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后,你别逃 - xp1024.com
《小母后,你别逃》


新文发布会~~啦啦啦~~

()()某雪:咳咳,发文啦,某雪发新文啦~~

啊咧,一个人木有?

昨天答应我会来的人呢?

青阳?阿羽?沫沫?你们去了哪里?不能让我一个人撑场子呀~~

阿羽(楠馨羽):母后,朕在这里~~来晚了,抱歉~~

某雪直接一飞腿:泥煤,哀家新文发布会,你敢迟到?去,给哀家跪着~~

阿羽双手揪着耳朵,一副无辜的表情:母后,儿臣不敢了~~

某雪点头:这才乖~~

此时,沫沫手携第四春青阳王~~款款而来~~

某雪:诶诶,都来了,哈哈~赶紧的,说说你们祝福的话,哀家要赶紧的,开文了,别让可爱的花儿们久等了~~

沫沫(韩净沫):额,今天舞姐开新文,我很激动,特此携着新文《虐恋:总裁请爱我》来参加发布会,那请大家看一下大屏幕,简介呈上~~

【黑暗里,他撕裂她的衣物,犹如猎豹般疾速深深贯-穿着她。

一夜承欢,却换来他的一巴掌。“妹妹,陪我睡一个晚上,我给你一万。逼我打你一耳光,我给你一万五。吻你一次,我给你三千,哭一次,你倒扣五千。”

她是他的妹妹,却像他的情妇,他付钱买,她拿钱卖。

夜晚,他是噬血的恶魔,对她百般折磨,只为报复她的母亲,她小心翼翼守护自己的心,换来的只是一次比一次的伤害……

当她逃出他的禁锢,另一个男人却将她贴上标签,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束缚在身边,再次见面,身处赌局,那个昔日恶魔一样的男人,搂着她霸道开口“她,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完毕~~再看某雪,脸都绿了~~

某雪:泥煤,谁让你打小广告的,多好的版面都被你占了,这发布会宣传的是谁的新文,啊?

沫沫瘪瘪嘴,直接躲进角落里,数手指头。

青阳(醉染落)走了过来:雪,别气,要不让你看看我的高干文,重口味加小清新哦~~

某雪:就那个《冷少新宠:女人,乖乖回来》?嘁,一天更六千,多更一点,你会死是不是?不知道追文很辛苦的吗,啊?

青阳低着头,偷偷在某雪背过身的时候,打了个广告。

【为了救出父亲,她找上门去,初见他时,她被他无情的漠视。

他嘴角似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有什么资本?”

她却轻笑,漫不经心道,“穷人一个,什么都没有,贱命一条。周少敢不敢要?”

她终于勾起的他的兴趣,他邪肆一笑,“小猫咪,一yè情我玩腻了,不如你做的我情。妇。怎么样?”

她抬头,淡然一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似乎没有。”他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

她不想,只是一时的招惹,却把自己推进了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情。妇就要有情。妇的觉悟。”他讥诮的开口,冷硬的话语如一把把利剑,直直的刺进她的心窝子。

她被刺得体无完肤,痛彻心扉,一字一句艰难的说出口,“周少的教诲,我记下了。”

一纸婚书,她成了他的见不得光的妻子,接踵而来的是层层的yīn谋,报复,鲜血淋漓的教训。

“孩子,拿掉,你不配生下他。”他冷酷无情,吐字如冰。

“不……”她惊恐摇头。

他却亲手把她送进冰冷的手术台上,默然的看她腹中的骨血化为一滩血水,这一晚,她终于崩溃。

三年朝夕相处,无情的逼迫,她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留下一纸离婚血书,黯然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走了,心空了,三年间,他生了情,她却葬了心。

他狂风的寻找,最后传来的却是那个女人的“死讯”……

传说,滨城周少,桀骜邪魅,俊颜逼人,游弋花丛,竟是片叶不沾身。

传说,滨城周少,身价百亿,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传说,滨城周少,竟爱上自己的“亲妹妹”……】

ps:文文在红袖哦,欢迎大家前去支持,经某雪鉴定,绝对是好文~~~

阿羽嘟嘴:艾玛,这广告太长了~~不过很好看~~

某雪无奈:好吧,允许你也打一个小广告~~

阿羽嬉笑,赶紧从身后抽了一广告牌,简介呈上~~

《ceo的契约逃妻》

【“我要让你弄明白,你不止身体是我的,你的心也必须属于我!”一夜温存,她从妹妹升级为未婚妻。精神上的百般折磨,她最终选择消失。

当他终于找回她,她却对他说:“我叫以漫!”因为拥有和邵冰落一样的脸孔,她从贼一夜间蜕变为万人之上的替身总裁夫人。

她的出现,只是单纯的遇见,还是策谋以久的yīn谋?他宠她,说爱她,给她最至高无上的幸福。最终却把她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一颗壮大公司的棋子。

他说:“用你的身体为公司换取利益,是为了用最好的一面,迎接邵冰落的归来。”她说:“邵亦郁,你是世上最可悲的一个人。”

经历的种种,她面临崩溃。爱究竟是什么?爱上自己的妹妹,是怎样一个执着?当真相逐渐浮上水面,谁,才是这场悲剧的幕后cāo纵手?谎言编织的记忆,她究竟还能信任谁?【腹黑男vs复仇女,看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咳咳,完毕~~

某雪冷眼一扫爱打小广告的众人,呼了一口气,有些委屈~~

打完广告了,可以说几句话祝福一下不?

答案是,必须滴~~~

沫沫:期待了好久的禁忌恋有木有,昂,舞姐,坚持把我们的重口味发展到巅峰状态昂。简介真的好有爱昂,让人浮想联翩有木有,看惯了帝后之恋的,不如换换口味有木有~母后,咱家看好你哟。

阿羽:母后不厚道,抢朕妻,抢朕身,还要霸占朕的心

某雪:我去~~敷衍~~

最后,某雪说一句~~~希望母后文,收藏多多,读者多多哈~~~小雪爱你们~~

求收藏,你懂的~~~

楔子1 新帝驾到!

()()崇禛二十一年,皇城

腊月初八,天降瑞雪,银光素丽,包裹着紫玉琉璃的皇城,不同于往日,整座宫殿洋溢着喜庆的声音,所到之处,均以大红装饰。从城门口,一路延伸到新帝所住的承乾宫。

听闻,今日正是新帝的封后大典。是以,肆意铺张,官员涌集,歌舞升平,喧嚣声不绝入耳。

唯有一处,灯火昏暗,显得与那喜庆格格不入。

宗人府,死牢

牢门前,几名衙役喝得东倒西歪,潮湿的空气里,将浓烈的酒味染得愈发冲人。

最里间的牢房,一抹素色的身影靠着墙,一阵反胃,却始终吐不出什么来。

秋月夕捂紧唇,空气中的那股腥味让她难受不已。双手覆上隆起的小腹,她有些愧疚,一双柳眉微微蹙起。

顷刻间,烛火摇曳,一抹黑色身影迅速闪过,停在她面前,悄声无息。

“墨哥哥。”她低喃,神色有些紧张地四处望了望,直到确定没人见着才连连推他,“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跟我走。”墨靳拧紧眉,见她过得不好,心里倏然一紧。

闻言,秋月夕摇头,“如今全天下都传我与外人私通,如我现在同你走,岂不正中了那些流言,坏了墨哥哥的声誉?”

墨靳苦笑,听着秋月夕为他设身处地着想,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如果她想,又何时在乎过世人的眼光?

“夕儿。”墨靳沉声,将她搂进怀里,嗓音嘶哑。

秋月夕明白,他在自责,多年前的那场变故,他和她都无力改变,才造就了今日的这些。

很多时候,她也曾想过,那种可能,一如他未说完的话。

“如果当年我听袭雨的,带你远走高飞……”墨靳忽地又止了声音,粉碎了这些未出口的如果。

如果毕竟只能是如果,一切早已无法重来,他又在执意什么?

“墨哥哥,我已经很幸福了,谢谢你。”秋月夕笑着说道,视线变得柔和。

彼时,一道凉凉的声音划过,比周身的空气还冰,“原以为进了牢狱,便会收敛一些,倒想不到母后是这般不甘寂寞。”

秋月夕闻言,身体倏地一震,背脊微凉。

抬眸看去,牢狱门边,人不少。

醉倒的牢狱赶紧踉跄起身,对着那明黄身影叩头。

双手负后,那人背对着烛火,秋月夕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隐隐里,察觉到那股不悦的寒意。金边雪靴,绒缎明黄,他华贵得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却又舍不得移开眼。

秋月夕淡笑,埋了头,心间溢满苦涩。

“爱妃不是想见母后么?怎么不进来了?”凤初漠浅笑,妖娆的凤眸扫过墨靳怀里的女子,微微眯起。

“姿儿见过母后。”凤初漠身后,走出一女子,抬眸之时,媚态百生。

听说,那是新帝新封的后,万里红妆,他将她娶进门,给了无上的荣耀,羡煞天下人。

不动声色地退开墨靳的怀抱,一双清澈的眸越过众人,落在那年轻的帝王身上,秋月夕凝眉,却是不发一语。

“朝中大臣早就按捺不住,天天吵着要朕还他们一个说法,如今母后的情郎出现,恰好让朕捡了便宜。”他眼眸一扫,一旁的贴身侍卫清影立即领命往前,一个飞身,招招致命,攻向墨靳,彼此几个来回,身手算厉害的墨靳竟然三两下就被擒住,动弹不得。

秋月夕愕然,没想到凤初漠会来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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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虐心,其实正文……可能,也许,大概……是个宠文~~~喜欢的花儿们收藏一个,然后,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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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别打孩子的主意!

()()“凤初漠,你放了他!”神色慌乱,秋月夕上前拽紧他的衣袖,大声道,一旁的随从不禁吃惊,很少有时候,看到太后这么动怒。

“为了个野男人,母后未免过于紧张了。”凤初漠依旧语气淡然,修长的玉指挑起她的下巴,灼热的呼吸甚至洒到了她微红的颊上,“不过母后放心,至少朕可以对外说,是这人无耻,强行夺了母后的身子,等风波过去,你照样可以安稳做你的太后,受人敬仰。”

“凤初漠,你混蛋!”秋月夕只觉得怒从心起,扬手对着他,就是一巴掌,生生在他俊美的容颜下,留下了五个指痕,下了狠力。

一边的护卫立即上前,打算钳住秋月夕,却被凤初漠扬手制止。

“母后,似乎忘了一点,”走到她面前,凤初漠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反手扣住她未来得及收回的右手,缓缓收紧,凤眸凝向她,寒意扩散,“朕承认,你便是母后,要是朕否认了,你秋月夕便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朕斗!”

“哀家不稀罕!”秋月夕同样怒了,想挣脱他的钳制,奈何这人不松,将她的手腕捏得生疼。

“呵,是么,朕做什么也无需顾忌母后的想法了。”

还未来得及理解他话里的含义,秋月夕就听得他继续下了命令。

将墨靳打入死牢,择日腰斩。

“不要。”秋月夕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十分着急,语调都带着哭腔,“初漠,不是他,求你别伤害墨哥哥。”

“墨哥哥?叫得还真亲热。”凤初漠冷笑,眸色暗沉。

“算我求你了,行么?别动他。”不理会他话里的隐忍,秋月夕直接跪下了身,双手拽着他的衣摆,视线一边移向墨靳的方向,噙出了泪意。

眸底里的怒意一点点扩散,凤初漠挥开了她的手,淡漠转身,“还真是情深意浓,如果朕不接受你的请求呢?”

秋月夕见墨靳被强行押入死牢,一颗心完全沉下,对呢,现在的他恨死自己了,怎么可能再理会她的求饶,即使她死,他都不会有丝毫感觉了不是吗?

似乎是绝望了,秋月夕松开手,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背对着众人,一步一步走进牢房里。

“母后,皇上也是为了您好,只有那人受了刑罚,皇上才能够救您一命呀。”黎姿讨好道,走过去,见秋月夕满颊泪意,不禁愣住。

“如是这样,倒不如死了如意。”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正如此时羸弱的她,也许下一刻就会被死亡夺走。

凤初漠皱眉,不喜欢再次被这种烦闷占据心头。

“母后说的什么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等回去之后,臣妾就命人将孩子拿掉,母后不用担心,臣妾认识一位名医……”

啪!!!

一声掌掴声,异常刺耳。

“哀家的事不用你管,这孩子无论如何,哀家也绝不会拿掉,你们少打他的主意!”秋月夕红着双眼,右手还悬在半空中,而身子早已剧烈地颤抖着,因为方才用足了力,让她虚弱地有些踉跄。

“既然母后这么宝贝这孩子,朕只好当这个恶人了,免得夜长梦多。”凤初漠冷笑,一手将黎姿护进怀里,眼神一扫,不一会儿,走进一名婢女,双手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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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3 救救孩子~~

()()不用问,秋月夕也明白那是什么,唇角泛白,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双手捂着腹部,“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孩子,你们想都别想。”

“那就要看母后的本事了。”凤初漠冷声,随即对着门边的浅夏就是一道命令,“伺候你主子喝药。”

浅夏摇头,冲到秋月夕跟前,“皇上您就别逼娘娘了。”

跪在地上,浅夏止不住地磕头,额上沁出丝丝血迹。

“浅夏,起来。”秋月夕哭道,伸手要去扶起她,却不料有人比她先一步。

“母后,莫怪朕无情,要么你喝了这碗药,要么朕杀了你的婢女,朕给你选择。”一手扣住浅夏的脖颈,凤初漠凉声道,手慢慢收紧,让她清楚看到浅夏愈发难受的神情。

“我喝!你放了她,放了她。”秋月夕伸手拍打着凤初漠,语气里透着绝望,“我喝,我喝行不行?”

泪水宛如泉涌,秋月夕夺过那名婢女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眼泪慢慢滑落,直到碗里见了底,她才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腹部里,有什么正在一点点流逝。

孩子,注定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吧?她早该知道的,这孩子,她没本事保住。

秋月夕想着,又哭又笑,眼泪源源不断地自眼角落下,她嘴里喃喃念着什么,那一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双眼无神,空洞,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

她从来未想过,他会这么狠。

曾经他说,这一生都不会负她,他还说,无论这天下怎么反对,他都要娶她进门,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可原来,承诺,最禁不起考验。

双手紧握在一起,凤初漠只是看着她,不语,脸色煞是难看,伺候他多年的恒远见状,想讨饶,却见门边,一名素衣男子出现,看到此情形,神色骇然,“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皆回神,看向那人,竟是多年在外漂泊的凤初非。

宛如看到了希望,秋月夕回过神,动作有些艰难地爬向凤初非,最终抱住了他的小腿,声音早已支离破碎,“初非,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死,求你救他!”

“母后,这是何苦?”凤初非将她拥进怀里,低头之时,看到浓浓的血水从她下腹流出,暗红了周围的地面,浓浓的铁锈味扑鼻而来。

“初非,求你救救孩子,你是名医,一定可以救他的……”她沙哑着声音哀求着,却抵不过脑中的那股眩晕,手指紧紧拽着凤初非的衣摆,她缓缓倒下。

屋外,漫天飞雪,凌冽的寒风吹起女子的衣摆,更加冰封了一颗沉寂已久的心,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秋月夕仅是蜷紧了身子,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好冷好冷,宛如那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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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便是回忆,也是正文的开始,如果你对这文还有感觉,就收藏一个,继续往后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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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嫁入皇城贵为后(1)

()()崇禛十九年,帝都,大雪

晚冬,整个皇城里被一片雪白掩盖,路上窸窸窣窣有行人过往,农家里发出的缭缭轻烟,升往天际,像一张浓密的蜘蛛网,覆盖整个京城。

酒馆里,却有着不同于外面的热闹,谈论声不绝入耳,而最精彩的,来自角隅的一桌,几名醉酒男子围在一起,声音自然也大了些。

“听说这宰相之女,今日要嫁进皇城当皇后呢,还真是好福气。”一名男子拿着酒壶,粗哑的声音不大,却低沉地让人听清了内容。

“什么福气,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嫁给……唉。”像是忌讳什么,那人接了话,最终只是摇头叹息。

“那倒未必,一旦成了皇后,享尽荣华与地位,谁又在意般配与否呢?而且,据说宰相千金娇蛮跋扈,心狠手辣,曾经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二姨娘,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惜呀。”有人像是知道内情,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别胡说!”人群中,有名女子立即起了身,双手拍在桌上,目光隐射出丝丝怒意,倒是吓到了先前的男子。

那女子唇红齿白,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光景,手拿皮鞭,墨袭雨恨不得抽歪那个人的嘴,却别身边的男子拦住。

“别生事,回去吧。”隐隐可听闻,那男子话语里带着无奈。

墨袭雨抿唇,看到男子沉下的脸色,有再多怒意,也只好作罢。

屋外,漫天飞雪,冻得让人瑟缩,跟在后面的墨袭雨拉拢衣衫,伸手推了推前面的男子,“大哥,时辰快到了,真的不去吗?”

男子不语,看得墨袭雨气得跺脚,“大哥,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如果你不去,这辈子你都可能见不到她了。”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墨靳顿住了身子,一双黑眸狠狠眯起,抬头,白雪皑皑,而此时,他忽然忆起了那个白如雪,柔如水的女子,闭上眼,嗓音里透着压抑,“见不到,是最好了。”

墨袭雨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大哥之口,眼里透着难以置信,“好个鬼,大哥,喜欢她,就留住秋姐姐,大不了我们把人劫走,看那皇帝怎么办!”

“胡闹!你可知这是死罪?”墨靳皱眉,斥责着墨袭雨的天真。

“死罪又如何,我只知道大哥喜欢秋姐姐,不想她进宫。”墨袭雨嘟着嘴,自顾自说着,孩子气的脸颊竟让人无法生气。

到底,只是个孩子。

墨靳摇头,没说话,走在了前面。

墨袭雨跺脚,不明白一向强势的大哥,怎么这次就这么能忍了?皇帝就那么可怕吗?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个老皇帝,难道真的就要任由秋姐姐葬送一生的幸福?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秋姐姐不想进宫,大哥也想留住秋姐姐。

嘴巴撅得老高,后面的墨袭雨正犹豫着怎么劝大哥之时,一名小厮跑了过来,墨袭雨大喜,那是秋姐姐家的下人,她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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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嫁入皇城贵为后(2)

()()“墨主子,这是我家小姐给您的,请您收下。”那小厮累得气喘吁吁,从怀里掏出一枚香囊,墨袭雨凑了过去,嘻嘻笑开,“是戏水鸳鸯呢,大哥,我说吧,秋姐姐是喜欢你的,嘿嘿……”

她笑得很得意,还赞赏般望了一眼那小厮,而墨靳愣愣望着手里的香囊,翻过来,背面是那个人娟秀的字体。

“莫念。”墨袭雨凑上前,读出那上面的字,满脸疑惑,却见墨靳忽然笑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子就往街头去。

“怎么了,大哥?”墨袭雨不懂,跟了上去。

大掌握紧手里的香囊,墨靳恨不得立即飞到那个人的身边,一直以来,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就连被知会要嫁入皇宫之时,她也没有拒绝,那时,他以为她不爱,所以无所谓,倒想不到含蓄如她,竟会主动一次。

莫念,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却意义非凡,之所以刻在背面,是为了知晓他,倒过来念,便是恋墨。

当墨靳赶到宰相府门前时,几行侍卫规矩列在左右,那个顶着红盖头,身披霞衣的女子正抬步上轿。

“夕儿。”

脚步一顿,当秋月夕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盖头下的容颜微微一愣,未等她做出反应,一双大掌早已握上她纤细的腕。

“墨哥哥,别。”虽然他来,她很欣喜,可毕竟她即将成为已婚女子,当今皇上的后,不能与他过于亲昵,不然别人怎么想他,她不想在临走之时,还毁了他的名声。

“你明明希望我来。”墨靳不肯放手,因为仓促,灼热的呼吸散在她面前的薄纱上,让秋月夕的身子更加僵硬。

“这位公子请自重,别误了娘娘进宫的时辰。”一名婢女出现,适时阻止了墨靳与秋月夕接触。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墨靳怒了,扬手一掌,挥开这烦事的婢子。

一边的秋相皱眉,打算派人拿下墨靳,就听秋月夕柔柔的声音,从喜帕下发出。

“墨哥哥,不要,这是宫里的人,如果你希望我以后好过一点,就别惹事了。”秋月夕纤细的声音,夹着微凉的清风,显得清亮冷漠,让墨靳顿住了手。

“夕儿……”

“我喜欢墨哥哥没错,但是我更希望在我进宫后,墨哥哥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共度一生,就当是夕儿没这个福分了,再见。”秋月夕的淡然是墨靳始料未及的,还想说什么,就见秋月夕早已进了轿子里,随即由着一大群护卫拥护着离开。

墨靳愣在原地,以为她会为了他……

不可能吧,他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她要嫁的是当今天子,无论如何,他也没法将她抢过来。呆呆看着手里的香囊,墨靳一时失了神,夕儿,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送我信物,你可知我会动摇,会恨不得奋不顾身将你抢回来。

一路往东,豪华的车轿驶往最中心的皇城里,秋月夕垂下落寞的眸,凝着手心里另一枚香囊,不由苦笑。

明知不该在这个时候表明心意,可她终究只是个女子,希望心里的那个人明白,不管她有没有那个资格再去喜欢他。

罢,就当是最后的纪念好了,一旦进了宫,所有情愫都得抛却了吧?

皇宫呵,会是个怎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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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太子夜闯长秋宫

()()不知隔了多久,睡得迷糊的秋月夕只感觉车轿停了下来,紧接着有人探开轿帘,“娘娘,皇上来话,说龙体不适,让娘娘先回长秋宫休息。”

“嗯。”应了一声,秋月夕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淡然,顿时感觉心间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幸好今日不必侍寝,否则她真不能保证会不会闯祸。

步入长秋宫,还是忍不住被这里的豪华所惊讶到,里室一座洗浴池呈现,几名婢女伺候着她更衣,梳洗身子。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紧皱眉,秋月夕淡声,有点不习惯被人伺候。

眼前,婢女跪倒一地,“娘娘赎罪,是不是奴婢们哪里做的不够好?还请娘娘明示。”

秋月夕愣住,被这阵势吓到,好不容易才回神,伸手扶起一名婢女,“你们误会了,我只是不习惯被伺候,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如果有什么事再知会你们可好?”

她的声音很柔和,跪在地上的婢女们却仍是心有恐惧,“可是……”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秋月夕不得不摆出一点架子,虽然她并不愿,可这是皇宫,也只有这方法有效。

一名状似为首的大婢女扬手屏退其她人下去,随即福身,“娘娘莫恼,奴婢们退下就是,奴婢会守在门边,若是有什么吩咐,娘娘只需唤一声即可。”

“嗯,谢谢。”秋月夕立即点头,直到房间里没了人影,才松懈下来,呆坐在池边,赤足在水里乱晃。坐了一天的轿子,身体还真是累,干脆躺在地上,秋月夕合上眼,嘴角洋溢着浅浅的笑意,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母后倒是挺会随遇而安。”一道戏谑声从上方响起,秋月夕警惕地抬头,只见一名男子从天而降,使着轻功来到她身边,俯视着她的小巧。

敛去惊诧,秋月夕瞥见那身四爪蛟龙锦袍,不禁莞尔一笑,“都说凤朝国的太子行事端正,器宇不凡,倒不料是个梁上君子,还真让本宫失望。”

那人不怒反笑,看着只着单衣的秋月夕,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地靠近。

秋月夕一惊,立即扯过一边的凤袍披上,即使身着衣物,但在这男子眼里,她总觉得仿佛什么都被看透,很不自在。

“母后这是在害羞么?在儿臣面前,又何须遮掩什么?”他话语轻佻,视线更是放肆地在她身上逡巡,却不急于靠近,恰恰是这种压迫感让秋月夕更加紧张。

“夜闯皇后寝殿,太子可知这是大罪?”咽了咽口水,秋月夕努力维持冷静,下意识站起身,想越过他,趁机将门外守着的侍女唤进来。

“儿臣不觉得亲近母后,何罪之有?”凤初非淡笑,扣上秋月夕的手腕,顺势将她带入怀中,大掌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微微一笑,“父皇还真可恶,居然让这么美丽的母后在新婚夜独守空闺,儿臣替母后不值,但如果母后不嫌弃的话,不如让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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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摆了一道

()()“放肆!”秋月夕拍开他乱动的大掌,愤怒填满了纯净的眼眸里,映出丝丝星辉。

“儿臣可不可以将这理解为,害羞?”凤初非不怒反笑,似乎这一张容颜,永远不可能因什么动怒。

秋月夕咬紧唇,似乎对上这么个无赖,她有再多的道理,也无济于事。

“母后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要不要儿臣满足你?母后一定会恋上儿臣的身体,欲罢不能。”他语带挑逗,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后,“容儿臣想想,母后似乎本就是为了儿臣而进宫,要是母后与儿臣在一起了,这其中的利弊,母后自是再明白不过了。”

听他这话,秋月夕顿时心间一沉,难道说进宫的原因被知晓了吗?抬眸望他,只见到依旧不变的轻佻,秋月夕不得不承认,跟这种人斗,她如何都不是对手,还不如静观其变。

弯唇笑了笑,秋月夕并不逃避他的触碰,甚至主动投怀送抱,附身在他耳边浅浅呢喃,“太子当真不走么?”

那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挑逗,凤初非微微一顿,几丝失望尽显俊颜。

而此时秋月夕抓准机会,趁他晃神,迅速对着门边的方向大叫。

“来人!!!”

门扉瞬间打开,几名婢女急步进入宫殿,“娘娘……”

秋月夕倒在地上,吃疼地皱紧眉,房间里早已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不禁暗骂。

亏她还是他名义上的母后,那男人居然下手这么重,疼死她了。

“娘娘,您没事吧?”大婢女模样的女子将她扶起,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就差脱了她的衣服。

“额,我没事,不过刚刚看到了一只老鼠,有点害怕。”秋月夕支支吾吾答道,视线移向婢女们紧张的神情,心生愧疚。

虽然在宰相府也有婢女伺候,但哪像这女子这般体贴。

“娘娘莫怕,奴婢立即命人过来抓老鼠。”

“不,不用了,我,我刚刚看到它从窗户里爬出去了。”秋月夕立即出声拒绝,说完就不禁后悔,老鼠又怎么可能爬得过那么高的窗台,她还真是找了个漏洞百出的谎。

看到众人无措的模样,秋月夕轻咳了一声,立即转移话题,“额,你叫什么,本宫觉得你伺候得不错,到时候给你赏赐去。”

“回娘娘,奴婢浅夏,和暖春一起奉皇上之命在长秋宫伺候娘娘,不过今日暖春出宫办事,就只剩奴婢伺候着,还望娘娘谅解。”名为浅夏的婢女低头回答,字里行间都很得体,看来这女子定在宫中有一定地位,也可以说,混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秋月夕不禁笑了笑,什么时候她居然这么自然地去思量人心了?

望着敞开的窗扉,好久才缓声道,“那你就留下来伺候本宫吧,果然一个人还是没法沐浴,麻烦你了。”

其实,她想说一个人不安全,要是再来个野男人,她的贞洁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虽然,失去身子是迟早的事。

“是,娘娘。”浅夏低声回答,屏退其她婢女,才落下水晶帘,伺候秋月夕沐浴。

月色弥漫,房间的暗处,一名素衣男子走出,嘴角微勾,月色下,那双妖娆的凤眸竟比那黑曜石还要明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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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他是太子!

()()第二天,秋月夕被浅夏唤醒,说是皇上有旨,让她到琉璃殿一起用早膳。

这话一出,秋月夕不禁紧张起来,为她梳妆打扮的浅夏像是看穿,柔声安抚,“娘娘别担心,皇上只是担心娘娘一个人在宫中没伴儿,所以唤了其她嫔妃和娘娘一起用膳,想必是让娘娘们熟识熟识。”

“是么?”秋月夕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这里到底是皇宫,而她进宫的目的本就不一般,难保那个皇上不会借故测试她,毕竟她只是个宰相之女,却一朝得以称霸后宫,伺候天子左右,怎么看都觉得有隐情,真不知道她爹是怎么弄得这个机会,但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正想着,琉璃殿那边早已派了步辇过来,还有一堆侍卫随行,怎么看都觉得过于隆重了。

难道那个未见面的皇上,其实是为了故意张显对她的宠爱,好让她在后宫站稳脚?秋月夕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如果真是为了她,那昨晚皇帝早该让她侍寝,借以宣扬她的后宫之位,为什么她却能够安然无恙,难道说那个皇上真的体质不好,就连床弟之事也无法进行?

不过,这样倒好,省得她成天胆战心惊的。

一路行到琉璃殿,其间的路程倒也不远,由着婢女侍奉下辇,秋月夕扫了一眼门边的人,有些惊诧,只因人群之中站着一名男子。

那人神情冷冽,一身暗紫色锦袍衬出他伟岸的身形,凤眸妖娆,薄唇轻抿,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正值晚冬,天空时不时飘散这腊梅的淡淡香气,秋月夕有一瞬间的错觉,这男人是个妖物,拥有迷惑众生的通天本事,那一双迷离的凤眸,波光流转,宛如一切事物在他眼里,都显得漫不经心。

尴尬地收回视线,秋月夕只觉得心间乱跳,蹙紧眉,她讨厌这种心神不宁的错觉。再次抬头,视线无意瞥见他腰间的明黄绸带,以及纯白锦袍上的蛟龙图案,秋月夕抿紧唇,得知了一个事实。

他是太子。

却并不是她昨日所见之人。

既是这样,那昨晚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故意穿着太子的衣服,而且对她百般戏弄?难道是为了故意试探她进宫的目的?

想着,秋月夕又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昨日什么也没做,不然露出了蛛丝马迹,还不知今日能不能继续活着来面圣。

临走之时,父亲就说过,在这宫里,人心险恶,一步都不能做错,否则赌的就是命。

所以为了这条不值钱的命,还有家里的娘亲,她必须活着。

“见过母后。”秋月夕沉浸在思绪里,冷不防,那宛如冰窖里传来的嗓音,让她不由一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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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母后比想象中可爱

()()这就是真正的太子么,比起昨天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嘴上说着恭敬的话,那人却依旧负手而立,就连头都不曾对她颔首,一点礼貌都没有!

“太子不行礼,这让本宫想说免礼都没办法。”秋月夕语带讽刺,淡淡笑着,却让一旁的下人们看得胆战心惊。

虽说她是皇后,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女人,怎可摆起架子来得罪太子?即使皇上仍在世,可这政权迟早得落入太子手里,如果她有心讨好,以后太后的名分地位自当是保住了。

可偏偏这女子,数落的这般不客气。

只怕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毫无疑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名年轻少年身上,只见那人眸色微掀,姿态慵懒,俊美的容颜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大有与繁花夺宠之意。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良久,那人低低一声,听不出情绪。

秋月夕转身看他,态度倒不错,不过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强人所难,看这太子估计比她还年长好几岁,叫她母后已经够亏了,她怎么好意思继续占人家便宜?

扬手摆了摆,她漫不经心道,“本宫从不爱强人所难,如是不愿,太子以后便莫要行礼了,礼仪本是人与人间相互表达的尊敬之意,如果没诚意,倒不如免了。”

四周,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秋月夕皱眉,却见那人嘴角上,挂着薄薄的笑意。

“你笑什么?”不悦地望他,秋月夕眉心的褶皱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人,她在暗地讽刺他,他居然还笑?莫不是被她说中了,然后借此缓解尴尬?

“母后比想象中要可爱。”没有顾忌秋月夕各种纠结的想法,凤初漠仅是浅笑,随即毫不避讳地牵起秋月夕的手,步入里厅。

琉璃殿里,煞是热闹,众嫔妃早早候在偏厅里,与龙椅上的皇帝说笑。

“儿臣来迟,请父皇赎罪。”凤初漠率先走进厅里,对着上座的皇帝颔首,模样恭敬。

秋月夕跟着凤初漠进门,一双宛如会说话的眼眸扫过众人,直勾勾落在那上位的皇帝身上,那人一袭明黄龙袍,虽然面容透着些许不健康的苍白,倒可以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看出他昔日的风华,年轻时一定不输给这太子,秋月夕自顾自地想着。

粉唇轻抿,她应对大厅里这么多人,显然有些发懵,幸好旁边的浅夏在她耳边低语,“娘娘,快跟皇上行礼呀。”

“喔,”回过神,秋月夕面露羞赧之色,立即低头福身,“臣妾见过皇上,方才不知礼数,还望皇上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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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吓到母后了

()()“呵呵,都是自家里,无须顾忌什么,爱妃快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皇帝对她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她过来坐下。

抿紧唇,秋月夕点头,才迈着小巧莲步,缓缓走近。

“谢皇上。”声音柔美,姿态怡人,秋月夕隐藏好身上所有的戾气。

不管如何,都得讨好这个人中之龙。

再望众嫔妃,神色各异,不过也许是在深宫中呆久了,没有人将嫉妒表现出来,果然,岁月很能打磨人的性子,秋月夕在想,这些人会不会成为自己以后的真实写照?

“母后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都没注意到英俊不凡的儿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秋月夕下意识望向声源,不由得一惊。

这声音她识得,是昨天的那个人,可他既然不是太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家宴里?

“初非,你似乎吓到母后了。”面露揶揄之色,凤初漠一手托着下巴,看好戏一般,眼里宛如一弯清泉,澄澈却又看不见底。

秋月夕懵了,在家里早已把皇城的几个皇子摸得熟透了,都说这五皇子凤初非生性风流,四处留情,染指过的女人恐怕都可以从城门口排到西域荒岭里了,她以前还不信,可昨日却是见识过了那个人的轻佻。

还真是实至名归。

“喔?那儿臣有罪,还请母后责罚。”凤初非嘻嘻笑着,俊美的脸上透着邪魅气息,眸间波光流转,毫不忌讳地在皇帝面前对秋月夕进行视线侵犯,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倒是一旁的皇帝适时出来帮她,“你这性子还是改不了,虽然年纪相仿,可皇后毕竟是国母,你名义上的母后,哪容得你们调笑,一个个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秋月夕淡笑,皇帝似乎在维护她,可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宠溺,由此看来,这二位皇子果真如外间所传,深得龙心,不然又怎会被允许与后宫嫔妃一起用膳呢?

“皇上莫怪非儿,这孩子就是皮了点,要说细心啦,还真没人比得过他,这不,刚从外面回来,就帮臣妾们带了好多礼物。”一名紫衣女子浅笑,语调圆滑,年纪却比秋月夕大不了多少,这让秋月夕多少有点平衡了,至少嫁给老皇帝的妙龄少女,不只有自己一个。

“淑妃娘娘这不是害了非儿吗?本来这礼本是打算送您一人的,现在其他娘娘都知道了,唉,非儿不得不拿出家当,孝敬各位娘娘了。”凤初非故意说道,惹得众人掩唇轻笑。

秋月夕弯唇,心想这男人倒有几招,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嘛,搞不好暗地里,一个个去送礼了,却又偷偷的,让每个妃子都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看众嫔妃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就知道他这招用得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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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太子抚琴,皇后舞蹈

()()原以为只是简单一餐饭,可秋月夕似乎小看了皇宫这地方。

席间,不少嫔妃拿出各家本事,讨得皇上皇子们欢心,赏赐什么的自然不会少。秋月夕本就是皇后,自然也不愿意去争什么,岂料就是有人存心挑事。

“都说母后学识广博,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不知儿臣有没有这个荣幸,听母后抚琴一曲?”凤初非笑道,眉间尽是邪魅,似乎想试探点什么出来。

“非儿说的是,朕也想看看,不知皇后可愿演奏一曲?”皇帝慈祥地一笑,握了握秋月夕的手,眼角一丝皱纹隐现,让她不由得一愣。

“若是夕儿不愿的话……”皇帝以为她不想,宠溺一笑。

那眼里流露出的宠溺,着实让其她嫔妃嫉妒得眼红。

秋月夕心间一暖,弯唇笑了笑,“臣妾自是愿意,不过众位姐姐的高超琴艺让臣妾自愧不已,不如臣妾献舞一曲,给皇上助兴可好?”

“好,朕就拭目以待了。”皇帝龙颜大悦,眼里尽是赞赏。

要说这皇后,真的很聪明,凤初非本就是让她随意演奏一曲,即使她的琴艺不错,也不会比其她人好太多,毕竟能封为嫔妃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她似乎察觉到这一点,索性摈弃抚琴,选了个别样的。

一来,可以不用与方才表演的嫔妃起冲突,二来,还可以借此彰显她的多才多艺。

光是这两点,足以说明,这个秋月夕,真的很聪明。

“不过臣妾还需一人抚琴,太子殿下,可愿帮忙?”不理会众人褒贬不一的视线,秋月夕抬眸望向一直看好戏的凤初漠,浅浅一笑。

“喔,母后怎知儿臣会抚琴?”微微挑眉,凤初漠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

“世人都说,太子抚琴,余音三日绕梁,本宫也想见识见识,传闻是否属实。”秋月夕笑得很无邪,摆明了是非凤初漠不可,如果取悦了皇帝,这太子也定当是功不可没,这样,更利于她讨好这男人。

是以,也好完成接下来的使命了。

“那儿臣恭敬不如从命了。”凤初漠并不拒绝,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秋月夕随着跳跃的音符而随性舞蹈,甚至没有问过凤初漠会演奏什么曲。

凤初漠眯了眯眸子,从他随意变换的节奏里可以看出,这女人,舞蹈功底很深,无论是哪种风格都可以轻易驾驭,光是这一点,足以让父皇龙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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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有心还是无意?

()()凤初漠眯了眯眸子,从他随意变换的节奏里可以看出,这女人,舞蹈功底很深,无论是哪种风格都可以轻易驾驭,光是这一点,足以让父皇龙心所向。

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指尖流转,众人正陶醉于美妙的舞曲间,就听一声“嘣”,琴弦倏然断裂,划破了凤初漠的指腹,顷刻见血。

“太子,没事吧?”皇帝大惊,很紧张地望向凤初漠,又神情复杂地移向秋月夕。

“回父皇,儿臣没事,不过是母后舞蹈绝佳,让儿臣陶醉其中,自然也分了神。”凤初漠浅笑,不以为意地接过侍女递来的白绢,擦了擦手上的血珠。

秋月夕抿唇,不禁暗忖。

不管原因为何,都是她害这人受伤,虽然不严重,但这件事只怕让人以为她想故意害太子,毕竟主动提出这事的是她,完全可以被认为,她联合了某位方才抚过琴的嫔妃,故意让太子难堪。

可太子这话一出,又稍显暧昧。

他就不怕被人误会么?

凝眉倪向凤初漠,秋月夕只见那人淡漠一瞥,与此同时,两双眼瞬间对上,让她避也不是,不避更不是。

勾唇一笑,凤初漠走近秋月夕,嗓音浑厚好听,像是一种包容,“是儿臣不好,毁了母后的兴致,如有下次,定当不让母后失望。”

言语间,一丝挑逗闪现,让秋月夕煞是尴尬。

这下子,她的名声都被眼前的这两名臭男人给毁了。

她以为自己侥幸过了一关,殊不料被他们摆了一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在门外,她的不客气,才惹了祸端?

秋月夕发誓,她真的是无心的,谁让这两人欺负她在先。

皇帝皱眉,眼角一丝情绪划过,随即藏好,面色透着些微的困意,“好了,朕有些乏了,都跪安吧,太子,皇后受了惊吓,你送她回宫罢。”

“儿臣遵命。”凤初漠微微颔首,让凤初非带众嫔妃离开,随即才领着秋月夕回宫。

路上,他故意屏退步辇,带她一起漫步回去。秋月夕总觉得这其中定有诈,该不会是这小子太过于记恨,想找个机会把她灭了吧?想了想,秋月夕又觉得不可能,这可是皇城,太子的举动所有人都在看,他又怎会做出一些毁害自己声誉的事呢?更何况是在这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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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她,玩不起

()()莞尔笑了笑,秋月夕心想与其担心这男人,还不如将精力花在欣赏风景上,更能让人身心愉悦不是吗?

“很喜欢这里?”走在前面的凤初漠淡声,停了步子,回眸一笑。

若说三月桃花灼热眼,却不及他半分,秋月夕身在宰相家,见过的美男子不会少,却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迷到,甚至他还是自己的敌人。

“母后是不是在想,跟这景物比起来,儿臣才更赏心悦目些?”他将她的失神尽收眼底,嘴角漾出一抹薄薄的笑意。

这人,骨子里果然和凤初非一样,有着邪魅因子。

秋月夕被他的话说得满脸羞红,急急移开了眼,从他身旁越过,不想再被干扰。

“秋月夕。”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凤初漠见她停住步子,缓缓靠近。

一片花瓣落在她肩上,他扬手挥落,那残瓣竟然被那股掌风打的四分五裂,看得出他的功力不浅。

她转身,不解地看着他,“太子是何意思?”

“孤只是担心母后乱跑,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好心提醒罢了,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扬唇,眉眼带笑,明明是宛如春风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冷到谷底。

他,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得罪他吗?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秋月夕抬头,想在他眼底找到什么,却是无果而终。

这男人,深得宛如一潭清泉,让人猜不透。

如此,才可怕。

“我不懂太子在说什么。”秋月夕移开眼,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

身后的凤初漠扬眉,跟着她的脚步,走向长秋宫。

“本宫到了,太子可留步。”她适时止了步子,再这么下去,这男人是不是要跟随她进屋才罢休?

“孤以为母后会让孤进去喝杯茶水,以彰显母后的大度。”他挑眉,并不打算离开。

“那抱歉了,本宫一点都不大度,如果太子坚持要喝,本宫会命人送出来。长秋宫毕竟是女子闺阁,不适合太子殿下出入。”秋月夕一点都不客气地拒绝了他,本想着方法先和他套近乎,但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还不如与他成为敌人,到时候再想办法下手。

和这样的男人套近乎,会要了她的命,她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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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太子的人,不能小看

()()“母后还真是狠心。”凤初漠摇头,见她一副警惕的模样,冷漠的眼里滑出一丝笑意,“既是这样,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就不打扰了,不过,如果想念儿臣了,大可来承乾宫,那里的大门永远为母后敞开。”

秋月夕不懂他玩着什么花样,却见他当真就离开了,不由得度量着。

那个男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那晚上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秋月夕只身走进房间,合上房门后,才缓缓摊开手心里的白色纸条。

今晚行动,谨慎。

简单几个字,甚至末尾写的是谨慎,而不是小心,那个父亲从来都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她,终究是颗棋子,如果任务完成,又该何去何从?

背靠着门,秋月夕合起好看的眸子,思忖着晚上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那样精明,会那么容易让她得逞吗?

……

夜间,已过了子时,宫殿里只剩下点点星火,利于有些人的行动。

一抹灵巧的身形瞬间飞出宫殿,几个翻身,便绕过巡逻的阻碍,安稳地落在了皇宫西处的一座宫殿前,摊开手里的地图,秋月夕舒了一口气,又有谁知道武功盖世的她,其实是个路痴。

还好,没走错。

抬头望着前方戒备森严的宫殿,不禁凝眉,这么晚了,为什么那宫殿依然灯火通明?

这可如何是好?她要不要换个时间?

“抓刺客!”正想着,忽然,背后一声叫唤响起,惊得秋月夕直接往宫殿里躲,殊不知正中了某人的计。

十几名同领军,霎时围住了偌大的宫殿,甚至打算私闯进去。

“何人如此大胆?”倏地,一道气势磅礴的声音响起,喝住了还未踏进的禁卫军统领。

“回徐主簿,方才下官看到有名黑衣人往这里进了去,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是以打算进去拿下刺客。”统领方正低头答道,态度很诚恳。

徐恒远淡笑,眸子平静,“方统领说笑了,承乾宫乃太子宫殿,如有人肆意闯入,你觉得太子殿的守卫有这么不济于事吗?”

虽然简单一句,却将禁卫军统领堵得死死的。

太子身边的人,果然不能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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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母后真笨!

()()“徐主簿教训的是,那下官退下了,如有什么事,还请徐主簿吩咐。”有些不情不愿地,禁卫军统领方正领军离开。

藏在花园里的秋月夕见那兵力撤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被发现,不然可不就死定了?

秋月夕倒是纳闷了,明明她出来才一会儿,那个统领怎么一下子就带了那么多人出现?

这,是巧合?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秋月夕俨然未察觉到一抹身影的靠近。

“孤说过,母后可以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而且,也用不着这么隆重的打扮。”轻佻至极,却又带着冷嘲热讽的感觉。

秋月夕刚放下的心房倏尔缩紧,她倒是疏忽了所处的位置,是他的地盘。

僵硬地站在原地,秋月夕正想着什么方法脱身,却察觉腰间一紧,瞬间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她后知后觉,想挣开他,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强势,“凤初漠,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如果母后想被当成刺客抓到的话,就尽管喊,孤不介意,到时候还可以落个惩治坏人的好名声。”他扬眉,不以为意地说道,大步不仅没停,反而更加快速地走向里殿。

“凤初漠,你!”秋月夕气得咬牙,随即被他不客气地扒了衣服,丢上床榻。

“你要干嘛?”终于有了危机意识,秋月夕看着本来穿在身上的黑衣,尽毁在他的掌风之下,脸都吓绿了。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幸好,她早有防备,在里面穿了一件皇后的霞服,以便于被发现后立即脱身,否则,后果还真不好说。

“你说我想做什么?!”他欺身上前,将她瘦弱的身子禁锢在怀里,一双深邃的黑眸眯起,让人猜不透想法。

“你别乱来,我可是你母后。”明明很在理,秋月夕却说得有些无措。

见鬼了,她用得着怕什么?

“既然知道是母后,还半夜闯入儿臣宫殿,儿臣以为,母后早忘了自己一国之母的高贵身份。”凤初漠冷笑,松开她的身子,才对着门边的大侍女下命令,“替她好好梳洗一番,再前去长秋宫拿件衣裳过来。”

“啊,不行的。”秋月夕慌了,扯着他的衣袖,“你正大光明地去拿衣裳,会让人起疑的。”

凤初漠皱紧眉头,倏尔扬起手,对着她的额头,狠狠弹了下去,“母后真笨,哪只耳朵听到孤说要她正大光明地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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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夜宿太子殿

()()这次,换秋月夕错愕,捂着发疼的眉心,她狠狠瞪了那个背影一眼,气得直跺脚。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就不懂?

步出里间,凤初漠来到书房前,徐恒远守在一旁,替他开了门。

“太子爷,您怎么把那人留下了?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指不定又有理由拉您下位。还不如直接将人交给方统领,一来可以立功,二来可以快速除掉宰相的这颗棋,一举两得。”恒远静静分析着其中的利弊,神情有些担忧。

“恒远,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学不会谋算?”凤初漠扬手抚了抚眉心,一阵无奈。

“恒远资质愚钝,还请爷明示。”

“她是宰相派来的棋子,如果我动了人,你认为宰相会怎么想,如今形势未定,那枚玉玺没到手,我们就不能跟他们起正面冲突,懂吗?这宫里,容不得半丝大意马虎,否则,无论你身份多么高贵,也难逃一死。”凤初漠眯起那双好看的凤眸,视线落在墙壁上的一副字画上,转而一笑。

“而且,你又怎么知道那统领,不是孤故意引来的?”

而身处在承乾宫,秋月夕一点都不习惯,换了身衣裳,她却犹豫着要不要到床上睡一觉,她真的很困。

“娘娘,爷吩咐了,让您先到床榻上休息一会儿,等到三更天的时候,再派人秘密送您回去。”婢女清舞被这娘娘惆怅的模样惹笑,遂耐心地建议,可这娘娘似乎心里很纠结。

“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回去?”秋月夕直觉里,认为那男人在故意整她。

反正都是晚上,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候回去?

“娘娘,爷说外面的方统领估计今晚是不会走的,所以为了小心谨慎,只能明天早上趁奴婢们出去的时候,带您一起,不然骗不过统领大人的眼。娘娘放心,太子爷不会让娘娘受委屈的,您就先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待会唤您。”清舞看着迷迷糊糊的秋月夕,忽然有些喜欢这女子,大方不做作,比起太子爷身边打转的那些人,好过很多。

“那他呢?不会回来吧?”眼皮子都快困得黏在一起了,秋月夕强撑着仅有的理智。她才不相信那个太子的为人,万一要是趁她睡着时,做什么小动作,她岂不是很亏?

而且这里都是他的手下,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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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你这妖孽,我砍了你!

()()“太子爷在书房处理公事,估计会在书房睡下,不会过来了。”清舞柔声说着,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软枕头,放在床上,为了让秋月夕睡得更舒服。

一沾上枕头,秋月夕只觉得周公将她整个人狠狠拖着,远离现实世界,“喔,如果他来了,你一定要叫醒我,不然……”

清舞屏息等着娘娘说完,可后半句硬是没听到,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抬头,却见那娘娘早已睡得迷迷糊糊。

“娘娘,您衣裳还未脱,让奴婢伺候……”

“别吵本宫,否则将你拖出去喂鱼!”她的声音忽然响起,手在空中挥舞着,接着连鞋都不脱,就往床上拱。

清舞满脸黑线,吓出了一身汗,这娘娘还说让人叫醒她,这模样,恐怕谁叫谁遭殃吧?

视线有些同情地望着被她肆意蹂躏的床单被套,清舞的神色更加差了起来。这宫里的人都知太子爷爱干净,要是被他看到自己的床榻被这么对待,不知会不会责罚下来呢?

三更天未亮,当凤初漠处理完事务回寝殿,就见清舞有些慌张,那模样竟然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这倒让凤初漠有些好奇了,“人呢?”

“回太子爷,娘娘睡着呢。”清舞努力维持稳定,奈何一双腿却在打颤,就连声音也没了底气。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是这个时候?这可怎么办?

清舞正纠结着,而凤初漠没心思理会她,直接踢了门,就走进里屋。

“凤初漠,你这混蛋,我杀了你。”床上的女子靠在床榻边,眼眸紧合,一双手在空中比划,似乎在砍什么。

脸色愈发黑沉,凤初漠握紧双拳,眸色暗沉得吓人。

“你这妖孽,大魔头,我砍了你。”身子歪歪扭扭地移了几步,刚好就这么到了凤初漠面前,秋月夕扬起手就要挥下,清舞瞬间捂住眼睛,心想着这下娘娘可惨了。

四周安静,安静得令人心惊,等清舞再怯怯睁开眼时,就见秋月夕倒在了凤初漠怀里,睡得熟透了。

清舞疑惑之际,就见恒远笑了笑,方才那一抹他可是看得清楚,就见娘娘手刀落下的时候,太子先发制人,直接对着她的后颈砍去,将人劈昏了。

啧啧,对待一个梦游中的女人,太子下手也毫不含糊,着实让恒远大吃一惊。

可这人还得赶紧出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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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母后说谁是鬼?

()()凤初漠眸色暗沉,扫了一眼床榻上毫无形象可言的秋月夕,眼眸一闪,对着她的粉颊捏去。

“啊,疼死了,疼死了!”秋月夕正做着美梦,她梦见自己一手拿刀砍了凤初漠,正值得意之时,却见那男人忽然双眼腥红,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口,血都直往外流。

“啊,鬼呀~~~”一醒来真的就见到那张脸,秋月夕吓得脸色苍白,急急向后退去,直到身子抵向了墙面。

“母后说谁是鬼?”凤初漠嘴角微勾,嗓音里尽透着凉入骨髓的寒冰。

“我……”秋月夕有些心虚地别过头,才缓缓答道,“我做梦了。”

“那是好梦,还是恶梦?”

秋月夕想了想,虽然后来被他咬了一口,可是先前她不是还砍了他吗?所以总结来说……

“是个美梦!”她扬眉笑道,倏尔心情大好,却见不远处的清舞一直对她使眼色。

怎么?她做什么梦,他们也要管?

秋月夕皱眉,不明所以,却见凤初漠忽而冷笑,那低沉的笑声混合着让人窒息的寒意,“原来,母后是这么想砍了儿臣,枉费儿臣花了这么多心思,替母后挡下麻烦。”

“啊?”秋月夕受到的惊讶丝毫不比方才小,就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知道?怎么会知道呢?

脑子一股画面闪过,秋月夕想起了,以前她就爱梦游,甚至那次,差点拿刀杀了隔壁的二姨娘,吓得丫鬟都不敢在睡觉的时候伺候她,怕她万一不顺心,就来了个梦游杀人。

环视手边,似乎没有什么利器,秋月夕才松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太子难道不知道吗?听说,梦总是与现实相反的,梦里我砍了太子,现实中估计就得被你砍了。”

她的话丝毫不忌讳什么,仅是玩笑,却并没有让凤初漠的yīn沉脸色有好转。

“是吗?可孤只听过一句话。”他淡声,双眸微蹙。

“什么话?”秋月夕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屏息等他说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冷笑,随即起身一挥衣袖,便离开了寝殿。

秋月夕努起嘴,有些不安地望向清舞,轻声问了一句,“这个人是不是一直这么小气的?不过是做梦罢了,这么爱计较的?”

清舞顿时无措,应也不是,不应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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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嫔妃的邀请~

()()接近四更天的时候,秋月夕才换了套侍女装束,甚至带着张人皮面具顶回去,当然正门是没法走了。

好在她的武功不错,而清舞更是不在话下,将她安全送到寝殿,清舞便离开。

秋月夕蹑手蹑脚回到寝殿,脱了鞋袜,上床睡觉,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浅夏的声音。

“娘娘,起了吗?”

“嗯,进来吧。”秋月夕故意揉了揉眼,就见浅夏推开门,而她的旁边多了名婢女,模样憨厚。

“娘娘,这是暖春,和奴婢一样,负责伺候娘娘,今儿个刚回来。”浅夏笑道,与暖春相比,她多了分圆滑。

秋月夕一笑,上前握住两个丫头的手,“以后,要劳烦你们了,我在这宫里不认识什么人,也不懂规矩,以后要靠两位妹妹多多关照了。”

“娘娘严重了,这是奴婢们应该的。”暖春与浅夏霎时跪下,心忖着,这娘娘似乎和以前伺候的主子都不一样,至少,不拿身份来压人。

“起来吧,礼,都是行给外人看的,私底下,不用拘礼。”秋月夕亲自上前扶起两名丫鬟,随即打了个哈欠,果然,还是没睡好。

“娘娘眼睛都红肿了,昨晚没睡好么?”暖春见着,狐疑道。

秋月夕无意识点头,转身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估计还是有点不适应。”

暖春低着头,心想着这娘娘,真的不同于别的主子,不仅没有架子,而且性子也散漫了些。

……

用过早膳后,秋月夕就留在宫殿里休息,在庭院里摆放了张贵妃椅,她静静享受着淡淡的日光。

正值她睡得迷糊糊的时候,就听浅夏在一旁轻唤着她。

“娘娘……”

“别吵我。”秋月夕这人性子懒,而且睡觉的时候最不爱人打扰,有点起床气。

“娘娘,几位嫔妃娘娘在御花园里乘凉,邀请您一块儿过去,奴婢不好拒绝。”浅夏为难道,她深知秋月夕是个明事理的主,随即静静候着,不再多说。

不久,秋月夕微睁开眼,见浅夏仍站在一旁,遂懒懒道,“替我换件衣服吧。”

浅夏如获大赦,立即点头,跟着她身后,步入里间。

一边由着浅夏更衣,秋月夕一边打听着那些娘娘的背景身份,不至于让自己的直性子得罪了人。

她进宫的目的毕竟不关乎这些娘娘们,是以,她并不愿惹了麻烦,不然,父亲指定不会放过她,还有家里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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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被打了,就还回去!

()()当秋月夕随着浅夏来到花园之时,其她几名嫔妃早已坐下聊天。

地上,散落着一堆瓜子壳,足以证明,她们等了很久。

秋月夕低着头走近,想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可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座位可言。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可让姐妹们好等了。”一道娇滴滴的奚落声滑过,秋月夕抬头,见到的是一名妙龄女子,她,甚至看起来比自己小,是以,最先沉不住气。

“月夕不懂事,让各位姐姐久等了。”秋月夕低头,脸上全是真诚,丝毫不在意娇妃的挖苦。

“皇后娘娘言重了,都是姐妹,犯不着客气,娇妃妹妹还小,有些不懂事,皇后娘娘不怪就好。”一身淡紫色的淑妃立即出来打圆场,并让人额外添了个座位。

“月夕初来皇宫,什么都不懂,还望各位姐姐指教了。”秋月夕依旧淡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态度好的没话说。

“皇后客气了,现今,皇上龙体不适,姐妹们都记挂着,可偏偏皇上不让人去打扰,但妹妹不一样,妹妹归为皇后,有皇上宠着,可否替姐妹们带些补品过去?”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浅笑道,话语里满是对皇上的关心。

秋月夕抿唇,扫了众人一眼,才恭敬道,“姐姐莫担心,皇上那里有太医顾着,一定会早日康复。”

不动声色地拒绝了那名嫔妃的请求,秋月夕并不想惹麻烦。这些妃子虽说看起来和和善善,但那东西一旦送出,惹皇上开心,倒还好,要是一个闪失,那就是玩命。

这条不属于她秋月夕的命,她玩不起。

“皇后果然还是不肯答应,惠妃姐姐,亏了你一片苦心。”娇妃话语中带刺,倪向秋月夕之时,凉凉一笑,“皇后身份尊贵,哪里能和我们喝茶聊天,以后,还是莫请了才好。”

许是秋月夕不温不火的性子,让这娇妃越来越肆无忌惮。

浅夏看不过,这众嫔妃无疑是故意在欺负娘娘,但她终究只是个奴婢,没法帮她什么。

是以,浅夏皱了皱眉,想着怎么将秋月夕带离。

“娘娘,方才太医拿了些安眠的汤药,奴婢帮您炖着了,估计这会儿得好了。”浅夏低声道,却把声音拿捏得极好,足以让嫔妃们听清内容。

娇妃冷笑,起身到浅夏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霎时,留下了五个巴掌印,“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贱婢插嘴的份?”

秋月夕皱眉,扬手就要还回去。

她的婢子凭什么让人给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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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母后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

()()娇妃吓得一惊,闭了眼,而那巴掌正要落下之时,却生生停在了空中,细看,另一只大掌不知何时狠狠钳住秋月夕的手,握得她生疼。

“别拦我!”秋月夕愤怒一声,转头,就见到了那张令人讨厌的妖孽脸庞。

来人,正是凤初漠。

他的身后,还有凤初非,以及另外一名粉衣女子。

“母后贵为皇后,难道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凤初漠冷笑,随即一把甩开她。

秋月夕料不到,直愣愣地摔倒了地上,手肘被磕得生疼,却硬是倔强得不肯示弱。

“太子来得正好,不然本宫指不定会被皇后怎么欺负去呢。”娇妃顺势用手帕掩了唇,模样凄楚,一双水勾勾的眸盯着凤初漠,好不委屈!

秋月夕咬牙,不紧不慢地起身,一边,粉衣女子立即走过去搀扶,却见秋月夕眸色暗沉,根本不理她,一双包含怒意的眸子直直盯着娇妃,忽而冷笑,“贼喊捉贼,娇妃姐姐这一招倒是用得好,欺负了人,也卖了乖。”

“你!”娇妃气得发抖,食指指向秋月夕,想发作,却被一道视线不动声色地制止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试问娇妃姐姐,月夕的丫头是哪里开罪了您,要让您亲自动手?”秋月夕护着浅夏,一字一顿。

“不说?呵,那正好,今儿个咱就一起去找皇上评评理,看他到底信谁?”秋月夕说着,似乎动了真格,走上前,一手抓着娇妃,就要往琉璃殿去。

顿时,娇妃脸上毫无血色,本来,她就是没有什么理由,看准了这一帮人会护着自己,所以她动手了。

万万想不到,这秋月夕看起来好欺负,却是个倔强的主。

而皇上最讨厌后宫争宠,要是这事闹大了,可怎好?

“母后似乎很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彼时,那道凉入骨髓的声音忽而又响起,凤初漠敛下神情,一手将娇妃护在身后,眼神示意凤初非上前将秋月夕隔开。

“母后,父皇不爱管这些事,如果闹大了,对彼此都不好。儿臣相信,母后不会故意闹事才是。”凤初非淡淡说着,手里的折扇,挑起秋月夕的下巴,接着,伏在她耳边坏坏一笑,“而且母后进宫不就是为了获得父皇宠爱么?一旦惹恼了父皇,你说,秋宰相该多伤心难过呀。”

凤初非看得明白,仅是一两句话,就见秋月夕脸上褪了怒意,再看娇妃时,见后者吓得花容失色,却又不得不努力维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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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就当是被狗咬了!

()()秋月夕抿唇,牵起浅夏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左颊,“可还疼?”

“回娘娘,奴婢不疼。”浅夏低头道,心间,一股暖暖的情绪滋生,扩散在心田。

秋月夕看着难受,却又恨自己没能力护住人,抬起眸,她扫了一眼凤初漠,转而收回视线,“今天的事,本宫只当婢子被狗咬了一口,要是下次,本宫绝对十倍地为她讨回来,不论对象是谁。”

凤初漠拧紧眉,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娇妃,再抬头之时,秋月夕早已走远,那模样,明明很委屈,却故意将头抬得很高,背挺得很直,似乎什么都伤害不了她。

但她一定不知道,越是这般倔强,越让人看着心疼。

敛下情绪,凤初漠收回视线,淡漠而又疏远地推开了娇妃,唇角微扬,“各位娘娘惊扰了,皇后初来宫殿,什么都还不懂,还请各位多生照看着,莫为难她,否则,父皇那边,儿臣也不好交代。”

礼貌却又谦逊,凤初漠宛如初来时,那般安静地离开,凤初非挑眉,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不打算跟上去,而先前的粉衣女子推了推他,又对众妃嫔礼貌地行了行礼,才追着凤初漠的步子离开。

众嫔妃也不好继续呆在一起,相继散开,不由在想,这太子爷虽然表面上保住了娇妃的面子,可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们别再想对皇后动手,否则即使皇上允许,他太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很到位的一招!

只是,目的为何?

一路直接回到长秋宫,秋月夕安静得仿佛不存在,浅夏见了,不止一次地强调她没事,一点都不疼,可这娘娘依旧双眉紧蹙,那模样很委屈,却又倔强地不肯在外人面前落泪。

“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暖春见了这主仆二人,低声向浅夏问道,后者只是摇头,而此时一直不语的秋月夕忽然开口,浅夏立即低头等待吩咐。

“我肚子饿了,传膳吧。”秋月夕淡淡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浅夏愕然,这娘娘方才不是刚用过膳么?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暖春,”未等浅夏明白,秋月夕再次抬头,看向暖春,声音依旧是毫无起伏,“去把宫里最好的太医请来,立刻。”

浅夏明白原因,立即开口制止,“娘娘,奴婢知道您心疼奴婢,可这万万不可,要是被其她娘娘们知道了,对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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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母后很任性

()()虽然传太医不是个大事,可一旦实施,不就摆明向众嫔妃挑衅,说她秋月夕的奴才也大过主子吗?

此举下来,有害无利。

“我只知道你受伤了,连请个太医也要在乎别人的想法吗?”秋月夕直来直去的性子很烈,并不肯屈服,看得浅夏直担心。

宫里,人心都靠算计,今儿个那宴会,摆明了是故意的,就连娇妃那一下,都是要让秋月夕难堪,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而且,其她嫔妃并无一人出言帮腔,就说明了,她们是沆瀣一气,由不得秋月夕反抗。

当然,太子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而他帮着众嫔妃也是情理所在,是以,娘娘没有本钱和任何人斗,否则,苦的人只会是自己,为什么她就是看不透?

秋月夕没法明白浅夏的用心,在她的世界里,欺负了就该讨回来,哪怕不能正面来。

双拳握紧,她根本不听浅夏的,眼眸里,充满了倔强。

“母后终究还是任性了。”门边,响起那道低沉冷冽的声音,由最初的欣赏到此刻的厌恶,秋月夕不明白,怎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会觉得这声音好听。

明明,冷得让人瑟缩。

厌恶地移开眼,秋月夕径直往里屋走去,还不忘对浅夏吩咐,“帮我传膳,我饿了,记得,老规矩。”

“完了,三哥,母后对你的印象并不好。”凤初非跟在后面,揶揄道,手里一把折扇,无聊地扇着。

“而且连带着,都不喜欢我了。”身后,一道咕哝声响起,正是先前的那名粉衣女子,凤巧音,凤朝国的七公主。

“所以,你得使出看家本事了。”凤初非收起折扇,敲着小丫头的脑袋,意有所指。

“看我的好了。”凤巧音贼贼一笑,便立即冲进里屋,那里,秋月夕正坐在桌前,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色,看起来美味至极。

“母后,我是音儿,凤巧音,来看您了。”凤巧音模样乖巧,甜甜地笑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故意讨好,要是换做以前,秋月夕肯定是很热情的,可这女子分明就和凤初漠他们是一起的,她惹不起。

浅浅点了头,秋月夕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才道,“公主不知吃午膳了没?如是没有,就一起吧。”

“没吃没吃。”凤巧音见秋月夕不排斥,立即喜滋滋地坐上桌,而身后,凤初漠和凤初非不请自来,也一并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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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不辣么?

()()浅夏见了,命人拿了几副碗筷。

秋月夕见状,有些恼意,“浅夏,谁是你主子?我可没说让你拿那么多碗筷,只需管公主就好,其他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凤初漠抬眸,心知她为先前的事在生气,薄唇微扬,“母后这气度,容易得罪人。”

“那又如何?跟太子没关系。”秋月夕来了气,扬手将碗筷拍在桌上,明面上与凤初漠杠了起来。

浅夏见着,很是慌乱,却又没法制止。

初非挑眉,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秋月夕面前,“母后莫恼,这是方才儿臣特制的消肿药,要是一般人,儿臣可舍不得。”

秋月夕咬唇,不知该不该拿,就被凤初非直接塞到了手里。

“母后不该这么倔强的,方才如若不是三哥,只怕那些人会将主意打到母后身上,到时候,就不是一瓶药可以解决了的事了。”凤初非浅笑着,三言两语当真消散了秋月夕的怒火。

凉凉接过那瓷瓶,秋月夕立即将浅夏带到里室,为她涂抹起来。

那冰冰凉凉的药,带着浅浅的芳香,抹上了过后,红肿当真消退了很多。

这时,秋月夕脸上才缓和了不少。

再回到桌前,凤初漠已经离开,还剩下凤初非和凤巧音。

“谢谢,方才,我不该乱发脾气。”秋月夕点头道谢,毕竟这两人帮了她,不管理由为何,都没让她吃亏,这一点,就该感激。

“母后严重了,能帮到母后是儿臣的荣幸。”凤初非淡笑道,脸上神色悠闲。

秋月夕忽而想,如果不是彼此立场不一,也许他们对她来说,是个值得交上的朋友,只可惜……

敛去所有情绪,秋月夕拿起筷子,“如果两位不嫌弃,就一起用膳吧,宫里的东西果然比家里的要好吃。”

“谢母后。”巧音甜甜笑着,看到美味的饭菜,大吃了一口,可下一刻,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秋月夕淡淡问道,神情并没有多少起伏。

“母后不觉得辣么?”巧音难受地捂紧唇,赶紧大喝了一口凉水,依然辣的哇哇叫。

“本宫倒觉得味道正合适。”秋月夕像是为了证明此话不假,神色淡然地吃了好几口,只是眼中多了些什么。

凤巧音看得惊诧不已,赶紧起了身,扬手扇着伸出来的舌头,满脸通红,“五哥,赶紧给我拿点冰魄糖,辣死我了,呜呜,母后,我们告辞了,下次再来看您。”

巧音连鼻涕都差点流出来,看来真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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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凤初漠,别太过分!

()()凤初非扬眉一笑,倪了一眼月夕,微微颔首,便带着凤巧音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秋月夕以及一旁的浅夏和暖春。

月夕笑了笑,放下筷子,眼泪终是忍不住滑了下来,对着浅夏喃喃道,“的确,有点辣,连眼泪都逼出来了。”

浅夏看着心疼,虽是没几天,可这娘娘的性子,她是摸清楚了。

这娘娘根本吃不得辣,是为了发泄心里的闷气吗?

这倔强的模样,看着让人不忍,只怕,那王爷公主也看了出来。

……

夜晚,月色弥漫,当四周一片寂静,月夕披了件外衣,爬上顶楼,静静望着远方。

在最高的城墙处,一面旗帜随风飘扬,她笑了笑,想着过了那里,便是城门外,而那个人……

伸手掏出了一枚香囊,与先前给墨靳的,刚好是一对鸳鸯,只不过此时的她,早已没了那个说爱的资格。

皇帝的女人,是顶多重的帽子。

“墨哥哥,你过得还好吗?”她浅浅呢喃,任由思绪飞扬。

夜风微凉,撩动起她披散的发丝,她坐在房檐上,双眼紧闭,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唇角微扬。

夜,静谧,却又迷人。

宫殿外,一双深邃的眸微微眯紧,注视着房檐上的那抹灵巧身影,双手负后,那人凤眼妖娆,貌若浮华。

感受到那炽热的视线,秋月夕下意识地睁开眼,直直锁定凤初漠微抬的凤眸,一瞬间,两双眸撞到了一起,电石火花,秋月夕皱眉,移开了眼。

随即衣袂微扬,她安稳地落下了房檐,往里屋走去,还不放心地合了房门。

寝殿里,她下意识望向窗边,空无一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正打算上塌休息,却听背后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母后不乖,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吹冷风,被儿臣抓到了。”他淡淡道,一双妖娆的凤眸微微扬起,向她靠近。

秋月夕立即转身面对他,紧张地往后靠,“夜已深,太子难道一点都不知道避讳的吗?”

原以为经过中午的不快,他和她之间,便只剩厌烦,可他为什么还要来?

凤初漠依然肆无忌惮地靠近,大掌一扬,扣紧她的右手腕,另一手掀开了她的衣袖,粉白臂藕霎时显现。

“凤初漠,你不要太过分!”秋月夕恼了,扬手就要挥下,被他及时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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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不介意多讨厌一些!

()()倏尔冷笑,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孤说过,母后这性子,迟早害死你自己,你就不懂?”

“怎么,你想杀了我?”尽管下巴被捏得生疼,她依然凉凉笑道,直视那双凤眸,眼底无丝毫惧意。

那坦然的态度,让凤初漠眼底的怒意散去,倏尔放开手,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放置在床榻上,“儿臣怎么舍得。”

那语气,如果不是出自他口,她一定会将那认定为宠溺。

只是,这人,善于演戏。

秋月夕沉默以对,其实,她很怕死,也不能死,静静看着他撩起她手臂上的衣衫,又从怀里拿出一枚小瓷瓶,将白色的粉末洒在她手肘处的伤口上。

御花园里,他推的那一下,力道不轻,让她手肘撞到地面,流了血,就连她都是晚间沐浴时,才看到的,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月夕皱眉,似乎越来越摸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了,明明前一刻还残忍如死神,怎么这一刻又这般自然地做着如此温柔的举动?

当真,是关心吗?

“母后在想什么?”耳畔响起他略带邪魅的嗓音,秋月夕发现自己似乎想过头了,面色绯红,她别开眼,淡淡下着逐客令,“太子该回去了,不然被人撞见不好。”

“儿臣以为母后很孤单,所以需要人陪。”凤初漠轻声开口,站直身子,却并不打算离开。

月夕瞪了他一眼,“那个人绝不会是你。”

“为何?”

“因为本宫很讨厌太子。”秋月夕挑衅一笑,双眸澄澈。

凤初漠看出了什么,丝毫不怒,走上前,俯视着秋月夕脸上几丝慌张,他扬手挑起她弧线优美的下颚,俊颜移近,在她耳畔呢喃,“儿臣不介意母后再多讨厌一些。”

秋月夕愣住,未能消化他的话,就察觉一阵冰凉覆上自己的唇,她伸手挣脱,就察觉腰间一只手将她钳得死死的,连手都被生生握住。

秋月夕第一次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功夫,只懂了些皮毛,根本应付不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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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为了母后,儿臣不会输!

()()凤初漠弯唇一笑,捏紧她的下巴,让她疼得张嘴,趁机将舌滑入,霸道又强势地汲取她口中的芬芳,薄荷清香蔓延,让她微微意识有些迷蒙,就连反抗都忘记了。

很满意她的反应,凤初漠淡笑,继续加深这个吻,一手甚至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探索,激起一阵战栗。

“唔……”秋月夕回过神,抬腿顶向他的要害处,却被他轻易钳住。

该死!

感觉身子被莫名的情愫掌控,秋月夕皱眉,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心一横,张口便对着他的舌,狠狠咬了下去。

他吃疼地移开了唇,紧扣着她的下巴,嗓音低沉,“秋月夕,你属狗的么?”

“你才属小白!”不客气的反驳,却显得苍白无力。

被她一句话敛了怒意,凤初漠不禁觉得好笑,“小白是什么?”

“狗呗,笨!”秋月夕不客气道,好看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才恨恨拿开他的手,抚了抚发疼的下巴,她想一定红了一片。

这男人,懂不懂怜香惜玉呀?

好歹,她是他母后,真没礼貌!

“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淡声,明明嘴角带着薄薄的笑意,那声音却比寒风还来得刺骨。

秋月夕努了努嘴,嚅嗫道,“是你先欺负我的。”

明知该是理直气壮的,她却怂了,声音细如蚊蚋,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

凤初漠浅笑,毫无疑问,她这番模样,取悦了他,“儿臣只是在母后身上盖了章,母后要记好,莫让别人碰了身子,否则儿臣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秋月夕皱眉,被他随口而出的胡话吓得不轻,“太子,本宫是你母后,这身子只会属于皇上。”

“母后忘了吗?过不了多久,儿臣便会接手这江山。”他懒懒道,纯黑的凤眸一敛,一丝笑意涌现,却是那般不真实。

秋月夕倏尔冷笑,挥了衣袖,背过身,“太子可别把话说满了,没到最后,谁又能保证这江山会不会易主?”

“为了母后,儿臣不会输。”他一笑,妖冶邪魅,足以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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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秋相的试探

()()秋月夕心间一沉,莫名的情愫随之而起,却拼命抑制住,再回头之时,他已不见,正值纳闷,就听门边响起浅夏的声音。

“娘娘,睡了么?”

“没有,什么事?”她有些受惊地赶紧上前,合上窗户,才走到床沿坐下。

“奴婢怕娘娘睡不好,所以问医女要了副安神的汤药。”浅夏柔声道,那样的声音让秋月夕心间一暖。

“嗯,端进来吧。”秋月夕低声,眸子却凝向窗外,微风过处,吹走了什么,又在心里留下了什么。

淡淡的,却足以搅乱一壶春水。

……

午间,秋月夕才迷迷蒙蒙起身,被浅夏伺候着沐浴,穿衣,馆发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刚清醒的脑子倏尔又瞌睡连连。

“浅夏,我又不出去,不需要这么麻烦。”秋月夕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妆容,挽起的发髻,紫金钗,琉璃玉,全身上下都是金闪闪的耀眼光芒。

她不爱这些,甚至有点反感。

浅夏正要说话,就听门外暖春走进来说道,“娘娘,皇上那边来话了,说让您过去一趟。”

浅夏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对秋月夕一笑,迅速地替她插上金步摇,增添了几分可爱姿态。

“小丫头,回来后你最好给我解释。”秋月夕点了点浅夏的鼻头,然后走出了大门,步辇停在门边,她顺从地坐了上去,一路行到琉璃殿。

被带入到宫殿里后,秋月夕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进门时,却是一阵惊讶。

里屋,似乎在商讨着什么事,几位皇子都在,甚至秋宰相也并列其中。

他来做什么?

“爱妃来啦?”皇上一见秋月夕,温和地笑了笑。

红了脸,她微微福了福身,“臣妾见过皇上。”

“嗯,别行礼了,朕今日趁秋爱卿也在,顺带将你叫过来了,你们父女之间正好可以叙叙旧。”皇帝慈祥地说道,言语里满是宠爱。

秋月夕也附和着笑了笑,姿态娇羞,“谢皇上。”

低头之时,却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袭来,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秋月夕凝眉,故意忽视那股不自在,便随着父亲走出琉璃殿。

行到人烟稀少的御花园,秋相才停下,转身之时,神色凝重。

“那晚的刺客是你吗?”他见四下无人,直接问出心间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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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我不会背叛你

()()那一日,虽然刺客风波并不大,但事出必有因,皇上一定也略知一二,却没有追究,原因不知为何。

“是。”秋月夕点头,一双眸子平静无奇。

“那后来你怎么逃脱的?”这才是秋相真正担心的,这女儿虽然轻功还算不错,可那毕竟是太子府,哪有那么容易逃脱?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太子相助,而这也正是他最害怕的,这是他安插的一颗棋子,要是被太子轻易拿走,岂不是毁了他的大部分心血?

他,不允许背叛,否则……

“月夕,如果你还在意家里的母亲,就不要……”秋相刚想出言警告,就被她轻易打断。

“父亲放心,月夕没有忘记,更没有背叛您。当日,女儿的确被围在了太子府周围无法脱身,但好在事先有准备了一套侍卫服装,所以混着逃了出去,没有被人察觉。”秋月夕低头答道,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果然,这个父亲无论何时,最担心的不是她的命,而是怕被背叛。

很可笑不是吗?既然不相信她,为什么还要冒险让她掺和进来?她秋月夕的命当真这么不值钱,是不是一旦利用价值消失,就会连命都保不住?

也难怪了,所有人都视她为眼中钉,恨不得除去,这也是为何秋相选了她进宫,而不是秋敏歆。

“嗯,这样就好。”秋相一听,似乎有些满意,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舒展,不再紧蹙。

秋月夕见了,忽而一笑,“父亲,我不会背叛你,我最重要的人在你手上,你觉得我有什么筹码和你斗?以后不需要拿这种把戏试探我,还有,好好照顾娘,我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失,否则,后果也不是你能承担的。”

“好好,过阵子我就会安排你们母女见见面,月夕,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为了整个家,也不会让你受这委屈。但这皇后之位是多少人想得到的,你只要负责好好伺候皇上,以后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明白吗?”秋相的语气倏尔柔和起来,眼角的笑纹却只让秋月夕觉得刺眼。

知道她会听话,所以故意演起苦情戏来讨好吗?

“嗯。”秋月夕淡淡道,想离开,却又被秋相唤住。

“月夕,这阵子别行动了,皇上估计察觉了什么,你只管好好等消息就好,至于行动的时间,我会再通知你。”秋相忙交代道,走上前,伸手探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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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二皇子的戏弄

()()“还有,这是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我帮你带来了一些,要是不够,下次我再想办法让人弄些来。”一阵淡淡的香味,秋月夕看着秋相从怀里掏出那包袱,递到她手上,甚至隐隐感觉到一股温热。

“我怕凉了不好吃,所以搁在怀里,幸好还热着。”秋相眼角布着笑纹,嗓音慈祥得很。

明知只是做戏,秋月夕依旧忍不住红了双眼,将包袱紧紧护在怀里,眼泪一颗颗落下,“谢谢爹。”

“傻孩子,别哭了,我就先回去了,免得惹人生疑,你一个人在宫里好好照顾自己。”秋相说着,左右看了看,便起步离开。

秋月夕呆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那并不算伟岸的身影离开视线,心间分不清是什么情绪,缓缓将包袱搂进怀里,贴在心口处。

泪,更加泛滥。

是戏,秋月夕,这一切都是戏,那个父亲根本不会在意你死活,心里千百遍地重复着这一句,可……

如果是戏,为什么他们都能够演得这般完美,甚至招招正中她心房?

可能,真的是关心吗?

月夕不敢太过于奢望,从她出生到进宫,这个父亲只会在利用她的时候,对她百般讨好。她明知那是有原因的,可每次,都会相信,哪怕告诉自己不该在乎的。

可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她终究只是希望有个人疼爱她,难道这都是奢望吗?

伸手紧紧抱着包袱,她倏尔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滴一滴,落在包袱上。

“那不是母后吗?”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秋月夕的哭音。

她慌乱地拭了拭眼角,才缓缓转身,眼眸微垂,视线里,几双尊贵的龙纹长靴显现。

看来,人不少。

“这就是母后?还真是我见犹怜呐。”一道陌生的嗓音显现,带了些看好戏的心态。

秋月夕抬头,就见一堆衣着华贵的皇子出现,其中包括凤初漠和凤初非。

“二哥,怎可对母后无礼呢?”凤初非浅笑,手拿折扇,倪向月夕之时,微微扬眉。

秋月夕抿紧唇,不知该怎么应付这堆人,手里紧紧拽着包袱,不发一语。

二皇子凤西明挑眉,走近秋月夕,微微低头,俯视着这娇小的女人,“母后是哭了吗?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说与儿臣们听听,说不定可以替你排忧解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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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死定了是吗?

()()“不用。”秋月夕皱眉,又后退了一步,被眼前这个男人逼至河边,再无退路。

本来一个凤初漠已经够让她招架不住,如今又不知打哪儿来了个二皇子,轻佻的模样,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为何,对这人,她多了一丝厌倦。

“儿臣只是一片好心。”凤西明不以为意,愈发大胆的靠近,其他几位皇子有人起哄,而凤初非拧紧眉,视线移向三哥,却见那人依旧眼眸带笑,丝毫不打算出手。

“本宫好歹也是皇后,还请二皇子自重,否则传到皇上耳里,对谁都不好。”敛了神色,秋月夕视线里透了几丝恼意,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月夕抓准机会,就要离开。

身后的凤西明眼眸微挑,倪向其中的一名皇子,透漏着什么讯息。

秋月夕无法顾忌所有人的想法,只希望快点摆脱这群人,殊不知忽视了脚下的突起物。

被什么突然一绊,重心不稳,她有些踉跄地向前扑去,结结实实摔倒在地,手心被沙砾磨破,丝丝血迹蔓延。

而那包从宫外带进来的栗子,颗颗散落了出来,滚了好远。

秋月夕见状,有些恼了,怒视着凤西明,忽而冷笑,“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自己不小心摔倒,倒怪起儿臣了?”凤西明浅笑,双手负后,丝丝挑衅藏在眼角,干脆来个不承认。

秋月夕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凤西明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响彻整个御花园。

顿时,四周安静得吓人。

而凤西明的脸色更是yīn沉得厉害,一双手反应过来之时,早已掐住秋月夕的脖子,用了狠力。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本王?”那嗓音低沉不已,很显然,秋月夕那举动是彻底惹怒了凤西明,气得他甚至想杀人灭口。

众所周知,这皇后嫁入后宫,充其量是个摆设,即使他现在动手杀了她,也定不会有人多说,对皇上那边,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更容易。

所以,她死定了是吗?

秋月夕只感觉呼吸被一点点夺走,脸红了一片,她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二皇子不懂礼节,本宫不过是在教你,什么叫尊敬长辈罢了。”

“就凭你?”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凤西明扬手狠狠将秋月夕甩开到几尺之外,那抹羸弱的身影,顷刻间宛如断了翅的蝶,毫无生气地落在地面上,嘴角一口血腥吐出,染红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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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皇后落水~

()()秋月夕笑得没心没肺,撑起身想站起来,却察觉到膝盖处被什么击中,疼得又摔回了地上。

“你倒是可以再倔强一些。”凤西明浅笑,走近俯视着秋月夕的狼狈,四周响起了阵阵嘲笑声,这些皇子一个比一个不懂人情世故。

秋月夕拧眉,望向那个人的方向,只见他静静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打算帮忙的意向。

果然,先前的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咬紧唇,秋月夕忍住疼意,站了起来,望着凤西明,怒意尽显,甚至,让她失了理智。

扬起手,她再次狠狠挥下,铁了心要和这些人作对,凤西明拧眉,想躲闪早已来不及。

那一掌快要落下,而此时,一只大掌倏尔出现,扣住秋月夕纤细的手腕,熟悉的温度让她惊讶地抬头。

是他。

顿时间,有些委屈,她张唇想说什么,却被他直接截去了话,“母后这性子,还真是让人生厌。”

她瞪大双眼,眼眸里染着烟雾,却不肯低头,微微一哂,“那抱歉了,本宫就这性子,没法改。”

凤初漠浅笑,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倏尔闪过,一瞬即逝,仅是一秒,他又恢复了最初的淡漠,嘴角微勾,凉凉道,“那看来,母后得清醒清醒,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

秋月夕皱眉,就见他手腕狠狠一挥,接着她整个人往后倒去,落入了那湾寒冷刺骨的湖里。

咚!

一阵响动,让四周的侍卫立即围上前,一见是皇后娘娘,立即跳下去将人捞了上来。

秋月夕被冻得浑身发抖,迷蒙的眼透着几丝凄楚,此时浅夏适时赶了过来,见到秋月夕这番模样,又望向众皇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稍有怠慢,浅夏立即命人将秋月夕抬进宫殿里,顺带着,将御医一并带了过去。

整个长秋宫,忙忙碌碌,一下子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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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主动认罪

()()御书房里,几名皇子站在其中,个个神色凝重。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双深邃的黑眸眯起,扫了一眼众人,忽而起身狠狠拍着桌案,他厉声,“谁出的手?”

一片沉默,先前还趾高气扬的二皇子一下子没了气势,他万万料不到父皇会如此看重那么一个女人,再者,出手的并不是他,虽然他有杀了那个女人的心。

“是儿臣。”人群中一片静默,众人怯怯看去,那人正是三皇子,凤初漠。

凤初非微微拧眉,心里莫名地为三哥紧张,但此时,父皇正生气,他又不能贸然求情,否则,只会苦了三哥。

“呵,看朕养的好儿子。”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却硬是舍不得挥下。

“母后的事全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儿臣绝无半丝怨言。”看出皇帝的隐忍,凤初漠淡声道,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毫无疑问,这句话彻底让二皇子放下了心房,所有人都猜不到,这太子竟然会将责任全部揽上身。

很笨,不是吗?

只需要告诉皇帝其中的缘由,这太子最多也只算个帮凶,而主谋二皇子才会受罪。

皇帝看着众人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双眸扫过二皇子,又落在眼前的凤初漠身上,微微一哂,“来人,将太子带回承乾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这道命令,变相地囚禁了太子的行踪。

凤初非在一旁,眸色暗了下来,如今父皇囚禁了三哥,不正好给敌人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吗?

……

长秋宫

一帮婢女守候在一旁,就连皇帝也坐在床沿上,静静凝着床榻上的女子,温柔地替她拂去脸上的发丝。

“水……”不知隔了多久,床榻上昏迷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意识,嘴里浅浅呢喃着,伴着,眼眸缓缓张开。

皇帝接过婢女手里的茶水,温柔地环住秋月夕,将茶杯送到她嘴边,低声诱哄,“来,爱妃,喝点水。”

意识有些迷蒙,秋月夕听话地张开嘴,抿了几口,咽下去,好久意识才完全清醒。

“皇上……”看清那人,秋月夕神色夹了几丝慌乱,想起身行礼,却被他拦下。

“爱妃不必多礼,是朕不好,教出了那帮不孝子,差点害了你。”皇帝双眉紧蹙,面露愧疚。

秋月夕不知为何,总感觉每次皇上看她的眼神,倒像是在报恩,似乎,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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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他竟是这般讨厌她

()()敛去那复杂的情绪,秋月夕明白自己不该做多探究,虚弱地扯了一丝笑意,她摇头,“是臣妾不好,到处给皇上闯祸。”

“你别替他们说好话了,你放心,朕早将太子囚禁起来了,以后不会有任何人敢伤害你。”皇帝温柔哄道,替她掖了掖衣角,动作娴熟。

秋月夕低眸,想起先前那个人将她毫不留情地推进湖里,心里一阵酸楚袭上心头。

明明前几日晚上,他还是那般体贴地对她,可为何那日,他要那般无情?似乎,她从不明白那个冷清的男人到底想这些什么,正如那日御花园里,他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救下她。

那这一次,是不是也是他计划里的一步呢?

“爱妃在想什么?你若是觉得惩罚不够,朕就命人将太子带过来,任你处置。”皇帝说着,这话一出,着实让四周的婢女一惊。

这皇帝,虽然平时性情温和,但对这娘娘的确不简单,甚至不惜下重手惩罚这向来宠爱的太子。

秋月夕闻言,摇了摇头,“皇上莫怪任何人了,臣妾只是不小心落进湖里,不关太子的事。”

“皇后,不用替他求情,这次,朕绝不会轻饶他。”皇上神色一敛,几丝怒意隐现,让秋月夕没了后文。

这个时候,她不该再掺一脚,那个人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况且,害她落水的人,也是他。

所以,她不必再因他而惹皇上动气。

低下眸子,秋月夕仅是淡声,“皇上,臣妾还有点困,再躺一会儿好吗?”

“嗯,好,睡吧。”皇上宠溺地笑了笑,将她放回床榻,掖好被角,“好好养身子,朕待会再来看你。”

“谢皇上。”秋月夕微微点头,才合了双眼,却丝毫没有睡意。

只要一闭上眼,那副画面便袭入脑海。

他说,她这性子让人生厌,甚至帮着那二皇子,一起欺负了她。

可为什么之前他又要故意救下她?明明那晚,他那般温柔,甚至让她不轻易动摇的心,受了影响。而如今,当她对他有了好感,却又被他无情的抹杀。

原来,他竟是这么的讨厌她。

没由来地,心有些闷闷的感觉。

秋月夕拧眉,逼着自己不去多想,也许睡一觉就会好了,嗯,睡吧,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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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我好想你

()()再醒来之时,已是晚间,夜幕低垂,秋月夕缓缓睁开眼,屋里淡淡的烛火轻轻摇曳,在床上形成一圈yīn影。

谁?

秋月夕拧眉,望着背对着她的身影,莫名地觉得熟悉,想着,就这么念出了声,“墨哥哥……”

“夕儿。”墨靳转身,凝向床上的人儿,顿时心口一窒,“我的夕儿。”

“墨哥哥,真的是你。”秋月夕眼里闪着惊喜,想也没多想,就扑进他的怀抱里。

许是太多的委屈积蓄,让她就这么哭出了声。

墨靳低头望着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子,心一阵抽疼,都怪他,怪他不好,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可偏偏她嫁的是九五之尊,势力单薄的他无力反抗。

“夕儿。”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墨靳不知道该怎么去诠释那股心疼,双手更加用力地将她搂紧,他任由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哭泣。

“墨哥哥,我好想你。”秋月夕暗哑着嗓音,浅浅低泣道,着实哭碎了墨靳的心。

心间一阵悸动,墨靳伸手抚上她姣好的容颜,“夕儿,是我没用,不能给你什么。”

秋月夕抬眸,对他摇头,她明白彼此之间的那层阻隔,说到底,是她自己铸下的,不能怪他。

“墨哥哥怎么来看我了?没关系吗?”不想让他继续愧疚,秋月夕转移了话题,神色有些担心。

墨靳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听人说你落水了,很担心,所以没多想就偷偷潜进来了。”

秋月夕心间一暖,眼泪一颗颗落下,似乎身边,从来只有这个男人肯用心关心她,将她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

仿佛,她是他的所有。

“傻丫头,哭什么?”墨靳宠溺道,见她眼泪依然不停,叹了一口气,俯身吻了下去,一颗一颗,衔住她晶莹的泪意。

秋月夕脸色绯红,却没有反抗,这是她喜欢的男子,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怯怯伸开手,她搂紧他,任由他的唇落下,彼此缠绵,也许只有这一刻,她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吻他,忘了皇后的身份,忘了一切的难题,只在乎彼此。

月色寂寥,窗边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见到屋子里那唇舌交缠的人影,妖娆的凤眸微微眯起,随即宛如初来时,一阵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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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皇帝铁了心(周末加更求收藏!)

()()秋月夕窝在墨靳怀里,脸上依旧是未褪的红潮,想着方才彼此的举动,不禁红了脸,而手依旧任由他握着,那双温热的大掌让她莫名地心安。

“墨哥哥,你可以陪我一会儿吗?晚一点再离开好吗?”

“嗯,睡吧,我会陪着你的。”墨靳笑着点头,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大掌拂过她散落在双肩的发丝,柔顺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好。”甜甜笑着,秋月夕闭上眼,心情因为墨靳的出现,好了很多。

她像一抹纯情百合,洋溢着最幸福的笑靥,双手紧紧搂着他,听着那令她心安的心跳声。

……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午后,秋月夕睁开眼就见浅夏守在一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的身子似乎恢复得很好,幸好当时救的及时,没有染上风寒。

“娘娘醒了?”暖春走上前,脸上带着笑容,“娘娘肚子饿吗?奴婢去为你传膳。”

秋月夕微微点了点头,便看着暖春笑着走出去,而浅夏则过来替她更衣。

“咦,这是?”浅夏走近,想整理床铺,就见床边一小包东西置放在枕边,浅黄色的包装纸,凑近一闻,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

秋月夕狐疑一看,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将那包东西塞到怀里,抬头看浅夏之时,多了一分请求,“浅夏,这事别和人说行吗?”

“连暖春也不能说吗?”浅夏疑惑,见秋月夕面露难色,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浅夏明白了,娘娘放心,奴婢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不过,这栗子似乎凉了,要奴婢帮娘娘热一热吗?”

“不用了,谢谢。”秋月夕轻轻摇头,低头看着那包糖炒栗子,笑了笑。

不只秋相,墨哥哥也明白她的喜好,虽然已经凉了,不过她依旧很喜欢。

……

一路前行至长秋宫,凤初非不理会门边侍卫的阻拦,走进了寝殿。

房间里,秋月夕正在用膳,吃得很香。抬眸望见凤初非忽然出现,秋月夕有些讶然,眼神示意后面的侍卫退下,她才不紧不慢地擦拭嘴角,“王爷可知擅闯长秋宫是大罪?是不是皇家的人都这么没礼貌的?”

“母后,恳请你与父皇说说好话,三哥他不能被囚禁……”凤初非没了往日的轻佻,嗓音里透着严肃。

看来,这次皇帝是铁了心,一点不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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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这药谁给的?

()()秋月夕想起那个人,忽而笑了,“月夕只是弱女子一个,何以能够改变皇上的主意?也许,明天皇上心情好了,就会赦免,毕竟这人不可能关一辈子。”

“母后,上次的事我代三哥向你道歉,可母后难道不明白吗?三哥那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凤初非拧眉,低声道,“若不是三哥,二哥指不定会怎么动手,到时候惨的可是母后。”

“照王爷这么说,我秋月夕还应该上门去给推我下水的人道谢?”秋月夕倏尔冷笑,神色里满是怒意。

每次都这么说,他们不觉得太过假惺惺了吗?

就因为怕别人对她动更狠的手,所以那个人就要抢先伤害她?这是什么道理,如果真想救她,有一万种理由,为什么非得找一个伤害她又不讨好的方式?

她无法明白。

“王爷请回吧,恕我不能答应。”敛了怒意,秋月夕不想再多说什么。

“也许方法不对,但你又了解二哥多少?如果不是三哥出手,你早就死在那个人手下了,你真以为这皇宫里就没有人敢动你这个皇后吗?”凤初非有些动气,声音也大了一些。

这个眸色轻佻的男子,很少这般认真,这般动气。

秋月夕拧眉,转头看他,声音清冷,“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秋月夕会珍惜,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凤初非听她这么说,一双黑眸愈发深沉,双拳握了握,他终是打算离开,“秋月夕,算我和三哥错看了你,三哥真糊涂,竟然为了你这样的人,将自己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房间里,秋月夕松了神色,一双眸子垂下,心里却因凤初非的话,起了一丝丝涟漪。

浅夏走近,见娘娘心情不好,默默不说话,直接跪下身替秋月夕撩开衣裙至膝盖,拿出药膏轻轻涂抹在那淤青上,缓和了阵阵疼楚。

“浅夏,这药谁给的?”秋月夕疑惑道,盯着那白色瓷瓶,莫名地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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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高处不甚寒的寂寞(加更求收藏!)

()()“回娘娘,这是五王爷先前拿过来的,说对娘娘膝盖处的瘀伤有好处,奴婢就收下了。”

眉间的褶皱更深,秋月夕看了看膝盖处的伤口,更是疑惑。

这伤是那时候落下的,可她穿着厚厚的衣裙,凤初非怎么会知道?难道说,那时她膝盖处莫名的疼楚,是他或者凤初漠故意动手的?

只为了阻止她与二皇子凤西明发生正面冲突?

可那时候她被气过了头,压根察觉不到这样的警告,尽管膝盖很疼,她硬是咬牙站起身和那二皇子对抗,完全没理会这其中的缘由。

她,难道真的错怪了凤初漠?

埋着头考虑了好久,秋月夕才抬头,望了望天边渐渐沉下的天色,她忽然起了身,对浅夏淡淡吩咐,“浅夏,帮我准备一份补身子的浓汤。”

……

金漆寝殿,一室耀眼的金黄,华美尊贵,迷人眼。

秋月夕端着汤药走进,就见龙椅上埋首于批阅奏章的男子,眉心蹙了蹙。

皇帝只着单衣,仔细翻阅着手里的折子,那双眉时不时拧在一起,伴着轻微的咳嗽声,一丝一丝,让人心疼。

秋月夕轻轻放下浓汤,取了件外衣披在男子身上,又轻轻替他拢好。

皇帝微微愣住,抬头看到秋月夕担心的模样,笑了笑,“爱妃怎么来了?”

“皇上不乖,臣妾自然要过来监督了。”秋月夕柔柔道,揭开了端来的瓷碗,舀了一小碗,递给皇帝,“皇上,喝点汤补补身子,别累着自己。”

“嗯。”皇帝很是顺从,放下奏章,接过碗,喝了几口,嘴角里禽满了笑意。

“皇上笑什么?”

“很久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朕了,朕很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皇帝叹了一口气,看向秋月夕,握住她纤细的手,“月夕,谢谢你,朕很开心。”

秋月夕倏尔红了眼眶,原以为这样一个人中之龙,被天下人拥簇着,会很幸福,可到底是无法体会那高处不甚寒的寂寞。

见皇帝将浓汤喝完,秋月夕连连又舀了一碗递上,“皇上若是喜欢,以后月夕都为您熬汤。”

她能做的,也只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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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五王爷求见

()()“不用了,朕一把老骨头,不值得你多费心。月夕,朕知道这场婚宴困住了你的幸福,等朕死了之后,会下旨让你出宫,你还小,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皇帝叹了一口气,只因一己之私,让秋月夕踏进这皇城,他很愧疚,能做的就是为她找好后路,将来即使他不能护着她,也可以让她获得自由。

“皇上不许乱说,您会长命百岁的。”秋月夕柔柔说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奏章,“今晚,您早点休息吧,熬夜对身子不好。”

厚实的大掌缓缓覆上秋月夕白皙的指,皇帝对她轻轻摇头,“这些事,朕都得在明天之前给百官一个交代,这是朕的责任。”

即使身子不允许,也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果然,这君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

秋月夕点了点头,默默收回手,将碗端走,才走到桌前开始研墨,“既然皇上要熬夜,那月夕就陪着您。”

皇帝想拒绝,就见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会心一笑,他也不再阻止,专心于公事,想尽快完成这些任务,不让她跟着受累。

不知隔了多久,皇帝伸手按了按眉头,下意识望向一边的女子,那螓首微点,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快睡着了。

皇帝轻笑,起身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揽进怀里,秋月夕也不跟他客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睡得更沉。

皇帝宠溺地笑了笑,将她的身子拦腰抱起,只是步子不再稳健,他费了些力气将她抱回床榻,静静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间一处,被什么填的满满的。

月夕,虽然毁了你的幸福,可朕觉得将你娶进门,是件让朕快乐的事,哪怕我们之间不可能是爱情。

……

第二天,当秋月夕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处龙榻,不由一惊。

旁边,站着浅夏,见她醒了,立即走上前,“娘娘,奴婢带了衣裳过来,替您换上吧。”

“喔。”秋月夕点头,梳洗打扮了之后,并不离开,守在宫殿里,静静等那个人下朝,还有件事,她没有办好。

而皇帝下朝回寝殿,见秋月夕还在,丝毫不惊讶,吩咐下人准备早膳,同她一起用餐。

秋月夕思忖着,见皇帝气色不错,想着要不要开口,就听门边传来李公公尖锐的声音,“皇上,五王爷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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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冒死求情

()()秋月夕心知凤初非觐见的目的,有些紧张地望向皇帝,只见后者微微拧了眉,摆手道,“不见,去跟他说,要是再给太子求情,一并囚禁。”

“是。”徐公公领命退下,大厅里,再次恢复初有的宁静。

秋月夕停下筷子,抿紧唇,终是起身跪在皇帝面前,“臣妾该死。”

“爱妃这是做什么?”皇帝轻声道,如炬的目光盯着秋月夕,仿佛审视着什么。

“臣妾有罪,当日之事,错不在太子,肯请皇上免了太子的罪,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好了。”秋月夕低头道,身子轻微地颤抖着,她并不希望惹怒这个男人,可是那个人的事,她却不能不管。

“爱妃给朕说说那日之事吧。”皇帝叹了一口气,将月夕扶起来。

“是。那日是臣妾的错,惹怒了二皇子,才招来了祸端,太子为救臣妾,所以出面阻止,可偏生臣妾性子倔,不肯低头,才被太子隔开,料不到会跌入湖里。”秋月夕尽量轻描淡写,就怕一个不好,惹得龙颜大怒。

低着头,她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人有丝毫反应,心里的不安愈发扩散,正想开口,就听那道略显苍老的嗓音响起。

“既然爱妃这么说,那朕便放了太子。”那声音依旧温和,仿佛没有任何喜怒,甚至带了几丝落寞的情绪,“爱妃,昨日是为了替太子求情,你才给朕送浓汤的吗?”

秋月夕低着头,咬紧唇瓣,好久才应了一声,“是。”

“嗯,那现在朕将太子放了,爱妃也回去休息吧。”皇帝淡淡道,摆了摆手。

秋月夕低着头,没有拒绝,毕竟皇上将她的要求办了,而她也是光荣地完成使命了不是吗?只是……

她听着身后的咳嗽声,就是移不开步子,双眉紧凝,她转身面对皇帝,字字真诚,“皇上,臣妾的确是为了太子之事而来,可臣妾所说的话,也无半句虚假,只要皇上喜欢,臣妾以后都愿意陪着您,煲汤给您喝。”

皇帝闻言,微微一愣,脸上神色复杂,好久才笑着点头,“嗯,爱妃有心了。”

“那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告退。”秋月夕没有多说,请安离开。

屋外,光线迷人,晨曦一片片灿烂的金黄盈满眼眸,秋月夕微微眯起眼,刚下殿,就见凤初非守在门边,不知等了多久。

秋月夕本是不想理人,可忽而脑中想起了什么,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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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太子真滴会出现哈,不骗大家,之前的估计有点偏差,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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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儿臣想母后了

()()凤初非睨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脸上并无多余的情绪。

而秋月夕不以为意,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瓷瓶,“王爷的药很好用,月夕在此谢过了。”

“这是三哥的意思,不必谢我。”凤初非淡淡道,视线直直凝向大殿门口。

这态度,倒有些像赌气的孩子。

秋月夕笑了笑,将瓷瓶收回怀里,才转身离开。

阳光下,凤初非依然候在门边,那态度,似乎非得等到皇帝出现才肯罢休。

秋月夕终是看不过,停了脚步,转身对他浅声道,“王爷这么等也不是办法,要是因此惹怒了皇上,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凤初非不语,同样不见动作。

秋月夕也怒了,凝向凤初非,一双澄澈的眸子禽满冷意,“王爷最好一天到晚都缠着皇上,看太子会不会因此得救!”

凤初非皱眉,望着秋月夕决然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可原本坚定的心,却有些动摇。

的确,他不能惹怒了父皇,否则对三哥的事,只会更加不利。

……

当晚,听说皇上的确是赦免了太子的罪,秋月夕听闻,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至少,对得起凤初非送的那瓶药。

沐完浴后,她捻亮烛火,习惯性地坐在床边看书,倒不是喜欢咬文嚼字,只是她喜爱一些史实,总觉得可以从那些人物里,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

清风过处,着实让她一阵瑟缩,拢了拢衣衫,她望着敞开的窗子,微微皱眉。

方才,她不是关了窗户么?

起身,她走到窗前合上,再回头之时,床边多了个身影。

“墨哥哥……”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走近,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人……

“注定得让母后失望了,孤不是你的什么墨哥哥。”那个人回身,一身凌冽的黑衣,透过烛火,照耀出那妖娆的凤眸,致命而危险。

月夕皱眉,见到那熟悉的脸庞,竟有些不自在,“你来做什么?”

“儿臣便不能来么?”眉眼带笑,凤眸妖娆,那人正是被囚禁了好多天的凤初漠。

月夕抿唇,移开视线,不想再被他戏弄,故意端出身份,“太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长秋宫,皇后的寝殿。”

“儿臣想母后了。”那人浅浅一笑,从身后环住她,没有了白日的冷冽,此时的他更像一个无赖,黏着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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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小看了他的城府

()()月夕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这般善变,明明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

“请太子自重,再不放手,莫怪本宫喊人了。”秋月夕背部挺得僵直,静静等他松手,可他偏生不听,甚至将她搂得更紧,有些弄疼她了。

“母后偏心,你的墨哥哥能来,儿臣就不能么?”那嗓音低沉,响在她耳侧,细细一听,倒有几分不满的情绪。

月夕微愣,转头望进他眼底,只见一幽散不开的墨意迎面而来,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日墨哥哥来宫殿的时候,他不是被囚禁了吗?

