯一的报酬就是一顿夜宵。

这段感情慢慢地发生了质的变化,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凭心而论,他很优秀,大家都说我们很般配,当时自己也这么认为。

大学毕业后就名正言顺地加入了他们的公司,那时父亲还健在,带他回去见长辈,大家对他都很满意。亲昵的时候,俩人手上都有了动作,但都是由于自己的阻止而停下,我过不了自己那道关,觉得自己还小,可是最终还是没守住,在他生日那天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了他。

激情很快过去,回到理性时总觉得他爱工作更胜过爱我,没命地工作。于是总是抱怨他冷落了我,终于我们有了第一次争吵,他理直气壮地说:“这样还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家。”最后还是忍住了。以后为这事大家吵过很多次,交往两年来,他竟然没有陪我购过一次物,看着别的情侣花前月下的浪漫,自己愈发失落。

我本来是学工业设计的,他觉得这种工作很不稳定,让我报考公务员。于是我又拿起我曾经深恶痛绝的课本,重新埋头苦读,第二年总算通过了考试,有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

记得那次他答应陪我过生日,我在家精心打扮,叫来好多朋友聚会,想过个浪漫的生日,但从8点钟开始他的手机就不通,这一等就是凌晨,朋友们都走了,当他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时,我能感觉自己脸上还挂着泪。

我决定和他分开,可偏巧这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只好和他踏上红地毯。

婚后,他还是一心忙他的事业,经常把我一人扔在家里,那时早孕反应严重,吃什么东西都吐,自己就去超市买了很多方便面,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我每天除了上班外几乎不出门,饿了就泡碗方便面,芸芸现在体质差可能就是那时造成的吧。每次打电话给他,都是同样一句话:“对不起,我忙,我们要还房贷,还要为小孩的将来着想,”后来也烦了,再也不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了。

直到小芸芸出世,自己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孩子身上,对他的怨恨也少了。想想就这样过一辈子算了吧。可近一年来发现他回来时身上总有香水的味道,问起时就说:“对不起,应酬太多了,”可自己明白,那香水只有一种味道。

许姐说:“我也懒得去调查,离婚协议书我早就写好了,等有空就交给他,除了小芸芸我什么都不要。”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许姐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劝也不听。

最后她醉得匍在桌上起不来了,我叫了部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第八十三章 这样算自私吗

早上起来时见齐姐正准备洗衣服,她把我的上衣拿起来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地闻,“有什么情况吗?是不是有狐臭?”我问。

齐姐摇摇头:“怎么闻着有女人香水味?”

我心里戈登一下,心想:坏了,肯定是昨晚扶许姐上楼时留下的,赶紧说:“哪有?要有也是你身上的。”

齐姐笑着说:“量你也不敢。”

惊出一身冷汗,以后要注意了。

今天是礼拜六,没有课,洗漱好后回到房间上网,媛媛也在,她发过来一个眨眼的logo,问:最近好吗?帅哥。

我答:还可以,你呢?

她答:不好,郁闷。

我问:为什么?

她说:不为什么,周期性的。

我说: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老朋友来了,听说女人来那个心情都不好。

一个敲脑袋的logo又出现在我的屏幕上,她说:你是越来越下流了!讨厌。

我发过去一个笑眯眯的logo过去说:我说对了吧?

她又说:你有视频吗?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想看看你。

我说:好吧,让你见见什么是帅哥吧。

视频上马上出现她的影像,穿着白色红点连衣裙,头发被束在脑后,脖子纤细而修长,皮肤白皙,淡淡的雀斑衬出她满脸的俏皮。

她没有说话,我问:是不是觉得我变得更帅了,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她发过来一个呕吐状的logo说:像你这种厚脸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说:今天让你长见识了,还不快谢我。

她停了好一会说:吴桐,你有过初恋吗?

我回道:不懂你的意思?

她说:就是那种你还不知道,她不和你商量,就擅自来了,并让你为之悸动的感觉。

我说:好像有过。

她问:是谁?

我答:她已经走了,只留下酸酸涩涩的味道。

她问:是梅吧?

我说:非得知道结果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又来了,我装糊涂说:好呀,有鼻子有眼睛,还的眉毛,很正常!

她又停了一会儿说:你知道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说:我懂你的意思,我们都还小,学业为重。

她很快把视频关了,我以为她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她又问道: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答可不答。

我说:什么问题呀?说吧。

她说:你当初是怎么接受你的后母的?

我答:确切地说,到现在我都没有接受。

她说:你知道吗?我爸爸也为我找了一个年轻的后妈。

我假装不知道说:是吗?恭喜呀!

媛媛说:我接受不了,妈妈的尸骨未寒,爸爸就有了新欢。

我说:你的意思是要你爸爸为你母亲守一辈子,太自私了吧?

她说:也不是的,只是太快,我很难接受,再说那女人那么小,你让我怎么叫的出口呀?

我说:你父亲孤零零地在家,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照顾,你这样做于心何忍?

媛媛很久没有说话,将近两分钟她才回道:谢谢你,吴桐,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我的确是太自私了。

第八十四章 丁力遇麻烦了

丁力遇到大麻烦了。

礼拜天一早,他就打电话问我借钱,我说要多少?他说:“1000块,”

我说:“够吗?”

他想了一会说:“那就1500吧,先说好了,暂时没钱还你,可能要等很长时间。”

我说没关系,问他什么时候来取,他想了一会说:“你索性帮忙帮到底吧,替我送到医院来。”

“送医院?你病了吗?”我问。

丁力说:“要是我病了就好了,算了,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再说吧。”

我赶到医院时,徐芳也在,看见我红着脸走开了。丁力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中奖了。”

“中什么奖?”我傻傻地问道。

丁力看了看我说:“徐芳怀孕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丁力黑着脸说:“现在后悔也晚了,你又不是我长辈,问那么多干什么?”

借钱还那么牛?我心说。把1500元递给他,他也够诚实,将一张欠条递到我手中,我瞪着他说:“什么意思?不拿我当兄弟。”说着将那张纸条撕掉,把纸屑狠狠扔到地上,偏巧有个护士看见了,走过来说:“这么没素质,随便乱扔垃圾,快捡起来。”刚要发作,丁力连忙说了声对不起,马上蹲在地上去捡。

我问:“什么时候手术?”

“今天,交完钱就进手术室。”

“要我帮忙吗?”

丁力想了一会儿说:“这事千万不能让学院知道,否则我们全完了。这两天我把徐芳安排在对面的旅馆里,你能不能去市场帮我买只老母鸡,炖好后给我送过来?”

我靠,自己造的孽,让我帮你干活?没办法,只好点头。

从市场花了好几十块钱买了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让别人杀好弄干净,到家快11点了,齐姐笑着说:“怎么啦,嘴馋啦?”

我摇摇头,把情况告诉了她。齐姐怔怔地停了半晌才说:“怎么会这样?”

我把鸡剁成几大块,找来高压锅准备放进去,齐姐忙阻止说:“用高压锅不好,用沙锅慢慢炖味道才好。”

不一会儿,一股炖鸡的味道满屋飘散开来,勾起我阵阵食欲,心想:这么大只鸡徐芳也吃不完,最后还是好了丁力。不管它,先盛两碗享用。刚开始齐姐不吃,在我再三恳求下才吃了一点点,说太腻。

当我拎着装有鸡汤的保温桶赶到旅馆里时,徐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头上缠着一条纱巾,她眯着眼睛在养神,看见我,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声说:“谢谢你,耽误你休息了。”

“没什么,好点了吧?对了,丁力呢?”我看着她说。

徐芳说:“现在好多了,丁力去超市买东西去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走上去托着她的肩膀,在她后面又垫了个枕头。

“吃点东西吧?趁热,”我问。

徐芳点点头,我给她舀了一小碗,本来想喂她吃,觉得有些不妥,只好递给她。看来她是饿了,呼噜噜一会儿就吃完了。我问:“还要吗?”

她红着脸点点头,真能吃,难怪这么胖!我心里说。

没一会儿,丁力就回来了,他买了很多土司、香肠和方便面,还有很多卫生巾、女士一次性内裤,以及两包营养品。

可能是麻药不起作用了,现在徐芳露出了痛苦之色,紧皱着眉头,丁力心痛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替她揉肚子。

我赶紧告辞,丁力把我送到门外,连说:“谢谢!”

第八十五章 离别酒

这节课是中国史,教授照例挨个点名,点到丁力的时候我哑着声答了声到,教授看了看没说什么?点到徐芳时丁雪娇自作聪明地也应了一声,可她忘了,徐芳的体形很特别,教授马上发现了猫腻,老头很生气,把她请到了政教处。

纸是包不住火的,饶是丁雪娇不停地抵赖,最终还是被政教处的人知道了。也就那么凑巧,政教处严主任的爱人是那个妇产科的医生,那天给徐芳动手术的就是她爱人,徐芳也太大意了,把学生证放在兜里,动手术时滑下来让她看见了,回来时就当新闻说给她老公听,姓甚名谁都记得清清楚楚,本来这件事严主任也没放在心里,谁知这么一闹,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学校要求两人写份深刻检查,交待发生性关系的时间、地点、次数等情节,丁力认为这种作法侵犯了他们的**,拒写。

系领导原本让他们写份检讨,根据《学院学生违纪处罚条例》第二章第二十七条规定:“品行恶劣,道德败坏,情节轻微者给予严重警告或记过处分;情节严重和发生不正当性行为者,给予留校察看直至开除学籍处分”,想给予他们留校查看了事。由于他们的不配合,校方认为他们的态度不端正,最终决定开除学籍,勒令退学处分。

双方的父母亲也赶来了,他们倒是没有相互埋怨,矛头一直指向校方,认为两人已成年,相互都有好感,一时冲动做出轻率行为,虽有过错,也能理解,但校方不能就此毁掉他们的前途,轻率地让孩子们退学,这样家长不能接受。

校方则认为对于丁力和徐芳的处罚有章可循,整个过程都是合法的。

谁都说服不了谁,双方只有借助法院来裁决,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丁力和徐芳都得离开课堂。

明天丁力和徐芳就要走了,寝室里的人都依依不舍,决定晚上请他们吃餐饭。地点就定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饭店,大家聚在一起,徐芳看起来很落寞,丁力则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知在这里聚过多少次了,店里边的陈设是那样的亲切,以前我们到这里是凝聚感情,今天我们相聚却要面对离别,离开那些熟悉的人和事,也许我们从此成为陌路。

几杯酒下肚,丁力也放下了伪装,满含热泪地说:“都是我造的孽,对不起徐芳,也对不起各位兄弟。”说罢一饮而尽。

接着他又端起一杯酒说:“吴桐,我一直当你是好兄弟,我会一直记得我们在一起说过的话,一起幻想过的未来,一起做过的各种恶作剧,一起跑出学校通霄玩闹......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先干为尽。”我也同时一饮而尽。

接着他又唱了首张镐哲的《离别酒》

干杯 朋友

男人的风霜往心里收

就算未曾留太多传说

背影也要够洒脱

干杯 朋友

有血有泪的人有几个

如果不是有你的了解

人生一定很寂寞

来吧~我们来干一杯离别酒

遥望远方万里晴空

啊~聚散总是匆匆

眼前的人最要珍重

来吧~虽然是苦苦的离别酒

明日天涯各奔西东

啊~就像长江的水悠悠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 再相逢

干杯 朋友

男人的风霜往心里收

就算未曾留太多传说

背影也要够洒脱

。。。。。。

唱得走腔走调,但他是用心唱的,我们都热泪盈眶。

再见了,兄弟。

谢谢阅读!

第八十六章 condom是什么

真后悔陪齐姐看《别爱我》,飞扬得了遗传性绝症,到英国接受治疗才有可能生存。在医院里徐风大口嚼着薯片,飞扬的母亲嫌他吃的声音太响,没有教养。我止不住发了一句牢骚说:“这样也太刁难人了吧”

齐姐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父母一起生活吗?”

我摇摇头,齐姐说:“就是规矩太多。吃饭时不能有声音,更不能咂嘴;听音乐会时不能打哈欠,要小心拍巴掌;喝茶、喝饮料等要用小杯子,慢慢呷;不喝速溶咖啡,要自己煮.....”

这就是上流生活?真麻烦,我心说。

中午吃饭时,为了显示自己有修养,我一口一口慢慢吃。齐姐都吃完好半天了,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看不出,和我在一起的小男人真有风度!”齐姐怪声怪气地说。

“那是,”咱也不能客气。

“这样吧,中午碗就由你来洗,本小姐要午睡了,恕不奉陪。”说着要走,我赶忙一把拉住,说:“马上就完。”

端起碗来三口两口急往下咽,齐姐说:“你不怕没教养啦?”草鸡永远就是草鸡,不会变成凤凰,那种生活方式不适合我。

陪着齐姐躺在床上,越看越觉得她好看,忍不住抱住她,不停亲着她的红唇。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阵阵香气,手也开始不老实,放在她**上轻揉,齐姐没有阻止,闭着眼装睡。

我的手滑过她平坦的腹部,碰到内裤的边缘,摩挲着。我加大了吻的力度,更加激烈,一只手在她的小丘上游动。齐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的手继续向下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私处,齐姐无力地抵抗着,嘴里哼哼唧唧地说:“不要,我怕!”

我只觉全身发热,一股股热流从小腹处散发开来,当我企图扒下齐姐的内裤时,齐姐紧紧抓住我的手,几近哀求地对我说:“我现在是危险期,会怀孕的!”

对怀孕的恐惧让我不敢再对齐姐有任何不良企图,丁力和徐芳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我悻悻地松开手,没办法,只好忍吧。

晚上又被齐姐拉出去逛街,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都说女人的衣柜总缺一件衣服,这句话肯定是真的,我们走进一家服饰店,因为现在是吃饭的点,顾客很少。

这时走进来三个人,一男二女,男的有40多岁,秃顶,年纪大的女人也有40出头,皮肤保养的很好,后面跟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标准的三口之家。

年龄大的女人在货架上选了好半天也没拿定主意,服务员就主动上前说:“这件很适合你,要不您试试?”果然不错,营业员讨好地对男人说:“你太太穿上这件衣服真好看,最起码年轻十几岁。”男人很尴尬。

小姑娘不乐意了,说:“你怎么说话呢?我才是她太太,那位是我妈。”说完把衣服扔到地下,气哼哼地走了。

我和齐姐半天没回过神来,后来大笑不止,营业员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说:“今天真晦气!”

从店里出来后,我们肩并肩在大街上漫步,走乏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齐姐靠在我身上,头发垂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手捋着她的头发,此时的齐姐温顺的像只小猫。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齐姐说:“姐,下礼拜就是你的生日了,想怎么过?”齐姐好感动:“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呀!随你安排吧。”

快到家门口时,齐姐红着脸,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有空你去买包condom。”

“condom是什么?”我看着她说,齐姐瞪了我一眼说:“不知道就算了。”关上门再也不理我了。

我打开电脑,在百度里搜索了一下,巨大的眩晕笼罩着我,她竟然让我去买避孕套!

第八十七章 你这个臭流氓

我在街道上慢慢走着,总算找到一家药店,鼓起勇气走进去。

这家药房很大,我挨个寻找着,一位长相俊俏的年轻售货员走过来问道:“先生,要买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先看看,还没决定。”

她好敬业,不停地讲解着,一直跟着我,当我走到感冒药的柜台时,她恍然大悟说:“你是要买感冒药呀,听你声音好像是有点感冒。”我哭笑不得,看来没法买了,换一家吧。

往前走了大约200米,又发现了家药店,这次是位老大妈,她指着柜台说:“那边是内服的,这边是外敷的。”

终于看见在靠近角落的柜台边摆着“计划生育专用药具”的字样,刚准备迈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桐,你怎么也在这里?病了吗?”是丁雪娇,好险,差点被撞见。

“我,我不舒服,来买点感冒药,”我喉咙堵得慌,结结巴巴地说。

“是吗?有没有发烧?”她也不避嫌,走上来用手摸了摸我额头,接着又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说:“还好,不烧。”

老大妈给我推荐了几种感冒药,又自作聪明地说:“感冒后期会咳嗽的,”又麻利地给我配了一款咳嗽药,付了钱,抹了一把汗,拿着药往外走,心里那个郁闷呀,无法形容。

这东西在学院门口买不行,跳上一辆公交车,乘了两站路跑下来,又找了一家药房走进去,一副风萧萧兮的壮士模样,指着避孕套说:“我买一包,”售货员面无表情地说:“要什么牌子,多大型号?”

“有这么多讲究?”我傻傻地问。

售货员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我,递给我一张说明书:

避孕套,是目前应用最为普遍的一种男用避孕工具。是用优质天然乳胶制成的圆筒状薄膜套,长度为19厘米,远端有一个3厘米长的小囊叫做贮精囊,是**时贮存jīng液的地方;近端开口部(套口)有一个略有松紧的橡皮圈,将其套在**上具有紧束**的作用。规格按开口部直径大小可分为大、中、小和特小等4种型号,开口部直径35毫米为大号,33毫米为中号,31毫米为小号,29毫米为特小号.....

我踌躇着,售货员等得不耐烦,走开了。只好先撤。

回到家,关上门用尺子量了一下,乖乖,36.2mm,看来要买大号的。齐姐在敲门,打开门时见我在撸裤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没空跟她解释,扭头又往外跑。

头顶如火的骄阳,紧张又兴奋地来到离家最近的一家药店,刚靠近柜台,上了年纪的售货员凑上来问道:“小伙子,哪不舒服吗?”

“哪哪都不舒服,”我没好气地说,低头自己寻找了起来。她可能是见怪不怪,又凑过来说:“是要这个吧?”说着将一盒避孕套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问。

“瞧,还不好意思呢?是处男吧”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多少钱?”我问。

“29块8,”她答。

“怎么这么贵?”我问。

“这还算贵呀,要是杰士邦、杜蕾丝,一个就要3块多。”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又指着另一款说:“这种便宜,10块。”

“有什么区别吗?”我问。

“当然有,越贵越薄,男人的快感会更强烈,对于女人来说都一样。”她答。

那我还是买贵的吧。

回到家,齐姐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我看着她说:“你交待的任务,现在已搞定。”

“什么任务?”齐姐问。

“当,当,的当,”我将藏在身后的那盒避孕套递给她,齐姐哭笑不得地说:“你忙了半天就为这个呀?”

我点点头,齐姐把手中的避孕套狠狠地砸向我,红着脸,嘴里骂道:“讨厌,你这个臭流氓。”

第八十八章 爱曾经来过

女人真得难以理解,东西明明是齐姐让我买的,买回来后就翻脸了,整天没鼻子没眼的,不知什么地方得罪她了,索性也不睬她了。

母亲打电话过来,着急地问:“儿子,你受伤啦?为什么瞒着妈?”

我说:“一点点小伤,全好了,你怎么知道?”

母亲又问:“齐鑫在吗?”

我答:“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不我去叫她。”

母亲忙阻止道:“别,我正想问你事呢?”

我说:“那就说吧。”

母亲问:“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丁雪娇?”

我说:“是呀,怎么啦?”

母亲说:“我是听他父亲说的,儿子,你和她没什么吧?”

“妈,你说什么呀,”我抗议说。

母亲说:“没有就好,别弄成花花公子。”

母亲接着说:“这次丁先生一次性买了我十二套房子,连价格都不讲。”

“是吗?”出乎我的意料。

母亲又说:“有空请她吃餐饭,替我表表谢意。”

初秋的风,吹得很随意,丁雪娇应约前来赴宴。浅绿的短袖t恤,洗白的牛仔裤,这是今夏最流行的学生款搭配,一头飘逸的头发很随意地披在肩上,嘴里噙着笑,餐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坐在我对面,带来一股清香,我问:“要点什么?”

“先来一杯果汁,再来一盘咖喱鸡炒饭,”她答。

“就这么简单?”我笑着说:“我这人轻易不出血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瞧你把自己说得,典型一铁公鸡,”她说:“真的够了,再点就浪费了。”

在等饭上来的时间里,丁雪娇看着我说:“吴桐,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害你和别人打了一架。”

“哪里?这样说我都无地自容了。”我说。

丁雪娇恬静地吃着面前的饭,默不作声,我有些不太利索地说:“那个,我母亲让我代她谢谢你父亲。”

她看了我一眼说:“他那是在做生意,干吗要谢?吴桐,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功利好不好?”

我无言,她又说:“我知道我们做不成恋人,但你要知道,有些爱,的确曾经来过,看着美好,却难强求,要知道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不要破坏了这种感觉。”

我挠挠头说:“你太抬举我了,我们老家人常说:最初交往的人不是瘪三就是坏蛋,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

“问题是你不是那种人呀?”她笑着说:“不管怎样,我们是好朋友。”

“对,我们是好朋友,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我举起手中的果汁说。

吃完饭,月亮已浅浅地展头露脸了,我在前面慢慢走着,丁雪娇隔着半步的距离在后面慢步跟随。

我回转身问她:“有丁力和徐芳的消息吗?”

她沉下脸来说:“前两天接到徐芳的电话,说她们在浦东找了份工作,现在已经安顿下来了。吴桐,你说是不是我害了她们呀?”

“干吗这样认为?”我说:“那不关你的事。”

“但我是导火索呀,”丁雪娇说。

我说:“你不应该有任何心理负担,首先,他们是成人,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其次,徐芳自己的过失才是整个事件的主因,再说你也没恶意。”

丁雪娇拍拍胸脯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轻松了好多,谢谢你,吴桐!”

走到学院门口,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分手了。

第八十九章 生日礼物

我从储物间哼哧哼哧拿上来两个大彩箱,仔细地用胶带封好底部,小心翼翼地往卧室里搬。齐姐走过来,满脸疑惑地问我:“小桐,你整天在忙些什么?”

我笑笑说:“暂时保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这鬼天气,秋天都快过完了,还这样热,看来地球变暖是个不争的事实。

最近几天在给齐姐采购生日礼物,拿着两只蛇皮袋,满世界地乱跑。一会儿说:“小姐,把那个小皮球给我看一下。”过一会儿又说:“那个铃鼓我也要了,还有那拼图、芭比娃娃、米老鼠公仔.....我全要了。”

售货小姐忙得满头大汗,好奇地问:“先生,你有几个小孩呀?买这么多玩具!”

“小孩?”我想了一会说:“就一个。”

“一个小孩你买这么多玩具,他肯定幸福死了。”售货小姐用夸张的表情说。

打车将两大包东西运回家,齐姐帮我打开门。

“这些都是什么呀?”我刚把东西放下她就准备打开口袋,我忙阻止:“这些都是保密物件,不准看。”

“不给看就不看,神经兮兮的,谁稀罕,”齐姐不高兴了,赌气坐在旁边看电视。

我关上门,呆在卧室里整理这些东西。

有人敲门,是齐姐,我问:“有事吗?”

“吃饭啦,大白天锁门干什么?” 当我打开门时,齐姐伸头想偷窥,被我挡住。吃饭时齐姐瞪着我说:“你这两天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

我笑着说:“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不会是在造氢弹原子弹吧?引爆时可要提前通知我,我跑不快,要早点撤离。”

“嘿嘿,一定,一定。”

正说笑的时候齐姐的舅舅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晚上去他家吃饭。

晚餐很丰盛,齐姐的舅舅说:“本来准备明天请你们吃饭的,我有事要出国,就改在今天了。”他又指指桌上的菜说:“今天是你舅妈亲自下的厨,来尝尝手艺。”齐姐的舅妈谦虚地说:“烧得不好,将就吃吧。”

我端起酒来敬齐姐的舅舅,他呵呵笑着说:“还是你小子厉害,硬生生地把这丫头从我身边抢走了!这半年没有陪我散过一次步,以前每个礼拜都来我这儿蹭一二餐饭,现在有两个多月都没来看我了吧?”齐姐满脸通红,我尴尬地陪着笑。

舅舅又对我说:“这丫头聪明,读书特别厉害,小学和初中都跳级的。不像我那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上进,心浮气躁,难成大器。”

舅妈说:“今天是小鑫的生日,说这些干什么?来,小鑫,咱俩也干一杯。”

晚饭后,齐姐的舅舅又让我陪他下几盘棋,有了上次的教训,该放水的时候就马上放水,当然也不能让他看出来,基本上打了个平手。

齐姐的舅舅很高兴,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外,不停地关照我们:“常来玩。”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齐姐满面春色,低眉垂眼,我把她轻轻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齐姐吃吃地笑着说:“小桐,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色了。”

“都是你勾引的,”我说。

“胡说?”齐姐白了我一眼。

“就是,”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迷人,整天在我面前晃,成心让我犯错误呀?”

“这样说都是我的不是了,讨厌!”齐姐用手捶了我一下,一脸娇羞,好迷人。

第九十章 陪你大一岁

回到家,齐姐连嚷酒喝多了,洗洗就要睡,我忙说:“不行,要过十二点后才能睡。”

“为什么?”齐姐问。

“因为我想陪你一起大一岁,”

“非得这样吗?”齐姐看着我说:“以前从没这样哦?”

我点点头说:“当然,因为现在有我在你身边。”

“你不会....不会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吧?”齐姐红着脸说:“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抗议道:“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见我发急,齐姐忙笑着说:“好,我相信我们家小桐。”

我搂着齐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齐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我的提问,不久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快到十二点时我把她叫醒了,看着时钟一秒一秒地向零点靠近,齐姐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嘴里不停地说:“小桐,姐又老了一岁,真可怕!”

零点的时候,我看着齐姐说:“生日快乐!”,然后说:“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将两只彩盒搬到客厅,齐姐慢慢打开来,上面全是红色的玫瑰花,真正的礼物全在花下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贺卡,上面写着:

祝最心爱的人生日快乐!为了弥补未能和你一起度过的前24个生日,这次将生日礼物一起补上。

齐姐热泪盈眶,一件件将礼物打开:1岁时是个布娃娃,2岁时是个小电话,3岁时是个小铃鼓。。。。。。21岁时是个首饰盒,22岁时是个迷你小围巾,23岁时绿豆娃公仔抱枕,24岁是对情侣表,25岁生日礼物是个小木匣,齐姐小心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张用彩带扎着的玻璃照片,我看着她说:“姐,最后一件礼物就是我自己了,我想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齐姐抱着我“哇哇”大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你,小桐,姐好感动!”好久才止住哭声。

昨天很晚才睡,齐姐的敲门声把我弄醒,她在门外大声说:“小桐,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原来是李丽请客,我们赶到时李丽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菊花盛开,见我们进来,连屁股都没动一动,嘻嘻笑着说:“吴桐,你现在典型一个跟屁虫!”

我作势欲走装,说:“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撵我走,那我另外叫一桌?”

李丽也笑着说:“是的,是的,那还不快走。”

“越让我走就越不走,要走你走。”我笑着说。

“先到为王,哪有我走的道理?”李丽瞪着我说:“不走也可以,要坦白,说说你俩进展情况,是不是该办的都办了呀?”

“你真是的,什么时候都八卦!”齐姐红着脸说。

李丽从包里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纸盒,看着齐姐说:“happy birthday to you!”齐姐忙说了声谢谢,又问:“可以打开吗?”

“当然,”李丽点点头。

一只细细长长的黄金手链,包在毛绒玩具里面,好贵重的礼物!齐姐把它戴在手上,手来回地转着,连声问:“好看不好看?”白白的,嫩嫩的玉手,配上那条手链是那么的谐调,连李丽都看得眼一眨不眨。

李丽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有点后悔送你这条手链了,我很嫉妒!”

我哼了一声说:“小气!”

“你说我小气?”李丽很生气地说:“反正我先寄存在这,我这叫投资,先说好了,等我过生日时你俩要一人一份,看你到时有多大气。”

第九十一章 浓情蜜意

中午这餐饭吃了很久,大家都很开心,从酒店出来后齐姐邀李丽一起吃晚饭,李丽也没推辞,愉快地接受了。

下午照例陪她们到处闲逛,我还要兼当搬运工,可怜我两条腿,累得都不停地打颤,好不容易才赶回家,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5点多的时候,预定晚餐的酒店问我什么时候到,他们已经开始准备饭菜了。

仨人又忙往酒店赶。门童帮我们打开车门,礼仪小姐站在门旁夹道欢迎。走进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厅时,侍者把我们带到预先准备好的包厢,我们刚坐定,蛋糕店也将我预订的蛋糕送来了。包厢里的灯全灭了,一名服务员捧着蛋糕走向齐姐“祝你生日快乐!”然后点亮生日蜡烛,大家一起唱起“生日快乐”歌曲,齐姐很感动,眼睛都湿了。

我低头对齐姐说:“姐,愿你365天天天幸福,衷心地祝福你,生日快乐!”齐姐连声说:“谢谢!”然后闭上眼睛许下了自己的心愿,接着我和李丽一起帮她吹灭了生日蜡烛。

此时服务员已经准备好了漂亮蜡台,室内闪耀着烛光,增添了几分浪漫色彩。一道道大菜很快就被端上来,还送来了一杯法国红酒,在悦耳的音乐声中,我们开始就餐。

这里的菜很好吃,都说和心爱的人儿在一起吃什么都开心,但如果环境优雅,食物可口,那就更锦上添花了!几杯酒下肚,齐姐满脸红晕,我痴痴地看着,忍不住夹起一颗珍珠丸子来喂她,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咽下去了。

李丽忍不住开始抱怨:“你俩就不能含蓄点,当我是空气呀!”齐姐的脸更红了。我忙反驳:“别人今天是寿星,你和她争什么?”说完又肴起一勺汤,试了试温度,伸给齐姐,齐姐犹犹豫豫着还是喝下去了。

“受不了了,好后悔今晚来这吃饭!”李丽大嚷道:“服务员,把这些灯都撤掉。”

服务员没听明白:“那怎么能看得见吃饭?”

李丽指指自己说:“笑话,我这么大个灯泡,还不够亮吗?”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回到家中,李丽吃了块蛋糕,说太乏了,洗洗先睡了。齐姐洗好后来到我房间陪我聊天,我问:“姐,今天许的什么愿呀?”齐姐笑着说:“不能说,一说就不灵了。”

“有我吗?”我傻傻地问。

“当然有,是我们两人,”齐姐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

我将脸贴在她的秀发上,柔声说道:“姐,我好喜欢你,”齐姐眼中泛起娇羞之色,脸蛋红扑扑的,情意绵绵地看着我,我有些控制不住,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腰,不断地亲吻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酥胸。。。。。齐姐也不停地回应着,不多久,齐姐的身子已软绵绵地倒在我怀中。

“姐,今天就给我吧?”我求道。

齐姐摇头说:“不行,李丽在,让她知道多难为情!”

我说:“不会的,她肯定已经睡着了,我都憋了好长时间了!”

齐姐呵呵笑着说:“今天是我过生日,不是你过生日,别主次不分,想想可以,可别过分哦!”

见我不依不饶,齐姐拍拍我的头,“乖,听话,早点睡吧。”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房间。

第九十二章 李丽杀鳖

李丽最近好惬意,由于工作出色,老板奖励她十天带薪假,整天不回家,呆在别墅里混吃混喝,也不知怎的,今天忽然来了雅兴,决定自己动手做饭。

我们开着车去市场买菜,李丽拿着一张事先开好的菜单穿梭在各个摊位前:大闸蟹三只、基尾虾一斤、乌鸡一只.....我扯过菜单一看,怎么全是荤菜?我说:“你和这些动物有仇呢?怎么没个素菜呀?”

李丽笑着说:“既然是我请客,当然要买大菜了,否则你俩又说我小气!”这家伙,还记仇!后来我自作主张地买了一些蔬菜。

临出门时见一个摊位在卖甲鱼,李丽说:“我们买了乌鸡,再买个甲鱼回去做‘霸王别姬’吧?”

“好呀。”我答道。

“一斤二两,85元一斤,一共102块,收你们100块,”摊主又问:“要不要杀?”

“不要,我们自己来,”李丽说。

我看着她问道:“等会你杀呀?我先声明,我不行的哦。”

李丽瞪了我一眼说:“谁说让你杀了,还算个男人吗?斤斤计较的。”

回去的路上,李丽说:“都说甲鱼血含有大量胶原蛋白,有美容作用,可不能浪费了。”

我们刚到家不久,齐姐也上完课回来了,我们俩站在旁边看李丽杀鳖,那只甲鱼也许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一口咬住李丽的食指死活不放,李丽痛得扔下刀呼天喊地地大叫,逗得我和齐姐哈哈大叫,齐姐顾不得害怕,上前去硬拽,我忙阻止:“我们家乡有句话,说被甲鱼咬到,雷劈都不会松口!”

李丽绝望地大哭说:“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没好气地说:“把你手指剁下来算了。”走进厨房,舀了一盆水,把鳖放进水里,它马上就松开了。

齐姐满脸崇拜地说:“小桐,你真厉害,这你也知道?”我耸耸肩说:“我爸当年就这样被鳖咬过,母亲就是用这种方法让老鳖松口的。”

再看李丽的食指,已经发紫了,齐姐拿来创可贴给她包上。

我问李丽:“这甲鱼血还要吗?”李丽摇摇头,我学着她的声音打趣地说:“这里面有胶原蛋白,可不能浪费了。”

李丽气极,用脚踢我。

我从脸盆中拿出那只甲鱼,翻过身来,背朝地,肚朝天,当它使劲翻身将脖子伸到最长时,用快刀在脖根一划,然后控血,一气呵成。

齐姐用手蒙着脸说:“真血腥!”我恨死李丽了:“都是你,让我当了一次刽子手。”

这下好了,李丽不能做饭了,齐姐又不会做饭,烧菜的活就自然而然地落在我身上,先是清蒸螃蟹,将螃蟹用清水流净,放在器皿里,备上葱姜蒜等作料,这时蒸笼已开始冒汽了,正准备放蟹,李丽瞪着眼问我:“怎么蟹还在外面?”

“蒸笼刚上汽呀,我这就放,”我忙说。

“放你个大头鬼呀!”李丽气哼哼地说:“要冷水时放蟹,那样蟹脚才不会落,这都不懂?”

“我怎么知道?你先也没说,”牛脾气上来了,摘下围裙,我罢工了。

李丽仍然不依不饶,我恨恨地说:“这做饭的馊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嫌烦了,就故意让老鳖把手咬了,偷懒!”

李丽的脸都气白了,齐姐劝完这个劝那个。得,看在齐姐的面子上,还是把这顿饭做完吧。

清蒸螃蟹、糖醋鲤鱼、霸王别姬一一上来了,她们两人坐在桌旁,一边嘀嘀咕咕说着话,一边拿着筷子细细品尝,看来效果还不错,我也没闲着,凝神偷听,只听见齐姐说:“林子峰进修回来了,”李丽小声说:“那惨了,吴桐多了个竞争对手了.....”

林子峰是谁?我边炒菜边想。

当香菇青菜端上去后,李丽大叫道:“吴桐,去看看还有盐没有?”

“怎么啦?淡了吗?”我从厨房探出头来问。

“我以为卖盐的都让你打死了呢!”李丽指着面前那盘菜说,我走过去尝了尝,真咸,刚才分心了。

第九十三章 气死这浑小子

吃饭时李丽边吃边不停地对自己的左手食指吹气,乖乖,都已经肿了,我指着那盘“霸王别姬”说:“李姐,你可要多吃点,一看这鳖就不是什么好玩艺。 ”

李丽夹了一块鳖肉说:“就是就是,临死还咬我一口。”

“这是只公鳖,”我说。

“这你也能看出来?”李丽好奇地说:“快教教我怎么认?”

“这你都看不出来?真够笨!它临死还在调戏你呢!”我笑着说。齐姐一口饭笑喷了,李丽气急败坏地说:“你就贫吧,等会我让人把齐鑫从你身边抢走。”

我想起刚才她们说的那个林子峰,就愣愣地怔在那里,齐姐狠狠地瞪了李丽一眼,李丽吐了吐舌头,大家都没说话了。

早晨,门轻轻地开了,齐姐轻盈地托着牛奶进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我故意装睡,齐姐匐下身,对着我耳朵吹气,见我不理她,就对着我耳朵叫着:“小懒猪,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再也无法装睡了,嘟着嘴巴索吻,这次很配合,给了我一个甜甜地香吻。然后说:“趁热把这奶喝了吧,”

我说:“还没刷牙呢?”

齐姐笑着说:“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喝吧。”

我边喝边注视着齐姐,她今天穿了一身小巧的休闲装,也许是上楼急促,丰满的胸部微微起伏着,我搂着她的脖子,将刚喝完牛奶的嘴对着她的樱桃小口来回擦拭着,齐姐“吃吃”地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吻我,而是把我当成餐巾纸了呢?”神情好可爱!

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说:“姐,谁是林子峰?”

齐姐吻了我一下说:“小坏蛋,原来昨天我们聊天你都听到了呀?他是我大学的同学。”

他是个沉稳帅气的小伙子,爱齐姐多年,但不知怎的,就是擦不出火花,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向齐姐表白,齐姐不接受,他也不气馁,一如既往地关怀着齐姐,总是宽和地向齐姐表达: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勉强你接受。

那时齐姐已经和武剑峰确立了恋爱关系,但为了避嫌,当时还处在地下活动,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将那段恋情公开。即使这样他对齐姐依然没有死心,他说:只要齐姐没结婚,他仍然有机会。

齐姐为此很苦恼,同宿舍的都唏嘘不已,觉得这辈子能遇上个不求回报的男人真是太美好了,齐姐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有种罪恶感,耽误了他的青春。

后来武剑峰因为车祸身亡,林子峰觉得机会来了,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齐姐说:“我也试着去接受他,可是不行,一点感觉都没有。小桐,我都头痛死了!”好在后来学院派他去进修,齐姐将自己所有的通信工具全换了,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齐姐看着我说:“小桐,你知道吗?我现在内心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人了。”

我点点头,把头埋在她胸部说:“姐,谢谢你!”

李丽门也不敲就闯进来,见我们搂在一起,忙蒙着眼睛往外退,嘴里说:“我没看见,你们继续,只当我是真空人。”

齐姐红着脸站起来,辩解道:“什么跟什么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吃完早饭,李丽要回去,齐姐极力挽留,李丽笑着说:“公司有件急事让我回去处理,刚才进去就是准备跟你们说的,没想到打扰你们了。再说当了好几天电灯泡了,再待下去就招人嫌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

李丽有些生气,看着齐姐说:“我真有事要办,否则我还会多待几天,气死这浑小子。”

用车把她送到淮海中路,看见她淹没在人群中,我掉转车头匆匆往家赶。

第九十四章 梦被戳碎

早上用自行车托着齐姐去学校,远远看见一个男生在学院门口跑步,高高瘦瘦的,小麦色的皮肤,加上一身漂亮的运动装,好青春好阳光的男孩。

齐姐用手肘碰了碰我说:“他就是林子峰。”

我笑着说:“这么帅的男孩子你都看不上,眼光也太高了吧!”

齐姐苦笑着说:“我有时也奇怪,怎么就是找不到感觉?”

我忙说:“幸亏这样,否则就没我什么事了。”

齐姐红着脸说:“别自作多情了,我能和你有什么事?”

林子峰好像在刻意等齐姐,走上来打招呼,然后指着我问:“这位是.....”

“我表弟,”齐姐回道。

“你有表弟在这念书,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林子峰疑惑地问。

齐姐白了他一眼:“这些事也要提前告诉你吗?”

“那倒不必,”他伸出手说:“林子峰,很高兴认识你。”

我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我叫吴桐。”

他好像有话要对齐姐说,我只好提前离开。中午吃饭的时候齐姐苦着脸对我说:“林子峰约我晚上一起吃饭,你说我去不去?”

“去,干吗不去?”我说:“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楚,不要给别人留有想象的空间。”

齐姐说:“我说不出口,我觉得那样太残忍了。”

我看着她说:“心太软,或许是善良,但你忘了,这样对自己也很残忍。浪费了许多时光,走一条没有尽头泥泞的路,对你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齐姐想了一会说:“你说的对,小桐,姐知道该怎样做了。”

过了一会儿,齐姐又说:“你陪我去吧?我心里没底。”

我说:“好吧,但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不便掺合,我在暗中跟着你吧。”

齐姐点点头。

晚餐的地点选在一家宾馆的顶楼,是一间圆形观景法国西餐厅,环境幽雅,烛光荧荧,伴着轻柔的音乐,远离都市的喧闹,给人一种幽静怡人的感觉。

我找了一个离他们很近且背对着他们的地方坐下来,点了一份商务套餐,不贵,才35元。

他们则点了一套法式大餐,鸡肝牛排、马赛鱼羹、鹅肝排等,还有一瓶红酒,齐姐连声说:“够了,”但那菜还在不停地上。

席间林子峰问齐姐:“礼拜六有空吗?我们去爬佘山。”

齐姐说:“礼拜六要去看我舅舅。”

“那就礼拜天吧?”林子峰说。

齐姐又说:“礼拜天我想休息。”

他还不死心,说:“要不等会我们一起逛逛夜市吧?”

齐姐又说:“我晚上还要备课。”

林子峰停了一会说:“你为什么把自己包得那样紧,你就试着接受我吧?”

齐姐仿佛牙痛,半天才说:“我一直没和你说清楚,我们...我们似乎不合适。”

“为什么?”林子峰着急地问:“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

齐姐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喜欢做普通朋友的感觉,你很优秀,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林子峰赌气地说:“我就那么令人讨厌?”

齐姐很真诚地说:“子峰,听我说,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爱一个人,但她不爱你,并不代表你不可爱,也不代表你不好,只能代表她不爱你而已。”

齐姐端起酒杯说:“子峰,谢谢你对我的爱,也真诚地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

林子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哭着说:“你好残忍,我这么多年的梦就这样让你戳碎了!”

。。。。。。

回去的路上,齐姐显得很沉重,她看着我说:“小桐,我应该早点和他说清楚,那样对他的伤害就不会这样大。”

我点点头,心说:心中有爱,就有希冀,没有自欺着逼自己放下的爱,只有彻底绝望时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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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您在给谁当妈

丁力走后,我们几个好久没在一起聚餐了,当我们三个跑到对面饭店时,店老板异常高兴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得罪了你们几位了呢,里面请。 ”

然后给我们每人端来一杯铁观音,客气地说:“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现在卖上千元一斤呢,你们尝尝。”

端起来喝了一口,一口清香直抵脑髓,果然是好茶。

店老板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道:“还有一位呢,小丁怎么没来?”我们忙说:“他家中有事,休学半年。”

菜很快就上来了,照例喝酒,不知怎的,丁力不在,喝酒都没劲,好像少了一个对手。大家草草地吃了点饭,转过头对服务员说:“埋单。”

早上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心想反正上午没课,再躺会吧。刚迷糊着,手机响了,是母亲的。

“妈,有事吗?”每次都是这种开场白。

母亲说:“没事,就是看看我的宝贝儿子丢了没?”想想惭愧,已经有两个礼拜没给母亲打电话了,忙说:“妈,我最近比较忙,没顾上给您打电话,您别生气?”

母亲说:“哪能呢,妈在和你开玩笑。对了,前几天丁局长还在我面前夸你呢。”

“夸我?”我说:“为什么?”

母亲说:“是不是你劝媛媛接受她后妈的呀?”

我说:“原来是这事呀。”

“是呀,”母亲说:“他们月初都领了结婚证了,上次专门送喜糖给我吃。”

我说:“其实媛媛也不是不答应,一方面是她母亲刚去逝,她短时间难以接受,另一方面是她后妈太年轻,见面叫起来尴尬。”

母亲说:“你是不是面对你后妈也这样呢?”

我“嗯”了一声说:“爸爸最近好吗?”

母亲说:“就那样吧。对了,他最近开了一家饭庄。”

“是吗?”我问:“生意怎么样?”

“能怎么样?”母亲说:“厨子都在那儿呆不久,你爸那脾气,总是说别人这烧得不好,那烧得不行的,谁受得了?刚请的厨子前几天又撂挑子了。”

“那怎么办?”我问。

母亲说:“他自己烧呗。”

我笑着说:“这样好,所有钱都自己挣了。”

母亲也笑着说:“他现在连服务员都不用请了,你后妈把她的父母亲都叫来了,端盘子的端盘子,洗碗的洗碗,好不热闹。你后妈还真不错,人长得漂亮,又能干,你爸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老了老了还讨了个那么漂亮的老婆。”

我笑着说:“妈,您怎么表扬起了她?这好像不是您的风格哦。”

母亲说:“说实话一开始我真得很恨她,毕竟她拆散了我们的家庭,后来想想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过错,说来说去都是你爸的不是。再后来见你爸爸又和她闹离婚,我倒是同情她了,我们俩人真命苦,碰上这样一个不负责的男人。”

我无言,母亲又说:“看到他们的生意刚起步,我现在把公司所有的招待都安排在他们饭店了。”

我笑着说:“妈,您肚量可真够大的!”

母亲没有回答我,扯开话题问:“齐鑫呢,她不在?”

我说:“她去上课了,您有事找她?”

母亲说:“没事,就是好久没和她说话了,怪想她的。儿子,我可跟你说好了,她是个好姑娘,你别欺侮她哦。”

我笑着说:“知道的晓得我是您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您女婿呢,您在给谁当妈呀?”

母亲笑骂道:“又在贫,别耽误了学习,没事我挂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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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吹糖人

这两天天气明显转凉,到了晚上更是寒气逼人。我们早早地吃了晚饭,呆在家里实在没事可干,齐姐建议我们去逛街。打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又返回去各加了一件衣裳。

齐姐说要买些生活用品,我们就直奔“乐购”超市,买了很多吃食,靠近女性用品柜台时,我想起上次漏买卫生巾的事情,忙提醒说:“姐,别忘了买卫生巾。”

齐姐瞪了我一眼说:“这事你也操心?简直下流!”

我红着脸说:“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她还真的拿了两包放进购物车里。

从超市出来,把东西放进车里,齐姐说:“时间还早,我们到别处转转把。”

夜凉如水,街灯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很多小贩在四下里叫卖着,白天东躲**,现在没有城管管着,他们全活了。

移动大厅的拐角处围着好多人,齐姐本来是不想去凑这样的热闹的,但禁不住我的怂恿,半推半就地和我一起驻足观看。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饶有兴趣地看他表演吹糖人。只见他边上放着一副挑子,一头儿是个圆桶,圆桶上边是个货架;另一头儿是个木箱子,里面放着木炭等零碎什物。圆桶里的木炭发着红红的光,正在给锅中的麦芽糖加热。旁边的竹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成品,猪、马、牛、羊等十二生肖应有尽有,栩栩如生。

“真象啊,你看这小狗,多可爱!”我说,齐姐也蹲下身来细看。

中年人应顾客的要求,现场吹制。“我要一个小鸡。”中年人便从特制的糖糊中捏出一小团儿,略微揉抻,然后把它放进两片木模中,把一头捏细,并把细的一头含在嘴边,与嘴里的麦秆粘接,轻轻地往里吹气,糖团就会慢慢鼓起,充满木模;随后打开木模,再捏出鸡冠。一会儿,小鸡就成型了,最后涂上颜色,一只神气的小公鸡就做成了,真好玩!

中年人看着齐姐说:“姑娘喜欢什么?我现场给你吹。”

我问:“多少钱一个?”

“十块,”他答。

不便宜,难怪这么多人看,买得人却很少呢。齐姐说:“你会吹孙悟空吗?”

“行啊,”中年人说:“我吹唐僧师徒四人,你给30块钱怎么样?”

齐姐点头同意。

我走近细看,只见中年人用小铲取一点热糖稀,放在涂满滑石粉的手上揉搓,然后用嘴衔一段,等吹起泡后,迅速放在涂有滑石粉的木模内,用力一吹,稍过一会儿,打开木模,一只神气活现的孙猴子就诞生了,趁糖稀未干之际,赶快粘上一根竹签,接下来是上色,十分钟不到,一套唐僧取经的糖人就大功告成了,齐姐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妈妈,我也要,”一位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孩缠着母亲说,拗不过,年轻母亲只好对中年人说:“我也吹一个。”

“吹什么呢?”中年人问。

“他属狗,就给他吹只狗吧,”母亲说。

“不,”小孩连忙否定:“我要牛,你给我吹牛。”

引来旁边一阵“哈哈”声,中年人尴尬地说:“好,吹牛就吹牛。”

坐在车里,齐姐不停地把玩着那套糖人,神情好专注。我笑着说:“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惜这东西不能吃。”

齐姐说:“能吃我也舍不得吃,我要好好地留着。你说,我要把它放哪儿呢?”

我说:“实在没地方放,我就替你收着。”

齐姐说:“才不要呢,我要把它当作工艺品,妥善地收藏着。”

我又笑着说:“恐怕不行,天一热它就化了。”

齐姐幽幽地说:“美好的东西都不长久,就跟女人的容颜一样。”

我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对她说:“你别怕,再老我都爱你!”

齐姐娇羞地说:“但我不喜欢你呀?”

我“嘿嘿”笑着说:“没事,破锅自有破锅盖,衰人自有傻人爱。”

齐姐骂道:“自已愿意当衰人我不管,别把我扯进去噢。”

第九十七章 坐怀不乱

吃晚饭的时候齐姐看着我说:“小桐,再过一礼拜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照直跟我说,别客气。”

“是吗?”我口无遮拦地说:“我本来就不想客气,把你给我就可以了。”

齐姐脸腾地红了,骂道:“流氓!”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包餐巾纸向我狠狠砸来。

晚饭后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难以抑制与齐姐单独在一起时内心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动,我悄悄地靠近她,用手轻抚她的秀发。 过了一会儿,我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让她坐在我的身上,她的身体压在我的腿上,软软的,很舒服。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时碰触着她的红唇。后来我将手伸进她的内衣去抚摸她的胸部,齐姐叫了一声:“你手太凉,冰死了!”挡不住我的执着,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我在她**上来回抚摸。

齐姐也慢慢放开了,把舌头伸进我的口腔中来回搅动着,这导致了我更大的冲动,我用足力气猛吸她,直到她无法呼吸时我才松开。

在我不停地抚摸和亲吻的刺激下,齐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把她横抱在怀里,从她额头慢慢向下吻,眼、脸、耳、嘴、脖子,当我吻住那两只小红樱桃时,我含在嘴里长时间吮吸,齐姐闭着眼睛,发出如睡梦般的呓语;我又继续向下移动,吻过她的肚脐,齐姐好像陷入眩晕中一般,连我解开了她裤子的纽扣也没感觉到,我用手拨弄着她浅黑色的毛,齐姐本能地用手阻止着,当我的手指贴到她的私处时,齐姐整个人就如绷紧的弓,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

在我的连续地挑逗下,齐姐身体开始不停地扭动着,整个人被从未有过的快感挟持着,呻吟声好像在哭,突然她全身连续抖了几下,然后一动不动,仿佛晕厥过去.....

当齐姐回过神来时,满脸潮红,躲在我怀里说:“好舒服!”,抬眼看见裙裤俱开,羞得无地自容,整理好衣裤匆匆向卫生间跑去。

洗漱完毕,我看着齐姐说:“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齐姐不敢看我,红着脸说。

“好久没有一起睡了,”我说:“我保证不强迫你。”

齐姐没再反对,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房间睡觉。齐姐和衣躺在床上,我说了半天才勉强脱掉外衣和裤子。我穿着一套内衣钻进被窝。

齐姐撒娇似地把头枕在我的臂腕里,我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秀发,感受着来自她发间的薰衣草的香味,齐姐陶醉似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在齐姐身上乱摸,齐姐不停地反抗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佯装发怒说:“你再这样,我要撵你出去了。”

看来又没戏了,我气得背对着她。齐姐从背后搂着我,“吃吃”地笑着开导说:“男子汉要有毅力,要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

我没好气地说:“现在是睡在床上,不是坐在怀里,所以‘坐怀不乱’对我不适用。”

齐姐也生气了,把被子往头上一盖说:“自己说不强迫的,又出尔反尔,还是男子汉吗?”

好难受啊,下体涨得受不了,我几乎整夜未眠,早上很早就醒了,盯着熟睡中的齐姐细细地看,只见她鼻翼调皮地翕动着,不时露出幸福的微笑,想到要和这样的美人共度一生,心中顿时被一种甜蜜感淹没。

这时齐姐睁开眼睛,我赶快绷紧脸,见我还在生气,齐姐讪讪地说:“小桐,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

好可怜的样子,差点就心软了。

见我半天不睬她,齐姐咬了咬嘴唇红着脸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好弟弟,过生日时给你,行了吧?”

“什么?”我喜出往外:“你再说一遍。”

“没听见算了,”齐姐抽身想溜,我伸出爪子一把拉住她,把她压在身下,嘴里哼哼着:“想跑,门都没有,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齐姐大骇,大叫道:“来人啦,救命啊,出人命啦。”

第九十八章 成长相册

齐姐连声求饶,我只好松开手,躺在床上说闲话,齐姐忽然说:“小桐,想不想看看我的成长相册呀?”

“想,太想了!”

“不准笑话我哦,”齐姐翻身下床,从柜子中拿出几摞相簿,我们偎在床上欣赏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怀旧的人,喜欢看记载过去的老照片。面对着许许多多的老照片,我仿佛看见齐姐往日的足迹,她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

第一张照片是张光着上身在浴盆中嬉戏的婴儿。她昂着头对着镜头傻笑,我指着照片问齐姐:“这真是你呀?”

“是呀,”齐姐点头说。

我“嘿嘿”笑着说:“太可爱了!就是不该没经过我同意就把白胸脯露给别人看。”

“色狼,”齐姐伸手来掐我。

接下来的照片是个小姑娘穿着连衣裙在深思。齐姐指着照片说:“这是我小学三年级时的照片,穿的那身是校服。那时爸爸妈妈整天忙事业,刚进寄宿学校,没人陪我玩,感觉好孤独。”

然后齐姐又指着下面几幅说:“这是学校组织春游时的照片,这是小学毕业照。。。。。”

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特别喜欢这张照片,它让我想起了《艾薇儿成长相片》中吾家有女初长成,神态好像!”

接下来是齐姐进入青年时期的照片,好美,我不由发出阵阵赞叹,齐姐很感动,有些扭捏地说:“我真的有那么可爱吗?”

“岂止可爱,我都后悔为什么没在你一出生就陪伴你!”

齐姐白了我一眼说:“那时你还在肚子里没出来呢!”

我抱着她动情地说:“姐,你的过去我没法参与,你的未来,我要和你紧紧相依,你是我缘定终生的人!”

齐姐好感动,含着泪点点头。

“我们起来好吗?”齐姐说:“我饿了,咱们出去买吃的吧?”

“好呀,我们去必胜客吃pizza吧?”

“好,”齐姐点头说:“正好好久没吃pizza了。”

我们点了一个12寸的批萨,另外还叫了些奥尔良烤翅,沙拉等。这是齐姐最爱吃的pizza,上面有一层菠萝,我把菠萝全挑到齐姐盘子里,齐姐忙阻止说:“好了,你不是也喜欢吃吗?你自己也留点。”

我看着她,情意绵绵地说:“谁让我喜欢你呢,喜欢你就得照顾你。”

齐姐喂给我一勺菠萝说:“你这嘴巴能哄晕全天下的女孩子。”

真佩服齐姐吃批萨的样子,拿着刀和叉对着食物慢慢地切,然后再一点点地送进嘴里,闭着嘴轻轻地咀嚼,最佩服的是她竟然用刀和叉把鸡翅吃得干干净净,那真叫功夫!

我却不行,特别是吃鸡翅时根本弄不到嘴里去,只好用手抓着鸡翅用力啃,齐姐说:“你就不能文雅点?”

“我倒是想呀,可我没你那本事呀?”

齐姐笑着说:“要不我教你?”

“可别,”我笑着说:“我以前就和你说过,草鸡就是草鸡,你也别指望我能变成金凤凰!”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老外说:“你看人家老外不也用手捏着在那啃吗?”

老外一抬头看见我们在看他,激动的举起手中的鸡翅说:“hi! hello!”逗得齐姐哈哈大笑。

第九十九章 丁力开书店

丁力打电话说请我吃饭,让我在校门口等他。

丁力孤身前来,我问:“徐芳呢?”

“她在上班,”丁力说:“我们去‘毛家湘菜馆’吧?”

“好吧,我们去吃那里的剁椒鱼头,味道不错!”

丁力说:“是不是很久没去啦?犯馋啦?”

我们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来,丁力问我喝什么,我说:“啤酒,”丁力对服务员说:“那就先来四瓶啤酒吧。”

我问丁力:“最近还好吧?”

“好个屁!”丁力说:“我和徐芳现在在一家外资企业打工,由于没有文凭,只能在车间做操作工,现在想来很后悔,不该过早地品尝禁果呀。”

我心想:是呀,青涩之果,看着可爱,食之涩涩,贪吃的人只能无赖地吞下酸涩。因为我们违背了果实从青涩到成熟的生长规律,过早地采摘,让它失去了成熟的辉煌。自己不也是非常渴望吗?

“失去才知可贵!如果还有机会踏入大学校门,我们会努力珍惜的,你要以我们为戒,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我看着他说:“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说这种话,谢谢你!”

丁力点点头说:“不管你是否当我是你真心的朋友,我却认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看着他说:“我也是,来,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我又问:“如果你不能回到学校,难道你就这样在那家外资企业待下去?”

丁力摇摇头说:“我想开家书店,就在学院的对面。”

“主意倒是不错,徐芳支持你吗?”

“这主意就是她出的,”丁力说:“那里有家现成的书店,老板不会经营,我想盘下来,这次就是来看看的。”

“资金够吗?”

“还差2万多,我正在想办法筹。”丁力苦着脸说。

“那2万块我替你想办法吧。”

“真的?”丁力高兴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这2万块钱算你入股,到时我们五五分成。”

我笑着说:“无所谓,但我先说好,我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丁力又沉吟了一会说:“我也要先跟你说清楚,现在电子书对纸质书冲击太大了,风险很大的。”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丁力说:“那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家书店规模还不小,我问书店老板:“开得好好的,为会么要盘掉?”

书店老板苦笑着说:“按说我这店面应该很赚钱,市口好,但我面对的是大学生这一特定人群,这些人不光是要买书,更看重的是一种氛围,一种交流,但我文化水平低,很难和他们沟通,生意怎么会好?”

我又问:“卖书是不是不赚钱?”

店老板说:“不赚钱是假话,赚大钱那是哄人,我们有句行话:规模不大、生意不旺、养不胖人、饿不着人。当然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卖书发财的也大有人在。”

从书店出来,丁力问我:“怎么样?能不能盘?”

我说:“我觉得还可以,你自己决定吧。”

丁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他抽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不管它,就这样定了。”

第一百章 诗梦书屋

不到一天时间我们就将那家书店盘了下来,店老板很是不舍,在这些已经不属于他的书籍前驻足了很久才离开。

我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整理吧?”

丁力说:“好的。”

我们在附近买了两份便当,吃完了我们就开始工作,我对丁力说:“我们要改变一下销售方式。”

“你能说明白点吗?”

我说:“这房子有80多平方米,想办法把它隔成内外两间,我们暂时不装修,书架是现成的,我们在外间放些四六级、专升本、考研、文学以及常用的工具书等,里间放几张桌椅,采取会员制的方式招徕读者,把读书、售书和租书集于一体,人们在这可以随意翻阅报刊书籍。”

“这样的方式不错,”丁力点点头说。

我接着说:“还要买一套音响,放上轻音乐,最好能供应茶水、咖啡、奶茶等,一方面增加收入,另一方面提升品味,人们在这里喝着饮料,听着音乐,悠闲地阅读,确实是一种难得的精神享受。如果有看不完的书可以让他们租回去,5毛到1块钱一次,几次下来书籍的成本就收回来了。”

“这种方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丁力眼中闪着光。

我笑着说:“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呀。”

我们把书全部装进箱子里,然后把书架按我们预想的方式排好,再将书籍分门别类地上架。

丁力打开一包没拆封的包裹,里面是台湾女作家文库。丁力像发现宝藏一样说:“吴桐,快来看,这里有女作家文库”

“都有谁的呀?”

丁力说:“席慕蓉、陈若曦、朱天文、施叔青......我以前到处找都没买到,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好的书怎么没上架?我心中充满疑问,拿过一本《城里城外》打开一看,印刷质量怎么这么差?盗版!

“盗版!”丁力也泄了气。卖这样的东西不仅违法,而且也没收藏价值,丁力问:“怎么处理?”

我说:“先放那儿,我们不卖,但可以出租,预先跟别人说好这是盗版书,租费减半。”

丁力垂头丧气地说:“只能这样了。”

我们忙到后半夜才收工,由于太晚就没有回去,早上睡得正香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齐姐笑着说:“吴老板,昨晚忙通宵呀?”

“没有,”鼻子好痒,可能感冒了,我用力地揉着说:“太晚了,就睡在店里了。”

“你在吃什么?好像挺有味的。”

“吃什么?”看来揉鼻子的声音引起了她的误会,我恶作剧地说:“鼻屎,你想吃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恶心!”齐姐恨恨地将电话挂了。

赶紧叫醒丁力,说好了今天要去买屏风及桌椅的,明天我就没有时间陪他了。

冬日里难得一个艳阳天,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好舒服,吃了点东西我们就往家具城赶,这里正在搞促销,很快就挑好了一套家具,店家答应马上安排送货,真是太顺了。

书店如期开张了,我们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诗梦书屋”。同学来了不少,大家都是来捧场的,想想惭愧,没钱请他们吃喝,来的人一律一杯清茶,在大家一片“小气”声中,我们迎来了开门红,当天营业额是3455元,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得多。

第一百零一章 怎么这么倒霉

盘下书店最大的好处是看书不用花钱了,每天都要搬几套自己喜欢的书回到家里,和齐姐并肩坐在书房里看。过了很长时间,有点累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齐姐正怔怔地看着我,我捏着她的鼻子问:“看什么呢?这么专心,难道我比那本书还好看?”

“臭美!”齐姐说:“我发觉你看书时特别认真,好可爱。”

“那现在呢?”

“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混混,一点也不可爱了。”

“好呀,你骂我是小混混!我就混一次给你看看,”说完一把抱住她,在她身上乱摸,齐姐只好求饶,我趁机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齐姐瞪着我说:“讨厌,人家刚洗的脸又被你弄脏了。”

“真的吗?”我伸长舌头:“我给你舔干净?”

齐姐缩着脑袋说:“恶心,感觉脸上有毛毛虫在爬。”

“是吗?”我将舌头伸进她的口中一通乱搅,刚开始齐姐还用手拍着我的后背反抗,后来也伸出舌头不停地和我碰触,见我又耍无赖,齐姐拦住我的手说:“我去上厕所,等会过来。”

好久也没见她人影,起身去找,只见她房门紧闭,我敲着门问说:“姐,你怎么这么早就睡啦?”

“我胆小,怕狼!”

我悻悻地关上书房里的灯,洗洗也去睡了。

早上齐姐说李丽中午要来吃饭,让我陪她去买菜。我们首先买了点小排,让摊主帮我们剁好,后来又买了条金鳟鱼,另外又买了点芹菜、西红柿和鸡蛋。

一回到家,我们就忙开了,我把排骨和鱼仔细地洗了一遍,齐姐正在摘芹菜,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我笑着对她说:“还是让我来吧。”

齐姐红着脸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不是太笨,是很笨!”我吻着她的脸说。

“一个女人,连菜都不会做,是不是很没用呀?”

“怎么这么说呢?”我笑着说:“以后我做呀”

我把芹菜和西红柿洗净切好,再把排骨放在调好的芡汁里,然后往热锅里注油,等油加热后开始炸排骨,齐姐自告奋勇地来帮忙,不小心,油溅到她的手上,痛得“哇哇”大叫,我赶忙把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齐姐泪都涌出来了,看着好心痛,忙问:“疼吗?”

齐姐摇摇头说:“我恨自己没有用!”

“我不准你这样说,堂堂的大学讲师,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

还好,只起了一个小红点,我给她涂了点膏药,再也不准她进厨房了。

菜很快就做好了,红色的排骨,绿色的芹菜、红黄相间的西红柿炒蛋等放在桌上是那么的诱人。刚准备盛饭,悦耳的门铃响起,李丽来了。

齐姐快步走过去开门。

“你的手怎么啦?”李丽问。

“油烫的,”

“严重吗?”李丽问。

“没事,”

“嗯,真香啊!这红烧排骨真不错,”李丽手也没洗,拿了一块排骨就往嘴里塞。齐姐骂道:“简直是饿鬼投胎,快去洗手吧,就等你吃饭呢。”

李丽边往卫生间跑边说:“为了蹭这餐饭,我连早饭都没吃。”

我问:“李姐,要不来点啤酒?”

她摇摇手说:“空腹不能喝酒,你俩自便吧。”

李丽边吃边夸:“嗯,吴桐烧饭的手艺见长,等我生日时就请你帮我掌厨。”

齐姐看着我说:“后天你过生日我们就在家吃吧?”

“什么,后天是吴桐生日?那我也来,这两天我正好放假。”李丽说。

我恨意渐起说:“你那什么破公司?怎么老放假?”

“放假不好吗?”李丽没心没肺地说:“人舒服呀。”

我苦笑着看着齐姐,她耸耸肩,示意说: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这么倒霉!

第一百零二章 许姐要离婚

中午打电话向许姐问安,感觉她心情不好,又不好多问,就借故说想去她家蹭饭吃,许姐想了会儿说:“我现在没心情做,要不我请你去吃粤菜吧?”

邀许宏志一起去,他摇摇头,我问为什么?他死活不说。

粤菜食谱千奇百怪,烹调技艺也很讲究,都说粤菜主要是用料广博而杂著称,还听说粤菜的用料达数千种,各种菜系所用的家养禽畜,水鳖鱼虾,粤菜无不用之;而各地所不用的蛇、鼠、猫、狗、山间野味,粤菜则视为上等用料。许姐点了四样菜:牡丹煎酿蛇脯、池塘莲花、冬瓜薏米鸭煲和海棠冬菇,另外叫了几瓶啤酒。

许姐不停地为我夹菜,自己却不停地喝着闷酒,我看着她说:“姐,你有心事?”

许姐点点头。

“能告诉我吗?”

许姐把眼睛藏在杯子后面看着我说:“上次他回来,我和他正式摊牌了,我告诉他如果还是把这个家当旅馆,那我们只好拜拜了。”

“他怎么说?”

许姐将手中的杯子转了转说:“他大发雷霆,说我无理取闹,当时芸芸也在旁边,见他那副凶样,哭着说‘爸爸坏,’他就拿孩子出气,动手打了她,见我护着芸芸,他就动手推了我一下,还拿东西砸了我一下。”

许姐喝了一口酒说:“虽然不很重,但足以让人寒心了,有了一次就肯定会有下一次,想到以后会生活在这种暴力中就不寒而栗,以前吵归吵,从来没动过手。这段婚姻本来就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以前觉得为了孩子,即使自己不幸福,想这样混一辈子算了,自从上次别人敲门,再加上这次他动手打我,我对这段婚姻彻底死心了,我决定离婚。”

“你老公什么态度?”

“他?”许姐摇摇头说:“自然是不同意。我告诉他说:苦点累点我还可以忍受,最恨别人背叛,刚开始他还抵赖,当我拿出他和情人幽会的照片时就哑了口”

许姐又说:“这两天心情坏透了,我那个宝贝弟弟,在这关键时候不仅不帮我,还替他姐夫说好话,你说气不气人?”

许姐喝了很多酒,我准备送她回去,她说:“我讨厌回到那个家。”只好扶她到旁边的绿地散心,坐在枯萎的草坪上,看天上的云彩,一朵朵云无规则地随意聚散,分分合合,奇妙绝伦。

许姐说:“想到可怜的小芸芸,以后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了,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给她正常的爱和人生,我心都要碎了!”

“你们准备怎样安排小芸芸?”

许姐说:“他们家特别重男轻女,自从我生下小芸芸后,他的父母从没给过好脸色。我想孩子肯定会跟我,虽说我在乡下有房子,但孩子读书不方便,估计现在这套房子他也会给我,总不能让我带着孩子去流浪吧?”

“那你的负担会很重?”

“是呀,”许姐说:“我工资每月将近5000块,加上其它福利也不到6000,如果一个人负担孩子的话,中小学阶段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以后收入不提高,到大学阶段可能就有麻烦了。”

许姐幽幽地说:“家庭生活上已经不完整了,如果物质生活上也不能满足她,那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许姐今天衣服穿得不多,加上喝了很多酒,在这寒冷的冬夜,冻得瑟瑟发抖,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许姐推拒着,我摁着她的手说:“姐,我身体壮实,没关系,你刚喝了酒,容易着凉。”

许姐站起来说:“那咱们回去吧。”

第一百零三章 冰火两重天

回家时发现齐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她在等我。

我走过去把她叫醒:“姐,你这样会感冒的!干吗不回房去睡?”

“你回来啦?”齐姐懵懵张张地睁开眼:“我在等你呀。”

“你这样,不知道我有多心痛?”

“臭小子,知道我惦记还回来得这么晚,手机也打不通,吃了吗?”

我点头。

她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放水。”

“我自己来,你快回房睡觉吧。”

“我腿麻了,”齐姐说。

“我抱你吧?”齐姐点点头,单手挽着我的脖子,我将她小心地抱起,就像抱着一只珍贵的瓷器,穿过过道,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替她盖好被子。齐姐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说:“洗洗早点睡吧,晚安!”

早上我赶到诗梦书屋,可能是时间太早的缘故,一个顾客也没有。老远就听见徐芳在数落丁力:“你怎么就这点抱负,整天浑浑厄厄的,当初怎么看上你的?”

丁力陪着笑说:“我知道你是鲜花,但鲜花也不能没有营养呀。插在我这堆牛粪里正好能滋润你”

我笑着说:“有这么肥的牛粪吗?我也来一坨。”

他们两笑着和我打招呼,徐芳说:“他这人最近变得很下流,可能都是跟你学的。”

我笑着说:“你太抬举我了,那是他慧根深,以前没开发出来。”

丁力递给我一杯茶,哭笑不得地说:“你俩就慢慢损我吧。”

我说:“说正经的,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丁力说:“我刚才还跟徐芳炫耀呢,她就骂我没抱负,没出息。人手不够,我让她把那边厂里的工作辞了,我去办卫生许可证,这几天先让她看着。”

“什么时候能办得下来?”

“最快也要半个月,”丁力说:“听说审查很严,咦,大休息天的,你不在家躺着,来这干什么?”

我看有没有事需要帮忙的,我也不能当个甩手掌柜呀。”

丁力说:“我还真有事要麻烦你,你能陪徐芳去浦东把她的东西搬过来吗?”

“没问题,现在就去,”我说。

这是一家中型工厂,看见前面几辆车门卫都让他们一一登记才放行,我正准备下车,只见门卫两脚并拢,身子一挺,右手一举,脚后跟一碰,“啪”的一声给来了个标准的军礼,我四下察看,只有我一辆车呀,门卫为什么给我行礼?徐芳“咯咯”笑着说:“他八成是把你当成总经理了,他开的就是一辆宝马车,快进去吧。”

都说高档车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今天总算领教了。

大家看见徐芳都过来亲昵地和她打招呼,主动帮她把东西搬上了车,徐芳和她们依依道别,并且把地址告诉她们了,邀她们有空去玩。

到门口时又遇到刚才的那个门卫,他肯定发现自己弄错了,待在门卫室里死活不给开门,我只好乖乖地跑到门卫室求他,他拿出一本登记簿往我面前一搁,铁青着脸让我登记。我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老老实实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门卫走出来要检查后备箱,指着里面的东西说要开出门证才能放行,“不会吧,就这几件破行礼还要开出门证?”

门卫铁面无私,没办法,只好让徐芳去办出门手续。进来和出去是冰火两重天呀!

郁闷!

第一百零四章 满天星

吃过晚饭,齐姐让我陪她出去走走,她首先去路口那家元祖蛋糕店里预定了一盒慕思青苹蛋糕。

太阳西坠,红霞映红了长空,彩云一片连着一片,或聚或散,轻飘曼舞,千姿百态,绚丽的色彩也把周围的建筑物染成橙黄色,好美的景色!

冬日难得一见的晚霞。

我们沿着街道漫步行走着。街上的人很多,每家店铺里都挤满了人,我们走走停停,像所有情侣一样,我们手牵着手,目光不停地碰触着,会心地一笑,然后挪开,看见一家精品服装店,齐姐拉着我就往里走。

她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划着,连试了好几套都被我以种种借口否决了,这些衣服都很贵,花那么多钱我心痛。齐姐偏执地在那些衣服中挑选着,我说:“姐,衣服真的不需要,要不你给我买双鞋吧?”

“好呀,正好我也想买双鞋。”

我随意挑选了一双价格适中的棕色皮鞋,试了一下满合脚的,就买下了。面对琳琅满目的鞋子,齐姐一双接着一双耐心地试着,售货员说:“这双鞋你穿正合适,”齐姐很满意,忽地又想起什么,把鞋换到左脚去试,她皱了一下眉头:“有点紧,”只好又把那双鞋放回原处。

真苛刻!都说欧洲女性用挑男朋友的态度来挑选她们的鞋子,齐姐不会也拿出了寻找恋人的态度去寻找一双合脚的鞋吧?

百丽、特步、千百度、鳄鱼......齐姐在一排排款式各异,色彩不同的鞋子之间穿行,没有一双能打动她,让她停下脚步。一次次地远眺,再细看,然后一一摇头否定,别人都淘到满意的鞋子离开了,齐姐还在悠哉游哉地挑选着。

她终于在靠墙的一排货架处停下了脚步,指着一双普通的鞋子对售货员说:“请拿一双让我试试。”

36码,半高跟半高筒,旁边有排银色金属扣饰,深咖啡色,齐姐试了试觉得很满意,又摸了摸面皮,很软,“就它了,”齐姐让售货员包起来,刷卡付钱。

不会吧,它太普通,也太不起眼了吧?我说:“姐,为什么不买先前的那双鞋子,那双是品牌哟。”

“人的左右脚不一样大哦!那双鞋穿起来勒脚,没法穿。再说穿鞋子只要自己感觉舒服就行了,是不是品牌的又有什么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在省钱呢。”

“我们回去吧,”齐姐说。

夜已经很深了,严寒的凛冽,挟带着萧瑟的风,吹打在我们的脸上,我取下围巾把齐姐的耳朵包住,她像个听话的乖孩子,任由我动作着,眼里溢出的都是情。

喧嚣的都市仿佛一下子沉寂下来,除了偶尔一二辆汽车驰过,四周一片沉静,我们小心地移动着脚步,唯恐打碎这个静谧的梦。

天边,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斗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中,散乱地排放着,齐姐“吃吃”笑着说:“这么美的景色,看的我都舍不得走开了,你说它们像不像满天星?”

“满天星?”我脑海中浮现出它的样子:纤细柔滑,如雪的花朵连成一片,在风中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

我笑着说:“姐,我发现你有诗人的潜质,在这隆冬季节能想到盛夏时节的鲜花,好浪漫!”

齐姐说:“在所有的花里面我最喜欢满天星了,她只是配花,永远都当不了主角,但她一样可以代表博大的爱,在人与人之间传递那份情。”

那一刻我决定,夏天的时候,我一定要弄好多好多的满天星堆在屋子里,让我们两相依相偎地生活在花香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睡觉别锁门

早晨我还在熟睡中,感觉耳朵好痒,用手挠了一下,还痒,我眯缝着眼偷看,发现齐姐一脸贼笑,原来是她在作怪,刚想反抗,齐姐对着我的耳朵说:“小懒猪,生日快乐!”

“来点实际的。”

齐姐用眼睛说:怎么才算实际的?

我努了努嘴,齐姐在我嘴唇上点了几下说:“快起来吧,早饭做好了。”

“你做的?”

齐姐点点头,“那我得赶紧起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辈子还能吃上您做的饭。”桌上放着两碗长寿面,里面还埋着两个荷包蛋,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真是你做的?”我用眼睛四下搜寻着。

“臭吴桐,别不相信人,这是我偷偷让阿姨教我的。”

爱在不经意间流露,我心里暖暖的,她竟然这么用心地对我,好感动!我眼睛有点潮湿:“姐,谢谢你!”

“哟,哟,哟,好像有人要哭了。”

外面阳光明媚,屋里我轻轻落泪,那是幸福的泪,那是我被爱感动的泪。

父亲和母亲也打电话送来了生日的问候,还有要好的朋友的短信祝福,让我感受到比蜜甜比酒香的滋味!

“叮当!”门铃响,李丽来了,她会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

“吴桐,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李丽递给我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

“可以打开看吗?”

“可以呀,希望你能喜欢。”

“喜欢,肯定喜欢,”我激动地说。

是一条漂亮的金利来领带,红蓝格,配我今天的衣服正合适,打好,齐姐走过来帮我理了理,眼里含着赞许的光,李丽好得意,不行,得刺激她一下:“好是好,就是没齐姐那条手链贵。”

李丽大怒,上来拽我的领带:“你小子说什么?我和她多少年交情,你想和她比。还我,快脱下来还我。”

“小气!送人的东西又要拿回去,真正的小气。”

“我好女不和你坏男斗,今天饶了你,”齐姐含笑在旁边看着,李丽把气撒在她身上:“你要好好管管你们家吴桐,她太不尊重我了。”

齐姐闹了个大红脸说:“什么我们家吴桐,他是他,我是我呦,别用词不当。”

“都快谈婚论嫁了,还用词不当?”李丽老着脸说,齐姐羞极,伸手要打她,李丽昂着头说:“你打呀!我好后悔呀,今天出门忘看皇历了,被你们两轮流欺负,真倒霉!”

齐姐只好陪着笑。

吃过午饭,齐姐让我送她们去市场买菜,我苦着脸说:“今天我过生日,你们还让我干活呀,太黑心了吧?”

齐姐嗔道:“那晚上的生日晚餐你就别吃了。”

车开到市场时我正准备下车,齐姐忙拦着我说:“您就好好坐着吧,今天哪敢劳您大驾呀?”不让去就不去,我先睡会儿。

回来时顺便把蛋糕也取了回来。

该烧晚饭了,谁掌厨呢?我俩齐刷刷地看着李丽,李丽摆摆手说:“你俩别指望我,我烧得难吃,人又笨,关键是特小气,别影响了吴桐的情绪。”

齐姐说:“你不烧才小气呢,小家子气。”

李丽没法,只好走进厨房。齐姐面对着我,做了个很夸张的ok姿势,偏巧被李丽发现了,气得直翻白眼。

菜很快上来了,小排炒莲藕、拔丝香蕉、腰果虾仁、洋葱小牛肉,齐姐打开屋里的彩色灯,开启了班得瑞的轻音乐,点燃了生日蜡烛,让我许了心愿,哈哈,好开心,好幸福。

晚饭过后,李丽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齐鑫,我怎么没见你送东西给吴桐呀?”齐姐红着脸,嗫嚅着。我忙说:“她给我买了双鞋,你看,”我把脚伸到她跟前。

李丽口无遮拦地说:“就这破鞋,比我那领带也贵不了多少,你怎不说她小气,太欺负人了吧?”

齐姐的脸更红了。

李丽气哼哼地跑到卫生间去洗澡了,齐姐想了一会儿,看着地下,红着脸轻轻说:“小桐,晚上睡觉时别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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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爱的缠绵

一想到晚上齐姐要过来,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夹杂着眩晕感包裹着我。

李丽从卫生间出来后,我赶紧跑进去彻彻底底地刷了一次牙,然后又认认真真地洗了一下澡,最后又在腋窝和内衣上喷了点古龙香水,看着镜中的自己,连汗毛孔都溢着幸福。

李丽看着我说:“吴桐,你晚上还有约会呀?”

“没有呀,怎么啦?”

“弄得这样精神,感觉好像要跟别人拍拖呢。”

齐姐的脸不自觉地红了。我“嘿嘿”笑着说:“要不我约你?”

“去死,连我豆腐你也敢吃!不怕齐鑫吃醋?”

“我正巴不得呢,你俩尽管去约会。”齐姐说。

“哼,傻头傻脑的样子,只有你把他当成了宝,我才不稀罕呢。”

得,此地不宜久留,咱先撤,借口酒喝多了,道了一声晚安,赶紧溜回房间等待。

真难熬啊,怎么还不来呢?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急得我抓耳挠腮,小心打开卧室的门,发现过道的灯都灭了,齐姐那个房间的门也紧紧关着,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她们还在聊天,只好又轻轻折回来。

看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看来今晚又没希望了,失望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差点睡着了。

“吱呀”朦胧中听见门响,激动地连忙坐起身,只见齐姐已反身把门关上了,借助壁灯的光,发现她穿着一套粉色长袍睡衣,睡衣上绣得朵朵玫瑰花清晰可见,闪着诱人的光泽。

只见她因羞涩满脸变得通红,我打开被子,示意她进来,她犹豫着慢慢爬上来,乖巧地躺在我身边。我单手支着头,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她看了我一下,羞得闭上了眼睛。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樱唇,我忍不住用力吻下去,当我打开她的牙关时,没想到她居然用力咬了我一下,痛得我差点叫出了声,齐姐坏坏地笑着说:“活该,谁让你这么色的?”

我把手伸到她的腋下,笑着说:“你再咬我,我就给你上刑。”

“不要,李丽会听见的,”齐姐大骇说。

我再次吻下去,这次她没有反抗,还不时用舌头回应我,两人舌尖对舌尖,不停地吮吸、缠绕、碰触,她的口腔又甜又香,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齐姐双眼迷离,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吐气如兰,胸部不停地起伏着。

我把手伸到她的玉峰上,入手一片细腻柔滑,我轻轻的揉捏着,齐姐不停地呻吟着,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我慢慢往下吻,吻过她的柔软的耳垂、修长的脖颈、骨感的肩胛......

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处,齐姐嘴里不停地发出醉人的呢喃。

我浑身的血液携带着滚滚激情在身体里不停地奔流,整个身体都被一种无与伦比的激情所左右,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了。

颤抖着将齐姐的衣服剥离,期间她用手下意识地阻挡了一下,接下来是紧紧配合,我看着她说:“姐,可以吗?”

齐姐点点头,她本能地推拒着,在发出一声呻吟后就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了,用力抱着我的头嘤嘤地哭.....

终于结束了,我们筋疲力尽,躺在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齐姐已经停止了哭泣,我看着她说:“姐,对不起!......”

齐姐用手按着我的嘴说:“不怪你,我是自愿的。”

“那你为什么哭?”

“我也不知道,”齐姐红着脸说:“想想守了25年的东西就这样被你轻易拿走了,觉得好委屈。”

“谢谢你,姐。”

“臭小子,你叫我什么?以后不准这样叫了。”齐姐看着我说。

“那我叫你什么呢?”我说:“我叫你心肝吧?”

“还宝贝呢,”齐姐瞪着我说:“也不嫌恶心!”

“我叫你鑫吧?”

“没人的时候可以叫,”齐姐羞答答地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鑫,你不会怀孕吧?”

齐姐满脸通红,对着我耳朵说:“我那个才干净,现在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时间过得好快,窗外都现出浅灰色,三五只小雀儿都唱起了悦耳的歌,“李丽等会要醒了,”齐姐穿好衣服,匆匆离开了。

早晨我醒得很晚,起床时习惯性地把被子折起来,一块巴掌大的嫣红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我把床单从床上取下来,认真地折好,小心地放在衣柜里,我要把它永远珍藏。

齐姐和李丽正坐在客厅聊天,听到我下楼的声音,齐姐赶紧止住说话声,低下了头,手足无措,很紧张。我看着她们说了声:“早!”

齐姐不自觉地应了一声,慌乱地说:“我去给你准备洗脸水去。”站起来往卫生间方向走,她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失去了往日的轻盈,李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吃了点齐姐为我准备的早点,李丽说:“走吧,送我回去,”然后对着厨房正在洗碗的齐姐说:“齐鑫,我回去了。”

齐姐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摆了摆手。

坐在车上,李丽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规矩的。”

我看了她一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丽幽幽地说:“我是过来人,你们骗不了我。”

我面红耳赤,李丽说:“不是鸳鸯不聚头,武剑锋去世后,给她介绍了多少人都没接受,没想到看上你这个浑小子,要好好珍惜呀。”

我点点头。

第一百零七章 你是我的天使

早晨我醒得很晚,起床时习惯性地把被子折起来,一块巴掌大的嫣红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我把床单从床上取下来,认真地折好,小心地放在衣柜里,我要把它永远珍藏。

齐姐和李丽正坐在客厅聊天,听到我下楼的声音,齐姐赶紧止住说话声,低下了头,手足无措,很紧张。我看着她们说了声:“早!”

齐姐不自觉地应了一声,慌乱地说:“我去给你准备洗脸水去。”站起来往卫生间方向走,她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失去了往日的轻盈,李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吃了点齐姐为我准备的早点,李丽说:“走吧,送我回去,”然后对着厨房正在洗碗的齐姐说:“齐鑫,我回去了。”

齐姐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摆了摆手。

坐在车上,李丽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规矩的。”

我看了她一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丽幽幽地说:“我是过来人,你们骗不了我。”

我面红耳赤,李丽说:“不是鸳鸯不聚头,武剑锋去世后,给她介绍了多少人都没接受,没想到看上你这个浑小子,要好好珍惜呀。”

我点点头。

齐姐背对着我伏在书房的桌上看书,我从后面抱住她,鼻子靠在她头发上,用力地嗅着,品味着彼此浓浓的情意,我此时对她的感情,不是用一般语言所能表达的,我喃喃地说:“姐,我爱你!”

“又叫姐!”齐姐愠道,转过头吻了我一下说:“我也爱你!”

我又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爱上让自己死也值得的天使。”

“你不要对昨晚发生的事有任何心理负担,那是我自愿的,没人强迫,”齐姐轻抚着我的头说:“不要随便用天使这个词,如果我是天使,那世上的天使就太多了。”

“我只抓住眼前的天使,其它的天使再多也和我没关系,”我看着她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齐姐说:“小桐,不要轻易给我承诺,要知道许下诺言,就是欠下的债,是债都是要还的。”

我说:“鑫,你不相信我吗?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这个天使的,爱她的玫瑰、爱她的使命、爱她的人生。。。。。。爱她的一切的一切,直到地老天荒。”

齐姐说:“小桐,你的话我很感动,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即使是个美丽的谎言我也会微笑地看着你的。”

见我还要解释,齐姐笑着说:“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一下变得婆婆妈妈了。”

齐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小桐,刚才我去给你收拾房间,发现你床单没了,你拿哪去了?”

“我收起来了,”

“为什么要收起来?”齐姐诧异地说。

“因为那上面留有你的纪念,我要好好保存起来,”我说。

齐姐羞得满脸通红,怔了一会说:“我那房间正好还有一床,我去给你铺上。

被子铺好了,我和齐姐坐在床上,静静地拥抱着,倾听着对方的心跳,俩人都静默不语,通过眼神的对视,表达着彼此的情意,房间里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我们沉醉于这种静谧,因为它比任何言语的表白更能表达我们此时的心声。

第一百零八章 危机感

自从丁力和徐芳接手了那个书屋后,生意是出奇的好。

“有了你,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色彩,”丁力拿着钞票在手中上下舞动着,徐芳白了他一眼,骂道:“傻样!”

丁力雅兴大发:“钱呀,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可要陪我到永远。”徐芳接着骂道:“你就在那慢慢抽风吧!”

“谁在抽风啦?”我笑着走进去问道。

“那个什么,你嫂子在糟践我呢,你来啦?”丁力解释说。

“谁是嫂子?”徐芳弄了个大红脸。

“天使想给海豚一个吻,可是海太深。海豚想给天使一个拥抱,可是天太高。。。。。唉,为什么呆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还有这么远的距离?娘子,你就从了我吧?”丁力继续抽风。

徐芳羞极,拿着鸡毛掸子要打他,丁力赶忙躲在我背后,徐芳扔下掸子说:“等会再收拾你。”

徐芳打好开水,替我调起咖啡来,看着褐色的液体随着长勺的搅动在杯子里不停地旋转着,一股浓浓的香气向周围扩散开来,丁力做了个深呼吸:“哎,好香啊!”

“好香也没你的份,”徐芳把那杯咖啡端到我面前说:“你去找你的心你的肝要吧。”

丁力坏笑着说:“那我更应该找你要了,你才是我的心肝呀!”

我口中的咖啡差点吐了出来:“你们两也不嫌恶心,公然在我面前**?”

丁力老着脸对我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是我们老夫老妻之间的调味剂,等你谈恋爱了就知道了。”

“得了吧,吴桐那么帅,追他的小姑娘不要太多,经验不比你足?”徐芳调侃着说。

我双手作揖说:“嫂子,你就放过小弟吧。”

徐芳一听见“嫂子”这个词,脸又红了,刚想发作,丁力忙说:“别这样吗,我喜欢钱有什么错?它们虽然是我的心肝,但你是我的生命,生命自然比心肝重要。”

我点头说:“就是就是,别人都说这份上了,是该给他泡一杯。”徐芳没法,只好也给他沏了一杯。

我说:“看来盘下这书屋,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丁力转着手里的杯子说:“吴桐,虽然现在书屋开始有收益了,但我们还得开发其它的业务。”

“为什么?”我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电子书对它的冲击太大了,”丁力摇摇头说:“给你讲个职场寓言:一只小鸟飞往南方过冬,天气太冷了,小鸟快被冻僵了,它飞到一家牛舍,呆在稻草下御寒,一头牛正好在它身上拉了一堆牛粪,温暖的牛粪让几乎被冻僵的小鸟渐渐苏醒过来。小鸟觉得好开心,躲在粪堆里不肯出来,甚至唱起了欢乐的歌,一只猫循声走过去,看见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了。”

丁力接着说:“我有一种危机感,如果固步自封,要不到一年半载,我们的书屋也会关门的。”

“你想怎样?”我问。

丁力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好。”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有一个亲戚在做盗版书生意,听说一年能赚五六十万。”

我忙阻止说:“你可千万别沾,弄不好会吃牢饭的。”

“徐芳也这样认为,”丁力怏怏地说。

第一百零九章 礼仪廉耻

中午的时候丁力说:“你也别走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

我说:“我早晨吃得晚,现在不饿。”

“一起到对面吃麻辣烫吧,味道不错,我们经常去的。”徐芳说。

“好吧,”我点点头。

三碗麻辣烫很快端上来了,丁力还叫了两瓶啤酒,我连说不要,丁力自说自话地给我斟上。

这里的麻辣烫的味道还不错,先说一下感觉吧,那就是味美。我吃这种东西的时候不多,齐姐一直拒绝吃,嫌它不卫生。里面的汤温醇鲜辣,浓稠红亮,轻轻喝一口,麻辣在口齿之间散发开来,好爽!

丁力说:“知道麻辣烫的由来吗?”

我摇摇头。

丁力说“相传从四川宜宾到三峡的巫山一带水流湍急,拉纤很费体力,纤夫休息的时候就在江边支上几块石头,找点干柴生上火,架起瓦罐,舀几瓢江水,然后在罐里加入辣椒、花椒等调料,等水烧开后放上蔬菜或野菜等食物 ,涮烫食用,借此补充体力。由于吃起来滋味美不可言,既可果腹,又可驱寒、袪湿;于是这种食用方法就慢慢传播开来。”

徐芳吃东西真不含糊,刚开始时拿起筷子慢慢吃,接着越吃越快,最后素性大口大口地吞起来,吃完那碗后一抹嘴,看样子没吃饱,丁力把自己的一份也推给她,徐芳也不推辞,一会儿又吃完了,丁力问:“还要吗?”她摇摇头。

丁力又掏出一匝零钱说:“去对面买点烧烤来吃吧。”

徐芳刚离开,只见一个五六岁上下的小男孩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只搪瓷碗在我们面前不停地晃动着,碗里的硬币有节奏地不停地响着,他头发乱糟糟的,皮肤又黑又脏,身板却很结实,脸蛋也胖胖的,这种“儿童乞丐”街上太多了,我厌恶地侧过头,丁力从兜里拿出十元钱给他,本以为他会离开,不料他竟然将碗高高举起。斜靠在桌上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我,丁力斥道:“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想干吗?”