凤初漠扬眉,看穿她心间的疑问,随即一哂,“母后可知,与外人私通是大罪?若是传到父皇耳里,你猜秋家会不会因你而满门抄斩?”

“你!”秋月夕想否认,可这人说的这般确定,她终是百口也莫辩。

一切都是事实不是吗?

“母后怎么不辩解了?”凤初漠哂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你是不是在想,那日儿臣正被囚禁,如何知道你和你的情郎私会的事?”

“你派人监视我?”月夕拧眉,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毕竟她初来,如果说宫殿里有他的人也不奇怪。

可那试探的话,惹得凤初漠轻声一笑,“那种东西,儿臣不需要。母后只需知道,如是儿臣想,这江山都可顷刻间易手,更何况只是一道圣旨,到底拦不住儿臣想看母后的心。”

秋月夕皱眉,差一点就被他所蒙骗,脑中忽而想到什么,彼时,笑了笑,“太子就是这般爱说大话的么?如果当真如你所说,你又何必要费尽心机,利用我除去二皇子?”

听浅夏说,二皇子被皇上发配到了边疆,只因欺负了她。

而从中获利的人,就只会是他。

“母后倒是看得明白。”他倏尔笑了起来,俊颜上满是对她的赞赏。

的确,御花园里的湖畔,他是为了救她才出手,可这其中也有不少玄机。

正如,他故意认罪,正如,他利用了她的怜悯之心,也正如,他赌上了父皇对她的百依百顺。

“凤初漠,你就这般自信?笃定我会为了你,向皇上求情?,笃定皇上会因为我,而放了你?”方才所说的那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想,可当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她的心,好疼。

她从未想过,这个人竟可以把人心算计至此,难道在他心里,连救人都是要这般思量,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么?

到底,是小看了他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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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凤初漠仅是扬眉,将她的不屑尽收眼底,“母后后悔救儿臣了么?”

“是。”秋月夕答得毫不犹豫,正如他一般。

凤初漠浅笑,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微微摩挲,“母后不用后悔,即使你不替儿臣求情,儿臣也不会被关太久。”

皇子中,个个都不单纯,其中更不乏有父皇的眼线,所以即使她不说,父皇也定知道事情的经过,而关他不过是父皇为了让他避开风口。太子被囚禁,那二皇子被流放的原因里,便不会和凤初漠染上丝毫关系。

说到底,不过是父皇故意在护着他,可偏偏她不会懂,那一份求情,只不过是刚好为放他找了个借口,仅此而已。

“就当我多事好了。”她冷笑道,挥开他的大掌,径直走到一边,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夜已深,太子请回吧,本宫乏了。”

凤初漠并不离开,反而欺身,将她一把按在床榻上,身子紧紧锁住她的。

“凤初漠,你想做什么?”她大惊,却拼命压抑住恐惧。

凤初漠笑了笑,单手扣住她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孤果真是错看了你,前一刻与你的墨哥哥吻得缠绵,下一刻又主动去勾搭父皇,秋月夕,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月夕抿紧唇,心知每当他自称孤的时候,就说明他生气了,很生气,可是原因是什么?她与何人勾搭,又与他何干?

秋月夕凝着他,想找出什么,却只见那深邃的眸,愈发暗沉,浓得甚至看不到底。

转头一笑,她轻哂,“太子莫不是看上本宫了吧?呵,那可怎么好,本宫是皇上的女人,伺候皇上是天经地义,如果想得到我,你就当个皇帝看看。”

她瞥见他愈发难看的神色,还不忘肆意嘲笑,故作恍然大悟,“喔,本宫忘了,他日太子要是成了皇上,本宫便是太后,所以可惜了,这辈子太子都莫想得到本宫!”

挥开他的大掌,秋月夕顺势躲到一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青丝披肩,她宛如一抹蛊惑人心的精灵,笑得妖娆,丝毫不输他。

也恰恰是这样的模样,彻底激发了他的征服欲,凤眸微眯,凤初漠倏尔靠近,将她一把抱起,便越窗而出。

秋月夕瞪大杏目,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惹怒了这个恶魔,用力挣扎,她没了方才的镇定自若,“凤初漠,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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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凤初漠,你这个登徒子!

()()“母后若是想让人看到,就尽管大声叫,儿臣倒是无所谓。”凤初漠挑眉,抱着她飞跃墙壁,一路行到太子殿,笃定了她不敢反抗,他好戏心态地看她吃瘪的模样,还不忘出言讽刺。

“母后的骨气呢?儿臣以为,母后并不怕死。”将她一把甩上他的床榻上,凤初漠双手负后,静静审视她,眼眸带笑。

那样的笑意让她看了生厌,明明不想笑,为何还要伪装?她不懂。

秀眉微蹙,她扫了一眼这并不陌生的寝殿,又转而望他,“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长秋宫的人知道本宫不在寝殿,到时候死的人可不会只有本宫!”

意思是,如果她死,也要拉他一起下水,彼此,谁都逃不掉!

凤初漠不以为意,靠近她,双手撑在床榻上,妖娆的凤眸将她的惊恐尽收眼底,倏尔扬唇,“放心,儿臣可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只不过看到母后伺候父皇,儿臣嫉妒了,所以让母后也伺候儿臣一回,明天清晨,定将母后安然无恙送回寝殿,神不知鬼不觉。”

他笑得妖娆,那一双眸子凝着她,忽而,眸色一变,毫无预料地扯下了她身上单薄的布料。

秋月夕大惊,连连护住身子,往后退,“凤初漠,你这个登徒子!”

“母后放心,这么一具身子,儿臣暂时还没什么兴趣。”他一笑,在她未反应过来之时,退离到床沿,转身对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清舞吩咐了一句,“替她沐浴更衣,然后带去书房。”

他说完,便往大门走去,秋月夕见状,急了,“凤初漠,我洗过澡了,你什么意思?”

“可母后身上尽是汗味,孤可不愿和这样的母后独处。”凤初漠扬眉,不等她反应,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秋月夕皱眉,当真扬起衣袖递到鼻尖,狐疑地闻了半天,硬是没找出那个人口中的汗味。

清舞站在一旁,见到秋月夕稚气的举动,莞尔一笑,这娘娘,难道不知太子是故意这么说的么?

……

就因为凤初漠那么一句话,秋月夕只能是乖乖的,任凭清舞伺候她沐浴更衣,她看着清舞手中的女式长裙,不禁疑惑,这太子府怎么会有这么华美的女裙?

莫不是,他爱好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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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母后这脾气,该改改了

()()百思不得其解,秋月夕也不好意思开口问,顺从地打扮了一番,才被清舞带到书房里,周身一片安静,秋月夕却有些苦恼,她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他说让她来,她就真的来了,一点骨气也没有。

可骨气能保命吗?很显然不能。

清舞见这主子苦恼中,掩嘴轻笑,将手里的茶盘递给她,“娘娘,进去吧,太子等着您呢。”

月夕不禁腹诽,他等她就得快点么?

偏偏,她要慢。

刻意放缓了动作,她拖到不能拖的时候,才抬步走进房间。

一室明亮,抬头之际,那个人正在专心处理公事,面前的书本堆了一桌,他单手支着下巴,慵懒地翻阅着,明明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却硬是让她痴痴地,移不开眼。

秋月夕抿唇,走了过去,将茶盘搁到桌上,动作并不轻柔,反而故意用了些力。

感受到这样的动静,凤初漠懒懒掀开眸,倪向她。

一身月白长裙流转而下,银装素裹,粉颊透红,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新脱俗。发丝慵懒的倾泻在双肩,只用一根紫玉簪束起部分青丝,松松懒懒,几分恬美气质滋生。纤细的腰,白皙的肤,尤其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最惹人怜爱,仿佛单纯得不食人间烟火。

他知道她会很适合白色,却不曾料到,会是美得这般让人流连,甚至,多了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扬眉一笑,他放下账簿,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浅浅笑道,“母后这脾气,该改改了。”

“太子这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了不是吗?”她淡声道,镇定自若地移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逃出,足足离了他两米远,才安心地沏茶。

身在富贵家,她多少懂一点茶道,功夫自然不在话下,这身手艺起初是为了以后侍奉自己的夫君,倒不想,第一次竟是为他泡。

想想,有些不甘心。

秋月夕熟练地将茶水倒往杯盏,先给自己来了一口,总不能亏待自己,喝满意了,才拿起另一只瓷杯,倒了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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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登徒子给母后看看!

()()单手支着下巴,凤初漠懒懒睨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失笑道,“母后真礼貌,懂得先己后人。”

浓浓的讽刺,绝对是!

秋月夕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本宫只是怕味道不好,就先尝尝看,太子要不要这么小气的?”

挑眉,算是回应,凤初漠接过她手里的杯盏,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触到那丝滑的肌肤,让他留恋地有些不肯松手。

“太子根本就是一登徒子。”凉凉抽回自己的手,秋月夕似笑非笑道,还不忘拿起手绢,擦拭了白皙的手,嫌弃之意,尽显脸上。

“那孤就登徒子给母后看看。”嘴角一勾,如墨的眸子紧紧盯著她,倏尔起身将她压倒在桌案上,他俯身吻了下去。

唇舌交错,他强势且霸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狠狠汲取那空中残留的茶香味,一阵缱绻缠绵,殊不知是谁迷惑了谁的心智?

秋月夕仰着头,被他吻得心醉,无措地抵着他的xiōng膛,她明知自己该反抗的,可是力气却是一点都用不上,不同于墨靳,他霸道得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一把钳住她的呼吸,逼得她顺从。

他,怎么可以可恶到这种程度?

皱紧眉,她打算重复之前的动作,张口狠狠咬下去,可还未用力,就被他生生扼住了下颚,没法动弹,“唔……混……”

“母后真不乖。”他低声,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才移开,彼此之间,银丝弥漫,他扬起指腹,为她一一抹去,动作温柔得宛如她是他最宝贵的人。

视线有些迷离,月夕不知该作何反应,红晕袭满粉颊,她失措得宛如一只小白兔,抿紧唇,双手抵着他,想推却又推不动。

“你放开我。”末了,她只能嚅嗫道,底气有些不足,听在他耳里更像是撒娇。

好心地不闹她,凤初漠当真移开了身子,坐回檀木椅上,他对她勾勾手,“母后不是喜欢研墨吗?那就这么陪着儿臣。”

“你竟敢在皇帝眼下动手脚。”她倏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既知道她先前为皇上研墨的经过,就定是在皇帝身边安插了眼线,这男人,胆子真不小,他就不怕皇帝一旦发现就废了他太子的位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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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小白,别闹我

()()洞察出她所想,凤初漠笑了笑,睨着她无措的模样,“为了可爱的母后,什么都值得。”

简单一句,明知是他的玩笑话,秋月夕却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还是熟透了的那种,捂了捂脸颊,她暗骂了一句,才埋头于手上的动作。

果然和这种男人,还是不说话为好。

专心于手上的活,时不时地,月夕会瞥向他,原以为他会轻佻地取笑她,可奇怪得很,他也有这么专心的一面,人多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看来此话不假。

沉迷于自己的遐想中,瞌睡虫慢慢袭来,秋月夕低着头,昏昏沉沉的。

凤初漠本是查看各地方送来的账簿以及民生状况,当合上最后一页,就察觉到身边的女子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栽倒,他按了按眉头,笑得有些无奈。

月夕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注意,身子歪歪扭扭就砸向他,好在,他伸了手,将她拦腰抱起,置于寝殿的床榻上。

那张容颜睡得很沉,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细细微微的呼吸声,模样煞是可爱,凤初漠看着,忽而在想,当晚父皇是不是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了?

莫名地,心里有些恼意,见她睡的香,他想也没多想,就俯身含住她柔润的唇,轻轻啃食。

“痒……”她张口呢喃,手无意识地推着,却被他找到突破口,舌瞬间滑入,侵占着属于她的芬芳。

“嗯……”无意识,娇吟声从唇间溢出,让凤初漠引以为傲的意志力险些剥落,对着她的嘴,狠狠咬了下去,存心不想让她睡得这般安稳。

“啊,小白,别闹我。”她皱眉,擦了擦嘴角,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动作很是幼稚。

凤初漠不禁摇头失笑,被她弄得很是无奈,他没忘她上次口中的小白是什么。

敢情,这女人把他当狗了?他倒要找找看,那小白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她这般执着?

……

五更天未亮,清舞不敢怠慢,立即奔入主子房里,唤醒那贪睡的娘娘。

“娘娘,该起了。”清舞小心推着秋月夕,不敢太过于用力,床上动了动,正在清舞以为她醒来之时,就察觉枕头倏尔向她砸来。

幸好,闪得快,清舞捂了捂受惊的xiōng口,丝毫不敢惹这睡着的娘娘。

“娘娘……”躲到远一点的地方,清舞又试探性唤了一声,仍不见起色。

望着窗外蒙蒙亮,有些着急,想了想,奔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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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你就只会欺负我!

()()小燕文学

当凤初漠回到寝殿之时,床上的人依然呼呼大睡,外面晨雾几欲散去,红日渐渐升起,离散了朦胧。

眉心微拧,他走近床榻,见那女人睡得熟,不由来气,“母后,该醒了。”

大掌捏着她的颊,凤初漠下手的力度毫不含糊,可怜了床上的秋月夕,疼得哇哇大叫,“啊,凤初漠你这魔鬼,别咬我!”

“终于知道醒了?”冷冽的情绪升温,凤初漠起了身,眼神示意清舞赶紧过来替她洗漱。

“你就只会欺负我。”揉了揉发疼的颊,她有些委屈道,眼里染了些雾花,睨向他,模样好不凄楚。

移开眼,凤初漠根本不理她的委屈,负手走了出去,“清舞,清影,待会记得好好护送娘娘回宫,稍有差池,提头来见孤。”

“是,太子爷。”清舞领命,哪敢继续耽误时间,连连替秋月夕换了装,才偷偷将人送回长秋宫。

……

回去狠狠睡了一觉,秋月夕才由着浅夏伺候着,可就在用过午膳后,秋月夕在庭院休息,不知怎的,倏尔站了起来。

浅夏见了,走了过去,看娘娘这模样,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娘娘,您找什么?奴婢帮您。”

“吊坠,我的翠玉吊坠,看到了吗?”秋月夕一敛先前的悠闲,视线紧张地四处搜寻,却仍是看不到那东西。

“没有,昨日个晚上都见娘娘带着,今天早上就不曾见到了,要不,奴婢去床榻边找找看。”浅夏说着,进了里屋。

屋外,秋月夕摸索着身子,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没多说什么,就径直出了宫殿。

庭院里正在打扫的暖春见了,连连跟上,“娘娘,您去哪儿?”

“额,”秋月夕支支吾吾,瞥了一眼窗外,随口说了一句,“我出去转转,你不用跟着。”

说完,月夕便抬步走了出去,正值午后,阳光有些炽热,她加快脚步到了太子殿前方,侍卫分了两边,一人将她拦下,“娘娘有何事?”

秋月夕拧眉,“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还敢拦着?”

“娘娘赎罪,太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那侍卫低着头答道,模样恭敬。

秋月夕恼了,那男人还真是霸道到不可一世。

“那清舞呢?替本宫唤她出来可好?”虽是气,她依然好脾气问道。

熟料得到的答案竟是,“娘娘赎罪,清舞姐姐早上便出了宫,一时间估计不会回来。”

该死的,怎么就这么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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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母后这般舍不得儿臣,可怎么办?

()()秋月夕皱眉,转身打算离开,埋着头,正思量着怎么找机会见他,就被前面的一个身影撞到。

“痛……”她捂着额头,很是气愤地瞪向来人,却在见到的那一刻倏尔愣住,怒意转化为喜悦,秋月夕上前拉住清影的衣袖,“影侍卫,帮我通告一声可好?我有事找太子。”

清影一愣,望见秋月夕拽着自己的手,有些疏离地移开了几分,才走到几名侍卫面前,淡淡道,“让她进去吧。”

“影总管,可这太子爷有吩咐……”门边的侍卫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让她进去,太子怪罪下来,我来承担便是。”清影轻描淡写道,倪了一眼秋月夕,示意她进去。

很感激地对他点头,秋月夕才提起裙摆往里屋走去,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她倏尔停住本朝着书房的脚步,转而往寝殿奔去,她是要来找吊坠的,跟那个人无关,所以不需要去找他不是吗?

推开寝殿的门,一阵熟悉的幽香,秋月夕往外面看了看,见无人跟来,便放心地合上门,宛如做贼一般开始在床榻边缘搜索。

她记得当时在这里,那个男人扯了她的外衣,估计不小心将吊坠一并扯了下来,由此可知,那东西应该就落在了这附近,可,为什么找不到呢?

身子大部分挤进床榻下,秋月夕皱眉,眼前的地面整洁干净,找不到半丝遮掩的东西,要是吊坠真落在了这里,应该显而易见才是呀。

疑惑扩散,秋月夕站起身,有些挫败地咬着手指,沉浸在思绪里,殊不知身后一抹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母后竟如此留恋儿臣的床,连白天也舍不得走了么?”

月夕下意识回头,果真见到那妖孽的脸庞,咽了咽口水,她忙着解释,“那个,我……”

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可她却是支支吾吾,半句话都说的支离破碎。

“母后又不乖了,在儿臣面前,还要狡辩吗?”他懒懒一笑,走近她,大掌拂过她如丝般滑腻的脸颊,微微挑起唇角,“母后竟这般不舍得儿臣,这可怎么办?”

“少自恋,本宫只是丢了点东西在这里,想找回罢了。”她回神,收拾好情绪,移开眼,不想被他捕捉到眼底的慌乱。

“喔,那要儿臣帮忙吗?”他淡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压根就没打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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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真要吻吗?

()()心里不禁腹诽,秋月夕脸上却依然维持笑意,对他浅笑嫣嫣,“那麻烦太子了,本宫一个人还真找不到。”

凤初漠挑眉,似乎早就料得到她会这么说,对她勾勾手,“那,过来。”

“做什么?”狐疑地靠近了他几分,秋月夕脸上布着防备,凤初漠见了觉得好笑,一把将她直接拉到跟前,在她挣扎的同时,低头在她耳边呢喃,“吻我。”

“哈?”她惊讶得连眼珠子都恨不得掉下来,直愣愣看着他,怒意横生。

“母后要是想让儿臣帮忙的话,不该先付出一点报酬的吗?”他说的理直气壮,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动作很是惬意。

月夕不语,倔强地不肯。

凤初漠倒也不为难,站着身子,望了望屋外的天色,淡声道,“看来那东西对母后也不是很重要,既是这般,那母后慢慢找,儿臣不打扰了。”

“凤初漠!”她慌了,眼看着离开宫殿已经很长时间了,她再不回去,估计浅夏她们都得找过来了,可偏偏这里她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半点痕迹,但如果让他帮忙,绝对会是事半功倍。

可……

真要吻吗?她有些为难。

见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凤初漠扬唇,“母后想通了再来找儿臣也可以,不过,待会,儿臣就不知道还在不在宫里了。”

“帮我找!”她听那话,连忙开口。

“那母后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他转身,倪向她,倏尔一笑,“母后在害羞。”

“我没有!”她瞪大眼睛,想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不就是一个吻么?又不是第一次,她做什么在意?

想了想,月夕的胆子也大了些,走到他面前,她狠狠闭了眼,往那薄唇覆去。

“母后,还是不懂什么叫亲吻。”他浅声,在她未来得及抽离的时候,扣紧她的后脑勺,狠狠揉捻着她粉嫩的唇,一如以前,霸道得让人无法逃离。

缠绵的吻,相互拉扯的呼吸,月夕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宛如一股软绵,任他蹂躏,肆意玩弄。明明该是屈辱的感觉,她竟然莫名地从中获得愉悦,甚至,身子本能地开始迎合他的动作。

一切,都是那般自然……

室内,安静得只听得到那吸吮,唇舌摩擦的暧昧声,她无力地攀在他肩上,感觉到腰间的那手用了些力,将她更加贴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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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母后乖,别乱动!

()()小燕文学

“嗯……”丝丝柔媚的呢喃从唇间溢出,就连秋月夕自己也吓了一跳,回过神之际,她的手早已搂着他的脖颈,而他稀稀疏疏的细吻,落在她耳蜗处,激起一阵难以平息的悸动。

“凤初漠……”她仰着头,双手覆向他的头,却不知是该推离他,还是将他搂得更紧。

身子难耐地扭动,她似乎想驱散心间的那股意乱,可不知为何,愈是想逃离,那股致命地快感将她的理智扯得越远。

“母后乖,别乱动。”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脖颈处,凤初漠要拿出多少力气,才能够克制住那原始的,下腹被她撩动得发热,发疼,如若她是其她女子,他早就将她直接就地正法了。

可偏偏,她的身份特殊,他暂时还不能碰。

湿热的舌轻轻舔舐过她唇角的津液,凤初漠有些不甘心,却又不能不退离,否则这火不知得烧到什么程度,也是现在,他有些后悔方才那逗她的举动,这个吻,本就不该开始。

被他这般温柔的对待,秋月夕直直望着他,脸颊绯红,怯怯移开了眼。下唇紧咬,她有些懊恼,该死,她怎么可以沉沦于此呢?到底谁才是被强迫的?

这下,这男人一定又要得意了是不?

月夕埋头,有些不甘心,没有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只是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的感觉,低头她讶异地发现,那吊坠早已挂上了她的脖颈。

“你骗我!”她瞪他,一双杏眸有些恼意,却又带着几丝羞涩,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母后不笨。”他轻点她的鼻头,宠溺一笑,那绚烂的程度丝毫不输于那天边的红日。

月夕跺脚,又羞又气,瞪了他一眼,随即提起裙摆跑开。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可就在门边,月夕却见到了一名不速之客,好看的眸子微微弯起,她皱了皱眉头。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怎么从太子殿里跑出来了?”面容带了些幸灾乐祸,娇妃失笑道,眸子里竟是笑意,浓浓的嘲讽。

月夕抿紧,敛好情绪,才抬头,“娇妃娘娘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么?这太子殿与琉璃殿相隔甚远,而且娇妃娘娘的寝殿似乎也不经过这里。难道就只允许你来找太子,本宫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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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娇妃的警告

()()娇妃被说中心事,模样上倒一点都不慌乱,坦然地笑了笑,娇妃走近秋月夕,“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层纸还是莫要戳破的好,不是吗?”

月夕没有回话,而娇妃悄然一笑,回身直接进了太子殿,甚至那帮侍卫没有人拦下她。

是不是说明,她是常客,或者说属于那个人的特殊存在?

越想心口越闷,月夕加快步子走回了宫殿,浅夏立即迎了上来,在见到月夕脖颈处的吊坠时微微一惊,随即敛下情绪,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走过去低声说道,“娘娘,您吩咐炖的汤已经好了,要不要现在送过去?”

月夕点了点头,才回房让浅夏替她换了件正式一点的衣裳。

出了宫殿的门,月夕走在前头,却有些心神不宁,甚至连前方冲来了一个小身影都未察觉。

“娘娘!”

浅夏的声音带了些急促,回过神就见那小孩子扑向秋月夕,而浅夏手里的盘子也因那一下撞击,全数掉落,滚烫的浓汤倾泻而下,月夕闻言一惊,立即将小孩子护在了怀里。

一瞬间,由于冲力,那汤水全数洒到了月夕的左臂上,疼得她直皱眉。

“娘娘,哪儿烫着了?”浅夏急出了眼泪,暗骂自己没能拿好那盘子,正想着叫人去唤太医,就听得一阵大叫声。

“啊,我的敏儿……”花园里,娇妃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从月夕手里夺过小男孩,仔细察看了一番,“敏儿,有没有哪里疼?告诉额娘。”

小男孩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秋月夕,随即摇头,“额娘,儿臣没事。”

这话一听,娇妃脸上的情绪才缓和了不少,再看秋月夕之时,眸色狠戾,“秋月夕,你我恩怨跟孩子无关不是吗?要是你敢故意伤害敏儿,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那股狠,完全源自于母爱,秋月夕见了,心里有些动容,没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对浅夏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再重新熬一服汤药。”

娇妃皱眉,见秋月夕打算离开,她顾不得什么,走上前钳住了秋月夕的胳膊,大声道,“秋月夕,我警告你不要动敏儿,你听清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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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来的不是时候

()()额上几丝汗渍浮起,秋月夕疼得直皱眉,回过头见娇妃那跋扈的模样,始终软不下态度,“如果说我非要动他呢?”

她冷冷一笑,狠狠甩开娇妃的手,倏尔脚跟一旋,往长秋宫走去。

而此时,娇妃倏尔一笑,只是片刻又将小男孩护在怀里,才露出一副凄楚的模样,转身对身后走出的男子道,“太子,你都听到了,那皇后娘娘存心要和娇儿作对,你可要帮娇儿作证呀。”

那男子负手而立,视线凝向不远处,凤眸微微眯起,夹带一丝凛冽的寒意,仿佛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

秋月夕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后,才由着浅夏帮你涂抹膏药,左手臂,红了一片,白皙的肌肤起了无数的白色疹疱,看着触目惊心。

“娘娘,都怪奴婢……”见到秋月夕难受的表情,浅夏拧紧眉,心疼得很。

扬唇笑了笑,月夕对她摇头,“浅夏,跟你无关,帮我包扎一下吧,我们还有汤没送过去,这可是答应了皇上的,不能怠慢。”

“是。”忍着泪意,浅夏让暖春将汤药端来,才搀着月夕走出宫殿。

屋外,早是傍晚时分,月夕脸上抹了些胭脂,掩盖着满脸的惨白,一路前行到琉璃殿,她摇头示意门边的侍卫别去打扰,她停住步子,接过暖春手里的锦绣盘,对她们微微一笑,“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进去就好。”

皇帝身子欠恙,人多了会吵到他。

秋月夕擦拭了颊边的汗水,才端起浓汤往琉璃殿走去,寝殿里,那伟岸的身影并不在龙椅上,她疑惑之际,就听得一阵细细碎碎的哭音,顺着走去,只见龙榻边,娇妃跪在那里,哭得凄楚,而皇帝身着素色长袍,有些艰难地将娇妃揽进怀里,柔声安抚,在床榻的边缘,还有那小男孩,以及……

笔直站在一边的凤初漠。

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秋月夕苦笑,却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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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迁怒浅夏

()()听到这声音,娇妃的哭音止住,泪眼蒙蒙扫了秋月夕一眼,更加泣不成声,“皇上,今日要不是臣妾发现得早,恐怕敏儿早已被皇后娘娘的婢子伤害了,那么烫的汤,差一点就洒到敏儿身上了,要是真发生了,臣妾真的不知该怎么办,臣妾就敏儿一个孩子呀。”

月夕忽而明白了,原来这娇妃是来告状的。

低头苦笑,她忍着痛得发抖的左手,努力站定,额上又是新的一层汗意弥漫,她脸色苍白的吓人。

皇帝见状,低声道,“娇妃,朕相信皇后不是故意的,你也别计较太多。”

娇妃有些气,瞪了一眼秋月夕,才又继续道,“可太子爷也听到了,皇后娘娘自己都承认有伤害敏儿之心,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

“真有此事?”皇帝皱眉,倪向凤初漠,淡淡的。

嘴角一勾,凤初漠扫了一眼假装镇定的秋月夕,薄唇轻启,“要说错的话,儿臣倒觉得罪在那婢子身上,母后心善,岂是那般不懂事之人。”

皇帝收回视线,望向怀里的娇妃,“太子此言在理,来人,将那婢女拖出去杖责五十。”

那道令,下的毫不含糊。

秋月夕只觉得头晕目眩,努力稳住身子,她倏尔跪下了身,“皇上赎罪,这事跟臣妾的婢子无关,小皇子闯出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这只是个意外,还请娇妃姐姐莫要生气。”

月夕的一番话,诚恳至极,她低着头,忘记了胳膊的疼痛,一心系在浅夏身上。

“皇后,这事无论如何,朕都要为小皇子讨个说法,既是你的婢子办事不利,惩罚就必须会有,你也莫让朕为难。”皇帝冷了声音,护住怀里的娇妃,继续下着方才未完的命令。

那言语不似往日的柔和,仿佛是铁了心不让她再说什么。

秋月夕分不清心里的那种疼从何而来,更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琉璃殿的,只是看到前方浅夏受着痛苦的杖刑,而她只能冷眼看着,帮不上任何忙。

手指紧紧嵌进受伤的左臂里,疼痛的滋味瞬间满眼,疼得她险些栽倒,却又不得不努力睁大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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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是母后自找的!

()()“浅夏,对不起……”秋月夕无意识呢喃着,那棍棒一声一声落下,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刺她的心脏。非常文学課外書『首发』

疼到最疼不是就该没有知觉了吗?为什么,当所有感觉殆尽,那股心痛,却还在,怎么都驱散不开。

秋月夕,你残忍,为什么你惹出来的事,就要别人替你承当后果?那个娇妃明明就是因为想伤害你,而告的状不是吗?

你,真可笑!

想着,她倏尔推开身边拦着的暖春,直接奔向那侍卫的中心,用身子紧紧挡住了奄奄一息的浅夏,承受那挥落而下的棍棒。課外書

许是心间犯疼,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依稀感受到旁边执行命令的侍卫顿住了手。抬眸之时,迷蒙的眼里瞥见一个人走近,那一双四爪龙纹长靴,是她熟悉的,但在那一刻,却又是陌生的。

若不是他说是浅夏的错,浅夏就不会受罚,这一次她也明白他是在护着她,可这真是她想要的吗?她宁愿,受苦的是自己,也不要害身边的人受伤,他永远不会懂是吗?

身子倏尔一轻,她被那人拦腰抱了起来,无力到连反抗都没有能力,她抬起迷蒙的眼看着他,那一双凤眸微眯,丝丝寒意射进她眼底,她笑了笑,嘲笑自己初时的天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竟会觉得这样的眸子很漂亮。

嗯,很漂亮,却又危险得让她想逃跑。

“母后就这么想死?”那话语寒意渗人,甚至听得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月夕努力扬起嘴角,倪向他,眼里满是嘲讽,“太子现在满意了是吧?我的丫头受罚了,而我只能冷眼看着,太子知道吗,这种痛,远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残忍。”

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她的存在自然而然就成了绊脚石了不是吗?

秋月夕刻意压制心间的那种痛,为什么只是看着他,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会冲进她脑海?

明明,很多年前,心就麻木了,不会痛了。

“那也是母后自找的。”凤初漠冷笑,眼神示意刑罚继续,秋月夕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又看向浅夏,挣扎了起来,却被他钳得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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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一个丫鬟就值得你这么宝贝?

()()“你放开我,放开我,混蛋!”她沙哑着声音,泪意再次在眼里泛滥,只是流的越凶,他的力道反而愈紧,紧到让她尝尽了绝望的滋味。

“母后懂不懂什么叫圣旨?”他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大步离开那受罚的地方,可偏偏那棍棒声以及浅夏断断续续的哭音,传到秋月夕耳里时,是那般清晰。

什么叫圣旨?

就是即使不公平,即使是错的,也无法反抗,无法阻止那不公平的发生。

她难受,想哭,想放声大哭,可末了,却发不出半丝声音。

原来,绝望就是这样的滋味。

她瞪着他,看他冷硬的侧脸,忽而觉得自己可笑,很可笑,抿紧唇,扬起手,她狠狠往他的侧脸挥下。

啪!

那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一边的清影微微皱了眉,迎着光,凤初漠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显而易见。

明明可以,他却没有躲。

手掌是火辣辣的疼,秋月夕望着他愈发暗沉的脸色,喃喃道,“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不躲,是故意让她内疚吗?

他仅是冷笑,一双妖娆的凤眸在此刻是那般危险,“母后心里舒服了吗?舒服了就不要再给儿臣惹祸!”

不要再给他惹祸吗?她何时给他惹祸了?

落寞地笑了笑,她的视线盯向杖刑的方向,右手抓着xiōng口的衣襟,若不是他抱着,只怕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初漠拧眉,低头之时,怀里的人早已昏迷过去,眼角凝着一滴眼泪,她双手紧紧抓着衣襟,即使昏迷,神色依然布满痛楚。

一个丫鬟,就值得你这般宝贝吗?秋月夕,你果然不适合生活在皇宫,竟然连什么是真,什么是戏都不分辨不出!

心,倏尔一紧,他却刻意忽视,抱着她进了长秋宫。

……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午时,秋月夕按着发疼的左臂,却瞥见那层层白纱布包的密不透风,她哑然失笑,明明只是烫伤,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可,是谁下的命令?

月夕倏尔起身,就瞥见门边站着的浅夏,她大惊,走上前,“浅夏,你伤势还没好,怎么站在这里?赶紧给我进屋躺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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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凤初漠,你到底想怎样?

()()“娘娘,奴婢已经没事了。”浅夏笑着答道,脸上虽然还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却的的确确看起来完好无损。

“不行,你进去躺着,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牵着浅夏的手,月夕带着她到自己的榻上,让她躺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太医再来看看?”

“娘娘……”浅夏有些动容,声音透着些哽咽。

“你不舒服的话,你要说,我去给你叫人来,你别动。”月夕以为她不舒服,心急如焚,刚转身就被浅夏拉住衣袖。

“娘娘,奴婢真的没事了,那些侍卫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做戏,只是当时有外人在场,奴婢才不得不装作很疼的样子,对不起,娘娘,让您担心了。”

事先,凤初漠就将侍卫掉包,换成了几名自己手下的暗卫,下手自然不会重。

此时,秋月夕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按了按背部,并不疼,她昨日在慌乱之中便替浅夏挡了一下,照理说真要下狠打,的确不可能不疼,可那时候她一心系在浅夏被罚的事上,根本没有去注意身体的疼痛。

这次,又错怪那人了吗?

坐在凉椅上,秋月夕确保浅夏回去休息了之后,才回到庭院里,吹着暖风,沐浴着阳光,心情很恬静。暖春似乎出去干嘛去了,院子里安静得很。

沙沙……

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秋月夕没有回头,除了那人,应该没有什么人敢这么不通报地走进来。

兀自合上了眼眸,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很累,可以让我一个人吗?”

现在的她,的确没法面对他,当浅夏受罚时,她的心那么疼,而他却始终是无动于衷,她恨,那时候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当发现一切都是她的无理取闹,而那个人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她连恨,都没有办法。

他说能不能少给他惹点祸,她怨,甚至很委屈,如今看来,的确,她闯了不少祸,可为什么他要救她?明明,他们是敌人,明明,他该希望她死的不是吗?

想着,心里倏尔有些难受,却见那人似乎并未走,她怒,恨他连独处的机会都不给了,“凤初漠,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看我难受,你就那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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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其实希望他来吧?

()()眼里,多了分湿润,她倔强地抬起头,依旧背对着他,不肯让哭音溢出喉咙。

“母后,三哥出宫了,儿臣只是过来替你换药。”凤初非淡淡的声音传来,透着几分担心。

秋月夕倏尔晃了神,连忙抬起衣袖,拭去颊边的泪意,才转身,“对不起,我以为是他。”

“母后其实希望三哥来吧。”凤初非浅笑,声音柔和,一句话让月夕霎时愣住。

“我才不没有。”月夕低头,任由初非撩起她的衣袖,替她换上新的膏药,新的纱布,他的动作很轻,一看便知医术精湛,而那膏药涂抹在伤处,一阵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谢谢你,初非。”月夕轻声说道,眸子里有些愧疚,先前她有偏见,对这些人都是防备心态,其实细想从开始到现在,皇室里的人待她很不错,甚至比家里人还好。

心里,不明所以,暖暖的。

“母后客气什么,这是儿臣分内事。”初非站起身,那折扇依旧不离手,对她一笑,“儿臣告退了,晚上这药再换一次,估摸着明儿个就会好了。”

“喔。”秋月夕点头,看凤初非离开,还未明白心里的纷乱是怎么个原因,就唤住了他,“初非。”

“嗯?”凤初非停住步子,回过身,就见秋月夕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扬眉笑了笑,他开口,“你问三哥什么时候回来么?估计得等到晚上了,他出宫办事去了。”

脸色有些不自在,秋月夕抿紧唇,“我才没问他,只是谢谢你罢了。”

“嗯,不客气。”凤初非似笑非笑地点头,便起步离开。

秋月夕皱紧眉,呆在庭院里,直到傍晚才进了房间,特地让暖春给浅夏送晚餐去,而她一个人吃饭,然后收拾碗筷,暖春见了,吓了一跳,立即带人进来服侍。

而秋月夕有些不习惯,屏退了下人,她一个人沐浴,望着床边那纷繁复杂的亵衣,她叹了一口气,扯过一边的长袍裹住了光裸的身子,还顺带打了个结。

果然,没有浅夏,她连穿这宫里的衣服都不会了。

窗外,月色缭绕,烟雾迷蒙,丝丝寒意扩散,让她不禁蜷紧了身子,却执拗地不肯关窗。坐在床沿上,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却是倔强地不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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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为什么哭?

()()寒风袭入,吹灭了烛火,秋月夕忽而一瑟,收紧双臂,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身子有些冷,甚至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所以,是不来了吗?

望着窗外,依旧静谧得吓人,秋月夕咬唇,忽而起身,走至窗前狠狠将窗户拍上,掩唇哭了起来。

不来是吗?不来就不来,我也不在乎,不在乎。

可秋月夕,如果不在乎,为什么心是这种感觉?

会疼,会想……

秋月夕,你这是什么情绪?才一天,你就变了么?是因为感动,还是……

她不敢想,原来心里,竟有一丝想念,念他。

扬起手,还未拭干脸上的泪痕,秋月夕低着头,想回到床沿,就察觉腰间一紧,倏尔被搂进一个温暖十足的怀抱里。

“凤初漠……”下意识的,她唤出他的名,泪水未干,添上了旧痕处。

“母后为什么哭?为谁在哭?”他粗着嗓音,灼热的呼吸散在她耳后,腰间的手愈发紧了些,想问出些什么来。

“跟你无关。”她倔强道,泪意更凶,灼疼了他厚实的大掌。

他一时不知为何,很气,将她抵上墙面,他顺势压了过来,俯身便衔住她的唇,不似以往的温柔,这一次,他霸道得恨不得碾碎她,毁了她。

仿佛将一切毁尽,心里的那股不舒服才会驱散。

“唔,别……”她浅声,低低抽泣着,也正是这样的委屈,让他止了动作。

“母后……”他低哑着嗓音,将她纳进怀里,眸色微蹙,“母后,除了儿臣,不准你想别人,知道吗?”

月夕埋头,泪水顺颊滑落,心里却是那般悸动,“凤初漠,为什么要管我?”

我们是敌人,所以你我应该是对立的不是吗?可为何,你要一次又一次招惹我?

秋月夕双手抓着他的衣袖,缓缓收紧,想要抓住什么,不想放手。

“母后是儿臣的,儿臣怎会不管?”他说得霸道,月色拉了一抹在他眼角处,那一双凤眸依旧妖娆惑人,却也有微薄的柔和与坚决折射在她眼里,那一丝的真诚,让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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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儿臣思念母后,怎可不来?

()()“凤初漠,你对多少女人说了这话?对娇妃娘娘是不是也这般温柔过?”她无法释怀,白日里,娇妃进了他的宫殿里,后来他们也是一起出现的,是不是其中的时间,他和娇妃都呆在一起的?

他不语,静静搂着她,眼角里,一丝情绪划过,却被她看得真切。

果然,是事实吗?

秋月夕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退离几步,“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我是你母后,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人。”

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她居然有一瞬间,会当真,可笑。

忍住疼楚,她背着他,以为他会离开,却见他跟了过来,撩开她的衣袖,就从怀里掏出纱布以及膏药。

这些,他怎么会带在身上?

“母后又故意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是为了让儿臣心疼么?”他浅声,倪向她,又转而将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地完成,才将她搂进怀里,“以后,莫要说那些话了,儿臣思念母后,怎可不来?”

秋月夕低眸,因他的话,心乱成一片,“可是……”

可是,我是你母后,我是皇上的女人,凤初漠,你懂不懂?

“没有可是,只要是孤想要的,这天下包括你,孤都会费尽心机拿到手,秋月夕,你明白吗?”他的嗓音里淌着认真,那凛冽的眸子里容不得半丝质疑。

秋月夕低头,总觉得今晚的凤初漠有些不一样,那双凤眸里隐隐带着落寞,为何?

……

午后,阳光有些暖意,秋月夕带着浅夏,暖春一同呆在厨房,煮茶。

“娘娘,您手艺真好。”暖春闻着清新的茶香味,连连赞叹。

秋月夕一笑,将煮好的茶,各自给浅夏和暖春递了一杯,“那尝尝看好不好喝。”

“娘娘,这,奴婢们……”浅夏有些拘谨,到底是呆在皇宫里的女子,要比一般人在意身份。

月夕也不多说,直接将茶递给她们,才拿起一杯喝起来,“嗯,味道好像有点怪怪的。”

“有么?”暖春憨厚,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激动了,“娘娘谦逊了,明明很好喝。”

“那就多喝点,反正多着呢。”月夕笑道,脸色被熏得雾气腾腾,泛着粉色。

浅夏明白了秋月夕的意图,淡淡一笑,也不再继续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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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是不是打扰母后谈情了?

()()直到休息够了,秋月夕才让浅夏端一杯,随她一起去琉璃殿,这些日子,她每天变着花样去给皇上送茶送汤。

一来是为了讨得那人的欢心,二来,自从那日在琉璃殿里,她就开始同情那个落寞的男子,既然身为他的妻子,她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不能帮他分担那些公事。

恬静地漫步,她和浅夏一起到了琉璃殿,和以往一样,门边有几名守卫拦着。

听说这些日子,皇上不待见任何人,就连早朝都是由太子代理。

是身子不好么?还是出了什么事?

月夕止步,停在门前,对着那侍卫颔首一笑,“劳烦这位小哥,帮月夕将这茶水送给皇上了。”

之前,一直都是这侍卫帮着传递东西,他不敢稍有怠慢,接过浅夏手里的托盘,才对秋月夕低头道,“娘娘可有话让属下带过去?”

月夕一愣,随即感激地笑了笑,“让皇上注意身体,多休息,月夕就不进去叨扰了。”

那笑意柔和如风,让侍卫微微一顿,尴尬地低下头,“是。”

月夕没曾注意什么,转过身往回走,经过御花园之时,她有些心神不宁地,似乎想着什么。

而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让她顿住了步子。

“夕儿。”温润如玉的嗓音,是她熟悉了好多年的温柔。

回眸一笑,她望向那人,“墨哥哥怎么会来?”

那人一袭月白衣袍,面带笑意,走近她,“大哥举荐我进宫当十五皇子的太傅,得以留驻宫中。”

“那太好了。”月夕扬起笑靥,因这个消息而欣喜不已。

在宫里,不得不带着一张面具生活,或许,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卸下心房,无忧无虑地笑,肆无忌惮地哭。

墨靳,对于秋月夕而言,是无人能代替的。

“墨哥哥,以后得空,你一定要来找月夕。”她笑着说道,却见一旁的浅夏皱了眉头,月夕不解,就听一声淡如水的嗓音滑过,静谧却又冷意十足。

“初非,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母后谈情了?”一双好看的凤眸微掀,倪向秋月夕,转而一笑,却找不到昨晚的柔情,甚至眼底,毫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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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不想再示弱了

()()月夕拧眉,看向墨靳,才道,“墨哥哥,我带你去别处走走。”

很显然,她故意对他们的出现,视而不见。

凤初非挑眉,感受到三哥愈发暗沉的脸色,坏坏一笑,“母后,你确定你要离开?我们可是奉旨来检查你伤势的。”

月夕低眸,想着用什么借口将他们赶离,就察觉手腕一紧,难以置信地抬头,凤初漠的大掌早已扣紧她的,将她拖离墨靳身边。

“凤初漠,你放开我!”她想甩开他的束缚,而他却铁了心不放,反而更用力。

“母后放心,儿臣奉命检查完你的伤势就会离开,绝不耽搁你和你的情郎叙旧。”

那声音里平静无奇,他便强硬地将她带回寝殿。

墨靳皱眉,手刚触及腰间的佩剑,就见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回头一看,是个小姑娘。

“我劝你还是不要和三哥作对,不然吃苦的就是母后了,你舍得么?”凤巧音嘟着嘴说道,松了手,双手抱xiōng,“三哥只是看起来暴力了些,但至少现在不会伤害母后,你大可放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

谁知道这女子是不是凤初漠的同党,墨靳拧眉,拳头握得很紧。

凤巧音挑眉,不以为意,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你就试试好了,看到时候是你会赢,还是三哥。不过我好心提醒一句,你要是败了,代你吃苦的可是母后,想清楚了。”

……

一路被凤初漠拖回宫殿,他才放手,秋月夕没站稳,险些被桌前的木椅绊倒,好在他伸了手,将她及时圈进了怀里。

“初非,给她看看。”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了她的衣袖,那被烫伤的地方还有丝丝痕迹,似乎留了些疤痕。

看到这,凤初漠的眸色愈发暗沉,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疼,凤初漠,你给我放手!”她气急,另一只空闲的手捶打着他,却被他不费力气地制住。

又怒又气,秋月夕干脆别过头,眼泪倏尔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溢出半丝声音。

她,一点都不想示弱,可偏偏这个男人总有惹哭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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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她哭,他便会心疼么?

()()那道素色的身影消失,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尴尬,秋月夕背对着他,那双柳叶眉狠狠蹙起,手握得很紧,却不再挣脱。

凤初漠不语,打开瓷瓶就为她上药,动作很柔和,似乎怕弄疼她。

冰冰凉凉的感觉,带着薄荷清香,弥漫了一室的暧昧。药涂完,秋月夕才收回手,低头不想看他。

不是说看完了就会离开吗?

还留着做什么?

扬起右手,抹了抹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秋月夕双唇紧抿,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他总是这样,不高兴就拿她出气,却又在下一刻体贴温柔,当她是玩偶是么?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泪意弥散,不知为何,她有些委屈,唇咬得很紧,不让那脆弱溢出喉咙。

“母后怎么总是不听话,儿臣说过不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懂?”他薄薄的声音响在她耳侧,那双温热的掌拂去她倔强的泪水,才将人揽进怀里。

故意将鼻涕全拭在他的衣服上,秋月夕有些孩子气地想要报复他,这男人强大得几乎没有弱点,她没本事跟他斗,只能采取这样无力的举动。

凤初漠不怒反笑,捏着她粉嫩的颊,“母后哭得真丑。”

“有本事你就哭得美一点给我看看!”她用力擦去颊边的泪水,瞪着他。

那剪瞳,说不出得迷人。

凤初漠浅笑,俊颜凑近她,“我怕母后心疼,所以不哭。”

言下之意是说,她哭的时候,他便会心疼么?

月夕脸上一阵泛红,越发不懂他了,外人面前,他远比冰山还冷冽,可私底下对她如此温柔又是什么原因?

气氛有些怪怪的,秋月夕不安地绞着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想离开,就见门边凤初非折了回来。

“三哥,不好了。”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别有深意望了秋月夕一眼,才移向凤初漠,“你得赶紧出宫一趟。”

像是感应到什么,凤初漠拧紧眉,松开秋月夕,望向凤初非,神色里竟有一丝裂痕,“她又在闹什么脾气?”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凤初非似乎不想在月夕面前提起太多,只是这么对凤初漠建议。

眸色暗沉,衣摆一掀,凤初漠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从头至尾,不再看月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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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六皇子回来了~~

()()而初非感应到月夕低落的情绪,有些愧疚,“母后,你好好养伤,我们下次再过来。”

“嗯。”直愣愣点头,秋月夕望向那两抹匆忙的背影,微微拧眉。

他口中的“她”是谁?为什么那一刻,她在他眼底看到了心疼,淡漠如他竟然也有令他慌乱的人么?

会是谁?

心口处,不知是何情绪,秋月夕倏尔一笑,他关心谁心疼谁,与她何干?

罢,不想了。

……

好几日,月夕都是呆在寝殿里,看看书,睡睡觉,日子倒也轻松。

只是,今儿个皇帝那边突然来人说,晚间要替归来的六皇子接风洗尘。

六皇子,凤顾城,那人她识得,甚至……

想到这,秋月夕抬起头,望向傍晚的余晖,叹了一口气。

五天,凤初漠不再来这里,而她也整整愁眉了五天,昨日,墨靳过来找她,说要带她出去走走,可她拒绝了,曾经那么喜欢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释怀?

秋月夕垂下眸,心里有些乱,她只明白,这些天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是,喜欢上了吗?

摇头,秋月夕想要摆脱那烦躁,喜欢什么人也不可以喜欢他不是吗?

秋月夕,你不能,一旦陷进去了,你如何完成身上的使命?你忘了进宫的目的了吗?你还要家里的娘亲吗?

一瞬间,心有些疼,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压抑住那翻腾的情绪。

“娘娘,酉时了。”浅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夕转头,笑了笑,点头。

让浅夏替她梳妆打扮,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娘娘,您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待会可要多笑一笑,切不可惹得皇上不高兴。”有些语重心长,浅夏了解这娘娘的性子,像个大家长一样教导着。

秋月夕扬唇,瞥了一眼镜中的人儿,“浅夏,我知道的,既然进了这宫里,就需要伪装不是吗?我会努力的。”

哪怕心情不好,她也要将表面上的功夫做足,不能让人看出半丝端倪。

这,就是皇宫的生活规则,欺骗别人,同时也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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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晚宴(1)

()()晚宴在皇帝的后花园里举行,后宫嫔妃,各位皇子公主,以及朝中的一些重要大臣都在,秋相故而也列在其中。

秋月夕来得较晚,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见皇帝对她一笑,“月夕,来得正好,朕刚还跟秋相提起你呢。”

扬起美丽的笑靥,月夕面露羞赧之色,移步过去,到了皇帝面前,“皇上赎罪,臣妾来迟了。”

“女孩家嘛,打扮是费时间的。”皇帝笑得和蔼,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让她坐下。

月夕很顺从,低着头,并不多话,这毕竟是男儿家的话题,她不便说什么。

只是不去看,她就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尽管刻意忽视,却始终抚不平内心的涟漪。

“夕儿,听说你与小皇子的太傅,是青梅竹马,这可真是巧了。”皇帝倏尔提起这一话题,眼神看向月夕,惹得她一震。

抬眸看向父亲,只见秋相依旧笑着,就说明没事,含羞带却地点头,她笑得迷人,“回皇上,以前在学堂里,墨大哥帮了月夕很多,在月夕心里,早就将他认定为亲哥哥。”

“呵呵,很好,墨靳,有时间要多陪陪皇后,兄妹之间,多走动才不会生疏了去。”皇帝笑道,那话语里听不出什么,似乎很真诚。

月夕笑着点头,望向墨靳之时,有些柔和。

“三哥,这筷子莫不是和你有仇?”小声对凤初漠嬉笑道,巧音顺着他的视线移去,捂嘴偷笑。

“小丫头,大人的事,你少管。”凤初非用折扇瞧了瞧巧音的小脑袋,看向凤初漠之际,嘴角微勾,“不过我们家三哥,今天火气不小,还是不惹为妙。”

某人寒眸一扫,凤初非立马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敢继续在老虎身上撩虎须,后果承担不起啊。

此时,有人进来通报,倏尔让皇帝龙颜大悦,“快快让他进来。”

不到片刻,入口方向走进一名蓝袍男子,那人眉眼飞扬,面容俊逸,许是多年在外,那黝黑的皮肤衬托了几分阳刚之气,不得不说,这皇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

来人,正是赶回来的凤顾城,当朝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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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晚宴(2)

()()“见过父皇,母后。”微微一笑,凤顾城一出现,毫无疑问,抢了众人的眼球。

皇帝起身,拍了拍凤顾城的肩,“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

“儿臣念着父皇,哪有不回来的道理?再说,父皇大婚,儿臣未来得及赶回来,还欠了一份大礼。”凤顾城浅笑,对着身后拍手。

霎时一行侍卫出现,每人手里拿着一个个镶金锦盒,存心要花了众人的眼。

看来,下了狠手。

月夕暗忖,就听那人点了她的名,“初次与母后见面,儿臣特意带了些薄礼,还望母后切勿嫌弃才好。”

他掌心接过一枚锦盒,比起其他的,那盒子更加耀眼,四角漆以夜光粉,开锁之处甚至镶以蓝宝石,光是看那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礼物,一定矜贵不凡。

月夕抿唇,移开眼,瞥见皇帝温和的笑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六皇子多心了。”

“母后客气了,儿臣听说母后温婉如水,就选了这么件礼物,也不知合不合母后的心意。”凤顾城笑道,打开那锦盒,一瞬间,一道五颜六色的光芒从盒里散出。

细看,锦盒里面,一枚耀眼的吊坠躺在里面,最为夺人眼的便是那吊坠中心处,那闪闪发亮的宝石,将光线折射出来,分散了颜色,格外璀璨。

“这天星链,母后可还喜欢?”凤顾城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彻底惊到了在座的所有人。

天星链,民间传的很是热烈,都说那是天神娘娘星女,曾经因为与夫君被迫分离,而终日以泪洗面,最后,那泪水串成一条吊坠,便是天星链。

都说这链子是个宝物,仿佛能将天上的星星全数收集到一起,是以,得以此名。

只应天生有,人间难得闻。

倒想不到这宝物竟会落入这六皇子手里,甚至送给了当今皇后,的确,除了这国母,无人再配得上这天星链。

秋月夕也被这链子惊诧到,不因那华丽的外表,只因那光亮,竟让她联想到那凄凉的泪意,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一个女人泪流满面的模样。

心,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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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凤顾城的真面目

()()“看来,皇后很喜欢这礼,顾城,朕要重重赏赐。非常文学”皇帝大喜,拿过那链子替秋月夕戴上。

“谢父皇。”凤顾城颔首,别有深意望了秋月夕一眼,才恢复初有的笑意。

只觉得脖子上的东西千斤重,秋月夕低着头道谢,感受到来源于不远处的灼热视线,宛如被扼住了喉咙,不能呼吸。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宴,月夕瞥见众人依旧处在兴头上,只与皇帝佯称身子不爽,找了机会离开。

只有浅夏陪着,秋月夕倒也自在,漫步回宫,却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一道身影掠过,直接来到她面前.feichangwenxue/

“月夕,好久不见。”那狭味的嗓音响起,随之,凤顾城伟岸的身影赫然出现,甚至,轻佻地环住了她的腰。

“娘娘……”浅夏大惊,要护住月夕,就被一把长剑抵住了喉咙。

月夕暗怒,咬牙道,“浅夏,你先退下。”

“奴婢……”

“我说退下,听不懂么!”毫不客气地打断浅夏的话,月夕握紧双拳,却担心凤顾城伤害到浅夏。

这人的狠,她见识过。

“是。”浅夏低头,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秋月夕扬唇一笑,抬头,“六皇子现在可以放开月夕了吧?”

“月夕,你竟然嫁给了父皇,这是秋相的意思?”他没有听她的话,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眸色yīn冷。

她,是他订下的人,怎么能嫁与别人?更何况,是他的父皇。

“都与六皇子无关,六皇子只需记得,本宫现在是你母后,容不得你调戏。”眸底盛满怒意,秋月夕挥开他的桎梏,奈何力气不够,身子被他钳制得更紧。

这皇子中,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是我凤顾城订下的人,秋相竟敢将你往外送,本王很不开心。”他低声,透了些愠怒。

秋月夕冷笑,“如今已是事实,六皇子又执着个什么劲?”

“对,本王就是执着,所以不管你嫁给谁,本王都会将你抢回来。”粗重的呼吸,霸气的口吻,凤顾城没了方才的温和,宛如嗜血的魔鬼,而怀里的女子依旧淡然,仿佛只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嘴角一勾,他钳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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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就这么不待见儿臣?

()()月夕皱眉,忍着痛意偏了头,那吻落在了脖颈处,凤顾城也不恼,用了力啃咬,让她一阵惊呼,“凤顾城,你这个疯子。”

“月夕,你依旧这么甜。”那一丝笑意,邪魅得吓人,他伸手罩住她的丰盈,眸色暗沉,甚至,想要更多。

月夕一惊,却推不开他,此时,草垛深处一阵窸窣,紧接着一股掌风哗然落下,凤顾城敏锐地拥着秋月夕,灵巧躲过。

转头一看,墨靳怒气冲冲,双眸宛如沾了血,冷冽如冰。

“放开她。”

凤顾城一笑,却依言松开了月夕,临走之前,还不忘在月夕耳边低语,“下次,我们再继续未完的事。”

秋月夕咬牙,又无法发作。

墨靳见凤顾城走后,立即上前,“夕儿,那混蛋有没有……”

“我没事,墨哥哥。”月夕扯出一丝笑意,对着他摇头,一边,浅夏走了过来。

看样子,墨哥哥是被她唤过来的。

墨靳见她不想说,也不好多问,“我送你回去吧。”

“嗯。”月夕点头,神色却闪过一丝愁容。

凤顾城回来了,是不是代表这皇城,又会掀起一股浪潮?

……

回到寝殿时,墨靳便离开了,月夕随意梳洗了身子,就躺在床榻上,闭眼,却毫无睡意。

干脆起身,捻亮烛火,她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着。

拙火摇曳,门窗忽而合上,月夕皱眉,站起身,还未转过头,就察觉腰间一紧。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自从那日他有事离开,她就不曾见到他,算算,五天了吧?

合上眼眸,她并未挣扎,只是淡声,“凤初漠,我很累,没心情跟你闹。”

闻言,那人眼眸微眯,直接翻转过她的身子,逼她抬头,“母后就这么不待见儿臣?”

宴会上,她不是对每个人都笑靥如花的吗?怎么每次见他,就是一副苦瓜脸?

手指用了力,月夕只感觉下巴快要被捏碎,霎时,莫名觉得有些憋屈。

凭什么她就要面对每个皇子戏弄?他们不当她是母后就算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对她百般戏弄?

这样的感觉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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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我不是荡妇!

()()抬起水眸,她直视他,那眸子,盛了怒意,“凤初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高兴就来,不高兴就不理不顾,当她是什么?

她秋月夕,不是出气包!

她不明所以的怒意,让他顿住了手,语气却依旧不善,“母后就只会哭么?”

烛火下,她脸上淅淅沥沥的眼泪,着实灼了他的眼。

“混蛋,你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怒意扩散,更多的却是委屈,秋月夕索性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的伪装总是轻易剥落,最原始的情绪不受控制,爆发了出来。

“秋月夕!”他咬牙,却在见到她那凄楚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温热的指腹一一替她拭去泪意。

指尖滑过,倏尔扯掉她脖子上的天星链,扔在了地上,“这东西太花哨,不适合母后。”

“你!”她仰起头,水眸瞪着他,而纤细的脖子正对着烛火的光亮,也让他瞧清了那白皙之处的青紫吻痕。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他哑声,抚过那痕迹,眼眸加深。

“跟你无关。”月夕偏过头,不想提起那屈辱的事,或许,只是怕他的厌恶。

而这一切看在凤初漠眼里,却是心虚,眯紧眸,他冷笑,“孤说过这身子不要让别的男人碰,母后偏生不听话!”

月夕抿唇,感受下巴被捏得生疼,还未开口之际,脖颈处,他湿热的舌滑过,转而狠狠地啃咬,吸吮,存心要毁了初有的那个痕迹。

手指拽紧他的衣袖,秋月夕低泣,拍打着他的肩,“凤初漠,好疼……”

“被别人留下吻痕的时候,母后怎么不喊疼?”他冷声,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颈处,那里,一片青紫,分不清是被他留下的,还是初有的。

再也抑制不住那委屈的感觉,秋月夕直接哭了出来,像个孩子,“凤初漠,你以为我想么?要不是凤顾城那混蛋用浅夏逼我,我也犯不着被欺负。你以为我就愿意么?我不是荡妇!”

三言两语,就瞬间化解了他心头的怒意,怜惜之意袭来,他将她揽进怀里安抚,“是儿臣不好。”

他并不知,原因是这般,而她哭得像个孩子,疼了他的心,宛如一把把弯刀,刺进心房,甚至还不留余力地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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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凤初漠,他欺负了我

()()“母后乖,儿臣会将那些欺负了你的人,一一抹去。”他低喃,凤眸微眯,一丝yīn狠闪现,再望她之时,溢满柔情。

月夕全然不顾他说的话,只想好好哭一场,抒发心间的不满。

“母后,你把儿臣心都哭乱了。”他叹了一口气,俯身吻住那溢出哭音的地方,堵住她所有的不满。

那缠绵悱恻的交缠,让彼此的呼吸瞬间凌乱,将她揽在怀里,凤初漠学会了温柔,浅浅尝着那芬芳的味道,卷走了她仅剩无几的呼吸。

只是吻,就已让她意乱情迷。

秋月夕仰着头,浅浅呢喃着他的名,一遍又一遍,“凤初漠,凤初漠,他欺负了我……”

“儿臣会帮你讨回公道。”他低喃,视线落在那吻痕上,眸色倏尔一暗,“儿臣不喜欢母后身上有别人的痕迹,母后的身子,只能有儿臣的印记。”

他的话有些霸道的意味,秋月夕未回神,就见他低头啃咬着自己xiōng前的肌肤,“啊,凤初漠,不行,会被看到的。”

“那就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他淡声,扯下了她的外衣,只剩下单薄的肚兜,动作丝毫称不算温柔。

秋月夕羞得双颊泛红,不明所以地看他,一手揽着仅有的束缚,怕他继续。

凤初漠眸色危险,只是拉高她的左手,低下头,在她裸露左xiōng旁的肌肤上,吻了下去,不似之前的柔和,他时而以唇舌挑逗,时而啃咬,硬是将那白皙的肌肤染成暗红,再到青紫。

月夕疼得皱眉,手抵着他,却用不了力,只能无助地唤他,“凤初漠,你不要欺负我,只有你,不可以。”

“母后……”他低语,仅是两个字却瞬间惊醒了她。

踉跄着推开他,秋月夕躲回床上,拿了被褥遮住身子,那双视线里带着惊慌与恐惧。

也正是这样的怯意,将他的怒意,瞬间点燃,“母后似乎很懂得怎么惹孤生气。”

月夕别开脸,“既当我是你母后,就不该碰我,我是你父皇的女人。”

像是为了强调什么,秋月夕重申了一遍那个事实,她是皇后,而他是太子,哪怕彼此之间会有一丝情愫,但却不能延续。

一旦传出去,将会是皇室的耻辱,她很胆小,也很自私,不想做这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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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她是后,他不能碰!

()()“孤说过,你迟早都是孤的女人。”他寒了眸,那口气是属于凤初漠的狂妄,容不得半丝质疑。

可偏偏,她不能信,“空口之言,谁不会说?太子还是等登了皇位再说吧,毕竟这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那母后就等着看,儿臣是怎么将你从父皇身边夺过来的。”他冷笑道,转而大步向外,不再逗留。

房间里,秋月夕松懈了下来,身子瘫软在床榻上,其实她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坚定,她也需要勇气。

揉了揉生疼的下巴,秋月夕的眉间很蹙,指尖感受到一股黏稠,她一惊,摊开手,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地方,只有他的大掌碰过。

难道,他受伤了?

被担心的思绪扰乱,她立即追了出去,庭院里早已不见他人,“凤初漠,凤初漠……”

他为什么会受伤?

秋月夕咬牙,暗骂自己的后知后觉,要是早点发现,也不会让他一个人离开。

垂眸,她自责地想着,转身回屋,却见门边斜倚着一名男子,凤眸妖娆,波光潋滟,俊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一股欣喜袭上心头,她立即跑到他身边,视线里尽是担忧,“你受伤了。”

挑眉,他并不回答,鲜红的血迹将他左边素色的袖口染成暗哑,干涸了一部分,却又有新迹盖了旧痕。

她不禁有些生气,这人就这么任由伤口流血,都不知道去处理么?

“凤初漠,受伤了就该找人替你包扎,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她的口气带着些质问,就像是将心疼发泄了出来,气他的任性。

凤初漠勾起嘴角,伸手将她搂进怀,妖娆一笑,“还不都是母后的错。”

“关我什么事?”她埋怨道,这男人就知道把错往她身上推,就连手上的伤也要怪罪她?

“要不是母后在宴会上对别的男人笑靥如花,儿臣也不会捏碎手里的瓷杯,留了血而不自知。”他说得风轻云淡,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浅浅的,淡淡的。

宴会上,见不曾对他展颜欢笑的她对着父皇浅笑,他的心会被嫉妒填满,甚至恨不得上前将她据为己有,不让任何触碰。

可偏偏,她现在是父皇的后,他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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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母后果然还是心疼儿臣的

()()后来,她离开,他本以为可以克制自己不去管她,却终是抵不过那折磨,只身来了她的寝殿,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甚至没察觉手上的伤,更别提处理。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可能带了些故意,秋月夕却依然会心疼,牵着他未受伤的右手,将他带进里屋,她才转身。

“你去哪里?”他触不及防地拉住她的手,语气依然冷硬。

月夕皱眉,不耐心地答道,“我马上就回来,你在这等着。”

他松了手,而她立即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盆水进来,搁在他脚边。

“手伸出来。”下着命令,她拿着毛巾,擦拭着他乖乖伸出来的大掌,血迹干涸在手心,看着就疼。

有些动气,她故意下重手,而得到的却是他浅浅一笑,“母后这是在报复儿臣?”

“比起你自己,我已经很客气了。”她回道,却不敢怠慢手里的动作,替他抹了些膏药,才剪了纱布,替他缠上伤口。

末了,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凤初漠望着手心处那花哨的结,丝毫不排斥,将她揽进怀里,他淡笑,“这么晚了,你在哪里弄的水?”

据他所知,她晚间睡觉,喜欢将婢女都屏退,而且心善如她,更不可能去唤婢女。

月夕瘪瘪嘴,有些羞赧,“后院有口井。”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的一小桶水,以前听了太多关于井口的鬼故事,她吓得发颤,却又不能不做,只好加快动作,还要担心被人发现。

天知道她秋月夕从小到大,就没这么狼狈过。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凤初漠似乎能够想象,月色下她偷偷摸摸打水,然后端着盆回来,模样一定很可爱。

“你笑什么?”她瞪他一眼,觉得他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很刺眼。

“果然,母后还是心疼儿臣的。”

“我只是,只是怕你倒在我的院子里,毁了我的名声。”她随意找了个理由,却又羞得无所遁形。

拜托,他只是手上受了点伤,强壮如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伤而倒下?

干脆不再解释,免得漏洞百出。

凤初漠低笑,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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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等我睡了,你再走

()()月夕没有挣扎,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仰着头,任他啃食着唇瓣,不自觉地,开始慢慢回应。

被她的热情引导,凤初漠的吻也愈发炽热,点点零碎的温热拂过她的额,眉,眼,最后回到她的唇瓣,湿热的舌推进,似乎要封住她的喉咙,气息里,只剩他。

难以压抑地嘤咛出声,月夕仰着头,被他逗弄得浑身燥热,身子轻飘飘的,隐隐察觉到他将她推倒在床榻上,伟岸的身子压上她炽热的身躯,贴合得亲密无间。

似乎怎么都尝不尽她的芳香,凤初漠一阵激情的索取,下腹一阵紧绷,而身下的她宛如小妖精一般磨人,扭动着腰肢,彼此欲·望的源头微微摩1挲,将火烧得更旺。

他一路往下,咬开她xiōng前的细带,而那双大掌透着灼热,抚遍她敏感的身子,停在她腰间的最后一层束缚上,一把扯落。

“啊,凤初漠,别……”不安在心底扩散,秋月夕被他弄得春心微漾,却在最后维持住了几分理智,纤细的手覆上他的大掌,阻止了接下来的举动。

“小妖精。”他不甘心地咬了咬她的唇瓣,叹了一口气,翻手与她十指紧扣,另一手扯过被褥将她白皙的身子盖住,才一并将她揽进怀里,低喃,“睡吧。”

秋月夕脸颊泛红,心知他的压抑,不再多话,顺从地闭了眼。

他的怀抱很温暖,浅浅的龙诞香溢上鼻尖,让她顿时有了睡意。

手无意识扯着他的衣裳,她迷迷糊糊呢喃着,愈发往他怀里靠,“凤初漠,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嗯。”浅浅应了一声,他扬手灭了烛火,将她拥得更紧。

……

清晨,上完早朝,凤初漠回到寝殿,又有一大堆的公事等着他安排。

按了按发疼的眉心,他进了书房,脸上尽显疲惫。

“恒远,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回爷,属下派人守着呢,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恒远低头,答道。

“嗯。”凤初漠点头,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泣不成声的女子,拳头握紧,“还有,盯着六皇子的一举一动,随时禀报给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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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伤害她的人,他不会放过

()()这次顾城回来,原因绝不会简单,他不能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更何况,凤顾城动了他的女人,仅是这条罪,他就不会让那个人得意太久。

“另外,调一批暗卫到长秋宫守着,让浅璃也过去,时时刻刻护着皇后安全。”凤初漠淡声道,狭长的凤眸溢出一丝柔和。

一边的恒远将一切收进眼底,道了一句,“可爷,那边不是有……”

“你只需按照孤的命令去做便可。”那嗓音倏尔冷了下来,不允许任何质疑。

恒远低头,“是。”

见凤初漠开始忙于公事,徐恒远本想退出,忽而想到了一件事,又止住了步子。

“还有什么事?”凤初漠抬头,淡淡问道。

“属下今儿个看到娇妃娘娘往长秋宫去了,还带着十五皇子。”几经度量,徐恒远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这些天太子爷对皇后的事过于热衷,他不能有半丝隐瞒。

“什么时候的事?”果然,凤初漠神色里透着几丝不悦,倪向恒远。

“约莫一刻钟之前。”

“嗯。”他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只是那双凤眸里,几丝狠戾闪现。

他说过,伤害了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长秋宫,秋月夕正在花园里,命人将前院里的地翻新,初春季节,一切都将苏醒,是个耕耘的好季节。

“娘娘,这个奴婢来就行。”浅夏见秋月夕拿着锄头,不禁吓了一跳,要过去帮忙。

“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而且这是我安排的事,怎有不帮忙的道理?”月夕对她一笑,自顾自地埋头干活,额上布满汗珠,可众人见了,却更加有动力。

“主子,您这让人瞧见了可怎好?”浅夏佯怒,秋月夕不让她接手,她只能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多活动活动身子,总是好的。”月夕挑眉,哪怕是干粗活,那姿态依旧轻尘脱俗。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吧。

“哟,这是集体务农呢?”一道娇嫩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打断了原本安宁的一刻。

秋月夕皱眉,抬眸便见到娇妃领着小皇子走了进来,旁边的暖春干着急,看样子,是没把人拦住。

笑了笑,将锄头交给浅夏,并吩咐众人休息一会儿,月夕才走近娇妃,“娇妃姐姐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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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当真不怕么?

()()“本想和妹妹聊聊天,但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娇妃挑高眉,待月夕走近之时,故意捂住了鼻。

月夕浅笑,不以为意,望向暖春,“暖春,带娇妃姐姐去大厅里坐会儿,本宫换件衣裳就来。”

该有的礼貌,不能怠慢。

秋月夕换好衣服之后,才进里厅,那里娇妃和小皇子嬉笑着,那画面看起来很和谐,甚至让她就这么站在了门边,迟迟没进去。

“娘娘……”浅夏适时打断了月夕的思路,也顺带着,让娇妃注意到她的出现。

“娇妃姐姐久等了。”月夕依旧维持笑意,走到娇妃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知娇妃找月夕,是为何事?”

“珠玉,带小皇子出去玩一会儿,本宫和皇后有话聊。”娇妃屏退了下人,似乎是想与月夕说说私人的事。

月夕了然,也让浅夏离开,大厅里空寂无比。

娇妃先开了口,“上次的事,敏儿同本宫说了全部,是本宫误会了,这次特地带了礼物送过来。”

月夕忽而一笑,“娇妃姐姐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本宫。”

那次,是浅夏受了责罚,而她只不过托那人的福,无丝毫差池。

“难道皇后想让本宫向一名婢女道歉?秋月夕,别得寸进尺。”娇妃脸上透着愠怒,指尖泛白。

“错了就要道歉,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么?”秋月夕淡淡道,看得出这娇妃无丝毫诚意。

充其量,也只是说说吧?

“本宫代表的是皇帝的女人,身份高贵。再说了,下令的人是皇上,可不是本宫。”娇妃弯起唇角,一句话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见月夕不语,她的笑意愈发深刻,豆蔻玉手,随意翻开了手上的礼盒。

里面,是一套茶叶,连带着精美的茶具,明眼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听说皇后很喜欢茶,可偏偏太子先前送了一套上好的茶叶,本宫不懂,所以借花献佛,给皇后拿了过来,就当是对上次的补偿。”

秋月夕低头,手拂过那精致的茶具,莞尔一笑,倪向娇妃,“娇妃娘娘需要月夕提醒你的身份吗?月夕不是个能守秘密的人,要是传到皇上耳里,那可怎好?”

“你不会。”娇妃丝毫不慌忙,脸上依旧笑靥如花。

这次,倒换月夕愕然,她,当真不怕?

【073】皇帝中毒(1)

()()“天色不早了,本宫也该离开了,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皇后怎么看?”娇妃挑眉,视线倪向不远处的敏儿,倏尔回头,对月夕扬唇一笑,“皇后不觉得敏儿和太子爷很像么?”

秋月夕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反应,直愣愣地看着娇妃离开,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禁微微发抖。

脑中重复着那句疑问,一遍又一遍。

敏儿,是他的儿子?

*……*

晚间,浅夏过来提醒月夕给皇上煮茶,本在贵妃椅上打瞌睡,秋月夕有些倦意,视线睇向桌上上号的茶叶,她想了想,便对浅夏吩咐,“今天就用娇妃带来的茶叶吧,听说这是武夷岩茶中,难得的上品,皇上会喜欢的。”

“是。”浅夏拧眉,衣袖下的手微微发抖,却依旧将茶叶茶具带进了厨房。

煮茶时,秋月夕有些心不在焉,几次烫了手。

浅夏见了,连连让这主子休息,拿着上好的药膏替她擦拭,就担心留了疤。

秋月夕低头,双手绯红不已,却不知为何,一点都不知道疼。

“娘娘……”她发呆之际,浅夏走了过来,托盘上是娇妃带来的那一套茶具,精美不已,赏心悦目。

“走吧,皇上估计在等了。”秋月夕笑了笑,起身往外走,浅夏跟在后面,望着杯中的茶水,又垂下双眸。

琉璃殿门口,侍卫一见是她,并不拦着。

秋月夕微微颔首,走了进去,心里却又一丝不安的情绪隐隐滋生。刻意按捺住那股异样,她走了进去,而浅夏也跟在后面。

大殿里,不似往日的寂静,龙榻上,皇帝斜躺着,吩咐着什么事,而不远处,凤初漠,凤初非,凤顾城以及其他皇子都在,低头听着皇帝的指示,他们俨然一副孝顺子孙的样子。

秋月夕没有说话,一直在一旁静静候着,直到皇帝咳嗽了几声,秋月夕便接过浅夏手里的茶水,余光瞥见浅夏手抖的模样,秋月夕皱眉,再抬眸却找不到半丝痕迹。

耳边,皇帝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秋月夕也无法顾忌什么,端着茶水,就上前,“皇上,臣妾煮了些茶,您喝喝看吧。”

“辛苦爱妃了。”皇帝温和一笑,接过那茶盏,喝了之后连连点头,“月夕,手艺越来越好了。”

“皇上过奖了,这茶叶是娇……”猛然一阵咳嗽打断了秋月夕未完的话,龙榻上,皇帝的脸色忽而大变,一口乌黑的血迹吐在大理石上,顿时吓住了众人。

【074】皇帝中毒(2)

()()【074】皇帝中毒(2)

月夕吓得最甚,手里的杯盏应声而裂,大脑早已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皇子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就见侍卫齐刷刷冲进来,将她抓住,全程不到几秒,月夕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皇上……”她喃喃道,手指拽紧衣衫,忽然清醒,立即挣扎,对着门边的侍卫大声道,“赶快去传太医呀,赶快去!”

秋月夕手捂着心脏地方,狠狠甩开那侍卫,回到龙榻边,“皇上,皇上,您醒醒,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月夕。”

“秋月夕,还有必要演戏吗?你根本就是对父皇下了毒。”人群中,一名皇子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秋月夕睁着水眸,无助地抬头,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纯色身影后,浅声呢喃,“我没有。”

而那人眼眸微眯,双手负后,淡淡的回视着她,却不发一语。

他果然是不相信吧?

秋月夕低眸,倏尔又站起身,冲着众人一笑,“我没有下毒,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没有下毒。”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众人的鄙夷,眼眸触及浅夏手里的托盘,精致的茶壶里,还有剩下的茶,她抿唇,快速走近,直接拿起茶壶大喝了一口。

这番举动,着实让人大惊,而且她喝过以后,真的没有皇帝的那种症状。

皇帝旁边的总管,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时凤顾城笑了笑,倪向秋月夕,“母后真聪明,用这一招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也害了父皇。”

秋月夕皱眉,而凤顾城早已下了令,“皇后谋害父皇,将人抓起来,关进地牢。”

凤初非有些焦急地望向凤初漠,却见后者无动于衷。

就在秋月夕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床榻上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是她熟悉的。

“谁敢动皇后,就是跟朕作对。”不知何时,床榻上的男人吃力地撑起身子,那双眸虽然不再年轻,却依旧凛冽,透着皇家的威严。

侍卫应声退开,得到解脱的秋月夕立即回到龙榻边,“皇上,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朕没事。”皇帝笑了笑,唇边还有未干涸的血丝。

秋月夕倪向地面打碎的瓷器,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一直呢喃着对不起。

站在不远处的凤顾城拧眉,倏尔走近扣住秋月夕,“父皇,这女人存心害您,您也要这般包庇?”

【075】皇帝中毒(3)

()()【075】皇帝中毒(3)

“我没有!”秋月夕瞪着他,想甩开那讨厌的触碰,却怎么都甩不开。

“喔?那母后最好拿出证据来。”凤顾城根本不信,直觉里,他明白这是一场yīn谋,害死皇帝而顺利让太子继位的一出戏,只是他没想到,出手配合的竟然会是秋月夕。

凤初漠这步棋,走得不错。

而秋月夕拧眉,衡量着要不要将中午的事说明,可如果说娇妃原本打算害她,最后却无意中,害了皇上,那又该如何?

“这武夷岩茶中的极品大红袍,按理说,不该出现在母后的宫殿。”话音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凤初漠身上,他用手捻起地上的茶渍,才抬眸望向秋月夕,“这茶恐怕是别人送的吧?”

秋月夕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浅夏忍不住,“回太子爷的话,今日午时,娇妃娘娘过来,这茶叶茶具,正是娇妃娘娘送给皇后娘娘的。”

“来人,将娇妃带过来!”龙榻上的皇帝也动了气,他最讨厌的便是后宫之争,而先前他想,如果是月夕下的毒,他便不会追究,至于原因,便是七年前的那次变故。

可如今那娇妃将主意打到秋月夕身上,便是他不能忍受的。

不到片刻,琉璃大殿上,娇妃被人带了过来,模样凄楚。

“皇上,臣妾冤枉呀。”娇妃哭诉道,迷离的眸子望向皇帝,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凤初漠。

秋月夕将这一幕捕捉到,正想着凤初漠会不会帮着娇妃,就听皇帝大喝,“娇妃,朕不管你意欲害谁,但如果你打的是皇后的主意,朕决不轻饶。”

“皇上冤枉,臣妾怎敢,午时,大家都是看着臣妾进的长秋宫,臣妾怎敢这般名目张胆的下毒?”娇妃为自己辩解着,秋月夕都不禁怀疑,到底是谁下的手。

娇妃说得对,如果她要在茶里下毒,照理说不会这般大胆,让人一查便知,而且她方才喝了那茶,根本没有不适的症状,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御医们走了过来,凤初漠退开身,让御医看诊。

而皇帝却挥开御医,大声命令,“给朕检查,那茶里到底有没有毒!”

【076】娇妃被打入冷宫

()()御医们不敢怠慢,却在一番检测后,摇头,“回皇上,这茶里,的确是无毒的,可皇上中的紫花散,无色无味,可能被人投在任何地方,才导致中毒。”

“任何地方?”皇帝皱眉,视线扫过地上碎裂的瓷器,微微眯起。

而御医了然,立即跪下身去查看那瓷器,果真在杯底发现了毒物反应。

“皇上,这瓷器有毒。”

未等众人反应,凤初漠早已走出,下了命令,“来人,去长秋宫和玉娇宫搜查,若是发现毒物,立刻回报。”

“是。”侍卫们领命离开,大殿里,恢复了初有的安静。

皇帝靠在床榻上,任由御医看诊,脸色愈发苍白。

秋月夕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移开过,双手绞在一起,担心他出事,虽说他已经老了,可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婿,对于皇上,她从未有过埋怨,他对她的好,远比父亲要好上几倍。

她,其实是舍不得的,心,莫名地很疼。

身旁,凤初漠见她手捂着xiōng口,眉心微蹙。

大殿里,一直保持沉默,而太医的神色也愈发凝重。

而此时,大门被打开,是侍卫首领方总管,走了回来,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臣等在娇妃娘娘的宫殿里找到了紫花散。”

说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包袱被带过来,里面正是毒药的剩下部分。

娇妃脸上是难以置信,依旧对着皇帝求饶,“皇上冤枉,臣妾不知这东西,臣妾……”

皇帝挥开衣袖,冷笑,“来人,娇妃心术不正,从即日起,打入冷宫,不得踏出半步。”

那一道命令,下得毫不留情,秋月夕甚至在娇妃脸上看到了不相信。

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

“皇上,臣妾不能,敏儿还小,还请皇上留情呀。”

“还不动手?”皇帝丝毫不理会,对着侍卫大吼。

龙颜大怒,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娇妃的声音立即消失在门边。

这一幕,宛如一出闹剧,此时,主角们早已落幕。

“都下去吧,朕累了。”皇帝神色微敛,摆手道。

秋月夕动嘴,想说什么,却被一双手强行带走。

一路被拉到宫殿外,秋月夕咬牙,挣开了那个人的手。

【077】吃饱了再发脾气也不迟~

()()“你想为那女人求情,母后,儿臣该说你是太善良了,还是太蠢了?”凤初漠清冷的嗓音响起,那双凤眸扫过她,不悦地蹙起。

“与太子无关。”秋月夕淡淡道,视线移开,眉心里是难掩的疼楚。

他甚至不明白,原因为何。

原以为经过昨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好些,可她依旧冷漠的态度着实让他不悦,余光瞥见周身的环境,他仅是淡淡说了一句,“今晚,儿臣会来接母后。”

“我不会去。”秋月夕明白他的意思,想也没想就否定。

熟料,他扬眉一笑,“由不得你。”

月夕皱眉,还想回什么,就见他已离开,而不知是不是巧合,凤顾城却往这边走了过来。

眉心紧拧,秋月夕转身,就打算离开,可那人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母后,就这么怕儿臣?”凤顾城坏坏一笑,走近她,审视着她的不悦,手缓缓握成全,恨不得将她毁掉。

“王爷想将本宫置于死地,本宫怎敢不怕?”回以一笑,秋月夕故意嘲讽道。

方才在琉璃殿,她看得出,这男人就想将下毒一事推到她身上。

“母后真不乖,竟然联合外人还本王,本王怎敢不妨?”他笑得冷冽,扬手掐住她的脖子,似乎打算将她置于死地。

“娘娘……”此时,浅夏连连跟了过来,打断了凤顾城的动作。

“母后,下次,儿臣就不会这般客气了,你最好弄清楚,你是哪边的人。”凤顾城松了手,掏出手帕擦拭手心,才离开。

浅夏静静守在一旁,秋月夕走在前面,忽然停了步子,才回头,“浅夏,你和太子熟吗?”

*……*

回宫后,秋月夕只感觉头重脚轻,由着浅夏搀扶到床榻上休息,再醒来,便是夜间。

而且,还不是在自己的宫殿里。

皱眉,秋月夕缓缓睁开眼,就见浅夏守在一旁,而这里,是太子殿。

“娘娘……”浅夏轻声唤着,带了些讨好。

她,果然是凤初漠的人。

弯唇一笑,秋月夕直接望向坐在桌案前的男子,微微一哂,“太子就只会用这些yīn招吗?”

“传膳。”眉尖微扬,凤初漠对着门边的清舞吩咐,才走到秋月夕面前,宠溺一笑,“母后吃饱再对儿臣发脾气也不迟。”

【078】六王爷闯进

()()秋月夕不服气地移开脸,宛如耍脾气的小孩,凤初漠淡笑,起身亲自为她布菜。

一边,清舞掩嘴笑着,就连浅夏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太子爷何时这么疼宠过人?这娘娘,真不一般。

秋月夕一直低着头,没有察觉到周身炽热的视线,望着满桌都是她爱吃的,本想拒绝,却发现肚子的确是饿了。

经过下午那么一闹,她啥都没吃,满桌的菜肴让她咽了咽口水,抬眸倪向他,那人一脸玩味,似乎看好戏一般。

鼓起双颊,她收回视线,双手绞在一起,就是不肯先低头。

“母后真不乖,儿臣这么辛苦为你布菜,你竟然一口都不吃,是不合胃口么?”凤初漠淡笑道,见她依旧不肯动筷子,眼眸微眯,对一边的清舞吩咐,“罢,这些菜既然不合母后胃口,就全倒了吧。”

“凤初漠!”她气得跺脚,瞪着他。

而他不怒反笑,将筷子递到她手边,眼里盛满宠溺,“母后乖,别跟儿臣闹脾气了。饿坏了身子,儿臣可就心疼了。”

四周,几名婢女掩嘴偷笑,个个羡慕嫉妒的。

秋月夕心知都是他的人,不必顾忌什么,可脸上的红艳让她始终无法装作不在意,像是发泄一般,她接过筷子,夹了几样最爱吃的菜色往嘴里塞,先前的饥饿感,让她瞬间没什么形象,大口吃着饭菜,双颊被填得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母后的吃相,真不好看。”凤初漠扬眉,肆意取笑,一边却命人端上甜汤搁到她手边,怕她噎着。

秋月夕更是羞得面色通红,埋头扒饭,余光瞥见那人脸上的笑意,倏尔猛地一震咳嗽,呛得眼泪流。

“傻母后。”凤初漠摇头,连连将水送入她嘴里,企图缓解那不适。

秋月夕捂着唇,双颊憋得愈发红艳,咬牙想离开,而凤初漠先一步拦住了她。

门,在此时倏尔被推开。

凤初漠拧眉,望向门边冒失的徐恒远。

“爷,不好了,六王爷要进来,属下拦不住。”徐恒远立即跪身,紧张地望向后面。

秋月夕大惊,下意识想躲藏,慌张不已。

倒是凤初漠镇定,眼神示意浅夏将秋月夕带进屏风后,方抬头之时,凤顾城早已经站在那里。

后文预告

()()谢谢宝贝们这么久的陪伴,这篇文进度真的是很慢很慢,因为刚好之前忙着考试论文啥的,更新少得估计让你们有些宝贝,都打算弃文了,不过总算是熬出头了昂,上架就代表着会让你们看个够,看过瘾、、、

不弃文,不无故断更,是某雪给你们的保证,上架首发两万,以后保底两更,不定期加更。

好了,废话不多说,某雪来说说后续的发展、、、

全文采用的是倒叙的方式,也就是说,楔子那个部分是三年后发生的事,也许有点虐心,但这文绝对是个宠文,前面大家都看到了,太子爷还是满疼爱小母后的昂~~~

那,接下来,六皇子突然地闯入,会不会发现月夕呢?月夕和凤初漠之间的事,又能瞒多久?

凤初漠对秋月夕又是什么想法,是真的动心了,还是说一切只是一场利用?

还有那时候,凤初非口中在宫外的“她”又是谁?凤初漠为什么会那么着急?

皇帝为什么会对秋月夕那么好?宰相又会让月夕做怎样艰难的决定?当一切yīn谋浮出水面,月夕和漠之间,还能回到最初的甜蜜吗?

楔子里,秋月夕为何被打入死牢,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如果是凤初漠的,为什么他不知道,秋月夕又不肯说?

孩子,能留得住吗?两个人之间,又是否有未来,这场禁忌之恋,能否被世人接受?

不得不说,漠和月夕之间,还有太多太多的阻碍,如果喜欢,就陪着某雪继续走下去吧,后面的情节会越来越精彩、、、、

ps:如果宝贝们睡得比较晚,可以等待凌晨时分的大爆发,文文精彩,不容错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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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充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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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O1 金屋藏娇

()()

“六弟常年在外,倒连这宫中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凤初漠负手浅笑,凤眸妖娆,倪向凤顾城,带了丝嘲弄。

凤顾城挑眉,毫不客气地走进屋子,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筷,忽而一笑,“三哥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还需要顾及那些礼数么?莫非,你这里私藏了娇人?”

屏风后的秋月夕倏然一震,就怕那个人知晓,身边的浅夏对她摇头,示意别担心。

“怎么,孤是男人,连个女人都不能藏了?”凤初漠悠闲道,端起一杯茶水往嘴里送。

“要是个普通女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臣弟怎么听说皇后不在宫里,三哥藏的这个人该不会是母后吧?”凤顾城沉声,视线落在屏风后,目光如炬。

“是不是母后,六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品了一口茶水,凤初漠依旧眼眸带笑。

屏风后的秋月夕不禁腹诽,这男人即使快要被抓包,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就不怕她的身份真的被暴露?

“臣弟也想见识见识是何等的女子,能够让三哥这般珍藏。”凤顾城起身,走至屏风处,依稀可以看见那道身影,秋月夕有些紧张,却又无可奈何。

“别怪孤不提醒,这女人害羞得很,要是因此把她给惹哭了,孤可不会因此善罢甘休。”单手托着下巴,凤初漠淡淡道,视线落在面前,夹了几样菜放入一个碗里,很细心。

“三哥这是在威胁臣弟?”转身一笑,凤顾城眼角夹带一丝冷意。

“孤可不敢,只是好心提醒罢了,毕竟,兄弟之间,是有情分的。”

“既然三哥这般宝贝,那臣弟还是不打扰了。”凤顾城倏然脸色一沉,衣摆一挥,便转身离去,就连屏风后的秋月夕都是一脸茫然。

“母后还不出来么?”懒洋洋睨了一眼屏风,凤初漠戏谑道。

秋月夕皱眉,直到确定那个人走远了,才怯怯走出,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明明,做坏事的是他,而她完全是被逼的。

“母后这下倒害怕了?当初和你的墨哥哥亲吻的时候,母后可没半丝防备。”慵懒的眸微掀,凤初漠放下碗筷,推到她面前,里面她最爱吃的虾都被剥好,堆了满满一碗。

秋月夕本要反驳的话,全数咽在喉咙,默默坐下,吃着饭菜,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为什么凤顾城不抓出我?”

她记得,那时候那人只要继续靠近一步就可以瞧清她的模样,为什么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了?

“母后就这么想被抓到?”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纵使好脾气,秋月夕也不禁怒了,搞不懂这男人到底在生气什么,干脆放下筷子,瞪着他。

叹了一口气,凤初漠示意浅夏将那东西拿过来,秋月夕一瞧,是原先置放在屏风旁边的桌案上的一卷书册,上面缎面明黄,俨然一副华贵的架势。

等等,明黄?

秋月夕皱眉,望清那纹路,不禁大惊,“你为什么会有圣旨?”

“浅夏,拿去烧了,做的干净点。”凤初漠不理会她的惊诧,淡声下了命令。

秋月夕更加费解了,而浅夏则是一笑,“娘娘,这不是圣旨,只是很像。”

不是圣旨?

秋月夕似懂非懂,难道说方才凤顾城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东西,所以才不能抓出她,只因为那道他以为的“圣旨”摆在那里,而他不清楚内容,万一内容是继承的事,那凤顾城现在的举动无疑会为未来的自己带来麻烦。

只因若屏风后的人是她还好,但若不是她,那凤顾城便是污蔑,太子如今德高望重,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对谁都不好看。

是以,凤顾城不能赌,一步错,一生毁,赌注太大。

眼尾悄悄打量那个男人,秋月夕有些佩服他的预知能力,竟然连这都想到了,与这样的人为敌,该是多么可怕!

“母后再这么看下去,儿臣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凤初漠状似不经意地抬眸,懒懒倪向秋月夕,玩味一笑。

立即埋下头扒饭,秋月夕的脸色愈发红艳,感受到那个人炽热的视线,更是不敢停下动作。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大碗,秋月夕望着眼前又是满满的一碗饭,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凤初漠,我吃饱了。”

“母后这身子抱着太轻,得多吃点。”凤初漠不理会她的反抗,径直为她剥虾,然后送入她碗里,小小的瓷碗顷刻间,堆成了小山。

将筷子用力地拍在桌上,秋月夕很反感,她又不是猪,哪能吃那么多。

“不吃不吃了!”

“母后真不乖。”凤初漠摇头失笑,望了一眼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也不再为难,拿过她的碗筷,就着吃了起来。

似乎方才,他一直伺候着她吃,都没吃上几口。

望着他这般亲昵的举动,秋月夕更加脸红,旁边几个丫鬟羡慕地看着她,而成为焦点的那人,丝毫不以为意。

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他的姿势很从容,也很优雅,似乎就连看他吃饭都是一种享受。

秋月夕命令自己移开眼,对着一边的清舞出声,“清舞,今晚我睡哪?”

心知她不可能让她回去,秋月夕索性淡然自若,问清地方,直接去睡一觉再说,反正明天自然会有人将她送回去,她不必担心什么。

“母后今晚就睡儿臣这里。”凤初漠淡淡道,放下碗筷,眼神示意清舞将饭菜撤了。

寝殿里,就剩下她和他,秋月夕有些不自在,往床榻上方向走,“那我睡了,你自便。”

熟料,脚步还未走近,倏然被他拦腰抱起,“喂,凤初漠,我自己会走。”

“儿臣只是想帮母后。”某人似乎还有理了,径直将她放在床榻上,蹲下身,亲自为她褪去鞋袜。

“喂,可以了,我不需要你帮忙,你这个登徒子!”秋月夕皱眉,推拒,而他反而欺身将她禁锢在身下,彼此之间,距离近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你做什么!”

“母后要是乖乖睡觉,儿臣也就不会对你怎样了,可是现在发现,母后不乖,你说儿臣该怎么惩罚你?”凤初漠懒懒道,故意将身体又递进了几分,吓得秋月夕立即闭了眼。

“我睡觉,马上就睡!”她翻了个身,立即卷过被单,拼命地裹住自己,瞬间,像个大粽子一般臃肿。

摇头失笑,凤初漠才好心放过她,手指依旧暧昧地拂过她的发丝,“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去忙了,要是发现母后不乖,儿臣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嗯,知道了。”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秋月夕连头都不敢回,用被子盖住头,一点都不想和他继续闹。

弯唇一笑,凤初漠抬眸示意回来的浅夏在这守着,双手负后,他便走出了寝殿,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

翌日,秋月夕又是被凤初漠残忍的手段给弄醒的,似乎在她睡觉的时候,只有这男人制服得了她,每次醒来看到清舞等人怯怯的目光,秋月夕就明白,估计熟睡时又做了什么可怕的举动。

梦游症,真可怕!

秋月夕摊开手,任由清舞在一旁服侍更衣,而浅夏似乎早就离开。

抬眸,她不悦地蹙眉,瞪向那人,“太子以后,莫要接本宫过来了,要是让人看到,对你我的声誉都不好。”

心里不禁腹诽,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这种感觉,出奇地不好!

弯唇一笑,凤初漠挑起眉梢,不予置否。

“笑什么?”没好气地问道,秋月夕垂下衣袖,走到他面前。

“儿臣笑,是因为没法答应母后的要求。”凤初漠淡淡道,伸手掬起一缕发丝,他爱看她长发披肩,风情万种的模样。

“你!”食指指向他,秋月夕有些恼了,又收回手,“懒得跟你说,总之,下次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来,有本事你就天天迷晕我!”

“母后偏生不乖,这可怎好?”眉眼带笑,那双凤眸里,依旧妖娆。

秋月夕抿唇,顿时觉得和这人,没法沟通。

门,被突然打开,秋月夕拧眉,放看清来人,凤初非。

“母后?”凤初非在看到秋月夕的时候,不由得一愣,她衣衫方穿戴整齐,只是头上青丝,依旧凌乱,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凤初漠皱眉,将秋月夕抱起,送到梳妆台前坐下,才转身面向凤初非,“什么事这么急?”

“她偷偷逃出去了,我派人去找,但是还没有消息。”凤初非也无法多想,立即据实以告,而这声音,恰巧传进了秋月夕的耳里,秀眉微蹙。

V002 今晚,我留下来

()()

面色立即变得难看,凤初漠扫了一眼身后的人,四目相接,秋月夕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眼,而凤初漠眼眸眯起,望向清舞,“送皇后回宫,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清舞低头领命。

凤初漠也不再逗留,径直走了出去,凤初非跟在身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秋月夕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折出一丝褶皱,却始终驱散不了心间的那股烦乱。

“清舞……”秋月夕抬起水眸,想问什么,可当看到清舞一脸躲闪的时候,抿紧唇,只是笑了笑,“送我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原本要问的话,咽入喉咙,秋月夕起身,走在前面。

问了又如何?她是他的母后,又有什么资格插手他的事?

手心紧紧捂住xiōng口,明明告诫自己不该有任何奢望,可是心口处的这一丝钻心的疼,又是为何?

闭上眼,脑中尽是方才,初非说‘她’逃走后,他脸上的慌乱,似乎,是很宝贝的东西丢失了,他连情绪都懒得隐藏。

淡漠如他,也有这般在乎的人么?

*……*

快马加鞭地出了宫,凤初漠和凤初非一路赶回京城一角的宅院里,里面数十名暗卫瞬间出现,报告着最新情况。

凤初漠只是拧眉听着,深邃的黑眸扫过周围,倏尔扬手打断侍卫的话,迈着稳重的步子,往后院的一处小山丘走去,那里茂密的草林随风飘散,比人还高。

“三哥?”凤初非干着急,现在找人最重要,三哥怎么还在这里停留?

凤初漠眸色微深,没有说话,大掌却倏然握起一把青草,用力扯开。

瞬间,一个小山洞霎时出现,里面,一道精致布置过的甬道直通里面,隐隐约约察觉到,点点烛火。

“这?”就连一直在这里守着宅院的管家,也是一惊,府里上下他都派人找过,却料不到还有这么个地方的存在。

甬道不长,蔓延了近二十米,就转了个弯,霎时,众人在一间宛如闺阁女子的房里,找到了那蜷缩在一起的女孩,华美的帷帐里,她环着双臂,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轻颤,似乎在无声的哭泣。

紧蹙的眉心舒缓了些,凤初漠走近,将床上的女子搂进怀里,“又怎么了?”

低沉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却不难听出,那融进骨髓里的宠溺。

女子吸了吸鼻子,才敢抬头,望清那个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阵酸涩,硬是扭头,“我不要你管。”

那赌气般的模样,再加上眼角的泪痕,让人跟着心疼。

凤初非浅笑,走近,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又跟三哥耍脾气呢,你知不知道,三哥一听说你不见了,魂都快吓没了,你还不知足?”

“是吗?”这句话似乎对女子很受用,怯怯地抬起眸子,看向凤初漠,却在那双眼里找到不悦。

“下次不准再这么任性,明白吗?”凤初漠淡淡说道,语气里透着些冷硬。

眼泪倏然又往下落,女子十分委屈,推开凤初漠,就往外跑,甚至连鞋都不曾穿。

眉心轻拧,凤初漠立即追了出去,她到底是名弱女子,还没跑几步,就被他从身后拦腰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你。”她哭得梨花带泪,乱挥着手脚,用力捶打着他,可惜力量不够,一拳一拳落在他身上,不疼不痒,反而**了自己。

“胡闹!”凤初漠冷下脸,抱着她就往房间里走,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皱眉,将她放在床上,也顺带敲清了那粉颊上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灼疼了他的心。

“傻瓜,哭什么?”他宠溺地替她拂去那眼泪,动作一同以往的温柔,也顺带将她的委屈引了出来。

“我知道的,我是你的负担,要不是因为……”

“够了!”凤初漠冷声打断,俯身,将她未完的话,全数含在嘴里,他的唇带着侵占的意味,企图将她所有的委屈,全部转移过来。

“呜呜……”女子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哭,身子微微颤抖着,却推不开他。

叹了一口气,凤初漠放开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将她狠狠揉进怀里,“以后别说那话,你不是我的负担,即使没有那个原因,我也会要你,好好疼你。”

“初漠哥哥……”女子抬起泪眼蒙蒙的眸,唇因他的侵占,愈发红艳,伴着她低低的哭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初漠哥哥,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好怕。”

凤初漠紧紧拥着她,隔了好久,才叹息,回了一句,“今晚我会留下来陪你。”

*……*

傍晚时分,秋月夕看着夕阳西下,眯了眼,又埋头修建着庭院里的花花草草,闲时无聊,她用这些打发时间。

眼梢不知第几遍瞥向门边,她吩咐了的,如果那个人回来了,就让浅夏通知她,不为别的,就只是通知一下就好,让她安心。

眼看着接近夜晚,始终都不见消息,秋月夕苦笑,不懂自己在执着个什么劲儿,放下手里的剪刀,她干脆坐在贵妃椅上,用手挡住灿烂的夕阳光线,缓缓旋转,似乎把玩着那俏皮的光芒。

“娘娘……”此时,浅夏走进庭院,额上布着汗珠,跑得很急。

“他回宫了吗?”

“还没。”浅夏摇头,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可是皇上刚刚命人过来,请您去寝殿用晚膳。”

皇上?

秋月夕皱眉,不懂那个人的意图,“那有说是什么事吗?”

浅夏神色凝重,摇头,“娘娘,会不会是皇上看出什么了?可偏偏,这时候太子不在宫里,可怎好?”

然而月夕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自从昨天的那场闹剧过后,皇帝直接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出寝殿,现今又让她过去,难道是……

秋月夕拧眉,不敢继续想下去,手指紧紧握着,就怕那个人会出事。

“浅夏,帮我换套衣服吧,别让皇上久等了。”敛去多余的顾虑,秋月夕淡声道,垂下的眸子里,淌着忧虑。

步辇一路行到琉璃殿前,门边,侍卫守得严密,秋月夕不敢怠慢,快步走了进去。

寝殿里,皇帝坐在桌前,怀里抱着小皇子,不知说了些什么,浅浅笑着。

看到这番景象,秋月夕不自觉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没事。

弯唇笑了笑,她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幸福感觉,眼神示意一边的公公别出声,她提起裙摆,缓缓走近。

小皇子在桌上写写画画,歪歪扭扭画着几个人儿,稚气的脸上,让人不甚喜爱。

“这画的是什么?”月夕走近,柔声道。

“娘亲。”小皇子稚嫩的嗓音响起,很甜,脸上笑嘻嘻的。

这是这样一句话,让秋月夕一愣,余光瞥见皇帝暗沉的脸色,立即笑了笑,“小皇子和皇上都饿了吧?臣妾闲着无聊,做了些桂花糕,不知皇上和小皇子可否赏脸?”

故意将话题拉开,秋月夕接过浅夏手里的锦盒,放到桌上,打开之时,一阵香味扩散,适时消散了皇帝先前的那抹不悦。

掏出手绢,给皇帝和小皇子一人拿了一块,月夕淡淡笑着,脸上泛着温柔。

皇帝尝了一口,颇为满意,“月夕,手艺很好。”

“谢皇上,那小家伙呢,可喜欢这桂花糕?”月夕见小皇子迟迟不肯吃,浅笑道。

敏儿没说话,那双小小凤眸微微眯起,一丝情绪滑过,紧接着,手一掀,整合桂花糕瞬间砸向地面,里面的糕点,七零八散,落了一地。

“胡闹!”皇帝勃然大怒,拍着桌案,扬手就要给敏儿一个教训,月夕见状,立即拦住,“皇上息怒,这孩子估计不爱这糕点,不怪他。”

“这礼貌,他总得懂!”皇帝气愤不已,原本的祥和在此时彻底打破。

秋月夕有些自责,望向小皇子,抚着他的脑袋,“小皇子,下次可不许不乖哦,不然疼你的父皇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我不要你管,都是你,害我娘亲被打入冷宫,我恨你!”敏儿怒意横生,指着秋月夕,面色是嫉妒的恨意。

“混账!”皇帝大怒,一巴掌扇过来,力道大得让敏儿摔在了地上,脸上清晰五个指痕,映衬他愤怒的脸,敏儿负气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敏儿。”月夕皱眉,想跟出去,而身后的皇帝顺势倒了下去,咬牙,她立即搀住皇帝,眼神示意浅夏去找敏儿。

“月夕……”猛地一震咳嗽,皇帝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捂住唇的手帕,再拿开之时,沾上红腥。

V003 你想让我偷什么?

()()

“皇上您等一下,臣妾去找太医来。”秋月夕慌乱地起身,皇帝却对她摇头。

“把朕扶到床榻前就可以了。”

月夕想,肯定是老症状了,所以皇上才可以这么平静地对待,伸手抚了抚他的背,就像是老夫老妻般,“皇上,您别动气,敏儿那孩子只是暂时看不明白,不然请娇妃姐姐……”

扬手打断她未完的话,皇帝叹了一口气,“娇妃那女人不适合,月夕,朕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把敏儿交给你,这后宫朕能够相信的就只有你,而这小皇子,朕只希望他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被人心的算计带坏。”

只有维持那颗最初的纯真,才能幸福。

信任吗?

秋月夕愧疚地低下头,她接近他的目的,又谈何单纯?身在宫里,一旦算计过一次,就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不懂怎么保护自己,又怎么生存得下去?