但他并不就此罢休,一下坐在地下,将搪瓷碗用力地敲了敲,一下抱住了我的脚,甩也甩不掉,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望着,我用眼睛看着店老板,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取出钱包,见里面只有五元零钱,随手递给他,他仍然不肯松手,原来他见丁力出手那么阔绰,希望我也给他十元,我看着丁力,他摇摇头说:“我也就十元零钱,刚全给他了。”

周围的人不停地说道:“一会儿就挣了15元,该知足了。”旁边的桌上传来一阵咳嗽声,小孩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差点和徐芳撞了个满怀,看见桌上的烧烤,他自说自话地拿了两支鸡腿摔门而去。

看到他那脏兮兮的手,我们再也没有食欲了。

见刚才咳嗽的男子离开了,店家才说:“这些人我们可得罪不起,否则他们天天上门闹事,生意就没法做了。这样吧,我少收你们五块钱。”

这算什么事呀?我摇摇头,忽然想起鲁迅先生说的话:救救孩子,那声声呐喊依然在耳。世界上哪个国家、哪个民族,是靠这种不顾礼仪廉耻来生存发展的?

第一百一十章 借酒浇愁

下午放学时,许宏志把我叫到一边说:“吴桐,晚上去看看我姐姐吧?”

“她怎么啦?”

“我姐她...这两天心情不好,”许宏志嗫嚅着说:“她和我姐夫离婚了。 ”

“是吗?”我心说:怎么这样快。

我看了他一眼说:“那还不快走,一起去啊。”

许宏志往后退了两步说:“我就不去了吧,我姐最近挺讨厌我的。”

走进小包厢,许姐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招呼我坐下,那笑比哭还难看,我说:“姐,别难过。”

许姐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忧伤,透过昏暗的灯光,我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刚刚肯定哭过:“我们不说这个,能陪我喝几杯吗?”

我点点头说:“好。”我们两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

还是许姐首先打破沉默,她说:“我们是协议离婚的,孩子、车子和房子都归我。”

“那不是很好吗?”

许姐点点头说:“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从这点看他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说。

许姐说:“你知道吗?我现在累了,很累很累,我以为自己是个很放的开的人,但事实上我不能。”

许姐的眼泪流出来了,她说:“小桐,爱一个人是想和他一起走完这人生路,不是想着以后拿来当离婚玩儿的,那么多的甜言蜜语,瞬间就变成了超级大谎话!。”

我不觉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许姐一把握住我的手说:“你能擦去我脸上的泪,却擦不掉我和他之间的回忆。曾经走过的路,脚印还在;曾经伤过的心,疤痕还在;曾经的山盟海誓,音犹在耳.....。”

我突然想起朱自清的一段话: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这情断了,还有修复的时候吗?

“姐,看开点吧,别太伤心了。”看到许姐如此难过,我心也开始痛起来,我想:我果我是他,就不会让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流泪,要知道此时她的心也在落泪!那一刻我想到齐姐:我一定要好好待她,决不让她为我流泪。

许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瓶开始倒酒,我夺过酒瓶说:“姐,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许姐说:“小桐,你别管我,我最近特别喜欢喝酒,这是种能让我暂时忘记忧伤的东西,人家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我不会,喝酒时我才能找到专属于我的快乐。”

我看着她说:“姐,看你这样我好心痛,你虽然失去了婚姻,但还有事业在等着你;还有亲戚朋友在帮着你;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位活泼可爱的女儿在家盼着你.....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许姐匐在我身上放声痛哭,我拍着她的肩膀说:“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重新再来,好好活出个人样来,让别人嫉妒死你。”

连拖带拽地把许姐从酒店拉出来,走在大街上,霓虹闪烁,冷风习习,许姐的情绪也慢慢平静,送到楼下时她问我:“上去坐会吧?”

我说:“不了,太晚了,改天吧。”

许姐看着我说:“好弟弟,谢谢你的开导,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见她楼上的灯亮了,我才转身往回赶。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男人是洋葱

都说在感情的世界里,三人行必有一伤,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律。人生总是这样,分分合合,聚聚散散,那种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只不过是影视作品的一种意淫罢了,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人能抵挡住诱惑?

住回走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爱由情生,情真了,意深了,也就有了爱情,有缘的话就能走到一起;同样的道理,爱没了,缘尽了,如果相互之间又不用心经营,结果只能是一拍两散,劳燕分飞。

打开门,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齐姐一人静静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她身上,感觉有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齐姐醒了。我撇过身准备去开灯,齐姐伸手拉住我,示意我坐下。

我呆呆地看着她,齐姐指着窗外的月光说:“你瞧,今夜月色多美!”

挂在窗口的月亮,就如一只精美绝伦的银质圆盘,离的那样近,那样清晰,仿佛触手可及,窗边的景观树在月光的照射下,一改往日的雍容华贵,显得那样淡雅,点点月光在细碎的树叶上洒下了无数斑驳的银光。

月光穿过玻璃照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全身都披上一层银色的外装。我们在这冬夜里,在这空调房里,沐浴月光,亲近月光,享受月光,那一刻让我忘记烦恼,忘记忧伤,忘记白天的种种不愉快,我的思绪渐渐脱离我的身体,遨游在这的神秘的月色里。

我们相互搂抱着,脸贴着脸,置身于这淡淡的月光中,感受一份惬意、一份平静、一份浪漫,周围没有一丝喧嚣,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静静地享受着这二人世界,欣赏着像诗、似画、如歌的月光。

月光渐渐离开,当最后一丝月光逃离窗户时,我看着齐姐说:“鑫,我们去睡吧?”

齐姐伸出手搂着我的脖子,当我把她抱到床上时,她红着脸说:“给你个面子,今晚让你和我一起睡。”

我赶紧去卫生间里洗了洗,回来时只见齐姐眉眼低垂,害羞地靠在床上等着我。

我们慢慢靠近,情意绵绵,低语呢喃,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我们相互爱抚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小动作,就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彼此的心田。我喜欢我们之间的这种默契,因为它比任何表白来的更急切,也更真实。

齐姐双眼迷离,呼吸急促,我轻轻把她压在身下,把头埋在她丰腴坚挺的**间用力地吮吸,两手不停地搓着她的腿和臀。

齐姐递给我一只套子,我生涩地戴上。第一次费力地进入,齐姐痛的大叫一声,我赶紧停止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她示意我慢慢动作,齐姐轻轻地呻吟着,那呻吟声如风助火势,拉响了我进攻的号角。

当一切重归平静时,齐姐躺在我怀里,吻了一下问:“小桐,许宏志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好像很伤心。”

“是啊,女人不会像男人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放得开的。”齐姐说。

“时间久了就好了,时间可以治愈她的伤口的。”

“你不懂女人,这种伤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的,”齐姐说:“都说女人是梨,外甜内酸,吃梨的人不晓得梨心是酸的,吃完了就把心丢了,所以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的心。”

“那男人呢?”

“男人是洋葱,想知道男人的心就要一层层剥,在剥得时候会不断地流眼泪,但到最后才发现,男人原来是没有心的,”齐姐幽幽地说。

“你不是在说我吧?”

齐姐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我无心说说的,你别乱想,太晚了,睡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没面子了

早晨去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挤满了人,习惯性地往后面走,这时有人叫我:“吴桐,到这边来。 ”

是丁雪娇的声音,她指了指旁边的位子说:“这有个空位子,坐这里吧。”

“你给我占的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少臭美了,本来是替别人占的,她人不舒服,请假了。”她红着脸说。

“那就谢谢了,”刚坐下,丁雪娇就问:“丁力和徐芳在门口开了家书店,你知道吗?”

“开业时你没去吗?”

“我请假回家去了,”丁雪娇说。

我点点头说:“我是合伙人,能不知道吗?”

“真的?”丁雪娇激动地说:“我以后去买书,你要给我打对折。”旁边的一个叫姚雪女生也说:“雪娇,带我一起去,让我也沾沾光。”

姚雪很靓丽,也很阳光,漂亮的女人总会令人心情愉悦,我笑着说:“雪娇去不用我打招呼,丁力他们会照顾的,姚雪去可千万要告诉我,到时我会送你几套的。”

“重色轻友!”丁雪娇悻悻地说。

“你怎么这样说话,讨厌,”姚雪伸手就掐丁雪娇,她只好讨饶。

“请安静,”秃了顶的王教授双手杵在讲台上说:“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今天我们接着昨天继续讲《左传》,在春秋时期的所有作品中,《左传》无疑是一部重要的作品,我们先介绍一下它的作者左丘明,姓左丘,名明,春秋末期鲁国人。左丘明知识渊博,品德高尚。《左传》的思想倾向基本上是属于儒家的,既有保守的一面,也有进步的一面…… 它与《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左传》实质上是一部**撰写的史书。《左传》的作者,司马迁和班固都证明是左丘明,这是目前最为可信的史料。现在有些学者认为是战国初年之人所作,但均为质疑,并无任何史料佐证,只能归为臆测......”

她俩刷刷地在下面做着笔记,我则盯着老头发呆,他脑袋里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老头见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随手指了一下我说:“那位同学,你能谈一下《左传》的伦理思想吗?”

不好,赶快装糊涂,我扭头往后面看,教授说:“你别往后看了,就是第三排红衣女孩旁边的那位男生。”

我红着脸站起来,扭扭捏捏地说:“您能再说一遍吗?”

底下发出一片笑声,老头又重复了一遍,丁雪娇把一张纸给我,我照本宣科地说:“《左传》有鲜明的政治与道德倾向。其观念较接近于儒家,强调等级秩序以及宗法伦理,重视长幼尊卑之别,同时也表现出“以为民本”思想。作者要求统治者,不可逞一己之私欲,而要从整个统治集团和他们所拥有的国家的长远利益考虑问题,这些地方都反映出儒家的政治理想。”

老头很满意,示意我坐下,接着说:“由于《左传》具有强烈的儒家思想倾向,强调等级秩序与宗法伦理,重视长幼尊卑之别,同时也表现出“民本”思想,因此也是研究先秦儒家思想的重要历史资料。《左传》本不是儒家经典,但自从它立于学官,后来又附在《春秋》之后,就逐渐被儒者当成经典......”

下课铃终于响了,教授合上书,宣布下课,却没像往常那样马上离开,他从那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一本书,向我招招手,将书递给我说:“将这本《战国策》好好研究研究,以后还要提问你的,那时女孩子可能就帮不上你了。”

我拿着书灰溜溜地走出了教室,太没面子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吃汤圆

泡了一杯浓茶,捧着一本厚厚的《战国策》,我躺在沙发上开始用功。 ]打开扉页,静下心来仔细看:《战国策》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史学名著。它是一部国别体史书。全书按东周、西周、秦国、齐国、楚国、赵国、魏国、韩国、燕国、宋国、卫国、中山国依次分国编写,共33卷,约12万字。是先秦历史散文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著作之一.....这么复杂!

接着往下看:《战国策》是汇编而成的历史著作,作者不明。其中所包含的资料,主要出于战国时代,包括策士的著作和史臣的记载,汇集成书,当在秦统一以后。原来的书名不确定,西汉刘向考订整理后,定名为《战国策》。总共三十三篇,按国别记述.....眼皮越来越重,不行了,我先睡会儿吧。

“小桐,小桐,怎么睡着啦?会感冒的,”齐姐回来了,我挣开眼,和齐姐打了声招呼继续看。

“什么书呀?这么入迷,”齐姐问。

“《战国策》。”我没好气地说。

“哟,我们家小桐开始用功啦!”齐姐夸张地说。

“哪有,王教授说要考我的呢。”

“就你这样子能看进去吗?”齐姐问。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吗?”

“有呀,这上面就有,头悬梁,锥刺股”齐姐笑着说。

“也不怕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我嘻嘻笑着说,齐姐一套花拳绣腿落在我身上,嘴里气呼呼地说:“臭吴桐,你又欺负我。”我只好讨饶。

齐姐拿过《战国策》说:“这是一本很好的书,我看过。”

“那就说说吧。”

“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一是里面的文章很有文采。同类作品中《左传》也是以文采著称的,但比较起来《战国策》的语言更为明快,常用一些铺排和夸张的手法、以及用一些华丽的词藻来表现酣畅淋漓的气势;二是和《左传》比起来,它的人物描写更加细腻生动;第三是它常用寓言故事来帮助说理,如狐假虎威、亡羊补牢等等,看上去更生动......”

我满脸崇拜地说:“鑫,你知道的真多!”

齐姐红着脸说:“哪有,我只是对这本书比较感兴趣而已。”

“我怎么就提不起兴致呢?”我叹了一口气说。

“你呀,只对漂亮女孩有兴趣,”齐姐瞪着我说。

“是吗?”我坏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别乱来啊,”齐姐大骇说:“你看书吧,我下汤圆给你吃,龙凤汤圆,很好吃的。”

一会儿工夫,齐姐就端上两碗热腾腾的汤圆,我这碗怎么这么多?我胃不好,不喜欢吃糯米食的,吃多了就恶心,要推给齐姐几个,她苦着脸说:“这已是我肚子能装的极限了。”

“那多余的扔掉。”

“扔掉多可惜,一个大男人,这点东西都吃不掉,太让人瞧不起了,”她端起碗来说:“我喂你。”

喂我?好吧,那就吃吧,麻心汤圆,味道不错,一大碗被我呼噜噜全灌下去了,齐姐很满意我的表现。

半夜我被一阵阵肚痛闹醒,往厕所跑了好多趟,冬夜是漫长的,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齐姐看见我的惨样,心痛地要带我去医院,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指着肚子说:“没事了,里面全空了,再也屙不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另类的李丽

“小桐,好点了吗?都是我不好,害你拉肚子。 ”中午的时候齐姐急急赶回家来看我,一脸歉疚地说:“我给你熬点粥喝吧?”

我点点头说:“没事了,已经全好了。”

“你能开车吗?”吃饭的时候齐姐问我。

“能,不是说全好了吗。”

齐姐说:“下午我们去浦东。”

“去浦东干什么?”

“李丽在那儿买了一套房子,让我们去看看,”齐姐说。

浦东变化真快,经过这几年的开发,城市面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现在不仅形成了以陆家嘴为中心的国际经济、金融和贸易中心,而且也变成了上海新兴高科技产业和现代工业的基地。

这是一家位于浦电路上的一幢复式公寓,全新装修,三室两厅一厨双卫,楼面大约有120多个平方。设备有中央空调、冰箱、液晶电视、洗衣机、热水器等;每个房间都配有床,电脑桌,衣柜,凳子,窗帘。。。。。真漂亮!

李丽说:“这是个新小区,环境好,24小时有门卫值班,公交可到达市区任何地方,出行便利。幼儿园、学校、超市及游乐场所等配套设施应有尽有。怎么样,还可以吧?”

齐姐点点头说:“确实不错。”

“大家都说这房子有投资价值,所以我就买下了。”

“你买这房子不是自己住啊?”齐姐问。

“还没决定,行情好就卖,行情不好就自己住。”

齐姐又问“现在房子有了,个人问题有进展了吗?”

“你哪壶不开揭哪壶,没呢,孤家寡人一个,不急不急。”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急,等什么呢?我们这帮同学都有对象了,你不会准备压轴吧?”

李丽苦着脸说:“又没人要,我总不能去街上拉个讨饭的来成亲吧?实在不行,我当修女,或者干脆当尼姑也行。”

“那可不行,”我说:“好好的房子变成了修道院或者尼姑庵,那也太浪费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快闭嘴,”李丽没好气地说。

李丽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大声大气地说:“老杨啊,你还有完没完呀?老李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抓着他的辫子不放......他不理你?那是你把他逼急了。”

.......

“什么?你要离婚...不至于吧。我发现你最近特爱唠叨,得饶人处且饶人。”

.......

“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帮老李了噢,反正我房子也有了,正好把老李接过来给我看房子,情况许可的话我再给他找个老伴,保管他比你活得滋润。好了,我不说了,不要再和他闹了,等会我打个电话给他。有朋友在呢,没空和你啰嗦,我挂了。”

“你在和谁说话呢?”齐姐问。

“还能有谁,我妈呗,”李丽叹了口气说:“我爸在外面打了一场通宵麻将,我妈不依不饶,把我爸惹毛了,不理她了,我妈更绝,在家闹离婚。”

我和齐姐嘴巴张成o型:“你叫你爸妈什么?老杨,老李?”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从小就这么叫,”李丽说。

我们瞠目结舌,张口叫自己父母的名字,也太另类了吧,真是佩服!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房子

女人对家有特殊的理解力,两人从楼下聊到楼上。

“这地方再放束花。”

“这地方太空了,买套工艺瓷器摆这儿。”

“这沙发还不错,就是太艳了,不耐脏。”

“这个房间采光度很好,做婴儿房正合适。”

。。。。。。

“男朋友都没有,还婴儿房!”我心想。

刚开始我还跟在她们后面出出主意,后来干脆找了个地方闭目养神。她俩总算下来了,李丽看着我说:“走吧,我请你们喝下午茶。”

车上她俩还意犹未尽,叽叽喳喳地说着房子的事,我问:“我们去哪儿?”

齐姐说:“好久没去红房子了,我们去怀旧一下吧。”

可能是下午的原因,里面没几个人,服务生站在那里昏昏欲睡,一眼看见露台,我们愉悦地选择了那里,走过去一看怎么全是灰?明显长时间没人坐过了,两个女生从包里取出纸巾一通猛擦。

奶油蘑菇浓汤很细腻,稠稠的,罗宋汤味道马马虎虎;等芝士蛋糕端上来一看,简直太袖珍,比麻将牌略大,我笑着说:“李姐,等会买点带回去孝敬你老爸,他看着有亲切感,”尝尝还不错,就是芝士味不太浓;四色8寸香肠批萨,味道还好,底子也不错;齐姐和李丽另外各叫了份菲力牛排,我则叫了份烤三文鱼。

齐姐叉了点牛排对我说:“小桐,这牛排很好吃,嫩度也刚刚好,你也来点?”我张嘴就咬,嗯,是不错,很诱人。李丽抗议说:“你俩又来了,在我面前秀恩爱,成心刺激我呀?”

就气你,我把头向齐姐靠了靠,齐姐也不失时机地也向我这边偏偏脑袋,李丽气得翻白眼。我叉了点三文鱼对齐姐说:“来尝尝这个,也不错,”齐姐夸张地点着头说:“哼,好好吃。”

“我快崩溃了,”李丽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我很受伤。”

“那是一定,”我说:“一餐要吃掉你好几百快,换我也受伤。”

李丽谄笑着对我说:“吴桐,你也知道我很受伤,能不能帮点忙?”

“我先声明,我不卖身的哟。”

“死样,送给我也不要,”李丽:“等会你埋单吧?”

“为什么?”我苦着脸说:“我是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鑫,你说是吧?”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外人叫鑫,齐姐脸腾地红了,很配合地点点头。

“连鑫都叫出来了,简直拿肉麻当时尚!我都快被你俩弄疯了,”李丽把手中的叉子一扔说:“不吃了,一点胃口也没了,太受伤了!”

我伸手去拿她的盘子,她用力一按说:“干什么?想当土匪呀?”

“这么贵的东西不吃多可惜,我替你受点伤吧。”

“还是算了,现在我只是心受伤,我可不想让我的胃也跟着受伤,”李丽瞪着我说。

我站起来就走。

“干什么去?”李丽问。

“上厕所,这你也要问?”

没想到这厕所很有特色,以红色为主色调,切合红房子的鼎鼎大名。出来时见服务生正在给我们结帐,好家伙,一餐吃了700多,齐姐抢着付了帐。

把李丽送到单位后,回家洗了洗,没事可干,早早就睡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花心的丁力

齐姐去上班了,我上午没课,睡到很晚才起来,没事可干,只好去网上转转,看看那部怎么也完成不了的小说,真得很伤心,一排“垃圾 垃圾 ......求你别再写了”的留言让我郁闷了好半天,我承认写得不好,但你也别这样直接呀,太伤自尊心了!

qq图像又动起来了,不用看就知道是媛媛的,以前的同学早把我扔到九霄云外了,只有这丫头一根筋地保存着我的qq。

“你好!最近好吗?”

“还行,你呢?”我问。

“就那样,这几天北京好冷,你们那儿呢?”

在北京呆久了,感觉她说话都有京片子的味道了,我答道:“这两天冷空气下降,这儿也很冷,”。

“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心里好感动,想了一会儿回道:“你说的话有点像我妈的味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也要保重身体。”

“这样关心你不好吗?”

“好,就是有点不习惯,”我回道。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为什么这样说?你那么漂亮,那么温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会讨厌你呢?”我说。

“我有这么好,那我做你女朋友吧?”一个咧嘴大笑的logo在屏幕上来回动着。

“我可不敢,我可不想成为全天下男人的公敌!”我回道。

一个敲脑袋的logo又在我屏幕上晃动,过了很久媛媛才说:“我有男朋友了,这是他的照片。”

好帅的一个男生,戴着一副眼镜,笑得那样阳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没来由地涌上心头,这是怎么啦?赶紧甩甩头,回道:“恭喜你呀。”

“是别人介绍的,刚开始交往,总觉得我们之间缺少点什么?就是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心悸的感觉。”

“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我说。

“最近经常想起高中时的情景,都说每一条河流经过的地方都会有痕迹,每一段岁月流经的角落都会有故事,有很多回忆让我舍不得忘记过去。”

“我们不说这个好吗?对了,春节你回去吗?”我问道。

“回,不回怎么办?一想到要和我的那个后妈在一起,我头就痛了。”

我的电话响了,是齐姐的,我赶忙和媛媛打了声招呼就下线了,齐姐在电话中说:“小桐,你赶快去电脑城帮我买只硬盘回来,我的电脑硬盘坏了,记住型号:日立120g/5400转/8m/串口,我下午要用。”

高架堵得一塌糊涂,开了一个小时才赶到电脑城,还好,有货,这么个小东西就要500多块,心痛啊!

走到太平洋百货附近时,发现丁力和一位漂亮的女生肩并着肩往过街天桥上走。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倒腾什么?神秘兮兮的,好久都没见他的人影了。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丁力说到高兴时还不时用手拍拍女孩子的屁股,好亲热。

这就是爱情,都说动情容易痴情难,留情容易守情难,徐芳为他所做的牺牲值吗?

“嘀嘀”一阵阵喇叭声把我催醒,刚才走神了,在后面司机一声声“侬魂掉啦?”的咒骂声中,我狼狈地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多管闲事

赶回家时,齐姐正准备做饭,头上戴着一只无纺布的厨师帽,胸前系着一只卡通的白色围裙,龇牙咧嘴在那切牛肉,可能是刀不快的原因,那肉被她弄得惨不忍睹,如果说一片能放一盘有点夸张,但一盘绝对装不下几片牛肉。我捋起袖子说:“鑫,我来吧?”

“你就在旁边看着吧,今天让你吃顿现成的。”齐姐拿着菜谱念道:“将嫩牛肉顶刀切成1厘米厚、3厘米长的片,这项我已经做好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那是1厘米厚、3厘米长的片?我看是10厘米厚、30厘米长的片。”

“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出去。”

出去就出去,我美滋滋地等着吃现成的呢。屁股还没坐稳,齐姐就在厨房大叫:“小桐,精盐适量是多少?”

“适量就是刚刚好,”

“说跟没说一个样,快进来帮我放。”

“我是被你驱逐的,你这样做可是违规,”我站起来悻悻地说。

一会儿功夫,齐姐又大叫:“小桐,我这蛋粉糊怎么粘不上去呀?”

“要将牛肉在蛋清里面过一下。”

“哦,是这样呀,现在行了,”

金黄色软煎牛肉总算完成了,大的大小的小,外形绝对不敢恭维,吃起来倒是酥嫩可口,边吃边夸,齐姐满脸兴奋,不停地往我碗里夹,照着书上念:“牛肉富含蛋白质,能补充失血,还可暖胃,强筋健骨。适宜于中气下隐、气短体虚、贫血久病,对月经不调...这最后一点不适合你。”

爱是什么?爱是对方为适应你一点点地努力;爱是你快乐了,最舒畅的是她的心扉;爱是在平淡的生活中挖掘快乐,心心相依.....

现在的我被爱浓浓地包裹着,好陶醉!

中午休息时,我给丁力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他如约前来,红光满面,一身名牌,很得意。我笑着问:“最近忙什么呢?人影都看不见。”

他四下看了看说:“我在做盗版生意,你知道我最近赚了多少?十几万呢!”

“既然赚了就赶快收手吧,危险!”

“这年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还怕钱烫手?”丁力说。

“爱钱没有错,但是要取之有道,做为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还有,你当我是真心朋友吗?”

“当然,”丁力说:“干吗这样问?”

我看着他说:“我今天去徐家汇了,在天钥桥路附近看见了你。”

丁力沉下脸来,将杯中的酒一饮儿尽说:“那是我高中同学,她大学没考取,替一位书贩子打工,她帮了我很多忙,我现在有点离不开她了。”

“那徐芳怎么办?你还想让她再受一次伤?”

丁力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有些激动地说:“作为男人,你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负心汉了。”

丁力红着眼对我嚷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瞧得起?你是我的父母,还是长辈,这些事也要你管?”

“好,话说到这份上了,怪我多管闲事,但你要摸摸良心,是不是对得起人家徐芳,”扯开凳子,走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诚实是一块画布

天空灰蒙蒙的,有一种要下雪的感觉。

这两天心情很糟,由于丁力的事,心里烦透了,毕竟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一想到这事,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齐姐看着我说:“小桐,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

下午的课也上的没情没绪的,教授在上面说着说着就走题了,在课堂上大谈诚信:言而有信,是处事的一条重要原则,它要求说话的人以信为本,说一是一,不能朝令夕改,要求信而不欺......

教授又说:“我很喜欢蒙古作家鲍尔吉·原野在《诚实是一块画布》中的一段话:诚实是一块画布,正如品格是构图,才华是颜料,它是一幅精美之作的底衬。当人们只注意到画面的五彩缤纷时,会忘掉背景以及画布。但没有画布——朴素而平凡的亚麻布,就使所有的色彩失去了依托.....而目前这个社会很多人却是诚信缺失,丧失最起码的做人准则.....”

旁边的同学小声议论着:“教授八成是受到刺激了。”

一位知情者透漏:“他儿子的公司被人骗了,破产了。”

齐姐去她舅舅家,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独坐窗前,窗外是沉沉的夜幕,孤寂之时,想着心事:如果当初我们不推波助澜,丁力和徐芳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都说人生如戏,所不同的是人生是真实的戏,而戏是虚幻的人生,真实和虚幻有时让人琢磨不透,开始的时候丁力对徐芳肯定是真心,这一点我至今都不怀疑,但面对诱惑,丁力动摇了。男人在追求女人时都信誓旦旦,“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誓言流传千古,只是又有多少情侣真的能白头到老!那一刻我又想到白天教授讲到的诚信问题,面对自己的誓言又不能遵守,是不是一种不守信的表现呢?

正在胡思乱想时,许姐来电话了,她说在酒吧等我。

这是家音乐酒吧,生意并不好,舞池里冷冷清清,音乐却不顾一切地震天响着。我径直向许姐走去,刚坐下,服务生就上来问我要点什么?我随便要了瓶啤酒,我一口口地灌着酒。许姐问:“小桐,你有心事?”

我点点头,许姐又说:“能跟我说说吗?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把丁力的事告诉她,许姐笑着说:“这点事就让你愁成这样?”

我点头:“这事或多或少和我有关。”

许姐指着舞池里播放的《糊涂的爱》说:“就和这歌唱得一样:爱有几分能说清楚,还有几分是湖里又糊涂,情有几分是温存,还有几分是涩涩地酸楚,小桐,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说。

“爱很简单,就是心疼,”许姐说:“不是你心疼,就是她心疼。”

许姐说:“牵挂一个人容易,思念一个人也容易,但心疼一个人就不容易了,除了至亲,如果有一个和你无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让你心疼,让你牵挂,叫你茶饭不思,那就是真爱了。小桐,你能左右别人的感情吗?”

“小姐,能请您跳一支吗?”一位帅帅的男士走过来对许姐说。

许姐笑着拒绝:“这位先生邀我半天了,我不舒服,还在犹豫答不答应他呢?”男人怏怏地走开了。

音乐重新响起时,许姐站起来说:“小桐,不请我跳支舞吗?”

第一次这样贴身地搂着一个成熟的女人跳舞,我有一点紧张。都说年轻女人无丑妇,许姐天生丽质,那身吹弹可破的好皮肤、那头乌黑靓丽的秀发、那窈窕迷人的身段,如此近乱离靠在一起,说自己没有一点杂念,那只能说是自欺欺人了。

“姐,为什么拒绝别人?”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把你孤零零地扔在一边。”

我们玩到很晚才回家。

第一百一十九章 和姚雪聊天

徐姐来电话,说把工作辞了,年后想到上海来发展,我问为什么?徐姐叹了口气说:“能为什么,把心给他吃了,还嫌苦,公公婆婆也帮他说话,我再怎么做都不落好。这样的日子不仅人累,心也累,还有几十年的光阴要过,想想都害怕,索性放弃。”

“那点点怎么办?”

“还没想好,”徐姐停了半天才回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徐姐又说:“有空帮我留意一下有什么工作适合我。”

正准备回复,电话那头忽然挂了,我看着手机怔怔地想了很久。

寒冷的冬日里天黑得格外早,踩着昏黄的路灯来到诗梦书屋,丁力和徐芳正在吃饭,见我进来丁力尴尬地站起来招呼我:“快来,一起吃?”我摆摆手说吃过了,徐芳准备去给我倒水,我摇摇头说:“你吃吧,我不渴。”

这是我们在一起时少有的沉默,丁力有一句没一句找些话和我闲聊,我回答有些敷衍,徐芳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饭很快吃完了,盘里还有一块鸡翅,在丁力“不要了,我吃饱了”的声中,徐芳硬将那块鸡翅塞进了丁力的嘴里,都说多情女人薄情汉,那一刻我忽然讨厌起丁力来。

夜深了,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打烊,行人也很稀少,马路上冷冰冰的,一阵凛冽的北风吹过,疏枝交横的树上,零星的几片枯叶,不时发出破碎的沙沙声,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将羽绒服的下摆用力紧了紧,小跑着住家走。

齐姐起得很早,告诉我说学校今天要加班,让我中饭自己解决。

看看窗外,冬天风大,摇着树的影子。没人陪伴的周未是空虚的,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不想孤单一人满街跑,实在无趣,只好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等我醒来时,看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你有两条短消息未读”跳了出来,是丁力的,我打过去问:“有事吗?”

丁力说:“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现在有空吗?找个地方咱们聊聊。”

“就去学校对面的那家餐馆吧,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丁力说:“好吧,你到时打电话通知我。”

丁力赶到时我正在呼噜噜地吃着阳春面,我笑着问:“要不要也来点?”丁力摆摆手说吃过了,我替他叫了杯橙汁。

两人都没有说话。丁力喝了口果汁,眼睛盯着桌上的牙签筒发呆。

真是饿坏了,一会儿就将一碗面吞下了肚,我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看着丁力说:“你和徐芳说啦?”

丁力说:“没有,我说不出口,看到她我就不忍心。”

“那你想怎样,一直这样瞒下去?”

丁力抱着脑袋半天都不说话,很久才说:“吴桐,你去帮我说吧?”

“你让我去说?”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这样残忍的事你让我去干,不行。”

我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吧,等年后再想办法告诉她,让她幸幸福福地过个年。”

丁力点头同意,又说:“吴桐,我想把咱们的书店盘出去。”

“盘出去?”我问:“为什么?”

丁力苦笑着说:“这种事情我都做出来了,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以后还怎么和你们见面?有人出过价,愿意拿12万。卖的钱一分为二,一份给你,一份留给徐芳。”

我说:“先别急着卖,等我和徐芳商量后再做决定吧,你难道还想让徐芳去工厂打工吗?”

丁力怔了会说:“好吧。”

“你那盗版书的生意还在做?”我问。

丁力说:“我想有自己的事业,但是缺钱,现在看来只有做盗版生意赚钱来得最快,完成了原始积累,我就收手。”

还能说什么呢?做为朋友,我只能告诉他要小心。

没心情去书店了,从饭店出来后我们分道而行,丁力往东我往西。街角的奶茶铺里,靠近一株玉兰树的窗户旁,有个女孩在向我招手,看不清是谁,外面的温度太低,里面的玻璃都起雾了。

推门进去,见是姚雪,小丫头穿着一套时尚的裙装,边看《都市丽人》边喝奶茶,好不惬意,我笑着说:“你倒是挺会享受的,是不是来了很久啦?”

姚雪点点头说:“是呀,本姑娘誓将这小店免费坐穿,怎么样,也来杯奶茶吧?”

我摆摆手说:“我可不要,我最讨厌吃珍珠球了,嚼的牙帮子都疼。”

“那就来杯红茶?”姚雪说:“这里的红茶也不错。”

我点头。

我喝着红茶问她:“马上就要期未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

“切,那还用准备。”

“你就吹呗,到时候恐怕要哭鼻子的,”我说。

“60分万岁,只要我咳嗽一声,我的那些粉丝们谁敢不给我帮忙?”

“还是你命好,我只能靠自己,”我哭丧着脸说。

姚雪看着我说:“到时你坐我后面,我让你抄。”

我笑着说:“你还是饶了我吧,你的那些fans肯定会把我擂扁的。”

“哪有那么严重?”姚雪撅着嘴说,随手翻了一下手中的杂志,眼睛一亮:“吴桐,你看这套衣服好漂亮!”

的确不错,我指着图片上的上衣翻领说:“要改成银色就更大气了,黑色太沉闷。”

“我喜欢黑色,银色有点俗,”姚雪说:“要是把这下摆要再收点就更完美了。”

我们不停地在那本杂志上比划着,脑袋几乎凑到一起了。

第一百二十章 吃烧烤

“你们俩在拍拖吗?”丁雪娇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很妩媚。我们尴尬地分开。

我们三人都笑着,姚雪说:“你要什么,奶茶吗?我今天可亏大了。”

“真小气,”丁雪娇说:“一杯奶茶可不行,本小姐到现在还滴米未进呢,得有人请我吃晚饭。”

我忙说:“我请吧。”

“当然你请了,谁让你是男生呢,”丁雪娇笑着说。

“看来是被你讹上了,”我痛苦地说。

奶茶很快送上来了,我催道:“快喝呀,喝完我们就找地方吃饭。”丁雪娇把奶茶塞进包里说:“等吃饭的时候再喝。”

我们走进了一家中式餐厅,这里窗明几净很温暖,三人边吃边聊。女孩子在一起最来劲的是聊衣服,接着是聊男孩子,她们当着我的面把男孩子批的体无完肤,成心气我!

姚雪去厕所了,丁雪娇关心地问:“你那书屋最近还好吧?”

“好个屁,马上就要卖掉了”我气哼哼地回道

“为什么,生意不是挺好的吗?”丁雪娇问。

我把丁力的事告诉了她。

“简直是个陈世美!”丁雪娇自言自语地说:“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全靠不住。纵情容易守情难哪!这种伤害对徐芳来说是致命的。”

“陈世美,你说谁是陈世美?”从洗手间回来的姚雪好奇地问。

丁雪娇我我刚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姚雪笑着说:“当陈世美可以出名,从宋朝到今朝,虽然他的名字是始乱终弃的代名词,可好歹被人记住了,别说别人坏不坏,反正是出名了!”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饭也吃得没情没绪起来,一会儿就散了。

齐姐还没回来,喝了点酒,胃好难受,我拿起杯子,从饮水机上接了一大杯凉水灌下了肚,松了松领带,斜躺在沙发上看窗外的夜色。

隆冬的夜晚有点凄凉,远处的灯光也显得有点仓惶。黑丝绒般的夜空只有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清冷的月光如瀑布般地倾泻而下,地面常绿植物泛着清冷的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寒风吹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都说冬天很美,我同意这种说法,但美得太冷,凄寒透骨,悄怆幽邃。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齐姐开门进来,见我躺在沙发上,很意外:“怎么还没睡?”

我看着她说:“睡不着。”

“有心事吗?空调也不开,会着凉的。”齐姐走过来亲了我一下说:“你喝酒啦?是不是不开心呀?我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陪你,别生气哦。”

我摇摇头,齐姐又说:“快去洗洗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洗漱过后,我们一起上楼。齐姐反身关门时,发现我神情猥琐地站在门口,马上明白了什么,斥道:“怎么还不去睡?”

我看着她说:“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捱到现在就为这事?”齐姐红着脸瞪着我说:“真龌龊!”

我们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齐姐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水味,让人迷醉。女人恋香,这是天性,都说香水是女人的第二层肌肤,这话一点也没错。香水对于女人,就如男人对待杯中之物,有品味的男人饮酒讲究浅斟慢品,见好就收;女人用香水讲究轻擦细抹,点到为止。这沁人心脾的香水味,也勾起了我的阵阵**,我把齐姐搂在怀中,她仰起头,两瓣红唇,泛着幽红色的光,我将唇贴了上去,静谧中,我们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齐姐眼中尽是娇媚之色,脸蛋红扑扑的,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都说性这东西是鸦片,不吃不知道,越吃越上瘾,我猴急猴急地把齐姐压在了身下,齐姐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去带套。”

“你不是才干净的吗?”我问。

“书上说安全期也会怀孕的。”

“哪有这么巧,上次不是没有怀孕吗?鑫,我不喜欢带套的感觉。”

齐姐没再坚持。当我进入齐姐的身体时,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紧紧地抱着我,短时间的沉默后,是一连串勾人心魄的呻吟,我们慢慢享受着彼此赠与对方的快感,齐姐突然用力地咬住我的臂膀,疼得我差点叫出了声,只见她双眼紧闭,浑身像打摆子一样抽搐着.....

我们满身是汗地抱在一起,过了很久齐姐才说:“小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呀?”

我点点头,齐姐用眼睛看着我:能说来听听吗?

齐姐默默地听着,并没有丁雪娇那种强烈的爱憎表情,反倒是关心我的书店:“你愿意把书店卖掉吗?”

我说:“不愿意。”

齐姐又说:“那你准备如何处理?”

“不知道,”我说:“我和丁力说好了,年后再做决定。”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鑫,和我一起回去过年吧?”

“可我父母想让我回加拿大,我还没想好呢。”

“还想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都是我老婆了。”

听到“老婆”这个词,齐姐的脸又红起来了,害羞地躲在我的臂弯里说:“谁是你老婆?我还没想好嫁不嫁你呢。”

“是吗?”我把手伸到她腋下,阴险地笑着说:“现在想好了没有?”

齐姐吃不住痒,连声说:“想好了,想好了,就做你老婆。”齐姐娇喘吁吁地捧着我的脸叫道:“老公,我的小男人。”

切,好肉麻!

& & &

又是王教授的课,看到他我的头皮都有点发麻,就怕上课时他让我回答问题。

“今天我们开始讲《战国策》,”老头清了清嗓子说:“《战国策》这本书反映了战国时期的社会风貌,以及当时士人的精神风采,不仅是一部历史著作,也是一部非常好的历史散文。这书好到什么程度呢,这里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说宋朝的苏洵每次外出时都随身携带一本书,有谁知道苏洵是谁吗?”

“苏东坡他爸,”底下有人回答。

“正确,”老头点点头:“人或窥之,则《战国策》也。苏洵爱此书,到了痴迷的程度,据说他从里面悟出了作文之道:写文章如打仗,重要的是取“势”,敌强我弱时,最好的办法是将水搅混,把局势弄乱,然后四面出击,虚张声势,即使是花岗石般的读者也被他弄晕。这一弄晕可不得了,唐宋八大家里面就有了他们父子的名号了。”

下面一阵哄笑。

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了指我说:“上次回答问题的那位同学,请你说说唐宋八大家都有谁?”

还好,这我知道,等我回答完,老头高兴地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接着说:“苏家父子虽然熟读《战国策》,但他们却没有颖悟到里面的精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苏家父子之文皆有《战国策》之风,真正的精神全没领会,其结果是空做了纸上的张仪苏秦,仕途失意,毕生蹉跎.....我扯远了。接下来我们再看看《战国策》的思想性,总体来说,他的思想性比较复杂,主体上体现了纵横家的思想倾向.....”

这节课感觉过得很快,课间休息时教授走过来问我:“那本《战国策》看完了没有?”

“没有,”其实我根本就没看,我红着脸说:“过两天我把书还给您。”

“算了,那书就送给你了,”教授好大方。

大家起哄说:“我们也要。”

“那是我学生送我的,没有了,”教授耸耸肩说。

下面有人说:“教授偏心。”

教授很幽默:“谁让他长得帅呢,看到他我就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我汗!

教授宣布重新上课,丁雪娇和姚雪这两丫头一左一右地盯着我,这是怎么啦?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一表人才,真得很吃亏吔!”

“少自恋,”她俩又同时说:“为什么?”

我苦着脸说:“分文不取的让你俩免费看,难道还不亏吗?”

“少臭美了,”丁雪娇嗔道。

姚雪也说:“皮厚的我见多了,这么皮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拱拱手说:“二位大姐,你们就饶了我吧,咱们还是接着听课吧?”

下课后,我随着闹哄哄的人群往回走,丁雪娇从后面追上来说:“姚雪说去吃烧烤,一起去吧?”

“好呀,”齐姐晚上肯定又要加班,现在回去也很无聊。

在校门口等了很久她们两才出来,丁雪娇说她知道的那家烧烤离这儿很近,走着去就行,这一走就走了两站多路,我倒没什么,姚雪一路走一路埋怨:“腿都快走断了!”

我打趣说:“为吃顿烧烤,就把自己整成残疾,瞧你那点出息!”

还好没有白跑,这家烧烤店很不错,自动烧烤,东西放在上面会自动翻转,不用人工颠来倒去地那么麻烦,而且烤出来的东西很好吃,外焦里嫩,很过瘾。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丁力出事了

大家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的手机响了,是徐芳的,她在电话中哭着说:“吴桐,你快过来吧,丁力出事了。”

我心里一凛,急着问:“你别哭,慢慢说。”

“他被警察抓起来了。”

“什么?你别急,我马上过来,”她们两傻愣愣地看着我,我说:“丁力犯事了,我要先走。”

“我们也一起去,”他们两齐声说。

我们赶到书屋时,徐芳还在哭,她说:“丁力应该是被人举报的,送书的车子半道被警察截下来了。”

我分析说:“贩卖盗版书应该问题不大,顶多行政处罚一下,关两天罚点钱就没事了。”

徐芳期期艾艾地说:“那里面很多都是淫秽出版物?”

“什么?”我们三人都瞪圆了双眼,我抱着头说:“完了,完了.....怎么这么糊涂呢?现在正是扫黄打非时期,硬往枪口上撞。恐怕要吃官司了!你知道他现在关在什么地方吗?”

徐芳摇摇头。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姐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她,齐姐想了一会说:“我舅舅公司骋有专业律师,我帮你问问。”

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过了很长时间,齐姐的电话打过来了:“如果在拘留所问题就不大,要是进看守所就麻烦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律师会帮忙处理的。”

徐芳一直在哭,说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和他走的太近,丁力也不会出事。说得我如坐针毡,因为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丁雪娇说:“爱一个人有什么错?那些违法的事又不是你让他去做的,他已经是成人,应当分得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那叫自食其果!”

丁雪娇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在这儿陪徐芳。”看来今晚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结果出来了,很不幸,丁力被关进了看守所。徐芳哭着说要去探监,我哭笑不得地说:“听说未判的人是不允许探监的,现在只有律师才能见到他。”

我们没有另请律师,齐姐求她舅舅的律师去帮我们处理。

律师摇着头说:“这案子有点棘手,听说警察已经盯他们很久了,检察院已对他们实施批捕,”他还告诉我们说这个案子没有三、五个月是判不下来的,首先是要补充侦查,然后是审查起诉,最后才进入法院审判阶段,法院一般在立案之日起一到一个半月作出判决。

也就是说丁力的案子在年前不可能结案,徐芳整天以泪洗面,大家劝慰说:“已经这样了,只好等吧。”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在应付考试,空闲时央求律师去探望丁力。我们怕牢头欺侮他,就买了好多吃食让律师帮忙去打点。律师回来告诉我们,现在上面管的严,牢头也不敢太放肆,丁力在里面并没有受多少苦,大家的心才略定了定。

徐芳承受的压力更大,原先活泼开朗的她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身形也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当丁力的父母赶来后,爱子心切的丁母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她,嚷着要把书店盘出去。

徐芳坐在我面前,神情憔悴,轻轻地啜泣着说:“没想到爱一个人,却把自己弄得满身伤,到头来还被骂成狐狸精,都是上辈子欠他的。吴桐,要不我们就依了他们把店盘掉吧,反正丁力打官司也要钱。”

“那你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再去找份工作呗,”徐芳无奈地摇摇头。

我想了一会儿说:“这店本来就有我的一半,现在这样着急地转给别人,未必能卖个好价,这样吧,我们凑足5万块钱给他们,店我们暂时还开着,你说呢?”

“我现在手上的营业款才3万多,哪能凑到那么多钱呀?”

我看着她说:“我来想办法。对了,当务之急是要把营业执照变更一下,否则会有麻烦的。”

“上个月丁力就已经把营业执照拿去变更了,说这店以后由我来经营,看来他早就预料有这一天了,”说完又哭。

我感到一阵悲哀,这个傻女孩还蒙在鼓里呢,她爱的人早就背叛了她。

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丁力的父母,他们也没有异议,能拿到那么多钱也让他们感到意外,因为那毕竟是徐芳和丁力共有的财产。几天不见,两位老人又衰老了不少,看着让人心痛。

警察也来过一二次,主要是询问些丁力的情况,看看我们是合法经营,就再也不来了。

时间像滚滚的车轮一样,一步步向年关逼近,母亲每天无数个电话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可这儿的确让我放心不下,特别是徐芳,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地方不管不问,邀她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她死活不肯。

怎么办呢?我突然想到了许姐,求她帮我照看一下,许姐满口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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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哪次回家心情这么沉重,齐姐坐在旁边不停地安慰我,就是轻松不起来。

今天天气很冷,窗外凛冽的寒风将行道树刮得左右乱晃,路上车很少,再过两天就要过年,好多单位都已经放假了。用了不到4个小时就赶到我们家所在的城市。

很远就看见母亲,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看得我好心疼。母亲用慈爱的眼光看着我们,用手摸了摸齐姐的头说:“闺女,你比以前瘦了。”齐姐要去后备箱取东西,母亲拦住她说:“我来吧,你快进屋,等会脸会起皴了。”

我发现自己现在是多余的人了,她们两人说说笑笑,亲如母女。吃过饭后两人争着去洗碗,你推我搡的,最后是一人洗一人抹,我在旁边看着,好感人!

第二天早饭过后,母亲说:“我今天要去孤儿院,中午饭等会阿姨会过来准备。”

齐姐看着我说:“我们一起去吧?”

我同意,路上我问母亲:“妈,你什么时候变成善人啦?”

母亲骂道:“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你别把你妈看扁了。”

过了一会母亲又说:“说实话,不是上次市里让我们这些企业去献爱心,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些群体需要帮助,他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太可怜了!”

通向孤儿院的小巷子是石子路,车开不进去,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终于来到了孤儿院的门口。这里的孤儿并不多,有30多名,听院长说总共有50多人,健康一点的都寄养在别人家里。剩下的这些孩子有的双目失明、有的双耳失聪、有的腿脚残疾,但最多的是脑瘫儿。

他们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得有多高兴,相反不少人出现了抵触的情绪,弄得我们好尴尬,老师说:“他们心灵都受过伤,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要慢慢和他们建立感情。”

不一会儿,活泼一点的逐渐向我们靠近,拉着我们的手叫:“老师,”我发觉齐姐明显比我受欢迎,孩子们大多围着她转。

母亲被院长叫到办公室去喝茶,我们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孩子们,一位跛腿的小男孩剥开一块奶糖,含糊不清地说:“姐姐,吃糖。”

齐姐感动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知道关心别人!齐姐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将那块糖塞进他的嘴里,抽泣着说:“小朋友吃,姐姐现在不想吃。”

小男孩伸出小手替齐姐擦眼泪:“姐姐,大人,不哭,”齐姐忍住泪,把脸埋在他怀中说:“好,姐姐不哭。”

中午时我们和这群孩子一起用餐,能够行走的孩子都自觉地排着队,领取属于自己的食物,有个孩子在哭闹,要让别人喂她吃,齐姐走过去准备帮忙,老师连忙阻止说:“这样不可以,这里面的孩子首先就是要陪养他们的自理能力。”

大家都吃完了,那孩子还在哭,老师过去问她:“你还吃不吃?”孩子不说话,老师端着碗就走,留下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声,看着好心疼!如果是正常家庭的孩子,哪一位不是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宠着,可怜这些孩子,都失去了撒娇的权力了。

下午我们接着和他们互动,孩子们尽情地展示着才艺,有的拿出他们的画给我们看、有的唱歌给我们听,齐姐还坐在琴房里,为他们弹奏了《上学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是呀,希望欢乐像花儿一样永远朝着他们微笑。

我们依依不舍地和孩子们告别。回去的路上母亲说:“真想领养一位最可怜的孩子,可就是没时间照顾他们。”

我马上说:“亏您没时间,您要是真养一个,别人还以为您儿子我生了个私生子呢!”

“又贫,”母亲骂道,齐姐也羞红了脸。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雪趣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齐姐很激动,跑到房间催我起床。 冬天的睡眠是最为舒服的,躺在舒适松软的被子里,全身都被温暖所包围,好惬意,我赖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背传来,睁眼一看,齐姐把手伸进被子里,近距离地看着我,满脸都是促狭的笑。

两人嘻笑打闹了一会儿,最终我还是乖乖地起了床。

雪还在下,地上也积了一层很厚的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化作千万只美丽的白蝴蝶,在空中打着旋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树上、地上、四周的建筑物都披上了银妆。

母亲和齐姐坐在桌旁,一边吃早茶一边隔着窗玻璃看雪景。窗外北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天空阴沉沉的,家里窗明几净.....多么强烈的反差!

只听见母亲说:“这才有过年的气氛。记得小时候过年,吴桐的外婆总要先做几个好菜,然后拿出散装酒让外公先吃。外公好酒,但酒量却很小,两杯酒下肚,他就开始吹嘘自己辉煌的过去,说他如何只身一人从安庆逃荒到这儿来的。那些故事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母亲看着窗外接着说:“那时家里很穷,平时很少吃肉,我们几个小孩就坐在桌边静静地听着,外公高兴时就每人赏一块肉。但他自己很少吃肉,只对面前的一盘花生米感兴趣,他总说不爱吃肉,那时我都信以为真,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自己真傻,他是省下来给我们吃呀!现在有条件了,人却不在了。”

母亲感叹着。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听母亲讲这个故事,以前母亲每次刚讲到一半我就借故走开了。齐姐入神地听着,好虔诚!现在她是母亲最好的倾诉对象了。

吃过早饭,母亲拿出铁锹准备去铲门口的雪,我们两也赶紧跟上,院内的雪很快就处理完了,大家意犹未尽,去扫院外的雪。邻里们相互打着招呼,大婶大妈们都围上来赞齐姐漂亮,母亲乐得合不拢嘴。好佩服齐姐,有几分大将风度,笑脸相迎,有理有节。

总算忙完了,母亲拿着工具回屋准备午饭去了。

齐姐从地上捧起一把洁白的雪,攥成团儿,轻轻砸在我的后背上,打雪仗?好呀,我们嘻嘻哈哈地玩闹着,好兴奋!

我猛一抬头,发现媛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远处看着我们嬉闹。她松松地扎着马尾,刘海后梳,额头光洁,上身是一件淡蓝色针织外套,下面穿的是水磨蓝紧身牛仔裤。手里拎着一盒吃食,表情很复杂。

“你回来啦?”我走过去问。

“昨天晚上到家的,我来看看阿姨,”她眼睛一直盯着齐姐,说:“怎不替我介绍一下?”

“我叫齐鑫,”齐姐脱下手套,将手伸过去说:“很高兴认识你。”

媛媛也自报了名姓,齐姐笑着说:“吴桐经常提到你,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齐小姐才真叫漂亮呢!长得好,皮肤又白,我还以为你做过美容手术呢!”我晕,有这样夸人的吗?

听到媛媛的声音,母亲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嘘寒问暧,手在围裙上用力地蹭着,“来就来吗,干吗还要带东西?”

母亲见齐姐在准备水杯,忙说:“闺女,柜子上面的铁盒子里有红茶,小心别烫着。”齐姐“哎”了一声,显得那样自然。

水端上来了,母亲站起来说:“闺女,你陪媛媛坐会,我还有一碗菜没炒,等会就开饭了。”

菜被母亲弄成了两种,一种辣的,一种不辣的。母亲关照媛媛吃菜,说:“阿姨知道媛媛爱吃辣菜,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又对齐姐说:“闺女,你喜欢吃清淡的,尝尝这些菜味道怎么样?多吃点,每次只吃那么一丁点,别饿坏了。”

我抗议道:“妈,那我吃什么?”

“你知足吧,想吃辣的有辣的,想吃不辣的有不辣的,美死你。”

饭后我和齐姐把媛媛送到很远才往回走。

“她真漂亮,也很有气质,”齐姐说。

“是吗?”我未置可否。

“听说你们是高中同学?”

我点点头,然后将我和她的故事一点不留地全告诉了齐姐,齐姐看着我说:“放着那么漂亮的女孩不爱,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前生欠我的,这辈子要还的,”我戏谑道。

“原来你是个讨债鬼呀?”齐姐拍了我一下。

“是的,”我双手环住她的腰际,脸贴在她的秀发上说:“拿贾宝玉的话说‘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齐姐把头埋在我怀里说:“吴桐,我好感动!”看着她那羞红的脸,我的心忽尔悸动,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松手。

“你弄疼我了,”齐姐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说:“我们回去吧,要不你母亲会着急的。”

母亲正在洗头。

母亲是那种老式女人,从不去洗头店洗头,总说没自己洗的干净。母亲至今不愿意用高档的香水洗头发,更不愿意把那些名贵的养发护发素用到头上去。

齐姐走过去说:“阿姨,我帮你吧?”

齐姐在母亲头上小心地抓挠着,母亲闭着眼,好像很享受,洗净水后齐姐又用电吹风将母亲的头发吹干。

这还是那头神采飞扬的秀发吗?岁月让它彻底失去了光泽,我清楚地看见母亲头发里有好多白丝.....

母亲老了!那一刻我静静地想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齐姐小心翼翼地拿着木梳帮母亲梳理着头发,人一旦老了,连头发也一起衰老,再也找不出半点青春的光泽,有的只是断落在地的头发和一根根随着木梳飘落下来的伤感。

夜里,雪还在不停地下,这些圣洁的小精灵,它们是春的使者,给即将到来的新年增添了浓浓的年味。

母亲说天太冷,早早安排我们上床睡觉。半夜我被尿憋醒,解完手后再也无法入睡,有种冲动在身体里激荡,压也压不住。

我披上衣服从房间溜出来,积雪反射的余光把屋里照得亮堂堂,除了窗外雪花飘落的“嘤嘤”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齐姐的房间挨着母亲的卧室,我掂着脚尖慢慢靠近,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门没锁。

齐姐的睡姿真好看,身子蜷在一起呼呼大睡,鼻翼翕动着,像只可爱的小猫咪。我揭开被子,将身子轻轻贴上去。

齐姐还在继续睡,一动不动,那熟悉的香水味又环绕着我,我伸手把齐姐搂在怀里,这时齐姐醒了,悄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快滚回去,你这个色狼,阿姨知道了多难为情,”说完拿脚用力蹬我。我把她搂得更紧了。虽然是冬季,但齐姐只穿了一套紧身内衣,我能明显示感觉到她发热的身体,还有那对娇挺的**带给我的振颤。

一种酥麻的感觉悄悄袭来,势不可挡。我将一张发热的嘴凑到齐姐的脸上,缓慢地亲吻,手也不老实,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游动。

齐姐放弃了抵抗,身体像一团烂泥,静默不动,任由我侵犯。

我们在爱海中畅游,越过一个又一个浪尖。当一切重归平静的时候,我揉着臂膀说:“鑫,你上辈子肯定是个食肉动物,这块肉总有一次会被你咬下来的。”

齐姐坏笑着说:“谁让你欺侮我的,这是对你好色的惩罚!”

齐姐又说:“每次都不带套,怀孕就完蛋了!”

“没事,哪有那么巧,”我安慰她说。

齐姐没再说什么,俩人又搂在一起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双双一同坠入了梦乡。

今天是除夕,母亲的叫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闺女,起来吃饭了。”齐姐慌乱地答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用衣服把我蒙起来。

还好母亲没有进来。

听见母亲下楼的脚步声,齐姐将我的那件外套递给我说:“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我不,”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太困了,还想睡,齐姐恼道:“小桐,要是让阿姨知道了,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最怕齐姐说这种话,只好揉揉眼睛坐起来,嘟着嘴示意齐姐吻我,齐姐敷衍了一下说:“行了,快走吧。”

齐姐下楼时,听见母亲问:“小桐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房间里人也没有。”

“是吗?可能在厕所里吧,我去看看,”这谎圆得有些牵强,不知道能不能瞒住精明的母亲。

饭后,齐姐把我拉到一边说:“还好阿姨没有发现。小桐,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阿姨要是发现了就太丢人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快乐年(1)

电话响了,母亲拿起来说:“喂,是媛媛的小姨呀,找小桐,你等等噢。 ”母亲走出来对我说:“小桐,你的电话。”

徐姐找我帮忙,让我在她家楼下等她。地上的雪太厚了,车是没法开了,母亲说:“你一个人去吧,闺女留下来陪我,你快去快回,路上要小心。”

好冷啊!房屋、树枝、马路都披上了厚厚的白色银装,北风卷着飞雪呼啸着从街上穿过,又嗖地一声钻进胡同里,发出呜呜的响声。街上人很少,偶尔有三两个人佝着身子匆匆而过,好不容易赶到徐姐楼下,只见她拿着两只大包在等我。

包里都塞满了东西,一包是衣服,一包是吃食。徐姐歉意地说:“大冷天还让你过来帮忙,真不好意思。”我忙说没关系。

我拎着一只大包跟在徐姐后面,来到一个老式小区的三楼,徐姐拍了拍门,一位老人探头出来看,这位老人我认识,他是徐姐的父亲。

徐姐从一只包里取出一件羽绒服外加两条裤子放到椅子上,然后又从另外一只包里取出糕饼糖食以及一些烧好的肉制品放在桌上。

老人好可怜,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着徐姐,徐姐做的真够绝,从头到尾没看她父亲一下,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从她父亲家出来,我问道:“姐,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干吗还要那样对他?”

徐姐说:“想我原谅他,门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送东西给他?”

“不为什么,”徐姐说:“就是由于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看着有些不忍心。”

看见一家奶茶铺,徐姐说:“进去坐会儿吧?”

店里的人很少,服务员都在忙着拖地擦窗户,只听见她们小声议论着:“中午12点就放假了,快点干。”好像在埋怨我们不该来。

我说:“姐,你比以前瘦多了!”

“是吗?”徐姐摸了一下脸颊说:“最近太烦了,我们在谈离婚的事呢。”

“妥了吗?”

徐姐摇摇头说:“刚开始他不同意,后来又用点点来挽留我,我现在就是放不下这孩子呀。”

徐姐又说:“春节后我想到上海去发展,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那个书屋,现在正缺人手,就问徐姐愿不愿意去帮忙?徐姐高兴地说:“太愿意了,小桐,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当老板啦?”

我尴尬地笑着说:“你在笑话我呢。”

徐姐喝了一口奶茶,看了我一眼说:“听媛媛说你带了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回家过年?”

我点点头,徐姐看着我说:“小桐,姐真替你高兴,也从心底祝福你们!”

吃过午饭,母亲拿出一幅春联递给我,让我把它贴到门上。记得小的时候,每年春节都是父亲最忙的时候,由于父亲的字写得好,街坊四邻都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得到一幅乃至几幅父亲所写的对联。春节前的几天,是父亲最风光的日子,人们纷纷将红纸拿来,根据各家的要求和所贴的位置,父亲开始运笔书写,给的回报也很少,有的是一些糖果,有的是一包劣质烟,还有的什么也没有,父亲也不计较,乐此不疲。新年串门时见到别人家门上都是父亲的字,我觉得很得意。

这幅对联是母亲在市场上买的,上联是:喜爆声声千家万户庆有余,下联是:红灯盏盏万镇千城贺新春,横批是:迎春接福。看上去有点俗,反映的却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齐姐是平生第一次看别人贴春联,她们那儿的人根本不信这玩意,一切都觉得那么新鲜。

虽然时下流行过年去酒店吃饭,干净省事,吃饱喝足抹嘴走人。但母亲依然喜欢亲自动手做年夜饭,特别是今年家里多了一个人,她做得更起劲。齐姐在厨房里给母亲打下手,我闭着没事,给许姐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徐芳的事,许姐告诉我一切都好。

年夜饭前最大的一项活动就是祭祀了,母亲准备了三荤三素6碗菜,放在桌上,然后点上蜡烛,燃上香,接着烧上一匝纸钱,供奉祖先,母亲嘴里念叨着:“家里的老人们,一起回来和我们过年吧。小桐长大了,也交了女朋友了,您们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接着跪下磕头,我和齐姐也依样下跪。

母亲指着旁边两个纸箱说:“你俩把这些花炮拿出去放掉吧。”

这是我最爱干的事了。看着引信“嗤嗤”地冒着白烟 ,齐姐赶紧捂住耳朵,一阵巨响,花炮一个接着一个在头顶炸开,一朵朵好看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星星点点的烟火在空中组成了美丽的花朵,一阵硫磺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四周里的巨响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地较着劲,在这震耳欲聋的花炮声中,年真正来了。

年夜饭正式开始了,丰盛的年菜摆满一桌。我们三人围坐在桌前,准备吃团圆饭,心头的充实感难以言喻。母亲突然说:“小桐,再拿两双筷子过来。”

“不是够了吗?”我疑惑地问。

“哪有那么多废话,”母亲嗔道:“快去拿。”

我知道了,母亲是想讨个好彩头,明年好添人增口。我坏坏地看了齐姐一眼道:“妈,你是不是想抱孙子啦?鑫,看来咱们要努力哟!”

齐姐满脸通红,母亲拍了我一下说:“越来越油嘴滑舌的了?闺女,别理他。”

我装作十分委屈地说:“妈,大过年的,你干吗打我?”

母亲拿来一瓶红酒,逐个给我们斟上,母亲端起酒杯说:“这个年我过得最高兴了,吴桐找了这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我梦中都能笑醒,这幸福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来,我们一起把这团圆酒干了。”

看来我在这家中的地位直线下降,饭后母亲拿出两只红包,齐姐推拒着,我才不管呢,打开数了数,和去年一样。奇怪,齐姐的怎么这么厚?我拿过来数了一下,6888元,这么多!我苦着脸对母亲说:“怎么越来越觉得您把我当女婿待了呀?这太不公平了吧?”

母亲笑骂道:“我平时给你的零花钱还少啊?再说你知道那套系统替我省了多少钱吗?”

齐姐还在推辞,母亲把红包塞在她手里说:“闺女,你再这样阿姨就要生气了。”

接着母亲又拿来两双千层底布鞋来,上面还绣了花--鸳鸯戏水,好漂亮!我一直喜欢穿布鞋,养脚,而且穿在脚上不汗不臭、舒舒服服。小时经常穿,这两年母亲生意越做越大,就再也没时间做了。这东西看起来不起眼,可很费时。做一双千层底布鞋是十分讲究的,先量脚取样,接着用竹笋壳给鞋样做鞋模,把棉布匀称地铺若干层,蒙上一层白布后再用麻线一针一线地纳紧,最后再上上鞋帮。母亲少女时代,在人们眼里,衡量一个女孩子心灵手巧和聪明能干的主要标准就是手中的针线活是不是“过硬”。有一手漂亮的针线活,不愁媒人不踏破门坎,看到精美的千层底布鞋,年轻的后生肯定会动心的,娶到这样的姑娘,谁都觉得脸上有光。

齐姐将鞋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来回看,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笑着说:“简直是一件工艺品!”

“快穿上试试,”母亲催促道:“我看你的脚和我的差不多大,我依自己的脚给你出的样。”

齐姐穿上试试,正好,走两步,感觉有点像古装戏里小姐的味道了,好看!齐姐很快把它脱下来,用手拂着鞋底的灰尘。母亲问:“穿着不舒服吗?”

“不是,”齐姐说:“舍不得穿,这种东西穿在脚上简直是糟蹋了!”

母亲说:“自己做的,又不值钱,喜欢的话我有空再给你做一双。”

接下来是看春节联欢晚会,三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边吃边聊,笑声不断,母亲乐得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在零点的钟声敲响前,齐姐和我将新年的祝福送给了她远在加拿大的父母,母亲也和他们通了电话,邀他们回国时来家做客,母亲一口一个亲家地叫着,好肉麻!

窗外响起一阵阵炮仗声,时针已指向零点,一个个温馨的问候,将新年的气氛推向了**,读着、回复,笑从心生。

今年的新年,感觉真好!

鞭炮声渐渐平息,手机也慢慢安静下来。母亲端上来热腾腾的饺子,招呼我们吃,齐姐只吃了两个,剩余的全倒进我碗里,撑得我直打饱嗝。

一阵倦意袭来,随之而来是进入一个甜美的梦乡。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快乐年(2)

“新年好呀,拜年啦,恭喜发财!”**点钟的光景,楼下就响起了邻居过来拜年的声音,母亲回应着:“好!新年好,一起发财!”

“恭喜就能发财?那满大街不都是富翁!搞笑。 ”打扰了我的清梦,我在心里恨恨地想。

手机也不老实起来,“你有一条短消息,请注意查收,”拿起来一看是姚雪的:

风雨送春归,飞雪把春报,已收短信千万条,只有君未到。健康常相伴,幸福把你泡,天天睡个囫囵觉,吮着指头笑。

这丫头全然不顾《卜算子》的平仄要求,乱写一气,可祝福是真心的,赶快也给她回了一条。

午饭后,太阳露出了久违的脸蛋,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母亲提议我们出去踩踩阳光。

一阵风吹来,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往下掉,所有的店铺的门都关着。我们呼吸着雪后湿润的空气,感受着雪后的阳光,多么舒畅!和我们有同样想法的人真不少,最高兴的是那些孩子们,笑着、叫着,在雪地里翻滚着,尽情地玩耍、淘气,大人们也因为过年的缘故,对他们格外地宽容,只要不是太出格,很少听到喝斥声。

齐姐挽着母亲的胳膊,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慢慢前行,母亲细细地给她介绍这里的建筑以及风土人情,她们亲如母女,吸引了好多羡慕的目光。

走到市政府广场,又是别样的风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每年春节都举行各种活动,东边的那块空地上正在表演舞龙舞狮比赛,锣鼓阵阵,喝彩声连连,观众居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不容易挤进去,表演者都是附近乡镇的农民兄弟,表演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可那份热情以及快乐的场面是挑剔的城里人做不到的,人们享受的就是这个气氛,一种叫做年的氛围。

南面有戏曲发烧友在表演折子戏,唱得走腔走调,听得母亲直摇头,我笑着对母亲说:“要不您上去来一段吧?”

母亲也不客气:“就她们那水平,我上去一准把她们压下去。”

“真的呀?”齐姐半信半疑,我笑着说:“你别小看母亲,她可是唱样板戏出身的,要不让她现场来一段。”

“别听她胡说,”母亲骂道。

经不住我们再三怂恿,加上今天是春节,母亲也不想拂了齐姐的意,她是豁出去了,清清嗓子现场来了一段越剧: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似一朵轻云刚出水

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

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娴静犹如花照水

行动好比风扶柳

眉梢眼角藏秀气

声音笑貌露温柔

眼前分明外来客

心底却似旧时友

.....

嗓音纯厚,字正腔圆,进入角色后竟然不自觉地手舞足蹈起来,乐得齐姐像小孩子样拍手叫好。市电视台的记者闻声竟然扛着摄像机往这边赶,慌得母亲拉着齐姐就走,连声说:“闺女快点,别人会以为大年初一市政府广场有个疯婆子在发神经呢!”

晚上电视新闻中还是出现了母亲唱戏的镜头,大约有5秒钟,介绍母亲的镜头是一闪而过,剩余的镜头都给了微笑中的齐姐,看来美女到哪里都受欢迎。

父亲打电话过来说:“小桐,我刚在新闻中看见你妈和齐鑫了。”

“我知道呀。”

“她们都成名人啦!”父亲在电话中呵呵地笑着,又说:“明天中午来吃饭吧,把你妈也叫上。”

“我们是肯定要去的,妈不知道会不会去?”我放下电话,把爸爸的意思告诉了母亲,她摇摇头。

母亲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我说:“你们就别开车了,路上到处都是冰,危险!”,齐姐又特地去花店挑了一束精美的康乃馨,我们朝父亲家走去。

门虚掩着,我推开门,厨房里的高压锅“嘶嘶”地响着,我朝厨房望过去,只见父亲戴着顶厨师帽在捏肉丸。

父亲回过头,举着两只手说:“你们快坐,茶叶我都放在杯子里了,自己续上水就可以了。”

“阿姨呢?”齐姐问。

“去买酱油了,年前忘了。”

正说着那女人回来了,齐姐赶紧和她打招呼,我还是招牌式地朝她笑笑。她将手中的酱油递给父亲说:“店都没开门,我去自家饭店拿的。”

女人把花放进花瓶里,又往瓶里倒了点水。然后将果盒打开,招呼我们吃糖。

她们两聊了一会天,女人忽然想起什么?从房间拿出两个大大的塑料袋走出来,

“这是我们年前给你们准备的,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原来是两件品牌羽绒服,还是情侣装,女装以白色为主调,间搭着红色面料;男装以红色为主调,间搭着白色面料,款式也不错,我和齐姐都试了一下,蛮合体的,女人看着我们说:“别脱了,你俩穿上这身衣服像玉人一样,多般配!”

齐姐连声道谢。

饭后我们又玩了会牌,很晚才告辞。

“我们散步回去吧?”齐姐挽着我的胳膊说。

“外面风大,我是没关系,身体壮,你这么单薄,小心别着凉了!”

“没事,想熟悉熟悉这座城市,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小男人成长的影子。”

“恐怕会让你失望了,这两年发展的太快了!”

齐姐对沿途的一切都很感兴趣,问这问那,说这座城市好漂亮!我想起美学上的一条理论“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我笑着说:“等你嫁给我,经常生活在这城市里时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齐姐红着脸说:“谁说我会嫁给你?”

“那我嫁给你吧?”

“让我先看看货噢,卖相还可以,就是皮厚了点!”齐姐揶揄地笑着,像个顽皮的孩子。

“我怎么听起来像在买猪呢?”

远处有人在唱歌:一恨怒爹娘,爹娘无主张,男大(这个)女大正像样,怎不备嫁妆?二恨怒公婆,公婆有差错,男大(这个)女大正相合,怎不把喜事做?.....十恨奴的命,我命不如人,手拿绳子去吊颈,早死早投生.....接着一阵轰笑,有人说:“大叔,再来一个。”

“你瞧别人是恨自己嫁不出去,你还要推三阻四的,娘子,你就从了小生吧?”

“瞧瞧,终于露出狰狞面目了,”齐姐笑着说。

“回来啦?”母亲怔怔地看着我们这套情侣装,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说:“我怎就没想到给你们买一套呢?”

母亲看着齐姐冻得通红的鼻子说:“干吗不打车回来呢?会感冒的!”

齐姐连声说没事。

“吃饭了,”母亲叫着,递给齐姐一碗汤:“闺女,先把这碗热汤喝了,驱驱寒。”然后又把盛好的饭递到她手里说:“多吃点,你太瘦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肉!”

齐姐笑着说:“阿姨,瘦好,精神!”

“瞎说,都说人太瘦了抵抗力就差,容易生病!”

吃完饭,她们两又抢着收拾碗筷,我无事可干,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是她们亲如母女的笑声,心中便被一种甜蜜感充盈,好幸福!

初三那天,天气晴好,母亲早早把我们叫起来,说带我们到乡下走走。首先把我们带到一个叫太子店的地方,这里除了一座戏台外全是一些残砖断瓦,实在没看头。

“你别看它破旧,它却大有来头,”母亲指着那戏台说:“相传北宋末年,方腊起义失败后被俘,其五子均战死沙场,他的后裔为纪念先祖而建太子店,供奉五位太子和东平王夫妻塑像。可惜文革时‘破四旧’,将它们全毁了。”

是真的吗?我们走过去细看,只见一幅楹联上写道:

真面目,假笑啼,做到真情真不假,

旧衣冠,新曲调,演来旧事旧如新。

下午母亲又带我们去参观千人墓洞。这地方我读书时去过,也了解一些。此洞原名仙人洞,清咸丰年间,清军和太平军在县城激战,附近1300多人在此洞中避乱,洞口被太平军发现,他们准备占据此洞和清军对抗,但村民借据有利地形和他们周旋,太平军久攻不下,恼羞成怒,后来他们发现洞顶有个“窟窿”,于是就将上千斤**倒入引爆,洞里的人全部罹难,仙人洞遂更名“千人墓洞”。这个故事好血腥,吓得齐姐不敢进去。

过了初六,各单位都要上班了,年就离我们远去了,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母亲很珍惜这段时光,一会儿糖;一会儿花生;一会儿瓜子地招呼我们吃,可怜了我的胃哦,整天都塞得满满的。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母亲满脸的不舍。车子开了,齐姐用力地挥手和母亲道别,我们透过车窗看到母亲的影子渐渐模糊,很快就看不见了。我知道,看不见车子,母亲还会久久地在那里站着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字的演变

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去给齐姐的舅舅拜了个年,剩下的时间齐姐天天去和她的同学聚会。我去书屋看了看徐芳,并将徐姐要来帮忙的事告诉了她,徐芳高兴地说:“正愁一个人忙不过来呢,这下好了,有帮手了。”

该去看看许姐了,刚跨进许姐的家门,一条硕大的古代牧羊犬一下扑上来,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东西全扔了,许姐叫了一声:“咪罗,不许这样对待客人。”它才安静下来。

芸芸叫了声:“叔叔,”然后赶紧过去安慰那条狗,轻轻地拍着它脑袋,和它有有滋有味地玩起来。

许姐递给我一杯茶,笑着说:“小桐,这是你们老家的黄花云尖,一位朋友送我的,我觉很得不错哦!”

我掀开盖子,茶香顿时沁入心脾。我问许姐:“什么时候开始养狗的?”

“许宏志的女朋友怕我寂寞,就把她家的这条狗送给了我,这么个大家伙,刚开始把我们母女俩吓得够呛,”许姐笑笑说:“现在习惯了,这条狗很通人性的。”

“家里有了这条狗后,我感觉安全多了,”许姐接着说:“小芸芸是全托,只有礼拜六和礼拜天才回来,以前回家时觉得很孤单,现在不同了,回家时它会热情地欢迎我,无论吃饭还是看电视,她都一直跟着我,有一种被依赖和被需要的感觉,有了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都说饲养宠物狗可以增加人和动物之间的感情,培养仁爱之心,可以增添人们业余生活的乐趣。据说早在母系氏族社会时期,生活在黄河流域的原始人就已经开始养狗。《周礼》就设有犬人官职专司相犬牵犬以供祭祀。人对狗的情感、狗对人的忠诚千百年来从来没有改变。

我们家从没养过狗,对这种动物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感受,在我的意识里它只会给我们带来一种致命的疾病,那就是狂犬病。曾经看过一本书,那上面提到美国总统肯尼迪的夫人卡洛琳的一段话:不曾养过狗的人,很难想像和狗一起生活是什么样子,养过狗的人,则无法想像没有狗的日子怎么过?我们小的时候,狗是散养着的,也没人舍得这样花大本钱来喂养它们,茅厕里经常能见到它们的身影,那时狗的品种也很单一。

不知何时宠物狗开始进入百姓人家,主人们像宠自己孩子一样宠着它们,吃的喝的玩的穿的,一样都不能少。这种动物也容易引起邻里矛盾,不养狗的人家会认为,狗性情凶猛又占地,污染环境还易惊扰孩子。

许姐说:“其实养这种东西挺费神的,就拿洗澡来说,每周至少一次,每次70元,另外还要打防疫针等等,这些可是笔不小的开支,但想到它那么可爱,让你不得不去爱怜它,每次牵着它出去溜弯,它都会紧紧贴着你,多么温馨和惬意!”

吃饭的时候,许姐从每只碗里都拨了点菜给它,一点也不马虎。

吃完饭,许姐在厨房洗碗,她叫了一声:“芸芸?”小家伙“哎”了一声跑进去,马上端来一盘水果。我笑着把她抱在膝上,“芸芸,过年快乐吗?”

她点点头说:“就是爸爸没回家。”

“芸芸,快下来,让叔叔歇会,”许姐说。

芸芸假装没听见,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调到动画频道,说:“叔叔陪我看《天线宝宝》吧?”

我点点头,小家伙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徐姐是在老家过了正月十五才来的,我怕齐姐产生误会,事先征得了她的同意。徐姐和徐芳俩配合的很好,书店的生意渐渐趋于正常。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律师探听丁力的情况。

下午是王教授的课,老头开讲前习惯性地咳了一声:“今天我们讲秦始皇统一中国。秦始皇统一中国,其影响是十分深远的。它既是战国末期最后一场诸侯兼并战争,又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场封建统一战争。”

然后老头又在黑板上写了一排字,秦始皇统一中国有以下意义:

1.建立了统一的中央集权政治。

2.统一了文字。

3.统一了度量衡。

......

老头的课讲得越来越生动,下面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文字是人类传递感情、表达思想、记录语言的图形符号。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文字,除了汉字外,还有苏美人、巴比伦人的楔行文字、埃及人的圣书文字和中美洲的玛雅文字。但是除了汉字外另外几种古老文字已销声匿迹不再使用,并且这些地区现行的文字和这些古文字也没有任何渊源关系,所以中国汉字应该算是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了,应该自豪啊,同学们!”

下面响起了掌声,教授指了指姚雪说:“这位同学能告诉我汉字有哪些字体吗?”

姚雪涨红了脸,半天才蹦出一句:“楷书、行书.....”

老头示意她坐下,接着说:“中国文字的主要发展历史,包括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书、草书、楷书、行书。今天我先讲讲甲骨文,甲骨文的发现可以说是个偶然。”

老头将面前的哈磁杯拿起来拧开,喝了一口又拧上,接着说:“这里面有个典故,说清光绪年间,一个叫王懿荣的山东人在北京患了疟疾,拿着医生开的药方去药店抓药,其中有一味药叫龙骨,家人在准备熬药时,王懿荣却发现龙骨上有类似篆文的东西。王懿荣喜欢古董,他马上感觉到了它的价值,从此以后总是留意收购这些东西。王懿荣这个人很了不起,因为他独具慧眼,仅仅一次偶然事件就发现了甲骨文,并且成为把甲骨文考订为商代文字的第一人,当然我们并不能只把它看成是一件‘偶然’事件,因为发现甲骨文必须具备三个基本条件:首先他必有具备很深的文化功底,博古通今;其次是他还要是一位考古学家并且精于精石研究;最后他必须有敏锐且独到的关察和思考能力......据后人考证,自明初到清末五百多年间,王氏家族共考取进士27人,举人58人,贡生58人,秀才357人。王懿荣的祖父王兆琛,是嘉庆进士,官至山西巡抚,精于文字研究,著有《正俗备用字解》、《眄堂书屋文集》......所以他发现甲骨文又在情理之中。”

“王懿荣也是一个爱国人士,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日,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王懿荣说‘吾义不可苟生’,投井自尽,王懿荣纪念馆位于烟台市福山区......”

“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同学们回去可以多找找这方面的书阅读阅读,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现在下课。”

“在想什么呢?”

是姚雪的声音,我扭回头去看,果然是那张好看的脸庞。

“下午没课,我们去吃肯德基吧?食堂里的饭难吃死了!”

“那还不快走,”我笑着说。

“我们来份缤纷全家桶吧?”我笑着说。

“谁和你全家呀?”小丫头俏皮地说。

这缤纷全家桶还挺实惠,两对新奥尔良鸡翅、两对香辣鸡翅、三块吮指原味鸡、三条深海鳕鱼条外加一份劲爆鸡米花和一瓶1.25升的百事可乐。姚雪只吃了根鸡翅,然后用手托着下巴看我吃。

“怎么不吃啦?”我费力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问道。

“我不饿,”姚雪喝了口可乐,冰得咂了下舌头。

我又抹了一下脸说:“我早上脸没洗干净吗?”

姚雪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吴桐,你长得的确有点帅!”小丫头幽幽地说。

我双手抱着胸脯说:“你别逼良为娼啊!小男人我既不卖艺也不卖身哦!”

姚雪咯咯笑着,骂了声:“死相!知道你和齐老师在交往,不然一定追你。”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哎,都是太帅惹得祸!”

“恶心!”姚雪嗔道,引起隔壁桌上几个女生哈哈大笑。

我们玩到很晚才回家,临分手时姚雪看着我说:“吴桐,我今天玩得......玩得很开心。”

我笑笑说:“开心就好,快回去吧,再晚就要翻围墙了。”

回到家时齐姐已经睡了,墙壁上两盏壁灯依然亮着,我伸手打开落地灯,目光落在客厅的茶几上,果盘里放着两只洗好的富士苹果,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小桐,你的手机又自动关机了,等你很久也没回来,我抗不住了,先睡了。冰箱里有煮好的馄饨,如果饿了放在微波灶里转下就行了。晚安!

我吃了个苹果,跟着又洗了个澡,然后躺倒在床上,把头缩进被窝里,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了全身,好舒服,房间里的灯忘了关,懒懒地不想起身,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丽的“嫩草”

一觉睡到中午11点多才醒,却还躺在被窝里不愿动弹,好好体会着赖床的美好感觉。听见楼下齐姐下班开门的声响,紧接着是那熟悉的高跟鞋“笃笃”敲击楼梯的声音。

齐姐敲了两下门说:“小桐,快起来啦,我买了便当,等会凉了。”

我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又在床上躺了约5分钟,慢慢坐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等我下楼时见齐姐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催促道:“快点洗脸,我先做个西红柿蛋汤。”

“来,看看这蛋汤怎么样,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哦。”

我尝了尝,还可以,就是有点偏咸,赶紧好好表扬了一通,齐姐兴奋的满脸通红,不停地往我碗里舀汤,嘴里说着:“好吃你就多吃点!”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灌。正在这时,齐姐的手机响了,齐姐皱了皱眉,嘟哝着起身从茶几上的坤包里取出手机,看了一下马上接听:“喂,彭律师呀......什么?下午要见见我们......有空,有空......好,好,1点钟见,拜拜!”

齐姐看着我说:“律师让我们下午去他那儿,听说你那同学还犯有其它的案子。”

“其它的案子?不会吧?”

“快吃吧,见了律师就知道了。”又把自己的那份鸡翅放进我的饭盒里,我推辞着,齐姐说:“我怕胖,不敢吃这些东西。”

去见律师的时候我们把徐芳也捎上了。我们12点35分就赶到事务所,太早了,我们只好守在门口,一直等到1点钟时楼道里的人才多起来,彭律师的办公室在二楼西北角,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寒喧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彭律师说:“警方在补充侦察阶段,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750克冰毒。”

“毒品!”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律师点点头,接着说:“我们国家的法律对毒品这块是很严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处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没收财产,毫无疑问,如果罪名成立,我的当事人很可能性命不保!”

徐芳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您说毒品在他的房间里搜到的,我不明白,他哪儿有房间,我怎么不知道?”

“这位是?”

“她是丁力的女朋友,”我赶紧解释说。

“不对吧,听说是她女朋友指证的,那女孩子我看过,很苗条.....”

话没说完,徐芳就晕过去了,我们吓坏了,赶紧猛掐她的人中,醒过来的徐芳放声大哭,把律师弄得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齐姐示意我把徐芳弄到车上去。徐芳一直在哭,嘴里不停地说:“丁力这个王八蛋,一直在骗我!”我怎么也劝不住,只好随她。

齐姐过了很久才下来,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徐芳说:“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人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徐芳的哭声更大了,齐姐劝了好半天才勉强止住。

齐姐将她从律师那里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我们。

齐姐摇着头说:“律师说丁力是不是参与了毒品交易,要看法院最终是怎么认定的。”

往回走的路上,徐芳说:“吴桐,能不能送我去丁力的父母那儿,我想去看看他们。”我看了一下齐姐,她点点头。

这是闵行乡下一间很小的出租房,丁力的父亲不在,丁力的母亲呆呆地看着我们,才几个月不见,她已经是满头银丝,徐芳叫了声:“阿姨!”

丁力的母亲“哎”了一声,两个女人被同一位男人弄得筋疲力尽,丁力的母亲把徐芳搂在怀里,哭着说:“丫头,我们对不起你!都是我那儿子不成器呀。”

哭了好一会,徐芳问道:“叔叔呢?”

“他去打短工去了。”

“你们钱不够用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是,这案子一会半会不可能结的,闲在家里会急出病来的。”

徐芳把我叫到一边问我有没有带钱,我和齐姐加起来才800块,齐姐说:“够不够?不够让小桐去银行取。”

“够了,我这里还有500多块呢。”丁力的母亲推搡着,最后还是收下了。

车子刚开出没一会儿,徐芳问我:“吴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丁力另外有女朋友了呀?”

我“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开车。

“我真傻,你们原先关系那么好,忽然一下就疏远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徐芳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俩因为书屋,在经济上闹矛盾呢。看来整个件事中,我才是一个傻子!”接着又哭。

齐姐在天钥桥路附近下了车,关照我先把徐芳送回去,等会去太平洋百货来接她。

看着徐芳惨白的面孔,徐姐吓坏了,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并让徐姐多开导开导她,徐姐说:“没事的,就交给我吧。”

徐姐一直把我送到门口,我问道:“姐,还习惯吧?”

徐姐点点头说:“就是很想点点。”

“点点现在跟谁过?”我问:“是他爸爸吗?”

“他爸爸!他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能照顾点点!”徐姐说:“点点现在跟他爷爷奶奶过。”

徐姐叹了一口气说:“哎,我想把他弄到上海来读书,去问了一下,价格吓死人,还要交借读费。”

我想了一下说:“我来想办法吧。”

“你......能行?”徐姐疑惑地看着我说。

“试试吧,不行你也别怪我。”

齐姐让我在太平洋百货楼下等她,我的车刚停下,就见齐姐推着一大车东西走过来,我笑着说:“早知道这么多东西,我该租部卡车过来!”

齐姐嗔道:“说什么呢,快搬呀”

东西太多了,后备厢很快就塞满了,我打开后车门,准备把装不下的东西放在后坐上,齐姐连忙说:“往一边放,留两个位子给李丽。”

我们的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齐姐对过来招呼我们的侍者说:“我们预定好了的,16号桌。”侍者用手指了一下说:“好的,二位这边请。”

李丽早就到了,边上还有一位二十多岁,长得非常清秀的小男生,我们相互打了声招呼,那男孩自我介绍说叫王青。

服务员拿来菜单让我们点菜,李丽看着齐姐说:“想吃什么?”

“点只烤鸭吧?再每个人要个点心就行了,吃不完就浪费了。”

“你呢?”李丽看着我说。

我笑着说:“就按齐姐说的吧。”

“你现在典型一个跟屁虫!一点主见都没有,”李丽又问了一下王青,然后对服务员说:“那就来只烤鸭,替我们切好分成四盘,再每人要一份牛排,八成熟的。”

服务员刚走了几步,李丽又叫住她说:“再来四碗鱼片粥,对了,你们喝酒吗?”

齐姐说:“小桐要开车,酒就免了吧。”

李丽挥挥手对服务员说:“就这样吧。”

李丽看着我说:“吴桐,你是不是有心事呀?每次见我都要损我一下,今天却规规矩矩的。”

“你是不是有点贱呀?”齐姐笑着说:“不损你就难受啦?”

“可能有点,我觉得有点不习惯。”

齐姐说:“他的确有心事。”然后把丁力的事告诉了她,李丽惊得半天不说话,最后幽幽地说:“原先以为毒品离我们很远很远,没想到现在就出现在我们身边!”

鱼片粥不错,但我实在没胃口,齐姐她们一勺一勺地很快将它喝完了,我的还剩大半碗,李丽轻声问:“这粥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呀?要不我再叫点别的?”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王青去厕所了,我扔下饭碗说:“李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你什么时候吃上这棵嫩草的?”

“打死你!”李丽扬起手要打我,我“嘿嘿”笑着躲到齐姐身后,李丽红着脸说:“刚才还在表扬你变乖了,看来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多不文雅!”齐姐摇着头说:“尤其在吃饭的时候。”

“你只知道护着你们家吴桐,重色轻友的家伙,”李丽瞪着齐姐说:“我告诉你们吧,他是公司派给我的助手,大学还没毕业,来公司实习的.....”

“他真的太可怜了,才刚露头,就落入了你这只老牛的魔掌,太悲哀了!”我继续逗笑。

李丽气得拿起面前的杯子要砸我。

齐姐“嘘”了一声说:“快别说了,你的‘嫩草’回来了。”

“嫩草?什么嫩草?”男孩直直地看着齐姐问道,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1) 上课出丑

这个春天姗姗来迟,没课的时候我基本上龟缩在家里,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码字和长脂肪,我的那篇小说已到了最后收关阶段了,前几天有家出版社和我联系,说对这部小说很感兴趣,有意出版。

能出版当然是件很高兴的事,我和齐姐击掌相庆,齐姐笑着说:“看不出,我还有幸认识一位作家。”

我恬着脸说:“要不要留个签名,趁我没火时赶快多签几个,出名了就值钱了。”

“签什么地方呢?”齐姐苦着脸,转过身说:“要不你就签在奴家的背上吧?”

我笑着说:“好啊,好啊!岳飞背上是‘精忠报国’,你的背上签什么呢?让我想想.....就签‘早生贵子’吧?”

“恶俗!”齐姐气得用脚踢我。

昨晚熬得太晚了,早上我抱着书走进课堂,坐在教室的后排靠窗户的地方,这里可以看见很多刚刚盛开的迎春花。

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大家都凝神静听的时候,我发现教授的脸渐渐模糊,刚开始硬撑着,后来实在不行了,我头一歪睡着了。

我的书出版啦,我收到好多好多钱,太多了,我搬也搬不动了,只听齐姐说:“小桐,我们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有钱,真爽!......约会周公的我,突然从椅子上滑落,“哎哟”,头碰到后面的桌子上,好痛啊!教室里哄堂大笑,我睡眼朦胧地从地上爬起来,发觉好像有不名液体从嘴角滑落,教授很生气,走过来问道:“同学,你还好吗?听我的课不至于要命吧?”

我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不小心.....”

“别说了,你这是在耽误大家时间,我们继续上课。”

中午吃饭的时候,齐姐见我不停地揉着后脑勺,忙问我怎么了,我不肯说,越这样她越关心,最后只好红着脸把上午的丑事告诉了她,逗得齐姐“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我生气地看着她说:“我受伤了是件很可乐的事吗?”

“不是,哈哈,太好笑了,就是刹不住,”她搂着肚子接着笑。

饭后再也不敢摸电脑了,好好地睡了一觉。

齐姐晚上还有课,晚饭是在学院食堂解决的,吃完后急急往家赶,走到校园门口的书报亭时我将车停下来。

“来一份《新民晚报》。”我将5角钱硬币递过去。

“对不起,晚报涨价了,7毛钱一份。”

这年头,什么都涨价!我摸摸衣兜,没有零钱了,“算了,不买了。”

“我这有。”

我回头一看,只见丁雪娇和姚雪都站在我身后,便笑着说:“哟,两位大美女呀,这是去哪里呀?不上晚自习啦?”

姚雪鼻子哼了一声说:“本小姐从来不上晚自习的。”

“我们准备去喝咖啡。刚才在门口哪来那么大架子?叫你睬也不睬!”

“是吗?我真的没听见,这样吧,为表示歉意,今晚的咖啡我请了。”

“吔,要的就是这句话,”姚雪高兴地说。

走了没几步,我心有不甘地说:“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是不是成心讹我?”

二人扭头就往回走,嘴里嘟哝着:“这么小气的男人,真是少见!别人想请,我们还不去呢!”

急得我忙赔不是:“二位姑奶奶,就给我个面子吧?”

“真是诚心诚意请我们?”

“诚心,肯定是诚心!”我陪着笑脸说。

“那就给你个面子吧。”

上岛咖啡店里,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我们叫了拿铁咖啡以及鲜虾沙拉。丁雪娇看着我说:“没事吧?”

“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你的头呀,不碍事吧?”

“没事,”我红着脸说。

“吴桐,真要感谢你,”姚雪说:“我当时也快睡着了,你那么一摔,倒把我弄清醒了。”

我无言,小丫头口无遮拦,继续说:“吴桐,还好你没出事,否则就丑大了,读书读成重伤或者毙命,那可是天下奇闻......”

我拱拱手说:“姐姐,您就饶了我吧!”

说实话,我不喜欢喝咖啡,虽然这种舶来品很有文化气韵,与传统的中国茶相比,显得别致。它的颜色非红,非黑,于是人们只能称之为“咖啡色”,冲好一杯咖啡,然后用长柄的不锈钢勺慢慢搅动,称得上是雅致,但喝起来总感觉没有中国茶来的实在,也品不出来中国茶的那种醇厚悠长。

丁雪娇看了我一眼说:“吴桐,听说在丁力那儿发现了毒品?”

“贩毒?”姚雪的表情很夸张:“不会吧?你还和毒贩有联系?”

旁边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尴尬地笑着说:“警方只是怀疑,你别大惊小怪的。”

“徐芳真可怜!怎么遇到这种男人!”丁雪娇气愤地说:“听说丁力的父母还给她气受呢!”

“前段时间徐芳还给丁力的父母留了一千多元钱呢。”我苦笑着说。

“那还不趁早断了算了,”姚雪说:“跟这样一家人还谈什么感情?”

“你说的倒轻松,”我摇着头说:“感情这东西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她们还想说什么,我马上阻止说:“二位小姐,就此打住,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丁力的母亲病了,徐芳请了两天假去照顾她,书屋里缺人手,我只好去帮忙。傍晚时徐姐对我说:“就在这吃晚饭吧?”

我点点头说:“你在这看着吧,我去烧。”

走进厨房一看,除了鸡蛋和小白菜什么也没有,我只好去附近的市场买菜。天太晚了,到那一看,差不多都收摊了,只好买了点西红柿,还买了只猪蹄,走到门口时有人在叫卖木耳,赶紧买了一斤。

回来后我赶忙把猪蹄收拾干净,放进高压锅炖汤,接着开始做西红柿炒蛋和木耳白菜,没客人的时候徐姐跑过来了看了一下说:“小桐,烧什么呢?这么香!”

“瞎弄弄的,饿了吧,等会就吃饭了。”

猪蹄汤

木耳白菜

西红柿炒蛋

二菜一汤很快就上来了,“哇,这么丰盛呀”徐姐表情夸张地说。

“太晚了,没买到菜,”我不好意思地说。

“太好吃了!”徐姐咂着嘴说:“我们很少做饭的,天天去外面买盒饭吃,海帮菜甜甜的,吃得人都腻死了。”

“姐,让你受苦了!”我看着她说。

“小桐,能给姐这样一份轻松的工作,还给我那么高的工资,姐感激还来不及呢!”徐姐动情地说。

“快别这样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徐芳整个人心思都不在这儿,这样一大摊子事都是你顶着的,幸亏你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板,买书。”

徐姐站起来准备去招呼,我拉着她的手说:“姐,我来吧,我吃饱了。”

“您需要些什么书呢?”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高瘦的带着眼镜的女生。

“我需要什么书和你有什么关系?”那女生看着我说。

“当然,我是这里的老板呀,”我笑着说。

“这儿的老板不是女生吗?”那女生愕然地看着我,语气稍稍有所缓和:“把那本《张爱玲散文集》拿给我看看。”

我将书递给她,女生拿起来翻阅着,我不失时机地说:“这本书不错。”

“你看过?”

我点点头。女生放下书问:“说说你的感受。”

我侃侃而谈:“她的创作大多取材于上海以及香港的上层社会,社会内容不够广泛,却开拓了现代文学的题材领域,她的作品在以中国古典小说为根底的基础上,又运用了西方现代派心理描写技巧,并将两者融入一体,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个人风格,所以很吸引人。”

女生扶了扶眼镜,看着我说:“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哪里?”我说:“我只不过对散文比较感兴趣而已。”

“能帮我介绍几本书吗?”

我拿起一本《林清玄散文》递给她说:“张爱玲的文章突出的是精神,特征在于对女性神话的消解以及对凡俗而真切的女性情爱世界的洞察上。而这位作者的作品清幽而大气,在宁静中透露着激越,在冷峻中保持着温煦,他继承了佛家广博的智慧与胸怀,轻轻一挥手袖,便将凌云的壮志,巧妙地幻化为柔美月光下心香的隽永与人性的温情。”

“好,这几本我都要了,”她拿着书往收银台走去,我对徐姐说:“姐,给她打85折,再给她一张会员卡。”

女生临出门时笑着对我说:“你的头不碍事了吧?”

这次轮到我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和姚雪可是好朋友呀,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真丢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2) 第一次开庭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也很惬意。 齐姐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看书,

我也依样搬了把躺椅放在她旁边,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扔进去。

“你的那篇文章写完了吗?”

“不写了。”

“为什么?”

“不写就是不写了,没有理由。”

齐姐站起来摸着我的脑袋说:“谁欺侮了我们家小桐啦,像吃了火药一样!”

“什么人呀!说好了安排出版,刚才又打电话说让我自费,”我气哼哼地说。

“就为这事,至于气成这样吗?那就自费吧,费用我来想办法。”

“凭什么呀?我写这个又不为出名。”

“那样不是太可惜了吗?”

“出版了又能怎样?”我摇着头说:“一出版我就能成为韩寒、郭敬明、曹文轩?”

“意义不一样,”齐姐看着我说。

“对我来说都一样,既出不了名,又图不到利,不如歇菜。”

齐姐无言,最后只好说:“那你总得完稿吧?”

“急什么?反正又没人要。”

齐姐挨着我坐下来,从一只耳朵上取下mp3的耳塞说:“好听吗?”是《梁祝》,我忙说:“好听!”

齐姐随着音乐哼起来:“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齐姐忽然停下来问道:“小桐,你会唱歌吗?唱一首给我听听。”

“有点强人所难,听我的歌简直就是一种惩罚!”我苦笑着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我父母亲生的,他们乐感那么好,怎么就生了我这个五音不全,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的儿子?”

“那是变异!”齐姐调侃着说。

“以后我们的小孩会不会变异?”我一脸坏笑。

“谁会和你有小孩?”齐姐娇羞着说,好可爱!我把她抱在怀里,俩人拥抱着躺在椅子上。

音乐轻抚着我们,阳光亲吻着我们,好幸福!我和齐姐对望着,微笑着,也升华着,我侧过身子,将右手放在齐姐的颈下,齐姐就像是只小羊羔样温顺地躺在我怀里。

齐姐把头埋在我的胸部,呓语般地叫着我的名字:“小桐,小桐.....”

“鑫,我在这呢。”

“好想好想一直这样躺下去!”

有一种近似流体的物质在我心头淌过,我被这种物质驱使着,紧紧地把齐姐搂在怀里,我微微侧过头,将嘴贴在她的耳根下面一点点地轻熨着,齐姐的意识不由自主地涣散起来。她的耳垂、眉毛、眼睛、面颊....慢慢被我的热吻所覆盖。齐姐呼吸急促,闭着眼睛转过头,我能感受到她那火热的唇慢慢向我靠近,很快她那柔软的舌灵巧地在我的唇间滑行,那清新的味道马上在我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那熟悉的感觉渐渐充斥我的大脑。

我的手不自觉地滑向她的酥胸,她没有反抗,我轻轻在那两只丰满的**上揉捏着,齐姐的手抓着我的肩,身子绷得像只弓,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齐姐阻止我不断向下侵蚀的手,满脸绯红地对我说:“小桐,抱我回房吧?”

“我是不是很重?”当我把齐姐抱到床上时,她害羞地问我。

“你那么瘦,一点也不重。”

我很有品味地脱掉齐姐的上衣,嘴也没闲着,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肌肤,齐姐闭着眼任由我轻薄。当我进入她的身体时,齐姐习惯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停下来问道:“弄疼你了吗?”齐姐摇摇头,当一切结束时,我们俩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满身大汗地搂抱在一起。

齐姐用手抚摸我的胸部说:“小桐,最近你胖了!”

“是吗?”我笑着说:“是指这儿吗?和你比起来差多了!”

“流氓!”齐姐骂道。

丁力的案子下礼拜一开庭,这期间我们去找过彭律师很多次,律师摇着头对我们说:“这案子难办,那女孩子一口咬定那包毒品是丁力的,她压根就没见过。”

“法律就不能还给他一个公正吗?”

“这和法律的公正性无关。必须要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那就是说这个案子是板上钉钉了?”

“也不是,我和当事人聊过很多次,我确信他没有接触过毒品,我会尽力的。”

礼拜一上午9:30,法院的四号庭,旁听席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来的大多都是丁力的同学,徐芳陪着丁力的父母坐在最前排,丁力被法警带上来,他穿身囚服,气色还不错,一进法庭,旁听席上的人都站起来了,丁力的父母叫着丁力的名字,一口的方言,听起来是那么的心酸。

丁力看了一下他的父母,然后眼神长久地停留在徐芳身上,徐芳哽咽地叫着丁力的名字,过了很久丁力才把目光投向我们,举起手铐向我们扬了扬,算是打招呼。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锺宣布开庭,首先核对当事人,宣布案由,然后宣布审判人员名单、书记人员名单,并告诉当事人有关的诉讼权利和义务,并询问当事人是否提请回避。

接着是检察官宣读起诉书:被告人丁力,甘肃陇南人,因贩卖盗版淫秽书籍于2004年11月19日晚在运输途中被警方抓获.....在警方补充侦察阶段又在其租住的房子里查获750克冰毒.....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应当以贩卖淫秽物品牟利罪和贩卖毒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审判长问:“听清楚了吗?”

丁力点点头。

审判长宣布说:“现在是法庭调查阶段,下面由犯罪嫌疑人进行陈述。”

丁力的陈述很简单,对贩卖淫秽物品罪供认不讳,坚决否认贩卖毒品。

法庭传证人出庭,就是我上次远远看见的那个女孩,名叫徐贵香,她的确是个美人。审判长告诉了证人的权力和义务,并问她:“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同居关系,”声音很小,徐芳眼中露出愠怒之色。

听着徐贵香的证词,丁力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大声叫着:“你撒谎!”/>

审判长敲了下法锺说:“被告,请注意你的态度!”

进入法庭辩论阶段后,彭律师马上显出了“杀手本色”,他质问徐贵香:“就因为在你们同居的地方发现一包毒品,你就证明我的当事人贩毒?难道你没有嫌疑?你能肯定不会有人栽赃陷害.....”

“审判长,我抗议被告律师的毫无根据的猜疑。”

“被告律师请注意你的措辞。”

“尊敬的审判长,尊敬的人民陪审员,有关我的当事人从事贩卖毒品的罪名是不成立的,首先不能仅凭在他的住处搜获毒品就断定他贩毒,这些毒品从什么地方来的,又卖给了谁等等要尽快查清;其次是我的当事人没有吸毒史,也没有证人能证明我的当事人从事过毒品交易,指正他贩毒有点牵强;最后一点是我要提醒大家的,制毒贩毒要很大的关系网,而我的当事人在几个月前还是学生.....”

法庭上议论纷纷,大家都同意律师的观点。

审判长脸色严峻,重敲法锤∶“肃静!肃静!注意法庭秩序。现在我宣布今天的审讯到此结束,下次庭审时间另行通知。

法警走上前将丁力的双手重新铐上,旁听席上丁母大声叫着丁力的名字,丁力在法警的押送下很快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法庭外,徐贵香在两位彪形大汉的护卫下正准备乘车离开,丁母跪在地下大声哭泣:“闺女,人命关天啦,你可不能害我们家丁力呀,会遭报应的。”

徐贵香怔了怔,两位彪形大汉连推带搡地把她塞进车里扬长而去。这车不错,奔驰cls500,车牌号为:沪b 58xx8。

我们找到彭律师了解情况。他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女孩可能被一伙黑社会组织控制,这个组织以经营书籍为名,暗地里在贩卖毒品。一心想发财的丁力无意中和这个组织做起了生意,偏巧又遇见了这个女孩,至于这个女孩一直咬着丁力不放,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可以自保,另外一方面是怕暴露这个组织,引起杀身之祸。

“那怎么办?”大家都傻眼了。

我想了一会问道:“如果徐贵香愿意站出来作证,丁力的案子有几成把握?”

“不敢说百分之百,九成把握还是有的。”彭律师摇着头说:“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首先她是本案的关键人物,黑社会组织肯定对她严加看管,想见到她太难了;其次是她会因为做伪证而受到法律的制裁;再说谁敢去办这件事,弄不好会送命的!”

听了彭律师的分析,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怏怏地往回赶。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寻找线索

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脑袋里净想着丁力的事,我梦见丁力被反剪双手押赴刑场,随着一声枪响,丁力倒在血泊中,我猛地被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吃早饭的时候,我恹恹地打不起精神,齐姐问:“小桐,你怎么刚起来就犯困。”

我捶着头说:“没什么?昨天夜里没睡好,感觉好累。”

“你上午不是没课吗?等会再睡会吧,”齐姐关心地说。

“不行,我还要处理丁力的事。”

当我赶到书屋时,徐姐正在招呼客人,徐芳则呆呆地坐在旁边发呆。徐姐对我笑笑,招呼完客人后替我泡了一杯茶,关心地问:“小桐,你昨晚没睡吗?眼睛怎么全是血丝?”

“想起丁力的事就烦,哪睡得着?”

徐芳看着我说:“吴桐,你说丁力会不会死呀?”

“不会,别瞎想,”我说:“昨天法庭上的辩论你没听明白吗?贩卖毒品罪肯定不成立,最坏也就是非法持有毒品。”

“丁力是无辜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救他呀。”

徐芳眼里闪出一丝希望的光,转瞬就熄灭了:“这地方我们人脉资源一点也没有,拿什么救?”

“是啊,都说有力没心是可气,有心没力是悲哀,这干着急也没用呀!”徐姐幽幽地说。

“怎么办呢?”我怔怔地瞅着手中的杯子,一股热气袅袅上升,慢慢消散,“现在我们首先要找到徐贵香,只要她肯出来作证,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律师都说她不会出来作证,我们这样不是白费力气吗?”徐芳无奈地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们怎么能找到她,这么大的上海,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是啊,”我挠挠头:“怎么办呢?”

不知怎么离开书屋的,头好疼!我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后面响起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闯红灯了,差点被疾驶而来的汽车撞上了,司机伸出头骂道:“侬眼睛瞎了,红灯侬没看到呀?侬这是作死!”

司机不容我反驳,开车扬长而去,是一辆黑色奔驰,“有奔驰就了不起吗?耀武扬威的!”我恨恨地想。

奔驰车,我脑中灵光一闪,我想起那个特别的车牌号:沪b 58xx8,对呀,找到这辆车不就找到徐贵香了吗?

我打了个电话给许姐:“姐,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有呀,请我吃饭?”许姐在电话中疑惑地问:“有事吗?”

“我们见面后再说吧。”

我刚到饭店没一会,许姐就到了。

“想吃什么?”我笑着问。

“想吃的东西太多了,你请得起吗?”

“请得起,再怎么说我也是老板的儿子。”

“让我好好看看,这小男人可是老板的儿子呢!”引得旁边的人侧目而视,好尴尬!许姐伸伸舌头,小声对我说:“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许姐又说:“我就来份鸡排煲仔饭。”

这也太简单了吧?许姐笑着说:“下次再请姐吃好的吧,这次就将就些吧。”

煲仔饭上来了,我扒着米饭,觉得胃里被堵得满满的,一点都吃不下。许姐问:“小桐,昨晚熬夜啦?一点精神也没有。”

我摇摇头。

许姐又说:“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我嗫嚅了很久才把丁力的事告诉了她,许姐问:“说吧,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是不违法的事我都尽量帮你。”

“能不能帮我查查这部车的信息,”我将写好的车牌号递给她,许姐看了看纸条说:“这个好办,我查到后马上告诉你。”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红着脸说。

“你还真不贪心!”许姐笑着对我说:“一块儿说了吧。”

我把徐姐想把点点弄到上海读书的事情告诉了她,许姐哈哈笑着说:“小桐,你怎么那么多姐姐,算上我一共有几个?”

见我的脸更红了,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说:“这件事更好办了,我有个同学在教育局,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

下午是一堂选修课,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上课老打瞌睡,姚雪更干脆,直接匐在桌上呼呼大睡,丁雪娇用笔捅了捅我说:“你俩上辈子八成是猪投胎的,怎么那么多瞌睡?”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匆匆跑回家,准备补上一觉,这时手机响了,许姐告诉我说:“那台车挂靠在一家叫银箭物流公司的名下,地址在闵行金都路xx号。”

“姐,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我挂了啊。”

放下手机,心情依然很闷很烦很乱,打开窗户,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感觉舒服了不少,我站在窗下陷入了深思。

手机又响了,是齐姐的,很快又挂了,接着是高跟鞋撞击楼梯的声音。齐姐探出头来说:“你已经回来了呀?我买了很多零食,先垫垫肚子吧。”

齐姐满面春风,我问:“快把你高兴的事说出来吧,让我和你一同分享。”

“没有。”

“不可能,都写在你脸上呢。”

“小桐,你说我是不是没有涵养呀?喜怒皆溢于言表?”

“那倒不是,你在极力掩藏,可藏不住。”

“败给你了,”齐姐摇着头说:“我拿到学院的聘书了,成了最年轻的副教授啦!”

“真的呀?恭喜你呀!”我把齐姐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烦闷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管它的呢,先好好享受一下眼前的快乐。

这样高兴的事情,晚饭自然要在外面解决,然后又以庆贺为名,自然要求同床共枕。当一切恢复平静时,我吻了一下齐姐说:“丁力为什么放着徐芳那样的女人不珍惜,却和那个差不多要了他命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齐姐说:“感情是一种流质的东西,没人知道它在下一秒会流到哪里。”

“那就是说感情是没有保障的啰?”

“所以人们就动用婚姻来筑起堤坝,”齐姐叹了一口气说:“那又有什么用呢?一旦堤坝破了,伤得更重。现在这样,对徐芳可能伤害得更小。”

我还想说什么,齐姐阻止说:“这种时候讨论这样的话题不是有点煞风景吗?我乏了,快睡吧。”

清冷的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薄雾。正如齐姐所说,最近我真的胖了不少,齐姐一早就拉我起来晨跑。曙光中,“沙、沙、沙”的跑步声在马路上回荡,一路上,我们看见柳树吐出了很多嫩绿的幼芽,细细的树枝儿在春风中摇曳,枝头的鸟儿欢快地啼叫着,迎接崭新一天的到来。心情被这美丽的晨景所感染,把昨日的烦闷通通抛到了身后,好心情油然而生。

“我不行了,”我用手支着腰,喘着粗气说。

“我也是,”齐姐娇喘吁吁地说

由于缺少锻炼,刚跑没一会儿我们就觉得腿酸、胸闷、上气不接下气,齐姐摆摆手说:“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运动量是慢慢加上来的,晨跑要求的是持之以恒。”我们放慢脚步往回走,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晨跑的感觉真好!

吃早饭的时候,齐姐问我:“小桐,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告诉她想去查那辆车子,齐姐关照我千万要小心,那些人可是亡命之徒,我点点头。

赶到书屋时,徐芳已经准备好了 ,我催促她赶快上车,徐姐走过来说:“小桐,你不能开这辆车去。”

“为什么?”

“你不觉的它太惹眼了吗?”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

我们打的来到金都路,这里是城乡结合部,一眼望去全是物流公司。这家物流公司不大,不过收拾的倒很清爽,我和徐芳扮成情侣在旁边晃悠,一直没看见那车的影子。

这样不是办法,我看见对面有家旅馆,就去租了一间房间,这下舒服多了,透过窗户就能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这家物流公司生意很不错,车来车往的,都是货车,偶尔有小车来,也是提货的,很快就离开了。

我有点气馁,晚上6点多时我对徐芳说:“我们撤吧,明天再说。”

徐芳摇摇头说:“你回去吧,我在这守着。”

只能这样了,一连几天都毫无收获,我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真难为徐姐了,那么大的摊子她一直咬牙硬挺着,我对她说:“姐,实在不行就再招一个吧?这样也不是办法。”

徐姐说:“过几天再看看吧,等案子结了,徐芳一空下来不就多出人手来了吗?到时多出的人手怎么安排,怎不能好端端再把别人辞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酒是色媒人

“小桐,起来啦?”齐姐在门外叫着,又要去跑步,太痛苦了,我闷闷地应了一声,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齐姐轻轻拎着我的耳朵说:“再不起来我可要拧你的耳朵了!”

我睡眼惺忪地慢慢坐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拿起床头柜上一套白色运动装胡乱套上。正在刷牙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快速吐掉满嘴的泡沫,疾步跑过去拿起手机。

“喂,吴桐,我看见那辆车了,”徐芳在电话中兴奋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我马上过来,”我转头对齐姐说:“徐芳发现那辆车了,我要过去看看,不能陪你跑步了。”

“小桐,你别硬来,很危险的,”齐姐满脸的关心。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我边换衣服边说。

果然是那辆车,徐芳递给我一只望远镜说:“他们人都进去了,这么早过来不知道干什么?”

正说着只见一群人走出来,为首的那个人大约40多岁,高大魁梧、膀阔腰圆、鼻直口方、轮廓分明,特别是他那身肌肉,特别发达,壮实的像头牛。

我所在的旅馆和这家物流公司仅仅隔着一条马路,那男人做梦也想不到此时正有一个人从对面的窗帘后面在监视他呢?他无意中朝我这边看了一下,只见他一双豹眼炯炯有神,透着肃杀之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野性气质。

男人后面跟着两保镖,我一眼就认出是上次陪徐贵香出庭的那两个人。一人手中拎着一只公文包,另一个怀里抱着纸箱,拎公文包的保镖先用左手拉开车门,接着用手帮男人护顶,态度好谦恭。两人也随后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绝尘而去。

徐芳看着我说:“吴桐,现在怎么办?”

“我们要想办法混进这家物流公司去。”

“这好办,昨天下午我从他们门前经过,发现他们在招清洁工,等会我去应聘不就行了。”

“你不行,”我摇摇头说:“上次在法庭上别人已经注意到你了,你现在去不仅危险,也容易弄巧成拙。”

“那怎么办?”

“只好再想其它的办法了,”我无奈地摇摇头说。

我和徐芳一同回到书屋,徐姐正在打扫卫生,徐芳抢过她手中的扫把说:“大姐,我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有进展了吗?”徐姐关切地问。

徐芳把早上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她.

“那怎么办?”徐姐说:“要不我去吧?我去没人认识的。”

“你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马上被我否决了,我看着她说:“姐,这太危险了!”

“没事,我小心一点就行了,”看到她态度坚决,我们只好同意。

徐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一点新线索也没有,看来这个地方不是他们经常落脚的地方,我们只有慢慢等机会了。

晚上我又失眠了,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最近老是这样,临睡前齐姐又让我喝了一大杯牛奶,弄得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上趟厕所。

我打开cd,马上传出邓丽君那委婉动听的声音,“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我斜靠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越听越新鲜。我猛地翻身下了床,跑到楼下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白酒,对着嘴“咕咕”灌了好几口,喝得太急了,害得我咳了好久。酒精的作用立刻显现,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又梦见一张悲戚的脸,瘦骨嶙峋地裹着件又脏又臭的袍子,满身是血,一滴一滴往下淌.....那分明就是丁力,好恐怖!

这样坐等也不是办法,丁力以前是做盗版书批发的,我决定去图书批发市场去碰碰运气。礼拜六一大早我就和齐姐望五角场图书批发市场赶。

我们一个书摊一个书摊慢慢逛,一点收获也没有,齐姐忽然欢呼起来,原来她一眼瞥见一本叫《陶庵梦艺》的书,我凑过去一看,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这本书,明朝散文家张岱所著,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发现!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齐姐兴奋的满脸通红。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一本,”我举着书问道。

“书后面有定价,”老板抬头看了一下说。

29.6元,这么贵!“这是零售价呀?应该给个批发价吧?”我走过去说。

“这是插图珍藏本,绝对正版,仅此一本,只有懂书的人才买的,基本上没人还价的,这样吧,零头给你抹掉,29元。”

我还想说什么,齐姐阻止说:“老板,我买了。”

齐姐准备掏钱,我忙说:“鑫,还是让我来吧,都说送书是雅事,你也让我雅一回吧?”

老板又送给我们一匝山水书签。

走在路上,齐姐抚摸着书爱不释手,连说这次没白来。

我笑着问齐姐:“张岱何许人也?”

“这个人可不得了,”齐姐说:“张岱,字宗子,又字石公,号陶庵、蝶庵,明末清初人,出生在是浙江绍兴。他出生在诗书礼仪之家,思想却自由散漫,前半生过着封建士大夫的风流浪漫生活,后来清兵南下,他深感国破家亡的沉痛和悲愤,“披发入山”,表示对清统治者的不满与抗议。《陶庵梦忆》这部散文集,是那个时代风霜雨露的产物,是张岱人生里程中血与泪的凝结,是描写国破家亡后的一曲曲悲哀的挽歌,也是作者生命历程中值得回味的憧憬......”

这么厉害!我第一次听说,有空我也要看看。

一点线索也没找到,我只好空手而归。

学院组织教师去春游,泰国普济岛豪华五日游,没法带我去,齐姐准备放弃,我忙说:“鑫,你还是去吧,先去熟悉熟悉环境,以后我们再去时你帮我当导游。”

齐姐还是下不了决心,但在我的大力鼓动下最后还是成行了。

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无聊,决定去看看徐姐。

沿着河岸,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天空初出的星星静悄悄地嵌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活脱脱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我匐在大理石栏杆上想着心事,一位穿着拖鞋,嘴里叼着根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慢慢荡到我身边,四周看了看说:“先生,需要服务吗?”

“服务?”我看了她一眼说:“什么服务?能说具体点吗?”

“哟,这还用解释吗?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碰上卖淫的了,我摇摇头说:“不需要。”

“你不会是生理上有问题吧?”

怎么这么说话?我回击说:“我怕你有病!”

“怎么会呢?要带套的。看你这么帅,我只收你半价。”

真讨厌,甩也甩不掉!正好这时徐姐急匆匆地走过来,喘着粗气说:“等急了吧,刚下班。”

我忙拉着她说:“走,我们吃饭去?”那女人恨恨地走开了。

“她是干什么的?”徐姐疑惑地问。

“婊子!”

徐姐“哈哈”笑着说:“姐打扰了你的好事,你不恨我吧?”

我抗议地说:“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徐姐说:“买点东西我们自己烧吧,这里的菜我吃不习惯。”

“好吧,”我点头同意,我们去超市买了好多菜,还搬了一箱青岛啤酒。徐姐租住的地方很小,一室一厅,厨房更小,徐姐不让我插手,一回家就忙活开了,又洗又切又炒。

不一会儿,那熟悉地菜香就漂满了整个房间,鸡腿排骨、砂锅豆腐、什锦肉丁还有红烧毛豆,太丰盛了!

徐姐端起酒杯说:“小桐,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来,先把这杯酒干了。”

我看着她说:“姐,太难为你了。”

“小桐,快别这样说,”徐姐苦笑着说:“这比我在家强多了!”

我想起点点读书的事,忙对徐姐说:“姐,点点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9月份点点就能来上学了。”

“是吗?”徐姐很高兴:“姐太高兴了,来,我们接着干。”

徐姐满脸春色,以前那个自信的少妇又出现在我眼前,都说“茶为花博士,酒为色媒人。”我喝多了,看着徐姐那红艳艳的嘴唇,还有那娇挺的胸部,**的激素又开始在我体内骚动,并且竭力唆使我、怂恿我、撩拔我。

我转过身,抱住徐姐,她微红的脸蛋在淡淡的灯光下甚是美丽,我凑上前吻她,她很兴奋,不时的咬着我的舌头,我把手伸进徐姐的上衣里,一通乱摸,徐姐完全瘫倒在我的怀里。

当我进入徐姐的身体时,只听见徐姐喃喃地说:“小桐,你知道吗?他那里的功能全部丧失了,他总是用变态的办法折磨我.....”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感到口干舌燥,努力睁开眼,只见徐姐的头枕在我的手臂上呼呼大睡。

第一百三十章 内心自责

我慢慢抽出手,穿好衣服,偷偷溜出徐姐的房间,驾着车飞快跑回家。

我很后悔,真该死,齐姐不在身边才几天,我就背叛了她。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齐姐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伤心失望地离我而去。

我只好选择了欺骗,可我却又无法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我努力告诫自己。

这几天我一直在一种惶恐不安中渡过的,徐姐所乘坐的泰航班机预计晚上5点30分抵达浦东国际机场。鉴于高峰期堵车严重,我下午4点钟就提前出发了,上延安高架路,然后拐到南北高架,果然堵得厉害,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赶到外环线,拥堵的情况有所好转。过了卢浦大桥,车辆忽然少了好多,一路畅通,快到机场时发现路边的车像蜗牛一样慢慢往前挪,听说这些都是接机的,因为浦东机场的停车场收费很贵,并且设置不合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停在马路上等待,一旦有警察驱赶,人们就挂低速档一点点往前移,反正交通法上又没有限制司机开慢车。

空旷的到达大厅散布着很多等候的人群,靠近海边风大,吹在身上感觉有些凉意,我往人多的地方挪了挪,抬头看了一眼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一行字幕映入我的眼帘,“gt615航班,晚点21分钟,”时间还早,我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等。

人群开始往接机口涌去,播音员也在不断重复着:“gt615航班已经抵达.....”我不安的心情变得更强烈。

齐姐出现了,裁剪特别的蓝色t恤,搭配调皮的牛仔帽,下身穿着一条磨边的牛仔裤,也与上身相互呼应,显得精彩异常。我张开双手,很远就向齐姐索要拥抱,齐姐发现我的意图,连连摇手,示意后面有同事跟着,我把手势改成替她拎那两只大包。

有几个顺路的同事搭乘了我们的车子,他们一路走一路谈论着这次旅游的感受,我听着觉得好笑,从他们的口述中我了解到,他们一行人本来打算一站站坐车慢慢玩到普吉岛的,可惜时间有限,只好作罢,泰国那么热的地方,阳光海滩虽然迷人,但遮阳伞和躺椅一点也不便宜,并且海滩上人很多,趣味就下降了;他们还说泰国的女人又黑、又矮、又塌鼻,怎么看怎么觉得难看!为什么从电视中看见的泰国女人都那么好看?就连“人妖”也迷死人,实际见到的却相差甚远呢?后来又说到购物,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购物,唯一能够买到便宜东西的地方只能是免税商店了,导游又切断了你一切了解外界信息的机会.....最后他们的结论是:如果正准备去泰国旅游的人,建议改道去别的地方,如果想看风景,就去加拿大;想购物就去香港;打算看海,建议去青岛或三亚,总之,泰国是个不适合旅游的地方!

齐姐坐在我旁边微笑地倾听着,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把他们都送到了指定的地方,齐姐看着我说:“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吧,我把车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口。火锅店装潢很有特色,吃饭的人也很多,我们在僻静处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齐姐看着我没精打采的样子,心疼地说:“怎么啦?还为你那同学着急呀?”

我摇摇头,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齐姐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递给我,“送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打开看看吧。”

是一只omega星座男表,这也太贵了吧!齐姐笑着摇着手腕说:“我也买了一只,正好一对。”

“鑫,你对我太好了,可我......”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差点就要对她坦白了。

齐姐在我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哎,吃吧”,齐姐放弃了我们的谈话。

“回家的感觉真好!”齐姐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说。

“我先冲过澡,身上粘粘的很难受,”说着扭身走进了卫生间。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从卫生间透出的灯光看,齐姐并没有锁门,一股电流似的燥热麻过我的脊梁,我的嗓子有些发干。

“真舒服!”齐姐从卫生间走出来,我的眼球一下被吸引住了。我的心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我感到血液在加速地流淌。齐姐头发湿漉漉的,围着一条粉红色的大浴巾,白皙的皮肤从胸前露出,身上还冒着热气,脸色红润,一股浴后的清香冲进我的鼻孔。

齐姐用手压着浴巾的下摆说:“我忘了拿衣服了。”

浴巾下面就是齐姐全裸的躯体!有一种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我走上前把齐姐轻轻拥在胸前,我的唇不停地碰触她的锁骨,继而是她的脖子,渐渐的我有点控制不住了,开始亲吻吮吸她的酥胸。齐姐也很兴奋,不停地亲吻我的脸颊,慌乱中,齐姐的浴巾从她身上滑落,齐姐全裸的身体一下子暴露在我面前。

太美了,她那洁白细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发出诱人的光泽。这是我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欣赏她的**,那种感觉真叫我迷醉,快乐如潮水般涌来。

我用力把她按倒在沙发上,齐姐哼了一声,往外推我:“不要,抱我进屋好吗?”

可我此刻已经停不下来了,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倒在沙发上。没有言语只有行动,齐姐的手开始轻抚揉捏我的背,然后在我身上到处游走。当我进入的那一瞬间,我又听到了她那长长的出气声,我们在狭窄的沙发上尽情地释放我们的激情,旁边,只有那台等离子电视在见证着我们这一感情升华的过程。

激情过后,我们浑身是汗,我抱着齐姐重新进了浴室,我们一起冲洗了身子,最后又把她抱到床上。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真想坦白我的不是,齐姐嘘着手指说:“小桐,现在是我们两的私密时间,我不想有第三人介入,影响了情致。”

我问她这次去泰国的感受,她说总体感觉还行,没有那几位教师那样偏颇。

被爱滋润的女人真美,齐姐那娇媚的样子让我如痴如醉,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等到她入睡。

早上我醒得很晚,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吻我,我非常享受,眯着眼对齐姐说:“再来一下好吗?”

“美的你,快起来吧,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吃饭的时候,齐姐说:“昨晚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吗?现在快说吧。”

看着她,我却无从说起。

下午课结束时,老远就看见刘勇和许宏志坐在花坛边等我。

我笑着问:“有事吗?”

刘勇说:“我们俩想请你吃饭,怎么样,去不去?”

“去,当然去,什么地方?”

“还是老地方。”

老地方其实就是学院对面的那家饭店,以前我们四个常去吃喝的地方,这里消费便宜,是学生理想的聚集地。四个人现在变成了三个人了,但小饭馆却丝毫没变,桌子还是那些桌子,凳子还是那些凳子,只可惜原先常来光顾的丁力却身陷囹圄之中。

“吴桐,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整天心事重重的,说给我们听听,”许宏志说。

“丁力涉嫌贩毒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看着他们说。

“听说一点点,”刘勇说。

“你知道吗?罪名一旦成立,他的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这么严重,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把找徐贵香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他们俩磨刀霍霍,连说要一起帮忙寻找。

他俩把这事当成一种冒险的活动,我苦笑着说:“这事很危险的,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也太夸张了吧?”许宏志摇着头说:“这可是直辖市,你别说得跟电视剧里的一样!”

刘勇也说:“就是,就是,你那是拿大jiba吓小姑娘!”

靠,这么粗的话都说出来了!简直没有共同的语言了。我低头喝闷酒,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只是打哈哈,连续好久的压抑左右着我的情绪,都说酒能消愁,我一杯又一杯发泄着,感觉只有这样自己才好受些。

不久我就醉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齐姐正在看电视,“你喝醉了?”齐姐皱着眉问我。

“没有,我只喝了.....喝了一点点!”

“小桐,我不反对男人喝酒,但要适量!”

不行,我抗不住了,齐姐走进卫生间给我放洗澡水,我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不知道齐姐昨晚是怎么帮我换洗的?早上吃饭的时候齐姐阴沉着脸,我自知理亏,忙赔不是,又哄又发誓的,总算把齐姐逗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日宴会

学院别出心裁,将食堂发给外面人经营,刚开始时大家都异常高兴,再也不用自己洗碗筷了!可不久我们就悲哀地发现,餐厅的伙食越来越差。 我买了一份套餐,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油腻腻的红烧肉,颜色有点发黑,看着就没有食欲;小白菜看上去还将就,可吃起来好涩嘴;西红柿炒蛋里面全是味精,简直没法吃,只好就着那碗香菇蛋汤,勉强咽了几口饭。

“难吃死了,简直把我们当猪喂!”姚雪扔下碗筷气愤地说。

反正下午只有一堂选修课,我决定翘课。

路上买了一份便当,准备拿到书屋去吃。这段时间书屋的生意很好,徐芳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看见我过来,仿佛抓了根救命稻草,“吴桐,快帮我照看一下,我去趟厕所。”

徐芳回来时,我对她说:“还是招一个吧,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那大姐回来怎么办?”

“怕什么,最多多付别人两个月的工资。”

徐芳点头同意。整个下午我都留在书屋里帮忙,6点钟的时候,我对徐芳说:“把门关了吧,我们出去打打牙祭?”

徐芳犹豫着:“晚上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我笑笑说:“钱是赚不完的!偶尔一次。”

关吧,我对剩下的客人说:“对不起各位,我们今晚有事,你们刚才的阅读费分文不收,明天再来看吧。”

“叫上徐姐吧,你打电话通知她,”坐在出租车上我对徐芳说。

饭局选择在杏林饭茬,徐姐比我们早到,正在包间里等我们呢。服务员递过来菜单,我问徐芳:“你吃不吃辣的。”

“我最爱吃辣的了!”

那就好办了,我们要了辣子鸡、酸菜鱼、凉拌三丝、回锅肉和麻婆豆腐,最后又点了个鱼头汤,菜很快上来了,徐姐显得有点闷闷不乐。

我看着她问:“姐,你有心事?”

徐姐摇摇头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说出来听听?”

“上午的时候,有客人来提货,去开单子的时候把车停在门口,后面的车进不来,不停地摁喇叭,我见车还没熄火,脑袋一热,自作主张地上去把车挪开了,经理正好从窗户中看见了,问我既然会开车为什么还来应聘保洁员?”

“你怎么说?”

“我说刚来上海,钱快用完了,只好先找份工作应应急。”

“后来呢?”徐芳急着问。

“经理询问了我的情况后,看了看我的驾驶执照,就让我以后给他开车。”

“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徐姐苦着脸说。

大家都缄默了,饭菜也变得没滋没味,徐姐和徐芳都是好酒量,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我因为最近心情不好,一喝就醉,借口胃不舒服,只喝了一小杯。

饭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丁力的事,一晚上的时间就这样匆匆溜走了,看看手表,都快12点了,把徐姐送回家后,我和徐芳又乘车往回赶。

上午第一节是齐姐的课,她提前10分钟走进教室。齐姐的穿着永远是女孩子们效仿的目标,一套韩版服饰,里面打着一条暗黄色的丝巾,身材修长挺拔,吸引了全体同学的注目礼。

只见她从包里取出电脑,按部就班地插上电源线、鼠标.....最后接上投影仪,显得那样淡定与从容。

“今天我们讲计算机网络的产生和发展过程,我们知道计算机网络源于计算机与通信技术的结合,始于20世纪50年代,在近20年来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

接着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以单计算机为中心的联机系统.....

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都刷刷地在下面做着笔记。我的目光一直锁在齐姐的脸上,只见她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脸上的小米窝时隐时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打开杯子喝上几口水,然后又很快将盖子拧上。她那双温柔的眸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投向我,我整个心都被一种暖意滋润,讲台上的她,是属于我的,属于一个叫吴桐的小男人的!

课间的时候,齐姐走过来问:“听的懂吗?”

我点点头,也不知怎的,我这人只对两样知识感兴趣,一种是文学,另一种就是计算机了,对这两种东西有着很强的领悟能力。

再次上课时,姚雪低声说:“吴桐,我要是你,完全可以不来上课。”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期末考试卷子都是她出的,到时找她要份答案不就完事了。”

小丫头太小瞧我了,真想和她翻脸,想想我一个大男人不和女孩子计较,笑笑说:“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是.....”姚雪话说了一半就被丁雪娇打断了,“快别说了,影响大家上课。”

下课后齐姐把我叫到一边说:“小桐,今晚早点回家,我找你有事。”

“有事?什么事?”

“要去还债。”

“还什么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就不告诉你”齐姐笑着说,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赶回家时发现齐姐已经换好衣服在等我了,齐姐把那套西服递给我说:“快穿上吧,我已替你熨好了。”

“晚上有活动吗?弄得这么正规?”

“我就不告诉你,等会你自然就知道了,”齐姐笑着说。

齐姐让我把车开到“克莉斯汀”西饼屋,将一张提货卡递给服务员说:“我提货。”

服务员递给我们一只用丝带捆扎好的蛋糕,还给我们配了可爱的卡通狗蜡烛。

有人过生日?还债......我笑着说:“我知道了,李丽过生日。”

“我以为说‘还债’时你就知道了。”

“鑫,你不是在变相地骂我笨吧?”

“我可没说噢,”齐姐笑着说。

“送什么礼物呢?”我看着齐姐说。

“上次我去泰国时已经买好了,”是一只女士手表,瑞士西马表。

“可我没买呀?”我盯着齐姐说:“上次我说她小气,现在我们俩只送一样东西......她会不会笑话我们呀?”

“这表折算成人民币要好几千块呢!”齐姐说:“聪明如你,难道还没有办法打发她?”

那倒也是,我耸耸肩。

李丽的生日晚宴也太奢侈了吧!竟然安排在国际酒店,到了餐厅,看见来了许多人,西装革履的先生们和珠光宝气的丽人们,里面还有一对精神矍铄的老夫妻,李丽介绍说:“这位是老杨,这位是老李。”

李丽又指着我们说:“老杨,老李,这俩位就是我常和你们念叨的齐鑫和吴桐。”

我们忙走上前叫伯父伯母好,老人很高兴,忙招呼我们坐,口中赞道:“果然很般配!”

李丽也不含蓄点,走上来就问:“吴桐,你总说我小气,今天送什么礼物给我?”

齐姐忙把那只装腕表递给她,李丽看也没看地说:“我是问这浑小子的礼物?”

“就是那腕表呀。”

“俩人只送一样呀,太小气了吧?”

我强辩道:“我和齐姐是情侣吔,自然不能分开了,要不你先把东西还给我们吧,等下次你过生日时我们凑成两件再送给你吧?”

“赊三不如现二,这次就将就吧。”齐姐在旁边微笑地看着我俩斗嘴。

由于人多,宴席分两桌进行,一道道大菜上来,大家轮流敬酒。我们和李父李母一桌,交谈中我们才知道他们俩年轻时都在国外留过学的,退休前也都在内地一所大学任教,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在国外定居。他们教育子女是很西化的,怪不得李丽敢直呼他们的名字。

那边热闹非凡,吵吵闹闹,李丽四处敬酒,看上去被灌了很多酒,走路都有点踉踉跄跄。

她中途过来了两次,关照我们要多吃,李父李母说:“你去陪那边的客人吧,这边我们招呼就行。”

李父摇着头说:“这么大个丫头,整天疯疯颠颠的。我一直希望她像两个哥哥一样做学问,可她静不下来,没办法!”

李母笑着说:“都是你放纵的,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养,哪有一点女孩样子?你看人家小齐,文文静静的,我都不明白,一个水样的性子,一个火样的性子,俩人怎么能成为好朋友呢?”

“伯母,不是您说的那样的,李丽个性直爽,也很热心,我很喜欢她那种性格。”

“那你就多担待点吧,来,我和你喝一杯,”李母笑着说。

酒足饭饱后,他们那班人又闹着去唱卡拉ok,李丽为难地看着我们,齐姐笑着说:“你去吧,我们和伯父伯母聊会儿天,等会我让吴桐送他们回家。”李丽如获大赦,叫着跑开了,看得李父李母直摇头。

我们送完李丽的父母赶到家时,已经是晚上12点多钟了,齐姐连叫:“好累!”随便洗了一下就睡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月亮会寂寞吗

推开书屋的门,徐芳正趴在收银台前用一支手托着下颚在想心事,我轻轻走到她的旁边问:“怎么了?灵魂出窍了?”

徐芳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胸脯说:“你什么时候来的?下午没课了吗?”

我摇摇头,问:“还在担心丁力呀?”

徐芳叹了口气说:“我们几个可能天生就欠丁力的,每天都为他上窜下跳的,凭什么呀?”

是呀,凭什么?我有时都觉得自己有点贱!别人都在享受美好的大学时光,我们却为一个狱中的人一筹莫展,有时气都不打一处来。

“认识一场,尽点心力吧!”

“从知道他欺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诫自己要放下这段说不清的感情,”徐芳愤愤地说:“总以为自己可以放得下,在无数次努力而又无数次失败后,我知道自己真得不能自己。我是个爱做梦的人,一直希望生活像梦中那般美好,结果等来的却是比我想像要残酷千百倍的现实,它像一只无形的巨石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和他认识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交往更是个恶梦,我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本来是两根永远也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却错误地出现了交点.....”

我们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说话。

一辆广州本田车停在了门口,徐姐戴着墨镜走了进来,我叫了声:“姐!”

徐姐说:“你也在这儿呀,我正想找你们说件事呢。”

徐姐带来的消息并不乐观,她们经理叫孙学友,安徽人。以前在广东打工,挣了一点钱,也结识了一班朋友,后来就到上海创业,开了现在这家物流公司。

“查出了那辆车的下落了吗?”

“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徐姐喝了一口徐芳递过来的水说:“昨天下午那辆车又到公司来了,你描述的那三个人我也见到了,孙经理对他们很客气,但我感觉他们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

“我听见他们谈话了,孙经理叫那男人‘周兄’,连声感谢他对公司的照顾,全是客套话。”

“还有其它的吗?”我急着问。

“听公司的人说那人叫周龙,在广东开了家化工公司,就这些了,我没敢多问,”徐姐说:“我要走了,我骗孙经理说回来取点东西的,时间久了怕他们怀疑。”说完匆匆走了。

四点多钟的时候,许姐打电话给我,说她们家的咪罗抓了一个小偷,让我赶快过去。当我赶到小区的楼下时,正好警车也到了,来到许姐所在的楼层时,只听见咪罗“呜呜”地低吼着,里面一个男人连声喊:“救命!”

警察接过许姐递过来的钥匙打开门,只见一个瘦小的男人被那条牧羊犬逼在墙角处,瑟瑟发抖,衣袖不知是刮破的还是被狗咬破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小偷看见警察竟然像落水的人遇到了救命恩人,赶紧躲在警察身后。

原来那个笨贼顺着落水管潜入许姐家,准备进屋大干一场,没想到一只大狗跑过来把他逼到墙角处,稍一反抗就又叫又咬的,吃尽了苦头。

小偷在居民的咒骂声中被民警带走了,许姐抱着咪罗又摸又亲的,太感谢这位功臣了。

客厅被弄得一团糟,我对许姐说:“我帮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吧?”

“不用管它,等会我再整理。”

见我执意要收拾,许姐没再说什么,她往杯子里放了点茶叶,又从饮水机上接了杯水,小心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小桐,这是你的茶,”然后又有点抱歉地说:“每次发生事情,首先想到的都是你!”

我看着她说:“姐,这样我很高兴,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

许姐双手绞在一起说:“自从离婚那天起,我和芸芸就像是从树上硬摘下的两只可怜的水果,一大一小,被扔到路边无人照管。”

墙角处有滩水渍,发出刺鼻的骚味,不知是小偷长时间不能上厕所留下的还是被狗吓出来的?我拿来拖把用力擦拭着。

许姐说:“我最怕去学校参加活动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左牵右拽的,唯有小芸芸只有我陪着,每次都只能用一句‘孩子的父亲出差了’的话搪塞了事,对不起孩子啊!”

“姐,你就没想给芸芸找个后爸?毕竟你还这么年轻!”我看着她说。

“倒是有人介绍了几个,”许姐有些尴尬地说:“第一次是同事带过来的,那男人的妻子出车祸死了,你知道吗,他人不错,也很逗,见我桌上放着《精神现象学》,吃惊地说‘你看黑格尔’,翻翻我的书柜,都是些理论书籍,过了几天他对介绍人说和我在一起有压力;后来又见了几个人,不是我看不中,就是嫌我有孩子,越见越有挫败感,我现在决定,不再刻意去寻找,大不了单身。”

“当单身贵族吗?”我笑着问。

“单身就一定是贵族吗?你看我像贵族吗?单身也许比较自由,”许姐幽幽地说:“但自由是个连体儿,他的另一半叫寂寞,女人永远不愿和坚强扯在一起,有好多东西需要和心爱的人分享,难过的时候需要有人安慰,无助的时候也想有个坚实的臂膀靠一靠。”

“就拿今天发生的事情来说吧,只能找个小男人来帮忙,”许姐无奈地苦笑着说。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忙说:“我卫生间的灯不亮了,你帮我看看。”

我打开灯盖看了看,是灯管烧了,要去超市配,许姐把车钥匙递给我说:“要开车吗?”

我摇摇头。

等我返回时,许姐把菜都洗切好了,正在淘米,许姐说:“我今天买了条鱼,冰箱里还有上次没来得及烧的排骨,晚上我们就将就一下吧?”

“这么丰盛还将就!太客气了吧?”我笑着说。

卫生间里的灯修好了,客厅也整理干净了,好有成就感。阵阵菜香也不断从厨房传来,一会儿功夫红烧鱼和糖醋排骨也摆上桌了,许姐还烧了个西红柿蛋汤,又开了个笋子罐头。

好香啊!许姐笑着说:“快去洗洗手,开始吃饭了。”

许姐拿出一瓶红酒给我斟上,又夹了一块排骨说:“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色味俱佳,浓香四溢,滑爽可口,唇齿留香,不亚于酒店大师傅的水平,我忙说:“相当的棒,你是怎么做的?”

许姐有些骄傲地说:“这道菜我是得到了大师傅的真传的,我有位同学的父亲原先是饭店的主厨,他把这手绝活传授给了我:一分酒、二分糖、三分醋,事前放在碗里勾兑好,然后用文火慢慢熬.....今天比较急,不然还要好吃点!”

咪罗在旁边“呜呜”地叫着,许姐看着它说:“怎么啦?没吃饱吗?”跑过去看了看,盆子里还有很多食物,许姐笑着对我说:“它见我一直在和你说话,冷落了它,这是在求宠呢。”/> 许姐拍了拍它的头说:“乖咪罗,我也很喜欢你哟,等会就和你玩。”它像是听懂了似的,乖乖伏在许姐脚下不吭声了。

许姐举起酒杯说:“小桐,虽然许宏志是我亲弟弟,但我发现和他越来越生疏了。我父母亲死的早,再说就这么一个弟弟,所以我什么事都迁就他,生活上尽量满足他,没想到让他养成了自私的品行,就好像我欠他的,对他的好是应该的,一不高兴就给我脸色看。上个月找我要钱买手提电脑,他本来就有一台台式机,说现在大家都时兴玩手提的了,我说现在手头不宽裕,让他将就用用,当时就翻脸,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看我了。难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呀?”

“有空我帮你劝劝他。”

“没有必要,”许姐说:“再过两年他就大学毕业了,我最多再尽两年的力了,到时除了乡下的房子,他也别指望我能帮他多少。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没有义务一直这样养着他,再说小芸芸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也要为她准备准备了。”

许姐接着说:“有时想想真得很伤心,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不如一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亲呢?”

“姐,谢谢你!”我动情地说。

临出门的时候,许姐把头伏在我的肩膀上说:“借你的肩膀让姐靠靠,姐感觉好累!小桐,有空常来陪姐聊聊,姐好孤独!”

夜凉如水,从许姐家走出来,我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赶。远处的天幕上,一轮皓月孤独地挂在夜空中,显得那样凄美,星星好像都隐去了,没有星星陪伴,月亮会寂寞吗?我怔怔地想。

第一百三十三章 媛媛很生气

墙上的壁灯发着幽幽的光,感到有些口渴,果盘里排放着一块块切得很均匀的哈蜜瓜,从排列的形状来看,齐姐显然还没动过,我拿起一块尝了尝,很甜,味道不错。

打开电视,调到cctv5,正在播放中国男足和韩国队的比赛录像,男足的一班老爷们真给咱中国人长脸了,走到哪都送分,感觉就如乐善好施的大老板,反正钱多,多布施点也无所谓。开始阶段还好,踢得有章有法,没想到很快就打回原形了,别人连进2球,没法看了,简直添堵!气得真想把电视机砸了!

还是睡觉吧。走到2楼,看着几步以外齐姐的房间,好久没有同床共枕了,真想进去和她亲热一番,走到门口又停下,都这么晚了,她应该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了,最后还是折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晨我醒得很早,伸伸腰,起床,打开窗户,呼吸着窗外飘来的新鲜空气,好爽!

我下楼的时候,齐姐系着围裙,正在厨房烤面包,我们几乎同时说了声:“早!”一股香味直冲脑门,顺手撕了一片塞进嘴里,齐姐拍了一下我的手说:“脏不脏呀?快去洗脸。”

齐姐递给我一杯牛奶,又递给我两只煎好的鸡蛋。

“你怎么没有鸡蛋?”我夹起一块准备递给她。

“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你吃吧。”

我们现在多么恩爱,我美滋滋地吃着,享受着这份专属于我的甜蜜,齐姐坐在我对面小口嚼着烤面包,那浅浅的米窝在她脸上一漾一漾的,好迷人!

“快点吃吧,”齐姐嗔道:“在想什么呢?”

“鑫,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如果可以,我愿意让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这样有什么好,你想让我永远做你的女朋友呀?”

“那我们赶紧领结婚证,说好了,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小孩。”

“你想让我当老母......”齐姐自知失言,赶紧刹住。

“今天是星期六,又不上课,起这么早干什么?”齐姐问。

“书屋缺人手,我要去帮忙,你呢?”

“呆在家里查资料,备课。”

“不出去玩玩吗?”

“臭吴桐,你让我一人在外面逛啊?”

我感到很抱歉,已经很久没陪齐姐上街了,“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补上。”

“没事,”齐姐看着我说。

应该佩服徐姐的亲和力,很快就融入了那家公司,孙经理也很信任她,经常带她出席一些活动,随着社交圈的扩大,我们掌握的信息就越来越多。

徐贵香高中落榜后因家庭条件太差,父母无钱再供她复读,只好随老乡一起去深圳打工,先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因为长相出色,老板把她提升为公司文员,经常带她去参加一些聚会。有一次老板喝醉了,借口送她回家,把她压在床上想强奸她,撕扯中她把老板的耳朵咬破了。班是上不成了,后来又连找了几份工作,由于那个老板有一定黑社会背景,所有工作没干几天就被别人炒掉了。

身无分文的她流落街头,于是就认识了现在的老板,老板名叫周龙,原先是一家化工学院的教授,不知什么原因被学院辞退了,后来到深圳开了家化工公司,工厂不大,却很赚钱,几年下来不仅在深圳买了车买了房,还在上海、杭州、南京、北京等地置办了房产。

周龙先让徐贵香到他的公司上了几天班,又以工作需要把她调到上海的书店工作,徐贵香暗自庆幸有了依靠,自己可以度过难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火坑。她渐渐发现周龙对她越来越不尊重,动手动脚的,几次想离开,都是以周龙发誓以后决不再犯而告终。

久攻不下,周龙心生一计,徐贵香生日那天,他约了几个人,借口给徐贵香庆祝生日,将徐贵香灌得烂醉如泥,然后把她带到自己的房子,好好轻薄了一番,等到徐贵香梦中觉醒,已被他玩弄多时。

看着自己**的身体,徐贵香放声大哭,身子就这样被别人破了,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准备吃了这个哑巴亏,离开这个地方算了,没想到周龙将他们**的情节全部录下来,威胁说如果不听话就寄给她父母。从那以后,徐贵香只好破罐子破摔,死心塌地地跟在他后面了。

周龙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新鲜感一过去就对她不理不睬,可没想到随着交往的深入,徐贵香竟然对周龙产生了感情,她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花心的周龙不会把感情集中到某一个人的身上,郁郁寡欢的徐贵香这时正好碰到了以前的同学丁力,带着报复心的她故意选择了和丁力同居。

我们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彭律师,他点点头道:“丁力贩盗版淫秽书的事情肯定是他们告的密,但为什么又会出现那包毒品呢?如果他们和毒品有联系,在丁力被抓后肯定会猜到警察会搜查他的住处的,他们总不会笨到让警察知道他们在贩毒吧?”

“您的意思是说法院也不相信丁力贩毒?”

“肯定的,否则不会拖这么久不开庭,”彭律师说,我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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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无聊,在网上冲冲浪,遇到了媛媛,qq图像不停地闪动。

“今天下午没课呀?”

我回道:“没有,你呢?”

“哲学课,上了一半跑回来了。”

“为什么?”

“教授上课时言论太偏颇,大赞尼采而痛批康德,我不能接受,一点也不公正。”

“康德如果地下有灵,一定会感谢你的!”我由衷地说。

“不说这个了,”她回道:“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和那女孩子还好吧?”

“好,很好!你们呢?”

“我和他分手了,准确在说我们从没牵过手。”

/> “条件不要那么太高!”

“总是拿你和别人比较。跟你说件事,你别笑话我。”

“不会的,说吧。”

“我暗恋过你,傻傻地以为自己会成为你的妻子。你好残忍,看着你们在雪地里嬉戏,我很受伤!”

“对不起!我不值得你这样。”

“你听过这句话吗?若你闻过花香浓,别问花儿为谁红,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

这些话题太沉重,我忙说:“你知道吗?你小姨在这边上班呢。”

“知道,听说你开了个书屋,生意还挺好,可别亏待了我小姨哟。”

我沉吟了一会儿才回,“她现在不在我这儿上班。”

“为什么?”

我把这边的情况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媛媛着急地说:“你也真够狠心的,那么危险的事让她去做!”

我告诉她是徐姐要求的,媛媛很生气,没打招呼就下线了。

让徐姐去物流公司的确有点欠妥!拿起手机想对徐姐说点什么,马上又放下,怔怔地想了半天才拨通她的手机,“姐,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们并肩在街道上走着,徐姐低着头,几乎不怎么说话。

“我们去哪儿吃饭?”好久徐姐才问。

“随你,”我看着她说。

她把我带到马路对面一家大排档,这地方也太简陋了吧,我建议她换一家,徐姐固执地坚持着。

点了几样菜后,店老板问:“二位要点什么饮料?”

“啤酒吧?青岛啤酒怎么样?”

“我今天不想喝啤酒,来瓶烧酒,”徐姐看着我说。

“剑南春怎么样?”老板问。

我看了一眼徐姐,她点点头,“就它吧。”

徐姐喝得很急,我看着她说:“姐,你慢点!先吃点菜,太猛了容易醉的。”我让老板倒了杯水,徐姐推开水杯,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徐姐忽然哭了起来,我吓坏了,赶紧过去安慰她,徐姐伏在我怀里说:“小桐,你是不是嫌弃姐了。”

“没有,”我赶紧说。

“那你上次为什么半夜就走了?”

“只是因为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

“那你现在就走吧,”徐姐不再说话,低头不停地喝酒,我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只好默默地陪她喝酒,看她抽泣。

徐姐醉了,我只好扶她回宿舍。

徐姐躺在床上,连声叫口渴,热水瓶里一点水也没有,只好跑到楼下给她买了两瓶果汁。她一口气将一瓶果汁喝下去,闭上眼睛,似乎想睡觉,我费力地把她的外衣脱掉,把她塞进被子里。

“抱抱我,”徐姐闭着眼睛说。

我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徐姐小声说:“小桐,不要走,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我想到了齐姐,告诉她说今晚有事回不去了,在同学家过夜。

徐姐看上去已经睡着了,我慢慢抽出手,她忽然惊醒,喃喃低语:“不要走,小桐,不要走!”我对着她的耳朵说:“姐,我不走,我去冲个澡。”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李丽要读MBA

等我洗完出来的时候,徐姐已经睡着了,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用手替她擦去眼泪,伏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由于喝了很多白酒,晚上我几次渴醒,从厨房里找了只水杯,咕咕咚咚喝了大半瓶果汁,感觉还没过隐,又怕徐姐半夜醒来没水喝,只好强忍着。

早上醒来时,只见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头好晕,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暗自庆幸昨晚没有失控。

洗手间里有徐姐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洗了一把脸,终于好多了。太阳已高照,桌上有张纸条:小桐,谢谢你昨晚留下来陪我,你知道吗?早晨醒来时发现你没走,我好感动!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桐了。你是鸟,我是鱼,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水里游,你说天上的见闻给我听,我说水中的趣事逗你笑,如果让你潜入水里,你会溺水而死!如果让我飞到天上,我会缺氧而亡,再说我也达不到你那个高度!鱼有鱼的生活,鸟有鸟的圈子,姐不为难你,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去上班了,给你准备的早点在桌上,离开时记得帮我锁好门。

拿着那张纸条看了好半天,小心地将它折起来收好。想起上午还有课,赶紧往学校赶。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从后门悄悄溜进去。齐姐停下来看了我一眼,下面响起了一片“嗡嗡”声,齐姐面无表情地说:“迟到的那位同学,要有时间观念,不要因为自己不守纪律而影响大家上课!”好难为情!

早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如银丝一般细细斜斜地遮盖了齐姐一身,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衬衫,银色金属钮扣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她明显不高兴,眼睛根本不朝我这边看,这在以前根本没有发生过,我感到一丝丝心慌。

齐姐也好像不在状态,课上得也没情没绪的,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铃响,齐姐合上书,宣布下课,却没像往常一样马上离开教室,而是揉着太阳穴站在原地发呆。齐姐病了吗?我走过去帮她把电源线拔掉,她竟然对我说了声:“谢谢!”感觉好生疏,仿佛是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的。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忐忑不安地打开门,只见齐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走过拉住她的手,齐姐用力想挣脱,我用力攒住,她的手冰凉冰凉,我把她的手放在胸前。

“知道你在怪我,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丁力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撒手不管呀!”

“小桐,我不是反对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学业的!”

“我知道,鑫,我会注意的。”我紧紧搂住她,亲吻她的额、她的眼、她的脸,最后落在她温热的红唇上,齐姐由刚开始的推拒,然后慢慢接受,有几点湿湿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

“鑫,你为什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呜,呜......昨天晚上肚子好痛,有一阵子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想去医院又不敢,打你电话又关机.....”

“都是我不好,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齐姐的背。

“早上我那个来了,已经好多了。”

“你肯定一天都没吃饭吧?饿了吧。走,我们找地方吃饭去,”

我们驾车来到仙霞路的一家饭店,我点了好几个齐姐喜欢的菜。我们静静地坐着,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饭菜。齐姐最近一段时间又瘦了,精致奢华、白滑细嫩的脸蛋上嵌着的那双眼睛显得更大了,看着好心痛!

我小心地给她夹了一些菜,看着她慢慢地吃。

“看我干吗?”齐姐嗔道:“你也吃呀。”说着夹起一块生煎牛肉塞进我的嘴里,多甜蜜!点点滴滴,都是幸福的碎片。

这时齐姐的手机响了,从对话中知道是李丽的,“等会到我这儿?几点?我现在仙霞路吃饭呢。什么?你也在仙霞路,那就过来吧,xx饭店13桌。”

一会儿功夫李丽就赶来了,这家伙今天打扮的挺淑女的,阿迪达斯运动休闲装,里面是一件紧身小开衫,波浪形略微卷曲的长发看上去显得有几分妩媚。

“怎么不喝酒?”李丽觉得奇怪。

“没钱了,喝不起!”

“哟,哟,哟,在我面前叫穷,没钱还到这么高档的饭店消费?明明是自己小气还不承认。得,算我倒霉,今日这饭钱我付了。”

李丽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马上走过来,“来一扎纯生啤酒!”服务员“哎”了一声就去取酒。

李丽从包里取出一包中华烟,象征性地问了我们一下,自顾自地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吐了一个烟圈。

“你不是戒了吗?”齐姐问。

“别人送的,不抽可惜!”什么理论?

“这是您的酒,”服务员问:“要打开吗?”

“当然,”李丽说。当服务员准备打开第三瓶时我阻止说:“好了,等会我们自己来。”

“齐鑫不喝吗?”

齐姐红着脸摇摇头,李丽马上明白了什么,看着我说:“吴桐,你真挺心疼人的。我怎么就找不到你这样的男朋友?”

“你那嫩草呢?”齐姐笑着问。

“什么嫩草?恶心吧啦!”李丽笑骂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桐也是嫩草,是吧?”说完在我脸上拧了一把。

我把她的手打掉,骂道:“移开你那咸猪手,敢吃我豆腐!”

“谁吃你豆腐,你那老豆腐送我也不吃。”

“矛盾了吧?刚才你还说我是嫩草,现在又变成了老豆腐,自相矛盾!”

李丽笑着说:“老牛和嫩草,现在也很时兴,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的搭配有点不协调,但却有不失年龄的均衡美。我从报上看过,这种老少组合,可以让下一代智商更高点。”

喝啤酒最大的坏处就是经常往厕所跑,一晚上去了五六趟厕所。

饭总算吃完了,最后还是我埋的单,走到楼下,齐姐看着我说:“酒后开车很危险,我们先到车里坐会儿吧。”

打开车载收音机,无意中听见万峰主持的《伊甸园信箱》,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被称之为“万疯子”主持的节目,觉得他言辞太犀利,一副教训人的口气。但他的节目时下很火,听说每晚10点30,全国有60多个地市广播电台都在转播这套节目,大学每个寝室都有一台收音机每天准时播放万峰怎么骂人,“糊涂”、“混帐”、“该打”、甚至“王八蛋”,这些不文明的词汇常常从万峰的嘴里脱口而出。正准备调过去时,李丽阻止道:“别,就听这个台!”

........

听众问:万......万峰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万峰说:说吧。

听众问:我长了阴虱怎么办?

万峰说:怎么办?你还来问我?你有没有不洁性行为呀?

听众回:(缺少底气)没......没有。

万峰说:没有!那你爱人呢,也就是你老婆有没有啊?

观众回:也没有。

万峰说:也没有?胡说!你老婆没有乱搞,你也没有乱搞,那不老实。那你说阴虱是哪

里来的?空降兵!

...... 李丽咧着嘴哈哈笑着,齐姐听得直摇头。感觉有点下流,不顾李丽反对,最终还是关掉收音机,将流行卡带推了进去。

邓丽君深情地唱着“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塚,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

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等到我一觉醒来,发现齐姐和李丽正在聊天。

“读mba很苦的,你想过没有?”齐姐说。

“苦我倒是不怕,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你已经有很多年的工作经历了,又是研究生毕业,英语那么好,我觉得你没问题。”

“你说我去日本还是去欧美国家?”

“我不支持你去日本。你没有日语基础,要先去读预科或语言学校,读一年语言后能否通过入学考试,是否达到听课水平还未可知。并且赴日费用高,相对于欧美国家,赴日留学性价比较低。”

“可我的两个哥哥都在日本呀,我父母亲也希望我去日本,到时有人照应!”

“主意还是你定,如果去欧美也很麻烦,还要通过toefl和gmat考试。”

...... 我伸了个懒腰,齐姐说:“现在酒醒了吗?我们快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母亲要再婚

我飞快地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刻意用速度来化解心中的郁闷,这次考试挂了红灯,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齐姐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

为避免撞上对面过来的那个人,我只好来了个急刹车,险些摔倒,正要发火,他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我笑着,这人好像在哪见过,把脑袋中熟悉的图片都过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

“你好!不认识我了吗?我叫林子峰。”

林子峰!不是齐姐的fans吗?找我干什么?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很急吗?我还没吃饭呢。”

“正好我也没吃,前面有家饭馆,酸菜鱼烧得很不错,我经常去吃的,走吧?”

我只好同意。

这家饭店规模不大,我们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酸菜鱼的味道的确很棒,林子峰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吃饭吗?”

“肯定和齐鑫有关吧?”

他点点头说:“你也许只知道齐鑫和武剑峰是高中同学吧?其实我和她们也是同学,那年高考,我的分数是全市理科第三名,完全可以进清华或者北大,但自己却鬼使神差地选择了齐鑫所在的学校,那时我还不知道武剑峰在追她,否则我也决不会跟来。”

他喝了一口酒说:“当初,我决定追她,被很多人取笑,就连最要好的同学都劝我放弃,不为别的,仅仅因为她是富家女,而我是个穷书生!可我没有办法,就是喜欢她,我选择了最古老也最直接的方式,天天给她写信。”

“你吃菜呀?”林子峰看了我一眼说:“她有很好的修养,并没有给我多少尴尬,只是很礼貌地说‘我们可能不合适’,后来直接告诉我有男朋友了,我并不气馁,直到武剑峰出现,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

“同样是峰,我这个峰就没他的峰吸引人!”他苦笑着说。

“如果爱她是错的,我不愿意对;如果对是不能爱她,我宁愿错一辈子!”林子峰说:“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话我体会的最深。当我彻底绝望的时候,传来了武剑峰车祸身亡的消息,我为同学英年早逝而悲痛的同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等到的是更大的失落。”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我发现她和你交往后,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报复念头。于是我写了一封匿名信到学院举报你,可信刚寄出去我就后悔了,我鄙视自己的行为!”

他端起一杯酒看着我说:“请接受我最真挚的歉意,对不起!”

我摇摇头说:“都已经过去了,我也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谢谢你,说出来感觉轻松了好多。过几天我就要去英国留学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林子峰说:“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跟异**往就好像在海边捡贝壳,大家都在寻找最喜欢的那一只,一旦拾到自己中意的那只贝壳,就把它带回家,好好珍藏着,而且要记住,从此以后再也不去海边拾贝壳了,永远要坚信,你捡到的那只贝壳是世上最大、最美、最漂亮同时也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一只。”

我把林子峰的话告诉给齐姐听,齐姐半信半疑地说:“他真是这样说的?”

“我干吗骗你?”

“他真是个好人,可惜我和他之间没缘份!”

“别再说了,我会吃醋的!”我哂笑着说。

“好,好,我就喜欢身边这个小男人,这总可以了吧?”

对于学生来说,休息日总是打牙祭的极好借口,所以学院附近大大小小的饭馆全部人满为患,从路边的大排挡到门口有门童笑脸送迎的大酒店,人们都根据自己的消费水平选择着自己中意的地点。我们三个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经常光顾的那家饭店。

“吴桐,丁力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刘勇问。

“能怎样,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叹了一口气说。

“这家伙真可怜,不知道有没有人欺侮他?听说那里面有牢头狱霸,很凶的。”许宏志说。

“我又没去过,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回道。

“你真厉害,逃了那么多课,还没听说有一门课开红灯,”许宏志由衷地说:“要是我,可能都要留级了。”

刘勇也附和着,他们八成还不知道我这次考砸了,懒得和他们说。

接着我们东聊西侃起来。门口有人要进来,看见丁雪娇穿着一件棉布裙,站在懒洋洋的阳光里,全身闪着一层光。

“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我笑着问。

“这地方我经常来的,”

“如果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吃吧?”我们同时邀请。

她也没推辞,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喝点什么?”我问。

她指着桌上的啤酒说:“就它吧。”

我很意外,“你不是不喝酒吗?”

“你对她真够关心的!”许宏志说。

“关心也是虚情假意的,人家又看不上我,”丁雪娇幽幽地说。

“你考虑考虑我吧,这地方就我还孑然一身呢!”刘勇挺了挺胸脯,很光荣地说。

“记得去排队机前先去预个约,慢慢等着,轮到你时,我会通知你的,”丁雪娇幽默了一把。

刘勇哭丧着脸说:“你让我太受伤了!”

许宏志递给他一杯酒说:“你快淹死在这杯酒里吧。”

丁雪娇阻止我把酒倒进杯子的动作,拿起酒瓶说:“哪有那么麻烦,直接这样干。”

好建议,我们都换成了酒瓶子,“当,当”的响声引来了邻座的目光。

离开饭店时,刘勇和许宏志有事先走了,丁雪娇说:“陪我走走吧?”

我们顺着林荫小道踽踽前行,风摆杨柳婀娜多姿,迎面如火的夕阳红彤彤高挂天空,美妙的感受灿若晶莹。丁雪娇的脸上,泛起喝酒后的红晕。

“你好漂亮!”我由衷地说。

“谢谢!”她看上去很高兴,一阵鸽哨声之后,只见一群洁白的鸽子从我们头顶飞过,她看着远去的鸽子说:“真想和它们一样,随意在天空飞翔。”

“好浪漫!”我笑着说。

“你今年多大了?”丁雪娇问。

“22岁了,你呢?”

“问女孩子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她嗔道。

她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拽了根青草含在嘴巴里,眼睛看着天边的落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们可能注定要成为亲人,”她笑着对我说。

“我不明白?”

“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但可能会成为兄妹。”

母亲和她父亲.....正准备说什么,丁雪娇接着说:“我母亲生我时就由于难产死了,父亲为了不让我受到委曲,一直没再成家。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父亲总往你们那儿跑,我觉得奇怪,上次回去父亲探问我的口气,我总算明白了。”

“也许不是我母亲,可能是其它人呢?”

“他都问我愿不愿意和你成为兄妹了,还会是其它人吗?你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个妹妹是件很丢人的事吗?”

“那倒没有,只是一时不能接受。”

天渐渐暗了下来,这地方很偏僻,四周没有灯光,阴森森的,挺怕人的,丁雪娇双手交叉,抚摸着自己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母亲要再嫁了!”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齐姐看着我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笑着问我:“怎么啦?魂丢啦!”

我挠挠脑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齐姐说:“这不是件好事吗?阿姨整天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看上去挺可怜的。”

“我就生气我是最晚知道的那个人!”我有些生气地说。

“难道你让阿姨天天向你汇报她的一举一动,说明你平时根本不关心她!”齐姐瞪着我说。

我拿起手机准备给母亲打个电话,齐姐一把按住说:“这种事你怎么问呀?到时候她自然会告诉你的。”

齐姐示意我去卫生间去冲个澡,出来时齐姐已经回房去了,看来今晚又没希望了,可还不死心,走过去拧了拧门把手,没锁!

齐姐正在换睡衣,那是一套肉色真丝睡衣,设计的比较性感,上面还缀着几朵暗花。都说女性肌肤娇嫩,真丝睡衣对于爱美的女性是不可或缺的好东西。

看见我进来,很意外,“你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

“天天洗澡,又不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紧紧抱住她,疯狂地吻她的脖子和胸膛,将她刚刚穿上的睡衣一件件剥离,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白嫩的玉体上,柔光闪闪。齐姐也娇喘吁吁,她看着我嗔道:“一点情调也没有,感觉你都就像只野兽!”

野兽就野兽吧,当我们同时从云尖跌落时,齐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好喜欢野兽给我的感觉,谢谢你,小男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书屋的钟点工

我都佩服自己那么能睡懒觉,昨晚8点不到就睡了,临睡前自己告诫自己明天要早点起来去书屋帮忙,没想到一觉睡到上午10点,在梦里浪费着青春,最后还是徐芳的电话把我叫醒。

是不是她又忙不过来呀?我心里说。原来是有人过来应骋,非要让我过去看看。这点小事,自己决定不就行了,我心里抱怨着。

这是个羞涩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扎着个小尾巴,皮肤很白皙,饱满红润的嘴唇,笑起来嘴角处还有一对时隐时现的酒窝,带着几分矜持。背着个小包,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在路边摊买来的劣等货。肯定是大一的学生,只能过来打零工,难怪徐芳不敢做决定,我猜想。

“你还是学生吧?”我问道。

她点点头,看上去有些紧张。

“我们这儿要招全职的,你恐怕不合适,”我看着她说。

“我和这位大姐说好了,中午和晚上都过来帮忙,我调查过了,你这儿主要做学生的生意,时间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她在极力争取着。

我看了一眼徐芳,她点头同意,整个店都是她在打点,她都认可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笑着问:“你一个月要多少钱?”

她踌躇了一下低声的说:“200块,你看行吗?”

才200块!我的心缩了一下,不够我们平时去趟酒巴的花销!我想了一会儿说:“我给你300吧,另外还供你一顿晚饭。”

女孩很意外,过了一会儿她嗫嚅着说:“你能不能帮个忙,先预支我这个月的薪水呀?”

我更意外,第一次见面就谈借钱,从没遇见过,我犹豫着。她把证件递给我说:“这是我的学生证。”

文学院,043汉语言文学,林佳,我把学生证还给她说:“我相信你一次,”说完从兜里取出300元递给她,她兴奋的满脸通红,连声说谢谢。

林佳的勤快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每天都准时出现在书屋里,将那些被读者弄乱的书籍理得整整齐齐,地也让她扫得干干净净,走进书屋就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从徐芳口中,我们慢慢了解了林佳许多事。她原本出生在一个幸福之家,童年过得无忧无虑,爸爸是一位中学的校长,母亲在校食堂工作,一场变故发生在她15 岁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那是收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第三天,全家并没有因为这个好消息而高兴,就在那个炙热的午后,一辆警车把她爸爸带走,罪名是有人举报他涉嫌强奸一名初三学生。

想起那段日子林佳还心有余悸,原来在初三毕业前几天,镇上有名女生晚自习放学回家途中被一名自称是校长的人强奸了,女孩无地自容,留下一份遗书跳河自尽了,女孩家族里的人拿着遗书找到她父亲拼命,她的父亲矢口否认,被对方狠狠地打了一顿,头部受伤,后来还是派出所出面调解了这件事,告诉对方走司法程序。

林佳的父亲告诉家人这事和他无关,就让他们去告吧,没准真能找着真凶。可种种证据都对他大大不利,警方在案发地找到了她父亲的打火机,另外还有一只上面留有她父亲指纹的钢笔,这支笔她父亲已经弄丢好几个月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案发地。

遭人陷害了,她的父亲这时才着急了,鬼使神差地跑到受害者家里要求私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警察能不抓他?

dna技术最终锁定了嫌犯,原来是副校长瞅着林佳父亲的位子耿耿于怀,让他的侄子栽赃给林佳父亲。案子虽然破了,但从狱中回来的父亲却变得疯疯癫癫的,林佳的母亲四处上访,一点结果也没有,家里的钱全部用在她父亲的医疗费上了。

多么可怜的一个小女孩!听得我心情好沉重!

林佳说:“你们知道吗?我是唯一一位没有家长护送,自己来上学的学生。初到上海时,我仿佛一滴水掉进湖泊里,我找不到自己了。不敢离开学院半步,生怕走丢了回不来。”

礼拜天的早晨我很早就赶到了书屋,前段时间由于缺人手,每个礼拜都早早地过来帮忙,已经形成习惯了。

徐芳在扫地,林佳戴着头套用鸡毛掸子在清理书架上的灰尘,样子好滑稽,我忍不住笑了,她羞得满脸通红。

我看着她说:“我来吧?”

她把掸子递给我,随手又拿起一块抹布不停地在柜子上擦拭着,我笑着说:“每个月才给你那么点儿钱,你这样干是不是太亏了呀?”

“比我预期的要多很多了,并且还解决了我一餐伙食,”她停了一会儿说:“我到你书店打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免费看书。”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不是亏大了!”我笑着说。

她的脸羞得更红了, 我怕她下不了台,连忙扯开话题问:“平时都爱看些什么书?”

“只要是好书都爱看,相比而言最爱看张爱玲、林清玄、徐志摩、钱钟书.....”

“他们的书你都看过吗?”我问。

“徐志摩和钱钟书的作品看的多点,困为我父亲喜欢,家里有他们的藏本,张爱玲和林清玄的只看了一点点,我们家穷,买不起,”她总爱脸红。

“是吗?说说看。”

“说什么呢?我喜欢徐志摩是从他的《再别康桥》开始的,每读一遍都都会有一种不同的感受,百看不厌。全诗用虚实相间的手法,勾勒处一幅幅美妙的意境,把诗人对康桥的爱恋,对过去美好生活的憧憬,以及对眼前别离的无可奈何,刻画的淋漓尽致。听说徐志摩刚开始并不喜欢诗,是这首诗唤醒了诗人久蛰入心的天命,他曾经说过:‘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另外他和陆小曼、林徽因的爱恨情仇,感动了无数的人。”

她知道的挺多!我由衷地佩服。

“喜欢钱钟书也是无意中的,我们家以前是个书香门弟,我太爷爷收藏有一本1947年由晨光出版社发行的《围城》,听说这本书当时很受欢迎,不到两年就出了三版,解放后一度绝版了30多年,1980年才再度重印。记得父亲没生病前有人慕名到我们家去买这本书,出价2000块,父亲没有同意。父亲生病后母亲几次拿出来准备卖掉,都因为怕父亲病好后责怪她而作罢。”

她接着说:“《围城》这部小说没有明确的故事线索,是由一些作者琐碎的见识和经历拼凑而成的情节,拿他的夫人杨绛的话来说‘从他熟悉的时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社会阶层取材。但组成故事的人物和情节全属虚构。尽管某几个角色稍有真人的影子,事情都子虚乌有;某些情节略具真实,人物却全是捏造的。’作者把自己的文艺见解和对事物的评价,借助小说中的人物之口表现出来......”

没想到她挺能说的,这时远处有个男孩问:“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人性的弱点》,林佳“哎”了一声跑过去说:“17.5元,给您打九折,您给15块5吧。”

“这么贵!路边摊才8块。”

“这是正版呀,有收藏价值的,再说路边摊有这么好的印刷质量吗?光错别字就有好几页!您怎么看?”

“感觉太贵了,再便宜一点吧?”

林佳看着我,我笑了一下,她自作主张地说:“15块,再便宜我们就赔钱了,才几块钱的事,您少上会儿网不就节损下来了吗?”

男孩很不爽气地掏出钱,林佳不知说了句什么,把男孩子逗笑了,出门时还热情地同她打了声招呼。

林佳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个大男人,为几块钱的事斤斤计较!”

我问:“你怎么把他逗笑的?”

“我说你长得真帅,又很有气质,是不是读过很多书,肯定让很多小女生着迷吧?”

她也不嫌肉麻!

“这里面的书,如果爱看就免费拿回去看,”我笑着说。

“真的?太好了!”

“如果有中意的就告诉我,我买下来送你。”

“那多不好意思!”

不知不觉已到午饭的点了,徐芳叫道:“吃饭了,中午喝粥。”

林佳转身要走,徐芳叫道:“你去哪里?我煮了你的饭呀。”

“你们吃吧,我到外面去买两个馒头,”她答道。

我阻止她说:“一起吃吧,从今天开始,礼拜六和礼拜天午餐就在这儿吃。”

“这不好吧?”她搓着手说。

“这也是工作需要,你来回跑会耽误很多时间,我们损失更大。”

徐芳笑着说:“吴桐,你好改名了,叫吴扒皮!”

大家一阵哄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姚雪的秘密(1)

周末有些堵车,等我回到家时,《欢乐中国行》已经开始了,今晚是介绍我的家乡--宁国,齐姐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着,见我回来,齐姐将手中的杯子举高:“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已经开始了!”

晚会在《快乐节拍》激扬的歌舞中拉开了帷幕。新落成的体育中心流光溢彩,万众欢腾。

梁静茹、韩红、周华健、阎维文等众多明星悉数登场,演绎激情,唱响快乐。观众也陶醉其中,他们挥舞着荧光棒,为众多歌手呐喊助威,“欢乐中国行,快乐在进行”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齐姐随着音乐节拍不停地晃动着脑袋,“真有那么好看?”

“当然,你不觉得吗?”

我点点头,“如果不是我的家乡,你会这么关注么?”

“可能不会,爱屋及乌吗。”

我还想说什么,齐姐竖着食指说:“嘘,安静!认真看。”

“宁国的老乡们,大家好!我叫任新民,生在宁国……祝愿宁国明天更加美好!”当这声纯正的乡音通过现场连线从首都北京传来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场观众大声呼叫:“祝愿任老健康长寿!”......

“任新民是你们那儿的人呀?听说他是航天技术和火箭发动机专家哦!”齐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是呀!”我看着她的杯子好奇地问:“你那杯子里是什么?颜色怪怪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加察热,加霞热,加梭热,”

“你在念经呀?听不懂,”我笑着对她说。

“这是藏语,汉浯的意思是:茶是血!茶是肉!茶是命!这是普洱茶,我的一个学生送我的,”齐姐自豪地说。

普洱茶,听说过,它是用大叶种茶树的鲜叶制成,色泽乌润或褐红,普洱是我国云南思茅地区的一个城镇,它以茶贸易而闻名,“怎不给我来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切,茶叶都放在你的杯子里了,续上水就行了。”

轻轻呷了一口,滋味醇厚回甘,具有独特的陈香味儿,嗯,好茶呀!

俩人依偎在一起,继续看节目,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吴桐,我在乐购门口,受伤了,快来帮帮我!”是姚雪。

我跟齐姐说明情况,齐姐笑着说:“你是万金油,怎么你那些同学有事都喜欢找你?快去吧,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昏暗的街灯下,好多人围在灯下看着。姚雪蹲在门口,双手放在脑袋上,头像鸵鸟一样埋了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被散弹击中的小鸟,来不及反抗就悄然坠落,收拢着翅膀静静疗伤,看上去好可怜。我轻轻碰了她一下说:“你还好吧?伤在哪里?”

她猛然抬起头,脸上一条清晰的抓痕映入我的眼帘!她和人打架了?姚雪拽着我就走,旁边有人在骂:“这么小的小姑娘不学好,狐狸精!”

我们默默地沿着马路牙走着,姚雪不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情绪非常低落。

“我们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去喝酒吧?”

“喝酒?”我想了一会儿说:“好吧。”

我们要了一个包间,领班殷勤地凑上来问:“先生,小姐,二位要点什么?”

我们点了一些菜,我看着姚雪说:“我们喝啤酒吧?”

“不,我要喝白酒。”

“好吧,”我对领班说:“那就来瓶白酒吧。”

领班口中答道,眼睛却冲着姚雪的伤口没有离开,我咳嗽了一声,她仿佛梦中觉醒,拿着菜单离开了。

姚雪把发卡取下来,让头发把伤口遮住,现在好多了,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菜全部上来了,姚雪对服务员说:“你先出去吧,我们想静一静,不要随便打扰。”

服务员暧昧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姚雪自斟自酌地连干了两杯,我看着她说:“这样喝很快就会醉的!”

“你们男人不都是希望女人醉吗?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们弄上床。”

我默默无语,姚雪突然伏在桌上哭了起来,这算什么,幸好在包间里,否则别人还以为我在欺侮她呢。

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说:“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我摇摇头,我没有这方面的嗜好。她看着我说:“吴桐,你果然与众不同,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你,还是让我说出来吧,这样我会痛快些。”

我读高二的时候就谈恋爱了。班里喜欢我的男生很多,但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那时我功课很好,总是老师表扬的对象。我家附近新建了一家游泳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吵着要去学游泳,父母只好为我办了一张卡。

第一次学游泳,连呛了好几口水,样子好狼狈,花钱买罪受,当时心里有点后悔。这时一位男孩子站在远处咧着嘴笑,凸起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帅!我赌气又扎进水里,接连喝了好几口水,他飞快地游过来托起我,等我镇定下来,发现一双陌生的手放在我腹部,我想努力挣脱,但身子怎么也动不了,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刺激着我,只好放弃了抵抗。

那男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迪克,刚刚大学毕业。从那天起我真正爱上了游泳,准确地说是喜欢上和他相处的感觉。和我同龄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受到琼瑶的影响,凡是男人都要有一双深邃而有神的眼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并且桀骜不羁......迪克好像都具备,他是那样让我疯狂,让我迷乱!

姚雪看着面前的酒说:“我当时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我的第一次是发生在高三开学不久,那是一个星期天,他约我一起逛街,走乏了就让我去他家玩,在他的房间里,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就像被电击中一般,身子软绵绵的,那时我对性没有一点概念,我甚至没做丝毫反抗,就稀里糊涂就把第一次给了迪克,记得当时流了很多血,他牵着我的手说要对我负责,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字字铿锵,斩钉截铁。

以后只要有机会,或者说他想要,我都是招手即到,为此我的成绩直线下降,班主任告诉了我父母,父母严加盘问,我抵死不说,只不过从那以后我们有所收敛罢了。

最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还了得,迪克偷偷陪我到医院把孩子做掉,因为怕别人知道,我不得不拖着病体继续上课。

那段时间我对性充满了恐惧,我拒绝和迪克**,即使带套我也找不到感觉。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有个礼拜天我去他家玩,当我打开他房门时,只见两具**的躯体紧紧搂抱在一起......

原以为那是他的新欢,不料却是他的旧爱横空出世,那是他大学时的女朋友,他们一直在交往,我只不过是他空虚时泄欲的工具。

姚雪又哭了。

心碎了,当时想到了死,当我扑向车轮时,司机及时停车,我又捡回了这条命,四周人都指责我不该轻生,司机四十多岁,吓得满脸惨白,他解释说:“不管她的事,是我的原因!”

他是怕我难堪,把我抱到车上后,他又带我去医院处理了伤口。返回的途中,他苦口婆心地告诫我要珍惜生命,还说:“你父母没有你还怎么活?”

想起父母,我泪如雨下,我也为刚才的鲁莽行为后悔。之后,我在失恋的阴影里徘徊,游荡,郁郁寡欢,他却时常过来安慰我。

他对我的好,是真的好,给我买来很多复习资料,不懂的地方亲自辅导我。我从没问他姓什么,只知道他是上海一家企业驻我们那儿的负责人,爱人不在身边。

他住的房子不大,里面的设施倒是很齐全,每次去他那里,他都亲自下厨,戴着围裙,在呛人的辣味里,时不时回过头看着我慈爱地笑,喜欢吃他烧的菜,喜欢喝他煲的汤......

姚雪的眼泪不停往下滴。

经过努力,我总算考进了现在这所大学。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他说请我吃饭,我骗父母说去同学那儿玩,晚上不回来了。还是在他家里,我们喝了很多酒,我想我当时肯定醉了,鬼使神差的走到他身后拥住他,他明白了我的用意,推拒着说:“不行,我都能做你爸爸了!”

可我不管,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终于在我亲吻和挑逗下,他渐渐融化了,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淫荡?”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相反,我很感动!”

“这段感情注定是不能拿到阳光下面的,”姚雪泪如雨下:“我不指望他给我名分,只想这样一辈子跟着他,没想他爱人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我总算明白了,姚雪的脸是被那人的爱人抓的。现在这种时候我只能静静地陪着,找不到任何安抚她的语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姚雪的秘密 (2)

过了很久我才问道:“你准备怎样,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吗?”