“臣妾……”

“月夕,朕不知还能撑多久,这个心愿你若是不应,万一朕突然离……”皇帝叹息,未完的话,被她打断。

“月夕答应您便是,您会长命百岁的,以后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月夕不爱听。”秋月夕直直望着皇帝,眼眸里仅是真诚。

很久以前见到这么一双灵气的眸,他就想过,这女子若是能陪着自己走到最后,也是件幸福的事。

哪怕,不能相爱。

*……*

秋月夕等皇帝入寝了,才急急回了长秋宫,暖春守在门口,看到秋月夕之时,立即上前,“娘娘。”

“浅夏找到敏儿了吗?”

“没,浅夏还有长秋宫的人都出去寻人了,还没回来。”暖春答道,就见月夕往御花园方向走,连忙小步跟上。

“暖春,我先到御花园看看,你去娇妃那里帮我问问,小皇子以前最爱去哪里玩。还有,不要惊动娇妃娘娘,知道吗?”秋月夕忙着吩咐,随即头也不回就往御花园奔去。

天色正晚,头顶上的夜空里昏暗一片,秋月夕愈发着急,一边招呼着附近的婢女帮着找找,自己则往偏僻的地方寻人。

御花园大得吓人,而且许多凉亭,草垛都可以藏人,秋月夕估摸着,那孩子应该很难过,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越想,心越疼,都是因为她,娇妃才被打入冷宫,这层干系,她无法逃脱……

甚至,在看到那孩子时,那种愧疚感像一把枷锁紧紧圈着自己,连呼吸都困难。

“敏儿,敏儿,出来好吗?”秋月夕四处奔走,一边唤着敏儿的名,却始终听不到任何回应。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暗沉,乌云密布的,倒像是快下雨,秋月夕皱眉,思衬着,敏儿会不会在……

突然想起了什么,秋月夕不顾众婢女的阻拦,提起裙摆往一个方向跑去。

雨,一点点落下,越下越急,颗颗如豆粒,砸在身上有些疼。

凤敏低着头,背抵着一面墙壁,小小的身躯蜷在一起,低垂的凤眸上,沾着几丝湿意,不知是雨水,还是……

“敏儿……”由远及近,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凤敏咬唇,躲在一处草垛后,用手捂紧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敏儿,我知道你在这里。”秋月夕拖着被打湿的裙摆,焦急地四处张望,说出的话却不再温柔,“你不是想救你的母亲吗?你说对了,是我害她进冷宫的,你若是有孝心就不该逃跑,你可以找我报仇,把怒气全部发泄到我身上,而不是懦弱地躲在这里哭,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凤敏,别让人看不起你,有本事你就自己把娇妃救出来,躲着,就可以解决所有事了吗?”

语气有些冷冽,秋月夕抿唇,屏息听着附近的动静,眉峰蹙起,往前走了几步,她扒开草垛,就见一双溢满愤怒的凤眸看着她,让她顿时没了动作。

凤敏站直身子,既然被她发现了,也不打算躲。

“跟我回去,你父皇把你交给我了,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代替你的娘亲照看你。”秋月夕刻意忽视他脸色的恨意,牵着他的手,却被他躲过。

“我自己会走!”凤敏皱着眉,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而此刻的他看起来却像成熟了很多,脸上的稚气被稳重取代,身后的秋月夕皱眉,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重了些。

“娘娘……”浅夏寻了过来,就见凤敏走在前面,而娘娘则跟在后面。

将伞递给月夕,浅夏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娘娘,别淋湿了。”

“你去帮他打伞,我没事。”秋月夕把浅夏往前推,神色有些担忧,她怕那个孩子心生恨意,毁掉唯一的单纯。

她是过来人,心知仇恨只会让人更加痛苦,她不想他步她的后尘,方才,急着将他唤出来,她没有顾忌那么多,那些话有些重,那孩子,被她伤害到了吗?

一路回到长秋宫,秋月夕命浅夏帮小皇子沐浴,自己连湿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就让暖春去琉璃殿向皇帝报平安。

是下雨天,找回小皇子,她早就让其她婢女退下了,此刻宫殿里,正缺人手。

也不停歇,秋月夕见外面雨早已停下,掀起衣摆便往御膳房走去,心想着为小皇子传些膳食过来。

“母后还真是忙。”一道低低的嗓音在身后忽然响起,秋月夕皱眉,步子没停,不打算理会那人。

“怎么,可以到三哥那里就寝,就不能理我半句?”凤顾城挑眉,负手走向前,一把将女子桎梏在怀里,一脸强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六王爷自重,要是被人看见了,你我都逃不了干系。”秋月夕故作镇定道,心下,却是一片换乱。

那日在凤初漠那里,这人不是没看到她吗?现在这话莫不是试探?

“母后当真以为那次,儿臣不知道是你么?你从长秋宫到太子殿,儿臣可是一路跟着的,不然你以为儿臣什么时候不好去,偏生选在了那时候?”凤顾城淡笑道,指尖挑起秋月夕的下颚,弯唇一笑,“这下,母后还要继续辩解吗?”

秋月夕皱眉,沉默以对。

“母后大可放心,儿臣是不会告密的。”敲清她凝重的模样,凤顾城轻笑,手指暧昧地拂过她的颊,薄唇在她耳边呢喃,“只要母后乖乖的,儿臣怎么舍得毁了你的声誉。”

“你到底想怎样?”秋月夕看清他的想法,推开了些许,雨后的夜晚有些冷,而她身上的衣服未干,将那份凉意扩散得更加沁人。

“儿臣要的很简单,只需你帮儿臣从凤初漠那里偷件东西,儿臣就会自动忘记那日的事,以后都不会提起。”凤顾城依旧笑着,只是多了一分认真。

秋月夕忽然明白了,倏尔哂笑,“原来这就是六皇子的目的,故意不揭穿我,是因为你知道,皇上不会把凤初漠怎样,他的地位不会因此而松懈。而不揭穿的话,你便可以拿这件事威胁我,只因为我秋月夕不会赌,也赌不起是吗?”

一针见血,将其中的利弊分析出来,凤顾城为她鼓掌,眼里一片笃定。

没错,她会答应他,他可以做到鱼死网破,她却不行,一旦暴露,她这颗棋子便再无利用价值,甚至顺带着,家里的娘亲也不会逃脱。她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不放着母亲的性命不管。

抬起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秋月夕盯着他,一字一顿,“说吧,你想要我偷什么?”

*……*

当秋月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殿,浅夏和暖春已经忙完一切,见到门口的月夕,暖春面露欣喜,“娘娘,您去哪儿了?奴婢们担心死了。”

“我只是去传膳了,小皇子人呢?”秋月夕四处张望着,在床榻的一角看到了那孩子,蜷缩在床榻的最里面,他低着头,不发一语。

秋月夕抿唇,往那边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想了想,她偏头对暖春吩咐,“暖春,御膳房马上会带些饭菜过来,你帮我伺候小皇子用膳,我离开一会儿。”

说着,她走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那孩子估计不会希望见到她,她还是先避一避再说。

“娘娘,奴婢带您去沐浴吧,您身上都湿了。”浅夏跟了出来,担心道,心知月夕的意图,她将浴桶放到隔壁的房间里,伺候着月夕沐浴,然后才让人拿些食物过来。

经过之前的那一出小插曲,月夕也没吃什么,洗完澡,头晕目眩的,秋月夕直接靠在床头,对浅夏摆摆手,“浅夏,我累了,想睡觉,那些饭菜你就搁着吧,我要是饿了,自会跟你说。”

“是。”望着月夕疲惫的模样,浅夏也不好打扰,合了门,让她一人在寝殿休息。

许是真的累了,不到片刻,秋月夕就陷入了深度睡眠,门窗都未锁上,她睡得毫无防备。

屋外,雨后的天空微湿,透着薄薄的凉意,一出新月缓缓露出头,洒下一片片光晕,照在房间里的人身上。

凤眸妖娆,那人缓缓靠近床榻,望着那里熟睡的女子,身子一顿,眸色里藏了太多的情绪。

V004 会被人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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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秋月夕浅浅呢喃着什么,手紧紧拽着xiōng前的被褥,眉峰时而紧拧,时而舒展。

手心一顿,那人倏尔抿紧唇,走近,一道白光扬起,映衬着皎洁的月色,反出一片刺眼的亮。刀锋定在床榻上,凤敏有些挫败地站在床榻前,额上全是汗渍,忆起娘亲,凤眸有些难色。

扬起短刀,他看着那张恬静的面容,怎么都下不了手。

窗外,一抹黑影闪过,紧接着将床上的女子揽入怀里,这样的动静,将秋月夕惊醒,而睁眼的那一霎那,就见凤敏的小身子在一瞬间,被甩出了几米远,巨大的冲力让他承受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秋月夕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闪过愤怒的光芒,“凤初漠,你残忍!!”

她要上前,腰间一双手却桎梏着她,秋月夕皱眉,扭头,更加不悦,而他仅是扫了凤敏一眼,淡淡解释,“他要杀你。”

“那也跟你没关系!”秋月夕想也没想道,用力挣开他的束缚,跑到凤敏跟前,蹲下了身,“告诉我,哪儿疼?”

那一声关切的话,温柔如春风,凤敏垂下眸,左手依旧握着那柄短刀。

凤初漠皱眉,想要将秋月夕拉开,就见她扣住凤敏握刀的左手腕,用力往自己的心口处捅去。

“哐当!”短刀立即落地,凤敏狠狠推开她,“你干什么!”

这女人就这么想死吗?要是他方才真的动了杀心,她是不是就要这么任其发展?

“你不会杀我,不是吗?”秋月夕扬唇一笑,温婉恬静,似乎方才发生的那一幕,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凤敏没说话,小脸上一片冷然,望着这女人笃定的神情,心里的某处彻底倾塌。

“你不会杀我,敏儿,可不可以顺带着,也不要恨我了?我们以后好好相处,行吗?”秋月夕低声道,握住凤敏的手,传递出某种温情。

凤敏抿紧唇,没答话。

咕咕~~~

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秋月夕条件反射地捂着肚子,不似方才的镇定,面色有些囧。

身后,凤初漠了然一笑,对着空中拍了两下手,“命人去准备晚膳。”

不一会儿,浅夏就带着人进来,月夕认得,都是太子府的下人,抬眸望向桌前的男子,秋月夕不禁一笑。

这男人,似乎能把所有事都考虑全面。

秋月夕抿唇,牵起凤敏的手,见他不反抗,脸上有些喜悦,立即忙着帮他布菜,“晚间的时候估计没吃吧?正长身体,需要多吃点。”

秋月夕柔声说着,一边,体贴地将几样菜都推到他面前,“不够的话,还可以继续让人去准备。”

凤敏没说话,只是顺从拿起碗筷吃了起来,秋月夕面露笑意,倒是凤初漠冷了脸,伸手狠狠捏着她的脸颊。

“喂,你干嘛!”疼的皱眉,秋月夕愤愤盯着某位变态的太子爷,要是眼睛可以杀人,她早就让他死无全尸了。

“母后吃饭不专心,儿臣只是好心提醒。”凤初漠淡声道,她的反应让他不悦的心情好了起来,似乎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倍感轻松。

秋月夕瞪了他一眼,想着敏儿还在场,神色有些尴尬,“那个敏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越解释越乱……

凤敏倪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扒饭,表情很淡,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秋月夕皱眉,忽然想起娇妃本就和凤初漠走得近,那敏儿自然也是知道的,估计看惯了吧?

低着头,秋月夕倒觉得xiōng口闷闷的,努力扒饭,原本很饿的,现在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凤初漠也不怒,静静坐在旁边,用那双宠溺的眸看她,时不时同她说话。

“母后,后日父皇打算出宫打猎,你也陪儿臣去可好?”静静抹去她嘴边的饭粒,凤初漠漫不经心道,可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瞬间惹得秋月夕猛地一阵咳嗽。

后日?这么快?

“母后用不着这么开心。”凤初漠浅笑,慵懒的眸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

秋月夕连连喝了几口水,才抬手擦了水渍,面色有些狼狈,红晕一片,“我才不去。”

反正皇上没跟她说这事,就说明跟她无关,她也没必要掺和这些。在这严密的皇城里,这男人都敢对她动手动脚,要出了皇城,可还得了?

再说,皇上那身子,适合出宫打猎吗?

想到这,秋月夕又有些担心,揣测着会不会是一种试探,亦或是皇帝不信任太子,还是想引出其他人?

“母后会去的,父皇身体不好,还有谁比母后更适合伴驾呢?”凤初漠一语点破,单手支着下巴,眼眸里风轻云淡的,似乎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控制。

秋月夕抿唇,站起了身,凝着他,“总之圣旨不到,我就有权利不去。”

“那母后就舍得儿臣?”凤初漠淡笑道,言语里,尽是挑逗。

“凤初漠!”秋月夕气急,凤敏还在场呢,这男人可不可以收敛一点?

“我吃饱了。”此时,凤敏淡声道,放下碗筷,眸色淡然地看向一边的浅夏,开了口,“带我去休息。”

“额,是。”浅夏连连点头,这小皇子似乎变了,太过于成熟,让人有些担心。

秋月夕咬唇,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声音,也许那孩子不愿听。

视线有些复杂,她打算等皇上气消了后,再去请旨看看,至少小孩子得在父母身边,才会开心,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代替娇妃。

“母后在想什么?”腰身,被他霎时环住,秋月夕皱眉,却发现房间里,早已只剩下彼此。

也不躲避,她风轻云淡道,“这么晚了,太子不回去么?或者,出宫也可以。”

那话听起来,竟有些赌气的成分。

凤初漠神情微愣,转瞬即逝,又恢复到最先的轻佻,“母后在吃醋?”

“太子想多了。”秋月夕抿唇,挣开他,到桌前坐下,存心不想理人。

凤初漠这一次却很反常,他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让她早点休息,便返身离开,没了以往的邪魅。

是被她说中了么?他根本最想的就是出宫,见那个金屋藏下的娇人吧?

扬手将手里的书,扔到地面,秋月夕第一次发这么大火,甚至,有些任性。

他跟谁相好,要去见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秋月夕,那个男人根本是花花公子一个,没有心,你可以做戏,但不要连心都赔上,因为他不值得。

拖了鞋袜,秋月夕吹灭烛火,笔直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尽是之前的不快,怎么都驱逐不去。

什么时候,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力这么深了?

这,不是好现象。

*……*

事实证明,凤初漠真是个乌鸦嘴,当翌日秋月夕还在榻上睡懒觉的时候,就听浅夏过来催她,说是琉璃殿有人过来,说是皇帝召见。

具体什么事,秋月夕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那里,满满一屋子人,倒是秋月夕始料未及的。

皇帝坐在龙榻上,看上去气色很好,而在他面前,皇子们都赐了座,最外围,则是一些王公大臣,秋相自然不会漏。

听说这次狩猎的寝食安排,都派给了秋相,是因为她这个皇后,还是另有原因,秋月夕不明白,现在看秋相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似乎为这事在激动。

缓缓收回视线,秋月夕轻移莲步,越过几位大臣,直直在皇帝面前行礼,“皇上吉祥。”

“爱妃快快请起,”皇帝柔和一笑,示意她坐在旁边。

秋月夕面露羞赧,顺从地走了过去,越过凤初漠等人之时,感受到手里被塞了什么,抿紧唇,她并没表现出异样,紧紧拽着手里的东西,带着笑意落座。

期间,都是皇帝在安排事项,无非是对一些分工的明细做以说明,秋月夕一直默默听着,果然,意料之中,狩猎的路线安排,以及座驾分配都交给了凤初漠,而凤初非则是辅佐,至于凤顾城,皇帝一直笑说着让他带上士兵,一同前往,主要任务则是关于打猎的一些事项。

秋月夕时常走神,即使埋着头,也能时不时感受到那抹视线,抿紧唇,她不禁有些动气。

“月夕认为这个方案如何?”皇帝笑着,突然问道。

“啊?”秋月夕立即抬眸,视线有些慌乱,脸也红了一片,凤初漠浅笑,似乎在看好戏。

扯起嘴角,秋月夕笑望向皇帝,应付得自如,“皇上决定就好,月夕女儿家,哪里懂得那些大事。”

皇帝脸色的笑意加深,握了握她的手,才点头,“那今天就到这里,太子你留下,其他人,就散了吧。”

“是。”众人低头离开,秋月夕想说避一避,可皇帝握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太子,狩猎的路线图由你策划,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这次狩猎,朕很看重。”皇帝淡声说道,那双黑眸里,淌着认真。

凤初漠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尽力而为,誓死护所有人周全。”

这话,说得很到位,有一国之君的气度,懂得先人后己。

皇帝赞赏地点头,拍了拍月夕的手,转头看她,“月夕,朕难得出宫,需要人陪着,你也陪朕一同前去可好?”

“我……”秋月夕咬唇,有些犹豫。

一旦出宫,肯定又得掺和在这场纷争中,她讨厌麻烦,而且如果父亲要她作出对皇帝不利的举动,又该怎么办?

“若是不愿意,朕也能理解,毕竟这宫外不比皇宫,吃穿都节俭,还要受累。”皇帝分析道,竟有种舍不得逼她的感觉。

这样的宠爱,又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心里一横,反正不管如何,父亲也会逼她作出抉择,倒不如……

“皇上,月夕愿意,只是月夕有一事相求,可否让小皇子也一同前往,他一个人在宫内,月夕不放心。”

“好,好。”皇帝大喜,又同太子交代了些事,才让太子送她回宫。

路上,月夕不禁腹诽,为嘛每次皇帝都爱让凤初漠送她回宫?她身边有婢女,难不成还会在这宫里走丢不成?

“走路不看路的吗?”身后突然传来他冷硬的嗓音,秋月夕只感觉腰间一紧,想拍开,就见眼前一根大树赫然在眼前,吓了一跳。

这玩意儿,要撞上了,估计又得疼好久了。

“母后这眼睛是做什么用的?摆设吗?”他语气有些不善,经过昨日的不快,愈发没耐心。

秋月夕抿唇,用力挣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继续绕过大树往宫殿方向走,步子还故意加快。

这下子,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就不会追来了吧?

秋月夕不敢回头,只能快步回寝殿,可前脚还未踏进寝殿,整个人就被束缚住,她皱眉,硬生生被他转过身子,长指紧捏住她的下颚,他俯身吻住她,就在长秋宫的庭院里。

微风过处,已是初春的季节,庭院里飘散着桃花香,几片花瓣落在她发上,有些俏皮的滋味。

凤初漠看着喉间一紧,将她拥得更紧,细细绵绵的吻,不似以前那样霸道,他逗弄着她所剩无几的意识。

怕被撞见,秋月夕拼命推着他,而他一翻身,将她抵上粗壮的树干上,一手撑在她耳边,一手扣住她的腰肢。

吻,愈发炽热。

秋月夕明白他的强势,不得不软了身段,柔嫩的手适时覆住他的唇,脸色羞红,“会被人看见的。”

V005 温泉池里遭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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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母后不听话,跟儿臣赌气?”他抬起**未散的凤眸,几丝不悦闪现。

她有些不甘心,但怕被人看见,立即踮脚,用手绢擦拭他唇角的津液,才推他,“我才没赌气呢,你不是要安排路线么,赶紧去忙,别在这停太久。”

这一番讨好,显然对他有效,凤初漠挑眉,凤眸妖娆地睨着她,“那母后吻儿臣一下,儿臣就离开。”

这登徒子!

秋月夕咬牙,左右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踮脚在他唇边,打算蜻蜓点水就闪人,可这人要是能让她如意,就不会是凤初漠。

手扣住她的腰身,他反客为主,撬开她的牙关,一阵豪取强夺,难怪方才那么温柔了,原来是为了现在的肆情占有做铺垫。

这个吻,缠绵悱恻,秋月夕却恨不得哭出来,要是被下人们看到了,可怎好?

“母后这表情,儿臣不喜欢。”凤初漠像是满足了,松开她,手指暧昧地拂过她的颊,肆意逗她。

狠狠瞪他一眼,手指着门边,她压低声音,“赶紧走!”

好在凤初漠也不闹她,见她闪躲,他只是淡笑,“那儿臣明天来接你。”

谁要你接!

秋月夕只敢将这话憋在心里,表面上狠狠点头,只要他走,她啥都答应。

“那儿臣走了,母后过来送儿臣。”他挑眉,笑了笑,步伐轻松地走在前面。

秋月夕保持距离,走到门边时,就见浅夏守在一旁,紧张地四处张望,秋月夕明白了,浅夏是在帮他们把风。

难怪那人一点都不担心有人进来了,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秋月夕气得跺脚,那男人是不是就只会逗她?

当晚,凤初漠算是老实了一回,既没有把她带去太子殿,也没有过来找她,秋月夕却失眠了,看了大半夜的书,直到凌晨时分才睡下。

没睡多久,屋外便是一阵吵杂声,秋月夕皱眉,用被子捂住脸,继续倒头大睡。

隐隐约约,门被谁推开,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床前。

秋月夕不打算理会,可被子被人拉开,她顿时被窗外的风,吹得有些冷。

“被子还我!”她呓语道,身子随着被褥移动,就差摔下床。

扶住床边的栏杆稳住身子,秋月夕皱眉,手里的被褥,也被人同一时间抽走,秋月夕有些恼了,闭着眼大声抱怨,“凤初漠,你这坏蛋,最好别栽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十倍还给你。”

“娘娘……”耳边一道细柔的声音滑过。

秋月夕皱眉,想着凤初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女人了?疑惑睁开眸,发现那人是浅夏,某女瞬间石化了。

这还不是重点,当秋月夕红着脸,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凤初漠那臭男人就坐在桌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她,似笑非笑,而他的旁边,凤初非,凤巧音一个没漏。

“啊!”秋月夕一下子抓狂了,躲过浅夏手里的被褥,重新滚回床榻,不断催眠自己,这是梦,这是梦,这可是她的寝殿,这些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浅夏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望向几位主子。

凤初非淡笑,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子喝茶,倒是凤巧音解风情,打算起身,却见有人比她快一步。

大掌一挥,那被褥毫无生气地落在地上,浅夏见了,立即拾了起来。而凤初漠皱眉,扫了凤初非一眼,下着逐客令,“初非,你先出去。”

咳咳!

凤初非一阵咳嗽,毫无形象,眼见凤初漠的脸色越来越差,凤巧音立即拽着凤初非的衣袖就往外跑,门在他们走出之时,被凤初漠一个掌风,用力合上。

秋月夕看着这男人霸道的样子,瘪瘪嘴,想哭又不敢。

“浅夏,给她梳洗,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否则长秋宫的下人,全部杖责五十。”凤初漠皱眉,一把撕下她的单衣,对浅夏淡淡道。

身影往外走,他凤眸微眯,看样子似乎是生气了。

而秋月夕听到这话,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立即下床让浅夏帮她梳洗,就怕弄慢了,他真的会惩罚这里的人。

再出来,外面早已大亮,秋月夕有些紧张,小声问浅夏,“浅夏,一盏茶的时间到了没?那个人会不会乱发脾气?”

浅夏没回答,因为凤初漠早已走近,淡淡看着她。

一身纯白流仙裙,饰以粉色xiōng花,腰带,将她粉白的肤色衬得更加吹弹可破,头饰紫玉簪,金步摇,每走一步,那铃铛叮铃作响,一晃一晃,模样煞是可爱。

鼓起双颊,秋月夕顿时觉得自己想菜市场的猪肉,任人挑选,评论,这感觉,莫名的很差。

“看够了没!”扬起手一挥,秋月夕皱眉,气鼓鼓往前走,粉颊透红,几丝稚气显现。

浅夏在一旁干着急,就怕皇后娘娘这脾气惹怒太子爷。

弯唇一笑,凤初漠挑眉,并没有半丝发火的迹象,反倒心情像是很好,浅夏见状,舒了一口气。

似乎太子对娘娘的宠爱,早已超越了任何人,只是这身份搁在中间,不知是好是坏呢。

*……*

出了长秋宫,秋月夕便见一大堆人守在门口,敏儿被安排和她一辆马车,不经意间,秋月夕看到了先前的几名嫔妃,似乎自从娇妃的事发生后,就没有人敢找她麻烦,估计在她们眼中,她很受宠吧。

弯唇笑了笑,秋月夕本打算去打声招呼,但看到众人一脸防备的样子,索性也免了。

双方都不情愿,何必呢?

命浅夏和秋冬拿了些好吃的,秋月夕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靠在舒服的榻上,让秋冬浅夏也一起坐上来,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而敏儿一直板着个脸,不发一语。

估计是希望和他的额娘一起来么?

秋月夕抿唇,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这幅样子,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欠你几百两银子呢。”

凤敏没有说话,直接移开她的手,然后倒在榻上,闭上眼。

秋月夕的手顿在空中,模样有些受伤,敛去方才的悠闲,她垂下眸,替凤敏盖上薄毯,才将浅夏拉到一边低语,“浅夏,你说我要不要故意惹怒他,让他把怒火全发泄出来?这么小的年纪,要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那多累呀。”

浅夏被娘娘这话打动,望了一眼小皇子,似乎隐隐看到他眼睑处的湿意,然后他翻身,遮住了所有的脆弱。

“娘娘别担心了,待会奴婢去准备一些好玩的,您哄哄小皇子就没事了。”

“嗯,你到时候问问他喜欢什么,我去帮他准备。”秋月夕认真道,看着薄毯因为敏儿的翻身掉落,又耐心地替他盖上,还不忘抚着他的头,自言自语,“等皇上气消了,我就去求求情,小孩子,还是跟着亲生额娘比较幸福。”

不知隔了多久,秋月夕被浅夏唤醒,听说得露营,外面全是搭建帐篷的景象,很是热闹。

几丝炊烟缭绕,不远处的御厨开始准备晚膳,阵阵香味扑面而来。

秋月夕弯唇,在看到跟着侍卫们锤锤打打的敏儿时,脸上的笑意更深,对着旁边,“敏儿,要不要我帮忙?”

凤敏看清来人,放下锤头,淡淡看了秋月夕一眼,摇头,“不用。”

“喔。”秋月夕愣愣点头,撅起嘴退到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娘娘,皇上那边还在等您。”浅夏适时提醒道,拿了件披风盖在她肩上,虽是初春,傍晚时分依旧有些凉。

秋月夕点头,对着敏儿笑了笑,“敏儿,别累着了,待会我回来找你。”

凤敏没说话,继续手里的活,秋月夕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转身离开。

另一边,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宴会,虽是在野外,该有的东西却丝毫不差,几名妙龄女子妖娆地舞蹈着,跟随而来的大臣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表演,景象煞是热闹。

皇帝坐在正中央,与周围的嫔妃戏说着什么,面色和悦。

秋月夕停在入口处,抬眸之际,却见一名紫衣女子在凤初漠身边起舞,而他眉峰微挑,并不推拒。

愤怒地移开眼,秋月夕迈着优雅的莲步上前,对上皇帝时,脸上笑靥如花,“皇上吉祥。”

“月夕,过来坐。”皇帝淡笑,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眼里尽是慈祥。

静静点头,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抬眸看向那人,而他一心和那女子眉目传情,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她一眼,手指紧紧拽着衣角,秋月夕低着头,一直没说话。

好在,因为大家路途辛苦,宴会没隔多久,就结束了。

月夕回到寝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便是那人与婀娜女子暧昧的情形,干脆起身,秋月夕穿戴整齐,突然忆起先前浅夏同她说的温泉,应该不远吧?

“浅夏……”起身,唤了几声,秋月夕又止住声音,这大傍晚的,也不会遇上危险,干脆她自己去好了。

猫着腰,走出众人的帐篷,秋月夕穿梭过树林,又行了几步,还真看到那冒着热气的温泉。淡淡的月色洒下,将整池温泉映衬得仿佛是人间仙境。

左右看了看,秋月夕见没什么动静,径直褪下衣衫,为了以防万一,她穿了件里衫才下水。

温热的泉水渗透肌肤,传递出一种浓郁的暖意,秋月夕舒服地溢出嘤咛声,靠着池边的石块,她合上眼,静静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静谧的风划过,带了些凉意,秋月夕想着泡够了,手摸索着岸上的衣物,却始终没有找到。

明明她刚才放在这里的呀?

秋月夕皱眉,踮起脚,望向四周,并无人影,难道说是在她洗澡的时候,无意识将衣服带下水了?

不该啊,她怎么会毫无察觉。

低着头,秋月夕正沉浸在思绪里,就听一道轻佻的嗓音响在耳畔,“母后可是在找这个?”

那人手里,正拿着她的衣物,秋月夕皱眉,望向那人,几丝慌张泄露,却依旧努力维持镇定,“六皇子是何意思?”

听到这话,凤顾城弯唇一笑,将衣服递上,“本王只是怕你被人看光了,特地帮你守着,难道你不该感激本王吗?”

秋月夕抿唇,扬手就要夺过那衣服,熟料那人故意将手往后,害她扑了个空,甚至因起身,还身前的大片春se暴露在空气里。

眯紧眸,凤顾城盯着月色下的那抹倩影,早在她下水的那一刻,他便清晰瞧见那曼妙的胴·体,要是占有,该是怎样的**?

秋月夕皱眉,不懂他打的什么主意,再次将身子潜在水里,她因这一进一出,弄得有些凉意,唇间泛白。

“秋月夕,你似乎坚持不住了,何不出来,本王服侍你穿衣。”凤顾城扬了扬手里的衣物,对她挑眉,眸底尽是一片红果果的占有欲。

抿紧唇,秋月夕移开眼,丝毫不打算让步,而此时,凤顾城像是用尽了耐心,单手钳住她的细腕,直接将人拖出了水里,瞬间,美妙的身躯尽收他眼底。

也不打算忍住,风顾城挑起她的下颚,准确无比地吻住她粉嫩的红唇。

混蛋!

秋月夕惊呼,察觉到他趁虚而入的舌时,下颚一合,狠狠咬下。

“女人,你敢咬我,好,那本王也犯不着跟你客气!”凤顾城被她惹怒,眸底一丝yīn鸷滑过,紧接着,大掌往下,一把扯落她仅剩无几的衣衫,霎时,一阵屈辱感袭上秋月夕的脑门。

用力挣扎,奈何她是女子,再怎么也无法敌得过他,弯唇一笑,秋月夕脸上尽是落寞,忽然忆起先前那人,眸底尽显落寞。如果凤初漠知道她被人侮辱了,又会怎样?

他会恨吧,或许会狠狠羞辱她一番,然后再也不会招惹她了吧?

想到这,秋月夕竟然有一丝绝望,将舌抵在贝齿上,她用力往下咬,几丝血迹溢出。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隔着寂静的空气,异常清晰。

“徐总管,你确定看到皇后经过这里了?”那声音,竟是出自皇帝。

V006 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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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顾城闻言一愣,瞬间离开秋月夕的身子,消失在黑夜里。

眼里噙满了泪意,秋月夕颤抖着手,拿过身边的衣物覆住光裸的身子,心想着,这下死定了,若是皇帝看到这番景象,又会怎么想她?

闭上眼,秋月夕干脆不去想,身子蜷在一起,低低抽泣起来。

“母后……”身后,熟悉的声音让秋月夕一愣,转头一看,有些迷惑。

明明是皇帝的声音,却是在凤敏的口中发出,这孩子,会模仿人声?

“方才,是敏儿吗?”秋月夕浅声问道,视线里竟有一丝解脱。

幸好,不是皇上。

“敏儿不会让您被任何人欺负。”凤敏淡声道,将衣服一件一件放到秋月夕身边,凤眸里淌着认真的情绪。

秋月夕忽而察觉心间一暖,将凤敏抱在怀里,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敏儿,谢谢你……”

“别哭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凤敏虽然不过是个**岁的孩子,在此刻却异常冷静,帮着秋月夕穿戴整齐,他便牵着她,一路回到了帐篷里。

“这么晚,去哪儿了?”伴着那股清冷的嗓音,秋月夕还未进帐篷,就见一人坐在里面,凤眸妖娆,负手而立。

那人,正是凤初漠。

不似白日的冷漠,此时的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眼里淌着炽热的神情,或者说,是怒火。

“敏儿,你先去睡吧。”秋月夕浅声道,心知凤初漠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倒不如好好和他谈一谈。

凤敏有些不情愿,抿紧唇,却依旧听话地往里间走去,时不时望向秋月夕,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刚刚去哪儿了,嗯?”缓步走近,凤初漠来到她身前,长指撩起她一缕未干的发丝,置于耳后,动作温柔得有些反常。

“与你无关。”秋月夕负气道,他不是该和那个陌生女子欢好的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找她?

“越来越不听话了。”凤初漠淡声道,手指触到她微湿的内衫,凤眸倏尔眯起,一把扯落,清晰瞧见xiōng前那一大片青紫痕迹。反手扣住她的脖颈,他语调暗沉,“母后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半夜还出去找男人,是嫌儿臣满足不了你吗?”

秋月夕难受地皱眉,被他按在桌上,一股窒息感迎面而来,让她有些难受,却是依旧不发一语。

连解释都不愿了吗?

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凤初漠欺近她的身子,长指倏尔将剩下的衣衫全部抽离,“既然母后这般饥渴,儿臣何不满足你?”

“不要!”秋月夕难受地望着他,身子因恐惧而轻轻颤抖,方才的那一股屈辱感再次升起,她防备地护着自己的身体,看他的眼里,尽是恐惧。

什么时候,连他的触碰,对她来说,都是这般畏惧的了?

凤初漠拧眉,不以为意地冷笑,“怎么,别人能碰,儿臣便不能了么?母后本就**荡,多儿臣一个情郎又何妨?”

那番话,因沾了怒意,而变得异常难听。

秋月夕只感觉心间一阵苦涩,用力环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太子便不嫌脏么?本宫这身子**,早就污秽不堪了。”

顺着他的话,她刻意贬低自己,那一丝傲骨,也是引发他怒火的导火线。

“儿臣偏偏喜欢像母后这般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可怎好?”他冷笑道,欺身吻住她的唇,用了蛮力,将她粉嫩的唇,咬出血迹。

秋月夕没有继续挣扎,他要怎样,便怎样吧。

眼睛有些涩疼,她努力睁大眼睛,在他脸上看到了难受。

你,也在疼吗?凤初漠,为什么?明明是你欺负人,你又为什么表现得比我还在乎?

“我……”唇角微动,她想解释,他冷硬的侧脸,莫名地让她心疼。

就在此时,白色波光闪现,秋月夕瞪大双眸,就见一柄短刀刺进了那个人的左肩,瞬间一股灼热的血迹蔓延,甚至有几滴,喷在了她的脸上。

“敏,敏儿……”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凤敏,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而身上的凤初漠仅是拧眉,扯过衣衫,将秋月夕的身子裹住,才转身望向凤敏,此时,那孩子眸色暗沉,眼里淌着和他一样的愤怒,甚至,还有恨意。

大掌一扬,凤初漠毫无怜惜地抓住凤敏的衣襟,微微收紧,而左臂鲜血直流。

“别,凤初漠,他不是故意的。”秋月夕立即握住凤初漠的手,用力掰开,眸底的泪意未散。

而凤初漠如她所愿,狠狠松了手,yīn沉的眸扫过秋月夕,倏尔一笑,yīn冷至极,“母后谁都可以关心,就是不会在乎儿臣死活是吗?”

“我……”秋月夕抿唇,视线落在那柄短刀上,心口一颤。

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停留,反身,出了帐篷。

“初漠……”秋月夕捂住xiōng口,回神之际,立即追了出去,可门边,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他,该生气了吧?

可是凤初漠,我要是真的不在乎,为什么看到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会那么疼,希望替你分担,或者,将所有的痛都移到我身上,你可知,这天下谁都可以装作不在乎,唯独,你,我无法……

*……*

第二日,秋月夕起了个大早,唤来浅夏,她小声打听着消息,“浅夏,你去清舞那里问问,太子的伤,严不严重?”

“爷受伤了?”浅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脸上闪过几丝慌乱,“这可怎好,这马上就是狩猎大赛啊,要是爷失利了,可不就让其他皇子讨得便宜去了么?”

“狩猎大赛,什么时候,现在不是还在赶路吗?”秋月夕皱眉,想着这下可坏事了。

“明日早上估计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到时候,狩猎是逃不过的。”

“那你去把初非叫来,我有事和他说。”秋月夕脑中只能想到那人,手指握了握,看向身后凤敏愧疚的神色,笑了笑,“敏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那人欺负了母后,也是坏人,所以我……”敏儿垂头道,为自己冲动的举动而深深自责。

“我知道,但是太子不一样,他只是担心我,所以才会那样对我,敏儿,这事切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秋月夕哄着,望向屋外某个方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如今这次出行本就不简单,现在那人又受了伤,会不会因此让他失利?

但愿,不要。

当一行人再次踏上赶路的行程,再到傍晚时分时,就见秋相早早到了那里,过来迎接,看来,目的地到了。

秋月夕由着浅夏搀扶下来,不自觉地,余光瞥向后面,却始终没见到那人,自昨晚过后,她和他连照面都不曾打过。浅夏说,他的伤势还好,凤敏毕竟是小孩子,用的力不大,但若是要应付狩猎,恐怕还是不行。

可即使知道情况,秋月夕还是忍不住担心,探着脑袋,多看了几眼,还未见着人,就听皇帝派人说,请她一同去酒宴。

地方人举办的欢迎会,虽然人不多,倒也热闹,秋月夕心不在焉地坐在皇帝身边,不多久,终于看到了那人。落座于她的左手边,凤初漠淡淡的眸,不曾注意过她。

秋月夕抿唇,望向他左肩上,看不出异样,而俊颜上,更是没有丝毫疑点。

这男人,果真善于伪装。

低头趴了几口饭,秋月夕听着他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却始终不曾顾及过她,心里有些涩然。

左手悄声无息放在他的右腿上,秋月夕心里有些紧张,她明显感受到那人若有似无的一眼,咬唇,打算移开之时,一只温热的掌心,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异常温暖。

秋月夕脸上的神色松了几许,翻手,回握住他的,十指紧扣。

“皇后,想去哪儿逛逛么?”此时,皇帝的声音传来,秋月夕一惊,抽开自己的手,立即摇头,“不,不用了,臣妾呆在这里就好。”

“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下人们说。”皇帝和蔼一笑,眸里尽是宠溺。

月夕点头,吃过饭之后,便回了房,见浅夏守在一旁,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才开口,“浅夏,有没有办法偷偷将我送到太子那边?”

*……*

晚间,二楼的阁楼里,依旧灯火通明,凤初漠单手指着下巴,狭长的凤眸一一浏览着手里的账簿,左手虽有伤势,翻阅书籍,却不是难事。

“凤初漠。”黑暗里,一道身影滑过,紧接着,就听那道纤细的声音出现,响在房间里。

眯紧眸,凤初漠淡淡抬头,果真,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你怎么来了?”

询问的视线探向一边的清影,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月夕抿唇,立即开口解释,“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理由。”

“我……”秋月夕一下子没了后话,瞥见他的左肩,才道,“你的伤……”

“死不了。”凤初漠淡声道,转身,不去看她。

而秋月夕则是倍感委屈,好不容易,她来看他一次,他就不能对她好一些么?

“那日……”咬紧唇,秋月夕打算全盘托出。

而他,连机会都不想给她,“母后不必解释,如果没什么事,就让人送你回去,免得惹人生疑。”

眼底,噙着几滴泪花,秋月夕咬着下唇,直直看着他,那模样是说不尽的委屈。

凤初漠皱眉,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却依旧不肯泄露半丝情绪。

“你就这么讨厌我了吗?如果我跟你说,那日我是被欺凌的,你会相信吗?”她大声问道,抬眸,见他的脸上依旧找不出半丝波澜。

“欺凌?是不是对每个人,母后都会这么说?明面上反抗,却是欲拒还迎,是吗?”凤初漠负气道,心里一股闷火滋生。她就不懂得保护自己吗?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也能用逼迫的手段,在她身上留下吻痕,他就恨不得毁了她,只有这样,才能私自将她占有,证明她是他的。

曾几何时,这股情绪会这般浓烈?秋月夕,对于他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

埋着头,秋月夕听出他话中的嘲弄,一丝苦涩挂在嘴角,好久,才对上他冷冽的目光,淡淡一笑,“凤初漠,我不是**,当时如果敏儿没有救下我,我也不会让那人得逞。与其被凤顾城欺凌,倒不如死了如意,至少,不会依附着一句肮脏的身子苟活。”

说完,秋月夕悲哀地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本意是想看看他,却没想到将事情弄成了这样。

加快脚步,秋月夕只是一味地往前跑,目的地在哪,她不知道,或许那人不爱看她,那,她就躲得远一点,至少,不能碍了他的眼。

可当陌生的环境环绕着她,秋月夕便有些懵了,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抬眸望向四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秋月夕正懊悔着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就听脚上踩着的什么线倏然一收,迎面,一只长剑就这么飞了过来,速度快得让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笨女人!”伴着一道暗沉的声音,天空中,一道白影滑过,紧接着秋月夕只觉得腰间一紧,再回神之时,早已脱离险境。

“谢……”秋月夕点头,道谢的话还未出口,就听那人丝毫不客气的数落起她来。

“女人,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笨?我明明在入口处竖了危险区的牌子,你是瞎了吗?”一句接着一句,那人说得特别顺,这也让秋月夕来了脾气。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说她?

V007 是不是命太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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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这样又毒又狠的暗器,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秋月夕倔强道,退了两步,又小心地查看四周,就怕再闯上什么机关,一命呜呼。

“呵,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了?女人,给我立刻滚离这里,否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顾流清回到,一只手粗鲁地抓住秋月夕纤细的手腕,直接是将人拖出去的。

“你,放开我,你这登徒子!”秋月夕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手因他的粗鲁,红了一片,秋月夕又气又疼,那双美眸瞪着他,迸射出万丈火光。

顾流清也不理会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带离树林,才嫌弃地拍了拍手,“登徒子?即使我要非礼女子,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你!”秋月夕气得指着他,脸也被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

“不用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我注意,想这方圆几里,爱慕我的人多得是,要轮着来,也暂时不会排到你。”顾流清扬眉说道,拿起腰间的工具,头也不回地往树林里走。

秋月夕咬牙,若不是在意大家闺秀的气质,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这男人,最好被他自己研制的机关弄伤!

跺脚,秋月夕望了一眼周围依旧陌生的场景,眉峰微拧,而此时,一阵窸窣声响起,再抬眸,清影已经站在那里。

“娘娘,属下送您回去吧。”

秋月夕倪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问道,“是太子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主动来的?”

“属下……”清影低头,话语有些迟疑。

秋月夕扬手打断,“我知道了,清影,谢谢你。”

说完,抬头挺xiōng走在前头,似乎什么都无法击败她,清影跟在后面,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直到前方那个身影忽然停下,他立即上前,“娘娘,怎么了?”

“我,我没方向感了,你到前面带路。”秋月夕指挥着,刻意维持着淡定,可脸色潮红一片。

该死,真丢人!

*……*

狩猎大赛会在到达林晓村后的第三天举行,皇帝在大厅里候着,而具体事项则是秋相一手安排,确保公平。

屋外,天气极佳,从村里出发,十几名皇子,分成了五组,抽签决定。

说是看运气,可其中的手段定不会少,从分组一看便可以知道,凤初漠,凤初非,凤巧音一组,而凤顾城则是跟其他几名心腹皇子一起,似乎,冠军之座,就在这两组里面。

皇帝甚至诺下千金,夺得冠军之位的皇子们,便可赏赐黄马褂一件,能保命的罕物,不得不说,这奖品够分量。

“三哥,你说怎么没看到母后?”凤巧音一边任由婢女们帮她绑紧腰带,一边,探着头使劲往外瞧,就是没找到那抹身影,按理说,父皇在这里,母后也该在的呀,怎么这么奇怪?

凤初漠微微拧眉,没说话。

自从那日的不欢而散,他也是好几天不曾见到她,而一方面碍于眼前的情形,他没法抽身去哄她。

那女人,应该估计又会讨厌他了吧?

按了按左肩,凤初漠拉着一匹马,一跃而上,率先走在前头,不急不缓,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盛满了太多的心事。

“喂,五哥,三哥和母后是不是闹别扭了?”巧音觉得被忽视,立即问起旁边的凤初非。

微微挑眉,凤初非赞同地点头,“估计是,不然三哥的脾气不会这般yīn晴不定。”

“就知道,那,我们要不偷偷把母后也带过去,给三哥一个惊喜?”凤巧音嬉笑道,视线里,却有些认真。

“笨丫头,还是先顾着眼前的事,三哥受伤了,要赢下这场局,可就有点冒险了。”凤初非淡声道,身手利索地上了马,追着前方那个身影,嘴角勾出一丝浅笑。

进入树林后,凤初非和凤巧音,以及暗地里出现的清影和徐恒远,立即忙着狩猎,而这么几个来回下来,打到的猎物也不少,只是若要和凤顾城那里比,只怕还少了些。

凤初漠走在前头,眼眸静静打量四周的环境,而此时,一道身影在林间穿梭,一旁的清影大惊,立即举起弓箭,对着那人射了出来。

“啊!”秋月夕还未现身,就见一支急速的箭矢向自己飞来,吓得坐在了地上,而那箭头方向未变,正往她的xiōng口射过来。

“糟了。”凤初非认出月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继续飞去,看来,这下子,阻止都没办法了。

条件反射闭上眼,秋月夕心里不禁大叫,这下好了,还没帮到人呢,就要一命呜呼了。

正惆怅之际,秋月夕连眼睛都不敢打开,耳边听到又一阵咻声,秋月夕暗骂,又是哪个该死的,是不是嫌射她一箭不够,还要加码?

嚎啕大哭的想法都有了,秋月夕却在等待了半天,身体依旧察觉不到疼痛感,正欲睁开眼,手就被一人拉住,紧接着结结实实落进一个怀抱,有些温暖,又有些熟悉。

“凤初漠……”秋月夕未睁眼便知道是他,浅声呢喃,她抬起水眸,望向他,模样有些凄楚。

可偏偏,他无心理会这些,长指狠狠捏上她的下颚,凤初漠的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秋月夕,是不是这条命太不值钱,所以你就这么不珍惜?”

他不敢想象,方才若是他晚一步,她……

“我……”秋月夕有些恼意,想反驳他的话,却见那人额上冒汗,甚至搂着她的左肩,在微微颤抖。

眼眸扫过身边的两支箭矢,一支是清影出的手,另一支便是他,方才,千钧一发间,他顾不得肩上的伤,用尽全力,将清影的那支箭打断,落在一边,幸好,没有伤及她分毫。

秋月夕了然,抬起手,触向他暗黑色外衫的左肩处,再拿开之时,果然,指腹上一点红色。

伤口,似乎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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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出一更,如果七点还没更,大家就不要等了,明天再看吧~

估计和别人比起来,某雪更的不算多,但某雪一直在努力,谢谢你们无声的支持~么么~

V008 下次,不准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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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似乎扯开了。

从怀里掏出先前准备的药酒,秋月夕立即对凤初非招手,“初非,他的伤口又流血了,你快帮他止血。”

这一句,让众人都知道是她,清影眯着眸,握弓箭的手,狠狠收紧。

凤初非淡笑,拍了拍清影的肩,“你没有做错。”

说完,往凤初漠那边走去,手指熟练地替凤初漠重新包裹好伤口,凤初非神色镇定自若,倒是一边的秋月夕着急不已,恨不得直接将凤初漠抬出去休息。

“初非,他的伤怎么样?会不会感染?要是留下疤痕了,那可怎么办?”她一句有一句,毫不停歇,眼眸里尽是焦急,凤初非浅笑,还未来得及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就见凤初漠早用未受伤的右手,将她揽进怀里。

“吵死了。”他淡声指责道,眉心微拧,吓得秋月夕立即捂住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凤巧音见状,掩嘴偷笑,揶揄道,“母后,你这是什么打扮?该不会为了三哥特地混进来的吧?喔,我刚刚还想说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都见不到母后呢。”

“我,我是来帮忙的。”秋月夕怯怯瞥了凤初漠一眼,见那人没什么厌烦的神情,才敢抬眸,自豪道,“我可是打下了很多猎物呢。”

“喔,母后也会狩猎?”凤初非挑眉,别有意味地望了一眼凤初漠,才起身,笑意正浓。

“什么话,我,我,我也学过一点”皮毛。

她自动将后面两个字吞回肚子里,努起嘴,指了指前方,笑意盎然,“就在前面,不过你们最好跟着我走,这附近,有机关的。”

眼眸微抬,见众人面露疑惑,秋月夕拍拍手,很是自豪地在前面带路,一手牵着凤初漠,不肯放开,一边,还笑着指导众人,不一会儿,迈进一处yīn暗的地方,秋月夕上前,扒开上面的树叶,果然,下面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动物,全部躺着,一动不动。

凤初漠静静望着,没说话,倒是凤巧音皱眉,“母后,这动物要是无缘无故死了,会被怀疑的。”

“谁说它们死了,我只是下了迷药,不过,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醒。”秋月夕咬唇道,双手绞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帮不帮得上忙。

弯唇一笑,凤初非手摇折扇,挑起秋月夕的下颚,笑得神秘,“母后,这种事,交给我就好,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不过,你怎么有办法捕下,甚至藏下这些动物?这可是体力活喔。”

秋月夕神色有些囧,才摆手道,“我找人帮的忙。”

忆起之前,她去找那个顾流清帮忙时,那个男人的拽样,她就来气,整整跟他说了一天的好话,再加上送出了大堆价值连城的礼物,那人才肯勉强答应。

切,一个贪财鬼!

“找的谁?”嗓音透着暗哑,凤初漠低头看她多变的神色,心里,一丝不悦滑过。

“反正,是朋友,你们就别管这么多了,赶紧把猎物搬走。”秋月夕故意模糊焦点,不希望他担心,可这一切看在凤初漠眼里,更像是逃避。

眼色愈发暗沉,凤初漠没下令,就没人敢动那些东西,指尖拂过她的颊,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孤问,你找的谁帮忙?”

每当他将身份抬出来的时候,就说明,是真的生气了。

这点常识,秋月夕还是懂,鼓起双颊,她只好将实话全盘托出,“是我前天无意间遇上的一个人,他很懂机关,所以我请的他帮忙,而这身衣服,还有进出这里的令牌,是我在我爹那里偷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就是了,干嘛对我发脾气。”

最后一句,她只敢用最小的声音咕哝,却全数传进他耳里。

“下次,不准这么任性。”凤初漠浅声道,始终无法对她板着脸,大掌扣住她的小手,才吩咐其他人继续狩猎,而他将她抱上马,静静观察四周的动静。

不一会儿,远处响起一阵刺耳的烟花声,凤初漠示意所有人撤退,在到达终点的前一刻,命清影护她离开。

比赛结果,在公布的那一刻,却有些奇怪。

只因五队中,另外三队都是一百左右的正常水平,凤初漠这里也有一百八十,怪就怪在凤顾城那里,最后一个出现,凤顾城的脸色看得出来,很是不好,再看他们这一队的成绩,居然落魄地只剩七十。

照理说,凤顾城多年在外,骁勇善战,不可能弄出这般尴尬的成绩,可偏偏,连一个好的借口都找不到。

此时,秋月夕已换好了衣衫,连同其她几名嫔妃出现在大厅里。

看到凤顾城那窘迫的成绩,秋月夕弯唇一笑,眼眸里闪过一丝戏谑,而不远处凤初漠若有似无地朝她睇了一眼,仿佛将她的小心机,全部察觉。

“父皇,儿臣认为这圈地狩猎,总是夹杂着运气的成分,倒不如直接进行射箭比赛,一来公平,二来可以让大家见识几位哥哥们卓越不凡的箭术。”人群里,一名青衣皇子出列,低声建议道。

也是这样的一个插曲,让人群响起了几道不和谐的声音。

秋月夕皱眉,愤愤地咬牙,恨不得把方才提议的那男子,狠狠揍几拳。就算是托儿,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余光睇向皇帝,只见他一脸严肃,似乎也在思量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父皇,万万不可,三哥箭术好是众所周知的,儿臣甘拜下风。”凤顾城在此时出列,淡笑道,一副输了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秋月夕心里大喜,可还未得意几下,就听那皇帝开了口。

“初漠,你认为呢?”将话锋转给凤初漠,皇帝问道,语气平淡,可那里面的威严,足以传递着某种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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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初漠有伤在身,估计某位娘娘得心疼了~~~

V009 比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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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唇一笑,凤初漠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尊贵,“十弟所言极是,圈地狩猎,包含了太多的不定数,儿臣胜之不武。与六弟多年未见,儿臣也很期待接下来的箭术比试。”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凸显太子的大度之风。

秋月夕咬牙,心里把那男人骂了好几百遍,明明肩膀受伤了,还要逞能,凤初漠,你到底懂不懂得怜惜自己的身体?

不只月夕,知晓实情的凤初非和凤巧音也只能干着急,好在临时提出的比赛,需要时间准备,赛事一直延续到下午举行,皇帝亲自编排赛制,主要分为三轮。

第一轮是集体射击,箭靶放在十公尺远的地方,两队分配射箭,射到靶子的箭数多的一组便胜出,不分位置。

这种集体的比试,对于凤初漠来说还算好,毕竟即使他一箭都不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高手都得最后才出场的不是吗?

很快,第一轮分出胜负,凤顾城那边以两箭之差险胜。

秋月夕绞着双手,看着比试进入第二轮,两队分别派出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对着移动的靶心射箭,规则依然一样,中的箭数多的一方获胜,不分靶上位置。

皇帝在场,面带笑意看着这比试,在这个时候,偏偏做不了假。

秋月夕有些紧张,低头对浅夏吩咐了一句,才扬着笑意和皇帝聊着这赛事。

而不远处,凤初漠依旧没有出列,上场的是凤巧音和凤初非,巧音虽为女子,可骑术也着实非凡,这一点,就连皇帝都予以肯定。

凤顾城那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故意指派了两名骑术与箭术一般的皇子,存心,要将这一局输给凤初漠。

秋月夕拧眉,不明所以,而此时皇帝笑了笑,厚实的大掌覆上秋月夕的,“爱妃别担心,顾城那孩子,估计是想好好和初漠比试一番,这两孩子,从小就好斗,不过兄弟间情谊倒也不假。”

听到这话,秋月夕不禁埋怨,情谊不假?嗯,的确不假,即使私底下这两人,也和明面上一样好斗,能假到哪里去?

眼眸微抬,瞥见凤顾城老神在在的模样,的确,如果在第二轮就拿下了比赛,倒显得凤顾城胜之不武,不如将比试直接调到第三轮,两个人来一场彼此之间的较量。

这样,谁输谁赢,就是实力的差别。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城府,一个比一个深,凤初漠从小便要在这样斗斗争争的环境里生存,倒也为难他那怪脾气了。

赛场上,第二轮比赛已结束,结果意料之中,只见走下来的凤巧音瘪嘴,虽然赢了,可是脸色依旧差的可以。

而凤初非神色自若,走近时,拍了拍凤初漠的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才走回座位。

第三局,比赛因此拉开帷幕。

赛则很简单,原地射箭,一人三次机会,正中靶心是十分,擦边或者不中便是零分,以此类推,根据中靶的具体位置判定总成绩,三次成绩累计数最高者,获胜。

秋月夕下意识望了一眼那人,衣袂飞扬,他低着头,随手拨弄着弓箭的弦,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只是这样一个动作,让人粉碎了所有的怀疑,就连她都差点以为他的伤好了,若不是先前才看过那伤口。

他,真的打算应战吗?

想想,秋月夕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前两轮的比试已经进行到了这里,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比赛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中途退缩?他是皇子,又是皇帝立下的储君,再怎样都得给皇帝一个交代。

抿紧唇,秋月夕只感觉袖口下的双手握得发疼,担忧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就怕看出一丝异样,可偏偏看他如此镇定自若的时候,心也会疼,情绪,竟然复杂至此。

“月夕,你看好谁?”此时,皇帝的声音传来,淡淡的笑意,听不出偏袒。

秋月夕抬眸,弯唇笑了笑,“六皇子常年在外,骁勇善战,而太子为人内敛,实属深藏不漏的人,这输赢,臣妾也不好擅自揣测,请皇上见谅。”

语气里,对谁也不偏袒,秋月夕只是冷静答道,垂在身侧的手,却是微微发抖。

皇帝,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皇后别紧张,这本就是皇子们为了娱乐大家的助兴节目,谁赢都是皇家的荣耀。在朕心里,他们和和睦睦便是最好。”皇帝轻笑,赛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不影响到这里的安详,秋月夕忽然想起了什么,敛去紧张,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容。

既然皇帝意在和睦,那……

“三哥,切记将力全用在右手上,我在你左手这里放了隔板,到时候你只需将力量全数移到隔板上,别用肩上的力量。”凤初非小声说着,脸上看不出厉色,话语却不一般地认真。

“嗯。”淡然点头,凤初漠抬眸,就见一双担忧的眸停在自己身上,状似无意间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也是这样的举动,让秋月夕稍稍放下心来。

而彼时,凤顾城已经准备好,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眼里闪过一丝凛冽,凤初漠只是稍稍握紧手里的弓箭,人群里,安静得异常,所有人都屏息等待那支箭的发射。

咻!

伴着箭矢在空中飞梭的声响,嘭的一声,箭靶一阵前头抖动,再停下之时,中心处,插着一支红色的箭矢,正中红心,十分。

众人大喝,就连皇帝也连连称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男儿,没给皇家丢脸。”

这番话,说者无意,听着却有意。

秋月夕将视线睇向那个人的方向,几丝担忧闪现,这下怎样,凤初漠,若是你不正中靶心,岂不是让这些人小瞧了去?可我又自私地希望你不要太过拼命,跟这比赛相比,你的身体才是更重要的不是吗?

V010 比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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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里,掺杂了太多的复杂,不远处,凤初漠全数收进眼底,凤眸微微眯起,他拿过侍卫递过来的箭矢,还未等到众人从方才六皇子的表现里回神,就见他手里的箭矢离弦,似乎,连瞄准的动作都一并省了去。

人群里,顿时安静了,视线所到处,那支象征着太子的黄色箭矢稳稳当当落在靶上,甚至,穿透了先前还未来得及拿下的红色箭矢,红色箭矢被黄色箭矢劈成了两半,惨败不堪地落在地上,显得有些凋零。

“好!”不知是谁率先开口,安静霎时被一阵热烈的掌声取代,皇帝大喜,眉眼飞扬。

再反观凤顾城,面上带了笑意,身体却僵直得厉害。

秋月夕拧眉,余光瞥见凤初漠稍显不稳的身形,心里愈发担心。

第二轮比赛,毫无悬念,双方再次平手,可一旁的凤巧音等人却发现三哥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站在近处的人,隐约还可以闻到那股浅浅的血腥味。

想必,伤口又彻底裂开了。

凤初非沉下双眸,倏然起身,转身面对皇帝之时,就见秋月夕率先站了起来,扬手制止住双方的比赛,“等一下。”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皇后会出此言,就连身边的皇帝面色也露出异样,秋月夕没机会退缩,扬唇笑了笑,跪在皇帝身前,态度诚恳,“皇上说,这只是个娱乐大家的节目,输赢不重要是吗?”

“当然。”皇帝淡笑,视线转而柔和,爱怜地睇向秋月夕,等着她的下文。

“那臣妾斗胆请求皇上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自小跟着师傅学习骑术,箭术,对这方面颇有兴趣,如今看到皇子们比试,臣妾有些心动,这场比试既是助兴,可否也让臣妾顶替太子,与六皇子一起射下这最后一箭?”

秋月夕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轩然**,秋相脸色难看,骂了句胡闹,就要跪下请皇帝赎罪,岂料,那人忽然大笑,起身扶起秋月夕,丝毫不为方才的事动怒。

“月夕,为什么要和顾城比试,而不是初漠,朕很好奇。”皇帝笑道,眸底不见波澜。

秋月夕面露笑意,望向凤顾城,“六皇子常年在外征战,若月夕赢了他,岂不是有资格出征,成为凤朝国的巾帼英雄了?”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使得龙颜大悦,皇帝挥手,命人取了上好的弓箭,才递给秋月夕,“朕准了,月夕,你可要好好表现,一举母仪天下。”

“那月夕可否请太子作指导?本宫这么多年未碰弓箭,估摸着是生疏了。”秋月夕如是说,眼眸望向凤初漠,藏下了几丝情绪。

待他靠近,秋月夕隐隐感受到那灼热的呼吸,抿紧唇,低声说了一句,“凤初漠,若是撑不住,就靠着我。”

这一句,饱含了太多的心疼,以及,她对他的保护。

第一次,强悍如凤初漠,也开始体会到了被人护着的滋味,即使这小女人,明明柔弱得可以。

弯唇一笑,凤初漠走近,将箭矢塞进她手里,待她拉开弓之时,温热的大掌缓缓握住她的,传递着某种暧昧。秋月夕脸色红了一片,耳边是他浅浅的呢喃声,“放松,我来。”

手心里一片汗渍,秋月夕点头,左手捏紧弓箭,右手任由他施力,就怕自己一个疏漏,毁了他的计划。

将弓微微拉开,凤初漠挑眉,却停了工作,秋月夕疑惑地望他,就见他偏头,对着不远处的凤顾城,淡声开口,“六弟,你与母后一起开始如何?”

这样,就可以杜绝刻意的放水,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凤顾城一笑,眼神示意一边的人以敲锣为提示音。

哐当!

锣鼓震响,凤顾城那边的箭早已飞速出去,凤初漠扬眉,在她耳边说了句,“放!”

一前一后,两支箭落在两个靶上,红色的,偏离中心几分,而黄色的箭矢,安安稳稳落在了箭靶的边缘,偏得更远。

“果然,母后还是不适合做巾帼英雄了。”凤初漠浅笑,淡淡一句话,让其他人笑了起来。

比赛,在意料之外的笑声中结束。

二比一,凤顾城赢。

而先前的狩猎比赛,凤初漠胜出,是以,最后皇帝折中,一人赐了件黄马褂,算是为这场比试画上句点。

*……*

午夜,月色正朦胧,一抹素色的身影在偏僻的沙场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浅夏守在一旁,有些心疼,自从其他人都歇下之后,娘娘便偷偷来到了这里,白天比试的地方。这地,离寝房较远,是以,不用担心有人发现,可这娘娘未免也过于努力了。

“浅夏,再拿一捆箭矢过来。”秋月夕吩咐道,纤细的手腕握住弓箭,视线里,淌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白天,若不是她任性,就不会害凤初漠输了,这下可好,皇上估计对那人的印象分,又少了几分,她是罪人。

浅夏走近,立即拿着帕子替月夕擦去额上的汗渍,低声劝道,“娘娘,这都夜深了,您别累着了。”

“不行,以后几日说不准还有弓箭比试呢,我一定要替凤初漠挣回面子,不然,他的太子位置被人抢了怎么办?”秋月夕说着,浅夏脸色大变,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娘娘,这话可别让太子爷听见了。”

“我只是不想连累他,浅夏,今天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不主动要求要替他,也许,他会完胜。”秋月夕愧疚地低头,双手绞着衣裙,眼中,闪烁着几丝泪意。

浅夏抬头,瞥见月色下的那抹伟岸身影,才出声问道,“娘娘后悔吗?”

“我不后悔。”秋月夕抬眸,眼里尽是笃定,停了停,才继续道,“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负责任,但是比起那皇位,他的身体才更重要不是吗?只是,他想要的,可能不是这个,我又害了他。”

V011 他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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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而不远处,那抹身影靠近,在月夕未明白之前,搂住了她。

“凤初漠,你怎么在?”秋月夕瞪大眼眸,那沾了水意的眸子,看起来是那般楚楚可怜。

他的心,会随之而隐隐发疼。

指腹温柔地拂过她的眼眸,凤初漠浅笑,将她拥进怀里,“母后这么晚不睡觉,是想一夜练成个神箭手?”

那调侃的语气淡淡的,散发着几丝慵懒。

秋月夕不喜欢他这样,明明有烦心事,却在她面前装得风轻云淡,她,其实想和他分担的。

太多的责任,一个人扛,会累,她会心疼。

“凤初漠,你也不甘心是吗?白天,你本就可以赢的。”

“母后先前都说是为了助兴,怎么这般在乎起来?”凤初漠扬眉道,眼里看不出喜怒。

秋月夕又气又急,瞪着他,不禁大脑的话就这么出来了,“我是不在乎,可是你在乎,我……”

倏然止住声音,秋月夕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在乎,所以她不能去寻求那些高尚的大道理,因为他在乎,她就想将事情做到令他满意,可偏偏,她无能,自以为是在帮他,其实害惨了他。

“儿臣在乎,所以母后也不得不在乎了吗?”他接着她未完的话,浅声说道,大掌握住她的右手,在瞥见她指腹处的一道道红痕时,凤眸加深。

“如果说,”他淡淡抬眼,睨着她,勾了唇角,“儿臣是故意输的呢?”

“怎么可能?”秋月夕根本不信,若是故意,他怎么会那么拼命,因为怕她自责,所以他便故意这么说吗?

凤初漠,你又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疚,我,不想当你的负担。

“怎么不可能?孤是太子,母后认为那些人,会让儿臣称了意赢下去吗?”凤初漠抬眉,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瓷瓶,将白色的膏药抹在她的指尖,薄唇里,依然发出玩转好听的低沉嗓音,“第一次比试,孤赢下了比赛,可为何那些人不愿承认?只因为赢的人不是凤顾城,所以比赛得继续。”

“可是你若再赢了,他们就不会有理由了。”

“那母后想过没有,父皇为何答应重新开始一轮比赛?”凤初漠收回瓷瓶,拿着手绢缠在她指腹上,才叹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因为父皇也希望顾城赢,外人都知六皇子在外征战,立下汗马功劳无数,若是败给了孤,你认为外界的流言会怎么传?皇室的尊严又该怎么摆?”

“所以……”

“所以在你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父皇答应了,一来可以让比赛轻松完成,以示皇家人之间的亲情,二来,你来,增大了凤顾城赢的几率,会达到他理想中的结果。”凤初漠用着那最平淡的语气说着,垂眸之际,眼波里,闪过一丝宠溺。

“是吗?”秋月夕半信半疑,按他这话说,她倒还成功臣了?

怎么想,秋月夕都觉得不可信,可偏偏他的话句句在理,无可挑剔。

“那母后可否告诉儿臣,你想儿臣赢的目的是什么?”明白她的疑惑,凤初漠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秋月夕也条件反射,立即作答,“你要是赢了,皇帝会送你黄马褂,那是至高的荣耀,而且他也会因此更加器重你。”

“可母后所说的这两样,孤都已经做到了不是吗?”凤初漠扬唇,眸色微掀,自信的光芒隐隐闪动,依旧那么意气风发。

秋月夕霎时明白他的意图,不屑地瘪嘴,“怎么倒成你安慰我了?”

明明,事关他以后的命途,现在倒弄得像是她的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谁让母后这般放心不下儿臣呢?”凤初漠答道,右手握住她的手腕,抬眸让浅夏离开,才带着她往寝殿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带我去哪儿?”秋月夕暗忖,这人怎么说变就变?

“马上你就知道了。”凤初漠说着,一把拥着她,略施轻功,往林子深处飞去。

“喂,凤初漠,小心你的伤。”

“儿臣用的是右手,跟左手没关系。”

“那万一扯到了怎么办?你的伤口流血好多次了,要是再发炎……”

“母后话真多。”他轻声指责道,反而加快步子,带着她直接略过河岸,到了对面的小山坡。

虽是半夜,月色异常清亮,点点薄雾笼罩在半空中,秋月夕再抬头,发现那弯明月,仿佛就在头顶,脸上挂满笑靥,秋月夕将手抬高,左右晃动,似乎那星辰点点,就在手心里穿梭。

“好漂亮。”从不知道,还可以与那璀璨的星空隔得这般近,秋月夕一下子也顾不得什么,快乐在小山坡上打转转,时不时停下,对他笑靥如花,“凤初漠,你什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为什么现在才带我过来,你是不是偷偷来过很多次了?”

她的眸,比月亮还弯,脸上散着淡淡的红晕,让他不禁看痴了眼。

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凤初漠似乎不喜欢她那般脱俗的感觉,就像一放手,她就会飞走,回归到那神秘的天河里去。

“儿臣是听人说的,今天,是第一次来。”

“骗人,你明明把路都摸得熟透了,怎么可能是第一次?”秋月夕不买账,睫毛弯弯,似乎抓住了他的小辫子,面露得意。

那副贼兮兮的模样,煞是可爱。

凤初漠只觉得心间溢出一丝暖意,捧起她的脸,薄唇随即覆了上去,这粉嫩的唇,是他渴望了许久的,本想温柔对待,可一沾上她的芳甜,他注定无法抑制心间那股占有欲。

将她的唇轻轻啃食,反复吸吮,凤初漠尽量放慢步骤,怕吓到她,而这一次,许是同他一般想念,秋月夕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伸出舌,怯怯地陪着他激情的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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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邪恶还是邪恶捏?你们猜~~~

V012 一口将母后吃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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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瘫软在他怀里,秋月夕柔媚入骨的嘤咛从口里滑出,在寂寥的空气里扩散,让她自己面红耳赤的。

“凤初漠……”双眼有些迷蒙,秋月夕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气若游丝。

凤眸闪过一丝落寞,凤初漠没有逼迫着她,移开唇,指腹体贴地抚过她的,动作是难以形容地轻柔,“我送你回去。”

他明白,她对他或许也有些心动,可这身份注定是把枷锁,捆着她的心,他无法靠近。

瞥见他低落的情绪,秋月夕竟发现心间有些难受,抬起手,握着他停在她唇边的大掌,秋月夕凝着他,那双眼,波光流转,“可以晚一点回去吗?”

这次,换凤初漠愣住,凤眸有些失神,他的表情竟有一丝错愕。

秋月夕又羞又气,干脆转身背对着他,“反正我喜欢这里,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身后,许久都无半丝动静,秋月夕正想着凤初漠怎么这么沉默了,转身,却发现空无一人。

山坡上,晚风袭过,树叶吹得知啦作响,只将夜晚映衬得更加寂静。

他,真的走了?

“凤初漠……”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秋月夕屏息,却再也没有听到半点响动。

他,丢下她了,怎么可以……

明明她说的根本都是气话,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大半夜的,把她一个路痴扔在这里,他当真不担心吗?

凤初漠,原来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不会心疼!

越想越气,秋月夕垂下眸,泪意滑落,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反正无人经过,她索性哭了起来,“凤初漠,你这混蛋,说什么在乎我,你根本是在骗人,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混蛋,讨厌鬼……”

将脑中能想到的词,骂了个遍,秋月夕越哭越大声,那双眼红肿一片。

可就在此时,前方一簇小火苗燃起,一闪一闪,瞬间绽放成美丽的烟火,飘散在周围,映出她哭得梨花带泪的容颜,愈发惹人怜。

“母后哭得真丑。”腰间一紧,那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浮起,秋月夕直直站着,没了动作。

凤初漠低头,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彼此面对面,“儿臣刚刚好像听到母后说……”

“我什么都没说。”秋月夕立即打断,先前的委屈被慌张取代,脸红成一片,就是嘴硬的不肯承认。

“是吗?”凤初漠挑眉,食指抚上她的颊,薄唇轻启,“若是母后喜欢儿臣就好了,因为,儿臣喜欢母后,恨不得……”

他故意拖长尾音,俯身,毫无征兆地咬上她的耳垂,“一口将母后吃下肚。”

秋月夕敏感地往他怀里蹭,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迷离的视线凝向不远处的烟火,心间,有什么滋生,缓缓绽放。

“听说女儿家都爱看烟火,可儿臣不能准备奢华的,委屈母后了。”凤初漠浅声说着,淡淡的视线同她一起移向那里,烟花闪了几下,便熄灭了,美丽只是瞬间。

的确有些可惜,却并不是委屈。

秋月夕抬眸看他,嘴角含笑,“太子爷是在故意讨好本宫吗?”

“嗯,算成功么?”凤初漠静静回望她,敛去平日里的冷冽,这一刻,在他眼里尽是柔和。

秋月夕没说话,唇边的笑靥散开来,扬手指向远处的景色,“凤初漠,你看那里。”

趁他转头,秋月夕立即踮起脚尖,打算在他脸上一吻,谁知道他似乎早就明白她的小伎俩,在她送上红唇的那一刻,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身,薄唇微勾,等待她的主动。

四唇相接,是缠不开的浓情。

秋月夕拧眉,暗骂他吓人,却不再推拒,手紧紧抓着他肩上的衣衫,反应带了些生涩,却也是这般,取悦了他。

“母后,这次可是你主动的,怪不得儿臣。”隔着间隙,他坏笑道,秋月夕迷惑地望着他,就察觉腰间一紧,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将她抵上了一棵大榕树下,一手拦住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颊,他又低下头,继续方才的激情。

秋月夕被他吻得不知所措,就连呼吸都是零零散散的,身子无力地倚在树干上,眼神迷醉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头顶是满天星辰,乱花眼,似乎连同着此刻的幸福,都是难得。

秋月夕笑了笑,浅浅的回应他,经过这些日子的冷战,她也想他,想亲亲他,可似乎凤初漠要的不只这些,灵活的长指挑开她的外衫,一层一层,露出里面粉嫩的肚兜。

秋月夕只觉得有些羞人,这人,怎么每次都这样,明明只是简单一个吻,他就有办法发展到这般尴尬的地步。

小手止住他继续不安分的动作,秋月夕鼓起双颊,想说什么,而他反应更快一步,再次封住她的唇,将要说的话,全数堵住,趁她气若游丝之际,低头,咬开了最后一层束缚。

霎时,曼妙的上半身,再无遮拦。

“被人看见了不好。”秋月夕拼命拉回理智,浅声道,可身子全部靠着树干,就连站的力气都是他给的。

为什么每次遇上这事,她都反抗不了,全身仿佛化作一滩水,陷在他制造的柔情里。

“可是母后也想要儿臣,怎么办?”他伏在她耳边说着,撩开她的衣裙下摆,感受那里,阵阵湿意扩散,羞得秋月夕想找个地方躲,却又被他逼得面对。

“我,我……还不都是你害的。”索性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秋月夕又羞又气,双手抱xiōng,垂下的螓首,布满红晕。

凤初漠看着,喉间一紧,就连声音也低了几分,“儿臣也不好过。”

大掌一扬,将她的手握住,带向他的下腹,那里小小的帐篷突起,让秋月夕吓得想缩回手,他却不让。

“母后不给儿臣,总要让儿臣吃点甜头,否则,今晚谁也没办法出去了。”

V013 这么可爱,他会想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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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不给儿臣,总要让儿臣吃点甜头,否则,今晚谁也没办法出去了。”他暗哑着嗓音,扣住她的手,一上一下,轻柔抚弄。

秋月夕双唇紧咬,却依旧听话地没有移开手,动作缓慢,抬眸,就见他难受的神情。

“母后,快一点……”

“这样吗?”她说着,加快了速度,而耳边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紧接着,一股灼热打湿了手心,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气息。

秋月夕低眸,另一只手拂过他的侧脸,有些心疼,“对不起……”

“傻瓜。”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从怀里掏出手绢,仔细擦干她的手,才将她重新搂在怀里,替她拢好衣衫。

那副认真的神情,仿佛这世界什么都没她重要。

秋月夕就这么看着他,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当凤初漠完成这艰巨的任务时,抬眸,看见的便是她眼里痴痴的迷恋,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里宠溺意味十足,“即使儿臣好看,母后也不用露出这么傻的表情。”

这么可爱,他会忍不住想继续欺负她。

“不害臊!”秋月夕忍不住碎了一句,身子倚在他怀里,望着满天星辰。

这一刻,宁静而致远。

几丝凉风拂过,伴着清幽花香,凤初漠将她搂紧了几分,怀里的温热灼烫着她。

“凤初漠,白天的事,真的没关系吗?”

“母后再去想那些无关的事,别怪儿臣惩罚你了。”他低声威胁道,将她垂在一旁的手,包在手心,鼻尖,溢出一丝呼吸,拂过她的耳,引起一阵悸动。

秋月夕也不再提,顺势倒在他怀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闲话,远方的风,掺着柔和滑过,让人水意正浓。

不多久,匀称的呼吸散落,一下一下,凤初漠望着她熟睡的模样,宛如孩童,小嘴一张一合地呼吸,轻柔的发丝散落在额前,此刻的她美得素雅,纯真。

他,喜欢自然的她,不做作,却是风情万种。

“母后,好梦。”俯身在她耳边呢喃,凤初漠一笑,而不远处清舞走出,候在一旁,等待主子的指示。

*……*

第二日,当秋月夕再醒来之时,已回到自己的厢房里,浅夏在一旁守着,见月夕醒了,立即命人将温水端进来,为她梳洗打扮。

秋月夕抿唇,不知为何,总感觉浅夏的视线有些暧昧。

“娘娘睡得可好?”浅夏一边为她盘发,笑着询问道,这一点,让月夕更加确定心间的想法。

“浅夏,你在取笑我。”转头,她叙述着这个事实。

浅夏闻言,立即掩了笑意,不敢太过明显,“回娘娘,奴婢不敢。”

态度诚恳得没话说,只是那双眼,要是没有那层俏皮,就更真实了。

秋月夕嘟着嘴,也不责怪她,反正昨晚的事估计浅夏也都知道了,她没必要掩饰。

“对了,小皇子呢?”

“回娘娘,小皇子闲着无聊,在外面和墨侍卫学武呢。”暖春适时走了进来,端着几样餐盘,里面,食物很丰盛。

可是,月夕却提不起兴趣,望了一眼外面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秋月夕立即走了出去,浅夏和暖春面面相觑,不懂这娘娘又在想些什么。

一路往外走,正巧见皇帝在大厅里与众皇子,大臣讨论着什么,顷刻间,笑意正浓。

秋月夕止住步子,停在门边,不知该不该进。

“月夕……”皇帝见到门边的人影,笑了笑,示意她进来,“这么早找朕有事么?”

月夕有些尴尬,余光瞥见众人的眼神,艰难地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是什么大事,等皇上处理完正事之后,月夕再来打扰吧。”

“不忙不忙,”皇帝面露笑意,也是这样一番纵容,让在座的所有人明白,这皇后的地位不凡。

深呼一口气,秋月夕没在意众人的眼光,抬起头,将自己那不值一提的事说了出来,“臣妾见外面天气比较合适,想带着小皇子去街上买些东西,还请皇上批准。”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一个人去,朕不放心。不然,初漠初非,你们陪着皇后去,保护好皇后和小皇子的安全。”

“是。”凤初漠应了一声,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秋月夕感觉自己又惹了麻烦,低着头,对皇帝福身,“谢皇上,那臣妾告退。”

走出大厅时,秋月夕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追来,松懈了些,再路过花园之时,就听一道稚气的声音,异常熟悉。

月夕了然,走了过去,阳光下,凤敏跟着墨靳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学着。

“墨哥哥辛苦了。”秋月夕见他们停下动作,才出声,掏出手帕递给墨靳,随后才抬起衣袖替小皇子抹去额上的汗渍。

“你怎么来了?”墨靳眼里闪过一丝愕然,过后,便是喜悦。

好久不曾见她,原以为进了皇城,那道距离便会近一些,倒不想那个太子将她守得紧,就连进长秋宫,都是难事,更别提见到她人。

“我,我打算带敏儿出去一趟,墨哥哥要一起吗?”秋月夕有些紧张,握着敏儿的手,不敢抬眸看墨靳。

这样的举动,更像是害羞。

墨靳一笑,点头,“好。”

“那就麻烦墨哥哥了。”秋月夕脸上绽放一丝笑意,柔和的光线洒下,将她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娇嫩。

就连和她认识了十几年的墨靳,也不禁看痴了。

“夕儿,我……”忘记身边还有凤敏在,墨靳走近她,想拉住她的手。

而此刻,不远处响起一阵不耐的声音,透着愠怒,“母后,该出发了。”

那一声,惊醒了墨靳,也让秋月夕回了神,转头看去,凤初漠,凤初非,以及巧音都在,似乎方才的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

脸一阵红一阵白,秋月夕仓皇地点头,走了几步,见墨靳没跟上,有些不解,“墨哥哥,不走吗?”

V014 这男人,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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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靳动了动唇,还未回答,倒是凤初漠抢了话锋,“父皇似乎只说让儿臣和初非陪着,母后若是多带人,那是抗旨。”

“你!”秋月夕皱眉,指着他,顿时来了气,“墨哥哥是敏儿的师傅,跟着是应该的。”

“恐怕母后心里想的,不是这么简单吧?”凤初漠淡声,平静的语气,却透着可怕的yīn鸷,寒意瞬间扩散。

“那也跟你无关,墨哥哥,我们走。”秋月夕被他的话一激,索性什么也不管,拉着墨靳的手,就往车轿那里走去。

即使,凤初漠的脸色,已经差到用暗沉都不足以形容。

敢公然挑衅凤初漠,却依旧好好活在这世上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秋月夕这号人物了吧?

凤初非挑眉,不予置否,而巧音嘻嘻笑着,偷偷对着初非说,“咱母后,真勇敢。”

凤初非瞥了一眼凤初漠,戏谑道,“谁让我们家三哥,把人给宠坏了呢?”

*……*

到了市中心,秋月夕就提出下车逛逛的想法,凤初漠一副冰块脸,某位娘娘自动将其认定为默认,是以,带着敏儿,拉着墨靳一同在前面逛。

其结果是,前面三人玩得越开心,后面的气氛就越差。

凤巧音终于受不了三哥的冰块脸,暗自推了推凤初非,“喂,六哥,想个法子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想被三哥给冻死。”

“能有什么方法,三哥这脾气,注定没人家墨靳会讨母后欢心。”凤初非手摇折扇,中气十足地说着风凉话。

凤初漠拧眉,扫了初非一眼,没说话,威胁力却足以破表。

凤初非嘿嘿笑了两声,在巧音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拍着初漠的肩膀,“三哥放心,这人,我一定帮你搞定。”

凤巧音神秘地笑了笑,走上前挤进墨靳和月夕中间,“哇,这么多好吃的,我都想要。”

墨靳皱眉,不动声色,倒是月夕浅笑,将手里的糖炒栗子都给了巧音,“尝尝这个,很好吃。”

“我吃完了,母后怎么办?”凤巧音状似不经意道,月夕只是笑,此时,巧音突然拍了拍脑袋,笑嘻嘻道,“不然这样,母后你们先逛着,把墨太傅借给我,我突然想去买点东西,可是没有人陪着去的话,三哥就不让我去。”

“这个……”月夕显得有些为难,眼神瞥向身后,又收回来,对上凤巧音期待的眸,“你应该问墨哥哥的。”

“喔?那墨靳,你愿意不?就一下下,不然……”凤巧音挑眉,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不然我就一直缠着母后,你别想靠近她半分。”

眉峰微拧,墨靳望着巧音的视线里,带着极度的厌恶,好久,才闷闷地开口,“夕儿,我会尽快回来。”

“哦,好。”月夕笑了笑,心里却有一丝紧张,墨靳离开,不就说明她要单独面对那个人了么?

明明昨晚,她和他之间关系都挺不错的,可是一到白天就会变成这样,对于这一点,月夕也不想,却也无法改变,总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孩家主动低头吧?

想着,有点闷,凤初非走上前,抱起小家伙,“敏儿,六哥带你去看热闹怎么样?”

这话一出,秋月夕红了脸,顿时明白巧音和初非的目的,刚想阻止,敏儿就开了口,“好,我还要买泥人,大风筝,还要一把精致的佩剑。”

凤初非满脸黑线,硬着头皮答应,然后抱着敏儿就闪人。

气氛有些尴尬,秋月夕闷闷在前面走,而凤初漠至始至终都跟在她身后,不曾上前。

这男人,还真不解风情!

秋月夕不禁腹诽,想转头看他,却拉不下那个脸,就这样一前一后,各怀心事。

直到迎面一匹马快速袭来……

秋月夕本是埋着头,耳边听到人群里的尖叫声,有些疑惑地抬眸,一匹纯黑色的骏马早已飞驰到她面前,只隔几米远,想逃脚却像生了根,浑身僵硬得可怕。

“找死啊!”骏马上的是一名妙龄女子,望见月夕,脸上闪过怒意,一扬鞭,速度不减反增。

杏目圆睁,秋月夕吓得往后推了一下步,手指蜷紧,唇角动了动,发不出半丝声音,却依旧可以从她半合的唇上,看出她想说的话,“凤初漠……”

或许是上天感应到了她的害怕,在那马儿几乎要碾过她的时候,腰间一双手紧紧扣住她,暗紫色的身影飞闪而过,再回神,是他暗沉的凤眸,布满寒意。

“凤初漠……”她不知说什么,只是喃喃念着他的名,身子依旧还在颤抖,显然被方才的事吓坏了。

本想好好冷嘲热讽一番,可见她这幅模样,凤初漠只是皱眉,将她拥得更紧,左手微扬,几枚银针飞出,恰好刺中那马儿的要害,那女子瞬间翻了下来。

“你敢动我的马?”卓铃铛愤怒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几尺长鞭,毫不留情地就劈了过来。

四周响起一阵抽气声,要说这女子,早已是声名狼藉,仗着父亲是这城镇的首富,就到处欺凌人,这次,又要大打出手了吗?唉,只是可怜了这俊逸不凡的男子,注定要被欺压。

眸光一闪,凤初漠仅是将月夕护到身后,准确无比地扣住那皮鞭的末端,用力一扯,瞬间卓铃铛手里一空,贴身兵器被凤初漠一个掌风,毁成几节。

这鞭子,是用上好的牛皮打磨了近一个月,才到手的宝物,当时为了这东西,卓铃铛费尽心思讨好父亲,才拿到的。

现在,居然毁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手上,这口气怎能咽下?

卓铃铛气得咬牙,拿过随从身上的佩剑,就飞身朝着凤初漠砍去,毫无章法可言。

秋月夕吓得大惊,指尖狠狠抓着凤初漠的衣裳,而凤初漠了然,薄唇轻启,“乖,到后面去。”

V015 母后不厚道在先!

()()()秋月夕本是不肯,但一想他武功好,如果自己呆在他身边,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想着,推到一边,却又依旧在他的视线里,她不希望他因为找不到她而分心。

波光剑影,凤初漠没有任何兵器,面对那锋利的剑,以及招招致命的狠劲,他神色淡然,只是闪开她的攻击,不打算主动攻击。

毕竟这里不是皇城,而且此次出行,父皇并不打算公开,是以,他不想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几招过后,卓铃铛似乎明白凤初漠的意图,几次主动攻击,再加上她是个女子,力气自然一点点消散,再这么下去,她肯定会很狼狈地输给他。

抿紧唇,眸底闪过一丝算计,卓铃铛倏尔嘴角一勾,提起剑做攻击他的样子,在趁他退避之际,返身拿过马鞭,狠狠抽向不远处的那名女子,依她看,那女子绝对是这个男人重视的人,伤了女子,或多或少可以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但她的如意算盘似乎用错了地方,霎时,凤初漠敲清她的意图,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拾起地上半截皮鞭,一同甩向秋月夕那边……

一下子被当成攻击的对象,秋月夕吓得后退,眼看着那女子的鞭子要落下,秋月夕不禁一惊,紧接着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她吓得闭眼时,一个温暖的怀抱霎时围住她,安全落地。

眼眸依旧禁闭,秋月夕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凤初漠淡笑,甩开皮鞭,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那颇以为傲的一身好轻功呢,到哪里去了?”

这话,绝对是嘲笑。

秋月夕皱着鼻头,望见他眸底的笑意,有些不满,方才还像个冰山人,现在又是这番邪魅的态度,到底他玩的什么花样?

“我有轻功就一定要施展吗?深藏不漏懂不懂!”秋月夕为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然后脚跟一旋,就要往前继续走。

凤初漠扬起了今天第一抹笑意,眼里尽是宠溺。

人群里有人拍手称快,极度羡慕的眼光霎时弥漫在秋月夕身上,恨不得将她刨光了看看,到底她何德何能,让那个俊美如斯的男子,这般宠爱……

身后,未得手的卓铃铛双群紧握,眼睛直直瞪着离开的那双人影,忽而,又勾起一抹冷笑。

依旧是一前一后,气氛却完全变了,秋月夕有时候会在某个地方停一下,兴致勃勃地玩弄摊位上的饰品,老板笑着介绍,秋月夕听得津津有味,腕上戴了一大串手链,脸上笑靥如花。

“姑娘的手很漂亮,戴哪款都好看。”老板一款一款拿出,虽然是地摊货,花样却绝不含糊。

“谢谢。”月夕笑得很开心,摇了摇手腕,好几条手链发出脆响,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煞是好看。

“姑娘要买哪条?”老板和蔼地问道,正当月夕有些纠结之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都要了。”

紧接着一锭银子放到摊上,那人便拉着她的手就走。

“喂,你带我去哪呀。”秋月夕见他拐进一个偏僻的弯道,不明白他的意图。

街上热热闹闹的,都好玩,可他倒好,尽选人烟稀少的走。

“喂,凤初漠,你不说我就不走了。”

“解决麻烦。”他淡淡回了一句,直到确定四下无人,才停住步子将她搂进怀里。

脑袋里想到那种羞羞的可能,秋月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暗骂,“凤初漠,你这登徒子!”

“母后又在瞎想些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凤初漠挑眉道,脸色轻松无比,似乎他们面前的那些黑衣人,都是摆设。

秋月夕本想反驳,却隐隐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抬眸望去,才发觉他们竟被几十名黑衣人团团围住,从着装上看,这些人并不是凤初漠的暗卫,那么,就是来刺杀他们的?

想到这,秋月夕有些恼火,这男人心知这些人的存在,还故意引她到这里来,这下好了,初非不在,甚至他身边连个护卫都不在,谁赢谁输,答案很清晰嘛。

可是,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正想着,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从那些黑衣人后方走出一名女子,不巧,正是卓铃铛。

“有什么遗言尽管说,本姑娘会帮你们传达的。”卓铃铛挑眉道,缓缓走出,望向凤初漠之时,眼底尽是冷意。

这下,把人给得罪了,凤初漠,你害了我。

秋月夕只敢讲这话在心里默念,手心抓着凤初漠的衣袖,她忽然踮脚伏在他耳边,“凤初漠,不然你掩护我逃离,我去帮你搬救兵怎么样?”

本来是好心的建议,说完后,秋月夕却察觉这话貌似给自己挂上了潜逃的嫌疑,不禁有些囧。

“我掩护你?万一你有去无回怎么办?”凤初漠戏谑道,唇角的弧度扩散,即使面对这番剑拔弩张的形势,他也依旧是谈笑风生,气定神闲。

嘟着嘴,秋月夕不满了,“反正我们俩要是都留下来,也是一死,你何不赌一赌?”

“至少要死,有母后陪着儿臣,很值。”捏着她粉嫩的颊,凤初漠浅笑道,一副打算拿她垫背的样子,这让秋月夕多少有点不悦。

万一,他一展轻功,将她丢在这里了怎么办?

想到这个可能,某女紧紧拽着凤初漠的衣衫,就怕他给跑了。

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凤初漠眸底的笑意加深,在她耳边低语,“母后放心,儿臣绝不会丢下你的。”

秋月夕扬眉,心里有些放松,而他下句话,却瞬间将她打入十八层,“但是母后不厚道在先,儿臣偏偏又是个小气的人,你说怎么办?”

V016 有你在,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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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想丢下我。”

“那,晚上……”凤初漠俯身,低沉的嗓音透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话未完,却将意思表现得明显。

“只要能逃出去,什,什,什么都依你。”秋月夕低头,支支吾吾答道,惹得凤初漠一阵浅笑。

“母后真乖。”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仿佛对待心爱的宠物,也是这番宠溺让被彻底忽视的卓铃铛有些恼意,冷笑一声,她扬手,“看你们还能肉麻多久。”

得到主子的命令,几十名黑衣人一同发起攻击,秋月夕想着这下可死定了。

而凤初漠相对于来说要淡定得许多,足尖轻点,几枚银针滑过,脚踩上那即将倒下的黑衣人肩上,凤初漠的姿态从容,衣袂微扬,那月白将他衬得那般纤尘不染,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尊贵。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卓铃铛看着他灵活自如地空手敌对自己几十名精兵,直到现在依然是毫发无损,甚至,怀里还护了名女子。

有些来气,卓铃铛拍着手掌,霎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上十名弓箭手,蹲在两边,目标全数对准凤初漠和秋月夕。

这下,把人给惹毛了。

秋月夕抿唇,望向那人,只见他眉眼飞扬,浅浅地对她一笑,“怕么?”

那语气,比谈论天气还来得轻松,不过,这就是这个人的作风不是吗?

秋月夕弯唇一笑,眼里一种信任闪现,“有你在,我怕什么!”

“那,”凤初漠浅笑,看了看她的手,挑眉道,“母后为什么抓得这么紧?怕儿臣将你扔开么?”

“你不会。”秋月夕鼓起双颊,松开握着他衣衫的双手,唇角笑意扩散。

“母后可真自信。”凉凉一句,凤初漠唇角微扬,将她往旁边一扔。

秋月夕吓得一惊,想抓住他,却触碰不到那飞扬的衣袂,身体急速落下,她心里把这臭男人骂了个好几十遍。

一枚箭矢,飞速穿过方才他们站定的屋顶……

月夕拧眉,低头看向下面,几名黑衣人将剑伸向空中,存心要置她于死地,而抬眸之际,那人闲闲站在一边,欣赏着她的慌张。

有些动气,秋月夕也不提气,就这么落下。

顷刻间,几名蓝衣忽然出现,其中一名眼疾手快地揽下秋月夕,将她带到安全地带,才拉下蒙面轻纱,跪下,“奴婢来迟了,娘娘赎罪。”

“浅夏?”月夕有些疑惑,只因在那女子眼里看到了不同于浅夏的冷然。

“奴婢浅璃。”那女子低头答道,脸上依旧毫无波澜,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凤初漠那变态。

“那你是浅夏的……”

“浅夏是奴婢的亲姐姐。”

“哦~”秋月夕点头,有些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接话,而此时,那边刀光剑影,战斗不算激烈,因为一眨眼的功夫,蓝衣便拿下所有黑衣人,包括那个卓铃铛。

“全部处理。”凤初漠看也不看,便走向秋月夕,牵起她的手,往原来的路返回。

“凤初漠,什么叫全部处理,你要杀人灭口吗?”秋月夕握着他的手,不解道。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却让她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凤初漠,你不可以杀人。”

“那些人曾经想取你我的性命。”他抬眸,几丝不悦闪现。

“可是他们没有成功。”

“若是成功,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替他们求情吗?”他冷笑道,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和她的想法注定走不到一起。

只因,生长的环境不同。

“总之,不能这般对待他们,凤初漠,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应当珍惜自己,同样也不要剥夺其他人活着的权利。”秋月夕拉着他的衣袖,眸底尽是倔强。

她,有着她的一份执念,即使会被别人所杀,她也不愿做那个动手的人。

该说她傻吗?可能吧,但其实,杀人是件痛苦的事,更多的,她不愿意他的生命里再添一份罪孽。

“如果孤非要杀呢?”他沉下双眸,淡淡看着她,似乎彼此之间的裂痕又在再次扩散。

这一点,他不愿,而她更不愿。

抿紧唇,秋月夕低头思考了几秒,才抬眸,捧起他的脸庞,她踮起脚将粉嫩的唇覆上他的,蜻蜓点水般,然后退开几步。

“这样可以吗?”她意有所指,脸上一片潮红,旁边浅璃还在,可她竟然做出了这般荒唐的举动,垂下眸,秋月夕被一阵纠结的情绪折磨。

耳边,是他淡淡的嗓音,和方才一样,没有什么起伏,“不够。”

“啊?”月夕惊诧地回视,双眸有些不解。

“过来。”

“喔。”秋月夕红着脸再次走近,还没来得及问他要怎样才能放人,就察觉腰身被他揽住,头微抬,那炽热的薄唇再次压上她的……

不同于她的主动,他宛如一头狂狮,肆意侵占着自己的所有物,将她的唇**得异常红艳。

“唔……”秋月夕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呆愕地瞪大双眸。

旁边浅璃低头站着,桃花瓣飞过,落在月夕的眼眸上,乱花了眼,本该维持的理智缓缓殆尽,任由他支配着每根神经,搂着他的手却紧握成拳。

弯唇一笑,凤初漠心知她害羞,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才些微退开。

彼此的呼吸,一样凌乱。

双眼有些迷蒙,秋月夕双手搭在他肩上,浅浅喘息,脸红了一片又一片,干脆将头埋进他怀里,想刻意不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耳边,是他浅浅的笑意,随即,那道命令响起,“浅璃,去处理吧。”

“是。”浅璃面无表情地点头,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夕嘟着嘴,看他,“是放人吗?”

“母后都以身相许了,儿臣能拒绝吗?”凤初漠扬眉道,语气有些冷淡,又有些无奈。

V017 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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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弯唇一笑,立即搂着他,“谢谢你。”

“要是真心想感谢,那今晚母后就把自己给洗干净一点。”一语双关,月夕有些囧了,脸又想猴子屁股,红彤彤的。

这男人,一刻不说那种话,会憋疯是不是?

*……*

回去的路上,都没看到凤初非和墨哥哥他们,月夕不敢问,望着马车里成堆的糖炒板栗,眉角微微抽了抽。

“想带些什么回去?”那时,他问。

月夕也不跟他客气,指了指路边的板栗,“糖炒板栗,我要很多。”

事实证明,凤初漠真的满足了她,不知车轿里的这些,貌似那个炒栗子的大娘还被某人带走了,就在后面的车轿里。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他慵懒的嗓音,半倚在车榻上,他睨了她一眼,剥开几颗栗子就往她嘴里塞。

“我,唔……吃不下……了。”嘴里塞满了,秋月夕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只有那双清澈的眸子,狠狠瞪着他。

“母后先前倒是吃得挺开心的。”他一笑,单手支着下巴,懒懒地看着她,话中有话。

月夕鼓起双颊,忆起先前墨哥哥帮她买栗子的情形,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那时候因为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兴奋,所以得意忘形,导致忘记后面还有一个他看着。

这男人,气度真小。

以最快的速度吞下栗子,秋月夕才将栗子都塞给他,从怀里掏出个锦囊递给他,“没错,我以前是喜欢墨哥哥,后来我要进宫,就做了这么一对锦囊,还有一个在墨哥哥手里。”

她说着,然后见那人将锦囊拿过,拳一握,瞬间碎成一堆粉末。

“你!”她瞪大双眼,看看他,又看看锦囊,表情有些呆愕。

而他仅是挑眉,将那碎末随意倾倒在地上,“这样,你的墨哥哥就可以孤独终老了。”

那话,听得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若是以前,秋月夕一定狠狠骂他一顿,现在却只想笑。

“醋坛子。”她轻碎道,望向地上的残物,有些愧疚。

曾经的那份悸动,到底不算爱吗?不然为什么只是遇上这人,一切就都变了?哪怕伦理不允许,哪怕不会被世人接受,她依然想坚持下去,或许,因为是他,只是他。

*……*

回到寝殿那里的时候,凤巧音一干人早已先到了家,而墨靳一脸暗沉,在见到月夕安全达到时,才稍稍放心了些,从人群里悄然退去。

秋月夕望着那寂寥的背影,有些自责,眉峰紧了紧,就见一双手悄悄握住她的,“浅夏,送你家主子回去。”

“是。”浅夏点头,带着秋月夕往回走,一路上,月夕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

“娘娘?”

“啊?”秋月夕回神,已然到了寝殿,似乎浅夏一路上说着什么,她没注意听,“对不起,再重复一遍可以吗?”

“今晚会有酒宴,会宴请镇上的高官,听太子爷说,这次宴会比较重要,还请娘娘隆重出席。”浅夏耐心地解释道,命人拿起一件华丽的凤袍,暗黄面料,一只金色凤凰栩栩如生,金线穿梭在绸缎中,分外耀眼。

月夕皱眉,摇头,“还是别,既然是走访民间,还是朴素一些好,一来显示皇家人的简朴,二来,看着也比较有亲切感,换一件吧。”

浅夏点头,认为这话在理,便找了件鹅黄罗裙,发髻上也只是简单加了几样花式,此刻的她看起来宛如平凡的人妻,却依旧多了份轻尘脱俗。

因为打扮时间花得不多,秋月夕来得很早,甚至在路上碰到了许久都不曾说过话的人,凤顾城。

“母后,真是巧。”凤顾城扬唇,一丝玩味噙在嘴角,看向月夕之时,意有所指。

距离那次她答应他已经过了好些天,本以为他不说时间,她就可以这样拖着,看来,似乎想得太过美好。

“恐怕不是巧。”月夕浅浅回以一笑,并不打算逗留,旁边站着浅夏,她不能露出破绽。

而凤顾城也明白,静静看着她离开,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笑意加深。

宴会上的客人不多,秋月夕顶多只是笑笑,不说话,看在外人眼里,是一种尊贵。

不多久,人到齐之时,前方的舞台上一曲接着一曲,有些热闹,听说是初非特地请来的,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月夕看不懂那戏曲,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名紫衣女子翩然起舞,她也学过舞蹈,一眼便知,这女子技艺了得。

身形曼妙,姿态翩然,女子应着旁边的曲调,在简陋的舞台上,舞出一支传奇。

曲毕,掌声如雷鸣,足以证明这样的舞,博得头彩。

“这舞蹈,与皇后娘娘可相提并论呀。”不知是哪个嫔妃这么说了一句,月夕埋着头,笑了笑,而皇帝很是高兴,便提议,“月夕,不如你也露一手给大臣们看看,皇后的舞蹈,绝对会让他们拍手称赞。”

月夕抬眸,有些愕然,倒是那些臣子笑着附和,“久闻皇后娘娘舞艺不凡,倒不如让臣等开开眼界。”

这话一出,不跳也不行了。

秋月夕抿唇,下意识看了一眼凤初漠的方向,霎时,心有些凉意。

只因他的眼眸一直注视着那位舞娘,似乎,连魂都被勾走了。就连巧音和初非也笑着说些什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波动。

“儿臣见过母后的舞蹈,绝对比那舞娘厉害。”凤顾城好死不死地掺了一脚,还不忘拖下某个人,“若是能再见到母后和三哥合奏,那就是大饱眼福了。”

不远处,凤初漠才将注意力移过来,望了她一眼,眉峰微蹙。

秋月夕愈发不解了,又不是她故意要跳的,他做什么一副她闯了祸的样子?

再说了,他肩上有伤,她也不可能让他奏乐。

V018 令他慌乱的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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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想了想,秋月夕面向皇帝,行了礼,“皇上,月夕的舞蹈您自是见过,而今天大家都在,不如让月夕为您弹奏一曲吧?方才那名舞娘跳的已经很完美了,月夕不敢比。”

这番话,说得很谦虚。

皇帝笑了笑,拍手,“好,就按月夕说的,朕也喜欢听曲子。”

既然皇帝发了话,人群里自是一番附和。

秋月夕点头,轻移莲步,行到舞台前拨弄了几下琴弦,熟练地调了音,才对大家颔首。

指尖流转,一支曼妙的曲子滑出,高山流水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这还不够,秋月夕弹完前奏,粉唇轻启,甜美的嗓音合着旋律,合奏成一曲异常好听的歌。

曲调婉转,如泣如诉,秋月夕凝着眉,有些投入,据说悲情容易让人产生共鸣,她才选下的这首离殇之曲。

曲毕,场下一片寂静,秋月夕拧着衣衫,心想着,这次是演砸了吗?

不安在眸底扩散,秋月夕有些懊恼之色,正想着如何退场,人群不知是谁鼓掌附和,然后一触而发,齐刷刷的掌声异常响亮,蔓延每个角落。

舒了一口气,秋月夕才笑着谢幕,走至皇帝面前时,见皇帝似乎很喜欢,握着她的手,“朕的月夕果然是块宝。”

月夕一笑,脸有些红,“皇上喜欢就好。”

再抬头,寻觅那人的方向,却见初非和巧音依然在,可那人却不见了。

是不喜欢吗?还是有更重要的事?

思绪有些乱,秋月夕想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可就是停不下来,直到宴会结束的时候,浅夏带她回房,她却提出去外面看看,让浅夏陪着,应该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事。

月色有些明亮,秋月夕故意避开热闹,往树林走去,走着走着,似乎有些熟悉。

昨日,凤初漠便是带她到这里的吧?星空中,繁星依然如同昨日美丽,此刻欣赏的人,却没了心情。

“娘娘,这夜景真好看。”浅夏有些喜欢,情不自禁道,却见月夕面露愁色。

“嗯,不过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秋月夕淡声道,行了几步,有些迟疑。

而此时,不远处一道浅浅的呢喃声打破沉寂,传入她耳里,异常清晰,只为那个称呼。

“初漠哥哥……”

是一道女子的娇吟声,而对象,唤的是他么?

浅夏皱眉,想拦住月夕,而月夕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抿唇,往那里走了过去。

月色下,一名白衣男子用着那名紫衣女子,手温柔地捧着她的颊,“羽儿,怎么又不听话了?”

“我想初漠哥哥,不能来么?”女子抬眸,眼中闪烁着银光,模样楚楚可怜。

这女子,正是先前那名美丽的舞娘,难怪他看痴了,是因为是熟人吗?

难道,这就是几次令他慌乱的娇人?

秋月夕只是这样静静看着,看着他紧紧拥着她,看着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听说,拥有薄唇的男人,都很痴情,却原来发现,那样的痴,并不是为她。

弯唇笑了笑,秋月夕垂眸,却发现一颗泪珠滑下,滴入地面,然后一颗接一颗,越流越凶,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秋月夕,明知你和他不可能的,倒不如让他幸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哭?