“我不知道,”姚雪摇了摇头说:“我是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的,这可能有点挑战伦理道德,毕竟他有家室!”

我点点头说:“男女组成家庭是有一定年龄限制的,年龄的问题在人们心目中是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婚恋法则,像杨振宁和翁帆的那种婚姻,现实生活中毕竟少之又少!”

“但规矩是被用来打破的,”姚雪拿起面巾纸擦了一下眼泪说:“爱情也不例外,女大男小或者男大女小,除了在传统观念上有差异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两情相悦走到一起又有什么不对?”

“我不是那种死脑筋,这种错位的恋情背后的确有很多佳话。恕我直言,这种行为本来就不被社会认可,更何况对方有家室!你这不仅在挑战伦理道德,同时也有点藐视法律,你们俩的爱情有前途吗?”

姚雪半天不说话,肯定说到她的痛处了。

“他会为你抛家弃子吗?会为你身败名裂吗?会为你忍受世俗的眼光吗?”我盯着她问道?

“我想可能不会。他的老婆有一家自己的专卖店,他们的房子也是他老婆买的,他说如果离开他老婆,他就一无所有,”姚雪一点底气也没有了。

“我觉得他有些可耻,”我冷笑着说:“他多滋润,过着一妻一妾的生活!”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姚雪抗议道。

“难道不是吗?”

“和他在一起时,我仿佛回到了随心所欲的童年,我才可以毫无顾忌地任性、撒娇,他那成熟的魅力总让我心动,”姚雪沉默了很久才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总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童话里。刚才他那畏首畏尾的样子,让我感到好失望。”

我忽然有些不耐烦起来,“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我们回去吧?”

她点点头。

齐姐静静地听完我的讲述,不发表任何意见,我感叹着:“这小丫头,一点理性也没有!”

“你不懂女人,女人本来就是感性多于理性,”齐姐说:“女人的爱很奇怪,即使痛苦也会觉得甘愿,即使心碎也会觉得无悔。理性与感性,真的说不上哪一个是对的,哪一个是错的......”

“我怎么感觉你有一点哲学家的口气?”我笑着调侃道。

“又在耍贫嘴,”齐姐嗔道:“伴随爱情出现的,是故事、是流言,有的故事动人,有的故事凄婉,有的流言捕风捉影,有的流言风刀霜剑......但爱情还是会在那里发芽、成长或者调零、死亡,并不以人的主观判断或者好恶标准来改变。往往是最美丽的故事难有完美的结局,最浪漫的感情寻觅不到真正的归宿,人们不看好的姻缘却开花结果,枝繁叶茂。”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齐姐吻了一下我说:“都过零点了,明天早上又起不来,快睡吧。”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象往常一样走进教室,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姚雪经常坐的位子,丁雪娇在那儿,却不见姚雪的影子,她不会想不开吧?我心里怔怔地想着。

我捱着丁雪娇坐下来,小丫头往我这边挪了挪,关心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吗?眼睛里全是血丝。”

我说:“没有呀,可能是发炎了吧。”

“去买支眼药水点下,润舒就很好,”她热情地推荐着。

“润舒八成是给你回扣了吧,专门推销它的东西,”我笑着说。

小丫头生气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忙陪不是。

这堂课上得没劲透了,教授在讲台上卖力地讲着:“今天我们讲第二个大问题,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对象。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经济学家,或者说不同的流派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总体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出发点是社会物质资料的生产活动......”

好不容易盼到下课,正准备出去找一找姚雪,无意中发现她坐在了倒数第三排的位子上,披着头发,将头深深埋在书里,怪不得我没有发现。

我悄悄走过去问:“好些了吧?”

她四周看了看,点点头说:“谢谢!”

下节课我就坐在她旁边,教授在上面上课,我们在下面聊得正欢。

她在纸上写道: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决定结束这段感情,有的东西你再喜欢也不会属于你;有的感情你再留恋也注定要放弃;有些缘分是注定没有好结果的。

我回道:知道就好!

姚雪写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一开始交往就知道这种爱是一种煎熬,却又不愿意回避,明知道有几分荒唐,却选择玩心跳,明知前面没有路,心却早已收不回.....

姚雪眼里全是泪,还好没有在课堂上哭出来。

放学后,姚雪邀我去外面吃饭,我没法推辞。走到学院门口时,一位中年男人叫了她一声:“小雪。”

姚雪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喜,但瞬间就熄灭了。

男人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小,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是个老帅哥,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吴桐,是姚雪的同学。”

他也微笑地伸出手,和我握了握,那手白皙而修长,保养很很好,他说:“你叫我老秦吧,走,一起去吃顿饭。”

席间他吞吞吐吐地对姚雪说:“小雪,我爱人可能会去学院找你麻烦,这段时间要注意一点。”

姚雪吓得脸都变了色,我很生气,严词质问他:“这不是你造的孽吗?你为何不想办法阻止。”

他战兢兢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

“我怀疑你是否真正爱过姚雪?”我气愤地说:“你想过没有,你爱人去学院一闹,姚雪不是身败名裂吗?”

男人双手抱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姚雪则在一旁大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我火了,“没事的,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姚雪走到门口,不放心地转过头,我吼道:“你还不快走!”

男人吓得全身发抖,我看着他说:“放心,我不会打你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管这种闲事,谁让姚雪找到了我呢,我只能善始善终了。”

“你想怎样?”

“把你爱人约来,我要和她谈一谈,”我看着他说。/> “你别乱来哦?”

我握着拳头说:“我真为姚雪悲哀,怎么看上你这种人!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一副窝囊相,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会为姚雪离婚吗?”

他摇摇头,姚雪听到不知有什么想法?

“那好,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去找姚雪了,行吗?”

他点点头,我站起身说:“走吧,带我去见你爱人。”

那女人如约前来,中等身材,留着一头浓密油亮的卷发,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虽是单眼皮,但秀气、明亮,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奈。

我们找了一家奶茶铺走进去,男人也跟进来,我看了他一眼说:“我想和阿姨谈一谈,”男人知趣地走开了。

“你是那女孩的什么人,”阿姨坐下来问道。

“我是他同学。”

“那女孩是个小妖精!”阿姨气愤地说:“你回去告诉她,我决不放过她。”

“何必呢,这种事在我看来错误全在您老公。”

阿姨生气了,站起来说:“你纯粹是无理取闹,那还谈什么?”

我看着她真诚地说:“阿姨,您比我妈也小不了多少,您就把我当成您的孩子,让我把话说完,行吗?”

她又坐下来,“快点,我还有事呢。”

“她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您的老公事业有成,无论从经济实力,阅历程度,处事方式上,都不知道强她多少倍,如果您去学院一闹,短时间里是把女孩弄臭了,但最终别人都只会说您老公不好。”

阿姨的明显受到触动,呆呆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您也有责任。”

“为什么?”

“您只顾挣钱,把您老公孤零零地放在外地,您顾及过他的感受吗?”

“我那不是为了挣钱吗?”阿姨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是在下放时认识的,后来一起回城,想想那时我们的感情多好,他会在天凉时叫我加衣;会在我生病时关照我吃药;会在我饿时给我做饭;会在我哭泣时借我一个臂膀.....”

“您很爱他吗?”我看着她说。

阿姨点点头:“如果没有他,我剩下来的几十年都不知道怎么活!”

“所以呀,如果您去学院一闹,不是把您老公推给了别人吗?”

“你说怎么办?”阿姨从包里取出纸巾,擦了一下眼泪说:“我可以不闹,你能答应她不来找我老公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

“真的?”她心情明显大好,想了一会儿,从包里取出一匝钱说:“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是受害者,这里有一万块钱,你替我捎给她。”

我很意外,沉吟着是不是接受,阿姨说:“你就拿着吧,如果她接受了钱,也就是说她给了一种承诺。”

姜还是老的辣!我由衷地佩服。

“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马上告诉了她,她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和一张名片说:“这是我店里的金卡,有空到我店里转转,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现在在英国读书,我看着你有一种亲切感!”

却之不恭,只好收下。

齐姐连夸我这件事情处理的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目标出现

这两天是阴雨天气,没有一丝阳光。 凉风习习的马路上,我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书屋,徐姐正在那儿等我呢。

和徐姐打过招呼。同往常一样,徐芳给我泡了一杯绿茶,林佳忙得不亦乐乎,冲我招了招手,我笑着问徐芳:“怎么样,林佳还行吗?”

“挺灵光的,能说会道,营业额最近直线上升,吴桐,看来你要给她加工资了,”徐芳笑着说。

“生意的确不错。”徐姐也说:“我来了才一会儿,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了。”

“我会的”我回道,转过头问徐姐:“姐,你找我有事吗?”

徐姐说:“昨天我看见那女孩子了,在物流公司转了一会儿就走了。”

“有没有新线索?”我和徐芳同时问。

徐姐点点头:“孙经理正好让我送一张本票去银行,我跟踪她们到北青路靠近华漕镇的地方,看见她们走进一家别墅,很久都没有出来,看来她们就住在那里了,”她随手把写在纸上的地址递给我。

太好了!徐姐坐了一会儿起身要走,我站起来说:“我送送你吧。”

徐姐没有推辞,前面有个啤酒屋,我对徐姐说:“姐,我们进去坐会儿吧?”

徐姐没有反对。她嘟噜着嘴,一手扶着啤酒杯,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杯子搅和了两下,这个动作有些孩子气。

“姐,你有心事?”我看着她问道。

“小桐,我离婚的状子法院没有批准。”

“为什么?”

“主要是他不同意,另外一方面法院认为我们的感情没有完全破裂,准备进行调解。”

“你同意吗?”我看着她问道。

徐姐坚定的摇摇头,“如果没有来上海,我也许会同意的,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我不能为别人活着。”

我抓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说:“姐,我支持你!”她的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白皙而圆润。

徐姐对我这个举动很意外,感叹地说:“小桐,你好久没有这样对姐了。”

我歉意地说:“姐,你还是回书屋来吧?”

“回来干什么?现在人手不是够了吗?”

“我考察了一下,现在办网吧很赚钱,我决定把二楼全租下来,我们合伙办个网吧,五五分成,怎么样?”

徐姐摇摇头:“确实是个好主意,可姐现在没钱,所有存款都花在他身上了。”

“姐,钱不是问题,我手头有十来万,不够的话我让母亲赞助点。”

“小桐,姐知道你想帮我,”徐姐想了一会儿说:“如果姐不同意就有点不识好夕了。可我最近特别想点点,我要回去看看他,等我回来时再说吧。”

“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我一夜没睡,手里攥着徐姐给我的地址,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我该怎样去接近那些人?天已经开始放亮,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风拂面而来,我的脑子清醒了好多。决定先去那地方看看。

隐约听到楼下洗手间哗哗的流水声,齐姐已经起床了,接着又听见炊具发出的碰撞声,齐姐肯定在准备早餐。

我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份温馨和宁静。齐姐先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露出一双甜美而明媚的笑容对我说:“小桐,起来吃早饭了。”

我赶忙从床上坐起身说:“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上我要去参加一个活动,我先走了,早点在桌上。”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啰嗦!”齐姐说完,高兴地走了。

吃过早点,我把房子收拾了一下,看看手表,已经8点多钟了,推上我那辆自行车,起程往北青公路方向赶。

早晨起雾了,能见度不足百米,乳白色的雾在不停地滚涌着,就像大海中的巨浪在翻腾,车辆和行人都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的原因,我感觉精神有点恍惚,脚踩在脚踏车上,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

强烈的阳光渐渐驱赶着浓浓的白雾,它开始转为浅白色,越来越淡,最终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我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很上规模的别墅群,保安挡住了我的脚步,任凭我磨破嘴皮,他们也不放行,见前面有家烟酒店,买了两包好烟准备塞给他们,却被他们礼貌的拒绝了。

怎么办?我有些泄气,只好沿着围墙寻找机会,靠近西北角的地方有人在施工,有个保安过来巡视了一下,很快就走开了。

机会来了,我赶紧把车子锁好,溜了进去。

我一幢幢地找过去,a11幢在哪里呢?我很快发现了规律,这些别墅都是南北走向,分别被编成a1x、a2x....这幢别墅靠近马路,大门紧锁,也许是居民区的缘故,马路上的人很少,马路对面全是老式公房,看上去很陈旧,晾晒的服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一面面五颜六色的万国旗,和这边豪华的别墅群相比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一辆奔驰车停在别墅门前,喇叭响了两下,里面很快走出一个男子,快速地打开门,那男子我见过,就是那两个保镖之一。

车子开到门口再度停下来,走下来一位膀阔腰圆、壮实的像头牛的男子,周龙!他习惯性地对外面看了看,眼神在我脸上停了几秒钟,我一阵心慌,好在这时一群扛着施工工具的工人从我面前走过,我装模作样地和那些人打了声招呼,赶紧离开了。

离开别墅时,已经中午了,我找了家快餐店坐下来,买了一盒5块钱的便当,有鱼、有肉、还有很多蔬菜,比市区便宜多了。下步该如何办呢?我边吃边想着心事。

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行,刘勇和许宏志不是答应帮忙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们俩乘出租车过来的,激动的满脸通红,看着我就嚷嚷:“在哪里呀?带我们去看看。”

“你们以为是来旅游呀?”我哭笑不得地说。

三人商议的结果是先去别墅对面租间房子,监视他们的行动。

说干就干,去小区一问,还真有房子出租,物业很热情,陪我们看完房子后说:“这房子很吃香的,要租马上就付定金,明天我就不能保证了。”

“多少钱一个月?”

“800块一个月,租三押一,你们付3200块钱就可以拿钥匙了,水电费自负。”

“这么多钱?”

“不租拉倒,”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样子。

“有没有闭路电视?”刘勇问。

物业摇摇头。

“没有闭路电视,有网线也行呀?”许宏志说。

“也没有,”物业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是个老式小区,过两年就要拆迁了,谁还弄这玩意?”

“那怎么行?”他们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靠,他们是来享受来了!

“我租了,”咬牙切齿地说。

拿了钥匙,我们把房子打扫了一下。去镇上买了几床被子,又买了洗漱用具,反正明天是休息日。大家决定晚上就不回去了。

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又打电话让徐芳把上次买的那只高倍望远镜送来,刘勇拿着望远镜,把脑袋伸出窗外不停地看。

这不是瞎弄吗?我告诉他要躲在窗帘后面看。

新鲜劲一过,刘勇马上扔下望远镜说难受,许宏志搁下望远镜说没趣,俩人吵着说要打牌,指望不上他俩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他俩有滋有味地玩起了斗地主。

别墅的灯一直亮着,晚上8点多钟的时候,那辆奔驰车离开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一点动静也没有,别墅里可能没有人了,即使有,肯定也睡了,我揉了一下眼睛,准备休息,又不死心地拿起望远镜看了看。

突然,我发现对面阳台上有一个女人在晾衣服,她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孔,蓬灯照在她性感丰腴的身段上,显得那样迷人。有目标啦!我精神头又来了,感觉浑身清爽!

她晾好衣服并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伏在阳台上往远处看,我心动了一下,那人正是徐贵香,“目标出现啦!”我兴奋地大叫。

他俩扔下扑克过来看,许宏志说:“吴桐,快报警。”

“为什么报警?”

“让警察来抓她。”

“她犯了什么罪?警察以什么罪名来抓她?”

许宏志也傻了眼,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当我再次举起望远镜时,徐贵香不见了,只有刚才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在微风中飘来荡去。

第一百四十章 李丽辞工

夜里我依旧没有睡好,很早就醒了。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一轮酷似白玉的月亮,还高高挂在朦胧的天空中,慢慢的,天越来越亮,东边的天空飘浮着一层层粉红的朝霞。我拿起望远镜向对面别墅看了看,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们大概还在睡觉。

他们俩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悄悄打开门,去路边摊吃了一碗稀饭,又让摊主帮我准备了两只煎饼,两杯牛奶,怕不够,又到别的摊位买了一屉小笼包子。

回到住处时,他们俩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床上发呆呢。

“你回来啦?我以为你背着我俩单独行动呢。”

“你们以为我是福尔摩斯呀,饿了吧,这儿有早点呢。”

他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煎饼上要放点辣酱就好了,一点味儿都没有,”刘勇抱怨道。

“我觉得不错,味道挺好,你们外地人就喜欢吃辣椒。”

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明天有课,你们先在这儿守着,等会儿我找人来换。”

“我要回去一趟,”许宏志说:“呆在这地方太枯燥了,我去把psp游戏机拿来。”这家伙就知道玩!拿许姐的话说:许宏志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事事都叫人操心,简直是个“bt游戏迷”,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电游不能不玩。

我看了刘勇一眼,他点点头说:“我没意见,但要快点回来。”

我和许宏志同时离开。

徐姐回老家去了,徐芳又走不开,找什么人去替换他们呢?我和徐芳商量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我跺跺脚说:“不管它了,贴个通告出去,书屋的生意先停几天。”

“别,这样损失太大,”徐芳想了想,“我去通知丁力的父母吧,让他们去盯着。”

“这倒是个办法,”我表示赞同。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赶回了家。齐姐正在洗衣服,看见我一脸疲惫的样子,好心疼,忙放下手中的活,替我放了一盆热水说:“你先去洗个澡吧,然后去睡会儿,吃饭时我再叫你。”

回家的感觉真好!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齐姐正在洗我换下来的衣服,可能是太脏了的缘故,她搓得很用力,**来回晃动着,看着那对呼之欲出的小兔子,我下体忽然间有了反应。我用力贴在她后背上,齐姐娇羞着说:“想干坏事啦?”

我点点头,齐姐红着脸,转过头吻了吻我说:“先去睡会儿吧,晚上给你。”

感觉自己好幸福,有这样关心自己的美人陪着,我的心情马上变得很愉快,生活毕竟是美好的。

一觉睡到掌灯时分,齐姐走进来对着我耳边轻轻地说:“小桐,李丽约我们去吃饭呢,快起来吧。”

我抱着她一通狂吻,齐姐呼呼地喘着粗气,闭着眼睛任我胡为。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短裤里,齐姐羞红了脸,轻轻地揉捏了两下,下体受到刺激,马上肿胀变硬,齐姐缩回手,把头埋在我胸前说:“一点也不老实,随便动一下就这么硬!”

见我不依不饶,齐姐羞阻道:“又歪缠,李丽等急了又会发脾气。”

李丽早就在包间里等我们了,我和齐姐一起推开包间的门,发现李丽正坐在位子上想着心事。

包间的空间很大,靠边放着卡拉ok设备,请我们吃饭,用的着如此排场?李丽白了我一眼说:“我是让你们来当说客的。”

“说客,说什么客?”

“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我们正在寒暄着,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李丽赶紧站起来叫了声:“张经理。”

张经理笑着点点头,原来他是李丽单位的人事部经理,李丽又把我们介绍给他,张经理握着齐姐的手不停地打哈哈:“齐小姐真漂亮,哪里发财呀?”

当他听说齐姐是大学教师时,一脸的不屑,“教书能挣几个钱,如果齐小姐屈驾去我们公司,我保证齐小姐一定拿高薪的啦!”

怎么遇到这种人?可恶,看着齐姐的小手一直被他紧紧握着,我面露愠色,李丽赶紧递给他一杯茶,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李丽看来下了血本,什么东西贵就点什么,连人头马天醇xo都叫上了,李丽站起来给张经理斟酒,张经理连声说:“破费啦!小李,咱们这么熟,何必这样客气?”

李丽过来给我斟酒时我忙摆摆手,这种东西不是我这种人喝的,“我不喜欢喝洋酒,我还是喝啤酒吧。”齐姐也连声称是,李丽感激地冲我们点点头。

“这种酒很不错的啦,”张经理卖力地向齐姐推销,“这种酒口感很好,它将香槟干邑的口感、风味及感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以其无以伦比的浓郁香醇而驰名,它能让你的味觉充分享受到无拘无束的感觉。”

齐姐微笑着说:“你对这方面挺有研究!”

“那当然啰,”他捋了捋衣袖说:“也难怪,就你们那点工资,很难消费的起这么高档的酒。”

太无理了,我用力抓紧桌上的一只啤酒瓶,李丽吓坏了,偷偷朝我作揖。齐姐好修养,微笑着点头称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丽举起酒杯说:“张经理,我们共事这三年,你帮了我不少忙,我敬你一杯。”

张经理把手放在李丽的手上说:“小李呀,你辞职的事我真的不能批准啦,档案更不能给你。”

“可我这是要去读mba呀,”李丽着急地说。

“我也没有办法呀,”张经理晃着脑袋说:“当年你考报关员时跟公司签的那个合同还在有效期内呢,培训费也是公司出的,合同上清楚地写着‘报关员服务期为8年,服务期未满,每年赔偿2.5万元。’也就是说你必须向公司支付10万元,我才能为你办退工手续。”

这么多!我心里想着。

“所以只好请张经理帮帮忙,这点小意思是给你的辛苦费,”李丽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他。

张经理像接到烫手的山芋一样赶忙退给李丽说:“小李呀,你这可是行贿呀,我收下这个可就是犯罪了!”

李丽拿着红包,讪讪地站在那里,面子上很是下不来,我忙说:“大家先别说这个,我们喝酒。”

“对,对,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我们喝酒,不谈别的。”

接下来随我们怎么说,张经理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端起酒来和我们逐个碰杯,绝口不提这件事。

中途张经理接了个电话,他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离开,你们慢慢喝。”

临走时他特意走到齐姐身边,准备和齐姐握手道别,齐姐示意手上全是油,笑着拒绝了。

> 李丽把他送到门外,回来时李丽满脸愁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看着她问:“那档案很重要吗?”

“我去办手续时对方要求我提供。”

“请人伪造一份不行吗?”我问。

“千万别这样,”齐姐阻止道:“这涉及到诚信问题,一旦查出来就麻烦了。”

“这家伙老奸巨猾,一般方法是很难将他拿下的,”我分析说:“他有没有特别的嗜好?”

“特别的嗜好?”李丽想了一会儿,红着脸说:“好色!为这事他老婆和他分居很久了,这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这不简单,你牺牲一下色相不就得了,”我嘻嘻笑着说。

“臭小子,我打死你。”

齐姐也骂我没正经,我告诉她们只需如此这般即可,她们听后都认为可行,李丽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吴桐,说吧,让我怎么感谢你?”

“是吗?”我指着墙角的卡啦ok,促狭地说:“妞儿,去给大爷唱个曲儿。”

李丽行了个万福道:“是,这点小女子还是能做到的,我可说好了,小女子只卖艺不卖身哦。”晕,谁让你卖身啦?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李丽又约张经理吃饭,席间李丽用言语不断挑逗,喜得张经理抓耳挠腮,连声夸李丽明事理,酒足饭饱后自然是去开房。正当张经理欲对李丽图谋不轨时,许宏志和刘勇冲了进去,拿着数码相机一通乱照,然后扬长而去。被抓现行的张经理只好无奈地答应了李丽的辞工请求。

按照我的脾气,准备把u盘寄到他们公司去,齐姐阻止说:“算了吧,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毕竟我们那样做也是违法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手铐的滋味

很早就往书屋赶。

林佳在店里整理那些书籍,单薄的脊背,梳理成髻的发束,洁白的鹅弧颈项......远远看去好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只可惜身上穿的那件裙子有些皱,感觉和眼前的风景格格不入。

“早,”她笑着和我打招呼。

“徐芳呢?”半天都没见她的人影。

“出去买早点了,”她埋头继续干。

“林佳,”我叫了她一声。

“什么?”她抬头疑惑地看着我。

“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她笑着问。

“你工作太努力了,弄得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样的老板真少见,只见过抱怨员工不尽力的老板,”她嗔道。

“这500块钱你拿着,”我嗫嚅着说:“我这店很小,开不出更多的工资。”

“你......你不是撵我走吧?”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说。

“你误会了,”我笑着说:“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不要,”她摇着头说:“你这是在怜悯我,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怎么能说是怜悯呢?这是对你努力工作的肯定,”我抓起她的手,将钱塞进她的掌心里,“拿着,去买套衣服,别太苦了自己。”

“我不能要,”小丫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俩在干吗?”徐芳拎着早点进来,招呼说:“吴桐,你也来吃点吧,我买的东西有的多。”

林佳只好将钱收下。

吃饭的时候我问:“丁力的父母那儿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情况?”

“没有,”徐芳摇摇头说:“除了晾衣服外,那女孩整天都呆在家里,这样守下去不知道有没有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叹了口气。

整个上午书屋里都冷冷清清的,也难怪,礼拜六的上午大家不是睡懒觉,就是洗衣服,谁有空来看书?

吃过午饭,我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徐芳的手机忽然响了,徐芳急匆匆地过来说:“吴桐,别墅里出现了一部小货车。”

“真的?”

徐芳肯定地点点头,我拿起电话通知刘勇和许宏志。当我迈步走出书屋时,林佳悄悄跟出来说:“吴桐,你要小心点!”

这么关心我!四目相对时,看见她眸子里有一丝慌乱,我心动了一下,忙说了声谢谢。

我们仨人很快赶到租住的那间房子,让丁力的父母先回去。

该怎么办呢?商议的结果是等天黑摸过去看看,现在这段时间什么也别干,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

感觉时间过的很慢,太阳迟迟不肯下山,好不容易看见太阳钻进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娃娃脸蛋还要嫩还要美的粉红色,仿佛整个人间都充满了诗意,屋顶、树梢还有远处耸立的信号塔都涂上了一层金子似的花边。渐渐的,远处的信号塔,近处的马路都变得模糊起来,天总算黑了。

又出现了个头疼的问题,别墅四周被路灯照的如同白昼,没法靠近。刘勇笑着说:“小意思,你们等着。”

他去楼下买了一些橡皮筋,用刀将一块木板挖成弓架,将做好的弹弓别在腰间,挥挥手说:“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了,整条马路的路灯都灭了。等刘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许宏志由衷地说:“你真厉害,才这一会儿就把整条路灯都弄熄了。”

刘勇摇摇头说:“哪是我的功劳,路灯太高,我根本打不着,是它自己灭的。”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戈登了一下,不会出问题吧?

我们慢慢靠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听见里面有人在训斥:“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接着是女人的哭声,还有含糊不清的申诉声。

我们蹲在行道树的阴影里,今晚的蚊子怎么这么多?这东西真可恶,赶也赶不走,特别是那嗡嗡声,真讨厌。忽然想起鲁迅在其名篇《夏三虫》中的一段话:“跳蚤的来吮血,虽然可恶,而一声不响地就是一口,何等直截爽快。蚊子便不然了,一针叮进皮肤,自然还可以算得有点彻底的,但当未叮之前,要哼哼地发一篇大议论,却使人觉得讨厌。如果所哼的是在说明人血应该给它充饥的理由,那可更其讨厌了,幸而我不懂。”

他俩小声地议论着:“该带点驱虫药水来。”

“啪”,里面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是女人的大声哭泣声,“再哭,再哭老子弄死你!让你和那小子作伴。”

接着传出女人哽哽咽咽的说话声,听不清楚,然后又听见男人不耐烦的骂声:“什么也别说了,明天随车子去广东。”

女人的哭声慢慢止住了,周围一片沉静,我看着他俩低声说:“那边有个缺口,我进去看看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要小心点!”许宏志关切地说:“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我摇摇头,“人多容易暴露目标。”

我暗自高兴,上次施工的口子还没封上,确信没有保安后我悄悄溜进去,正当我准备靠近时,别墅的门突然开了,我往旁边躲了躲,还好没有被人发现。

从别墅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慢悠悠地打开车门,他要将车子开走?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只见那人在车上翻找了一下,又返回了别墅。

我迂回地慢慢靠近那辆车,怎么有猫叫声,掀开篷布往里看,在低矮的木箱里,很多猫挤在一起,箱子层层摞放,猫在里面无力地叫着,借助着手机的弱光,我发现这些猫已经奄奄一息,他们弄这么多猫干什么?

突然,我感觉有只硬物顶在腰间,“不许动,把手放在脑后。”我乖乖地照办了,感觉双手被手铐牢牢锁住,嘴也被人用布堵上了,要命的是头也被人用东西罩住。

完了,丁力没救出来,我自己先玩完了!那一刻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齐姐,想到所有爱我的人,还有我爱的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感觉自己被塞进一辆车里,里面的人小声议论着:“头,墙外还有两个人,好像是他的同伙。”

“那还愣着干什么?一起抓起来。”

他们说的肯定是刘勇和许宏志,哎,都是我害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停下来,我们三人分别被带下来,听见有人说:“把他们带到隔壁房间里,我们先弄点吃的,等会再问。”

我们三人被推进一间空房,他们帮我们摘除头套,还有嘴里的布条。

许宏志吓得瑟瑟发抖,看着我说:“吴桐,他们不会要我们的命吧?”

“不知道。”

刘勇看着手上的手铐说:“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我也会带上手铐!”

我摇摇头说:“我们可能被警察逮着了。”

“你怎么知道?”他俩瞪着眼睛问。

“直觉,”

我首先被带了出去,他们让我坐在一把椅子上,桌子后面坐着个高个子,他看了我一眼问:“姓名?年龄?职业......”

我一一做了回答,他接着问:“你们去那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

他猛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哆嗦。

“你态度这么不老实,黑灯瞎火地去车上翻什么?是不是想偷窃?”

“我听见猫叫声,好奇就过去看了看。”

这时有位男子走了进来,和高个子耳语了几句,高个子笑了一下说:“有这事,我去打个电话。”

刚进来的男子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站在我身后的男子,他俩点上烟,吞云吐雾地享受起来。

好无聊,我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小桐,快醒醒,”是许姐的声音,我激动地叫了声:“姐。”高个子示意旁边人把我的手铐打开。

高个子把我们请到隔壁的办公室,刘勇和许宏志也在里面,高个子亲自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说:“没想到,他们是你弟弟的同学,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许姐说:“老同学,他们这是在瞎胡闹,险些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高个子神情一凛地说:“这帮人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我们怀疑他们在贩卖毒品。那些人都是些魔头,遇上他们,你们的小命可就难保喽。”

“这么严重,”许宏志吓得脸都变了色。

“你们就别再掺合这件事了,”高个子打趣说:“你们这样是在抢我们警方的饭碗!”

临别时高个子把许姐送到门外,许姐笑着说:“老同学,我欠你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你也太客气了,”他笑着对我们说:“以后别再给我们添乱了。”

“姐,他们是干什么的?”我看着许姐问道。

“干什么的?803重案组你听说过吗?”许姐没好气地说:“他是队长,叫李军。”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好奇地问。

许宏志马上争功,“我认识提问我的那个人,我和他一起吃过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戏蝶春韵

太让许姐破费了,带着我们三人到饭店好好搓了一顿,然后又开车把我们逐个送回家。

到家时已经凌晨2点多了,胡乱洗了个澡就跑到床上呼呼大睡。

醒来时发觉齐姐坐在我旁边看书。

“你醒啦,”齐姐笑着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早晨我准备给你洗被子的,见你睡得太沉就没打扰你。”

“现在几点了?”我揉揉眼睛问。

“都11点多了,”齐姐疑惑地问:“你昨天不是打电话说不回来的吗?”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齐姐,她怔怔地说:“怎么感觉像是电影里的情节?小桐,这太危险了!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不经意间的那种关心,让我很感动,那是她真情的流露。我示意她过来,齐姐嗔道:“送过去让你欺侮,我是不是有点贱!”

说着站起来要离开,我迅速跳下床,把她用力按在床上,齐姐挣扎着,“臭吴桐,你弄疼我了!”

齐姐今天穿得很少,一件简单的粉色尖领衬衣,外加一条七分裤,衬衣的背后,隐隐约约地透着花边蕾丝胸罩的轮廓。一股女人的体香泌入我的鼻孔,看着她那比樱桃还要艳的唇,我忍不住吻下去。

她一把推开我:“动什么歪念头呢,你牙也没刷,臭死了!”

我伸臂把她抱在了怀里,嘴唇迫不及待地贴在她的脖子上,坏笑着说:“从不从?”

“誓死不从!”态度好坚决。

“那好,我给你做个记号,”我准备开始吮吸,齐姐大骇,连声叫道:“别,别,我从了还不行吗?”

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放在她两只咪咪上,轻轻地揉着,渐渐的,我的动作越来越大,腾出一只手,轻轻揉捏她的背,齐姐的呼吸有点不顺畅了。她也慢慢放开了,一只手隔着短裤摸我的私处,感受着下体的弹性和硬度......

“你好坏!”激情过后,齐姐含情默默地看着我,水汪汪的大眼妩媚的都快溢出水来,把头伏在我怀里说:“好舒服!”

“是吗?好像有人刚开始很抵触。”

“你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柔,十足一个强奸犯,”齐姐红着脸说。

“真的吗?”我坏笑着说:“要不要体会一下被人强奸的感觉?”

齐姐大叫:“不来了,爷,你就饶了小女子吧!”

齐姐又说:“快起来吧,我们去外面吃饭。”

外面阳光明媚,齐姐说:“我们骑自行车去吧,感受一下阳光。”

“好吧,”我看着她说:“去哪儿吃?”

“去吃自助餐怎么样?好久都没去吃了。”

“好主意,都说吃自助餐要‘扶墙而入’,我现在正好达到那种境界了。”

“扶墙而入是什么意思?”齐姐看着我好奇地问。

“就是饿得走不动了,这都不懂,晕!”

“那我们还是打车吧?你都饿成那样了,我可不敢坐你的车,”齐姐白了我一眼。

“夸张,我说得有点夸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感叹着。

都说这家店是这一带吃自助餐的首选之地,果然名不虚传,午餐88元每人。正是吃饭的点,自助餐馆里全是人。

我喜欢自助餐琳琅满目的食物和轻松惬意的就餐环境。

“快拿慢吃,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吃自助餐的至理名言,也是吃自助餐的法宝。”

齐姐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你这里尽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吃自助餐人的心理和博彩极为相似,投机行为和占便宜的心理是所有人的天性,为了“回本”,当然要选择海鲜多的地方,因为它不仅味道好,价格也相对较高。中午有三文鱼、北极贝及生蚝,听说晚上还供应冰蟹和鲷鱼,不限量拿,每次会切三四片给你,但也可以叫服务员多切几片;热菜也不少,日式小牛排、羊排等,味道还行,就是排类做得有点老;糕点也不少,有十来种,泡芙、慕司、面包做得都很漂亮;凉菜特别好吃,排了半天队才弄来一点点五香牛肉,郁闷;我们又取了点沙拉、水果及饮料,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慢慢享用。

齐姐把弄来的海鲜住我碗里拨,我推拒着,齐姐说:“我不爱吃这些东西。”

“不爱吃你弄这么多干什么?”我好奇地问。

“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吗,”齐姐瘪瘪嘴说。

感觉太幸福了,我松了松裤带,甩开嘴大吃起来,过瘾。

旁边有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男孩说:“吃那么少,这烤香肠不错,再吃一根。”

“人家昨晚吃的也是香肠,我都腻歪死了,”女孩撒娇着说。

“那怎么行,今晚还要接着吃,把你喂得饱饱的,”男孩一脸坏笑,女孩明白过来,用手捶打男孩的肩膀说:“你坏,你坏!”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齐姐忍住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吃得太多了,胀得好难受,齐姐笑道:“东西虽是别人的,胃可是自己的,傻不傻?”

推着自行车往回走,齐姐挽着我的胳膊说着悄悄话,街角的空地上,一群淡紫色的蝴蝶在那里飞来飞去,只有拇指大小,看起来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齐姐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些小东西忽地飞起来了,但它们并没有飞远,也许知道齐姐没有恶意,围着她在嬉戏。

“小桐,快过来,它们看上去多漂亮!”

的确漂亮!明媚的阳光下,一位红衣少女微笑着伸出手,看一群蝴蝶翩翩起舞。她那飘逸的头发,雪白的肌肤,修长的身形,给人造成白雪公主在这里玩耍的假象。

好一幅少女戏蝶春韵图,我很懊恼,后悔没带相机出来。

引得好多路人驻足观看,齐姐红着脸跑回来说:“快走吧,挺难为情的!”

我笑着说:“谁让你那么漂亮,又特有气质,刚才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呢!”

“又在笑我,我生气了。”扭头不理我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国倒计时

李丽出国留学已经处于倒计时状态,早晨打电话过来说请我们去她家吃饭。

齐姐出门前为了衣着很费了一番脑筋,最后选择了抹胸式连衣裙,甜美之中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搭配中性水手风情的项链,在柔媚中加入铿锵色彩,黑色高跟鞋,完全让她的脚成为视觉的焦点,好漂亮!

我们把车停在商场门口,在精品专柜前齐姐选择了很久,给李丽的父母买了阿胶和花旗参,又买了一瓶干红,最后还买了点时令水果。

李丽的新家在浦电路上,上次看新房时来过,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转了半天才找到。

齐姐摁响了门铃,一会儿门就开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布满网状皱纹的脸,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嘴角蓄着笑,是李丽的母亲。

“伯母!”我和齐姐同时叫出了声。

“是小鑫呀,还有小.....”李丽的母亲忘了我的名字,我赶忙说:“我叫小桐!”

“哦,哦,小桐,瞧我这记性!快,快,进来,”说完递给我们两双拖鞋。

“你们来啦?”李丽从厨房探出头说:“老杨,帮我招待一下,我和老李做饭。”

我们又过去和李丽的父亲打了声招呼。齐姐示意我把东西递给李丽的母亲,笑着说:“伯母,这是给你们的。”

“这些东西都很贵,浪费钱干什么?”李丽的母亲客气道:“来,先喝杯茶。”

“都准备好了吗?”吃饭的时候齐姐问李丽。

李丽说:“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知怎的,眼看出国的日子临近,心里反而发慌,感觉越来越不想走了。”

李丽的父亲点点头说:“觉得恐慌,这很正常,放轻松些,毕竟你要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记得我当年出国前也有你这种心理,其实到了那边感觉还好。”

“能一样吗?”李丽的母亲白了他一眼说:“我们那时是十几个人同时去的。苏联和我们什么关系?同志加老大哥,到了那边,就连觉得孤单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那是,”李丽的父亲表示认同。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齐姐说:“我虽然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但我一直依赖在父母身边,只身一个人出外打拼,我没有切身的体会,我总觉得多交朋友肯定不错。”

李丽的母亲忙说:“小鑫说得没错,多和别人联络联络感情。你这孩子脾气就是倔,让你去日本你偏不听。听说你所在的大学位于伦敦以北的一个小镇上,中国的学生一直很少,到时有你受的。”

李丽的父亲瞪了一眼老伴,“我就很支持,趁着年轻时出去闯一闯,有什么不好的。”

李丽端起酒杯来说:“爸,妈,我知道您们是为我好,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选择去英国,谢谢您们的关心,我敬您们一杯!”

李丽的父母对于李丽这种称呼显然不适应,怔了一下,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丽又将酒斟满,对齐姐说:“齐鑫,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敬你一杯!”

她又看了看我,“臭小子,你要是让齐鑫受到一点委屈,我第一个就不饶你,来,咱俩也干一杯。”

李丽酒喝的有点多,碗是她的父母去洗的,李丽看着这套房子,无限伤感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在这儿吃饭吗?”

我们摇摇头问:“为什么?”

“我买这房子原本准备做婚房的,可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呆在这房子里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三个月,马上又要离开了。”

“你怎么处理这栋房子?”齐姐问。

“已经委托中介出租了,如果价格好,我准备把它卖掉,”李丽说:“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凝聚着我的心血呀,装修的时候我恨不得24小时盯在这地方,那个主墙上的装饰,我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呢,还有这墙纸,市区所有的建材商场我差不多都跑遍了。”

李丽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琴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边看边用手抚摸着:“这还是我大学毕业那年,齐鑫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齐姐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光洁如新,齐姐随意拉了几个音,自嘲着说:“我不行,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要不要试试?齐姐用眼睛问,我吓得摇摇手,看这东西我就发怵。

李丽从齐姐手里接过小提琴,在肩上支好,拉起了那支老掉牙的曲子,《梁祝》,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支曲子,因为它太伤感了。但它真的非常感人,它表现的是一种古典的清柔,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转低吟,那凄凉的旋律,让人无不动容、落泪、心痛.....

“拉得真不错,”我由衷地赞道。

齐姐笑着说:“别人是考过级的,人家有十级证书。”

“十级是什么意思?”

“这个比较难解释,”齐姐笑着说:“差不多等于演奏级吧。”

“为什么说是差不多?”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怎么那么多废话,”齐姐嗔道:“这么说吧,业余最高是十级,专业的还会出现十一、十二级。”

“哦,”我豁然开朗:“就和围棋差不多,专业段位共分九个等级,最高是九段;业余段位共分七个等级,最高是七段,你早说我不就明白了。”

“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齐姐瞪着我问。

我怎么敢呢!我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李丽把大学毕业时的合影打开给我看,大家看起来好年轻,一个个朝气蓬勃,那里面有三个人我认识,齐姐、李丽、武剑峰,“为什么没有林子峰?”

“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的,”李丽解释说。齐姐把头偏到一边,努力不去看这些照片。

“岁月不饶人,再也看不到这些幼稚干净的脸了,”李丽感叹道:“这里面的同学大多都结婚了,有些小孩都上幼儿园了,再看看还是单身的自己,感觉好颓废,是该好好考虑自己的将来了,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到去留学!”

“齐鑫,你说我傻不傻?”李丽扭过头问齐姐,发觉她闷闷不乐,后悔地说:“又刺痛你的神经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这样有点对不起吴桐。”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齐姐说:“很多时候,自己没法给自己做主,说好永远不去想他的。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很理性的人,没想到看见他的照片又勾起我的回忆。当初如果知道我们没缘分,不如不牵手,好过这样一别就是一辈子!”

我无言,坐了一会儿我们就起身告辞。

半路上徐芳打电话说晚上有事想请假,问我能不能去帮帮忙?把齐姐送回家后,我就赶到了书屋。

晚上来看书的人真不少,阅读室坐满了人,很多学生把鞋一脱,干脆坐在地上看起书来,特别是旁边一个女孩,穿着裙子,低胸上衣,走光了都不知道,林佳过去对她耳语了几句,她红着脸恨恨地走开了,弄得林佳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您这是干什么?”林佳气愤地问一位读者,“为什么撕这本素描的插图?”

“我买下来还不行吗?”对方理直气壮。

“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会买吗?身为大学生,我觉得你的行为很可耻!”林佳不依不饶。

“你这样说我反倒是不买了,”他起身往外走,林佳死死拽住他,我走过去说:“同学,你这样就不对了。”

“你算哪门子葱,来管闲事,”他倒挺横的。

“我是这儿的老板,”我笑着说:“如果你觉得你的行为对得起你所受得教育,你就走吧,林佳,松手。”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他最终还是掏出钱买下了那本书。

天已经很晚了,我对林佳说:“关门,告诉他们明天再来看吧。”

临离开时林佳又折回头,从柜子上取下一本《张爱玲全集》,认真地在借书卡上做了登记,我问她:“为什么要登记?”

“徐芳说这是规距,只要是书离开这扇门就一定要有记录。”

我拿起看了看,白底印有静静的小花,看了看价格,才二十几元,我掏出钱说:“找一套好一点的,帮我包一下。”

“就这一套了,我快看完了,能不能明天给你。”

“不行,”我板着脸说。

小丫头噘着嘴,很不情愿地包好。

“这么晚了,我送送你把,”

林佳点点头,我逗她说:“哟,有人嘴上快能挂油瓶了!”

“讨厌!”

到地方了,她打开门要下车,我拽住她,把那本书递给她说:“这个送给你。”

“真的!”她看上去很高兴,但马上推辞说:“这书那么贵,太让你破费了。”

“拿着,”我看着她说:“我以前答应过你的。”

“谢谢了,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我一扭头,小丫头在我脸上“波”了一口,说:“奖你的,没有其它意思,我走喽!”头也不回,蹦蹦跳跳向学院跑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里外不是人

当我匆匆赶回家时,齐姐正躺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睡着了,看样子是等我很久了,实在是招架不住,斜卧在沙发上,身上什么都没盖,电视还开着。

感冒了怎么办?我脱下上衣替她盖上,关掉电视,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等我洗完澡出来,发现齐姐人不见了,去她房间找了一下也没有,哪儿去了?

头上忽然被一件东西罩住,齐姐“咯咯”笑着,我用力挣脱。

“我回来时你不是睡着了吗?”看着她那一张淘气的笑脸,我好奇地问。

“我一直在看电视,听见门锁响,我赶紧装睡逗你玩呢。”

可恶!看着她那一脸俏皮的样子,我把手放在她的腋下,准备咯吱她,齐姐连忙求饶。

“抱我去房间,”齐姐忽闪着眼睛说。

齐姐抓住我的手说:“小桐,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睡一晚上,好吗?”

“是不是有点残酷?”我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我的手在她的臀部打转,然后一路向下,大腿、小腿、脚踝、脚掌。

“好舒服,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我们双目对视,心里油然生出万般柔情,齐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把灯关掉,快睡吧。”

我们都困了,互相拥抱着睡着了,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睡,感觉特别幸福。半夜醒来,感受着她轻微的呼吸声,首先想到的不是性,而是去检查一下她被子是否盖好,然后轻轻地在她光滑的脸蛋上亲一下,像羽毛掠过,那种温润的唇感,真实而又模糊,让人回味无穷。

吃早饭的时候,刘勇打电话过来说请我吃饭。

“请我吃饭,你小子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我在电话中问。

“没有,没有,只是联络联络感情。”

刘勇这次还真是大出血了,竟然在这样上档次的饭店请我。“许宏志呢?”我看着他问。

“只想和你絮叨絮叨,以后再请他吧。”

刘勇替我斟上酒,没话找话说:“你最近忙吗?”

“不是和你一样吗?整天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忙什么忙?”我瞪着他说。

“咱俩不一样,”刘勇苦着脸说:“你有女朋友,而我却光棍一条。”

“干吗呢?你发春啦,是不是看上谁了?”

刘勇低头不说话。

“让我说中啦,那就去表白呀,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真正爱一个人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那怎么叫爱呢?”

“我怕她拒绝,”刘勇看着我说:“吴桐,帮帮我好吗?”

“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不会是郭玲玲吧?”我问。

“她!~我和她在一起怎么也不会来电。我也不兜圈子了,是丁雪娇,我对她暗示过,总觉得她在躲着我。”

不知怎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定定神,自己这是怎么啦?

“找我也没有办法呀?”我摇着头说。

“我也知道和她有距离,她过于冷清,似一朵清幽的雪莲,散淡之中透出几分傲骨,可不知怎的,却偏偏对她痴迷,感情毕竟是不受控制的东西。”刘勇叹了一口气说:“你帮我去问问,成或不成,让我彻底死了这份心。”

“为什么让我去问?”

“我发觉你俩挺谈得来的。”刘勇说。

“如果她拒绝呢?”

“那也得面对现实,总不能用绳子把她拴住吧,再说了,就算那样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傍晚,我和丁雪娇一起坐在学院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看天边的日落,还有那随意聚散不守规矩的云朵。谈论人生的真情冷暖,月的阴睛圆缺,数天上的星星,看远处的星座......

“你找我肯定有事吧?”丁雪娇看着我问。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会是为你的母亲和我父亲的事吧?”她笑着说:“要是为这,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完全同意,做梦都希望有个你这么帅的哥哥。”

“你就那么热心?”我白了她一眼说:“我有其它的事,就是......就是刘勇......”

“他想追我,是吗?”

我点点头。

“这样的男人就是让人瞧不起,连求爱都要别人帮忙,扫兴!”她站起身来要走。

“你还没给我一个话呢?”

“让他到宿舍楼下,我给他一个表白的机会,”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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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这么说的?”刘勇眼里放着光。

“我干吗要骗你?”刘勇抽完手中的烟,跨步往外走,走得很疾。

“你去干什么?”我大声问道。

“去买玫瑰花。”

刘勇捧着玫瑰花站在女生宿舍搂下,楼上楼下的女生都探出头来观看。

刘勇嘻嘻哈哈就是说不出口,许宏志一本正经:“严肃点儿,刘勇,快点表白。”大家一起打着拍子,齐声叫着:表白,表白,表白......

刘勇很紧张,一头一脸的汗,张了几次口都没叫出声来。姚雪从楼上飞快地跑下来,对着刘勇耳语了几句,只见刘勇扔下手中的玫瑰花,狠狠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了。

楼上的女生喊着:“怎么没表白就走了呢,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追上去问:“刘勇,怎么啦?”

“不要过来,我以后没你这个朋友啦,你滚开!”他情绪失控地嚷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丁雪娇打电话,一打通马上就挂掉,再打过去时竟然关机,我只好打电话给姚雪,说我在楼下等她。

丁雪娇还是不下来,我让姚雪告诉她:“如果不下来,我今晚就在楼下一直等下去。”

姚雪陪丁雪娇一起下来的,丁雪娇看了我一眼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酒吧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我们好不容易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来。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响,我大声问道:“你们喝什么?”

“我喝啤酒,”姚雪说。

“我也要啤酒。”丁雪娇附和道。

“你们喝吧,我胃不舒服,我喝果汁,”我转过身,扬手招来了服务生,叫了一扎啤酒,顺便又叫了点沙拉和烤翅等小吃。

我看着丁雪娇说:“为什么那样对待刘勇?”

“我本来是和你开玩笑的,他连当面向我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我以为他不会那样大动干戈的。”丁雪娇嗫嚅着说:“再说......再说我以为你不会跟他说的。”

“他伤得不轻!”我低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雪娇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着他捧着玫瑰花站在楼下,我也很感动,试着强迫自己接受,但我做不到。”

“感情这东西,不知道怎样才是适合自己的。”姚雪也叹了一口气。

姚雪去卫生间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丁雪娇看着我说:“我也知道你我之间没有结果,我已经努力放弃了,但你也不能这样**裸地把我推给别人。”

“心再次被你捏碎,”她哭着说:“知道爱不能勉强,但你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修补我残缺不全的心,你真够残忍,伤害我的同时也伤害了无辜的人。吴桐,你知道吗,爱还有一种感觉叫心痛,心痛的时候,会用手按住胸口,用力蹙紧自己的眉头;心痛的时候,即使再难受在众人面前也强颜欢笑,让泪水往肚里流;心痛的时候,像把利剑插在胸口,会把心戳碎......这种感觉你永远都不会懂!”

“我不值得你那样,”我吞吞吐吐地说:“是他求我的,我没法不答应。”

“不想和你多说了,刘勇那里我会想办法解释清楚的,以后涉及到我感情的事,请你不要再插手。”转头对姚雪说:“我们走。”

帮人帮成这样,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气哼哼地跑回家,这下好了,刘勇不睬我了,丁雪娇看我翻白眼,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小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齐姐摸着我的头,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我敷衍着,这事又不能对齐姐说。

不管它啦,烦都烦死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准备先睡一觉,刚眯上眼,手机响了,真不想接,它却顽强地响着,拿起一看是徐姐的,“小桐,我刚到上海,现在在动物园这边,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当徐姐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我感到吃惊,她清瘦的脸庞依旧,却多出了许多疲倦和沧桑,我忙问:“姐,你这是怎么啦?”

“我这次回去没有见到点点,他们家人说:如果离婚的状子不撤,以后就别再想见到点点了。”徐姐哭着说。

“你准备怎么办?”我看着徐姐问。

“不知道。”徐姐一脸的茫然,“刚回去的那几天,他们家人还轻言细语地劝我,后来看我态度坚决,就恶语相向,他还用棍子打我!”徐姐捋着衣袖给我看。

这简直是家庭暴力!人轻言微的我,除了表示同情心外还能说什么呢?

陪徐姐说了一会话,我匆匆地赶回了家。

第一百四十五章 案子有了新进展

彭律师说丁力的案子有了重大进展,打电话让我们到他那儿去一趟。

我们三人赶到他的办公室时,彭律师热情招呼我们坐。他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非常正点的西装,好庄重!他笑着说:“我等会儿还要出庭,成天见法官、检查官,得穿严肃点。”

我们点头表示理解,他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检查院以发现指控丁力贩卖毒品罪缺少事实及证据为由,已向人民法院申请撤回起诉,法院裁定准予撤回。”

我们激动得难以言表,彭律师继续说:“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当事人贩卖淫秽物品罪却是事实清楚,不可否认的。”

“这比我们预想的要好的多,”徐芳哭着说:“依您看,他会被判多少年?”

“这是轻罪,再说他认罪态度较好,以我多年工作经验来看,不会判很久的,判缓刑也不是不可能的。”彭律师分析说。

“怎么就撤诉了呢?”我不解地问。

彭律师笑了一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那女孩投案自首了。”

“自首了?”

彭律师点了一下头,将他知道的情况说给我们听。

徐贵香因为和丁力的案件有关,被警方监视居住。

起先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得知丁力可能会判重刑时,她整天以泪洗面,知道是自己害了丁力。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那包毒品是怎样出现在自己房间的。

隔天她去周龙办公室,走到门口,听到周龙在里面大发雷霆:“你们简直是猪脑子,我让你们收拾那小子一下,你们竟然花那么大的本钱!”

“老大,那些东西都是不纯的,是别人退回来的。”

“啪”地一声响,“猪脑子,全是些猪脑子,妈的,老子养了你们这些饭桶,你以为警方是吃素的,这样只会暴露我们自己。”

“我当时是准备找几个人揍那小子一顿的,是老三说要治就往死里整,谁让那小子给您戴绿帽子的。”

“给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都给我滚出去!”

当他们打开门时,发现面色惨白的徐贵香,周龙关上门说:“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这要问你,猴子偷吃个桃屁股还会红呢,你背着我和他腻腻歪歪的,都不知道羞耻!”

“你有珍惜过我吗?我有给你承诺吗?”

“我不管,你们这样在我眼皮底下卿卿我我就是不行。”

“我要去检举你,”徐贵香哭着说。

“你这个贱人,老子打死你,”周龙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说:“老子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鸡,你信不信?”

转头对门外叫了一声:“老三,给我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随便外出。”

徐贵香被带到了那幢别墅,也彻底脱离了警方的视线。

其实在这之前,浙江警方在一次例行检查中,发现有人在冰淇淋、茶叶等包装盒内藏匿大量甲基苯丙胺类新型毒品,并发现这些毒品都是从广东购进的,经过秘密排查,最后把疑点集中到周龙在广东的那家工厂。

警方在调查中还发现,周龙在大学任教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向不法分子提供提取甲基苯丙胺的配方,后被校方发现并开除。

这些情报上海警方自然也掌握了。

周龙觉得徐贵香在身边始终是个定时炸弹,让手下人安排车子偷偷把她送往广东,没想到车子在中途失控翻车,徐贵香趁机逃脱,直接向当地警方自首。

原来是这样!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出自彭律师之口,我们还以为这是小说中的故事情节呢。

彭律师看了一下手表,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出庭的时间到了,下次再聊吧。”

好事一桩接着一桩,许姐打电话来说我要的网吧经营许可证弄到了,但价格不便宜,我问:“多少?”

“5万,我是托人问的,不能再便宜了。”许姐怔了一下说:“是不是有点贵?”

我笑着说:“还行,比我心理价位要低。”这年头,一张原来只需几百元工本费的许可证,竟被黑市炒得离了谱,有的甚至被抬到10万左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想入这行的人仍然趋之若鹜,5万块钱能买到一个许可证,真是占大便宜了!

后来才知道有家网吧违法经营被查封,许姐是托关系才弄到的。对我这个决定,齐姐也很支持。

为了将来更好的经营,我们做了较为前瞻性的规划。我们这家网吧服务对象是大学生,消费水平虽然不高,但他们的要求却不低,所以各种硬件设施务求最好的,主机都是我和齐姐一台台去配的,显示器选用液晶的,网线是齐姐请她的同事帮我设计的,为了提高上网速度,我们又花了一万多块钱,引入了100m的光纤,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的网吧正式开张了。

网吧全部由徐姐打理,由于缺乏管理经验,人又多,再加上不够重视,开始几天我们整个被弄得灰头鼠脸的,经常断网,齐姐过来看了一下说:“小桐,这样管理不行,必须聘请些网管来。”

布告贴出去好几天了,来应聘的人寥寥无几,齐姐对他们的专业知识测试了一下,都摇头否决了。

有天下午,正当我们被那些人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位胖胖的中年人过来说应聘,正好这时有人喊:“老板,怎么又掉线了?”

“怎么会?”打电话过去问,对方回复:“不好意思,刚才服务器出了点问题,正在抢修,正常后我们会通知您的。”

果然有两把刷子,齐姐对他也很满意,我问他说:“希望薪水多少?”

“3000块,税后。”

“这么多?”我笑着说:“现在上海网管的工资行情才2000块左右。”

他笑笑说:“你这有多少台电脑?不会超过120台吧?”

“100台,”我答道。

“正常情况下,这些电脑需要2-3名网管,而我一个人就行。”

“那晚上呢?”

“你就在隔壁放张床,我随叫随到。”

“这样不是很辛苦吗?”我笑着说。

“实话跟你说吧,我儿子在读大学,需要钱。再说我们这个职位,争议较大,网吧网管,更是如此!有人说我们这叫技术活,有人说我们这是体力活,无论是技术活还是体力活,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拿这点钱你又不亏。”他看着我说。

算算的确划算,我笑着说:“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姓罗,”他掏出身份证递给我,罗德明,四川广安人。

“哦,罗师傅,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我问。

“我看你这急缺人,今晚就过来吧,只是我的行礼还在青浦,我要去取过来。”

“青浦什么地方?”

“凤溪镇,你知道吗?”

没去过,我对他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网吧的生意渐渐走上正轨,看着心里真高兴。丁力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徐芳整天跑东跑西的,我只好把精力都放在书屋上,已经一个礼拜都没去网吧了。

今天有空,我准备去网吧转转。

刚到门口,就听见“杀死他,杀死他!”在嘈杂的游戏声中,那稚嫩的声音特别刺耳,我快步走进去一看,一群未成年人入迷地玩着《红色警戒》、《活死人之地》等游戏;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个学生开着个qq,边聊天边津津有味地看裸露女郎的照片,看到得意处,偷偷捂着嘴笑。

“姐,不是说未成年人不许入内吗?”我着急地问。

“没事的,反正位子也空着,就让他们进来玩会呗。”徐姐一脸轻松地说。

“姐,你真糊涂,这种钱我们不能赚,会害了这些孩子的。”我埋怨道:“一旦有人举报,罚款事小,可能整个网吧都要关门!”

“这么严重?”徐姐着急起来。

罗师傅也在旁边说:“老板说的没错,我以前上班的那家网吧就是这样被政府取缔的。”

“那,那怎么办?”徐姐结结巴巴地说。

“把他们的钱退给他们,让他们走。”

“我们是交了钱的,不玩够四个小时我们决不走。”他们态度异常坚决。

“我退你们钱还不行吗?”

“不行,你们这是赖皮,我要告你们!”

我想了一会儿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每人交了10块钱押金?”

他们点点头,我说:“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个人20块,行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有点不相信。

“马上给你们,来,你们排好队,让阿姨一个个发给你们。”

“走喽,”他们拿着钱,飞快地跑开了。

“都是姐不好。”徐姐自责道:“刚才损失的钱从我这个月工资里扣吧。”

“你也没有恶意,”我摇摇头说:“以后不论谁来上网,全部要登记,千万马虎不得。”

齐姐知道了这件事,表扬我说:“小桐,你做的对,每个公民都要担负起自己的义务,不能昧着良心挣钱。”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丁力出狱

李丽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做了满满一桌菜,邀她来吃饭。 不知怎的,看上去有些憔悴,齐姐吃惊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心烦意乱睡不着,想到马上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心里很是不舍,真想放弃,但是所有手续都办下来了,不去是不可能的了。”

我笑着对她说:“李姐,以后想吃我烧的菜就难了,特意多做了几个,好好尝尝吧。”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倒扭捏起来了。

“你这样客气,我感觉有点不习惯,”我笑着说。

“几点的飞机?”齐姐问。

“下午2点20分。”

“上海到伦敦要飞多长时间?”

李丽摇摇头说:“不知道。”

齐姐想了一会儿说:“飞过去好像要15个多小时,飞回来只要12个多小时。”

“为什么?”我和李丽同时问,距离又没改变。

“因为我们国家在西风带上,过去是顶风飞,回来是顺风飞,再加上地球自转的原因,来回飞行的时间当然是不一样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恍然大悟。

我端起酒杯说:“李姐,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早成!”

“谢谢!真的舍不得你们,我会想你们的。祝你们和和美美,美满幸福,干杯!”只见她泪眼闪烁,流露出依依惜别的忧伤。

“干杯!”我们三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赶到李丽家,李丽的母亲还在收拾着行李,把叮嘱李丽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因为是2点钟的飞机,李丽的父亲早早地准备好午饭。

匆匆吃完饭,一看时间快11点了,得马上往机场赶。

“你就让我们送送你吧?”李丽的父母亲低声下气地求道。

“不行,我怕到时我会控制不住的。”李丽态度异常坚决,和她的父母一一拥抱,关上车门对我说:“吴桐,我们走吧。”

从倒车镜里,看着在阳光下不停地挥舞着手臂的老人,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齐姐和李丽坐在后排,两人的手紧紧握着,很少说话。

和繁忙时节的喧嚣比起来,偌大的机场显得很冷清,李丽刚交完机场建设费回来,广播就用中英文开始播报:乘坐vs25x航班的旅客,请至3号柜台办理登机手续,旁边的大屏幕上也显示这趟飞机的起飞时间以及办理行李托运的要求,机场服务人员也拿着打卡器和条形码帮忙办理行李托运

办完出境和托运手续后,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又跑到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李丽伏在桌上,手里不停地搅着咖啡说:“我现在心情一团糟,再过15个小时我就要踏上别人的土地,心中充满莫名的恐惧!想到留学的因,适应残酷生活的果,顿感无力悲戚,现在不努力,年纪大了只能撂石头砸天。”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李丽的眼泪夺眶而出,齐姐的眼圈也红了,她们紧紧相拥,李丽哭着对齐姐说:“想想自己混得真够窝囊,如今还孑然一身,借你男朋友让我抱抱。”

齐姐大方地点点头,李丽伏在我肩上嚎啕大哭,我只好用手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谢谢你,”她抬起头,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走进闸门,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一架空客a330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齐姐看了一下手表说:“李丽肯定在那上面。”飞机慢慢变小,越来越模糊,再也看不见了。

齐姐叹了一口气说:“回吧。”

丁力的案子是在李丽走后第三天开庭的。

“报告审判长,被告人已提押候审,公诉人、辩护人等已到庭,所有准备就绪,可以开庭,报告完毕。”

随着审判长的法锤一响,庭审正式开始。

“现在进入法庭调查阶段,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被告人丁力,甘肃陇南人,因贩卖盗版淫秽书籍于2004年11月19日晚在运输途中被警方抓获....”和上次的诉状比起来,就是少了贩卖毒品罪。

“被告人,你对公诉机关的陈述有没有意见?”

“没有,这是事实。”丁力很平静地说。

“被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尊敬的审判长,人民陪审员,对于我当事人的行为我不再做任何辩护,但有一点希望引起大家注意,我的当事人能够积极主动向公安机关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认罪态度较好,而且是初犯,对社会危害较小,综合各方面因素,请求法院能够减轻或者从轻处罚,给我的当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法锤再次响起:“鉴于被告人对公诉人所陈述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本庭经过和议决定,暂时休庭,隔日宣判。”

第二天我们早早来到法庭,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随着审判长的一声法锤。

“现在开庭!”

“请全体起立!”

“丁力,现在本院宣布对你的审判判决书。”

“犯罪嫌疑人丁力,甘肃陇南人......大学肄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九章第三百六十三条第一款及 第三百六十六条之规定,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缓刑1年,没收个人非法所得,并处罚金5000元。”

丁力获得自由了,我们在下面欢呼。

“肃静!肃静!肃静!”审判长在上面敲着法锤。

“犯罪嫌疑人丁力,如果对本院判决有异议,可于10日内向市中级法院提起上诉,这是你的权力。”

丁力点点头。

“被告丁力,在判决书上签字吧!”

法警把丁力押了下去,“不是判了缓刑吗?为什么不释放?”

彭律师笑着说:“哪有那么简单,要法院出具证明,还要到看守所办理手续才能回家,我这就去办。”

“怎么还没有出来?”我们在看守所外面等了很久。

狱警打开了那扇大门,丁力很谦卑地对他祝了个恭,“辛苦您了!”

狱警严肃地说:“祝贺你重获自由,回去要奉公守法,这地方可不欢迎你。”

狱警在他的手续上签完了字,丁力拎着行李往外走时才发现我们,我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丁力的父母也哭着和他拥抱,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用眼睛搜索着,我看了他一眼说:“别找了,我说了半天,别人就是不肯来。”

丁力看上去很失望,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说:“走吧,不会是舍不得这儿吧?”

“慢着,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丁力拎着一包东西想上车。

“我的行李。”

“扔掉,扔掉,这东西晦气!”我从他肩上取下来,狠狠扔到地上。

“那里面很很多书,我......”

“以后再买,”丁力的父亲也说。

先陪丁力去买了一套像样的衣服,又陪他去理了个发,犯人的头发本来就很短,理发师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我瞪了她一眼说:“他是准备出家的,我刚把他抓回来。”

“哦,怪不得他头发那么短,还那么脏,我以为他是......”

“是什么?快剃。”

“这么短,咱整,”激动的方言都出来了。

“剃光瓢,”丁力突然说。

“好叻。”

“丁力,我现在看你,怎么看怎么别扭,那么谦恭干什么?”我不满地说。

“没办法,习惯了,”那光瓢在阳光下泛着光。

“你有什么打算?”吃饭的时候我问道。

“不知道,”他茫然地摇着头。

“还回书屋吧?”我看着他说。

“可那里面已经没有我的投资了,”

“别说了,我们还接着一起干。”

丁力很感动,仰头将手中的半杯酒喝下去说:“ 吴桐,真高兴认识你,以前看过一本小说:传说阿拉伯王国中有两个朋友在沙漠中旅行,途中他们为了一点小事吵架了,一个还对另外一个动了粗。被打的人很生气,用棍子在沙子上写下:今天我的好朋友打了我。他们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出沙漠。后来被打的那位在游泳的时候差点淹死,动粗的朋友却奋力将他救起。被救起后,他立即取出一把小剑在石头上刻着:今天我的好朋友救了我一命。朋友好奇地问:为什么我打你时,你要写在沙子上, 救了你却要刻在石头上呢?被打的人回答说:当被一个朋友伤害时,要写在易忘的地方,风会负责抹去它,相反如果被帮助,我们要把它刻在心灵的深处,因为那里任何东西都不能抹灭它。我今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我也很感动!

丁力想了一会儿说:“书屋现在是徐芳在打理,我这时候回去她肯定会有抵触情绪。”

是呀,这正是我头疼的问题,我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先到网吧去上班吧。”

“网吧,你办网吧啦?”丁力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现在网吧正缺人,你先去顶一顶,等徐芳的气消了,你再回书屋。”

“好吧,”丁力叹了一口气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人来砸场

可能骨子里是喜静不喜动的人,周末的早晨,我去网吧转了一下,里面全是人,感觉空气很污浊,呆了一会儿就觉得胸闷头痛,看看一切正常,最后还是决定去书屋。

我喜欢这里的感觉,雅致而温馨,曼妙的阳光洒在书桌上,斑驳陆离,她们俩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好多栀子花,养在瓶中,香气在屋子里四处弥漫。

这真是个美好的早晨,林佳边哼着歌边专心地整理书架。

“我以为是哪位歌星来我们这儿献艺呢,原来是你呀,唱得真好听!”我打趣说。

“你来啦,”小丫头看见我显得有点紧张,好看的眉眼,红润的瓜子脸,一笑起来清纯的能迷死人的浅浅酒窝,她的气质,就如鼻孔中充斥的栀子花香一样,恰到好处。

“徐芳呢?”我问。

林佳努努嘴,只见徐芳拎着大包小包红红绿录的塑料袋站在我身后。

“找我干吗?”她笑着说:“知道你中午要在这儿吃饭,我先去买了点菜。”

“找你当然有事了。”

“什么事?要是为丁力,你就别说了。”

我挠挠头,不知道后面的话如何进行下去,看着我尴尬的样子,林佳“噗嗤”一下乐了。

上午来阅读的人依然很少,打扫完后就没事可干了,我们索性坐在那儿聊天,说着说着林佳就聊到她们竞选班干的事了。

“怎么都不愿意当班干部呢?”她摇着头问。

“都说大学四年是社会生活的预演,小小的班干部,既不能体现自己的能力,反而容易得罪人。加入学生会却恰恰相反,不仅能发挥自己的才干,还能为以后的档案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我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呀,班长和团支书都被人捡了去,其它职务则少人问津。”

“那你们的班干部到现在还不全啊?”徐芳问。

“后来是老师指派的,我是生活委员。”

“哟,看不出,这地方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官!”我啧啧嘴,揶揄道。

“干吗要笑人家?”徐芳笑着说:“算起来,还是这个头衔最简单,不用做重大决策,只要每天给大家发发信,每个月给大家发发补助等”

林佳点点头说:“都是些琐碎的事,不过总得有人干。”

“未必是坏事,”徐芳说:“最起码还能从中积累一些经验。”

徐芳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说:“不聊了,我得去做饭了。”

好香,我把头伸进去看,只见徐芳正手忙脚乱地煎鱼呢,那条鱼被她煎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我把她撵到一边说:“我来吧。”

“你行吗?”她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我。

“等会儿吃了就知道了,你去外面坐会儿吧,这儿油烟大。”

做糖醋排骨时,我按照许姐以前的指点,一分酒、二分糖、三分醋,事先勾兑好,接着用小火慢慢熬...

“吃饭了。”我叫道。

“喝什么,我这儿只有啤酒和果汁。”徐芳问道。

“果汁吧,喝酒后下午工作时会打瞌睡的。”林佳说。

“这糖醋排骨真的不错!没想到你真有一手,教教我怎么做的。”徐芳赞道。

“教你也是有条件的,晚上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

徐芳想了好一会儿说:“吃饭可以,想撮合我和丁力的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林佳也说:“你和徐芳姐去吧,我还是留在这儿看店。”

吃完饭,她们俩人抢着收拾碗筷,见徐芳要阻止,林佳忙说:“每次都是你洗,这次轮也轮到我了。”

“我帮你吧。”徐芳说

“不用,就这几个碗,我很快就收拾好的,”林佳接过我递过去的围裙,麻利地系在自己身上。

一点钟刚过,那些睡好、吃饱、喝足了的书虫们都开始活动了,书屋里的人越聚越多,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我们三人忙得不亦乐乎。

手机一阵急响,拿起来一看是徐姐的,只听她带就哭腔说:“小桐,你快过来吧,有人来闹事。”

我头轰了一下,和徐芳打了一声招呼,赶紧往网吧跑,老远就听见收银台那边传来争吵声,走近一看,只见两位头发染的黄黄的小混混,正唾沫四溅地辱骂徐姐呢。

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俩人硬说网吧计时系统出了问题,多扣了他们的上网费,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罗师傅,他肯定地说:“我们采用的是美萍计时软件,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再说就是系统出了问题,为什么别人结帐时没有异议,就他们俩出问题了?”

“你他妈的找死!”其中一人一拳砸到了罗师傅的鼻子上,鲜血喷涌而出,丁力火了,拿起收银台上的一只花瓶就要砸过去,我吓坏了,心说“我的小祖宗,你还是缓刑期呢,这一砸下去还了得!”赶紧把他拉到身后。

“打人喽,要出人命喽!”里面又陆陆续续走出几个小混混。

“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徐姐拿起电话说。

“报警也不怕,我们有理。”

“你们想怎样?”我看着他们问。

“退我们钱。”

“照他们的意思办,”我对徐姐说。

看着这群人走了,罗师傅捂着流血的鼻子说:“老板,他们是来砸场子的,过两天还会再来的。”

“我知道,”我掏出500块钱对丁力说:“你带罗师傅去医院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这些钱就当是给罗师傅的营养费。”

晚上本来准备请徐芳吃饭的,因为这事也只好取消了。回家时把这事告诉了齐姐,她很担心,看着我说:“实在不行就转让了吧?”

“转让!”我摇摇头说:“花那么大的心思,好不容易才办起来的,我舍不得。”

接下来几天,这些混混轮番来网吧制造麻烦,进行一些非法操作,导致经常断网,忙得罗师傅顾此失彼。他们还大声尖叫,甚至还调戏周围的女生,很多人都不敢来了,网吧的生意锐减。

怎么办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我们折腾的精疲力尽的时候,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是想收保护费。

报警!这个想法马上被我否决了,这些黑道上的人是得罪不起的,最后只好求助于许姐。

“怎么会这样?”许姐边搅着咖啡边看着我说。

“可能生意太好了吧,别人眼红,”我回答道。

你等等,我找一下我的同学,她们聊了很久,许姐说:“你想办法把他们的老大约出来,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上岛咖啡厅里,他们的老大只身如约前来,带着副墨镜,当他取下墨镜时,我发觉他长得很帅,有一股书卷气。

“我叫吴桐,”我主动伸出手,他也很礼貌地和我握了握,回道:“鄙人也姓吴,单字一个凯。”

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我问:“为什么要收保护费?”

“这样说吧,如果有我们罩着,以后就没人敢欺侮你了。”

“到底要多少钱?”

“每月9000元。”

“啊,我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吓得我差点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

“你能出多少?”

我沉默着,他想了一会儿说:“6000块,不能再少了。”

“还是太多,我前期投入了那么多,这样我成本都收不回,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

“我知道,但我也有很多兄弟要吃饭,这点钱我也得不到,全给他们发工资了。”

谈了很久也没有结果,对方明显失去耐心,口气也越来越硬。

“哟,小桐,你也在这儿呀?”许姐挽着一个皮肤黑黑、轮廓分别的男人的手,很“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

“姐,你怎么也在这儿?”我故作“惊讶”地站起来问。

“我和他准备来消遣一会儿的,大老远就看见你了,你不在网吧跑这儿来干什么?”许姐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是姐新交的男朋友,姓王。”

“王哥好,”我笑着说。

“原......原来是王警官呀,坐,坐,坐......”

王警官笑着对吴凯说:“你们认识呀?”

“是,是,是,都姓吴,我和他是兄弟,是吧?”吴凯用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王警官哼了一声:“我小舅子怎么和你这种人混在一起?我警告你,别把他带坏了!”

“讨厌!”许姐拍了他一下说:“咱俩八字还没见一撇呢,你就叫他小舅子,也不怕难为情,”

吴凯一看形势不对,点头哈腰地站起来说:“那个......王警官,你们在这聊,我就不打扰了,还有点事,先走了。”

当吴凯消失在我们视线中时,王警官看了一下许姐说:“快把你手拿开,等会儿我老婆看见了,我晚上要跪搓衣板的。”

许姐骂了一声:“讨厌,让你吃了半天豆腐,我这次算是亏大了!”

我们又坐下来聊了一会儿,王警官看了一下表说:“我得走了,等会儿还要去参加一个会。”

“改天有空我请你喝茶。”许姐笑着说。

“免了吧,我家那只老虎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惩罚我呢。”

我和许姐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母亲要来看我们(1)

目送王警官走远,我对许姐说:“姐,谢谢你!”

许姐摇摇头说:“借用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当我是你姐就别说谢字。”

时令虽是初夏,但天气却有些微微的凉,许姐穿得很少,她用力抱了一下自己的双肩说:“好冷,我送你回去吧?”

车到网吧楼下时,我邀许姐上去坐坐,她笑着说:“我还有点事,下次吧。”

网吧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徐姐笑着迎过来问我:“小桐,你是怎么让他们撤走的?”

我笑笑说:“请人帮忙的,现在怎么样?”

“还好,就是来上网的人比以前少多了,想恢复以前的人气,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别急,慢慢来,”我笑着安慰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除了上课和睡觉,几乎天天盯在网吧,采纳罗师傅的建议,我们开始进行促消活动,首先是送网时,上足4小时送1小时,后来又增加了会员制,免费供应茶水,按批发价供应饮料等,网吧的人气也越来越旺。

礼拜五的晚上吃饭的时候,齐姐问我:“小桐,你明天有空吗?”

“有事吗?”

“我舅舅刚做了胆囊摘除手术,我想让你陪我一道去。”齐姐有些口是心非地说:“如果没空就算了,我打车去。”

“有什么事比陪老婆去医院看舅舅更重要的?”我戏谑道。

“又耍贫嘴!”齐姐骂道。

酒足饭饱后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齐姐从厨房出来,我有点奇怪,推开厨房的门,只见齐姐戴着洗碗用的塑胶手套,脸色煞白地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你怎么啦?病了吗?”我赶紧走过去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洗碗时感到好恶心,眼前一阵发黑。”

“是不是病了?”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的,可能最近工作太忙了,有点贫血,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把手套脱下来,快去洗洗睡吧。”

齐姐脱掉鞋,光着脚走进了卫生间。

我清好碗,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轻轻打开卫生间的门,只见齐姐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前把盘起的头发放下,扎成马尾状,然后往上一搭,用发夹夹住。

齐姐从镜子里发现了我,嗔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从后面环住她说:“咱俩来个鸳鸯浴?”

“不行,”她挣扎着,我才不管她呢,用力过来拉扯,她力气很小,三下五除二,齐姐很快就被脱成赤条条。

“你是个坏蛋!”齐姐用手抱着前胸说道。

我打开淋浴器,调好水温。在花洒下,齐姐慢慢放开,给她抹沐浴露时,我基本上都是抱着她的,两个人一丝不挂地贴在一起,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齐姐扶着我的肩说:“又起歪念头啦?”

“我给你也搓搓吧,”看着手中的一条条白垢,齐姐说:“难怪叫臭男人呢,真脏!”

“你不脏吗?”我也伸出手搓她的胸,果然没有,只听见齐姐吃吃地笑着说:“好痒!”神态娇羞,忽然被她弄得热燥起来。

当我们都冲洗干净后,齐姐忽然抱着我的头大哭起来,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我轻声问:“你有什么不开心吗?”

“没有,”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小桐,假如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干吗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吻了我一下说:“我是有感而发,我们这么相爱,谁愿意有那么一天。”

我还想说什么,齐姐阻止道:“怎么废话那么多,抱我回房。”

“好呐,”一挺身轻轻抱起,刚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哎哟!”我大叫一声。

“你没事吧?”齐姐从我怀里挣脱出来问。

“屁股那儿摔得不轻,你帮我看看。”

齐姐检查了一遍说:“是有点问题,摔成两半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她突然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对着我耳朵吹气,两具**的躯体就这样紧紧搂抱着,**的火种已经点燃,我不停地啃咬齐姐细白的脖子。

“小桐,小桐......”齐姐迷糊的呢喃着,撒着娇,“给我......”

“不要......那里太脏!”当我吻到齐姐骨盆处时,她的腹部动了一下,转过身,用力吻住我的唇。

“可以了吗?”面对我的挑衅,齐姐一点抗拒也没有,闭着眼睛点点头。伴着她的呻呤,我们同时达到了顶峰。

**后的齐姐脸上红扑扑的,她突然像狼一样俯下身,用力在我前胸咬了一口,痛的我一哆嗦。

“这是奖你的,谁让你欺侮我!”

当我把齐姐抱到床上时,她看着我怔怔地问:“你去哪儿?”

“我去把卫生间里的衣服洗了。”

“放那儿吧,明天我洗。”

“你身体不舒服,再说就那么几件,一会儿就好。”

等我洗完衣服回到房间时,齐姐已经睡着了。我轻轻掀开被子,悄悄钻进柔软的被窝里,“这么快就洗完啦?”还是惊醒了假寐中的齐姐。

我点点头。

“谢谢了,小桐。”齐姐吻了我一下说:“快睡吧,我都抗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赶往医院。

“买什么礼物去看你舅舅呢?”半路上我问道。

“买个小花篮吧。”

“这么简单!”

“他那么有钱,什么都不缺。有份孝心比什么都强。”

齐姐舅舅住的是这家医院最贵的高档病房,听说这种病房日租金就高达3000元人民币,房间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一进去是接待室,里面才是真正的病房,放着一张宽敞的大床,齐姐的舅舅躺在上面,看上去恢复的很好。

“舅舅,好点了吗?”我们同时问。

“好多了,哟,还带这么漂亮的花来看我呀!”

“就您一个人呀?舅妈呢?”齐姐问。

“你舅妈昨天一宿都没睡,在套间里睡觉呢。看护的人去给我买东西去了。”

“小桐还说买东西来看您呢,我说我舅舅是谁呀,什么都不缺,会看重你那点东西。”

“丫头,还没嫁过去就帮他省钱,有你这么对舅舅的吗?”齐姐的舅舅戏谑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齐姐接着说:“舅舅,我前段时间去看你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唉,就像时光不能倒流,就像这花落了就不能重新长到植株上去一样,新陈代谢都是有规律的,生老病死的事,谁能预料得到。”齐姐的舅舅摇摇头说:“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每次想起蒋捷这首《虞美人》,我都心潮澎湃,舅舅老喽!”

我们聊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给舅舅打针,对我们说:“对不起二位,这位先生刚动完手术,要多休息!”

“那我们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等舅妈醒了您告诉她一声。”齐姐对她舅舅说。

齐姐的身体时好时坏,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我几次让她去医院看看,都被她以‘以前患胰腺炎复发’而拒绝了。这段时间,我们不再流连外面的大餐,我们经常像家常夫妻一样,买些东西回家自己做,只可惜,我时间太少,很多时候都是齐姐在忙活。

“鑫,我发觉你最近烧菜的手艺见长。”我笑着对齐姐说。

“是吗,那就多吃点。”齐姐很高兴,一举一动中,我们对视一望,心中充满如蜜的快乐,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甜蜜的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一大早,我就被窗外讨厌的蝉鸣声吵醒,我睡眼惺松地举起左手,看了一下表,才早上6点半,就随手拉过一个大枕头捂在耳朵上,准备睡个回头觉。

谁知这时手机响了,有些恼火地拿起来接听:“喂?”

一位迷迷糊糊地男声说:“小宝贝,你在哪里呢?还在睡懒觉啊?我在楼下等你呢。”

“打错电话了!”我气哼哼地放下电话,还让不让人活啦!

刚闭上眼,电话又响了,不睬它了,让它响去吧!

那可恶的东西响了能有五分钟,停了又响,响了又停,我按下接听键吼道:“不是告诉你打错了吗?我不是你的小宝贝,真烦人!”

“你不是我的小宝贝是谁的小宝贝?”母亲笑着问:“一大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谁招你惹你啦?”

“妈,是您......您啦,有事吗?”

“我今天到上海出差,想去看看你们。”母亲说。

“什么时候到?”

“11点多钟吧。”

母亲要来,我赶紧穿好衣服,跑到齐姐房间去告诉她,齐姐的声音很慵懒,酣睡初醒的哼哼唧唧地说:“小桐,今天是礼拜天,人家好困,别吵了,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把头蒙进被子里。

“还睡,你婆婆今天要来啦!”

“婆婆?”齐姐从被子里探出头,“你是说你母亲要来?”

“是啊,11点钟到。”

“你怎么不早说,”

齐姐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母亲要来看我们(2)

我不知道齐姐在意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母亲,看上去特别紧张,要买什么,要注意什么,有哪些讲究......

决定逗她一逗,说:“再也不能睡到太阳晒屁股,得早早起来做饭。”

“这没问题。”

“要很关心我,不能随便指挥我做东做西。”

“美得你!”齐姐瞪了我一眼说。

“也不能像最近一段时间一样,洗澡时总忘了拿衣服,围着浴巾直接从浴室跑出来。”

齐姐脸红了一下说:“那不是满足一下某些偷窥癖的变态心理吗。”

我晕!

我们先把房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去菜场买菜。

12点钟刚过,我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母亲不知道路怎么走,我准备开车去接,她又不让。我和齐姐站在路口,总算看见母亲那辆尼桑车了。

母亲打开车门,我便跑上去给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齐姐也像小孩子一样扑进母亲的怀里,母亲看着齐姐说:“闺女,怎么这么憔悴?”

母亲从踏进房子开始,嘴里就不住地“啧啧”称赞:“这么大的房子,装潢的这样讲究,这得多少钱呀!”

“您渴了吧?”齐姐递给母亲一瓶橙汁。

“我还真有点渴,但我不爱喝这个,有茶吗?”

“有,雾里青,行吗?”

“是茶都行,让小桐去弄吧。”

茶最后还是齐姐沏的,母亲看着齐姐说:“闺女,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你可是她未来的婆婆呃!”我有点撒娇地揶揄道。

齐姐闹了个大红脸,母亲骂了声:“贫嘴!”

“您饿了吧?菜都好了,我用微波炉转下就吃饭。”

齐姐正在厨房里忙着呢,我走进去想帮她打下手,她嫌我碍手碍脚的,把我推出来说:“你去陪阿姨聊聊,我一个人就行。”

“妈,您多吃点,尝尝您儿媳妇的手艺。”

齐姐最近厨艺见长,母亲称赞道:“不错,味道真不错。”

都说做菜和做人一样,只要努力了,用心了,就会有收获,齐姐一点一滴的进步,都让我感到一股浓浓的爱意。

母亲也很配合,可能她真的饿了,对这几个菜大吃特吃,边吃边说:“小桐,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找到齐鑫这样聪明又漂亮,还能烧的一手好菜媳妇,要好好珍惜哦。”

我用力点点头,齐姐则羞得不敢抬头。

吃过饭,我们坐下来聊天,母亲想起一件事来,“这次来我也没带什么东西,上次有朋友送了一点红心李,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酸,小桐去取来。”随手把钥匙递给我。

这么多!牙会酸掉的。

母亲说:“全洗了吧,放冰箱里保鲜。”

“让小桐去洗吧。”母亲按住正欲起身的齐姐。

“好吃吗?”母亲问齐姐,齐姐点点头。

“这么酸!”我吐吐舌头。

好像很对齐姐胃口,她连吃了五个,看样子还没过瘾,看看母亲,又看看我,放弃了取第六个的念头。

母亲有点乏了,坐在那儿打哈欠,齐姐拉着母亲去午休了。

我也躺在沙发上差点儿睡着了,丁力打电话过来,听上去说话不太利索,肯定喝了不少酒。

“在哪儿呢?”我问。

“能在哪儿,在饭店里呢。”他说:“吴桐,我能做的都做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说我和她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错了,吴桐,当时和她处得久了,感情淡了,诱惑太大无法拒绝。当我被抓进去就后悔了,脑子抹不掉对她的思念......只恨时间不能倒流,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对她说:爱她......一万年。”

“这些话你干吗不亲自对她说呢?”

“她根本不给我机会呀,我心里那个悔呀,吴桐......我,我,呜呜,你帮帮我。”好像哭了。

“你没喝多吧?”我问。

“还行。”

“那就先回去醒醒酒,等我母亲走了,我就帮你处理这件事。”

“你母亲来啦?我要不要过去看看她老人家?”

“不用,她的日程都排满了,没时间。”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在包间里,母亲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我看了她一眼说:“老妈,您有事就说出来吧?”

“小桐,闺女,妈妈跟你俩商量一件事儿。”面对后辈,母亲竟然用“商量”这种字眼,看来她是思量很久,很慎重地提出来的。

“您说吧,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其实我已猜到**分了。

“不许笑妈妈,”母亲红着脸,嗫嚅了半天才说:“如果,如果,有人向妈妈求婚,你们同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我说。

齐姐也说:“阿姨看上去那么年轻,保养的不错,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干练洒脱的味道。再加上有那么一大摊子事业要处理,早就应该找个伴,否则一个人多累多孤单,小桐 ,我说的是吧?”

“是的,是的,”我点头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知道的,”母亲愕然地问。

“是不是买房子的老丁,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买房子就买房子吧,最后把您也给买去了。”我口无遮拦。

母亲羞得满脸通红,齐姐瞪了我一眼,“你太不尊重阿姨了!”我笑着伸了伸舌头。

过了一会儿母亲说:“我知道了,老丁有个女儿和你同学,是她告诉你的吧?”> 我点点头。

“你们真的不反对?”母亲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没有反对的理由,”我看着母亲说。

母亲站起来,把我和齐姐拥在怀里,啜泣着说:“谢谢你们!我其实也很矛盾,在我眼中,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很久母亲才说:“我这次是和老丁一起过来的,老丁说如果你们同意,明天晚上大家就一起吃个饭。”

正好第二天下午我没课,齐姐则选择了请假,母亲说:“走,我们去附近逛逛。”

母亲在化妆品专柜前逗留了很久,怎么啦?母亲是最不愿意在这方面花钱的。母亲看中一套雅诗兰黛化妆品,拉着齐姐过去试,齐姐推辞着,母亲说:“闺女,你再这样,阿姨可要生气了。”

那些推销员真能说,连夸带荐,母亲将那套化妆品全数拿下,4000多块呢,母亲连眼都没眨一下。

母亲又要给齐姐买衣服,齐姐死活不要,拉着母亲往回走。

天很热,我本来想穿的随便一点出席宴会,但齐姐说:“这种场合很隆重,太随便了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我只好换上那那套范思哲西装,里面穿件水蓝色条纹欧式衬衫,配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齐姐穿上了一件湖蓝色连衣裙,整个人清新的像雨后的莲蓬,化了一点淡装,给人感觉时尚稳重,清新宜人。

母亲很满意我们这身打扮。

当我们赶到那家五星级酒店时,丁先生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五星级酒店餐厅确实豪华,装修典雅,金碧辉煌。丁先生热情地把我们迎到三楼的粤菜厅。我用眼睛搜索着,丁先生明白我的意思,马上说:“雪娇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等了没一会儿,丁雪娇就到了,她今天打扮的很洋气,特意去做了头发,浑身透着一股子水灵劲,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她落落大方地迎上来,和大家问好,和母亲握手时,倒也没有陌生感,俩人有说有笑;她调皮看看我,又看着齐姐说:“我以后要叫你们哥哥嫂子了。”

齐姐羞红了脸,母亲阻止说:“他们还没结婚,叫嫂子不好,就叫姐吧。”

她脆生生地叫了声:“姐,”

齐姐“哎”了一声,看上去好温馨。

服务生上来问能否上菜了,丁先生点点头。

先上来的是冰糖燕窝,接着是澳洲龙虾、鲍鱼,另外还有法国红酒和其它菜,太丰盛了。

丁先生举起酒杯说:“今天我们坐到一起聚聚,彼此见见面,我很高兴,我和玉兰的婚事你们都认可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来,咱们先干了这杯。”

丁雪娇捧起酒杯对母亲说:“阿姨,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爸爸为我也吃了不少苦,我看着您就有一种亲切感,喝了这杯酒后,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妈了,我先干为敬。”

她又端起酒杯对我们说:“哥哥,嫂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没有兄弟姐妹,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哥哥,亲嫂子了。”

我们都一一相互敬酒。

最后的环节是两位家长给我们这些晚辈发红包,我们这边是两人,丁雪娇只有一位,我们推拒着,丁雪娇不高兴了,说:“哥,你是不是生意做大了,看不起这点小钱啦?”

“你做什么生意?”母亲问我。

“您还不知道哇,他现在生意做的可大了,有一个书屋,还有一个网吧。”

“是真的吗?”母亲看着我问:“你上次问我借钱是办网吧呀,后来怎么又不要了呢?”

“有这么大个老板给我撑着,还用得着借钱吗。”我指着齐姐说。

“又贫嘴!”齐姐嗔道。

“不错,不错,有生意头脑,”丁先生赞道:“但这红包是一定要收的,快拿着。”

却之不恭,只好收下。

第一百五十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第二天上午母亲和丁先生外出办事,我们正好抽空去医院看齐姐的舅舅,他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斜躺着和我们聊天了。

烧晚饭时又被齐姐撵了出来,母亲看了我一眼说:“儿子,陪妈到附近转转?”我点点头,跟齐姐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家门。

我们边走边聊,来到后面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湖水碧蓝碧蓝的,微风吹来,层层水浪,犹如起了皱的裙幅,均匀地平铺在湖面上。近处的莲叶,玲珑剔透,翠**滴,在轻风中摇曳。

我问母亲:“妈,要不要叫丁先生来吃顿饭?”

她摇摇头说:“算了吧,你俩那么忙,哪有时间。”

想想也是。

“齐鑫是不是病了?”母亲问:“总是恹恹的,没有以前精神了。”

“不知道,她最近总是感觉头晕胸闷,可能是成天呆在房间里,空调吹的。”

“我看不像。”母亲想了一会儿说:“你们在一起时有没有采取预防措施?”

“妈......”我抗议说:“我们都很注意的。”

“那就好,我怕她怀孕了。”

我还想说什么,齐姐的电话来了,让我们回去吃晚饭。

席间母亲说:“我事情都办完了,明天要回去了。”

“阿姨,再玩两天吧,好不容易来一次。”齐姐盛情挽留。

“公司那边还有事,”母亲说:“再过二个多月就要放暑假了,你们回去后,我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暑假我可能回不去了,”我思索就说:“网吧那边很忙,我要留下来看着。”

“是吗?”母亲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无声地扒着碗里的饭。

“没事的,到时我们尽量抽空回去,如果小桐实在抽不开身,我回去陪您。”齐姐笑着对母亲说。

“还是闺女会疼人!”

早晨送走母亲,齐姐看了我一眼说:“我上午没课,还想再睡一会儿。”

“好吧,”我看着她说:“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去医院干什么?不是跟舅舅说好这两天不去的吗?”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到医院去看看吧?”

“好好的去什么医院,”齐姐嗔道:“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

早上去上课的时候,丁雪娇拍拍身旁的座位对我说:“我替你占着位子呢。”旁边的同学开始起哄,丁雪娇白了他们一眼说:“他是我哥!”

“还哥呢,我看还不如叫郎好,即使是哥也是情哥,大家说对吧?哈哈!”

“小心你们舌头长疮!”丁雪娇骂道。

“哥,妈走啦?”她侧转身来问我。

想到专属于自己的母爱就这样被人分了去,心中忽然有些失落,我不自然地点点头

上午是中国现代文学史课,教授在上面卖力地讲着:《中国现代文学史》,主要讲述了1917年前后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文学现象、文学论争和文学演变的历史。分为三个阶段:一、20年代文学,主要讲述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及其后的新文学的创作和论争;二、30年代文学,主要分两个方面:(一)是大量涌现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二)是作为历史的成熟期所出现的重要作家和具有世界影响的作品;三、40年代文学,主要分三个区域来讲述抗战时期的文学创作和文学现象:(一)是国统区文学;(二)是解放区文学;(三)是沦陷区文学......

我们在下面机械地记着笔记,好不容易盼到下课铃响,我匆匆赶到菜市场,买了点虾米、素腰花、素鱿鱼等,半路上又看见一家花店,门口放着很多满天星,忽然想起齐姐曾经说过喜欢这些不起眼的小花,打听一下价格还算便宜,索性全部买下了。

打开门时,发现齐姐已经起来了,赤着脚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李子,看我开门进来,笑着说:“还没烧饭呢,我不饿,上次还剩了点面,我去煮给你吃。”

我扬着手里的菜说:“我买了菜的,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好久都没烧过饭了,厨房被齐姐整理的井井有条,连那些常用调料都被她装进固定的小盒子里,害我找了好半天。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花店的人送花来了。

“你买这么多满天星干什么?”齐姐好奇地问。

“因为你说过,在所有的花里面你最喜欢满天星,说她代表博爱,在人与人之间传递感情。”

“小桐,你对我真好!”齐姐感动得哭了。

“对不起二位,你们要在送货单上签字。”我拍了拍齐姐的背,走过去签上自己的大名。

齐姐看上去心情不错,在我连哄带骗下终于将那碗饭吃了下去。

饭后,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电视,齐姐吻了我一下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笑着问。

“我只那么随便一说,过这么久了,我自己都忘记了,你还记得!”齐姐动情地说:“小桐,你知道吗,满天星又叫爱情草,同玫瑰一样,都是一种爱的表白,只不过玫瑰的花语比较张扬,而她比较古典含蓄罢了。”

真的吗?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齐姐说着说着倒在我怀里又要睡觉。

“鑫,你是不是感觉那儿不舒服呀?咱们上医院看看。”我摸了摸她额头说,没有发热迹象。

“没有呀,我就是感觉好累,总觉得睡不够。”齐姐过了一会儿又说:“小桐,要是能天天睡在你怀里多好呀!”

“只要你不嫌难受,天天让你免费躺着。”

“那是,你想收费我也不给呀。”

我们就这样躺了很久,直到铃声把我们叫醒,才急着往学院赶。

“奇迹”是台湾人投资开办的一家饭店,装修的很豪华,收费却比其它同类型的饭店便宜。徐芳如约前来,拎着皮包,穿着一身优雅的女士套装,显得很有女人味,说实话,自从丁力事件后,徐芳一下子瘦了下来,现在只能用“丰满”来形容她了。

她看上去很累,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

“是不是上班很累?”我问道。

她摇摇头说:“只是觉得心很累。”说完用手向后捋了捋头发,我无意中发现她眼角出现了一排细细的鱼尾纹。

不会吧,她才二十多岁。看着她的样子,以前对丁力的恨又涌了出来,她的内心比谁都痛苦,那鱼尾纹就是这段痛苦日子给她留下的痕迹。

“如果觉得累就放几天假。”

“那书屋怎么办?”徐芳看着我问。

“停几天吧,又损失不了多少钱。”我注视着她说。

“还是算了吧,工作还能让我转移注意力,一旦闲下来,我会憋出病来的。”

我们碰了一下杯,徐芳说:“吴桐,现在像你这样热心肠的人真不多,已经枯萎的小苗,你硬生生想将它救活,难啦!”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实话,当初知道他背判了我,我死的心都有。我曾经那样爱他,胜过爱自己,可以为他失去学业,任劳任怨地为他煮饭洗衣,心甘情愿地为他疏远亲情,淡漠了与知心密友的情谊,把自己整个人,整个心,连同自己的幸福和快乐,都毫无保留的交到他的手心里。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他的背叛!”徐芳含着泪说。

“那份失落,你永远都体会不到!”徐芳看着手中的杯子说。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在这场爱中,真正失落的不仅仅是那个人,那个模糊了的影子,而是自己以前那份真心的付出,爱一个人的时候,期望得到他全部的爱,这也没错,但当你孤注一掷,倾注全部心血和全部感情时,换来的却是别人的薄情寡义,那种失望,痛彻心肺!这就是爱的价值?”

“浪子回头金不换,丁力已经很后悔了,你给他一次机会吧?”我看着她说。

“不是有一首歌这样唱吗,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徐芳说:“爱情可能得来不易,但失去却很轻松,不是他不够好,不是他检讨的不够,而是爱情本身就没有多少道理可言,我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但我现在对他真的失去了感觉。”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段时间我对他确实很关心,给你们的错觉我还爱他。事实不是这样,我只不过在尽自己的一份义务,因为以前我们毕竟真心爱过,其实我和他的感情就如同一面镜子,碎了就碎了,没办法圆了.......”

“我看过一本书,是这样说的‘受过伤的女人爱做梦。梦中的景很美,梦中的情动人。梦中的男人望女人的眼神很深情;梦中的男人说爱你的声音很动听……’”徐芳又说:“我倒是希望我现在的生活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再也看不见伤痕。”

我和徐芳吃完饭从饭店出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了,外面暑气全消,柔风轻拂,月亮刚露出浅浅的笑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我们并排往回走。

“我有点头晕,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再走吧,”徐芳看着我说。

好吧。

离椅子大约有一丈远的地方,徐芳就“哇哇”地吐了起来,不至于吧?她才喝了一瓶多啤酒。

我只好打了个电话,让徐姐把她接回了家。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都有秘密

白天去网吧时我告诉丁力,晚上约他去毛家湘菜馆吃饭。

当我们赶到饭店时,里面全是人,幸亏提前订了坐,否则要在外面排半天队。

我把菜单递给丁力,“我好久没来了,还是你点吧,客随主便,点什么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

我以前属于特别能吃辣的那一类,在所有菜系中偏爱川菜和湘菜,也没有什么原因,只因为这两种菜都是以辣著称。自从和齐姐交往后,由于她不吃辣的,我的口味也发生了变化,对于又甜又清淡的海帮菜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都说毛家湘菜掘取湖南民间特色菜肴,在风格上摒弃了湘菜过于精雕细琢的特点,还原其作为家常菜的自然和朴实,以浓郁的风情及鲜明的特色,迎合了都市人回归自然的心理。

服务员指着菜谱说:“前两页都是本店的特色菜,你们可以试试。”

我先点了个梅干菜扣肉和剁椒鱼头,犹豫着再点些什么,服务员热情地说:“本店的辣味合蒸、野生椒炒肉以及辣炒螺丝也很不错,二位要不要来点?”

“那就各来一份吧。”

“再来份汤吧,西红柿蛋汤。”丁力说:“这些菜都很辣,得用清汤缓缓,否则受不了。”

“二位需要什么酒水饮料?”服务员笑着问我们。

“你决定,”我对丁力说。

“啤酒吧,三得利就行。”

“好的,二位请稍等,我们去准备。”

真的很辣,我自认为很能吃辣的了,没想到也辣的直伸舌头,感觉却很爽。野生椒炒肉,感觉还蛮好吃的;辣炒螺丝有点沙牙,感觉不很卫生,全推给了丁力。

丁力吃得满头大汗,连说过瘾。

“丁力。”我叫了他一声,“我....”说不出口。

“别说了,我知道答案了,谢谢你!”丁力轻轻地说:“其实你叫我出来吃饭,我就知道结果了,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有好消息早就告诉我了,还会这样拐弯抹角的。”

“谢我什么?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不怨任何人。”丁力说:“只不过自欺欺人地以为还有希望。”

我低下头喝酒,没再吱声。

丁力接着说:“你知道吗?人,可以忍受饥饿、疼痛、劳役乃至监禁,却难忍受情感的煎熬,一会儿满怀期望,一会儿又充满失望,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现在好了,知道了结果,反而轻松了。”

丁力举起杯子说:“来,干杯!”

没想到他比我看得还开,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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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网吧开业才二个多月,带来的收益却不菲,又用这些钱添置了几十台电脑,现在的网吧看上去像模像样了,感觉很有成就感。

下午放学的时候,正准备去网吧,丁雪娇拦住我的去路,摇着我的手臂说:“吴梧哥哥,现在我有空,请我喝咖啡好不好?求你了。”如此一撒娇,我的血压怎受得了,拍拍胸脯说:“去吧,去吧,谁让我是你哥呢。”

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就往咖啡店跑。门童看见我的那辆自行车,露出鄙夷的目光,丫头没心没肺的,根本没有意识到,拉着我蹦蹦跳跳地进了咖啡馆,找了一个僻静的位子坐下来,我们每人点了一杯咖啡,丁雪娇又吵着要吃哈根达斯,这冷热东西混在一起怎么吃?没想到她闹着非要吃,只得同意,

看她吃的有滋有味,像个孩子,感觉她就是我的同胞妹妹,心里油然产生一种爱怜之情。

“哥,你要不要也来一口?”她俏皮地说。

“我才不吃呢。”

“嫌脏?”

“那到不是,我是你哥,又不是你男朋友。”

“扫兴!”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今年暑假准备怎么过?先去我家,然后去你家,怎么样?”

“想法倒是不错,可我没空,”我笑着说:“我要留下来看网吧。”

“你不是请了人吗?”

“徐姐暑假要回去陪儿子,人手自然不够了。”

“那我也留下来帮你?”

“好哇,求之不得。”

“你给我多少钱一月?”

“我是把你当亲妹妹待的,你张口就问我要钱,太伤我心了吧?”我苦着脸说。

“嘿,嘿......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兄妹!”

“那是,那是,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你当真啦?我和你逗着玩的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贴钱我也愿意。”

“只收获,不投入,你这样的员工还有多少,我全要了。”我揶揄着说。

“只此一位,别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丁雪娇哈哈笑着说。

我们就这样东拉西扯地聊着,后来又说到姚雪,丁雪娇说:“你知道吗?以前她每个礼拜都出去,经常在外面过夜,现在整天龟缩在寝室里,连生活用品都让别人去帮她买,最近胖了不少!”

她肯定不会知道姚雪的秘密的,我笑着说:“她该去减肥了,太胖了就不好看了。”

“胖了是不好看,”丁雪娇笑了笑说:“我发现嫂子最近也胖了。”

我的心里忽然怔了一下,我也有这种感觉,“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看了一下表,都快11点了,于是站起来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初夏的风虽已不冷了,但深夜吹在身上,还是带着阵阵寒意,穿着短袖的丁雪娇禁不住抱紧双手,叫了一声:“好冷!”

我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你对我太好了!”她兴奋地挽着我的胳膊。

我们快乐地踯躅在大街上。

“明天又是个好天气。”丁雪娇仰头看着天上。

“你懂天象?”我笑着问。

“书上不是说‘月朗星稀’就是好天气吗,”她看了我一眼说。

惭愧,我怎么不知道。

“看,那上面有只气球,”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知道谁丢了一只红色气球,正在树枝上挂着呢,微风吹着,在路灯的光影里飘荡。

到学院门口时,丁雪娇脱下衣服,“哥,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吧,要不会着凉的。”

第二天等我睁开双眼时,已是中午11点了,我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只见齐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我下来,她赶忙把书藏在身后,什么好书?为什么不让我看,一下子勾起我的好奇心,趁她不注意,抢过来一看,《40周孕期全程手册》,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三十余年妇产科经验的专家为您提供全面的、系统的、权威的孕期指导,伴随准妈妈从妊娠第一周到最后一周。提供最新的孕产信息,告诉准妈妈自身的变化、胎儿的生长发育、准妈妈的日常饮食营养、在生活中应该注意的事项,告诉准妈妈在孕期不知道的、想知道的、应该知道的一切。配以插图详解,倡导一种明智和负责的态度,以帮助初为父母者学习。伴随准妈妈一起走过难忘的日日夜夜,度过一个健康快乐的妊娠期......

“臭吴桐,你快还给我。”齐姐伸手过来抢。

“你现在在积累这方面知识啦,是不是想当妈妈啦?”我戏谑道。

“才不是呢。”齐姐红着脸说:“我一位同事放在桌上,没事就拿来翻翻。”

“你饿了吧?”齐姐站起来说:“昨天我买了很多水饺,你没回来,我放在冰箱里,我去煮给你吃。”

看着齐姐打开冰箱的背影,正如丁雪娇所说,是胖了不少。

“这也太多了吧!”我看着齐姐说:“你那碗里才几个,匀点给你吧?”

“我够了,剩下来的放冰箱里,晚上再吃吧。”

“好吧。”一碗水饺很快被我吞下肚子里。

“我去洗碗,你把水饺放进冰箱里,”齐姐吩咐道。

我应了一声,打开冰箱的门,发现里面有很多李子,“鑫,母亲带来的李子不是吃完了吗?这些李子哪来的?”

“昨天去买水果时,我顺便买回来的,不知怎的,阿姨带来的那些李子,把我的馋虫吃出来了。”我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哇塞,这也太酸了吧!

吃过饭,我们依旧依偎在沙发上看韩国片《谁都有秘密》,是说一个男人周旋于三姐妹之间的故事,小妹韩美英是爵士酒吧的歌手,她从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男朋友对于她来说就如同衣服,穿腻了就扔掉;二姐韩善英是个书呆子,所有的知识都是从书上得来的,她相信世界是有能令人全身震颤的爱情,直到27岁,她还是一个处女;大姐韩珍英是个家庭主妇,生活平淡异常。她的丈夫是一位妇科医生,木讷而缺乏情趣,两个人对最基本的夫妻生活都失去了兴趣。后来小妹韩美英在酒吧遇到男主人公崔修贤,作为情场老手,崔修贤先后追求三姐妹,在顺利拿下小妹韩美英后,很快二姐善英也与崔修贤**般地结合在一起,最后在地板上崔修贤又和大姐热烈**......

才看没一会儿,齐姐起身要离开,被我死死抱住,我们开始接吻,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衣服,齐姐奋力反抗,她的眼泪落到我的嘴里,我吓呆了,怔怔地看着她。

齐姐呜咽着,“总是欺侮我,臭吴桐,我再也不和你做那种事了。”哭着跑上楼,嘭地一下关上门,把我一个人扔在楼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几等男人

齐姐最近是怎么啦?翻脸比翻书还快!在她房间门口说了半天好话,睬也不睬,只好悻悻地跑到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

一片朦胧中传来了齐姐的叫声,“小桐,起来吃饭了。”我一咕噜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天都黑啦!

赶到楼下时,齐姐已将饭菜端到桌上了。

“好吃吗?”齐姐在灯光下看着我。

我点点头,灯光下,齐姐显得很憔悴,我索性放下筷子,很心痛地看着她,“鑫,你是不是病了呀?”

她摇摇头,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我说:“快吃吧,对不起,中午的时候不该对你发脾气。”

吃过晚饭,陪着齐姐看电视,齐姐把频道从头到尾搜了一遍,然后把遥控器递给我说:“没什么好看的,给你吧。”

突然想起来上次买的正版美剧《麦田守望者》还没看完,问齐姐愿不愿意看,齐姐说:“好呀。”

“你等等,”我跑到楼上电脑里取出光盘,放入dvd机里,英文原版,齐姐很意外,问道:“你看得懂吗?”

我摇摇头,红着脸说:“本来准备买中文版的,听他们说原版才够味,一激动就买回来了,里面好多英文都不懂,看着很吃力。”

“附庸风雅!”齐姐用手指戳了我脑袋一下说:“我慢慢给你解释吧。”

故事的梗概是:生活在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个小镇上的贾丝汀和丈夫菲尔结婚已经有七年了,她的丈夫菲尔是个瘾君子,菲尔和好友布达整天沉醉在大麻的虚幻世界,那些毒品早已进入了菲尔的血液,并且导致了他的不育。 贾丝汀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廉价的超市,最近雇用了一个小伙子,他的名字叫霍尔顿,霍尔顿这个名字是《麦田守望者》一书主角的名字,和书中的主角一样,霍尔顿也显得那么孤独、反叛、迷茫。 两个孤寂的心灵很快走到了一起,小镇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他们爱的踪迹。可怕的是,他们的私情已经被菲尔的好友布达发现。布达利用匿名信,对他们进行无休止的勒索。而且,贾丝汀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看到贾丝汀怀孕的时候,齐姐停止了翻译,她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你是霍尔顿,你会怎样处理那个孩子。”

“打掉呀,”我不假思索地说。

齐姐忽然就怔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我乏了,先去睡了。”随后悄无声息地跑上楼。

又哪儿得罪她了?总觉得她最近有满腹的心事,却不愿意讲出来。我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想了一会儿,紧接着也赶到楼上,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无意中按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房间里面很暗,齐姐环着双臂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银色的月光洒满房间,放眼望去,只见月亮混在星星堆里,像是只变了形的破锣,发出清幽的光。

我从身后抱住她,发觉齐姐在流眼泪,我怎么也弄不明白,近段时间她如此忧伤。

齐姐回转身把头伏在我的怀里,抹抹嘴角,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小桐,对不起!”我伸出胳膊把她揽在怀里,齐姐没有反抗,默默地任我搂抱着。

齐姐也许是真的累了,伏在我怀里睡着了,当我把她抱到床上时,齐姐睁开眼睛说:“就这样抱我睡一晚上?”我点点头。

下午放学,我像往常一样推着自行车去门口的报摊上去买报,随便翻了一下,又把报纸塞进包里,正准备骑车往家赶,“吴桐。”背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林佳。

天还没有黑,夕阳的余辉照在她脸上,一片金黄。

“有事吗?”我笑着问。

“你去不去书屋,捎我一程。”

“美女坐我的车,不去看来都不行!”我打趣道。

“没想到你也会耍贫嘴,”林佳嗔道。

“暑假回去吗?”坐在车上的时候我问她。

“不回去,我要留下来挣钱,”她笑着说。

“想不想多挣点钱?”

“当然想呀。”

“空闲的时候去网吧帮忙,供吃管喝,我给你1200块一个月,怎么样?”

“真的,那太好啦,”她摇着我的肩高兴地说,我怕痒,不曾提防,险些摔倒,吓得她一声尖叫。

走到书屋门口时,发觉丁力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林佳扯了一下我的衣服说:“那个男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天天来,前几天还买了一束花让我带进去,被徐芳姐狠狠扔了出来。”

“那是她男友,准确地说是她前男友。”

“怎么就闹崩了呢?”

“花心呗。”

“花心是男人的本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因为总是吃不饱,饿呀!”我嘿嘿地笑着说。

“那是贪心!”她瞪了我一眼说。

“这你不懂,人不风流枉少年。”我笑着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下班泡吧,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妻不在家,六等男人无妻无家。”

“那你准备做几等男人?”林佳看着我问。

“当然是一等男人了,那多爽,那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我口无遮拦地说。

“我看你到时肯定是七等男人,脑袋开花!”说完蹬蹬地头也不回地跑进书屋。

我最近招谁惹谁了,所有的人都对我蹬鼻子上脸的。

“怎么啦?最近又泡了一个。”丁力讪讪地走过来问。

“都是你小子惹得祸。”我瞪着她说。

“我惹的祸?你们吵架,管我什么事?”丁力满脸的无辜。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看着他说:“你不是说能放得下吗?怎么又到这胡搅蛮缠来了。”

“感情这东西不像腰间的裤带,可以收放自如,自己有时都看不起自己,他妈的就是贱!”

“吃了吗?”我看着他问道。

“没呢。”

“真够痴情的,走吧,找地方去喝两杯,你在这地方就是变成木乃伊了,别人也不会出来见你的。”

“好吧。”丁力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去哪里?”

“去老地方,”我笑着说。

“依你,好久没去那地方了。”

老板盯了丁力好半天才认出他来,也难怪,现在的丁力比原先黑了好多,那都是在号子里劳动时晒的,头发也不整齐,胡子拉碴,“哟,这不是小丁吗,好久没见了,可真是稀客,快里面坐。”

老板又给我们每人泡了一杯被他吹嘘了无数次的铁观音,“尝尝,上千元一斤呢,自己都舍不得喝。”听得我想笑。

店老板想起一件事来,“小丁,他们不是说你休学半年,怎么现在才来上课?”

“休学?”丁力看着店老板问。

我怕穿帮,忙说:“他是今天才过来的,我这是来给他接风。”

“哦,原来是这样呀,”店老板恍然大悟,“等会儿我送你们两个菜,全当给小丁接风。”

店老板走后,丁力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我轻轻吹开杯中的茶叶说:“你别睬他,吃就是了。”丁力还想问个究竟,我也懒得说,只顾低头喝茶。

菜很快上来了,丁力不停地喝闷酒,我看着他说:“你这样下去不行,学业是不能荒废的。”

“我倒是想学呀,可学院不要我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呀,”我从包里取出一张招生简章递给他。

“不会吧,你让我参加全日制自学考试!”丁力有些激动地说。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看着他说:“给你透露一个信息,徐芳已经报名了。”我指着招生简章中的一段话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学院组织参加统一考试,全部课程合格后由主考学校与上海市高等教育自考委员会共同颁发国家承认的专科或本科毕业证书。通过一些技能考试增加部分职业资格证书。”

丁力喝了一口酒,默不作声。我继续说道:“总不至于我们大学毕业时你还两手空空吧?”

“事倒是个好事,可这费用太高了!”丁力摇着头说:“你也知道,我的钱都被没收了,5000块钱罚金还是向别人借的呢。”

“一起想办法解决吧,再说你平时可以打打工,问题应该不大。”我看着他说:“你还有最大的便利是,如果有不懂的东西,可以让我们去问教授,质量上肯定能保证。”

“吴桐,我打心眼里感谢你。”丁力看着我,动情地说:“好,就这样决定了。”

店老板端来两盘菜说:“这是我们老家的特色菜,这盘叫太极芋泥,这盘叫白炒鲜干贝,免费请二位品尝。”

真不错!白炒鲜干贝色泽晶莹,肉脆清爽,鲜美可口;而太极芋泥是甜食,用红枣、瓜子仁及樱桃在芋泥上拼成太极图案,细腻软润,香甜爽口。

“以前为什么不做给我们吃?”我笑着问。

“我也是刚刚学的,以后多给我宣传宣传。”

“一定,一定,吃了你的嘴软,想不宣传都不行!”一句话把老板逗笑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堵心的聚会

离开饭店时,丁力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走走吧?”

“好啊,”我推着自行车和他并排前行,“哎”丁力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有心事?”我笑着问。

“很多时候自己无法给自己做主,说好不想的,可就是控制不住,想来想去都搞不清,当时是怎么鬼使神差地想到和她分开的?”

“感情是连自己都没法了解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回答?”

“是呀,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很理智的人,没想到面对诱惑竟让我如此糊涂,难以自拔。”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忍着气看他,继续,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丁力还在抱怨:“我都已经认过无数次的错了,到底还想让我怎样?”

“你这种样子连我都瞧不起,更何况是徐芳了,也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火了,大声说:“这种情感出轨,永远会留在你心里的,不管怎样,你心里总有一个位置是那个女人,徐芳即使对你再好,也永远占据不了你的整个心的。”

丁力怔怔地看着我,我接着说:“你现在就是一块心头肉,她肯定也是宁愿割掉的,谁愿意伴着这种阴霾过一辈子。”

丁力抱着头蹲下来不出声,我看着他说:“也许我说的太直率了,伤了你。但我觉得你现在首先要振作起来,作出一番成绩让别人看看,那时或许才有希望。”

“我会的。”丁力说:“你的一番话把我从梦中叫醒,吴桐,我会努力的。”

夜里,有惊雷响起,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我赶紧爬起来把头伸出窗外,只见天上乌云翻滚,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赶紧拔出电脑的网线和电源线,又跑到楼下把电视机的电源线拔掉,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果然,久违的雨水,伴着响雷,倾泻而下。

雷声响得怕人,整个大地都在振动,齐姐吓得抱着枕头跑到我房间:“小桐,刚才楼下好像有响声。”

“是我在关窗户呀。”

“吓死我了,感觉世界末日就要到了!”齐姐钻在我怀里说。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听雨声,随着雨水的持续下落,雷声反而渐渐远去,在窗外滴滴嗒嗒的响声中,我们开始回忆儿提时代的记忆。

那时爸爸天天逼我拉小提琴,我本来就没什么乐感,再加上拉小提琴很苦,很枯燥,几个月下来,我连最简单的指法都没学会。母亲说:“那么小的孩子,不想学就算了。”父亲却说:“兴趣是慢慢培养的。”

跟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谈兴趣,一点意义都没有,就好像楼下的老爷爷整天跟那只拉布拉多犬说话一样,白费力。

有天真把我逼急了,趁老师们不注意,我悄悄溜了出去,那是个炎热的午后,街角的梧桐树被太阳晒得耷拉着脑袋,蝉被热得“知呀知呀”地乱叫,就连平常活泼异常的大狗也被热得伸长舌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以后的许多年里,我总看见一个孩子站在火炉般的街道里踽踽前行,那一刻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定格在了那个火辣辣的太阳里。

那天的感受至今还记忆犹新,汗水滋滋地从皮肤里窜出来,身上的痱子像雨后春笋般拼命往外冒,感觉就像被无数蚂蚁地噬咬,我拼着命使劲地抓挠。但我不想回去,我讨厌那可恶的小提琴。

而盛夏的天却不是那么一成不变的,总是很突然,让人意想不到,云层中传来长长的轰鸣声,我全然没有察觉,直到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我头上,我才知道下雨了。

雷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吓得我哇哇大哭,震得我魂飞魄散......这时候身后响起母亲的叫声,我连一声妈都没叫出来,就昏倒在地下。

齐姐静静地听着,不停地用手抚摸我的头。

有凉凉滑湿的液体滴在我脸上,雨还没有停吗?当我挣开眼睛时,映入我眼帘的是母亲那熟悉的面容,再向四周一看,一片洁白,“妈,这是那儿?”

“儿子,这是医院。”母亲哭着说:“你总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饿吗?”

我摇摇头,“爸爸呢?”

“被妈妈撵跑了,妈妈答应你,再也不让你练琴了。”

那一刻,我笑了。

齐姐又流泪了,抱着我说:“你那么小就是知道反抗。我却没你那份胆量,我一直是传说中的乖乖女,父母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我的童年是那么的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可回忆的,好遗憾!”

我拍了拍她说:“太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齐姐吻了我一下说:“好吧,就这样搂着我,不准有其它想法哦。”

有其它想法?我也不敢呀,动不动就发脾气,我都怀疑我下面那东西功能正常不正常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了,齐姐已经起床。从昨夜没有关严的窗户望出去,吸足了水份的香樟树变得明亮青翠,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扇着翅膀,伸长脖子在兴奋地歌唱。

多么美好的早晨!等我赶到楼下时,齐姐已经将早餐做好,一杯豆奶,两只煮鸡蛋,者是我喜欢的食品,太幸福了!

下午上完课,我正在书屋发呆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许姐的,“小桐,晚上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能过来一趟吗?”

“行啊,我这就过去。”

“穿的精神点哦。”

等到雨停,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其实才6点多,夏天的这个时候其实还很早。回家换了件衣服就匆匆往许姐家赶。

当我敲开许姐的家门时,许姐前后瞅了瞅我的穿着,看上去很满意,我笑着说:“姐,你不会是给我介绍对象吧?”

“想得美呢,先不说,等会你就知道了。你的头发有点乱,我替你梳梳。”一切收拾停当后,许姐又问:“你开车没有?”

我点头。

“那就开你的车吧。”

按照许姐的指点,我们来到一家有名的ktv会所,喧嚣的音乐像是从音响里挤出来的,霓虹的灯光布满门口的每个角落,最养眼的是门口站着很多身材修长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

许姐走了几步看见我还傻呆呆地站在那儿,退回来拉着我的手说:“一看见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子啦?”

我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我们随着迎宾小姐的带领走进包间,里面已经有很多对男女在一起玩闹着。

大家寒暄一阵才知道,这些人大都是许姐的同事,她们在给办公室一位女孩庆祝生日呢。

从许姐口中得知那女孩叫白露,长得纤细而不失性感的个子,男人看了眼珠就不能动弹的容貌,她一直在笑。看见我们进来,忙迎上去说:“许大姐,我们都在等你呢,这位是......”

“我弟弟,他叫吴桐。”

“你好,我叫白露。”她伸出手,我礼节性地和她握了握,笑着说:“祝白小姐生日快乐!”

这时一位高高瘦瘦,很帅气的男生拍了拍巴掌说:“谢谢各位来参加我女朋友的生日聚会,希望大家今天能玩得尽兴。”

诺大的房间顿时充满了亢奋激情的气息,大家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聊天的聊天,唯有我一个人躺倒在沙发上,抱着个枕头半眯着眼睛做似睡非睡状。

许姐让我过去唱歌,吓得我直摆手,我说:“你们聊吧,我在这迷会儿。”

“这小帅哥是你什么人呀?”有人问许姐。

“是她弟弟,叫吴桐。”白露替许姐回答。

“不对呀,你弟弟应该姓许呀?”真细心,我眯着眼睛在想。

“是我干弟弟。”

“哦,原来这样呀,我还以为你养了个小白脸呢?”

“打你,”许姐娇嗔道,接着想起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真无聊!

白露倒了两杯酒,微笑着挨着我坐下来,“帅哥,喝杯酒。”和她碰了一下,扬起头,张开嘴巴,我一饮而尽。

“好酒量,是干什么的?”当她听见我还是学生时,问我:“哪所大学的?”我告诉了她,她高兴地拍着我的胳膊说:“没想到咱们是校友。”

她很健谈,而我又有话痨的毛病,尽找些她感兴趣的话题聊,逗得她哈哈大笑。我们聊得正欢的时候,刚才祝酒的男生阴沉着脸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小露,我们去跳一曲吧?”

“高健,你先和别人跳吧,这是我的校友,我们聊得正起劲呢?”

“和他聊什么,一看就不像好人。”

我一激动,站起来问:“你说谁呢?”

大家赶快围上来劝解。

他嘴还挺硬,“说你怎么啦,一看就是一混混,吃软饭的主。”

“你这是什么话?”许姐生气地说:“你把话说清楚,他吃谁的软饭啦?不是看你女朋友的面子,请我们还不会来呢。”

白露哭着说:“大姐,你看在我面子上就别生气了。”

许姐拍了拍白露的肩膀说:“妹子,今天是你生日,我也不想影响了气氛,我们先走了。”

白露千不是万不是地把我们送到门外,剩下的人也都摇着头跟了出来,大家就这样不欢而散。

许姐抱歉地看着我说:“小桐,对不起!是他们说要带男伴的,我就想到了你,没想到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姐,我又没怪你,是那男人没涵养。”

把许姐送回家后,我在车上郁闷了半天才返身往家赶。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露的歉意

六月底的天气变得燥热不堪,蝉在树上不停地聒噪,骑着自行车走在马路上,太阳有些歇斯底里,仿佛要把周围的物体都蒸发掉。

现在是周末,也正是午后。

我站在校办公楼的楼下,仰起头,只能看见6楼的玻璃窗,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我在花坛边等了很久,齐姐的电话来了,问:“小桐,你怎么还没到?”

“我都在下面等了好半天了。”

“那还不上来,我在楼梯口等你。”

乘电梯直接到六楼,齐姐向我笑笑,示意我过去,好大一个纸箱。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呀?”我好奇地问。

“都是我这些年买的书呀,太多了,这儿没地方放了,我想把它们都弄回去。”

“这也太多了吧!”我苦着脸说。

“不多我会叫你过来帮忙。”齐姐嗔道。

太重了,自行车都被压的“吱吱”叫,没法骑了,只能一手扶着龙头,一手扶着纸箱慢慢推回家。

“早知道我该开车过来的。”我嘟噜道。

“我是让你开车过来呀,你不是说太惹眼了吗?这叫自作自受。”齐姐一手扶着纸箱,一手撑着那把蓝色的天堂伞,边走边抱怨着。

路上太热,齐姐却走不快,有点疲于奔命,我只好经常停下来等她,遭到齐姐的抗议:“一点也不绅士,这大热的天,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心说,你打着伞当然感觉不到什么,我可晒得受不了了!

走过一条胡同又穿过一条街道,看见前面有家奶茶店,我对齐姐说:“我们进去凉快会儿吧?”齐姐点头。

齐姐叫了杯奶茶,我则叫了杯橙汁,橙汁这玩艺似乎什么地方都有,酒吧有,餐厅有,奶茶铺当然也有,放上冰块,爽死了。再看齐姐,头发上挂着汗珠,身上蒸腾着热气,优雅地捧着奶茶在慢慢吮吸,我笑着问:“要不要也放几块冰?”齐姐摇头拒绝。

等我们爽够了从店里出来,发觉天气开始变色,风也变得强劲起来,暑气渐渐退去,不好,要下雨了,我催齐姐快跑,齐姐才拉开架势,马上停下来,死活不肯再跑了。

雨点来的突然而肆意,虽然有伞,齐姐却紧紧护着她的书,雨水淋到齐姐的身上,我走过去用身体紧紧护着齐姐,齐姐如婴儿般地蜷缩在我身体的阴影中,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漆黑的柏油路上,逐渐汇集,带着人们留下的生活垃圾向低洼的地方流去。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齐姐收起伞看着湿漉漉的我说:“快回去洗个澡吧,要不会感冒的。”

好不容易回到家,齐姐催我去洗,自己先整理这些书。我走进卫生间,把外套都脱了,只剩下个三角内裤,把水调好后,走出来说:“还是你先洗吧,湿衣服穿久了会感冒的。”

齐姐红着脸看了我一眼说:“流氓!”

“我是人渣,不是流氓,”我笑着说。

“一针见血。”

浴后的齐姐是那么俏丽,白皙粉嫩的面庞,弯弯的笑脸,真好看!

“你那眼光怎么那么色,”齐姐嗔道:“肚子肯定饿了吧?快去洗吧,等会儿我们去外面饱餐一顿。”

我们手牵着手走出别墅,“去哪儿呢?”我看着齐姐问。

“去肯德基吧,前面路口就新开了一家。”

“那走吧。”

我们买了鸡翅、玉米沙拉,我要了一杯可乐,齐姐则要了一杯热果珍,“饿坏了吧,你快吃吧。”

我埋头吃起来,当我拿起第二个鸡翅时,发现齐姐边喝果珍,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

“我有那么好看吗?比这食物还吸引你。”

“臭美!”齐姐取了一个鸡翅才咬了两口,就“喔”地呕了一下,赶紧放下。

“怎么啦,怎么又呕了?你让我好紧张哦,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没事,是胰腺炎没好彻底,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她吃了一小碟沙拉,还真没事。

外面的路灯都亮了,齐姐看了一下手表说:“小桐,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7点了。”

我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爱因斯坦说过:‘当你的手放在热锅上,一分钟就像一小时,当你和一个美男谈心,一小时就像一分钟。这就是相对论,表明你珍惜你所拥有的,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齐姐左右看了看说:“你说的美男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我只见到一个自恋狂!”

我倒!

从肯德基出来,我们又到附近的商场转了转,什么也没买,只为了养眼。先到服装区转了转,没有齐姐中意的。来到床上用品区时,看见一个不到一岁的小男婴躺在一张豪华的席梦思床上,爸爸用手中的折扇给他扇凉,奶奶边和他说些听不清楚的儿语,一边用手拨弄着他胯下的“小茶壶嘴儿”,小孩儿也很高兴,一副乐不可知的样子。

好温馨的一家人,齐姐怔怔地看着,这时孩子的妈妈拿着一套小孩衣服走过来说:“总算找到小一号的了,宝宝穿着肯定正好。”

小孩的奶奶继续“欺侮”小男孩,小家伙“咯咯”地笑着。

“妈,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能这样逗他的,长大会养成不良习惯的。”小孩妈妈大声说。

老人不高兴地嘟哝道:“就你们规矩多,他爸小时候我不也是这样带大的,不是没问题吗?”

“妈!”儿子抗议道,我在旁边嘻嘻地笑了一声,父亲抱起小孩匆匆走向收银台,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那小孩真可爱!”齐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别急,咱们迟早也会有的。”我安慰道。

“贫嘴,”齐姐红着脸往出口走去。

又和齐姐去吃了点夜宵,填填并不饿的肚子,然后直接回家。现在这种时候,没有比洗澡更让人舒心的了。

南方的夏天总是那么闷热,我厌烦夏天,如果有把传说中的金斧头,我一定会把夏天从四季里面砍掉。当我支着下巴在想着心事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找谁?”

“你是吴桐吧?”

“是呀,你是谁?”

“贵人多忘事了吧,不记得我这个校友了吗?”

“校友?”

“嘻嘻,我是白露。”

“你好!”我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找许大姐不就行啦,帅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没事可干,闲得无聊。”

“出来喝杯咖啡吧?我等你。”

咖啡店里人很多。

白露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穿着格子衫,mp3的耳机塞在耳朵里,边喝咖啡边轻轻地点着头,突然觉得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这豪华气派的咖啡店里,在这人来人往的空间里。

“你来啦,”她依然保有那份学生的纯真,在讲话时会微微的笑,“要什么咖啡?”

“随便。”

“那就拿铁吧。”

咖啡上来后,我们没话找话地聊些八卦,最后自然而然地聊到那天晚上的事。

白露看了我一下说:“那天晚上,对不起!”

我摇摇头说:“又不是你的错,干吗要说对不起。”

“我和他吹了。”

“为那件事吗?”我看着她说:“你大可不必。”

“也不全是,”白露掬着眉说:“我和他真有点像李白《长干行》里描述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他父亲和我父亲是战友,同在东北服役,他爸爸是团长,我爸爸是政治委员。我们同在一个家属院长大的,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同一个班,上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在同一个城市,他很照顾我,照顾的有点霸道,就好像我是他私有物品一样。”

“后来我们的父母又一起转业,由于户籍地的关系,同时回到了上海。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大人们开始为我们设计一个完美的人生。双方父母开始频频见面,约定我们的婚期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反而慢慢变了味,层出不穷的矛盾,彼此年少时的尖酸、刻薄及自私在这时候全部暴露出来了,谁都不愿为对方做出让步。”

白露喝了一口咖啡说:“友情过渡为爱情,可能是古人唯美爱情的美好幻想,它虽然浪漫温馨,但它又犹如空中楼阁,缺少基础,有多少前楼的女孩嫁给了后楼的男孩,又有多少左邻的男孩娶右舍的女孩。就如人们所说:太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一样,即使吵架的时候,都知道对方下一句会说什么话。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吸引力,最起码我是这样感觉。以前总是自己骗自己,结婚后会好起来的,直到那天他对你那样,才让我真正看清了他的本质。”

“你父母同意吗?”

白露摇摇头说:“非常反对,但我心意已决,大不了我搬出去住。”

“这种事情要好好沟通。”

“尽量吧,谢谢你。”

结帐时,白露拉开手中的包,顿时傻眼了,急得抓耳挠腮,小声说:“吴桐,这次你付吧,我忘带钱包了。”

“没事呀。”我笑着说。

白露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乎所有的尴尬和秘密在我面前一露无遗。

第一百五十五章 齐姐误会了 (1)

日子在玩乐之间匆匆滑过,学校的期末考试也即将来临了,随着考试日程表的出台,平时安逸、懒散的学子们,一时全变成埋头苦学的好学生了。自习教室里平时基本上见不到学习的,最多是来这儿看闲书的,今天却不同,里面全是人,早上7点就没有多少空位子了。

丁雪娇和姚雪将她们放在位子上的包拿起来,指了指空位子示意我坐下。

“你也来啦?”姚雪笑着问。

“没法子,平时不烧香,临时总得抱下佛脚吧。”

“就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实话,我觉得考试并不难,只要照着考试大纲去复习,都可以轻松过关的,”丁雪娇说。

“谁能和你比,成绩那么好!”姚雪嘟哝着说。

考试就在这紧张复习中快速到来,还好,我的功课并没有落下,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恶补,再加上小小的聪明才智,我可以确信自己这次肯定能过关。

下午考完试的时候,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寝室,开门尽是烟味,好像是火灾后的现场。自从上次和刘勇闹翻后,我就没来过宿舍。

刘勇躺在床上,睡得相当霸道,呈大字形趴着,把两只手放在脑后,我推了他一下说:“怎么啦?不舒服吗?”

“你来啦。”齐勇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两天有点感冒,头好疼。”

“刘勇,上次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丁雪娇都跟我解释过了,不怨你,是我小心眼,一直想向你道歉,面子上又过不去。”刘勇看着我说。

“那咱俩这就扯平了,以后还是好哥们。”

“好什么哥们?”许宏志大步跨进来问:“是不是来请我们吃饭呀?吴桐,听姐姐说你的网吧很赚钱,不请我们去庆贺庆贺?”

“听你的意思,不同意都不行啰?”

“那是,那是。”刘勇也在旁边附和着。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老板照例泡上茶,拿出菜单让我们点菜,我想了一下说:“等会,小丁来后我们再点。”

“好吧,”老板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刺激的,什么刺激的?你这儿有小姐吗?嫩梢不嫩梢?”刘勇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种事情我们不做。”老板笑笑说:“楼上包间里有台老虎机,是别人送来的,要不要去玩会儿?”

“好呀,”刘勇和许宏志都赞同,我踌躇着,以前听说过这种东西,钱放到里面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伤钱、伤人、伤心。经不住他俩的怂恿,抱着好奇的心情和他们来到楼上。

老板好大方,先送了我们5个游戏币,他先示范怎么玩,5个游戏币一会儿就输没了,他俩看着我,得,今天我就大方一回,再买20个游戏币吧。

刘勇的10个游戏币没做任何挣扎就悉数覆没,许宏志摆摆手说:“你运气太臭,让我来。”

“吴桐,押苹果还是西瓜?”

“随你。”反正也是白送,都说“参赌必输,不赌为赢”。

随着光柱不断变动,许宏志用力按下手柄,第一次竟然让他押中了,可能是想让他尝尝甜头吧,一会儿就让他赢了200多块,刘勇羡慕的要命,吵着要再来,这时丁力来了,大家都劝他说:“先吃饭吧,饭后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菜很快就上来了,清炒小白菜、回锅肉,清蒸鲑鱼、宫保鸡丁,还有一碗排骨莲藕汤,觉得不够,拿起菜谱准备再叫一份,刘勇挥挥筷子阻止说:“够了,我不饿。”

我们四个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刚准备客套一番,刘勇端起酒杯,每人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我吃饭了。”三口两口就将一碗饭吞了下去,接着直奔楼上。

不会吧,瘾这么大!许宏志放下手中的碗说:“我也不吃了,等等我。”也跑了。

不管他们了,我和丁力继续喝,几轮酒过后,我们都有了点醉意,丁力说:“今天就喝到这吧,再喝就没有意思了。”

走到楼上看了一下,他们俩已经把刚才赢的200块全输完了,我们劝他俩罢手,他们却心有不甘,催我们先走。

半路上,白露发短信问我在哪儿,我按了回拔键,她带着哭声回答说:“我现在在天山商厦这边呢。”

“你怎么啦,谁欺侮你啦?”

“还不是为我的婚事,我和爸妈吵架啦,一堵气就跑出来了。”

“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我乘出租车赶到时,见白露正坐在74路车站头的位子上,眼神呆呆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看见我过来,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迎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说:“你总算来了,吓死我了。”

“怕什么?难道你担心会有人打劫呀?”

“不是的,刚才有人过来问我多少钱一晚上,他们把我当成那个了。”白露红着脸说。

“有这事?”我忍住笑问:“他们也太没眼光了吧,瞧这气质,再怎么也不会上街吧?”

“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你是说我适合当应召?”她瞪着眼睛问我。

这话题不能再说下去了,我看着她说:“晚饭还没吃吧?”

她摇摇头说:“我不饿。”

“那怎么行,总得填填肚子吧,走,我带你去吃烧烤。”

我们找了一家韩式烧烤店,这家店我以前来过几次,听说老板是一位留韩的学生,里面所有的装潢都是韩版的,我们俩盘腿席地而坐。

只转眼间,我们要的烧烤就端上来了,吃烧烤的佐料也一一摆上。那被腌渍后的羊排和牛排,经炭火一烤,发出一种勾人食欲的香味,咬上一口,外焦里嫩,里面加了蒜泥、味精、姜汁、酱油、红糖等调味品,烤熟后再以鲜嫩的生菜叶包裹,吃起来格外的清香可口。

“还要吗?”我问道。

白露摇摇头,吮着手指头说:“胀死我了!太好吃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家烧烤店。”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离开烧烤店后,白露拉着我的衣服走到罗贝拉冰淇淋店,“买这个吧,很好吃的。”

这个店里的冰淇淋多种多样,有杯形的、棒形的,味道也不同,有奶油味的、草莓味的、还有橘子味的等等,材料不同价格也不同,我沉吟着,不知道选哪一种好,白露说:“我要草莓味的,你呢?”

“我要朱古力碎的吧。”

现在吃冰淇淋就跟喝咖啡一样,成了一种时尚,品种也很多,记得小时吃得最多的冰淇淋就是冰砖了,四四方方的,咬一小口,甜在嘴里,冰在心里,那叫一个爽啊,现在从本土品牌到洋品牌,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感觉就没以前那么香甜呢?

“你那味道怎么样?”白露看着我问。

“还可以,你没吃过吗?”

“冰淇淋本来就是高热量的东西,何况加了朱古力,我可不敢吃。”

是这样呀,我明白了。忽然发现白露把勺子伸到我的杯子里,笑着说:“我也来尝一口。”

“你不嫌我脏呀?”我笑着说。

她摇摇头说:“你不会在说我吧?”

“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她舀了一勺子草莓味的冰淇淋递到我面前,促狭着说:“你把这吃掉,我就信你。”

这不太好吧!我犹豫着,白露拎着包要离开,我赶紧张开嘴说:“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从冰淇淋店出来,我对白露说:“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她撅着嘴说。

“那今晚怎么办,你睡哪儿?”

“你陪我吧,我们就在街上转一晚上。”

“那怎么行。”我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等会送你去许姐家。”

“我不,我不想让全单位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怎么办呢?”我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一宿,明天再说。”

“好吧。”她很不情愿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她母亲让她务必回家的训斥声中,她硬生生地把电话挂了。

“你带换洗衣服没有?”

她摇摇头。

“洗面奶,化妆品呢?”

“也没有。”

我狂晕!

我们又一起返回天山商厦,陪她买衣服和化妆品,她看上去比齐姐还挑剔,从里到外连同睡衣竟然花了两个多小时才买全。

这附近的旅馆价格都贵得吓人,想到上次丁先生住的那个旅馆价格还可以,设施也不错,离这儿也就两条街的距离,我建议走过去。

白露走得很慢,一路小跑着追上来说:“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跑不动了。”不由分说地挽着我的胳膊。这算什么,在别人看来我们简直就是一对情侣。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接待小姐说。

我看着白露,她摇摇头,没办法,只好用我的了。

“单人间300元。”

“怎么这么贵?上次我叔叔住这里才180块呀。”

“那是贵宾价格,请您出示贵宾卡。”

“奇怪,怎么找不到了?”我装模作样地找了半天说:“我忘带了。”

“那也没关系,您记得是哪一天吧?你叔叔姓什么?”

电脑真是好东西,一搜就出来了,我们交了钱,拿着钥匙乘电梯直奔三楼。

第一百五十六章 齐姐误会了 (2)

服务员打着哈欠走出来,对了一下房号,返回去取了洗漱用具和一瓶热水后替我们打开门,交待完注意事项后,转身准备离开,临出门时递给我一只避孕套,我当时就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吴桐,快进来呀。”白露回头招呼道。

“哎。”我赶紧把避孕套塞进衣兜里,白露看来对这儿的环境很满意,说了声:“我要在这儿先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把自己整个扔到床上。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看着她说。

“再聊会儿吧。”

“太晚了!”我说。

“你就别回去了吧,我有点怕,我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单独在外面住过。”

“这恐怕不行,再说我也没有换洗衣服。”

“那怕什么,你穿条内裤不就行了,我晚上把你的衣服洗好,放在风扇下面晾着,明天早上肯定会干。”

我还在推辞,白露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齐姐,可惜她的手机已经关机,改打座机,刚拨了几个数字我就放弃了,半夜三更把她吵醒,感觉有点残忍。

白露先去冲洗,花洒喷出的流水哗哗地响着,它刺激着我的大脑,我将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了两度,不行,还是感到热,我又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大,抵挡浴室传来的诱惑。

“嘭,嘭,嘭,”有人敲门,一位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瞪着我说:“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大半夜的,你想把整个上海的人都吵醒啊。”

“对不起,对不起!”赶紧又将电视的声音调小。

“你在和谁说话呀?”白露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笑着问。

“是服务员。”我骗她说。

她没再说什么,浴后的女人千娇百媚,我的眼睛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看着我的窘态,白露也扭捏起来,“快去洗洗吧,浑身汗馊味。”

走进卫生间,我先用洗发水好好洗了一下头,看着泡沫随着水流不断涌向下水道,我越来越感觉今晚住在这里有点荒唐。

我洗得很慢很慢,白露在外面催促道:“吴桐,你好了没有?”

“快了,就完。”我赶紧擦净身上的水,穿好短裤准备开门,发觉不妥,返身把那条脏裤子套在身上。

“你快出去吧,我肚子疼。”白露看上去很痛苦。

“严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站在门外问。

“肯定是冰淇淋吃多了,等会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脸色惨白地走了出来。

“好点了没?怎么会这样啊,”我关切地问。

“没事,”她勉强冲我笑笑:“吃冰淇淋吃的,一吃完我就觉得肚子里面冰凉,很不舒服!”

“那你还吃?”我白了她一眼,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你去干什么?”

“去洗衣服。”

“你还会洗衣服呀?”她的表情很惊讶。

“我初中就开始自己洗衣服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的衣服很干净,当洗到她的内衣时,我不禁心生感慨,我这辈子居然还会给齐鑫以外的女人洗内衣!

全部收拾停当后,我看见白露躺在床上,不停地揉着腹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还有点隐隐作痛。”

我关上灯,伸直双腿躺在沙发上,太晚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吴桐,你也上来睡吧?睡那上面多难受。”

我拒绝着,她从床上跳下来拽我过去,经不住她的执着,我只好躺到床上。

她侧身看着我,我佯装睡着,她伸手在我面颊上轻轻抚摸,我赶紧把她的手移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冷吗?要不把空调关掉。”

“都说我是冷血动物,除了发烧,我的体温基本上不会超过36度。”她嘿嘿笑着说。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好羡慕你,我就不行,特怕热。”

“看不出,你连苏轼的这首《洞仙歌》都知道。”

“班门弄斧,不值一提。”

“你不谦虚还好,一谦虚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卖弄呢?”夜光中,她的笑容好灿烂。

“睡吧,要不明天起不来了。”

她点点头,道了声晚安就背对着我睡着了。

我躺在床上,越睡越新鲜,耳朵里充斥着白露均匀的呼吸声,鼻子里是白露那淡淡的女人香,想转身,又怕弄醒她。

我悄悄溜下床,靠在沙发上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当外面太阳升起时,我爬起来摸了摸衣服,还好,已经干了。

去卫生间随便洗了把脸,看看时间还早,白露抱着个枕头,还在睡梦中,花娇水嫩,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也许正在梦中和她的白马王子幽会吧,我没有叫醒她。

肚子有点饿,决定先去楼下买点早点。

等我返回来时,白露已经醒了。

“快洗洗吃早餐。”我催促道。

“你都买了些什么?”

“能有什么,火腿、鸡蛋、烧卖,另外还有热牛奶。”我说。

“好!”她微微浅笑着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你昨晚没睡好吗?瞧你这两只熊猫眼。”吃早饭的时候白露关心地问。

“有你这么漂亮的美眉睡在我旁边,怕睡着会犯错误,根本就没敢睡。”

“贫嘴。”她嗔道。

“你今天还要上班吗?”我问。

“是呀,怎么啦?”她问道。

“晚上还是回去吧,住在旅馆里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我不,我一定要坚持到我爹妈妥协为止。”

我不好再坚持,陪她预交了一个礼拜的房费,匆匆赶回家。打开门,发现齐姐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你还没吃早饭啊?我这就去给你做。”我看着齐姐说。

“不用麻烦了,吃这个就可以了。”

“要不要也来一口,”齐姐笑着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我张嘴刚要咬,齐姐却调皮地缩回手说:“一点也不懂谦让,我忙活了半天,你却来拔头筹,这太不公平了吧。”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我,弄得我啼笑皆非。

“没了学习的压力,昨晚是不是疯了一晚上呀?”齐姐笑着问。

我点头。

“衣服都没换,进来就有一股怪味,快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将衣服递给齐姐,我告诉她说:“我得睡会儿,昨晚一夜没睡。”说完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齐姐穿着清澈如水的婚纱,白净秀美,挽着我的胳膊缓步走入礼堂,哈,哈,我们的婚事终于修成正果啦!正当我们准备拜堂时,有人忽然把她拉走,接着又拉过来另外一个女孩和我成亲,红色盖头下,我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反抗着,有人过来把我按在地上,天下哪有这样拜堂的呀?没有看到齐姐,不知道她哪里去了。我被人强押到洞房,里面的人都说着祝福的话,怂恿着我去揭盖头,盖头下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齐姐,我急得大喊,这时盖头忽然掉了下来,我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盖头下的那个人分明就是白露。

不,鑫,你在哪里啊?这时我听见有人在抽泣,是齐姐!

我被吓醒了,抬头看见齐姐果真在哭,“鑫,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我伸出手准备摸她的额头,齐姐一把拂开我的手说:“不准碰我,我嫌你脏!”

不知哪儿又得罪她了,我怔怔地呆在那儿,低垂着头,象只斗败的公鸡。齐姐的眼泪像开闸的水龙头,无休止地大流特流。

哭了好久,齐姐渐渐平息下来,虚弱地坐在那里,脸都哭花了,双眸红肿,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涂的红红的脚趾发呆。

“我们好好谈谈吧,”齐姐示意我坐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齐姐张开手,昨晚服务员递给我的那只避孕套霍然躺在她的掌心里。

我的头轰得一下炸开了,后悔自己大意,我嗫嚅着说:“那是旅馆服务员给我的。”

“这么说你和别人去开房啰?”齐姐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我把白露抗婚的事说给齐姐听。

“那和这只避孕套有什么关系?能证明你们什么也没干?”齐姐又哭了,“可能是你们先准备好,后来又不愿意用了。反正你总不爱带套。”

“鑫,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对天发誓!”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这样呀,我是你的女朋友吧?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对其它女孩子比对我还热心,我抱怨过吗?”齐姐哭泣着说:“整晚不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吗?”

“对不起!”我走过去准备安慰她,齐姐冲我喊道:“你走!我想单独呆会儿!”

这大热天能去什么地方呢?去书屋转转吧。

学生们都放假了,书屋的生意一下子清淡了很多,只见林佳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笔,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和她温柔的气质合为一体。

见我没精打睬的样子,吃吃地笑着问道:“是不是后院起火啦?一等男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心情和她逗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齐姐误会了 (3)

7点多我才赶回家,屋里静悄悄的,齐姐不在家。

我叹了一口气,跑到房间去上网,坐了没有5分钟又把电脑关了,心情不好,上网都没劲。

正躺在床上想心事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白露的,看见她的号码,感觉头都有点大,想不接,又觉得不妥,“喂,有事吗?”

“吴桐,你能过来一下吗?”

“恐怕不行,我现在没空。”我骗她说。

“呜,呜,呜......”她在那头不说话,一个劲地哭。

“你现在在哪里呀?”

“在旅馆。”

“你等会儿啊,我马上过去。”

当我满头大汗地赶到旅馆时,只见白露正坐在床上发呆,“怎么啦,谁欺侮你啦?”看见我进来,白露像个受伤的孩子,一下扑到我怀里。

“呜,呜,呜,今天我妈找到单位去了。以前每件事她都迁就我的,我试着说服她,但我妈始终不同意,说我如果一意孤行,就和我断决母女关系,后来还把她气得血压升高,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这么严重?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

“我爸让我走的,说我在那儿只会刺激她,血压会更高。吴桐,你说我怎么办呀?”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白露无助地靠在我身上,抱住我,不停地抽抽噎噎,我能清晰地感受她的呼吸以及她的发香,我轻轻抚拍她的背脊说:“你还没有吃饭吧?”

她侧过脸点点头。

“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母亲那边慢慢想办法解释。”我安慰道。

来到繁华的美食一条街,老远就闻见一股扑鼻的蟹香味,白露说:“我们去吃六月黄吧。”

“好呀,”虽然现在不是吃大闸蟹的季节,但一批批“先头部队”已经先行上市,也就是有“童子蟹”之称的“六月黄”。所谓的六月黄,其实就是指六七月份的雌性大闸蟹,因为在这个时候,蟹黄丰腴都得不得了,所以美其名曰为六月黄,不过因为没有肉,所以一般上海人会加上面粉一起炸。

“再鲜不过六月黄,”白露道:“我爸爸说,对于懂蟹的人来说,不管怎样都要尝尝六月黄的,一方面是它鲜美无比,另一方面它和成年大闸蟹相比,价格反倒便宜,一只三两不到的童子蟹,二三十元就可收到腹中。”

我们要的蟹很快就上来了,蟹壳很薄,按下去有些软,脚上的毛也是浅浅的,蟹黄丰腴软滑,成流脂状,感觉就像滋滋在流油,很是鲜美。白露很会吃蟹,吐出来的蟹壳都是干干净净的。

“好爽,”白露吮着指头说。

“饱了吗?要不再叫点别的。”

白露摇摇头说:“不能再吃了,这样吃下去会变成大胖妹的。”

白露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还早,我们去超市转转吧?”

我能拒绝吗?只能点头同意。

一进超市,白露就让我陪她去买内衣,这合适吗?看着好多男生都扔下恋人,在旁边椅子上坐着,我也借口累了,坐在那里不肯动弹。

白露撅着嘴独自寻找,过了很久才过来,把两包东西递给我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我罚你帮我拿东西。”

因为是女孩子,白露又选了好几款可爱的玩具熊和玩具狗,她说在家的时候天天都抱着这些东西才能睡觉。

付完款我们从超市出来,无意中看了一眼橱窗里自己的影子,感觉有点狼狈。

“我们走回去吧?”白露看着我说。

“好吧。”

过来一个乞丐,将手中的搪瓷碗摇得丁当作响,看上去有五六十岁,蓬乱的胡须遮盖了他的整张脸,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旧棉袄,白露走过去,掏出一枚硬币,“当啷......”放进碗里。

“你心太善良了!”走了一段路,我笑着说:“那些乞丐都是骗人的,听说他们每天能挣好几百块呢。”

“我爸常说,人活着都不容易,不必在乎那么多真真假假。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外乞讨,不是日子难过,谁不愿意在家颐养天年?”

我无言,低头疾走。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白露气喘吁吁地从后面撵上来,很自然地挎着我的手臂说:“这下扔不掉我了吧?”

我们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晃动着,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地疾驰着,白露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吃吃地笑着说:“吴桐,我们现在就像是对热恋中的情侣。”

这正是我感到不自在的地方。见我发窘,白露连忙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要送一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你带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我还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

“唱得真好!都快超过王菲了。”

“那是,以前在大学参加歌唱比赛,我是拿了冠军的。”这年头的女孩,都不懂什么叫谦虚了。

“你在嘟哝什么?”白露伸手打我,我本能地挡了一下,却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我心头一怔,心跳忽然加速。

“讨厌,吃我豆腐。”白露在我身上掐了一下,神态娇羞。

我们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太对不起齐姐了,前面就是雷池,我很清楚这里面涉及太多的责任和道德。“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送了,”走到大堂时我对白露说。

“不会吧?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拿得下。”

东西的确太多了,帮人帮到底,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白露忽然扑到我怀里说:“吴桐,我喜欢你。”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的心跳变得更快了,身体的某一部位也开始有了反应。

“我不管,只要你没有结婚,我都有竞争的机会。”白露把头藏在我的胸口。

刚才进来时忘记按楼层按钮了,抬眼一看已到六楼,这时门开了,齐姐跨步走了进来,边走边回头和送她的女士说:“袁洁,快别送了,反正你的事也没处理好,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我让我男朋友开车......”

齐姐发现了我,眼光停留在紧紧抱着我的白露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然后是绝望。齐姐晃晃悠悠地倒在电梯里,昏了过去。

我一把推开白露,“你干吗?弄痛人家了!”白露嗔道。

“鑫,你快醒醒,”看着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齐姐,我吓坏了。袁洁一步跨进来说:“她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呢。”

又转头对我说:“快,快,麻烦你把她送到楼下,我叫部出租车送她去医院。”

“司机,能不能快点?”袁洁催促道,又转过头对我说:“这位先生,谢谢你帮忙。但她毕竟是女同志,你就不要......”

“我是她男朋友。”

“哦,我知道了,又是一个陈世美,你简直是个混蛋......”

“我们这是去哪里?”齐姐醒了。

“送你去医院,”我说。

“司机,停车。”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

“你给我下去,”齐姐瞪着我说。

看见我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齐姐叫了一声:“袁洁,他不下我们下。”

袁洁看了我一眼说:“还是你下吧,你看她这么虚弱,有什么事以后再解释吧。”

驾驶员也在旁边催促,我只好灰溜溜地下了车。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我站在原地想了好久,这次对齐姐的伤害太大了,接下来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的双脚像灌了铅般沉重,就这样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天快亮时才赶回家。

齐姐一直没有回来,电话也停机了。附近的医院我都去找过了,一连三天,都没见她的影子,跑到齐姐舅舅那里去问,他也摇头说不知道。

怎么办呢?我忽然想到了李丽,从她父母那里找到了她的电话。

“喂,谁呀?”

“是我,吴桐。”

“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想我啦?”

“齐鑫最近和你有联系吗?”

“没有呀,怎么啦,你们吵架啦?”

我把情况告诉了她,李丽在电话中连声骂我混蛋,骂累了才说:“我帮你问问把,你等着。”

度日如年啊,李丽的电话是4个小时后打来的,“吴桐,骂你1000次混帐都不多,齐鑫现在不想见你,你也别着急,有袁洁陪着,齐鑫肯定不会有事。”

想到自己一直奉为名言的一句话:“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工具,”心想过一段时间,齐姐的气平和了,再慢慢解释吧。

徐姐回老家了,网吧缺人手,这几天我天天去网吧帮忙,累得受不了,晚上林佳过来说:“吴桐,你脸色那么难看,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能行。”

当我打开家门时,只见茶几上压着一封信,是齐姐的,她白天回来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齐姐走了

我打开信,齐姐的字还是那么娟秀,但上面洒满泪痕:

小桐:

我走了。你注定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回忆。由于年龄的关系,也许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并给你造成了伤害,对不起!

刚和你牵手的时候,我的父母警告过我,姐弟恋会让我付出更多,像我这种过惯衣来伸手的女孩,是个巨大的考验。但我却傻傻地认为,真爱是没有年龄的限制的,彼此相爱就是缘分,千年修的同船渡,万年修的共枕眠,只要彼此幸福就好,我们是为爱生活地一起的,年龄的差距又算得了什么?

我到今天都不怀疑我们有过真爱。恋爱的初期,我们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整日浸泡在甜蜜的情话中,好想回到那个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的沟通慢慢少了,我也曾抱怨过,以前你晚归时那无数次的等候就是例证。但又想到别人说过,爱就像一杯茶,太浓了伤胃,太淡了又无滋无味,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把你捆得太紧,没想到我才一松手,你就像断线的风筝,再也不受控制。女人善变的是脸,男人善变的是心,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的就像花儿在春天盛放一样。

以前在书本上看过一句话:人生活在爱里却往往感受不到爱。我在这里并不想抱怨什么,因为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不珍惜谁。你知道吗?这几天我都不敢合眼,因为一闭上眼睛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你和那女孩紧紧相依的画面,那个画面像虫子一样钻进我的五脏六腑,把我蚕食得支离破碎,痛的我无法呼吸,让我泪流不止。那点点滴滴的眼泪,伴随着我对你的依恋,随着迎面的风被吹成两半,最后被狠狠摔进尘埃,不见踪迹。

也就在前几天,你彻夜未归,最后在你的兜里还发现避孕套,你赌咒发誓说没有骗我,我还自欺着认为这是一场误会。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明知道我很脆弱,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这边是我对你的执着,那边却在我伤口上撒盐,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张小娴曾经说过:我们也许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又可以被两个人所爱,遗憾的是,我们只能与其中一个厮守到老,人生也许就是这么无奈。与其多人受伤,不如我一人承受。小桐,我发觉和你在一起真得好累,你的无情让我不再相信爱,爱从此在我的世界泯灭,留给我的只有伤痛和回忆。

感谢你让我有伤痛可以回忆。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也不用花心思去找我。记得代我向阿姨问好,我说过暑假要去陪她的,食言了,对不起!

齐鑫

7月16日夜

齐姐要离开我了,我的眼泪潸然而下,我第一个反应是必须尽快找到她,我拿出手机,给许姐拨了一个电话:“姐......”

“小桐,你怎么啦,谁欺侮你啦?”我的哭声把她吓坏了。

“姐,我女朋友离开我了。”我把原因告诉了她。

“小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爱情是排它的......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需要我帮什么忙?”

“你能帮我查一下出境旅客登记,有没有齐鑫的名字吗?”

“如果是虹桥机场的就好办,我有个同事的老婆在那里上班。”

“她父母在加拿大,她最有可能去那边。”

“这就比较麻烦,要到浦东机场去查。你先等会,我帮你问问。”许姐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很久,电话才过来,许姐说:“人托人,总算可以帮你查了,你快把她的身份证号码报过来。”

“我没有呀,”我着急地说。

“那就比较麻烦了,查起来也比较慢,你还是好好找找吧,明天一早告诉我。”

齐姐的房门反锁着,没法进去。整个别墅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眼看天快亮了,我咬咬牙,将齐姐房间的窗玻璃敲碎。在她的一本文件夹里找到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一看手表,才凌晨5点,许姐肯定还在睡梦中,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快打电话给许姐。

9点多钟的时候许姐打电话过来,“小桐,查到了,那女孩子是去加拿大,10点50分的飞机,你现在赶过去恐怕来不及了.......”

没等许姐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开着车往浦东机场方向赶,闯了好几次红灯,总算把车开上高架。今天高架特别堵,我不停地摁着喇叭,旁边的司机都怒目而视,就这样走走停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开到虹许路,原来这地方发生了三车追尾的交通事故,心里这个恨呀,早不撞晚不撞,偏偏这个时候出车祸!

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快10点半了,明明知道齐姐已经关机,我还是不停地拨,一边在各个安检口来回穿梭。

突然,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身着我前几天陪她买的那件红色运动款背心外加一条红色的田园式格子棉布裙,她已经通过了安检,手里拽着一只红色行李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寂。

我大声叫着她的名字,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八成把我当成了疯子了。齐姐一定是听到了,她转过脸,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变幻不定,首先是惊喜,接下来的是失望,她瘦多了,看上去很憔悴,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随着播音员不断用中英文重复着:“加航ac03x航班就要起飞,请乘客抓紧时间登机,air canada's flight ac03x will have to take off .....”齐姐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在我的大声叫喊声中,慢慢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的心被拧变了形,抱着头蹲下来大声哭泣。

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递给我一张面巾纸,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是许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一点,我怕你出事情,就请假跟过来了。”许姐说。

“我怎么没看见你。”

“怕那女孩子误会,一直不敢现身。”

“回去吧?”许姐见我一语不发,就劝慰我说:“牵手是缘,分手也是缘,如果有缘,最终还会结缘。可能你有的地方的确做的不够好,伤了女孩的心,分开一段时间,都好好反省一下,或许对大家都有益。”

从机场出来,看见拖车正在拖一辆小汽车,正暗自嘀咕谁运气这么差,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车吗,屋漏偏遭连阴雨,郁闷,许姐又开车陪我去交了罚款,气得我直骂娘。

把车开到别墅,许姐看着我说:“这几天都没认真吃过饭吧?”

我摇摇头,眼泪又要出来了,许姐摸着我的头说:“已经这样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瞧你这两天瘦的,都脱形了。”

许姐把我带到一家规模很小的饭店,推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说:“一份咖喱牛肉,一份香菇菜心,一份酸辣肺片,再来一份西红柿蛋汤。”

服务员刚转身,许姐又说:“先帮我们泡两杯茶,用一次杯子哦。”/>

“好呢。”

“姐,我想喝酒。”我看着许姐说。

“小桐,今天不行,我最看不惯男孩子为一点小事就卖醉,没品行!男人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

许姐替我夹了一点菜说:“小桐,这件事怨姐,如果不是我带你去参加聚会,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姐,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好,态度过于暧昧,”我看着许姐说。

“是啊,爱,需要黑白分明的态度,同时爱也伴着一种责任和付出。”许姐喝了一口汤说:“而暧昧是一种无法在阳光下裸露的东西,它只能在黑暗的地方怒放,见光就会死。有多少暧昧功德圆满的?它们的结果都是曲终人散,浮华落尽......”

有人打电话过来,号码上显示是白露的,我拿在手上踌躇着,许姐把我的手机接过去说:“露露啊,小桐和我一起在吃饭。他去厕所了,我正找你呢,这样吧,晚上去我家吃饭。”

......

“那就这样了,他手机快没电了,没事我先挂了啊......好,再见,再见!”

许姐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想和她保持关系吗?”

我摇摇头,许姐说:“那就把她的号码放进黑名单中。”这合适吗?我犹豫着。

“我刚才难道是白说啦?”

我咬咬牙,把她列入了黑名单。

回到家,许姐坐了会儿就嚷着要回家,“白露晚上要去我家吃饭,我先去买点菜。”

走到门口许姐又返回身,摸了摸我的头说:“小桐,不要乱想了,一切随缘吧。晚上早点睡,别把身体弄垮了。”

我点点头。

母亲的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吵醒,“妈,有事吗?”

母亲问我:“齐鑫不是说回家陪我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忍着泪说:“她回加拿大了。”

“哦,”母亲明显很失望,“儿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声音都变了。”

“有点感冒。”

“严不严重呀?买了药没有?......”母亲在电话中喋喋不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大三了

“你睡了吗?”母亲问。

“没有。”

“为什么不睬我,有心事?”

“没有,只是觉得好累。”

“那我挂了,明天记得去医院看看。”

夜,深邃而空荡,像只无形的大手,撕扯我孤独的心,内心的伤痕痛上加痛,不争气的眼泪滴答流个不停,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生在福中不知福,曾经有那么一份完美爱情摆在自己面前,我却辜负了,失去才知道可贵,才知道珍惜,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鑫,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过?但我怕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齐姐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就这样胡思乱想到天明。

丁雪娇一早打电话过来,“哥,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呀。”

“你快过来,我请你吃早点。”

“我不饿,不想吃。”

“反正我在这儿等着,你看着办吧。”说完她把电话挂了。

打开家门,那清新的空气让人清爽了不少。路上的行人稀少,丁雪娇说她在天华巷21号等我,走进那家面馆时,丁雪娇正看着手中的手机发呆呢。

“哥,你来啦?”小巧玲珑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我点点头。

“饿了吧?这里有包子、馒头,还有油炸肉饼、鸡蛋葱花煎饼、紫米粥、油条、麻团,种类可多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就来碗紫米粥吧。”

“好,”丁雪娇转过头说:“老板,来两碗紫米粥。”

“好呐,”卖早点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男的瘦小,皮肤黝黑;女的粗大魁梧,风风火火的,俩人看上去都很和善。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也许是饿了,感觉味道还不错。

“妈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好点了没有?”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不烧呀。”

她这一举动让我想到了齐姐,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怎么啦?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你和嫂子是不是吵架啦?”丁雪娇着急地问。

我低头喝粥,“肯定是了,嫂子说好去陪妈的,忽然又变卦了,感觉奇怪。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我那不争气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早餐再也没法继续了。

从面馆出来,丁雪娇指着绿茵里的长凳说:“哥,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说吧,今天问不出结果我也没法交差,妈那边还等我的消息呢。”丁雪娇看着我说。

“我们的确吵架了。”我把前因后果都说给她听,丁雪娇表情很激动,过了很久才说:“吴桐,如果你不是我哥,我肯定会和你绝交的。”

我低头不敢看她,“你知不知道,女人是会用生命去保卫自己的爱情的,如果换成是我,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俩。嫂子这样离开,一方面是对你失望了,另一方面也是在成全你。”

“成全我,成全我什么?”

“让你和那女孩子好好相处呀。”

“那是不可能的,我并不爱她。”

“不爱她你还和她走的那么近?”丁雪娇白了我一眼。

看着我一副难受的样子,丁雪娇拍拍我的肩说:“好了,已经这样了,伤心也于事无补,现在想想用什么办法补救吧。”

补救,怎么补救?我想了一会儿说:“我想搬出来。”

“为什么?”丁雪娇瞪着我说。

“那地方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我是越看越伤心。”

“要是嫂子回来了怎么办?”

“我会经常回去看看的。”我看着她说。

“随你。”

新租的房子是两房一厅一厨一卫,客厅墙壁都用白色乳胶漆刷过,卧室都贴着墙纸,粗装修过。家具一应俱全,卫生间里有个小淋浴房,看上去很脏,厨房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在里面活动。

“多少钱一个月?”我问。

“2500块,水电费自负,物业费我出。”房东看着我说。

“这么贵,简直在抢钱,”丁力不满地嘟囔道。

“就这还算便宜的呢,没准下个月还会涨价,你去别的地方租租看,同样的价格,有线电视、网线都要自己另外掏钱才开通的。”房东接着说:“按我老婆的意思要3000块呐!我看你们是大学生,素质高,租给你们比较放心,少就少点吧。”

“闭路电视和网线开通有什么用,你又不提供电视和电脑。”丁力不依不饶。

“电视我倒是有一台,电脑没有,如果你们租了,我明天就给你们搬过来。”房东也很爽气。

“我租了,我没带那么多现金,一起去银行。”

拿好钱,房东把钥匙递给我说:“防盗门钥匙我留了一把,明天我去帮你们打扫一下,房间钥匙全给你们了,要保管好哦,弄丢了就麻烦了。”

第二天下午丁力很早就来到别墅,边帮我收拾东西边抱怨:“吴桐,你傻不傻,放着这么好的别墅不住,去挤公房,脑袋有问题!”

我苦笑了笑,他很难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把别人伤得那么深,还霸着别人的房子不让,我还是人吗?

把东西全部送到租住房后,我又把车送去洗了洗,打上蜡,又找来蓬布把它盖上。然后返身拔掉冰箱的电源,又拔掉热水器的插头......最后将窗户一一合上,这就是我生活了将近两年的地方啊,它给了我无数的欢乐和梦想,舍不得呀!

合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又涌出来了。丁力拍拍我的肩膀说:“吴桐,慢慢会好起来的,我是过来人。”

气得想踹他一脚。

他拽着我说:“走啊,帮我搬东西去。”

“帮你搬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你那不是空了一间房吗,我住进去,当然也不白住,每月给你500块钱。”

“你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我瞪着他说。

“和罗德明住在一起,他嫌我呼噜声太吵了,也该让他解放解放了。”

“你就不怕吵到我?”

“哪有那么严重,中间隔了一层墙呢。”

时间真是好东西,慢慢的,我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徐姐也在8月底返回了上海,小孩没有带来,她老公那边不给。

徐芳因为要参加全日制学习,把她的一个叫王琴的远房表妹叫过来照看书屋,那女孩挺灵光,书屋的生意也没耽搁。

眼巴巴地盼着开学时能见到齐姐,探听到的结果却让人很失望,原来齐姐6月份就办了停薪留职手续了。我突然想到那次帮她拿书,还有她说的那些分手的话,难道她早就有预谋?

不知不觉中就大三了,没留意间,又大了一岁,满脸的稚气已然消退,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当成前辈。想起刚进大学时有位师兄曾经说过:大一是理想主义,大二是浪漫主义,大三是现实主义,大四是批判现实主义,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大三的确是关键,经过大一的懵懂,以及大二的浮躁,大三有很多问题都摆到桌面上了,因为马上就要面临就业、考研乃至出国留学等种种问题,大家都开始变得实际起来。这时候会形成不同的群体,有致力于学习的,有参加各种活动的,还有的则是得过且过,混张文凭了事的。

我现在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每天三点一线,勤奋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对齐姐的思念。我现在也变得很实际,不再多愁善感,用平常心看待校园里的纷纷扰扰。

课间休息的时候,发现姚雪在卖力地写着什么,她也开始用功啦?伸长脖子去看,原来这丫头在写简历,不会吧,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啦?

一把抢过来,全是些华美的词句,尽其所能地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笑着说:“姚雪,你那里有没有马甲袋?”

“没有,干吗?”

“我看着想吐,”我笑着说:“这是你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呀?”

她也不恼,嘻嘻笑着说:“我自己也感觉有点不伦不类,都不知道写得是谁。吴桐,你帮我润色一下吧,你的文笔不错。”

我连连摇手,“这种东西,纯粹骗人,我写不出来。”

“不帮忙算了,我自己写。”再也不理我了。

在校食堂吃过午饭后,我骑着车往回赶,刚到校门口时,听见有人叫我,“吴桐。”

这声音好熟悉,转过头去看,是白露,她在阳光下微笑着,我尴尬地走过去,“是你呀, 吃了吗?”

她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校东门右拐第八个电线杆处是家红茶店,店名也取得怪,就叫“八杆红茶坊”。红茶在上海并不出名,但自从王汝刚的《红茶坊》在上海热播后,这些小茶坊如雨后春笋般地遍地开花。

“先生,小姐,二位要点什么?”侍者过来问。

白露看了我一下说:“柚蜜红茶,你呢?”

“也一样吧。”侍者笑了一下走开了,“我说错了吗?”

白露说:“也没什么,这种茶一般是给女孩子喝的,不过也有很多男生喜欢喝。”

所谓“柚蜜红茶”,就是把柚子切成小块,然后放上红茶,喝的时候加上蜂蜜,味道还不错!

“吴桐,对不起!上次都怨我。”

我摇摇头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该怨的人是我。”

“要不要我替你解释一下?”

“解释,”我苦笑着说:“她人都跑了,没办法解释。不说这个了,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她点点头:“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最终还是同意了。”

“恭喜你呀!”我笑着说。

“害你受了那么大的委曲,心里很过意不去。”

分别的时候,白露看着我说:“我答应过许姐的,不和你联系,你别让她知道。”

许姐也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第一百六十 奖学金

礼拜六的早上才七点,门铃就一个劲地响着,丁力这个懒东西,也不知道起来开一下门。 我靸着鞋从猫眼望去,是丁雪娇,赶紧钻回房,把衣服穿好。

“叫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们煤气中毒了呢!”有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吗?

“大清早的,过来有事吗?”

“还大清早呀!太阳都晒屁股了,”她扬了扬手中的菜说:“本小姐今天高兴,来烧顿饭给你吃。”

我跑到窗户旁对天上看了看,嘿嘿笑着说:“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呀?”

“你知足吧,这世上除了我父亲外,还没人吃过我烧的饭呢。”

“真是太荣幸了,所以我决定今天的早餐就不吃了,中午好好饱餐一顿。”

我帮着她把菜择好洗净,按照她的要求达配好,全部备齐了,一看时间快11点了,丁雪娇看了我一眼说:“我们开始吧?”

先来个西红柿炒蛋吧,油都烧热了,她还在犹豫是先煎蛋还是先炒西红柿,“当然是先煎蛋了。”

鸡蛋被她煎得惨不忍睹,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锅铲说:“叔叔的命也真够硬,吃了你做的饭还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呀!”

丁雪娇讪讪地闪开身,说:“我昨天白天就开始背菜谱,不知为什么,实际操作起来就忘了,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看来仅有理论是不够的。”

我连做了两个菜,很合丁雪娇的胃口,她表扬我说:“不错,不错,很有前途。”

“那是,就我这水平怎么也能评个星级厨师。”飘飘然的回她的话。

“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谦虚一点,继续努力噢。”

“吱呀,”丁力的门开了,丁力吸着鼻子走出来说:“好香,吴桐,中午吃什么呀?哟,这糖醋排骨不错,我先尝一块。”

看着他的龌龊样,丁雪娇缩缩脖子摇摇头。

全部准备好后,丁雪娇拿起碗来要准备盛饭,丁力赶紧说:“先别,咱们喝几杯吧?”

“喝个屁,家里又没有酒,要喝你自己下去买。”我没好气地说。

“哪能难住我,我房里就有几瓶青岛啤酒,上次喝剩下的。”

席间丁力看着我说:“吴桐,该去找一个了,何必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呢?”

“怎么能轻意放下?”我摇摇头说:“你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你的那棵树已经不在了,你再努力,再坚持,都不过是一台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我低头喝闷酒,丁力接着说:“你可以对爱情效忠,但不能为某个人生过客愚忠。如果你放弃一棵树,可能会发现一大片森林。眼前的雪娇,论长相有长相,论知识有知识......”

丁雪娇阻止说:“别把我扯进来,以前我放下面子倒追他,回复我的是无情的拒绝,现在我们都成了兄妹了,更不可能了。”

我愧疚地看着她说:“对不起!”

她拍拍我的手臂说:“没事,在我心中,永远把你当哥。”

下午得去网吧和书屋去看看,网吧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着很高兴。但也发现了一个情况,罗德明不停地向徐姐献殷勤,徐姐嘴角噙着笑,眉眼间洋溢着幸福,难道他们......忽然觉得失去了什么,心里莫名地痛了起来,这地方太压抑,赶紧离开。

发觉前面有个九九鸭脖店,在做促销,买二赠一,好多人在排队,于是也去买了二盒鸭脖子,赠品却是一盒海带,这不是糊弄人吗?交涉了半天,最后又送了我一盒藕片。

“你拿的是什么?”林佳问。

“九九鸭脖,带给你们吃的。”

“怎么一下大方起来啦?”

“在你眼中我难道是铁公鸡?”我笑着说。

“懒得理你,王琴,我们吃鸭脖,难得老板大方,不吃白不吃。”

王琴就是徐芳的那个远房表妹,清纯的像深山里一眼就能见到底的一泓清泉,手里拿着一把挫刀,一边精心地修理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微笑着听我们说话。

看书的几个女孩子也被香味吸引了过来,她俩大方地邀请:“大家一起吃,辣透了的鸭脖子真不错!”怎么也得给我留一个吧!伸头去看,只剩下一点汤。

林佳最后的结论是:“好吃,吃了还想吃!”我只有吞唾沫的份。

“你多大了?”我问王琴。

“18岁。”

“这么小就出来挣钱啊?你爸爸妈妈真幸福。”

“我爸爸不在了。”小丫头眼里噙着泪。

我无言,真不幸!

“吴桐,你脑袋上那是啥?”林佳大惊小怪地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头上能有啥,头发呗。”我白了她一眼。

这丫头也不避嫌,仔细翻了两下,说:“你长白头发了,有一小撮,我数数呦,四根。”

“真的吗?帮我拔下来看看。”头皮轻微有点痛,四根白头发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里。“我有白头发了!我老了!”

“是想人想的吧?”说到我的痛处了,心情忽然忧伤起来。

早上6点半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到楼下买了点吃了的,骑上自行车准备去学校,房东打电话来说找我有事,问我能不能等会,看了下表,才7点呢,忙说可以,返身跑到楼上等他。

十分钟不到房东就来了,像害牙病一样哼哼唧唧,原来是要涨房租,我看着他说:“想涨多少?”

“500块钱一个月。”

“那你下月租给别人吧,”这幅度也太大小吧。

“你说多少?”

“200块,不能再多了。”

“300吧,加起来正好2800块,这个数字吉利!”房东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吉利了我可不吉利,懒得和他多说,“好吧,但我有一个要求,明年一年不准再涨价了。”>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等等,我问一下我老婆。”

典型的上海小男人,啰嗦了半天总算同意了。房东刚走,丁力的房门就开了,“吴桐,你刚和谁说话。”

“房东呀。”

“他找你干什么?”

“房租要涨价,从下个月起,每月的房租涨到2800块。”

“你答应他啦?”

我点点头。

“你真是太好说话了,要是我,门都没有......”不想听他多啰嗦,刚搬进来时说每月付500块钱房租,到现在连钱毛都没看见。

今天是例会,还好没有迟到,大家懒洋洋地在下面站着,会场乱哄哄的,系主任操着公鸭嗓子不知在说些什么。返回教室的路上,我问刘勇:“刚才开会说什么?”

“你迟到啦?”

我摇摇头,“没听清。”

“说优秀学生奖学金的事,下午会出通知的。”

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而最能体现学习成绩的就是每学期评选的奖学金。这种评选很激烈,甚至有点变味,学习成绩已经不是主要的了,里面还掺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参加各种社团活动会加分;在有影响的刊物上发表文章会加分;就连义务献血也会加分......有的人为了这点钱,想尽了各种办法。

我对奖学金的态度是能得就得,不能得就拉倒,不刻意争取。花那么多心思和时间去谋划这点钱,弄不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值得,另一方面我也的确不缺这点钱,发扬一下风格,给需要的人吧。

“哥,你不申请吗?”丁雪娇问我。

“我成绩没你好,平时又没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根本就没有希望,还是算了吧。”

“你的成绩是中上,还在好多刊物上发表过作品,为什么不争取?本该是你的你就应该去争取,这有什么错?大家公平竞争吗?”

“那就申请吧。”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也填了一张表格。

天气骤然变冷,冷空气将四周的生活垃圾吹得四处飘荡。时间一晃又到年底了,早晨骑车去上学,有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

学院门口的公告栏里有好多人在围观,停好自行车后也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红纸上写着获得奖学金人员名单,吴桐的名字豁然在列。

我揉揉眼睛,仔细看看真是我的名字,就像一只饿昏了的老鼠掉进米桶里,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让我有点头晕目眩。

自从齐姐走后,从没有这样高兴过,感觉天蓝了,路阔了,周围的人也变得亲切了。丁雪娇白了我一眼说:“哥,你那是三等奖,才1000块钱,要是和我一样中过一等奖,你不是要和范进一样乐疯过去呀?”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自打读书以来,从没得过一张奖状,更不用说奖金了。这意义不一样!”

“你真可怜!”丁雪娇用一双同情的眼睛看着我,“准备怎么用这些钱?”

“拿去吃了吧?”

“你就知道吃,不能做一些有用的事吗?”

“有用的事?”我想了一下说:“那我先留着,等我回家时,捐给我们那儿的孤儿院。”

“算我一份,到时我们一起去?”她看着我说。

“好呀,去年母亲带我和齐鑫去过......”想到齐姐,我的心马上沉下来,她现在好吗?如果她知道我拿奖学金了,该有多高兴呀!

第一百六十一 买房

天渐渐黑下来了,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想起冰心在《往事》中的一段话:黑暗不是阴霾,我恨阴霾,我却爱黑暗......只有黑暗能将一切都消灭调和于虚空混沌之中。 在这黑暗中,我可以尽情地回味往事,回忆我和齐姐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

防盗门的响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丁力回来了,还有一个女孩子的说话声,徐芳来了?不像,我打开房门,丁力很意外,尴尬地说:“你回来拉?”

我点点头,那女孩朝我笑笑,长得还可以。随丁力走进房间,反身关上门。很快就传来哼哼叽叽的**声,听得我火冒三丈,我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大叫:“丁力,你给我出来。”

丁力打开门,“有事吗?”

我指了指门外说:“你住在这里可以,但我不准你带外人过来。”

“谁是外人了,我是他女朋友。”女孩子理直气壮地说。

“是真的吗?”我看着丁力说。

丁力点点头,我对他的厌恶陡然升级,我一字一句地说:“那更不行,如果是这样,我和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女孩气哼哼地摔门而去,丁力恼火地看了我一眼,赶紧追了下去。

怎么会遇到如此无情的人,还把他当成好朋友,太不值得了,我恨恨地想。

有电话进来了,是母亲的,自从齐姐离开后,母亲怕我闷出病来,每隔两天都要打电话过来问问,“儿子啊,晚饭吃了吗?”

“吃了。”

“有齐鑫的消息了吗?”我不作声。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急,婚姻是老天注定的,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妈,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儿子,别呀,咱娘俩聊会天吧?”母亲阻止道。

“您说吧。”

“你丁叔叔准备在上海给雪娇买套公寓房,已经看好了,96个平方,100多万,我现在手头正好有点闲钱,想给你也买一套。”

“妈......”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不要。”

“为什么?看不中?”母亲问。

“不是,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以后还指着你养老呢。再说买房子还会升值,到时如果嫌不好,还可以把房子卖掉,就这样说定了,过几天我来上海,和你一起去看房子。”

丁力是第二天晚上回来的,满脸的不高兴,我看着他说:“我们聊聊吧?”

“我真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昨天还为徐芳食不甘味,转眼就和别的女孩眉来眼去,给我的感觉有点薄情寡义!”我气愤地说。

“那你想让我怎样,为一个对我不理不睬的女人守身如玉?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有权力享受男欢女爱。再说你只不过是我的朋友,凭什么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他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丁力接着说:“我在狱中的时候,你们花了很多精力去救我,这我知道,但你总不能一直以恩人的身份对待我吧?”