浅夏在一旁看着,同样神情难受,只因为心疼这娘娘,那位羽姑娘她是听说过的,似乎那是太子爷特别宠爱的女子,因为担心她无法在宫中生存,甚至将人养在宫外,每隔几天,总是会出去一趟,足以证明那女子的地位。

而如今,娘娘是动了心么?也难怪了,太子爷对她这般在意,又这么优秀,要爱上那人,不难。

“娘娘……”浅夏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唤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秋月夕努力擦了擦眼泪,直到眼睛被揉红,才扯出一丝笑意,想转头,脚却移动不了。前方,依稀可见,那人低头轻轻吻去女子脸上的泪珠,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原来,那般冰冷不是因为没有感情,只是,没遇上对的人。

而她,注定不是。

手握了又松,秋月夕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回去吧。”

可还未动脚,一道人影闪过,紧接着一柄冷剑只抵上月夕的脖子,看清后又是微微一愣。

来人,是清影,那个跟在凤初漠身边的男子。

月夕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可方才的那些声响,早就惊动了那边相拥的人,凤眸微眯,他淡漠地似乎不认识她。

心,似乎有什么碎裂。

秋月夕又感觉眼睛涩得发疼,下唇紧咬,好久,才说了一句,“很巧。”

这话一出,秋月夕又觉得很傻,巧吗?不巧,这地方是他带她来的,而她来不正说明她在乎吗?

可现在他却拥着另一名女子,将那日对她做过的事,用在了另一个女子身上,甚至更懂得怜惜。

很讽刺,不是吗?

凤初漠,即使你有喜欢的人,但是你为何不换个地方,就当这里是给我的唯一不行吗?

偏偏,你残忍如此。

秋月夕面色依旧维持着笑意,眼眸扫过清影微蹙的眉,以及凤初漠淡淡的视线,苦笑了一下,现在的自己,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本宫只是到处走走,迷了路,若是打扰两位,本宫在这里说声抱歉了。”秋月夕恢复了和他一样的淡漠,浅声说道,然后有些逃避一般,拉着浅夏就走。

安静的树林,听到有什么委地的声音,清影走过去,拾了起来,是一条手链,似乎是从那娘娘手里滑落的。

“爷,这……”清影呐呐说了一句,而凤初漠没说话,而上官羽感受到腰间那双手,拥得很紧。

“初漠哥哥,好疼……”

V019 爱她,就不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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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凤初漠回了神,立即松开对她的束缚,他淡淡回了一句,“让清影送你回去吧,这地方,不是适合你。”

“不,我要陪着初漠哥哥。”上官羽不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听话!”一丝不耐闪现,凤初漠移开眸,心里一阵烦躁盘踞。

泪雨连连,上官羽有些受伤,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衫,“初漠哥哥,你别生羽儿的气,羽儿听话就是了。”

“乖,等孤回宫,就会向父皇请旨,带你进宫,在此之前,乖乖听话知道吗?”凤初漠浅声说道,抚了抚她的发丝,却因为触感不一样,而收回了手。

上官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听到那句承诺,很开心地点头,“嗯,我会乖乖等初漠哥哥来接我的。”

“乖。”凤初漠笑了笑,只是再瞥向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时,眸色暗了几分。

*……*

回到寝殿,秋月夕便蹬了鞋子,倒在床上睡觉。

只是一闭眼,眼里尽是那暧昧的一幕。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原来在另一名女子面前,也可以那般自然,果真,小看了他的多情吗?

越想越气,秋月夕干脆坐起身,拿起一本书,逼着自己静下心研读,可过了好久,那页面一直停在那里,思绪却越飘越远。

窗外一阵风划过,烛火摇曳,秋月夕起身,关了窗子,一转身,就见那人站在桌前。

“你来做什么?”秋月夕淡声道,移开眼,气氛有些尴尬。

那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漠然而生气,反而走过来,握起她的左手,一道冰凉的触感让月夕拧眉,是那条蓝色手链,她记得自己把它扔在了那里,为什么他还要捡回来?

清冷的眸对上他的,秋月夕倏尔勾唇,扬起自己的左手,“太子是何意思?”

“这东西是儿臣送给母后的,不许你拿下。”他淡声说道,不似那时候的温柔,他的表情都一如既往地冷漠,即使吻她也是这般,可明明对待那名女子,他是那般温柔……

终是,不能比吧?

落寞地笑了笑,秋月夕垂眸,右手覆上左手腕,好久,才轻声道,“即是送给本宫的,那么怎么处置,都是本宫的事不是吗?”

话一出,凤初漠微微拧眉,就见她扬手一扯,那手链瞬间断裂,珠子散了一地,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散乱的响声,一下一下。

“现在,太子可以离开了吧?”抬眸一笑,秋月夕刻意伪装得不在乎,如同他一样,藏住所有的情绪。

以为这样,就可以假装不在乎了……

“你非得这么倔强么?”声音极低,像是要透露他的怒意,在暗夜里,异常清晰。

秋月夕也不恼,转身背对着他,开了窗,“太子还是离开吧,不然那位姑娘可不好想。”

如果喜欢那名女子,就不该再来招惹我,凤初漠,女人不比男人,承受力没那么大。

“她不一样,秋月夕,你的气度当真就这么小?孤会娶她,同样,也要你。”他的话有些负气,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腰间也被他搂得很紧。

是不是,还是有些在乎的?

秋月夕没说话,转了身,捧住他的脸,踮脚吻了上去,而他显然有些呆愕,而她闭着眼,双手握紧他的衣襟,用心地吻着,舌尖触过那冰凉的气息,尽管有些瑟缩,却依旧未曾离开。

凤初漠拧眉,被她突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间有些暖暖的,扣住她的后脑勺,他终于夺取主动权,狠狠吸吮着她的美好,彼此的情潮暧昧蔓延。

秋月夕默默承受着,直到呼吸殆尽,他才放开她,浅浅的呼吸着,秋月夕抬眸看他。

“太子要我,是要我的人么?”她说道,拉开了身上的衣带,将他温热的掌心放在xiōng前,“那不如都给你吧,这样,就不用纠缠了不是吗?”

“你!”凤初漠拧眉,钳住她的下颚,恨不得将那双风轻云淡的眸子,一一剜去。

只是这样被她看着,心就有些疼楚,甚至无法呼吸。

“太子是怕皇上知道么?放心吧,若是被知道了,本宫也不会供出你,毕竟是本宫心甘情愿的,与太子无关。”她依旧笑着,表现得无所谓。

窗外,风漏了几丝进来,让她有些凉意。

凤初漠眯紧眸,将她搂进怀里,狠狠搂着,语气低沉又有些急促,“母后以为这样做,儿臣就会放过你吗?这辈子,都别妄想。”

“为什么?”分不清心里是喜是忧,秋月夕抬眸,眼中闪着泪花,心有些疼。

“因为儿臣要母后,不仅是身子,连心也要。”他低声说着,将她抱到床榻上,拉过被褥盖上。

动作很细心,她却感觉不到幸福。

“凤初漠,知道吗?”秋月夕抬头望着上方,双眼有些茫然,耳边他没说话,只是溢出一丝叹息,她笑了笑,才开口,“两个人才叫相爱,三个人的爱情过于拥挤,不会幸福。”

“所以,如果你爱的是她,就不该再招惹我,我很自私,如果得不到,还不如毁掉。”秋月夕说着,闭了眼,不知为何躺在他怀里,竟然有了睡意,迷迷蒙蒙之间,空气里似乎有声音传来,浅浅的,带着无奈。

“月夕,不管如何,我都不想放开你,哪怕你恨我。”

*……*

当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秋月夕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她没有让任何人服侍,呆呆坐在床榻上,窗外阳光正好,而她却感受不到那股暖意。

明明,早在一进宫就知道,不该和他有纠缠的,彼此的身份不允许,彼此的立场也不允许。

可为什么,还是喜欢上了?

垂下眸,秋月夕摸索着衣袖口,拿出一枚玉牌,听说这东西可以命令三军,只要到手,足以毁掉凤初漠的一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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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好好虐上一番,唉,破功了昂~~~果然,虐不适合我,光是写上一章,我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V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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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顾城还告诉她,这东西凤初漠一直都是贴身放着的,而能靠近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她却轻易拿到了……

那一下,她主动吻他,不过是想偷偷找寻这玉牌,倒不想真的找到了,可是,心却有一刻的彷徨,这东西,不能落在凤顾城手里,至少她不想给。

手指紧紧握了握,秋月夕垂下头,指腹仔仔细细描绘着那玉牌的形状,一时拿不定主意。

此时,门外一阵敲门声,是浅夏过来了。

慌乱地将玉牌藏在袖口里,秋月夕才拉过被褥假寐。

“娘娘,已是午后了,您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浅夏的声音很柔和,似乎带了些怜惜。

昨日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吧?

秋月夕睁开眼,木讷地点了点头,连洗漱都省了,就坐在桌前吃饭,没有半丝形象,似乎在化悲愤为食欲。

“娘娘,您别噎着了。”浅夏担忧地说道,立即端了水,放在秋月夕手边。

“谢谢。”秋月夕道谢,其实真的是饿了,而且周围也没有外人,她不想再装下去。

“这,是母后?”门边,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秋月夕反射性地抬眸,就见凤初非和凤巧音很是吃惊的眼神,比看到鬼还可怕。

秋月夕塞了一满嘴的食物,衣衫极其不整,甚至连头发都是随意披散在肩上,这模样,不仅仅是狼狈。

“咳咳……”秋月夕也被他们突然出现吓到了,猛地一阵咳嗽,满口的食物不知是吞还是吐,卡在喉咙间,就连呼吸都没办法。

凤初非立即走上前,拿过一个餐盘,逼着她吐出口中的食物,呼吸才一点点回笼。

喝了几口水,秋月夕的脸红得异常,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现在,这两人是故意恰好时间的么?

浅夏维护自己主子,立即拿起手绢递过去,还不住地对初非和巧音道歉,“两位主子还是先在外面等等吧,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打扮。”

不然,这不好的形象要是传出去,得多损娘娘的声誉。

初非挑眉,巧音嬉笑,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倒是秋月夕很大气地摆手,“浅夏,不用了,反正看都看到了,不在乎多几眼。”

单手撑着下巴,凤初非弯唇,语带揶揄,“若是三哥看到这番景象,又不知会是怎样一种表情了。”

“还能什么,估计会将母后拖进去,教育一番。”凤巧音捂唇笑着,附和着凤初非,一搭一唱,本也无可厚非,可偏偏今天秋月夕心情不佳。

啪!

筷子就这么拍在了桌上,秋月夕倏然勾起一丝冷笑,脸色极度之差,“太子爷要怎样都与本宫无关。”

她不是受气包,犯不着每次都承受那人的怒火。

被月夕的举动惊到,巧音立即上前打圆场,“母后,您别气呀,儿臣只是开开玩笑,三哥在乎您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惩罚?”

“你们对与太子接触过的每位姑娘都会这么说么?比如说,羽姑娘?”秋月夕淡声说了一句,就见两人脸色微变。

果真,被她说中了么?他们既然都知道那个羽姑娘的特殊存在,为什么还要一再戏弄她?

当真,拿她当猴耍吗?

抱歉,她秋月夕没什么心情继续!

扬起手,秋月夕往寝殿里走,声音依旧淡然如初,“抱歉,本宫乏了,二位要走要留,自便。”

这逐客令一下,要留也没办法了,凤巧音皱眉,她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事,今早三哥只说让她过来陪母后说说话,所以她便拉着六哥过来了,倒不想母后连那事都知道了,这下,想帮忙都没办法了。

谁让那上官羽是三哥的心头肉呢?母后,终究是比不上吧?

*……*

任性地赶走初非和巧音后,秋月夕就一直呈挺尸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直挨到晚上。

浅夏看了正担心,就见那娘娘起了身,说是饿了,要用晚膳。

浅夏面露欣喜,连忙让人准备,不一会儿,月夕喜欢的菜色都被端了上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化悲愤为食欲,浅夏有些囧了。

秋月夕却无心顾及其她人的眼光,狼吞虎咽了一阵,把自己撑得饱饱的。

吃饱了,才能干正事。

撤了膳,又让浅夏伺候着沐浴,秋月夕便将人都屏退,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慢慢明亮,才悄然起身,想着凤初漠今晚应该不会过来,关好门窗后,从床底拿出一件黑色蒙面衣。

这东西,是她一直贴身带着的,以备不时之需。

床榻上,一张小纸条随意放着,秋月夕又展开看了一遍,默念着上面的地点,才揣到袖口里。

正门她是不敢走的,推开窗,外面月色微凉,零星可以看见几名护卫巡逻而过。

蹲下身,秋月夕灵敏地越过窗,然后小心翼翼关上,没有走屋顶,月夕是猫着腰,从草垛里一路穿梭的。

太高,反而容易被发现。

因为是在外面,防护措施也没有宫内好,秋月夕屏息,很灵巧地躲过了那些人的主意,一路赶到离寝殿有些远的落霞湖边,左右看了看,应该没错。

可那人怎么没到?

正想着,一双轻佻的手爬上腰际,秋月夕一个激灵,抽出腰间的匕首,只抵上凤顾城的脖颈,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六皇子应该学着尊重本宫,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闹!”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秋月夕皱眉,还未转头,就被那人拍掉了匕首。

来人,竟是秋相。

虽然知道这两人一直联手,但在这里一同出现未免有些冒险。

垂下眸,秋月夕只得恭敬唤了一声,“爹。”

“还知道我是你爹?我还以为你的魂早就被太子勾走了呢。”秋相毫不客气地数落道,声音有些大,看来,四周都布满了他们的人,犯不着顾忌什么。

V021 孤偏要做这特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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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不懂爹的意思。”秋月夕继续装无知,低着头,态度诚恳。

“不懂?三番五次夜宿太子殿,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秋相气急,若不是这女儿还有利用的价值,他真的会大打出手,省得天天担心她背叛而费心。

“爹将女儿送进宫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迷惑皇帝,勾引太子,这才能成为你们有用的棋子不是吗?”秋月夕拧眉,声音也大了些,那双眸里,仅是愤怒。

一旁,凤顾城看见,笑了笑,“母后不用这般动气,你做的很好,但是好得让人有些担心了。”

秋月夕眼眸一扫,冷笑,“需要担心吗?娘还在你们手上,我就不会背叛。”

“这样,自是最好了,那,玉佩呢?”凤顾城挑眉,眼眸里毫无波澜。

“你们要玉佩做什么?”

“这与你无关,只要将玉佩拿出来就好。”凤顾城依旧轻描淡写道,眸色却是微微一沉,几丝不耐闪现。

“告诉我目的。”秋月夕也有些执着,十指紧紧握在一起,青筋暴起。

“你不需要知道,秋月夕,我说,把东西拿出来。”凤顾城的耐心似乎是用光了,大掌毫不客气地扼住秋月夕的脖子,另一双手早就在她身上摸索,却始终没有感受到那本该存在的东西。

“东西呢?”

秋月夕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你们似乎太过于看得起我了,凤初漠是什么人,岂是我接近的了的?”

“你!”凤顾城有些恼羞成怒,食指指着她,眸中仅是厉色。

“我可没保证就一定偷得到。”秋月夕勾唇,迎接她的却是响亮的一巴掌,出手的人,正是秋相。

“混账,养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冒了多大的险,才能安排见面?你这丫头,是不是非得看到你娘死,你才肯屈服,啊?”秋相似乎真的被她气到,抓起倒在地上的秋月夕,扬手又是一巴掌,力度很大,打得秋月夕昏昏沉沉的。

“你这没用的东西!”一连好几巴掌,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秋相有些疯了,恨不得将月夕置于死地。

凤顾城皱眉,眼眸触及某个地方,倏尔勾起一抹笑意,扬手制止住秋相的举动。

蹲下身,他淡淡看着有气无力的秋月夕,微微一哂,“母后,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你真的连命都不想要了?”

秋月夕瞪着他,扬手擦了嘴角的血迹,踉跄着站起身。

“需要我帮你证明太子的爱吗?”凤顾城不怒反笑,未等秋月夕回神,衣裳突然嘶的一声,被他扯落,全身只剩单薄的**蔽体,屈辱的感觉霎时蔓延,让秋月夕怒得发抖。

摸索着那枚匕首,秋月夕想也没多想,对着凤顾城插去,这下凤顾城早有防备,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将她摔在地上,匕首滚到脚步,凤顾城微微一笑,拿着匕首走上前,“母后,你说,要是割花了你这张脸,凤初漠还会要你么?”

反正是没用的棋子,不如毁了。

凤顾城浅浅一笑,匕首往下落,却在刺上秋月夕的前一刻,被打落,数十枚银针刺进凤顾城手里,就连那枚匕首的刀锋都被刺穿,可见那出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终于是肯出来了?”凤顾城不以为意地拔掉手里的银针,对着来人一笑。

月色锦袍,凤眸妖娆,不是凤初漠又能是谁?

“凤……”秋月夕看着那个身影,有些委屈。

凤初漠仅是拧眉,走近,将她护在怀里,外衫裹住她羸弱的身子,他拥得很紧,很紧。

而她眼泪流得更凶,他来,她固然高兴,可偏偏不是时候,现在四周都是秋相和凤顾城的人,凭他一人,要逃都是难事,更何况还要带着她?

“三哥,你果真还是放不下她,臣弟早就跟你说过,这儿女情长,却不适合帝王家。”凤顾城淡笑道,拍拍手,四周上百名黑衣人出现,将中心处的两人围得水泄不通,即使是插翅也难飞。

一丝冷笑噙在嘴角,凤初漠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孤偏偏就想做这个特殊的王,六弟,你说,这可怎好?”

“那也得看看三哥的本事,若是你能成功逃出去,兴许还有机会,只是……”凤顾城笑了笑,扬起手,数百名精兵等待指示,“臣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响指一打,百名黑衣人立即冲了上来,霎时刀光剑影。

秋月夕刚想推开他,至少他一个还有活命的机会,可腰身被搂得更紧,他抱着她,离开地面,旋身,数百枚银针飞出,有人倒地,而他正好趁着这个空隙,逃出包围的中心处,往前方的树林里去。

凤顾城一笑,也不怒,命人紧跟上,若是他猜的不错,树林的尽头,便是一处悬崖,若是能够让凤初漠主动跳下去,也算是个意外,岂不更好?

“凤初漠,你别管我。”秋月夕挣扎着,望着后面黑压压的一堆人,有些害怕,“那些人都是我爹手下的,不会伤害我的,凤初漠,你放我下来,不然你会被他们……”

“闭嘴!”凤初漠拧眉,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朝天上抛去,然后紧抱着秋月夕灵巧地躲过那些人的追踪。

秋月夕抿唇,低眸不说话,却感受到那个人的呼吸越来越重,有些疑惑地看他,余光却瞥见他肩上暗红的血迹,惊得瞪大眼睛,“初漠,你的伤口裂开了。”

“没事。”他低声说道,脸上却是一阵苍白,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心里霎时有些慌乱。

“初漠,你停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秋月夕小声说道,眼泪都快出来了。

叹了一口气,凤初漠心知自己的极限,放下她,右手紧紧牵着她的,“握住我的手,别走丢了知道吗,母后?”

V022 太子出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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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秋月夕立即点头,一边躲避那些人的追踪,一边担忧他的伤。

再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秋月夕抿唇想着,就见凤初漠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已是一处峭壁。

他们,走投无路了。

眸色未敛,凤初漠眯着眸扫过四周,就在听见后面的动静时,抱着秋月夕飞身闪了过去。

“人呢?”凤顾城赶到之时,四周已是一片安静,本该出现在悬崖上的那对人,却没了踪影。

“一群饭桶!”秋相也跟来,对着最近的一名黑衣人,就是一脚,“都给我找!那两人跑不远的。”

凤顾城倒是没说话,暗沉的眸色扫了一眼悬崖边,没有脚印,而且他们在后面跟的这么紧,照理说,人应该会在附近。

那,既然不在地上,就是……

想着,凤顾城了然一笑,抬眸望向上方,“三哥是要等臣弟亲自上去,请你们下来么?”

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凤顾城拧眉,不觉得自己的推理会错,可偏偏上方没有一丝动静,正纳闷之时,人群里出现一名男子,白色衣角翻飞,凤眸妖娆。

“六弟还是同以前一样,太过于自信。”凤初漠浅笑道,如墨的眸子在月色下,波光微动。

“太子是想舍身取义,自己出现,就让母后得以逃脱么?”

“如果孤说是呢?”凤初漠一点都没有被说中的慌乱,依旧眼眸带笑,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轻声一哂,凤顾城用力拍手,“好一个煽情感人的爱情故事,不过可惜了,今天三哥就要从这世上消失,而你最爱的母后,也终究会成为我凤顾城**的玩物,三哥,你输得真是彻底。”

“输定了吗?”凤初漠淡笑,抬眸望向外面的天色,唇角微勾,“孤倒觉得这次会赢,六弟,还是多留一手准备比较好。”

“哼,三哥,看你还能嘴硬多久!”凤顾城冷笑,退身一步,一扬手,霎时所有黑衣人欺身而上,将那人逼到悬崖边,不多久,一阵剧烈的响动以后,四周再次归为安静。

入口处的躁动,听着意外清晰,凤顾城弯唇,知道是凤初漠的救兵来了,可一切早已结束,带兵立即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原本拥挤的悬崖,不再有人。

秋月夕静静蜷在树上,耳边本是听到那刀剑的声音,当一切归为宁静时,心里的不安顷刻间扩散。

“母后?”下面,传来凤初非的声音,紧接着浅璃上来,将隐隐发颤的秋月夕抱了下去。

脚尖着地,秋月夕立即推开浅璃,朝着悬崖边跑去,“凤初漠,凤初漠……”

再去那里之时,脚印凌乱,却没有半个人影。

“凤初漠,你在哪里?出来,不要吓我了好不好?”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凄凉,秋月夕眼眸肆意在四周搜索,却在见到悬崖边枝头上的那片碎裂的月白衣角时,神情一阵呆滞。

凤初非上前,似乎也猜出了个大概,立即带领人往悬崖下去,巧音和浅璃陪在月夕身边。

越哭越凶,秋月夕最终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得倒在巧音怀里,昏迷了过去。

*……*

第二日,再醒来之时,秋月夕看清房内的摆设,立即跌下了床。

浅夏闻言,跑了进来,就见月夕摔在床沿,赶紧去扶。

秋月夕抬眸,见是浅夏,紧紧抓着她的衣袖,“浅夏,他呢?他怎么样了?”

“娘娘别急,太子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在寝殿里,有五王爷诊治,不会有事的。”

“那,带我过去。”秋月夕起身,要往外冲,幸好浅夏及时,拦住了她。

“娘娘,万万不可,您若是这样去了,岂不是让人起了疑心?先前皇上问起过,五皇子用醉酒挡了过去,若是昨晚的事被发现了,那就不好了。娘娘,您三思,奴婢知道您担心太子爷,咱晚上再去,可以吗?”浅夏一番话,于情于理,秋月夕犹豫了片刻,才点头,重新回到床前坐下。

期间,浅夏命那边的人传了几次消息过来,说是太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虽然浅夏没怎么说,秋月夕却明白,肯定不像她说得这么简单。

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前,秋月夕静静看着外面日阳高照,然后一点点落下,直到夜幕降临,她便立即拉着浅夏,说要过去。浅夏拗不过她,只能提前命浅璃带她去。

他的寝殿里,挤满了人,全是那个人的心腹。

清舞,清影,徐恒远都站在一旁,而床边凤初非为他施了几针,过了一会儿,又抽离,才起身。

“爷的情况如何?”徐恒远立即上前追问,眸底尽是担忧。

“若是能早点醒来,才是真的脱离危险。”凤初非严肃道,余光瞥见门边站着的人,不由一愣。

“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是徐恒远,对于这次太子的事,主要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敢说罢了。

现在,太子昏迷,生死未卜,众人不禁都对这娘娘有些怒意。

若不是她,太子爷也不会走这么危险的一招,听说太子跳下去之前,就在那棵树的地下留下了记号,是以,凤初非一干人赶到之时,最先就发现了秋月夕。

也发现,似乎是为了护她周全,凤初漠选择跳崖,对于那个冷静自若的男人来说,这一步是险招,若是以前的他,指定不会用。

现下,却有了特例,这对于那个一心夺位的爷,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我们先离开吧,母后,三哥交给你了,他一定也很希望一醒来就看见你。”凤初非柔声说道,带着恒远等人出去商量接下来的事,若是凤初漠不能尽快醒来,必须还得找些法子应付皇帝那边,还有凤顾城,也是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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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都为题目想破脑袋,宝贝们,下次咱能不要题目了么?呜呜~~~

V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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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低头道谢,秋月夕提起步子往那里面走,脚下,仿佛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是痛。

明明,前一刻,他还信誓旦旦对她保证道,不会有事的。

他说,他只是出去一会儿,等引走那些人,他就会回来找她。

那凤初漠,为什么我等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出现?

唯一所见到的,便是悬崖边他的衣角,那一刻,心仿佛被狠狠碾过,是难以呼吸的痛。

床榻上,他安安静静睡着,似乎自从认识他,她从未见他这般安静。

那个人,一直以逗她为乐,每次都将她从长秋宫里偷过来,然后说些取笑她的话,其实,所做的每个动作都是那般体贴。

为她布菜,为她脱鞋,在寒冷的夜晚里,紧紧抱着她,却忍着什么都不做……

凤初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明明,你那么可恶,为什么一闭上眼,全是你的好?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秋月夕缓缓走近他,那露在外面的大掌,本该是温热的,此刻握起来,却是那般冰冷。

凤初漠,我的身子畏寒,你要是也这般,以后谁来给我取暖?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手心,秋月夕紧紧握住,揣在怀里,想温暖他。

以前都是你在帮我,这一次,换我,给你温暖好不好?

只求你,快点醒来。

手拂过他的脸,秋月夕只想好好感受他,想起昨晚,他还说过,不会放过她。

那凤初漠,你不醒来,怎么和我继续纠缠?

你我都明白,这是一场不被允许的感情,却依旧义无反顾,你就不怕么?万一关系暴露,不止我,连你最在乎的江山也会在顷刻间易手,既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明明,你已经有了在乎的人……

想到在那个山坡里,他和那名羽姑娘缠绵拥吻,秋月夕只觉得心口很堵,他说他会娶那名女子,却同样也要她,到底,他在意的是……

*……*

次日,当凤初非忙了一夜,再过来查看三哥的病情时,却见晨曦洒下一片,照在床上的一双人身上,男子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女子,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颊,那眼神,是凤初非从未见过的温柔。

“三……”凤初非见到三哥醒了,有些喜悦,话未开始,就见凤初漠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

凤初非笑了笑,走近,才尽量压低声音,“感觉如何?你左腿上的骨头断了一根,虽然接起来了,但最近注意一些。”

凤初漠懒洋洋的眸移开秋月夕,对着凤初非点了点头,“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凤初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秋月夕,知趣地找借口离开,“母后昨晚被你吓死了,你好好陪着她,我先出去帮你应付外面那点事。”

凤初非走到门边,身后,凤初漠叫住了他,“初非,顾城的事孤会处理,切莫过于心急。”

“嗯。”

凤初非走后,房间里,再起归为安静,凤初漠低头,指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眼,眉,再往下,他想了想,眸色暗沉,俯身,便衔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很轻……

怀里的人,似乎感受到他的挑逗,手缓缓搂住他的脖子,秋月夕渐渐回应,时不时,嘴里溢出一丝嘤咛,还有那令人心漾的呢喃,“初漠……”

“乖母后。”凤初漠笑了笑,手指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游移,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

那双薄如蝉翼的睫,缓缓扇动了两下,打开,是她迷蒙的眼,望着他,如痴如醉。

“初漠……”她下意识呢喃,眸子有些难以置信,在寂静的时刻里,呆愣了好一会儿。

“是我。”弯唇一笑,凤初漠俯身,咬了咬她的唇瓣,才退开,妖娆的凤眸,在晨曦下,显得格外耀眼。

秋月夕痴痴地盯着他,因那句话回神,动作依旧有些迟钝。

手缓缓爬上他的俊颜,她又受惊一般移开手,凤初漠浅笑,握住她的,眉峰微挑,“看来,儿臣得找个方法,将母后的思绪拉回来才行。”

说着,挑起她的下巴,薄唇覆上,精准无比地含住她的唇,吻得专心。

手指紧紧抓着床单,秋月夕瞪大双眸,终于在他一番证明里,明白他醒了,他醒了。

这个好消息霎时在脑袋里炸开,秋月夕傻傻地笑了两下,随即热情地吻上他,从未有过的主动。

凤初漠一笑,干脆任由她吻着,那丁香小舌怯怯地探入他嘴里,学着他以前吻她的模样,一遍一遍刷过他的上颚,然后与舌尖纠缠,直到,呼吸凌乱……

趴在凤初漠身上,秋月夕大口喘息,脸颊红了一片,反观他,气定神闲,那双含笑的凤眸静静凝着她,比什么都宝贝。

尴尬地收回视线,秋月夕捂住自己羞红的颊,立即下了床,“我,我命人送些早饭过来……”

说着,往外冲,凤初漠挑眉,靠在床榻上,看着那抹身影离开,不多久,又折回来,手里,多了个餐盘。

身后,好几名婢女跟着,各式各样的,她似乎恨不得将整个厨房都搬过来。

“想吃什么?”秋月夕嘟着嘴问他,脸颊一抹红,笑得灿烂。

“母后决定就好。”凤初漠淡淡应了一句,就见秋月夕端了几样过来,**蛋羹,排骨汤,都是巨补型的营养品,看得凤初漠摇头失笑。

“来,张嘴,我喂你。”屏退婢女后,秋月夕便也不顾及什么,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嘴边吹了几下,递到他唇边,动作很细心。

凤初漠很听话,将她拿的几样全喝光了,正等秋月夕有些高兴的时候,却见他坐起了身。

“怎么了?”秋月夕不明所以,跑到他身前,希望他多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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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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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还有点事处理,我让浅璃先送你回去,呆久了不好。”凤初漠笑道,对着门边唤了一声,“清影,去请五弟过来一趟。”

秋月夕皱眉,有些不同意,“你刚刚才醒,外面的事交给初非就好。”

“傻瓜,别担心,我会注意分寸的。晚上,再让浅璃去接你,不抱母后,儿臣似乎是睡不着了。”凤初漠浅笑道,一声戏谑足以让秋月夕红了脸。

等她走后,凤初漠的神色才转而严肃,看来,有些事得提前解决了。

*……*

当秋月夕回到自己的寝殿时,浅夏顿时像见了救星,拉着月夕就往屋子走。

“怎么了?”月夕有些迷糊,见浅夏替她又是盘发,又是换衣,动作很急。

“娘娘,刚刚皇上请人过来了,说是有事和您商量,让您过去呢。”浅夏一边说,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停歇。

秋月夕顿时有种不安的预感,忙问,“有说什么吗?”

“听说是太子爷的事,具体奴婢也不知。”

凤初漠?

难道说,昨晚的事被皇上发现了?秋月夕有些忧心忡忡,沉着一张脸过去,浅夏见了,不止一次地提醒,“娘娘,要笑,多笑一笑。”

“喔。”木讷地点头,秋月夕敛了忧虑,勾出一抹弧度,不深却煞是迷人。

皇帝本是坐在厅里的上位,旁边几个嫔妃服侍着,而大厅中心,十几名妙龄少女依次列开,各个巧笑嫣嫣,不得不说都是美女。

“皇上吉祥。”秋月夕行了礼,走到皇帝身边,疑惑的眼眸扫过这番景象,星眸微抬,“皇上,这是……?”

皇帝和蔼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月夕来得正好,朕刚刚还在为这事烦闷着。你和太子玩得好,你帮朕看看,这些秀女中,有没有适合太子的。”

月夕一惊,看向皇帝,“这,是要帮太子选妃么?”

“朕正有此意,太子也不小了,正妃不急,但总得先有几个侧妃,不然外人可要说闲话了。”皇帝淡笑道,拿过一份疑似族谱的文案递给她。

秋月夕看了看,多问了一句,“若是给太子选妃,让他亲自,不是更好?”

说完,月夕就后悔了,凤初漠现在有伤在身,哪能这般折腾?

好在皇帝似乎早知她会这么说,眸色里尽是笑意,“朕想给太子一个惊喜,那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处理公事,也没什么时间花在这上面。”

如今,虽说江山还未易主,可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半都是交由凤初漠处理,为他以后接下江山做铺垫。

秋月夕点头,心里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并不知情。

此时,皇帝一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十几名秀女一一展示自己的才艺,五花八门,看得月夕有些眼花缭乱的。

反观皇帝,倒是时不时满意的点头,询问她的意见,月夕哪能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点头。

就这么几轮,选下了三名女子,姿态翩然,个个都是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皇帝看着,颇为满意,命人将人直接送到太子的寝殿,若是谁能让太子临幸,便可直接升为太子的侧妃。

这决定,似乎有些仓促。

秋月夕望了一眼皇帝,终是什么都没说,陪着吃了晚膳,就回了寝殿,越想,心就越闷。

坐在床沿,秋月夕想着那人早上的话,说晚一点会接她过去。

可现在都夜深了,哪有人接?

秋月夕抿紧唇,不禁有些动气,想想,又觉得很不可理喻,干嘛她一副很想去他那儿的样子?

若是被凤初漠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番嘲笑。

干脆,就睡觉好了,秋月夕褪了外衣,拉过被褥,睡觉!

可为嘛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人和别的女子欢好的画面?用力拍拍脸,秋月夕告诉自己要镇定,现在凤初漠有伤在身,怎么可能行**?

顶多,顶多也只是……

秋月夕忽然想到山坡上,他拿着自己的手,带向他的那里……

啊,要疯了!

秋月夕捂着脸,不用看也明白自己双颊肯定红了一大片,干嘛好好的,要想那种羞人的事情?

何况,那个男人搞不好也不只对自己做过那可恶的事,也许对别的女子,他……

“凤初漠,你这个se胚,以后都别想碰我!”毫无征兆的,秋月夕就这么说了出来,被褥被她踢到一边,衣衫半斜,那副光景,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不巧,某人再次听到有人说他坏话了。

安静的房间内,顷刻间,烛火闪耀,门窗微合,一道黑影毅然立在床畔,烛光照了一抹在他脸上,凤眸微眯,唇角轻扬。

“母后,在儿臣背后说儿臣坏话这个习惯,该改改了。”那般轻佻的嗓音,惹得秋月夕一震。

目光怯怯地望着他,又震惊,更多的却是担忧,“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要是裂开了怎么办?”

她语调有些急促,踉跄着下床就将他拉到床边坐下,一双柔嫩的手扯开他的衣衫,直到确保伤口没有裂开,才稍稍消停。

可当那双凤眸意有所指地回望她,秋月夕果断囧了,一来就上前扯了他的衣衫,这举动怎么看都像个女寨主,而他便是那可怜的压寨夫君。

扑哧一笑,秋月夕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打败,那双剪了的水瞳,微微弯起,说不出的迷人。

凤初漠勾唇,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修长白净的长指状似不经意拂过她单薄的衣衫,语带挑逗,“母后真把儿臣当柳下惠了么?这般勾引儿臣,可怎好?”

一番话,便直接给她定罪。

秋月夕嘟喃,想反驳,忽而感受到那双温热的掌心触及到自己的肌肤,轻微一颤,美瞳瞪着他不安分的手,“凤初漠,你要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我帮你,剁了!”

V025 弑君,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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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后衣衫不整,引诱儿臣。”某人似乎还有理了,在她额上一吻,在她以为他又要胡闹的时候,那双修长的指却老实地替她拉拢松落的衣衫。

这人,终于学会尊重她了。

秋月夕心里一暖,半靠在他怀里,想起白天的事,不由得有些在意,“那个,侧妃的事……”

“后悔了?”凤眸微弯,凤初漠浅笑道,垂下的眸望她,异常柔和,“母后不乖,竟然还主动帮儿臣选妃,你说,该不该罚?”

“我哪有主动。”秋月夕低着头,不禁咕哝。

若不是皇上要求,她怎么可能会想着帮他选妃,一来折腾人,二来心里也莫名地不高兴。

“你不在寝殿,不会被怀疑吗?皇上说,把那些女子送过去了。若是你有看上的,就……”

“儿臣一个也不要。”凉凉打断她的话,凤初漠只是将她拥得更紧,浅浅的呼吸,好久才袭入她耳蜗,“母后,等儿臣得了这江山,就娶你进门。”

“那,”羽姑娘呢?

秋月夕想问,却又将话梗在喉咙里,问了,也许彼此的关系又会变糟,倒不如就这样,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就这么迷迷糊糊在凤初漠怀里睡着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依稀记得他在她耳边说,这些天估计会很忙,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那,又是忙什么呢?

秋月夕望着窗外早已升起的红日,唇角却微微扬起,罢,只要他好好地,对她来说,早已是幸福。

可是,没有他在的日子,秋月夕忽然觉得有些度日如年了,听说皇帝最近忙于朝政,明天,就得重返朝歌了,宫外的日子即将结束,是不是说明,她与他又会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

回去的路上,秋月夕没带什么东西,倒是浅夏又命人买了些糖炒栗子,让她在路上吃,说是太子爷特地吩咐的。

看到这些,秋月夕突然有些囧了,只感觉喜欢了十几年的东西,突然索然无味了。

有一颗,没一颗地嚼着,秋月夕撩开窗帘,望着与墨靳一起骑马的敏儿,心情似乎还很愉悦。

阳光正好,墨靳下意识回头,刚好,撞见月夕有些慌乱的眸子里,唇角微扬,打算靠近说些什么,那抹窗帘早已落下。

“该死的凤初漠,都怪你!”秋月夕忍不住咕哝道,若不是他将那香囊给毁了,她也犯不着每次面对墨哥哥都觉得心虚,就像是……

始乱终弃了一般。

这又是什么想法?

秋月夕埋着头,有些纠结,而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隐隐约约听到前方有些微的声音,似乎是……

刀剑?

扬手要拉开轿帘,浅夏立即制止,“娘娘,奴婢去看看,您别出声。”

浅夏说完,立即走了出去,月夕拧眉,撩开一小点帘子,就见墨靳带着敏儿稍稍靠近她所乘的马车,敏儿的身子被塞了进来。

“夕儿,敏儿交给你了,我去前面看看。”墨靳正色道,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要说这皇帝出宫,是大事,但这次低调行事,就连路线都是秘密安排的,难道,还会碰上劫匪?

不应该呀。

月夕越想越慌,这路线安排都落在太子身上,要是出了什么错,那个人不就得替罪?

耳边,那阵刀剑交锋的声音越来越响,月夕拧眉,探出头,就见前方一群蒙面人与皇家的侍卫打了起来,目的,不言而喻。

这些人,要么是半路杀出来的劫匪,要么,就是想拿下皇位的自己人。

一,凤初漠,二,凤顾城。

可凤初漠是太子,不会蠢到作出这种事,那么……

皇帝这边,总管们紧紧跟着,外面的刀剑声异常响亮,其他几名皇子早已加入打斗的行列。

凤初漠守在皇帝车轿旁,清影,徐恒远也相隔不远,混乱中,就听凤初漠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凤初非,带上一支兵,去探寻对方的源头,这动作危险,但擒贼先擒王,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谁都懂。

可又有谁知道凤初漠的目的?若是山贼,凤初非这一趟,一定可以找到领头的,若是找不到,只能是另一种可能……

凤顾城,想弑君,夺位!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凤初漠淡然地望向处于打斗中的凤顾城,一支箭矢朝他而去,凤初漠给清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替凤顾城挡去了那攻击。

这一切,皇帝看在眼里。

不顾众人阻拦,月夕依旧是走出了车轿,敏儿跟着她,四周一片刀剑,哀嚎声接连四起,而她只想找到那抹伟岸的身影,他还受着伤啊,要是被凤顾城那帮人给伤了,怎么办?

“你怎么来了?”暗沉又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秋月夕转回视线,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看,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事。

可凤初漠似乎很不高兴,脸有些yīn沉地望向跟着来的浅夏,“还不把娘娘送回去?”

那话,不温柔,甚至带了些浓浓的怒意。

月夕听着有些委屈,握着敏儿的手,也紧了些,“我……”

“听话,别让我分心。”凤初漠显然不打算听她的解释,转眸看向其他方位,笔直地站着。

咬牙,秋月夕脚跟一旋,牵着敏儿要离开,一名黑衣人突然被扔在眼前,吓得秋月夕立即后退,身子不稳,摔在了地上。

浅夏见了,立即扶起,耳边听到皇帝有些急促的声音,“月夕,敏儿,过来朕这里。”

彼时,皇帝已经出了车轿,看到是月夕,心忽然一紧,走过去扶起了她,又抱住敏儿。

“皇上……”月夕见是皇帝,瞬间明白了什么,抬眸看向凤初漠时,一丝复杂的情绪滑过,终是点了点头。

纷乱,还在继续,对方人数似乎不少,这场战打得异常艰难,幸好太子指挥得好,刻意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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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对乃们的小心脏负责,某七还是用标题吧~~乃们看着比较有底~~~

V026 没能给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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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激战之时,一小队蓝衣从一个方向过来,领头对着太子说了些什么,太子淡笑,立即让皇帝,月夕和敏儿上车轿。

蓝衣护在周围,这辆马车行驶得异常快,快到只是几下,月夕就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了。

这就是他说的好方法么?

让她逃离,而他却独独留在那里,成为那众矢之的?

“月夕,漠儿不会有事的,这孩子精明睿智,也正因此,朕立他为储君,这天下交给他,朕放心。”皇帝叹息,容颜上尽是对凤初漠的看好。

“那,皇上也喜欢凤顾城,不是吗?”月夕试着胆子问了一句,心里有些慌。

皇帝淡笑,点头,“顾城很早就没了娘,十五岁就跟朕提出要出兵大战,不过他不适合当君王,野心过大,不问民情,这一点他不及漠儿。”

这话一说,月夕心里才缓了一些。

皇帝脸色依旧是不健康的苍白,车轿剧烈的摇晃,让他有些吃不消。

月夕想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些浅夏给她准备的酸梅,立即送到皇帝嘴边,企图缓解他的不适。

手,被他握住,皇帝紧紧的,双手抱住月夕嫩白的柔胰,忽而问道,“月夕,你可知朕为什么这般喜欢你么?”

这个问题,的确也困扰了她好久,要说这皇帝,她嫁进来之前,可是一次面也没见过,更何况,所有人都明白她嫁进皇宫的目的,更别提当事人皇上了,可至始至终,他从不对她提出过分的要求,百般维护,这其中,有些可疑?

“月夕不知。”保身的答案。

皇帝一笑,视线淡淡的,落在她泛红的双颊上,“你救过朕,十多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而朕还未上位,被二哥陷害,逃往秋相家里,那时候,后院里你在玩耍,就问朕是不是在躲人,然后便带着朕去了你的房间,还故意假装无事地对着追来的侍卫撒谎。月夕,那时候朕就想过,若是成了这君王,定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只是……”

皇帝叹息,眸色里闪过一丝自责,“身在帝王家,身不由己,朕最终也没法给你幸福。”

咳嗽声一阵又一阵,皇帝捂着唇,手帕上沾了血迹,异常殷红。

“皇上,您对月夕很好了。”月夕替皇帝擦拭唇角的血迹,双手轻抚着他的背,只是细微的举动,却异常真诚。

“不够,这次若是回宫,朕可能没办法……”未说完的话,停在了嘴边,皇帝别有深意地望了月夕一眼,像是愧疚,又像是……不得已。

后来回宫后,月夕才明白皇帝的那一番话。

凤顾城企图弑君一事被查出,他在凤初漠身边插了细作,偷了路线图,才特地安排了这一场纷乱,好在皇帝没受伤,凤顾城自然,被一道圣旨赶出了朝歌,永世不得踏进皇城一步。

算是,再无希望了吧?

而秋相因勾结六皇子,意图不轨,被削了职位,关进大牢,曾经名噪一时的大家族瞬间败落。

月夕本是担心娘的安危,听家里的探子说娘失踪后,心里分不清是喜是怒,至少,不用娘不用再被折磨了,可是,她又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想派人去寻找,可她却没了权利。

秋相被送进了监狱,顺带着,她也被贬到琉璃殿伺候皇帝,这就是皇帝当日未出口的话吧?

月夕笑了笑,并不以为意,那个家本就与她无关,有没有都无所谓,而现今没了那层身份,安安静静伺候皇帝,反而更好。

至少,不会无聊,不会满脑子都是那人的事情。

宫外的那场变动,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或许,只是旧伤复发,他需要一个好的借口养伤吧?

算了算,回宫后,她已经两个月不曾见到他了。

听浅夏说,他一切都好,对她来说,就是喜讯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当她问起那人的事时,浅夏总是支支吾吾,就连耿直的暖春,都不敢说话。

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娘娘,您怎么干这事了?交给奴婢就好。”耳边,传来浅夏焦急的声音,接着,脚步凌乱,手里还未晾上去的衣物,就被浅夏接了过去。

“浅夏,我已经不是娘娘了,你不用跟我客气。”月夕说着,语气反倒有些无奈,说是被贬为宫婢,可这吃穿,哪一样不是和以前一样?

这一点,就连月夕都有些受之有愧了。

“娘娘,您也知道皇上是身不由己的,听说打算过一阵子,风波过去了,就扶正您的位,您呀,现在只要好好照看着皇上就可以了,这些小活交给奴婢们。”浅夏笑着,将湿衣服一件一件挂好,才领着月夕回宫殿。

正巧暖春急着跑过来,停到月夕面前时,上气不接下气,“娘娘……那个……”

月夕笑了,拍拍她的背,“不急,慢慢说,后面又没有吃人的妖怪。”

这句玩笑话,让暖春瞬间面红耳赤的,深深呼吸了两下,才一口气将话说完,“皇上醒了,说是让您过去一趟。”

这,对月夕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加快步子,月夕走得很急。

自从那次回宫后,皇上的病情愈发恶化,经常昏迷,这两个月来,醒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就连太医每每看过,都只是摇头,月夕的心,也越来越沉,总感觉那人的时间在倒计时,是以,每次醒来的机会,她都不愿错过。

哪怕只是陪着他,说说话,也好。

“皇上……”一进门,月夕见皇帝斜靠在床榻边,瞬间,面露笑意,连连跑上前,坐到他身边。

“月夕。”皇帝温和一笑,唇瓣透着苍白,秋月夕见了,立即倒了杯温水,试了试茶温,才递到皇帝嘴边,看他喝下。

V027 为什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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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还好吗?朕没办法时时保护你,月夕,”

“皇上快别说这些了,在外人眼里,月夕虽是宫婢,可这宫里的人,哪个敢欺负月夕?在这琉璃殿当婢女,却比以前更周到地被伺候着,月夕都长胖了,您看。”故意起身在皇帝身边转了一圈,秋月夕玩笑道,看见皇帝脸上淡淡的笑意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今天才发现是这般贫嘴。”皇帝宠溺地望着她,气色似乎都红润了一些。

“皇上,月夕命人弄些饭菜过来,和您一起用膳好不好?”故意撒着娇,月夕此时更像个小女孩,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得这般自然。

皇帝自是点头,对着远处的总管淡声命令,“替朕更衣。”

月夕静静站在一旁候着,当饭菜上桌,她调了调各道菜的位置,让皇帝喜欢的,都摆在他手边。

皇帝心间一暖,望着她体贴的举动,温和地笑了笑,坐到桌椅上,而她便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时不时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屋外,侍卫进来报告,“启禀皇上,太子爷到了。”

闻言一愣,月夕险些呛到,拿过丝绢慌乱地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看了她一眼,对着那侍卫点了点头,“嗯,让他进来罢。”

“皇上,您若是有正事和太子商量,那奴婢还是……”离开一下吧。

未完的话被皇帝打断,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月夕,不碍事,朕希望你陪着。”

“哦。”木讷地点头,秋月夕将头埋得更深,耳边,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平稳有力,只是听着,心跳就乱成了一片。

毫无波澜的眸色扫过众人一眼,落在皇帝身上,凤初漠一身雪白的锦袍,对着皇帝轻轻颔首,“见过父皇。”

“用膳了吗?没有的话,就一起罢。”皇帝温和一笑,命人在旁边加了个座位。

凤初漠应了一声,深邃的凤眸在瞥见那抹粉色的身影,微微眯起,转而移开,“父皇,边疆的战事又起,儿臣想让新选拨而出的武状元木司城一试,不知您意下如何?”

皇帝沉吟,缓缓点头,“国事,你决定就好。今日朕找你来,还有一事。”

“父皇请说。”

“是关于你正妃的事,朕听……”皇帝刚开口,就听月夕猛地一阵咳嗽,有些厉害,“月夕,还好吗?”

脸色如同赤焰一般红,秋月夕瞥见那人微蹙的眉头,立即低下头,对皇帝摇头,“皇上,月夕没事,对了,御膳房里似乎还有浓汤熬着,奴婢立即去取。”

说着,立即捂着唇,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皇帝摇头,视线里淌过一丝忧色,叹息,“还是这般令人担忧,朕可如何放心?”

凤初漠没回话,幽深的眸子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眉峰微微拧起。

*……*

月夕并没有真的离开,呆呆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静静抬头看着天边的月色,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才两个月没见,不是希望见到他么?为什么现在真的见到时,会想躲?

秋月夕,你到底在想什么!

月色拉了一抹在她脸上,有些苦恼,干脆起身,秋月夕刚想转身,就察觉到一道暗影在身后,狐疑地呆愕了一下,腰身倏然一紧,整个人就被抵在了树干上,炽热的吻洒下,熟悉得致命。

“凤,唔……”他吻得很霸道,企图夺走她的呼吸,就连呢喃声都不让她溢出。

月亮被乌云笼罩,月夕双眼迷蒙,只觉得身子化作一滩柔水,瘫软在他怀里。

这么久了,这人,还是这般霸道。

秋月夕抿唇,双手抵着他,忽然,下颚一紧,她疼得呼出声,那人灵活的舌尖立即趁虚顶入,吻,更加缠绵。

又急又气,她拍打着他,却又不敢太用力,对他来说,那力量根本不足轻重,动作依旧未停,月夕甚至听到了衣帛碎裂的声音。

这男人……

xiōng前一道凉意滑过,月夕急得快哭出来,这里虽然是暗处,可毕竟是皇上的宫殿,若是有人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初漠,别……”她本是抗拒,可声音细如蚊蚋,听起来,更像是娇嗔。

他的大掌不客气地滑下,触摸着她早已动情的地方,秋月夕全身紧绷,羞涩地闭上眼。

此刻,那人才停了手,大掌微微用力,将她揽在怀里,伴着他凌乱的呼吸,“母后,儿臣好想你……”

想,就用这样的方式吗?

秋月夕有些来气,故意不回应他,想着他这两个月来的不理不问,顿时间,很委屈,就连眼泪都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母后怎么又哭了?”终于看出她的异样,凤初漠俯身吻去那经营的泪花,心疼地拂过那张日思夜念的容颜,薄唇溢出一丝叹息。

“我不是你母后了。”秋月夕理好凌乱的衣衫,用力推开他,往外走去,还未行几步,就被那人粗鲁地拉回了怀里。

“不是更好,孤可以将你娶进门。”凤初漠沉声道,将她拥得更紧,似乎想揉进自己体内,再也不分开。

泪水流得更凶,秋月夕拿开腰身的那双手,转身面对他,再也不想遏制自己内心的想法,扑进他怀里,“混蛋,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我”

秋月夕哽咽着,抿紧唇,终于将话说出了口,“凤初漠,我会想你,很想很想,你知不知道。”

是你私自地缠上我,现在又无情地离开,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会不习惯,在一个人的夜里,总是故意将窗打开,半夜不睡,只为期待,期待你的出现。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你知不知道我会难过,会伤心,最后,甚至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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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8 为了娘娘,又在冒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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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凤初漠叹息,嗓音里透着疲惫,“对不起。”

“凤初漠,我不要你道歉。”秋月夕抬起泪眼蒙蒙的眸子,看他,有些委屈,“我知道的,我本来就是个麻烦,但是凤初漠,我怕,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娘不见了,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你,却不知,你到底属不属于我。

原来,一个人真的很寂寞,你知道吗?

“你还有我。”温热的指腹停在她脸上,凤初漠认真道,月色落下,在那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凤眸里,闪着坚定,“秋月夕,哪怕是与这天下为敌,孤也要你,一辈子都留在孤身边。”

这样,是在乎的意思吗?

秋月夕呆呆望着他,木讷地点头,又摇头,脑袋有些混乱,却是幸福的晕眩感。

“傻瓜。”浅笑,凤初漠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有些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不是母后最好不过了,以后孤来找你,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你以后,还会来吗?”话,下意识从嘴里溢出,后知后觉的秋月夕不禁低头,红了脸。

为什么,她要表现得这般着急?

越想越羞人,秋月夕咬紧下唇,干脆不说话了。

四周很安静,凤初漠就这么拥着她,浅浅的呼吸,直至最后,清影过来,他才稍稍低头,怀里的人早已熟睡。

无奈一笑,凤初漠脸上尽是柔和,将她抱进了寝殿,地方有些简陋,却也干净。

凤初漠见浅夏守在一旁,将月夕放到床沿,想离开,手却被紧紧拽住。

“初漠,我不许你走。”

以为她是醒着的,凤初漠垂眸,那张容颜睡得异常安静,只是手却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摆明了不让他走。

弯唇笑了笑,凤初漠坐在床沿,将她重新揽进怀里,而那身影似乎感应得到他,咕哝了几句,身子往他怀里蹭,找了个最佳位置,才深深睡去。

徐恒远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眉峰微蹙,他上前说了些什么。

浅夏在一旁守着,依稀听到了什么羽姑娘的事,估摸着,是那边要唤太子回去么?

再望向那名年轻的爷,眸色微微眯起,好久,才做了决定,手却是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恒远,你去跟她说,孤有事无法抽身,明日再抽时间陪她。”

“可是……”徐恒远有些为难,见到凤初漠眼里的不悦,立即收回了话,点头要离开。

凤初漠垂眸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替孤把那些奏折拿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徐恒远眸色微动,瞬间又藏下,低头离开,就连一边的浅夏也是一阵惊讶。

原以为太子爷只是来看娘娘一眼,现今,把奏折拿过来,是打算留一夜么?

现今太子刚接手国事,大大小小的事务本就繁琐,而且虽然主力军没有任何威胁,可余党还在,若是太子留宿在这里的事被传出去,依旧对他的政权有影响。

这太子爷,为了娘娘,又在冒险了吗?

清影低头,一丝忧虑闪现,见到凤初漠怀里的人儿时,不由得,微微蹙了眉,却依旧上前关了窗户,然后出去,守在门边。

窗外月色正浓,凤初漠低头,一遍又一遍抚过她的颊,那双凤眸里,溢满了浓情。

*……*

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秋月夕只觉得那个人一直都在,可当睁开双眼时,房间里却是安静一片。

还是,离开了吗?

秋月夕垂眸,拍了拍脸颊,想维持清醒,却因手腕处的紫色手链而微微一惊。

这东西,她不是扯坏了吗?

那日在民间的寝殿里,她发脾气,毁了他送的手链,后来再醒时,她有些后悔,却发现地上早就被收拾干净,找不到手链的半丝痕迹,她以为是浅夏,难道……

食指抚上那串简单的手链,对于她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一上午,秋月夕脸上笑靥如花,就连暖春都不禁取笑,“娘娘今天真漂亮,果然人逢喜事……那个精神爽呀。”

“哪有什么喜事,你这丫头是不是太闲了,看来得替你找些活干。”秋月夕顾左右而言他,视线扫向手腕处的手链,脸色不禁又是红了一大片。

该死的凤初漠,都怪他!

寝殿里,皇帝又在休息,月夕煮了些参茶,几次烫了手,脸色却是一副笑靥,看得暖春直叫诡异。

浅夏深知原因,也替娘娘开心,只是再这么烫下去,太子爷若是知道,该心疼了。

接过月夕手里的活,浅夏处理剩下的步骤,就在月夕无聊之时,门外一名陌生的小太监在厨房门边张望了好久,月夕问他找谁,他支吾了半天,才说找皇后娘娘,并递上了一份书信。

秋月夕有些疑惑,打开书信,看到那娟秀的字体时,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向晚亭,一道朴素的身影守在那里,焦急地左右张望。

地处皇宫的东边,这里相对于热闹的御花园,算得上是少有人烟,秋月夕一路低头,直到走到亭子前,才敢抬头,视线里那抹身影让她微惊,却又很快地调整好了情绪,低低唤了一声,“明歆。”

秋明歆转身,脸上瞬间换成了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走到月夕面前,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姐姐,总算看见你了。”

声音依旧娇媚,敛去了平日里的飞扬跋扈,此刻的她看起来,倒让月夕有些愧疚了。

“家里,还好吗?”问完,秋月夕又觉得自己虚伪,出了那么大的事,能好就怪了。

果然,秋明歆摇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大姨娘失踪了,我和我娘派人去找,可是一直都没有头绪,而如今爹进了牢狱,我们家穷得连请下人的银子都没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彩霞见秋家这样,礼都没行一个,就卷包袱走人了,都是贱奴才!”

这话倒让月夕有些尴尬,现在她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奴才,敢情明歆这一刀是砍在她身上了。

“还有那个云英也是,当初那么讨好我,现在走在大街上相遇,却装作不认识,真是太可恶了。”秋明歆一一将委屈诉说,满脸泪痕。

月夕只是淡淡看着,听着她口中那熟悉的人,彩霞,明歆的贴身奴婢,而云英则是隔壁府上的千金,都是趋炎附势的主,如今这样表现,也很平常。

“明歆,我带了些碎银子,你先拿回去用着吧,若是不够,我再想办法。”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秋月夕还未递出手,就被秋明歆一把夺过。

有些焦急地打开包袱,在看到那些廉价的首饰和银两时,脸不由得垮下,用力地把包袱扔到了地上,月夕蹙了双眉。

“姐姐,你便当我是要饭的吗?这么点银子,你就要打发我走?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秋明歆一改先前的柔和,语气很是不好。

“这是我全部的家当。”秋月夕淡淡说道,蹲下身,一一拾起,姿态从容地装进包袱。

可这一切看在秋明歆眼里,却像是不想给。

“姐,你别说笑了行吗?谁不知道,你虽然被贬为宫婢,照样住在长秋宫,那里面随便一样东西都比你这破铜烂铁值钱,你不想帮就算了,犯不着这么羞辱我!”秋明歆冷笑道,原来一身素衣,仍旧遮掩不了她千金小姐的坏脾气。

不卑不亢地起身,秋月夕淡淡扫了一眼秋明歆,嘴角勾起一丝嘲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需要帮助的人,可以高傲成这样。你说得对,我就是不想帮,我既然嫁进了皇宫,秋家的所有事都与我无关。”

要摊牌,不如干脆点。

秋月夕握紧手里的包袱,转身就要走。

“姐,我,我错了,你别这样好吗?看在你不在家,我们还在照顾大姨娘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好吗?至少,向皇上求个情,让他给我们留个房子,不用露宿街头。”秋明歆哪里还敢得罪,跪在地上,扯着月夕的衣裙,泪眼蒙蒙。

秋月夕垂眸,抿紧唇,好半响才摇头,“对不起,明歆,皇上病重,不能再拿这些事烦他了,而且只要你和二姨娘学着做些手工活,是可以……”

“够了,秋月夕!”秋明歆一听到她的拒绝,顿时将耐心耗光,起身,走到月夕面前,眉眼里仅是愤怒,“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绝情,自己在皇宫里吃好的喝好的,所以就不想管秋家人的死活了吗?还亏你进宫的时候,我们这么担心你,秋月夕,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呵,秋月夕只觉得可笑,如是没有良心,现在的秋明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骂她?

若不是她向皇上求情,秋家人怎么可能还可以安逸地生活?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为什么她们还是不满足?

“抱歉,我就是不想管,有本事你就去皇上那里闹,犯不着对我发脾气。”秋月夕抿唇,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视线里,再也找不到半丝怜悯。

既然她们不需要,她也没必要施舍。

“你!”秋明歆眼看着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又急又怒,却又不想向秋月夕低头。

不远处,传来一阵欢笑声,她拧眉,故意摔在地上,紧紧抱住秋月夕的小腿,大声哭诉,“姐,求你别这么无情,家里的娘生病了,我连医药费都没办法,迫不得已才会找上你的,求你不要这么绝情,求你了,不然我只有一死了……”

“那你就去死!”秋月夕沉声回答,心知爱财爱命的秋明歆只是说说,却不料秋明歆忽然起身,对着凉亭的红木柱撞去,眉峰微蹙,耳边就听到一阵甜腻的声音响起,“清影,拦住她!”

霎时,一道青色的身影闪过,挡在红木柱前,制止了秋明歆的举动。

原来,是这样。

秋月夕自嘲地勾起嘴角,再抬眸时,因看到那抹纯白的身影,背部僵硬得厉害。

“姑娘,你没事吧?”南宫羽没有察觉到异样,神色焦急地走上前,询问着秋明歆,单纯的眼眸,以及不远处那个人的纵容,让秋明歆似乎明白了什么,手捂着唇,泪就跟着出来了,“我,我没事。”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南宫羽关心道,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转头对秋月夕大声斥责,“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妹妹?”

那语气,充满了质问。

秋月夕没说话,却依旧从这声音听出了熟悉感,那日在树林里,光线并不好,也许这姑娘并没有认出她来,可她却对这声音十分熟悉。

情敌,能不仔细点么?

秋月夕勾起唇角,淡淡的视线凝向南宫羽身旁的男子,一笑,“太子爷,真巧。”

这话,说得有些违心,一旁的清影静静站着,依稀可以辨出,这娘娘,生气了。

“母后没事到处乱跑,就没有人跟着么?”凤初漠懒懒道,暗沉的凤眸扫了一眼徐恒远,微微眯起,透着某种讯息。

徐恒远见了,心虚地低下头,弓着腰退到一边。

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秋月夕咬唇,眸色却依旧倔强。

南宫羽倏然拧眉,食指指向秋月夕,“你就是皇后娘娘?”

“已经不是了。”这话,是秋明歆替她接的,秋水流转的眸扫了秋月夕一眼,秋明歆勾起一丝笑意,“姐姐说了,她不再是皇后,过的生活也是水深火热,自然没办法管家里快要饿死的家人了。”

又是冷嘲,又是热讽,秋明歆似乎是想攀上另一截高枝,是以,用秋月夕的冷漠衬托自己的可怜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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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一大章,希望乃们看得开心哈~~

V029 你的浅夏会这般对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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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南宫羽本是尊敬的眼神里,有些愤怒,没再看秋月夕,她走向凤初漠,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初漠哥哥,我们来帮帮这位姑娘好不好?她好可怜。”

“怎么帮?”凤初漠状似不经意说道,眼眸扫过秋月夕,又淡然离开。

“嗯,那就先给她一些银子吧,好不好,这位姑娘?”南宫羽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无辜的大眼睛看向秋明歆,柔声问道。

秋明歆按捺住心间的暗喜,立即跪下身,泫然欲泣,“谢谢,谢谢,要是有一些银两,就可以帮家里的娘治病了,谢谢你,你是善人。”

“那初漠哥哥,银子!”摊手,南宫羽脸上不满笑意,一只手紧紧搂着凤初漠的手臂,模样甚是娇嗔。

凤初漠淡笑,示意清影去取,不一会儿,几张银票递给秋明歆。

看到那巨额数字,秋明歆感激地又给跪下,“谢谢你,姑娘,你是好人。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用谢我,都是初漠哥哥的功劳。”南宫羽笑嘻嘻道,还不忘踮起脚尖,在凤初漠脸上留下一吻,“初漠哥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然后,秋明歆笑着离开,四周显得有些安静。

秋月夕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垂下眸,打算离开。

“皇后娘娘,刚刚那位姑娘,真的是你的妹妹吗?”南宫羽无辜的声音传来,抬眸,秋月夕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淡然一笑,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不帮她?她很可怜。”南宫羽似乎有些不明白,嘴撅得老高,显然不认同秋月夕的作法,“亲姐妹,怎么可以不帮呢?”

秋月夕苦涩一笑,是呀,亲姐妹怎么能够不帮?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和明歆之间的关系变得那么剑拔弩张了?

也许,是那次明歆看上了她的衣服,然后二姨娘向秋相告状,硬是说她偷了明歆的衣服,而她被关在了柴房三天三夜;也许是那次,明歆生病,她带着仅剩的几个馒头去探望的时候,被那里的下人无情地赶了出来;也许……

有无数个也许,但再次面对时,却发现彼此的心早已不再单纯,会嫉妒,便会算计,即使这样活着很累……

敛去眼角的落寞,秋月夕故意笑得没心没肺,“因为我讨厌她,所以为什么还要帮?秋家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残忍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秋月夕越过吃惊的南宫羽,走向琉璃殿。

明明告诉自己无所谓的,可为什么眼泪到处都是?秋月夕一边走,一边咬紧唇,不让哭声溢出,那抹瘦弱的身影异常倔强,努力将头抬得很高,不想被任何人看透。

这性子,依旧是没改。

凤初漠静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微暗,身边的南宫羽眼尖地发现草垛里的灰色包袱,不由惊诧,“皇后娘娘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凤初漠皱眉,就见南宫羽拾起那包袱,一打开,全是一些首饰,却并不值钱。

他依稀记得那东西,她曾说那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是无价之宝。

动作有些粗鲁地拿过南宫羽手里的包袱,凤初漠淡淡扫了一眼清影,“送羽儿回去。”

说着,就大步往秋月夕离开的方向走,身后的南宫羽先是一愣,随即狠狠跺脚,将脾气全发在清影身上,“清影,上次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皇后娘娘,初漠哥哥才连夜赶回宫的?”

*……*

步子有些急促,秋月夕望着琉璃殿,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才进去。

浅夏一直守在附近,见秋月夕回来,走了过去,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娘娘怎么哭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我,我没事。”秋月夕有些别扭地移开眼,这举动,哪里是没事?

浅夏也是干着急,带月夕回了房间,“那娘娘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尽量和奴婢说。”

月夕在镜中瞥见自己红肿的双眼,点了点头,现在的她的确没办法再去做什么,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关门声响起,秋月夕坐在床畔,低头之时,对着手里的紫色手链发呆。

是不是,他对那个羽姑娘出手更大方?

亏她,只是一条手链就可以让她开心好几天,却原来,送的人根本不在意,对他来说,也就只是一条值几文钱的手链是吗?

抿紧唇,秋月夕有些负气地拿下手链,摔在地上,然后趴在床上,低声抽泣着。

隐隐,门被推开,一阵脚步由远及近,蹲下身拾起那手链。

秋月夕当是浅夏,闷闷的声音响起,“浅夏,不要捡那东西!”

也许,她是怕浅夏给扔了吧?

秋月夕只觉得自己很别扭,而可偏偏浅夏没有回答,反而走上前,将她扯进怀里。

“浅夏……”秋月夕轻声,却察觉到不对劲,正发闷时,耳蜗处一丝呼吸闪过,然后手腕处一丝冰凉滑过,那条紫色的手链叮铃作响,伴着他极富磁性的嗓音,响在耳畔,“你的浅夏会这般对你么?”

秋月夕瞪大双眸,转头,就见那张闪着邪魅的俊颜,赫然在眼前。

“你……”她吃惊地看着他,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凤初漠一笑,也乐得其所,俯身吻上她的唇,属于他的气息瞬间融在她的呼吸里。

秋月夕有些迷茫,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了向晚亭里,他那般宠溺地望着那位羽姑娘的情形,愈发清晰。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秋月夕咬牙,趁着他退出之时,狠狠推开了他。

没有丝毫防备,凤初漠被她推开,凤眸微眯,几丝不悦闪现。

而秋月夕盯着他,屈起双膝,警惕地望着他,语气冰冷,“太子还是去看看那位姑娘比较好,像我这种没心的人,不值得你同情。”

虽然心里千百次想过他,可若是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抱歉,她做不到。

她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同样,也希望那个人只爱她一个,否则,不如不要。

“将这些东西送给你妹妹,她不要是吗?”他淡声,拿出她方才掉落的包袱,忽而一哂,“也难怪了,这些东西不值钱,也只有你秋月夕看得像个宝。”

莫名地,他也有些气,既然别人不知道珍惜,她又为何要做好人?

秋月夕刻意装作不在乎,拿着包袱放到了床边,淡然一笑,“谁说我看得像宝?只是明歆说缺钱,我就打算拿这些东西打发她罢了,宫殿里的那些高级首饰,我可舍不得。不像太子,出手那般大方,不像太子,出手那般大方,怎么,对你那名羽姑娘几千两都可以砸,就打算用这么一条廉价的手链打发我?凤初漠,你不觉得委屈了我么?”

她故意讪笑道,伸手要取下那手链,手腕被他握得紧紧的,有些疼。

“母后非得这般惹怒儿臣么?”他暗声,脸色很不好看,可偏偏她不懂得适可而止。

“被我说中了吧?凤初漠,既然喜欢那位姑娘就好好待人家,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秋月夕刻意装作不在乎,不去看他,似乎,心就不会痛得那么厉害。

明明是他没理在先,为什么她还要承受他的怒意,凤初漠,对那位羽姑娘,你肯定舍不得这般发脾气吧?

就只有我,你舍得伤,舍得残忍对待,果然,人跟人的待遇的确还是有区别的。

秋月夕笑得灿烂,眼睛努力望上看,不让他看到一丝脆弱。

无论何时,都是这般倔强。

凤初漠抿唇,将她揽在了怀里,“是母后说想念儿臣的,忘了吗?”

昨日,被难耐的思念折磨,她的确说想见他,可此时此刻,那种感觉早已在看到他和别的女子亲热时,加速变质。

然后,就只剩下心痛,却依旧倔强地抬起头,秋月夕忽而弯唇,几丝嘲弄噙在嘴角,“凤初漠,该说你傻吗?你又怎么知道这话我只对你一人说?我喜欢墨哥哥的时候,这样的话,我不知说了多少遍。”

“秋月夕!”被她风轻云淡的模样惹怒,凤初漠扬手,狠狠钳住她纤细的脖颈,双眼瞬间沾满了红腥,异常骇人。

果然,还是不适合,秋月夕仍然笑着,眼里却是一片湿意。

“凤初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以后别来找我,你这样高贵的人,当是我秋月夕惹不起。”她淡然地说道,视线有些呆滞。

就是这般不愿意么?

凤初漠缓缓松开手,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紫色,顿时觉得异常刺眼,伸手,扯断了那根自己亲手编织的细绳,淡紫色的水晶珠一颗颗掉落,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混合着他冷硬吓人的嗓音,在大厅里回荡,“秋月夕,你放心,以后就是求孤,孤也不会再来找你。”

V030 公然对峙,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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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你放心,以后就是求孤,孤也不会再来找你。”

衣袂飞扬,他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房间,门开了又合,发出巨大的响动。

门外,浅夏立即冲了进来,见地上一堆散珠子,以及床边低低抽泣的娘娘,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哭声,依旧未停,她又怎知他的脚步其实并不如表现得那般坚定,狠狠一拳砸向红木柱,凤初漠双眉紧蹙,心口处的疼痛,并不比她少。

*……*

夏季慢慢袭来,炎热的天气里,若是吹过一阵清风都是奢侈。

御花园里,三两只黄鹂飞过,紧接着又是一片安静,一抹灵动的身影一跳一跳,手里拿着铁叉,猫着腰靠近湖面,一点一点,身后几声抽气声响起,女子回头,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别出声。

然后缓缓举起那铁叉,对着某处用力一掷,顿时水里一片混乱,是鱼儿逃窜的身影,伴着懊恼的声音,“一条都没有,初漠哥哥,为什么我就一条都抓不到?”

南宫羽鼓起双颊,三两步跳上凉亭的阶梯,搂住凤初漠的脖子,“初漠哥哥,你帮我抓一条,不管今晚我一定要吃到这御花园的鱼,听说很好吃的。”

“喔?谁这么大胆,吃过这御花园的鱼?”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声,其她侍女都吓得不敢抬头。

南宫羽以为他生气了,立即撒娇,“没有人说,是我自己认为的,不然为什么这里的鱼都这么宝贝,不让人吃?一定很好吃对不对?”

凤初漠挑眉,睨了一眼旁边的清影,“既然丫头都这么说了,清影,你是不是该满足一下她的要求?”

“是。”清影领命,一个飞身,足尖扫过水面,随手扯过一支树枝,在水面划出几道波痕,异常幽深,顷刻间,水面上几十只鱼跳动,一上一下,场面异常壮观。

南宫羽异常兴奋,端着水盆到湖边,喜滋滋大叫,“清影,你快抓,快抓!”

清影微微颔首,取出腰间佩剑,几个挥洒,几条鱼准确无比地落进南宫羽手里的水盆,鱼儿乱跳,溅了南宫羽一身水,而她依旧怡然自得,脸上尽是兴奋的神色。

端着小水盆到凤初漠面前,南宫羽眉眼带笑,仿佛这鱼是她抓的一般,“初漠哥哥,今天我们可以吃肥鱼大餐了。”

凤初漠淡笑,合上手里的奏折,“要想吃鱼,御膳房里天天都有。”

“这不一样,这个是自己捉的,还是御花园的鱼,肯定好吃一些。”南宫羽撅着嘴道,兴奋劲儿一过,突然觉得有些重了,眼睛瞥见一名路过的婢女,她立刻叫住,“喂,过来一下。”

秋月夕顿住步子,转头,四目相接,都微微愣住。

“原来是皇后娘娘呀。”南宫羽小声道,突然想起先前初漠哥哥睡着时呢喃的那个名字,心里有些不舒服,管他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盆递上前,“听说你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那既然身为婢女,我可以让你做点事吧?”

秋月夕眯起眸,不想多做停留,接过水盆,打算转身往御膳房方向走,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手里的水盆翻落,鱼儿瞬间一跳一跳,重新回了水里。

这下,可闯祸了。

秋月夕暗自咬牙,垂眸看向地面上的小石子,不禁皱眉,是谁?

南宫羽这下可就恼了,以为秋月夕不愿意帮忙,才故意闹的这么一出,顿时,脾气就来了,“喂,你不情愿帮忙,说便是了,这是什么意思?”

秋月夕淡漠的视线落在凉亭里那抹身影上,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淡然一句,“抱歉,手滑了。”

“你,欺人太甚!”南宫羽虽是心思单纯的人,但也不可能听不出这是借口,将水盆捡起来往她手里塞,“我不管,你既然打翻了我的鱼,就要负责抓回来,一共十三条,我和初漠哥哥晚上要吃到,你看着办!”

双手叉腰,南宫羽就这么气鼓鼓地说着,哪里还管谁是不是皇后。

清影微微皱眉,望向身后的凤初漠,而后者仅是扬眉,并不打算插手。

这下,到底是在纵容谁?

秋月夕望了望手里的水盆,又看向御花园的水池,舒然一笑,“这御花园的鱼,你们确定要吃?”

这里的鱼,一年四季被娇生惯养着,吃过各种食物,恐怕比起那种专门饲养的鲤鱼,这金鱼可不好吃。

“不要找借口推脱,你今天一定要赔我十三条鱼。”南宫羽大有不放她走的趋势,双手叉腰,摆明了看中这御花园里的鱼。

秋月夕不怒反笑,随手招来了一名婢女,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那婢女离开,又拿了一小包东西和一支挂着渔网的竹竿递给秋月夕,秋月夕接过,道了谢,才走到河边。

好在,池子边缘有一处往下走的阶梯,秋月夕怀里抱着水盆,,一手提着裙摆走到河边蹲下,才接过那支竹竿。

南宫羽一脸茫然,就连凤初漠也合上奏折,饶有兴趣地撑起下巴,望着湖边的那抹身影,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站在一旁的清影看得一清二楚,恐怕连爷自己都未察觉吧。

手扬在半空中,秋月夕的动作很认真,明艳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异常耀眼。

倒是南宫羽有些惊诧,看着一颗颗圆圆的颗粒物从月夕手里落下,不一会儿,秋月夕身边的水面便集满了各处游来的金鱼,五花十色,形成一幅很和谐的画面。

脸上有些兴奋,南宫羽立即拍手,也不管先前还和月夕吵了架,欣喜地大叫,“快,月夕姐姐,赶紧抓鱼呀,不然给跑了!”

“嘘~”食指比在唇边,秋月夕转头示意南宫羽别出声,才又专心于手里的动作,一丝光线照在她身上,将她浅浅的笑意衬得愈发动人。

手不急不缓地撒鱼食,秋月夕抿唇,低声呢喃了一句,“抱歉了。”

随即,手倏然一扬,渔网没入湖面,动作很快,鱼儿吃完还未来得及逃掉,就落在网中,一蹦一跳。

“哇哇,好多鱼!”南宫羽又来了兴奋劲儿,看着月夕把鱼倒在水盆里,立即下去接,就见秋月夕并未打算递过来,平静的眸子扫了一眼水盆,拿出了最肥的一条,扔进湖里,惹得南宫羽大惊。

“你,你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捞上来的鱼,她现在又把最好的给放了,秋月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南宫羽鼓起双颊,一双清澈的眸,满含愤怒地望向秋月夕,而后者仅是微微扬眉,“十四条,多了一条。”

水盆放到阶梯上,秋月夕才起身,可身子刚站直,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眼前忽然一黑,她下意识想抓住南宫羽,可她离得有些远。

这下子,可亏大了!

秋月夕想着,脚一软,往湖里跌去。

咚的一声,四周早已慌乱,南宫羽站在一边,有些无措,而旁边一道身影闪过,速度有些快,不小心将她推倒在台阶上。

南宫羽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望着那抹白色跃入湖中,动作没有半丝犹豫。

他,怎么会……

猛喝了几口水,秋月夕全身因窒息而发软,偏偏她不会水,手象征性地乱挥了两下,却发现沉得更深,索性就不动了。正值迷糊之时,腰间爬上一双手,她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淡淡的龙涎香袭入鼻尖。

秋月夕感应到他的气息,双手毫不犹豫地环住他的脖子,紧紧的,不肯松开。

哪怕,意识早已远去……

*……*

太子殿

紫水晶帘后,豪华的大床上,一名如玉的女子静静熟睡着,脂粉未施,她美得很干净,眉如柳叶,唇如绛点,只是此时的她,脸色透着几分苍白,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手心紧握,是一股熟悉的温度。

男子坐在床沿,深邃的黑眸静静注视着她,大掌扬起,撩开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又替她掩好被角,动作是说不出的细心。

至少,南宫羽从未看过这般体贴温柔的凤初漠。

忆起方才秋月夕落水时,那个人脸上的惊慌,她始终不肯相信,初漠哥哥也会有那样凡人的情绪,似乎是最在乎的东西即将失去,而他早已连掩饰神情都忘记了,就这么,将对秋月夕的在乎暴露出来,不去理会旁人的眼神。

这,还是那个凡事冷静的初漠哥哥吗?

南宫羽站在桌前,静静看着水晶帘后的那一幕,鼻子有些酸酸的,却不敢移动半步,初漠哥哥说了,那个秋月夕醒来之前,她都要在这里罚站,不准动,也不准说话。

房间里,太过安静,依稀听得到那个人浅浅的呼吸。

V031 要使唤也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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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漠……”好久,响起一声呢喃,秋月夕双眼紧闭,手下意识握得更紧,“凤初漠……”

“我在。”他浅声,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是难以言喻的温柔,“母后……”

“我不要做你的母后,凤初漠,我不是你的母后了。”耳边似乎听得到他的呼唤,秋月夕双眼依旧未睁,嘴里喃喃念着,冰凉的小手覆上脸上的那只大掌,想紧紧握住,却用不上力。

“傻瓜。”嗓音里透着浓郁的宠溺,凤初漠一笑,五指微微收紧,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指腹轻轻摩挲的手背,眼神更深邃。

南宫羽站在一旁,身子已经开始颤抖,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她险些睁不开眼。

哐当!

桌上的茶杯被打碎,南宫羽有些手足无措,方才因为太累了,所以她才无意识将手按在桌上,想扶住自己的身子,倒不想,会制造这么大的动静,眼眸微抬,看见的是凤初漠冷冷的视线,一瞬间,有些委屈,“初漠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错了吗?”低沉的声音出自他的薄唇,像是十二月的冷风,凉入骨髓。

错?

南宫羽垂下双眸,艰难地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拽着衣裙的一角,指尖泛白。

“那,错在哪里?”凤眸微扬,轻描淡写的声音,正如他淡漠的视线,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抿紧唇,南宫羽一双眸染上了烟雾,“我,我不该,不该要吃鱼,不该……”

“错了。”凤初漠稍显不耐地打断她,放开掌心里的那双手,他起身走到南宫羽身边,语气稍稍有些冷硬,“你不该用我对你的宠溺随意使唤人,更不该趁机欺负她,懂吗?”

那语气,似乎是最宝贝的东西被动了,他有些生气,以前他是从不舍得对她发这样的脾气的。

“我没有。她是奴婢,我连使唤她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南宫羽抬起倔强的双眸,布满泪花,曾经会有那么一双手心疼地帮她拭泪,可这一刻,她也清楚地明白,他不会了,甚至……

“她是孤的人,要使唤也轮不到你。”

“你!”南宫羽瞪大双眼,眼泪瞬间决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随即转身跑了出去,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徐恒远。

站在门边,徐恒远有些错愕,望到小丫头双眼红肿,又看到凤初漠紧蹙的双眉,叹息,走了进去,“爷。”

凤初漠没转身,视线落在窗外,“恒远,想办法让她到这里伺候。”

徐恒远眸色微惊,“爷,若是被人知道了,顾祺为首的那些大臣……”

“按我说的做。”凤初漠不耐地沉下双眸,转身,撩开水晶帘,走了进去,紫色珠子相互发生碰撞,在寂静的空间里,很清晰,门口的徐恒远本就紧蹙的双眉,更加深了几分。

这爷,难道为了这么个女人,连到手的江山都不管了吗?

*……*

一路横冲直撞,南宫羽出了太子殿,一直往东,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不想停止。

哎呀!

迎面而来,一道身影与她忽然相撞,瞬间,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长不长眼睛的?”南宫羽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还未看清来人,就是一声训斥。

而对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抬起头打算狠狠回一句,在看到南宫羽的长相后,显然一愣,“是你?”

南宫羽不明所以地皱眉,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到那人,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

秋明歆弯唇,心下一阵欣喜,明面上维持着大方的仪态,“我为了让家里的娘亲更好的生活,我就进宫帮点忙。”

总不可能告诉你,我是为了碰运气,才故意在这附近周围转悠的吧?

倒不想,还真让她秋明歆碰上了,那天她就看出来了,那名男子的穿着打扮根本就是太子的装束,而这姑娘那么受宠,如果攀上,肯定可以飞黄腾达的。

越想越美,秋明歆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你?”南宫羽更加疑惑了,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块。

秋明歆立即咳了两声,双颊泛红,“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让我伺候你吧,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下换南宫羽无措了,“这个,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

“姑娘,你就让我伺候吧,我一个新人在这里尽收排挤,偏偏姐姐又不会管我死活……”秋明歆说着,泪水就往下落,最终声音在哽咽中,断断续续,直至结束。

具体什么没听清,南宫羽只是想起了一点,这女子,是秋月夕的妹妹,那,是不是会有一点利用价值呢?

如果她将这女子救回去,初漠哥哥会不会因此对她好一些?

想了一会儿,加上秋明歆精湛的演技,南宫羽最终点了点头,“我在宫里正好缺个朋友,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谢谢姑娘。”秋明歆喜极而泣,倒不想会是这么简单。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羽儿就行了,对了,你呢,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明歆。”

“秋明歆?”南宫羽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然后满意滴勾起唇角,拉着秋明歆的手,就往太子殿走。

*……*

沉睡了很久,秋月夕只觉得脑袋有些涨疼,昏昏沉沉一片,唇边更是干涸得连话都没法说。

“水……”她伸出舌尖舔舐着自己干涸的双唇,却没什么效果,那种干枯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正欲抬眸之时,唇被一丝冰凉覆上,那人捏住她的下颚,张口之时,一股清甜的凉水灌入,霎时让她有些舒服,追着那水源,她吸了几口,小巧的舌尖舔舐那源头,可似乎再也感受不到水意。

难道被她吸光了吗?

V032 这男人,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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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意识依旧有些迷糊,感受到那源头的离开,下意识地伸开双手,追着它而去,耳边一道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听那人叹息一声,再次覆上的时候,嘴里又盈满了清甜的水。

喝得有些急,秋月夕的舌尖若有似无地缠绕着那源头,旋转,想要吸光他最后一滴水。

凤初漠看着这女人毫无意识的挑逗,唇角微弯,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再也不打算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反客为主地缠上她的唇,肆意撩拨她最敏感的地方,呼吸,散落了一室。

“初漠哥哥……”回来的南宫羽用力地瞪大双眼,眸里闪着泪花,初漠哥哥怎么……

她的身后站着秋明歆,望见屋内的情形,也是一惊。

床上的那名青丝缭乱的女子,怎么看着那么像秋月夕?

空气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凤初漠淡淡移开唇,指腹依旧停在秋月夕的唇上,缓缓摩挲。

而外面的动静,彻底拉回了秋月夕的意识,睁开眸,发现凤初漠就在自己面前,本来就很惊讶了,而门边南宫羽和秋明歆惊诧的眼眸,更是让秋月夕心下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是掉进湖里了,后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将她救上来,那人,是凤初漠吗?

秋月夕拧眉,疑惑地望向凤初漠,那薄唇泛着红痕,让她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片潮红。

还让不让人活了?

干脆,闭了眼,秋月夕立即倒在他怀里,装昏迷,有谁能告诉她,这其中,到底是个怎样的乌龙?

为嘛在梦里吸吮茶壶嘴里的铁观音,到现实就变得这么尴尬了?

秋月夕,你可以再难堪一点!

凤初漠弯唇一笑,余光瞥见门边依然站着的人影,便将月夕放回床上,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这话不似之前的温柔,凤初漠扫了一眼秋明歆,在见到那故作柔态的容颜后,一丝不耐闪过眼角。

南宫羽听到这话,先前所准备的台词全部忘光,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幕,初漠哥哥吻了秋月夕,可是秋月夕之前是皇后呀,这,是**,初漠哥哥原来不是把秋月夕当母后看待的吗?

怎么会这样?

南宫羽落寞地垂下双眸,什么都没说,一旁的秋明歆看着着急,立即开口,“太子爷,是羽姑娘希望有个伴,让我……”

“轮到你说话了吗?”风轻云淡的一句问话,却堵得秋明歆哑口无言。

这太子,生气了吗?

他不是应该很宠爱这名羽姑娘的吗?难道说,她秋明歆攀错枝头了?

正值秋明歆低头盘算的时候,南宫羽却动气了,初漠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她南宫羽连带个朋友都不行吗?

“初漠哥哥,这是我的朋友。”

“羽儿,别跟我闹。”凤初漠看都不看秋明歆,只当南宫羽是在闹脾气,不加理会便越过她,对着门边的清舞吩咐,“待会娘娘若是醒了,就好生照看着,别出什么纰漏。”

“是。”清舞点头答道,而凤初漠直接往外走,南宫羽气不过,追着他出去。

“初漠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歆儿是我的朋友,你若是要赶,就连我也一起赶走好了。”

脚步一顿,凤初漠因为她这话,停了步子,淡淡回头望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就让南宫羽觉得可怕,双腿微微发抖,眼泪也有些委屈地滑下,此时,凤初漠却叹了一口气,走近,将她揽在怀里,“留便是了,哭什么?”

南宫羽感受到他的无奈,眼泪掉得更凶了,“初漠哥哥喜欢那个皇后是不是?你喜欢她,所以就不想理我了。”

“我不会不理你。”凤初漠柔声道,大掌温柔地拂过她的背,淡漠的眸扫了一眼秋明歆,后者心虚地低下头。

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凤初漠讳莫如深的眸子盯着她,好久,才稍稍放开怀里的人,走到秋明歆面前,“你当羽儿是朋友,是吗?”

“是。”秋明歆将头低得更深,心里有些不安,这男人只是一眼,似乎就可以看透人心。

这种感觉,真可怕。

“那就老老实实陪着羽儿,若是让孤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后果自负,懂吗?”双手负后,凤初漠的语气依然淡漠,宛如谈论天气一般。

“是,太子爷,奴婢一定好好陪着羽主子。”秋明歆立即跪下了身,吓得双腿打颤。

“嗯,”隐约中,那人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进屋之间,又加了一句命令,“做奴才的,就要知道什么该记住,什么该忘记,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了,孤可不会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

接着,一阵平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秋明歆吓得瘫软在地上。

本以为这主子可以依附,现今看来,是个不容忽视的人,她得更加小心一点才是,否则,那人绝对不会给她留活口,不明所以,心里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

房间里,秋月夕并没有真的睡着,耳边听着那些人离开的脚步,她就睁开了双眼,静静望着上方的紫色帷帐,发着呆。

凤初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即使求他,他也不会再主动找她的吗?

喔,对了,这次不是他主动的,只是她刚好掉进了湖里,而他又是当事人,如果不救她,不管怎样都说不过去吧?

更何况,她捕鱼的原因里,还有一半是他,嗯,肯定是这样。

秋月夕想通之后,立即起了身,而清舞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而入,“娘娘,奴婢为您更衣。”

“不……”秋月夕本想拒绝,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出去,点头笑了笑,她有些客气,“那就麻烦你了。”

清舞微微一愣,立刻行礼,“娘娘折煞奴婢了。”

这管教,还真是有些严。

秋月夕上前将清舞扶起,摇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而且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咱们的身份一样,你这样才是折煞我。”

也许,她更喜欢现在的身份,可以将人看清,也不用去勾心斗角,能够陪在身边的人,都是知心。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却很快乐。

“您是娘娘……”清舞不屈不挠,低着头,不敢说这是太子爷的命令。

要说在这太子殿,即使是得罪太子爷,也别招惹这娘娘,不然那位爷可就得大发雷霆了。

还记得这些日子,这爷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差,起初她还在疑惑,后来无意间见太子爷醉酒,嘴里呢喃的都是娘娘的名儿,她去问了清影,为什么娘娘好些日子不来?

清影并未多说,只是提醒她别在太子爷面前提起娘娘,这样子,似乎是在冷战。

好几次,她都打算去请这娘娘过来,可那浅夏特别维护她家主子,每次都拒绝,她也不好多去,免得被爷知道了不高兴。

心里却明白,这太子爷估计希望的是娘娘主动来吧?

这别扭的两个人呢。

替月夕更完衣,清舞为她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就见月夕疑惑道,“这里,怎么会有女儿家的衣裳?”

很久前,她就想问了,要说这太子府也没有什么嫔妃,可凤初漠的衣柜里,怎么就那么多女儿家的衣裳呢?

清舞扑哧一笑,又故作神秘,“这个,您问太子爷就知道了。”

问他?

月夕瘪瘪嘴,她可不敢,见身上的衣服还挺合适,她就抬步往外走,清舞疑惑,以为她是去书房找太子,却见月夕走的方向不对,“娘娘,书房在那里。”

“我要回去了,不然浅夏该担心了。”秋月夕浅声道,走到门边,门口的侍卫一见,立即拦下。

“娘娘赎罪,您不能出去。”

“为什么?”秋月夕皱眉,转身望向清舞,疑惑更深。

“这,这是徐主簿的吩咐,属下们只是奉命办事,娘娘赎罪。”侍卫尽职道,吓得可是一身汗。

月夕拧眉,暗忖着那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大厅前,就出现了两抹身影,未看清是谁,那熟悉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姐姐。”

这一前一后,正是南宫羽和秋明歆。

秋月夕还未出声,南宫羽倏尔冷笑,“歆儿,这样绝情的姐姐你也认?若换做是我,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连亲生妹妹都可以不管,这样的姐姐,还真让人有些讨厌,特别,她还吻了初漠哥哥。

鼓起双颊,南宫羽很不悦,连看月夕的yu望都没有。

秋月夕抿唇,望见她们一唱一和,没什么兴趣掺和,转身面对侍卫,语气仍然平淡,“让我出去,我是琉璃殿的人,你们若是不让我出去,耽搁了伺候皇上的时间,你们担待得起么?”

V033 勾引了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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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侍卫有些迟疑了,虽说身为太子殿的人,可太子终究大不过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不想掉脑袋,就别拦我。”秋月夕板起脸,多少有些受用,门口的侍卫拿下刀鞘,默认了秋月夕的举动。

毫不犹豫,秋月夕立即走了出去,可还未踏出那门,迎面徐恒远刚好过来,还真是巧得可以!

“怎么回事?”徐恒远轻声道,语气里却不难听出一丝责备,秋月夕抿唇,打算重复一遍方才的话,把皇帝搬出来压制他们,徐恒远却先一步开了口,“娘娘,抱歉,你不能出去,这些日子您就在太子殿里伺候着吧。”

“为什么?”

“这是太子爷的命令,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书房找太子爷。”徐恒远用那平静得可以的语气说道,让秋月夕有些怒意,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想面对那人,更别提主动去找他。

“徐主簿,我是琉璃殿的人,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太子殿没有经过皇帝的同意,就私藏琉璃殿的婢女,这是欺君,是死罪!

他,又怎会不懂?

可是爷会听么?自从认识这娘娘,爷什么都听不见了,那次为了救她,爷甚至差点死在悬崖下,若不是悬崖不高,下面又是水源,爷只怕早就没有今天了。

原以为,将羽姑娘接进宫,可以让爷不再去招惹那皇后娘娘,可还没到两个月,爷这脾气就坏到了极点,身体,更是不去注意,迫不得已他才故意安排今天的事,给这娘娘和爷制造偶遇。

御花园的那颗击中月夕膝盖的石子,正是出自他手,为的不过是让爷与这娘娘相处的时间多一些。

那时候他出手,想必精明的爷早就发现了,没有阻止,不正说明其实爷自己也是希望这样发展的?

可这么下来,徐恒远却有些后悔了,若是这件事暴露,皇帝若是不责怪还好,若是责怪,可怎好?

如今大权基本上落在太子爷手上,可朝中的大臣依然有不少不服,至今还在为凤顾城求情,由此可见,凤顾城即使到现在还是个威胁,凤初漠的政权并不似看起来那般稳固,一个不小心,便会让人钻了空子。

这一点,太子爷自己清楚得很,可为什么还要在这关键时刻,做这些威胁的事?

徐恒远真的不懂,那个精明的爷到底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特别是,这个女人,还丝毫不以为意,爷很傻不是吗?

想到这,徐恒远的脸色又暗了几分,秋月夕拧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让他这么讨厌自己。

轻咳了几声,秋月夕拉回徐恒远的注意力,又重申了一遍,“徐主簿,你我都知道怎样对彼此好,还请你不要为难,可以吗?”

为难?

到底是谁在为难谁?

徐恒远淡笑,低了头,“娘娘息怒,属下只是个奴才,做不了什么主,太子爷吩咐没有他的命令,您就不能离开太子殿,属下若是不遵从,就是死罪,还请您莫要为难。”

一句话,将秋月夕堵了回去,徐恒远淡淡的视线扫了周围一眼,便离开。

留下秋月夕呆呆站在原地,以及冷嘲热讽的秋明歆,“姐姐还真是受太子爷的恩宠呢,羽儿,你可得小心了,我这姐姐别的不行,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通天。”

别的不行?她又哪里不行了?

秋月夕垂眸浅笑,一双剪瞳波光怡人,“那可怎好?太子爷偏偏眼光不好,喜欢月夕这样的,妹妹是不是后悔当初找的靠山不是我?”

秋明歆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

“秋月夕,太子爷喜欢的人是羽儿姑娘,你这只破鞋,还真以为会有人看上?充其量,不过是玩玩。”秋明歆气得口不择言,食指愤怒地指着秋月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秋月夕仅是一笑,目光扫了她一眼,又落在南宫羽身上,“羽儿姑娘,或许你应该管好你的婢女,这样的脾气,哪里还是个丫鬟?”

淡如水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方才秋明歆的那一番话,她根本不当回事。

南宫羽皱眉,那双天真的眼眸微微眯起,“月夕姐姐,你和初漠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应该是母子的人,为什么会亲亲,那些事,初漠哥哥说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可是初漠哥哥却吻了秋月夕,难道他也喜欢上他身份上的母后了吗?

“你可以去问太子。”秋月夕并不愿多说,要说什么关系,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又怎么告诉其他人?

“恐怕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吧?”秋明歆在一边帮腔,语气凉凉的。

这也更加激发了南宫羽的怒意,“月夕姐姐,你在心虚吗?你喜欢初漠哥哥,所以趁我不在他身边,勾引了他是吗?”

勾引?

秋月夕忽而莞尔,“羽儿姑娘还不了解那个人吗?若是他讨厌的人,即使费尽心思,他也不屑一顾,又谈何勾引一说?”

“初漠哥哥,怎么会……”南宫羽低下头,有些受伤。

初漠哥哥明明说过,只会喜欢她的,为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秋月夕?

先前秋月夕和凤初漠亲吻的一幕在脑海里闪过,南宫羽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秋明歆见了,倏尔冷笑,“秋月夕,你真不要脸,明明就是勾引太子爷,还故意说得这么自然,这世上也就只有你秋月夕有这本事了。”

“是又如何?有本事,你也去勾引一个,看看他凤初漠会不会着了你的道?”秋月夕也怒了,这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不就是要说她不要脸么?

是,她不要脸,但也没必要被她们这么欺负!

“秋月夕,你凭什么!”南宫羽睁着一双水眸,右手扬起,狠狠地落下。

V034 儿臣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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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了力气,那一巴掌正中秋月夕的左颊,甚至,打破了嘴角,一丝甜腥挂在嘴角,秋月夕抿紧唇,狠狠抬起衣袖擦拭,再看南宫羽,眼里的同情一消而散。

南宫羽错愕地看着她,还来不及收回右手,就见秋月夕大步往书房方向走去,脚步很快。

“这贱人,居然想去告状,羽儿,我们赶紧把她拦下。”秋明歆先反应过来,拉着呆愣的南宫羽跑上前,可还未跟上,前方的秋月夕早就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屋内,光线淡淡的,凤初漠单手支着下巴,正在浏览四处放置过来的奏折,门边的动静很大,让他不悦地蹙起双眉,黑眸微抬。

懒得理会那丝不悦的情绪,秋月夕红着眼开口,“放我回去。”

凤眸微眯,凤初漠语气不善,“又在闹什么脾气?”

这口气,似乎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他心情好可以陪着她闹,如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多说一句,都是不耐。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秋月夕尽量维持语调的平静,“我说要回去,没有闹。”

黑暗里,徐恒远走过来,想说什么,却被凤初漠用眼神制止,合上奏折,他起身来到她面前,“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

他的语气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似乎他说什么就是王法,不允许反抗。

也许,正是这样一个人,才适合生在帝王家,才适合做那独当一面的王。

可是她想要的夫君,并不是这样的。

“太子,你可知我留下来的后果?”秋月夕没有明说,抬眸看他,那双剪瞳映衬着丝丝月光,染了些笑意,却也倔强,正如初次见面一般。

凤初漠扬眉,并不以为意,反倒是映衬着烛火,瞧清她左颊上的手指印时,寒眸微眯。

“谁打的?”那双大掌覆上她的颊,却被她躲过。

“跟你无关,放我回去,凤初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心知这点威胁根本毫无作用,秋月夕却依旧说了出来,本以为会换来他轻蔑的一笑,那双凤眸里的寒霜,却越发加深。

“恒远,她不说,那你就替她说!”凤初漠有些动气,那阵势似乎要把伤她的人撕毁。

秋月夕在想,如果他知道是他喜欢的人动的手,还会不会这般?

正想着,四周似乎安静了下来,秋月夕有些疑惑地抬眸,而凤初漠早已开了口,“孤说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吗?”

“初漠哥哥,我……”尽头,南宫羽有些委屈,声音转为低泣,最终消失在嘴边。

旁边的秋明歆虽然也被凤初漠的气势吓倒,但想到这羽儿姑娘的受宠程度,胆子也大了些,“太子爷,是……”

“孤问你话了吗?”淡淡如水,本该是温和的,在寂静的夜里,却只让人觉得凉入骨髓,“才来半天就招惹是非,恒远,将这女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这道令下得毫无根据,偏偏他是太子,没有人敢说什么。

秋月夕抿唇,硬是移开了脸,耳边传来明歆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就被人带离,只能依稀听见那哭声,心,有些发麻。

南宫羽见状,再看秋月夕之时,眸底的愤怒已经不打算再掩饰,却又转向凤初漠,“初漠哥哥,你喜欢她了是吗?你,你怎么可以,你明明说只喜欢我的,为什么?”

“初漠哥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南宫羽的声音越来越让人心疼,清影守在一旁,眸色微沉,悄悄打量着那紧紧搂着秋月夕的男人,好久,才听那浅浅一声,温润如水,却又冷冽如霜,“去前院罚站,三个时辰。”

“我……”南宫羽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凤初漠早已有些不耐地打断她。

“你带回来的人闯了祸,你这个主子难道不该反省吗?”

“你!”南宫羽顿时双眉紧蹙,望了一眼凤初漠,就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秋月夕明显感受到他环在她腰身上的手,微微一紧,是因为心疼了吗?

既是如此,又何必要故意伤害?

垂眸,她无声地拉开他的手,“女孩子是要用哄的,你应该出去追她。”

“什么意思?”他看她,眸里很是不解,甚至带了些愤怒。

秋月夕敛去情绪,仅是一笑,“没什么意思,我要回去了,你要怎样都与我无关。”

抬步,要往外走,而他更快,一把钳住她纤细的手腕,“还有必要继续演下去吗?”

秋月夕不明所以,在看到他轻蔑的哂笑时,忽然明白了,原来,他以为她故意在演戏……

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秋月夕垂头,笑了笑,移开他的手,不说话却依旧往前走。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拿到声音透着压抑,怒意,很复杂,“秋月夕,你还在别扭什么?你要什么你说,孤都满足你行不行?”

秋月夕一愣,察觉到那双手霸道地裹住她的腰身,后背紧贴着他的xiōng膛,很温暖。

是呀,她还在别扭什么?他已经为了她,将那主仆二人狠狠惩罚了一番,她又还要计较什么?

可凤初漠,你又知不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你也说你会娶她,又何必还来纠缠我?

这两个月内,我终于以为自己放下了,却在见到你那一刻,才发现终是在骗自己,如果待在你身边,我没有办法不计较,不去嫉妒,我的心,其实窄小的很,你又懂不懂?

“我要你给不起,还不如,放手好,就像过去的两个月,不是也挺好的吗?”她笑道,泪水却流了满颊,原以为这些日子早已将这眼泪流干,可此时,为什么还是想哭?

“母后,儿臣过得不好。”他浅声,在她耳边,像是撒娇又像是叹息。

只一声,便将她努力建起的心墙全数推倒。

闭了眼,秋月夕伸手覆上他的大掌,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疼,“凤初漠,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可恶?”

V035 善解人衣,也得懂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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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时候就出现,不想的时候就去招惹别的女子,你当真以为我就不会疼吗?

“母后,儿臣很想你,很想。”他叹息,转过她的身子,俯身将她眼睑上的泪水全数吻去,动作很温柔,似乎她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只是,她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垂下眸,秋月夕忽然忆起了先前皇上醒来之时,对她说过的话,释怀地笑了,双手紧紧环住他,“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就再**一次吧,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月夕突来的乖顺深深取悦了他,拦腰将她抱回寝殿,门边的清舞暧昧地捂嘴轻笑。

脸上一热,秋月夕抿唇,埋进他的怀里,“凤初漠,前院里那个羽姑娘还在罚站,你……”

“乖乖睡觉,什么都不要想。”凤初漠柔声,将她抱到他的大床上,体贴地替她褪去鞋袜,这下,就连脖子都红了,脚踝被他握着,秋月夕低着头,不发一语,很少时候,她会露出这般娇憨的模样。

凤初漠浅笑,起身在她额上一吻,才拉过被褥为她盖上,“母后早点睡,儿臣晚点再来陪你。”

木讷地看着他离开,秋月夕就这么呆呆坐在床沿,后来,她当真迷迷糊糊睡下了,虽是晚春,可偏生她的身子畏寒,翻来覆去总是冷得哆嗦。

后来,门吱呀被推开,秋月夕意识有些模糊,却忽然察觉到身子一热,被紧紧搂进一个怀抱,淡淡的龙涎香袭入鼻尖,让秋月夕弯唇一笑,眉心舒展了几分。

可那人有些闹,睡下后,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探索。

脖子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秋月夕蜷紧四肢,往床里面躲,而他却强势地跟了过来,大掌一用力,她的身躯又回到了他怀里,任由他肆意爱抚。

“嗯,初漠……”终是难耐地呢喃,秋月夕星眸半阖,手指紧紧抓着被褥,一脸迷蒙。

“母后乖……”他浅笑,灵活的指挑开她的内衫,缠在她脖颈处的吻渐渐往下,咬开她的细带,品尝她情窦初开的甜美。

唇边缭绕着某种甜味,秋月夕疑惑地睁开双眸,捧住他的脸,“你怎么喝酒了?”

凤初漠没说话,眉眼微扬,似乎带着笑意。

这下,秋月夕更加迷惑了,凑近他的唇,她嗅了嗅,的确是酒味,还不少。

“凤初漠,你醉了。”

“儿臣没醉。”他霸道地将她压在身下,扬眉笑着,呼吸有些重,惹得她轻颤。

“你醉了,凤初漠,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酒?”她难得板起脸,伸手覆上他的唇,不让他继续,一副不问个水落石出就不罢休的模样。

凤初漠承认自己是败给她了,翻身,静静搂着她,“儿臣若是不喝醉,母后又怎会让儿臣这样抱着你?”

那语气,有些宠溺,却难以掩饰某种借口。

秋月夕没反抗,趴在他身上,食指画着圈,“凤初漠,我不喜欢你骗我。”

不管现实有多残忍,我都不喜欢你对我有隐瞒。

凤眸微微垂下,他看着她,烛火在他眼睑处洒下一圈yīn影,看不出情绪,她却感受得到他的犹豫。

翻身,从他xiōng前下来,秋月夕裹了被褥,背对着他躺下,“算了,我困了,睡吧。”

闭着眼,心里始终还是有隔阂,秋月夕不明白什么时候她怎么这么小心眼了?他为谁喝醉,她做什么这么在意,刚刚不是还说要好好相处的么?

现在,似乎又弄砸了。

咬紧唇,秋月夕有些自责,偏生她又倔强,那些屈服的话始终无法开口,身后那人浅浅叹息,然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拖进怀里,温热的指腹准确地拭去她不知何时早已留下的泪珠,动作依旧温柔。

“母后,我想将她送出宫。”

似乎是想了许久后的决定,当说出这话时,秋月夕隐隐感受到他的不舍。

那个女孩再怎样,都是他无法割舍的人是吗?

手指往下,覆住他的大掌,十指紧扣,秋月夕语气柔和,“初漠,不要送她出宫,她很喜欢你,若是不这样对她,她会难受的。”

南宫羽,说到底只是个孩子,太多的事她无法负荷,她需要像凤初漠这样的男人依靠,若是被送走,可以想象南宫羽会有多难过。

“可是母后会在意。”他直接说出原因,将她搂得更紧。

或许,在他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在乎她的是吗?

嗯,这就够了。

秋月夕笑着,转身勾住他的脖子,点头,“嗯,我会在意,可是你如果送走她,你会愧疚,凤初漠,比起我,我更希望你开心。以后,”

她顿了顿,垂下眸,“我会尽量避开她的,不给你添麻烦。”

倔强如她,为了他也可以这般退让么?

一丝尴尬在空气里弥散,凤初漠抬眸望向屋外的星空,没由来的,有一丝烦闷。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他哪里舍得让她难受?

*……*

再醒来,他已不在身边,秋月夕垂眸望着自己撕毁的衣衫,有些懊恼,她怎么就任由他胡闹了呢?尽管他没有占有过她的身子,可这显而易见的吻痕,让她怎么去见人?

门边,恰好传来一阵响动,秋月夕立即拢了衣衫,又拿被褥掩饰,脸有些红潮。

清舞端着水走进来,见她醒来,会心一笑,“娘娘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不用,我,自己来。”秋月夕低头说着,不敢正视清舞狐疑的眼神,刻意咳了几声,“那个,你把衣服放到桌上就可以了,我习惯自己穿。”

说完,月夕就后悔了,以前她常常被清舞伺候着,怎么就突然习惯自己穿了呢?

这借口,还真烂。

微微抬眸,秋月夕怕清舞不答应,而清舞在看清怎么回事后,忽而一笑,点头往外退,“是,那您更完衣后,就唤奴婢,奴婢在外面候着。”

“嗯。”月夕立即点头,见清舞离开,立即跳下床,翻了翻桌上的衣服。

果然,又是繁琐的长裙,余光瞥了一眼紧合的房门,月夕也不急,缓缓褪去身上早已破损的**,她将新衣往身上套,可毕竟是被伺候惯了的人,再加上皇城里的衣裳不必家里,这一道道细绳,繁琐得很。

四处打了几个结,秋月夕果断后悔了,早知道就让了清舞伺候着了,现在衣裳穿不好,那些吻痕反而更显眼,如果她去向清舞求救,一定会被取笑的吧?

想想,秋月夕鼓起双颊,一点都不想被取笑,索性继续低头,将那一根根细绳四处挑,到处拉,到最后反倒把自己缠得像个粽子。

这下,秋月夕有些哭笑不得了。

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欲盖弥彰,唉……

垂头叹息,秋月夕咬着唇,有些纠结,几丝光线透着缝隙照了进来,秋月夕拧眉,望着前方的暗影。

下一刻,还未转身就被人抱了个正着,愤愤瞪了他一眼,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魔爪,“放手啦,我还要穿衣服呢。”

“母后确定真的可以自己穿好?”他挑眉,笑了笑,一一扯开她打的结,让月夕又羞又气。

“凤初漠,别闹!外面有人,会听见的。”她咬牙道,又不敢太大声音,可这语气似乎像是娇嗔,像欲拒还迎。

揉着她松落的发丝,凤初漠浅笑,“母后又在想什么呢,儿臣只是想帮你穿衣裳罢了。”

他说着,当真在完全扯开那衣衫后,又慢条斯理地替她,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这让月夕看得有些惊诧,“你,怎么会穿这个?”

连她看了无数遍,依旧不怎么会,他一个大男人,倒这般熟稔。

凤初漠一笑,打上最后一个结后,将她揽进坏,在她耳边使坏地浅笑,“因为儿臣,善解人衣,自然,也得懂得善后才是。”

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一大片,秋月夕赶紧挣脱他的怀抱,跑到门边打开了门。

心里却暗忖,这人到底怎么进来的?

门外清舞再进来时,见到秋月夕整齐的模样,又瞥见太子爷在一旁悠闲的喝茶,似懂非懂地笑了笑,暧昧不明的笑容。

“清舞,我饿了,带我去吃早膳。”不想被这样继续注视,秋月夕刻意移开了话题,打算跟着清舞走,而凤初漠哪里肯放她走。

“把早膳安排到这里,刚好,孤也饿了。”抿了一口茶,他淡淡开口,粉碎了秋月夕企图逃跑的最后一丝希望。

清舞领命离开,而秋月夕嘟着嘴,就这么站在门边。

凤初漠倒也不急,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看着她,“母后还不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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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6 要听母后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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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

“再不过来,儿臣就要亲自动手了。”兀自打断她的一大堆理由,凤初漠似笑非笑地看她,那双凤眸,异常明亮,沾了几丝笑意,宛如宝石。

秋月夕命令自己移开眼,余光见他有起身的趋势,连连上前,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副敌进我退,敌退我也退的战斗方针。

敢情,这女人把他当敌人了?

以手扶额,凤初漠不禁感到好笑,狭长的凤眸凝向秋月夕,一片笑意,“母后,儿臣不会吃了你。”

月夕抿唇,忍不住腹诽,是不会吃了,但也不会老老实实让我吃饭。

此时,清舞走了进来,命人将饭菜摆上,满满一桌,对于他和她两人来说,是有些多了。

月夕抿唇,看那人神色自若,也不想管浪不浪费的事,多吃一点就好,拿起筷子,开始扒饭,就听门边传来一道清甜的嗓音,“初漠哥哥,月夕姐姐,早上好。”

南宫羽一脸笑靥,身边跟着秋明歆,同样态度也很好,“给太子爷,娘娘请安。”

这样的态度,让秋月夕有些错愕,望向凤初漠,那人依然没什么表情。

“月夕姐姐,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用早膳吗?”南宫羽见凤初漠不说话,只得把目标转向秋月夕,这番态度让秋月夕不点头也不是。

“坐下吧。”凤初漠淡然一声,稍稍抬眸,却依然淡如水。

“谢谢初漠哥哥,歆儿,一起坐。”南宫羽面色有些欣喜,对着秋明歆招手。

秋月夕看了明歆一眼,随即低声对清舞说了句什么,就见清舞走了出去,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软垫,放在椅上,“明歆姑娘,请坐。”

这下,错愕的可不止秋明歆,就连凤初漠也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秋月夕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低头扒饭,突然感觉这饭菜很合胃口,多吃了些。

一顿饭,只听得南宫羽不停地在说些什么,凤初漠有时候会回两句,气氛倒也轻松。

“月夕姐姐。”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转到秋月夕身上,南宫羽对她笑着。

“啊?”筷子有些慌乱地落在了地上,秋月夕抬眸,想掩饰先前的心不在焉,却弄巧成拙,慌乱的视线对上凤初漠,只听那人一笑,淡淡的,“羽儿有话和你说。”

“哦。”秋月夕立即收了视线,尴尬地笑了笑,才看向南宫羽,“羽儿姑娘请说。”

“月夕姐姐,我这阵子一直呆在宫里,有些闷,明天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南宫羽甜甜笑着,很真诚地说道,看到月夕为难地看了一眼凤初漠后,立即补充道,“初漠哥哥刚刚已经答应了,他也会去的喔。”

“去嘛去嘛,月夕姐姐,京城里的街道很热闹的,你就不想去么?”怕她不答应,南宫羽更加卖力地引诱着,终于,月夕点了点头,“好。”

“太棒了,谢谢月夕姐姐,我还真怕月夕姐姐不肯,昨天是羽儿不好……”

“没事。”秋月夕笑着摇头,要追究的话,她也有错,彼此不去计较就可以了,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个记仇的人。

而且出宫,刚好她也有这个意思。

*……*

当晚,秋月夕依旧是住在凤初漠的寝殿里,期间她缠了凤初漠好久,终于说服他让自己回了一趟琉璃殿,那里,皇上依然陷在昏迷中,月夕没敢多逗留,和浅夏,暖春说了几句话,她便拿着简单几样东西,回了太子殿。

凤初漠不似往日留在书房里,当秋月夕回去之后,他早已坐在桌前,随意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听见她的脚步声,抬了头,“回来了?”

“嗯。”轻点头,秋月夕握了握手里的包袱,眼神有些闪烁。

好在,凤初漠没有问她包袱的事,只是让清舞伺候她沐浴更衣,而他至始至终不再抬头,专注于手里的事情。

等到清舞走后,月夕就呆呆坐在床榻前,望着他专心的样子,有些走神。

也许,这样的机会以后就没有了,她要不要做些什么呢?

咬紧唇,秋月夕又纠结了,不明所以,还没启程呢,心就有些酸酸的了。

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过去两个月里,当她听他说他过得不好,其实她没告诉他,她也过得不好。

每当听着其她婢女们闲聊着他的事,她总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听着他带了位姑娘进宫,听着他宠那名姑娘宛如对待珍宝,听着他因为下人无意间泼伤了那名姑娘,而被他狠狠惩罚……

似乎那时候,心里就滋生了一种情绪,叫做嫉妒。

好几次,她都无意识走到他的宫殿前,却始终没勇气再踏进一步。

也许在里面,他和那位姑娘正玩得开心,她若是进去,不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粉碎了么?

她不愿,她怕自己若是亲眼见到那一幕,心会很疼,尽管不见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偏偏她执拗。

后来,她又听说他生病了,脾气不好,她便打算让浅夏送些茶水过去,记忆里他喜欢喝茶,那时候她泡给他喝的时候,他嘴角总会噙着一丝笑意,温温和和的。

可后来浅夏回来时,手里依旧端着那杯已经凉了的参茶,不用说什么她也明白,索性也不再问,不再管。

直到,御花园里见了他,心倏然收紧,他似乎瘦了很多,神情虽然依旧风轻云淡的,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明明他在笑,却感受不出那丝暖意。

不明为何,她希望多和他待一会儿,所以当南宫羽命令她捕鱼的时候,她也没拒绝,淡然自若地开始了,听说那鱼,他也想吃,虽然不见得好吃,但也算是她间接为他做了一点事。

只是,落水却是意外,她平时吃得少,加上蹲在那里很久,自然就会晕眩了。

后来,被他带进宫殿里,起初她心里是开心的,可当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姑娘,正是他先前在树林间拥吻的女子,心一下子就凉了,多呆一秒都是痛。

原来不知何时,他对她的影响力,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秋月夕抿唇,停止了回忆,以后还长,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静静想念,不急于一时。

“还不睡么?”不知何时,他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揽在怀里,浅浅一笑,“是不是没有儿臣,母后就睡不着了?”

话里满含揶揄,那双凤眸微扬,透着笑意,很真很切。

秋月夕脸色微红,却依然是点了点头,“嗯。”

而这下,倒换凤初漠错愕了,以她的性子若是放在以前,一定羞赧地绝不可能承认,今天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感觉她很奇怪?

被他深邃的眸注视着,秋月夕一脸慌乱,低了头,“要是忙的话,就……”

“不忙,儿臣陪你。”凤初漠打断她的话,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不喜欢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多占有他一刻都是奢侈,可他偏偏希望有时候,她能学着羽儿对他撒撒娇,多依赖他一些。

否则,他不会懂她的心,更不懂她到底在不在乎,喜不喜欢。

“母后……”空气里溢过一声叹息,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声音淡淡传来,却让她一阵心悸。

“嗯?”

“你喜欢儿臣吗?”

四周有些安静,秋月夕抿唇,眼里闪烁着泪花,曾听过一句话,如果有个人开口问你喜不喜欢,就说明他已经喜欢上了,所以才会在乎你喜不喜欢。

那,凤初漠,你是喜欢我了吗?

秋月夕因这个想法一惊,心跳都快了些,想着趁他不注意点个头,岂料他似乎洞察出她的想法,指尖挑起她的下颚,逼着四目相对,“母后不准只点头,儿臣要听母后说喜欢。”

这语气,倒像个撒娇的孩子,原来当他问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答案。

秋月夕淡笑,偏生不想让他那么快如意,“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这个问题倒把他问住了,凤初漠一瞬间没了话,秋月夕见着,扑哧一笑。

第一次,看到凤初漠也会有这样迷茫的表情,脸上不再有淡然,此刻的他,才真真切切像个平凡人,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王。

“这么好笑?”岂会不知她笑的原因,凤初漠敛了神色,故意掐着她的脸颊,跟她一样变得稚气了些。

“凤初漠,疼死了!”笑意未散,秋月夕又疼得皱眉,用力掰开他的大掌,还不忘伸手狠狠报复一下。

可一定是他皮太厚,她用了力气,他却像个没事人,任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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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7 儿臣不说,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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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秋月夕有一种错觉,似乎他们就是一对老夫妻,做着亲密的举动,而他处处宠着她,包容着她。

幸福,如此简单。

勾上他的脖子,秋月夕也大胆了些,那双剪瞳抬起看他,有些认真,“凤初漠,没错,我喜欢你,以前的身份即使不允许,我还是喜欢上了,呵呵,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定觉得我很恬不知耻……”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凤初漠动作温柔,视线也是难以言喻的宠溺。

看得秋月夕有些痴了,再回神的时候,已经主动凑了过去,吻上他的唇,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轻微的一颤,果然,被她吓到了吧?

秋月夕只觉脸上一热,想要退开之际,后脑勺被他狠狠扣住,铺天盖地的吻延绵而来,肆意侵占着她仅剩无几的呼吸,室内安静一片,将彼此浓重的呼吸,衬得更加清晰。

仿佛是熟悉了这种暧昧,秋月夕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应,身子微微扭动,磨蹭着彼此最初始的yu望。

凤初漠暗哑着嗓音,终是难耐地将她桎梏在身下,火热的唇线沿着她姣好的身段滑下,咬开那他亲自系上的细带,正如他白日里系上的时候,那般温柔。

秋月夕咬唇,身子因紧张而紧绷,却又止不住的隐隐颤抖。

“怎么了?”俯身在她耳边呢喃,凤初漠有些奇怪,以往他吻她,她都是情不自禁地沉沦,而今天似乎在害怕什么。

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没,没什么。”被他深邃的黑眸盯得不自在,秋月夕抿唇,伸手覆上他那双眸,娇嗔道,“别这么看我。”

“那母后就好好交代,到底怎么了?”凤初漠没有任何动作,眼睛被她冰凉的手捂着,唇却毫不停歇,顺着她的脖颈袭上耳蜗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带了些惩罚意味。

秋月夕被他逗得不知所措,想着包袱里的东西,释然了一些,揽住他的脖子,月夕抬眸,眼里闪着波澜,“初漠,你,想要我吗?”

这话,有些露骨,她说完,脸色涨红一片,不敢再继续与他对视。

说不定,他会认为她不知廉耻,秋月夕,你到底在做什么?

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她将头垂得很低,这番模样,似娇似嗔,看得凤初漠喉间一紧。

“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眸微眯,讳莫如深,凤初漠挑起她的下颚,让她清晰看见自己眼底的渴望,明知会被她引诱,他依然每次存心挑逗,似乎想借着那股原始的渴求,让彼此沉沦。

可如今她却开了口,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少次都想问她,想占有她,可偏偏时候不对。

现在皇帝卧病在床,绝对不会再宠幸她,而他想自私地亲近她,却总是在最后关头止住,只因不想委屈了她,至少等她为他披上嫁衣的时候,再去肆意索取。

虽然,这个过程一定会很艰难,朝中大臣见他政权不稳,天天想拉他下台,若是要娶她,谈何容易?

可偏偏她在此时提出,凤初漠拧眉,将她的媚态看得清楚,大掌一用力,毁了她的贴身衣衫。

秋月夕有些紧张,那双眸盛满了恐惧,不明为何,他突然变得这般躁动,“初漠,我,你若是不想……”

“母后,你在折磨儿臣。”他嗓音沙哑,将她拥得更紧,下腹处那股清晰的yu望,让秋月夕脸色泛红。

他,明明想要……

“初漠,我,我也想要你……”良久,见他不说话,秋月夕终是鼓起勇气,她有些贪心,想多存一些记忆,即使以后不在他身边,也可以静静想念。

凤初漠拧眉,俯身望着她清澈的双眸,只是一瞬,就被她深深吸引。

舒然一笑,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轻轻在她额上一吻,那双布满魔力的手在她身段上流连,引起一阵战栗。

秋月夕咬牙,有些害怕,只能紧紧攀着他,脸上的生涩让他有些愉悦,俯身封住她的唇,他吻得很轻,似乎是狩猎了的很久的食物,当到吃下的那一刻,却并不急于强取豪夺。

他,喜欢持久战。

秋月夕抿唇,身子被他温柔的举动弄得异常难耐,无意识拥紧他,她宛如一只小猫咪,发出迷人的呜咽,“初漠,别……”

他灵活的指,在她身体里,一浅一深,让她险些眩晕过去。

脸上尽是羞赧,秋月夕感觉到下腹一阵热热的暖流溢出,有些接受不了,“初漠,别碰那里。”

“为什么?”他低笑,反而更加快速的抽送,指尖溢满了湿意,让她咬唇,发不出半丝声音。

细细碎碎,额上布满汗渍,秋月夕只能紧紧拥着他,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顿时有些不甘心。

手往下探索,秋月夕故意动了动,清晰感受到他浑身的紧绷,得意一笑。

你欺负我,我也得欺负回来。

这模样,有些得意,似乎占了什么便宜。

凤初漠浅笑,将她抱紧,一翻身,任她坐在自己腰身上,“母后可以尽情玩,儿臣不介意。”

这一刻,秋月夕只觉得他是她的,从所未有的幸福感迎面而来,她趴在他身上,故意什么都不做,“初漠,告诉我,你喜欢我。”

从之前到现在,都是她在说,而他总是邪魅地逗她,却不肯给她具体答案。

这一点,她有些不甘心,也不想留遗憾。

“母后,儿臣不说,做可以吗?”他坏笑,扣住她的腰身,大掌瞬间将她身上最后一丝遮拦,扯下扔到地上。

瞬间,她曼妙的身躯在烛火下,异常诱人。

“凤初漠,你坏!”她怒视,双手环xiōng,而他却不让她如意,单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双如墨的凤眸凝着她的媚态,微眯,似乎在探索什么新奇的玩物。

V038看你还欺不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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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唇瓣紧咬,只得求饶,“初漠,别看……”

“母后这么漂亮的身子,儿臣怎能放过?”他故意道,还火上加油地在她xiōng前印下一枚枚吻痕,看着那白皙的肌肤转为红晕,再到青紫。

“啊,会疼……”秋月夕忍不住呢喃,抬起如水的眸望他,我见犹怜。

“月夕,”他叹息,松了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吻延绵不断,将彼此的情愫引诱而出。

秋月夕抿唇,身上早已没有半丝遮拦,反看他,穿戴依然那般整齐,不禁有些气,手指胡乱扯着他的腰带,却怎么也弄不开。

凤初漠浅笑,大掌覆住她的手,“母后,看好了,儿臣只教一次,以后就都要母后来做,知道吗?”

那层意思,说得明白,秋月夕红了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牵引,将他的衣衫一件一件解开,直到他和她一样……

“母后,儿臣不会停了。不要后悔,知道吗?”凤初漠浅声,屏息在她耳边,似乎还是想确定,怕她不愿。

“我不会后悔。”月夕抬眸,虽然有些紧张,可视线里看得出,是那般坚定。

注定,他要和她纠缠一辈子。

凤初漠弯唇,沉了身子,看她难受地蹙眉,心疼地洒下一片迷乱的吻,“母后,对不起,以后你要怎么惩罚儿臣,都随你。”

惩罚?

月夕有些不解,可当**传来那剧烈的疼痛,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笨蛋凤初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

可她哪里知道,当他忍了许久,终于得到那紧致的美好,岂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

这需索,注定无度!

*……*

身体不知承受了多少次愉悦,秋月夕只觉得凤初漠快将她榨干了,所以当一切结束,她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日,清舞过来敲门。

凤初漠拧眉,起身穿好衣裳后,便命清舞去打水来。

木桶里,冒着烟熏的热气,清舞将毛巾放下后,便离开了屋子。

却也在无意间看清了娘娘熟睡的身影,依旧床榻边散落的衣裳。

这太子爷还是没忍住,将人给吃下了?

清舞捂唇轻笑,带好了门,静静守在一旁。

屋内,凤初漠试了试水温,才走回床沿,捏着她的颊,肆意玩弄。

“坏人!”秋月夕呓语,握住他的手,顺便揉了揉自己的粉颊,动作很可爱。

凤初漠浅笑,想了想,干脆俯身含住她的唇瓣,温柔地吻着,而秋月夕本是身处梦境,穿梭在一片百花丛中,却忽然被迎面一道黑影咬了一口,她吓得后退,才看清是一只大怪物,而且长得很像凤初漠。

秋月夕吓得不轻,本想转身就逃,而那怪物却跟了上来,将她扑倒在地,做着那些可恶的事情,一如昨晚他对她一般。

“不要继续了。”秋月夕呜咽,水眸微睁,被那噩梦吓醒,却又见凤初漠真的在,想也没想,她就凑上前,捧住他的脸,狠狠咬了一口,才退开,“看你还欺不欺负我!”

她说得理直气壮,意识却刚刚才一点点回笼。

“傻瓜。”他也不恼,笑意更深,将她拦腰抱起,往外走。

此刻的秋月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身上,根本毫无遮拦,他灼热的温热似乎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就连整个身子,都红了起来。

“母后在害羞?”他取笑道,将她放进浴桶里,然后引着她的双手,放到他腰际,“儿臣昨晚教的,还记得么?”

秋月夕抿唇,忆起他昨晚的话,手立即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会。”

“那就得学,小母后。”他失笑,再次耐心地握住她的手,指导着她,每一个步骤都显得异常的慢,也许是她的心理作用,也许是他故意。

秋月夕抿唇,总觉得后一个可能性大一些。

再回神,他已走进浴桶,将不着寸缕的她揽在了怀里,一双手毫不规矩,悄悄滑进她的**地带,一下一下轻轻地揉按,“还疼吗?”

那里,估计早就红肿一片了。

秋月夕羞赧地闭紧,狠狠瞪他,“还不是你害的。”

“那,给母后欺负回来?”他笑,凤眸妖娆,再加上那完美的身形,秋月夕不禁看痴了,直到耳边响起他粗声的呢喃,“母后再看下去,可就要出事了。”

“不可以!”秋月夕鼓起双颊,推得远远的,可浴桶本就不大,她越是挣扎,彼此只能挨得越近。

意识到这一点,秋月夕哪里还敢造次,安安分分不动,却见他的渴望在她身下乱窜,抿紧唇,她只能对他撒娇,“初漠,那里很痛,腿很酸,不要了好不好?”

“好。”他笑着点头,当真不再乱碰。

这让秋月夕微微一愣,本以为他还是会继续使坏,毕竟听说男人的那**一来,是很难控制的,从她昨晚的亲身体验就明白,可现在他倒真老实了,她居然有一丝不习惯。

而凤初漠没说话,拿起毛巾替她清理,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在不知不觉中,让那股yu望烧得更炽热。

“其实……”

秋月夕见他难受,打算再英勇牺牲一回,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是清舞。

“爷,羽儿姑娘过来了,说是天色不早,该出发了,不然耽误回来的时辰。”

“嗯,知道了。”凤初漠淡声应着,手里的动作却仍没有停歇。

秋月夕捂着唇,不敢发出半死声音,倒是凤初漠觉得好笑,“母后若是害羞,会不会晚了些?”

秋月夕一想,也觉得没错,太子殿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夜宿在这里,即使不发生那事,他和她的关系也注定不清不楚的,还真的,没必要掩饰。

V039 还不能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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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松了手,秋月夕轻轻推了推他,“快一点,别让羽儿姑娘等久了。”

“如果真的晚了,不去也成。”凤初漠漫不经心道,却见秋月夕忽然有些激动,“不成!”

“母后?”他拧眉,看她异常的举止,黑眸微微眯起,想要看透什么。

秋月夕咬牙,垂了头,“我的意思是,既然答应了羽儿姑娘,就应该做到,不能失信于人。”

解释很牵强,却也附和她的性格,即使受伤的是自己,她也绝不会对别人动手。

这,才是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秋月夕,他喜欢的女人。

唇角微扬,凤初漠不再说话,将她拦腰抱回床榻,他才在替自己穿戴整齐后,又帮她打理,衣裳整洁时,两个人的呼吸,早已是一片凌乱。

秋月夕慌乱地收回视线,跑到门边,开了门,就见清舞恭恭敬敬地,依旧站在那里。

方才那些话,她该不会都听见了吧?

月夕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了,低着头,默默坐回桌前,凤初漠挑眉一笑,对着清舞吩咐,“替娘娘梳理打扮一下。”

“是。”清舞领命,替月夕梳了个简单的云髻,就见月夕抬眸,看那人出去,才悄声对清舞低语。

“清舞,羽儿姑娘呢?”

“回娘娘,在大厅里候着呢。”清舞浅笑,余光瞥见月夕脖颈处的吻痕,低头,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娘娘,今儿个出去估计会有点累,您得注意身体,不然太子爷可怎么办?”

特别是,在经过昨晚那一番劳累之后。

这话,一听就很暧昧,秋月夕又羞又急,“清舞,你怎么也变坏了?”

清舞偷笑,倪向门边再次出现的人,急急丢了一句,就往外走,“哪能跟太子爷比?”

月夕的脸上,洒满红晕。

“她说什么了?”凤初漠本不是个八卦的人,可在看到秋月夕那般娇憨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

此话一出,秋月夕更觉得无地自容,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见她不愿多说,凤初漠也不追问,扬手,后面跟进来了一名婢女,凤初漠接过她手里的碗,递到月夕面前,“母后,把这个喝了。”

“这?”秋月夕望着那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露疑惑。

凤初漠淡笑,捏了捏她的颊,“现在,还不能怀孩子。”

所以,这是……?

秋月夕低着头,望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呆呆的,没说话。

“母后乖,以后我们会有很多……”

“我知道的,凤初漠。”秋月夕忽而打断他所构想的未来,勉强地笑了笑,接过那汤药,一口喝下,唇瓣上留了些残渍。

凤初漠拿出手绢,替她一一擦拭,将碗放回桌面,他紧紧拥着她,“母后,以后我会给你,很多孩子,好吗?”

木讷地点头,秋月夕明白他的苦衷,可是……

他们还有以后吗?

凤初漠,如果会成为你的负担,倒不如,将以后留在心间,想念就好,爱,并不一定要在一起。

*……*

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一干人便出发了,马车平缓地驶出宫门,外面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纷繁,热闹,人潮川流不息,这样一番景象,让秋月夕有些惊喜,回忆起以前,她也总是喜欢穿着普通的衣裳,和娘亲一起出来逛逛,每次娘都说她太闹,怕她走丢,如今却再也没有人牵着她的手……

垂眸,秋月夕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脸上尽是落寞。

“月夕姐姐,怎么啦?”南宫羽水灵灵的眼睛突然在眼前出现,笑靥如花,“是不是觉得跟这里比,宫里太闷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若不是初漠哥哥住在宫里,我还是情愿呆在外面的。”

秋月夕微微一愣,视线扫向一旁小憩的凤初漠,点了点头,“嗯,宫外热闹。”

也多了份人情味,而深宫里,就只剩下主仆,身份意识过于浓重,她不太喜欢。

“那母后想去逛逛么?”倏尔,那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凤初漠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大掌握住她的,指腹在她手背摩挲。

这举动,过于亲昵,更何况,南宫羽还在一旁看着呢,他就不担心么?

秋月夕低头,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了手,才扬起一丝淡笑,“嗯,如果可以的话。”

“那就在这里停下吧。”凤初漠挑眉,也不去计较她的躲避。

马车缓缓停止,凤初漠先抱着南宫羽下了马车,才对她伸手,这举动很自然,正如他抱着南宫羽一般,那么熟练。

可是秋月夕却犹豫了,抬眸,看见四周的人潮,她摇头,“我自己可以。”

她不是易碎的花瓶,而且又会轻功,不需要他的帮助,以后他和她便是桥归桥,路归路,这样的依赖还是早一点断比较好。

可凤初漠猜不透她的心思,眉峰微拧,在她摇摇晃晃下车的时候,他上前直接将她抱了下来,甚至没打算放手。

“你,放我下来。”感受到四处异样的眼光,秋月夕刻意压低声音,推了推他,可他倒好,故意和她对着干,还象征性地走了两步。

“凤初漠,你疯啦!大家都在看!”秋月夕凝眉,小声怒斥道,可这番模样看在众人眼里,更加亲昵,眼神也愈发暧昧。

秋月夕又羞又急,而他倒是淡定自若,“儿臣抱母后,还需要经过他们同意么?”

那傲慢的姿态,仿佛在说要看就让他们看,他无所谓。

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再看他,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了他?可现在他还不是如意地把她抱下来了,有差别吗?

“母后今天很不乖,儿臣不喜欢。”良久,他的声音传来,有些闷闷的,像是在耍脾气。

V040 这辈子,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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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抿唇,见他面色冷硬,只能讨好道,“待会听话就是了,初漠,放我下来,被人看着,我不习惯。”

南宫羽站在一旁,有些无措,而凤初漠则扬眉,宠溺地睨了月夕一眼,似乎有些满意,“这才乖。”

他将她放下来,南宫羽见着,立即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月夕姐姐,这地方你应该还蛮熟悉的吧?带我们去逛逛吧。”

今日的南宫羽,异常热情,虽说是让她带着,可南宫羽却往往是走在最前头,和她说这说那,那稚气的模样,煞是可爱。

秋月夕转头看了一眼凤初漠,从头到尾,他的面色都是淡淡的,有时候会对着南宫羽笑一笑,满足她的要求。

“怎么了?”发现秋月夕的异样,凤初漠走过来,递了一包栗子给她。

原来,他还是记得的。

秋月夕笑了笑,对他摇头,这一逛完已是下午,他却是从头到尾都跟着,她找不出半丝间歇。

最后南宫羽提出要在最好的酒家里用膳,她点头,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月夕姐姐,你能陪我出去一趟吗?”还没上菜,南宫羽忽然悄声扯了扯她的衣袖,视线里有些尴尬。

月夕大概明白了什么,点头,起身,凤初漠也跟着,却见南宫羽一脸慌张,“啊,初漠哥哥不要跟着,会尴尬的。”

秋月夕一笑,对着他摇头,“我陪着就好,你在这里等,我们马上回来。”

这笑意,浅浅的,迷人的瞳微弯,她笑得时候,特别好看。

凤初漠只是淡漠地点头,“早点回来。”

“知道啦。”南宫羽像个急猴子,立即拉着月夕往后院去,秋月夕只得顺着她的步子走,可当走近那片yīn暗的树林,秀眉微蹙,“羽儿姑娘,若是走太远了不好。”

“怎么不好?”那双澄澈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空寂,南宫羽忽然停下步子,脸上再无笑意,取而代之,是一片宁静,淡漠又疏远,“月夕姐姐,你真幸福。初漠哥哥为了你,什么都做了,包括惩罚了我。”

秋月夕不明所以,仅是看着她。

南宫羽挑眉,拍了拍手,瞬间出现几名青衣,有一人站在她面前,月夕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月夕姐姐,对不起了,初漠哥哥早在很久前就说过要娶我,只会喜欢我一个人,而且在这世上我没有其他亲人了,若是初漠哥哥也不要我,我就真的没有办法生活了。”南宫羽垂下双眸,有一丝落寞滑过。

一直以为那个人是爱自己的,可在看到他吻着另一名女子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一切,早已变了。

那个说会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初漠哥哥,也会动将她送走的念头,只因为他说,他爱的女人容不下她,所以她得退出,找个好人嫁了。

南宫羽浅笑,再抬眸之时,眼里早已闪着坚定的泪花,有些倔强,却到底只是个孩子。

“所以,是要杀了我吗?”秋月夕脸上并没有惊慌,反倒比先前更加淡然。

难道她不怕么?还是说早就猜到了?

南宫羽却在这一刻犹豫了,低头思量了好久,她才抬头,双手握得很紧,摇了摇头,“月夕姐姐,我不会杀你,只是初漠哥哥很厉害,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一定会怀疑的,所以对不起了,要恨你就恨我吧,是我自私。”

*……*

房间里,凤初漠等了许久,一股不安的情绪袭上心头,想起她昨晚的热情,今日的淡漠,以及那些奇怪的举止,心顿时一凉,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还未出门,就听一阵响动,凤初漠一看,是南宫羽,“怎么了,她人呢?”

南宫羽眼里闪着泪花,对着凤初漠跪了下来,“对不起,我,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凤初漠红了眼,一把将南宫羽扯了起来,“我说,她人呢?说话!”

南宫羽被他狠戾的样子吓得顿时止了哭音,呆愕地看他,不知该怎么去背那段已经模拟了几十遍的台词,“我……”

“该死!”凤初漠似乎明白什么,松开她的牵制,大步走了出去,清影守在一边,就听凤初漠低沉的嗓音响起,异常骇人,“立刻去找,就算是将这里翻过来,也要给孤把人找出来!”

“是!”清影领命离开,酒楼里,立即引起一股躁动,凤初漠狭长的凤眸狠狠眯起,紧握栏杆的手,早已青筋暴起。

秋月夕,这就是你昨晚献身的原因吗?是不是,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连防备都不打算了?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孤也会把你找出来,这辈子,都别想逃!

*……*

摇摇晃晃,秋月夕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摇篮,晃来晃去的,头异常的昏沉。

嘴角干涸一片,她难耐地按住头,脾气有些差,“别晃了。”

她本是低吼的声音,却因身子的无力,显得有些单薄,细如蚊蚋,却依旧传入了旁边的人耳里。

端了一杯温水,递到秋月夕唇边,那人动作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呵护心爱的人。

“谢谢。”抿了一口,秋月夕缓缓抬眸,眸子里一片淡然,却反倒让那人微微一愣。

“娘娘赎罪,羽儿主子只是太喜欢爷了,所以才……”

那人嗓音低沉,面露愧疚,秋月夕却只是淡淡一笑,“即使她不说,我也会离开。”

这倒让那人有些惊诧,这皇城里,谁都想巴结太子爷,而如今这娘娘是爷最看重的人,她怎么会……

仿佛看出那人的心思,秋月夕的笑意加深,撩开轿帘,发现是一片狭隘的山路,难怪这么颠簸了。

“徐主簿,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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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有点晚,抱歉抱歉~~

V041 只要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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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清甜,仿佛在谈论去哪逛逛一般,秋月夕脸上有些复杂,欣喜混着落寞,突然想起什么,呀的一声摸了摸腰间,又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弄丢。”

再抬眸,徐恒远的表情有些惊诧,估计看她太过于怡然自得了吧?

秋月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宝贝地拿着那小小的包裹,“这个,是我从宫里偷出来的宝贝,以后吃饭,估计就得靠它了,不能丢。”

她解释着,却见徐恒远有些无奈,“娘娘,您不用担心,吃的住的,都为您准备好了。”

“不,不用,你们其实现在就可以将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生活。”秋月夕笑着摇头,而徐恒远低着头,似乎在揣测她话语里的真实度。

也许,会怀疑她还要进宫找那个人吧?

秋月夕想了想,干脆靠在马车里,状似不在意,“不过你们要跟着也好,我也不用愁吃穿,乐得轻松。”

“谢谢娘娘。”徐恒远低头,态度依然恭敬,随后出去和车夫坐在一起,将偌大的空间让给她一个人。

垂下眸,秋月夕才收了笑意,小心翼翼打开怀里的包袱,里面其实东西并不多。

一道圣旨,几件衣裳,还有那条扯散了的手链。

指尖拂过那淡紫色的水晶珠子,秋月夕很想笑,鼻头又有些发酸,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暗沉一片。

已经很晚了,现在,他在做什么呢?如果发现她不见了,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明知该放下,她却依然想着每一种可能。

他,会不会想她,如果看到她让清舞送过去的那枚香囊,他又会不会有一丝舍不得?

*……*

酒楼里,红日缓缓落下,再看四周,早已一片空旷,寂静的空间里,几十人却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主位上,凤初漠神情依旧淡淡的,慵懒地睨了一眼众人,倏尔勾起一抹笑意,“这么大一个人,也能弄丢,孤是不是该考虑换一批暗卫了?”

清影皱眉,率先跪下,“爷,这里人太多,若是要找一人,只怕得费些时日。”

“喔,那得费多久?”凤初漠挑眉,语调里听不出喜怒,而一直跟在一片的清影却是心下一惊。

后面,酒楼老板走过来,附和地笑着,“太子爷,这人肯定是可以找到的,您就别担心,这点小事就交给小的们来打听吧。”

那趋炎附势的嘴脸,让清影冷笑,不知该不该说那人是无脑,还是不懂得察言观色。

“小事?”凤初漠浅笑,站起身,在那名老板面前站定,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不寒而栗,可偏偏那人不懂得把握分寸。

“是呀,不就是丢一个女人么,太子爷,若是你想,小的可以去那怡红院里找些未开苞的给你送来,绝对是貌美如花,沉鱼落雁,您一定喜欢得紧。”老板笑得更加谄媚,点头哈腰的,眼角甚至带了纹路。

这样一张脸,让人看着生厌。

凤初漠依旧带着笑意,淡淡倪了清影一眼,“偏偏孤谁都不要,只要那个女人,清影,你说这可怎好?”

那一声,明明他是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让屋内几十个人瞬间感觉到一道杀意,这老板,最终的下场,一定不死即残,这是所有人内心的想法,而凤初漠的举动,也恰好证实了这一点。

只用两根银针,简单地结束了那人的生命,随即往楼上走去。

屋内,跪着一名女子,粉衣白襟,南宫羽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凤初漠的时候,立即踉跄着爬了过去,“初漠哥哥,真的不是我,月夕姐姐她……”

“羽儿,知道吗?”凤初漠扬眉,俯身看她梨花带泪的模样,却不再有丝毫怜惜,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冰得渗人,“光是凭你没保护好她这一条,孤就可以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让南宫羽瞬间感到浑身冰冷,抓着他衣摆的手,也开始颤抖。

“初漠哥哥,你答应过会宠我一辈子的,可你又是什么意思?为了秋月夕,你都不理我了,初漠哥哥,你忘记你当初怎么对哥哥说……”

南宫羽瞥见他难看的神色,止了口,低眸,泪水掉了一地。

而余光里,他早已抬步离开,对着清影说了些什么,声音虽然不大,她却听得分明。

他说,没找到人就不回宫,他还说,让清影送她回到那处宅子里,不再送进宫……

后来,也许他说了什么,她却再也听不清。

他不会管她了吗?就因为她还秋月夕走丢了,所以他连那份疏离的关心,都不打算给了吗?

南宫羽难受地捂着脸,哭得很大声,这到底算什么?

明明是秋月夕主动说要离开的,为什么要将一切都怪在她身上?为了不让月夕姐姐遭遇危险,她还让恒远跟着,为什么初漠哥哥还要这样冷漠,凭什么?

*……*

深夜里,房间内烛火摇曳,门被再次推开,徐恒远看着桌前喝着酒的人,低声提醒,“爷,已经三更天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人还没找到?”凤初漠淡淡抬起眸,映着那抹残月,握着酒杯的手指,紧紧收拢。

徐恒远点头,“听清舞说,娘娘早就打算离开了,这是她临走前留给您的,请您过目。”

手里多了一份薄信,上面娟秀的字体,是她的笔迹。

太子亲启。

即使写信给他,也要用这么疏离的称呼吗?凤初漠自嘲一笑,见恒远退到一旁后,才缓缓拆开,细看竟发现那双手有些颤抖,心里早已分不清什么情绪,只是,一股从所未有的紧张袭入心房,让凤初漠异常地烦躁。

捻亮烛火,白色的纸上,一行行整洁的字显现,凤初漠眯紧双眸,一个字都舍不得放过。

只是,看得越久,眼里的怒意越深。

直到最后,狠狠揉了那纸,扔到脚边。

V042 皇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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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恒远低头,蹲身打算去捡起,就听凤初漠不悦地出声,“出去吧,有事孤会唤你进来。”

手僵在空中,徐恒远应了一声,收回了手,躬身退出房间,手慢慢拉上房门。

就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徐恒远微微皱眉,迎着那淡淡的烛火,他瞥见房内的人蹲下身,拾起了那皱巴巴的纸团,将它展开,又小心翼翼地叠了几下,放进怀里。

这动作,徐恒远全数看在眼里,缓缓合上门,想起先前那个女子落寞的神情,心里有些什么被深深触动。

*……*

五更天微亮,宫里就来了人,徐恒远推开太子的房门,跪下身,“爷,皇上……出事了。”

那双凤眸微眯,凤初漠握紧手里的杯盏,一瞬间,瓷器碎裂。

*……*

农家小馆里,秋月夕一脸素容,衣着朴素,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手里端着托盘,为客人送去茶水,餐食,因为是中午,有点忙,而她却依旧耐心地对每个人都送上笑靥,真诚迷人。

“月夕,一份牛肉面。”人群里,一名少年举起手,眉眼带笑,露出纯白的牙齿,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秋月夕挑眉,笑意不减,“那先说好,要给小费。”

“那有什么问题。”少年回以一笑。

“修年,追女孩子不是这样。”旁边一名中年男子见月夕离开,大肆取笑道,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这点,你的跟着你刘叔学学,人家月夕可是大美人,你得下点功夫。”

“刘叔,你就别误导修年,这孩子下的功夫可不少,每天都要这里吃饭,早晚还得接送月夕回家,多体贴。”李大娘也插了一句,大嗓门弄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而修年却连脖子都红了,“月夕住在我们隔壁,我娘说让我多多照顾着。”

“那也犯不着天天像个小粘虫呀,修年,你就承认吧,喜欢月夕姑娘又不是什么羞人的事情,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声音,笑声弥漫着整个小酒馆,因为都是熟人,是以,玩笑也是随意开。

月夕端着托盘出来,就见众人不知笑着什么,弯唇,她走到修年跟前,将一大碗牛肉面递给他,俯身在他耳边很小声,“呐,张阿姨给你多加了很多牛肉,你待会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张阿姨便是厨房里的大厨,每次说起修年这孩子,张阿姨总是很喜欢,是以,每次若是知道修年来了,都要特殊对待。

可这番亲昵,可着实让众人开了眼界。

“月夕姑娘,又玩特殊了吧?修年那一碗分明比我们的牛肉多,啧啧,有关系就是不一样呀。”一名同修年一样的黝黑少年故意戏谑道,惹得众人附和。

“就是,牛肉多了一大堆。”

月夕红了脸,抱着托盘,鼓起双颊,“这是张阿姨的特殊待遇,你们若是想要,就去讨好张阿姨,我可做不了主。”

关系瞥得清清楚楚,秋月夕水灵的眼睛里,淌着笑意。

“唉,张阿姨可不喜欢我,上次我偷偷把她家的野**炖了,难怪每次我买的牛肉面比较少,哎哎……”那黝黑少年故作可怜,想博取众人的同情,熟料所有人异口同声。

“活该!”

秋月夕弯唇直笑,就见几名男子站在门边,霎时她敛了笑意,将托盘交给修年,“暂时帮我,我出去一下。”

似乎,每每不到几天,那些人就会过来找月夕,修年虽是疑惑,也没多问,就见月夕走了出去。

小酒馆里,沉默了片刻,立即热闹了起来。

“修年,那些人是月夕姑娘的什么人?”有人问,有些担心。

“对呀,经常看到他们找月夕姑娘,可一个个冷冰冰的,不像什么好人。”

“该不会是月夕姑娘欠了债,那些人过来要利息的吧?”

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而修年没有回一句话。

有些事,月夕从未跟他说过,每次他提起,她总是找着借口带过,似乎不想说,所以他也没有多问,但不在意是骗人的,握紧拳头,修年突然将筷子用力拍在桌上,四周霎时一片安静,而他早已大步走了出去。

屋外,月夕正和一名青衣男子说着什么,余光就见修年走了过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修年早已将她拉到身后,怒视着徐恒远,“你是月夕的什么人?想对她做什么?”

“修年……”秋月夕拉着他的衣袖,只听他打断,“月夕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修年不是你想的那样。”秋月夕解释道,而手腕被修年拉住,因为激动用了些力,疼得她皱眉。

徐恒远见状,一丝情绪闪过,闪身到修年身前,而修年也学过武,勉强对了几招,就见徐恒远一掌往他的左肩袭去。

“不要!”秋月夕吓得大惊,要去拦,徐恒远拧眉,在最后关头收了手,低头,态度恭敬。

“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秋月夕压低声音,双眸有一丝难受。

“可是爷……”

“徐主簿,你不正是为了他好,才帮着羽儿送走我的么?现在,是后悔了?抱歉,我秋月夕不接受,若是你继续纠缠,月夕只能继续逃了,让你们谁也找不到。”

“娘……”

“我不是!”秋月夕抿唇,就怕被人听到,食指指着村口的方向,态度很坚决,“请你们离开,以后都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当是不知道可以吗?算是我求你了。”

修年在一旁,视线里有些疑惑。

这个形势看来,这些人都畏惧于月夕的身份,虽然他也明白月夕这样的女孩,肯定身份不凡,可终究没问过,他怕万一知道了,就会自卑,更不敢去奢求和她在一起。

徐恒远望了月夕一眼,没说话,就带人离开了。

这个月,已经是第六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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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估计都很好奇楔子那部分,表急,那是凤初漠登基以后的事,不会太久,要说具体啥时候,某雪还没到那里,也不好说~~~不过乃们放心,某雪会注意加快节奏的~~~

谢谢584612134同学的金牌,本书的第一枚,激动~~~

V043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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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难受地垂下双眸,手握得很紧,就连身子都在颤抖。

恒远说,皇帝驾崩了,说那个人过得不好,每天不要命地忙着公事,就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

恒远还说,那个人不惜调下千军,在京城里贴满了她的画像,要找她回去……

秋月夕咬紧下唇,心虽然有些疼,却不能,她出来是要找寻娘的下落,而且皇上早在很久之前就给了她这道圣旨,说有机会就让她出宫,不要把幸福耽搁在深宫里。

因为皇帝知道,如果呆在宫里,她就只能是未来的太后,永远不会拥有幸福。

可又有谁知道,她的幸福其实就在那里,只是触摸不到,他和她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阻隔,即使他想娶她,可这天下人都看着,他是一国之君,怎能不去理会?

“月夕……”修年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眼底闪过一丝自责。

秋月夕抬眸,弯唇一笑,“抱歉,害你差点受伤。”

“我以为他们要伤害你。”眼神有些闪烁,修年明明比她大几岁,可论性格,她始终成熟一些,似乎对所有的事都表现得很淡,让人误以为真的不在意。

“他们是以前的朋友,不会伤害我。”秋月夕笑着说道,见修年还想问,她趁机转移注意力,拉起他的手往酒馆里走,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你也跑出来了,估计老板娘该说我旷工,要扣我工钱了。”

修年望着彼此相握的手,脸色微红,抓了抓后脑勺,“老板娘不会的。”

“是么?”秋月夕浅笑,回到酒馆,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估摸着都回到地里干活,只剩几名老年人坐着喝茶,老板娘也在,看到月夕和修年进来,不禁笑道,“修年,月夕,你们俩可真会挑时间,在最忙的时间跑去约会,唉,我都没有人手。”

“抱歉,老板娘,下次不会了。”

她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很清楚大家都一心想撮合她和修年,对于这事,她一直都是故意避而不谈,但秋月夕看到今天修年紧张的样子,却不能再装作不在乎了。

回去的路上,月夕走到身后,静静看着前方的少年,咬紧唇,叫住了他,“修年。”

“嗯,怎么了?”修年转身,看着她。

秋月夕握了握腕上的手链,视线变得认真起来,“我一直没跟你说我以前的事,你愿意听吗?”

修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着她手腕处的紫色手链,用简单的细绳串着,可她似乎却很宝贝,“是关于那个送你手链的人吗?”

秋月夕微愣,半晌,点头,“嗯,他是我喜欢的人。”

只是一句,修年的脸色溢满了苦涩,终究还是知道了。

只是,他有些不甘愿,“既然你离开了那个人,就说明你们不适合,月夕,你不能考虑我吗?”

不合适吗?

秋月夕抬眸,望向不远处的炊烟,手依然停在手链那里,落寞地笑了笑,“嗯,我和他不合适,很不合适。”

仅是这样一句话,似乎就用尽了她的力气,眸中说不出的怅然,修年甚至可以看出她的隐忍,她的不舍。

难道,是她主动离开的吗?可是既然不舍,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离开?

修年不懂,静静站在她身边,好久,她才继续,“我是他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喜欢上了他,他说会努力娶我进门,可是这世上哪里容得下这般的**?而且,他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人,我不能成为他的牵绊,所以,背着他离开了。”

说着,眼泪盈满了她的双眸,秋月夕依然笑着,声音染上了哽咽,“他一定很恨我,听说我走后,他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一定,很讨厌我了吧?”

修年在一旁听着,面色尽是不可思议,“月夕,你……”

“你一定觉得我很不知廉耻吧?我**上了自己的儿子,还期待过,能和他相守一辈子。”秋月夕笑得释然,眉眼弯弯,眼眸里却尽是湿意。

修年只是看着,就能够感受得到她爱得有多深,而她喜欢的那人,即使是恨,也是因为太爱。

“月夕,我很羡慕他。”修年顿时觉得自己能够给的喜欢,真的不多,看着她思念那人就可以明白,自己是多么多余。

一份情感,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上前握住她的手,修年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月夕,在他来之前,我会替他好好保护你。”

秋月夕垂眸,咬着下唇,“他,不可能来的。”

恒远不会告诉他,而且现在的他应该被国事烦身吧?

听说,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呢。

秋月夕回到房间,拿出那道圣旨,跪在火盆前,烧了些纸钱,将圣旨递到火苗上方,却怎么都舍不得。

最终抱着那道圣旨,她就这么静静坐在地上,回想起皇上对她的好,释然地笑了笑。

皇上,您一路走好。

*……*

皇城,太子殿

屋外已是初夏,有些闷热,而书房里,烛火明亮。

几丝光亮照在书桌前男子熟睡的侧脸上,眼睑下一片青痕,即使在睡梦中,男子的眉心依然狠狠拧起。

“母后……”那双凤眸禁闭,薄唇微动,手下意识握成拳,“别走……”

可手心里终究是空空的,凤眸微掀,入眼的依然是一片空旷,一股失落袭上心头,险些将他击败。

再看手里的奏折,堆得半人高,旁边却不再有那道身影陪着,狠狠闭上眼,凤初漠想驱逐那股烦闷,一挥手,将黑色的砚台打翻,任由桌上一片狼藉。

“太子爷。”徐恒远守在外面,立即推门进来,就听凤初漠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

“去给孤把她找来!”他的嗓音低沉得骇人,那双凤眸染上了红腥,宛如从地狱里重生的修罗,只是一眼,便教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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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hanli童鞋的金牌~~么么,一定以更好的情节回馈大家~~~还有,今晚凌晨大家不要等更文了哦~~小雪今天有点忙,没办法写凌晨的更文,不过明天早上九点半之前一定发出去~~~晚安,宝贝们今天早点睡,嘿嘿~~~

V044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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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徐恒远弓着腰,眼里闪过一丝难色。

凤初漠却忽然笑了,“她不在宫里了吧?对呢,孤把她弄丢了,弄丢了……”

那笑声溢满了酸楚,再看四周的空寂,凤初漠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就连笑都是困难。

起身,越过恒远,他负手走了出去,徐恒远拧眉,示意清影跟上。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长秋宫前,是夜,却不知是第几个夜,每天他总要来一次,希冀里面会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告诉他,她只是跟他玩了个游戏,而现在想他了,所以她回来了。

到底,不过是希冀。

她消失半个多月,他连一点线索都无法掌握,到底她是依仗了谁,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将她藏得这般深?

身后,清影看着爷难受的样子,心里的情绪也翻搅得厉害。

夜色正浓,良久,前方的那人敛了情绪,转身,“清影,你说,到底是谁背叛了孤?”

*……*

小酒馆里,中午时分,正是人流量的高峰。

秋月夕端着餐盘,穿梭在屋子里,脸上挂着笑靥,却明显憔悴了些。

有人关心地找修年问,可那孩子硬是不肯说半句话。

修年埋头吃饭,想起昨天,那里似乎又来人了,想找她回去吧?

后来,半夜他听到她哭泣的声音,跑到隔壁,却见她蹲在床角,哭得肝肠寸断,会是怎样的难过让坚强的她,柔弱至此?

他没说话,一直守着她,在她脚边,看到一枚玉牌,那东西他很久前见过一次,当时村子里的一个厨子被请进皇宫的时候,就有这样一枚玉牌,听说是进宫用的。

那她,又和那皇城有什么联系?

修年到最后都没有问,她只说那个人病了,似乎病得很重。

估计,很担心吧?

那为什么不回去看他呢?既然这么担心,去看他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话到嘴边,修年最后也没有问什么,直觉里,月夕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去的吧?他看得清楚,她舍不得,很舍不得那个人,也许她现在刻意忽视,但这样的冷漠总归坚持不了多久,只要那个人再传点什么消息出来,她肯定会回去。

“修年,今天怎么不说话了,跟月夕姑娘吵架了?”对面,村里的张叔坐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禁叹息,“修年,张叔告诉你,女孩家是要拿来宠的,不管谁对谁错,咱们大男人都得先低头,先言和知道不?”

修年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就听对面的薛嫂取笑,“张叔,难怪你家那口子那么泼辣,都是你宠出来的,修年,你可别像张叔这样,啥事都做不了主。”

“去去去,我这是标准丈夫,再说了,谁说我做不了主,很多大事上,都得听我的!”

“那是你们俩意见一致的时候吧?哈哈……”酒馆里,笑声一片,就只有张叔气得脸红脖子粗。

月夕走出来,笑了笑,端了碗牛肉面放到张叔面前,模样乖巧,“张叔,您的面。”

“月夕小丫头,你等等。”张叔看是月夕,立即叫住她,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和修年吵架了?小两口的,这事很平常,但不能伤了和气是不?”

秋月夕先是一愣,理会到张叔的意思后,更加疑惑了,“我,没跟修年吵架呀。”

“你就别骗张叔了,我们这些外人看得清楚,这几天修年那孩子天天都不说话,不是吵架还能是啥?”

月夕有些无奈,摇头,“张叔,真不是这样的,只是我和修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修年他……”

“张叔,你的面再不吃,就得凉了,别怪我没提醒喔。”秋月夕红着脸,立即转移话题,然后趁张叔不注意,跑进了厨房。

“嘿,这小丫头!”张叔叹气,看着修年不发一语,又狠狠叹了一口气。

四周,依然热闹,各说各的话,就连**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聊很久。

月夕一路回了厨房,面对大家的热情,真不知怎么办。

当初,她无意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娘亲的下落,却见一个小男孩落进了河里,好在河不深,月夕可以走下去,水只淹到她的xiōng前,那男孩估计是玩耍,不小心滑了进去。

当月夕将那孩子救上岸的时候,再去打听是谁家的,就这么认识了修年,那孩子是他大哥的儿子。

而当时她与徐主簿分开,也没地落脚,热情的修年就将她安排在了隔壁房子里,倒不想,徐主簿能够找到这里。

“月夕,来,送碗面给季婶婶去。”厨房里,冒着热气,张阿姨笑着说道,将刚出锅的一碗面放到桌上。

秋月夕一笑,立即点头,端着面,就小心翼翼往外走,原以为又会是一番热闹景象,可踏进酒馆的前厅时,一片安静,隐隐只听得几声议论,却是刻意压低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

秋月夕疑惑,走进去,将面条递给季婶婶,就见季婶婶推了推她,“唉,月夕,来客人了,你赶紧去问问别人吃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呐。”

客人?

秋月夕回头,还未看清是谁,修年就跑了过来,“月夕,那个人又来了。”

徐主簿么?秋月夕抿唇,越过修年往外看,却在一方小桌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霎时愣在原地。

怎么会……

简陋的酒馆里,众人视线的终点处,坐着一名男子,一身素色锦袍,男子神情淡漠,旁边跟着两名手下,人虽不多,但这气场一看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

修年看着月夕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握了握她的手,“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

那人,估计就是她的心上人吧,还真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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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早上突然发生了点事情,更新晚了些,剩下的,晚上补过来,抱歉抱歉~~

V045 倾尽一生,我也不会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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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拧眉,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那人,而此时,凤初漠似乎感应到了,黑眸微抬,就见她站在柜台前,而手心还被另一个男子握着。

才多久,就找到新欢了吗?

想到这,一丝不悦闪过眼角,凤初漠眯了眯眸子,却是不动声色。

四周,弥漫着寂静的气息,就这么,她望着他,没有走近,只是依稀从他的神色判断出,他憔悴了些,那双深邃的黑眸下,有些淡淡的青痕,估计好几个夜晚都没合上眼了吧?

这样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他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秋月夕垂下眸,不想去理会心间的烦乱,只是一眼就可以毁尽她先前的坚决态度。

凤初漠,果然是她的劫,怎么都逃不开。

抿紧唇,秋月夕抽回手,对着修年淡淡一笑,“你帮我去招呼客人吧,我突然想到厨房里,似乎缺人手。”

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秋月夕再也没法装作不在意,转身,跑进厨房,不想继续面对。

凤初漠蹙眉,就见恒远要起身,却被他淡淡拦下。

秋月夕直到下午酒馆打烊才敢走出来,再看向那个熟悉的位置,早已没了人,不由得,心间一阵失落。

修年还等在门口,见月夕出来,笑了笑,“走吧。”

“嗯。”秋月夕没说话,跟在他身后,没几步,修年却突然停住,秋月夕有些紧张,抬眸却没见到别人,霎时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原来,她还在期盼,那个人会等在附近。

这样的反应看在修年眼里,他想了想,才告诉她,“那个人走了,在你进厨房后的不一会儿,有人过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走了,而且,脸色有些不好,也许家里出了点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鼓起好大的勇气,修年才能将这些告诉她,一旦她动摇,他知道就再也不会看到她了。

秋月夕,真的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

听到这话,秋月夕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可现在他政权在手,应该说不会有困难才是。

想想,心安了一些,那个人是凤初漠,怎么会有事呢?

“不会出什么事的。”秋月夕淡然一笑,继续往前走,似乎并不以为意。

修年没再说什么,眼眸却见她的脚步急促了一些,虽然说不会有事,但她还是很担心吧?

次日,当酒馆里正热闹时,那个人又出现了,依然什么也不点,就这么坐在那里,也有人细心地发现,只要月夕一出现,那个人的眼里就不会再有其他。

很多人猜测,也许,这人是来找月夕的,只是估计犯了什么错,月夕姑娘不肯原谅而已。

一连好几日,秋月夕倒是小看了凤初漠的执着。

两个人没说上一句话,可是他却天天来,不是正忙着吗?他跑得这么勤,就不怕别人说他不务正业?

不知是第几天,秋月夕终是没有他耐心好,一碗牛肉面摆在他面前,第一次,她开了口,“是不是吃了东西,你就回去?”

凤初漠一愣,望着碗里算不上顶级的牛肉面,又看了看她,没说话,却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对面的恒远,清晰看见爷眼里的一丝笑意,再看娘娘,脸都绿了。

耐着性子,等他吃完,秋月夕收拾碗筷,见他当真起身要离开,忍着心间的烦闷开了口,“以后不要来了。”

他听着,脊背微微有些僵硬,脚步顿在原地,最终没回头,走了出去。

秋月夕舒了一口气,当看向空荡荡的座位时,心里却是一阵失落。

明明是她将他赶走的,可最先反悔的也是她自己。

自嘲一笑,秋月夕刻意忽视内心的烦闷,那些委屈只能晚上一个人发泄,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遇上不如意的事,只要努力撑一撑,也许就能迎接美好的明天。

可月夕到底是想错了,原以为双方协议达成,他也不会再出现,可当第二日,那个位置上依然有他的身影时,唯一冲进脑海里的情绪,是愤怒,异常的愤怒。

不顾众人吃惊的反应,她直接放下托盘,拉住他的掌心,将人带到一处寂静的地方,才怒声质问,“凤初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双黑眸闪着光芒,在她怒意还未消散的时候,他就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暗哑的嗓音响在她耳畔,透着一丝疲惫,“母后,别跟儿臣赌气了。”

这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她不懂事,而他一直都是包容。

想着,秋月夕有些来气,用力挣扎,又急又气,“凤初漠,我不是赌气,实话告诉你,早在之前皇上就给了我圣旨,说让我出宫,我现在不过是遵循圣旨,你没权利管我。”

“那母后就舍得儿臣吗?”他没有去理会那些话,只是淡声质问,讳莫如深的黑眸微微垂下,望着她略显消瘦的脸颊,大掌轻轻抚上,“母后舍不得是吗?”

“别自以为是!”秋月夕皱眉,声音也大了些,似乎想掩饰内心的慌乱,却被他扣住了左手。

“母后舍不得,这就是证据。”他淡笑,看着她手腕处,简单的紫色手链,一下子将她的心思说出,让她躲都没得躲。

秋月夕咬紧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些气自己的口是心非,明明在乎,却要忽视很痛苦,可是……

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地毁了她的伪装?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努力去忽视的,却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悲哀地发现,原来终究是在骗自己。

对,她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这样,他满意了吧?

秋月夕移开眼,眼泪落下,却倔强地抬手,狠狠揉着眼角。

手腕忽而被拦住,他皱眉,拿下她的手,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颊,秋月夕抿唇之际,他灼热的呼吸早已落下,浅浅的吻洒在她的眼睑处,将她的眼泪咽下,咸咸的。

“母后,别哭。”他沙哑着声音,吻落下,有些急促地覆上她的唇线,舌尖猝不及防地撬开她的牙关,肆意品尝那令人心醉的甜美。

秋月夕被他突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僵在身侧,她清晰感受到腰间那双手用了力,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他的呼吸有些急,似乎想将她一口吞噬,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吻,太过于缠绵,像是**,一旦点燃,就没有停下的可能。

耳边一阵脚步声,秋月夕回了神,狠狠挣扎,而他似乎怕弄伤她,也缓缓松了手。

修年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秋月夕抿唇,眼里尽是屈辱,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印下清晰的痕迹,“凤初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就见她返身跑了出去。

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

到底,他做错了什么?

凤初漠拧紧眉,再看向那名先前握她手的男子,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如果想活久一点,就不要打她的主意。”

修年淡笑,语气很平淡,像是无所谓,“如果她喜欢的人是我,你怎么威胁,我都不会听。”

可终究,她眼里心里只有你,我哪有半丝赢的筹码?

“她不会喜欢你。”凤初漠沉声道,丝毫不将修年放在眼里,越过他,走向酒馆。

修年挑眉,在那人经过身边的时候,忽然开口,“喂,你爱她吗?”

这语气,若是被恒远他们听到了,肯定会将人狠狠惩罚一番。

凤初漠眼眸微眯,未答话,有些事他从不会开口,也许这是男人的共性,往往,做得比说的多。

“如果爱的话,就不要放弃,也许,没多久她就会妥协。你应该很清楚,月夕,似乎爱惨了你。虽然我不怎么看好你,而你们的身份似乎也不会被世人接受,但如果有一个自己爱,又爱自己的人,是件幸福的事,千万别等失去了再去惋惜,这样的人,很傻。”

说完,修年自嘲一笑,也不懂为什么要和这个陌生男人说这么多。

也许,在心底,也只是希望月夕幸福吧,即使给她幸福的人不是他。

凤初漠扬眉,阳光下,那双凤眸微眯,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倾尽一生,我也不会放弃她。”

*……*

秋月夕没有继续逗留,回到家,她望着屋子,下意识将自己带来的几样东西收拾好。

也许,这里不该逗留。

当初寻着娘的踪迹来这里,而如今好些日子都没有娘的消息,自然,她也该换地方了,虽然,她已经开始留恋这里。

可到底都会走,凤初漠的纠缠只是加速了这一切。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秋月夕有些紧张,将包袱藏在被褥之下,才移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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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少更了一千,以后争取找机会补回来,谢谢

V046 母后到哪,儿臣就跟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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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缝隙,她看到的是修年,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将门打开,“有什么事吗?”

“嗯,今天大哥生辰,一起过去吃个饭吧。”修年笑着说道,还不忘重复大嫂的话,“大嫂说了,若是你不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这话,透了些威胁的气味。

秋月夕弯唇一笑,点头,“嗯。”

修年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余光瞥见房间内过分的干净,状似不经意间开口,“打扫房间吗?”

秋月夕一愣,立即带上门,有些不自在地点头,“嗯,打扫一下。”

“哦,下次记得叫上我,这些活儿,我最拿手。”修年顺着她的话,笑着提议。

此时,秋月夕跟着他一同过去,原以为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餐,就见门边站着一人,低声和修年的大哥说着什么。

具体她没听清,但那人她却熟悉得很。

十指紧扣,秋月夕很是不解,却不想理会,“修年,我突然发现有点事……”

“所以想逃吗?”不知何时,他已站在她面前,凤眸妖娆,面如桃花。

如果走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了?

秋月夕抿唇,故意在他面前牵起修年的手,走到桌前坐下,看到满桌的丰盛菜色时,还是忍不住一愣,似乎丰盛得有些过头了。

修年的大嫂从厨房里出来,见到月夕来了,笑了笑,“月夕,今天多吃点。”

月夕本是笑着点头,却突然察觉这语气有些不对,怎么她就感觉这是最后的晚餐?

凤初漠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在她身旁坐下,这顿饭,秋月夕算是彻底囧了。

不知是不是他在身旁的原因,她不是掉筷子,就是将酒水洒在身上,总之,状况百出。

最后不得已,秋月夕只是埋头吃饭,饭桌上,他和修年的家人似乎在说些什么关于村子里的事,秋月夕只当听不见,一个劲儿地想快点吃完,然后闪人。

大腿上,突然一双手按了按,感受到他的示好,秋月夕吓得站起了身。

“怎么了,月夕?”修年的大哥面露疑惑,几双眼都狐疑地看着她,而她,哪里能拿出像样的理由?

面色有些红晕,秋月夕勉强地笑了笑,“我,我吃饱了,谢谢你们的招待,可是突然发现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了。”

“我送你。”修年说着起身,月夕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其实说是隔壁,中间却隔了一条小河,路程不近不远的。

月夕怕修年真送,立即转身,跑回家,关了门,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只是看到那个人,她就莫名地心慌,不行,这下得赶紧出发了。

在床沿上摸索,秋月夕探了探,却没找到自己藏下的东西,包袱呢?

正想着,门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那人嘴角微勾,笑意渐深,“母后是在找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包袱,可不正是她在找的东西?

“给我。”秋月夕起身,走向他,夺过她手里的包袱,意料之外,很容易就得手了。

眼里有一丝质疑,她淡淡看他,而他却欺身而上,将她搂进怀里,暗沉的嗓音响在她耳畔,“母后,儿臣很想你,在外面已经够久了,是不是该回到儿臣身边了?”

这模样,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是在对她撒娇。

秋月夕xiōng口一堵,霎时背部有些僵硬,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也许当初出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找寻娘亲的下落,虽然知道如果交给他,指定会是事半功倍,可偏偏她不想,或许说是,她更想知道自己离开他以后,还可不可以好好的生活。

事实证明她做的还不错,除去那些想念他的夜晚,她过得还算充实,只要将身心填满,想他的时间,自然也会少一些。

而这一切却在面对他的时候,全部毁灭,似乎只要他在附近,她就不能再去注意其他的人或事,这是个可怕的现象,她不想以后的日子都这么浑浑噩噩,被养在深宫里。

他以后会是皇帝,后宫里自然少不了那些争强好胜的主子,也许她还可以应对,只是这样为一个男人,天天生活在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真的是幸福吗?

她不这么认为。

垂眸,望着腰间那双手,秋月夕抿紧唇,却是摇头,“我不会跟你回去。”

“原因。”他的手紧了紧,将她的身子搬过来,彼此,四目相对,她甚至可以看出他眼底的不悦。

他就是这样,只要不顺着他的意思,他就会不高兴,这番模样,倒像个孩子。

“我喜欢宫外的生活,平平淡淡,很好。”秋月夕扬唇一笑,眼里的的确确是浅浅的幸福,看得凤初漠只觉得有些刺眼。

一丝不悦滑过眼角,他将她压在门板上,凤眸微眯,接着俯身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愤愤地一咬,“母后,宫外没有儿臣。”

言下之意,就是说没有他,她就不会快乐?

秋月夕不禁感到好笑,见他稚气的样子,故意和他唱反调,“嗯,这也是我喜欢宫外的原因之一。”

果然,凤初漠的脸色更沉,那双眸,似乎想要将她一口吞噬,深得让她有些惧意。

“秋月夕,你还真懂得怎么惹怒我。”他抬眸,字字平淡,却足以让她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那个,有点晚了,你还不回去么?”故意转移话题,秋月夕有些尴尬地别开脸,不敢看他。

“不回去了。”那语气,有些任性。

“凤初漠,你明天不上早朝的吗?”她皱眉,声音也大了些,不喜欢他这般,就像是她害他成了这样。

“不上了,以后母后到哪,儿臣就跟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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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小姑娘,似乎被打动了昂~~初漠,加油,嘎嘎~~~

V047 让母后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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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便你,反正这天下不是我秋家的!”她推开他,往一边走去,不想理他了,可偏生他看不懂她的脸色,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浅笑,“儿臣的,便是母后的。”

倒像个缠着她不放的地痞流氓,什么时候,凤初漠也这般幼稚了?

“凤初漠,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她有些想认输了,转身面对他,好看的眉,蹙紧了几分,似娇似嗔,“你是未来的皇帝,不带这么任性的。”

“那也是母后不乖。”他说道,欺身将她重新拖回怀里,搂得很紧,“母后要怎样才跟儿臣回去?”

“你怎样才会放过我?”她同样质问,语气有些不好,那双剪瞳里,盛着浓郁的怒意,瞪着他。

只是一眼,他的心,仿佛针扎一般疼。

“母后……”

“我已经不是了。”

“月夕……”他改了口,态度依然好得没话说。

秋月夕真的是被他打败了,跺脚,打算与他好好理论一番,还头还未抬起,就被他先发制人。

唇,被狠狠衔住,她红了脸,而他似乎找到了制服她的方法,铺天盖地的吻,宛如一张魔网,将她狠狠囚禁起来。

舌,肆意舔弄,秋月夕被他逗得心痒难耐,张开唇,一丝娇吟溢出,就被他趁机入侵,灵活的舌,探索着她敏感的每一寸,惹得她呼吸凌乱,星眸半阖,眼里尽是迷蒙之色。

“唔……”不想这么继续下去,秋月夕推了推他,尽管身子酥麻得没有半丝力气,她仍然在反抗。

“母后乖,别动……”他喘息道,将她直接抵上了墙壁,膝盖分开她的腿,让她的身子往下滑落,坐在他的膝盖上,占有,还在继续……

明明,不该让他得逞的。

秋月夕咬唇,被他狠狠吻过的红唇,异常艳丽,眼眸微睁,秋月夕只能仰着头,接受他的索取。

身子的每一寸敏感,似乎他比她还要清楚,那只拥有魔力的大掌,总能够精准无比地找到她的弱点,一击致命。

“别,别碰那里……”羞涩地开口,她闭上眼,只觉得身处炼狱,面对他的是火热,背靠的墙壁却是一片冰凉。

而他,哪里肯放过她,大掌盈握住她xiōng前的丰盈,轻轻揉弄,唇往下,在她的脖颈,xiōng前,印下一枚枚吻痕,似乎要证明她是他的,就连呼吸都是霸道的。

手指紧紧蜷在一起,秋月夕扣紧他肩上的衣衫,真切感受到那温热的大掌,穿过层层防备,拂过她敏感的肌肤,引起一片战栗,身子在隐隐发颤,理智,早已濒临瓦解。

“初漠,别,呜呜……”她又羞又急,只能无助地低吟,浅浅的哭泣声从唇里溢出。

凤初漠的动作一僵,压抑住内心的渴望,终于叹了一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母后哭什么?”

“不可以的。”她浅声道,肌肤经过他的抚弄,染上了一层诱惑至极的红晕,煞是迷人。

“为什么?”他暗哑着嗓音,动作未停,似乎想惩罚她的不乖。

“因为……”她咬唇,想说什么理由,大脑处,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心里竟然一点都不想拒绝的,怎么会这般矛盾?

“没有理由,今晚,儿臣要母后,不能拒绝。”他打断了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俯身靠近。

鼻尖,尽是他霸道的气息,秋月夕垂眸,在他要吻她的那一刻,及时索取一个保证。

“那,那个之后,你就回去好不好?”秋月夕怯声道,那双水眸溢出浅浅的水意,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意料之外,他答应得很快,“好。”

紧接着,扬手毁了她的衣裳,急着占有。

**,传来一阵疼痛感,秋月夕咬紧唇,不知为何,又有些失落。

因为他毫不在意的态度,因为他极度爽快的答应,让她莫名地,有些委屈。

为什么,不拒绝呢?

秋月夕想着,眼泪漱然落下,将红色的床单,染成暗哑。

“别哭,母后,儿臣会温柔的。”他眯着眸,俯身吻去她的泪痕,下身已经进入她的身体,却不敢有任何举动。

这一次,他想好好待她,同她一起体会那股情到深处的美好,所谓的鱼水之欢。

额上,布着细密的汗珠,秋月夕见他似乎在隐忍,是因为怕她疼吗?

心房处,有些暖意,秋月夕想着,最后一次了,她想让他快乐,就这样快快乐乐的,哪怕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会是她。

伸出双手,秋月夕搂着他,水眸染了一丝疑惑,看他,“初漠,为什么,不动?”

上次,虽然有些疼,但她明白,他的身体会感到愉悦。

“还疼吗,那里?”他柔声问道,大掌滑下,在她那里**了几下,惹得她浑身一颤。

耳边,是他浅浅的坏笑。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秋月夕鼓起双颊,腿大胆地环住他的腰,明显感受到那灼烫的yu望,又往身体里进入了几分。

“母后,不乖。”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眸微眯,又像是在取笑她的举动。

什么叫自作孽,什么叫引火烧身!

秋月夕只觉得自己的动作愚蠢之极,正值懊恼之际,就感觉腰身一紧,彼此的身子一同翻滚,恰好,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姿势,异常的羞人。

偏偏,他还不知足地浅笑,“今天,让母后主动,可以尽情欺负儿臣。”

那双手停在她腰间,指引着她每一步的动作,房间内,烛火摇曳,她一头青丝披下,将xiōng前的樱桃,遮了一半,看在他眼里,却是诱惑至极。

“母后乖,动一下。”他耐心地指导着,眉眼带笑,眼神里透着一股让人不自觉顺从的命令。

倒不如说,是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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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射捂脸中……毒害纯洁的孩纸们昂~~~下更,零点~~

V048 若她真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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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抵在他光裸的xiōng前,秋月夕的脸早已红了一大半,腰身跟随他的指引,动了动,耳畔就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有些浓,似乎是愉悦,又像是痛苦。

“不舒服吗?”她怯怯问了一句,声音细如蚊蚋,他却听得清晰。

扬唇一笑,他起身吻住她的唇,还不忘覆上一句奖励,“不,母后做得很好,儿臣很舒服,继续。”

这露骨的话语,让秋月夕瞬间不知所措,身体跟着他的指导,学会怎么去取悦他,到最后,就连自己,都有了美妙的感觉。

像是初尝**,却又贪婪得想要更多。

彼此的情潮,一触即发。

“初漠,好累……”腰身,已经有些发酸,秋月夕伏在他xiōng前,不肯继续了,**,一片湿意,让她羞涩得不知该怎么办。

气息,异常的乱。

浅浅一笑,凤初漠扣着她的腰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身子却退了出来。

“你……”一股说不出的空虚弥漫,秋月夕不明白他的意思,眸底沾了水意,以为是他不想要了。

“母后,儿臣教你一些新的东西。”他笑道,让她背对着他,姿势狼狈地趴在床上,而他,从她身后,再次侵入,似乎比先前更深了。

只是,这姿势,好羞人。

秋月夕抿紧唇,有气无力地趴在枕头上,身体里,一波一波的撞击,缓缓开始,速度越来越快,险些将她淹没。

“不可以,太快了……”会弄坏她的。

凤初漠只是扬眉,从身后将她抱住,“母后,乖乖让儿臣来,一定喂饱你。”

他意有所指,戏谑意味十足。

秋月夕红着脸,更加尴尬,敢情他知道她刚才没吃饱,所以故意嘲笑她,这男人,可恶!

尽管不愿承认,身体却依旧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入,秋月夕从不明白,原来身体也可以陌生到这种程度。

而身后的他,不知餍足,身体越来越兴奋,直到,那股灼热喂入她体内,所有的快乐,到达顶端。

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她感受到他心跳的声音,混着自己的,在寂静的空间里,异常明显。

这样,就可以没有顾虑地离开了吧?

秋月夕想着,一股失落感萌生,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搂住他。

凤初漠感受到她突然的热情,低着头,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

“没,”她摇头,却往他怀里的更深处蹭去,只是一个小动作,就明显感受到下腹一热,某种渴望,又开始苏醒。

“你……”她抬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那模样,可爱得迷人。

他淡笑,握着她的手,往下面探去,俯身咬住她的唇,才坏笑着推开,“母后,还能承受吗?”

看似一句问话,他却不等她作回答,身体早就借由那股湿润,滑入她体内。

这,哪里是在问她,根本就只是通知她一声。

秋月夕有些恼意,偏偏身体却像被他掌控,只是几下,就起了反应。

窗外,春色正好,半开的帷帐,将室内的旖旎,笼罩得更加激情,好戏,才刚开始……

*……*

三更天,秋月夕睡得正熟,隐隐察觉到旁边的一丝动静,她虽然有些困,却依然勉强睁开了双眸。

床边,他悄然起身,拿过床边的衣裳,转身,就见她早已醒来。

唇边噙着宠溺的笑容,他重新将她揽在怀里,手里的衣衫递给她,“母后醒了正好,帮儿臣更衣。”

他记得他教过,不止一次,而她从来都没有耐心学习,每次都是被他半推半就。

而这次,她却不再抗拒,拉过薄被将身子围住,她起身,将衣衫替他换上,动作不熟练,甚至很多地方都是他手把手地在教,只是穿理衣衫,就已经让她没了耐心。

而他却是淡淡一笑,似乎像个被满足了的孩子,牵起她的手,在唇边一吻,“以后,都由母后来帮儿臣更衣。”

秋月夕有些羞意,没有注意到他话语里的纰漏,只想将他尽快赶离,“你赶快回去,待会得上早朝了。”

屋外,公**叫了好几声,天色早已渐渐明亮。

虽是不舍,凤初漠却没有拒绝,使坏地拉她进怀,他在她唇角一吻,然后才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给她,“母后乖,趁热喝了。”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倏然一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的这么一碗汤药,可他这般严密地监督,是不希望她怀上孩子吧?

犹记得,昨日他肆情的索取,温热的种子全数洒在她体内,原本她存着一丝侥幸,若是他直接离开,也许她还可以留下一个孩子,可到底,小看了他的谨慎。

他,又怎会让她怀上孩子呢?

“母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凤初漠出声,拿着瓷碗的手微微一顿,若是她真的那么想要孩子……

“嗯,哦。”秋月夕有些慌乱地抬眸,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立即拿起瓷碗,一口喝下那有些苦涩的汤药。

不要,就不要吧,现在的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是孩子呢?

不要,或许更好。

埋着头,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凤初漠拧眉,见她这般,也不知原因为何。

低声将门外的人唤进来,凤初漠交代了几句,本想多多陪着她,可时间不允许,低声和她说了些什么,凤初漠才大步离开。

具体内容是什么,她没听清,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耳边,似乎有人在唤她,声音很熟悉。

“娘娘……”

“啊?”秋月夕倏然抬眸,一见是浅夏,有些被惊到,“你怎么来了?”

“爷让奴婢过来伺候着。”浅夏笑着说道,一如以前,温柔如水。

“那他人呢?”

V049 你答应过我,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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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人呢?”秋月夕后知后觉地环视四周,却不见那人,看来方才她是真的走神了,而且很严重。

浅夏被这娘娘的迷糊弄得好笑,指了指外面,“爷刚出发,回宫上朝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秋月夕拧眉,心间有一丝不舍,再回神之时,脚步已经往外,追着那辆刚刚启程的马车,她不说话,就这么追着,眼泪不知何时,落满了脸颊。

马车,忽然停止,一人从里面走下来,凤眸微眯,将她拉进怀里,语气带了些责备,“追出来做什么?早上寒气重。”

他说着,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套在她身上,又将她搂在怀里,“母后,儿臣也想陪你,可是有些事,不得不回去。”

语气里,有些不舍。

秋月夕愣愣听着,点头,“我知道,你去吧。”

昨晚她就说了的,让他不再过来,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他明明答应了,她却有些不乐意了。

他也没说话,将她拦腰抱进屋子,才放心往外走。

身后,那个身影跟了过来,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让他突然很想放下一切,就这么陪着她,“母后乖,别跟着儿臣了,不然,儿臣就不回去了。”

他明知,这样,她就不会再跟着了。

即使时常总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她却不会在大事上让他为难。

咬咬唇,她松开他的衣摆,退了一步,“你走吧,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需要浅夏跟着。”

“你一个人,儿臣怎么放心?乖,回去继续睡觉,不然,身体哪里受得了。”他意有所指,只是一句话,让她想起昨晚的激情,不禁脸红,点了点头,她返身进了屋,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依稀听他吩咐浅夏去准备热水给她沐浴,具体原因,不说浅夏也明白,可秋月夕听着却一阵脸红,将头埋在被子里,都没法出来见人。

直到起身去酒馆里干活的时候,浅夏也是跟着的,帮着她,或者说在一旁护着她,就怕她出什么事,她不止一次地保证没问题的,可浅夏就是不放心。

“月夕,我说你怎么不接受修年呢,原来是有夫君了呀。”张叔又开始八卦,笑意很深。

月夕一脸迷惑,看向修年时,后者微微耸肩,似乎并不知情,月夕咬唇,摇头,“张叔,您误会了,他不是……”

“唉,别欺骗张叔了,早上我都看到那人从你房间出来的,还抱你进去,当时我就好奇,就过去问,你夫君就是承认了,还说你只是在闹脾气,过阵子就会回家。不是我说,月夕呀,这男人嘛,能够这么低声下气过来接你回去,就很不错,我很欣赏他。”

说完,张叔还竖起大拇指,一副很看好的样子。

秋月夕抿唇,脸上一阵红晕,想着那人到底在瞎说什么呢,这下,所有人都误会了。

“那个……”

“月夕呀,张叔说得不错,要赌气也该消了,若是因为三妻四妾的,也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他在乎你,就是好事。”不知谁又插了一句,老生常谈的言论。

修年看了一眼有些发窘的月夕,立即打圆场,“都是人家小夫妻的事,你们别添乱。”

这下,月夕更囧了,修年,你确定是在帮我说话么?

“哎,修年,你这孩子,什么叫添乱,我们都只是帮着月夕参谋,希望她能够幸福,嘿,你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转而将攻击对象转为修年,月夕舒了一口气,立即回身继续忙。

门口,再次出现那道身影,一身素衣,他淡然自若地找了熟悉的位置坐下,看她时,眼里溢出浅浅的笑意。

他,怎么还会来?

月夕拧眉,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走到他身边,刻意压低声音,“你答应过我,会回去的。”

昨晚,不是说好了么?如果她给他,他就回宫,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仿佛看出她的顾虑,凤初漠只是淡笑,捏了捏她的颊,“我回去过了,再来不行么?”

“你!”秋月夕想起承诺,根本漏洞百出,的确他只答应她会回去,可没答应她不会再来。

这人,就只会捉这些纰漏么?

凤初漠仅是扬眉,“来得有些急,还没吃午饭,有点饿。”

“跟我有什么关系,最好饿死你!”秋月夕怒道,拿起托盘就转身,身后几十双眼睛盯着她,怪不自在的。

事实证明,他还是赢了,对那个秋月夕端着一碗牛肉面到他面前的时候,还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妥协呢?

凤初漠浅笑,姿势依旧优雅地吃着面条,然后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等着,时不时会吩咐恒远做些什么,就是不肯离开她的视线。

这样子,倒是羡煞了村里不少的少女,连连说月夕好福气。

福气么?

秋月夕歪着脑袋,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

嗯,算吧,至少她从未后悔遇上他,爱上他,也许结局不会是美好的,可她却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跟他在一起,她很快乐,甚至,都开始舍不得离开了,这可怎么办?

“发什么呆?可以回去了。”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谁说我可以回去了?”秋月夕嘟嘴,他又不是老板娘,有什么资格做主?

“我让浅夏问过了。”他不由分说,然后拉着她一起逛集市,还让她为他选衣裳,买了很多,她的和他的,颜色都是暗紫,月白,一套一套的。

敢情,这人是想长住?

回来的路上,月夕终是忍不住了,指了指他身上的新衣裳,“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V050 研究姿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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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衣服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还要穿这样简陋的?

“以后会需要的。”他包住她乱动的手心,在唇边一吻,脸上透着淡然的笑意。

这也更加让她确信心里的想法,“凤初漠,你是不是要一直住下来?”

“母后不喜欢跟儿臣在一起么?”他反问,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手指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腕,那淡紫色的手链还在,他却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工编织的腕绳,淡紫色,和那些珠子很配。

“这是巧音教儿臣编的,虽然不好看,但母后以后一定要戴着。”他说道,将她的手链取下,然后将紫色水晶珠子,一颗颗套在腕绳上,又重新戴回她手腕处,打了结。

“这样,以后即使是发脾气,也不能扯断了。”他笑道,看来对那腕绳的承受力,还是很自信。

秋月夕有些囧了,忍不住瞪他一眼,这人什么思维逻辑,才刚戴上,就想着什么时候会扯坏。

很宝贝地拂过那手链,秋月夕笑了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边一吻,算是回礼,可若是他不使坏,就更加完美了。

车轿外,浅夏听着里面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立即假装咳嗽了几下,示意里面的人,还是低调一点,毕竟这村子不比街道,总有人经过,听到了总是不好。

一连好几日,凤初漠都是两边跑,三更天起床回宫,然后又在下午时分回到村子,虽然相隔不远,这样来来去去总是有些折磨人,每次秋月夕低头就可以察觉到徐恒远微微皱眉的动作,似乎,很多人都开始不满了,可偏偏凤初漠却不以为意,总是将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

秋月夕低头扒饭,望着满碗的菜肴,几乎好吃的,他都往她碗里送。

不知不觉,倒堆得像个小山丘,将筷子放到桌上,她抬眸看他,“吃饱了。”

“再吃点。”他头也不抬,继续为她剔鱼刺,动作细心,却让她有些恼意。

“不吃不吃!”秋月夕倏然起身,就往床沿坐着,真切感受到恒远几人异样的眼光,莫名地,更加来气。

“好好地,怎么又发脾气了?”凤初漠屏退所有人,才走回床榻,将她揽进怀里,却见小女人早已满脸泪花,“母后?”

“你到底怎样才会回去?”秋月夕抬起那双楚楚可怜的水眸,唇被咬得很紧。

到底,是有多希望他离开?

凤初漠唇线紧抿,一丝不悦滑过,语气很低很沉,“只有这个要求,儿臣没法答应。”

“为什么?凤初漠,你马上就是皇帝了,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来来去去么?我知道的,朝中大臣都开始上书了,说……”

“谁告诉你这些的?”凤初漠不悦地眯起眸,似乎明白了什么,见她被自己吓到,眉头松开了些,空气里溢过一丝薄弱的叹息,“母后,儿臣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别担心。”

可是,你会很累。

凤初漠,我说过不会再回去,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秋月夕垂眸,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这人,虽说宠着她,却又有自己的脾气,他和她都这般倔强,又岂会不明白?

只是,每当看到他三更天起床,再来的时候又是一脸疲惫,她怎能不心疼?

恒远说,他每次都是在前来的路上批阅奏章,朝中有些官员早已察觉此事,为他几次罢朝而进行指责,而他还未登基,这些声音如果太过于大,那他努力争取来的皇位,都有可能不保,她,最终会成为罪人。

眯着眸,秋月夕感受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穿衣。

咬牙,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别走……”

那人一愣,大掌握住她的,捏了捏她的鼻头,浅笑,“怎么了,母后?”

秋月夕抬起迷蒙的眸子,倏尔扑进他怀里,眼泪全宣泄到他衣服上,“我说不准走,今天不准去上朝了,陪我出去玩。”

声音有些大,屏风外站着恒远和清影,闻言更加不喜欢这娘娘的不懂事,遂出声提醒,“爷,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凤初漠,你要是离开,以后都别想见到我了!”秋月夕也动了气,故意很大声地说道,眸里染了泪花,越流越凶。

凤初漠弯唇一笑,将她抱进怀里,声音说不出的柔和,“别哭,儿臣不走就是了。”

“爷……”恒远皱眉,还想说什么,就听里面,那道不悦的嗓音响起。

“就说孤身体不舒服,不上朝了。”

“可是……”

“恒远,若是你再多说一句,以后也不用跟在孤身边了。”凤初漠低声,褪了鞋,陪着怀里的人一同躺下,直到屋子里的人全数退去,他才浅声,“母后乖乖睡觉,儿臣今天哪里都不去。”

真的,值得吗?

秋月夕抬起眸,看着他唇边不知何时长出的胡渣,素手拂过,带了些刺痛感。

曾几何时,那个仪态俊美的男人,已经憔悴成这样?

“初漠,对不起……”她呢喃,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至少在她的生命里,除了墨哥哥,就只有他这般待她了。

“其实,儿臣也不喜欢上朝,能多多陪着母后,才是儿臣想做的事。”他打趣道,指腹滑过她的唇,眉,眼,呼吸明显乱了一些,“母后,既然你不想睡觉,那,不如和儿臣再研究几样新的姿势,如何?”

语气邪魅,让她瞬间红了脸,埋着头,她哪里能够拒绝他激情的索取。

或许,他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希望她愧疚吧。

凤初漠,凡事都为我着想,那你呢,为什么就不花点时间为你自己考虑?

*……*

几番纠缠过后,早已让她腰酸背痛,窝在他怀里,沉沉昏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午后,秋月夕立即被惊醒,想下床却因为双腿间的虚弱,而往下摔去,幸好,那人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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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大家凌晨不要等更文哈~~~因为某雪没存稿,所以凌晨会不定时更新~~不保证一定有哦~~所以大家最好是第二天看,早睡早起嘛~~

V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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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真不乖,若是想起床,儿臣抱你就好。”他明显是从外间进来的,估摸着是听到了动静,连衣袖上都带了些茶水。

秋月夕低着头,不着片缕的身子被他打横抱回床榻上,羞得埋进他怀里,“还不是你害的。”

若不是他说每样都要试,她也犯不着被他那般折磨,到现在身子都还是轻飘飘的。

而他只是低笑,“看来,得让人炖些补品给母后喝,不然以后怎么和儿臣探讨姿势的问题?”

这话,让她瞬间羞红了脸,忍不住娇嗔道,“以后都别碰我!”

凤初漠哪敢继续造次,连连开口哄着,“儿臣以后会注意节制的,母后别生气,等着儿臣,去给你拿件新衣裳。”

他说着,打开衣柜,才取了一件前几日上街时买下的罗裙,淡粉色,是她最喜欢的,而他也说,爱看她穿。

秋月夕咬唇,要接过,而他却不让,来到她跟前,他一件一件替她穿,正如他所说,他善解人衣,却也更懂得善后,瞧瞧现在的他,比她还会穿这繁琐的衣裳,倒弄得月夕有些不知所措了。

“以后,母后也要学着给儿臣穿,不然儿臣就亏了。”他故意说道,替她拉好最后一根细带,才领着她走出去。

饭桌上,摆着几样清淡的小菜,想必出自浅夏之手。

月夕走过去,吃了几口,想起今日的打算,推了推他,“今天,我们去逛集市好不好?我想买些东西。”

发音有些不清不楚,她咕哝着,模样十分稚气。

“母后想去哪里都可以,现在乖乖吃饭。”他宠溺一笑,夹了几样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碗里,一边的浅夏看着直摇头,这太子爷,性情大变,还真让人有些没法适应。

谁又能想到先前冷如冰山的太子爷,对娘娘却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呢?

吃完早饭,凤初漠便带着她四处逛着,碰到熟人问他是不是她的夫君,他总是但笑不语,可每个人见他这番样子后,都是一副我懂我懂的了然表情,而秋月夕每当想说什么的时候,就会被他打断。

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毫无顾忌地住在她那里,想想,她也懒得再去同他理论,反正在这事上她赢不了。

一天下来,有些累人,她说只是想和他单独走走,他就将随从屏退,和她像对小夫妻,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闲逛,时不时怕她被人撞倒,他总将她护在怀里,也许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殊不知,她的心正在一点点融化,先前的那个决定,也自然更加坚定。

买的东西有点多,凤初漠直接让人将马车弄过来,才勉强装下她购回来的东西,都是些繁琐的小东西,她却买得很是开心。

后来,他打算同她回去的时候,她却说要去酒馆,凤初漠仅是挑眉,没异议。

只要是她想的,他又何时拒绝过她,只除了那两件事……

酒馆里,晚间的人特别多,忙活了一天,村子里的人都爱聚到一起,说说话,喝喝茶。

月夕的来到自然是引起轩然**,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高兴。

秋月夕笑了笑,将马车里的东西一一拿下来,捧着一堆走到人群。

“李大婶,您腰背不好,这是送给您的枕头,我问了卖家,说要睡觉的时候垫在腰上,可以缓解疼痛的。”

“张叔,这是给您的女儿红,村头那一家的哦,绝对好喝。”

……

秋月夕几乎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因人而异,凤初漠在一旁看着,想起她挑东西的时候,经常拿出一张小纸条,估计早有预谋吧?

弯唇一笑,他看着她发完每一份礼物时,脸上的喜悦,还有对方的惊讶,看来都被她的细心吓到了。

这女人!

秋月夕自顾自地发着,献上自己最真诚的祝福,脸上笑靥如花,却也有人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月夕姑娘,你要跟你的夫君离开了吗?”

秋月夕一愣,眼里一闪而过的低落,倏尔,又扬起笑意,“有可能哦,他都来接我了,恐怕我再待下去,就是任性了。”

人群中,有人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这阵子谢谢大家的照顾,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

回去的路上,月夕的心情明显有些低落,凤初漠皱眉,停下步子看她,“刚刚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去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凤初漠有些不解,方才他站在门外,没听到里面在谈论什么,只是看到她情绪的转换,估计跟她和众人说的事有关,那是什么事呢?

“没,没什么。”秋月夕躲过他的追问,抿唇往前走。

而他哪里肯放过她?

“母后,你有事瞒着儿臣。”凤初漠锲而不舍,倒像个求知欲极强的孩子,弄得秋月夕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是我的秘密,凤初漠,你无权干涉。”秋月夕只能丢下这么一句,就往屋子的方向走。

门口,意料之外多了几支军队,徐恒远守在一旁,脸色有些着急,见到秋月夕和凤初漠之时,立即走了过来,低声在凤初漠耳边说着什么,便退开。

而凤初漠唇线紧抿,似乎有些不悦。

四周,修年一家人看着这**,又见月夕回来,赶紧将她扯到一边,“月夕,你们是不是得罪了谁,为什么这顾宰相会过来?”

要说顾祺,朝中最年轻的宰相,在民间可以说无人不知,一身天蓝,再加上一把蓝色折扇,便是他的标志。

月夕拧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立即追了进去。

屋内,顾祺正喝着茶,见到有人进来,不紧不慢起身,行礼,“参见太子,还有,前皇后娘娘。”

故意加重了‘前’二字,似乎在讽刺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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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按时完成任务~~新的一天,希望你们看得开心昂~~

V052 孩子,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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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祺眯紧眸,偏偏凤初漠没让他平身,他就只能继续低着头,“太子爷放着国事不处理,天天到这里来,恐怕不太合适。”

“怎么个不合适?”凤初漠反问,这语气倒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顾祺咬牙,也不畏惧,“朝歌之上,人人都在传太子爷为了美色,不惜日日离宫,甚至罢朝,来赢得美人心,若是别人知道这人,又正好是前皇后娘娘,恐怕,对皇室的名声不好。”

一番话,不但不够忠诚,倒透着几分威胁。

秋月夕垂眸,有些看不惯这个所谓的百姓官顾祺,分明就是一只会虚张声势的主。

“这可怎好?孤偏偏就是喜欢上了这里,舍不得离开。”凤初漠冷笑道,丝毫不认为留在这里是不好的事,也犯不着顾及别人的看法。

顾祺心下一丝笑意闪过,既然这太子都不在乎流言了,他倒不介意去散播几个版本。

可偏偏月夕了然,这天下,凤初漠还未坐稳,哪里还经得起半丝风波?

迈着轻缓的步子,秋月夕上前,浅浅一笑,“顾宰相,月夕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娘娘请说。”虽然是个废弃的皇后,可这礼节,倒也不能少。

“这天下是先皇传给太子的,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做的是如何护着太子,而不是听信流言,还特地前来确认,这举动,是不是太过了?”秋月夕淡淡道,见顾祺不说话,一笑,转而看向凤初漠。

“初漠,有一点顾祺倒是说得对,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该回去了,不可能总这样跑来跑去,会累的。”

凤初漠皱眉,丝毫不避嫌地握住她的手,“儿臣说过,母后在哪,儿臣就在哪。”

言下之意,是你别想赶我走喽?

秋月夕一笑,望了一眼不远处恒远等人不认可的表情,挣开凤初漠的手,往外走。

却见众人愣在原地,秋月夕转头看他,“不走吗?”

很显然,后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去哪儿?”

这样的凤初漠,还真是好玩。

秋月夕心里觉得好笑,明面上却依然故意摆出一脸淡然,“反正,我突然想念宫里的山珍海味了,至于你,如果喜欢这里,那就继续呆着好了,再见。”

送上一抹笑意,秋月夕走出门,和修年一家人说了些告别的话,才打算上马车。

腰身忽然一紧,转身,是那个人浅浅的笑意,将她抱上车轿,他也跟着进来了。

“喂,你这样被顾祺看到了,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秋月夕推着他,可那人根本没离开的打算。

“既然他都主动出来找儿臣,就说明,他早就知道儿臣和母后的事了,犯不着顾忌什么,若是他敢说三道四,儿臣砍了他的脑袋。”凤初漠自负地说着,而秋月夕只是一笑,这男人,又故意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还不是皇帝呢,就已经这么滥用职权了,若是真成了,那我岂不是得离你远远的?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可不要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月夕说着,撩开轿帘,看到顾祺的车轿跟在后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心里,倒放下了一些。

可未等她转过头,身子就被人抱住,灼热的呼吸洒在脖颈,是他缠绵的吻,湿热的舌。

“初漠,你……”秋月夕心下一惊,想掰开他的手,可他哪里肯让她如意。

俯身,凤初漠在她耳边浅浅呢喃,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母后,儿臣还没有试过在马车里呢。”

意有所指,秋月夕甚至感觉到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剥落,捂住最后一丝防备,她瞪他,却只能压低声音,“外面会听到的。”

“马上会经过闹市,不会有人察觉,只要,”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拉开,才低笑,“母后小声一点就可以了。”

身上唯一一件衣裳,掉落,正如秋月夕仅剩无存的理智,一起纷飞……

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宫里的,秋月夕醒来之时,早已躺在了他的寝殿里,他坐在桌前看书,听到她的动静,立即起身走到床前,“母后,饿不饿?”

他们连晚膳都没吃就回来了,自然现在,肚子还真有些空空的。

秋月夕点头,就见那人走到外面吩咐了几声,又回来帮她穿好衣裳,动作越来越娴熟了。

脸有些发烫,秋月夕也不知该说什么,静静被他牵到桌前,桌上花样不少,但前提是喝下那碗黑色的汤药。

似乎,每次过后,不论当时可以有多么激情,最后终究被这一碗汤,浇灭全部希望。

抬眸看向他,秋月夕眼里盛满了落寞,而他依然柔声哄着,“母后乖。”

孩子,还是不能有是吗?

秋月夕心知这些,可是为什么那种渴望会越来越强烈?

渴望肚子里会有一个新的生命,渴望也可以做一回母亲,渴望和他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

可眼前的东西,却已经毁了她所有的希冀,处在这帝王家,有些希望还是不能有吧?

缓缓端起瓷碗,秋月夕动作有些麻木,一口喝下,唇边沾了汤汁也不自知。

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凤初漠只感觉心间一紧,将她拥在怀里,嗓音低低的,“母后,孩子以后……”

“我知道。”秋月夕打断他的话,笑了笑,“初漠,我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回去长秋宫住?”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秋月夕只是凄然一笑,点头,“对呢,我不是皇后了,也没资格住在那里了,你就随意安排个位置给我吧。”

至少,不要再住在这里了。

“母后,别闹脾气!”凤初漠沉了声音,感受到她的委屈,他也想要孩子,可偏偏政局不稳,他要不起。

V053 儿臣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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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只能护她一人,孩子便是负担,危及她生命的负担。

可这一切听在秋月夕耳里,却是绝情,他不要,不要她的孩子是吗?那又何必一再……

想着,眼睛有些酸涩的疼,秋月夕咬紧唇,起了身,“我不饿了。”

凤初漠拧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母后,儿臣不喜欢你这般的任性。”

而秋月夕却是置若罔闻,空气里的安静让人有些窒息,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初漠,可不可以恢复我的皇后身份?我想去看看他。”

只有皇室的人,才能进到那座冰封的陵墓里,因为还未到49天,陵墓依然还未封锁。

凤初漠眯起眸,看着她凄楚的模样,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寝殿。

清舞和浅夏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劝着她去找太子爷,而这些日子,他都在书房,没有踏进寝殿一步。

这样,也好不是吗?

秋月夕坐在寝殿里,已经五日没有出门,自那天他离开,彼此没有见过一面。

算是,否定了她的想法吧?

她又怎会不知道封后的结果呢?一旦她重新升为后宫之首,流言会不断,而且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再次会拉开。

其实,她也不想,只是他和她终究不会有结果,还不如一直维持母子关系,至少……

在她的世界里,他还会逗留,彼此之间还会有联系。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才不到五天,她就有妥协的打算了。

秋月夕,你怎会这般矛盾?

门外想,响起一阵敲门声,秋月夕敛去一脸的疲惫,应了一声,“进来吧。”

意料之外,是清影,那个憨厚不多话的男子。

“有事吗?”月夕弯唇笑了笑,面色柔和,只是眼睑处红红的的,是哭过的痕迹,很明显。

清影低头,态度恭谨,正如他平静的语气一般,“爷吩咐属下,带娘娘去修仙殿看看。”

修仙殿,皇上的遗体正在那里接受佛祖的洗礼,可那地方她能进去吗?

月夕有些不解,而清影已经走在前面,浅璃浅夏也在,一左一右带着她避过四周的侍卫,将她安全地送进了内阁,告诉她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来接她,时间很短,却也足够了。

月夕走进去,旁边都是昏倒的侍卫,她不禁佩服那个男人手段的极端,为了将她送进这里,还真是费了不少力气。

那为什么他不亲自带她进来呢?

秋月夕低着头,顺着狭长的甬道走了进去,皇帝的遗体就在尽头的冰床上,姿态安详,她已经可以想象他离开时的安静。

只是……

对不起,她没有在最后一刻,守在他身边,陪着他度过最后的一刻……

“皇上,不会怪月夕来晚了吧?”秋月夕一笑,眼里却是涩然的疼,离开前他虽是昏睡,她却依然感受到他的气息,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四周,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异常清晰。

秋月夕垂眸,走上前,将皇帝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放在颊边,“皇上,月夕道歉,到现在才过来看您,您一个人在这里,一定等了很久吧?虽然您不说,可是月夕知道,皇上最怕寂寞了,现在一定很孤单吧?”