我强压着怒火说:“我对你的付出,并不要求任何回报,我也从没有以恩人的身份自居,我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去怨你,去要求你,如果为此对你造成伤害我表示歉意。但我觉得做人不能太自私了,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怎么没考虑你的感受了?”丁力瞪着眼睛问。

“好,请恕我直言,你对徐芳的伤害在我脑中还没有抹去,你又带别的女孩来家里鬼混?给我的感受是你这个人太无情、太现实、太冷酷,我的朋友不应该这样。”

“你在撵我走?”

“我没有,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吴桐的朋友,就要有情有意,最起码别让人看不起!”

丁力铁青着脸说:“好,话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此绝交,我明天就搬出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永远不再有任何交集。”说完“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我和丁力彻底闹翻了,第二天上午丁力就叫了一部大众货的来拉行李,看着心烦,决定跑到书屋去避一避。

当我铁青着脸出现在书屋时,硬生生地把林佳一句玩笑话给吓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她才怯生生地说:“吴桐,谁挖你祖坟啦?”

“挖我祖坟也不会这么生气。”我恨恨地说。

“谁这么厉害,简直太岁头上动土。”她笑着说。

我瞪了她一眼说:“烦着呢,再说我和你急!”她吓得伸了伸舌头,再也不敢吱声了。

我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呢,徐芳拎了一点茶叶进来了,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林佳问:“徐芳姐,就这点呀?”

“这就不少了,大姐那就剩这点了,让我全拿来了。”又指着我说:“王琴,过来帮他也泡一杯。”

“茶叶没了吗,为什么不去买?”我问道。

“有呀,这是老鹰茶。”

我赶忙对王琴说:“快别泡了,换绿茶吧。”

“很好喝的,”徐芳看着我说。

“我无福消受那股中药味,非呛死我不可。”以前林的父母送给我一些,因为实在难喝,最后又被母亲送给了别人。我查过资料,这种茶含芳香油很多,也含多酚类化合物,所以泡饮时感觉气味难闻。但听说这种茶尤其适合夏天饮用,能消暑助兴,提神解渴,“这个时候喝这种茶,时间不对”。

等林佳和王琴去招呼客人时,徐芳轻声问我:“吴桐,你和丁力吵架啦?”

“你怎么知道?你们和好了吗?”

“和好,这辈子都不可能,”徐芳说:“刚才他把东西全搬到罗德明房间去了,我正好看见了。”

这家伙不说搬走吗?搞来搞去还是住我那儿,真拿他没办法。

“他能去哪儿?根本没有钱,”徐芳说:“你知道吗?他最近和一个女孩子在交往。”徐芳的神情好像在说一个与已无关的人。

“你知道啦?”我吃惊地问。

“他专门带来给我看过。”徐芳点点头。

“示威来呀?”我生气地说。

“可能有点吧,不知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他好可怜......对了,你不会是为这件事和他吵架了吧?”

我点点头说:“他把那女孩子带回家鬼混,被我撵出来了。”

“你这又何必呢?犯不着和他斗气。”

我默不作声,她不知道,我不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母亲是一星期后过来的,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母亲小心翼翼地不去碰有关齐姐的话题,分手的时候丁叔叔问母亲:“玉兰,晚上住哪儿?”

母亲红着脸说:“我今晚住儿子那儿。”

洗漱过后,母亲示意我坐到她旁边,摸着我的头说:“儿子,你和妈说实话,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齐鑫的事。”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把经过告诉了她,母亲有些生气地说:“齐鑫也不对,再怎么也要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母亲总归是向着儿子的,我只好叉开话题。

我们去看的房子分别在中远两湾城、苏堤春晓、金色米兰,水景住宅是它们的一大卖点,它们因为引入苏州河自然水源,其自然度、循环性都倍受专业人士称道。

“都说家是温馨的港湾、是存放心灵的容器,买座房子,是为了住一辈子,所以周边的配套设施特别重要。”售楼小姐说:“我们这儿是进行系统规划的,轻轨穿城而过,学校、商场以及绿化设施都是一流的,这里最突出的是亲水性生活区,构成楼盘的绿与水交融的意境,住在这里,是给繁华、紧促的生活释放压力,真正意义上的回归自然。”

丁先生说:“还是带我们去看看现房吧。”

户型很不错,有经典珍藏版,有舒适惬意版,还有尊荣名流版,全部是精装修,看上去富丽堂皇,现代而兼具浓厚的中国文化气息,体现了时尚与内涵的高度融合。

母亲和丁先生征求了我们的意见,各挑了一套,付了定金,年后就能拿钥匙了。

没想到事情办的如此顺利,母亲建议晚上买点菜,回家自己做,大家都同意。

真累啊!回到家时人都快虚脱了,躺在沙发上不想动,母亲拿着东西去收拾了,丁先生赶紧过去帮忙,丁雪娇笑着说:“有老婆的人真可怜,以前一叫他做饭,就说走我们下馆子去。”

我嘿嘿地笑,丁雪娇拉着我的衣服说:“我们到房间上网去。”

她玩qq斗地主,玩得比我好,我在旁边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哥,起来啦,吃饭了。”

吃饭时丁先生问我们:“今天过年,你们准备怎么过?”

母亲也看着我说:“你不会过年又不回去吧?”

“我当然要回去,可能会晚点。”

丁先生想了一下说:“今年大家都到你们那边过年吧,不过说好,明年都得去我那儿。”

我没意见,丁雪娇也说:“那我和他一起回去,回去早了没人陪我玩。”

丁先生说:“那就这样定了,腊月二十八,我开车来接你们。”

饭后聊了一会儿,丁雪娇说要先回学校,我对母亲说:“你去陪丁叔叔吧。”

母亲红着脸说:“你没意见。”

“有意见,你不走我才有意见呢。”说完把她推出门外。

第一百六十二 思事成伤

思念就像是只散发独特而辛辣味道的洋葱,因为每剥开一层后就会让你流泪满面,昨晚又梦见齐姐了,醒来后怎么都睡不着,起来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弄得响声太大,把母亲吵醒了,她披衣起来问:“儿子,你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母亲问:“大半夜里为什么不睡觉?是不是又想齐鑫了?”

我点点头,母亲摸摸我的头说:“瞧你最近瘦的,我看着都不忍心。”

说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现在是冬季,天格外冷,怕母亲会感冒,一直硬撑到天亮,再也没敢起来。

早晨,母亲很早就起来了,吃饭的时候母亲看着我说:“儿子,你脸色这么难看,要不妈留下来再陪你一天。”

我拒绝了,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她去处理呢。

看着母亲和丁先生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我怏怏地回到家里,实在无事可干,打开电脑收收邮件,一下收了60多封,除了几封是以前同学的圣诞和新年祝福,其余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删掉。

qq显示有人要加我为好友,看了一下对方资料,是位女性朋友,名字也取得怪,叫“思事成伤”,正烦着呢,懒得理她,删除了事,真佩服她的执着,接着申请,最后只好同意。

我:你好!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加我?

思事成伤:嘻嘻,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我:你的网名很有特点,让我想起欧阳修那句“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思事成伤:我是瞎取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你好像很伤感。

思事成伤:何以见得?

我:从你的网名呀,思事成伤,不会是被感情灼伤了吧?

思事成伤:是又怎样,你能帮我疗伤?

我:我自己的屁股都在流献血,哪有心情给你整痔疮?

思事成伤:你在占我便宜。明目张胆地说给女同胞整痔疮!

我:你太高看我了,再说我也过不去呀,总不能顺着网线爬过去吧。

思事成伤:和你开玩笑呢,别当真。曾经渴望一种天长地久的爱情,渴望与一个人长相厮守,我以为我们爱的很深很深,却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我:是那男孩子太无情?

思事成伤:恰恰相反,是他到处留情。你流干了眼泪,自有另外一个人给他安慰,你牵肠挂肚,他却认为天经地义......不说了,仿佛将我带到昨天,我都快变成一个怨妇。说说你吧。

我:我......我有什么说的。也是由于不珍惜,伤了女朋友的心。

思事成伤:你也是花心大萝卜?

我:其实我觉得自己很专情的,但我没考虑她的感受,太伤她的心了,连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离我而去了。

思事成伤:能说给我听听吗?

你是我什么人?我有些生气地回道:没什么好说的,没事我先下了。

然后匆匆下线。

我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天阴了,看来要下雨。给丁雪娇打了个电话,“我饿了,想去吃西餐......”我话还没说完,这丫头就在电话里兴奋的大叫:“我马上过来!”

“哥,你对我真好!你知道吗,我特爱吃西餐。”她挽着我的胳膊,边走边说。

看她一脸陶醉的样子,我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快把口水擦擦,等会把衣服弄湿了。”

“讨厌,我生气了!”撅着嘴躲到一边,赶紧陪不是。

这家西餐厅我以前和齐姐来过几次,这里环境雅致,气氛和谐,有美妙的音乐相伴,洁白的桌面上摆着鲜花。服务员把我们引导到座位上,递过用软羊皮打上美丽花纹的菜单。

我把菜单递给了丁雪娇,“就不怕我宰你?”她吃吃笑着说。

我嘿嘿回道:“我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不怕!”

“就你那也算老板!”

我正色道:“你可别瞧不起,俗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那我就开始宰了。”她熟练地点起来,银鳕鱼、牛排、提拉米苏、海鲜汤、巧克力蛋糕,最后还叫了点水果。

“饮料要吗?”服务员问。

“红酒吧?”丁雪娇看着我问,我点点头。

“妹子,你是不是想让我等会被当成人质被扣在这里?”我苦着脸说。

“真小气!”她白了我一眼说。

面对盘中的食物,我又想到了齐姐,忽然没了胃口。

“哥,你怎么吃得这么慢?不好吃吗?”丁雪娇看着我问。

“好吃,”我强颜欢笑,逗他道:“这都是钱呀,吃了心痛!”

“哥,你那面巾纸还有吗?给我一点。”

“干吗?”我疑惑地问。

“对自己的妹妹都这么小气,我真得要好好哭一场!”

我差点晕过去。

丁雪娇想起一件事情,问我:“哥,丁力为什么从你那搬出去了?”

“没为什么,是他自己不想住了。”

丁雪娇看了我一眼说:“他昨天来找我了,问我借钱?”

“你借给他了?”

她点点头说:“以前也借过,都没有还,加上昨天的,他总共欠我1800多块了,他借那么多钱干吗?”

“干吗,泡妞。”我没好气地说。

“你是说他又找了一个?”丁雪娇生气地说:“那我等会就去要回来,我这钱可不能给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用。”

“算了,徐芳都能接受,我们干吗生那闲气。”

从西餐厅出来,丁雪娇看着我说:“哥,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过段时间去你那儿,好歹要有几件衣服撑撑门面吧。”

也许是休息天的缘故吧,满大街都是人,看见一家精品服装专卖店,我们走了进去,这里的衣服都很上档次,看了一下价格,最便宜的都得1000多块,丁雪娇在一件长款大衣前流连,服务员笑着过来说:“小姐眼光不错,长款大衣配裙装是今冬最流行的组合,不管是搭长靴还是配紧身袜,都可以,要不您先试试,准保您满意。”

等她穿着那件衣服出来时,我不禁点点头,正所谓“人靠衣妆马靠鞍”,那领子好像是根据她脸形设计的,把她塑造成脸部线条优美的小脸美人,金属纽扣点缀显得非常别致,款式设计突出了女性的线条,优雅而大气。

丁雪娇自己也很满意,但看了一下价格就犹豫了,2888元,我问:“能不能打折?”

服务员摇摇头,丁雪娇讪讪地脱下来,又不是买不起,真小家子气。我忽然豪气渐起,对服务员说:“包起来,我们要了。”

拿出皮夹子准备掏钱,丁雪娇过来阻止说:“哥,我不能要你的钱。”推搡中,一张卡片掉到地下,服务员弯腰捡起来说:“你有我们店的贵宾卡,可以打六折的。”

这张卡是怎么回事,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上次替姚雪帮忙的时候那位阿姨送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真的!”丁雪娇异常高兴说:“我再买两件。”

付过款,收银小姐笑嘻嘻地从身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包铁观音说:“您是我们店的贵宾,又是第一次来消费,这点礼物,请您笑纳。”

“哥,你人缘还挺广的,今天省了两千多块呢。”逛了一下午,化了几千元,看着大包小包的物品,丁雪娇心里很是满足,往回走的跑上,她的话特别多。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流逝,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我的生日,父母亲的电话一大早就如约而至,但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特别思念齐姐,特别在这种日子,毕竟一个人过生日的滋味是很不美妙的。

放学后,很早就赶回了家,脑子在漫无目的地畅游,手机却一个劲地响起来,是丁雪娇的,“哥,我在学校对面的酒吧,你快过来。”

“我心情不好,不想过去,下次吧?”我央求道。

“我不管,你不过来我就一直等下去,”不由分说地将电话挂了,这丫头越来越霸道了。

进到里面,音乐里播放着《生日祝福歌》,“红色烛光陪伴我的祝福,声声祝福你不孤独。天上明月听我说友情也长久,蓝色星光下我深深希望你幸福......听一听,今夜我的最深祝福,每一句都是出自祈祷的肺腑,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我的祝福会永久永久......”

桌上还放着一只造型精巧的蛋糕,蜡烛已经插好,丁雪娇看着我说:“哥,祝你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看着她说。

“上次妈来时无意中说的,”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穿着上次我陪她买的那件大衣,披着长发,明眸皓齿,美得像天使。

“快过来呀,”见我一副傻样,她嗔道。

“许个愿吧?”丁雪娇帮我点上23支蜡烛。

许什么心愿呢?我闭目想了好久,然后和丁雪娇一起将蜡烛吹灭,我们每人都盛了点蛋糕吃了,太腻了,吃不下,丁雪娇说:“你知道接下来的节目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她抓起蛋糕就往我脸上抹,我也赶紧站起来还击,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两年前的今天我和齐姐一起玩过。

悲从心起,我伏在桌上大声哭泣,丁雪娇吓得伸着两只粘满奶油的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气氛被我全部搅坏了,我们随便收拾一下就散了。

第一百六十三 元旦聚餐 (1)

“人间别久不成悲”,我却不行,对齐姐的思念和回忆如影随行,发觉自己越来越沉默寡言,没课的时候经常抱着书躺在床上,在齐姐与周公之间游离。

“哥,你不会是得了忧郁症吧?”丁雪娇有次怪怪地问我。

忧郁症?好像还不至于吧。

抽空去网吧,徐姐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笑说:“姐,你有事找我?”

她点点头,示意罗德明帮她照看一下收银台,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小桐,你要注意丁力,他经常趁我们上班时,带女孩子到房间里鬼混。”

“有这事?罗德明难道不管吗?”

“他怎么好说,房子又不是他的。”

“我知道了,等会我会找他谈的。”

“小桐,你最近瘦多了,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姐,谢谢你。”我说:“对了,你是不是要提前回去?”

徐姐点点头说:“是呀,点点元月10号放假,我准备8号回去。”

我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她说:“这是你的分红款,3万多块,密码是123456,别弄丢了。”

“才半年时间,就给我这么多!我不要。”徐姐推拒着。

“这是你该得的,当初说好了的。”

“可我一分钱都没出呀?”徐姐看着我说。

“我扣除了一些投资款,剩余部分我们对半分的,幸亏有你帮我看着,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我抓起她的手,把卡放在她的手心里。

徐姐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赶紧转移话题,“姐,我有一个想法,想在元旦前请网吧和书屋的人一起吃个饭。”

“这恐怕有点难,网吧是24小时营业的呀。”

“这正是我头痛的事呢,”我挠挠头说:“我想过了,安排在30号早晨,我们出个通告,就说网吧设备检修,须停业半天,你看怎么样?”

“你看着办吧,我没意见。”

“可还是有个麻烦事,就是饭店不可能那么早帮我们准备饭呀。”

徐姐哈哈笑着说:“小桐,你绕这么大的弯子,就是让我给你准备饭呀,那没问题,两边加起来也才七八个人,小意思。”

“我还邀了几个朋友过来,可能有十四、五个人。”我看着她说。

“那恐怕不行,我这儿地方太小,再说连菜都没地方放呀。”徐姐摇着头说。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去我家吧,桌子和椅子就从书屋拿,碗碟不够就去买,反正以后用得着。”

从网吧出来,我又去了趟书屋,征求了一下徐芳的意见,林佳高兴地说:“吴桐,正好去看看你租的房子。”

我纠正道:“不光是看房子,最主要的是帮忙烧饭。”

“条件这么苛刻!”她嘟嚷着说。

“要不然等我们吃好你再去看房子?”我瞪着她说。

“那我还去干吗?给你涮碗呀?”

“去抽奖,当然你也可以放弃。”

“还抽奖啊,”她抱着我乱转,这丫头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在我脸颊上来一下吧?还好,等她疯够了,赶紧帮我泡茶去了。

我打电话给丁力:“在哪儿呢?我约你吃饭,在老地方等你。”

丁力一脸阴晦地赶过来,拿起菜单刷刷地点了五六个菜,两杯酒下肚,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吴桐,同样是男人,我为什么就没你那样顺呢?”

“那是你不珍惜,当时我们一起办书屋的时候,苦口婆心地劝你别做违法的事,你听了吗?”

“那是我运气不好。”

“徐芳那么爱你,你珍惜了吗?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丁力不说话,我看了他一眼说:“你现在住我那儿也可以,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不准再带女人去,要搞到外面去搞。”

“如果我偏要带去呢?”他一副流氓腔。

把我惹怒了,“你也是条汉子,别让我瞧不起,”我盯着他说:“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们只好一拍两散,要知道我不欠你的。”

“吴桐,你这样对我,别怪我不够朋友。”

“朋友,我们还是朋友吗?”我站起来叫了一声:“老板,结帐。”

走在路上,我打了个电话给徐姐:“如果丁力再带女人过来,就让罗德明把他撵出去。”

心情郁闷极了,这就是曾经的好朋友,跑回家,气呼呼地打开电脑,刚浏览了一会儿网页,思事成伤的qq就过来了。

思事成伤:帅哥,在干吗呢?

我:在生气呢。

思事成伤:说来我听听。

有好些事现实中不便说,于是我把丁力的事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她。我最后说:都说朋友是心灵的共通,是灵魂的共鸣,是寒冷冬夜里为你等待的一扇窗明,我怎么没感觉到。

思事成伤:有些朋友,是只能患难的,不能共富贵。你现在混的比他好,他心理不平衡,妒忌了。

我:怎么会这样?

思事成伤:友情不同于爱情,你有你的方向,他有他的选择,让降了温的友情好说好散,这样还会给彼此的心底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我:其实我和他已经分道扬镳了,但他赖着不走,该怎么办?

思事成伤:很简单,视而不见,等他无趣时自然离开了。

我:但愿吧......谢谢你!

思事成伤:再说说你吧,上次让你说说感情的事,你没说就下线了。

我:现在不想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思事成伤:好吧,对了,我快要生小宝宝了,预产期是元月15号。r />

我:恭喜你呀!

思事成伤:我好害怕。

我:别怕,想想马上就能见到宝宝了,你还会有恐惧心理吗?

思事成伤:你真会安慰人。不行了,宝宝在踢我呢,我下了。

今天天气特别冷,我穿上了去年齐姐给我买的那件厚厚的羽绒服,好像还是抵挡不住室外那逼人的寒气;好佩服刘勇,这大冷的天,也只是一件羊毛衫外加一件皮衣;姚雪是全副武装,毛衣外面加了件小棉袄,最外面又穿了件羽绒服,看上去臃肿不堪。

好不容易盼到课间休息,我把他们招集到一处,邀请他们去参加聚会,“好呀,就是时间太早了。”许宏志抱怨说。

“我们前一天晚上去吴桐家住吧,这样就不用起早了。”刘勇说。

“好呀,他那有两个房间,你们男生一间,我们女生一间,真是太好了!”丁雪娇拍着巴掌说。

大家用怪怪地眼神看着她,“我和他没什么的,他现在是我哥,不信你们问他。”丁雪娇红着脸解释道。

我点点头说:“大家都一定要来啊,到时说不定还有奖品。”

丁雪娇这几天可累惨了,被我叫过来帮忙,“哥,你买这么多牙膏、笔记本干什么?”

“抽奖用呀,叔叔的工厂不是这样弄吗?”

“他才不会买这样东西呢,大件是电视机、vcd等,而小件也是毛巾被、电炒锅什么的。”她撇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买毛巾被、电炒锅去。”我笑着说。

“还要买呀,我会被你整死的。”她一路走一路嘟哝。

好不容易赶回了家,帮我把东西全数搬到客厅时,丁雪娇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大嚷:“累死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么多活呢。”

我笑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在角落里,又从箱子里把饮料、糖、烟酒还有熟食等一样样拿出来放在桌上,下午的阳光穿过玻璃,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取出一只袋子,随手扔给躺在沙发上养神的丁雪娇:“接着!”

里面全是零食,是我在超市里特意给她买的,有酒心巧克力、乐事薯片、奶糖......丁雪娇忽然来了精神,拆开包装开始吃起来,她扬扬手示意我过去,用手指夹着两块薯片,笑嘻嘻地塞进我的嘴里。

这薯片勾起我的食欲,当我伸手再去取时,她忽然把薯片护在怀里,看着我说:“这是我的劳务费,你不能抢我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表情好可爱,我傻呆呆地看着她,她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喂,是不是灵魂出窍啦?”

“有你这么个妹妹,我感到好幸福。”我由衷地说。

“我也是,以前想做你的女朋友,现在看来还是做妹妹更好。”她撒娇说:“以后我们各自有小孩了,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做夫妻,完成我的心愿。”

我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不知羞!”

“不和你说了,谁让你笑话人家?”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我去开门。”丁雪娇话音刚落就跑了过去。

刘勇和许宏志抬着一张桌子哼呀哈呀地跑上来,一进门许宏志就抱怨:“吴桐,你怎么住在这破地方,这老式小区,连电梯都没有,你想累死我呀!”

许宏志今天的装着显然是精心打扮的,穿着一件休闲皮装,外加新皮鞋新毛衣,头发被他弄得油光发亮,感觉像是电视剧中上海滩的阔少。

一切收拾停当后,我对他们说:“反正今天你们也不准备回去,这样吧,我去厨房烧几个菜,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大家都同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旦聚餐 (2)

他们看电视的看电视,上网的上网,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等菜端上桌时,问味道怎么样,他们也不怕我不高兴,摇头说:“不怎么样。 ”

简直是自讨没趣!后来想想这饭的确难烧,大家都来自全国各地,口味各异,就是特级厨师来了也头痛,许宏志对面前的糖醋排骨赞不绝口,“吴桐,这碗菜烧得不错,吃着感觉就像姐姐烧的。”

我苦笑着说:“这就是她教我的。”

说不好吃是一回事,桌上的菜最终还是被他们一扫而光,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晚上十点多钟时,林佳带着王琴赶了过来,他们几个人组成两队斗地主,我看了一会儿,因为明天要早起,招呼了一下就去睡了。

门铃声把我吵醒,看了一下表,已经五点半了,他们几个还在吆五喝六地玩着牌,徐姐和徐芳哆哆嗦嗦地在空调边呆了好半天,嘴里连说:“今早好冷!”

等暧和够了,脱掉外套,束上围裙开始行动,林佳和丁雪娇听到响声也起来帮忙。

姚雪对刘勇和许宏志说:“你俩的技术太臭,再玩下去你们输的肯定更多,本小姐撑不住了,先去休息会儿。”

“那不行,除非把钱退给我们。”俩人同时说。

姚雪瞪着他俩说:“是我赢的,又不是偷的或者抢的,凭什么退给你们?”说完打着哈欠关上了房门。

我也跑去帮忙,可是厨房太小,被她们撵了出来,正好昨晚没休息好,我先在沙发上养会儿神。

不到8点,丁雪娇就把我推醒,原来饭菜都准备好了,徐姐边端菜边说:“罗德明真是的,我告诉他要早点来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

准备打电话去问的时候,门铃响了,罗德明笑嘻嘻地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仨个人,一位是刚招的网管朱晖,另外俩位分别是丁力和他的女朋友。

徐芳正在摆菜,看见他俩进来,伸出去的两只油手在空中停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低头走进了厨房。

“你怎么带他们来?”徐姐轻声埋怨罗德明。

“你让我怎么办,他不起来网吧的门就没法关,催急了就问我关门干什么,就这样他们俩就跟来了。”罗德明一脸的无辜。

他们俩的到来的确有点大煞风景,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丁力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我强堆着笑脸说。

“那为什么不通知我呢?”

“都是我的失误,对不起!”我打着哈哈,然后招呼大家,“快坐呀。”

徐芳挨着徐姐坐下来,大家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气氛慢慢变得融洽。众人把各种美好的祝酒词差不多都说了一遍。

这时我站起来说:“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今天大家能来,我很高兴......”

“就是我俩来了你不高兴。”丁力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我的笑容僵在那里,没教养的东西,我在心底骂道。

“那是你自己这样认为。”不睬他,我长话短说:“招待不周,请大家原谅......”

“也的确是啊,连酒店都不去,看着像老板,腿子上的泥巴还没干!”丁力依然不依不饶。

突然想起思事成伤的话“视而不见”,我接着说:“我们还准备了些小节目,饭后安排抽奖。”强压着怒火坐下。

徐姐赶快转移话题,“菜做得怎么样?”许宏志愣头愣脑地来了一句:“我还是喜欢昨晚吴桐烧的菜,比这好吃。”徐姐面子上很下不来。

丁雪娇瞪了他一眼说:“大姐,你别听他胡说!”许宏志继续嘟哝:“就是吗?这么辣,简直没法吃。”

徐姐笑着说:“我倒是忘了,你们上海人是不吃辣的,我去重做一份。”

丁力阻止说:“重做什么呀,就这些材料能烧出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徐姐说:“东西是吴桐让我和徐芳去买的,他并没有限制钱,你别怪吴桐。”说完眼泪都流出来了。

“够了!”徐芳把碗往桌上一放,指着丁力说:“你他妈的良心让狗吃了,你关在里面的时候是谁为你跑东跑西的?又是谁上窜下跳为你找证据的?你以为律师白给你辩护的吗,别人找你要过一分钱吗?你父母没钱用了,又是谁拿钱给他们的,那钱我还了几次别人都不要......你以为别人欠你的吗?你今天就像是只跳梁小丑,看着就让人恶心!”

丁力脸涨得通红,想发作。刘勇也接口说:“你真的不能这样对吴桐,他为了帮你寻找证据,专门租了间房子在那守着,最后还被警察误当坏人抓起来了,当时我和许宏志都在场。”

许宏志也说:“他真够朋友,你知道我姐姐怎么评价他吗?说他自己鬼火一样,却像阳光一样去照亮别人,为你的事,他求我姐姐好几次,我姐姐都被他感动了。”

徐芳接着说:“你这是恩将仇报,你每个月屁事不干,心安理得在网吧领1000块钱工资。”又转过头问朱晖:“你现在多少钱一个月?”

“1200块,是学徒工资。”

“别人是12小时泡在里面,才拿那点工资,你丁力是吴桐的爷,他该孝敬你的?”徐芳喘了一口气接着说:“更何况那里面你没有一分钱投资,不光是网吧,连书屋的投资你父母都全部拿走了,其中也包括我那一份。吴桐和你计较了吗?他每月都给我工资,年底还给我分成,我都觉得亏欠别人的,你难道不感到惭愧吗?”

丁力恼羞成怒,“别说了,再说老子砍死你。”

“我就说,”徐芳捋了捋头发说:“你骂他泥腿子没干,干没干关你什么事?你腿子上的泥是干了,那我问你,在座的又有几个人看得起你?”

我想丁力是疯了,跑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就向徐芳砍去,大家都吓得跑到一边,我赶紧上前护住徐芳,刀一下砍到我的脖子上,血汩汩地往外流,满桌满地都是血,耳旁响起很多哭声,丁雪娇的、徐姐的、林佳的还有姚雪的......“杀人啦!”有人吵着要打电话报警,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不能报警,他还在缓刑期......再进去就完了.....”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在我眼前不停地飞呀飞,把我带进一座古老的住所,低垂的青砖瓦屋,长满青苔的台阶,颤抖的气浪在阳光下升腾,一只红冠大公鸡,站在墙头上,扑扇着翅膀在打鸣,顺着蝴蝶的指引,我来到房子后面的瓜棚下,一位漂亮的女人背对着我在欣赏南瓜花,那花又大又黄,那女孩裙角轻扬,感觉她已转头,我将目光上移,看到她眉眼一挑,还是那张精致好看的脸,是齐姐,我高兴地扑过去,垂下目光对齐姐说:“鑫,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吗?”我们紧紧拥抱,在棚间嬉戏......惨了,天上乌云四合,不久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好清爽!回头一看,齐姐不见了,我大声叫着:“鑫,鑫,鑫......”

有雨滴落在我脸上,我睁开眼,满眼一片白,颈部被牢牢地固定着,“我这是在哪儿呀?”见我醒来,丁雪娇抹了一下眼泪叫着:“哥,你醒啦,在医院,你都睡了三天啦!”

丁雪娇高兴地对门外叫着:“大姐,我哥醒了。”

我苦笑了笑,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二次住院,徐姐问我:“吴桐,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我想摇头,却动不了。丁雪娇说:“哥,你命真大!医生说再偏两公分,你就没救了!”

“你们没把丁力怎么样吧?”

“别提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了,我和徐芳把他的东西全扔出去了,问他这件事想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就马上报警,私了就是让他混出去,越远越好。”

朋友竟然闹成这样,我心里不禁一阵悲哀。

“小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徐姐转身走开了。

“哥,你真痴情,睡梦中都在叫着嫂子的名字,大姐听得都不好意思,躲到一边去了。”丁雪娇笑着说。

“我受伤这件事你没告诉妈吧?”

她摇摇头说:“我本来准备告诉她的,后来医生说你已经过了危险期,我就没敢打。”

“你做的对。”伤口有点儿疼,我停了一下又问她:“我的衣服呢?”

“全是血,我送去洗了。”

“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吧?”

“当然,都在我包里,里面怎么有两个红包?”

“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林佳的。”

“为什么给林佳?”丁雪娇不解地说。

“她家里挺困难的,她又很要强......只好借红包资助她一下。”

“我又不缺钱,干吗给我?”

“哎,别人都可以不给,你的一份是万万不能忘的,现在和你做兄妹,以后还要和你做亲家......得罪不起呀!”

“刚醒来又开始贫!”她红着脸嗔道。

“请让一下,我现在要给病人打针。”一位漂亮的护士走进来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住院了(1)

丁雪娇识趣地走开了。 护士示意我侧过身,然后麻利地拽掉我内衣露出半边屁股,我最怕打针,夸张地闭紧眼睛。

“嘻嘻,这是打针,又不是割肉,怕什么?”她说话很好听,软软的,像羽毛一样拨动着我的心扉。

我尴尬地朝她笑笑。只见她将针管里的气体排除,用药棉在我屁股上擦了擦,恐怖的时刻就要到了!可能发觉我紧张,她开始转移我的注意力,“没想到你还挺有女人缘,从入院那天开始,女孩子一拨一拨地来看你,也真够幸福的!”

“是真的吗?我不知道哦。”扭过头,看着她红润的脸蛋,决定逗逗她,就说:“要是全都有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臀部一阵刺痛,我“妈呀”一声大叫,“不认识的人你也贫?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噗!”受到惊吓,在这不合适的时候我放了个响屁,“呸,臭死了!”她还算敬业,一直坚持把那管药打完。

“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卫生都不讲。”她瞪着我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红着脸说。

“剩下的我不打了,你找别人吧。”把针管一撂就赌气走了。

“这都是些什么味呀?”护士刚离开,丁雪娇随后就进来了,“哥,怎么还剩有药没打?”

我红着脸把原因告诉了她,她埋怨道:“你也真是,就不能坚持一下?”

我反驳道:“我们老家有句俚语:冷尿饿屁,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这不很正常吗?”

“我去找她去。”说完气哼哼地往外走。

一位中年妇女领着那位护士进来,一脸严肃地问:“小娟,这是怎么回事?”

小娟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我说:“你问他。”

中年妇女看着我说:“小伙子,我是这儿的护士长。这里是医院,不是酒吧,不准对护士动手动脚,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会报警的。”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一激动,奋力扭头想争辩,伤口痛得我差点昏了过去。护士长对小娟说:“你帮他打,我在这盯着,记得以后再帮他打针时要找人陪着。”

小娟一脸得意,等她们走后我问丁雪娇:“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解释?”

“你让我怎么说?难道告诉护士长说是你的臭屁把人熏走的吗?”

“那也不能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呀?”我哭丧着脸说。

“什么不白之冤?”徐姐拎着一只保温桶进来对我说:“小桐,饿了吧?我熬了点麦片粥,现在就喂给你吃。”

好想上厕所,刚吃了两口,我就不停地扭动身子,“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徐姐轻声问。

我点点头,丁雪娇红着脸走出了房间,“就在床上吧,这儿有便盆?”

“那多难为情!”我挣扎着想站起来,颈部的护具让我的头部活动受到牵制,伤口痛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我难受的样子,徐姐按住我说:“就在这儿吧,你昏迷的那几天不都是我这样服侍的吗。”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轻轻用手抓住我的下体,将盆子靠上去说:“尿吧!”

下体受到刺激迅速勃起,半天也尿不出来,徐姐吃吃地笑着说:“它还能认识我呢,居然向我行礼!”窘得我无地自容,处理完毕后,徐姐打开门说:“雪娇,完事了,快进来吧。”

吃完饭,徐姐对丁雪娇说:“你下午回去上课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丁雪娇点点头,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和徐姐聊了一会儿天,后来聊到罗德明身上,徐姐红着脸说:“小桐,罗德明向我求婚了?”

我心咯噔了一下,问:“你答应他了?”

徐姐摇摇头说:“人倒是个好人,可他家住在四川大山里,听说到现在连电都没通,更不用说车了,太恐怖了!再说一去就给别人当后妈,我没有心理准备。”

“可以让他到我们那儿安家呀?”

“安家?我一没田二没房,另外他家还有爷爷奶奶,一大家子人。苦日子我是过怕了,我不能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对了,你离婚的事处理好了吗?”

徐姐摇摇头说:“就为点点监护权的问题,搞得我筋疲力尽。”

我想了一会儿说:“你们现在可不能在一起,那是重婚......”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徐姐生气了,躲到旁边不理我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索性蒙头大睡。

“小桐,快醒醒,有人来看你来了。”睁开眼,天已经黑了,许姐笑呤呤地站在我床前。

我叫了声:“姐。”许姐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总算醒了,吃了吗?”

“中午吃了点粥,医生说为避免颈部再次受伤,现在只能吃流食。”徐姐回答说。

“这位就是你让我给她小孩找学校的那个姐吧?”许姐笑着说:“这几天多亏她了,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里。”

“哪里,你不也是来了好几次了吗?”徐姐笑着说。

“谢谢你们,姐!”我看着她俩说。

“不谢。”许姐站起来说:“我今天正好买了排骨,这就回家给你炖汤去,等会儿让许宏志送来。今晚让他守在这儿,也该让大姐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了。”

许姐刚走,丁雪娇她们就来了,徐芳问:“吴桐,好点了吗?”

我笑着说:“好多了。”

“都是因为我,害你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本来该我在这儿服侍的,大姐不放心。”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匝钱说:“这里有一万块钱,给你当医药费,我知道不够,可我只有这么多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看着她说:“快收起来,否则我生气了。”丁雪娇也过来阻止说:“徐芳,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吗要掏钱。”

“这一刀是他替我挨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呀!”徐芳哭着说。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事情都过去了,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姚雪说:“吴桐,那场面真吓人,我去扶你时血都喷到我嘴上,害我好几天都吃不进饭。”

刘勇也说:“丁力这家伙真混,当时你都那样了,他还拿着刀准备砍徐芳,说一切都是徐芳造成的,多砍一个就多赚一个,要不是我们反应快,那天真要出人命。”

我笑笑说:“这样也好,我和他两清了。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亏欠他的,当时要不是我们推波助澜,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刘勇摇着头说:“我不这样认为,是他不懂得珍惜,现在连小孩都知道,男女在一起要采取措施......”我见他越说越离题,赶紧用眼神阻止他,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徐芳羞得满脸通红。

“徐芳,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勇结结巴巴地说。

丁雪娇赶紧过来说:“哥,我把你的电脑带来了,刚给你充了200块钱,你省着点用,无线上网很贵的。”接着伸出手说:“拿来吧。”

“拿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200块钱呀。”

“你就这样对你哥的呀?”

“好吧,这次算我请客。”

“对了,以后你住院时让他给你多充点。”姚雪口无遮拦地说。

“我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丁雪娇伸手要打她。

“你生小孩子的时候不住院呀?你呸什么?”姚雪理直气壮。

“我才不让他守在我旁边呢,让我老公天天陪着我。”丁雪娇一脸憧憬状。

“妹妹,我看你那皮真不是普通得厚!”

疯够了,也闹够了,众人开始告辞,徐姐把她们送到门外,林佳折回来把手伸到我的面前说:“这个还给你。”

是那个红包,“干什么?嫌少!”我看着她问。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拿着不安心。”

“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你应得的,快收着吧,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谢谢你了!”她在我脸上“波”了一下就跑了。

这丫头!我摸着脸颊怔怔地想着,许宏志正好进房看见,扶了一下眼镜说:“不会吧,吴桐,你又新找了一个?”

我尴尬地笑着说:“你来啦?”

“哎,命苦哇!本来说好今晚陪女朋友看演唱会的,姐姐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像催命一样把我叫回来,到家才明白让我给你送汤,还让我过来陪夜,在姐姐眼里,你比我重要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徐姐过来和许宏志打了声招呼,坐下来喂我喝汤。

喝完汤,徐姐将保温杯刷干净后说:“小桐,今晚有人陪你,我回去好好洗洗,明天一早过来换班。”

等徐姐走后,我对许宏志说:“你也回去吧。”

“晚上不让我陪了?”

“我都好了,能吃能动的,要你陪什么?”

“那我走了,可不能跟姐姐说哦。”边往外跑边给他女朋友打电话。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我打开电脑,发现“思事成伤”留了好多言,qq图像一片灰暗,我试着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没想到她很快就回复了,原来她是隐身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住院了(2)

我:最近好吗?

思事成伤:怎么说呢,我现在在医院。

我:你病了吗?

思事成伤:不是跟你说了吗,要生小宝宝了。

我:你不是说预产期是元月15号吗?

思事成伤:为安全起见,只好提前住进来了。好伤心啊,别人都有老公陪着,我没有。

我:你老公呢?

思事成伤:他缺心眼,别提他了。

我:你真可怜!你恨他吗?

思事成伤:恨?谈不上,都市女人随时都要做好感情破产的准备,我比别人看得开。再说他本来就没心没肺......不提他了,说说你吧?

我:我也很不幸,被人砍了一刀,现在也在医院。

思事成伤:怎么啦?

她急着又问道:严重吗?

我:已经没事了,要是严重就不能和你聊天了。

思事成伤:吓死我了!不是为女人争风吃醋吧?

我:哪里?还是上次说得那个朋友。

我把缘由告诉了她,思事成伤:这家伙真够浑的,为什么不报警。

我:他有案子在身,如果报警他这辈子就完了。

思事成伤:你在哪家医院?

我:长宁中心医院,你呢?

思事成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我吗,嘻嘻,不告诉你。

她又说: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聊聊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聊的。

思事成伤:聊聊你的大学生活呀,你的情感呀。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读大学?

思事成伤:嘻嘻,猜的。

我: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感情的事吗,我今天就告诉你。

然后把我与徐姐、齐姐以及白露的事都告诉了她。

思事成伤:没想到你读高中的时候就那样花心!

我:但我自从和齐鑫交往后就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了。

思事成伤:真的?

我:也不全是,仅仅一次,齐鑫去泰国,我酒喝多了,和徐姐......她回来时我是准备坦白的,当时她不让,后来我就决定隐瞒。

思事成伤:哼,看来你还是不诚实。

我:我只是不想伤害她。

思事成伤:可以理解,但你最后为什么又和那个叫白露的女孩走的那么近呢?

我:哎,是她对我有意思,我有什么办法?

思事成伤:你很自恋!

我无言,过了一会儿她又回道:你知道齐鑫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我:不知道。

思事成伤:是你不懂得珍惜。在恋爱女孩的眼中,男孩就是她的世界,女孩用她的好来原谅男孩的坏,有人说爱情是一种赌博,要么双赢要么全输,我却不这样认为,重要的是需要用心经营,真心地呵护你所爱的人,以后即使分开了,也不会后悔。

我:大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错了,可这有什么用,人不在了,我找谁说去。

思事成伤:别急,你们以后还会相见的。

我:你怎么知道?

思事成伤:感觉,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太晚了,我要睡觉了,否则宝宝不高兴了。拜拜!

我:拜拜!

这晚我睡得很好。睡梦中又见到了齐姐,她光着脚丫,披散着美丽的长发,双手托着下巴,趴在床上,通过透明的屋顶看星光璀璨的夜空,乌黑浓密的睫毛向上卷起,晶莹灵动的大眼睛亮若星辰,她告诉我哪是仙女座,哪是仙后座,奇怪,齐姐是不懂星座的呀?

我看着她的睫梢,带着微笑迷人的力量,我凑上去吻了一下,齐姐躲避着,“我怕痒!”

神态娇羞,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好舒服,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用力挣脱了,很快,房子里只剩下了我,齐姐又走了。

我醒了,那只手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真实,我细细地品味着梦中的情景,直到天快亮时我才睡着。

“打针了,”有人把我推醒,是小娟。

“侧过身,我可跟你说好了,再像昨天那样本姑娘可不饶你。”我尴尬地笑着。

针很快打完了。“表现不错,”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昨晚我睡觉的时候,有个孕妇跟我打听你的事情,弄得我后来都没睡着。”

孕妇,梦中的那只手,我怔怔地想着。小娟把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说:“帅哥,魂还在吧?”

我冲她笑笑,“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解释说。

“你那也太臭了吧,害我昨天一天都没吃下饭。”她嘻嘻笑着说:“我们那帮小姐妹说,谁想减肥就来找你。”

这也太丢人了吧!小娟笑笑说:“我要回家睡觉了,晚上再来和你聊。”

过了一会儿,徐姐拎着一点早点进来,神秘兮兮地说:“小桐,我刚在楼下远远看见一个孕妇。”

“这有什么奇怪的。”

“从背影上看去太像你女朋友齐鑫了。”

“真的?”

“仔细想想又不像,比她胖,但身体轮廓太像了......”徐姐思索着说。

“她在加拿大,肯定不会是她。”我马上否定了。/> “也对,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肯定是我看走眼了。”徐姐安慰道,接着又问:“许宏志呢?他昨晚没留下来陪你吗?”

“不是,他刚刚离开的。”我骗她道。

一上午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11点多钟的时候有护士进来给我打针,细高个,比小娟略高,绷着脸让我侧转身,技术明显没有小娟熟练,痛得我一哆嗦,转过头发觉她一只手捂着鼻子,单手在给我打针,我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我屁股上有屎?”拒绝她给我打第二针。

正好这时护士长来查房,“小薇,怎么回事?”

“你们这是打针吗?”我气愤地说:“纯粹在折磨人。”

“她们说他放屁很臭的,我怕......”我现在是高山打鼓,名声在外了,窘得我无地自容。

“瞎胡闹!”护士长取过针筒说:“我来。”

护士长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我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我们现在在搞创文明,做标兵竞赛,这件事你能不能不向上面反映。”

我点点头。

徐姐拎着保温桶进来说:“我刚才在住院部听那些护士说11房放屁什么的,11房不是你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抗议地叫了声:“姐......”

“好,好,不说了,喝粥。”

喝完粥,我对徐姐说:“姐,下午你就别呆在医院了。我房子里还有好多礼品,你帮忙发了吧。”

“怎么发?”

“聚餐那天到场的都有份,我同学的由丁雪娇负责,书屋的让徐芳负责,尽量平均点,千万别漏人了,东西虽少,让人添堵可不好。”

“我知道。”徐姐说:“你一人在这儿行吗?”

“没问题,不是说过两天就要拆线了吗?”

这两天睡够了,我拿起电脑开始上网,看看那篇已经结束的作品下有句留言,我是出版社的编辑,有事要和你谈,手机号是:139016133xx,联系人:罗先生。

电话很快就通了:“喂,是罗先生吗?”

电话很吵,好像在商场里,“是呀,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就是那篇《外乡客》的作者,牛耳。”

“哦,是你呀,我现在有事,半小时后我打给你。”

说是半小时,电话其实是两小时后打来的,“哈,哈,不好意思,刚才和我们的合作单位搞聚会。对了,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我告诉了他。

“吴桐,好名字,我姓罗,单名一个钢字,钢铁的钢。”罗钢接着说:“小吴啊,你那部作品我们很看重,想和你谈出版的事宜。”

“我首先申明,自费免谈。”我不卑不亢地说。

“哪能要你自费呢。说实话,我喜欢你作品那种风格,质朴。”他打着哈哈说:“现在大家都给这类作品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原生态。当然如果安排出版,内容还是要作大的修改。”

“修改,怎么修改?”

“像你这么干净的作品的确不可多得,但我们是生意人,里面没有带彩的东西就很难吸引读者,所以.......你也是知道的啰。”

“就算是我敢写,你也未必敢出啊?”

“这你就别管了,我们先拿你的原稿去申请书号,等书号下来了我们就用修改稿发表,这种事在我们这个行业都是心照不宣的啦。”

“让我想想。”

“好吧,我先把合同给你传过去,如果没有意见我们年前就把合同签了,你的qq号是多少?”

我告诉了他。很快就联上了,他在电话中催道:“快接呀。”

全部接受完毕,罗钢说:“你先看看,有事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我打开文件,上面写道:为了繁荣原创文学创作,推动文学的持续健康发展,给作者提供一个与读者面对面的平台,经甲、乙双方协商一致,甲方同意将其创作的协议作品交由乙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发行,在合同期内,乙方享有对该作品内容的独占性和排他性,未经对方许可,任何一方不得将上述权利在合同期内授予第三方......

太复杂了,根本不想看,该如何处理呢,让“思事成伤”帮我参考参考吧,联系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复。

她不会是生了吧?我怔怔地想。

“哥,告诉你一个特大喜讯。”丁雪娇刚进门就激动地说。

“有什么高兴的事?”我看着她问道。

“爸爸刚打电话过来说,他和妈妈商量好了,准备给我们买部车。”

“买车干什么?”

“搬到新房子时上学方便呗。”她白了我一眼,肯定认为我问的问题有些弱智。

我摇摇头说:“你知道在上海一部私车牌照要花多少钱吗?”

“多少?”

“要二、三万块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住院了 (3)

“这么贵呀?”丁雪娇说。

“贵什么?”许姐正好开门进来,笑哈哈地问道。

“我们在说买牌照的事呢。”

“你发财啦?怎么想到买车?”

我把原因告诉了她,“是这样啊,那我建议你上外地牌照。”许姐说。

“上外地牌照?”我俩异口同声地问。

“对,”许姐点点头说:“我前几天看见报纸上一篇分析文章,说现在上海约有40万辆私家车,差不多有13万多是挂外地牌照的,你们的社会关系本来就在外地,干吗花那冤枉钱?”

“听说外地车在内环以内行驶是受限制的?”丁雪娇嘟哝着说。

“好像是早高峰上内环高架吧,我们只走地面道路,应该没事的。”我连忙说。

“你原先不是有一辆车吗?”许姐问我。

“那是我女朋友的,”我低着头说:“把人都气走了,还把别人的车霸着,我自己都觉得没面子。”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许姐笑着说:“你们买的房子在哪儿?”

“两个地方,一处在中远两湾城,一处在苏堤春晓。”

“哇塞,要很多钱吧?这两个地方我知道,都是些高档楼盘,设计、施工标准都很高,小区管理也很完善。”

我点点头说:“她爸,土财主一个;我妈,被地主老财影响了,也开始打肿脸充胖子!”

“我打死你,不准这样说我爸。”丁雪娇气得满脸通红,许姐微笑着看我们俩逗嘴。

小娟端着托盘进来说:“到打针时间了。”

许姐站起来说:“我走了,小桐,晚上要不要给你熬汤?”

我摇摇头说:“徐姐都安排好了。”

“还是那个姐对你好!”许姐玩笑着打招呼准备离开。

“等等我。”丁雪娇转过脸对我说:“哥,我去肯德基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能吃就行。”

“你这人肯定很花心。”她俩走后。小娟看着我说。

“何以见得?就凭几个女性朋友来看我?”我不解地问。

“她们一个比一个上心,看着都让人妒忌。”她的声音甜美从容,那粉嫩的脸颊,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滑爽清润,洁静的护士服,把她娇好的身材勾勒的玲珑剔透......

“讨厌,你怎么能那样看人?”小娟嗔道。

小娟一边给我脱裤子一边说:“一个大男人还怕打针,也不怕人笑话?这要是在战场上,肯定是个逃兵。”

“就是扎针这种疼最难受,还不如让人再捅一刀呢。”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是不是你所有病人里最胆小的一个呀?”

她摇摇头说:“你还算好的,我以前实习时在一个地方医院,一位体形很壮的人,看见注射器就晕了,把我吓得半死!”

我的半边屁股全部露出来了,小娟的手在上面按了按,确定了位置后取出一只酒精棒开始消毒,感觉屁股上有些凉,我闭着眼睛问:“要扎了吧?”

“没呢,还在消毒呢。”她停下来说道:“对了,我这只mp3好像有点问题,怎么老有‘沙,沙’声。”

“是吗?我看看。”我听了一下,“很正常呀。”

“正常就算了。”她把mp3拿过去放进兜里,端着针盘就走。

“针还没打呢?”我问。

“已经好啦,你的裤子不会也要我来提吧?”她笑着说。

这么快!“不要,不要,我自己来。”

徐姐要留下来陪我,我极力反对,她也没再坚持,和丁雪娇一起离开的。

打开电脑,里面有很多“思事成伤”的留言:

“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病情又严重啦?”

“不理我,生气啦?”

......

“我肚子痛,医生说孩子可能会早产,这两天不能上网了。”

原来是这样,我试着发过去一个短信,果然没有回复,她不会有事吧?我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都说“人生人,吓死人”!这两天我一直担心她的安危。第四天晚上,她又上网了,我喜出望外,赶紧问道:你还好吗?

思事成伤: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当妈妈啦!

我:恭喜你呀!什么时候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思事成伤:元月一日,由于我头一天走路时扭了一下,动了胎气,就提前生了。是男孩子。

我:男孩好呀,可以传宗接代。

思事成伤过了很久才回复:你是这样想的呀,那我要是生个女孩不就惨了?

我:惨什么,男孩女孩都一样,我是找好听的说的。辛苦吧?

思事成伤:现在想来我还想哭,别人生完孩子都可以抱着老公撒撒娇,我只能抱着宝宝哭。

我:你老公还没回来呀?

思事成伤:是的。

我:这时候还不回来,真够混帐的。有空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思事成伤:是够混帐,就你?还教训他......算了,我们说点别的。

我:现在谁在帮你?你婆婆吗?

思事成伤:我婆婆还不知道我生小孩呢。

我:那你月子谁伺候你?坐月子很重要,弄不好会落下病的。

思事成伤:你知道的还挺多!我找了个保姆,她很内行的。

我:这就好。小孩取名字了没有?

思事成伤:没呢,嘻嘻,你帮我取一个吧?

我:这不好吧?让他爸爸取。

思事成伤:他爸爸弄丢了,你就帮我取一个吧,以后让他认你当干爸爸,行吗?

我:我也不会取呀?宝宝姓什么?

思事成伤过了很久才回复:吴。

我:怎么和我一个姓?我先取两个,一个叫吴欣睿 ,另一个叫吴迪,都觉得不太好,别见笑。

思事成伤思虑了一会儿道:我都要了,大名叫吴迪,小名叫欣睿。吴迪(无敌),多大气;欣睿(心蕊),多灵气。

我:你也不嫌牵强。

思事成伤: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喜欢就行。

我:现在身体还好吧?

思事成伤:我是顺产,没受什么苦,就是侧切有点痛,不过没关系,后天就要拆线了。

我好奇地问:侧切......什么是侧切?

一个敲脑袋的logo出现在我的屏幕上:不该问的别问。我累了,要睡了,改天再聊,拜拜喽!

什么是侧切?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我心头。第二天早上小娟按时过来帮我打针,可能是时间长了,适应了,对打针不再那么恐惧了。我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斜躺在床上,早晨的勃起把我的内裤支成个小帐篷,小娟显然也注意到了,边擦酒精边说:“再不老实就叫医生拿刀来切掉!”

切掉?我忽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什么是侧切?”

小娟涨红了脸骂道:“简直是色狼,整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难怪会......”

接着病房里就响起我撕心裂肺的叫声,小娟拿着针盒边朝外走边说:“问本小姐那么下流的问题,不给点厉害让你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下午主治医生过来看了看伤口,很满意地说:“小伙子,恢复的不错,明天就可以拆线了。”

真是太好了!

几个小护士都混熟了,没事就过来聊天,小娟说:“你们看哦,吴桐带着这个护具,像不像《水浒传》里的豹子头林冲?”

“枷锁是方的,护具是圆的,”小敏摇摇头说:“看上去像泰国的长颈女人。”

“我要是长颈女人就好了。”我笑着说:“那多漂亮!”

“有什么好的。”小敏马上反对说:“听说长颈女人的颈部长度和普通人并没有两样,而是她们的锁骨和肩骨因铜环压迫而下陷,那是对女生的一种摧残。”

书上也这么说。

第二天一早徐姐和丁雪娇就早早地赶到医院,大家焦急地等待着拆线。

9点刚过,主治医生带着一位实习医生过来,示意护士把护具拿掉,感觉轻松多了,主治医生掀开纱布对实习医生说:“你看,患者的伤口在显眼部位,为了美观,我们当时缝线时特别注意了一下,你瞧这针眼对的多整齐。”

然后侧过脸对小娟说:“没问题了,帮他拆线吧。”

折线很痛的,我不停地吸气,小娟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我咬着牙摆摆头,她拆得更加小心了,由于和我靠得很近,能强烈地感到她的鼻息,她很专注,脸上有层细细的绒毛,很光滑,这个情景好熟悉,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梅。

总算结束了。医生又交待了几句:“这段时间可能会很痒痒,千万别挠,更不能碰水。否则会发炎的。”

丁雪娇问:“那疤痕看上去那么明显,能用去疤的药吧?”

医生笑着说:“过一段时间就会越来越不明显的,只有一条很淡的印子,如果一定要用去疤的药,也要等痊愈了再说,否则会造成感染的。”

“什么时候能出院?”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最好再观察一两天,但如果你一定要离开的话,明天就可以走。”

“真的?”我高兴地说:“那你现在就帮我开出院证明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出院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心情大好。主治医生也善解人意,示意实习医生给我做个全面检查。

实习医生叫秦阳,还是学生,自然一拍即合,该查的地方都查了,不该查的部位也帮我查了一遍。实在过意不出,掏钱让丁雪娇去肯德基买了很多洋食品,贿赂秦阳的同时也顺带慰劳了一下那些年轻的护士。

看着这个自己即将离开的地方,真的有点儿留恋,当年林阑尾出院时的心情和我此时的感觉肯定相同,当时我还很不屑呢!

一整天都是在这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渡过的,晚饭是在医院食堂中解决的,也许是心情好了,发觉这饭异乎寻常的香。

带着几分兴奋,晚上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

“起来了,”小娟的叫声把我叫醒,我习惯性地侧转身,顺势露出半边屁股,闭着眼接着睡。“嘻嘻,你是不是暴露狂?”

今天不用打针了!赶紧提上裤子钻进被子里面。

“来,吃药。”小娟叫道。

我顺从地爬起来,张开嘴将她手中的药一下子吞进肚里,笑着说:“有你在身边,感觉这药都是香的。”

“又贫!”小娟看着我笑了笑,笑的很甜,眼神中露出几分不舍。

递给我一个袋子说:“这些都是口服药,用量我都给你写清楚了,要按时服用。”

“真想再生一次病,那样你又能照顾我了。”

“呸,呸,简直是乌鸦嘴,我才不要在这个地方见到你呢。”她嗔道。

和医生护士一一告别,“许姐的车在下面等着呢,”丁雪娇催道。带着她们的关心和祝福,幸福满满地转过身,眼睛有些湿润。

“怎么耽误这么久。”许姐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哟,里面哪位小妹妹勾住你的魂啦?眼泪都快出来啦!”

“姐,”我抗议地叫了一声,徐姐和丁雪娇都一起哈哈地笑起来。

久病初聚,自然要去庆贺一下,许姐又把我们带到上次去过的那家规模很小的饭店,店虽小,好吃的东西却很多,等我们吃完了,都快1点了,许姐伸手叫道:“埋单!”

服务员走过来,指着徐姐说:“这位女士已经付过了。”

难怪徐姐刚才借口上厕所,许姐忙说:“这怎么可以?”

徐姐笑着说:“今天小桐出院,也该我表表心意了,下次改你请吧。”

由于伤口刚刚愈合,许姐怕我抗不住,从饭店出来就把我送回了家。

马上又要到期末考试了,由于漏了很多课,我心里也变得没底了,把丁雪娇的笔记借来好一通恶补。说实话,大学考试靠得也就是临考前的那几天,平时很难有机会折磨学生的老师们,好像约好了要教训一下我们,题海全留到了考试前的短暂时间。形形色色的题目排队等待我们消化,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足够快的速度还真消化不了。

今年学校整顿学风,不准教师在期末考试前划“重点”,大家忽然没了方向,像群无关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于是大家就试着启发一下老师,“如果你不告诉我们重点,到时我们全都考砸了,看你脸往哪儿搁?”

“你们在威胁我?”教授取下眼镜,拿出手帕面无表情地擦了擦。

“我们哪儿敢呢?假如这样,你的奖金甚至是职称都有影响。”大家谆谆善诱。

“听上去还有要挟的味道。”教授的眼镜总算擦干净了,戴好,用手扶了扶,从镜片后面瞅了我们一眼说:“现在上课。请大家翻到《中国古代小说鉴赏》第3页,我们把一些非重点的东西划出来,本书是先秦至隋、唐五代的文学理论选集......”

教授真睿智,不给划重点,但又没限制不准划非重点,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感觉这堂课过得好快,铃声响起后,教授合上书本说:“这是我上得最满意的一堂课,下面静悄悄的,只听见翻书的声音。其实看了考试日程安排的同学都知道,这门课是开卷考试,考试范围是课程思考题,平时认真听课的考生是很容易通过的。”

刚准备离开,又想起一件事说:“请选修本课程的同学注意,考试时要将自己的顺序号标在试卷的左上方。”

晚上挑灯夜战,忽然想到好久都没有“思事成伤”的消息了,打开电脑给她发了一个信息:在吗?最近好吗?

思事成伤:在吖,不知怎么搞的,宝宝前两天感冒了,有点儿发烧。

我:是这样呀,好点儿了吗?

思事成伤:医生说是细菌性感冒,打了一针,已经好多了,就是鼻子堵塞,吃奶有些困难。

我:去买个吸鼻器,帮他把鼻涕吸出来。

思事成伤:连这都知道,你是万事通呀?我已经买了,医生给宝宝开了一点盐水滴鼻液,在宝宝吃奶前一刻钟滴鼻,等鼻涕稀释后再用吸鼻器吸出来。就是宝宝看上去好痛苦,一点儿也不配合。

我:当妈妈很辛苦吧?

思事成伤:是呀。你呢,最近好吗?进入复习阶段了吧?前段时间住院没耽误学习吧?

我:还好,没有耽误。你怎么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你是不是认识我呀?

思事成伤:笑话,我怎么认识你?对了,想不想看看宝宝的照片?

我:好呀。

照片很快就传过来了,一个漂亮的男婴,张着小嘴在笑呢,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感觉特别亲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他刚出生,我怎么会见过他呢?

思事成伤: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丑?

我:不是的,我怎么感觉好熟悉?

思事成伤:是吗,嘻嘻,他可能和你有缘吧!

我:就是,就是。

思事成伤:这家伙,非常急躁,性子随他爸,是头名符其实的牛,一哭起来眉毛都是红的,照顾他的阿姨叫他“红眉大侠。”

我想到最近热播的《白眉大侠》说:哈,哈,长大了让他拜“白眉大侠为师”。

思事成伤:才不呢,嘻嘻,我要让他成为中国的比尔盖茨。

我:你一点也不谦虚,那得多少钱才能培养出来?

思事成伤:嘻嘻,要不到时你帮我一起陪养?r /> 我戏谑道:你饶了我吧,这么漂亮的宝宝,他爸爸知道我插足,不得打死我啊。

一个敲脑袋的logo马上出现了:说什么呢,插足这个词多难听啊。我发觉宝宝有这方面的潜质。

我:才十几天你就能看出来?

思事成伤:他总是很勤快,从来没睡过一个懒觉,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醒来,如果没人理他,他的哭声从最初的小羊叫会马上发展为狼嚎,嘻嘻,这个时间不正是学生早读的点吗?

我:你真逗!

思事成伤:我和阿姨都快被他搞趴下了,现在他睡着了,三点钟还要给他喂一次奶,我要休息了,否刚明天没精力对付他。我下了,拜拜喽!

我盯着电脑里那张照片久久凝视,越看越觉得亲切,最后决定做成电脑桌面,拖到lllustrator里处理了一下,感觉效果很不错。

礼拜六时,丁雪娇、姚雪、徐芳还有郭玲玲四人结伴来看我,一进门丁雪娇把手中的菜往桌上一放,“我先申明,本小姐不会烧饭,主人自己看着办。”

姚雪和郭玲玲也连声说自己不会烧饭,我一脸愁容地说:“老说女人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就你们这样,以后谁要呀,我都愁死了。”

“切,又不嫁你,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男人是要娶妻还是请菲佣,爱她就应该原谅他的缺点,正是由于我们不会做家务才显得可爱呢。”三人振振有辞。

“你们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呀?不可理喻。”我晃着脑袋说。

她们对我怒目相向,我赶紧说:“我们先说好,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三人同声说:“你下一句肯定是: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不是看你伤口没痊愈,肯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郭玲玲说:“我不会做饭,但我男朋友还是很喜欢我啊,他做饭,我负责洗衣服,挺好。”

我哭丧着脸说:“你有男朋友啦?怪不得上次请你吃饭也不来呢。不过我告诉你,对于我的同类,我再清楚不过。鳄鱼也会流泪,动物也有软肋,男人的话都没心没肺......哄你的话你也当真?”

气得郭玲玲跑过来要揍我,丁雪娇连忙拦住她,姚雪狠狠地骂了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

徐芳扯开话题说:“你们消停一下吧,我来烧。”

郭玲玲也忙说:“我帮你洗菜。”

“厨房那么小,人多了也活动不开。”懒人总有千百条偷懒的理由,丁雪娇和姚雪开始抢占我的电脑。

“哥,这小孩是谁的呀?”丁雪娇问。

“一位网友的小孩。”

“长得好好哦,看着有点眼熟。”她左看看右瞅瞅。

“长得有点像吴桐!”姚雪不阴不阳来了一句,“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呀?”

“瞎说!”我骂道,说实话,确实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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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囡漂亮

撑着一把长柄雨伞,走在被冻雨击打着的水泥路面上,南方的冬季阴冷潮湿得浸入肌肤里,我沿着马路踽踽前行。

“嗨,在想什么呢?”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赶紧回头看,是许宏志,“是你呀,吓我一跳。”

“在想心事呀?叫了半天都不理人,不会是考试考砸了吧?”

我摇摇头,“都不是。”

“那就是心情不好啰?”

“说好也行,说烦也不为过,一般般吧。”

“这么复杂!等会儿我们找地方聚一下吧?我请客。”许宏志说。

“为什么要请客?”我不解地说。

“庆祝考试结束,又可以大玩特玩一段时间了。”许宏志高兴地说:“叫上刘勇。”

“他不是要回去吗?”

“他是晚上11点钟的火车,早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声音:“您是......”

“小吴哇,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是出版社的罗钢,关于那部作品的事,想好了没有?”

“作品,什么作品?”许宏志好奇地问。

我竖起中指放在嘴边示意他禁声。然后说:“哦,罗主编啊,你瞧我这记性。关于《外乡人》出版的事我想好了,对里面的情节略加修改可以,但加入淫秽的内容肯定不行,我不想让作品失去品味。”

“品味又不能当饭吃?如果出版了就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哦。”罗钢言语中透露着失望。

我笑笑说:“每个人的追求各异,有的人求名,有的人逐利。我可能把前者看得更重些吧。”

罗钢连招呼都没打就挂掉手机,太没礼貌了!我摇摇头。

“吴桐,我没听懂,什么外乡人,什么出版社......”

“《外乡人》是我的一部小说名字,他们想出版。”我笑着把经过告诉了他。

“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把网址告诉我,有空我也去看看。拒绝了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这种出版社,迟早会关门的。”我看着他说:“站在那儿干吗?找地方吃饭呀。”

这一年里,许姐为我的事费了不少的心,年关将近,也该去看看她了,准备送点东西过去,想到她是公务员,弄不好会好心办坏事。在超市转了一圈,买了几包儿童巧克力,想了想又去买了几张购物卡。

“你来啦。”许姐笑着为我打开门。

“叔叔。”小芸芸撒着娇扑进我怀里,我赶紧抱起她说:“哟,小芸芸又长高啦。”

“是吗,爸爸也这么说。”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说。

我把手中的巧克力递给她说:“叔叔买给你的,尝尝好吃不好吃?”

我帮她拆开,“是巧克力呀,我最喜欢吃了!”许姐听见叫声赶快冲出来阻止道:“那种东西不准多吃!”

我尴尬地看着许姐,她摇摇头说:“你要是不阻止,她能把那一包都吃下去。到时又不吃饭了。”

原来是这样。无意中发现芸芸的手上有排牙印,忙问怎么回事,许姐叹了一口气说:“幼儿园已经放假了,芸芸白天只好寄在一对老夫妻家,他们家有个孙子,很霸道,昨天就被咬了一口。”

“痛吗?”我问芸芸。她摇摇头。

“许宏志不是放假了吗,让他帮忙带几天呗。”

“他。”许姐摇着头说:“芸芸寄居的人家还是他帮着找的呢,他要和女朋友谈恋爱,嫌芸芸碍事。”

“是这样呀。”我想了一下说:“姐,要不这样吧,我腊月二十八才回家,这段时间就把芸芸放我那儿吧。”

“行吗?”许姐疑惑地看着我。

“丁雪娇,就是我那个妹妹,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我让她带。”我哈哈笑着说。

“那太好了。”又转过头征求芸芸的意见,小丫头高兴得直点头。

临回家时我把那几张购物卡递给许姐,“你这是干什么?”许姐推拒道。

“姐,这是我诚心诚意送给你的,我把你当亲姐姐,你帮我那么多忙我都没说过感激的话。网吧收益还不错,送你几张购物卡,就当我给小芸芸买东西吃吧。”

“看来不收都不行喽。同胞弟弟是天天盯着我要钱,你却补贴给我用,真是越想越生气。”

自从放假后,丁雪娇就住在我那里,看见我回来,头也不抬地说:“哥,快烧饭吧,我饿了。”

“亏得我只是你哥,不是你男朋友,否则天天都要吵架。”我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便当递给她说。

“哥,你真好!”凑过来要吻我的脸颊,我马上用手掌挡了一下说:“少来,饭也不是这么好吃的,明天开始要帮我干活。”

丁雪娇放下筷子说:“我就奇怪了,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呢!原来是有目的的呀。快说吧,吃下这饭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帮我带几天孩子。”我把芸芸的事告诉了她。

“行,看在许姐的面子上,我也不要工资了,条件是在这儿白吃、白住。”

第二天一早许姐就把芸芸送过来了。这小孩人来疯,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一副胆怯怯的样子,半小时不到就和丁雪娇疯在了一起,嘻笑声吵得耳朵都痛。

“芸芸,把纸巾拿给阿姨。”芸芸就抱着纸巾盒送到她手里,还天真地陪着笑。

“芸芸,去拿块巧克力给阿姨。”芸芸跑过去递给她,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芸芸,帮阿姨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去。”芸芸跑得比兔子还快。

......

“芸芸真聪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是太有趣啦。”丁雪娇嘻嘻笑着对我说。我白了她一眼说:“我是看不下去了,你这是非法使用童工。”

“她是自愿的,不信你问她。”转过头问:“芸芸,阿姨说的对吧?”

“嗯!”小丫头认真地点着头。我都快晕倒了。

过了一会儿丁雪娇又跑过来说:“哥,芸芸要吃零食。”

“早上不是给你一包巧克力了吗?”

“完了,吃完了。”丁雪娇说。

“叔叔,妈妈说我不能多吃,我才吃了两块,剩下的都让阿姨吃了!”童言无忌,丁雪娇羞红了脸:“去,去,去,一二三四五都搞不清楚,还在这儿乱说。”

我把桌上才吃了一半的康元夹心饼干递给她说:“我还不如付你工资呢,这样会把我吃穷的。”

“小气!”丁雪娇狠狠地关上门。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打开房门对她们说:“二位美女,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嘞,铁公鸡要拔毛喽!”丁雪娇欢呼道。

“嘻嘻,铁公鸡拔毛,铁公鸡拔毛......”芸芸嘴里不停地念叨。

我们在附近选了一间看上去还很干净的酒店,找了个雅间坐下。

我问丁雪娇:“想吃什么?”

“随便。”

我对旁边的服务员说:“她要吃随便,你们有吗?”没想到她扭头就走,一会儿就取来一只雪糕。

“你这是。。。。。”我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要随变吗?”

我拿起一看,这冷饮名字真够古怪!我和丁雪娇哈哈大笑。

丁雪娇撇撇嘴,拿起菜单,“蘑菇炖鸡,糖醋排骨,鱼头汤,香菇菜芯,就这些吧?”她看了我一眼说。

“鱼头汤换掉吧,小孩吃鱼,危险。改成清蒸狮子头。”

“哥,你真细心!”

芸芸吃了几口就把碗筷一推说不吃了。“不好吃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端起碗来说:“我喂你吧?”才吃了几口又变卦了。我忽然灵机一动说:“这样吧,你跟阿姨比赛,谁先吃完,叔叔下午就给谁买衣服。”

“真的?”丁雪娇看着我问。

我拱拱手,小丫头来了精神,拿起碗来呜哇呜哇地很快将饭吞进肚子里。然后急不可耐地催我们走,饭也吃不自在了。

转了几家店我们都不满意。最后走到jojo童装专柜前停下来,丁雪娇指着一款服装说:“这套衣服看上去挺漂亮的。”

那是一套红格套装,售货员赶紧过来推销:“jojo童装简洁、个性、舒适且富有童趣,既典雅又流行时尚,凭借前卫的款式,以及健康环保等多重元素引领童装潮流......要不让这位小朋友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果然不错。然后又在她们的建议下买了裤子、鞋子,小芸芸现在变得花枝招展了,服务员讨好地对丁雪娇说:“你女儿长得真漂亮,太像你了!”

丁雪娇红着脸纠正道:“我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就有这么大的孩子?”服务员马上明白过来:“我知道了,知道了。”一脸暧昧的笑。丁雪娇还想解释什么,我拉着她说:“走吧,有什么好解释的。”

“为什么不让我解释,那可涉及到我的清白呀?”

“现在你就不清白啦?”我白了她一眼,“走吧。”

“去哪儿?”丁雪娇问。

“超市呀,东西都被你吃没了,下午小芸芸饿了怎么办?”

“你牵着她吧,我怕被人误会。”说完远远跟在我们后面。我结帐的时候,芸芸跑过去牵着丁雪娇的手让她抱,这时旁边的一位老奶奶说:“侬小囡长得好漂亮哦,像侬!”

丁雪娇险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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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芸芸尿床

“回家喽。 ”我看着芸芸说。

“叔叔,我走不动了。”

“是不是想让叔叔抱呀?小坏蛋。”我轻轻拧着她的腮帮子说。

“嘻嘻。”她撒着娇扑进我怀里,刚开始还陪我说几句话,接着便悄无声息了,低头一看,睡着了。

在这冬日明媚的午后,我抱着孩子和丁雪娇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心生感慨,此时陪伴在我身边的如果是齐姐,怀里抱着的又是我们的孩子,该有多幸福呀!“鑫,你在哪里呀?”

许姐准时来接小芸芸,“哟,芸芸这身打扮真好看!”许姐连声称赞,接着又对我说:“小桐,你又乱花钱了。”

“你在笑话我呢。”我说:“这衣服又不贵。”怕许姐再说什么,赶紧跟她们说再见。

芸芸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把下午刚拆封的一包乐百事递给我说:“叔叔,你帮我看着,要不晚上阿姨又吃了。”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许姐训道,丁雪娇羞得满脸通红,我哈哈地笑着说:“好,好,叔叔一定帮你看好了。”

小丫头走后,丁雪娇埋怨道:“都是你,今天一天让我丢尽了脸,罚你烧饭给我吃。”

饭后闲着没事,跟丁雪娇打了声招呼,决定去网吧看看。寒冷的冬夜,风微微地吹来,钻进我的脖颈里,凉飕飕的,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后悔没系围巾出来。

林佳坐在收银台边的椅子上织毛衣,我笑着说:“上班时间干私活,被逮着了,罚款200块。”

“难怪上次徐芳姐叫你吴扒皮呢,看来一点也不为过。”笑着站起来给我搬了把椅子,我坐下问道:“就你一个人呀,罗师傅呢?”

“刚有事出去了,朱晖在。”

我抬头向里面看了看,“人还不少吗?”

“10点以后人才多呢,都是来玩通宵的。”

“你什么时候下班?”

“11点。”

“一个人回家不怕吗?”我笑着问。

“我现在住在大姐的房间里。”

“暑假没回去,寒假又不回家,不想家吗?”我没话找话说。

林佳停下手中的活,很久才说:“说不想回家那是假的,但我怕回家,看见爸爸那疯疯颠颠的样子,再看看妈妈脸上那些像被刀刻出来的皱纹,我就对家充满了恐惧。再说我还要想办法挣明年的学费呢。”

“明年的学费不是给你了吗?”

“吴桐,谢谢你!亏得那个红包,我爸爸前几天病情又严重了,寄回去给他当医药费了。”林佳的声音越来越小。

“够不够?”我打开钱包。林佳一把按住说:“你呀,说风就是雨。已经没事了,你别这样,总让我觉得欠你什么似的。”

正好罗德明回来了,我笑着说:“我正找你呢。”

他坐下道:“什么事?”

“我腊月二十八要回老家去,网吧到时就全部交给你们了。我准备这样安排,我回来之前所有的营业款全部归你们,国家规定的那些补助我也照付。”

“你也太客气了,我就拿我们应得的,营业款我们坚决不能要,小林,你说对吗?”

林佳点点头说:“吴桐,我们知道你也不容易,投资这么大,又发了那么多年终奖,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回来请我们到馆子里搓一顿吧。”

“好啊,好啊,就按小林说的办,我要先去躺一会儿了,后半夜还要起来值班呢,你们聊。”罗德明起身走了。

“对了,林佳,我回去后你搬我那儿住吧,那儿东西齐全。”

“方便吗?”林佳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走的那天我把钥匙留给你。”

“吴桐......”林佳叫了我一声,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从收银台后面取出一个小纸袋,递给我说:“送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红色围巾,针脚很密,上面还提了一朵好看的牵牛花,好漂亮!她红着脸说:“因为初学,织织拆拆,一个多月才完成,织得不好,你别笑话。”

“怎么会笑话呢。”我把围巾围在脖子上,笑哈哈地说:“我刚出来的时候还后悔没戴围脖,没想到你替我准备好了。”

“我应该送你好一点的围脖,可我没有钱,只好自己织。”她低垂着眼说。

“再说我可要生气了,织得这么漂亮,像工艺品一样,简直把我美死了。”

林佳的脸更红了......

我们聊到很晚才散。

早上小芸芸厥着嘴来的,我忙问怎么了,许姐说:“这丫头气死我了,昨天你不是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吗。新买来的衣服都要洗一下才能穿的,怕衣服上的甲醛会对孩子有危害,和她商量了半天就是不脱,只好等她睡着了才拿去洗。早上起来发觉衣服被我洗了,就差和我拼命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和丁雪娇同时笑了。许姐走后,我们哄了很久她才露出笑容。我把那包乐百事递给她,“看看,没少吧?”

她摇摇头,等我回到房间里时,听见她在讨好丁雪娇:“阿姨,你也吃呀?”

“我才不吃呢,等会你又告状。”

“我保证再也不告状了。”

“真的,你发誓。”

“我发誓!”

“那我吃了,是你强迫我吃的啊。”听得我直摇头,她倒成了无辜者了。

芸芸这次真生妈妈气了,晚上许姐来接她,死活不回去,气得许姐抡起巴掌要打她,我赶紧阻止:“晚上就让她住在这儿吧?”

“行吗?”许姐说:“晚上要给她端一次尿的,否则会尿床。”

“没事,这事就交给我了。”丁雪娇满口答应。

“那好吧。”许姐也不好再坚持了。

吃饭的时候我告诫芸芸:“少喝点汤,否则会尿床的。”>

“可我想喝。”芸芸小声说。

“喝吧,喝吧,大不了我今晚通宵不睡。”丁雪娇拍着胸脯说。

“是你说的啊,”我警告她说。

三人一直疯到10点多才睡觉,睡梦中听见丁雪娇恐怖的声音,我赶紧跑过去看,芸芸闭着眼睛在哭,“怎么啦?”

“你看,你看,把我衣服都尿湿了!”丁雪娇哭丧着脸说。

“你就不能小点声,把孩子吓坏了怎么办?”我把她的小包打开来,里面有条干净的内衣裤,马上帮她换上。

“这地方没法睡了。”

“都去我房间。”刚把芸芸放进被子里,丁雪娇惴惴不安地走过来了,红着脸问:“怎么睡呀?”

“怎么睡?当然一床睡啰,你和芸芸一头。”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怕我会动歪念头?”

“这就难说,孤男寡女,我怕你......”

“你就在床下慢慢怕吧,我可困了,先睡了。”丁雪娇磨磨蹭蹭地爬上了床,一会儿功夫,睡得比谁都死。

天快亮的时候闹钟将我吵醒,赶紧起来给芸芸端尿,刚掀开被子,丁雪娇就被惊醒了,两手护着胸战战兢兢地说:“你可不能乱来啊,我会叫的。”

我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呢,我给芸芸端尿。”

今天天气不错,我起了个大早,烧了点热水,准备把湿衣服和被单都洗掉,丁雪娇看着我说:“哥,我来洗吧?”

“你先去帮小芸芸穿衣服,再带她到下面弄点儿吃的。”

“叔叔,你洗这么多衣服呀?”小芸芸笑哈哈地问我。

“是呀,”我笑着说:“床上一片黄,疑是谷满仓,低头仔细看,才知你尿床。羞不羞?”

她没事人一样,笑着跑开了。

等我全部洗好后,许姐才过来,开门就问:“芸芸尿床了?”

我笑着摇摇头,她嗔道:“你瞒不住我的,我在楼下就看见你晾的被子了,这孩子。”

“妈妈,”她们俩拎着早点推门进来,许姐抱起小芸芸道:“你昨晚把阿姨的床都尿湿了吧?”

“是,”她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伏在许姐耳边说:“妈妈,昨晚我们三人睡一床的呢,哈,哈,阿姨还不好意思呢。”

丁雪娇躁得满面通红。

吃过午饭,把芸芸弄睡了,我对丁雪娇说:“我外出有事,傍晚才能回来。”

骑上我那辆破自行车往别墅赶。“好久没来了,”门卫笑着和我打招呼。

打开门,那熟悉的一切马上又填满了我的脑袋,这里给我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忆呀,可惜现在积满了灰尘,我拿起扫把慢慢清扫起来,就连这些垃圾都渗着我的记忆,不忍丢弃。接着又用抹布把角角落落地擦了一遍。

那块被我敲碎的玻璃还没补上,我量了一下尺寸,去玻璃店配了一块,费了半天功夫才装上。

这房间上次被我翻得乱七八糟,决定好好整理一下。

打开拒子,上面一层都是齐姐的衣服,开春时要记得帮她晒一晒,我告诉自己;中间的抽屉里放着齐姐的成长相冊,我一页页地翻看,回想和齐姐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最下面是一只皮箱,没有上锁,打开来一看,最上面是一件用塑料袋包着的衣服,就是我买的那件情趣内衣,当时的情形还在我眼前浮现,下面是她25岁生日时我送她的那些礼物......

我泪眼婆娑,鑫,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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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围巾事件

在齐姐的房间呆了很久,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感受却是春暖加秋凉。室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移步窗前,夕阳正慢慢西沉,感觉挺颓废的,伤感的气息浸入我的血液中,让我唏嘘不已。

手机的铃声打断我的思绪,“哥,你在哪里呢?”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回复道:“我在外面,有事吗?”

“你偷了一下午的懒,可把我累坏了。”丁雪娇抱怨道。

“芸芸还在吗?”

“刚刚被她妈妈接走了。”丁雪娇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饿坏了。”

等我回到家时,丁雪娇抱着一包薯片在卖力地嚼着,嘴里嘟哝道:“怎么才回来呀?饭也不烧!”

我白了她一眼说:“一个大姑娘家,连饭都不会做,还好意思说。”

她讪讪地笑着,将薯片递给我,讨好地说:“你也来一片?”

懒得理她,转身向厨房走去,她追过来,硬将薯片塞进我的嘴里,口中还念叨:“好哥哥,别生气喽。”神态娇羞,这丫头,就是恨不起来。

饭后闲着没事,我走进房间,开机去sohu社区转了转,还是原先那些内容,更新怎么这么慢!登陆游戏,和怪物一通恶战,一刀将它斩于马下,怪物扭曲的面孔,一滴一滴地流着鲜血,好恶心!

在网上东游西荡,再次打开qq,在线会员上,“思事成伤”的卡通面孔忽然亮了起来,马上给她发了条信息,很快回复:有事吗?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

思事成伤: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什么时候回家呀?

我愕然:回家,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

思事成伤:嘻嘻,猜的,我聪明吧。

我:我总觉得你认识我,你有视频吗?让我看看你。

思事成伤:没有,等有空我去买一个。对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后天回去。如果不是为了母亲,我真不想回去。

思事成伤:为什么?

我: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段时间,我特别想我的女朋友。

思事成伤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我问道:怎么啦?不想聊了吗?

思事成伤:不是,刚才宝宝在哭,现在好了。看不出,你这种人也会把女朋友当亲人?她都狠心离开你了,你还惦记她呀。再找一个呀,爱情其实很简单,一个人退场了,替补就该上场了,依旧是从前的游戏,并没有多少失落。

我:明知道你在损我,就是没办法生气,唉!我这是自作自受。不是有一句话: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心里的位置已经被她牢牢占据,哪能容下其它人?

思事成伤:知道这样还伤女朋友的心?

我:我很后悔。但我不是成心的。

思事成伤:话又说回来,你女朋友也不对,虽说爱是一种占有,也是一种自私,但她也不应该把你拴得紧紧的。

我:不怪她,是我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

新年的脚步声慢慢向我们逼近,明天就要回家了。吃完早饭,先去市场买了很多菜和吃食,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丁雪娇不解地看着我说:“哥,明天不是要回家吗,干吗买这么多东西?感觉你要在这过年似的。”

我笑笑,未做答复,转移话题说:“我要去书屋和网吧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把东西整理整理?”

“行啊,有没有报酬?”

“有。”我举起手说:“赏你几个暴栗怎样?”

丁雪娇用手护着脑袋说:“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走进书屋,徐芳正在看书,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笑着问:“看书有这么痛苦?”

“你来啦。”扭头对王琴说:“去给吴桐泡杯茶。”

“什么时候回家呀?”徐芳扯过一把椅子,问道。

“明天。对了,刚才在看什么书呀?”

徐芳扬起封面给我看,原来是《黎曼几何和几何分析》,“你真用功!”我由衷地赞道。

“很吃力,”她看了我一眼说:“这题怎么做?”

“我试试。”这道题真难!急得我抓耳挠腮,真想放弃,面子上又下不来,最后还是侥幸解出来了,在徐芳的道谢声中我落荒而逃。

网吧的人不多,林佳站在收银台前,专心致志地投掷飞镖,目标是侧面墙上的一个圆形靶子,水平真臭,十中一二。

“这东西不错,谁买的?”我问。

“你来啦。”林佳赶紧停止动作,“罗德明买的,说值夜班时用这东西能解困。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飞镖是一种风靡欧美的简易健身运动,在我国虽然还没有普及,但在沿海地区已经悄然兴起。听说这种活动具有独特的健身功能,不仅可以锻炼人的平衡力、眼力以及注意力,还能开发人的大脑,调节神经系统,消除疲劳、减缓压力、振奋精神。我拿过林佳递过来的飞镖试了试,由于姿势不对,再加上用力方法也不正确,脱靶。

我往前移了移,这次成功了,好高兴!林佳撇撇嘴不屑地说:“你那姿势要多丑有多丑,站的位置也不对,要站在离靶标2.44米的地方投掷,我来教你。”

她耐心地给我讲解一些要领,如何持镖、如何站立、如何确定方向以及如何投掷,手把手地指导,几轮下来,我渐渐领悟到其中的要领,用拿毛笔的方式持镖,注意动作的平衡,用小臂带动手腕发力,镖无虚发。

“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刚才该留一手的。”林佳叹道。

“小气!”我哈哈笑着说:“韩愈不是说过: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男孩子有这方面的天份,如是而已。”

“和你相比,我很受伤,我练了5天了,成绩还这么臭!”

“哈,哈,谁让你那么笨呢!”我调侃道。林佳一脸愠怒,怕她发脾气,我赶紧解释说:“女孩子腕力不足,肯定缺少准头。”

“原来是这样呀。”林佳一脸释然。

我松了松领结说:“不玩了,累得我一身汗。”

林佳从兜里取出一只手帕,含羞地走过来为我擦拭额头上的汗,这不好吧,我推拒了一下,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依她。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将手帕小心地折好放回兜里。

“明天一早。”我回答说:“我明天会把钥匙送过来,吃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可别替我省哦。”

林佳眼圈红红地说:“吴桐,谢谢你!”

等我赶回家时,丁雪娇正捧着一块香喷喷、黄灿灿的pizza在那儿啃呢,我吞了一口唾沫,“也不给我留点呀?”

“你也想吃吗?”丁雪娇头也不抬地说:“根据美国营养协会估算,一个12吋皮萨外面裹着的酥派就含有140卡路里的热量,里面的东西卡路里的含量更加惊人!”

“我知道了,你是帮我减肥呀,太谢谢你了!”我一脸感激状。

“死样!”丁雪娇扑哧一声笑了,从微波炉里取出一只pizza递给我说:“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为什么关机?”

“关机?”我取下手机看了一下说:“这手机好淘汰了,昨晚才充的电,现在又没了。对了,你刚才出去啦?”

“没有。”

“那这......”我指着手中的皮萨问。

“爸爸刚才来过,是他带来的。说到浦东办点事,明天早晨过来接我们。”

“我的东西整理好了没有?”我用面巾纸擦了擦嘴角问。

“好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哥,这条围巾真漂亮,送给我吧?算作酬劳。”是林佳送我的,看着她那热切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点头。丁雪娇喜滋滋地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臭美了好半天。

丁先生是8点多钟过来的,喘着粗气跑上来说:“早晨雾真大!路上堵得一塌糊涂。都收拾好了没有?你妈还等我们回去吃中饭呢。”

东西不多,等我们赶到楼下时,雾气已经全部消散了。又是晴天,又是万里无云。

“直接走吗?”丁先生问。

“我还要去网吧一趟。”我回答说。

来到网吧楼下,丁雪娇叫住我说:“等等我,我也想上去转转。”

走进网吧,只见林佳正在扫地,看见我进来,甜甜地叫了声:“早!”

丁雪娇也笑着和她打招呼:“林佳,过年也不回去呀?”

“是呀......”林佳的笑容猛然僵在那里,只见她直直地盯着丁雪娇脖子上的那条围巾,眼神里充满了愠怒,猛地转过头。

丁雪娇知道闯祸了,结结巴巴地说:“今天早上太冷了,我是...借用一下的,要不我现在就脱下来还给他。”说罢扔下围巾跑下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赶紧解释说。

“你有什么错,东西是你的,你爱给谁就给谁。”气得将手中的飞镖向靶子掷去,正中要害。我摸了摸脑袋,感觉那东西正扎在自己的头皮上,我甩甩脑袋将钥匙递给她,林佳狠狠地摔在地上,“你这是干什么?”我生气地说。

“看不惯你可以不理我,”网吧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我捡起钥匙放在收银台上,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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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家庭暴力

丁雪娇嘟着嘴坐在后座上,当我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时,她咬牙切齿地对我吼道:“坐到后面来。”我看了看丁先生,他无奈地耸耸肩,向后面努努嘴。

车刚开动,丁雪娇就大声质问我:“吴桐,你是不是有意让我难堪?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条围巾是林佳送的?”

不等我解释,丁先生就听不下去了,批评丁雪娇:“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早晨还哥呀哥呀地叫,怎么一会儿就变卦了。”

“爸啊,不知道情况就别插嘴。”丁雪娇不满地抗议。

“你又没问过我。”我回答道。

“是不是你们定情的信物?”她瞪着眼睛问我。

“你是不是古典小说看多了,无聊!”我侧转脸盯着窗外。

“林佳那丫头八成是喜欢上你了,否则不会那么激动。”丁雪娇嘟哝道:“长得像根电线杆似的,没想到挺招女人喜欢。”

“你说什么?”我恼怒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是说今天天气很好。”她大概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哥,你是不是想让她当我的嫂子呀?”

“你刚不是叫我吴桐吗?”我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和谁结婚你都无权干涉。”

“我才懒得干涉呢。”说完头一歪倚在我的肩膀上闭目养神,这算什么跟什么吗?我推了推她,她却蛮横地瞟了我一眼,咬咬牙,捏了捏拳头,丁先生在后视镜里看得直摇头。

丁雪娇很快就睡着了,很黑很亮的秀发,用一根黑色的橡皮筋束到一块,几乎全部搭在我的肩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弄得我耳后跟痒痒的。我用力推了推她,她却转了个身,一只手放在我的大腿上,那姣好的侧脸舒舒服服地贴在我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重重地吹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感到一阵阵燥热。

好在此时丁先生以为我们都睡着了,全神贯注地盯着路面。这个可恶的丫头,我不敢再推她了,可以断定她肯定在装睡,逗我玩呢。要命的是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小弟弟忽然苏醒了,顽强地支起了一个小帐篷。好难受啊!我悄悄用肘部压住它,随着车身晃动,手肘不停地摩擦,小弟弟竟然产生了莫名的快感,简直丢死人了!

丁雪娇忽然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一脸的坏笑,窘得我无地自容,想再次推开她,没想到她反而把脚压在我的小腿上,手在我大腿上捏了捏,败给她了,我只好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现在的姿势。

好不容易到了服务区,吃了一点点心,重新出发时我对丁先生说:“叔叔,我来开吧?”

“你行吗?”丁先生看着我问。

“他开的车比你这破车要高档的多,是宝马呢。”丁雪娇揶揄道。

“好吧,我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丁先生把钥匙递给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后才打开车门钻进去。

丁雪娇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回过头对丁先生说:“爸,给我一个抱枕。”

“你干吗不坐到后面去?”我问她。

“要你管,快点开。”丁雪娇蛮横地说。

懒得理她,我专心开车,“为什么不说话?”她没话找话。

“开车时不能说话,这点常识都不懂。”我没好气地说。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们呀?我都和你一样叫妈妈了,你却一直叫我爸叔叔,难道不是吗?”