眼泪倏然落下,秋月夕闭上双眸,只有在他面前,才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这个男人,待她比亲生父亲还好,她很庆幸,十几年前救下了他,才体会到了被疼爱的滋味。

真的很甜,很幸福。

“皇上,您知道吗?在宫里的这两年多,月夕很开心,很幸福,似乎上天很眷顾月夕,将最美好的一切都降临在月夕身上,而最幸福的,便是做您的妻子。”红着双眼,秋月夕没有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后的一处背影,脸色微沉。

“下辈子,月夕一定努力先找到您,和您一世相伴好吗?”月夕说着,心口处却又有些疼,如果还有下辈子,那……

“儿臣怎么办呢?”那道低沉的声音滑过,秋月夕瞪大双眸,惊慌着转身,见到的就是他从容不迫,走进来的情形。

唯一清晰的是那双凤眸,波光微敛,泛着淡漠的光泽。

只是一眼,就发现原来,想念可以来得这般猛烈,明明只是五天未见。

“你,怎么来了?”秋月夕隐隐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收紧十指,刻意找着话题,不去在意心里的那股悸动。

谁知,凤初漠倏尔走近,将她拉进怀里,泛着怒意的吻,毫无预警地落下,让她避都没得避,澄澈的双眸,瞪得很大,指尖紧紧抓着他肩上的衣衫……

好久,回神时,才奋力挣扎,不似过往,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推他,牙齿狠狠一咬,尝到了那股甜腥,他的,混着她的……

“秋月夕,你说,你到底要什么,孤都给你,行不行!”凤初漠拧紧眉,手指紧扣住她的下颚,彼此的唇瓣染了血丝,舌尖泛着疼意,却不及心间的。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别扭什么,该给的,他都努力在给予,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只要她肯说,他又怎么舍得不给?

秋月夕盯着他,水意盈满了眼眶,好像一眨眼就会落下,偏偏她不想示弱,冰冷的手指移开他的大掌,她背过了身,“皇上在这里,你不该……”

“母后不觉得说得太晚了么?你这身子都被儿臣占有过了,父皇在天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凤初漠沉声,语气沾着怒意。

而秋月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扬起的右手,要落下,却又停在半空中。

凤初漠冷笑,狭长的凤眸微眯,“难道不是吗?儿臣记得,占有母后的时候,母后还是个处……”

啪!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皇上,不是这样的!”秋月夕吓得后退了几步,脸上尽是惊慌,紧紧握住皇帝的手,她不住地摇头。

V054 再遇凤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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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依然发麻,她愣愣望着他yīn沉的脸色,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而他往前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眼里,布满了泪花,“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一遍又一遍呢喃,看得他有些心疼,一个箭步上前,他强行将她搂在怀中,“母后……”

“我不是,我不是,你走开,你走!”她使力推着他,从没有过的粗暴,他怕她伤到自己而松了手,眉心轻拧。

秋月夕得到解放的手,立即往后,攀着冰床,无助地摇头,“皇上,您听我解释,那是一个错误,那……”

“错误,秋月夕,你当那是错误?”凤初漠听到这话,如何不气,也顾不得会不会**她,他粗暴地将她拖进怀里,狠狠禁锢着,双眼猩红,“告诉我,秋月夕,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们不可以的,皇上会怪罪的,我不要继续了,我不要了……”她双眼有些迷蒙,心里的罪恶感将她折磨得几乎疯掉,万一皇上生气了怎么办?万一伤害到他……

自闭的心态,让她不住退后,身子蜷在皇帝身边,那双水眸瞪大,惊恐地望着他,就像是在看恐怖的蛇蝎猛兽。

这女人!

凤初漠沉下双眸,倏尔将她推倒在冰床上,将她乱挥的手紧紧扣在头顶,薄唇溢出几丝冷笑,“不要?儿臣倒要看看母后是要还是不要!”

大掌用力一扯,将她轻薄的衣衫扯落,凤初漠红了双眼,似乎真的彻底被她激怒了。

他那般宠着她,疼着她,她却一再将他推在世界之外,秋月夕,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亵裤,被毫不留情地撕裂,毫无前戏,他粗鲁地进入了她,干涩的感觉,彼此都没有丝毫快感,只是愤怒的情绪,冲入脑海,哪里还有半丝理智可言?

占有,更加疯狂的占有!

**,是扯裂般的痛,直到麻木的感觉蔓延,眼里就没了泪水。

秋月夕将唇角咬出一片血迹,却始终不肯发出半丝声音,而这样的隐忍,更加激怒了他。

“叫啊,让父皇看看,你是怎么在儿臣身下承欢的!”他冰冷的声音响在寂静的空间里,不含任何情绪,可偏偏,眼底红了一片,像是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

秋月夕垂下眸,心里,好疼,却是因为心疼他。

明明,做了那样可恶的事,都是他的错,为什么她还是会在意……

冰冷的手,松开皇上,秋月夕抚上他冷硬的侧脸,气若游丝,“初漠,不要在这里……”

“为什么?”他冷声,仿佛就像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永远只能被她藏着,不让任何知道。

这样的感觉,出奇的不好!

秋月夕垂着眸,唇角溢出血丝,身下依旧是机械式的进出,而她却倏然笑了,“算了,都随你……”

那声音,泛着某丝绝望的气息,她往后仰去,双眸轻微合上,意识殆尽。

“母后!”心下一惊,凤初漠低头,彼此交he的地方,早已弥漫出鲜红的血迹。

立即抽身,他将彼此的衣衫整好,才抱着她大步出去。

瞬间,太子殿,乱成一团。

*……*

再醒来,已是次日午时,秋月夕缓缓抬起双眸,直愣愣看着上方熟悉的场景,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这里,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秋月夕呆呆转过头,就见浅夏走了进来,看到月夕醒了之后,她立即欣喜地放下手里的托盘,跑到床畔,“娘娘,您醒啦?饿不饿,奴婢为你弄些好吃的去。”

手,摸了摸腹部,似乎是空空的,秋月夕点头,就见那丫头急冲冲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是暖春进来守着。

只是,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呢?

抿紧唇,秋月夕忆起他昨日的粗暴,心里一瑟,却又不敢见他,看到暖春温柔地服侍自己穿衣,她想了好久,才开口问道,“暖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凤榻,紫玉帘……无一不证明她所处的地方,正是长秋宫,她先前住过的地方。

可是,她已经不是皇后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将她安置在这里?

暖春了然一笑,拉着她到桌前坐下,娓娓道来,“娘娘,您的身份马上就要恢复了,昨日个太子就在朝堂上宣布,让您重新坐回皇后,等太子爷一登基,就封您为太后娘娘。”

这番话,让她有些震惊。

想起先前她主动提出要复位,原因不过是想多多陪着先皇,所以任性地开口了,倒没想到他,真的做了。

暖春见她不语,继续说着太子爷的温柔事迹,“您都不知道,为了这事,太子爷和朝堂上的好几个大臣都闹翻了,前几天一直在冷战中,后来,不知太子爷用了什么方法,才说通那些人。娘娘,看来太子爷真的很在乎您呢。”

秋月夕咬紧唇,忽然发现自己真是任性得可以,让暖春随意打扮了一番,她才大步往太子殿走去。

可就在经过御花园之时,她见到了一个她永远也未曾想过还会遇到的人,凤顾城。

他,不是被驱逐了么?

“母后,真巧。”凤顾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淡然自若,丝毫不像是犯下过大错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月夕有些疑惑,抬起眸,视线里是毫无遮拦的厌恶,“六王爷好兴致,竟然这般明目张胆进宫,你就不知,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

凤顾城似乎并不以为意,反倒笑意加深,走近她,“母后说的是,所以儿臣,不就是回来了么?”

双眉紧蹙,她连伪装都懒得,“凤顾城,你什么意思?”

“怎么,允许母后重新复位,就不允许儿臣回来继续为国家效劳了?”凤顾城轻描淡写地说道,见四下无人,立即上前,将她纤细的腰肢,揽进怀里,唇拂过她的耳后,“母后,大半年未见,儿臣很想你,不知母后有没有……”

V055 皇宫,是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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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混蛋!”秋月夕咬牙,顶起膝盖,就是一击,而凤顾城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灵巧地闪过,大掌一扯,将她的身子更用力地贴向自己,唇边,溢出冷笑,“母后玩的是欲拒还迎?不错,儿臣刚好喜欢这样的。”

唇,就要落下,秋月夕将头偏开,就在此时,一股掌风忽然袭来,正中凤顾城的后背,秋月夕吓得立即往后退,挣开他的怀抱,步子有些踉跄,腰身就被扶住。

一袭紫衣,浅璃的身姿即刻出现,低头,模样恭敬,“太子爷有令,任何人对娘娘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举动,杀,无赦。”

平板的声音,浅璃不似浅夏,脸上永远找不到表情。

凤顾城没有笨到和凤初漠对着干,狠狠瞪了一眼浅璃,暗骂了一句狗奴才,就挥袖离开。

秋月夕皱紧眉,抬袖擦拭了颊边那人碰过的痕迹,用力有些大,留了一片红痕。

“娘娘赎罪,奴婢来晚了。”暖春,浅夏跟了过来,先前秋月夕走得太快,暖春只顾得去通知浅夏,未来得及追上,现在看到娘娘的模样有些狼狈,也约莫知道了大概。

“我没事。”秋月夕垂下眸,本是想出去找凤初漠问问,现在很多事不言而喻。

为了扶植她坐稳皇后的位置,恐怕那人答应的要求,就是写下一道圣旨,让凤顾城回到朝歌继续做官吧?

他,竟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秋月夕只觉得心间有些闷闷的,可现在她是皇后,若是这般冒昧地跑去找他,的确也不合适。

转身,她低头往回走,耳边就传来一阵训斥声。

“叫你洗个碗,你都可以打碎全部,你当你生在皇室呀,这么娇贵?哼,要不是看在徐主簿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你滚蛋了,什么都做不好,还得去找个人伺候你?”

“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一点的,你别赶我走就行。”这一道女子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倒有几分耳熟。

秋月夕皱眉,移步过去,就见偌大的院子里,一名女孩拿着扫把,弓着腰打扫着地面的落叶,旁边还有名老妇吹毛求疵地指使着,嫌这不好,嫌那不好。

可秋月夕最在意的便是那名女孩,虽然一身极度朴素的衣裳,却可以辨别出她的本来身份。

“羽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秋月夕上前,将她手里的扫帚拿了开,才握住她稍显粗糙的手,眉心微蹙,“谁让你干这活的?若是太子爷知道,一定会心疼的。”

“他不会心疼,初漠哥哥是知道的。”南宫羽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转动,一不小心就会掉落。

秋月夕不解,转身看向浅夏,“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那般疼爱羽儿,又怎会允许她做这种累人的粗活?

浅夏低着头,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是局外人,不好掺和。

南宫羽见状,摇了摇头,“这不怪初漠哥哥的,是我自己想留下来,所以拜托恒远把我安排到这里。”

她没说,这些下人在恒远面前,待她其实挺好的,只是这几日,恒远天天跟在太子爷身边忙,没时间过来找她,所以这些人以为她被抛弃了,故而,态度也差了一些。

可秋月夕早在这宫里生活了两年多,又怎会不清楚这些奴婢们的心思呢?

板起脸,她也不再多问,只是牵起南宫羽的手,抬眸冷冷望向那名老妇,“这婢子,本宫带走了,若是以后有谁敢欺负她,莫怪本宫以十倍为她讨回。”

那名老妇从知道这娘娘的身份后,就吓得哆嗦,现在又听到这话,点点跪在地上,猛地抽打自己的嘴巴,“娘娘赎罪,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是老奴不知天高地厚,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不再欺负这位姑娘,娘娘赎罪……”

啪啪啪,一下一下,那名老奴掌着自己的嘴,力道看得出有些重。

月夕有些不忍,扬手制止,“知道错了就好,大家同在宫里,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勾心斗角,畏强欺弱,明白吗?”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谢娘娘教诲。”不住地磕头,那名老妇的态度,好的没话说。

月夕也不再说什么,对着南宫羽浅浅一笑,“跟我去长秋宫吧,至少不会有人欺负你。等有机会,我再让人带你去见太子。”

南宫羽低着头,眼泪落满了双颊,月夕担心地询问着,而她声音早已哽咽,“月夕姐姐,你就不恨我么?是我故意安排你出宫,还,还趁机逼走你,以为这样,初漠哥哥就可以疼我一个人了。”

可孰能料到那个曾经视她为珍宝的男人,现在却因为月夕的失踪与她有关,就冷漠地不再给她任何庇佑,甚至当恒远说她在这里受苦的时候,那人也是不理不问,似乎,真的不在乎了。

南宫羽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发酸,明明曾经,他那么疼她,那么宠着她的,为什么,见到月夕姐姐后,一切都变了?

秋月夕一笑,摇头,“我早就知道你的计划了,那日我回琉璃殿的时候,后来经过御花园的那片假山,就听到你和恒远说着带我离开的计划。”

这下,换南宫羽大惊,“那你……”

“我为什么没有拆穿是吗?”秋月夕弯唇,视线调离到远处的湖面上,才低低出声,“因为我不想留在这里了,皇宫之于我而言,是一座牢狱,当初我进宫的目的本就不单纯,而现在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而且,我想我娘了,听说秋家出事的时候她就失踪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又,还在不在?

秋月夕垂下双眸,心口有点堵,再抬眸之时,一双熟悉的黑色长靴出现在视线里,心下一惊,她缓缓抬头,见到的,便是那双微微眯起的凤眸。

V056 她就非得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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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漠……”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双眸沾了丝水意却又倔强地别开脸,有些不知所措。

凤初漠寒着眸,勾唇,嘴角尽是嘲讽,“牢狱,是吗?”

对你来说,这里便是牢狱,那我,充其量不就是个狱卒,禁锢了你所有的自由?

这样的认知,莫名地,让他满是怒意。

忙完国事,他本想抽空过来好好看看她,熟料听到的竟是这样绝情的话,对呢,是他逼她回宫的,此时看来,这一切都是那般可笑。

垂下眸,秋月夕没有继续辩解,这也是事实,这里让她有些感到害怕,就只剩他……

连辩解都不打算了吗?

凤初漠冷笑,望向一旁的南宫羽,倏然出声,“羽儿,跟孤回去。”

南宫羽有些为难地看向秋月夕,不明白初漠哥哥的意图,就见秋月夕笑着点头,“去吧。”

南宫羽点头,面带笑意地跟上那道身影。

而秋月夕呆愣愣站在路中心,望着那离开的伟岸身影,手握了握,却没有说什么。

“娘娘,您去跟太子爷解释一下吧,这下,爷,肯定生气了。”暖春是直性子,立即说出心间的想法。

秋月夕只是笑,摇头,“他是太子,不能够再被我拖累了,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我和他拉扯,不知又该说什么话来诬赖他了,走吧,回去。”

缓缓转身,秋月夕压抑住心间的难受,将头抬得更高,面色依然淡然。

她却不知,那个人的脚步看似坚定,却在等着什么。

终于在转角处,凤初漠停下步子,下意识回身,就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离开,不带半丝留恋。

唇线紧抿,凤初漠眯起眸,幽深的眸色越来越暗,南宫羽在一旁看着,猜出了他心里的不舍,恐怕是希望月夕姐姐拦下他吧?

可那人同样倔强,只怕最后,先妥协的只会是初漠哥哥。

*……*

加快步子回到宫里,秋月夕便找了些事做,免得呆坐着,会瞎想。

修仙殿里的那一幕,让她越发不安,那是先帝的灵堂,可是他却在那里占有了她,若是先帝怪罪,可怎好?

命人取了香,秋月夕跪在庭院里,虔诚地闭上眼。

皇上,如果您硬是要怪罪,就全部算到月夕身上吧,是月夕不好,勾引了太子,才会让他三番五次地和她发生关系。

如果您觉得不够,即使取了月夕的命,也在所不惜,只求……

他,能够健康平安,一辈子。

这国家,需要他这样的君王,也只有他,才能给凤朝国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终究是他的绊脚石,会阻碍他的前程,倒不如,趁现在割舍算了。

*……*

御膳房,依然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这一个月来,每天都会有一名贵客来到,那便是,长秋宫的皇后娘娘。

一身素衣,秋月夕每次都是偷偷过来的,可这些人都认识,她即使是想伪装,也没办法。

“各位早。”秋月夕扬唇笑了笑,简单的装束,配上随意挽起的发丝,她不似以往的华贵,混在人群里,倒只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御膳房里的下人们起初是忌惮她的身份,后来被这娘娘的率**染,自然,也少了那些心理的芥蒂。

“娘娘早。”齐刷刷的声音,让秋月夕又是一阵脸红。

“我说了,不用这么见外的。”秋月夕抿唇说道,目光都有些不自在,不管强调多少遍,这些人怎么就是听不进?

“娘娘,这礼还是得行的。”浅夏在一旁笑着,就见其他人点头附和。

秋月夕有些无奈,余光瞥见桌上繁琐的菜式,不禁有些心动了,一旁的大厨见着,试探性地开了口,“娘娘今天想学什么?”

每次来到这里,秋月夕都会央着要学做菜,从早上忙到中午,如果成功,就让人偷偷混在太子爷的菜食里,如果不成功,晚上接着学,直到会。

迄今,恐怕这娘娘将太子爷喜欢的菜色,都学会了吧?

秋月夕抿唇,想了想,眼睛一亮,笑得很是灿烂,“还有一样。”

*……*

太子殿

书房里,一片安静,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一堆奏章,凤初漠才按了按眉心,桌前,一杯茶水还冒着热气,也不知是谁,什么时候拿进来的,似乎每过一刻钟,这茶就会换一道。

恒远,什么时候这么有心了?

嘴角一勾,凤初漠喝了一口,浓郁的香味在唇边扩散,却依稀分辨得出那熟悉的馨香。

记得她,也是泡得一手好茶。

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他忙于朝政,凤顾城回来,无疑是一种威胁,顾祺,还有朝中的其他几名高官,都偏向那人,势力不再稳定,只怕若是有个闪失,这天下,即可易主。

明明在这样的环境里,争了斗了二十几年,在这一刻,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他竟然会觉得累,一种让人窒息的疲惫。

为什么,她就非得这么残忍?

他不只一次地希冀她会出现,可偏偏,那女人性子倔得很,他不低头,她也不会低头是吗?

空气里,溢出一丝微薄的叹息,凤初漠可笑地发现,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便全是她。

而他,又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安稳地睡一觉了呢?

门边,响起一阵敲门声。

凤初漠淡淡应了一声,门就被推开,南宫羽乖巧的模样出现,看到凤初漠,怯怯说了一句,“初漠哥哥,该用午膳了喔。”

南宫羽说着,打开书房的门,立即让人将膳食摆上桌,饭菜香弥漫了一室。

凤初漠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南宫羽吩咐完,一如往常一样,悄悄地退离,因为她明白初漠哥哥不喜欢看到自己,所以……

“羽儿。”就在南宫羽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V057 你,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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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住心间的喜悦,南宫羽立即转身,举起手,“我在!”

明艳的小脸上,笑靥如花,凤初漠微微一愣,走到桌前坐下,才看向门边激动不已的小女孩,笑了笑,“陪我一起用膳吧。”

“好。”南宫羽有些受宠若惊,立即蹭到桌前,拿起碗筷,还不忘偷偷看他。

“怎么了?”凤初漠淡淡抬眸,看着小丫头一脸兴奋,心里有些愧疚,明明答应过那人,会好好照顾她的,可他却终究是感情用事,伤害了她。

“没。”南宫羽摇头,按捺住心间的喜悦,将一道菜移到凤初漠面前,“初漠哥哥多吃点,这个是御膳房大厨的拿手菜,初漠哥哥尝尝看。”

“嗯。”点头,凤初漠没再说什么,几名婢女走进来,布着菜,可凤初漠的眼眸却微微变深。

眼见一名婢女离开,他抿唇,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那个身影走得有些急促,凤初漠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直到她进了庭院,他才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母后,你也想儿臣了吗?”

脊背微微一僵,那名女子抿紧唇,摇头,才挣扎着要离开他。

凤初漠也没继续困住她,松了手,就见她继续往外走,像被鬼追着一般。

“母后,那碗浓汤,很好喝。”斜靠在树干上,凤初漠淡淡说道,眸底由方才的欣喜转为暗淡,“若是这般不待见儿臣,母后又何必来这里?”

他低声说道,那双深邃的凤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低着头,秋月夕不知该不该继续伪装,脚步停在原地,她甚至连回身的勇气都没有。

头埋得越来越低,她紧紧拽着衣裙,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还在,可是为什么他就能看穿呢?

正当她还在犹豫之时,身后却传来他的叹息,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掺了几丝落寞,“既然母后不想见儿臣,儿臣也不逼你了。”

他说着,当真转身,秋月夕有些急,下意识跟了过去,紧紧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很紧很紧,伴着那声急切的呼唤,“初漠……”

身子忽然被他一旋,凤初漠眯着眸转身,将她直接抵上了树干,铺天盖地的吻就急切着落下,鼻尖,唇边,尽是他独特的气息。

秋月夕被他吻得有些不知所措,身子瘫软在他怀里,手拽着他肩上的衣衫,那双眸,有些迷蒙。

唇,被他啃咬得有些发麻,像是有一股电流蔓延全身,秋月夕身子敏感得发颤,唇边不住呢喃,“初漠……”

就只是,想这么唤唤他,仅此而已。

“母后,为什么要躲着儿臣?”吻够了,咬够了,他才喘着气放开她的唇,灼热的视线逼着她面对自己,嗓音早已转为暗哑。

此时的他,看起来再也不是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

些微的胡渣,眼睑下的青紫,看得她有些心疼。

冰凉的手覆上他的侧脸,秋月夕抿紧唇,好久,才低低回答,“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不敢面对那日的情形,因为不想成为罪人,所以她连想他都不敢了。

后来,听说浅璃会做人皮面具,她才央着浅璃给她做一个,好让她有机会,去看看他,哪怕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可是,终究躲不过他的精明,秋月夕不禁有些恼意,为何这人,仅是一眼就能辨出是她?

凤初漠眯着眸,看着她一副不想承认的模样,扬手扯去那张不算牢固的人皮面具,他才捧起她的脸,靠近自己,“若不是儿臣发现,你就要继续不理儿臣了,是吗?”

笨女人,为什么这么狠心,她为什么就是这么的残忍?

将他的心占据了之后,又不理不问,秋月夕,你当真会折磨我,而且做得很好。

“我……”没了后话,却给了他答案,若不被发现,也许她以后也只会通过这样的方式见他,她是皇后,哪里能够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身边,若是传出去,对他的声誉,不好。

“秋月夕,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你的心到底被谁偷走了,就不能分给我一点?”他的话语里,听得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似乎那种痛,都是掏心掏费的。

秋月夕有些心疼,抬眸看他,“初漠,我没有……”

她的心,一直都在乎着他,又怎么会被别人偷走呢?

“可是母后已经一个月零十三天没有过来看儿臣了,你这女人,就不想我吗?”他的嗓音,有些低,却带着浓烈的怒意,第一次,听他这般说出心间的话。

秋月夕有些发愣,好久,才怯怯回了一句,“初漠你,想我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话到嘴边,就这么出来了。

脸上一热,秋月夕抿唇,又低下头,懊恼着方才的冲动,若他说没有想她,那她是不是就自作多情了?

“母后怎么这么笨?”他这么说了一句,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唇,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觉得委屈的时候,传了过来,异常诱人,“若不是想母后,儿臣怎么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笨母后,你怎么就这么笨?”

他一面说着,手将她禁锢在怀里,舌尖绕着她的耳蜗打转,似乎想将那一股想念,传达给她,让她明白,他到底有多想她。

“初漠……”嘴里不知该说什么,秋月夕只是这么唤着他,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她抬头,寻着他的唇,踮脚吻了上去,本是蜻蜓点水,而他却有本事,将她狠狠吸进怀里,不紧不慢地和她缠绵,让彼此的情愫,一触即发。

大掌,仿佛带着魔力,秋月夕被他几下,挑逗得理智尽失,无力地搂着他,浅浅的嘤咛从她唇里溢出,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诱人。

V058 你还要我吗,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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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紧唇,秋月夕听到那声音,不敢相信是来自自己,咬住他肩上的衣衫,她不肯再让自己发出半丝声音,视线有些畏惧,她宛如一只急需被保护的小白兔,在他怀里寻求庇佑。

这样的她,只会让他更加想好好宠爱一番。

只是,时间不允许。

沙哑着呼吸,凤初漠需要克制好大的力气,才能不继续下去,不甘心地咬了咬她的颈窝,他才退开了些,将她依然抱在怀里,“母后,今晚留下来。”

秋月夕睁大水眸,有一丝为难闪过,他看得清晰。

拦腰将她抱起,凤初漠寒着脸,不想再理会她的挣扎,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他。

“初漠,别……”秋月夕推着他,一双水眸染着惊慌,他有些气,将她抵在床边的柱子上,灼热的呼吸,一如他不悦的情绪,“母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三番五次拒绝他,明明他感受到她的喜欢,为什么她还要躲闪?

秋月夕垂下眸,想起被他们遗忘的人,转身,南宫羽一脸无措地站在房间内,水灵的眸子不好意思地移开,“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我马上就离开。”

南宫羽说着,就打算往外走,秋月夕拧眉,抓住她的衣袖,“羽儿姑娘,要走也该是我。”

南宫羽微愣,瞥见初漠哥哥难看的脸色,摇头,“月夕姐姐留在这里陪初漠哥哥吧,羽儿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打开门,南宫羽走得很急,心里说实话,自从那次凤初漠那般对待她之后,她就明白了,初漠哥哥喜欢的不是她,月夕姐姐才更加适合吧?

想着,心情忽然好了一些,走到后院里纳凉,却见一人坐在那里,看身影似乎是……

清影?

南宫羽和这人没怎么接触过,不过印象中是个很憨厚的男子,她听他说过的话,都还不到几句呢。

鼓起双颊,南宫羽怯怯走了过去,想好好吓他一下,那个面无表情的影若是被吓到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

房间内,凤初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见怀里的人不发一语,他也沉默着,就这么拥着她,彼此却没说话。

尴尬的气氛蔓延,秋月夕咬紧唇,想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话,“你,该娶妻了。”

这是先帝的意思,还记得那个人常说让他早点安家立业,另外,娶妻对他来说,也是个拉拢官员的好方法,一举两得,他确实该考虑的。

可这话听在凤初漠耳里,更像是一种嘲讽,将她拥紧,他叹息,“儿臣对羽儿不是那种关系。”

他以为,她在嫉妒,是以,想解释给她听。

秋月夕低着头,没说话,其实他不说,她也很好奇,南宫羽对他来说,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曾经他在树林里,吻过那个女子,是不是他和她之间早就已经……

“她是前任将军南宫彻的亲妹妹。”他继续说着,眸色里,是一种难以隐藏的痛楚,“当年儿臣想立功,主动向父皇提出上战场一事,若是能立下功劳,对民心所向,还有大臣们的诚服,都很有帮助,所以父皇,就答应了。”

秋月夕低头,对于那时候的事,也略知一二,南宫家的将军战死沙场,而太子带着一支队伍,胜利归来。

曾经,还有人猜疑,是太子与南宫将军起了冲突,所以将人给秘密杀害了,或者南宫将军本来意图灭了太子,熟料被发现,乱箭射死,各种谣传,当时在民间沸沸腾腾,而凤初漠似乎从未当面说过什么,这事,也算不了了之。

那他现在提出,是想告诉那个深藏多年的秘密吗?

只是,他的脸上为何那么痛苦?

微微蹙了眉,秋月夕在他继续开口之时,冰凉的小手覆上了他的唇,对他摇头,“别说了,我不想听。”

如果那段回忆让你这般痛苦,那重复,一定又会是撕心裂肺的疼,而我,舍不得。

大掌握住她的,凤初漠蹙紧眉,依然看着她,薄唇吐出那令他难受的事实,“第一次面对敌人,我像个心急的孩子,根本不去考虑两方的实力,就打算硬碰硬,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就在我被几十人围攻在中心的时候,那时,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心里溢满了绝望,直到,我听到他的声音……”

嗓音比以往还要嘶哑,凤初漠拧紧眉峰,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痛苦,自责,还有……

愧疚。

后续,已经不需要说明,秋月夕紧紧抱着他,眼泪早因为心疼他,而落满了双颊。

所有人都以为他幸运,存活了下来,可是又有谁知道,活着的那一个才需要勇气,压抑住心间的愧疚,那副残忍画面的重放,可能不止百次,千次……

他,一定被那样的愧疚,折磨得快发疯了吧?

哽咽着声音,秋月夕感受到他的颤抖,踮起脚,吻着他,喃喃低语,“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照顾羽儿姑娘,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好吗,初漠?”

“你,还要我吗,母后?”他垂下眸看她,眼里尽是痛楚。

当她蓦然转身,说这皇宫是牢狱的时候,他再次尝尽了那股绝望,似乎,她终究还是会离开,离开他的世界,飞到外面去享受属于她的自由,可是,他又怎么能够放手……

秋月夕咬紧唇,他这副被遗弃一般的神情,让她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可是,如果答应了他,那外界的人,又怎么想他?

跟自己的母后厮混在一起,这该是,多么肮脏的传闻,对于华贵的他,又怎能染上?

她,竟然开始恨起自己的身份来,哪怕他给予的代价,很重。

“初漠,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未完的话堵在唇边,她清晰见到他眼里的痛楚,一点点扩散,似乎他的世界早已坍塌,毁在她手心。

V059 恒远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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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莫名地,像一根刺扎在心间,却怎么都拔不出来。

他,也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或者,更甚。

“我让浅璃送你回去。”许久,他冷下声,淡漠地松开她的禁锢,径直走向书桌前,继续翻阅手里的奏章。

神情里,再也找不到一丝波澜。

秋月夕埋着头,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只是每多看一眼,心里,就多了一份痛。

原来冷漠,也可以这么伤人,伤了他,也苦了自己。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呢?

是不是当初,她不跟着他回来,或者冷淡地逃离他身边,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耷拉着脑袋,秋月夕闷闷地想着,再看他,似乎已经投入到工作里了,那她,就不该打扰了。

放轻动作,秋月夕垂下眸,走出房间,帮他将房门带上,才迈着步子,往屋外走去。

殊不知,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桌上的奏章全被掀翻在地上,那双凤眸狠狠眯起,拳头握得很紧,青筋暴起。

呵,秋月夕,你当真就这般不在乎?

他都放低姿态,去祈求她留下,可是她呢,依然淡漠着离开,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许他曾经对着别人做过无数次,可偏偏如果是她,他的心却疼得窒息。

一脚踹翻整张桌子,门就被恒远推开,见到地上一片狼藉,眉心皱了皱,“爷……”

“去拿酒来。”凤初漠低沉着声音,那双凤眸,早就红成一片,怒意填满,丝毫没有初时的冷静。

自从遇上那娘娘,爷就再也不是那个冷静自制的人了,即使明知将凤顾城放回来是一个错误,可偏偏为了恢复皇后的位置,他还是这么做了,若是以前,凤初漠是绝不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

更何况,如果复位,这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更远了吗?

爷,您到底想把女人宠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恒远皱紧眉,应了一声,才退出,吩咐婢女去取酒水,自己则走向大门处,眼里闪着坚定。

*……*

月夕本是低着头,一路回了长秋宫,浅夏守在那里,看到她低落的情绪,也没多问,只是体贴地帮她传膳,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秋月夕却没什么胃口。

低头扒了几口饭,就想着放下筷子,暖春却突然闯了进来,只说恒远找她。

莫不是,那人出了什么事?

秋月夕心里有些不安,踩着碎步,立即去了大厅,恒远笔直地站在那里,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对她好过,只是……

“徐主簿,您有什么事找月夕?”她声音有些急促,恒远抬起头,看她发丝微微散乱,气息有些不顺,似乎走得比较急,难不成她还会担心太子爷么?

“娘娘,属下知道您的担忧,可太子爷这阵子为了您不吃不喝不睡的,是个人都会感动的吧?现今,六皇子回来,依然觊觎着这皇位,可偏生太子爷为了您,什么都不在乎了,再这么下去,这天下迟早……”

忽而止住声音,徐恒远的声音有些前所未有的激动,移开眼,他不耐地蹙眉,“若是您还有一点顾及到太子爷,就请您不要这么伤害爷,或者,直接给他一个彻底的答案,不要这么继续拖下去,对您和爷,都不是好事。”

“您的身份,您心知肚明,如今复位,还请娘娘跟属下回太子殿,给爷一个答案,让他不用继续心心念念的都是您,就算属下,求娘娘了。”恒远说着,跪下身。

七尺男儿,却为了那人,对着她,弯下了膝。

应该,很在乎那人吧?

庆幸在他身边,还有这么忠心的人,秋月夕落寞地笑了笑,点头,“今日过后,我不会再见他了,徐主簿,你带我去太子殿吧。”

徐恒远料不到她会这么好说话,错愕了一会儿,才点头,往外走去。

只是一刻钟,她再次回到这里,不似先前的整洁,房间里,乱成一片。

只剩下,那个斜倚在栏杆上,继续酩酊大醉的男人。

秋月夕心口处一疼,在她面前,他表现得淡然,却在她离开后,就这么折磨自己吗?

凤初漠,他们说的对,我就是祸水,可偏偏你疼得紧,即使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我半分是吗?

笨蛋!

她压抑住心间的疼楚,一步步迈向他,只是几步,仿佛就用尽了她的力气。

她已经答应恒远,最后一次见他,也要一同,将话说清楚。

“初漠……”口里唤着他的名,秋月夕走近,看到他不稳的步子,立即上前扶住,额上掺了几滴汗珠,她在他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娇小,自然扶他,也费了些力气。

而他一脸迷蒙,像个迷路的孩子,看向她之时,凤眸微眯,似乎想辨别清楚,“你,是母后么?”

她反握住他的手,靠近自己的脸颊,微微一笑,“嗯,是我。”

话刚说完,就察觉腰身一紧,他将她抱在怀里,力道重的让她有些窒息,可耳边,他的嗓音嘶哑,似乎很受伤,“母后,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呆在儿臣身边?若是没有你,这皇城,对于儿臣来说,也将会是炼狱,永不翻身。”

永不翻身。

几个字狠狠撞进她的心房,秋月夕紧紧回抱住他,眼泪一滴滴滑落。

初漠,你让我,如何离开你?

心间,溢满不舍,而他却忽然抬头,捧住她的脸颊,气息散落在她的鼻尖,“母后,儿臣喜欢你,一辈子都不想放开你,即使你会恨,即使这里对你来说是痛苦,儿臣也不想放开你,怎么办?”

霸道的口吻,一如初见,从未想过拥有这样一张淡漠神情的人,宠起她来,会这般温柔。

秋月夕不禁莞尔,踮起脚,吻着他发烫的唇,此时,只想好好亲近他,哪怕……

以后不会再有机会。

V060 结发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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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漠,你不该拿身体开玩笑,你是未来的君王,不可以这么任性,知道吗?”

因为有人,会心疼。

“那母后就陪在儿臣身边,儿臣一定乖乖听话,不会让母后生气。”他低着声音,放低了姿态,求着她。

秋月夕只觉得眼里一片涩然,不想亲口毁灭他的希望,她抬头封住他的唇,模拟着以前他的温柔,细细同他一起纠缠。

明知,不该是这样,明知,彼此都会堕落。

那就,再任性一次好了,秋月夕,承认吧,你无法割舍,所以就算给自己留下一个回忆,也请你好好待他。

吻,缠绵悱恻。

秋月夕嘤咛出声,手胡乱地摸索着他的xiōng膛,找到那腰带的边缘,扯了开来。

他说,她要习惯,为他穿衣,为他解衣。

就当是最后的礼物吧,秋月夕笑了笑,动作不算熟练地为他褪去衣衫,看到那纹理分明的xiōng膛,她咬唇,靠近他,将细细绵绵的吻洒在他xiōng前。

“母后……”凤初漠眯着眸,意识依然不清晰,只是感觉怀里的女人突然热情了些,干脆靠在红木柱上,他双眸微阖,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情。

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呼吸,秋月夕只觉得胆子也大了些,张唇,轻轻啃咬他xiōng前的小小果粒,感受它在她的嘴里,变硬,变红。

末了,舌尖无意识刷过,像是抚慰。

闷哼一声,凤初漠难耐不已,低头,小女人似乎玩上了瘾,又以同样的方式,开始逗弄另一颗,冰凉的手拂过他的xiōng膛,引起一阵战栗。

“小母后,你学坏了。”他粗着声音,一把扣住她乱摸的手,钳住她弧线优美的下颚,俯身,狠狠衔住她的唇。

异常甜美,柔嫩,让他想要一口吞食。

唇里,沾着他嘴里的酒味,秋月夕的双颊被熏得泛红,或许是接着那一层淡淡的醉意,她的胆子也大了些,牵着他的手到床沿上坐下,她不由分说,跨坐在他的腿上,嘴里不禁咕哝,“初漠,今天,让我来伺候你。”

以往,都是他主动,最后一次,让她来。

缓缓一笑,凤初漠的眼里闪着欣喜,微微靠在床帏上,他静静等待着她的主动,视线里,有些晕眩,又有些期待。

咬紧下唇,秋月夕忍住那一层羞涩,起身,低着头,将身上的罗裙,一件件褪去。

只剩贴身衣物,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

而他,凤眸微眯,欣赏着她的举动,突然觉得此时的她,异常可爱。

“你,先别看。”秋月夕一手握住肚兜的衣带,就是没勇气拉下,只好上前用一只手盖住他的眼,另外一只手,才一狠心,解开最后的束缚。

而那只温热的大掌不知何时,早已将她圈在怀里,布满热度的手,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游移,凤初漠一笑,拿开她的手,俯身便衔住她xiōng前那娇艳欲滴的果实,舌尖在果实周围画圈,惹得她全身发麻。

说好她主动的,可是还是被他掌控住了一切。

身子柔弱无骨地瘫软在她怀里,秋月夕只能够溢出浅浅的嘤咛声,手指抬起,扯落了他的银簪,那黑如瀑布的发丝,倏然落下,有几丝与她的,缠在了一起。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有时候,还故意将彼此的发丝拢到一起,脑海里,憧憬着那副美好的画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那该是她奢望了千遍,却始终未能完成的心愿,而从今以后,会有另外的枕边人,来代替她,陪着他走完余生。

只是想着,心间就好疼。

“母后,怎么了?”他醉眼朦胧,却依稀感受到她的低落情绪,大掌捧起她的颊,他眯起眸,想看清什么,眼前却是一片茫然。

秋月夕笑了笑,对着他摇头,“初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么?”

那语气,似乎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可他,怎会允许?

眸底,盛了丝愠怒,他不答话,指尖却挑起她的下颚,狠狠吻着她,似乎只要用的力气够大,她就会永远陪在他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

唇,被他咬得生疼,秋月夕握紧拳,却始终学不会推拒他。

因为是他,她舍不得。

动作微微顿了顿,嘴里尝到一丝甜腥,凤初漠心疼地移开唇,目光里满是复杂,心疼,愧疚,懊悔……

混在一起,已经无法明白到底哪一样,多一些。

秋月夕抿紧唇,一丝疼痛蔓延,却依然搂着他,很紧,“初漠,要我,要我好不好?”

不去理会未来,不去在意所有的隔阂,此时的她,只想好好跟在他在一起。

而他神情微愣,那双如水的眸,灼疼了他的心,大掌往下,他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唇在她脖颈上印出一片青紫,而他似乎并不满足,将她放倒在床榻上,欺身,进入了她。

不算温柔,似乎每次对待,他都想好好给她快乐,可一旦进入那层温暖,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她,或许生来就是为了折磨他。

唇瓣流出了几丝血滴,秋月夕依然紧咬着唇,凤初漠微微眯了眼,俯身撬开她的牙关,不让她弄伤自己。

占有,发了狂一般的占有。

似乎要将她全部碾碎,他的力道有些重,呼吸很深,一下一下落在她耳蜗处。

那里,微微的胀痛,却慢慢化作丝丝愉悦,险些毁了她的理智,像一股酥麻的电流,袭遍全身。

秋月夕忍不住嘤咛出声,肌肤因为那股羞赧,而染上红潮。

用力地拥紧他,贝齿自私地在他肩上,咬出一道痕迹,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消失,秋月夕突然发现,原来,心可以这么疼。

凤初漠眯着眸,酒力的作用让他已经分不清她的情绪,身下,强有力的占有,听着她浅浅的呻•;吟,感受到她身体里的温暖,再也抑制不住心间的渴望,发了疯一般,肆意索取。

V061 想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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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会在乎吧?

秋月夕又哭又笑,拉下他的头,用力地吻着他,似乎要将一辈子用完,她颊边带泪,身子却完全诚服于他……

这颗心,这具身子,永远只会属于你,凤初漠……

不知是第几次,秋月夕的身子脆弱不已,被他折磨得疲惫不堪,直到最后,那股灼热的yu望,洒进她体内,秋月夕才狠狠搂紧他,夜,即将殆尽……

*……*

三更天,恒远守在门外,就听一阵脚步,紧接着,门被打开。

走出来的正是秋月夕,红着脸,她向他微微颔首,才咬住下唇,“徐主簿放心,明天就可以出发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缠着他,也请徐主簿,好好照顾他,那个人总是一忙就忘记时间,还要劳烦徐主簿在一旁叮嘱他了。”

“娘娘放心,属下明白。”

“嗯。”秋月夕点头,心间空空的,仿佛遗失了什么,就连步子都显得沉重。

“娘娘。”身后,徐主簿的声音又忽然响起,月夕顿了顿步子,却没回头,脸上早是一片泪意,声音却伪装得平淡,“有什么事,徐主簿请说。”

些微的颤抖,徐恒远握住手里的剑柄,好半天,才克制住要留她的想法。

末了,只是垂头,语气恭敬,“请娘娘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有时间,恒远会去看您的。”

秋月夕没说话,只是轻点头颅,便迈着急促的步子往外。

每走一步,都是痛。

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来这里,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为什么已经决定好的事,还未开始,她就已经后悔了?

初漠,对不起……

*……*

四更天微亮,门,再次被推开,徐恒远命人将梳洗用具放下后,才抬步走进床榻前,对着那身影低头,“爷,四更天,是时候,上早朝了。”

说完,静静候在一旁,等待那个人醒来。

头,是撕裂的痛,凤初漠皱眉,起身,就见恒远端了碗醒酒汤过来,“爷,喝下会舒服一些。”

“嗯。”凤初漠点头,凤眸扫过身边的床榻,以及地上的洁净,微微眯起,看向徐恒远,“昨晚,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也许,他该问,秋月夕,是否曾来过?

恒远微微垂下眸,弓腰,“太子爷莫不是做了什么梦?昨晚,您喝醉了,就只有属下进来把你扶到了床榻上,再无其他人。”

“是吗?”淡淡反问了一句,凤初漠垂下眸,看到身上的衣衫依然完好无损,不由哂笑。

到底,是个梦吧?

尽管那般真实,却不可能会是她,那个女人那般残忍,又怎会在乎他的死活?

犹记得,那个梦里,她哭着对他说,让他忘记她,还说,她从来喜欢的,就不是他,让他不要再来纠缠她,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残忍如此,还真像她会说出的话。

唇角,溢出一丝落寞,凤初漠呆呆望着垂落在xiōng前的发丝,一瞬间,失了神。

恒远站在一旁,见爷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只能继续身上的职责,“爷,时候快到了,属下服侍您更衣吧。”

凤初漠抬眸,脑海里想起了什么,摇头,“你先出去吧,孤自己来。”

“是。”恒远不再多说,低头出去,门扉合上的前一刻,仍然看见太子爷的目光,停在那衣衫的腰带上,难道就连束发穿衣,也跟那个人有关吗?

*……*

早朝,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平凡琐事,凤初漠静静听着各个官员的建议,眉头松了又紧。

“太子爷,关于皇后娘娘复位一事,微臣还是认为欠妥,且不说六皇子是先皇遣离的人,即使那皇后,也是秋家人,此举,恐怕……”那名臣子,属于两朝元老,年纪有些大,但威严却是可以震慑一方。

凤初漠皱眉,不悦的神情闪过,话还未出口,就听门边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皇后娘娘求见~~”

门边,不多时,出现了一名女子,凤霞披身,金色的丝线,应着灿烂的晨辉,显现出别样的耀眼。

唇线紧抿,秋月夕脸上平淡如水,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来,接受臣子们最虔诚的礼仪。

“平身吧。”纤细的声音,刻意放低了些,宛如那双眸,宁静如水。

下面,已经吵成一片,秋月夕抬起那双剪瞳,微微扫过众人,才开口,“大家稍安勿躁,本宫此次前来,不为干涉政权,只有一事想与大家商量,说完,本宫自会走。”

淡漠的语气,秋月夕见吵杂的声音平息,才继续,“先皇生前极度眷宠本宫,他离开的时候,本宫只是婢女,没能为他做什么,现如今,本宫恢复了皇后的身份,所以想前去先皇的陵墓前,为他祈福,不知各位意向如何?”

这话一出,人群又开始出现纷乱,就连主位上的凤初漠,也是微微眯了眸。

而大殿里,纷乱归纷乱,不多久,当一切平息,就见所有人集体跪下,叩头,“娘娘英明。”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些人都恨她恨得咬牙,又怎么会阻止她的离开呢?

微微一笑,秋月夕点头,转身,看向主位上的男子,眉眼带笑,“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那一纸命令,还得由他出,秋月夕没什么把握,但恒远却说如果她伪装得够好,他就会同意。

所以,即使眼里酸涩,她也依然笑着,仿佛是发自内心地……

想离开他。

衣袖下的十指微微扣紧,凤初漠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眸扫过她,不知落在了哪里,许久都没有回答。

臣子们见状,怕太子不同意,再次齐刷刷地叩头,“恳请太子爷成全娘娘的一片赤诚之心。”

声音,回荡在大殿,秋月夕却只是看着他,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似乎,想用这一眼,将他的全部,刻在心上。

V062 浅夏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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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眸微眯,许久,凤初漠勾起一丝冷笑,“母后这片心意,儿臣又怎会拒绝?退朝罢。”

说完,拂袖而去。

初次,凤初漠在金銮殿上发了火,不理会大臣们面面相觑的目光,私自离开。

而秋月夕始终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依然挂着,却已经成了机械式的表情。

淡淡看了一眼所有人,她微微颔首,便迈着莲步移开,雍容华贵,正如她的出现一般,昙花一现。

*……*

第二日,秋月夕便启程,皇帝的陵墓其实离宫不远,只是那里是圣地,过往人烟少得可怜。

没有任何人送她,身边,浅夏和暖春跟着,再有,就是零星几名护卫了。

将她送到目的地,那些人就离开了,没有谁告诉她该住在哪里,怎么生活。

浅夏看着有些气,却又不能发作,从宫里虽说带了些银两过来,但这里偏僻的很,附近又没有闹市,那银子即使再多,也不好花出去。

好在,里面的人知道娘娘要来,开始都客客气气的行礼,那名掌管这里生活的人,似乎就是所谓的领导者流云姑姑,当见到秋月夕小小年纪时,浅夏看得清晰,那流云姑姑眼里,一闪而逝的轻蔑。

只怕,这以后的生活,不会好过。

当晚,三人被安置在靠西的厢房内,一进去,暖春也有些不平衡了。

“咱娘娘是金枝玉叶,她们就这般对待的?”环视屋子,全部积满了灰尘,就连暖春这样大大咧咧的人,都不想住,更何况安排这种地方给当今皇后娘娘,那些人,都想被砍脑袋是不是?

浅夏皱眉,倒没说什么,只吩咐让暖春打理,只身便退了出去。

秋月夕有些愧疚,若不是她执意要来,暖春和浅夏也不用跟着她一起受苦。

说到底,她又拖累了人。

“暖春,等过几天,你和浅夏就回宫吧。”秋月夕想了想,这么开口,暖春收拾房间的动作一顿,抬头,眸子里闪着不满的情绪。

“娘娘,您当奴婢们是什么了?”

“我只是……”

“娘娘,你别说那些客套的话,奴婢们不会走,您在哪,奴婢们就在哪!”暖春说着,扔下扫帚,就往外跑。

估摸着,是被她的话伤到了吗?

秋月夕咬牙,追了出去,就在经过大厅的时候,却见暖春站在那里,视线呆呆的。

月夕抿唇,走近,顺着暖春的视线看去,就见先前还对她们恭敬的人,此时却狠狠将浅夏摔倒在地,还不忘补上两脚。

心里的怒意爆发,秋月夕上前,将那两个推倒浅夏的女人,狠狠甩了两耳光,气氛,一下子宁静了下来,秋月夕的怒意却未消散,“谁准你们动本宫的婢子了?”

凌厉的眸扫过那两人,一种不言而喻的威严,弥漫整个大厅。

秋月夕扶着浅夏起身,还未同她一起离开,就听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地上的两人见状,立即哭着奔向那人,先发制人地给她定了罪,“流云姑姑,您可要为妹妹们做主呀,这娘娘,不由分说就对着妹妹们扇耳光,哪有这样……”

秋月夕冷笑,抬眸看向那两人,“贼喊捉贼,本宫倒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若不是她们欺负人在先,她也不会动手。

秋月夕自认为没有丝毫错误,流云姑姑扬手,制止了那两人的声音,才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近月夕,唇边是圆滑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诚意,“娘娘,这两人都是仙云観的人,虽说您身份高贵,但是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和睦相处,才是最好的选择,娘娘认为呢?”

这话,没有半丝漏洞,秋月夕拧眉,扫了那两人一眼,“可是若不是那两人欺负浅夏在先,本宫……”

“娘娘,”流云径直打断她的话,姿态依旧恭谦,只是声音里,藏不住那一丝冷意,“这仙云観都是层层选拔出的人,即使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欺负人,不是吗?”

言下之意,就是浅夏冒犯了是吗?

秋月夕抿唇,看向浅夏,“浅夏,你说,你有没有得罪她们?”

浅夏低头,答道,“奴婢只是想请求她们为娘娘提供一些干净的被单,没有想到这些人,一个不满便要出手……”

“你胡说,你刚刚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那两人异口同声道,脸上尽是怒意。

流云姑姑淡淡蹙起眉,直到耳边没有纷争,才继续道,“娘娘,恐怕是沟通上出了些问题,娘娘放心,奴婢们待会就去为您准备好一切,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说着,低头离开。

秋月夕站在原地,呆愣愣的,浅夏站在一旁,忍不住多嘴,“娘娘,这地方所有人都看不惯咱,不如去请示太子爷……”

“浅夏,我不会回去。这里,我可能会待上一辈子,所以请你,学会适应。”秋月夕抿唇道,字字句句,有些冷漠。

浅夏咬牙,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手腕处的生疼,让她有些失了理智,“娘娘是何意思?奴婢只是担心您过得不舒服,这也错了吗?”

暖春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推了推浅夏,示意她别说了。

这么多年共处,倒是第一次看到浅夏这般动怒,为何?

秋月夕顿住步子,转身看向浅夏染满怒意的脸,好久才收回视线,伴着那清冷的声音,她说得极轻,却字字句句清晰异常,“浅夏,若是你没办法适应,明日就通知徐主簿接你们回去吧,我身边,不需要人侍候。”

那口吻,一如她坚定的脚步,消失在回廊里。

浅夏狠狠握住双拳,心间填满了怒意,却又无法发作。

而秋月夕也并不如她看起来的那般淡然,越过回廊,她没有回房,反倒走向一边的庭院,在最角落的一处蹲下身,静静垂着头,任由眼泪沾湿心间。

V063 为那娘娘做到这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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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舍不得,她也想要有人陪在身边,只是若因此苦了浅夏和暖春,她会更加愧疚。

浅夏和暖春都是好女孩,她不能看着她们跟自己一样,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太过沉重的责任,她担受不起。

四周,只剩下她浅浅的哭音,秋月夕低着头,只是一天,就已经开始想念那个人。

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有没有……

想起她。

心间溢满了苦涩,秋月夕扯出一抹笑意,她还在想什么,说要放手的是她,又怎么可以去奢望太多呢?

那个人,曾经无数次地为她破例,只是这样的特权,终究会有一天用完吧?

就在昨日,她在金銮殿上说出要离开的话,那个人眼里炽热的怒意,最终归为冷漠,似乎尘封了一颗心。

恒远早就对她说过,如果想让那个人重新站起来,就得让他死心,彻底绝望,只有明白再无结果时,他,就会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吧?

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一个人的日子,她要怎么振作?

所有人都说她拖累了他,可是又有谁理会过,她的脆弱呢?

终究是个女人,想要被人疼爱,而不是自私残忍地去伤害心里那个念念不忘的人。

落得,两败俱伤。

泪,不知何时停止,秋月夕抬眸,望向天边的那弯明月,痴痴地看了好久。

已是午夜,四周响起虫鸣的声音,秋月夕站起身,一股晕眩却忽然袭入脑海。

她扶着墙壁,闭着眼等待身子适应过来,才迈着步子回房。

灯火通明,秋月夕望着在房里踱步的暖春,有些愧疚地唤了一声,“暖春,对不……”

“娘娘,您去哪儿了?急死奴婢们了。”暖春见到秋月夕,立即跑过来,直到将她全身查看了一番,才舒了一口气,“幸好您没事,浅夏出去找了您半天,怎么没碰到?”

正说着,浅夏的身影走到门前,看到月夕时,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月夕有些后悔先前所说的话,低了头,“浅夏,对不起……”

“是奴婢的错。”浅夏跪下身,眸里情绪翻滚,却只能垂下,“奴婢不该左右娘娘的意思,更不该故意去挑衅那些人,想让娘娘因为怒意而回宫,奴婢只是……”

只是希望你能够回到太子身边,让那个人去保护你,给你幸福。

而不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受苦。

“浅夏,我知道的。”秋月夕一同和她跪在一起,将浅夏紧紧抱住,眼里早已染上了泪花,“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再自私了,我的存在只会阻碍初漠的未来,那层身份,注定我和他,不能在一起的。”

他是未来的君王,若是他和她的关系传出去,这天下人,怎么看他?

浅夏低着头,好久,才伸手紧紧回抱住月夕,声音却异常坚定,“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保护您。”

*……*

是夜,皇城里一片寂静,太子殿,恒远正报告着凤顾城的最新动向。

而凤初漠却扬手打断,站在窗前,他眯着凤眸,嗓音突然显得有些低沉,“她,安全到那里了吗?”

恒远明白凤初漠所指的人,点头,“嗯,派了十几名青衣跟着,浅璃也在暗中保护,已经安全到了仙云観。”

虽说路上,也出现过不知名的山贼,却都在那个人经过之前,已经默默除掉了,否则凭借那么点薄弱的兵力,秋月夕怎么可能安安全全到目的地?

她是皇后,明目张胆地说自己会去仙云観,恐怕想除去她的人,不会少到哪里去。

以后,会越来越棘手。

本来,恒远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呆在长秋宫,别再惹事,倒不想那人的性子是那么极端,直接,就做了最果断的决定,他明知秋月夕是爱太子的,却残忍地没有拒绝。

罢,只要她离开,太子就不会再为她舍弃什么了吧?

双手负后,那狭长的凤眸倪向远方,掺了几丝落寞,抿紧唇线,凤初漠忽而转身,下了道命令,“再多派一批青衣跟着,孤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失,关于她的一举一动,虽是禀报给孤,还有……”

凤初漠顿了顿,像是下了某个决定,才道,“把那个人也调过去。”

恒远微惊,愣愣看着前方那个身影,眉心蹙得更紧,一向沉稳的他,那一刻,心里竟然有一丝颤抖。

太子爷,竟然为了那娘娘做到这番地步,当真,有那么爱吗?

*……*

仙云観

暖春在房里踱步,看到那流云姑姑派人送来的换洗被褥,还有晚膳,气得快晕过去了。

这被单,又旧又破,这饭食,哪里是给娘娘吃的?

若不是月夕拦着她,恐怕暖春早就出去和那些人大吵一顿了,这都是什么待遇。

浅夏低着头,没说话,只是静静将带来的被褥铺到床上,然后又开始擦拭沾满灰尘的桌椅,清扫地面,一切做得有条不紊。

月夕拿着一卷书,站在窗前翻阅,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页面一直停在那里,未曾变过。

“娘娘,你身份高贵,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奴婢去帮你说说,让她们去换好么?”暖春蹙眉,对着窗边的身影说道,有些不甘心。

秋月夕转身,笑了笑,摇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过几天,我带你们出去逛逛,买些备用的东西回来。”

“好呀好呀,要不,咱天天都出去玩,不呆在这里。”暖春一听到玩就来兴致,身后,浅夏走过来,敲了她一个爆栗,还不忘训斥一番,“就知道玩,咱娘娘来着,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月夕笑着,握住她们的手,“谢谢你们,其实,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V064 虎落平阳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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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都不是个讲究的人,皇宫里的生活过于奢华,而这里,算是还比较满意的了。

浅夏无奈一笑,“要是换做其她娘娘,估计早就得大哭一顿了。”

笑声顿时一片,秋月夕拉着浅夏和暖春,三人一起用膳,三菜一汤,味道虽然清淡,却也可口。

门外,一名女子站在那里,听到里面的笑声,眉心皱了皱,扬起脚,用力踹开门,惊到了房里的人。

而这名女子丝毫不以为意,手里抱着一大堆书册,往地上一扔,态度很嚣张,“既然来了仙云観,不管你们是谁,都得干活,这是经文,明天午时,交给流云姑姑。”

“喂,这么多,怎么可能?”暖春大叫,就要冲上来揍人了。

“不干完也可以,顶多,就只是没饭吃,你们自己看着办呗。”拍拍手,那女子脚跟一旋,便不再逗留。

暖春气急,却被浅夏拉住,“好了,还是赶紧吃饭,再开始干活吧。”

秋月夕也点头,“我们三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娘娘,这点事交给奴婢们就行,您先休息,明日再来和奴婢们一起吧。”浅夏笑着,简单用完膳,就收拾了一番,将书册堆到桌上,那密密麻麻的经文,让人看着也怪难受的,若是抄完,也真够要命的。

秋月夕笑了笑,也坐了过来,浅夏要拦,她却只是笑,“我本来就喜欢写字,你们俩还是别为难我了,若是我一个人睡,哪里能够睡得安稳?”

这话一出,浅夏和暖春也不再说什么,若是三人一起,也许也会快一些结束。

可她们到底小看了那些人的报复,那经文量之大,就是秋月夕也是抄着手疼,浅夏还不住起身为她揉按肩膀,手腕,可是当第二天下午,那经文还剩一大堆。

三个人饿得有些难受,浅夏本想偷偷出去买些干粮回来,却被告知,没抄完经文,不能出仙云観。

这是什么逻辑?

那些人,根本存心找娘娘的麻烦。

肚子饿了不知几个轮回,料是秋月夕也不禁怒了,浅夏和暖春还得干活,又怎能饿肚子?

想着,她直接起身去了后院,听说那流云姑姑就住在那里,她还未走近,就听得院子里,几道女声笑成一片。

“那娘娘金枝玉叶的,居然没发脾气,我就直接将那经书砸了过去,房间里的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哈哈……”那名女子,正是先前送经书的人。

话刚一说完,另一名女子立即接过话题,“你们说那娘娘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可别哭哭啼啼去找流云姑姑,不然,还真让人笑死了。”

秋月夕的眉心蹙得更紧,故意一抬脚,踢翻了路边的花盆,巨大的声响惹得几名女子一惊,看过去之后,才发现那该在抄经书的娘娘,却忽然出现在这里。

但到底也只是名义上的娘娘,恐惧少了些,众人的嘲弄声倒是此起彼伏。

“哟,娘娘将经书交给下人们抄,自己就逛花园了?”

秋月夕一笑,冷然的视线扫过众人,走了过去,“本宫身份尊贵,想做什么轮到你们来管了么?是不是都嫌皮太痒了?”

在宫里,她从不拿身份压人,在她心里,婢女也有尊严,服侍她已是值得感激的事,不该再去发泄自己的脾气。

而如今,看到这些仗势欺人的主,她也不禁怒了,破了自己的禁忌。

可这番话,似乎并没有任何威胁力,几名女子听到后的反应却是大笑,“娘娘?您还真以为这是宫里呢?不是我说,恐怕您是被太子爷赶出宫的吧?美其名曰,为先皇祈福。”

虽然明面上听说是这皇后主动提出的,可那深宫里,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搞不好,是那太子爷看不惯这罪臣的女儿,是以,故意威胁她,让她主动提出。

这皇城里,可是流传了好几十个版本,又有谁在乎谁真谁假呢?

秋月夕从未想过这些人,竟然大胆至此,浑身气得发抖,她也倔了起来,拉着一名女子就去后面的主卧,找那流云姑姑评理。

氛围,一下子乱了。

当流云姑姑看到秋月夕拉着一名女子走进房来之时,眉峰蹙了蹙,语气稍显不耐,“娘娘又有什么事?”

这才几天,就不能安宁点?

秋月夕被问住了,抿紧唇,想说什么,倒让后面的七嘴八舌抢了先。

“流云姑姑,这娘娘自认为身份高贵,就不肯干活,还说我们皮太痒了,敢情这娘娘还想好好惩罚我们一顿?流云姑姑,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那女子稍显尖锐的声音,颠倒了是非。

可后面还有一批人点头附和,终是秋月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娘娘,不是我们说,您这么高贵,干嘛还要到这里来,宫里也可以祈福不是?还是说,您行为不检,被太子爷赶出来了吧?”

“住嘴!”

“该住嘴的是你!”流云姑姑终于开口说话,眸底带着怒意,看向秋月夕,态度也不若先前好了。

原来,她注定融不到这里,这些人,看不惯她是吗?

“呵,我终于是懂得,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了。”秋月夕一字一顿道,双拳紧握,抿紧唇,要转身,就见流云姑姑伸出手,一巴掌落下,狠狠打中了秋月夕的脸颊。

顿时**的疼,秋月夕皱眉,瞪大双眸,冷笑道,“既然你们唤我一声娘娘,就是这么尊重我的?”

流云姑姑掀起眸,懒懒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奴婢给了娘娘机会,是娘娘不珍惜,这里是仙云観,希望娘娘早日适应这里,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避免娘娘再生事,奴婢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说完,流云姑姑拍手,进来了几名黑衣侍卫,就听流云姑姑开了口,“娘娘,若是您开口向其她人道歉,奴婢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如果我不肯呢?”

V065 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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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肯呢?”秋月夕冷笑,唇角一丝妖艳的红,衬着她绝美的容颜,在此刻竟然高贵得让人不敢触碰。

流云却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扬手对那几名侍卫示意,“既然娘娘不肯听话,就别怪奴婢了。你们几个,将人关到西边的柴房里去,什么时候肯道歉,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秋月夕一见几人上前,双眸微眯,扬手就抽出一名侍卫的佩剑,与那几人对峙了起来。

本来她的功夫就不高,再加上流云没说话,似乎并不在意她会不会受伤,是以,几名侍卫胆子也大了些,招招狠了起来。

秋月夕皱眉,知道自己是敌不过了,手上的剑被打落,就见一名侍卫将锋利的剑锋直接抵上她的咽喉,已经见血。

双眼一闭,秋月夕想着,若是死了也如意。

可偏偏那冰冷的剑,再没有递进半分,耳边听到一声尖叫,她下意识睁开双眸,就见眼前的那名侍卫的xiōng口处,露出一点剑尖,伴着那道锋利的剑抽离,那名侍卫倒下,身后忽然出现了好几人。

眼泪,忽然落下,秋月夕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扑了过去,“墨哥哥……”

墨靳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委屈,双眉紧蹙,身后浅璃,以及另外几名侍卫,顷刻间就将所有人拿下。

冰冷的命令从他嘴里发出,手上是一枚金色令牌。

“太子爷有令,任何人敢欺辱皇后娘娘,杀无赦。”

命令一完,浅璃早已提剑走向那几名女子,秋月夕见状立即拦住,“别,不要再杀人了,这里是仙云観。”

她本来就是为皇帝祈福而来,可似乎,又给那个人添了麻烦。

为什么,墨哥哥会和浅璃一起出现呢?还有,那个人给的金牌……

秋月夕来不及多问,墨靳就点头示意,然后带着她回了屋子。

浅夏和暖春依旧还在抄经书,只当这娘娘想出去散心,当见到月夕和墨靳一起出现,而且她的脖颈处还有一丝可疑的血迹时,浅夏面露担忧,“娘娘,您怎么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伤,不碍事的。”月夕笑了笑,浅夏却十分紧张,拿起纱布剪成方形,然后为她抹了些药,将纱布贴上才肯放心。

墨靳一直没说话,似乎有什么事想和她单独说说。

月夕了然,让浅夏和暖春在门边守着,自己则为彼此倒了杯水,才笑了笑,“墨哥哥,刚刚,是月夕唐突了,抱歉。”

那时候,她本就委屈,看到熟人前来相救,自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墨靳垂眸,摇头,想了很久,方抬起头,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月夕,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话语尽是对她的心疼,方才若是晚来一步,他不敢想象,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即使明白她的心,早已有了变数,他却依旧执着,想带她离开,现如今便是个好机会。

“夕儿,若是你不嫌弃,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吧,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他记得,以前的她就说过,期待的未来,只是平平凡凡,一位好母亲,一名好妻子。

许是生在富贵家,心里期待的,便是平凡,安宁,幸福。

而这些,凤初漠给不起,他,却想给。

秋月夕闻言一愣,咬紧唇,有些犹豫,“这,我,毕竟还是皇后,若是被他知道,一定不会……”

“知道为什么我会来么?”墨靳打断她的话,从腰间取出了那枚金牌,递给她,“你应该知道这是他才拥有的职权,明知我喜欢的是你,却依然让我过来,你难道认为他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吗?”

难道,凤初漠是默认了吗?

秋月夕低着头,不发一语,心口处,却隐隐作痛。

虽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希冀那些未来,可到底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会在乎。

他,当真不怕自己离开么?还是,笃定了她不会……

因为,舍不得。

她沉默的那一刻,墨靳苦笑,似乎明白了答案,“夕儿,若你不想离开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墨哥哥,你这是何必……”

“夕儿,别多想,我本就是奉命过来守护这里,也不能抗旨不是吗?”墨靳笑得很温柔,大掌拂过她的发丝,随即起了身,“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脚步很稳,秋月夕呆呆看着他离开,对于这一变故,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心里,真的很感激。

谢谢你,墨哥哥,至少在我难过的时候,你总是会出现,可月夕终究没法回报你什么,这样,真的值得吗?

门扉,再次推开的时候,是浅夏笑意盈盈的小脸,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她说这是从宫里带过来的,路程很短再加上特殊的保存方法,是以,当打开的时候,这菜肴都还冒着热气呢。

秋月夕笑着,让浅夏,暖春都进来用膳。

面对眼前的山珍美味,她忽而忆起宫里的生活,还有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一时间,却舍不得动筷子。

只是这样看着,就已经很幸福了。

浅夏见状,也放下筷子,将手绢递给月夕,“娘娘,您都一天没进食了,多吃一些吧。”

秋月夕抬眸,胡乱擦拭了眼角,扯出一抹笑意,“看我,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嗯,你们也吃,我们今天吃饱些,然后好好睡一觉。”

浅夏和暖春立即点头,气氛很温馨。

秋月夕也埋头吃饭,感觉浅夏一直盯着她的伤口看,她抬眸,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浅夏,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那般大动干戈,估计这风声早就传过来了。

浅夏抿唇,点头。

秋月夕却是微微皱眉,神情为难地看向她,“那,你能不能帮我和浅璃说说,替我保密,至少,别传到那个人的耳里,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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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66 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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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浅夏有些迟疑,毕竟这书信都已经写好了,本打算趁娘娘睡着再发。

可现今,娘娘却这样说,浅夏埋着头,耳边,秋月夕的声音继续传来,“浅夏,算是为了他好,行么,现在国事要紧,不要拿这些小事去烦他,反正以后有墨哥哥在,我们就不会受欺负了,所以这一次,别说好吗?”

既然离开,她就不想让他再有任何牵挂。

也许她做不到,但是他却只需明白,她在这里,一切安好,足矣。

*……*

那晚,浅夏最终还是答应了月夕。

而秋月夕身边有墨靳在,也没有人敢继续造次,算得上,是有了靠山吧?

弯唇一笑,秋月夕细数着时间过日子,头顶是一棵大树,墨靳在这里为她搭了一处秋千,可以舒舒服服睡午觉,或者在闲暇时间看书。

只是,每次她兴致勃勃想看书的时候,看不到几页,就会迷迷糊糊睡着。

浅夏进到庭院之时,就见月夕又睡着了,摇头失笑,似乎这阵子娘娘比以前还要嗜睡,估计是天气凉快了,所以人都是懒洋洋的吧?

取了件披风为她盖上,浅夏守在一旁,没多久,暖春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身后带了个人,尼姑打扮,细看之下,却熟悉不已。

“月夕姐姐,醒醒呀!”甜美的声音响起,秋月夕皱眉,翻身想继续睡,那人却似乎是不屈不挠,非得摇醒她不可。

腹部,传来一阵反胃的感觉,她微微睁眼,握住那人的手,“别摇了,再摇,我就吐到你身上了。”

眉峰里是难受,南宫羽当真不敢继续,有些委屈地站着。

秋月夕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又睁开,身边那身影竟然……

“羽儿姑娘?”

“是我呀,月夕姐姐,你终于是肯醒了。”南宫羽依旧古灵精管,瞅那一身打扮,就让月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谁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要是被你初漠哥哥知道,指不定……”秋月夕说着,倏尔止了口,脸色也黯淡下来。

初漠,似乎好久都不敢再唤这个名字,心口处会疼,会麻,也会很想念,很想念。

南宫羽猜到了大概,见浅夏等人已经离开,她索性也不顾及什么,坐到了月夕身边,“月夕姐姐,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别的。”

月夕微愣,不明白南宫羽话里的意思。

南宫羽撅着嘴,继续道,“我要离开京城了,包袱我都准备好了,今天陪你一天,晚上我就离开,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喽!”

脸上是放松的笑意,南宫羽像是在期待,心情很好。

可月夕却不知原因,“羽儿姑娘,是那个人,欺负你了么?”

若不是,当初那个誓死要跟着凤初漠的女孩,又怎会在顷刻间,改了想法?

南宫羽摇头,脸上透着一丝羞赧,却又难以启齿,“其实,跟初漠哥哥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决定的,而且,我是偷偷逃出来的,只给他留了封书信。”

还,带上了很多银两。

南宫羽脸上是贼兮兮的笑容,眼神若有似无看向其他地方,秋月夕察觉到,今天的南宫羽虽是与往日一样活泼,却似乎又多了分小女人的娇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儿姑娘,你一个人我还不放心,不如,还是和他说说,找人送你一程,可以么?”秋月夕提议道,却被南宫羽一口否定,“不可以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南宫羽鼓起双颊,眼神垂下,看向自己的小腹,犹豫了好久才开口,“月夕姐姐,有一件事我没和你说,我怕你因此更不让我离开。”

秋月夕抿唇不语,没有回答,南宫羽是凤初漠最看重的人,她也有责任好好保护她,若是拦不住,她可以考虑让浅璃带口信给那个人,让他亲自过来抓人回去。

一个女孩家,在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

南宫羽没看到秋月夕沉思的表情,脸颊泛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将那个消息说出口,“月夕姐姐,其实,那个,我……”

“你这丫头赶紧说,别跟我卖关子。”秋月夕有些急了,看到南宫羽这表情,又不觉得是坏事,似乎,还是件令人开心的喜事。

南宫羽咬唇,望向四周,见没有人,立即附到秋月夕耳边,说了句什么,迅速退开。

脸上,依然带着红潮。

秋月夕却瞬间呆愣住,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羽,抓着秋千的手,微微泛白,“你,怀孕了?”

“嗯。”南宫羽点头,然后又像是担心什么,立即补了一句,“月夕姐姐,这事我只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哦。”

“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似乎还在颤抖,秋月夕却硬是问出了声。

南宫羽只当她太过震惊,毕竟在这朝代,尚未出嫁就怀了身孕,会坏女子的名声。

抬眸一笑,南宫羽脸上红彤彤的,“这就是我出宫的原因,我想将孩子抚养长大,快快乐乐和他生活在宁静的小乡村里,月夕姐姐,告诉你哦,肚子里有个小生命,真的好神奇,最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很害怕的,不过现在,觉得好好玩,好幸福。”

南宫羽说着,笑意加深。

秋月夕却没听进什么,苍白着脸,只问了一句,“孩子,几个月了?”

南宫羽想了想,算起那天也就一次,所以……

“两个月零十天,精确吧?”南宫羽颇为自豪,不过也有点害怕被月夕拆穿,毕竟医术哪有这么发达,其实她没有说,是因为自己和那人只发生过一次,所以,答案很明显。

心间,有些心虚。

可秋月夕听到这日期的时候,心口却是一阵酸楚,为什么会是同一天?

V067 接她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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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主动献身于他,本该是幸福的一次,可为什么唯独是那天?凤初漠,你当真在碰了我之后,又要了她么?

你,怎么可以?

眼泪漱然落下,秋月夕捂着心口处,想吐却吐不出半点东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晕眩如期而至。

南宫羽这才发现秋月夕的不对劲,立即扶住她,异常紧张,“月夕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样子,并不像在装,月夕苦涩一笑,对她摇头,“我没事,不过羽儿姑娘,你不能走,你既然怀了孩子,就不该再受颠簸,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想起南宫羽待她这么亲切,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凤初漠的,说什么也要替那人拦住她。

“而且,若是他发现你出宫,一定会很担心,羽儿姑娘,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一宿,我让人去通知宫里,明日就会有人来接你回去了,不可以闹脾气知道吗?”

南宫羽嘟着嘴,摇头,“月夕姐姐,我早就决定离开了,那宫里我是不会回去的,倒是你,出来这么久,初漠哥哥该担心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问者,也许无心,听者,却有意。

难道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南宫羽便想退出,成全她和那人吗?

摇头失笑,秋月夕淡淡回答,“我不会回去,那皇城,我早就不再留恋,这里,更适合我。”

“那初漠哥哥怎么办?”

“他,”秋月夕迟疑了片刻,垂下眸,想着要断绝所有可能,羽儿姑娘可能才会跟那人回去吧?

想着,心虽然在痛,她却依旧笑着,风轻云淡,“我喜欢的人是墨靳,至于凤初漠,顶多也只是有目的的接近,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也没必要纠缠了,我的父亲是死在他的命令下的,你觉得我会爱上仇人吗?”

双拳握得死紧,秋月夕快将下唇咬出血,才说出这般违心的话。

原来,她比想象中,还难放手,可是羽儿姑娘已经怀上那个人的孩子了,她,不能自私。

南宫羽耷拉着脑袋,面带愁容,“怎么可以这样?”

秋月夕淡笑,抬眸看向远处,却见一抹暗紫身影消失在庭院尽头,那人竟像是……

“月夕姐姐,你看到谁了么?”南宫羽凑上前,望了望,倒没看到有人。

秋月夕没说话,望向天边的晚霞,对着南宫羽一笑,“羽儿姑娘,不是想逃走么?趁现在天色刚好,你快些出发,指不定可以碰上什么惊喜。”

“惊喜?”南宫羽不懂,秋月夕却只是笑,“听说,下午住旅店,要比晚上去住便宜些。”

“真的么?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月夕姐姐,有时间我会写信给你的。”南宫羽笑着,抱住月夕很久以后,才抬起泪水连连的眸子,“月夕姐姐,我真走了,你要保重。”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再见,南宫羽只是想着,心里就觉得很伤感。

秋月夕摇头,擦去南宫羽脸上的泪痕,“想我的话,可以回来看我。”

皇城离这里不远,会有机会的。

南宫羽吸了吸鼻子,点头,才不舍地走出庭院。

秋月夕呆呆站在原地,余光瞥见不远处,地面上落下的淡绿玉佩,记得是他那件紫袍上的饰品,他真的来过,只怕是听说南宫羽逃到这里,所以来接那丫头回去的吧?

嗯,羽儿姑娘,就当月夕抱歉,骗你出去,当你走到门边,就会遇上那个人,你不需要离开,因为真正该退出的人,是我。

蹲下身,拾起那枚玉佩握紧在手心,秋月夕难受地蹙紧眉,眼泪一滴滴滑落,只是一瞬间,腹部又传来那阵反胃,似乎已经好几天了,若是吃坏肚子,又怎会持续这么久,难道……

会可能吗?

*……*

仙云観外,南宫羽刚一出门,就见几辆马车停在那里,排场不小,该是重要的人吧?

正纳闷的时候,马车的一处帘子微微掀开,南宫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吓得一惊,想逃,就听那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正是凤初漠,“羽儿,回来。”

步子僵在原地,南宫羽知道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嘟着嘴,转身凑到车轿前,“初漠哥哥,你不要拦我,我已经决定了。”

凤初漠仅是一笑,揉着她的发,视线有些柔和,“在外面,多多担心,不要闯祸,小心照顾自己,知道吗?”

诶?

南宫羽听着凤初漠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初漠哥哥不拦我啦?”

“皇城怎么关得住你?”凤初漠淡笑,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即使他不肯,也无法时时刻刻看住她。

南宫羽得意一笑,摸了摸鼻子,“那倒是,不过哦,初漠哥哥,既然你来了,怎么不去看月夕姐姐,她好像又瘦了,在这里一定过得不好,你赶紧接她回去呀。”

接她回去么?

凤初漠嘴角噙着一丝苦涩,他来,不就是为了接她回去?可当他踏进那庭院的时候,却听她说,喜欢的人是墨靳,对他,只是相互利用。

他从未想过这话,会从她嘴里说出,原以为的两情相悦,却原来发现只是一厢情愿么?她心里,若是因为秋相而靠近他,那之后的那些夜晚,又算得了什么?

精明如他,这一刻,心却被她搅得越来越乱,多留一刻,都是痛。

既然她喜欢这里,又有她喜欢的墨靳相伴,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说过,皇城之于她来说,是牢狱,若是爱她,就不该去毁灭她的幸福……

嘴角溢满苦涩,凤初漠只是笑着摇头,“孤这次来,只是想为父皇尽些孝义,宫里还有事,不宜多留。”

“可是……”明明这些天,初漠哥哥很想念月夕姐姐的,为什么彼此只隔一墙的时候,他却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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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68 【红包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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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车辆,愈发费解,低着头,走向自己拴马的地方,又看了一眼仙云観,有些不舍。

以后,谁又知道,还能不能见面呢?

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南宫羽低头一笑,双手覆向腹部,甜甜一笑,“还好有你,娘亲不孤单。”

“怀了孕,你居然还敢骑马?”一道冷冽至极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南宫羽微微一震,视线有些躲避。

他,为什么会来?

咬紧唇,南宫羽想着怎么解释,而清影早已走过来,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呀?”方才当初漠哥哥出现的时候,她还担心他会跟来呢,最后见所有人走后,她舒了一口气,却不想他居然等在她马前,手上,居然还拿着一个包袱。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喂,你说话呀,你到底想干嘛,放开我,我还要赶路呢。”南宫羽愈发不耐,瞪着那可恶的人,又急又气。

清影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她的眼神,又yīn又冷,这倒是把南宫羽吓到了,记忆里,清影一直都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脾气,可为什么现在的他,这么霸道,无理?

想想,又觉得底气足了些,南宫羽鼓起双颊,用力挣开他的手,而清影担心弄伤她,也没有用力,让她得以挣脱。

“你想去哪里?”声音淡淡的,清影直直看向南宫羽,一手牵着她的马。

南宫羽有些赌气,拿过马上的包袱,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马,我就送给你,只要你不要缠着我就可以了。”

说着,当真迈开了步子,走得很快。

清影皱眉,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往前走去。

南宫羽用力地挣扎着,声音有些怒了,“清影,你放开我,你干嘛要干涉我?喂,你!”

脚步一顿,清影低头看她,眸子依然yīn沉,发出的声音,也是冷冽如冰,“你怀了我的孩子。”

那日在庭院里,他醉酒,而她恰好过来,本该只是聊天,到最后,却发展到了那步田地,这些日子,愧疚的情绪将他笼罩,直到知道她离开,他的心有些乱了,看到她留下的书信,还有丫鬟们说她准备过一套尼姑服,他就才想她可能是来了这里,所以向太子爷请旨,跟她同行。

听到这话,南宫羽却更加气了,抬眸瞪向他,一字一顿,“我怀的,是我的孩子。”

“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怀上么?”清影冷笑,目光也有些愠怒。

“可我只是个替身不是吗?你想缠绵的人,是月夕姐姐吧?可那一天却将我错当成了她,清影,我早就说过,那天的事是个意外,就当没发生过,而你现在,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南宫羽淡声说着,只要想起那日他紧紧拥着她的时候,嘴里呢喃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字,心里,就很不舒服。

但她也从未强求过,毕竟,她不爱他,而他也不爱她,那一夜,只是个错误罢了,谁也不欠谁。

而孩子,却是上天给她的惊喜,她不会允许这个人有任何企图。

清影沉默了片刻,将她放下,那日,的确是他醉酒后,对她动了歪念,这正是他愧疚的原因。

低头,想了片刻,清影跟在她身后,语气有些自责,“我会负责到底,回宫后,我就去向爷请旨……”

“你以为你愿意,我就得嫁吗?”前面的南宫羽有些恼了,这人是听不懂是不是?她都说了不要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她很好,一个就可以了,不需要带上一个大呆瓜碍眼。

清影沉默,脸上闪过一丝难受,南宫羽见了,也有些愧疚,话,似乎是说过头了。

“那个,我的意思是,不要你负责,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你还是回到初漠哥哥身边吧,我不需要你。”南宫羽鼓起双颊,声音软了下来。

而清影抬眸,微微眯起,“我不会离开你,女孩家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

“你!”南宫羽的耐心算是彻底耗光,食指指向他,硬是说不出半个字,干脆放下手,她扭头就走,“你爱跟不跟,我就当你是空气,看不见。”

那稚气的话语,配上南宫羽故意放大的步子,显得有些可爱。

清影的神色有一丝松动,见那人走得很快,立即跟了上去。

*……*

仙云観

月夕呆在房间里,双手按向腹部,眉心微微凝住,若是这怀上了,可怎好?

如今她贵为太后,又身处在这仙云観里,若是有了孩子,她的生活还能安稳吗?周边的人,又会不会被她连累?

满脸愁容,秋月夕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浅夏推门而入,看到月夕双眉紧蹙,有些担心,“娘娘,怎么了?”

月夕咬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似乎想起什么,关了房门,才拉着浅夏到桌前坐下,“浅夏,你说这附近,有其他人的细作吗?”

浅夏不解,双眼有些迷茫,“奴婢不知,但太子爷的人都在周围布着,说不定,其他人也不敢冒然现身吧?娘娘,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怎么见完那羽儿姑娘,你就一脸愁容的?”

月夕低头,咬住唇,好久才看浅夏,“如果我说了,你可以帮我保密吗?千万不可以传到那个人耳里,你能保证吗?”

“这……”浅夏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她是太子的人,只是若是这娘娘的事情,若是保密的结果是灾难,她又怎么能够不告诉呢?在她心里,娘娘的安危胜于一切。

月夕了然,笑了笑,“没关系,不能就算了,毕竟你跟了他那么久,只是对不起,浅夏,我不能说,这事,不能让那个人知道。”

浅夏咬牙,朝着秋月夕跪下了身,“娘娘,奴婢答应您,以后奴婢就是您的人,只听您的吩咐。”

V069 打入死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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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很早之前就下了,只是因为娘娘和太子爷关系好,她也继续用双重身份服侍着,若是真的要二选一,她愿意听娘娘的。

秋月夕呆愣住,声音有些小,“浅夏,其实你不用……”

这般迁就。

“奴婢想一心为娘娘,不希望被娘娘当成外人。”浅夏低着头,目光淌着诚意。

秋月夕皱眉,想起自己的身份,摇头,“浅夏,若是被他知道了,你会受伤。”

而她即使是现在的身份,都是那个人给的,若是触怒了他,她根本无法保护浅夏。

“娘娘若是不信,奴婢马上就和浅璃说,向太子爷请旨。”不得不说,在有些事上,浅夏是个死性子,那倔强的样子,丝毫不输给秋月夕,那次初来仙云観便是,她用自己的方法在反抗,哪怕招惹了无辜的人。

秋月夕脸上有一丝动容,扶起浅夏,伸手抱住她,“不用了,浅夏,我相信你,只要以后不拖累你们就好。”

浅夏垂眸,就听月夕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而她听着微惊,领了命令就悄悄出了仙云観,再回来,已是晚间,趁四下无人,浅夏很是谨慎地敲开秋月夕的门,而她的身后跟着一人,身形佝偻,腰际背着一个药箱。

秋月夕抿唇,浅夏就走了过来,伏在她耳边,“娘娘,奴婢去了山下面的村子,就找了这么个郎中,都说是个老实的人。”

秋月夕点头,见那老郎中似乎有些慌张,便走过去,笑了笑,“这么晚还请您过来一趟,劳烦您了,只是这事有些隐秘,我愿出十倍的价钱,也请您不要走漏半丝风声,好吗?”

老郎中神情依然不自在,对着月夕摇头,“姑娘,我一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你们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可是身为医者,为病人的**守口如瓶是职责,您只需按原来的价格给就行了。”

秋月夕一愣,看到老郎中眼里的坚持,心里一股暖流,“谢谢您,那就麻烦您了。”

老郎中点头,望了望月夕的面色,又诊断月夕的脉搏,脸上露出一丝疑虑,月夕了然,笑了笑,“老人家,有什么话只需说,我想知道自己的情况。”

老郎中犹豫了片刻,并没有直接开口,“姑娘,这里是仙云観,而您……”

意思表明了大半,倒是浅夏在一旁笑了开,“是不是有了?”

老郎中见到浅夏的笑意,有些发愣,毕竟这里进出的都是尼姑,又怎会?

秋月夕看到老郎中的神情,垂下头,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老郎中,所以才说,这事隐秘。”

老郎中了然,埋下头,掏出纸墨,写了几样方子,“姑娘,若是想留下这孩子,您的身子恐怕还需要多补,按照这方子抓几味药,有利用您和孩子的健康。”

秋月夕笑着道谢,示意浅夏送客,再低头,双手覆向依旧平坦的小腹,嘴边漾开一丝笑意,却又再想起南宫羽的事时,落寞地垂下头。

门边,站着一个人走近,自从那日墨靳的出现,仙云観对这娘娘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而被使唤过来倒水的小茹,虽是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端着茶水经过雅间的时候,就见浅夏带着一位郎中偷偷摸摸地往后门离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再从那微微敞开的门缝里,看到秋月夕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事,很认真。

小茹抿唇,敲了一下门,里面没反应,她的耐心也不好,干脆推门而入,将茶水直接放到桌上,余光却瞥见桌上一张单子,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月夕因为小茹的动作一惊,抬眸,就见小茹没好气地看着她,“娘娘,您的水。”

月夕喃喃点头,就见小茹早已态度嚣张地离开了。

浅夏送完郎中,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茹从这里出来,有些不解,她走了进去,“娘娘,刚刚那人过来干什么?”

小茹正是欺负浅夏的两人之中的一个,后来又狠狠嘲弄过月夕,是以,浅夏琢磨着那人来,肯定不是好事。

月夕摇头,实话实说,“她只是送水过来,估计是墨哥哥吩咐的吧?”

浅夏应了一声,就见那药房依然放在桌上,心里大叫不好,赶紧看向月夕,“娘娘,这单子,您一直没动?”

月夕顺眼望去,刚刚只顾着怀里的动静,她倒忽视了这一出,浅夏反应更快,赶紧追了出去。

再回来,浅夏脸色不喜不怒,看向月夕,“奴婢不好问,可看那样子,那人并没有看到,但万一她是演戏,那……”

月夕垂眸,想着这事也不知能瞒多久,以后肚子总会变大的,而她,想生下这个孩子,瞻前顾后,她下了一个决定,“浅夏,我想离开。”

浅夏皱眉,“可这事……”

毕竟这娘娘现今是为了先帝祈福,才找的借口住在这里,若是失踪,肯定会引起轩然**。

秋月夕也明白这一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样东西,她走回床榻,将包袱递给浅夏,“明天让浅璃将这个交给凤初漠,然后,我再写一封信,请旨。”

*……*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可就在第二天,仙云観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浅夏是跑着进房间的,那时候月夕还未起,浅夏也顾不得什么,上前摇着月夕,“娘娘,不好了,您赶快醒醒。”

月夕迷迷糊糊的,本就嗜睡,被浅夏这么一摇,胃都恨不得吐出来。

浅夏一惊,有些慌乱,去倒了杯水递到月夕嘴边,才将自己所知的事说了出来,“娘娘,咱们快点逃,刑事部的李捕头已经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夕刚睡醒,就听浅夏这么说,她嘟喃一句,很是不解,“那捕头又不是抓我,为什么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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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备好小心脏,咱,要开虐了~~~小虐怡情,怡情昂~~~有苦有乐~~~不会只是单纯的虐,乃们放心看下去吧~~~~

V070 打入死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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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浅夏心知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是让墨靳拖延时间,而她赶紧为月夕穿衣打扮,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往后窗口,将月夕送出去,浅璃和暖春在外面接应,月夕直到被她们拉走,心里都是一阵迷糊。

前方,仙云観的后门在即,浅璃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抽出腰间的佩剑,神色严肃。

暖春大惊,将月夕护在身后,只因门口处,几个人站在那里,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狼子野心的凤顾城。

看到月夕,凤顾城挑眉,上前了几步,“母后不是要为父皇祈福的么,这是打算去哪?”

他的身旁站着的女子,正是那天的小茹,月夕咬牙,想着浅夏一定是被这女人给骗了,而凤顾城,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本宫去哪,还需要向你报备吗?六皇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秋月夕冷笑道,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如是凤顾城知道了那事,那今天,她肯定是走不掉了,只是不能牵连浅璃她们,更不能连累到凤初漠。

而凤顾城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贬低他的身份,更何况是秋月夕?

眉峰紧蹙,他又倏然一笑,退后一步,语气淡漠,“来人,都给本王抓起来!”

顷刻间,几百名侍卫从他身后出现,旋转一圈,将秋月夕三人围了个遍,看来,昨晚,凤顾城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使她能逃出,也必定是死伤无数,偏偏,她不愿意连累任何人,这都是她的错,只能自己承担。

凤顾城的手,就要挥下,秋月夕却一把拦住了要动手的浅璃,径直走向那个人。

暖春急了,拉住她的衣袖,“娘娘,浅璃功夫好,一定可以……”

“不用了,暖春,浅璃,谢谢你们。”秋月夕一笑,随即转身看向凤顾城,“我可以跟你走,只是我身边的人,你一个都不许动!”

凤顾城扬眉,放下了手,“那有何难?”

秋月夕只是淡笑,“那就希望,六皇子言而有信了。”

身子被人绑住,秋月夕垂下眸,不再做任何挣扎,只希望,浅夏她们不要有事。

*……*

从仙云観到皇城,并不远,半日之内,即可抵达。

凤顾城对她还算客气,用上乘车轿送回了宫里,住在长秋宫,秋月夕见浅夏早已回了那里,心里,不安的情绪扩散,浅夏却什么都没说,暖春在一旁哭。

这架势,倒像是……

秋月夕笑了笑,其实若是被立即砍了脑袋,也不稀奇,毕竟她身为太后,且不说这事传不传出去,对皇室也是耻辱。

想着两年前刚进宫,她一直不同意见他,目的就是不想走到这一步,到底,还是来了。

秋月夕也不说话,默默让浅夏帮她打理一番,直到最后,浅夏终是忍不住,跪在面前哭。

“娘娘,六王爷逼着太子爷下了令,打入死牢。”浅夏哭着说道,只恨自己帮不到什么。

秋月夕闷闷听着,原以为真的会很害怕,可当真的听到之时,心里,却像是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曾经期待过什么,倒是觉得,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打入死牢,虽是没下其他的令,但既然是死牢,那最后的结果,很明显了。

至少,秋相就是在这里自尽的,而且,似乎从没有听说能够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人。

不同于一般的牢狱,在凤朝国里,住进死牢的犯人,一般都是秘密在这里处理,或者有的人有觉悟,自己结束生命,而所有的尸体会在街上游行三天三夜,再弃尸荒野。

秋月夕被带到死牢的时候,看到四周一片寂静,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徒步走了进去,她温顺得很,甚至不像以往的任何人,脸上连半丝情绪都没有。

几名衙役有些震惊,这太过平静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明天就会多一名尸体,可偏生这人身份特殊,要是出什么差错,一个不好都是掉脑袋的事,谁又能猜到宫里的事?

也许上一刻,三千宠爱在一身,下一刻,就会死于非命,而这娘娘现在可能还在死牢,兴许明天就继续恢复身份,享尽荣华了。

那几名衙役窃窃私语,秋月夕听得清晰,只是笑了笑,浅夏暖春一直跟着,直到门要关上,月夕才转身,“回去吧,再这么跟着,就得出事了。”

半开玩笑,秋月夕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承受力了,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下令打入死牢,她居然还有逗人的心情。

浅夏和暖春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了,那模样,竟像是要在牢里继续服侍她,几名衙役有些为难,秋月夕只说给她一点时间,然后就牵着浅夏暖春走进了牢房。

“那你们帮我收拾一下吧。”

浅夏和暖春接到命令,立即干了起来,不到片刻,脏乱的地方就整洁了些,桌上甚至还有些蜡烛,比起一般的牢房,这里算是还不错的了。

秋月夕弯唇嘴角,垫了些草,在石床上坐了下来,然后抬眸看向她们,“现在放心了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浅夏,暖春,也许以后还有事麻烦你们,若是三个人都进来,不够用不说,也没个人接应我了。”

浅夏皱眉,看了看暖春,又走到月夕身边,“娘娘,那让暖春离开吧,奴婢在您这里服侍,你身子弱,没人照看,可怎么好?”

“浅夏,还没明白我的话吗?我现在是个犯人,若是你们继续这样,衙役们会为难,我也会。”秋月夕难得板起脸,温柔的性子消失,她的眼眸移开,眉峰轻蹙。

浅夏低头,暖春见状,立即扯了扯浅夏,然后一起退离牢房,趴在栏杆上,“娘娘,奴婢会在长秋宫,等您回来的。”

秋月夕点头,看着那牢狱拿出钥匙,锁了门,然后又让浅夏和暖春离开。

当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死亡的气息,秋月夕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V071 打入死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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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段潮湿,而且光线只能从上方的小窗里透些过来,关上门的死牢,真的不再有任何生气,秋月夕缩在墙角,看到黑暗来袭时,地上的草垛动了动,几只黑色的老鼠出现,而这些鼠比一般的还要大,还要黑,那白色的獠牙,看起来,异常骇人。

秋月夕听说过,这种鼠在地牢里很容易出现,一般未处理的尸体,如果搁置在牢房里,这种老鼠就会聚集起来抢食,对于吃人肉长大的老鼠,又怎能不肥,不大呢?

脑海里,甚至可以想象出那种可怕的景象,秋月夕更加往墙角里缩,而安静的四周,衙役的声音已经很远,环绕着她的,尽是老鼠觅食的声音,似乎不怕人,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看到石床上的月夕,那只黑色老鼠竟然有爬过来的迹象。

秋月夕吓得一瑟,就见一块石头从对面的牢房里扔了过来,无意中碰到了一只老鼠,其它几只察觉到,也都在一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月夕微惊,看向对面,只能看出一个轮廓,出于礼貌,点头,“谢谢你。”

那人,显然一惊,刚刚听那两名丫鬟的称呼,似乎这女子至少都是个高贵的娘娘,虽然不知为何进了这里,但是高贵的身份依然在,却没想到她会道谢。

月夕见那人没反应,想找话题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对面,好久才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不客气。”

似乎,还只是个小女孩。

秋月夕抿唇,却又不禁有些好奇,“你,多大了?”

“十三。”女孩答道,声音越来越小,性子一定很安静,可这样柔顺的女孩,又怎么进到这里?

月夕不解,又有些心疼,“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这里可是死牢,你,还这么小……”

十三,只是个孩子,不管犯下什么罪,都不该这般残忍,不是吗?

那女孩感受到月夕的担忧,心间一暖,自然什么都肯说了,“奴婢是秋水阁的一名婢女,先前打翻了秋妃娘娘的一碗参茶,所以……”

“就这么点原因?凤初漠那混……”秋月夕抿唇,意识到什么,声音也倏然止住,她,早已没了那个资格,又怎么去帮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见月夕很气愤,有些害怕,“娘娘您别气,其实都是奴婢的错,差点泼到了秋妃娘娘,太子爷才会那么生气。”

这话一出,秋月夕脸色更差,“是太子直接将你打入死牢的?”

“是。”

“那谁是秋妃?”

“具体奴婢也不知,只是自从一个月前,那娘娘进宫,就直接被封了贵妃,太子爷宠得紧,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先前,好几名姐姐都差点送命,而奴婢一直关在这里,还未等到圣旨。”

秋月夕的注意力全部在前半句,那句“太子爷宠得紧”,她听得真切,尽管知道他即将登基,这后宫肯定不会少,但亲耳听到的时候,难免心里会痛。

呆呆靠在床榻边,秋月夕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再想起那孩子的经历,笑了笑,“丫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那丫头不解,歪着脑袋,甚至可以想象她稚气的模样。

秋月夕笑了笑,异常温柔,“你不是也喊我一声娘娘么?或多或少,太子也得卖我这个人情,不是吗?”

“这……”那丫头的话,未说完,心间却很疑惑,要说这娘娘自身都难保了,太子当真会同意么?

秋月夕看得出她的怀疑,没再多说什么,抬头望向窗外,yīn沉一片,估摸着,也到傍晚了。

如果没有光线,这晚上,她又该怎么睡?

*……*

太子殿,屋外早已是一片黑暗,凤初漠抬头看向窗外,眉心拧得更紧。

恒远守在一旁,没说话,只等着他开口。

没多久,凤初漠才回头,看向恒远,“还有几个时辰?”

“爷,至少还得三个时辰。”

这话,凤初漠听着,似乎并不高兴,衣袖一挥,坐回桌前,他一口喝下那浓茶,依旧找不到最初的味道。

和她泡的比起来,这茶,简直就是次品!

思念更加浓郁,凤初漠起身,淡声命令,“恒远,准备好,孤等不下去了。”

“爷,万万不可,六王爷盯得紧,若是你擅自去那里,只会害了那娘娘,爷,就当是为她着想,你就再等等好吗?”恒远的这话,句句在理,可他哪里知道凤初漠的心?

只要想到那人呆在那昏暗的地方,他连一刻都是煎熬。

她,应该偷偷躲在那里哭吧?

尽管千百次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他却始终无法止住心间的思念,他想她,该死地想见她,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再也不分开。

时间似乎是停在了那里,凤初漠的耐心一分分耗光,剩下的,只有怒火,熊熊燃烧。

*……*

迷迷糊糊靠在石板床上,半夜的风不知从哪里透出,吹得她身子发颤,幸好有浅夏给她准备的毛绒披肩,也不至于冻了身子,可这不熟悉的位置,她又饿又怕,根本无法入眠。

眼睛看着那狭小的窗子,明月高挂,只拉了一抹,落在她脚边。

秋月夕靠在墙壁上,又伸出手,把玩着那一丝光线,睡意更加消失殆尽。

四周,黑暗一片,几名衙役歪歪倒倒睡着,桌上的烛火早已被吹灭,黑暗的空间,宛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要将她吞噬,越想越怕,秋月夕将头埋在膝盖里,身子隐隐发抖,就连呼吸也急促了些。

门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响动,秋月夕不敢抬头,而此刻,脚步声走近,当她吓得不敢呼吸之时,就被一双手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伴着,那低缓的嗓音,对于她来说,宛如天籁。

“母后……”

V072 临死前的愿望,都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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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只是一声,秋月夕浑身一震,手指触及地是他灼烫的温度,难以置信瞪大双眸,秋月夕只能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竟然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儿臣来晚了,母后,对不起。”他沙哑着声音,四周早已燃起几丝烛火,将室内照亮,减少了她的不安。

“初漠……”声未发出,只剩下一个唇形,她伸出手狠狠揉着自己的双眼,像是想将他看得清晰。

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凤初漠浅笑,“母后,是儿臣,别再揉了。”

红的是她的眼,疼的,却是他的心。

秋月夕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传来他微微的叹息,“母后,儿臣会救你出去。”

哪怕与这天下为敌,儿臣也会救你出去。

只是这一句誓言,却并不是她想要的,弯唇笑了笑,她忽而想起南宫羽,以及他后宫里的秋妃,甚至以后会有更多的妃嫔,只是想着,心里就很疼,更别说去面对,倒不如……

“初漠,一定要是死罪吗?可不可以,换成流放出宫?”她低着声音,伸手覆向小腹,到底她不想这个孩子陪她一起死,如果有机会……

这个简单的动作,倒让凤初漠想起了,她早就怀了身孕。

扬手,凤初漠对着门外示意,一名老太医走进来,凤初漠眯起眸,对他命令道,“过来给娘娘看看怎么回事。”

老太医接旨,走近,而秋月夕瑟缩,看向凤初漠,“你……”

凤初漠没理她,继续让太医诊脉,结果可想而知。

“太子爷,娘娘确实是怀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凤初漠冷笑,本来还怀着一丝希望是凤顾城故意耍手段,现今一切已成事实,她怀了身孕,却不可能是他的孩子,自从那次进宫后,他没碰过她,而那段时间里,她刚刚进了仙云観,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故意将墨靳派到了她的身边,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一股自嘲噙在嘴角,凤初漠只觉得心间是刺一样的痛,却依旧执着地看着她,“告诉我,是谁的孩子?”

即使事实很明显,他还在期待着什么,也许她是被迫,也许……

她,真的有原因。

可当她眼神躲避,握紧他衣袖的双手,也微微松开的时候,凤初漠才明白,什么,才是最痛,而她,也最懂怎么让他痛到窒息,尝尽绝望的滋味。

“为什么?”凤初漠冷笑,面对她之时,那双凤眸早已是猩红一片,里面,藏着嗜血的光芒,在yīn暗的地牢里,宛如鬼魅。

秋月夕后退到墙角,蜷成一团。

解释,她又能解释什么?

凤顾城既然能够带她回来,就说明那个人有足够的把握,肯定她什么都不会说,她还是皇后呀,若是被这天下人知道孩子是他的,所有人怎么看他?

倒不如,藏着……

“总之,不是你的。”秋月夕淡淡说道,躲开他的桎梏,眼眸垂下时,是生涩的疼。

而他的疼,又岂会少她一分?

手腕扣紧她的手腕,凤初漠冷笑,那日在仙云観,她说喜欢墨靳,他可以选择忘记,而如今,这孩子都有了,让他又怎能接受?

“就因为孤给不了你孩子,所以你就要去找别的男人是吗?秋月夕,你给孤说清楚!”他的嗓音透了些冰凉,宛如冬日里的寒风,刺入骨髓,连疼都是钻心。

秋月夕被摇的头有些发晕,闭着眼,她故意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是又如何?凤初漠,你放开我!”

“你这女人!”很少,凤初漠会这般动气,手掌扣住她的脖颈,他将她抵向墙面,只要再用力一些,就可以断了她的最后一口气,却偏偏,连加重一分的力气,都舍不得。

凤初漠,你怪得了谁,人,是你宠着这样的。

眸底,染了痛楚,他松了手,失魂落魄一般,扬起了笑意,“秋月夕,若是你想要,孤又怎会……”不给你?

他的声音,极度轻缓,透着嘶哑与疲惫,就像是你一直在寻找一簇灯火,而当你到达之时,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憧憬的,到底只是一个梦。

起身,他红着眼,背对着她,那抹身影,此刻却那般落寞,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秋月夕抿紧唇,心里泛着疼,指甲几乎嵌进了肌肤,她喃喃唤着,“初漠,我……”

“你想说什么?”他转身看她,凤眸里,早已是一片淡漠。

秋月夕动了动唇,无助地坐在石板床上,眸子盛满慌乱,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她又能说什么?希望他会留下来陪她,还是告诉他,她很爱他?

垂下眸,秋月夕只是笑了笑,任由泪水滴入罗裙上,“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吗?”

“想让孤免了你的死罪?”他冷笑,神情淡漠,只是一眼,她的xiōng口处,一片窒息。

秋月夕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尽管心里一片涩然,她依旧开了口,“就当是我临死之前的一个愿望,都不可以吗?”

她心知,是这天下人要她死,而她又怎会对他讨饶呢?

凤初漠,我不会让你为难,即使是死,我也甘愿,只是……

见他不说话,秋月夕只当他是默认,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牢房,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心疼,“我不认识什么秋妃娘娘,只是初漠,对面那孩子还小,也许她无意中差点烫伤了那名娘娘,但可不可以看在她还小的份上,放她出去?”

凤初漠顺眼望去,对面的石床上,睡着一名脏兮兮的女孩,依稀的轮廓让他辨得出,那是那日在御花园里,他一怒之下就打入死牢的婢女,原因,只不过是那婢子烫伤了秋妃的手。

收回视线,他淡淡一笑,看向她,“凭什么孤就得答应你,那婢子本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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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说好了的,周六周日给乃们加更,在零点五分,其他更新时间不变哦~~~

V073 若是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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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比不上她吗?”秋月夕低头,喃喃自语,双手在身侧,有些无助。

果然那女孩说的没错,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早就有了新人,是吗?

越想越委屈,秋月夕的眼泪颗颗滑下,其实,没必要哭的,他若不在乎,她又何必……

只是,为何心里那么苦,那么涩,秋月夕将下唇都快咬出血,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下颚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呼,他冰冷的薄唇早已覆上,将她的唇里,探索到了尽头。

“唔……”秋月夕低低呜咽着,双手却紧紧将他环住,脸上挂着泪,她却试着回应,只是两个月不见,她早已经开始想他了,很想很想。

舌,突然被他抽出,凤初漠冷眼看着她迷醉的模样,指腹抹去那银线,冷冷一笑,“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吻你,你都肯在他身下承欢?”

一句话,给她定了死罪,秋月夕垂眸一笑,又抬起头,对上他淡漠的视线,“你,不是很喜欢吗?”

他说过,喜欢她因他迷醉的模样,只是此时,听起来却是一番嘲讽了吧?

秋月夕抿紧唇,他的余温还在她的身边环绕,她却是自顾自走到石床前坐下,淡然自若,唇边的话很轻很柔,“初漠,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但请看在那孩子还年幼的份上,放了她,所有的罪,都加到我身上,不可以吗?”

“母后想用一条命抵两次死罪,未免也太贪心了。”凤初漠浅声道,负在身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月夕苦涩一笑,伸手覆向腹部,才抬眸看他,“不是有两条命了么?”

要用那腹中的孩子,换下那名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婢女吗?

秋月夕,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凤初漠敛去多余的神情,对上她的视线,笑得冷魅,“那好,即使如此,就先除了那孩子,如何?”

回身,早已是一道命令,“李太医,让人熬碗堕胎药来!”

秋月夕大惊,捂着腹部,摇头,“别……”

“母后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凤初漠冷眼看她,凤眸微眯,唇角微勾,“怎么,母后还要不要继续求情?”

那冷硬的语气,让她心里一阵委屈,无助地坐在石床上,秋月夕双眼泛着雾气,却倔强地看着他,声音愈发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杀了我的孩子?凤初漠,为什么?”

这,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可以?

秋月夕双手扣在石床上,竟似乎想将指甲抠进那石板,身子隐隐颤抖,唇边,一阵甜腥袭上,她捂住唇,却阻止不了,那一口血,从喉间吐出,打湿了冷硬的石板,身子宛如蝉翼往下栽去。

眼里,一片慌乱,凤初漠咬牙,接过她下落的身子,紧紧护在怀里,对着门边大吼,“李太医,给孤滚进来!”

那一声,饱含怒意,听得他怀里的秋月夕,都是一阵颤抖。

“母后,你不会有事。”他暗哑着声音,紧紧拥着她,那一刻,心在痛,在害怕,从未有过的恐惧袭遍全身,他只能拥着她,感受那温度,还有她的气息。

双唇泛白,秋月夕笑了笑,手,覆上他的侧脸,她每说一句话都是艰难,“初漠,这孩子是无辜的,所有的罪,都在我。你,能不能,让我生下孩子再行刑?”

那是属于我们的,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他,凤初漠,有没有一个方法,可以不杀他,哪怕让我背负所有的罪,所有的痛……

她的字字句句,像是砸在他xiōng口处,凤初漠淡然一笑,声音暗哑得几乎听不见,“母后说什么,儿臣都答应,都答应你。”

浅然一笑,秋月夕抬眸看他,艰难地伸出手,环着他,唇覆上,四唇相接的那一刻,她昏迷在他怀里,呼吸浅浅,似乎那一吻,是她用尽了力气想给他的。

李太医随即进来诊断,神情愈发严肃,看向太子爷,摇头,“爷,娘娘体质弱,这孩子,只怕不能留……”

夜,恢复寂寥,双眉紧蹙,凤初漠看向怀里熟睡的人,一丝不舍蔓延。

若是孩子没了,她,又怎么承受得住?

*……*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门边几个衙役送来饭菜,秋月夕看着,只觉得心间一阵恶心,想吐,却什么都有,只是扶着墙壁,一阵又一阵的晕眩,险些将她击败。

牢狱的门边,似乎有什么人来了,一丝光线透入,秋月夕眯着眸,根据那熟悉的身影,辨别出,正是浅夏和暖春。

“徐主簿的命令,你们还不开门?”浅夏冷声,拿出腰间的盾牌,示意一名开门。

秋月夕抬眸,就见浅夏走进来,将她拉到牢门外,这时,暖春招呼着人,进进出出,几个来回,就将简陋的牢房填得满满的。

“这?”秋月夕有些不解,就见暖春拍了拍手,然后指向里面,浅然一笑,“娘娘,还满意吗?”

“这若是让人知道了……”

“娘娘,不管进不进这里,您都是凤朝国的皇后娘娘,所以这些东西属于您,要搬到哪里,谁都管不着。”浅夏笑着说道,领着月夕走近,又让人送了膳食过来。

里面,干净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摆设,简介就是个小型的长秋宫,秋月夕摇头失笑,却也不抗拒,走进去,细细尝着浅夏送来的膳食,余光却瞥见浅夏额上的纱布,渗着血,昨日个都还没有。

手顿了顿,月夕皱眉,“这,怎么来的?”

浅夏的视线有些躲避,低着头,“这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的,小伤不碍事。”

可这理由,甚是牵强,若说暖春会这么莽撞她倒还会信,但这种事绝不可能出现在心思缜密的浅夏身上,将碗筷放回桌上,秋月夕的怒意有些深,“浅夏,若你还当我是你主子,就说实话。”

V074 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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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在一旁,听出了月夕的担忧,立即上前推了推浅夏,才说出事实,“娘娘您别气,这伤还不是拜那秋妃娘娘所赐?自从您进到这里,奴婢和浅夏就回到太子爷身边做事,昨日个,就见那秋妃娘娘过来找太子爷,但太子爷忙着呢,说什么人都不见,那娘娘就杠上了,硬是不讲理,估摸着是被宠坏了,就连那人身边的婢子都蛮不讲理,狠狠甩了浅夏一耳光不说,还将她推向红木柱,撞出了个口子,那时候,鲜血直流,伤口可深……”

浅夏皱眉,示意暖春别再继续,再看秋月夕时,那双剪瞳,早已狠狠眯起。

浅夏知道这娘娘又在为自己担心,温柔地笑了笑,“娘娘,奴婢没事。”

秋月夕却埋着头,好久,才出声,“浅夏,我如今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们,若是你们愿意,我就让你们出宫去,好吗?”

“娘娘,奴婢们会在长秋宫等您回来……”浅夏执着道,视线里尽是坚定。

她不知道,为什么浅夏会有这样的信心,秋月夕笑了笑,摇头,“也许,过不了几天,我就死在了这牢里……”

“娘娘,您不能胡说,奴婢和暖春,以及长秋宫里的所有下人们都会等您回来。”

秋月夕没再继续争什么,望着小窗外的阳光,心里似乎明朗了些。

后来,浅夏一些人离开,临走之前,将一个包袱交给她,秋月夕明白里面装的什么,抱紧后,才看着她们离开。

对面,小丫头一直坐在石床上,秋月夕请狱卒带了些东西给那丫头,都是浅夏带来的膳食,她自己没怎吃,但小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些好的。

突然发现,若是小丫头不被放出去,倒还让她有个人做伴,说说话,也不会太过孤单。

直到,那日,突然来了一批压抑,天未亮,就打开小丫头的牢门,直接将人往外拖。

秋月夕正睡得迷糊,听到这声响,逼迫着自己醒来,看到那一幕时,几乎吓晕,勉强撑着身子,她起身到门前,大声质问,“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

一名新来的狱卒不屑地瞥了一眼秋月夕,冷笑,“死刑犯,不带去砍头,难道还去吃大餐?”

其他几名衙役噤声,都没敢多说话,秋月夕皱眉,瞪向那人,“谁下的令?”

“除了太子爷,还有谁敢?”

秋月夕扶住牢门的手,狠狠握紧,瞥向一边的一名衙役,“这位大哥,月夕求您一件事,可否去太子殿通知一声,让太子爷来一趟?”

先前的新衙役不知月夕的身份,是以,冷笑一声,“你这死刑犯,还想见太子爷?做你的美梦吧。”

他走得很近,面色上尽是嘲讽,秋月夕沉下脸,将手伸出门的围栏外,挥手就是一巴掌,“放肆,本宫岂容得你一再污蔑?”

其他人,都吓得跪下身,“娘娘息怒,小的们立即去通知太子爷。”

还有人将那名新衙役压下,这娘娘可是徐主簿特别吩咐要好生照顾的,而且身份尊贵,岂容得他们一般人说三道四?

对面被钳住的小丫头,只是在哭,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秋月夕蹲下身,声音放柔了些,“小丫头,别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要死……”女孩见月夕安慰她,只觉得更委屈,眼泪洒了一地,越哭越凶。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以及先前去唤人的衙役。

凤初漠,没来。

来的人,正是徐恒远,走到月夕身前,恭敬跪下,“娘娘。”

“他呢?”

“太子爷有事,只怕不方便。”徐恒远说得很委婉,头微微低着,看不出情绪。

秋月夕冷笑,用力握紧身前的围栏,“怎么叫不方便?本宫找他有事,难道……”

“娘娘,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太子爷日理万机的,自然,会有忙碌的时候,请您理解。”徐恒远淡淡回道,只是一句话,就将月夕未出口的抱怨,堵得死死的。

先前的新衙役暗暗冷笑,这娘娘也不过如此,虽说这徐主簿看起来恭敬的很,可这话里,却没有半丝诚恳,顶多,只是敷衍罢了。

秋月夕又岂会不知?

垂下头,秋月夕看了一眼小丫头,偏偏那事只能求那人,是以,低了声音,“徐主簿,你有通知过他吗?如果他不方便,带我去也可以,这事,不能拖。”

“娘娘的身份,恐怕不便……”

“我不会逃走!”秋月夕大声道,声音里,掺了几丝怒意,震慑到一边的人,而她,双眼猩红,此时看起来是那般愤怒。

徐恒远沉默了片刻,屏退其他人,将衣服递给她,“娘娘,换一身衣裳吧,属下带您过去。”

秋月夕有些欣喜,丝毫没察觉徐恒远眼里的情绪,随意将婢女的衣裳套在身上,秋月夕便催着徐恒远带她去。

躲过几人,要去太子殿其实不难,毕竟徐恒远在,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什么。

浅夏和暖春似乎不在,秋月夕没有犹豫,直接去了书房,那个人平常不在寝殿,就会在那里。

抱紧怀里的包袱,秋月夕加快步子,徐恒远所说的时间不多,她得加紧。

门,微微敞开着,秋月夕抿紧唇,没敲门就推开了门,低着头,她不知该怎么开口之时,耳边,却是一阵娇嗔声。

“爷,别……”甜腻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异常明显。

秋月夕下意识抬眸,就见那人凤眸微垂,怀里抱着一名女子,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而他的大掌,早已探进她的衣裳内,姿势暧昧,那女子面色桃红,欲拒还迎的模样,似乎迷得他团团转。

秋月夕退后几步,背忽然抵在了门上,发出一阵响动。

V075 再依我一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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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漠的黑眸微抬,静静看着门边的女子,微微皱眉,而怀里的人儿发现有外人在场,立即吓得缩回凤初漠怀里的,娇羞的很,“爷,这婢女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

垂下眸,秋月夕转身想走,就听身后传来那人的嗓音,“母后既然来了,就是有事找儿臣,怎么,目的还没达到就要离开吗?”

淡淡笑着,凤初漠单手支着下巴,姿势慵懒,似乎不介意方才她将一切看尽。

相对于他的淡然,反倒是她,像是做了坏事,不敢面对。

怀里的包袱,又被她抱紧了几分,秋月夕抿唇,没说话。

而凤初漠怀里的女子一惊,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睁大,看向凤初漠,“爷,这位就是皇后娘娘?”

凤初漠挑眉,松开她的手,“秋妃,还不见过母后?”

那女子点头,意思一下行了礼,眸子里却是一种鄙夷,却又要故作惊讶,“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进了死牢么?怎会到这里来?”

“我……”秋月夕没了话,咬紧唇,头垂得更低。

凤初漠眯着眸,姿态依然懒洋洋的,唇角弯出一道笑意,“母后可知,私自逃出死牢,这,可是大罪。”

“我本来就已经是死罪了。”秋月夕下意识反驳道,抬起那双盛满怒意的眸子,这么一想,心里也舒坦了。

对呢,她本就是将死之人,犯不着怕什么。

走上前,秋月夕淡淡看向凤初漠怀里的女人,那熟悉的五官让她的眸色微沉,有些震惊,“你,就是秋妃?”

秋妃被点名,浑身一震,被这娘娘的气场吓到,却又想到还有太子爷撑腰,也不怕,“是,娘娘这么直接进来,是有事找爷吗?”

言下之意,是她连门都没敲,就进来,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那就又多了一条罪,擅闯太子殿。

秋月夕一笑,想起为什么恒远那么简单就答应让她过来了,恐怕是为了让她看到这一幕,以后就不再过来烦他吧?

眼眸微微抬起,秋月夕看向那人,又转向那秋妃,“不知秋妃是否还记得那名叫瑾儿的小丫鬟?那日因为差点烫伤了秋妃,而被太子打进了地牢。”

秋妃狐疑地皱眉,敢情这娘娘是为了个宫女?

凤初漠眯起眸,神色更加淡漠,为了一个宫女,这女人就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还真是勇敢,只是为什么在她心里,他连一个小宫女都比不上?

至少,她从未为他冒险过,就连两个人在一起,都是他主动,而她,一直充当着被动的角色。

心里的怒意微微升起,凤初漠还未等秋妃回答,就起身,“母后若是为了一名婢女来求情,那就免了,这人,孤今天是杀定了,谁来都不行。”

莫名地,将那怒意发泄到她身上,凤初漠的眸子,更加冷然。

秋月夕继续走近,终于将怀里的东西掏出,递到桌前,“先皇临走前,就给了我这个,估计是怕我在宫里受欺负吧,他下了这么一道空白圣旨,让我离开皇宫。”

凤初漠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并不意外,或者说,是在他的猜测当中,可偏偏,她却是在这个时候拿出,意思很明显。

“一个宫女,就值得你这么做?若母后拿这个保你自己一命……”

“不用了。”秋月夕浅笑,摇头,将东西递给他,“我既然跟随凤顾城回来,就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活着出去,这圣旨救不了我,倒不如给需要它的人。”

那股淡然,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

即使圣旨能够暂时保她一命又如何,这牢笼她走不出去,那枷锁会将她的一生禁锢,与其这样,倒不如一死,洒脱轻松。

凤初漠冷笑,淡淡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若是孤不接受这道圣旨呢?”

且不说这东西是不是先皇留下来的,即使他现在不想兑现,也无可厚非,他掌领职权,私藏一份圣旨,又有何难?

秋月夕咬唇,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他,声音已经有些怒了,“凤初漠,一个秋妃就值得你这般疼宠,连人性都不要了吗?”

将圣旨用力拍向桌上,秋月夕走近,冷冷望着他,身体里似乎在燃烧,快要爆发。

凤初漠只是一笑,将怀里的秋妃搂得更紧,“孤宠谁,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才是。”

秋月夕,你,是在嫉妒吗?

垂下眸,秋月夕看着自己握得很紧的双手,不得不承认,她也有私心,想见他,更想证明自己在他心中,是独特的,至少,他去死牢看她,就是出于担心的,不是吗?

只是为何,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的怀里,早已不是她霸占,他喜欢上别人,还是一个和她长得极度想象的人。

一阵羞辱的感觉蔓延全身,秋月夕只能扶住桌角,才能稳住自己发颤的身子。

秋妃看着她,面露哂笑,“娘娘这身子还是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给我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凤初漠回道,那双凤眸早已褪尽了柔情,剩下的,是怒意,是……

厌倦吗?

秋月夕咬牙,脚跟一旋,不想再被他这么冷嘲热讽,那么点破事,她又怎么希冀他会在意,会迁就她。

想不到一个将死之人,连说话都没什么作用,想着眼泪往下掉,秋月夕刚跨出房门,膝盖处就是一阵疼痛,弯腰就要向前面砸去,就见身后的那人早已到她身后,手紧紧拥着她,宛如以前的每一个夜晚。

泪,掉得更凶,秋月夕没有推拒,就这么顺势倒在他怀里,手指紧紧覆住腰间的那双手,语调带了些哀求,“凤初漠,再依我一次好吗?万一我要是死了,也不会心安的,你就不能为我想想么……”

V076 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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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垂眸,泪水顺着颊滑落,他的手早已来到她的脸上,为她拭去泪水,却没说话。

秋月夕咬牙,转身看他,踮起脚尖,将唇覆上,就像以前每次求他的时候,用这般亲昵的举动,撩动他的心弦,甚至忘记,那秋妃还在看,一双眼,早已瞪到最大……

“爷……”

只是一声,秋月夕浑身一震,移开唇看着他,脸色苍白了些,“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顾着求他,只顾着担心那小丫头的事,所以……

凤眸里闪过一丝情绪,随即消逝,凤初漠依旧只是淡淡看着她,唇角微勾,“对你的墨哥哥,母后也是这般撒娇的吗?”

都说,拥有这样凤眸的人,最为薄情。

秋月夕咬紧下唇,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开始发抖,随即,失声笑了起来,“太子,不就是喜欢像本宫这样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吗?”

脖子一紧,她身后抵着墙壁,秋月夕依然笑着,只是眼里多了些泪水。

他的手很用力,这样曾经爱抚过她全身的大掌,发起狠来,也是这般致命。

脸色憋得有些发红,秋月夕却连求饶都不肯,那双沾满水意的眸,只是看着他,似乎能将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不舍,全装进眼里。

“秋月夕,你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吗?”一再挑战他的极限,她为什么就是要这般倔强,让他恨不得将她亲手碾碎。

身后,秋妃早已吓得慌乱不已,只是当事人,却一脸淡然。

双手覆在他的手腕上,她笑得没心没肺,声音早已支离破碎,“初漠……你,不会舍得……”

若是当真不爱,为什么那秋妃偏偏和她那般相似?这,只是巧合吗?

凤眸里,闪过一丝冷然,凤初漠收紧十指,似乎要证明她是错的,那双手用了力,却也的确,在看到她难受的模样时,不自觉松开了手。

猛的一阵咳嗽,秋月夕捂紧腹部,先前的那股难受又涌了出来,反胃得厉害。

而凤初漠至始至终,就这么淡淡看着她,到最后,甚至转身背对着她,“那道圣旨,孤收了,以后孤再也不想见到你,秋月夕,你给孤滚。”

那道命令,掷地有声,秋月夕浑身一瑟,眼眸到处,看到的是他淡漠的表情,还有那秋妃,不屑的嘲弄。

哀莫大于心死,秋月夕依然笑着,踉跄着起身,背部被门板撞得生疼,而她咬唇忍着,维持着最后一份尊严离开。

路上,看到徐恒远意味深长的表情,秋月夕轻笑,“还真要谢谢徐主簿的用心良苦了。”

徐恒远垂眸,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在提醒她一个事实,“娘娘早就答应过属下,不会再缠着太子爷。”

一句话,将她全部否定,秋月夕弯唇,望向禁闭的房门,扬眉一笑,“徐主簿放心,以后这地方本宫也没有命再来!”

*……*

门内,秋妃见秋月夕离开,扬起一丝笑意,见凤初漠依旧站在窗边,她羞涩地笑着,从身后环住了他,“爷,我们要不要……”

“滚!”凤初漠语气冰冷,竟比方才还要怒。

秋妃抿唇,以为他还在那气头上,“爷,妾身是水儿,不是那皇后娘娘。”

若说相似,还真不只是一点点,秋妃自己也明白这些,只是,若真的是替代品,太子对那正主应该会很宠爱的,可似乎事实并不是如此,那就说明,她不是替代品,她才是正主。

这么一想,秋妃心里漾开了笑,更加大胆地抱住凤初漠,“爷,妾身只想尽心服侍……啊……”

一道掌风,让她姿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凤初漠冷笑,抽出长剑,直接抵上她的咽喉,“不听话的下场,你也想尝尝吗?”

“妾身,不敢了。”秋妃吓得花容失色,姿势比秋月夕方才还狼狈,就逃出了书房。

手里的剑落地,凤初漠合上疲惫的双眸,眉心的褶皱,越来越多。

替代品,终究只是替代品,再相似,也在她身上找不到那个人的味道,有些东西,深入骨髓,正如,他想念她,不惜用了这样的手段让她现身……

*……*

崇禛二十一年,秋末

屋外早已是一片凉意,屋内,潮湿的气息弥漫,在周身环绕成一圈气流,依旧是凉入骨髓。

月色拉了一抹进来,秋月夕缩在墙角,明明很冷,却依旧往一边栽去,缓缓睡去。

梦里,又是他。

温暖的怀抱,额上冰冷的吻,以及在她小腹上摩挲的大掌……

熟悉的梦境,只是一直望不到尽头。

呆在牢狱里两个月,他没有再来过一次,她,似乎就像是被他遗忘了一样,废弃在这里,只除了,浅夏和暖春天天都会来看她。

“初漠……”即使明白只是梦,她终是忍不住低泣,往那个怀里钻去,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yīn冷的环境,声音此时变得有气无力,宛如一只猫咪在呜咽,惹人心疼。

拥着她的手微微一顿,空气里溢过一声浅薄的叹息,然后,那人将她拥得更紧,甚至,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以及那散落的呼吸。

如果他在,是不是也会这样一种感受?

秋月夕用力想抓住什么,唇上,有什么覆过来,她想用力睁开眼,却是徒劳,怀了身孕,她嗜睡得厉害,用尽全力,也无法看清那人。

只剩……

他靠近的容颜,还有唇上的温热,秋月夕只感觉一阵熟悉,让她xiōng口一暖。

舌尖,顶进了她的唇里,秋月夕没有抵抗,反而手,不自觉缠上他的脖颈,就连丁香小舌,也开始怯怯回应他。

那人明显一愣,似乎呼吸有一瞬间的乱,然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吻,更加炽热,似乎要将她吃下,那种紧迫,那种窒息的热情,让她脸颊泛红,快要无法呼吸。

V077母后,儿臣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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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推拒,她没用什么力,他却当真退开,将她抱在怀里,唇边溢出浅浅的低笑,那般真实。

秋月夕皱眉,手无意识紧紧抱着他,往他怀里的更深处蹭去,眼泪冰凉,浸湿了他的前襟。

凤初漠垂眸看她,双眸紧闭,眼睑周围是一片红肿,在牢狱里的这些日子,她一定没少哭,至于原因他不敢想,若是为了墨靳,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毁了她。

秋月夕,你真懂得伤人,却更懂得怎么让我心疼。

手指,描绘着她的眼眸,鼻子……

最后,落到那双他吻过无数次的唇,相较于以前,苍白了些,这段时间,即使他给了最好的位置,却终究没能给出她所想要的,也许,给不起。

屋外,又是一片暮色,晨曦还未到,门边站着恒远,轻轻提醒了一句,“爷,三更天了。”

离上朝,还有一会儿,凤初漠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命人取了件毛毯,将怀里的她,裹得更紧。

指腹,最终落在她早已隆起的腹部,在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是她,和她的情郎的,他不止一次恨过,为何偏偏,不是他……

叹息,又深了一分,凤初漠垂眸,感受到她的不安,那泛白的唇,不住呢喃着什么,他低头想去分辨,一声又一声,却让他浑身一震。

“初漠,初漠……”她嘶哑着嗓音,身子往他靠,“求求你,别伤害孩子……”

后面那一句,让他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原来,她只是怕,怕他动了她宝贝的孩子。

心口处,有些发疼,凤初漠眯着眸,唇线紧抿,有一种想将她毁灭的冲动,却也明白……

他,舍不得。

恒远将毛毯取了过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躬身退开。

以前,恒远还会劝他别执着,如今两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会趁她睡着后,过来报到,想必即使是恒远,也明白了他的执着,他常说她的倔强注定会害了她,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对她,他从未想过放手。

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凤初漠缓缓合上眼,就当做是小憩,唇边是满足的笑意,怀里,月夕时不时发出呓语,他温柔地哄着,直到窗外的天色又明了几分,他低低说了一句。

“母后,儿臣不会让你死。”

*……*

再醒来,又是一天,秋月夕抬眸看向窗外,晨曦早已高挂,身上暖暖热热的,起身的时候,一条毛毯从身上滑落,她皱眉,不记得睡觉时有这东西。

似乎每次醒来,总能看到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估摸着,是浅夏偷偷来过吧?

秋月夕想着,也不是没有可能,浅夏有令牌,出入自由,再者又关心她,是以,也不足为奇。

低着头,秋月夕抿唇,思量着怎么度过今天,结果吃过狱卒特殊带过来的早膳时,她就睡得很沉,到后来,听到一阵脚步声,伴着浅夏的低唤。

秋月夕艰难地睁开眼,除了浅夏,还看到了别人,一个令她厌恶到极点的男人。

对面,凤顾城见她醒来,浅浅一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本王还以为你会有所表示。”

秋月夕皱眉,就见到四周的灯火似乎明亮了些,就连窗外似乎都不似先前的安静。

浅夏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娘娘,今天是太子爷登基的日子,奴婢奉命过来帮您打扮。”

“我?”秋月夕指着自己,更加不解。

她现今只是个死囚,又怎能去那大殿?

凤顾城看出她心间所想,靠近几步,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这皇后怎能不出现?虽说,是将死之人,但这祖宗传下来的老规矩可不能改,秋月夕,只能说你是个奇迹,至少这么多年来,你是凤朝国第一个打入死牢的太后。”

言语里,尽是嘲弄,凤顾城挑眉,就在狱门前坐着,姿态悠闲地喝茶。

秋月夕皱眉,看这凤顾城的热衷程度,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拉着浅夏低语,“那个人怎么说?凤顾城万一有什么诡计,岂不是要害了那人?”

浅夏莞尔,示意月夕安心,“娘娘,今日是太子登基的大日子,四周的防守一定很稳固,即使六王爷要动手,也不会选在今天,所以娘娘尽可放心,而且这事,太子爷也是准许的,问题应该不大。”

浅夏一番话,倒也让月夕舒心了些,任由浅夏为她穿衣打扮,一身华美的凤袍,加上雍容华贵的装扮,多少让她看起来有些精神头。

凤顾城是等她准备出发的时候,才再次进来,他吩咐了句什么,后来,秋月夕才明白他的意图。

脚上绑着铁链,后来几个铅球挂着,每走一步,脚踝处的铁链都是紧紧绑住她的脚,留下一圈红痕,在这样的情形下进那明黄的大殿,恐怕是真真切切对她的羞辱吧?

她背叛了凤顾城,所以那毫无气量的男人,就用这种蠢办法来羞辱她。

秋月夕脸上依旧笑着,文武百官都守在金銮殿,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却早已没了上次的尊贵,眼眸所到处,都是打量,厌恶的目光,狠狠凌迟着他的尊严。

大殿的龙椅上,凤初漠本听着徐恒远说着什么话,当听到人群的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喧嚣,凤眸微眯,看到了入场处的人影,垂眸,是她艰难地步履,凤初漠搭在龙椅上的手,微微握紧。

又是谁,敢给她戴上那种东西?

双脚,没有任何鞋履,她光着脚,所到之处,泛着血红。

从龙椅上起身,凤初漠站了起来,走下去,所有人才醒悟,对着那凤袍女子叩首,“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依旧是最初的响亮,秋月夕听着,却有种被狠狠羞辱的感觉。

————

谢谢雪蝶的红包,么么~~~

V078 给你权利,十倍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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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唇一笑,她一步步往前走,凤初漠在她面前站定,四目静静相对。

秋月夕眼里有什么涌动,双手被铁链拷着,她无法拭去脸上的湿意,而他的手掌却伸了过来,不分场合,四处,起了一阵议论声,秋月夕偏头,躲过他的动作,淡淡一笑,“恭喜了,皇帝。”

随即,继续抬脚,往阶梯上走,铁链混合着撞击声,让她每走一步都是艰难,偏偏,她个性执拗,不让任何帮忙,硬是自己咬住唇,走到了那张凤椅前,再转身,脸上早已毫无情绪。

四周,霎时安静,精心等待着登基仪式的到来。

规规矩矩的仪式,还有那些繁琐乏味的礼节,秋月夕只觉得困意袭来,却又不能入睡,每次低眸之时,就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不去看也明白是谁,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他要看她……

文武百官都在看着,他就不怕被发现么?

咬住唇,秋月夕淡淡的眸色扫过众人,希望能够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耳边,有太监一遍遍说着什么,她没仔细听,直到熬过整个仪式结束,她才得以离开。

而目的地,自然又是地牢。

路上,因为婢女太监们都集中在金銮殿里伺候,自然也没什么路人,安静得很。

秋月夕望着屋外一片星辉,和几名狱卒说了说,走慢些。

毕竟在牢里,哪能看到这般美丽的景色,已是晚秋,四周刮起了风,有些冷,秋月夕却停在一处,长秋宫的门边。

那里,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快乐,悲伤。

想一想,秋月夕莞尔一笑,似乎自从进宫,她的记忆里都是他,被他绑到太子殿,被他逼着吃下一大碗饭,被他强行带在身边侍墨……

那个人,总是想着方法折磨她,而她,竟然也乐在其中。

浅夏跟在一旁,看到秋月夕的神情,抿唇,走上前,“娘娘,要不进去看看吧?”

说完,又犹豫了一下,这娘娘双手双脚绑着铁钳,也不好走路,估摸着,每走一步都会疼,她没事提这干嘛?

秋月夕收回视线,淡淡一笑,摇头,“不用了。”

这里不再属于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秋月夕,到底有自己的尊严,不想表现得太过卑微。

步子,还在继续,随着月夕的动作,脚下的铁链发出声响,好几次那铅球撞到脚跟,疼得月夕直皱眉,也不得不,放慢速度。

“见过娇妃娘娘。”前边,几名狱卒停下行礼,月夕疑惑之际,腿就被一双小手抱住,传来那熟悉又稚嫩的声音,“母后,敏儿好想你。”

秋月夕有些吃惊,看到身前的人,笑了笑,可惜双手被禁锢住,加上怀有身孕,她连蹲下身都没法,只能困难地让他退开些,双手才艰难地揉了揉他的脸,笑意加深,“敏儿又长高了。”

凤敏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手臂就被身后的人一拖,伴着那怒意横生的声音,“敏儿,我才是你的母妃,瞎叫什么?”

娇妃有些动气,看向月夕之时,双眸染着嘲讽的笑意,“而且这人还是害你母妃进冷宫的凶手,敏儿,你连仇人和亲人都分不清么?彩儿,带他离开,关进柴房,什么时候懂了再放出来!”

“你敢!”秋月夕急了,出口拦住。

娇妃却是一笑,“敏儿是我的孩子,想怎么处置都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还是和最初一样,娇妃始终学不会怎么去圆滑地处事。

月夕皱眉,看着那婢子已经将敏儿带走,再看那孩子,转身看她,示意她别担心,毕竟他是娇妃亲生的,也不会太过为难,想到这,月夕才放下了心。

却听另一道甜腻的声音响起,带了些轻佻,又故作恭敬,“水儿见过太后娘娘。”

那声音,秋月夕识得,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不是那受宠的秋妃又是谁?

只是为何这两人会一起出现?

月夕的疑惑,娇妃看得明白,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她屏退所有衙役,才走到月夕面前站定,声音小的只让彼此听见,“没有想到吧?现今你跌入低谷的时候,却会是本宫如日升天的好日子,本宫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找到这么个相似的替代品,取代你,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秋月夕拧眉不语,反倒是浅夏有些提防,想将月夕揽到身后,却被月夕摇头制止。

淡淡看向娇妃得意的神情,秋月夕扬眉一笑,“娇妃姐姐这一招,似乎很成功呢,可这只能说明一点。”

“什么?”娇妃下意识问道,瞥见月夕脸上的淡然,恨不得撕了那张脸。

而月夕依旧只是笑,凑到娇妃耳边,一字一顿,“太子喜欢的,还是我。”

一句话,让娇妃脸上瞬间苍白,抿紧唇,她看到月夕脚上的铁链,又冷冷一笑,“是吗?可惜你就要死了不是吗?太子可以给你三千宠,而你自己不知廉耻,怀上别人的孽种,你以为,太子还会在乎你吗,秋月夕?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不知廉耻的**。”

脸色,刷的一下变白,秋月夕握紧拳头,那双眸里染了怒意。

娇妃看得清晰,得意地勾了唇角,退开了些,“难道不是吗?身为太后,却与外人私通,秋月夕,想不到看起来那般矜持的你,也会做这种勾当,看你死后,怎么有脸去面对先皇?”

话,说的毫不留情,娇妃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大了些,旁边浅夏听得清楚,不悦地蹙紧眉,要上前去说什么,手腕却被一拽,然后被人狠狠一脚揣在肚子上。

这一动静,让月夕皱眉,看向那出手的秋妃,秋月夕迈着步子走近,想要将浅夏扶起来,浅夏却有些担心,立即起了身,反倒是怕月夕受伤。

月夕抿唇,眼里尽是冷意,“浅夏,哀家给你权利,以十倍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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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79 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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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哀家给你权利,以十倍还回去。”

那双眼,染着赤红,秋月夕彻底被这些人激怒了,她可以被人说成**,却不情愿看到浅夏为了她受委屈。

秋妃显然有些被吓到,退了一步,却又努力稳住阵脚,“是这贱人不知礼数,主子们说话,哪有她插嘴的份?”

“那哀家的婢子开口了吗?”秋月夕直直问道,脚上的铁链发出响动,正如她心里的不甘,想要冲出牢笼,将对方捏个粉碎。

秋妃心虚地移开眼,嘴里依旧倔强,“若不是本宫及时阻止,这婢子肯定又得……”

“见了哀家不行礼,还肆无忌惮地自称本宫,秋妃可知光是这两条,哀家就可以定你的死罪?”秋月夕冷笑道,走到秋妃面前,视线依旧清冷,“别说你是皇帝的妃嫔,即使你是当今皇后,只要哀家想,照样可以杀了你。”

“你,你不敢。”秋妃吓得有些后怕,退了一步,但想起这女人的势力,终究大不过皇上,不会敢这么随意动手。

熟料,秋月夕只是淡笑,没有任何恐惧,正如她开口说出的话,“哀家是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的?浅夏,将这女人狠狠掌掴,哀家说停才能停!”

浅夏犹豫着,却见秋月夕的脸色更差,“哀家说掌掴这秋妃,浅夏,你听不见吗?”

四周,那秋妃和娇妃身边都是奴仆,听到秋月夕这么一说,赶紧去维护自己主子,秋月夕拧眉,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

“朕的妃子是犯了什么错,让母后这般生气?”

绸缎明黄,凤眸妖娆,那人身边跟着恒远,一双眸扫了众人一眼,落在秋月夕身上,微微眯起。

秋妃见状,立即软了态度,往凤初漠身上扑去,“皇上,这太后娘娘说要定臣妾的死罪,你可要替臣妾做主,水儿还想陪着皇上,伺候皇上一辈子。”

秋月夕低眸,心里一阵苦涩。

一辈子,多么遥远,于秋妃可以陪他,而她的一辈子,却没有几天了,也许,今天惹怒了他,这命就只会走到这里。

抿唇,秋月夕淡淡笑了,视线里更多的是坦然,“秋妃欺负了人,皇上是要偏袒她吗?”

曾经这份宠溺之于她,羡煞天下人,而如今,她的下场也不过如此,世事轮回,她被他宠爱的女子,狠狠羞辱。

绑在身前的手,狠狠收拢,明显感受到手心里,早是一片粘稠的血迹,顺着手腕滑落。

凤初漠眯着眼,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薄唇轻启,“秋妃,欺负了母后?”

不温不火的语调,听不出喜怒,秋妃仗着平日里太子的宠爱,自然也开始将理往身上扯,“臣妾冤枉,皇上,是那皇后娘娘的婢子乱插嘴,臣妾只是替她好好管管那婢子,认清主仆的身份。”

都说,跟在这秋月夕身边的婢子太监们,没大没小,看来,果真如此。

而皇城之内,对于婢女,没什么地位,除了混得出头,到皇帝身边当差的,其她的,都免不了被欺负。

现今,浅夏跟在这犯死罪的太后身边,固然,被说闲话的不少,在主子们身边受气的时候,更不少。

只是月夕执着,想为浅夏讨个说法,若是这般下去,她不在,浅夏又该怎么被欺负?

这一点,她无法忍受。

抿紧唇,秋月夕静静看着秋妃,听到那一阵措辞时,不由苦笑,这人,倒也真会搬弄是非。

而视线再次调离到凤初漠身上时,秋月夕站直身子,唇边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就被他截了去。

“无妨。”

简短两个字,直接给了答案,凤初漠是打算偏袒那秋妃。

外人都说他宠爱秋妃,原以为,真的只是替身,可若是替身,为什么他偏的人,是秋妃,不是她?

指尖嵌进肉里,似乎想要剜出一团肉来,秋月夕浑身有些发颤,虽是低着头,却感受到四周都是一道道嘲讽的目光,似乎在看她的笑话,将她的自尊狠狠凌迟。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秋月夕却只是笑,笑着抬眸看他,笑着走近,笑着……

开了口,“皇上,今日个,哀家一定要替浅夏讨个说法。”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阵唏嘘,更多的是在嘲讽她,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而那新帝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些,唇边,依旧溢着笑,“如果朕不准呢?”

只一声,所有人都微微听得出,这新帝,动了气,若是这娘娘……

“谁管你准不准。”秋月夕冷笑,艰难地抬起脚,扫在了秋妃的小腿上,让她身形不稳地往一边跌去。

凤初漠微微眯起双眸,要去接,余光却瞥见秋月夕,因为方才那个动作,脚上的铅球反弹回来,将她生生往后拽去,羸弱的身子栽得更狠。

一声惊呼,四周再次安静了。

一边,娇妃气得浑身发抖,只见那新帝的怀里,抱的正是秋月夕,他的脚边,秋妃摔得狼狈,他却没有看一眼。

果真,还是压错宝了吗?

娇妃抿唇,不动声色地退开,不想再去招惹什么是非,本来新帝继位,是以冷宫的嫔妃们都获得大赦,要么选择出宫,而生有皇子公主的,则留在原来住的宫殿,继续修养天年。

若是再进去,娇妃可不情愿。

地上,秋妃疼得大叫,几名奴仆们却无人敢上前,凤初漠微微皱眉,发了令,“还不赶快扶起秋妃?”

一时间,婢女们汹涌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秋妃给掺了起来,再看凤初漠,早已松开了怀中的女子,微微一哂,“母后这般羞辱朕的妃子,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么?”

无视他的命令,当面对他的妃子动手,也只有她秋月夕有这本事了。

V080 今晚,她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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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只剩下薄薄的冷意,凤初漠的大掌,钳住她的下颚,收紧,冷眼审视着她倔强的表情。

秋月夕只感觉下巴发疼,最后发麻,唇边被她咬出血迹,她却依旧只是仰着头,那股淡漠丝毫不输他。

弯唇一笑,凤初漠的眸色里,一片冷意,“母后怀了身孕,你放心,朕不会伤你,但你的婢子,朕就不敢保证了。”

话一出,秋月夕瞪大双眸,想挣扎,他的那道命令就已经出来。

“恒远,将这婢子拖下去,杖责五十。”

君无戏言,这次,不会再是假打了吧?

秋月夕xiōng口一窒,艰难地开口,“不要……”

“母后方才欺负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凤初漠冷笑,没有收回命令的打算。

身边恒远清楚得很,爷在大大小小的事上,要么不做决定,一旦做了,就不会改。

秋月夕的手握了又松,见那双大掌松开了她,立即开了口,“不要伤害浅夏,凤初漠,都跟她无关,是我……”

“若不是她造次,母后怎会这般不乖?”

“不是她,求你,不要伤害她……”她的眼泪在聚集,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落下来,手上的血迹染红了袖口,顺着指尖流下,是她隐忍过后的证明。

凤初漠的眸色,依然冰冷,在看到秋妃时,微微一哂,“你拿什么求朕,秋月夕,求人可不是你这样的。”

那,该如何?

她想问,见到那双冷漠的凤眸时止了口,低头思量着,顺势,跪了下去,“这样,可以吗?”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对秋月夕来说,又何尝容易?

这么多年来,不管被怎么欺凌,她却从未给人跪过,哪怕进了皇城,先皇也是宠着她,疼着她,没有这多余的礼,而如今,为了一个婢女,她,早已经放下尊严……

浅夏在一旁,泪水淋湿眼角,挣开侍卫的束缚,她跑了过来,“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愿意受罚,您……”

秋月夕没有理会她的哭诉,一双稍显呆滞的眸抬起,看向他,微微一笑,“你明知我的弱点,你明知,我情愿自己死也不愿连累身边的人,凤初漠,你到底想要怎样?你,真的……”一点也不会心疼了吗?

那个许我一世情缘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你?

咬紧唇,秋月夕不让剩下的话出口,若他不在乎,她又是何必?

身子被浅夏扶起,秋月夕的步子有些踉跄,而再看他,依旧是那样无动于衷的表情。

她,释然地笑了……

尽管眼里,盈满了泪花。

“初漠,那牢狱我突然不想回去了。”

那抹笑意,异常明艳,宛如娇美的百合,透着可怕的苍白。

凤初漠眼眸微眯,就见她的身子忽然往一边的红木柱撞去,只是脚底上的铁链让她的动作迟缓了些,也有时间,让他拦住她,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秋月夕,你若真这么想死,朕就成全你!”冷眸微眯,他的嗓音低沉得吓人,看向一边的恒远,“传朕旨意,太后私通外人在前,辱没秋妃在后,下月中旬在午门处斩!”

一道令,下得临时。

徐恒远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离开,没有人敢再说什么,这是这新帝即位的第一道旨意,却是要杀了太后。

手紧紧扣住她的眼神,凤初漠冷眸微眯,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母后可还满意?”

脸上是他狠狠留下的五个指痕,秋月夕的脸上是**的疼,听到那道旨意,她只是笑,即使心里是苦涩,却依然笑得很开心,至少这注意力被转移,浅夏就不用受罚了。

可她又怎知,当下那道命令的时候,他的心,泛着疼,妒意,怒火,还有无法收拾的恨……

她脸上尽是无所谓的淡然,曾经一再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在此刻看来,却是那般让他愤怒,恨不得撕了她的笑脸,毁了她的一切。

结局,终于还是走到了这里……

凤初漠松开她腰间的手,凤眸里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大步离开。

秋妃在后面跟着,不到片刻,四周再无其她人。

浅夏抿唇,见那娘娘的身子发颤得厉害,她走近将月夕搀扶住,毫无预警在她脸上,看到了泪意,那双似乎淡然地眸,却一直痴痴盯着那个背影,唇边的血迹,越来越深,仿佛只有在身上制造伤口,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终于,走到最后了……

闭上眼,秋月夕的身子宛如落叶,脸颊苍白得厉害,意识,早已殆尽。

*……*

琉璃殿,歌舞升平,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身形俊美,一双淡淡的凤眸在面前的身影里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又收回视线,端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旁边,太监总管笑着将一打册子递上,又指了指不远处陪着臣子们前来的名媛淑女,“皇上,这是所有的名单,荣奴才给您一个个说说,那个粉衣女子呢,是顾宰相的表妹,沉鱼落雁,琴棋书画更是一流,那个白衣女子呢,是……”

总管的声音有些尖锐,细细的,一个个说着到场的女子们。

既然新帝上位,这后宫之首,也不好空闲。

凤初漠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懒懒发出一道命令,“朕喜欢会抚琴的女子。”

这话一出,不少女子都跃跃欲试,太监总管了然,立即安排每个人都一一演奏。

凤初漠微微阖上眼,听着一曲曲,眉峰却拧得很紧,都不是,都不是!

心里似乎在找什么,他的耐心似乎快要用尽,打算起身的时候,耳边一曲婉转的音乐响起,那抚琴之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每一个音节都似乎是随意滑过。

人群中,有人唏嘘,这样的曲调似乎很普通,不难,而主位上本是闭眼听曲的皇帝,却突然睁开双眸,站了起来。

那淡漠的眸,落在那名粉衣女子身上,所有人都暗叫不好,这宝算是押错了,这女子肯定会被赶出去。

一步一步,凤初漠走近那抚琴的女子,却见她只是微微抬眸,眼底淡然如水,没有丝毫畏惧。

凤初漠眯起眸,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叫什么名字?”

“名女……”

“朕问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凤初漠耐心加了一句,这熟悉的曲调,是他曾在那人指下听过的。

女子微微一顿,抿唇,只是片刻的恍惚就回神一笑,“回皇上,名女不知道这曲子的名字,这是名女无意间在一处收容所门外听到的,所以偷偷学了来,皇上见笑了。”

她笑靥如花,却没有一般人那样的刻意奉承,凤初漠此时才开始打量她,柳眉大眼,虽然无关并不是特别出色,却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而最吸引他的,就是她这般的性子,适合当他的皇后。

不顾众人的阻拦,凤初漠拦腰将她抱起,淡淡看了一眼恒远,“传朕旨意,从此刻起,她就是凤朝国的皇后,今晚,她**!”

话一说完,凤初漠就抱着她,大步迈向寝殿,不再停留,这过程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也有细心的人察觉,那女子,不管是性子,还是那首她弹出的曲子,都有那太后娘娘的影子。

思及此,恒远低眸,眉心微蹙,随即默默跟了过去。

*……*

寝殿,依旧处在凤初漠先前的承乾宫里,金黄龙纹修饰,紫玉床,水晶帘,无疑都是上好的材质,将奢华的大殿里,衬托得更加气势磅礴。

抱着怀里的女子,凤初漠带她回了寝殿,才放下,指向窗口处的那台古筝,“刚刚那首曲子,再弹一遍给朕听。”

他的命令有些生硬,甚至似乎将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又明白她不是。

女子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古筝前坐下,指尖轻轻拨弄,背对着凤初漠,她一袭粉衣,弹琴时,有些投入,那一双迷离的眸子微微垂下,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悠扬的曲调。

女子弹得入迷,似乎对这曲调十分喜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却又在下一刻,顿住指尖,神情有些愕然,只因……

腰间,一双手将她带进那个温暖的怀抱,炽热得她连呼吸都不敢。

“别停……”耳边,他低低的声音传来,透着疲惫,双手将她搂得更紧,凤初漠的双眸微阖,眉心的褶皱却越来越多。

女子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疼,没有听话地继续,她反而怯怯伸出手,轻按着他的眉心,“皇上,您有烦心事吗?”

又该是怎样的痛苦,让你藏得这么深?

女子轻轻皱眉,在这一刻,竟然想与他分担,若是他痛苦,她就愿意承担他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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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更文,希望乃们看得愉快,吼吼~~~~

V081 新帝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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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初漠睁开眼时,手掌握住她嫩白的手心,眉峰依旧紧蹙,就这么看着她。

女子吓得大惊,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后,抽出手,跪下了身,“名女该死,皇上赎罪,名女只是想替皇上分担……”

这样的胆怯,让凤初漠微微皱眉,唇边溢出轻声的呢喃,“若是她,不会这般……”

如果是她,不会在乎他生不生气,在那个人的世界里,就连关心都是霸道的。

凤初漠,不准再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初漠,少喝酒,不然以后看你老了谁来照顾你?

喂,再敢皱眉,我就拿把刀给割了!

……

弯唇一笑,凤初漠将视线调离,落在窗外的庭院里,那个方向,就是她在的地方,只是明明同处在这皇城里,他却连见她一面的理由都没有。

圣旨,是他下的,他,竟然说要杀了她。

可谁又知道如果真的杀了她,那他又该怎么办?

xiōng口堵得死死的,凤初漠眯紧眸,扫过地上的人,淡淡开口,“你退下吧,朕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手指抚上额心,凤初漠转身,走进里厅,不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

甚至,他都没问过她的名字叫什么,只因为那相似的气质,让他看上了眼,却只是代替品。

门外,恒远听到凤初漠唤他,便走了进去,窗边,那名粉衣女子跪在地上,显然还不能应对凤初漠忽冷忽热的变化。

“娘娘,属下带您入住长秋宫。”那里,是历代皇后住的地方,而这位新封的皇后,自然也该住在那里。

女子起了身,没说话,还未走几步,里面又传来了凤初漠的声音,隐隐带了些犹豫,以及怒意,“恒远,先带她去临湘阁住着,以后再作打算。”

这一句,恒远听得明白,恐怕爷并不想让任何人住进长秋宫,除了那名女子。

低声应了一句,徐恒远便带着那名粉衣女子走了出去。

直到门合上,凤初漠才睁开双眸,凤眸微眯,静静看着上方,毫无睡意。

窗外,月色正浓,染了薄薄的雾气,这个时候,估摸着她早就已经睡着了吧?

凤初漠想着,下定主意,只身走出了寝殿,身后跟出来的清舞看了一眼凤初漠离开的方向,宗人府,死牢。

*……*

封后大典在几天后便举行,不知是不是为了这盛典,天上突降瑞雪,正是早冬,这雪却下得渗人。

花园中心的龙椅上,那位年轻的新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撑着下巴,妖娆的凤眸随意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一名粉衣婢女身上。

要说那婢女,没什么特殊,她怀里揣着食盒,很宝贝地护着,神色匆匆越过众人,往更暗处走去。

“皇上,要奴才拦住那丫头吗?”耳边,一名总管模样的男子低声问道,很显然,也瞧见了方才的那一幕。

新帝仅是一笑,随即温醇好听的嗓音响起,“恒远,你觉得呢?”

“属下,知道了。”徐恒远低头,恭恭敬敬地推到一边,不再多说什么。

踩着仓促的步子,浅夏几乎快要害怕地栽倒,一路向西,直到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停下。

深吸一口气,她抬头望向这简陋的牢房,门是微微敞开着,透过昏黄的宫灯,依稀瞧见几名衙役喝着酒。

浅夏咬牙,伸手探向怀里,摸索到什么后,悄悄绕到门边的暗影处,手一扬,白色粉末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不到片刻,方才还大声聊天喝酒的衙役全部栽倒,牢房恢复到可怕的寂静。

不敢稍有怠慢,抱住怀里的食盒,她在衙役的腰间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屏息,一路跑到最尽头的那间牢房。

不同于别间,这里虽然依然简陋,可房间里的生活用具,应有尽有,宛如一间少女的闺阁,只不过地点不适合。

“娘娘……”低低唤了一声,浅夏打开封锁的门,直直看向坐在石床上的女子。

一身素色长裙,明净难过的脸上脂粉未施,反倒裸露着可怕的苍白,唇角泛白,秋月夕抱膝蜷缩在角落里,在她抬头之时,暖春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下,晶莹剔透的泪珠。

“娘娘,对不起,奴婢来晚了。”声音透着哽咽,浅夏放下食盒,扑入女子怀里,将她羸弱的身子搂在怀里,传达着温热的气息。

“浅夏……”女子眼里透着讶然,嘴边轻轻呢喃,很显然还未从震惊里回神。

“你怎么来了?要是被他发现了,那就是死罪。”粉唇轻启,秋月夕说着,赶紧将浅夏往门边推,“趁没人发现,赶快走。”

自从,那次凤初漠下旨,就不准任何人过来看她,否则杀无赦。

这道令下得很死,故意在警告她,以后都别想浅夏她们还会像对待娘娘那般待她。

她知道,他真的是被她惹怒了。

“娘娘,没关系的。今天皇上大婚,是以戒备不严,没人会发现奴婢来了这里。”浅夏情急之下,连连解释,却不小心说漏了嘴。

“大婚吗?真快。”轻声呢喃,女子忽而笑了笑,只是垂眸之时,眼里染上了烟雾,指尖泛白,似乎快要嵌入肌肤里。

浅夏见状,立即拿起食盒打开,想转移她的注意,“娘娘,这是暖春和奴婢一起准备的,她要负责布置,所以不能过来,还望娘娘见谅。”

“傻丫头,莫跟我说这些客套话,我早就不是你们的主子了。”秋月夕浅笑,垂下落寞的眸子,满盒的食物,让她心间一暖,倏尔落下了泪。

“娘娘,您怎么哭了?不然,奴婢向皇上请旨,进到这里服侍娘娘。”浅夏慌了,连连说道。

自从秋月夕入狱,她和暖春就被命令到承乾宫服侍皇上,浅夏以为,月夕很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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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到了楔子部分的内容,小雪会一笔带过~~~主要讲接下来的事,也就是大家期待滴后半部分,嘿嘿~~~~终于算是写到了~~~后面会适当的宠,会对乃们负责滴昂~~~

V082 杀了自己的孩子,你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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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摇头,秋月夕抬手拭干了泪珠,“莫要说这些话了,被他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知道么?好好服侍他,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很好,别担心。”

“这叫好么?娘娘我知道您心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皇上,您肚子里的孩子……”

“浅夏!”秋月夕立即斥住浅夏未出口的话,眉心狠凝,很显然,她不爱听浅夏的这些话,要是这些传到了那个人的耳里,又该制造出怎样的轩然**?

她不敢想,也不愿。

“对不起,娘娘,奴婢只是……”浅夏埋头,默默将食盒里的饭菜摆放在一张简陋的小方桌上,闭了嘴。

“浅夏,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但你应该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在外头莫要多说,隔墙有耳明白吗?”

“是,”浅夏点头,不想让气氛这么尴尬,遂多话起来,“这个都是我在御膳房偷来的,娘娘赶快趁人吃,要是不够,奴婢再去弄些来。”

“嗯。”秋月夕点头笑了笑,喝了两口汤,却难受地捂住嘴。

“怎么了,娘娘?”浅夏大惊,却见秋月夕快步走到一处小壶前,一阵呕吐,只可惜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出来的只是一摊苦水。

“娘娘……”浅夏看着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我没事,东西先放着吧,等我好些了再吃。”

浅夏为难,娘娘这身子怎么害喜得这么厉害,而且这环境也很差,怪不得娘娘又瘦了这么多。

“娘娘,奴婢再出去一趟,帮你带些清淡的粥食过来好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看您,说什么也不能让您饿着。”浅夏自信地笑了笑,未等秋月夕来得及阻止,立即冲了出去,速度倒是快得很。

秋月夕摇头失笑,这丫头总是这般紧张她的身体,只希望她的举动不要惊动那个人就好。

叹了一口气,秋月夕回到床榻前,望着满桌的美食,不禁覆向隆起的小腹,有些愧疚。

“既然他这么狠心,倒不如随我离开。”此时,黑暗里传来一声低沉嗓音,秋月夕闻言一愣,转身之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墨靳。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譬如那个人的出现,捉拿了墨哥哥,还以浅夏的生命威胁她拿掉孩子,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是以,当看着那人淡漠的神情时,她的心,宛如被刀割了一般,下腹是痛楚,还有绝望……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门边,是初非的声音。

宛如看到了希望,忍着下腹的疼痛,秋月夕一步一步,爬向初非,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摆,眉心拧得很紧,“初非,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这孩子,她舍不得,一直想要为那个人生孩子,在终于有了之后,她不愿意放弃。

体内的液体,一点点流逝,秋月夕捂住肚子,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声音早已转为嘶哑,“别,孩子,别离开我,不要……”

而身体里的热流并没有因她的话停止,浸湿了衣摆,凉凉的感觉袭遍全身,疼,却逐渐麻木。

耳边听不清什么,双眼有些迷蒙,她想要维持意识,却是那么难。

似乎,后来,很多事都乱了。

脚步一阵又一阵,她在迷蒙之间,感受到身子一轻,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上,是他么?

努力睁大眼睛,秋月夕缓缓一笑,看清那模糊的轮廓,她笑得更加绚烂,“你,还会心疼吗?”

她的声音极轻,只有他听得到,明显感受到他表情微乱,秋月夕扬唇,声音带了些残忍,却覆上他的耳边,让他听得清晰,“杀了自己的孩子,你开心吗?”

步子一顿,凤初漠拧眉看向她,而那张含着笑意与绝望的脸颊,早已一片苍白,那句话,她用尽了力气。

唇线紧抿,他隐隐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你听到了。”她一笑,手缓缓垂下,唇瓣边是她自己咬出的血迹,顺着嘴角溢出,而那双本该是澄澈的双眸,缓缓合上,再无生气。

凤初漠的心狠狠一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加快了步伐,“初非,赶紧救她!”

四周,乱成一片,凤初漠也不敢怠慢,立即让人取了工具,将她腹中的死胎导出,那么烈的药,那孩子不会留得住。

直到一切结束,凤初漠才将她搂进怀里,似乎是怕失去,他的眉心,是疼。

后悔吗?

不后悔,太医早就已经说过了,那孩子在那泛着湿气的地方,早就脆弱不堪,若是真的熬下去,最终也只会演变成死胎,倒不如,现在就动手,至少……

他有理由让她离开那里,让一切回到原点。

凤初漠紧紧拥着她,在那张龙榻上,眉心是化不开的褶皱。

水晶帘被挑开,是一道曼妙的身影,那人,正是他刚刚娶进门的后,而此刻,凤初漠连看她一眼都是不屑。

黎姿站在那里,有些无措,看着自己的夫君搂着别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至少,她不大度。

抿紧唇,黎姿低低出了声,“皇上,太后娘娘没事吧?”

她一直都被隔在门外,里面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看样子应该有些危险,而如今那名女子在他怀里熟睡,双手抓着他的衣襟,这样的动作,似乎早就已经习惯。

而再看他,眉心微拧,可当视线触及到那女子时,他的眼里尽是柔和,是她从未见过的。

当真,是他心底里的人吧?

黎姿浅浅一笑,有些自嘲,而外面几千甚至几万双眼睛在看他和她,今晚,他应该……

见他不语,黎姿咬唇,再次开了口,“皇上,今晚是不是……”

不耐地扫了她一眼,凤初漠眯起眸,扬手,“退下吧,今晚朕会守着她。”

V083 朕都依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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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今晚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呀,他,却要陪着这太后娘娘吗?

黎姿抿唇,思考了片刻,想继续劝说,而凤初漠似乎失了耐心,抬起那双凤眸,语气更是冰冷,“皇后,既然朕给了你这样的身份,也有权利收回,朕,不喜欢忤逆朕的女子。”

只,除了怀里的她。

黎姿咬唇,不敢继续说什么,水晶帘再次发生响动,凤初漠连抬眼都没有,一双凤眸溢满柔情,他垂眸,深情地凝着她,指腹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流连。

“母后,让你受苦了。”他笑道,眸底盛满了心疼。

这下,她该更恨他了吧?

她说,那孩子是他的,刚刚,他问了恒远,清楚了所有的事实,心里,却是更疼。

为了他好,所以她即使被天下人误解都无所谓吗?

秋月夕,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宠你,你不领情,而惩罚你,我的心会不舍,你这女人,非得折磨死我才甘心是吗?

桌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凤初漠打开放在那里的纸包,拿出一颗丹药,含在嘴里,哺给她吃下,又喂了一口水。

丝质手绢替她擦拭着唇边的水渍,他很用心,仿佛怀里的她,比什么都重要。

屋外,渐渐凉了几分,凤初漠就这么一遍遍,为她擦拭汗水,喂她吃下止痛药,然后将她紧紧搂住。

期间,她在他怀里动了几下,蹭着他的xiōng膛,似乎是被那疼痛感磨得无法入睡,他浅声安抚着,就听她细细唤着一个名,“娘,夕儿想您……”

只一句,他的xiōng口泛疼,都说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呼唤那个值得她依靠的人,却,终究不是他。

也是呢,他都这般残忍待她了,她又怎会继续依赖他?

身体,与她贴得更紧,仿佛这样彼此的心,就可以紧紧相依,而他,可以祈求她的谅解。

天色到了早晨,恒远走进来,低低唤着他,“爷,四更天了。”

凤初漠拧眉,望了一眼怀里的女子,有些不舍。

恒远似乎看出他的犹豫,又加了一句,“爷,只怕昨晚的事,已经在朝歌上传得沸沸扬扬,若是今日爷不出面,只怕……”

顾祺那群人,便又会开始兴风作浪了。

凤初漠低头,思量了片刻,才将怀里的人放回床榻,往外走,“让浅夏暖春过来照顾,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显然,凤初漠很在意先前恒远欺瞒他的事,恒远低头,静静看着那人走到外厅,余光扫了一眼里面的床榻,神色淡了下来,随即吩咐凤初漠要求的事。

当月夕醒来之际,窗外已是大亮,浅夏守在龙榻前,一见到月夕有动的迹象,立即欣喜地上前,笑着开口,“娘娘,您饿不饿,身子还疼吗?要是哪里不舒服,您可要告诉奴婢。”

浅夏又发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止住口,紧张地查看月夕的表情。

为了适应四周的光线,秋月夕只是眯了眯眸子,眼前依旧是模糊一片,她只得轻轻问浅夏,“这里,是哪?”

浅夏抿唇,看着这娘娘的脸色似乎还好,才敢回答,“娘娘,这里是承乾宫,皇上的寝殿呀。”

他的寝殿……

秋月夕低头望向小腹,地牢里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脸色也愈发苍白,她伸手覆向小腹,果然,早已是一处平坦,平静无奇。

眼睛里,是一片涩然,秋月夕移动身子,要下床。

“娘娘,别,您身体才刚好。”浅夏有些慌张,拦住了她,秋月夕却有些恼意,“放开我!”

她嘶哑着声音,似乎连多呆一刻都是折磨,在她的眼里,竟然有绝望。

浅夏一惊,而秋月夕早就挣脱了她的手,光着脚,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几下差点倒在地上,秋月夕却勉强撑着身子,抚着墙面,她一下一下踉跄着,脸色更是毫无血色。

门边,几名侍卫看着慌乱,却又不敢贸然上前,直到,门边那明黄身影出现,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而凤初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里一片怒意,上前一步将她捞回房里,淡淡看向月夕身后的浅夏,他冷笑,“朕要你们好好照顾人,你们这帮奴才就是这么做的事?恒远,将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你敢!”寂静的空间里,所有人跪下了身,而那道低低的声音,却异常清晰,是从那皇上的怀里发出的。

凤初漠低头看她,唇瓣泛白,让他一阵心疼,“母后……”

他的嗓音饱含愧疚,又有些心疼,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仿佛害怕失去,丝毫不在意她方才的那句逆天的话语。

秋月夕抿紧唇,只是淡淡看向恒远,才将视线移回,“凤初漠,不准惩罚浅夏她们,是我自己要走,她拦不住我。”

“原因。”他拧眉,不喜欢这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

秋月夕却只是笑,视线里竟是冷然,“因为我不想呆在这里,一看到你,我就不舒服,这个理由,可以吗?”

她的声音极轻,而四周的人还是听到了,再看那新帝的脸色,愈发暗沉。

浅夏低头,很是着急,就怕这娘娘的倔强再次惹怒皇上,刚想着求饶,就听到凤初漠饱含苦涩的声音,“母后,到底怎样才原谅儿臣?”

“我不想看到你。”秋月夕淡声说着,别开脸,脸色差了些,就连身子的重量也倒在他怀里,似乎只是几步,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却忍着那股晕眩,狠狠挣扎,“凤初漠,放开我。”

凤初漠却不肯,拦腰将她抱起,直接进了寝殿,狠狠关上门,似乎在里面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隔不久,里面又恢复了安静,隐隐听到那皇上异常低沉的声音,“秋月夕,都依你,朕都依你行不行?”

V084 母后,别不理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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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都依你,朕都依你行不行?”

嗓音透着极度的压抑,门再次被狠狠踹开,凤初漠沉着脸走出房间,只吩咐让浅夏进去好生伺候,拧眉消失在门廊的尽头。

之后三天,谁都没有想到,因为那娘娘的不情愿,皇上当真不再进过那寝殿,就连夜晚,都是在书房里度过。

期间,有几位娘娘过来,却连人都见不到就被徐主簿婉言拒退。

冬日的夜晚,来得比以往都早一些。

屋外,早已是一片白雪,冷风萧瑟,让人不得不将门窗关得严实。

回廊上,恒远静静候在一旁,而前方,站着一身明黄,双手负后,那人只是安静地站着,深邃的眸直直盯着不远处的一处厢房,里面,点点微光闪现。

黑色几乎将他的身影吞没,宛如一座雕塑,静静等候。

门,被推开,浅夏有些慌乱地走出来,看到对面回廊处的身影,微微一愣,行了礼。

而刚刚垂头之时,身边就飞过一个人影,明黄绸缎在空中飘舞,转眼间,那人早就急着进了屋。

秋月夕浑身冰冷,许是沾了寒气,她蜷在床脚,意识半是昏迷。

凤初漠看到这番景象,顾不得先前答应她的话,褪去身上的累赘,将床上的人搂在怀里,用灼热的体温抱紧她,浅浅的吻落在她额上,“母后,还冷么?”

嗓音有些嘶哑,他扯过棉被将彼此裹得很紧,大掌覆上她的颊,视线里尽是怜惜,“母后,是儿臣不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到这声音,秋月夕微阖的眸,缓缓张开,看到他时,眼睛是生涩的疼。

“母后……”他低声,吻去她颊边的泪珠,浅声呢喃,“母后,别不理儿臣。”

哪怕是骂他,也胜过于这样冷漠的对待。

秋月夕抿唇看他,又移开视线,望向屋外的飞雪,浅浅笑了,“我梦到孩子了,他说他很想我,让我去陪……”

“母后想都别想,儿臣不死,你也不许!”洞察出她未出口的话,凤初漠冷然道,他不喜欢她胡思乱想,若是那孩子,也是他害死的,与她无关。

秋月夕垂眸,也不挣扎,就这么温顺地窝在他怀里,声音淡淡的,“是我害死了他,就应该……”

“秋月夕,我不准你胡思乱想听到没?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会有很多。”他冷冷说着,眸子里尽是认真,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安稳政权,他就可以……

秋月夕只是笑,“如果我等不到了呢?也许,我明天就会被冻死了。”

那几个月,都是孩子让她撑下去的,现在什么都没了,也许,她不会熬过这个冬天……

宛如一朵凋谢的百合,秋月夕淡淡笑着,脸上尽是苍白,正如她所说,她也许熬不到……

凤初漠拧眉,心里泄露了几丝不安,抱着她的手微微发抖,他却不去在意,俯身在她耳边,“你不想见你娘了么?”

“她在哪里?”秋月夕心急地问道,手指紧紧拽着被单,看向他,眸中不再呆滞。

有希望,有寄托,才能逼自己好好活着。

凤初漠淡淡回视她,“想见她,就好好照顾自己,等你恢复了身体,我就带你去见她。”

“为什么不是现在?”秋月夕挣扎着要起身,一刻,她也不想等。

“你这个样子,能走到哪?”凤初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拿了件狐裘裹住她的身体,他扬手,用掌风合了房门,才淡淡看她,“母后若是乖乖听话,儿臣一定会带你去见她。”

“可是我现在就想,初漠,我要见娘。”她的身体往后,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眼泪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背上,灼疼了那为她牵动的心。

“母后,别任性。”

“初漠……”秋月夕抬起水涟涟的眸,抿唇望他,带了些求饶。

而他依旧不肯妥协,外面风雪交加,寒风凛冽,他不可能让她去冒那个险。

“这样可以吗?”她轻柔道,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不算娴熟的技巧,她轻轻啃食着他的唇瓣,手捧着他的脸,想取悦他,想讨好他。

原来,那个倔强的女子,总是可以为了别人来迎合他是吗?

钳住她的下颚,他退离,将她抱在桌前,才拍手,让门外的恒远进来。

“去传膳,另外,让浅璃出宫一趟,将人秘密送到这里来。”凤初漠低声说着,在恒远离开后,才垂眸看她,“母后乖,不出三日,你便可以看到她,在此之前,好好养着身体,否则即使那人进宫,儿臣也不会让你见到。”

半是威胁的语气,秋月夕抿唇,只得点头,当饭菜上桌时,小脸苦成一团,每道菜都是药膳的味道,而这三天,她喝了不少,现在一闻到,就想吐。

皱着鼻子,秋月夕看到凤初漠堆在她碗里的膳食,捂了唇,对着他摇头,“就不能吃些别的吗?”

这山药味浓郁得很,秋月夕怎么都不肯吃了。

凤初漠摇头,示意浅夏去拿别的过来,才将秋月夕拥进怀里,“母后乖,这些对身子好,吃了才能好得快。”

舀了一口汤,他喂到她唇边,秋月夕难受地别开脸,在这些小事上,她总归有些任性,像个孩子。

凤初漠浅笑,捏着她的鼻头,将汤强行灌了进去。

秋月夕皱眉,用力拍开他的手,呛得眼泪流,“凤初漠,你这个混蛋。”

她暗声骂道,抬眸就是他淡淡的笑意,咬牙,秋月夕望向碗里剩下的半碗汤药,眼里藏着一抹精光,她端起就是一口,然后捧住他的脸,唇覆上,将那汤汁全部渡到他嘴里,才喘着气离开,愤愤看着他,“好喝吗?”

要苦,他也不能少。

而凤初漠仅是扬眉,俯身,舌尖扫过她唇边的残渍,浅浅一笑,“只要是母后喂的,都好喝,要再继续吗?”

V085 母后还当自己是小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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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拧眉,脸色酡红,跟他斗,她从来都讨不得好处。

脸颊一疼,她狠狠瞪他,而他却笑意未减,“乖,好好吃饭,儿臣陪你一起。”

当真,就拿起碗筷,将她最不爱吃的那些吃了几口,秋月夕看他的神色,没有半丝异样,她记得那药膳明明就很苦的呀。

“怎么了?”他抬眸,放下碗筷,对她一笑,“儿臣吃过了,是不是该母后了?不然,儿臣喂你。”

秋月夕立即摇头,端起碗就开始吃,好在有稀饭,她可以顺着吃几口,浅夏走进来,手里拿了一份香香的东西递给凤初漠,秋月夕吸了吸鼻子,闻到那熟悉的香味,转头看他,“我要吃。”

那热热的气息从袋子里出来,伴着那甜甜的味道,袭入月夕鼻尖,可不正是她最喜欢的糖炒栗子。

“乖乖吃完饭,儿臣会给你留着。”

秋月夕嘴馋不已,只得食之无味地埋头吃那些难吃的药膳,似乎只是看着那栗子,她就有了食欲。

凤初漠浅笑,她孩子气的模样让他愉悦不已,替她拭去唇角的稀饭粒,才将栗子递给她。

门外,恒远走进来,将书房的奏章都让人拿到桌前,而月夕就这么被凤初漠抱着,在他怀里吃着栗子,而他,拿起桌前的公文,细细浏览,一边,笑着看她怡然自得的模样。

秋月夕抿唇,到最后,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怕影响到他。

低头,凤初漠看着她鼓着双颊,剥了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浅浅一笑,“怎么,非得要儿臣喂?”

秋月夕摇头,打了个哈欠,“困了,你让我回床上睡。”

睡觉,就不会打扰到他工作了,虽然她并不是很困。

凤初漠抿唇,将她抱在怀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母后乖,就在儿臣怀里睡。”

谁又知道,他根本不舍得放开她,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他不敢任她离开。

秋月夕微愣,抬眸,是他有些疲惫的神色,她低低咕哝,“可是我什么也帮不了你,还会让你分心。”

“母后不在身边,儿臣才会分心。”凤初漠笑道,将她拥紧了些,下巴摩挲着发顶,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在心间弥漫,就连嘴角都不自觉弯起。

门缝外,恒远静静看着这一幕,垂下眸,守到一边,余光瞥见门边是一名女子,迈着莲步,款款而来。

“徐主簿。”黎姿浅笑,走进门廊后,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才礼貌开口,“皇上,睡了吗?”

这么晚过来,目的再明显不过,这娘娘,想**,可里面那副景象早就说明了皇上的态度。

徐恒远低低行礼,毕恭毕敬,“娘娘,皇上在忙着,吩咐不让人打扰,还请您见谅。”

黎姿抿唇,低了头,模样有些受伤,徐恒远不禁想起初见时,这娘娘淡然如水,却只在那一晚过后,像变了个人一样,时时刻刻念着皇上,这症状,倒像是……

恒远掩上房门,躬身,“娘娘,这么晚了,属下送您回去歇着吧。”

黎姿凝眉,淡淡一笑,“不用了,那我下次再来吧,谢谢你,徐主簿。”

那笑容纯真甜美,徐恒远微微一愣,熟悉的感觉在心头涌现,目光看向门边,琢磨着这娘娘若是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又该是怎样难受。

正想着,门边传来一阵响动,恒远皱眉,再转身就见那娘娘摔在了地上,婢女站在一旁,有些慌张地去扶,而那娘娘似乎扭到了脚,怎么都起不来。

恒远刚移动脚步,就听寝殿里面传来那低沉的声音,“恒远,怎么回事,这么吵?”

黎姿一惊,想稳住身子离开,可那脚底下沾了些冰霜,滑的很,步子刚移开,便又摔倒在地上,惹得一旁的婢女们惊慌不已。

“娘娘,您没事吧?”

伴着那婢女的声音,里面的门被打开,一袭明黄身影出现,看到地上的女子,凤初漠的眉峰微蹙,静静看她,“你怎么来了?”

黎姿有些无措,咬紧唇,腿上的疼痛让她额上布满汗珠,却又不知怎么去解释,“臣妾只是……”

凤初漠眼眸一扫,落在她的脚踝上,走近蹲下身,将她抱了进去,转身对恒远吩咐,“去请太医过来。”

脸颊带着红晕,黎姿轻轻靠在他怀里,声音带了些歉意,“对不起,皇上,臣妾打扰到你了。”

“还能走吗?”将她放在椅上坐着,凤初漠低声道,试着让她动动脚,黎姿疼得皱眉,十指紧紧握住,模样凄楚。

太医立即赶了过来,拿着膏药抹在黎姿脚踝处,明显是好了些,却依旧不能走动。

凤初漠拧眉,走进里殿,掀开水晶帘,那里面,明显有一名女子,只见凤初漠走至床畔,将月夕揽在怀里,“母后乖,早点睡,儿臣送她回宫后,就回来陪你,好么?”

秋月夕看着屋外的女子,木讷地点头,脚上的鞋袜被他褪去,他将她放倒在床上,拉过被褥盖上,然后在她额上一吻,带了些笑意,“母后别多想,儿臣马上就回来。”

秋月夕愣愣看着他,将头闷在被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他和那名女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声音渐行渐远,等她拉开被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人,灯火通明,却少了点什么。

靠在床榻边,秋月夕却没了睡意,盯着门边,她想着等他回来再说说话,这一等,再醒来屋外已是艳阳高照,秋月夕皱眉,看着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那个人,出去了一夜。

至于做了些什么事,显而易见。

秋月夕低头,连鞋都没穿就起身,未走几步,门就被打开,对上的是凤初漠微微眯起的眸。

“你回来了。”秋月夕低低说了这么一句,挤出一丝笑容,而他脸色却更加不好,将她抱回床榻,低沉的语气带着责备,“母后还当自己是小孩么?连鞋都要儿臣帮你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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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答应雪蝶童鞋的更新,早点发让大家都能看到,至于今天是两更还是三更不好说,因为舍友要买手机,让我帮着选【自认为是行家有木有~~~】如果回来得早,就及时更新,应该是可以保证三更的,祝乃们看文愉快哦,晚安~~~

【V086】总不可能将我藏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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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有些重,他双眉紧蹙,将鞋给她套上,神色有一丝倦意。

秋月夕抿唇,看向身后恒远不悦的视线,微微垂眸,没有说话,心里却很乱。

昨晚,他去皇后娘娘那里留宿,那有没有……

她不敢问下去,有时候知道答案了反而更痛苦,身子被他揽在怀里,秋月夕在此刻却感受不到暖意,抬眸看他,她有些歉意,“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那模样,有点疏离的味道,凤初漠叹息,将头埋在她怀里,“母后,抱歉,儿臣只是不希望你的身子再有差错,即使儿臣不在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他是皇帝,哪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所以这些事,她得学,他能给的,毕竟不够。

秋月夕咬唇,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手指解下他的发带,她无意识地拨弄他墨色的长发,“累了吗?”

他满脸倦意,昨晚似乎是没睡好,屋外,恒远守在外面,神色有些不悦,月夕看得明白,推了推他,“你还有事要处理吧?”

凤初漠却将她拥得更紧,嗓音透着沙哑,“再让儿臣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像是在撒娇,秋月夕浅浅一笑,任他像个孩子一样窝在她怀里,门外恒远等就让他等吧,她相信凤初漠对任何事都会有分寸的。

十指不轻不重地为他揉按着肩膀,秋月夕想替他缓解那层疲惫,他却握住她的手,对她缓缓一笑,“母后别累着了。”

“让我帮帮你。”她低声道,熟料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捧住她的颊,他便将唇覆上,轻柔,低缓地吮吸她的甜美。

秋月夕拧眉,寻思着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这人还有本事这般轻佻。

门外,传来恒远的第三道敲门声,秋月夕伸手覆上他的唇,摇头,“恒远肯定是有急事,你快去。”

凤初漠有些不甘心,在她唇边啃咬了一口,才肯稍稍推开,门,却在此时被打开,凤初漠不悦地盯向门边,“谁给了你胆子,连朕的寝殿也敢乱闯?”

“皇上赎罪。”恒远也跪在了一旁,身边一名官袍男子同样跪着,再抬头看到床上的月夕之时,神色更加严肃,磕了头,“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故意强调了‘太后’二字,那名男子神色拘谨,隐隐却让月夕分辨得出,他隐含的怒意。

垂下眸,月夕没说话,只是拉拢被褥将自己覆住,脸上一片愧疚之色。

经过这些天,她估摸着是活得太过安逸了,都快要忘记她太后的身份,甚至在四天前,她还是名死囚,虽然不知道凤初漠用了什么方法将她带出死牢,也没听他说再将她送回去,就这么耗着,现在,终究是要面临了吧?

秋月夕抬眸,静静看着那人,如墨的眸子微眯,凤初漠冷然一笑,“看看朕养了一堆什么样的好臣子?恒远,将人拿下,递交宗人府。”

明黄衣袖一挥,凤初漠神色未敛,喷薄而出的怒意,波及到每个人。

即使那人脾气不算好,但在人前,却一直都是温和儒雅的,而这般的怒意让那名臣子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双手就被架起。

徐恒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秋月夕,后者即刻明白,恒远希望她求情,恐怕即使这人的闯入也是徐恒远默认的吧?否则,这禁军三千,若是想拦住,又怎么会拦不住这样一个手无缚**之力的男子?

淡淡一笑,秋月夕脸上尽是自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徐恒远会肯正眼看她,眼里没有厌恶。

“初漠,放了他吧。”就在那名臣子快被拖出去的时候,水晶帘后传来那淡淡的声音,轻缓如泉流,听得醉人。

凤初漠微微抬眸,那深邃的眸底透露一个讯息,为何?

秋月夕一笑,“这大臣定是有急事,才这般匆忙,你先听完再做决定不好吗?”

他不是个鲁莽的人,即使刚刚下了那道令,也没有动那人的意思,这一点,秋月夕极其肯定,否则将人拖出去斩了不是更直接的方式么?

凤初漠眯着眸,没说话,却已是一种默认。

恒远放了人,退在一旁,再看秋月夕之时,有些感激,秋月夕低头苦笑,幸好,凤初漠还会听她的,否则,她就真成罪人了。

那名大臣低头,磕了头,却并没理会里面的秋月夕,“皇上,如今文武百官都在传太后娘娘住在皇上的寝殿里,认为这是yín·乱之举,还请皇上尽快将娘娘送回宫,否则,这臣心乱了,对皇上不是好事。”

当‘yín·乱’一出,秋月夕的脸色明显发白,双手紧紧拽着被褥,险些将它撕裂。

凤初漠拧眉,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朕的臣子果真都是闲得慌,朕要做什么,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这事可大可小啊。”那名臣子丝毫不怕被皇帝的怒意波及,只是一味地叩头,诚意十足。

这气氛,冰到极点。

秋月夕抿唇,看向凤初漠,他的双眸微阖,拳心却握得很紧,身体紧绷,看得出来,他的怒意很盛,却在抑制。

心中一疼,秋月夕却努力笑了笑,“大人放心,稍后哀家就会离开这里,皇帝只是担心哀家的身体状况,这是一片孝心,还请大人明鉴,莫要怪他了。”

那名臣子微愣,没想到月夕竟然答应得这么快,再看皇上,脸暗沉得不像话。

那臣子低头,磕了头,“娘娘赎罪,是微臣过于紧张了。”

说完,臣子和恒远都退了出去,室内,再次恢复安静,月夕隐隐察觉到他的不悦。

下床,她走到他身边,捧起那张脸,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你,总不可能将我一辈子藏在这里吧?”

V087 三千宠,却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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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不可能将我一辈子藏在这里吧?”

“母后,儿臣会娶你。”将她纳入怀中,凤初漠压低声音说道,手指收紧,她却明白他的难处。

身份,终究是一道隔阂,而且他还有明媒正娶的后,她,又算得了什么?

低了头,秋月夕伸手回抱住他,“初漠,这江山是先皇留给你的,我希望你能帮他守好。”

不要因为我而任性,这一国之君的位置,你要先坐稳。

凤初漠明白她的顾虑,低低应了一声,和她用完早膳后,便派人将她送回长秋宫,秋月夕是听浅夏说,那日她出地牢是凤初漠拿的那道先皇圣旨,将她救了出来,而大臣们同意的前提则是打掉那孩子。

尽管事实如此,秋月夕却终究无法去忽视,那个孩子身上有着她的期待,以及初为人母的幸福,可他却一刀抹杀,甚至连退缩的机会都没给她。

她,又怎么会不恨呢?

长秋宫,一如既往地安静,屋外白雪皑皑,压弯了树枝,从窗口里望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冰封在安静里,倒显得有些压抑。

不知是第几个午后,秋月夕坐在床头,垂着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门外,两人走近,寂静的空间里,暖春的声音尤其清晰,“浅夏,再这么下去可怎好?那皇上天天都往皇后那里跑,根本就不管咱主子,你没看到刚刚那雨霞的态度么,要不是皇后正得宠,她身为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婢女,能那么欺负咱们吗?”

浅夏拧眉,不愿多说,“我们的任务只需好好伺候娘娘,见到娘娘,你可莫要多说这些。”

门内,秋月夕垂眸,拉过被褥,背对着门,假寐起来。

只是一闭上眼,都是他抱那名女子离开,还夜宿在了那里,他怎能,在对她百般呵护之后,再去与另外一个女人彻底缠绵?

心,是难以压抑的痛楚。

秋月夕咬牙,坐了起来,让浅夏进来给她梳妆打扮,许是那一层妒意作祟,当她的理智回笼时,人已经站在了临湘阁前面,听说是因为她占了那长秋宫,所以只能让那娘娘屈就在这里。

想想,秋月夕又后悔了,她来这里做什么?她又以什么身份?

进去禀报的人早已出来,身后,一名淡衣女子,款款而出,见到她后,立即福身行了礼,“母后吉祥。”

“免了吧。”秋月夕抬眸,这一次,才真真切切看到这皇后的容貌,算不得倾国倾城,可身上那股超然的气质,却是难得。

黎姿温和地笑了笑,“母后要来怎么不事先派人通知臣妾?这外面风雪大,进来坐吧,别冻着了。”

那语气,宛如大姐姐一般,秋月夕垂眸,跟了进去。

里面,虽比不上长秋宫的奢华,但那金碧辉煌的寝殿,同样让人眼花缭乱,衣柜外的木桌上,对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那些东西,秋月夕再熟悉不过,以前他就喜欢送她东西,一堆堆赏赐放在她的寝殿里,她总是嫌占位置,让他别送,可他偏不听,皇上给他的,他都给了她。

而如今,长秋宫里一片安静,倒是这里,热闹了起来,只因为,皇帝的三千宠爱。

唇瓣咬得很紧,秋月夕听不清黎姿说了些什么,眼眸所到处,还有他留在这里的衣衫,月夕皱眉,面对黎姿时,笑了笑,“皇后好福气,听说,皇上天天都留宿于此,是吗?”

黎姿闻言,头微微垂下,脸色一片羞赧,没回答,却已说明了一切。

相比与她,月夕的脸色却愈发苍白,浅夏站在一旁,有些担心,余光一瞥,明显感受到皇后身边的那名婢女,脸上若有似无的嘲笑,心里更是不悦,打算找着理由带月夕离开,门外,却又进来了一人。

“哟,太后娘娘也在呢。”迈着轻缓的步子,一身火红的衣裙,那人不是秋妃又能是谁?

恐怕,是听说她过来,所以那秋妃也过来凑一脚。

秋月夕低眸,不想多说什么,反倒是黎姿见状,起身相迎,面露笑意,“秋妃妹妹来得真巧,母后刚刚过来,不如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吧。”

秋妃当然不会拒绝,眼眸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眼里尽是夸张的羡慕之情,“哇,姿姐姐,皇上给你的赏赐真多呀,要是他能这么对我就好了。”

黎姿笑了笑,摇头,“这东西,若是妹妹喜欢,就拿些走吧,我一个人也用不着。”

秋妃挑眉,立即上前喜滋滋地开始挑礼品,黎姿转身,命人取出一样东西,递到月夕面前,“母后,这是用上等玉石镶制而成的紫玉钗,母后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算的是臣妾一番心意。”

秋月夕垂眸,里面精致的玉钗,美丽雅致,再看那锦盒,同样不凡,她笑了笑,明白了什么,轻轻摇头,“哀家不爱打扮,这些,皇后留给自己用吧,皇上会喜欢的。”

说着,打算起身,黎姿站在她身后,语气有些低落,“母后,是不喜欢吗?”

月夕顿住步子,想了想,才转身,对她一笑,“那就谢谢皇后美意了。”

黎姿脸上有些喜色,取出玉钗,弯唇一笑,“臣妾为母后戴上吧,一定很好看。”

月夕垂眸,算是默认,那支钗在戴在她的发髻之上,显得素雅迷人,一圈淡紫色的光晕,映衬她绝美的容颜,配得恰好。

“母后,真的很好看。”黎姿笑道,将她推到铜镜前面,还不住地称赞。

月夕静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一笑,眼里,却有些落寞,身后,浅夏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低头退开,月夕的表情也是一愣,只因镜中,多了一道明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低低道,语气不瘟不火,听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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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及时完成今天的任务,为自己鼓鼓掌,吼吼~~~~

V088 他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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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的手一顿,抿唇,不说话。

黎姿上前,打圆场,“皇上,您回来啦?臣妾只是担心母后一个人孤单,所以今儿个请她过来坐坐,你若是不高兴,那以后臣妾不打扰母后就是了。”

这番话,将责任全部揽在身上,秋月夕顿时觉得有些愧疚,想起她在地牢里,狠狠掌掴了这皇后,而她非但不记仇,反而处处帮着她,这样温柔又毫无心机的女子,他宠爱,也是合情合理的,而她又在埋怨什么呢?

“浅夏,送你主子回宫。”凤初漠淡淡的声音传来,那双凤眸甚至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连看,都是厌烦了吗?

秋月夕抿唇,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另一边,选了礼物后出来的秋妃见到皇帝光临,立即开心地迎上,“皇上,您好偏心,好多天都不去看臣妾,人家好羡慕姿姐姐的。”

凤初漠扬眉,目光懒懒扫过某个身影,随即一笑,“你若是有皇后一半的贤惠,朕自然也不会冷落你。”

言下之意,是她任性了吗?

秋月夕听着,这番话,摆明了是说给她听的,没错,她任性,时不时爱耍脾气,根本就不及那皇后的半分,又有什么理由来找他?来怨恨呢?

唇瓣咬得很紧,秋月夕再也无法无动于衷,抬步往外,她低低道,“皇上放心,这地方哀家不会来第二次。”

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她拿下头上的玉钗,塞回黎姿手里,“皇后,这礼是皇上送给你的,你戴会更好看,况且,哀家的夫君早已离去,自是不需要这些饰品,谢谢你一片好心。”

“浅夏,回宫。”脚跟一旋,秋月夕走得极其快,浅夏跟在后头担心,而她却什么都不听,一顾地往前冲,甚至差点滑倒。

浅夏惊呼,扶住了她,却见月夕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流满了泪水,让人看着心疼。

“娘娘……”浅夏不会劝人,也不知怎么开口。

月夕却对她一笑,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我没事,我们快些回去吧。”

那模样,有些倔强,浅夏看着难受,下意识往回望,始终没有半个人影,那皇上当真是不在乎了吗?

为何?

她记得前几日,皇上送娘娘回宫的时候,还那般体贴,只是几日,为何就变了呢?

风,有些冷冽,回到宫殿,秋月夕便屏退所有人,独自坐在床边,将头埋在膝盖里,脑中翻滚着很多记忆。

窗户半开,风透了几丝进来,她缩了身子,手里的紫色手链发出响动,她低头一看,不禁苦笑。

也亏得她,将这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而他,又是用怎样的花言巧语哄着那个皇后,送了她什么呢?

弯唇一笑,秋月夕很确定自己受到的这东西,一定没有那皇后的贵重,就连一支玉钗,当他看到是插在她发间的时候,那眼神都有些不悦。

曾几何时,他已经对那女子强势到这样的地步?

秋月夕低头,有些闷闷的,曾经为他敞开的窗户,他却再也不会进来了。

他是皇上,不需要再次忌讳,却也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没了兴趣是吗?

秋月夕咬牙,将脸埋在被子里,虽是气,也终是无法抵抗浓烈的睡意,不到片刻,身子就歪歪扭扭倒在了床沿,沉沉睡去。

窗户,被一道身影关上,明黄的绸缎,那人静静注视着她,将她揽在怀里,一声声呢喃。

母后……

月色朦胧,淡淡的光线透过缝隙落在床边,那人拿出怀里的包袱,打开,是一枚泛着夜光的白色簪子,将夜明珠打磨过后,雕刻成一朵纯色的百合,镶在银簪上,简单的图案,却在夜里焕发出一圈仙气般的光环,将她纯洁的面容照得更加清晰。

浅浅一笑,他将她抱在怀里,被褥裹在彼此身上,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呢喃,“母后,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相信儿臣,很快就会给你幸福的,只是暂时,等一等好吗?”

月色落了一抹在他脸上,照射出淡淡的光晕,俊美的脸上有痛楚,也有为难。

而怀里的人并不知情,在他怀里找了个最佳位置,嘴里轻声呢喃着一个名字。

“初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漠……”

凤初漠垂眸,食指滑过她紧蹙的双眉,不禁苦笑。

傻瓜,若不是为了那个原因,我怎么舍得?傻母后,你真以为那般对你,我就不会心疼吗?

心,就像不是自己的了,疼到麻木……

*……*

次日,月夕醒来之际,就感到手心里有什么东西,皱眉,她拿出一看,是一枚纯白色的百合簪,看着微阖的窗户,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那簪子,就往地上扔。

门外,浅夏听到动静,进来,就见这娘娘光着脚,从地上捡了什么护在怀里,看起来很小心翼翼。

“娘娘?”浅夏不解,走近,就见月夕抬眸,模样有些凄楚,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昨晚,他来过……”

她的声音很低,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簪子,目光里,闪过一丝喜悦,却又带了些不确定。

是为了可怜她,所以才送的这东西吗?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舍不得丢弃,幸好这东西没有被她摔坏,不然她一定会很心疼的。

旁边,浅夏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将月夕带到床畔坐下,跪下身为她穿鞋,“娘娘,皇上来就说明他在乎您,听说这阵子大臣都在讨论您的事,所以皇上估计是为了不让那些流言伤害到您,才没来。”

“是么?”秋月夕抬眸,视线里有一丝期待,稍后又瞬间褪去。

只是,为何他要去那皇后那里过夜呢?

还将那贴身的衣衫都留在了那里……

V089 儿臣不会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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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百合簪,秋月夕一面很是宝贝,一边又担心那是他为了让她平衡些,才送的,两种心思,让她异常矛盾,却无法不承认,这簪子,让她心里,舒服了些。

不管怎样,他都还是会有一点点在乎的不是吗?

屋外,被一片白色盖住,秋月夕被浅夏照顾得好好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还披了件狐裘,才将身子暖和了些。

走了几步,外面的光线很灿烂,秋月夕没敢走太远,浅夏默默跟着她,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担心,未免有些多余。

秋月夕兀自站在一棵梅花树前,手指抚向发髻上的百合簪,嘴角的笑意加深。

门边,暖春急急忙忙过来,看到月夕后,脸上尽是兴奋,“娘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

暖春神神秘秘看了左右一眼,才激动地开口,“皇上感染了风寒……”

话未完,暖春的脑袋就被浅夏狠狠敲了一下,“这叫什么好消息,暖春,你这丫头还真不怕死。”

暖春有些冤枉,看到月夕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连连解释,“娘娘您先别担心,太医检查了,不是很严重,而那边徐主簿传话过来,说是皇上想喝您煮的茶……”

月夕抿唇,立即往回头,见两个丫头还呆在原地,她有些恼了,“还不给我去准备煮茶的器具?”

浅夏先回神,小跑步跟上,这娘娘呀,一听到皇上生病就什么多不顾了。

*……*

煮完茶,月夕就被两个丫头推着,一起去承乾宫,她心底,也是想看看他的情况,昨日个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秋月夕拧眉,想起昨晚的那场大雪,以及他送来的簪子,忽而又明白了。

心里,堆积的是担心和思念,秋月夕看都没看恒远,就冲了进去。

里屋,很是暖和,秋月夕走了过去,却发现一室,秋妃和那皇后都在,而她,并不只是唯一,甚至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看来那徐主簿是有意为之。

眼眸微抬,秋月夕走近,看到那人微微靠在病榻上,手边依旧是成堆的公文,她不禁有些动气,扒开水晶帘,走到床榻前,将他手里的奏折拿开,扔到桌上,“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那些国事做什么?”

他如墨的眸对上她的,神情微愣,看向她手里的茶杯,笑了笑,“母后是来给儿臣送茶的吗?”

秋月夕抿唇,点头,将茶杯递到他手上,“你要喝吗?”

凤初漠垂眸,掀开杯盖,微微品了一口,便放在桌上,淡淡一笑,“谢母后关心,只是这天气寒冷,母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别被儿臣传染了可好。”

疏离的语气,让秋月夕蹙紧双眉,偏偏秋妃和皇后都在看,她无法发作,眼看他又拿着奏折看了起来,秋月夕咬牙,抢过来,对他低声,“告诉我怎么看,我帮你看完。”

“后宫女子不得干涉朝政,你就不懂么?”他笑着说道,不温不火的语气,似乎带了些嘲弄。

秋月夕脸色泛红,羞愧得不知该如何应对,一边,黎姿了然,对着皇帝太后福了身,“皇上,母后,臣妾去看看太医的药好了没。”

说着,往外走,秋妃见状,立即也跟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他和她,秋月夕咬牙,也打算找个理由先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再回神,他早将她抱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紧密得让她无法呼吸。

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她本该是要推拒的,可一碰到他那发烫的温度,她便不敢,怕伤了他,就这么任由他吻着,她的眼眸转而迷蒙,脚跟有些不稳,最终和他一起摔在了床上。

她倒差点忘了,他还是病人,体力差的可以。

起身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秋月夕有些紧张,“没事吧?有没有压疼你?”

这话,让他哑然失笑,她当他生了病就是易碎的瓷器了么?

指腹拂过她的颊,他摇头,将她重新纳入怀里,“母后,这簪子很适合你。”

她知道是他送的,却一定不知道他为了做这个,跟着那雕刻的师傅学了大半个月,而如今看到她戴着,心里顿时觉得,只要是为她,什么都值得。

猜不透他的想法,秋月夕也不挣扎,就这么窝在他怀里,“为什么在她们面前,你就不肯对我好了?是怕那皇后娘娘吃醋么?”

她承认自己真的很小心眼,当看到她们都在,而她是最后一个,本来心里就很不舒服了,而他又那般冷漠待她,这让她更加委屈,说到底,她也是女人,会有虚荣心。

凤初漠叹息,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脸庞,神色有些严肃,“现在不说原因,可以吗?母后,你只需知道,儿臣不会负你,永远不会。”

他说得肯定,曾几何时,他又骗过她?

秋月夕皱眉,手爬上他的脸,抬起头,将唇覆上,既然说不出,就行动来证明,她愿意相信他,只要他说的,哪怕是谎言,她也愿意相信,她爱他呀……

唇,纠缠得火热,秋月夕的主动更是让凤初漠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脑中想起什么,他稍稍退离,而她双眼迷蒙,“怎么了?”

凤初漠浅笑,捏了捏她的鼻头,“傻母后,儿臣生病了,若是传给了你,儿臣又得心疼了。”

话语里,尽是宠溺,秋月夕抬眸,又在他唇边咬了一口,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那你就快点好起来。”

凤初漠脸上的笑意加深,将她拥紧,低低应着,“嗯,为了以后天天能和母后亲吻,儿臣一定快点让自己好起来。”

秋月夕咬牙,脸色羞红了一片,门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吓得退离他身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V090 给的三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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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漠摇头失笑,看着走进来的皇后和秋妃,视线最终落在浅夏身上,“浅夏,送母后回宫。”

随即,对着月夕淡笑,“母后乖,等儿臣的病好了,就去长秋宫看你。”

秋月夕点头,才迈开步子往外走,停在门边之时,她转身望了他一眼,那双黑眸微眯,藏下了某丝情绪。

又是什么样的秘密,连她都不能说呢?

秋月夕收回视线,继续往外走,既然他不说,就一定有他的原因,她说过相信他,要做到。

只是彼此之间的隔阂,还有身份,她到底该要如何取舍?她有一种预感,若这么持续下去,会伤了那皇后,秋妃,最终,也许会害了他。

她,该如何是好?

*……*

门内,秋妃和皇后站在一旁,看着那太后娘娘离开,黎姿才开了口,“皇上,这些汤药对身体好,您多喝一点吧。”

语气里,是真诚的关心。

凤初漠却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眸微眯,让秋妃离开,直到房门紧闭的时候,才开口,“放着吧,倒是朕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黎姿低头,脸上尽是苦涩,却依旧努力笑了笑,“回皇上,父亲说可以考虑,只怪臣妾的肚子不争气,若是有了孩子……”

话未完,黎姿却将意思表达得很明显,她需要一个孩子。

凤初漠缓缓一笑,语气轻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孩子吗?”

视线调向窗外,庭院里白雪皑皑,他记得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他亲手扼杀了她的希望,拿掉了他唯一的孩子。

“是呀,皇上,若是臣妾怀了身孕,家父就一定会忠心待皇上,为凤朝国效命的,那二十万大军自是……”黎姿说着,瞥见凤初漠紧蹙的双眉,立即改了话题,“皇上息怒,臣妾只是……”

“你没说错。”凤初漠抬眸,下了床榻走到黎姿面前,大掌拂过她的发,“黎老将军疑心重,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不能确定你过得幸福,他就不会帮朕的不是吗?”

而孩子,就是黎姿幸福的证明,至少,怀了皇室子嗣,背后寓意的三千宠,足以羡煞天下。那时候,就算黎老将军不情愿,也不会拒绝将二十万大军的军令交给他。

而如今,凤顾城私下做手脚,明面上风平浪静,可这种假象一旦被打破,就避免不了兵戎相见,新帝上位,即使受万人敬仰,手里的兵力,却依旧掌握在将军手上,他,需要那支军。

谁又能想到原以为是一场偶然,凤初漠却动了那么多心思,酒宴,弹琴,选后,都是他一手谋划,什么曲调动人,只不过是他亲手编织的一场戏罢了,那个人的琴艺,又岂是一个黎姿能够比拟的?

黎姿埋了头,脸上被他拂过的地方,泛着红晕,她咬唇,双手回握住他的掌心,“皇上,臣妾只想好好跟在您身边伺候您,绝不会和其她女子争宠的,只要,您心里还有一个位置给臣妾就好。”

很卑微的愿望,可他却给不了,心早已被一个叫秋月夕的人侵占,不可能分出一点给其她人。

神情有一丝木然,凤初漠闭上眼,任由压抑的情绪爬满俊颜,而黎姿咬唇,大胆地环住他的腰身,“皇上,让妾身好好服侍您。”

那双白皙的手指,已经轻轻解开他纯白色的底衫……

*……*

秋月夕窝在房间里,坐在床前,膝上是一堆散乱的线团,红色的锦缎上饰着半只鸳鸯,她将双手凑到唇边,呵着热气想要将那通红的手暖和几分,浅夏见着,将火炉往床榻方向移了几步,一边笑着,“娘娘,您休息一会儿吧,皇上若是知道您这般用心,一定会心疼的。”

月夕淡笑,脸上泛着红晕,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心里溢出一丝暖意,不知不觉,她早已喜欢上了夜晚。

因为,他会来。

简单收拾了几下,秋月夕起身,对着浅夏笑了笑,“让人准备好晚膳,等他来了再端进来。”

“是。”浅夏领命离开,秋月夕一惊,跟了出去,“还有,用我先前采的那些茶叶,泡一杯热茶进来。”

浅夏笑意加深,推着月夕进屋,语气有些无奈,“娘娘,奴婢知道了,您呀,就在这里等着皇上,其他的,就交给奴婢来办。”

月夕红了脸,红晕加深。

隔了不久,门再次被推开,褪去一脸的疲惫,凤初漠走进房间,就见到床边,那对着手腕傻笑的女子,憨厚稚气,却是他致命的弱点。

气息靠近,秋月夕抬眸,就被他灼热的呼吸吓到。

“初,唔……”唇,被封住,秋月夕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有些赌气般,捶着他。

“母后,儿臣大病初愈,你就下得了手么?”他沙哑着嗓音,还故意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轻咬。

月夕的手顿在空中,抬眸,手指轻轻掐着他,“谁让你一来就这样对我?”

“儿臣以为,母后很喜欢。”他坏笑,故意靠近她,彼此灼热的身体贴合,让她清晰感受到他的渴求,这一个多月,他虽是天天来,却从未碰过她,顶多只是吻吻她的唇。

但她却从不知道,只是一个吻,他就已经有了反应。

门边,响起敲门声,月夕赶紧瞪了他一眼,拿出手帕替他擦拭了唇边的津液,才退开些,让浅夏进来。

由于他是秘密过来的,只有浅夏和暖春伺候,看到那娘娘有些褶皱的衣衫,浅夏不禁笑了笑,手里的饭菜一样一样放好,才赶紧拉着暖春褪下。

秋月夕红着脸,腰身被他锁进怀里,一如先前的霸道。

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颈窝,引起战栗,他却像个没事人,亲自为她布菜,添饭,最终拿起碗筷,直接喂到她嘴边,动作娴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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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因为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楼下不知道在干嘛,特别吵,所以小雪有点失眠,后来八点回去补觉,然后睡到了现在,更得晚了一点,希望乃们谅解~~~下更争取在六点之前,如果时间充裕,会选择在九点的时候加一更哦,周末愉快,么么~~~~

V091 你以前都可以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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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堆满了饭菜,她认命地张口,一点点吃下,起初被他这么当小孩喂着,她不止一次反抗过,可碰到凤初漠,她什么招都没法,而他似乎乐此不疲,时不时拿起手绢为她擦拭唇角,甚至,有时候直接用舌尖舔舐她唇边的饭粒,让她又羞又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嘟嘴,不知是第几次抱怨。

凤初漠淡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儿臣喜欢为母后服务,桌上或……床上。”

使坏地咬着她的耳垂,他丝毫没有白日的威严,就像是被染了魔咒,只要单独相处,他就化身为大se狼,动不动就逗她,话语越来越大胆,露骨。

“那,为什么要……碰那里?”秋月夕红着脸,碗里的饭刚吃完,他的手心就停在了她的xiōng前,另一手放下碗筷,早就从衣摆处,探了进去,与她的肌肤紧密贴合。

一阵悸动袭遍全身,月夕咬唇,语气似娇似嗔,“凤初漠,会痒……”

他的指腹,长着薄薄的茧,无意识刷过她的蓓蕾,他的唇在她脖颈边,留下一片战栗,她的身子瘫软在他怀里,背靠着他的xiōng膛,一双美眸有些怨气瞪他。

凤初漠只是笑,手指挑逗着她的脆弱,低低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夹杂着戏谑,“母后吃饱了,是不是该换儿臣?”

秋月夕握住他乱动的手,抬眸瞪他,“那你就吃呗,干嘛……”

还要逗我?

他的手,果真是退了出来,秋月夕无法明白心里的失落是为何,打算起身让他好好吃饭,可他倒好,手臂绕过她的臂弯,膝后,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迈向床榻。

“喂,不是要吃饭吗?”

凤初漠依然在笑,挥开帘子,他将她放置于床沿上,欺身,将她禁锢在身下,“饭,儿臣是吃过了,可是,还是饿怎么办?”

“那……”秋月夕红着脸,后知后觉地读懂他眼里的意思,那一抹炽热,分明就是想折磨她的前奏。

头,偏向一边,她咬唇,声音,异常轻,几乎快要被风吹散,“你想……怎么样嘛……”

“吃你。”简短的回答,他一笑,俯身与她四唇相接,舌尖霸道地侵占,进入她的檀口里,抵着那敏感的上颚,又四处游移,将她的理智都快搅散。

这人,果然骨子里,还是登徒子。

秋月夕眯着眸,看得见他神色里的压抑,这样的表情,她在这一个月里看了不少次,每次她打算诚服的时候,他却只是叹息,然后将她揽回怀里,不再有多余的动作,直到离开。

这一次,估计也是一样。

秋月夕想着,不自觉地,开始回应他,丁香小舌同他的,缠绕在一起。

他的手,也不曾停歇,握住她的丰盈,薄唇往下,咬开她脖颈后肚兜的细带,一扯,她的上身再无遮拦,而他的眼里,尽是炽热,头移到她的xiōng前,他轻轻啃食着,宛如品尝最美好的食物,而另一只手却一路往下,摩挲着她最敏感的地带。

“你……”她微微一惊,以前每到这一步,他都会停下,可今天……

迷离的眸子看着他,秋月夕抓紧身下的床单,对他摇头,却不知想表达什么意思。

凤初漠淡笑,一手覆上她的颊,轻轻吻了一下,“儿臣吻了初非,他说母后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可以行**了。”

秋月夕愣愣看着他,才明白,原来他之前一直不碰她,是因为她身体的不适么?