“叫什么都一样。”丁先生打着哈哈说。

“怎么会一样呢,那样就显得很生疏,既然是一家人了,就应该改口。”

“我改还不行吗。”我低声说。

“那好,现在就叫。”

“我.....”

“快点!”这丫头不依不饶。

我把车子停在路肩上,丁先生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说:“小桐,你别和这丫头一般见识,她被我宠坏了。”

我向后侧了侧身子,看着丁先生叫了一声:“爸!”声音好干涩,感觉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哎!”丁先生高兴地应了一声。

“哥,把你那猪爪子给我,快点啦。”。

“你那才是猪爪子呢。”但还是很配合地把手递给她,她将一只奶糖放进我的掌心里,“奖你的,”一脸的坏笑。

重新上路,丁雪娇打了一个哈欠说:“本小姐乏了,要睡会儿了,认真开,小命就交给你了。”

进入安徽境内,路况急转直下,剧烈的颠簸把大家都弄清醒了,车也堵得厉害,“我难受死了!”丁雪娇捶着胸部说。

“我们这地方和江浙一带比起来,落后可不是一年两年啊!”我心里想到。

丁雪娇忽然按下车窗,哇哇地吐了起来,丁先生心痛地替她捶背,口里念叨:“就这一段路,前面就好。”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吴桐,我是媛媛,你在哪里?”声音很急促。

“在路上,快到家了,有事吗?”

“我小姨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媛媛哭着说。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我焦急地问。

“一两句也说不清,你过来再说吧,市人民医院住院部3楼。”电话很快挂了。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我着急的样子,丁雪娇关切地问。

“徐姐出事了。”

“严重吗?”

“不知道,听口气好像很严重。”大家都不再说话,空气显得异常沉闷。

下了高速,又在二级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人和车渐渐多了起来,快到市区了。城市的天空,被高楼簇拥着,连个完整的天际线都看不到。这两年家乡发展真快,城区像是放了发泡剂一样漫无边际地向外扩张着。

开过一个岔路,我把车拐进一条小巷,抄近道赶到了市人民医院,我对丁先生说:“爸,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丁雪娇说。

“要不我等你们一起回去吧?”丁先生看着我们说。

“不了,等会我们打的回去。”

重症监护室外,媛媛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垂着头注视着地面,好可怜!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我疾声问。

看见我,媛媛猛地站起身,扑到我怀里,哭着说:“吴桐,我小姨可能会死的,她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别伤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急也没用,到底怎么回事?”

“都怨我姨夫,是他打的。”媛媛抬起头抽泣着说:“小姨还在昏迷中呢!”她无意中发现站在我身后的丁雪娇,尴尬地松开我说:“这位是......”

“我妹妹,她叫丁雪娇。”

“你好!你是媛媛吧,吴桐常提起你。”我晕,我什么时候提起过?

三个人坐下来,媛媛平静了一下情绪,将来龙去脉慢慢地说给我们听。

事件还是因孩子而起。自从徐姐提出离婚后,她的丈夫一直不同意,后来看着徐姐态度坚决,就以孩子作要挟,不让她们母子见面。徐姐一纸诉状将他告上法庭,要求取得孩子的抚养权,法院经过调查,以徐姐没有稳定收入为由驳回了她的情求,为了孩子,婚也离不成了。

这次回家,徐姐又为孩子的事和她老公吵起来,说到激动处,徐姐拿出我给的那张卡说:“我现在有钱了,年后我就去按揭买房,不管怎样我都要取得点点的监护权。”

徐姐的老公大怒,诬蔑徐姐的钱来的不干净,是靠卖身挣来的,气得徐姐冲过去和他厮打,轮椅被推倒了,他老公轮起手中的拐杖一通乱打,其中一下正好击中到徐姐头部,徐姐当场倒地,人事不醒。等送到医院时,检查下来发现徐姐颅骨骨折,第9、10根肋骨以及第6、12胸椎全部折断!”

我和丁雪娇都张大了嘴巴。

“她现在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媛媛含着泪说:“医生说小姨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你还没有吃饭吧?”丁雪娇问媛媛。

媛媛摇摇头,“我去给你买盒盒饭去。”丁雪娇自告奋勇地说。

丁雪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转过脸对媛媛说:“这样吧,我先送她回家,晚上再来替你。”

“总是麻烦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媛媛噙着泪说。

等我赶回家时,母亲关切地问:“儿子,媛媛小姨好点了没?”

“没有。”

“她真可怜,自小就没了母亲,又嫁了这样一个狠毒的丈夫,真是前世造的孽哦!”

“妈,晚上早点烧饭,我还要过去帮忙守夜。”

“你身体吃得消吗?要不先睡一会儿,到时我叫你。”母亲说。

“我也要去。”丁雪娇看着我说。

“你以为去消遣呀?半夜很冷的。”我白了她一眼。

“就是,弄感冒了就麻烦了。”丁先生明确反对,丁雪娇嘟着嘴不说话,母亲走过去安慰道:“小娇还是留下来陪我吧,晚上咱娘儿俩好好聊聊天。”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脱离危险期

在母亲“多加点衣服,小心着凉”的叮嘱声中我大步跨出家门,赶到医院时,只见媛媛正百无聊赖的低头盘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饿了吧?”把毫无防备的媛媛吓了一跳,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来啦?”

“我给你带了晚饭。”

“我不饿。”

“都到吃饭的点了,再怎么也得吃点。”不由分说地拧开保温桶的盖,连同勺子一起递给了她。媛媛小心地掘了点饭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婆家的人一直没来吗?”

媛媛摇摇头,哽咽地说:“这家人心真狠!小姨真是瞎了眼。”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等你吃好了,我们去找医生问问情况。”媛媛点点头。

“你们就是徐婧云的家属?”医生透过厚重的镜片看着我们,示意我们坐下,慢条斯理地取过病历看了起来,“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幸亏我们及时做了颅内清创手术,否则早就没命了。但由于颅脑受了严重撞击,病人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她脱离危险了没有?”媛媛着急地问。

“病人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因为白天检查下来发现她有轻度低烧,已经感染了炎症,如果一旦痰噎,随时会要她的命。”

“等她体征正常后,有没有办法让她促醒?”我看着医生问。

“促醒。我们这种医院做不到,听说国内从事这方面治疗的医院屈指可数,也仅限于一些大城市,如北京军区总医院等。”医生摇摇头说:“而且效果也不明显,没有人能保证昏迷中的人就一定能醒来,据我所知,这类病人醒来的概率很低。”

媛媛忍不住又哭了,医生看了她一眼说:“我说的可能有点悲观,但如果采用自然的运动方法,配以物理治疗、针灸按摩等传统方法,一步一个脚印地观察治疗,苏醒也不是没有可能。听说让病人最亲近的人不停地对她呼唤,有可能会出现奇迹。”

“是吗?”我们忽然来了精神,“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努力的。”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和丁局长是朋友,有什么话就直说了。等病人脱离了危险期,你们还是想办法把她接到家里治疗吧,一天几千块的治疗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说难听点的,这是个长期的,也是个伟大的工程。”

“谢谢您!可我们不懂如何护理呀?”

“我可以教你们。”医生说:“现在病人完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等生命体征稳定后,病人可以通过鼻饲获得营养。”

“鼻饲?”我怔怔地看着医生。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专业名词,就是将流质食物通过鼻胃管打进去。”医生解释说。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有的病人通过间接和直接吞咽训练,也能恢复从口部进食。”他接着说:“护理这种病人比想像的要麻烦的多,例如要帮她翻身、拍背、端屎端尿,有时还要帮她吸痰......由于病人处于无意识状态,一切生命现象均需护理人员仔细观察。”医生喝了一口水说:“照顾这类病人就五个字:吃、喝、拉、洗 、翻,很痛苦的。”

大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医生看了一下表,站起身来说:“我要去重症病房去检查一下。”

“能让我们去见一下吗?”媛媛小声问。

医生想了一下说:“好吧!时间不能太长。”

徐姐紧闭双眼躺在那里,呼吸机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上去很苍白,旁边一些不知名的仪器很有节奏地发出“嘀,嘀”的响声,这情节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我和媛媛都忍住泪,看着医生不停地动作着。等我们走出重症监护室时,医生高兴地说:“体温已经正常了,这说明她已经闯过手术关、脑水肿关以及感染三道生死关口,已经脱离危险,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拆完线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安排出院。”

“太好了,命总算保住了!”我和媛媛相拥而泣,医生笑笑说:“你们继续,我要下班了。”羞得我们满脸通红。

媛媛没有回去,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脱下外套给她盖上。后半夜的天异常寒冷,我在医院的过道上来回踱着步,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天空好不容易才泛出鱼肚白。我转身,下楼,走到医院门口,但我没有看到所谓的光明,小城市后半夜都要熄灯的,星星都隐去了,漫天乌云,湮灭了一切,天看上去要下雪了。绕着街道跑了两个来回,又找了家早点铺喝了碗热粥,身上总算暖和起来。

等我赶到医院时,媛媛已经醒了,我将手中的小笼包子递给她说:“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吧。”

“牙都没刷。”她犹豫着。

“哪有那么多穷讲究。”我笑着说。

她不再坚持,将包子塞进嘴里,“好吃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强马吃车地将一个包子塞进我的嘴里。她看了我一眼说:“你先回去睡吧,我一个人能行。”

我摇摇头说:“我想了一下,等会我们去把点点接来。”

“行吗?听说他们家人很凶的。”

“怕什么?还能把我们吃了。”

丁局长是六点半钟赶过来的,询问了一下情况说:“我还有事,等会儿让媛媛的阿姨来帮忙,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就走了。

媛媛的阿姨个子不高,看上去很淳朴,人也很亲热,还特意带了点点心过来给我们吃。等徐姐转到普通病房时,我们就动身去找点点。

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点点的奶奶家,这是一个老式小区的三楼,当我按下门铃时,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一个老年女声问道:“谁呀?”

媛媛答道:“我是点点的表姐,想接点点去看看我小姨。”

“点点不愿意去,你们走吧。”声音中透出不耐烦。

“那你让我见见点点吧,我要亲口求证。”媛媛继续说。

“吵死了!不是说过孩子不想见吗?”

我火了,大声吼道:“你开不开,再不开我踹门了。”

“你敢?没有王法了吗?”她大声呵斥。里面有个老年男声怯生生地说:“你就让孩子去见见她吧。”

“滚一边去!现在儿子被抓起来了,你想让孙子也被别人抢去?”里面顿时没了声音。

我气坏了,歇斯底里地叫着:“我数一、二、三,再不开门我真踹了。”

整个单元的人都围上来看热闹,当我数到“三”时,里面仍然没有动静,我抬起脚猛地踹上去,“嘭”的一声,门还真结实,只瘪进去一块,掉下很多白色粉尘。里面马上响起孩子的哭声。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走过来说:“小伙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吗,干吗动粗?”

我正准备回答,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拉着老人就走,嘴里说:“爸,这家人只能用这种办法对付,听说人被打成那样,还这样蛮横,是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时楼下响起警笛声,一胖一瘦两位警察冲上来,“谁在这儿闹事?”

“我。”我昂起头说。

“这门是你踢的吗?”

我点点头。

“你这是私闯民宅,知不知道?”胖警察瞪着我说:“法律规定: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害公民的住宅。”

“谁让她不开门的。”

“那是她的权力,赶快离开,损坏的东西要照价赔偿。”胖警察严厉地说。

“她今天不开门我就不走。”我豁出去了。

“哦哈,你是不是想在号子里过这个年呀?”瘦警察说完把手伸到腰间取手铐。

铐就铐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又往门上踹了一脚,瘦警察气得脸都白了,拿着手铐冲过来,媛媛跑到我面前双手护着我说:“等一等。”拿起电话找她爸,丁局长在电话中埋怨道:“怎么这么冲动!你把电话给他们。”

胖警察疑惑地接过电话,听见丁局长的声音后马上变得客气起来:“哦,丁局啊,我是王勇才。什么,那是你的女儿和她男朋友?情况我都知道......好,好,肯定帮忙。你忙吧,我挂了,改天见。”

胖警察放下电话,对周围的人说:“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人们都知趣地走开了。

胖警察敲了敲门说:“开下门。”

门开了一条缝,胖警察亮了亮证件说:“我是这儿的片警,让我们进去说会儿话吧。”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年妇人将我们迎了进去,准备给我们倒水,胖警察摆摆手说:“阿姨,你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强哥我也认识,是局里的英雄。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都替他惋惜。不管怎样你也不该阻止孩子去见母亲,这样有点违反人伦。再说如果孩子去了,真把人唤醒了,你儿子也能少坐几年牢,你说是不是?”

点点的爷爷也接口说:“你说的是,我劝了她多少回了,现在我们这样对婧云,等孩子懂事了会恨我们的。”

胖警察的对讲机响了,他听了一会儿说:“津北又出事了,我要赶过去,你们协商解决吧。”转过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兄弟,千万不能再激动了,闯出祸来谁也救不了你了。”

我点点头。

第一百七十三章 点点看妈妈

目送民警离开,点点的奶奶脸色很不好,我的脸色更差,气氛很僵。

“坐,坐,坐,”最后是点点的爷爷打开了僵局,并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又对点点的奶奶说:“老太婆,你也坐过来吧。”

他摸出一支烟点上,“发生这种事,我们的心里也不好受啊,媳妇躺在医院里,儿子现在关在看守所里,几乎是一夜时间,老太婆的头发全白了。说来我们也有错啊,一直反对他俩离婚,才酿成今天这种结果,呜,呜,呜......”

点点的爷爷用手抹着眼泪,媛媛也在旁边不停地抽泣,点点的爷爷接着说:“我们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打成那样,我们连看都不去看一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他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里碾熄,站起来说:“我也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要去就一起去吧。”点点的奶奶擦了擦眼泪说:“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转身走进了房间。

点点瞪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着我们,我扬扬手说:“点点,还认识我吗?”他点点头,小声叫了声:“叔叔。”

我笑着应了一声,媛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怎么啦,有什么错吗?我把他抱在怀里问:“点点长高了,等会去看妈妈好吗?”

他用力地点点头。

走到楼下,一股阴冷的风吹来,好像要下雨了,我闻到了潮湿的味道。媛媛抱着点点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小声聊着天,空气显得很沉闷。

病房门口坐着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看上去很寂寞,像是只落单的山羊,是徐姐的父亲。媛媛叫了一声:“外公,”我也赶紧打了声招呼,老人应声站起来,刚刚挤出的笑容马上被我身后的人阻住,他冲上前拽住点点爷爷的衣领嚷道:“我和你拼了,你这个老东西,还我女儿。”

点点的奶奶赶紧过来帮忙,点点的爷爷摇头阻止,点点吓得又哭了起来。我们赶紧将他们劝开,护士也恼火地走过来说:“这里是医院,要吵到外面吵去。”

走进病房,映入眼帘的是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徐姐,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笑容,只剩下一张惨白的脸,没了任何活力,只有微微的鼻息才让人感到她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那张脸以前是多么娇美可人,我曾无数次亲过吻过啊,给我带来多少幸福和快乐啊,现在却静静地躺在这儿,不会动了,也不会笑了。都说生命是脆弱的,活着的人要好好珍惜!难道就这样珍惜吗?

“妈妈!你醒醒,我是点点啊!”孩子的哭声是那么的刺耳,在场的人都哭了。直到此时点点的奶奶才知道自己儿子造的孽有多大,坐在床前哭泣着,不停地轻抚徐姐那张熟睡的脸,嘴里念着:“婧云,都是我们的错啊,你快醒醒吧。”

等大家的心情都平静了下来,点点的奶奶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沓钱说:“这里有2万块钱,你们拿着吧,我知道这点钱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们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了。”

我和媛媛都不肯收,点点的爷爷说:“你们就拿着吧,就当替他爸爸赎点罪。”徐姐的父亲一把夺过来说:“干吗不收,都是他儿子干的好事。”

场面好尴尬,媛媛叫了一声:“外公!”

正好这时护士进来说:“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了,你们先出去一下。”

走廊外,我看着点点的爷爷奶奶说:“和你们商量一件事,让点点留下来陪陪他妈妈,孩子的叫声对病人苏醒有促进作用。”

点点的奶奶露出难色,我赶紧说:“我保证会送回去的,请相信我。”

“好吧”点点的爷爷看了一眼老伴说:“那我们先走了。”

媛媛带着点点去看徐姐了,徐姐的父亲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小伙子,过去坐会儿吧,我们聊聊天。”

他取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我指指墙上的“禁止吸烟”标志摆摆手,他只好又放了回去,叹了一口气说:“也许是我造的孽太多,老天爷的惩罚都落在子女身上了,大女儿早早离开了人世,小女儿又这样了,我......”话没说完就哭了。

“您别乱想。”我安慰道。

“我欠她的太多了,我想过了,等出院时我把她接回去,我要好好照顾她。”

“这能行吗?再说您身体也吃不消啊?”我疑惑地问。

“能行。”他接着说:“除了我之外,这丫头又没有别的亲人。指望她婆家吗,女婿关在号子里,那两个老家伙把点点照顾好就不错了。”

我们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接听,是丁雪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一个人玩得无聊死了!”

“肯定要到晚上了。”

“那我也过来?”

“别,我们等会儿要出去,听话!”在她的不满声中我把电话挂了。

“我们进去看一看吧?”我对徐姐的父亲说。

点点握着徐姐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妈,我是点点,你快醒醒呀。妈妈,我是点点......”

这样叫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灵机一动,对媛媛说:“把你的手机借用一下。”调到录音状态,我对点点说:“点点,你对着手机叫。”

小家伙很配合,录了很长时间,打开播放功能,一点都没有失真。媛媛高兴地说:“吴桐,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

“晚上回去我想办法刻成光盘,放在cd机里来回播放,同真人叫的效果是一样的。”

“太好了!”媛媛高兴地叫起来。

我看着点点问:“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他点点头。我又对徐姐的父亲说:“一起去吃个饭吧?”他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早饭吃得晚,现在还不饿。”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50元钱,对点点说:“拿去买点东西吃吧。”

点点不敢接,媛媛赶紧对点点说:“快叫外公。”点点轻轻叫了一声,怯生生地接过钱。

“我们去吃皮萨吧?”媛媛提议。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皮萨了。”点点高兴地说。

“不行。”我明确反对:“那东西太油腻,小孩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叔叔,可是我很想吃。”点点看着我说。

“我们先去吃点饭,回来再买,好吗?”他懂事地点点头。

“点点,以后改叫哥哥,不准再叫叔叔。”媛媛训道。

“可是妈妈让我这样叫的呀?”

“妈妈说的也不行,以后改过来。”点点看看我,又看看媛媛,脑袋一片浑沌,我摸了摸他的头说:“别睬姐姐,叫什么都可以。”

“想占我便宜,老实说吧,对我的精神损失,你打算怎么陪?”媛媛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中午饭我请了。”

吃完饭,媛媛对我说:“我想给点点买套衣服,这孩子好可怜!”

我当然赞同,要买就买好的,我指着一款品牌羽绒服对服务员说:“我想让孩子试试这件。”果然很合身,准备离开时,服务员看着点点说:“小伙子长得真帅,像爸爸!”

“像我?”我指着鼻子说。

“是啊。”服务员点头说。我和媛媛眼泪都笑出来了。服务员不解地看着我们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媛媛忍住笑说。

“我们这样笑,店里的服务员八成把我们当成神经病了。她也太没眼光了,我们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吗?读初中就怀......”媛媛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吴桐,你女朋友没有来吗?那天怎么没有看见?”

我黯然地摇摇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

点点一点精神也没有了,我俯下身子问:“是不是想睡觉啦?”他点点头,我抱起他,真沉啊!

回医院的路上,我对媛媛说:“你外公想照顾你小姨。”

“他行吗?”

“放在你外公家也好,一旦你小姨醒了,也能缓和他俩的关系。”我接着说:“再请一个人帮着护理。”

“护理要很多钱的。”

“这倒不用担心,我和你小姨合伙开了一家网吧,不管她在不在,我都会给她分红的。”

媛媛眼睛又红了,“谢谢你!吴桐,小姨和我说过,那网吧她其实没投一分钱,是你看她可怜才照顾她的。”

“她也帮我很多忙啊。”我幽幽地说:“没想到却害了她,如果没有那些钱,你小姨也不会变成这样。”

“那能怨你吗?怪我小姨心太软,做事拖泥带水,一会儿考虑这,一会儿考虑那,我姨夫就是看到了这点才一次次刁难她的。”媛媛用脚踢了一下脚下的一只易拉罐,当,当,当的响声很刺耳,差点把点点吵醒,继续说:“别人离婚时都巴不得把孩子推得远远的,她却好,一根筋地想取得孩子的抚养权,这是一种什么爱呀?最后变成了毒液,差点断送了她的命。”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现在好吗

雨终于落下来了,淅沥的雨点洒在脸上,感觉冰冷,赶紧抱紧点点飞快地向医院跑去。

在医院待到下午4点多钟,媛媛说:“吴桐,你送点点回去吧,太晚了他爷爷奶奶会着急的。”

“好吧,那晚上我再过来。”

媛媛连忙说:“我在这儿和小姨挤一晚上,你明天白天来吧。”

雨还在下,我把车停在皮萨店门口,对点点说:“走,叔叔带你买皮萨去。”

点点好高兴,附在我耳朵上说:“姐姐让我叫你哥哥,但我还是想叫你叔叔。”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说:“那就叫叔叔吧。”

拿着pizza,牵着点点走到三楼,他的爷爷正在修理那扇被我踹瘪下去的门,我歉意地说:“我赔吧?”掏出钱包,点点的爷爷摇摇头说:“说来还要感谢你呢,是我们顾及太多,不敢面对这件事情,你那几脚把我们踢清醒了,该面对的就不能逃避。”

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回到家,我一头冲进卫生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清爽不少。接着又拿了瓶纯生牛奶,坐在桌前边喝边吃面包。

“昨晚一夜没睡吗?”母亲心痛地问。

我点点头,问:“爸他们呢?”

母亲有些害羞地看了我一眼说:“带雪娇去兜风了。吃完去躺会儿吧,瘦得眼睛都凹进去了。”

我睡不着,打开电脑,“思事成伤”在qq上留了很多言:

“到家了吗,路上安全吗?”

“为什么不回答我?”

“没有出事吧,我挺担心你的。”

......

母亲敲门进来,递给我一个热水袋,“我以为你睡了,怕你脚冷。”

“不是有空调吗?”

“天气太冷,空调好像也不行。”母亲看了我的电脑桌面说:“这是谁的小孩呀?真可爱!”

“是一位网友的。”

母亲凝视了一会儿说:“和你刚生下来很像,怪惹人疼的。”

“小孩生下来都差不多。”我笑着说。

“话虽这么说,其实差别很大,这点只有做母亲的才能看出来。”母亲用手比划着,“这额头,还有这对招风耳、眼睛都和你小时很像。”

“妈,这只是网友的儿子。”我抗议道。

“好,好,妈不说了,你抓紧时间歇着吧。”母亲转过身,嘴里还絮叨着:“时间真快,感觉才几年时间,那么点儿大的宝宝就成大人了......”

我摇摇头想,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都爱回忆过去?试着给“思事成伤”发了一条信息,很快就回复了:你到家啦?

我:昨天中午就到家了,发生了一件事,一直没有时间上网。

然后把徐姐的情况告诉她,思事成伤回道:她真可怜!婆家人就甩手不管吗?

我:怎么管,老的老,小的小,想管也没有这个能力呀。

思事成伤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看开点。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有点残忍,每一天都有旧的伤口愈合,但同样每天也有新的伤疼产生,活着的人都不容易,认真珍惜每一天,只有这样才能对的起自己和家人。

我:看着病床上的她,我好心痛。

思事成伤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你是不是很爱她?

我:是,但已经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情爱,更多的是姐弟之爱,一种亲情的关爱。

思事成伤:都说伤痛的痕迹总是逐渐消退,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将这些疼痛忘掉。

我:但愿吧。总觉得你每一句话都透着哲理,是不是饱受人间的风霜雨雪呀?

思事成伤:你看我像吗?

我替她鸣不平:不知道,像你这么有趣的人,老公都不珍惜,肯定有点儿。

思事成伤:你也这样认为呀?不错,不错,有进步!

我:不懂你的意思。

思事成伤:懒得和你这种榆木疙瘩聊了,我下了,拜拜!

很快下线了。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怎么聊着聊着就翻脸了,脾气这么臭,难怪她老公离开她,我恨恨地想着。

从手机里调出点点的声音,处理好后刻成光盘,关上电脑,睡觉。

等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着,静的怕人,楼下是母亲和丁先生的谈笑声,等我准备开灯时才发现丁雪娇伏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双手枕着头,睡得好辛苦。这丫头也不怕着凉?我轻轻把她摇醒,她懵懵张张地看了我一眼,“哥,你醒啦?我怎么也睡着了。”

我们赶到楼下时,母亲说:“我早就准备叫你起来吃饭的,你爸说你太辛苦了,让你多睡会儿。”

丁先生笑着说:“反正也不饿,晚点吃也一样。”

饭后丁雪娇吵着要打麻将,为了哄她高兴,少不了要陪她搓上几把。若论技术,丁雪娇绝对属于“菜鸟”一级,但她今晚手气特好,又吃又摸的,乐得合不拢嘴了。又放炮了!我苦着脸说:“我是不是智力有问题啊,怎么老是点炮呀?”

丁雪娇头也不抬地说:“饿了就知道吃饭,撑了就知道拉屎的人智力都正常,是技术不行。快点出牌。”

“真恶心!”

“你不拉屎吗?”她反问道。看见我放了一张么鸡,手舞足蹈地说:“我又赢了,你怎么老放炮,哈哈,掏钱,掏钱。”

我都快晕倒了。结束时她还不忘感慨一下,“你们三人都是老板,就我穷点,老天这是在照顾我啊!”

第二天早晨,我们起得很早,匆匆吃了点早点,和丁雪娇一起直奔医院,迫不及待地打开cd,点点的童声不停地在病房响起,让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丁雪娇唏嘘不已。

“午饭怎么解决?”快到中午的时候丁雪娇问。

“我请。”媛媛抢着说。

我阻止道:“昨晚赢了我那么多钱,还让别人请客,你想得倒美!”

“哥,能不能帮我省点啊,吃盒饭怎么样?”她涎着脸说。

“不行,最起码也是煲仔饭。”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徐姐的父亲拎着一包东西过来,“今天过年,你们都回家去吧,今晚我来守。”

“这怎么行?”我们异口同声地反对。

“听话,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不能团聚,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再说我陪着婧云,也算是我们家团圆了。”说完连推带搡地把我们赶出了病房。

吃过年夜饭,拿了压岁钱,陪了父母看了一会儿春晚,特别思念齐姐,不由得黯然神伤,母亲关切地看着我说:“要不你和小娇去市政府广场吧,听说今晚那里有烟火表演。”

绚丽的烟火腾空而起,人们都昂头欢呼着,丁雪娇知道我心里难受,拼命用言语转移我的注意力,一面仰望天空一面诉说她以前过年的情形,夜空中的烟火渐次绽放组成各种图案,交相辉映,慢慢隐去。

我和齐姐的爱情会像这烟花一样短暂吗?我悲哀地想。

不知谁的车载cd里大声播放刁寒和孙悦的合唱《你现在还好吗》:“我的爱人你在哪里?不知此时你可安逸?寻觅的痛冷落的梦,醒来只是一场空。我的爱人你在何方?不知现在你好过么?盼望的你在那远方。不知你可想我吗?再喊一声我的爱,你可知道我想你?只盼有一天只盼有一天,才能和你共相聚......”

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丁雪娇吓坏了,赶紧拉着我往回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好看吗?”母亲诧异地问。

我摇摇头,独自回到房间,实在太无聊了,打开电脑想玩玩游戏,一点情绪也没有,头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想休息一下,可偏偏这时qq的滴滴声响个不停,是“思事成伤”的信息,看了一下,全是些新年的问候语,准备不回复又觉得不礼貌。

我: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聊天。

思事成伤:是为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吗?

我:不是,特别想念女朋友,你知道吗?去年的除夕我们是一起过的。

思事成伤:我要是你才懒得睬她呢,她都不理你了。

我:不准这样说她,那都是我的错。

思事成伤:我说得是真话。

我气得把网线拔了,“那么凶干什么!”吓了我一跳,这丫头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要你管。”我没好气地说。

“哥,我想打麻将,你陪我吧?”

“去,去,去,我现在没心情。”

“我求你了,快点吗。”这样撒娇谁能受得了,只好勉强同意。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晚我的牌出奇的好,丁雪娇输得不愿掏钱了,撅着嘴说:“今晚该我智力有问题了。”

我哈哈笑着说:“饿了知道吃饭,撑了知道拉屎的人智力都正常,这是你昨天的原话。”

“一点创意都没有!”忽然笑着对我说:“哥,看在中午请你吃饭的份子上,能不能把钱退给我呀?”

“不行!愿赌服输。”我态度坚决。

母亲怕失了和气,说:“我给你吧。”

“那多没劲!”丁雪娇拒绝了。丁先生也说:“他们兄妹在闹着玩呢,这都看不出来。”

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好全数退给她。

这个春节幸亏有了她,才让我的痛苦减轻了好多。

第一百七十五章 林来拜年

一阵阴冷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天上开始飘雪花了,丁雪娇夸张地张开手大叫:“哥,这是第一片雪花,被我逮到了,你说幸运不幸运?”伸头去看,只有一丝丝水迹,化了!

节日的街道到处都是人,走在其中,感受着欢乐的气氛,好惬意。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两只狗熊,一红一白,白的是她,红的是我,我们一路走一路闹,一点也不觉得冷。

“新年好!”媛媛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你外公呢?”

“回去了,说晚上再来。”

“他身体受得了吗?”我问。

“护士怕他冻着,专门在旁边给他加了一张床。”房间里果然多了一张简易床。

徐姐静静地躺在床上,热闹的节日好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cd里点点的童声努力地叫着。我们三人坐在简易床上聊天,越聊越没意思,丁雪娇哈欠直流地说:“哥,你说个笑话吧?”

媛媛也赞同。

我想了一下说:古时有个商人,有天特别想吃肉,就去市场买了一块肉,让店家帮他烧好解馋。但又怕店家偷他的肉,就自己用刀切成均匀的三十二块交给店家。店家偷着笑,心说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偷了吗?他让小二每块都切下一半。等肉烧好递到商人手里时,商人心里犯嘀咕,怎么这么少?数了一下,数量是对的,知道是店家做了手脚,吃了个哑巴亏,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商人在墙上赋诗一首:出兵三十二,回兵十六双,人马都还在,各个受刀伤。

“嗯,还不错!”她俩点点头。

“我也来讲一个吧。”媛媛清清嗓子说:从前有个财主,家财颇丰,美中不足地是生了一个智障儿子,最要命的是财主的老婆肚子也不争气,自从有了这个宝贝儿子后,再也怀不上了。财主整天唉声叹气,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这个傻儿子如何继承?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儿子去外面长长见识,或许一下子开窍了也为未可知。给他准备了300两银子,分三包包好,让傻子带着上路了。

傻子来到一条河边,见一个老爷爷正在过独木桥,也许是年龄太大的缘故,老爷爷试了几下都没敢过,口里念道:“双桥易过,独木难行啦!”

傻子觉得这话不错,可他没记住,就央求老爷爷再说一遍,老爷爷正烦呢,懒得睬他,傻子就说:“只要你教会了我,这包银子就归你。”天降横财,老爷爷大喜,哪有不教的道理。

傻子经过一个池塘,水很清,里面有很多鱼儿在游来游去,一位书生站在旁边感叹:“一群好鱼儿,可惜无网打啊。”傻子见这话也不错,用同样的方法学会了。

傻子怀揣着仅剩的一包银子来到一个小村子里,看见一只刚下崽的狗对着农人狂吠,农人很生气,骂道:“老母狗,你莫龇牙,龇牙我给你两钉耙。”傻子用最后一包银子买下这句话。

傻子回家后,财主很高兴,张罗着给傻子相亲。女家听说男方是个傻子,决定考考他。首先给他泡了一碗爆米花,故意不给他筷子,众人催他快吃,傻子急得脑袋直冒汗,忽然冒出了一句:“一群好鱼儿,可惜无网打啊。”众人大惊,赶快给他拿来筷子,有好事者阻住,只递给他一只,傻子又道出一句震惊四座的话:“双桥易过,独木难行啦!”

姑爷不傻,丈母娘那个高兴啊,女儿总算找到好人家了!傻子一抬头,看着咧嘴大笑的岳母,把他学到的另一句话也抖了出来:“老母狗,你莫龇牙,龇牙我给你两钉耙。”满屋人皆倒。

“哈,哈,笑死我了!”丁雪娇好夸张,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小学就听说过了。

“该你了。”我们同时转向她。

“好吧。你们的都太长,瞧我的。”她张口就来:鳖调戏河蚌,河蚌很生气,张嘴咬住老鳖,老鳖忍痛拖着河蚌来回爬,青蛙见了敬佩地说:乖乖,鳖哥混大了,出入都夹着公文包了。

“你那是网上抄的。”

“那你也来一段呀。”丁雪娇不服气地说。

来就来,谁怕谁:一个士兵练习爬树,忽然他从树上掉下来,军官问他怎么啦?他说有两只松鼠跑到他裤裆里去了,这我还忍了,可是它们进去了却说:咱们把果子分了吧!

“色情!”俩人都瞪着眼睛说。

大年初一,没地方买饭,大家只好饿着肚子,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能讲的笑话都讲没了,徐姐的父亲才过来,和他客气了几句就起身往家走。

天放晴了。刮着特别凛冽的风,行道树上残存的叶子在风里翻着跟斗落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丁雪娇忽然站住,好像在倾听着什么?我走回去正要开口,她竖起中指:“嘘......”过了很久她才说:“你听见吗,它们在空中哭泣!”

“妈吖,遇鬼了!”我撒腿就跑,“等等我,”丁雪娇在后面狂追。

在饭桌上我们狼吞虎咽,母亲心疼地看着我们:“慢点,别噎着!”

丁先生喝了一口酒说:“我明天要回去一下。”

“为什么?”我们问。

母亲看了我们一眼说:“你爸那边有很多亲戚,要去走动走动,再说祖坟在那里,也要给他们拜拜年。”又转过脸对丁先生说:“对不起!我要送孩子返校,没办法和你一同回去,明年我一定补上。”

“我知道,回去也只是一种形式”丁先生摇摇头:“那我明天早点走。”

母亲天没亮就起来弄饭给丁先生吃,我们也爬起来送行,母亲准备了很多土特产,还有吃食,一一装进车里,千叮咛万嘱咐,又走过去帮丁先生正了正领带。丁先生看了一眼丁雪娇说:“要听话,到学校打电话给我。”转身上车,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接下来几天,除了去给父亲拜了个年,基本上都呆在医院里。徐姐病情很稳定,医生安排初五出院,丁局长又动员一位堂弟媳来帮忙照看徐姐。

根据医生的建议,为防止病人着凉,出院时间安排在中午前后。初五一大早,我就将母亲的车开出去好好清洗了一遍。回来时,听见屋里有说笑声,推开门一看,是林,好多年没见了,自然是很高兴。

“他每年都来的,你走得早,没见着罢了。”母亲说。

丁雪娇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少有的清静,我介绍说:“这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林。”

又对林说:“这是我妹妹,丁雪娇。”

这丫头今天怎么啦,忽然变得扭捏起来?林帅气地向她问好,这丫头竟然脸红了!

母亲站起身来说:“我早点烧饭,你们吃过饭再过去吧。”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坐会儿就走。”林站起来说。

“你急什么,”我把徐姐的情况告诉了他。

“要我帮忙吗?”林看着我问。

林能去帮忙当然好,让我一个人背徐姐上楼还真有点吃力,“你有时间吗?”

“有,大正月里,能有什么事呀?就这么说定了。”

母亲让我帮忙淘米。等我返回时,只见他俩在说过不停,丁雪娇笑的好甜,林的专业是精密机械和精密仪器,俩人很自然地聊到海湾战争,聊到精密的制导武器,丁雪娇看他的眼神由佩服很快就转到崇拜。

吃完饭,母亲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新买的手机递给林说:“这是阿姨给你的。”

“太贵重了,我不要。”林推辞着。

“你这样阿姨会不高兴的。”母亲说:“下半年要实习了,没个手机怎么行。”

说了半天他才收下。他看了我一眼说:“吴桐,我正是为实习的事来找你的呢。我想去上海实习,能不能帮我联系联系。”

“你真找对人了。”丁雪娇接口道:“他认了一个姐姐,公务员,很厉害的。”

我瞪了她一眼说:“别听她胡说,我试试看吧。”

医院真给丁局长的面子,徐姐是被救护车送到她父亲的楼下的。幸亏有林帮忙,我们才好不容易把徐姐弄进屋,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又一起去移动公司帮林入了网。

林走后,丁雪娇看着我说:“哥,你那同学长得好帅,说话也蛮有趣的。”

“是吗,你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啊?”我打趣道:“我给你们做媒吧?”

“不理你了,讨厌!”过了一会儿又问我:“哥,你去过他家吗?”

“去过。”

“他们家是不是很穷?”

“农村人供养一个大学生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他妹妹生前治病花了很多钱。”

“他妹妹死了吗?”

我点点头,把以前的事情说给她听。“他妹妹是你的初恋?好凄婉哦,像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提起梅,我又想到了齐姐,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无精打采地往家赶。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反常的事(1)

母亲把空调温度调得高高的,我们围坐在桌旁吃零食。感觉太热了,我走过去准备将空调关掉,丁雪娇抗议地叫了一声:“哥,不准关,我怕冷!”只好作罢。

脱下外套,还是感觉很热,最后脱得只剩下一件羊毛衫,母亲的眼光忽然停在我颈部的伤疤上,问:“这是怎么弄的?”

“是别人砍的......”丁雪娇口无遮拦,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办法,只好把原委告诉了她,吓得母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连声叮嘱我以后要注意。

计划赶不上变化,初六那天表舅过世了,母亲不得不取消送我们去上海的行程,准备让公司的司机送我们,可是人家正在海南旅游。母亲只好托人帮我们买了两张长途车票。

长途车外,母亲隔着车窗不停地絮叨着,听不清,我们只是象征性地点着头。车开动了,丁雪娇将脸贴在车玻璃上,看着母亲的影子越来越小,窗外是雨水,窗内是她的泪水。

“你怎么啦?”我不解地问。

“不知道。”过了很久她才说:“我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现在有了,一旦离开,真是舍不得。”

这我能理解,找些笑话逗她开心。

我们乘坐的是凯斯鲍尔超豪华大巴,带卫生间的,很舒适。高速公路像一根长长的带子,蜿蜒曲折地伸向远方。路边的行道树像哨兵一样傲然挺立着,好像在欢迎往来的车流。桥与路衔接的不太好,每过一道桥,车子都要颠簸一下,像躺在摇篮里一样,很容易入睡。迷迷糊糊中忽然被丁雪娇摇醒,“哥,我想吐!”

赶紧帮她找来塑料袋,那一通狂吐,翻江倒海,看着都会发抖。她也顾不得形象了,枕着我的膝盖闭目养神。

哪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用一只声音都变了调的手机播放臧天朔的《朋友》,嘶哑的声音吵得人头痛!

旁边一位老头还掏出烟,美滋滋地吸起来,立即招来一片抱怨声,最后不得不掐灭,剩下的半截烟头含在嘴里不忍丢弃。

看着车里的众生相,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到达上海境内了。雨还在下,那透明的玻璃门窗上流淌着一条条雨水,被风吹着,向车后部拉出一根根不规则的斜线。

回到住处,俩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醒来,给丁雪娇留了个纸条,告诉她我去齐姐舅舅家了。

嗯响门铃时,过了很久才有人过来给我开门,齐姐的舅舅在家,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笑着说:“你又破费了,中午别走,我们好好喝一盅。”

我用眼睛搜寻着,齐姐的舅舅笑了一声说:“你不用找了,丫头没来。”递给我一杯茶说:“来,先暖暖身子。”

齐姐的舅妈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孩小心翼翼地从楼上下来,我站起来和她打招呼。“是小桐啊,什么时候回上海的呀?”

“昨天下午。”我赶紧回道。

她抱着小孩径直向我走来,说:“帮我抱一下,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宝宝胖嘟嘟的,脸上的肉都耷拉了下来,双下巴那么大,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白嫩嫩的肌肤,好可爱哦,看着就有一种亲切感,他一直冲着我乐,左侧的小脸上有一个小酒窝在翕动,没牙的小嘴笑起来真逗。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宝宝,是“思事成伤”的那张照片,不对,那小孩比他瘦,有点皱巴巴的,这个比他壮实。

齐姐的舅舅在旁边开心地看着。“这个小孩真可爱,是谁的呀?”我笑着问道。

“是......是我外甥的。”齐姐的舅舅答得很含糊。

“哇!”他的哭声好响亮。齐姐的舅妈匆匆走过来,看了一下说:“这个小坏蛋,又把尿屙到裤裆里了。”准备抱走换尿片,我叫了一声:“先等等!”从皮夹里取出1000块钱塞在襁褓里,说:“给孩子买点吃的。”

齐姐的舅妈也不拒绝,坦然接受,弄得我心里很不爽,心说:有钱人就是不同,1000块钱都买不到一个“谢”字。

最要命的是她换完尿布,又把孩子抱了下来,“以前没抱过孩子吧?今天让你好好过过瘾。”

小家伙劲头十足,不停地对我“哦哦”着,像在诉说着什么,后来可能是玩累了,在我的臂弯中睡着了。齐姐的舅妈真过分, 我抱得那样辛苦,也不把孩子抱到床上去,只是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看着我们微微地笑。

我认真端详着熟睡中的宝宝,怎么就这么熟悉呢?我绞尽脑汁地想,实在想不起来。楼梯上有微微的响声,我慢慢抬头看,是一双熟悉的脸,齐姐?揉揉眼睛细看,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是错觉,我抱着孩子向楼梯走去,想看个究竟。

“吃饭了。”齐姐的舅妈大声叫着,我只好尴尬地折回身。齐姐的舅妈终于把孩子抱走了,丢下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总算让妈妈歇了半天,这个吵人的家伙!”

今天发生的事都有点怪怪的?小孩那张看似陌生却又感到特别亲切的脸;齐姐舅妈的那些反常举动;还有楼梯口出现的那张一闪即逝的面孔......难道齐姐的舅舅和舅妈有事瞒着我?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

晚上好无聊,又去网上闲逛,“思事成作”的qq图像一直亮着,给我发了好几个短信我都没回,好佩服她的毅力,我删的快,她发的快,一气之下把她拖到黑名单中去了。

眨眼又有一个新的qq要加我,同样叫“思事成伤”,败给她了,回道:发觉你的皮不是一般的厚,我都不想理你了,干吗还缠着我?

思事成伤:对不起!我为上次的话向你道歉,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思事成伤:查你的ip呀,这都不知道。

我:怎么查,能教我吗?

思事成伤:嘻嘻,以后再告诉你。

我:我今天去我女朋友的舅舅家了。

思事成伤:看见你女朋友了吗?

我: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只是发些搞怪的卡通图片过来,并不发表任何观点,问急了就说:你是不是心痛那1000块钱呀?

我:不是,只是觉得很反常。

思事成伤:我觉得你有点笨,好好想想吧。我先下了,记住,无论怎样都不准删我的qq,否则没完。

很快隐去。

日子在不经意间滑过,寒假很快就过去了。昨晚玩闹到12点多钟才睡,清晨又起这么早,好痛苦哇。

“早起太难受了,我还是住到学校去。”丁雪娇摇着脑袋说:“哥,这个房间给我留着,我礼拜六、礼拜天来住。”口气不容拒绝。

骑着自行车带着丁雪娇向学校赶去,又看到了分别一月之久的难兄难妹们,好亲切。“你瘦了”,“她胖了”......好一通评论。

教授端着茶杯走进来,沸腾的教室马上安静了下来,几句问候语后就开始上课。教授好厉害,中气十足,娓娓道来,面前的讲义仿佛是个摆设,像极了那个说评书的老先生单田芳。只可惜吐字没人家准,“王”和“黄”不分,很多字的声调都不准。

下面一片哈欠声,也难怪,刚开学,大家的心都玩野了,注意力不能集中,头脑昏沉沉的,好多人都趴在桌上休息。

“今天我们先讲《击壤歌》,中国最早的诗歌要追溯到公元前11世纪至6世纪的《诗经》,但比《诗经》更早的诗歌有没有?学术界一直难有定论。而我认为有,《击壤歌》就是目前所知的流传下来早于《诗经》的一首诗。”

教授敲了下桌面,“你们现在不听,等考试时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了,大家要有紧迫感。”老头不满地看了一下恹恹欲睡的学生们,继续上课:“这首诗原载皇(王)甫谧的《帝王世纪》,可能是口头流传并用文字记载下来的中国最早的诗歌。我先念一遍啊。”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教授念得摇头晃脑,就是shi和si不分,下面响起一片笑声。教授也不为然,继续说道:“传说帝尧之时,天下太和,百姓无事。有位**十岁的老人击壤于道。过路的人看到了,叹道:大哉,帝之德也!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了不起啊,帝王的功德!谁知老人不买帐,一边击壤,一边唱起这首歌。当然,这可能是一个附会。那么,什么是击壤呢,据《风土记》和《艺经》等文献记载,这是一种古老的游戏,壤是一种长不过尺、形状如屐的木头玩具,一个插在三四十步开外的地方,另一个拿在手里奋力投掷,击中者为赢,说白话一点就是古时人玩的门球或者是高尔夫球。”

“全诗的亮点在最后一句:帝力于我何有哉。我自食其力,天王老子于我何干?没有这一句,诗就很难有穿透力,也就不会流传至今,从这里我们也看到了击壤老人的那份淡定与从容......”

下课铃响了,教授收起书,说:“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大家课后就这首诗歌写份读后感,明天上课时交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反常的事(2)

“哥,你读后感写得怎样?”吃晚饭时丁雪娇问我。

“那不是小意思吗?随便从网上抄一篇,糊弄一下不就行了。”这种事情我手到擒来。

“这样行吗?”

“管他的呢,我就这么决定了。”

隔天上课的时候,教授竟然把我的读后感拿出来读给大家听,下面抗议声一片,“抄袭,可耻!”我脸红到脖颈子上了,好似剥光衣服站在众人面前让人欣赏一般。

“这只能算是借鉴,我看过,他有修改。”教授看着下面说:“这位同学是用了一点心的,总比那些不交作业的同学强。‘拿来主义’一词是鲁迅先生首倡的,我很赞同,自己不懂,借鉴一下别人的有何不可?看看现在那些学术刊物上有多少是自己的观点,在这学术造假之风盛行的年代,借鉴一下也无妨。”

大家还在发表自己的观点,教授手一挥,“好了,开始上课。”

没人的时候,丁雪娇问:“哥,那是你写的吧?我也看到了那篇文章,但我没敢抄。”

“谁知道那么倒霉!”我耸耸肩,以后再也不敢了。

礼拜五的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交待了几句就被叫去开会了。刘勇、郭玲玲、姚雪、丁雪娇还有我一起打了几场羽毛球,整个球场上都充满了嘻笑声。一对一的打,她们女生自然不是我和刘勇的对手,但她们却一边倒的相互坦护,气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不打了,不打了,你们耍赖!”

“知道我们女生不好惹了吧?”姚雪气喘吁吁地说。

“ 我承认还不行吗?”打开易拉罐的盖子猛地喝了几口。

谁的手机响?是丁雪娇的,那丫头正在远处疯呢,取出手机小跑着递给她,她看了一下号码,一改大剌剌的习惯,走到旁边去接听。

“丁雪娇在谈恋爱呢。”郭玲玲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都说你是恋爱专家。连这都不知道。瞧那神情,还有那语态,一看就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有了恋爱专家这个雅号?晕倒!决定去偷听一下。

“你们也在上体育课呀,这么巧。你寄给我的资料都收到了,挺好的!你感冒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要多喝点开水......”

等她放下电话,我细声细气地来了一句:“你感冒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要多喝点水。”

丁雪娇气得要打我,我边躲边说:“是不是我妹夫打来的啊,告诉我是谁?”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羞得跑开了。

礼拜六早晨,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丁雪娇在外面大叫:“哥,起来啦,我买了很多好吃的。”

是吗,果然很丰盛,“我不能吃,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肯定另有所图。”

“哥!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吗?”她叫了一声。

“说过了我再吃。”

她支吾了一下说:“对了,林来实习的事情,你问了许姐没有?”声音越来越小。

“哦,我知道了,那天是他打电话给你的呀,你们俩在搞地下活动?”

“说得难听死了。”她有些面红耳赤。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把袖子向上捋了捋,“干什么?好痒!”我大声叫着。

她张开嘴巴,用牙齿轻轻咬下去,力道一点点加重,感觉火辣辣地痛,我“啊”地叫了一声,她松开牙,望着红红的牙印怔怔地不出声。

“我真傻,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接纳我,还是痴痴地渴望,傻到把心房留给你一个人进出,不一定要拥有你的感情,但爱是一定要有的,这种爱比亲情多点,比爱情少点,希望这样长长久久。”她含着泪说:“阴差阳错地让我们成为兄妹,老天真残忍,连保留那种爱的机会也不给我。”

我看了她一眼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摇摇头说:“当妹妹就当妹妹好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去寻找我的另一半,好好过日子,气死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很久才说:“上次去许姐家拜年时,我已经对她说过了,说帮我问问看,应该没问题的。”

吃完早点,我把屋子随便收拾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你去哪里?”丁雪娇问。

“我去齐姐的别墅转转,看她有没有回来。”

“我也去。”

“不行,我答应齐姐不带外人去的。”我摇着头说。

“我是你妹妹吖,怎么说是外人呢?”

我踌躇了一会儿说:“好吧。”

“这房子真漂亮啊!”丁雪娇大发感慨。长久不通风,屋内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我把楼下的窗户一一打开,地上不太干净,家具上也落满了灰尘,我从卫生间里取来拖把和抹布。

“你要干吗?”丁雪娇明知故问。

我白了她一眼,“打扫啊。”

“我是客人,别指望我会帮你干噢。”她在楼下转了一会,噔噔地向楼上走去。

......渐渐地,家具干净了,窗台厚厚的积灰消失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像齐姐又回到我身边一样,心情变得不再那么惆怅。

当我准备整理楼上时,丁雪娇急匆匆地从齐姐的房间里走出来,神色有些慌张,“怎么啦?遇见小偷啦?”我笑着问。

见我靠近,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我帮你干吧,你先歇一会儿。”

“好吧。”我把抹布递给她,径直往齐姐的房间走。她拉住我说:“哥,这房间我帮你收拾,你忙别的去吧。”

“不行,我还要把衣服拿出来晾晾!”拧了一下门把手,里面反锁了。

“可能是我不小心才锁上的。”丁雪娇结结巴巴地说。这丫头,做什么事都粗心,只好去收拾别的房间。

“你不是说帮我一起收拾吗,怎么一直堵在门口?”这丫头的举动有些怪怪的。

“好,好!”她口中答道。

“你是不是早上吃得太多了,抽风啦?”我没好气地骂道。

“好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将一副千斤重担放了下来。/>

“好什么?”我把头伸出门外,都正常啊。

“我去收拾房间去啰。”疯疯癫癫的样子,以后林有得受了,我心里想到。

等我将楼上的两个房间打扫干净后,竟然发现齐姐的房间门又开了,“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丁雪娇。

“我试了一下,原来是锁卡死了,反过来拧了一下门就开了。”

“哦,原来是这样。”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下楼时发现楼梯上有块蓝紫色的印花手帕,捡起来问道:“这是谁的?”

丁雪娇一把夺过来说:“这是我用来擦鼻子的,怎么掉这儿来了。”慌慌张张地揣进兜里。

擦鼻子,平常不都是用纸手帕吗?

全部收拾停当后,和丁雪娇一起离开,走到门卫室的时候,看见队长也在,就进去坐了会儿,他笑着说:“今天都回来了呀?好久都没看见你们了。”

“都回来了,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望着队长,队长的眼神却转向了丁雪娇,我侧过头,发现她正在用力地向队长摆手,脸上做着奇怪的表情,这是干什么?

“是呀,是啊。”她嘿嘿地笑着说:“队长长得真帅!好有气质。”

队长被夸得不好意思地来:“老喽!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哥,我饿了。”丁雪娇坐在自行车后面说。

“我们买点菜回家烧吧?”

“不行,高兴的日子一定要下馆子。”

“高兴的日子?来看一下房子就是高兴的事情?房子又不是你的。”我笑着说。

“我说是高兴的日子,那就是。”她看着我傻笑。

她今天怎么啦?每句话都怪里怪气的。

走进一家布局比较温馨的酒家,我们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包厢,面对面坐下来,一位漂亮的女服务生笑着走过来问:“先生小姐,要点什么?”

丁雪娇取过菜单,点了几样听上去比较贵的菜,又要了一瓶干红。“你就不能替我省点。”我嗔道。

“放心,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她取下皮筋,把那头乌黑的头发紧了紧,又小心地扎起来,看似无意的动作,却很有女人味,接着说:“我今天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她拿着酒杯,缓缓地转动着,很认真地问:“你说怎样才算大人?”

“结婚了或者有孩子了吧?反正我们现在只能算是大小孩呢。”

“不对,你算大人了。”

“好,好,我是大人,我比你大当然是大人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喝酒好不好?”

她并没有端杯,脸上表情平淡,没有笑容,过了很久才冒出一句:“她真不容易!”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说:“你是不是有点神经啦?”

她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盯了我很久,我抹了一下脸说:“我脸上长痘痘啦?”

她摇摇头,幽幽地说了一声:“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看着你,不准你沾花惹草的,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苦笑了笑,我哪有那心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常的事(3)

“哥,你的梦想是什么?”回家的路上丁雪娇问。

“不知道是不是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某种情节,有关于理想啊;有关于爱情啊;还有关于生活等等,我小时的梦想是当一名军人,献身国防,但略微大点就放弃了,因为我怕吃苦,再说又是独生子,母亲也不会放我走。后来还有很多梦想,有点好高骛远的,最后都一个个破灭了。”我顿了一下说:“我现在的梦想是平淡过生活。钱不要太多,够用就行;家人身体健康,和睦就行;回到家时,孩子叫着爸爸,妻子给我一个拥抱就行。”

她在自行车后座上拍了一下我的肩说:“好温馨哦!听得都想流口水。”

“你的梦想呢?”我笑着问。

“基本和你一样,但要加上一条:老公不出轨就行。”

“皮真厚!林很老实的,肯定不会出轨。”

“哥,你又在笑人家!”用力捶着我的背,在我的讨饶声中飞快地往家赶。

时间飞逝,一场春雨洗去了连日的阴冷和干燥。“残寒消尽,疏雨过,清明后。花径款馀红,风沼萦新皱。乳燕穿庭户,飞絮沾襟袖......”丁雪娇拿着一本宋词在那念着。

“附庸风雅!”我笑着说。她不理我,继续念:“正佳时,仍晚昼,著人滋味,真个浓如酒......”

手机声打扰了她的雅兴,她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接听:“爸,有事吗?什么,明天交房子,你和妈一起过来,太好了!我会跟哥说的。好,我挂了啊。”

“哥,爸和妈明天过来。”

“我听到了,那么大声音,全上海人都知道了。”

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举手大叫:“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在这鳞次栉比的高楼下拥有一扇属于自己的窗户,看来这个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我太高兴啦!”

是啊,这的确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申城雨后初霁,空气清新,艳阳高照,被春雨沐浴后的花花草草青翠欲滴。在这醉人的美景中,我们来到交房现场。这里人很多,现场也被开发商装点的很喜庆,彩旗招展、条幅高悬、彩球飞舞,热闹非凡。

我们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办理了相关手续,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随着所有手续办理完毕,新房的钥匙也交到了我们的手中。协同工程部和物业公司相关负责人一起开启新房的大门,开始办理新居交接手续。

母亲还专门从老家带了一个比较专业的人士帮助验房,发现的一些小问题对方也答应尽快解决。

母亲对新房的装修很满意,这一点从她喜悦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丁雪娇拉着我摸摸这儿,碰碰那儿,一刻也歇不下来,顽皮的像个孩子。

“下次过来就不用住宾馆了。”母亲感叹道。

“对了,哥,我也想住你这儿。”

“为什么?”

“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有点怕。”她红着脸说。

丁先生也说:“这点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女孩子上下电梯都不安全,何况独居。”

“那就先住你哥这儿吧,在一起还有个照应。”母亲好开明。

“妈真好!”丁雪娇给母亲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套房子怎么办?租出去吗?”母亲问丁先生。

“租的人如果素质低,不到一年时间房子就被弄得一塌糊涂,还不如空着。”丁先生摇着头说。

母亲和丁先生是连夜赶回去的,他们刚刚在市中心拍了一块地,正在和银行谈融资的事呢。

“狼和狈结合在一起,那种威力是无人能敌的!”丁雪娇发出由衷的感慨。

“有这样说自己父母的吗?”我白了她一眼。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过来说:“大哥哥,买朵花给姐姐吧?”丁雪娇笑着看着我。“这玫瑰花很便宜的,你买给姐姐吧?”她央求道。

“可她不是我女朋友,不能送这种花的。”我笑着回答。小女孩显得很失望,她已经在街角站了很久了,从事卖花的时间肯定不长,所有的花都是裸卖,没有包装,几乎无人问津,我赶紧问:“有百合花么?”

她摇摇头,转身欲走,我拉住她说:“等等,我买两朵。”

她连声称谢:“本来8块钱一朵,看着姐姐这么漂亮,我只收15块。”丁雪娇乐得牙齿都快跑到嘴外边了。

回到家里,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时间还早,百无聊赖中打开电脑,媛媛的qq头像一直在动。

“你好!有事吗?”我问。

“是啊,吴桐,下半年就要实习了,我想去上海,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我现在成香饽饽了,林也让我帮他呢。”

“是不是不方便啊?如果太麻烦就算了。”

“我尽力吧,找不着你也别怪。对了,你小姨好点了没有?”

“还那样,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醒来了。”

忧伤的情绪感染了我,半天都没有回复,“吴桐,你还在吗?”

“在呀。”我回道。

“小姨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你不准笑话我。”她回道:“生命是何等脆弱,所以年轻时该恨就恨,该爱就爱。”

“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跟你在一起,从早晨到黄昏;从青年到暮年;从青丝到白发,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一起笑,一起乐,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要一起养育一个孩子。”

她说得真直白,我回道:“谢谢你对我的垂爱,但我有女朋友,我要和她厮守终生。”

“她不是离开你了吗?”

“她是离开我了,但我心里的那个位置一直给她留着,非她不娶。”

过了很久媛媛才回:“你不怕伤我的心?”

我真诚地说:“与其以后伤心,不如现在就不发生。说实话,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感情不太专一的人,但自从女朋友离开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这样,她的离开让我不仅难过,更多的是心痛。”

又过了很久媛媛又问:“当年你是不是故意考得不好,选择和我分开的呀?”

我苦笑了笑,回道:“你是韩国的肥皂剧看多了吧?我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的qq图标很快变暗。这次伤她不轻,我心说。

准备下线时,“思事成伤”的qq图像却亮了起来,赶紧隐身,还是被她抓到了,她发了一个碜着大白牙的logo过来:“想跑,没那么容易,刚才和谁聊天?”

真是太佩服了:“这你也知道?”

她回道:“你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下。”

“那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

“你去看过房子。”

我大骇:“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上次你聊天时说过。”

我调出和她的聊天纪录看了一遍,没有啊。只有同林的聊天中有提起过?“你是不是有我的qq密码。”

她不回答,肯定是了,赶紧改密码,她回道:“你不用改了,想进你的电脑易如反掌。”

“你在我的电脑里按了盗号软件?”我气哼哼地问。

“这是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

我开始愤怒了,“今晚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没有,只有我和宝宝俩人在家,没办法离开。”

过了一会儿,我无奈地问:“你到底是谁,能告诉我吗?”

“嘻嘻,就不告诉你,好好急急你。要给宝宝端尿了,我下了,还是那句话,不准删我qq,否则没完。”她也隐去了。

她肯定不是从网上知道我的行踪,我电脑技术虽臭,但这点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难道.......是她?

我嘭嘭嘭地猛敲丁雪娇的房门,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说:“到底有什么事啊?吵死了。”

我像狼一样盯着她,她双手护在胸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要乱来啊,我会到爸爸妈妈那儿告状的,哪有哥哥对妹妹干那种事。”

不等她说完,我就拽着她的手往房间拖,“救命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我可是第一次呢,你可要负责的呢。”

我一把把她扔到床上,从她包里取出手机,调出短信箱仔细检查,什么都没有。

“你干什么?”她恼火地抢过手机。

“你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我恨恨地说。

“是啊,是挺好。”她嘿嘿笑着,马上反应过来说:“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今晚肯定问不出结果了,我悻悻地往外走,“哥,你以后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弄得像个强奸犯似的,看上去好吓人!”

她会不会马上打电话给那人呢?我悄悄折回身,刚把耳朵贴到门上,门却忽然开了,丁雪娇靸着鞋往外冲,差点撞到我身上,她拍了拍胸脯,抗议着说:“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尴尬地退回房间。想起这段时间她古里古怪的行为,这一切肯定和她有关,哼,来日方长,想瞒着我,门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反常的事(4)

几天观察下来的结果让我很失望,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举动,唯一不同的是上厕所的次数比以前频繁,而且每次都带着手机。

见我鹰一样地盯着她,她挑衅似的把手机递给我说:“你不是想看吗?给你。”

我才没傻到那个地步,有用的东西肯定已经删了,“我又不是偷窥狂。”

“我觉得有点。”她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反身向我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狠狠关上门。

傍晚的时候母亲打电话过来,“小桐,新车的手续都办好了,明天我让小孙给你送过来。”太好了!丁雪娇正在用力啃鸡翅,头也不抬地说:“我丑话说在前面,那是我俩的共同财产,不管谁单独用车,必须征得另一方同意。”

扫兴!我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扔。

“哥,你不吃啦?”

“一肚子的气,再吃就添堵了。”我气哼哼地说。

“真是太好了。”她两只手各抓一支鸡翅,左一口,右一口,苦着脸叹到:“可怜我的胃哦。”

我那张本该布满笑容的青春面孔,此时肯定变成了猪肝色了,换掉鞋子,下楼,乘了两站公交车,无聊地来到书屋。

老远就听见书屋里的嘻笑声,真热闹!我推门进去,刘勇、郭玲玲和姚雪都在,“什么事这么开心呀?”我笑着问。

“我们在说五一出游的事呢。”刘勇答道。

“好啊,算我一个,地点定了吗?”我问。

“我们想去周庄,可惜没车。”徐芳说。

“车子我来想办法,但是不能超过6个人哦。”我想了一会儿说。

“那太没意思了,我男朋友不是去不了啦?”郭玲玲急得真蹦。

“那就在床上玩呗!”姚雪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气得郭玲玲要打她。

徐芳给我端来一杯茶,大家都指责她偏心,刘勇说:“我们都来大半天了,一滴水也没看见,为什么单单给他。”

“他是我的老板呃,我指着他给我发工资呢,当然要好好巴结他了。”徐芳戏谑道。

“最讨厌你这种势利眼。”她成了众矢之的,我赶快解围,“好了,好了,去旅游的事还没说好呢。”

“有什么好说的?”他们齐齐地看着我。

“好像要交点经费吧,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不会汽油费也要我们掏吧。”

“当然,天经地义的呀。”

他们仨人在旁边嘀咕了一会儿,凑了150块钱说:“我们就这点儿了,包括那天的饭钱,你看着办吧。”在我的抗议声中一个个溜掉了。

徐芳笑着说:“谁让你窜来了,他们正商量着算计你呢。”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将那150元放进钱包里,接着说:“把林佳和罗德明也叫上吧,剩下的人国庆时再想办法安排,费用我来出。”

“太好了。”徐芳高兴地说。

我又给许姐打了个电话。“有事吗?小桐。”

“姐,五一有安排吗?”

“还没有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准备到周庄去,你有兴趣吗?”

“周庄我去过呀。”

“那太好了,你给我们当导游吧?”

许姐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了,“小桐,你想让我给你们当司机,就直说呗。”

我嘿嘿地笑起来,她气得骂道:“跟我耍心眼,你还嫩了点!答应你了,我也正好带小芸芸出去散散心,没事我就挂了。”

回到家,发现丁雪娇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还没睡呀?正好找你有事。”我说道。

“有什么事呀?”她扭过头来问我。脸上被一层白色的膜覆盖着,吓了我一跳,“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做面膜呀。哥,你要不要也来点啊?这里面加了珍珠粉、牛乳还有蜂蜜,敷在脸上的感觉虽然粘粘的,但比较滋养皮肤,这可是我皮肤一直这么好的秘密哦。”

我快晕倒了,“你也太自恋了吧?”

“这是事实,你不得不承认。”

我在她侧边坐下来。只见她一边盯着电视,一边用手轻抚面膜的四周,想让它们均匀地贴在脸上。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悸动,这就是我的妹妹呀,一个给一点阳光就灿烂异常,整天无忧无虑的女孩,刚才吃饭时还用那种态度对她,真是太过分了!

“雪娇,对不起,吃饭的时候不该那样对你。”

“什么跟什么啊,我都忘了。”她马上阳光普照,“我说过要好好监督你。因为我看过网上的一份调查,男人在车里偷情的概率很高,这可是对你负责哟。”

“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呀?”我郁闷地说。

“谢就免了。”她站起来挨着我坐下来说:“帮我把面膜撕下来吧。”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照做了,白色的膜难掩她的美丽,随着膜慢慢揭开,她清澈的眸,小巧的鼻子,圆润的嘴唇,搭配的是那么和谐,虽然没有羞花闭月之貌,却有一股成熟秀丽的韵味,我傻傻地看着,她表情尴尬地用手摸摸那光滑如绸缎般的脖子,眼神充满了惊慌。

“有什么不对吗?”她轻声地问,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忽闪着,我的心尖也随着颤动,她的面孔在我眼前渐渐模糊,那一笑一颦分明就是齐姐,时间好像凝固了,耳畔回荡的都是彼此的心跳声,以前那些温馨的场面又一幕幕浮现,我闭上眼猛地吻下去,没有那熟悉的唇香,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双唇停在她的掌心上。

丁雪娇红着脸说:“哥,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我无地自容,轻咳了一声说:“我们约好五一去周庄,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啊,我早就想去了,我去下洗手间。”气氛好像很暧昧,突然听见丁雪娇的哭声,我吓得赶紧走过去陪不是。

“吴桐,心都被你伤透了,以前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把自己的感情锁在一个小盒子里,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呜,呜,呜。”她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好不容易收起那份感情,全心全意给你当妹妹,你却这样对我,是不是有点残忍啦?”

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暗骂自己混帐,躲在房间再也不敢出来了。

我和丁雪娇之间的关系自那天晚上开始变得有点怪怪的,她总是躲着我,我也怕见到她,两人之间好像多出了一道鸿沟。

这鬼天气,好像被人戳破了似的,滴滴答答一直下个不停。把车停好,看着撑开伞准备下车的丁雪娇,我叫了一声:“雪娇,我们谈谈吧?”

她怔了一下说:“回家再说吧。”

打开门,换好鞋,她将两把伞一起拿到卫生间,然后打开电视,“说吧。”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雪娇,对不起!近段时间我太想念齐鑫了,那天误把你当成她,我不是成心想伤害你。”

“但愿你是这样。”她看了我一眼说:“人的善恶只是一念之差,其实好多人做了坏事,也是在一念之间没有很好把握自己。天使和魔鬼,有时候也能神奇地共用一个躯体。”

我尴尬地说:“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人啊。”

“难道不是吗?欺侮人家还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天晚上,我......我真是.......”

“你牙痛啊?”她瞪了我一眼说:“就当你是一念之差好了,是不是想让我原谅你呀?”

我点头称是。

“我要是不原谅呢?”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再考验你一次。”她指着额头说“呶,我这里有个小粉刺,你帮我挤掉。”

这合适吗?我思索着不敢靠前。“快点!”她瞪着我说。我双手摸到那个小疙瘩,狠狠心,猛地用力挤下去,在她的咆哮声中赶紧逃回了房间,气得她用力捶着门说:“哥,如果毁了容,我绝对饶不了你的。”

五一节放假的前一天,太阳总算战胜了阴霾的天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来我们能如期成行喽。”丁雪娇好高兴,拉着我去采购。

“带这么多东西去不嫌麻烦吗?”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不满地对她说。

“旅游区的东西都很贵的,能省就省点吧。”

“如果都像你这样,那里的店铺干脆关门算了。”

“闭上你那张臭嘴。放在后备箱里,又不要你背,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嗦,嫂子不知道看中你哪点?”

说到齐姐,我的心又沉了下来。丁雪娇赶紧道歉:“哥,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我......”还想解释,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下,跑到很远的地方接听。

好久才聊完。“是林的电话吧?”我问。

她只是笑,没有回答,我忙说:“沉默就表示承认啰。”

“男人真薄情。”她红着脸说:“前几天还准备对我图谋不轨,现在又马上把我推给别人。”

说到我的尴尬处,赶紧把东西都装进车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丁雪娇嚷着肚子痛,“严重吗?”我站在旁边问。她点点头。

“要不送你去医院?”

第一百八十章 周庄旅游(1)

“不要,可能是晚上吃撑了,明天就会好的。”

一直看着她睡着了,我才返回房间。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敲了敲丁雪娇的房门问:“雪娇,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痛,我不去了。”她答道。

“我陪你去医院吧,告诉她们这次活动取消。”

“别,别,都计划好了,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车开到书屋时,众人都收拾好了在等我呢,刘勇说:“就一辆车呀,这么多人怎么去?总不能把我们剁巴剁巴塞车里吧?”

“呸,呸,呸!”大家都骂他乌鸦嘴。打电话给许姐,她回道:“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到。”

“雪娇呢?”还是徐芳细心。

“她说不舒服,不去了。”徐芳没有再细问。

许姐的车很快就到了,芸芸眼尖,很远就在车里向我招手,车刚停稳,我就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把她抱在怀里说:“哟,这身打扮简直像个小公主哦!”

“嘻嘻,妈妈刚才也这么说。”

一身粉红的前卫新潮装束,穿在她身上,举手投足都体现一种稚嫩美,头上梳着流行的发髻,胸前挂着小小卡通坠饰,看上去显得那么大气,我笑着问她:“想叔叔吗?”

她点点头,问:“阿姨呢?”

“她有事,来不了喽。”

林佳她们也过来和她打招呼,这小丫头人来疯,马上就和她们打成一片。

“许宏志呢?”我看着许姐问。

许姐眼神全部集中在我的那辆新车上,头也没回地答道:“陪女朋友去普陀山烧香去了。”

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问我:“这车多少钱?”

我摇摇头。

“有一个能干的妈多幸福,我就没这个命。”她感慨道,“证件带齐了吗?”

“证件!”一语惊醒梦中人,还放在家里的那只包里,忘带了。

“你也真够粗心,快回去拿。”许姐嗔道。

当我气喘吁吁地打开防盗门时,发现丁雪娇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我的出现令她很意外,神情有点慌张地问:“哥,不会不去了吧?”

“证件丢家里了。”我边取证件边问:“肚子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

“那就一起去吧。”

“还是有点痛,你快走吧。”连推带搡地把我撵出了门。

姚雪反应慢了半拍,副驾驶的位子被林佳抢了去,气得嘟哝着嘴抗议了几句,乖乖地坐在后面。

“吴桐,还有人吗?”郭玲玲看着我问。

“没了,你不是要带男朋友去吗?快叫他过来呀。”我笑着问。

“过来个屁!”她气哼哼地说:“昨晚就和同事跑到杭州去了。都怪你,一直说没位子,害我前两天还和他吵了一架。”

“别伤心哦。”姚雪安慰她道:“正好摆脱他的魔爪,想办法找个备用的,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

把大家都逗笑了。

车子开动了,林佳把车窗打开,任风吹拂,浓密乌黑的长发快活地散开,随风飘舞,有一股绿茶的淡淡清香。“林佳,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呀?”姚雪问。

“夏士莲,怎么啦?”

“很好闻哦,回去我也买瓶试试。”

“那种洗发水都很低档,我比较喜欢飘柔和海飞丝。”郭玲玲马上发表她的观点。我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林佳,她满面愠色,我赶紧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适用就行。”

姚雪也连声赞同。

车行至商塌,一股清香扑鼻,很醉人。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许姐走下车对我说:“小桐,你看那边花圃里的花开得多漂亮啊!我们就在这歇会吧,正好有个公厕。”

这个厕所依花而建,确实佩服主人的精明,既解决了路人的生理问题,又解决了苗木的肥料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花圃前是一排紫藤长廊,花儿已完全开放,深深浅浅的紫,一串挨着一串,一朵连着一朵,蜂飞蝶舞,好不热闹!蝶形的小花互相挨着,甜丝丝的透着温馨,微风吹过,清香阵阵,泌人心扉,置身其间,让人心如止水,忘却尘世间的烦恼。

紫藤一直为人们所喜爱,历代文人墨客也留下了很多墨宝。李白有诗“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老舍也有“四座风香春几许,庭前十丈紫藤花”的描写;齐白石还留下很多以紫藤为题材的国画。这种花在我这种凡夫俗子看来没有多少特别之处,清香的同时还兼养眼,如此而已。

“这种植物我们老家很多,三月现蕾,四月开花,花期很长。它在林区并不受欢迎,因为是一种藤蔓植物,喜欢缠绕在高大的乔木上生长,被它缠缚的树木基本上都会畸形,不利于树木成长,林区的人看见它基本上是斩尽杀绝的。这几年随着需求的增加,人们转而大规模地培育它了。”徐芳说:“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关于它的传说,你们想不想听?”

“当然想啊。”姚雪白了她一眼,芸芸也摇着她的胳膊催她快点,徐芳接着说:“以前有个小山村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她每天都在祈求月老赐给她一个美好的姻缘,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虔诚终于感动了月老,托梦给她说:‘等到春暖花开,你去后山树林里,会遇到一位年轻的白衣小伙子,那就是你的情缘。’山花烂漫的时节,女孩就在山上等啊等,始终没有看见她心目中的白衣男子,等她失望之极时,男子总算出现了,她们也如愿以偿地结为夫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丈夫有一天外出打猎突然失踪了,女孩经年累月地在后山等啊等,当人们找到她时,发现她已经变成一株藤蔓,因为要看清丈夫的踪迹,它竟然爬上高高的枝头,还开满紫色花坠,想借此来引起丈夫的注意。”

又一个类似梁祝化蝶一样的悲剧情节,芸芸生气地噘着嘴说:“阿姨坏,难听死了!”许姐大声喝斥着,徐芳尴尬地陪着笑。

征得主人同意,我们决定在花前留影,芸芸可能是被那悲情的故事影响,死活都不愿意再靠近那些花了。

过了商塌就是周庄了。这里是水的世界,古镇四面环水,典型具有明清建筑特征的民居傍水而建,错落有致,听许姐说:我们见到的这条小河上,横跨着十四座分别建于宋、元、明、清数代的古桥。许姐还说:像周庄这样保护完好的江南水乡已不多见,它有近千年的文化底蕴,它的名气不是一两幢古建筑和那些老石桥所能反应出来的。

我们漫步徜徉在这水乡泽国的温婉里,河面不时有载满客人的木船驶过;如烟的垂柳,在微风中舞动着婀娜的身姿;沿街的铺子里人头攒动,许姐又介绍说:这里的特色小吃是沈万三肘子和猪蹄。

“沈万三是什么?”姚雪小声问。

许姐忍住笑说:“沈万三是元代中期的一位巨商,他就是利用这河道和外人做生意,使周庄迅速闻名,成为江南的一所重镇。”

“妈妈我要吃。”小孩是最实际的,那些历史长大了再了解。

“好,好,现在就去吃。”我们笑着走进一家店里,老板是一个健谈的中年男人,听说我们要吃肘子和蹄膀,马上笑着说:“看来各位很内行,当然要品尝我们这儿的特色了。”

“吃完了能不能把你们的秘诀告诉我们?”我玩笑着说。

“没问题,现在就告诉你。”他接着说:“其实很简单,把蹄膀放在砂锅里加佐料用文火煨煮,当然火候极为讲究,太嫩了嚼不动,太烂了易碎,也没卖相。呶,炖好后就是这样,皮色酱红,整只猪蹄都保持着原形。”

“你不怕我们抢你饭碗?”我笑着说。

“哪有那么容易,那佐料可是有秘诀的。”商人的秉性展露无遗。

“这大个怎么吃啊?”郭玲玲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看你邻桌的老外就知道了。”

原来吃的时候用蹄膀中的一根细骨代刀,试了一下,果然好用。味道也不错,几个女孩子刚开始还嫌肥怕腻的,吃了几口后再也没了声息。临离开时又特意多买了几只,准备带回去给丁雪娇吃。

“灵秀婉约的地方怎么爱折腾这些肥肉?还让这么一位商贾巨头和猪脚一起让后人铭记,真是悲哀!”徐芳叹道。

忽然想起臧克家的那首《有的人》: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沈万三却另辟蹊径,用吃的方法让人记住自己,想法独到。网上不是有句名言“抓住人的胃,就能抓住人的心”,他几百年前就对这句话进行了诠释。

我们又去了沈厅,庭院深深,回廊曲折,气宇轩扬,整个厅堂是典型的“前厅后堂”格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沈厅”并不是出于沈万三之手,而是他的后裔沈本仁于清乾隆年间建造的。

听说沈本仁是个另类的人物,早年不务正业,专门结交那些江湖游匪,他父亲沈文渊死后,有人断言:“这样的人,不出三年就会将家产败光。”沈本仁听到后忽然警醒,自此以后改邪归正,苦心经营,终于富甲一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浪子回头”的典范。

第一百八十一章 周庄旅游(2)

“我们去双桥看看吧。”从沈厅出来后,许姐对我们说。

穿行于悠远、古朴、厚重的街巷,感受着小桥、流水、人家的古韵,将人心中的浮躁洗涤殆尽。

“这里好似人间仙境!”姚雪感叹道。

“的确是这样,居民变老板,坐地收渔利,神仙也没他们舒坦!”罗德明苦着脸道:“到处都收费。我们老家也是山清水秀的,为什么就那么穷。”

“鸟不生蛋的地方,谁愿意去?”郭玲玲说。

“也不能这样说。”徐芳分析道:“这涉及到方方面面,首先是交通的问题;其次是景点有没有特色;另外还和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有关系......”

“好了,好了,有空你去他那儿好好调研调研,再给他们起草个发展规划,没准还能超过这儿呢!”姚雪不耐烦地说。

芸芸拽拽我的衣襟说:“叔叔,我走不动了。”

我捏捏她的腮帮子说:“是不是要叔叔抱呀。”

“嘻嘻,”她扑进我怀里。

转过巷口,走了没一会儿,眼前忽然一亮,在两条小河的交汇处,一南一北两座石桥静静卧于水的摇篮里,一座是石拱桥,一座是石梁桥。

许姐介绍说:“著名画家陈逸飞上世纪80年代来到周庄,那时这里还很闭塞,他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有一种回到故乡的感觉。这里的‘小桥流水人家’也深深地触动了他的灵感,后来就创作了以双桥为题材的油画《故乡的回忆》,正是这幅画让周庄名扬天下。”

“原来是这样。”我点着头说:“双桥这个名字好像很普通,我们老家也有一个。”

“是吗?有什么典故,说来听听。”许姐看着我说。

“典故倒没有,也没有名气,现在破落的只剩下几根桥柱。”

大家很失望。刘勇不满地说:“我们老家有一坐老坟被人盗得只剩下几块破砖了,我是不是也要拿来显摆显摆呢?”

“那不一样。这桥也很有来头,肯定比眼前这个双桥历史悠久。”

“吹牛皮!”姚雪说:“拿出证据。”

“李白去过,有诗为证。”我念道:

《秋登宣城谢眺北楼》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人烟含橘柚,秋色老梧桐;

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这你也能背得出来。”许姐眼里是惊叹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又说:“宣纸就出自你们那里吧?”

“对呀,还有扬子鳄呢!”

“瞧把你能的。”姚雪嘟哝道。

“有资本啊。”我笑着说:“谢眺楼与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并称江南四大名楼,是值得骄傲的吧;还有我们那里人才辈出,年代久远点的有宋诗开山祖梅尧臣、清代数学大家梅文鼎;近代的有胡雪岩、胡开文、胡适;现代的更是了不得,不说大家都知道,嘿嘿。”

“谁啊?”郭玲玲小声问。

“胡主席呀,他是绩溪人,也是他们那儿的。”

众人一片羡慕的眼光,最后还是姚雪打破沉静,“吴桐,国庆节我们去你那儿玩吧?”

“行啊,就这么定了,到时我带你们去参观新四军军部旧址,还有皖南事变的烈士陵园,咱们来个红色之旅,怎么样?”

碧波荡漾,斜阳披肩,“晚上怎么安排?”许姐问我。

“你们说呢?”我看着他们问。

“住一晚上吧。还没过瘾呢!”

“好吧。”许姐说:“这地方太贵,我们开车去别的地方住宿,明天再过来。”

“随你。”我心里有点不甘,想在这小镇上小住一晚,好好领略一下古韵风情,但从经济上考虑,也只能这样了。

和我们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附近的旅店都是客满,开了五六里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旅馆。

“只有三个双人间和一个单人间了。”服务员无奈地说。

“那怎么住?”大家正商量着,这时又有人过来投宿,服务员跑过来问我们:“你们住不住?不住就给别人了。”

“住,住。”许姐连声说。

拿了钥匙,大家还在争论不休,许姐手一扬说:“这样吧,两个男生发扬一下风格,你们俩住单人间,小雪和玲玲住一间,徐芳和小佳住一间,小桐和我住一间。”

“你和吴桐住方便吗?”徐芳说:“要不我们四人挤挤。”

小芸芸听见急了,“有什么不行的,上次叔叔还跟我和雪娇阿姨一起睡的呢。”

“真的呀!”大家都张大了嘴巴,晕,上次尿床的事她还记得。

“别听她瞎说。”许姐马上澄清。

“是真的,对吧?叔叔。”

“对什么?是不是让我把你的丑事也说出来?”我笑着问。她走过来捏着我的嘴巴叫道:“不准说,不准说。”

把东西放好,我对许姐说:“姐,我先出去一下,半小时后回来,你和小芸芸先洗吧。”

去超市给孩子买了点吃的东西,出来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早,在街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雪娇那丫头不知道吃了没有,打电话过去,很快接通:“哥,你在哪里呀?”

“还在周庄,晚上不回去了。”

“那太好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独霸我的房子。”我笑着说:“吃了吗?”

“嘻嘻,我不是这个意思。吃了。你有没有带好吃的东西给我呀?”

“有,猪蹄膀。”

“什么,就那东西啊?”

“你不要吗?正好我肚子饿了,我现在就解决掉。”

“你敢!只要是你送的,什么我都要。没事我挂了。”r />

等我返回旅馆时,许姐已经洗好了,小芸芸正在床上翻跟斗。看来许姐是有备而来的,还带来了睡衣,老实说,女人穿睡衣的样子真迷人,特别像许姐这种身材,更是惹眼,凹凸有致,曲线流畅,飘逸灵动,透着一种浴后的清韵,就象一道婉约而朦胧的风景线,有一种令人怜爱的娇艳。

忽然想起鲁迅先生《小杂感》中的一段话: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他还批评北洋军阀禁止女学生穿裙子上街,说人家穿着裙子上街是正常的,你看到了小腿就马上想到了大腿,看到了胳膊就马上想到了胸脯,那是你自己思想腌脏,不能怪穿裙子的人。说得真轻巧,让你和漂亮女人独处一室,又不让人产生任何杂念,那是多么残酷的惩罚。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洗澡。”许姐红着脸骂道。

穿好长裤套上t恤从浴室走出来,发现许姐和芸芸都不见了,隔壁房间却传来她们的笑声,本来也想过去凑凑热闹,又怕见到尴尬的穿着,只好放弃。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我醒来时只见许姐和芸芸俩人面对面呼呼大睡,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桌上的透明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光,一时间,我以为自己走进了童话世界。

窸窸窣窣地穿衣声吵醒了熟睡中的许姐,“几点啦?”许姐打着哈欠问。

我看了一下表说:“6点10分,还早呢。”

“还是早点过去吧。”许姐看了我一眼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要换衣服。”

等许姐打开门时,小芸芸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快起来吧。”我催道。

“可我还想睡。”

“那我们等会都走了,把你扔在这个地方。”

“不会的,妈妈舍不得的。”她很自信。

“我有办法让你起来,你信不信?”

她闭着眼睛不睬我。我笑着说:“如果你不起来,我就把上次你尿床的事都告诉他们,看你羞不羞?”

这的确是她的软肋,眼睛忽然睁开了。我迈步向门外走去,她大叫着说:“我起来还不行吗!”

旅游看似轻松,实则很累人,大家的兴致也随着体力的消耗而大打折扣。特别是小芸芸,实在走不动了,一直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

吃过午饭,几个女孩子一齐吵着要回去。

和来的时候明显不同,大家全没了精神,坐在车里犯困。我用手不停地捶着头,林佳看了我一眼说:“累了吧?”

我点点头,她从包里取出一颗糖,剥好放到我嘴边说:“吃颗糖解解乏吧?”

还是我自己来吧!她却倔强地塞进我的口中。怕我犯困,又搜罗些乱七八糟的趣闻逗我开心,太难为她了。

打开家门,丁雪娇像狼一样地扑过来,接过我的包一通乱翻,“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吃饭啊?”

“吃得很好,自己烧的。”

“自己烧的?”我看着她问:“你不是不会烧菜吗?”

她的表情很夸张,“瞎弄弄的,不值一提。”

我打开冰箱的门,发现还有一盘没吃完的糖醋排骨,用手夹了根尝了尝,味道好熟悉,肯定不是这丫头的手艺。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她赶紧说:“哦,这是......是同学指点我烧的。”

我走进房间,“这是什么味?”我用力翕着鼻子。

“哪有?”

“我怎么闻着有一股奶腥味,另外还掺杂着爽身粉的味道。”

她干笑着:“我想起来了,我同学的确把同事的小孩抱来玩了一会儿,这你也能闻出来啊,可以去破案了!”

“我是狗吗?你在拐着弯骂我呀。”我瞪了她一眼。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么鸡婆

日子过得风淡云轻,就如一潭清水,没有一点涟漪。微风轻拂的黄昏,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我敞着头走在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上。

一把雨伞罩在我的头上,转头一看,是林佳,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梳着清汤挂面的头发,眉眼里含着笑。“怎么,今天没开车?”

“车被雪娇的同学借去了。”

“晚饭吃了吗?”她问。

“没有,你呢?”

她摇摇头。我看着她说:“我请客吧,地点你选。”

“就在对面的大排档吧。”

“你不是在为我省钱吧?”我笑着问。

“哪有,其实大排档也有非常好吃的东西。”她看着我问:“是不是觉得丢面子?”

“丢面子?不会。”在我的老家,每当夜幕降临,街头巷尾都是这样的排档,简陋的摆设里满是烟火味,吸引的也是一些靠力气挣钱的底层人,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吃饭充饥的同时也在这里聚集聊天放松心情。

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感觉真好!看着就有一种亲切感,它包容且平等,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光着膀子也没人笑话你。“要点什么?”大排档的主人边擦汗边笑容可掬地问我们。

“羊肉煲,外加个鱼头煲,再来两瓶啤酒。”

“好嘞,请稍等。”

吃大排档的唯一特色是简单,用水随便烫一下的碗,外加一次性筷子和用于喝酒的纸杯,如是而已。菜很快上来了,在这篷伞遮挡的露天环境里,我们边听雨水击打篷布的声音,边喝酒,边吃菜,边聊天,好舒坦。

“味道怎么样。”老板走过来问。

“还可以。”我答。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老板问。

“是啊。”

“如果觉得不错就帮我宣传宣传,以后来这吃饭我给你们打打折。”他还掏出廉价香烟请我抽,我笑着拒绝了。

“听你的意思,今天这顿饭是不准备打折啰?”林佳调皮地眨了一下眼,问道。

“打,打,反正也不多。我是新来的,以后全靠你们帮忙。”

这种消费氛围真好,老板和客人可以互动,全没大酒店那种教条,美好的感觉也在这一杯又一杯啤酒刺激下遍布全身的每个地方。

“吴桐,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林佳犹豫着说。

“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你有没有发现网吧收银有点问题?”

“你是说梁翠萍,王琴同学吗?”我想了会儿说:“是有点奇怪,现在营业款每天都是雪娇在收,前两天她还抱怨说钱怎么越来越少了!我去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啊。”

“听罗德明说现在有人专门出售一种用于修改网吧计时系统的软件,主要功能就是修改上网人员的数据记录,盗取营业款。”林佳接着说:“听说梁翠萍最近交了一个男朋友,那男孩天天来上网,出手还相当阔绰,和朱晖的关系也挺好。罗德明怀疑他们在盗你的钱。”

我的心忽然沉了下去,站起来准备去网吧问过究竟,林佳拦住我说:“你怎么这么冲动?说风就是雨。”

“你说怎么处理?”我看着她问。

“把收银的人换掉。罗德明说没了里应外合,想盗也没办法。”

我叹了一口气说:“徐姐在该有多好。”俩人都默不作声。

回去的路上,见我一直阴沉着脸,林佳笑着说:“气量也太小了吧?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她把伞递给我说:“送我回去吧?”很自然地把手放进我的臂弯里,挽着她的胳膊,感到她的温暖,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想挣脱,又觉得不妥。

“吴桐,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我想了一会儿说:“还是跟徐芳商量一下吧。”

她表示认可。

雨天的下午,我和徐芳坐在咖啡馆里,心情压抑。“你说的是真的?”徐芳一脸的愤怒。

我点点头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查了一下,这个月的营业款比上月少了将近8000块,网吧的客流量一直很稳定,这么大的差距是不可能的。”

“你准备怎么办?报警吗?”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只当吃个哑巴亏,这件事到此结束,跟你商量一下,准备把王琴调过去收银?”

“你这是商量吗?”她瞪了我一眼说:“你不怕我和王琴做手脚啊?”

我苦笑着说:“你还不如扇我一耳光呢!”

透过雨滴滚滚的玻璃窗,看到罗德明打着花伞走了进来。“这雨真大!”他跺着脚上的水滴,笑着说。

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问:“找我有事吗?”

我询问了一下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他想了一会儿说:“没了内鬼,这种软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

我思索了一下说:“自从徐姐病后,网吧一直没有负责人,我想让你帮我看着,你看怎么样?”

他很意外,“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尽力的。”

“我等会就去宣布。”我叹了一口气说:“梁翠萍怎么办?”

“先让她去我那儿吧。”徐芳想了一会儿说:“如果真让她跟在那个男人后面瞎混,迟早会出事的。”

自从做了调整后,网吧的营业额马上趋于正常,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校广播一早就通知大三学生中午去阶梯教室开实习动员会。系主任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在台上念着:“实习是对你们平时所学的书本知识进行测评,培养你们的处事能力,为将来的毕业论文的选题及写作收集信息资料,所以大家要在实习时制定好计划,结束时要交申请表、实习日记、指导记录表......”

这么多,听着头痛!

系主任还在那摇头晃脑:“大家要记好,实习时间是9月14日至明年1月3日,共16周,学生到达实习单位后,一周内需寄回《实习回执表》......”

姚雪以少有的认真态度在做着笔记,我笑着问:“怎么一下子变勤奋了?”

“光靠脑袋你能记得住?”

我指了指丁雪娇说:“我才不想浪费脑细胞呢,把她的笔记拿去复印一下不就成了。”

“那是你命好,白捡了一个能干的妹妹。”

会议总算结束了,刘勇苦着脸对我们说:“我还没有联系到实习单位呢?”

“开会不是说了吗,提倡学生自行联系实习单位,分散实习,确实有困难的,可由学院统一联系。”

“听说学院联系的都在外地,一呆几个月,那多无聊!”

“吴桐?”大家都看着我。

我拱拱手说:“找我没用,你寝室就有一个现成的,只要他答应,肯定没问题。”

“我怎么把许宏志给忘了呢!”刘勇拔腿就跑。

我决定把自己的实习地点安排在齐姐舅舅的公司,第二天下午没课,在宿舍吹了一会儿牛皮,快三点钟的时候来到公司。

总台没人,反正很熟,我径直走上去,敲了敲门,“进来,”齐姐舅舅在里面答道。

“舅舅!”我叫了一声。他“啊”地一下抬起头,张大嘴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总台没人吗?”

我点点头。他紧张地准备站起身,门突然开了,丁雪娇抱着个小孩走进来,发现我站在办公桌前和齐姐舅舅说话,像看见鬼魅一样地大叫:“哥,你来啦?”。

一点涵养也没有,这可是别人的公司!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赶紧跑去看,什么都没发现。

齐姐的舅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

说了声谢谢后,我转头问丁雪娇:“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联系实习单位呀,对吧?余董。”

齐姐的舅舅点点头。为什么又抱着个小孩子呢?我用眼神问。

“哦,是这样的,刚我外甥有点事,她正好在这儿,我就让她帮忙照顾一下。”齐姐的舅舅赶忙解释。

还是春节见到的那个小孩,看着怎么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他好像也一样,不停地对我“哦哦”叫着。

齐姐的舅舅问:“小桐,过来有事吗?”

我把想来公司实习的事告诉了他,并且说:“我只想来积累一些经验,您不用发我工资的。”

“瞧你说的,到时我外甥女知道了还不埋怨我。你选择在我们公司实习,是不是想从我这儿探听小鑫的下落啊?”

我红着脸无言以对。他笑着说:“看来你是不相信我呀。好,我答应你,没准真能出现奇迹呢,哈哈。”

有客人来访,我们起身告辞,齐姐的舅舅按了一下内线,一位中年妇女走进来,接过孩子匆匆离开了。

雪娇这丫头今天的行为很反常?回去的路上我不停地思索着。

“雪娇。”我叫了一声。

“啊?”她看着我。

“这世上你和谁最亲?”我问道。

“父亲啊,哦,不对,母亲也是。”真圆滑!

“再有呢?”

“没了。”

“那我呢,算不算?”

她点点头说:“算是吧。”

“能不能告诉我你去齐鑫舅舅的公司干什么?”

“不都告诉你了吗,这么鸡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学实习

从这丫头口中肯定问不出结果,气得几天都不理她,她却死乞白赖地找我说话,真是受不了!

“哥,下午有空吗?”丁雪娇问我。

“干什么?”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陪我去做头发吧?”

“我没空。”

“好哥哥,求求你了,马上就要实习了,我要用一个全新的造型出现在别人面前。”

有办法拒绝吗?她满面春风地去换鞋,“你穿成这样就出门?”我皱着眉问。一件雪纺小吊带,也太露了吧?

“怎么不行,是你老土了吧。”她不满地回道。

发廊里全是人,我对她说:“你进去吧,我想躺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她叫醒,“哥,好看吗?”

不会吧,好好的头发被她整成这样!她笑着问:“看我像不像hebe?”是有点,she中的可爱小天使田馥甄就是这个发型。

她近乎谄笑着问我:“哥,我们俩是不是很亲?”

“算是吧。”我警惕地应道。

“帮我把费用报了吧?”剪发带焗油,总共180块。

“怎么这么多?”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这是经典的bob头呃。”

“bob头?我不懂。”

原来所谓的bob头就是上世纪60年代沙宣设计的短发,清新自然,易于梳理,被白领一族所喜爱。这两年随着复古风潮的流行,bob头再次被人们接受。你还别说,穿件吊带衫,顶个bob头,看上去不仅清爽,还带着几分俏丽。

“这我不能报。”女为悦已者容,幸福的样子总是裹着一层甜蜜的外衣,“一看就知道这身装扮是为了取悦林的,我干吗当那冤大头?”

“哥......我恨不得一下掐死你!”

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家,丁雪娇忽然凑到我面前,嗲嗲地说:“吴桐哥哥,教我开车吧?”

“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她指着旁边一位穿红衣的女孩说:“你看她开车的样子多帅!我也想像她那样。”

“好,明天就陪你去驾校报名。”我随口说。

“我不,你先把我教会,都说一点不会的女生去学车,都会被教练吃豆腐的。”我晕。

第二天驱车来到闵行华漕的一个工业区,这里因为拆迁,有很大一块空地,除了几个拾荒者,基本上没有人,是一块绝佳的练车场地。

把我学到的驾驶知识和自己的开车心得给她讲了一番,“一踩二挂三打四摁五抬,轻抬离合慢给油”

“这么简单!”她嘟哝道。

一开始配合的很不好,不是熄火,就是油门过大,看着这么新的一辆车让她穷折腾,真是心痛。

离合总是踩不到底,齿轮发出“咔咔”声,我瞪着她说:“让你一脚踩到底,你没听见啊?是不是腿太短?”

那一刻她的眼神能吃人。好在她不笨,再加上我教导有方,半天功夫就开得像模像样,我也轻松了好多。

口好渴,看见对面马路边有家小卖部,我对她说:“我去买水,你千万别动车。”她满口答应。等我返回时,发现车没了,我脑袋“嗡”的一声,当时就懵了。

跑到马路另一侧,只见她把车停在车流中,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把车挪到安全的地方,我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愤怒情绪,一通臭骂,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胸部上下起伏。

再也不敢教她了,强马吃车地把她送到驾校,一个月后她如愿拿到了驾照。

开学不久我们就踏上了实习的路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厌倦了死气沉沉的校园生活,对外面的东西都感觉很新鲜,这是刚到实习单位时我的第一感受。

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这些社会人都把自己包裹在一层防护膜里,他们都按自己熟识的圈子活动,对新来的人很排斥,远不如我们在学校的那种单纯和简单。

和我一起的还有别的院校来实习的两位大学生,竞争从一开始就存在,大家为展示自己的能力,获得一个中肯的评价而发奋努力。忽然想起系主任的一句话:“踏上社会,就要接受残酷的现实。”

也许是齐姐的舅舅特别关照,整个办公室就我最闲。刚进去的那几个星期,那俩人每天都忙着给别人整理资料、复印、打字,我却整天坐在那里熟悉一些合同文本。看着别人都是一副很忙碌的样子,自己却干这些无聊的事,简直让人抓狂。

“很后悔选择这样的公司实习。”我在网上对“思事成伤”诉苦。

“是吗?我不觉得,你不是说那家公司做塑料生意的吗?那就抽空多了解塑料的物性,以及现在国内外原料的价格。”

“那些东西我看着就头痛。”

“难道比那高等数学还难?是不肯用心罢了。记住:是你要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你。”

机会总算出现了,有天早晨刚上班,孙经理让我去他办公室,看了我一眼说:“你叫吴桐?”

我点点头说:“是。”

“去整理一下,等会和我去一家公司谈业务。”

“我?”我指了一下鼻子问,

“是啊。”

这是一家台资企业,主要生产童车,本来是约好了的,我们在总台等了很久也没让我们上去。什么态度?我心里开始急躁,无数次跑去问,给我们的答复是:“请稍等!”

孙经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示意我别急。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他们的总经理笑着把我们迎进办公室,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有客户来参观。”

“没关系。”孙经理连声说:“这说明林经理生意好呀,怎么样?给我们点生意做做,价钱肯定比他们便宜。”

林经理摸了一下头说:“物性表我也看了,但日本人不同意呀?”

“能让我见见他们吗?”孙经理问。

林经理面露难色,孙经理笑着说:“哈哈,林经理不要有顾虑,我会保密的,这点商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这家工厂有日本人驻厂。第一次和外宾接触,有点紧张,他们都用日语交谈,我一句都听不懂,孙经理一会儿对我说:“台化ag12a1。”我赶快把物性表递给他;过一会儿又说:“奇美707。”我同样照做。

最后日本人同意用我们的原料做测试,孙经理问我:“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他把钥匙递给我说:“去祁连山路提一包料。”

等我返回时,只见孙经理正在门卫室里焦急地踱着步,小声问:“午饭吃了没有?”

我摇摇头,他递给我50元钱说:“去买点东西垫一垫,等会还要干体力活。”钱我没要。

这包原料注塑成型后,用在一款学步车的升降装置上,装配和一般测试很快就通过了,接下来是抗疲劳测试。用一个20公斤重的沙袋,在30公分的高度砸3000次。

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认真,趴在那儿一下一下地数,每满100下划个勾。孙经理太胖,连100下都没砸到就气喘吁吁。真累啊!当我砸完3000下时,瘫在那儿动弹不得,铁管都被砸变了形!

我们的原料的确不错,测试下来,全部通过。日本人伸出大拇指表示认可。

“这笔生意谈成啦?”

日本人摇摇头,原来他还要将样品寄到日本重新测试。听说日本人做事会认真到“愚蠢”的地步,餐馆洗盘子一定要洗七遍,一个中国留学生投机取巧少洗了几遍,结果这个留学生再也找不到工作;还有更厉害的,日本宾馆培训外国员工做保洁,他把马桶洗干净后,从里面舀起一瓢水当众喝掉,对员工说:“就是这个标准!”以前一直不相信,今天总算见识了。

说实话,在这段时间里,孙经理带的很认真,我学的也很努力。渐渐的,我掌握了一些销售流程和技巧,自己也试着跑了一些单位,成绩还不错。有天我刚回公司,孙经理把我叫去说:“那家玩具厂同意用我们的原料了,明天就送货。”太好了,我们击掌相庆。

可能是我的销售业绩一直不错的原因,公司给我的薪水超过了很多老员工,他们肯定很不舒服,大家越来越疏远我。后来又不知道谁探听到我是余董的准外甥女婿,看见我更是躲得远远的。

我把这些苦恼都告诉了“思事成伤”,她回道:“有得必有失,如果你和他们一样庸庸碌碌的,可能他们就会接纳你了。”

“为什么?”

“那是弱者的自我保护。但你肯定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缺少沟通能力,也缺少亲和力。”

“那怎么办?”

“慢慢来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元旦一过,我的实习也很快就要结束了,齐姐的舅舅在我的实习表上盖完章说:“毕业过后,到我的公司来吧,工资你自己说。”

我笑笑说:“舅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趁年轻好好积累一些经验,我不想一辈子给人打工。”

他拍了拍我的肩说:“我知道小鑫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不错,年轻人就要有闯劲,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肯定会帮忙的。”

又回到熟悉的学校,大家感触颇深,就快离开了,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份友情。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离别眼泪

毕业就在眼前,毕业论文的整理也很顺利。

在这连绵的梅雨季节,潮湿的空气中含有淡淡栀子花的香味,每年的这个时候,校园里总是弥漫着离别的情绪,伤感、泪水、留恋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像才进校园的感觉,怎么一下子就要分开了?几个人静静地坐在宿舍里,听着流行歌,心情激荡,思绪也在扩张。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譬如时光,还有青春。

“明天就是论文答辩了。”许宏志说:“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老师是不会刁难我们的。”刘勇说。

我表示赞同。许宏志苦着脸说:“我的论文是请人代写的,感觉挺紧张的,到时要是结结巴巴地答错了,那就惨了!”

可怕的日子终于来临了。老师坐在最前排,点到名的依次走到前台,面对着大家进行答辩,看着确实有些紧张,随着上台人数的增多,看看别人的表现,我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我这篇论文是被“思事成伤”要过去找人修改过的。又被我熟记于心。

点到我的名字时,我快步上台,等我口沫飞扬地读完我的论文时,老师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是专业学计算机的,为什么对c/s和b/s结构分析的这么透彻?”

“因为我比较感兴趣。”按照“思事成伤”的要求回答。

老师点点头,接着问:“请你谈谈c/s和b/s的优缺点。”

这有何难,我不假思索,张口就来:“c/s系统的各个模板之间都有很大关联性,所以它的升级成本比较大。b/s则大大简化了客户端,企业对b/s进行升级时只需在服务器端更新就可以了,而且在征得客户许可的情况下可以进行远程维护和升级。”

我停顿了一下,老师示意我继续,我接着说:“当然和c/s结构相比,b/s结构似乎更多地考虑了实用性,在数据的安全性和服务器的安全性上略显不足。这就是它们的优缺点。”

......

老师赞许地点点头,通过了!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弯腰鞠躬:“谢谢老师!”

毕业典礼安排在6月26日进行。今天的着装有特别要求,学院前几天就出通知了,上衣必须是白色或者浅色有领衬衫,系深红色的领带或者领结;要穿深色裤子;不准穿凉鞋。

典礼于上午9点30分正式开始,里面座无虚席,礼堂正前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校徽,横幅上写着活动的标语,广播里播放和典礼气氛配套的音乐,整个礼堂在柔和的灯光映衬下,显得庄严而隆重。

校领导、有关部处和学院负责人在主席台就坐,国歌声后,校长首先发言:“在这个夏意渐浓、花草并茂的时节,我们又要送走一批栋梁之才。同学们在校期间勤奋学习、刻苦钻研、勇于实践,在各方面都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绩......”

校长最后寄语:“你们在这学有所成之时,要学会知恩感恩,做一个正直、诚实和善良的人,将所学的知识转化为创造力,成为国家和社会所需要的有用人才,在实现自己人生目标的同时,切实担负起自己所应负的社会责任。同时也希望你们有空的时候常回母校看看,共同为母校的发展添砖加瓦。”

热烈的掌声后是教师代表、家长代表依次发言,丁雪娇随后代表毕业生发言,懒得听,那稿子是我熬了一个通宵赶出来的。开始可能怯场,有些结巴,很快就稳定了情绪,读得声情并茂,赢得一片掌声。

最后的环节是颁发学位证书,大家依次走到指定地点穿学士服,每20人一排,在指定位置等候。由一名工作人员引导着从主席台南侧上台,先向校领导鞠躬致敬,随后用双手接过证书,等校领导拨完流苏后,我们齐齐向后转,把学位证书放在胸前,和校领导合影留念,然后从主席台北侧下来,小跑着回到更衣室,脱下衣服给下一组同学。

有点滑稽,现场也有点乱哄哄的。有工作人员过来问:“谁的学位证书还没交?”

“为什么要交?”我一头雾水。

“你看那本是不是你的?”他没好气地问。

原来是人太多,随便拿一本装装样,“下午去班上领,还要签字呢。”

从礼堂出来,不想回家,决定去宿舍转转,一踏进宿舍,只见满地的书,刘勇正在这些书海里翻检着,“你这是干什么?”

“这些书都太沉,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整理一下,等会拿去卖掉。”

“当废纸卖吗?那又卖不了多少钱啰。”

“哪里,食堂到宿舍楼下这几天都成了一个小跳蚤市场了,全是大四的学生把旧书拿去卖给低年级的。”

他把书打好包,拎着就往外走。“要我帮忙吗?”

“废话,门口还有两包呢。”

路边摆了很多书摊,我们也学着样子圈了一块地,把书薄薄地摊在地上,旁边一位老兄把自己吃饭的洋瓷碗也拿了出来,“咣咣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吸引了好多女生,他更卖力了,“看希奇、看古怪,看孙悟空打妖怪,看猪八戒谈恋爱。不如看我的资料大甩卖,太重没法带,贱卖真无奈,考研的、四六级的,以前花了几百块,哪样我都舍不得买......哈,哈,哈。”他自己绷不住,先乐了。

“太贵了。”有人抱怨。

“就我这还贵?店里是它的好几倍!抽包烟伤了肺,喝瓶酒伤了胃,打牌输钱不实惠,这样乱说可不对。”

一会儿一大堆专业资料都被别人抢购一空。

见我们看着他笑,就走过来和我们聊天,竟然是刘勇的老乡。我笑着问他:“你怎么那么能说?”

“被逼的,家里穷,为了筹集学费,平时就在外面摆摆地摊。”

“久炼成钢。”我笑着说:“能不能帮帮你老乡?”

“行啊。卖完了请我吃份盒饭。”

也不怕难为情,敲了几下手中的洋瓷碗,扯着嗓子又吆喝起来:“千般算,万般算,打折的东西最划算。原价一本三十三,现在只卖六七元,你说惨不惨?东西便宜不敢喊,书贩子听见要造反。”

“这书真有用吗?”一位瘦瘦的女生过来问。

我忙说:“是啊,没用的全当废纸卖了。”

那位老兄马上接茬:“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这些书籍就是好,四六级考试少不了。三本只要一本价,不买考试要抓瞎......”

“行了行了。”那位女生瞪了他一眼说:“你也别在这穷叫唤了,给你150块,我全要了。”

“真的?”刘勇来劲了。

她点点头,“帮我送宿舍去。”

从女生宿舍出来,刘勇掏出50元钱递给那位男生,他愣了一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报酬哇。”

“我不要,”他生气地说:“说过只要一份盒饭的,你不把我当老乡了?”

我扯扯刘勇的衣襟,说:“就按他说的办吧。”

刘勇最后还是选择了上次我和林佳一起吃饭的大排档。老板还认得我,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我们相互做了介绍,原来他叫陈浩然,外语系的。

“你也回老家吗?”刘勇问。

他摇摇头,“回老家干什么?这儿到处都是机会。”

“那你卖书干什么?”

“在学校时都不喜欢看书,现在毕业了,没了压力,更不愿意看书了,留着也是个累赘。”

的确这样,我心里想。他反过来问刘勇:“你回老家啊?”

刘勇点点头说:“我爸让我回去考公务员。”

“公务员?倒是一个稳定的职业,可我不行。”

“为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这人见到钱就跟见到娘似的,没办法,从小穷怕了。另外还很好色,如果到了关键位置,弄不好会犯错误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过后又想:知道自己的弱点,又没办法克服,提早预防,也算是自知之明吧。

这顿饭吃了很久,尤其和这种健谈的男生一起用餐,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等到我们吃完饭,天已经黑了,结帐的时候刘勇豪爽地伸出手:“老板,理单!”

老板走过来指着陈浩然说:“帐单这位小伙子已经付过了。”

“这怎么行?”

他冲刘勇笑笑说:“同是息县人,临毕业了还能相识,这难道不是一种缘份吗?谁请客都一样,下次改你请。”

明天就要分别了,吃过晚饭,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来到教室,所有要好的、熟悉的乃至以前关系不太好的同学都合影留念。然后疯狂地拥抱,开始时是男的抱男的、女的抱女的,后来是男女各排一队,依次拥抱,那伤感的眼泪啊,止不住地流。

我们相约,10年后再聚首。

那晚我留在了宿舍,却是一夜未眠,大学四年的一幕幕一直在我脑海中回放,耳边传来了离别的歌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别了,我的大学生涯。

******第二卷《大学生活》至此全部结束,,谢谢大家的关注********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找到了工作

今天心情着实不爽,送走那些同学,我把车开回小区。喷水池旁,一位漂亮的小男孩正在那儿拿着棍子搅水玩,虽然没有什么稀奇,小孩子吗,一张塑料卡片,甚至一个小弹珠都能玩上半天,很容易满足的。但是现在的心情不同,真想像他那样无忧无虑!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呢?”我蹲下身问道。

“我在画兔子呢,你看这是它的长耳朵,这是它的胡子,这是它的尾巴。”孩子真是富有想像力,那只是棍子划过无痕的水面而已。

这情形让我想到童年,想到纯真,想到梦想,想到蓝天,想到白云,想到空中飞翔的老鹰,还想到了黑猫警长......在孩子的世界里,充满奇思妙想,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但没成人那么强烈。

一直长不大,该有多好!我静静地想。

“叔叔,你会画吗?”

我点点头,他把棍子递给我,我摇着头说:“叔叔想看你画。”他想了一会儿说:“我画鱼给你看,这是它的头,这是它的须,这是它的身子,这是它的......”

“小明,你在干吗呀?”一位很洋气的少妇气冲冲地跑过来,“不是告诉你别和陌生人玩吗?”

我尴尬地陪着笑:“你儿子真聪明!”

她瞪了我一眼,“这不关你的事。”抱起孩子走开了。众目睽睽之下,我狼狈地逃回家。

电视开着,丁雪娇竖着两腿,手撑着下巴趴在沙发上看报纸,斜眼看了我一眼说:“哥,你回来啦?”

“你在干吗呢?”我倒了一杯水,挨着她坐下来。

“找工作啊。”她坐起来问:“哥,你说我最适合做什么工作。”

“你适合的工作多半拥有自己的专属空间,薪水可以不高,但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而且很固定,不容易被外界所影响,所做事情都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钉是钉铆是铆。”

“我就那么教条?再具体点。”

“例如人事主管,教师或者公务员。”

“那你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我比较适合活动性较强或者业务类的工作,因为个性好动,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比坐牢还难受,同时我也不喜欢受拘束。比较适合做推销员,或者经济人什么的。”

她拿起一张报纸说:“好,我听你的,就向这方面发展。”

“哥。”她叫了我一声。

“什么?”

她指着旁边没住人的房间说:“我们把那间房子整理出来吧?”

“好啊。”我笑着说:“给我未来的妹婿住吧?”

“哥......”

在虹桥机场的国内到达大厅,我们焦急地等待着。媛媛要乘飞机来上海,在我的意识中,每次接人都晚点。电子显示牌上终于出现航班抵达的信息,出口处已经有免托行李的旅客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旅行箱的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看见了!”丁雪娇扬着手尖叫:“我们在这儿。”

媛媛拖着个行李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粉色荷叶边的衬衫,一条浅灰色牛仔裤,明眸皓齿,细长的身材显出一种潇洒的随意,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青春动感的活力。

“等很久了吧?”她笑着问。

两个女孩热烈的拥抱,我们提着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厅

一路上,丁雪娇热心地介绍上海的风土人情和这四周的建筑,媛媛只是倾听,偶尔也回应几句,过了很久才问:“你们的新房在哪儿?”

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丁雪娇马上接口道:“马上就要到了,高架下去几分钟路程。”

“这房子真漂亮!”媛媛由衷地称赞,接着感慨:“我要努力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样高档的房子啊?”

我笑着说:“那还不简单,找个有钱的老公嫁了,车子房子哪样没有?”

她看了我一眼说:“可惜别人看不中。”

随便梳洗了一下,我对她俩说:“走,我请你们吃晚饭去?”

“不用了吧,就在家里面随便弄点吃的?”

丁雪娇拦住说:“你替他省什么,他有钱。今晚沾你的光,正好擦点油。”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中式餐厅,要了个小包厢,这里环境不错,桌椅都是藤制品,餐具全部选用青花瓷。装潢也很有格调,简洁至及的设计配上独具特色的灯光,看上去好温馨。另外还可以领略独一无二的户外风情,可以让人彻底放松心情。

媛媛叹道:“这里环境真好,给人一种飞越时空的感觉。”

“在你眼中什么都好!”我笑着问“想吃点什么?”

“客随主便。”

我看了一眼丁雪娇,她马上说:“我先申明,不能太辣啊。”

“一人点一样吧?”我将装帧的极为讲究的菜单递了过去。

最后我们点了柠檬乌骨鸡、酸萝卜牛肉、烤猪手、红烧鮰鱼,想想又点了一个汤。

“你们喝什么?”我转过头问。

“果汁吧。”她俩都不能喝酒,这我是知道的。

“哥,这红烧鮰鱼味道真不错!”

鮰鱼一直被列为鱼中上品,苏东坡曾写诗赞它曰:“粉红石首仍无骨,雪白河豚不药人”。诗中道出了鮰鱼的特别之处:肉质白嫩,鱼皮肥美,兼有河豚、鲫鱼之鲜美,而无河豚之毒素和鲫鱼之多刺。在海帮菜中,红烧鮰鱼是一道经典菜式。

包厢里的灯照在鮰鱼上,反射出银色的光。卤汁鲜稠味浓,鱼块晶亮泽润,色型美观。丁雪娇只知道好吃,还不知道这盘菜特贵。吃到最后只剩点汤汁,她瞅了我们一眼,也不再装淑女,将碗中的饭全部倒在盘中,拌饭吃了。

“你小姨好点了吗?”我看着媛媛问。

“还那样,保姆换了好几拨了。”媛媛动情地说:“吴桐,我替小姨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小姨活不到今天。”

“哪里?好像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转移话题问:“对了,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我想当报关员。”她回答说。

“听说入这行挺麻烦的。”丁雪娇接口说。

“是啊。”媛媛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有报关证,英语6级,由于缺少经验,在北京那边也递了一些简历,正规一点的企业都不愿意接受。后来听说上海这边外资企业多,就过来碰碰运气。”

“没经验找工作的确难啦!”我说。

丁雪娇也说:“我还听说报关员工资相差很大,普通人入行的工资才1000多块,有二三年工作经历的报关员,也只有5000多块钱的月工资。”

“每月5000块已经不少了,我爸有20多年工龄了,每个月才拿3000多块呢。”媛媛小声说。

“不会吧?”丁雪娇表情很夸张:“我们那儿的生产队长,每个月拿的都比你爸多!”

“那能比吗?”我瞪了她一眼说:“内地和沿海是有区别的。”

“礼拜六我们都去人才市场吧。”我看着媛媛说:“正好后天林也要来,大家慢慢找吧。”

媛媛点点头。

林两天后如期而至。这几天我们把自己关在家里,全身心地为周六的招聘会做着准备,每个人都为自己准备了一份简历,尽量往上面贴金,他们仨人都有很多获奖证书。我除了毕业证书和英语四级证书外什么都没有。真后悔呀,四年大学,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周六一大早,我们很早就起来,先去中山西路看了看,规模不大,又一路杀往八万人体育场,手中的简历很快就没了。晚上回到家里,突然很迷惘,难道这样就算踏上了社会了?忽然没了方向?

毕业的兴奋马上被残酷的现实所湮没。接下来的时间是等通知去面试。

可能是他们的简历上的亮点太多的缘故吧,都获得了面试的机会。我则好像被人遗忘掉了,真伤自尊!

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可以忘记烦恼,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总算来了,通知我隔天上午去面试。立马就清醒了,第一次真正的面试,肯定得好好准备一下,“思事成伤”又嘱咐我面试时应该注意的细节。

早上很早就出发,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那家公司。大厦还蛮漂亮的,我径直乘电梯上了三楼,去总台领了张面试申请表,认真地填好,之后叫我进去,面试官是位年轻女生,很和蔼。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面试,多少有些紧张。面试官首先递给我一张测试卷,要求我在10分钟之内完成,很简单,觉得在羞辱我的智力;然后用英语和我对话,慌得我满头是汗,她肯定也感到很痛苦,马上改用中文,我心想:糟了,肯定没希望了,反倒放下心来,不再紧张了;接下来让我现场推销,由于没了心理负担,表现的很自然,她不停地点着头。

她站起来说:“你稍等,总经理要和你聊几句。”

啊,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笑笑说:“你别紧张,我们总经理很好说话的。”

等了约有半小时,有人把我领进了总经理室。总经理很年轻,也就30来岁吧,他看了一下我的简历说:“你所有的经历就是实习时卖过原料?”

“是的。”

“你这简历上看上去很平淡,给一个你留下来的理由。”

我想了一下说:“天道酬勤,我会努力的。”

总经理按了一下内线,那个面试官很快进来,“朱总,您找我?”

“梁静,带他去办手续。”

不会吧,这样就找到了工作?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成了上班族(1)

太高兴了,得买点东西回去好好庆贺庆贺。“嘎”地一声把车停稳,惊到了一对正站在广告牌下旁若无人接吻的小情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神经病!”男孩子骂了一句,拉着女孩子走开了。

感觉什么都美好,年轻的生命,好象疯狂生长的藤蔓,异常努力地爬向自己需要的方向。

拿着两大包吃食敲开家门,发现三张不开心的脸。“哥,你回来啦?”丁雪娇有气无力地斜躺在沙发上说。

“怎么啦,不开心吗?”

“郁闷啊,今天又是全军覆没。”丁雪娇叹了口气说。

“全军覆没,结论下得太早。”我抖了抖手中的吃食说:“你郁闷去吧,我们三人把这些东西解决掉。”

“你买吃的啦?”她噌地地爬起来,“我要化郁闷为食量,转移我的抑郁和焦躁。”

媛媛笑着说:“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找到工作了?”

我点点头,“下礼拜一去上班。”

“做什么工作?一周工作几天?月薪多少?供不供应伙食?办不办‘三金’?加班怎么算......”丁雪娇一口气问了十几个问题。

这些我都没问,我愣愣地摇摇头。

“哥,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了,为什么不问清楚呢?”

“先干干再说吧,不行就换,又没有签卖身契。”林看着我说:“恭喜你了!第一次面试就成功了。”

我安慰他们说:“成功了当然好,失败了也别灰心,重头再来,阴霾不可怕,因为太阳总有升起的一天。”

“你这种安慰法,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丁雪娇嘟哝道。

明天就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啰,以前都是睡到自然醒,以后就没这个命了,临睡前我不禁叹到。

和我一起被录用的还有一位男生,叫刘强,他被分到了企划部,我则被分到了销售部。梁静把我带到了经理室,指着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说:“他就是你们的经理,叫刘咏。”

梁静随便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刘经理坐在办公桌后面,指了指前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首先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接着又主动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概况。原来公司在广东那边有一家地板厂,主要生产强化复合地板和实木地板,另外还代销台湾某个知名品牌的地板,我们负责上海这边的销售。他笑着看了我一眼说:“小吴啊,我们这个部门人少,加上你总共才4个人,你要在短时间里熟悉流程,尽快独挡一面哦。”

将细节一一做了介绍后,又将一匝资料递给我说:“你先拿出看看,过几天我带你到仓库转转,熟悉熟悉产品。”

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很乱,他们肯定都去跑业务了。我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中午吃过饭,闲着无事,又把办公室好好整理了一遍。

三点半钟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叫:“哇噻,变样了,变样了!”

大家都自我做了介绍,个子高点的男孩叫佳宜,矮点的叫景明,女孩叫刘铃,都和我差不多大。

快四点钟的时候,大家都夹着个笔记本往会议室跑,我不解地看着他们,刘铃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走呀,去开例会。”

原来公司规定每天下午都要开碰头会,刘经理咳嗽了一声说:“今天我们的团队又增添了一位新成员--吴桐,大家欢迎!”零零落落的巴掌声,我站起来弯腰鞠躬。

刘铃把会议记录推给我说:“哎,我总算熬出头了,这本会议记录以后就由你保管了。”

刘经理看了一眼佳宜:“沪南的那笔业务谈得怎么样?”

“很有希望。”佳宜停了一下说:“但他们经理要10%的回扣。”

“怎么这么多?”

“还特别交待,全部要现金呢!他同意价格可以略微上浮,但不能超过2%。”佳宜补充说。

刘经理皱了一下眉头说:“先不要答复,我和总经理商量后再说。”

“要快啊,否则被别人抢去了。”佳宜催道。

“下沙的那项工程比较难做。”景明叹着气说。

“为什么?”

“那个承包商油盐不进,磨了一天嘴皮子,还是纹丝不动。”景明摇着头说:“不过顾村的那单业务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就可以去签合同。”

“明天记得提醒我。”刘经理点点头,转过头问刘铃:“你呢?”

她摇摇头。刘经理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月如果还完不成业绩,月底只好请你走人。”

“什么业绩?我听不懂。”等刘经理他们走后,我好奇地问刘铃。

她叹了一口气说:“你慢慢就会知道的,新人满三个月后,每个月都要完成一定的销售额,连续三个月完成不了销售额的就卷铺盖走人。”

“这么厉害呀?”我张大嘴巴问道。

“我索性都告诉你吧。”刘铃重新坐下来说:“实习期满后,第一个月的销售客是20万元,第二个月是30万元,以后每个月都不能少于50万元。”

“这能完成吗?”

“反正挺痛苦的,我们这种地板又没有什么名气,要是像圣像、德尔那些品牌,闭着眼都能完成。”刘铃接着说:“你慢慢就知道了,公司的规定也有些变态,无论你是新员工还是老员工,业绩即使超出规定很多倍,假如电话量没有达到每天50个,照样要扣钱;每个月都必须增加新客户,否则也要扣钱;仓库发出去残次品,被客户投诉,也要陪着扣钱......”

“前两条还可理解,最后一条我就不明白了,是仓库原因,为什么要扣我们的钱?”我不解地问。

“你是跟单的啊。”她面无表情地说:“表示你没沟通好,没有及时处理啊。总之,拿他们这点钱,不知道有多痛苦!”

我还想说什么,她催阻道:“下班了,以后再说吧。”

“你住什么地方?”我问刘铃?

“天山路,你呢?”

“我也住那边,要不我送你一程?”

“送我?”她问:“你有车?”

看到她惊讶的样子,我赶紧否认:“是别人的,第一天上班,怕迟到,借过来开一天。”

她点点头,边打开车门边说:“就我们这点工资,连油钱都不够,哪能供得起车?”

“刘姐,”我看着她说:“实习期的工资怎么算?”

她吃惊地看着我说:“你还不知道啊?1000块钱底薪,再加饭贴什么的,总共不超过1500块钱。”

“这么少!”我挠挠脑袋说:“转正了呢?”

“完成定额后,底薪1200块,补贴都一样,超额部分按2%给你提成。”她捶着脑袋说:

“销售额定得那么高,对于新人来说,每个月都疲于奔命。”

快到天山路了,“你家住哪里?”我侧过脸问道。

“天山商厦过去,芙蓉江电脑城后面。”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假寐。

“是这里吗?”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区,我轻声问。

“啊,到啦?”她睡眼惺忪的朝窗外看了看,“就是这儿。”

她关上车门,扬扬手说:“谢谢你啊!吴桐。路上小心点。”

办公室的冷气总是让人忘记外面的酷热,我无聊地坐在里面整理着资料。梁静走了进来,我赶快站起身,从别人口中知道她是人事部经理,问了声:“梁经理好!”

她笑着问道:“你们刘经理呢?”

“一早就出去了。”

“这家伙,怎么溜得这么快!原本想搭他一个顺风车的。”她又转头问我:“对了,你叫吴什么来着......”

“吴桐。”我马上补充。”

“对,对,对,你会连接网络打印机吗?我有资料要打印。”

“会啊,我现在就帮你弄。”随她一起走进人事办公室。

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针式打印机真麻烦,需要一张张塞纸,她里外来回跑着,忙得不亦乐乎,高跟鞋敲击着地板,吵得人头疼。

我走过去说:“我帮你吧?”

“好呀!”

“不过要先说好了,刘经理回来时你要跟他解释一下,否则他还以为我偷懒呢。”我笑着说。

“行,你倒是挺狡猾的!”她嘻嘻笑着。当经理的人就是不同,小意不张扬,总给人一种沉静而温婉的感觉。她其实很有形,精致的五官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长短适中的秀发被她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淡妆素抹,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清香。雪娇的目标也是当人事经理,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我怔怔地地想着。

“有什么问题吗?”她摸了一下脸说。

“没,没有。”刚才有些失态。

我想办法岔开了话题。聊了一会儿后,她很快放下了领导架子,我们的谈论的内容就更广泛了,从那天的面试到最近被美军捕获的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从神奇小子丁俊晖到性感偶像姆贝克汉,越聊越来劲。刚开始她注视我的眼神从来不超过三秒,但随着交流的深入,她眼神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久。后来无意中竟然冒出一句:“你还挺帅的!”自知失言,满脸通红。

“是吗?和你比起来差远了,在气质上首先就输给你了。”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

她看上去很开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了上班族(2)

我们正说笑着,楼下传来汽车声。梁静说:“肯定是刘经理回来了?”

我不解地望着她,她笑笑说:“他开车特猛,刹车声音很大。”不一会儿,传来了玻璃门开启的声音,可能以为我在偷懒,他大声叫着:“吴桐?”

我小跑着回到办公室,他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说:“资料都整理好了吗?”

我摇摇头。

梁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刘大经理回来啦。手头有些急用的资料忙不过来,把你手下的帅哥借用了一下,你可不准生气哦?”

“用吧,用吧。”刘经理一脸的坏笑:“可得悠忽着点,他还小,别累着。”

“狗嘴吐不出象牙。”梁静闹了个大红脸,瞪了他一眼说:“对了,下午借你的车用一下。”

“行啊。可我说好了,别指望我给你开车,下午有客人要过来。”

梁静指着我说:“让他开吧?”

“你怎么知道他会开车?”不光我吃惊,刘经理也好奇地问。

“面试那天他可是开车来的,奥迪呢,比你的车高档!”

刘经理把钥匙放在桌上,“记得给我加点油噢。”

中午吃饭的时候遇见刘强,坐在角落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端着饭挨着他坐下来:“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他摇摇头说:“你说我们的经理是不是有病?被总经理骂了,却找我撒气!”

“忍忍吧,谁让咱们是新人呢?”我劝道。

“我干吗要忍?”他放下筷子说:“我是靠技术吃饭的,到哪里都饿不着,不像你们搞销售的,要看别人脸色吃饭。”

一口饭差点噎住,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咽下去。这种人,不可理喻!忽然想起“思事成伤”的一句话:不要总为没找到好的工作环境而遗憾,好的环境给你的是幸福,坏的环境给你的是经验。好的环境固然好,但可能导致你裹足不前,坏的环境反而激起你的斗志,让你在逆境中成长,从某种意义上说反而是好事。

回到办公室时,梁静还没过来。口好渴,公司有免费咖啡,我泡了一杯,看看在办公室埋头忙碌的刘经理,想了一会儿,决定给他送进去。

敲门声找扰了他,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中午是私人时间,没事不要......”忽然看到了我手中的咖啡,尴尬地怔在那儿。

“谢谢!”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为什么这样做,是巴结我吗?”

“巴结谈不上,咖啡是公司的。”我笑了一下说:“因为我们都在休息,而你还在干活,觉得当领导也不容易!”

他摇摇头叹道:“你还是学生。”

梁静在外面叫我,刘经理摆摆手说:“你去忙吧,路上小心点。”

“你有几年驾龄了?车开得这么稳。”梁静问。

“9年。”

“你就吹牛皮吧!你今年才多大?”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我14岁时我爸就教我开车,15岁就偷偷把家里的车开出去兜风,为此挨了无数次罚”

“家境那么好,还出来打工?”

有点炫富的感觉,不能再聊下去了。我指着前面的指示牌说:“往左还是往右?”

“直行,长宁路大转。”

她要去的地方真多。快四点的时候刘铃打电话过来问:“吴桐,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梁经理的事还没办完呢。”

“真倒霉!”她嘟哝着:“还得我记录,记录本在哪儿?.....我找找,哦,看见了,没事我挂了。”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他们仨人无聊地看着电视,听见门响,丁雪娇赶紧站进来说:“哥,你那什么破公司?怎么总是加班?”

媛媛接过我手中的包说:“饿了吧?就等你吃饭呢。”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滴说:“以后不用等我了,饭好了你们就先吃。”

“还好,又不饿。”林马上说。

“假话。”丁雪娇瞪着他说:“跑了一天了,能不饿?”

我松了松领带说:“怎么样?”

媛媛小声说:“在上海找工作,远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

丁雪娇也附和着说:“就是,我们整天穿梭在大大小小的人才招聘会现场,也收到了好多面试通知,但一听到我们是应届毕业生,就没有一家愿意收,我们那些制作精美的求职简历和红彤彤的毕业证书,就跟臭狗屎一样,丝毫引不起他们的注意......”

“你给我打住!”我伸手阻止,“就你提的那些条件,早把人吓跑了,月薪5000,不加班,一周工作不能超过5天,谁敢要啊!”

“可以商量吗。”她声音越来越小。

“你以为这是买小菜啊?可以讨价还价。”

她不作声了。我转头对林说:“你有没有联系以前实习的那家企业?”

他摇摇头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我来问问。”我拿起电话给许姐:“姐,吃了吗?”

“吃了,有事吗?”

“就是我以前那个同学,想在上海找份工作,干他们这一行的一定要有经验,所以......好好,你帮我问问。对,对,还有事,我还有一位女同学,也是今年刚毕业的,想找一份报关员的工作,报关员证?有,有,所有证件都有。”

许姐在电话中笑道:“吴桐,咱俩办个职业介绍所吧?你负责招,我负责介绍。嘻嘻,还有别的吗?”

“没了。”许姐随后把电话挂了。

“哥,你怎么就没想到我呢?”丁雪娇不满地大声嚷道。

“你?”我没好气地说:“你那条件,哪家公司瞎了眼,招你去当董事会主席。”

一个星期后,林和媛媛的工作都有了着落。林还是去了以前实习的那家公司,媛媛被安排到一家外贸公司跟单。丁雪娇也只好面对现实,再也不敢挑肥拣瘦了,后来被一家公司招去做文案。

;晚上吃饭的时候媛媛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着问:“有事吗?”

“林他们单位有宿舍,我现在没钱,等我发了工资再搬出去。”

“搬出去?”我瞪着她说:“你知道这附近房租有多贵吗?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付房租呢!”

“那怎么办?”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有撵你走吗?”

“我付你房租吧?”

“那我真要撵你出去了!”我气愤地说。

“媛媛,你真是的,房子本来就是空着的,你客气什么?”丁雪娇也劝道。

这个夏天有点热,红色、橙色、黄色的高温预警已经发过好几次了,这是不是全球变暖的佐证呢?

同一办公室里,他们仨人合伙欺侮我是新来的,借口要吃罗贝拉冰淇淋,认了吧,谁让我还有求于他们呢。

敲开刘经理的门,他看了一眼冰淇淋问:“他们三人又在敲你竹杠了?”

我摇摇头,这可不能承认,妨碍安定团结的事我可不做。刘经理示意我坐下,拆开冰淇淋咬了一口说:“整天呆在公司怎么行,下午陪我出去转转。”

吃过午饭,我们就准时出发。刘经理把钥匙递给我:“漕宝路,我先躺会儿,到地方叫我。”

仓库还挺气派,里面堆积的全是地板,外面有很多货车在等着装货。看来刘经理是这儿的常客,大家都上前和他打招呼。

刘经理不停地跟我讲解着:“家庭装饰常用的地板主要有实木淋漆地板、铭木实木地板、强化复合地板、竹木地板四种。一般我们讲的木地板主要是前三种,竹木地板作为新型的装饰材料在家庭装修中较为少见。”

他拿起一块地板对我说:“这就是淋漆地板。建材市场中,淋漆实木地板以国产产品为主,也有少量进口产品;铭木实木地板多为合资企业产品;而强化复合地板则多为进口产品。”

“这得多少木头啊!”我叹到。

“是啊。我们公司是集林木资源开发及木制品生产于一体的综合性公司,在东南亚拥有林木基地,总部在香港,内地业务刚刚建立,目前业务量还很小。”他又举着一块地板对我说:“这就是铭木地板。说实话,所有厂家的地板质量都在伯仲之间,在地板行业中,有这样一种说法‘三分地板,七分安装’,说明售后安装质量的好坏,决定了地板今后使用的寿命。所以公司把售后服务单独列出来,作为对业务员考核的一个项目。”

我点点头,彻底明白了刘铃上次说的话了。

刘经理叹了一口气说:“目前地板的售后是最大的问题,没有一个好的铺装队伍,再好的地板也是枉然。”

我怔了一下,如果我去组织一个队伍,专门安装这些地板,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吧”刘经理看了我一眼说:“你打电话回公司,说赶不回去了,下午例会取消。”

车驶出了仓库,我侧过头问刘经理:“我们现在去哪儿?”

“找地方喝两盅吧。”

现在还不是吃饭的点,餐厅人很少,我们找了个二楼最佳的位置坐下来,透过若大的观景玻璃窗,看见太阳慢慢没入地平线,暮霭夹着薄雾在远处大楼间萦绕,黄浦江的夕潮把苏州河沿岸的船只都顶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了上班族(3)

大上海的夜色,真美!我心里不禁赞道。

服务员给我们每个人都端来了茶,清香四溢的大麦茶,这种茶素有“东方咖啡”之称,金黄的色泽,闻起来有点咖啡的焦香,入口微苦带涩,之后是回甘。

“这种茶在日本和韩国比较流行。”刘经理说:“近年随着日韩之风的掀起,也将这种茶吹到了中国,虏获了好多中国消费者的心。”

“我还是第一次喝。”我怔了一下说:“听说喝这种茶会致癌?”

他点了一下头说:“我也看过这方面的文章。这东西在人家日韩流行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安全性应该不用怀疑,再说我们是偶尔喝一次,怕什么?”

“先生请点菜。”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刘经理并不接,笑着问:“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菜,给我们介绍介绍?”

“特色菜有油焖大虾、平锅鲶鱼、至尊烤牛排、龙虾文蛤豆腐煲”服务员报了一大堆菜名。

“好了,好了,把你们最拿手的上几道来。”刘经理不耐烦地说。

“好的。”她转身欲走,忽然又站住了说:“哦,忘了介绍,现在我们店里正在搞活动,点一份清蒸鲥鱼就可以免费喝啤酒。”

“你那是免费吗?羊毛出在羊身上。”刘经理没好气地说:“你就给我们来一份油焖大虾,还有至尊烤牛排、龙虾文蛤豆腐煲,另外再来盘青菜。”

“饮料呢?”

刘经理看着我,我连忙说:“啤酒吧,这天气还是喝啤酒舒服。”

半瓶酒下肚,刘经理话开始多起来:“吴桐,和你在一起,感觉好轻松,白纸一样,不必时时刻刻惕防着别人会在我背后捅一刀。现在的你让我看见当年刚走出校门的自己。”

我怔怔地看着他,刘经理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公司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实际上都在暗地里勾心斗角,拼命想踩着别人的臂膀往上爬。”

“吴桐。”他想了一下说:“你最好离梁静远点。”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摇摇头不肯说。

门口来了一拨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熟悉的身影,许姐。我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谁知道刘经理也兴奋地站起身,“许如云!”

“老同学。”许姐微笑着,嘴角上扬,第一次发现她的笑这样迷人。大方地走过来和刘经理握手。“咦,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他是我们的经理。”我连忙说。

“哦,混大了,都当经理了!”许姐打趣道。

“你这是?”看见我们疑惑的眼神,许姐马上解释说:“今天办公室凑份子聚餐,刚巧碰上你们了。哟,这么丰盛啊,也不邀我一起吃?”

“你那边”刘经理问。

“份子钱已经交了,少一个人吃他们还巴不得呢!”说完把包塞到我手里:“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服务员,上酒。”刘经理对服务员说:“先来半打,一半冰的一半不冰的。”

“都打开吗?”服务员小声问。

刘经理点点头。

许姐带着一股清香挨着我坐下来,看见我衣服上有根头发,顺手把它钳下来,盯着我说:“他没欺侮你吧,要不要我给你出气?”

刘经理苦着脸说:“幸亏这次仁慈了一下,要不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饭店的门了!”大家都笑了。

半杯酒下肚,许姐看了他一眼说:“周惠现在怎么样?大学时你们可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啊。”

刘经理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我们早就分手了。”

“为什么?”

“吴桐也不是外人,我就全说了吧。”刘经理看了我一眼说:“大学毕业后,我和她在市区按揭买了套房子,本来打算过几年经济条件好一些便把婚结了。没想到还不到半年,她就吵着要去国外留学。起初我不同意,因为那时我的工资很低,根本供不起。”

刘经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赶快给他斟上,他接着说:“她就说我不爱她,反反复复地闹分手,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苦,一人打两份工,平时连肉都不敢吃,最怕接她的电话,开口就要钱。终于有一天,她又打电话过来,这次没提钱,却和我唠叨个没完,什么在国外生活时间长了,生活习惯不同,志趣也有差异,相隔万里等等说实话,我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很平静地对她说:要分就分吧。”

“就这样放手了?”许姐看着他说。

“不放手能怎样,难道去国外把她抓回来?”刘经理盯着桌上的菜说:“可能是我们爱的不够深吧,不然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就放弃。”

“是不是很不甘?”

他摇摇头说:“爱她的时候,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没有甘不甘的。我们不说这个,喝酒。”

他们俩都醉了,我把刘经理的车寄存在饭店,用许姐的车把他们分别送回了家。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没想到雪娇和媛媛还在聊天,“媛媛,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们都叫他影帝。”

“影帝,你在说谁呀?”我笑着问。

“和我一起进公司的那个小伙子。”丁雪娇说:“哥,笑死了!因为他天天霸着复印机印资料,就赢的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叫影弟(帝)。”

“嘿嘿。”我干笑了两声,瞪了她一眼说:“这么冷!一点也不好笑。”

在她的大叫声中,我赶紧冲进了卫生间。等我出来的时候,她俩都去睡了。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脑,“思事成伤”也在线上,她问:“最近是不是很忙?很少上网。”

“也不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只好多花些时间学。”

“还适应吧?”

“感觉还行,经理对我也不错,今晚还一起吃饭的呢。”我回道。

“能够遇到一个英明神武的领导或者boss是职场的一大幸运,说明你运气好。”

“我也这样认为。对了,今天下午经理和我谈到地板铺装的事,他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听你的意思是想接下来?”

; “有这个想法,感觉也算是个商机吧。”

“那就干吧。”她鼓励道:“可能以后还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可我纯粹是外行呀?”

“邓小平不是说过:摸着石头过河,哪有天生就会的。”

是啊,怎么和我想的一样!见我半天不回复,她又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我是想下步该怎么办?我觉得不能太急,先探探经理的口风。”

“你现在做事还挺缜密的,有进步!”

我又糊涂了:“我以前如何办事你又不知道,为什么说我有进步?”

“嘻嘻,我猜的。没事我下了,拜拜喽!”

自从知道了我和许姐的那层关系后,刘经理对我特别好,每次谈业务都不避着我,甚至连给回扣也直接当着我的面。最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在一起谈论业务的时间很少,打打球、喝喝茶、谈谈心的时间却很多。

看着我不解的目光,刘经理笑着说:“谈业务不能一开始就椤头青般地把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化,把利益暴露化,这样显得没有城府。一定要在轻松愉快的状态下成交业务。节假日时,一份小小的礼品、一个不经意的问候或者送些优惠券什么的,可以让这些微妙的关系更进一步。在这竞争特别激烈的今天,产品已经没有多少打折空间,同样的价格只能拼付出,持续的付出肯定会出现意外的回报,甚至是惊喜。”

我要学的东西的确还很多。

刘铃在浦西的一单业务遇麻烦了,一直签不下来。刘经理很生气:“就这么难,新手都能搞定,吴桐,你明天去看看。”

我硬着头皮应承下来,第二天一早就赶往装修现场,工人们说王老板不在,问去什么地方了,回答不知道,问王老板的手机,还是摇头说不知道哎,只好等吧。

午后的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工人们都忙着把外面的木料往屋里挪。售卖盒饭的小贩们有气无力地吆喝着,敞着头在雨中推销着。

雨越下越大,有几包水泥还在雨中,我赶紧上前搭了把手。一个40多岁的矮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跳着脚大骂手下人饭桶。

真倒霉,衣袖上弄得到处都是泥。

“你不是找我们老板吗?他就是。”

“找我做么事哦。”王老板操着一口四川方言问。

当我说明来意时,王老板问:“那个女娃子怎么没来?她说话太冲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王老板说:“她有点瞧不起人噻,说我这才一千多个平方,这么小的生意还谈什么价格?话不是她那样讲的噻,当我是草根!”

我赶紧说:“我代表公司向您表示歉意,我们没有”

王老板挥了挥手说:“你们的地板我们也用了很多次了,质量还不错,合同带来了没?今天就签了噻。”

“定金明天打给你们。”临离开时王老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你搬水泥的样子就有一种亲切感,一下子想到我的孩,和你差不多大,还在读书呢!”

我笑着回道:“您真有福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成了上班族(4)

没想到第一单业务就这样谈成了,佳宜和景明很为刘铃不值,“苍蝇撞上癞蛤蟆--自送一口肉。 ”

下午的例会,刘经理好好将我表扬了一通:“吴桐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就拿了一个将近10万元的单,确实值得表扬。”话锋一转:“反观刘铃,这笔业务最早接待的人是你,但你却没有完成任务,应该好好反省。”

大家都不作声,刘经理继续说:“我一直不明白其中原因,吴桐也不肯说,打了那家客户的电话才知道,对客人缺乏最起码的尊重。我们老家有句土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户无论大小都要平等对待。我们的业务管理是什么?不光是业务技能,还有职业素养,做为一个业务管理人员,你在这方面是欠缺的。”

会议结束时,佳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没想到啊,吴桐,你还真行!”

“牛尾巴打苍蝇——凑巧了。”我陪着笑。

刘铃也过来和我打了声招呼,笑容有些勉强。

办公室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空调低低地发出轻轻的隐语,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反倒显得有些不协调,空气好像被空调吹出的冷气凝结了。

下班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仨拎着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心里忐忑不安的我,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你还不下班吗?”是梁静。

“把这点资料看完就走。”我答道。不知道她还说了些什么,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慢慢变淡,厚重的玻璃门来回摆动了两次,很快静止不动。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刘经理的话音犹在耳,都说办公室的政治复杂,现在才慢慢触到它的深浅。

晚上又开始找“思事成伤”诉苦,她先给了我一个卡通笑脸:“恭喜你啊,旗开得胜!”

“我感觉好像犯了众怒。”

“不招人妒是庸才!”她劝慰道:“说明你是个人才啊。”

“你在笑话我呀?我是想和他们像朋友那样的和平相处。”

“这很难!想法不错,但那太过理想化。同事之间难免会有竞争,譬如职务啊,能力啊,薪资啊等等,这就要看每个人的胸襟了。记住:办公室里能相互合作就是朋友。”

“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依恋你了,感觉每句话都说到我心坎中去了。”我由衷地回道。

“是吗?嘻嘻。”她接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职场像染缸,也像江湖,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待人做事都要谨小慎微,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感觉你像个老学究,《增广贤文》上的话你是不是都会背啊?”

一个敲脑袋的logo在屏幕上晃动:“这并不是说让你疏远同事,毕竟建立良好的同事关系,是考验人品的试金石。一个有良好品德的人,不一定会有很好的人缘,但一个品质低下的人,是绝对会被人唾弃的。中国有句古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尽量不要和那些品行低下的人为伍。”

“看上去很难?”我回道。

“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把这当成职场中为人处事的行为准则吧。”

“好像很有道理。”

“再送你一句《周易》卦辞中的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她接着说:“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我下了,拜拜喽。”

关灯睡觉,心里忽然没了一点负担,一觉睡到大天亮。早晨起床冲了个澡,急匆匆往公交车站赶。

车现在给雪娇和媛媛用,她俩上班比较远。一路小跑着爬上车,累得喘不过气来,整天呆在办公室里,体质越来越差了。过了两站路才抢到一个坐位。前面道路正在进行管网改造,车子拥堵的厉害,虽然有警察疏导,但还是走走停停,气得司机直骂娘。

我倒不着急,坐在位子上习惯性地打起盹来,车厢空调里的冷风吹在人身上,感觉好舒服,真希望永远不要开到我下车的那一站才好。

办公室静悄悄的,我放下包,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然后又把地拖一遍,另外还把他们每个人的办公桌椅擦干净,将文件柜里弄乱的资料理整齐。想起来有些郁闷,我没来以前办公室卫生是每天轮流打扫的,现在好像成了我的专利了。

佳宜最先到,看了看桌面说:“呀,这死角好久没擦了,这么脏!吴桐,快拿毛巾过来擦擦。”

凭什么要我擦?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我还是照做了。

景明进来时对我说:“吴桐,给我倒杯水。”

刘铃是踏着铃声走进办公室的,“吴桐,帮我把这份资料拿去影印,快点,我10分钟后要用。”

印好资料回来,心里愈发不开心,都说职场新人定位难啊,那些“积极”的表现,一不小心就让大家觉得习惯成自然了,更何况还有昨日那档事,以后有苦头吃了,心里暗暗叫苦。

正在郁闷的时候,刘经理从办公室快步走出来,把车钥匙递给我说:“吴桐,你先把车开到楼下等我,我去总经理那儿签个字,一会儿带你去见客户。”

在我开门的那一刹那,不知谁冒出一句:“马屁精!”

简直奇耻大辱,我猛地转过身,强压怒火笑了笑说:“难道和领导在一起时就应该‘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吗?如果说我是马屁精,你们的马屁我也拍了的,早上替你们扫地,抹桌子等等都是。我只想说一句话:就是做马屁精,我也不会侵犯你们的利益。即便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想成为你们的敌人。”

面对瞠目结舌的三张脸,我豁出去了:“套用《天下无贼》里刘德华说的一段台词,‘我凭什么不拍马屁啊?我凭什么不能向人低头?凭什么?是因为我单纯啊?我傻?生活要求我必须要聪明起来。’”

我悻悻地转身离开。

看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刘经理笑着说:“终于反击啦?”

我不解地看着他。

“情绪太激动了,还是我来开吧。”他笑笑:“遭遇职场冷暴力,忍让不如应对。习惯忍让,让别人觉得你好欺侮。你每天那么努力的付出,无非是想和他们搞好关系,但你错了,在职场上这种付出和回报是不对等的,没多少人会领你的情。”

“国内的职场讲究的是中庸之道,以和为贵,这对新人尤其不公平。大家作为工作伙伴,难免有方方面面的冲突,为了共同的利益,大家总归要处理好彼此的关系,最好的方法是各退一步。但老员工凭借资历,总是步步蚕食。适当的反击是必要的,但要掌握一个度。”刘经理接着说:“老员工因为在公司待久了,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公司又倚重,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只能选择忍让。”

我想了一会儿说:“前天那单业务还是算在刘铃名下吧?”

;“不可能。”刘经理异常干脆:“该谁的就是谁的,否则那不乱了套?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已经呈报总经理了。”

上海今年的天气格外热,整天像洗桑拿一样,阳光不明亮,空中总有雾霾,城市像是一条混沌不堪的抹布,怎么也看不到晴朗的天。

坐在车里也直冒汗,刘经理嘟哝了一句:“这车空调是不是坏了,看来要拿去修修。”

所谓谈业务,无非是吃饭、喝酒之类的应酬,我们去了一家挺气派的酒楼。因为客人和刘经理关系很铁,姓陈,没想到他这次却一反常态,本来答应好签半年合同,现在只愿意签一个季度的。原来最近有不少厂家为提高市场占有率,不择手段地促销,他认为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年内地板肯定会有一个很大的降价空间。

“怎么会呢?”刘经理摇着头说:“资源越来越少,物价也在飞涨,也许再过一个月价格就涨上去了。”

“不会,不会,我做了这么多年地板生意,这点判断还是有的。”他接着说:“也不怕你们不高兴,我的客人点名要你们的货,否则这笔单我都不会来签,利润太低。”

刘经理也不再说什么了,打着哈哈说:“我们不说这个,喝酒。”

回家的路上,刘经理问:“吴桐,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他是个直性子人,我认为他说的可能是实情。”

刘经理点点头说:“但我敢肯定,那些降价的地板质量肯定不稳定,否则他不会签这么久的单。”

分析的有理,不愧是经理,准备恭维几句。突然看见前面斑马线上,一位漂亮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头发扎成卷曲的马尾,鲜嫩的粉红色花柄裙,迈着碎步匆匆地在斑马线上疾行。齐鑫!我猛地停下车,打开车门奋力直追。

“吴桐,吴桐!”刘经理在后面大叫

第一百九十章 暗处的眼睛(1)

当我跑到路口时,直行方向的绿灯亮启,车流挡住了我的去路,好不容易穿过马路,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仿佛触手可及,却马上彻底湮灭。 我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走吧。”刘经理拍拍我的肩膀说。

“对不起!我”

他竖起食指阻止说:“又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男孩不够专情,女孩伤心出走。这种事不用解释就知道了。”

整天兴致都不高,吃过晚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又遇到“思事成伤”,她问:“今天下班这么早?”

“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早点回来了。”

“工作不顺心吗?”

“不是,我今天在娄山关路,靠近上海国际展览中心那儿看到了我的女朋友。”

“真的,她原谅你了吗?”

“只是远远看见了她,我在后面拼命的追赶,还是没撵上!”

“可能是你眼花了吧?”

“不可能,我对她太熟悉了。”我动情地回道:“就像了解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那样熟悉她的一举一动,肯定不会看错。我们是不是真的缘份已尽?”

她好久没有回复,过了很长时间她才说:“你相信缘吗?”

“以前信,现在有点动摇了。我和齐鑫的相遇正如张爱玲书中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难道不是缘分?最终还是分开了。”

“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缘分是需要呵护的,她像春天刚播下的种子一样,在相爱的土壤中发芽、生根、成长,只有好好的珍惜,才会有收获,正所谓‘缘在天意,分在人为。’只有这样才会生生不息。”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女朋友够狠心的,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可能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吧。”

后来我又好多次去那儿蹲守,一无所获。

王老板那边的业务是我接到的第一单,所以我特别看重,一有空就去现场盯着,有时也请公司的技术人员现场指导,铺装进度很令人满意。

铺地板是装修工程的最后一项工作了。快下班的时候王老板对工人们说:“大家今晚加加班,把工程结束了,明天去浦东。”

“又加班啦!”工人们开始抱怨,突然有人说:“那边还有一些次品,另外踢脚线和门扣条也不够。”

我走过去看,的确有几十片次品地板,踢脚线和门扣条是公司为吸引客人,免费提供的。

“怎么不早说?”王老板很生气,着急地对我说:“明早的车我都安排好了,你说怎么办?”

赶紧打电话给刘经理,他回复说:“仓库都下班了,明天吧?”我把情况解释给他听,他说想办法协调一下。

半个小时后打电话过来,让我直接去找仓管。

等我赶到仓库时已经快8点了。仓管姓李,抱怨说:“公司规定没有总经理签字,下班后是不准发货的,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就死定了。”

陪了无数个笑脸,又去买了两包好烟,才如愿地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周五的下午,我正在外面谈业务的时候,总台打电话过来说:“总经理要给大家开会,四点钟以前必须赶回公司。”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这是几个部门的联席会议。“报告!”我在门口叫了一声,总经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刘经理用手指指他旁边的位子,示意我坐下。

“都到齐了吧?”总经理清清嗓子说:“我先给大家放段录像。”指了一下旁边的照明开关,我赶紧小跑着关掉。

投影仪上,一个男子抱着一包地板走进仓库,一会儿又出来了,那包地板还在手中,紧接着后面又走出一个男人,手里拿着踢脚线和门扣条,最后镜头往前一拉,出现我和李仓管的面部特写。

我结结巴巴地站起来说:“总经理,我没没没偷地板。”李仓管也赶紧澄清。

总经理摆摆手,示意我把电源打开。

我心里忐忑不安,涉嫌偷盗是要坐牢的。总经理接着说:“上午我让助手帮我检查一下本周的监控。她觉得这段视频可疑就报告给了我。我也奇怪,这也不像是偷啊,进出都抱着地板,并且仅仅出现了一次。说实话,当时我很生气,即使不是偷,也是违反公司的规定。”

“吴桐事先跟我说过,都是我的错,给他一次机会吧?”刘经理赶紧解释。

“你的问题等会儿再说。”总经理瞪了他一眼说。

“这个会本来是中午就要开的。我很气愤地来找刘经理算帐,走到门口时碰见两位客人,说是找吴桐谈业务,当时办公室没人,刘经理又在会客,我只好接待了他们。”

总经理取出两张名片递给我,一位我认识,王昌林,就是那个王老板,另外一位叫方宗凯。

总经理接着说:“那位王老板对吴桐赞赏有加,说这小伙子细心,热情,勤学好问,经常盯在现场,特别是前几天由于他的工人失误,白天忘记换次品,是他连夜帮忙解决的。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刚才大家看到的那个场面。王老板还说他接的工程都是小打小闹,这次特地介绍了一位大的承包商过来,说是冲我们的服务态度来的,每个月订单保证不下80万。”

我张大了嘴巴,下面响起一片哄哄声。

“最让我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些。一个上班才一个月的新人,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接单了呢?问了刘经理才知道,拿他当试验品。”

刘经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呈一时之快,让一个完全不懂业务的新人去谈业务,你也真能放心噢?如果不是吴桐将这笔业务谈成了,若不是他认真负责,这个客人即使流失掉了,我也不可能知道。”总经理脸一板说:“我向来是赏罚分明的,不能因为吴桐接了个大单就对他网开一面。下面我宣布一下处罚决定:刘咏记大过一次,扣徐当月奖金;李正峰记小过一次,罚款100元;吴桐记口头警告一次。”

他抬起头问:“大家有意见吗?”

我们都摇摇头,有意见也不敢说啊!

“有罚就有赏,吴桐自即日起成为公司正式员工,梁静,等会把他的合同办了。”梁静点点头,总经理又看了众人一眼说:“各部门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

景明马上说:“现在别人的地板都降价了,而我们的价格未动,这样就缺乏竞争力。”

总经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刘经理,刘经理马上说:“那是他们恶意竞争,具我所知,他们降价的都是一些b品。”

“我们已经没有降价空间了,还是那句话:不同的价格我们比质量,相同的价格我们比服务”

质检部的高虹接着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盯铺装的事,发现他们的从业人员素质很低,不按标准操作,导致次品率不断上升。”

“这的确是个问题。”总经理把头转向刘经理说:“要多和客人沟通,必要时我们可以派技术人员上门指导。”

散会时,总经理拍拍我的肩膀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他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坐。”又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看着他说:“您找我有事吗?”

他沉吟了一下说:“杜晖你认识吗?”我摇摇头。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我吃惊地看着他,他笑笑说:“上次陪杜晖专门去他舅舅公司看你。”

“看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是啊。余光中余董的公司啊,你当时好像是在那儿实习。”他笑笑说:“余董很欣赏你,说你是块料子,踏实肯干,很有前途。”

“哦,他是我女朋友的舅舅。”我解释道。

“我知道”总经理笑着说:“我们公司招业务员是要有工作经验的,因为没有时间培训。那天她们从人才市场回来,把资料放在总台,无意中看见了你的简历,就授意梁静把你留下来。”

突然想起那天的面试,我的表现的确差强人意,却侥幸地留了下来。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观察你,你是那个办公室最勤快的一个,每天来的最早,走的却最晚,帮他们打水,扫地,擦桌子,好像把这儿当成家一样!”他微笑地看着我说:“听说你现在的条件很好,有自己的书屋和网吧,家里还有个企业,怎么还这么卖力的工作?你应该像内地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好好享受啊!”

不知道怎么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好像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在盯着我,连一个素不相识的总经理都对我这么了解,可以想象我这么多年的行踪齐姐肯定了如指掌。

忽然无厘头地想起卞之琳《断章》那段哲理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盘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细细品来,真有点这样的意境,不算太牵强

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处的眼睛(2)

办公室空无一人,大家都下班了。 我把东西随便整理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刘经理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我怔怔地看着他说:“你还没有下班?”

“正等你呢,进来吧。”

“对不起,害你被罚了。”我局促地说。

“坐呀。”他说:“损失点钱是小事,你的表现真让我欣慰。”

我不解地看着他。

“至少没有让公司蒙受损失呀。”他说:“我也该反省反省了,王老板的那个单子,说实话我真看不上,太小了,劳神费力的,没想到硬让你掘出个大宝藏。”

他接着说:“你不因为这个单子小而置之不理,说明你做事没有功利心,这是新手最缺乏的。有功利心的人往往等不起,就像考古挖掘一样,这里挖挖,哪里掘掘,最后一点结果也没有,即或有点结果,也因为等不及了,就又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

“其实要感谢你,教了我很多。”我真诚地说。

“谢就算了,对了,李正峰的那100块钱要想办法给他补上,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受损失。”

“我知道,明天就给他。”我马上说。

“我们不聊这个了。”刘经理想了一下说:“许如云离婚了吗?”

我点点头,把我知道的大致情况都告诉了他。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帮我约她出来吃餐饭?”

“行啊,我作东吧。”忽然明白了什么,冲着他说:“哦,你是不是有不良企图啊?”

刘经理的脸突然红了,狡辩道:“什么跟什么呀,我和她是同学。”

许姐可能在开车,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小桐,有事吗?”

“姐,我晚上请你吃饭。”

“好呀,发财啦,什么地方。”

刘经理赶紧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大马可意大利餐厅。”

“我知道了,我到那儿打电话给你。”

这家餐厅生意出奇的好,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刘经理对侍者说:“中午定过座的。”

这家伙,原来早有预谋!

走进餐厅,完全有置身异国的感觉,满眼望去,几乎全是老外。环境也不错,属于比较温馨的意式餐厅,感觉很现代,但不奢华。

不一会儿许姐就到了,她特意打扮了一下,看上去更加清新可人,很有女人味。

“嗨,你好!”刘经理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怎么也在这儿?”许姐不解地看着他。

“路上刚巧碰到,就一起过来了,对吧,吴桐。”他朝我眨眨眼。

“是啊,今天我请客,你们可不准替我省钱哦。”我笑着说。

“这么大方,发财啦?”许姐的表情有些夸张。

“是啊。”刘经理打趣着说:“傻人有傻人福,他接了一个长期订单,以后都不用为定额发愁了。”

“你才是傻子呢。”许姐瞪了他一眼,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我们吴桐聪明着呢。”

刘经理尴尬地陪着笑。

三个人,点了四个主菜,一个头盘,还有甜点。份量挺足的,味道也不错。老板是个大块头的白种人,亲自跑过来推销他最得意的红酒。

红酒的确不错,我们慢慢品尝着,刘经理说:“这家饭店的老板在上海已经打拼好多年了,生意很好,听说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了,据说都是保持这种小范围、家庭式的经营。”

“原来是这样啊,说明这种经营理念很成功”我忽然想起什么,马上住口,捂着胃部说:“惨了,我胃疼,肯定是喝这红酒闹的。”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许姐着急地问。

“不用,我家里有药。”我站起来欲走。

“开我的车去。”刘经理顺手把钥匙递给我。许姐站起来要送我出去,我摆摆手拒绝了。

路上我给刘经理发了个短信:“帐我已经付过了,车明天还给你。”

现在好像对“思事成伤”形成了依恋,把自己高兴的、亦或不高兴的事都第一时间告诉她,“没想到你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真为你高兴!”

“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吧?”我回道。

“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是对你努力的回报。”

“今天总经理也把我叫去谈话了。”

“表扬你了吧?”

“没有,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杜晖的人,还说上次他们俩专门到齐鑫舅舅的公司去看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接着说。”

“我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我女朋友的眼皮底下。”我愤愤地回道:“这个礼拜,我一定要抽空去问齐鑫的舅舅,他们为什么合伙骗我。”

“嘻嘻,合伙骗你?说得太难听了吧。”

“难道不是吗?对我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连我开网吧和书屋都知道,不是齐鑫告诉的又是谁?”

“你真有想像力。不聊了,我下了。”

礼拜五下午,拿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薪水,虽然只有区区一千五百块,但也是对我近段时间劳动的肯定。早早地下班,去市场买了很多菜。

好久没有烧饭了,咸淡都掌握不准了,糖醋排骨做得还不错,鱼煎的有些手忙脚乱,忘记放黄酒了,闻起来好腥,尝起来感觉有点咸。

快忙完的时候,媛媛拎着一兜葡萄走进来,“好香,今天亲自下厨啊?”

我哈哈笑着问:“雪娇呢?”

“哥,找我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到,“哇,糖醋排骨,我喜欢吃。”手也不洗,钳了一只塞进嘴里。

“哥,盛饭呀?我都饿了。”丁雪娇从卫生间走出来,边用毛巾擦手边催道。

“等一下,林也要来。”我阻止说。

;林也拎了一点水果过来,他总是那么害羞,不知道他们办公室里有没有人欺负他,我怔怔地想。

“你们喝点什么?我买了橙汁和啤酒。”

“橙汁吧。”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鱼怎么这么咸呀?”丁雪娇嚷道,的确有点咸。

“我觉得正好。”林赶紧说:“不是说咸鱼淡肉吗,鱼咸点好吃。”

“等会你要全部吃掉!”丁雪娇瞪着他说。

“好,好!”林真是好脾气。

“工作还顺利吧?”我看着他们问。

“还行。”林点着头说。

“不会吧,你那么老实,就没人欺负你?”丁雪娇看着他问。

“反正有空,多做就多做点吧,也谈不上欺负。”

“你那是窝囊。”丁雪娇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媛媛赶紧解围:“其实同在一个公司,谁做得多,谁做得少,谁认真,谁耍滑,谁能干,谁不能干,领导都看在眼里,慢慢也就记住了你,适当的时候总归会考虑一下你。”

我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能力稍微强点,升职提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总算行了吧。”

大家边吃边聊,一直吃到很晚。林也站起来帮着收拾,丁雪娇赶紧阻止说:“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去一边歇着吧。”

以前我们俩人住在一起时,怎么从没见她这么说,我气哼哼地想。

我们又玩了一会儿牌,快11点的时候才准备睡觉,丁雪娇伸着懒腰说:“好喽,明天又可以睡个懒觉啰。”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对她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明天要去齐姐舅舅家。”

“去干什么?”

我接过钥匙说:“我是不是做每件事情都要事先跟你报备?”

“那倒不必。”她皮着脸说。

好久没去齐姐舅舅家了,买了点水果过去。齐姐的舅妈笑着把我迎进去,吩咐保姆中午多准备几个菜,10点多钟的时候齐姐的舅舅也回来了,陪他说了会儿话。他问我:“你在李明勇的公司上班?”

李明勇是我们总经理,我点点头。

“做得怎么样?不开心就过来。”

“他对我很好。”

“我知道。他给你开多少钱工资啊?”

我低声说:“第一个月是1500块。”

“就这点啊!”他不高兴地说:“你实习时我给的也比这多得多,怎么还留不住你呢?”

“那不一样,我在那边能学到很多东西。”

齐姐的舅妈过来招呼道:“吃饭了,你俩边吃边聊。”

两杯酒下肚,趁着酒意问齐姐的下落,我看着齐姐的舅舅说:“我知道她在上海。”

“她是在上海。”他不加思索地说:“你别提她,说起来就有气。”

我不解地看着他,齐姐的舅妈看看我说:“她不让我们告诉你,你舅舅为这事狠狠骂了她一顿,弄毛了,已经好久没来了。”

看来这儿也问不出结果来了,饭也吃得没情没绪起来,很快就告辞了。

回到家时,媛媛坐在沙发上看书,《商务英语》,我勉强笑了笑说:“毕业了还这样用功!雪娇呢?”

“没办法,这方面欠缺。雪娇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完拿起电话要打。

“你干什么?”我问道。

“她说你回来一定要告诉她。”

我回来要告诉她?我思索着,为什么?是不是我一下夺过媛媛手里的电话,她吃惊地看着我。

“这次你帮我一个忙,千万别告诉我回来了,就说你要出去,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媛媛疑惑地看着我,还是照做了。“在中山路,我哥回来了吗?你出去吧,我有钥匙。”

话还没说完,我已飞快地冲到楼下,跳上车,风驰电掣般地往中山路方向赶

第一百九十二章 董事长来了

当我打开别墅的门时,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齐姐卧室里的摆设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雪娇这丫头在骗我?

我怏怏地回到家,不久丁雪娇也回来了,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让她觉得如芒刺在背,浑身都不自在,抗议地大叫:“哥,我又哪儿得罪你啦?”

“今天去哪儿啦?”

“我是不是做每件事情都要跟你报备?”用我昨天的原话把我顶了回来,我脖子上的青筋暴跳,却无法反驳。

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决定去网吧转转。

八月末的上海,夏的气息还没有消散,行道树上的知了扯着嗓子拼命地叫。林佳身着一套白色连衣裙,脚穿一双黑色高跟凉鞋,神情恬静地坐在收银台前织毛衣,见我进来,神情有些羞涩地站起来和我打招呼:“正准备找你呢?”

“我这不是自投罗网了?”我戏谑道。

“贫嘴!”她嗔道:“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说吧。”我随手拽过一张凳子挨着她坐下来。

“是实习的事,我到现在还没联系到单位,能不能帮帮忙?”

我想了一下说:“去我们单位吧,我跟经理说说,应该没问题。”

“那太好了。”她高兴地说:“你在那边混得不错吧”

“瞧,瞧,瞧,用词不当”我批评道:“怎么能说‘混’呢,态度就有问题。”

“那就改成‘糊’吧。”她笑着说:“吴老板,你在那家单位糊得怎么样?”

“还行,还行!”说罢俩人都哈哈大笑。

心情忽然大好,坐在那里胡扯了一下午,看看手表,已经快六点了,我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六点半啊,怎么啦,想请我吃饭?”

“好啊,想吃什么?地点你定。”

“哟,拿工资人就是不一样,听起来感觉有点财大气粗!”

“那是。”我挺挺胸脯,却悲哀地发现,财没大,腰却粗了!

晚上我们吃的是火锅。

肥鱼火锅,不似川味火锅那般麻辣霸道,凭借的是绵长的鲜香味道,奶白淳厚的汤汁,随着锅底火苗的烧炽而上下翻腾着。

真爽!细嫩的肉片在唇齿之间不断缠绕着,让人回味悠长。

氤氲中,看不清楚对方的脸,林佳显得有些拘谨,我催道:“快吃啊!”

她突然说:“不怕你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吃火锅呢。”

我的心没来由地痛了一下,赶紧帮她夹菜,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林佳说了声谢谢,拣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火渐渐熄了,终于能清楚地看着她那张潮红的脸,干净,清爽,小巧玲珑,洁白无暇。

“真想这样和你一直呆下去!”林佳有些醉了。

“那不得把人撑死!”我看着她说:“我们回去吧。”

夜色阑珊,车外是万家灯火,车内的我胆战心惊,这可是酒后驾驶啊,思虑再三,最后把车停在一个无人的小巷中。

都说女人可爱莫过一醉,醉酒的女人,有飘飘然飞升之体态,盈盈迷离之秋波,看的人喉咙发干,世界好像在我眼前跳起舞来。

朦胧中发现林佳傻傻地冲着我笑,这笑容里掺杂了暧昧的音符,将我早已迷乱的心搅得支离破碎。那迷人的酒窝在路灯的光影里旋动,这身影好熟悉。

酒精控制了我的理智,也左右了我的知觉,燃烧了我的**,让我陷入不知所措的情感之中。两具年轻的躯体慢慢靠近,随后像着了魔似的缓缓贴上,她的唇微凉,全身在不停地颤抖着,上下齿轻轻打着战,我的嘴一下张开,连同她的唇都咬了进去,可能把她弄痛了,她微微挣扎了一下。

我猛得把她搂进怀里,她急促地喘着粗气,嘴里发出梦呓般的轻吟,手伸进我的上衣,不停地来回摩挲着。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原始的**像滚滚的洪流一样喷薄而出,我把手伸进她的后背上摸索着,胸罩很快解开了,粉色的蓓蕾在我眼前晃动着,我像野兽一样爬上去吮吸

“嘭,嘭,嘭!”敲车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想到那个龌龊的梦,禁不住脸红。再看林佳,像个小猫咪一样侧身躺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睡得特别甜。

幸好只是一个梦!

我打开车窗问:“什么事?”

一位年轻的女孩恼火地对我说:“你把车停在这地方,正好堵住我出行的路线。睡得这么死?叫了半天”这女孩好熟悉,我们同时叫起来了:“吴桐!”

“小娟!”就是上次住院给我打针的那个护士。

“你在这干什么?”她笑着问。

“酒喝多了,怕出事,睡在这里等酒醒。”我好奇地问,“你半夜三更去那儿呀?”

“我们这个职业就这样,今天轮到我值大夜班。”她叹了一口气说:“当年大概昏了头,选了这么个破职业!”

“这个职业好呀,白衣天使!”

“你去试试,天天与血腥为伴,和病毒为伍。”

“听起来更像是细菌?”我笑着说。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瞅了瞅车厢说:“她是谁呀,你女朋友吗?”

我摇摇头,“一个学妹,也喝多了。对了,这深更半夜一人去也不安全呀,我送你吧?”

“你能行吗?”

“没问题了,酒已经醒了。”

等我赶回家时,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困得要命,随便洗洗就睡了。

早上赶去上班,发现他们三人都到了,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整理文件的整理文件,好不热闹,我也赶紧扔下包,一起加入了战斗。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背着手走进来,眼里露出赞许的光,他们三人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董事长好!”我也紧随他们一起打招呼。老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吴桐。”我赶忙回道。

“过半小时去我办公室一趟。三楼,最里面一间,门上有指示牌。”

我点点头。不会有什么事吧?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董事长找伊肯定是好事体喽,伊拉嘎好运道”又是阴阳怪气的声音。

懒得理他们,我跑到卫生间,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整了整头发,看看时间快到了,赶紧往楼上跑。

“请进!”董事长在里面应了一声。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门,里面的豪华装饰让我目不暇接,一对和我差不多高的景泰蓝瓷瓶放置在门两侧;正面的墙壁上挂着徐悲鸿的《八骏图》;华丽的灯饰层次分明的亮着,正中央一只硕大无比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恰到好处地投下无数软性柔和的光晕,照在猩红的地毯上,映衬出一朵朵牡丹图案;浅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半开半启,把室内的灯光和室外的自然光融为一体;南面落地窗前,一张华丽的老板桌气派地卧在那里,办公家具有机地排列着,整个房间显得高雅、舒适、大气。

太阔气了!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傻站着干什么?”董事长招了招手,将一匝资料递给我说:“赶快拿出复印80份,下午开会要用到。”

接着又说:“有没有办法装订起来,太厚了,订书机肯定不行。”

“我想想办法吧。”

这么多资料,我怕弄乱,首先把他们编成号,整整印了一上午,董事长也过来看了好几遍。

印好后又从财务部借来穿线装订机,将它们一一装订起来,忙得连中饭都没吃。

将资料交到董事长手上时,他赞许地点点头。

吃过午饭,各个部门班长以上的员工都陆陆陆陆赶到公司开会,黑压压一大片,董事长示意我将上午印好的文件分发给大家,然后咳嗽了一声说:“我好久没给大家开会了,这次来上海我很高兴,看见所有工作都走向正轨了,首先要谢谢大家的努力。”

下面一阵巴掌声。董事长接着说:“今天把大家招集起来,是想让公司尽快通过iso9000的认证。很多人都没有接触过iso9000这方面的知识,怎么说呢,iso9000是企业迈向国际市场的通行证,它是指由国际标准化组织(iso)所属的质量管理和质量保证技术委员会iso/tc176工作委员会制定并颁布的关于质量管理体系的族标准的统称”

董事长在上面娓娓而谈,我们听得似懂非懂。

“今天我就讲到这里,以后每个礼拜六都会请培训中心的讲师过来给大家上课。希望大家引起重视,不要有抵触情绪。我们广东的工厂已经通过了,的确很好,可以促进企业质量管理体系的改进和完善,对提高企业的管理水平能起到良好的作用。”

散会后我们回到办公室,他们三人在小声嘀咕着:“董事长剃头挑子,一头热,总经理怕花钱,又嫌麻烦,不想做。”

“这时代,老子怕儿子。”景明笑道。

“就是,又不外销,弄那么正规干什么?”刘铃也附和道。

晚上刘经理又让我约许姐,许姐告诉我说有事,来不了。快到家时,却意外地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在饭店等我了。

刚走到饭店门口,豪华轿车里走出一对男女的身影让我大吃一惊,吓得我赶紧躲开

第不一百九十三章 姐不怪你

是董事长和梁静,他们五指相交着从车里走出来,样子颇为亲密,董事长把嘴凑到梁静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逗的她用手捂着嘴娇笑,接着又幸福地把头向董事长靠了靠,举止暧昧。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进饭店。忽然想起刘经理的那段话:“你最好离梁静远点。”原来是这么回事!

腰间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接听,许姐问:“小桐,怎么还没到?”

“我在饭店外面,姐,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呀?”

“为什么?”

“等会再跟你解释。”

许姐气哼哼地走出来,抱怨说:“你什么意思?让我傻乎乎地在那儿等了半天,像个被人放鸽子的弃妇。”

我连忙赔不是,我们另找了一家饭店坐下来,许姐看着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连店门都不敢进。”

我把情况告诉了她,许姐不以为然:“这种事现在太多了,有钱人在外面养一两个女人,再正常不过。”

“可是真要是见了面难免会尴尬。”

“那倒是。”许姐喝了一口啤酒说:“这年头成功的老男人特别吃香。”

“为什么这样说?”我看着她说。

“老男人事业有成,经验丰富,并且有车有房还有花不完的钱,找个这样的老男人,终生就不用愁了。”

“可那也得有感情呀?”

“感情,感情能当饭吃还是当衣穿?”许姐白了我一眼,接着说:“当然也并不是绝对的,有的的确有感情,那是后天慢慢培养的。再说女人大多有恋父情结,都说爱一个人就该有所崇拜,老男人身上最能体现这点。”

“你会找老男人吗?”我玩笑着说,一个暴粟很快落到我头上,许姐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年轻女人身上充满朝气,这能让老男人找回活力。”

许姐说的兴起,好像一下子停不下来:“我看过一本书,说老夫少妻有利于物种的进化,有资料显示,生物个体的生育能力维系时间越长,它的生存经验积累的也就越丰富,通过基因变异传递给后代的进化机会也就越多。”

“老妻少夫呢?”我反问道。

“那不一样,女性自然分娩的最佳年龄一般在30岁以下,事实也证明女人的最佳生育期不能超过这个年龄。”

“好佩服你的博学!”我一脸的崇拜。

“贫嘴。”许姐嗔道,看了我一会儿说:“小桐,是不是刘咏让你约我吃饭呀?”

我点点头,笑着说:“感觉他想追你。”

许姐摇摇头说:“我们俩人是发展不下去的。”

“其实他很优秀。”我盯着她说。

“我知道。”许姐用五个手指头捏着杯口,向一个方向不停地旋转着,“他在大学时追过我,我们差一点成为情侣。”

校迎新晚会上,许姐的出现,吸引了全场的视线,她今晚给大家带来的是《粉红色的回忆》,许姐唱歌很有天份,轻快中的热情奔放,舒缓中的卿卿呢语,还有那淡淡的情感流露,再加上甜美清澈的歌喉,让人听得如醉如痴,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大家都尖叫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叫得最响的是一位清瘦的男生,他是许姐的同班同学--刘咏。等许姐唱完韩宝仪的另一首歌《你潇洒我漂亮》时,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束花,小跑着上台送给许姐,少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忽然对他产生了慕名的好感。

许姐虽然是上海人,但因为离家太远,每隔一个星期回去一次。还未成熟的她,穿着一件醒目的蓝色校服,背着一只硕大的包从高大的广玉兰树下经过时,空荡荡的身体像裹在阔大树叶里尚未绽开的花蕾,让人怜爱。

刘咏总是不失时机地推着自行车出现,笑着打招呼:“这么巧?刚好我也要去超市买东西,我带你吧?”

“坐在他身后,闻着他身上的汗味,总有一种亲切感。”许姐呷了一口酒继续回忆。

那是一个黄昏的周末,这个礼拜许姐不用回家,在校门口的那个小报摊上,她正在翻拣着当天的报纸,几个无业青年走过来对许姐讲一些下流话,甚至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许姐想离开,路却被他们堵住了。

许姐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时刘咏正好路过,上前拉着许姐就走,几个小流氓一把抓住刘咏说:“哦哈,哪来个兔崽子跑到这儿逞能来了?”

刘咏奋起反抗,几个人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幸亏警察及时赶到,他才逃过一劫。”许姐动情地说:“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一步了,但那时学校禁止恋爱,我们的关系也没往深处发展。”

从那时开始,刘咏经常找各种借口请许姐吃饭。他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稍一犹豫就开始发脾气,还没正式恋爱就让许姐有些受不了。

吃完饭,月亮已经甜甜地露出笑脸了,他们俩一前一后走着,影子叠在一起,组成一个夸张的剪贴画,许姐想,如果能这样静静地走下去,其实也挺好!

“美好的感觉只是短暂的,他有很多不良习惯让人无法接受。”许姐摇着头说:“喜欢随地吐痰,穿拖鞋的时候,脚一架,旁若无人地抠脚丫,抠完脚丫的手又去挖鼻孔”

真恶心!身上一阵发冷。

“提醒过无数次,依然我行我素,想想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我都快疯了。”

“后来怎么分开的。”我轻轻问。

“我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叫周惠,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她,没想到她倒是来了兴趣,说:这样的人太可爱了,很有个性,我喜欢!”许姐笑笑说:“我那时也太不仗义了,竟然急着撮合他们俩。”

“说实话,刘咏很专情的,发现周惠对他有意思时,再也不和她一起出去了。没办法,找了几个小姐妹,偷偷请他到寝室吃饭,把他一通乱灌,最终还是上了我们的圈套。”许姐很得意。

“好像不太光明正大哦!”我笑着说。

“想来很对不起周惠。”许姐面无表情地说:“那么激进的一个人,快毕业时就后悔了。大家都劝她说身子都给他了,再说人还是不错的,就是习惯不好,想办法改掉不就行了。”

“周惠都没忍下来,我更不行!”许姐低着头狂饮。

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有些东西,譬如说疤痕,一旦烙上,即使是手术,也无法清除。把这个用在刘咏和许姐身上,正好适用。

许姐继续说:“其实我真怕再结婚。”

我不解地看着她。“总是骗芸芸说爸爸有事不能回来。现在她大了,已经开始懂事了,虽然不知道爸爸妈妈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她知道爸爸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认为是爸爸不要我们了。”

“上次单位的大姐带人来相亲,芸芸气得几天不理我,她肯定认为我也不要她了。你知道吗,这孩子现在变得特别敏感,那天她对我说:妈妈,你让我做作业我就做作业,你让我看电视我就看电视,永远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才5岁多的孩子啊,心事竟然这么重!我宁愿她象同龄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快乐成长!”

我们俩边吃边聊,半打啤酒就这样没了,最后许姐话都说不清了,趴在桌上不动弹了。我只好扶她回家。

我们摇摇晃晃地打开家门,喝醉的感觉就一个字,爽!许姐还在叫着:“小桐,姐没醉,我还能喝。”

“知道,下次再接着喝。”

“太热啦!我要洗澡。”许姐推开我,拿了一套睡衣踉踉跄跄地走进卫生间,我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过了很久我才醒来,浴室里的水还在哗哗地响着,“姐,”我大声叫着,没有回音,不会出事吧?

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猛地撞开门,只见许姐几近**地靠在浴室边睡着了,近乎完美身材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美艳无比,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洁白晶莹的光泽,一头黑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波浪似的,自然地衬出她的脸和肩,**又挺又丰满,白嫩修长的**是如此地性感一股巨大的引力拖拽着我,不管它了,什么矜持,什么恪守,什么禁忌,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我发疯似地吻着许姐的脖子和胸膛,许姐睡梦中被我弄醒,用力推拒着,没能阻止住我野兽般的冲动,我用力把她放在**的地上,蛮横地进入,许姐停止了反抗,用力抱着我的背部。

久违的快感填满了心灵,追寻着那欲死欲仙的感觉,许姐也不自觉地一下一下向上迎合着,**快来临时,她竟然抑制不住地大声呻吟。

当一切重归平静,许姐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庞,一声不发。

我羞愧地把头伏在她的怀里说:“姐,对不起!”

“不怪你。”说完她抬手不停地轻抚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特别温柔,灵巧的手指梳理似的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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