霸道如他,也会因为她,而迁就,而隐忍。

想着,心口一暖,秋月夕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含情脉脉看着他,“初漠……”

就这么浅声一唤,早让他的理智彻底瓦解,手指探入她的身体里,他坏坏一笑,伏在她耳边,“母后不用感动,为你忍耐的那一个月,儿臣今晚,会全部讨回来。”

呼吸,带着些急促,秋月夕瞪大双眸看他,有些害怕,他的体力有多好,她再清楚不过了,那种不要命的索取,她虽然会沉沦其中,却也会在事后,捂脸羞愧。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失去自我,深深迷醉在那种不知餍足的yu望里。

凤初漠淡笑,看着她闭着眼不敢面对的模样,低低一笑,呆在她身体里的手,开始动了起来,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地击散她的理智。

“嗯啊,你,别……嗯……”她的声音,早已零碎得分辨不出意思,粉唇半张,秋月夕迷蒙着双眼,模样凄楚得很,却又倔强地不肯想开口。

叹息,他将她抱在怀里,轻轻一笑,“母后想要吗?你若是不想,儿臣不会逼你。”

这话,说得真诚,可秋月夕就是不信,抬眸看他,她故意嘟嘴,声音细如蚊蚋,“那,就不要了。”

很显然,男人的话,果真是不靠谱。

他的手指依旧在她体内抽送,沙哑的呼吸落在她耳蜗,另一手握住她的,探向他灼烫的下腹,带着急促的嗓音,像是在撒娇,“那儿臣可怎么办?”

这么热,这么烫,还这么……

秋月夕咬牙别开脸,根本不敢想她自己是怎么容纳下他的,有些后怕地退后,她无辜地眨眼,“你以前都可以忍的。”

这一个月里的每一个晚上,哪一次擦枪走火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不是他先停下的?

那时候,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没兴趣了,而如今看来,并不像。

他对她有兴趣,很有性趣!

而这种显而易见的渴求,让她想打退堂鼓了。

凤初漠挑眉,趁她不注意,扯了她的亵·裤,巨大的昂扬挤了进去,“忍,也得看情况。”

正如他现在既然知道可以碰她了,就绝不会让她逃脱。

一种酸酸涨涨的感受,伴着些微的疼痛,秋月夕皱眉,拍打着他的xiōng膛,“你……说过……不逼我的……”

V092 母后喜欢这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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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却总算是表达出她的意思,秋月夕鼓起双颊,眯着眸,明显感受到体内他的存在,越来越炽热。

凤初漠叹息,将她放倒在床上,细细绵绵的吻落在她唇边,他的呼吸也略微有些乱,“母后,你舍得看儿臣受苦么?儿臣,想要你,想得快发疯了。”

越来越沙哑,她抬眸就看到他额上的汗珠,抿唇,他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若母后还是介意,那儿臣就不动,反正现在对儿臣来说,才是真正的炼狱。”

得到了想要的,却不能肆意索取,这种痛苦远比得不到,还要折磨人。

秋月夕鼓起双颊,那股疼痛消散了很多,而眼前,他浑身的肌肉紧绷,当真没有她的命令,他就不打算动,这男人……

一笑,她狡黠的眸子微微转动,低着头,她靠近他,轻轻啃了一口他xiōng前的凸起,还使坏一般用舌尖绕了一圈,双手在他xiōng前乱摸一通,稚嫩的举动让凤初漠的理智,简直濒临绝境。

这顽皮的小女人,竟敢这般挑逗他!

下腹微微一收,凤初漠眯着眸,双手撑在她身侧,腰身还未动,她的双腿就紧紧缠绕着他,小嘴一张一合,理直气壮,“你说过不动的,不许再食言,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

她负气地说着,存心要扳回一局,以前都是他逗她,这次说什么她也得好好讨回一次。

“母后……”他暗哑着嗓音,眯着眸靠在床边,一低头就发现小女人玩弄他的身体,玩得不亦乐乎,那水灵灵的眼神,还有那粉嫩的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秋月夕抬眸,看到他闭着双眼,身子紧绷得厉害。

倒没想到,一句话,就能够让他这么听话,秋月夕只觉得心口一暖,双手环住他,她试着动了一下腰身,耳边,便是他压抑的低喃声,“母后,让儿臣来。”

秋月夕咬牙,动了几下,就榨干了她的体力,只得点头。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准许,可对他来说,这句话解了他身上的枷锁,让这个从地域而来的恶魔,终于可以重获自由,肆意夺取一切他想要的。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凤初漠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秋月夕眯着眸,xiōng口隐隐带着不安。

他抽出身体,拦腰将她抱起,让她跪在那张铺满毛绒毯的贵妃椅上,而他则从身后占有,有力的撞击,让她的身子趴在椅子上,脸上又羞又气。

转头看他之时,他脸上带着得逞后的笑意,动作也丝毫不受影响。

秋月夕咬唇,双手扶着那椅背,才能够让身体舒适些,寂静的空间里,发出那暧昧的声音,她身子越发无力,慢慢滑下来,“初漠,可以了……”

她的身体,已经体验过好几次愉悦,可他的那里,依然灼烫不已。

秋月夕不禁懊悔,干嘛要让他得逞,干嘛要主动勾引他?这下好了,她简直就被他折磨死了,可那人倒像是兴致勃勃,不知道想继续到什么时候。

身体麻木,愉悦,直到浑身战栗……

秋月夕额上布着汗珠,终于受不了,微微起了身,双手反过来环住他的脖子,背部紧紧贴着他的xiōng膛,那里,也贴合得更加紧密。

“母后喜欢这个姿势?”他淡笑,托住她的臀,一手环在她xiōng前,肆意逗弄她敏感的蓓蕾。

“谁喜欢了?!!”她咬牙,恨恨地瞪他,“凤初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完?”

跪在椅子上的腿已经开始颤抖,她体力没他那么好,现在的身体,软绵绵的,就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气。

凤初漠轻笑,低头,看着她早已红肿的花心,眼眸微垂,低低一笑,“嗯,最后一次。”

秋月夕感受到他加快速度,似乎不打算长期奋战了,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疑惑,今天,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正想着,耳垂被他一咬,伴着他不悦的声音,“母后若是再不专心,那今晚,就别睡了。”

秋月夕大惊,转过头,讨好般地吻住他,声音柔柔的,“初漠,不要,我错了,会专心的。”

凤初漠挑眉,停住动作,半带笑意地凝着她,“证明给我看。”

秋月夕努嘴,意思几下动了动,可他那肯这般容易让她蒙混过关,指腹捏着她的脸颊,他扬眉,“母后,不够。”

那到底是要怎么样嘛?

她蹙起双眉,认真地动作,却也因此,让身体更加敏感,浅浅的嘤咛声溢出喉间,她咬牙,看他的眼神,柔弱凄楚,“初漠,快点,我没力气了。”

眼看屋外,月色迷蒙,秋月夕抿紧唇,笨拙地取悦着他,技术不够,但他却很是满意,看她双眼泛着困意,他也舍不得,动作加大,最终闷哼一声,将所有的热情释放,一切,恢复寂静。

只剩下,她和他的低喘声。

心与心之间,隔得很近,秋月夕在他怀里找着最舒适的地方睡下,直到夜深人静,身边的那股热源抽离,紧接着是轻微的动静,穿衣,束发,随即一切都消失在门合上的那一刻。

秋月夕睁开眼,床边早已没了人,正如先前一样,每次夜深,他总会离开,听说,是回到那个皇后的宫殿里去了吧?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和那个女子做那种事,但若是和她缠绵之后,他再去拥抱着另外一名女子入睡,她,如何甘心?

屋外,月色正好,她抽开床边的衣柜,里面是她还未完成的刺绣,一针一线,都是她这些天的成果。

他的生辰快到了,若是收到这份礼物,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秋月夕拿过刺绣,捻亮烛火,开始继续手上的活,肩上披着他送给她的火红狐裘,她笑得异常灿烂,这个夜,再次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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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真的想抽死自己,直到现在才完成这一章~~~对不起乃们,不过总算是在凌晨前做到了所说的承诺~~~明天会早点起来,继续更新,大家,晚安~~~~

V093 妃嫔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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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在继续。

一道黑影闪过,停在那袭明黄身影前,凤初漠扬眉一笑,深色的瞳孔微眯。

恒远低头,守在一旁,“爷,皇后娘娘在等您。”

“如果朕不去,她就打算让那灯守到天亮么?”凤初漠冷笑,未走几步,就见前方的阁楼里,灯火通明,正是为那皇后新建的宫殿,临水宫。

恒远瞥见凤初漠的脸色并不好,低下头,“属下让人传了话,说皇上忙,可偏生那皇后娘娘执拗,说,非得等到您才入睡。”

是心机,还是真的担心,无从得知。

凤初漠拧眉,大步往那明亮的阁楼走去,一路人行礼,似乎故意将这一切渲染得世人皆知。

门内的黎姿听闻,立即起了身,脸上的笑意刚绽放,那袭明黄早已到了门口。

“皇上……”黎姿迈着莲步走近,巧笑嫣嫣,一举手一投足,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凤初漠淡淡瞥了一眼她身边的丫鬟,随即一笑,将黎姿拥在怀里,指腹停在她的眼睑处,低声道,“这么晚怎么还不睡?朕有很多公事需要处理,容易忘记时间,若是不来,你岂不是得等到天明?”

黎姿垂眸一笑,脸上尽是羞赧,一边的丫鬟们见状,立即悄然退出,寝殿里,只剩下他和她。

黎姿抿唇,不知该如何讨好他之时,身上的热度早已抽离,凤初漠挑眉,走到桌前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神色慵懒。

黎姿低头,想起方才他怀里那淡淡的馨香,不禁疑问开口,“皇上,您,刚刚去找她了吗?”

她口中的‘她’,彼此心知肚明。

凤初漠神色里,波澜不惊,缓缓一笑,凤眸睨着她,“怎么,朕去哪里,还得跟你报备?”

黎姿吓得不轻,跪下了身,“皇上息怒,臣妾只是,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纤细的身子隐隐发颤,黎姿垂着头,不敢继续多说什么。

凤初漠站在她面前,宛如天神一般,慵懒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若是有时间做这些小动作,皇后,你倒不如想着如何讨好你那父亲,你应该明白一旦朕拿不到想要的,会不惜毁了任何人,包括,你。”

话语里藏着一把冰刀,黎姿埋着头,很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可偏生她执拗,明知只是一场戏,她却依然沉沦,甚至为了让他呆在身边,她点灯到半夜,这样外人便知,皇上还没有过来,而他为了那个目的,也一定会妥协。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可他,依旧是这般冷漠的态度,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牙关紧咬,再抬眸,凤初漠早已走到书桌前,灭了几盏灯,只剩下一抹暗淡的烛火在夜里缭绕,伴着他低低的嗓音,“去睡吧,今天的事,只此一次,懂吗?”

黎姿低声应着,起了身,看到他埋头工作的样子,心口一紧,拿了件披肩盖在他身上,随即守在一旁。

不管多少个夜晚,不管他有多累,就是不肯与她同床而眠……

对待那名女子,他是不是就会敞开xiōng怀了?

黎姿垂头,脸上尽是痛楚,她想得到他的心,却终究,不知该怎么办……

父亲的兵力,能够威胁他一时,那一世呢,她怎么办?

*……*

夜辗转,醒来,又是一轮新日,高挂天边。

秋月夕揉着惺忪的睡眼,抬眸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景色正好。

雪,早已融尽,路边的泥土干涸了些,秋月夕一笑,想着出去走走,难得了这晴天。

浅夏为她梳妆打扮,简单吃过早饭了之后,秋月夕便含着笑意,走出房门,似乎是因为晴天,四处都是婢女们玩闹的情形,见到月夕,纷纷行礼。

秋月夕淡然一笑,示意她们继续,不用在意她。

行了几步,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挥舞着手里的剑,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

秋月夕站在一旁,笑着,并不打断,倒是凤敏机灵,一个翻身,就将剑递上月夕,直刺入她的咽喉。

浅夏吓得大惊,可秋月夕却依旧眉眼带笑,直到那一柄剑停止,在她咽喉前,剑尖早已点上她的肌肤,凉凉的,却毫无伤害之意。

浅夏跺脚,将这娘娘拉到身后,“娘娘,您……”

怎么能够任由小孩子胡闹呢?若是有个差错,可怎么跟皇上交代?

秋月夕当然知道浅夏的担心,浅浅一笑,摸了摸凤敏的脑袋,“我相信敏儿的剑术。”

凤敏挑眉,收起剑,握住月夕的手,“母后,为何不来找敏儿玩?”

月夕扬眉,掐了掐他的脸颊,“我哪敢,你那母妃,可比那老虎还可怕。”

她打趣道,还故意做了个恐怖的鬼脸,跟着敏儿,她总是像个孩子,无所顾忌的。

凤敏满脸黑线,扯了扯她的衣角,摇头,却又不说话。

秋月夕疑惑,以前逗这孩子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不解风情的呀?

疑惑还未解除,身后就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惹得秋月夕浑身一震,“太后娘娘私下里,就是这般诋毁她人的么?”

说话的人是秋妃,秋月夕怀着侥幸的心态转身,却发现就连那正主娇妃也在,身边,还跟着几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打扮看起来像是贵妃模样,中间,就连那皇后也在。

这,是什么阵势?

秋月夕挑眉,神色恢复到最初的淡然,浅浅一笑,“月夕不过是开个玩笑,娇妃姐姐莫恼才好。”

娇妃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黎姿见状,上前笑了笑,“今儿个是好日子,若是母后不介意,就与姐妹一起聊聊天吧。”

秋月夕淡淡抬眸,心知拒绝肯定是没办法的,随即点了头。

后宫女子聚在一起,也不过是喝喝茶,聊聊天,月夕虽然身为太后,以前却很少参加过这样的活动,显得有些不自在,而其她几位嫔妃见到太后在此,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招来麻烦。

V094 更怕母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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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尴尬,只剩娇妃说着热诺的话,但四周依然安静。

秋妃看向月夕,缓缓一笑,又将视线转向黎姿,“姿姐姐,听说昨晚皇上又翻了你的牌子呀,妹妹们好生羡慕。”

黎姿低头,脸颊泛红,在妃嫔中黎姿人缘很好,加上身份高贵又有亲和力,自是被其她妃嫔巴结讨好。

“皇上可真疼姿姐姐,天天都宠幸,这样下去,姐妹们都没机会了。”有妃嫔故意抱怨道,眼里是挡不住的羡慕。

“是呀,姿姐姐,听说那宫灯很晚才灭,皇上,肯定宠幸了姐姐很久吧?”

大胆又露骨的话,看准了黎姿不会生气,妃嫔们渐渐的也聊了开,气氛算是活跃了起来。

娇妃挑眉,看向秋月夕,后者的脸色一片苍白。

黎姿没回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人在和她彻夜缠绵后,又去了皇后那里,和她……

手指握得很紧,秋月夕忽而起身,让众人微微一愣,神色有些不自在,秋月夕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哀家似乎有些乏了,你们继续玩,浅夏,扶哀家回宫。”

“是。”浅夏应声,还未走几步,前方就出现了一道身影,只瞧得见那黑色金丝龙纹长靴,再往上,便是明黄绸缎,那人,正是凤初漠。

秋月夕抬眸,看到他唇边的笑意,顿时有些动气,却又不得发作,只是一笑,淡淡看着他,“皇上怎么来了?这女儿家的聚会,不适合你。”

嘲讽之意,甚是明显,凤初漠没回话,而秋月夕身后的几名妃嫔早就惊诧不已,不是都说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很融洽么?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凤初漠笑了笑,径直拉着月夕的手,往嫔妃那里走去,嗓音慵懒,“这后宫女子都是朕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合适?”

一句暧昧不明的话,让月夕红了脸,手被他窝在掌心里,她吓得抽开,这么多人在场,他就不担心么?

“母后,难得儿臣有空,就不肯赏脸么?”他在皇后身边坐下,一双凤眸含笑看着她,而那句称呼早就将身份表明,疏离又礼貌,其她妃嫔自是不会瞎想,都忙着讨好他。

“皇上,想喝茶么?妾身先前从老家带了些过来,都是上好茶叶,只是皇上都不去妾身那里,一直没有机会。”一名妃嫔越说越委屈,雾气弥漫在眼角,模样凄楚。

皇帝轻笑,将女子揽在怀里,“朕以后多多走动便是,傻瓜,哭什么?”

女子破涕为笑,任由凤初漠的指腹,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其她妃子更是羡慕,一个劲儿凑过来,想要取悦这新帝。

秋月夕淡淡看着这一切,眸色淡然,可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着。

凤初漠微微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又转向方才哭诉的女子,“年妃,你不是有上好茶叶么?正巧,母后泡茶的手艺甚好,你便去取来,让母后展露手艺。”

秋月夕拧眉,对上他的眸,轻笑,“这论泡茶,哀家可算不上最好,浅夏,你便留在这里帮皇上泡茶吧,哀家乏了,先回宫休息。”

“皇上,这……”那名妃子有些尴尬,再看凤初漠,神色依然淡如水。

一路跑回长秋宫,秋月夕神色异常不悦,暖春见娘娘只身回来,想上前问什么,就见秋月夕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到底,她还是小心眼,忍不下半丝委屈。

秋月夕有些泄气地坐在床榻前,低眸,矮桌上是那副刺绣,完成了近大半,只需绣上边纹,塞上花瓣,便是一枚香气宜人的香囊,只是这东西,他真的会在乎吗?

她也不懂,为何每次在私底下,他可以给她百般宠爱,却不能在外面对她好一点了么?

可抱怨归抱怨,秋月夕也知道,他是以大事为重,他做事向来都有理由,她不该委屈的,他待她,还不够好么?

想着,心情松了一些,秋月夕拿起刺绣之时,门就被推开,凤初漠凤眸微眯,向她走来。

秋月夕一慌,将东西藏在身后,针尖不小心触到指腹,疼得她一瑟。

而他,也是一颤,就将她的手含在嘴里,吸吮那血迹,秋月夕红了脸,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喝住,“别乱动。”

指尖麻麻的,秋月夕看着他替她吸去血迹,才松开,不悦地拧眉,“母后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你。

秋月夕在心里答道,明面上却不敢说,另一手将东西藏在身后的被褥下,她才抬眸看他,“你不是和那些妃嫔呆在一起么?这么直接过来,就不怕你的皇后,你的妃子吃醋?”

“怕。”凤初漠浅笑道,而她心间却是一沉。

既然怕,又为什么还来?

她皱眉,挣扎着想退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拥得更紧,浅浅的叹息,伴着无奈的语气,“但儿臣更怕母后吃醋,所以,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她,他从来都学不会用理智对待,只知道当她负气地离开,他的心就乱了,再也平静不下来。

秋月夕抬眸,眼里有些难以置信,但一想起他方才对待那年妃时,宠溺的语气,心口就像堵了块大石,怎么都移不开,“后宫三千,我要是吃醋,那不得酸死我?”

凤初漠笑了笑,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故意凑了过去,闻了闻,甚至大胆地伸出舌,舔舐她的唇瓣,语气透着邪魅,“嗯,的确很酸。”

“你!”秋月夕捂着唇,愤怒地看着他,又羞又气。

他刚刚才抱过那妃子,她一点都不想和他有接触。

凤初漠挑眉,倪向她,“母后,朕是皇上,自是不能冷落了那些选进来的妃子,有时候明面上的戏份,还是得做,所以为了我们的未来,体谅一下儿臣,好吗?”

秋月夕抿唇,自认为没有那样的大度,爱上他之后,她已经卑微地不能再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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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更,争取在九点更新,乃们睡得早的话,可以明天看哟~~晚安~~~

V095 他也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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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很明白他们的处境,可若是为了以后能够名正言顺,就要忍受他现在的左拥右抱,她没有哪个度量。

拧眉,她转身,腰身被他扣紧,凤初漠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叹了一口气,“母后,儿臣不会碰别的女人,除了你,儿臣谁都不要。”

他压抑的情绪爆发,说出了那些冲动的话,凤初漠皱眉,似乎在她面前,他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一点都不能。

秋月夕低头,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无措。

而凤初漠看到被褥一角,露出的红色锦缎,他一笑,心里有什么被填满,继而将她圈在怀里,“母后藏了什么?”

“没,没有。”她有些慌张,转身望去,那锦缎的一角露出薄被,她一惊,想掩饰却已经来不及了。

东西,被他拿在手上,明显的鸳鸯图案,旁边还有两个字。

漠夕。

似乎将两个人的名字排在一起,就可以挨得更近一些。

她稚气的想法,让他莞尔,心里溢出的却是更甜,“母后,这是送给儿臣的吗?”

浅夏估计告诉她了,不到一个月,就是他的生辰,所有人都在为他准备礼物,他却独独没和她说,只是因为,不想让她将精力都花在他身上,他,舍不得她受累。

而如今,看到这份未成形的礼物,他的xiōng口却是一暖,一种感动的情绪蔓延,让他微微弯了唇角,“母后的礼物,儿臣很喜欢。”

秋月夕垂眸,望着手腕,又抬眸,将视线移开,低声咕哝,“没有那些茶叶值钱。”

凤初漠起初是不解,随即想到花园的那一幕,笑了笑。

这小傻瓜,又在吃味了,可她又知不知道那年妃的茶叶,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国之君,岂会缺那些山珍海味?

只有她,才是他最想要的。

叹了一口气,凤初漠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前额,指腹抚过那微乱的乌丝,笑意加深,“母后,若那茶不是母后所泡,即使茶叶再珍贵,儿臣也没有兴趣。”

说得这般清楚,她就不懂么?

秋月夕脸颊泛红,并不吭声,倒是凤初漠有些急了,挑起她的下巴,眉峰蹙了蹙,“母后,儿臣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懂不懂?”

懂,却又不是很懂。

秋月夕直直看着他,那焦急的神色让她心中一动,拿过他手里的绸缎,她轻声道,“做完了再送给你。”

只此一句,她的态度算是转好了些。

凤初漠也不急,来日方长,食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他靠近,将她抵在床沿,笑了笑,“好,做完了,再给我。”

俯身,唇舌交错。

秋月夕忽而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愤恨地瞪他,她是说把香囊做好了再给他,不是做那个。

这男人,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那事。

眼眸微眯,凤初漠明白她的反抗,刚刚经过了那些,她指定无法释怀,而现在,若是强行要了她,反而会让她愈发患得患失。

吻,停在她颈窝处,啃咬出一片青紫,他才叹息,将她拥在怀里,身子靠在床沿,“母后,就一下,儿臣有点累,让儿臣躺一会儿。”

每次去皇后那里,他都是整夜处理公文,一宿没合眼,他到现在才敢松懈下来,泄露一点点疲惫。

终究,他是个人,也有想休息的时候。

秋月夕垂眸,匀称的呼吸从他鼻尖发出,散落在她的颈窝里,痒痒的,而他的眼眸微阖,眼睑下,有青色的痕迹。

昨晚,他又没睡好么?

那他,做了些什么?

她想问,可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却又心生不舍,将他轻轻放倒在床榻上,秋月夕端详了一会儿,起身打算为他泡壶茶,可身子刚动了动,他的手就爬上来,将她拥得更紧,“母后,别走……”

那馨香的气息,若是不见了,他会睡不好。

秋月夕的身子微微僵住,抬眸看他,却又不像是醒了的症状,这男人,怎么睡着了也这么强势?

秋月夕浅笑,看着紧闭的门扉,也不做反抗,脱了彼此的鞋袜,她的指停在他腰间,最终解下那明黄绸缎,才将他紧紧拥住。

睡吧,若是累了,她就会陪他。

屋外,天色渐晚,秋月夕再醒来之际,枕边的人早已不见,她唤了两声,进来的却是浅夏。

“娘娘,爷午时就回去了,徐主簿过来唤人,说是有重要的事。”

秋月夕点头,却忍不住咕哝,“怎么不叫醒我?”

是他要睡,又不是她,离开之前好歹知会她一声嘛,这样无声无息离开,又是怎么一回事?

细微的声音,浅夏却听到了,不禁笑了笑,“娘娘,是爷吩咐的,不让奴婢们打扰您睡觉,说是你受累了,需要休息。”

‘受累’二字,让秋月夕瞬间红了脸,忍不住反驳,“他今天没有碰我!”

说完,她又后悔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叫不打自招!

浅夏掩唇轻笑,看着这娘娘双颊羞红,也不敢继续造次,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发梳,为她打理,“娘娘,您莫恼,爷说了,等待会天黑了,就带您过去承乾宫,明早再送您回来。”

“我才不去。”秋月夕口是心非地说着,浅夏见状,连连出声讨好,“娘娘呀,就当是为了奴婢们,您可得去一趟,不然爷发怒,受苦的可是奴婢们呀。”

只因为那爷,绝不可能舍得伤害娘娘,倒是她们这些可怜的奴婢,会成为受气包,唉。

“他就只会用这个威胁我么?”秋月夕皱眉,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翻滚的明明有喜悦,脸上却有些发愁。

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浅夏看穿月夕的矛盾,继续劝道,“奴婢们倒是没事,只是娘娘若是不去,那爷指定又得整夜工作,除了您,哪里还有人劝得住他?这一点,娘娘也是清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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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提前完成任务,小雪去睡了,乃们也早点觉觉,晚安~~~

V096 寿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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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浅夏将她的性子抓得很准,也许用浅夏她们威胁月夕,这会让她妥协,却有点不甘愿,但若是威胁的人换做是凤初漠,她便会心甘情愿地去这一趟。

她可以不管任何人,却独独放不下他。

凤初漠,就是她的劫。

当夜晚来临,秋月夕便随着浅璃,一路行到承乾宫,里面,灯火通明,让她心间一暖,就像是……

他,在等她。

徐恒远站在一旁,看到秋月夕时,行了个礼,随即为她开门,动作很连贯又诚恳,倒让月夕有些不自在了。

放轻声音,秋月夕便发现在那书桌前,凤初漠翻看着桌上的奏折,神色认真地做着记号,眉峰时而紧蹙,时而微松,这样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她笑了笑。

果然,先皇说得没错,只有凤初漠,才会用心去经营这个国家,一切以民为主。

不知隔了多久,秋月夕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仔细翻阅,看着他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他微微合上眼……

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手,为他细细**,凤初漠笑了笑,眼眸未开,身体微微往后靠去,“母后,用膳了吗?”

“嗯。”秋月夕低低应着,原本为他按摩的手,移到他略显疲惫的脸上,轻轻拂过,“初漠,累了的话就先休息。”

他一心为国,又有谁能够心疼他呢?

秋月夕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惜,吻落在他微阖的眸上,轻轻呢喃,“你若是再生病,看我还来不来找你。”

略带威胁的话语,她鼓起双颊说着,而凤初漠浅笑,睁开眼,就看到她泛红的颊,伸手捏了捏,他将她抱在怀里,“母后舍得么?”

舍得么?不舍得。

秋月夕垂眸一笑,余光瞥到一边的图纸,有些熟悉,“这是……”

皇城的地图,而有些地方全被毛笔圈住,做着不一样的记号。

凤初漠扬眉,丝毫不介意说给她听,“画圈的这些地方,都是皇家兵力的集合地,而打点的地方,则是目前所知道的外来兵力,也可以说,是凤顾城的势力。”

这话一出,秋月夕的双眸瞪得很大。

那张图纸上,密密麻麻都是点,分散在各个位置,甚至边疆,而凤初漠却说,这只是目前所知道的,那凤顾城的实力,到底还有多少未被发掘?

她脸上的严肃,让他扬眉,捏着她的鼻头,他宠溺一笑,“母后的表情未免太过严肃了。”

“这不是儿戏!”秋月夕转身看他,神色异常认真。

看这兵力,若两方打起仗来,凤初漠获胜的概率,岂不是只有……

“母后,你就这么不相信儿臣了么?”他笑着,目光灼灼,在烛火下,那双黝黑的眸底,染满了笑意,以及,宠溺。

“那你有多大的把握?”秋月夕问了一句,那双眼里藏着担忧。

凤初漠扬眉,那双凤眸微微弯起,手掌早已拂过她的颊,顾左右而言他,“即使我输了,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秋月夕拧眉,心里却隐隐不安,双手捧起他的脸,就咬一口,正中他的唇瓣,才不甘心地退开,“我不管结果如何,都会陪着你的,凤初漠,你不要想着丢下我。”

那种感觉,很不好,她不在乎生或死,只要能够陪着他,足矣。

凤初漠笑了笑,食指停在被她咬过的唇上,笑意加深,“嗯,为了母后,儿臣不会输。”

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

秋月夕浅笑,看到他自信的笑容,也跟着放心了些,手指合上那些奏折,她将茶递到他唇边,“喝完茶,就去休息,明早再起来看。”

顺从地喝了一口,凤初漠重新将她揽在怀里,奏章再次被打开,他浅浅叹息,“儿臣知道母后会心疼,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尚未处理的急事,儿臣能等,百姓们等不了。”

早一点拿出最佳决策,百姓们,也早一点免受疾苦。

“那你呢?”谁来心疼你?

这天下,所有人都只看到你人前的光环,又有谁去为你着想,为你,心疼……

“不是还有母后吗?”他笑道,将她揽得更紧,如墨的眸子微眯,里面藏着一丝动容。

*……*

时值冬季,窗外,飞雪又挤压成堆。

窝在房内,秋月夕虽是有些冷,脸上却笑意盈盈,又有些局促不安。

“浅夏,我穿这个会不会有点老了?”秋月夕站在铜镜前,转头问道,脸上有些紧张,三千发丝盘成髻,几根朱钗,泛着迷人的光晕,而一身华美的凤服,却让她微微皱了眉。

她不是那些妃子,不能够随意打扮,可这日是他的生辰,她想让他看到不一样的自己,可这太后的身份,连穿个衣服都不能随心所欲。

浅夏见状,笑了笑,“娘娘,您穿什么都好看,而且皇上吩咐了,宴会过后他还会过来,那时候奴婢再为您好好打扮一番。现在呀,您就委屈一下。”

秋月夕红了脸,目光有些埋怨,“他怎么都没和我说?”

要来,要走,他从来都不会提醒她一下,而她总是得时候再问浅夏,有时候她都怀疑了,那人是不是就喜欢这样偷偷摸摸,一声不吭?

罢,不就是个生辰么,今年有,明年有,以后会有很多,她做什么那般紧张?

宴会是在碧霞殿举行,文武百官,自是不少,更有不少高官携家眷出席,对于皇室来说,能够参加皇上的寿宴,就是一种荣耀,而如今新帝即位不久,后宫还空缺着不少位置,自然,就有不少人想着攀龙附凤,若是一朝得宠,后半身即可高枕无忧了。

秋月夕来得有些晚,当她踏进那金黄的殿门时,就看到了主位上的凤初漠,明黄绸缎,凤眸妖娆,此刻的他慵懒地靠在龙椅上,那双眸似乎在第一时间就搜寻到了她的身影,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V097 寿宴2(皇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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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看向四处,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见过太后娘娘。”

响彻大殿的声音,秋月夕礼貌点头,随即走向殿内的主位,淡淡一笑,“皇上生辰,哀家没什么送的,只备了些浓茶,皇上莫要嫌弃才好。”

说着,让浅夏将茶送上,凤初漠挑眉,喝了一口,笑意加深,“有劳母后了。”

秋月夕挑眉,笑了笑,而此时凤初漠身边的黎姿同时起身,面容带笑,“皇上,妾身也备了些礼物给您,不过,臣妾没有母后那般贴心,能送的都是身外物,请皇上笑纳。”

黎姿说着,一名婢女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方是精致的礼盒,四周镶着金玉,看起来,着实不凡。

秋月夕抿唇坐下,没说话,凤初漠挑眉,单手支着下巴,“皇后用心了。”

黎姿笑笑,打开礼盒,真正的玄机在里面,当那东西一出现,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那礼物,不算是最好的,却奢华不已,镶金面锻,一袭明黄,盒子里,竟然藏的是一件龙袍,五爪龙纹,配以精美的修饰,那衣裳一出现时,立即亮花了所有人的眼,就连凤初漠都是微微一愣。

黎姿这举动,很冒险,若是没有十成把握,挪用明黄绸缎不说,光是没有皇上的允许,就私自制作龙袍,这一条,足以让她定死罪。

眯紧眸,凤初漠看向黎姿,而后者腼腆地笑了笑,“皇上,臣妾身为您的妻子,所以大胆为您做了这件龙袍……”

微微一笑,凤初漠起身,走到黎姿面前,笑意加深,“哦?原来皇后上次找朕要明黄绸缎,就是为了做这衣裳么?皇后,你又给了朕一个惊喜。”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这竟是皇上亲口允许的,明黄绸缎本来就只能在皇室里生产,而皇上竟然私自允许皇后用那布锻,这该是怎样的殊荣?

就连太后,只怕都没有这个权利。

而只有一边的恒远知道,这皇后私底下根本就没有找皇上要这东西,只是为了让她的礼物受人认可,所以皇上对众人撒了谎,借此,也让所有人明白他对皇后的宠溺。

三千宠,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帝后身上,而秋月夕坐在一旁,袖子里的手里,握着什么,越握越紧。

似乎,是她要送给他的香囊,可如今这皇后连这般尊贵的礼物都送了,她做的这些东西,倒显得有些可笑。

心口是堵塞的疼,一边的浅夏注意到了,想说什么,却只见秋月夕摇头。

而大殿里依旧安静,黎姿看向凤初漠,礼物送上后,并没有退开的意思,反倒是上前,微微行礼,“皇上,妾身还有一件礼物,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皇后请说。”凤初漠挑眉,视线扫过秋月夕的脸上,仅是一刻,又移开,仿佛那一眼只是幻觉。

黎姿埋了头,脸上一片娇羞,她未说话,只是请一名御医走了进来,正值所有人都疑惑不已的时候,那御医开了口,跪在皇帝的面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怀了龙子,小皇子很是健康。”

一句话,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所有臣子立即下跪,“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响彻云霄,这算是……

喜讯吧?

浅夏拧眉,看向身边脸色苍白的娘娘,心里宛如被狠狠捏紧,只怕这娘娘,会接受不了吧?

一瞬间,大殿里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人。

秋月夕低着头,视线有些无助,xiōng口处,有什么堵着,又涌上喉咙,她只是皱眉,咽了下去,才鼓起勇气抬眸看向那人。

是,真的吗?

她想问,动了动唇,却又收回了声音,一丝自嘲挂在嘴角。

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既然有太医为证,又岂会欺骗天下人?

眼前变得有些模糊,秋月夕却倔强地看着他,不知何时早已起了身,步子有些乱。

而凤初漠眯着眸,那皇后在他怀里,与他说着什么,他时不时会笑,会回一句什么,只是那双眼,却不再看她。

他,不会看她,不会在乎她了……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反复浮现,她忽而一笑,想起先前,他毫不犹豫杀了她的孩子,而此刻,却那般宝贝那皇后,到底,身份还是会阻隔吧?

不管她多么努力,多么用心,她依旧是太后,他是皇上,所以,就连一个孩子,她都没法保住了。

心,是拉扯得疼,秋月夕趁着众人还沉浸在喜悦里的时候,起了身,悄然离开,不似刚来的耀眼,她只是默默低着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只让浅夏为她说一声。

毕竟,离开也需要理由。

庭院里,有风,暖暖的,秋月夕却忽然觉得浑身冰凉。

“孩子……”她呢喃,这些日子刻意掩饰那股难受,却又在此刻,全数爆发。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曾经也期待过那孩子生出来的时候,会像谁多一点,曾经……

却终究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希望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她的孩子,甚至还未出世……

他说,以后会给她孩子,却在同时,宠幸了那名女子吗?

那时候,或许她还在牢狱里,因为那孩子受尽折磨,而他,却和另外一名女子,抵死缠绵。

原来,一切可以这般讽刺,那一晚,她曾问过他去了哪里,他只是沉默,一定又是去了那皇后的宫殿里吧?

他,到底宠幸了那个女子多少次,才换得一次拥有孩子的机会?

指尖,狠狠嵌进皮肤里,秋月夕下意识加快了脚步,一路回到长秋宫,一路寂静,想必是所有的人都去参加他的寿宴了,而此时,这里安静得吓人。

秋月夕推开房门,关上了门,落了锁,今天,他不会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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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18988695427,tiange。lm,3198997,羽vs辛,谢谢乃们的金牌~~~小雪很感动,么么~~~~

ps:宝贝们放心,咱们家初漠不会让月夕受委屈的,小雪笔下都是痴情男有木有~~所以不会太虐滴~~~

V098 酒不醉人(为某位滚来滚去的童鞋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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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还有一丝期待,秋月夕自嘲地笑了笑,索性走到门边,将窗户也一并关上,顿时,无力地坐在床沿,秋月夕埋着头,肩膀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母后,儿臣很想你……

母后,这天下,儿臣之想要你的孩子……

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怀了龙子,小皇子很是健康……

小皇子……

秋月夕忽而笑了起来,是啊,只有那皇后才能给他名正言顺的皇子,而她的孩子,终究只会是世人口中的孽种,她又在执着什么?

掌心摊开,是那一枚香囊,明面上是一对鸳鸯,指腹滑过那字体上,她垂下眸,扯出一抹笑意。

门外,传来浅夏的声音,“娘娘,这么晚了,你还没用膳,奴婢为您准备了些,可以端进来吗?”

下午,她忙着打扮,哪里还顾及得上用膳?

现在听浅夏一说,倒真有些饿了,秋月夕抿唇,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娘娘没事吧?”浅夏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望向月夕,将手里的膳食轻轻放上,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最终又怕让月夕心情更差,末了,只是低头站在一边。

“一起吃吧。”秋月夕扯出一丝笑意,似乎刚才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她。

可越是这样的伪装,浅夏看着越发心疼,“娘娘,都是皇上不好,您别难过了,若是气不过,那奴婢以后决不让皇上再进来,这都算什么,私底下宠您上天,在外面却……”

“他没做错。”秋月夕打断浅夏的话,缓缓一笑,又埋下头,声音透着些哽咽,“我又任性了,这下,外面的文武百官不知又会捏造什么谣言了,我也真是会害人,怎么能选在那节骨眼上离开,明明那是件喜事,他有孩子了,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我也应该祝贺他,怎么可以……”

秋月夕语无伦次地喃喃低语,浅夏终是看不过,将她搂在怀里,“娘娘,您不要再替那人着想了,您说皇上不会照顾自己,那您呢,您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什么时候又能为自己活?”

似乎自从再次进了宫,她的世界里,真的就只剩下那个人了,在乎他的一举一动,随着他的喜怒哀乐,她的情绪也会百般转变……

秋月夕垂眸,有多久,没再为自己活一次了?

伸手覆向小腹,秋月夕明白,若是继续呆在这里,她不会有孩子,也许这一生,她都只能和他在私底下,纠缠一生。

她,并不想这样,在严密的墙,也有漏风的时候,若是哪一天被天下人发现,他又该怎么办?

她可以死千百次,却独独不想让他受到一次伤害。

所以这次可不可以在为自己活的时候,顺带,也断了彼此的最后一份联系?

桌上摆满了膳食,秋月夕笑了笑,夹了一道菜送进嘴里,辛辣的滋味在嘴边蔓延,她眯着眼,望向浅夏,笑意加深,“浅夏,你永远最懂我,谢谢。”

浅夏没说话,只是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随即为她一道道布菜,虽然月夕多次要求与她一起吃,可浅夏终究是因为在这宫里呆了太久,有些习惯,没法再改,例如,不能与主子没大没小……

秋月夕也明白,喝了一杯水,然后对浅夏笑道,“今天,我想喝酒,可以吗?”

也许,心太乱,酸涩的滋味填满xiōng口,迫切地想要用什么去祛除,酒也好,菜肴也好,只要最后能够借此忘掉那个人的一切,什么都无所谓。

浅夏点头,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剩月夕一个人,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并不爱吃辣,很不喜欢。

可却也只有辣椒,能够逼出她眼里的泪水,也不会让人怀疑。

窗外,是一片漆黑,秋月夕收回视线,看着桌上的菜肴,用筷子全部塞进嘴里,直到辣出了眼泪,鼻涕,她的狼狈全数落在了浅夏的眼里。

“娘娘,酒来了。”

秋月夕没有让她拿碗,直接夺过那瓷酒瓶,将那壶嘴对着自己,比喝茶还要凶。

嘴里的辛辣,再加上甘甜的酒水,秋月夕明白,这酒并不醉人,可明显她的酒力却差得可以,只是这么一瓶,她就头晕目眩的了,身子轻飘飘的,理智却很清楚。

这感觉,很奇怪,也很让人恼火,想醉,偏偏醉不了,剩下的就只有更浓密的痛苦了。

秋月夕微微起了身,指着浅夏,“不够,不够,再去拿一些烈酒过来,快去!”

“娘娘……”浅夏似乎有些后悔了,抿唇想劝她,可喝了酒的人,哪里还肯听话,秋月夕只是摇头,然后哭着嗓音,“我要喝酒,求求你了浅夏,帮我去拿,不然,我会痛死的,心,会痛,很痛……”

她迷蒙着双眼,脚步有些趔趄,却又不肯让人扶着,浅夏想着去拿一些药丸混在酒水里,就可以让这娘娘好好睡一晚了吧?

门,推开,未走开步子,就见前方一道身影走近,依旧是那一袭明黄,耀眼得很,可这一刻,看在浅夏眼里,却有些刺眼,这个她服侍了十六年的主子,第一次,让她如此愤恨,“爷,娘娘休息了,请您莫要打扰了。”

一边,徐恒远的眼神自是有些惊讶,想呵斥浅夏的无礼,却见凤初漠扬手制止。

“她,还好吗?”凤初漠的步子顿在那里,当真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这样淡淡问了一句,听不出情绪。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这般,风轻云淡,而也是这样的平静,让浅夏有些怒了。

冷冷一笑,浅夏也顾不得什么,只想着为里面的那个女子鸣不平,“好?爷,娘娘不好,从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刚才还嚷嚷着喝了一瓶酒,可那酒不醉人,娘娘又哭又闹,说自己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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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我怎么又虐回来了?乃们别动气,小雪在这里为你们表演切腹,吞剑,xiōng口碎大石昂~~~

ps:tingyu36童鞋,起来吧,别再打滚求加更了,你就是站着求,小雪也会满足你~~~这一更加得虽然比较晚,但总算是完成任务了,乃们也早点睡,安安~~~

V099 生辰,想和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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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爱娘娘吗?若是爱,浅夏求您好好待她,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自己喜欢的人,心里也只有她,彼此一生长相厮守,而您,亲手杀了娘娘在意的孩子,还让那皇后娘娘怀上了,您让娘娘怎么想?”

“您又知不知道,哪怕您那般伤害了娘娘之后,她却只说她自己任性了,因为刚刚的失态,怕那些大臣们说您的闲话,娘娘就后悔了,说自己不该回来,应该祝福您的,可到底娘娘的心也是肉做的,在疼到极致的时候,还怎么去伪装?”

“浅夏,你够了!”徐恒远呵斥道,拧眉看向凤初漠,低低说了一句,“爷,您没做错,那娘娘……”

“恒远,你退下。”凤初漠淡淡道,眼神瞥向那一丝光亮,眼里有什么在闪烁,却又转瞬即逝。

门,突然被推开,露出一个小脑袋,秋月夕迷蒙着眼,看不太清楚前方的人,只辨得出浅夏的衣裳。

她微微皱眉,走上前,步子有点乱,嘴里的话,又有些稚气,“浅夏你又在偷懒了是不是?我说让你去拿酒的,你怎么不去?浅夏,连你也不要我了么?你也像凤初漠那样,不肯理我了么?”

秋月夕说着,扶住昏昏沉沉的脑袋,想了想,又垂了头,“对不起,浅夏,我,我又对你发脾气了,只是……”

扶住墙面,秋月夕呆呆抬起头,眼里一片湿意,“浅夏,我真的好难受,你帮我拿酒来吧,我不会吵到任何人的,也请你别告诉他,他今天生辰,我不想惹怒他了。”

秋月夕说着,有些难受,眉峰微微蹙起,身子往后靠在墙壁上,闭着眼,就感受到有人走近,将她揽在怀里。

“浅夏,对不起,又麻烦你了。”秋月夕被那酒水弄得头晕目眩的,身子也不客气地靠向那人。

凤初漠皱眉,转身看向浅夏,“去准备些热水来。”

说着,已经将人打横抱起,往主屋走去。

恒远在后面,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守在门外。

门,被凤初漠合上,一室安静,秋月夕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了几下,有隐隐觉得不对,睁开眸想看清来人,却又只是徒劳,索性,不看了。

秋月夕垂下眸,想起了什么,又咕哝道,带着鼻音,有些楚楚可人,“我要喝酒,浅夏……”

像是在撒娇,她摇着他的胳膊,脑袋在他怀里蹭,凤初漠不禁好笑,若真是浅夏,她也会这般耍赖么?

“浅夏……”她继续道,不肯妥协。

凤初漠叹息,将她再次揽进怀里,背靠着床边的桅杆,他低低诱哄,“母后乖,不能喝酒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秋月夕眯着眸,凑近几分,看见是他之后,眼眸微睁,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下床。

凤初漠抿唇,在她摔下去的前一刻,将人重新抱回怀里,而秋月夕却开始挣扎了起来,“放……开……”

“不放。”他低低道,反而将她拥得更紧,呼吸有些无奈,“母后,有些事并不是表面那样……”

秋月夕别开脸,神智也清醒了些,而门被浅夏推开,端了些热水进来。

秋月夕眯着眸,趁机挣开凤初漠的手,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浅夏,我累了,送客。”

这话,实则是对他说的。

凤初漠拧眉,而浅夏听到主子的命令,立即走了过来,“皇上,夜深了,您还是……”

“你下去。”

浅夏咬牙,跪了下来,语气异常坚定,“皇上,娘娘请您离开。”

凤初漠脸上尽是怒意,一脚踹开了浅夏,“朕说滚!”

秋月夕听闻到动静,看到摔在地上的浅夏,难以置信地瞪向凤初漠,“你,打了浅夏!”

凤初漠寒着双眸,走近她,“谁让母后惯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婢子。”

“你!”秋月夕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凤初漠没躲,更没有拦她,只是任由那一掌落下,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得吓人。

徐恒远站在外面,看到这一幕,眉峰微拧,却依旧不动声色。

一室,安静。

秋月夕踉跄着往前几步,去搀扶起浅夏,脸色苍白一片。

浅夏皱眉,心里百般自责,静静扶着秋月夕,余光看到那皇上yīn鸷的视线,垂了眸。

大脑有些混沌,秋月夕呆呆看着自己的右手,不敢再去看那人,她步子微乱,走向床榻,未行几步,腰身忽而一紧,他的嗓音响在耳侧,透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秋月夕,朕真想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朕!”

她总是情愿为了别人而惹怒他,在她心里,他又算得什么?

秋月夕垂眸,摸索到了什么,紧紧握在手心里,才淡淡开口,“皇上请回吧,哀家累了,以后都别来,别再来了。”

若是游走在这条禁忌的感情里,不如放了彼此,也许,就不会再这么痛了。

不爱,又怎么会疼……

脸上尽是痛楚,凤初漠看着她淡然如水的模样,心,仿佛拧成了千百道,甚至,想告诉她。

其实,她在地牢的时候,他有一次喝醉了酒,的确差点将黎姿当作成了她,却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止住了。

黎姿,比不上她。

那夜,他没有顾及黎姿的难过,直接夺门而出,去了地牢,在她熟睡的时候,守了她一夜。

只有将她抱在怀里,他才能安心,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如此在意,当她离开的那些天,他的世界几乎就快要坍塌。

原来,已经陷得这么深了。

收紧手臂,凤初漠将头抵在她的肩上,语气很低,像是在讨好,“母后,别赶儿臣走,今日的生辰,儿臣想和你一起过。”

V100 原来你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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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星辉渐渐落下,预示着什么的结束。

凤初漠隐隐察觉心间的那股不安,一点点扩散。

直到烛火里,一道白光出现在她的脖颈处,凤初漠拧眉,就听她淡淡的声音传来,“放开我。”

一把闪着亮光的匕首抵着她的咽喉,甚至,刺了几分进去,流出一条血痕,凤初漠立即松开了手,就怕她再刺深一分。

“母后……”

秋月夕意识完全清醒,抬眸看他,手却依然控制着那把匕首,白皙的脖颈处,传来一阵痛楚,她却似乎并不以为意,静静看他,一字一顿,“请皇上离开这里,可以吗?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凤初漠眯起眸,忽而冷笑一声,“母后这是何意思?”

秋月夕笑了笑,退后几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和你继续纠缠了,凤初漠,以后我们就是母子,请你自重。”

“和朕上过床了之后,再说这话,母后不觉得可笑吗?”

“你!”秋月夕瞪大双眸,手微微抖动,凤初漠见状,袖口有什么飞出,击中她的手心,匕首掉落,他顺势将她锁进怀里,“秋月夕,你给朕听着,当你和朕发生关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我,势必纠缠一辈子。”

“如果我死了呢?”秋月夕淡淡抬头,那双眼里流光不再,似乎想要同他断绝一切。

“朕喜欢的不是黎姿,不爱她,秋月夕,你知足了没!”他咬牙道,将她揉得更紧,不愿看到她这样淡漠的表情。

她可以恨他,却独独不能对他这般冷漠。

因为恨,是出于爱,而淡漠,便什么都没有了。

秋月夕垂下双眸,这一刻,竟然觉得有点想笑,或许她太过极端,将身体只给了他,所以也想得到对等的待遇,可他是君王,她又怎么能强求?

身在帝王家,多是身不由己。

她明白,却依旧执迷。

xiōng口处,有些什么即将爆发,她只是淡淡抬眼,笑了笑,“如果我说要你打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你会吗?”

“不会。”他答得很快,可她却像是被打入地牢,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异常响亮,伴着她怒吼的声音,“那就给我滚!凤初漠,你这混蛋,给我滚!”

脸色异常难看,凤初漠顺势捏住她的下颚,双眸猩红,“秋、月、夕。”

一字一顿,语气里,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秋月夕却笑得更加灿烂,“我说让你滚,凤初漠,我恨你,你杀了我的孩子,这辈子都别想我会原谅你。”

“就那么想要我的孩子?好,秋月夕,我给你,给你行不行!”凤初漠被她激得情绪爆发,拦腰将她抱起,就往床榻上扔去。

身子忽然撞到床上,秋月夕疼得皱眉,双手推拒着他,唇在那一刻被封住,不似以前的温柔,他几乎是用啃的,咬的,彼此嘴里都尝到了甜腥,有些痛,却不知出于哪里。

“混……蛋,放开……”秋月夕被迫地张口,感受到他的舌尖肆意侵占,搅乱了她的津液,十指拽紧床单,她狠狠咬紧牙关,甜腥更加蔓延,却也让他移开。

那双凤眸,柔情不再,唇角挂着血渍,此刻的凤初漠宛如地狱里的修罗,嗜血又残忍。

秋月夕往后退,嘴里喃喃念着,“浅夏,浅夏……”

“娘娘……”门口,浅夏不知何时被徐恒远拽了出去,想进来,凤初漠却冷冷一笑,“秋月夕,你想害死你的婢女吗?”

他,永远都知道她的弱点,摸清后又狠狠捏碎,这就是凤初漠,残忍如他,终究也会将这一套用在她身上。

门,再次,不知被谁关上。

秋月夕清晰听见衣裳碎裂的声音,他就像是一头猛兽,恨不得将她撕碎。

秋月夕由最初的抵抗,变得渐渐无力,双眼有些呆滞,她冷眼看着这一切,xiōng前是拉扯的疼,他再也不会温柔待她,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那一日的记忆,再次袭入脑海,秋月夕忘不了他在先皇的灵殿里,狠狠羞辱过她。

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秋月夕看着他猛兽一般的侵略,泛红的眼微眯,手移向床榻边,捡起方才掉落的那枚匕首,对着他,刺了下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床榻。

凤初漠眯起眸看她,大掌扣住她的脖颈,用了些力,“原来,你想杀了我。”

他最在乎的人,却想杀了他,一瞬间,凤初漠就像是被全世界背离,恨意染满了凤眸,他收紧手指,似乎真打算杀了她。

只想用这一剑,断了彼此最后一丝情愫。

手指紧紧拽着床单,她却没有求饶,甚至连抵抗都没有。

呼吸,一点点窒息,秋月夕缓缓一笑,以为就会被他杀死,只是当意识快要殆尽之时,那双手却忽然移开。

他没有说一句话,秋月夕眯着眸,耳边,是水晶帘碰撞的声音,脚步声,最后,便是门狠狠甩上的闷声。

秋月夕看着房内,空无一人,嘴角的笑意依然还在,手覆上脖颈,那里还有他的温度,只是那个人,终于可以放下了吧?

弯唇一笑,她似乎是释然了,心间却是苦涩的疼。

手指狠狠嵌进床边的桅杆,她拧紧眉,一口黑色的血从嘴里吐出,染红了床边的地面。

终于,意识殆尽,她缓缓倒在床边,那一刻,倒真的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再无牵挂……

*……*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太后的寝殿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日,太后大病了一场,而皇上,也是三日不上朝,听服侍的婢女们说,生辰那晚回到寝殿,皇上一身龙袍,尽是血渍,却倔强地不肯看太医。

最终伤口感染,凤初漠整整昏迷了三天,滴水未进。

V101 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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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水晶帘,紫玉塌,一袭明黄,男子坐在桌案前,随意翻阅着书籍。

唇线紧抿,时不时他会捂唇咳嗽,肩上多了一件披肩,凤初漠转头,看到的正是黎姿布满温柔笑意的容颜,“皇上,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初漠,累了的话就先休息……

脑海里浮现的是另一张面容,凤初漠紧紧盯着黎姿,继而缓缓眯起眸。

“皇上……”黎姿红了脸,见凤初漠当真因为她的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她的心里暖暖的,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眯着眸,凤初漠一手钳住她的下颚,顺势吻了上去,用了狠力,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

黎姿只觉得唇边泛着疼楚,仰着头,她迷蒙着双眼,却没有推拒,这是他第二次吻她,而上一次则是两个月前,封后大典的那一晚,他醉醺醺地被恒远带到她的宫殿,意识有些模糊。

那时候,她只听得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听不清,却又一遍一遍。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他,早在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晚,她就喜欢上了他,而看到他难受,她也会跟着心疼,当恒远离开后,她便守在床前服侍他,直到他忽而眯着眼,将她按在床榻上,她知道也许,他将会宠幸她。

怀着害羞和期待的心情,她温顺地为他宽衣解带,这些东西早在进宫前就有人教她,而刚刚拉开他的衣襟时,她的手却被他握住,伴着那声低低的嗓音,“她不会……”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不会什么,不会为他宽衣解带么?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笨拙得连宽衣都不会,却又值得他这般念念不忘?

她的心里有些妒意,趁着他迷醉的时候,她大胆地拥紧他,唇贴上,甚至,毫无顾忌地唤出了那个名,“初漠……”

而他,浑身一震,她感觉得到,他并不排斥,甚至说有些喜欢这个称呼。

下一刻,她就被他狠狠压在床榻上,强势地吻上她的唇,他的主动让她有些迷惑,只是一个称呼,而且直呼皇帝的名字是大忌,她本以为他会斥责,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更加热情地对待。

吻,绵延,她感觉到衣衫被他扯去,而他的身体,也异常灼热。

“初漠……”她又换了一声,手下意识摩挲着他的灼热,耳垂,被他啃咬,那一刻,她终于清晰地听见了那句称呼,从进门后他就一直呢喃的那个称呼。

“母后……”

她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里情绪很是复杂。

这个受万人敬仰的男人,居然和自己的母后厮混在了一起吗?

这,怎么可以?

而他似乎感受到她的震惊,那双迷蒙的凤眸逐渐清明,再看清她的面容时,眯着眼,移开了身,有些狼狈,他的脸上甚至划过一丝悔意。

黎姿有些不甘心,见他开始整理衣衫,她顾不得身上的凌乱,抱住了他,“初漠……”

她记得他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她想试一试,可随即换来的却是他的残忍对待,她的下颚被他捏得很紧,甚至感受得到关节响动的声音,还有他那宛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冷笑声,“是不是朕太过**你,让皇后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有些疑惑,却又明白,他很生气,或许只因为她的那个称呼。

就像是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东西,被人忽然触碰,他便动怒,甚至,想杀了她,嗯,那一刻,她感受得到他的杀意,很浓烈。

“皇……上……臣妾……知错了……”她断断续续表达完自己的意思,随即脖颈一松,整个人往地板上栽去,有些狼狈地坐在大理石上,眼里闪烁着泪花。

而他神色更加冷硬,一挥衣袖,便转身往外走,她想叫住他,却听到走到门边时,忽而停住步子,转身看她,“皇后,今日的事,朕不希望任何人多嘴,今晚,朕是在你这里过的夜,懂吗?”

她呆呆坐在地上,看着他不再留恋地离开,那一刻,她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不会属于她,永远不会。

也许是被那种恐惧的心理侵占,她屏退下人,最终居然大胆地跟上了他,也许是他心不在焉,始终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从她的宫殿里,一直走到地牢,路程不长,她却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这么晚,为何他还要来地牢?

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黎姿看着他支开牢狱,那些狱卒看到他,似乎并没有半丝惊讶,就像是,他来过了很多次,多到让人觉得他来,是一件太过平常的事。

走进去之时,他的步子有点踉跄,似乎迫不及待想见到谁。

黎姿紧跟他身后,终于看到他在最里间的一个地方停下,拿着钥匙试了好几次,他才将门打开,牢房里面,被布置得有些奢华,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寝殿,黎姿也约莫猜到了那里面,住着什么人。

早就听说,太后与外人私通,怀了身孕,被打入死牢,这已经不再是秘密,可黎姿唯独没想到的是,那太后,竟是这般年轻,而且被他这样宠着。

那女子睡得很熟,而他走近,将她搂在怀里,拿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大掌一遍一遍描绘她的容颜,略显得苍白,而黎姿也的确看见了那太后娘娘的小腹,微微隆起。

到底是怎样的宠爱,让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不仅不嫌弃她怀的孽种,甚至依旧对她百般宠爱?

黎姿不懂,非常不懂,隔得有些远,却依旧在寂静的空间里听到他浅浅的呢喃,“母后,儿臣好想你……”

她怀里的女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往他怀里蹭,唇里也轻轻回应,那个任何人都不敢触碰的称呼,“初漠……”

V102 长秋宫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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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黎姿说不出心间是什么情绪,也终于理解,为何当他意识不清时,她可以那样唤他,而当他知道是她时,就不肯让她唤出那个称呼了。

原来,那个特殊的称谓只属于那个人,她,被当成了替身,甚至所有后宫的女子,都是替身,一颦一笑里,都有那太后娘娘的影子。

三千宠,原来可以这样霸道。

黎姿静静站在yīn暗处,极度羡慕那个女子,她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宠溺,还有融入骨髓里的心疼。

也许没有人知道,将秋月夕放在这里,最疼的不是秋月夕,而是他,凤初漠。

时至今日,黎姿的脑海里,依然有那炽热的视线,不为她,却让她动容。

吻,忽而停止,传来凤初漠淡淡的嗓音,“朕的技术就这么差,让皇后一再分心?”

“不是的,皇上,臣妾……”黎姿吓得一惊,看到他眼底淡淡的情绪,又舒了一口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学会从他眼里去读懂情绪,而现在,他并没有不高兴。

垂眸笑了笑,黎姿的手指停在身上,红着脸说道,“皇上若是想,臣妾的身子都是您的。”

凤初漠移开视线,对这具身子,没有半丝兴趣,只要一闭眼,都是秋月夕的影子,哪里还容得其她人。

只是,她却恨他,嗯,应该很恨吧,若不然,怎么会想到要杀了他。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曾想过,若是就这么死在她的刀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只是那一刀,并不深,顶多只是留了一道疤痕。

面前,黎姿当他是默认,褪去身上的衣物,素手又开始解他的,吻落在他的身上,凤初漠双眸微阖,甚至在想既然那个人不在乎,他为什么将戏演得逼真一点,直接给黎姿一个孩子,那二十万大军,便会胜券在握,而不是像现在,四面楚歌。

黎姿很会诱惑男人,或许是进宫之前,就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当她的小手缓缓握住他的昂扬,那里已经起了反应,对于这种没有爱,却依旧可以产生的反应,凤初漠红了眼,扬手挥开桌上的笔墨,将她推倒在上面,却在看到那张容颜时,动作停住。

黎姿浅浅嘤咛,舌尖刷过红唇,柔柔换了一句,“皇上,给臣妾一个真正的孩子吧……”

他的寿宴上,她的确是说了谎,而他也不得已纵容了那个谎言,只因为黎老将军在看,这天下人都在看,这皇后进了后宫两个月,不怀孩子就改被怀疑了,这个谎言或者说是在帮他,可当看到那个人眼里的泪水时,凤初漠知道,她相信了,甚至,被他狠狠伤害了。

只是这一切,他又如何和她解释?

黎姿看着他,紧咬唇瓣,搂住他的脖子,“皇上……”

此时,门边响起了敲门声,凤初漠如梦初醒,推开了黎姿,步子有些狼狈,顾不得黎姿的衣衫不整,他让门外的恒远进来,“什么事?”

恒远没敢抬眸,只是低低答道,“皇上,长秋宫出事了。”

只一句,甚至后面,凤初漠都没听清,大步往外走去,屋内,恒远叹了一口气,而黎姿躲在屏风后,那双眼里,却是一片妒意,偏偏,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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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里,乱成了一片,房间里的秋月夕,是被呛人的烟雾弄醒的。

睁开眸的那一刻,她吃惊地看见屋内的景象,一排火焰蔓延,从门口一路延伸到床榻前。

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哭声,尖叫声……

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秋月夕拿过床边的帕子遮住了鼻子和唇,却依旧咳嗽得厉害。

浅夏,暖春不在身边,像是被刻意安排一样。

脚尖点地,灼热的温度吓得一缩,又回了床榻,眼里尽是无助。

手摸了摸xiōng口处的什么,她又垂下眸,十指紧紧握住,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火焰越少越烈,当凤初漠赶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围在门边,有人进去,却没有人再出来。

当那一袭明黄身影出现,下人们跪了一地,“皇上……”

“她人呢?!!”凤初漠怒吼道,看向每一个人的神情,甚至,看到了昏迷在门口的两个婢女,可不就是浅夏和暖春。

这么说,人还在,里面……

凤初漠踹开支支吾吾的婢女,大步往里去,恒远看到,立即拦住,“皇上,您不能去,属下再派人……”

“滚!”凤初漠心里早已乱成一片,一股浓烈的不安在心里蔓延,正如那日她说恨他的时候……

恒远使了眼色,好几个侍卫立即上前,拦住了那明黄身影,而凤初漠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抽出一柄剑,就刺向离他最近的侍卫,“都给朕滚!”

这阵势,将所有人都吓住了,记忆里,这皇帝一直都是温和儒雅的,曾几何时,会这般暴怒?

没有人再拦得住他,凤初漠直接冲进火焰堆里,身后,恒远也跟着进去,冲在凤初漠身前,为他消除一切阻拦。

寝殿的门,被缩了上,门边躺着几名昏迷的侍卫,估计是前来相救,却没能撑太久。

徐恒远见状,抽出佩剑,凌厉的剑势,只是挥动了几下,就将门锁砍断,门,应声而裂。

凤初漠大步走进去,里面的青纱帐早已烧成一片,凤初漠按捺住心间的慌乱,挥开灼烫的水晶帘,手红了一片,终于在那张凤榻上,看到一个蜷成一团的身影。

脱下外衫,凤初漠将她包裹住,起身,屋顶的一根木柱压了下来,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背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再次布满血迹,凤初漠的步子极度不稳,恒远见到,立即上前想接住秋月夕,“皇上……”

“谁准你碰她了?”凤初漠寒声道,不顾身体的疼痛,大步往外去。

V103 凤初漠,我喜欢你(七夕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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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女子,身子发烫得厉害,尽管意识几乎殆尽,凤初漠却不敢让自己有倒下的可能,他不准她有事。

“初……漠……”秀眉微蹙,秋月夕维持着一份意识,抓紧他的衣衫,那双迷蒙的眼静静看他,随即一笑。

“母后乖,儿臣不会让你有事。”凤初漠突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在颤抖,就像是担心她会消失一样。

火苗蹿起,当他抱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太医早就守在一边,凤初漠将她放在临时准备的矮塌上,心急如焚,手掌紧紧握住她的,伟岸的身子竟然在发颤。

秋月夕动了动干涸的唇瓣,摇头,想表达什么意思。

凤初漠拧眉,将耳朵靠近她唇边,“母后想说什么?”

秋月夕望向一边的人,抿唇,轻声呢喃,只是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初漠,带我回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母后……”凤初漠浑身开始隐隐颤抖,总感觉这一次,她……

太医诊了脉搏,神色很是严肃,明明这娘娘还有一口气,可那脉象……

竟是死脉。

“皇上,娘娘她可能熬不过今晚了……”太医颤抖着说道,最让人疑惑的却是,这娘娘身上根本就没有致命伤。

凤初漠听完这句话,双拳握得很紧,一脚踹开那太医,抱起怀里的人就往寝殿走去,他的步子很快,甚至忽视了自己背上还有血迹。

恒远跟在身后,眼神示意太医跟上。

路程有点远,凤初漠走到那里时,额上早已布满了汗珠,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温和地笑了笑,“母后,不能睡,儿臣不会让你有事的。”

寂静的空间里,就连彼此地呼吸都听得清晰。

秋月夕抬眸,只是几日未见,心里的思念就冒了出来,努力睁大双眼,秋月夕扬唇,心里一阵苦涩。

也许,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没给他,就要这样离开了。

手抚上他的侧脸,秋月夕靠在他怀里,面容依旧淡淡的,带着笑,“初漠……对不起……”

声音,却染了沙哑,她重复一般呢喃,一句又一句。

而他眯紧眸,俯身封住她的唇,像是故意要将那苍白的唇瓣啃咬得水嫩,他紧紧搂着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还有,害怕……

秋月夕岂能不知,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退缩了。

闭上眼,她仰着头,与他的唇贴合得紧密,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七天前他和她之间的不快,可以忘记她还能够这样陪他一辈子,一辈子呵……

嘴边尝到了苦涩,秋月夕微微愣住,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心回应他,舌尖绕着他的,有一种馨香滑过,她感觉他之前一定又喝酒了。

怯怯移开,秋月夕抬眸看他,“为什么又喝酒了?”

身为一国之君,他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吗?

凤初漠沉默以对,想起先前为了从脑中将她的影子剜除,便让恒远拿了些酒过来,后来,黎姿来了,而他有些微的醉意,差点碰了那个人,到底不是她,他没办法……

“母后,别离开儿臣,好吗?”他放下尊严,将她拥在怀里,手捧着她的颊,喃喃低语,“别离开,母后……”

秋月夕早已泪眼迷蒙,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对不起……”

不远处,一道声响滑过,秋月夕艰难地望去,却见那水晶帘外,站着一名女子,熟悉的面容,不正是先前被凤初漠遗留下的黎姿么?

“皇上……”黎姿不知该怎么办,有些无措地唤了一声,先前凤初漠离开,她便一直守在这里,而当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她其实就站在那里,只是没有人注意过她,就好像那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直到……

他和她接吻,黎姿却在一旁看着,眼里盛满了诧异。

这两人,到底走了哪一步,是不是先前这太后娘娘的孩子,其实就是……

黎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边的红木柱,差点摔倒,而此时凤初漠才抬起头,盯着她看的视线闪过一丝yīn鸷,紧接着,那道冰冷异常的嗓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给朕滚!”

黎姿被吓到,脸上被慌乱填满,嘴里只能喃喃念着,“皇上,臣妾……”

“朕说滚,听不到吗?”凤初漠动了气,眼眸往外,饱含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恒远,将这女人带走,若是再有人打扰,一律乱棍处死!”

怀里的秋月夕一震,覆住他的唇,“别……”

她不想他为了她,而再去得罪不该的人,这皇后是要和他常伴一生的人,他不该……

凤初漠拧眉,将她拥得更紧,“母后,是儿臣不好,所有的事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伤害你,更不该欺骗你。”

秋月夕垂眸,其实若是对错,那她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而凤初漠再也无法顾及再多,一遍一遍呢喃给她,那些他曾经未说出口的话,“皇后没有怀孩子,除了母后,儿臣没有碰任何人,也不想。”

秋月夕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直直看向他,手心握得很紧,垂下眸,身体里会痛,也似乎有什么一起抽离。

“初漠,我喜欢你……”

哪怕不能走到最后……

她笑道,眼里更多的是释怀,“如果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

“你不会有事,母后,儿臣不会让你有事。”凤初漠拧眉道,门边,响起一阵脚步,进来的正是凤初非,额上布着汗珠,他似乎是从宫外赶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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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点,抱歉抱歉~~~今天本来是七夕,还打算加更的,可早上一醒来,宿舍就停电了,小雪很崩溃~~~害大家久等了,在这里跪下了~~~七夕节,小说网有系列的活动,听说看书还可以打折,大家具体可以去看看,祝你们玩得愉快~~

V104 对不起,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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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漠眼里似乎有了希望,主动为月夕拿出手,凤初非也不敢停歇,为月夕诊脉,可不到片刻,脸上的神色也同那名太医一样,只是在看月夕之时,眸色微微有些复杂。

秋月夕缓缓合上眼,靠在凤初漠怀里,呼吸浅浅。

隐隐之间,感受到凤初漠将她放下,随即脚步声渐远,似乎是出去和那人商量了吧?

秋月夕苍白着脸,努力睁开眼,怀里装着什么,她仔细摸索,最终,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凤初漠,再见了。”

******

屋外,凤初漠拧眉,双手负后,看向凤初非,“她,到底怎么样了?”

凤初非神色凝重,想了想,抬起那双深邃的黑眸,“三哥,她的脉搏早就停了,你不可能没察觉到。”

凤初漠一把拽紧凤初非的衣领,脸上再也找不到方才的镇定,声音压得极低,“你什么意思?”

凤初非眼里再无波澜,一字一顿,异常平静,“从医学上看,她已经死了,哪怕还能够呼吸,也只暂时的。”

凤初漠心头一惊,双眼里是一片慌乱,推开凤初非,他大步往内走,却在挥开水晶帘的那一刻,手,顿在空中……

床榻上的她,安静地躺在紫玉床上,那双眼微微合上,就连双手也是无力地垂在床边。

他屏住呼吸,耳边却连她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一步一步,水晶帘碰撞,凤初漠走近她,似乎每一步,对他来说,都宛如踩在刀尖上,刺疼得厉害。

窗外,有风吹过,他头上的发带随风散落,无数青丝缭绕,他宛如鬼魅一般,双眼猩红得吓人。

“母,后……”他艰难地动了动唇,却到底没有发出半丝声音,四周宛如静止,他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忽而停住,再也不敢往前。

他明白,再向前,就是那个残忍的事实,而他,不愿意面对。

初漠,带我回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初漠,我喜欢你……

方才,她还和他静静说话,方才,她还用那双眸,紧紧看着他……

为什么,他要出去?

为什么,连最后一句话,他都没有听完?

凤初漠痛苦地闭上眼,无数的画面闪现,记得那个纠缠的夜晚,她温顺地为他更衣,脸贴着他的xiōng膛,她轻声呢喃,“初漠,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秋月夕,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说好一直在一起的,可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双拳握得很紧,凤初漠再次靠近,摸了摸她的鼻息,一滴晶莹的泪,滑落脸庞,安静的房间,只剩下他轻声的呢喃,似乎怕声音大了,就会吓走她……

“母后,儿臣错了,以后不会离开你半步,你,醒醒好吗?”他低头,直直看着那张恬静的脸,只是越想看清,却发现,视线越模糊。

她的脸上,有一阵湿意,甚至越来越多,是从他眼里落下的。

指腹温柔地为她拭去,凤初漠忽而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母后,别捉弄儿臣了,醒醒,儿臣带你去吃糖炒栗子,去见那个人好不好?”

她曾经说过,她想见她的娘亲,可他却一直都没告诉她,其实他没有找到人,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卫,终究没法见到那个人,也许,凶多吉少,他却不敢告诉她。

他怕,如果连这最后的筹码都没了,他就没法留住她……

却原来,还是失去了……

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凤初漠抱紧她,心口处,是难以言语的疼。

门外,恒远站在一边,听着那浅浅的呢喃声,眸色微深,看向一边的凤初非,“五爷,求您帮爷看看,他的伤口又恶化了。”

凤初非眸色微暗,抬步走进,挥开水晶帘,看着平时沉着冷静的男人,此时却是那般狼狈。

再看向他怀里,秋月夕的脸色依旧微红,却不再有气息。

凤初非握紧拳头,却努力维持平静,低声开了口,“三哥,我帮你包扎伤口吧,若是母后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当听到那熟悉的两个字,凤初漠毫无焦距的黑眸,微微眯起,垂头,怀里的人早就没了生气,大掌覆上她脸颊的时候,他感受到那渗人的冰凉,温热不再。

凤初非看向他,咬牙,又加了一句,“而且,她不一定就没救。”

凤初漠似乎被他的话触动,抬起眸,嗓音早已沙哑得厉害,“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有一种草,叫脉息草,可以让人出现假死现象,长秋宫的火不可能无缘无故,而她,也许……”凤初非点到即止,低了头,而那个人早已起身,来到他面前,“你不会骗我。”

凤初非微微讶异,抬眸看向凤初漠,咬牙,点了点头,“母后的脉象提前消失,死去后脸色却红润,这些都足以说明,是服用那种草后的症状,要是找到解药……”

“她就会醒来是吗?”凤初漠的脸上敛去疲惫,在那一刻,竟然有一丝动容。

凤初非松了一口气,点头,“是,只要找到那种草,然后将草根熬成汤药,母后就会醒来。”

凤初漠似乎想通了,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初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明白,三哥一定是去找线索了,若是找到放火的人,也许就能够拿到解药,可……

凤初非看向床边的人,苦笑,“对不起,母后,为了让他振作起来,儿臣也不得不撒这个谎。”

什么脉息草,什么故意谋害,他不过是瞎扯,虽然曾在远古的书籍上,的确看过那种植物,可那毕竟是毫无根据的古书,可信度又能有多少呢……

窗外,几丝月色照在月夕平静的脸上,那气色如同她还活着,只不过,少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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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这么美好的节日,小雪写的情节却是这样的,我对不起大家,大家放心,这绝对不是发泄,只不过情节刚好进行到这里,月夕只有摆脱了那一层身份,才能真正和初漠在一起,是不?

谢谢7699179870童鞋和dpwen童鞋的红包,今天脑子有点乱,后面的情节还没想通,所以暂时先这么慢慢更着,乃们不要急,有时间一定加更~~~

V105为什么,还不回到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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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承乾宫

偌大的宫殿里,没有半丝动静,恒远守在门外,而此时凤初非过来,没有禀报,他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凤初非落寞一笑,走到书架旁,移开第二本书,而顷刻间,书架往一边移去,露出一条深长的甬道,阶梯通往地下。

凤初非迈步走了进去,抵达甬道尽头时,四周空旷得是一处厢房,而所有的布置,和长秋宫那人的寝殿一模一样,也许应该说,自从那件事发生,凤初漠就将长秋宫的一切移了过来,毕竟长秋宫始终会让皇后入住,而他,似乎也放弃抵抗了。

那个人,离开了。

早在四年前,凤初非用那个理由欺骗凤初漠后,第五个夜晚,那个人的遗体却莫名消失。

凤初漠翻遍皇城,也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

他从不相信什么妖鬼蛇神之说,可秋月夕一夜消失,却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这里是皇宫,又有谁有这个本事?

唯一的线索,便是大火的前两天,浅夏和暖春一同出了宫,而那日又被人弄得昏迷,最可疑的是,她们最终却和秋月夕一同消失,就好像随着那人一起离开了一般。

“母后,为什么,还不回来?”凤初漠静坐在床沿,双眸紧紧盯着那张床榻,那里,秋月夕曾经躺在那里,也是从那里消失。

四年,都已经四年了,每天除了忙公事,他就只到这里静坐,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

凤初非走近,撩开水晶帘,却止步在那里,再往里,是所有人都不能触碰的禁地。

凤初漠淡淡抬眸,看到初非时,并不惊讶,那双黑眸敛去情绪,只是一瞬,便恢复到了最初的冷漠,“情况怎么样?”

凤初非低头,如实回答,“兵力已经全部集中在皇城,一旦凤顾城起兵,便立刻可以进行压制,按照双方的势力,我们胜出的几率,是九成。”

“不够。”凤初漠起身,走到外面,天色渐晚,又是一天了。

桌上布着图纸,凤初漠拿了一份递给凤初非,弯唇一笑,“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凤初非微愣,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份描述双方势力所在的兵力图,尽管方方面面都精密不已,可亲自安排兵力的他却清晰明白,这东西是伪造的。

若是落到凤顾城手里,误导他,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见他明白,凤初漠扬眉,放回书架上的第二本,通道再次被掩盖,他叹息,又缓缓一笑,“初非,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

皇城里的一处渔村,热闹非凡,海边一条渔船归来,岸上十几个姑娘开心不已,直对着那上面的人招手。

“清影,我在这里!”南宫羽笑着又蹦又跳,而渔船上的一抹身影微微一愣,紧接着飞身而起,瞬间,便来到南宫羽身边,将她拦腰抱起,还带着那清冷的嗓音,“谁准你乱跳的?哪个孕妇像你这样胡闹!”

南宫羽瘪瘪嘴,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禁嘟喃,“又没多久……”

“这段时间才最危险。”清影冷着脸,脚边,跟着一名三岁的小女娃,笑嘻嘻地扯着清影的裤腿,“爹,爹,小鱼儿也要抱抱……”

女娃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意,再看向自己的娘亲时,微微皱眉,“娘亲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羞羞……”

南宫羽气得跳脚,看到清影嘴角的笑意,更加来气,“你们!”

“清影,羽儿怀了孕,可不能惹她生气的。”旁边,一名女子噙着笑意,手里牵着一个同样约莫三岁的小男孩,另一边,是墨靳默默跟在她身边。

“听到没,月夕姐姐都这么说了。”南宫羽明显是得了便宜卖乖,瞪大眼睛,顺便给了小女娃一个‘你拿我怎样’的表情,气得小女孩直跺脚。

然后,大步离开。

月夕一笑,对着身边的小男孩挑眉,“还不快去安慰小鱼儿。”

小男孩脸上有一丝不悦,却又一闪而过,扬起笑意对着月夕点头,“好。”

看着那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月夕脸上挂满笑意。

南宫羽依旧窝在清影怀里,鼓起双颊看向身后那些侍卫提进来的水桶,笑得灿烂,“好多大鱼哦,影,爱死你了。”

她笑着,在清影脸颊上送上一吻,画面异常甜蜜。

月夕看着,淡淡一笑,转身看向身后的夕阳,几丝余晖落在脸上,显得恬静,致远。

墨靳站在她身边,替她拨弄额前的发丝,“夕儿,你也该补补身子了。”

自从生下思彻那孩子,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补是一回事,他却明白,原因其实是另外一个。

四年了,她一直忘不掉那人,甚至越陷越深。

门外,浅夏走了进来,看到墨靳,神色透着一丝异样,墨靳明白,尽管相处了四年,这丫鬟对他仍然心存芥蒂,或者是为了那个人,一直守着她吧。

笑了笑,他不以为意,“夕儿,我先去安排,晚点出来吃饭。”

月夕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愧疚,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边,浅夏才扬起笑靥,看向月夕,“主子,爷获胜了,六皇子被打入死牢,择日腰斩,这次谁都救不了他了。”

月夕释然一笑,先前心底的yīn霾终于一扫而空,不住呢喃,“太好了。”

浅夏脸上的笑容,却又渐渐散去,看向月夕,眸色有些认真,“主子,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为什么,还不回到爷身边?”

当初,为了出宫,她们走了一步险棋,火烧长秋宫,吞下药丸,制造假死现象,然后利用清影对皇宫的熟悉,以及浅夏精通人皮面具的手艺,不出五日,便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了宫。

一逃,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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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和初漠再次见面,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敬请期待~~~晚上六点,准时第二更~~

V106 这茶是谁泡的!

()【题外话】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上一章的最后面,出现了一个bug。

“一逃,就是五年。”应改为“一逃,就是四年。”乃们懂的,小雪貌似是个数字白痴,每次只要有这样的年数问题,自己就乱了,希望不会影响你们阅读,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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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思彻那孩子已经三岁,该懂的都懂了,而她,应该再回去吗?

当初逃离,不过是为了逃脱那一层身份的束缚,纵使她回去又如何?

他和她之间,还是过不去。

“主子,爷放不下您,城门口都是告示,在寻找脉息草。”

秋月夕闻言一愣,当初她吞下的药丸,正是脉息草研磨制成的,那是南宫羽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却听说很鲜见。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她人在这里,即使他拿到脉息草又有什么用?

皱眉,秋月夕垂下眸,双手却拧得很紧,门再次被推开,是思彻。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孩子,还只有三岁,可模样却和那人极度相似,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而他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也许是那一次在长秋宫里,他和她一夜缠绵,而次日,他却似乎忘记给她喝汤药了,也是那一次,让她打定主意离开,也许彼此还爱着,但她,却私心地想留住一个孩子。

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秋月夕缓缓一笑,蹲下身,将思彻搂在怀里,轻声呢喃,“安慰好小鱼儿了吗?”

“嗯。”思彻点头,双手捧住月夕的脸颊,神色有些认真,“娘亲,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

秋月夕浅笑,摇头,“没有。”

随即,想起了什么,秋月夕张唇,认真地看着思彻,“思彻,你,想见你爹吗?”

从小到大,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那人,她很脆弱,什么都不敢说,而这孩子懂事得很,和那人一样,很宠她。

但,始终还是会有芥蒂吧?

思彻低头,想了想,又看月夕,一字一顿,“不想。”

“为什么?”月夕皱眉,有一丝不解。

思彻抿唇,那双与那人一样的凤眸抬起,神色异常认真,“爹总是让娘亲哭,彻儿不喜欢他。”

秋月夕失笑,将思彻揽进怀里,因他稚气的话语动容,屋外,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秋月夕扬唇,笑意更深。

初漠,你若是看到我们的孩子,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

承乾宫

又是一夜未眠,凤初漠斜倚在那张玉塌上,微微合了眼。

又做梦了……

梦见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那时候,她一身华贵的凤服,脸上脂粉未施,不同于后宫的那些嫔妃,她身上带着不属于宫里的干净,纯真。

或许,是看透了人前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宛如仙子下凡的她来到他的面前,他更想做的是,毁了她的纯真,让她和所有宫里的人一样,活在算计的世界里。

只是,到底小看了她,无论吃多少次的苦,她从未变过,一如初见时的倔强。

本宫从不爱强人所难,如是不愿,太子以后便莫要行礼了,礼仪本是人与人间相互表达的尊敬之意,如果没诚意,倒不如免了。

她似乎是这样说的,而那时,他只是笑,虚伪的笑着。

他很好奇,她可以这样倔强多久,可以这样天真多久……

从弹琴,到御花园里的纷争,她身上的性子慢慢显现出来,也一步步将她逼上绝路,当御花园里,他看到那个明明很委屈,却又极度倔强的背影,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是那个时候吧?

他,喜欢上了她,甚至想着,如果是她,有那样一身利刺也无妨,至少在她受伤的时候,他会保护她。

他是太子,也会成为皇帝,难道还不能守住一个女人?

可如今看来,他错了,即使费尽心机想要留住,她却像细沙一样,他抓得越紧,她消失得越快。

脉息草,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一种草,找到后又能怎样,只是一个寄托,希冀她,还会出现……

门外,恒远的声音透了过来,提醒他前去御花园里看戏,镇压凤顾城的势力,如今所有的兵力都归属于他,这,的确值得庆祝,可身边不再有她,他,连微笑都是困难。

“三哥,听说是个有名的戏班子,花样繁多,你会喜欢的。”凤巧音笑道,自从出嫁以后,这是她第一次回来,身边多了一名伟岸的男子,是她定终生的良人。

凤初漠点头,抵达御花园的时候,几名穿戏袍的人已经开始准备,黎姿守在一旁,见凤初漠出现,立即笑脸相迎,“臣妾见过皇上。”

“嗯,开始吧。”凤初漠低声应了一句,坐在主位上,那双淡然的眸微微扫过众人,最终只是端起手边的浓茶,喝了一口。

熟悉的感觉,致命不已。

他倏然起身,往四周看去,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激动。

“皇上,您……”黎姿担忧道,就见凤初漠眯紧眸,沉声问道,“这茶,是谁泡的?”

不难听出,那一丝欣喜,黎姿皱眉,只是摇头。

凤初漠胡乱地抓住一名婢女,嗓音低得吓人,“朕问你,这茶是谁泡的!”

那婢女被吓得哭了起来,直磕头,喃喃念着,“皇上赎罪,奴婢不知。”

那茶,似乎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人知道原因,更没有人知道为何这皇帝如此动怒,终究,只是一杯茶,好喝不好喝,真的那么重要吗?

凤初漠拂袖而去,回到寝殿里,命人拿酒,只想驱散那股烦闷。

到底,只是一杯茶,难道就因为和她的手艺想象,就会是她么?

凤初漠自嘲一笑,不知灌了多少杯,只是他想着也许累了,就不会再想那个人,心,也不会那么疼。

倒在龙榻上,他难受地合上双眼,意识模糊之际,一双手停在他的脸上,轻轻拂过,带着似曾相识的触感。

V107 为什么,不带儿臣一起走?

()

是她,吗?

凤初漠眯着眸,想要艰难地睁眼,却发现一切终是徒劳,头痛欲裂,他的眉峰拧得更紧。

那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眉心,一点点揉按,正如过去的每一次。

“母后……”他轻声呢喃,意识有些昏沉,屏息想听那个人回应。

却,什么都没有。

凤初漠自嘲一笑,身子更加无力地靠在龙榻上,唇边的笑意扩散,眼里却有什么在闪烁,“母后,你在哪……”

一滴晶莹从他眼角滑落,似乎就连梦里都是痛苦。

“为什么,不带儿臣一起走……”

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泪,一道暗影落在他面前,凤初漠眯着眸,只感觉唇上一片温热,紧接着有什么灌入嘴里。

苦苦的,涩涩的,是醒酒汤的味道。

那,又是谁?

“母后……”咽下那苦涩的味道,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无意识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初漠……”秋月夕抿唇,为他拭去唇边的残渍,心开始抽痛。

说好只是过来见他一面的,可也只是一面,她竟然就放不开了。

垂眸,望着彼此紧握的手,她勾起唇角,在他额上一吻,紧紧拥住他,“初漠,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

他似乎是低低应了一句,双手收紧,彼此的身体,更加贴合。

“母后,这次不准离开了……”他一遍又一遍,只是让她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

天边一轮新日升起,心里一股不安滋生,凤初漠握紧什么,眼眸微睁,“母后!”

怀里的女子睡得很熟,因他这句话而惊醒。

“皇上,您醒了?”带着甜甜的笑意,却不是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凤初漠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起身,扶住红木柱,勉强稳住了身子。

“皇上,您再休息一会儿。”黎姿跟了过来,想要扶他,却被他拒绝。

“朕说过这地方,别来第二次,听不懂吗?”他的嗓音里透着愠怒,脸色苍白得吓人。

难道,梦里的人,是黎姿?

呵,他早该知道的,那个人早就离开了,又怎么会回来?

手心里,有什么滑落,他只是指着门口,压低声音,“给朕滚,永远都别来这里!”

也许,不该将怒意发泄到黎姿身上,可偏偏此时的他,无法顾及太多,当希望成了绝望,又有谁能够理智对待?

哪怕,冷静如他……

黎姿捂紧唇,忍住那一阵委屈,往外跑去。

凤初漠淡然一笑,无力地跌坐在床沿,余光瞥见地面上的一串紫色手链,心里,有什么触动。

这东西,他记得一直戴在她手腕上。

紫色的水晶,只是串着珠子的细绳,却不再是他当初给她的。

床边的矮榻上,一碗汤药早已冷却,凤初漠端起喝了一口,是昨晚那道熟悉的味道。

她,来过,是吗?

那为什么,不出现?

凤初漠起身,唤来恒远,“昨晚,朕让你拿酒过来后,有没有什么人再进来过?”

恒远埋头,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

“朕问你话!”

恒远跪在地上,“皇上赎罪,昨日,属下看你醉得一塌糊涂,就让几名宫女进来伺候您,后来,皇后娘娘过来,就将所有人都遣退。”

凤初漠拧眉,眸底闪过一丝情绪,“将昨晚的宫女,都传进来。”

恒远虽是不解,却依然照做,那几名宫女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但昨晚皇上似乎有中意的,是以,恒远将所有人留在了承乾宫里伺候。

几名粉衣女孩走进来,凤初漠的眼眸扫了一遍,都是陌生的面容。

眼眸微微深了深,他扬手,眼底再无波澜,“都下去吧。”

几名女子低着头走了出去,直到鲜有人烟的时候,一名粉衣女孩,才拉着另一个到一边,低声开口,“月夕姐,初漠哥哥居然没有认出来,那我们怎么办?”

说话的人,正是南宫羽,由于怀了身孕,她只得将身形装束得肥胖,还真有些不舒服。

秋月夕脸上挂着笑意,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这样,就可以多呆几天了吧。”

彼此都带着人皮面具,南宫羽有些不解,“一直陪着初漠哥哥不好吗?月夕姐姐,昨晚你都看到了,他很想你,为什么你不……”

月夕垂眸,手指紧紧拽着衣角,有些无助,“羽儿,我不能,即使我们在一起,我也没法接受他拥有其他女人的事实,可他是皇上,不可能独宠一人,那样的爱太过强烈,我承受不起。”

“可是,你也忘不掉他。”南宫羽皱眉,却也明白月夕的苦恼,就像是换做她,如果清影敢有别的女人,她一定会嫉妒得发疯,最终,伤害的不是她自己,就是对方。

爱情,果然只能是两个人的事。

“我会慢慢学着遗忘,四年都过去了不是吗?”秋月夕自欺欺人地说道,眼神看向那座宫殿,有一丝不舍闪过。

南宫羽看得清楚,负气道,“月夕姐姐明明就舍不得,忘不掉,不如让初漠哥哥答应你,废掉后宫,这样你就可以陪着他一辈子了,不是很好吗?”

“傻丫头,他是皇帝。”秋月夕笑了,捏着南宫羽的鼻头,“待会清影接你回去,帮我照顾好思彻,我待一阵子,就会回去。”

“好吧。”南宫羽状似乖巧地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月夕姐姐,既然初漠哥哥爱你爱得那么深,你以为,他当真会被你一直骗下去么?

转身,南宫羽挑眉,看向宫殿的方向,双手合十。

初漠哥哥,你可要加油呀,早点认出月夕姐姐,然后将她紧紧绑在身边,就像昨晚一样。

想着,南宫羽又有些不服气,若不是昨晚那个皇后刚好出现,搞不好初漠哥哥早就发现什么了,可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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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加一更,乃们周末愉快~~十一点,下午六点还有两更~~到点强制刷新~

V107 那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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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一直窝在后院干活,直到听说那个人离开寝殿之后,她才以打扫的名义进去,大殿里空无一人。

秋月夕舒了一口气,再看四周熟悉的一切,不禁动容。

四年了,什么都没有变,包括她那时候在他寝殿里放下的一盆常青树……

垂下眸,秋月夕想起自己的目的,也不停歇,眼眸在床榻周围仔细查看。

手腕上的紫色手链,她记得应该是掉在这里的。

那时候她一心服侍他和醒酒汤,然后被他抱在怀里,估计是拉扯之间,让那手链落在了这附近。

鼓起双颊,秋月夕转身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趴在地上,一双眸子四处搜寻,眉峰越拧越紧。

奇怪,去哪里了?

秋月夕的姿势极度不雅,上半身趴在地上,龙榻下方是实心的,透过那一点点缝隙,想要查看是不是掉在里面,一只手还在胡乱摸索。

就差将那龙床翻过来,秋月夕几乎找遍了每个地方,就是没看到那手链的踪影。

有些着急,她鼓起双颊,就这么坐在地上,正值郁闷之极,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低沉好听,字字句句像是打在她心尖上。

“你,在找这个?”

秋月夕下意识回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双眸瞪大,又有些心虚。

幸好之前为了避免被他发现,她早将串绳换了一条,而珠子还是那些,只因她不戴着心里不舒服。

他,不会发现什么吧?

秋月夕抿唇,想了想,又点头,“可以,还给我吗?”

说完,又后悔,她现在是丫鬟,怎么敢在他面前称我!

“很重要?”他淡淡抬眸,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冒犯,如墨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秋月夕的心却乱了一片。

但,他不可能认出她,且不说四年前她是假死,如今她换了容貌,还找南宫羽拿了些变声的药丸,他不可能认出的,不可能……

秋月夕拧眉,起身,恒远站在凤初漠身后,看到月夕,不禁皱了眉,“皇上的寝殿岂是你一个婢女能随意进来的?”

眸子闪过一片慌乱,秋月夕埋头要跪下,手腕却突然被握紧,她疑惑地抬眸,就见那人早已走近,将冰凉的手链戴在她手里,随即打了个结,动作异常熟练。

秋月夕痴痴地看着他的动作,耳边随后响起他低低的声音,“下次,别弄丢了。”

“额,嗯。”秋月夕忘了礼节,呆呆点头,差一点就要唤出那句称呼,而他只是淡淡收回手,越过她走向书桌前,才发出了那道毫无情绪的命令,“都下去吧,朕累了。”

恒远应了一声,立即扯着月夕的胳膊往外走,还不忘对她一阵训斥。

月夕听着,脸上却溢出笑容,至少这个人,会一直守着初漠,忠心待他。

恒远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女孩的模样,倒像……

敛去情绪,也没有多做为难,恒远甚至还让月夕下午服侍皇上用膳,以后跟在皇帝身边。

这,是升官?

秋月夕有些囧了,对于这突来的变动,其实心存感激,过不久她就会离开,让原来的那名婢女回来,一切都会回到最开始,只剩下这一段时间能陪着他了,如果能够朝夕相处,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

寝殿里,灯火摇曳,秋月夕守在门口,耳边听着那人的咳嗽声,再也忍不住,跺脚离开。

房间内,很安静,凤初漠一手捂着唇,另一只手执笔在写着什么,眼睑下一处青痕,让人看着心疼。

门边,似乎有什么动静,凤初漠连抬眸的动作都懒得,单手支着下巴,他眼眸微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只有一直工作,才能驱散心间的烦闷。

肩上多了一件披风,凤初漠淡淡抬头,眼眸里有什么闪过,却又顷刻消失。

秋月夕无措地垂眸,站到一边,凤初漠扬眉,拿起手里的茶杯,又递给她,“凉了。”

“啊?喔。”秋月夕反应过来,立即小跑步出去,换了一杯泛着热气的浓茶,才又回来。

凤初漠淡笑,品了一口,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蝶羽……”秋月夕直接将那个丫鬟的名字借来用,反正过阵子,这身份还是得还给那人,索性装到底。

“蝶羽……”凤初漠喃喃念着这个名,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应了一声,“嗯,好名字。”

秋月夕囧了,这名字再平常不过,怎么就好了呢?

尴尬的气氛蔓延,秋月夕偷偷瞥见他的面色,似乎和悦了些,咬紧唇,她动了动唇,却又开不了口。

“你想说什么?”不经意间,他早就放下了毛笔,单手支着下巴,懒懒看着她,似笑非笑。

秋月夕微愣,手指抓紧裙摆,人皮面具下的脸色早已涨红一片,幸好他看不到。

“朕有那么可怕吗?”他的眼眸依旧带笑,睨着她,就好像那双眸,可以看穿什么。

内心异常慌乱,秋月夕抿唇,然后福身行礼,“皇上,夜深了,早点休息,状态才会好。”

不休息,你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她眼眸微垂,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耳边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婢女,没什么资格要求他什么。

房间陷入一片沉默,秋月夕不安地皱眉,反正横竖是一死,不如多说几句,“皇上不觉得熬夜的效率也不高吗?一边犯困一边看书,怎么看得进去?还不如,早点休息,再早点起来,精神会好很多。”

“呵,是吗?”凤初漠一笑,神色是尽是揶揄,敢情刚刚那脸色是故意败给她看的,只为了吓吓她?

秋月夕顿时觉得他有些幼稚,福身打算退下,却听他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依旧慵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说让朕早点睡么?那,你不来替朕更衣?”

面露喜色,秋月夕转身,应得很快,“是,奴婢知道。”

他双手摊开,那双深邃的眸一直停在她身上。

看她稍显笨拙的动作,看她脸上紧张的神情,看她身上……

那个人的影子。

V109 凤初漠的怒意

()

手忽然被握住,秋月夕抬眸看他,手抖了一下,他却扬眉,握住她的手,“朕教你。”

那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一点点将他腰上的细带解开,在那一刻,她几乎认定他知道了,知道她是她,知道她没有死,偷偷回来了。

末了,当她一脸紧张之色,他却淡淡移开,越过她走向那张龙榻,他的表情没有丝毫裂痕。

秋月夕低着头,竟然猜不到他的半丝想法,如果他知道,一定不会是这样平淡的反应。

庆幸,她能继续待几天,可几天是多久?她还要这样一直耗下去吗?

门扉合上,凤初漠却睁开了双眸,望着紧闭的房门,他的眼神有些空,旋即打出暗号,一名蓝衣女子落在他面前,凤初漠视线未移,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跟紧她,无论她到哪里。”

*****

翌日,一到早就被唤去寝殿,恒远站在一旁,见她出现立即开了门,低声道,“替皇上更衣。”

“哦。”月夕点头,却又有些不明所以,那个人明明自己就会,干嘛早早地挖她起来伺候?

转念一想,皇帝嘛,总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他即使有时间,也不该花在这种小事上。

加快步子,秋月夕撩开水晶帘,就见那人斜靠在床边的红木装饰桅杆上,衣衫不整,xiōng前一大片衣襟微微敞开,更添几分慵懒,目光灼灼,倪向她,忽而一笑,“过来,给朕更衣。”

秋月夕抿唇,脸上热得发烫,这妖孽!

眯着眼,她靠近之时,就连手都在抖,四年没见到他这样,她,难免紧张。

一双大掌覆向她的脖子,他状似不经意提起,“你的脖子红了,不舒服吗?”

语气很认真,秋月夕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是因为脸红了,而脸上有人皮面具,是以,也就只能看到发红的脖子,仅此而已。

双手立即摸到他腰间,想要找到那一条丝带,却怎么都摸索不到。

倒是看到……

秋月夕低头,看向他小腹的隆起,瞪大眼眸,目光里很复杂,害羞,诧异,还有……

“皇……”

“快点,朕还有早朝。”他的嗓音转为暗哑,脸上也闪过一丝异样,就像她触碰了什么禁忌,而他,却依旧隐忍。

月夕埋头,告诉自己不用在意那里,手在他身后摸了一阵子,总算是找到了那束带,整个人也这么被他揽在怀里,直抵在床榻上,身体贴合。

“你……”秋月夕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腰身被他禁锢住,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发烫的身体,还有颈边那粗重的呼吸。

他,在压抑。

秋月夕抿唇,原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又感受到那股灼热抽离身边,凤初漠起身走到外室,拿起龙袍穿上,眯着眸为自己整理,努力忽视方才那一刻的冲动。

他,想要她,竟是如此的想要。

眼眸微深,恒远已经敲了一声门提醒,凤初漠望向依旧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停下,看她,“朕回来之间,不许离开。”

秋月夕愣愣看着他,那抹明黄身影随即消失,衣袂飞扬,触动了她心间的某一根弦。

刚刚,她竟然就打算任由事情这么下去,他眼底的隐忍,还有那沙哑的声音都让她心疼,随即,便会心软。

不行,不能呆下去了……

顾不了刚刚他的命令,秋月夕打开门往外走,却见一排人跪在了那里,“恳请姑娘别出去,皇上说了,若是您出去一步,就杀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

一步一个,两步两个,那她不是走个十步,这些人就会死光了?

其中,还有清舞,月夕识得,却不能相认。

抿紧唇,秋月夕突然想起以前他也爱用这些理由逼她,明知她不会让自己的举动连累他人。

门,被她大力合上,宣泄着某种不满。

屋外的几名婢女面面相觑,不懂皇上既然给了这样的吩咐,就代表这女子将获盛宠,可她为什么还要生气?不应该很开心吗?

人群里,只有清舞垂下双眸,眉峰微蹙。

这举动,曾经在那人身上也见过,不止一次。

窝在寝殿里,秋月夕鼓起双颊,看着窗外已是一片暗沉,一天了,加上之前刚进宫不习惯,她近乎三天没吃饭了。

躺在床上快要饿晕,可由于先前对着那些婢女发了脾气,她怎么也拉不下脸去说用膳什么的。

这倔强的性子,还真是害死人。

躺在那张大床上,她昏昏沉沉的,自从生完思彻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每到用膳时间,思彻都会逼着她按时吃饭,不管她吃不吃得下。

这身子,还真够精贵的。

秋月夕自嘲一笑,双手捂着肚子,想用睡觉来麻痹,可那股感觉反而更加清晰。

意识,越来越淡,似乎朦胧之间,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凤初漠寒着脸走进来,看到蜷在床上的人时,眸色暗沉,一脚揣在跟在身边的婢女,他气得大吼,“朕将人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来人,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

秋月夕皱眉在,还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又说要打人,眉峰蹙得更紧,却睁不开眼。

身子被拥在一个怀里,秋月夕下意识往他怀里靠,想要驱散心间的疼痛,凤初漠神色松了些,而此时恒远带进来一名御医,摸着月夕的脉搏,跪下了身,“皇上,这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虚弱,再加上很久不曾进食,才会昏迷过去。”

“传膳!”凤初漠沉声道,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眼眸垂下,落在她微阖的双眸上。

凤初漠拧眉,俯身,吻住她的唇……

V110 相濡以沫

()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这一吻,足以说明这女子的地位,有多重要。

听说崇祯帝,性情温和,四年不曾拥有一名子嗣,唯一便是四年前,那皇后娘娘有幸怀上,却在后来一次事故中流产,自此,后宫三千,却无人传出怀孕的喜讯。

而借故国事,这帝王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这承乾宫,甚至有传言说,皇上不近女色,可能是在宫殿里养了**。

而现今,这女子毁了一切的传言。

崇祯帝因为她对承乾宫所有下人动了刑罚,爆发了四年不曾有过的怒意。

这样肆无忌惮的龙宠,全部集中在一个姿色平凡的婢女身上,不禁让人心生疑惑。

水晶帘后,凤初漠吻得极其用心,甚至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在回应,一丝和悦爬上他的眼角,他放开她的唇,捏了捏月夕的脸颊,“该醒了,母……”

他微微顿住声音,失笑,“小丫头,该醒了。”

月夕迷迷糊糊,那股无力感还在继续,身子忽而被人抱起,她下意识环住那人的脖子,蹭了蹭,呢喃道,“饿,饿死了……”

凤初漠浅笑,抱着她到桌前,屏退了所有下人。

恒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就见那人哺了一口浓汤,随即低头,全数渡入那女子的唇里。

睡梦中,月夕看到了美味的浓汤,嘴馋得厉害,她端起碗猛喝一口,味道很棒,还有什么软软的触感,是什么?

她拧眉,下意识啃了两口,凉凉的,好像很好吃。

可她还未尽兴,那片温热就离开,她不悦地嘟喃,耳边听到一阵叹气声,随即,又有美味的浓汤流进嘴里。

她的脸上笑靥如花,双手自然地换上他的脖子,津津有味地吸吮着那汤汁,还不忘对着他的唇,又啃又咬。

看样子,是真的饿坏了。

凤初漠笑着看她主动的模样,那一刻,竟然不希望她醒来,就这样……

相濡以沫。

脑海里浮现那个遥远的词汇,凤初漠哑然失笑,移开唇,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小丫头,醒醒,不然就没栗子吃了。”

“栗子……嗯,好吃……”

秋月夕瘪嘴,当真疑惑地睁开眼,看到面前放大的面容,吓了一跳,想逃开之际,前额撞到他的下巴,清晰听到他的闷哼声。

“对不起……”秋月夕察觉到腰间的手一紧,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再乱动,头也埋得低低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认错就可以了么?”他扬眉,抱着她不放。

秋月夕鼓起双颊,声音细如蚊蚋,几乎听不清,“那,那怎么办……”

他是皇帝,她只是个小宫女,还能有什么给他的?

“帮朕揉揉。”他答得很快,明明是很认真的语气,那内容却让她又羞又气,腮帮子鼓鼓的。

凤初漠敛去神色,将她的手握住,放到唇边,“很疼。”

真的,很疼。

眼眸垂下,明知他是在骗人,秋月夕的xiōng口里却滑过一丝酸楚,手不自觉地开始揉按,动作很轻。

暧昧的情愫发酵,秋月夕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双深邃的眸,心里的疑问更甚。

他,认出她了吗?

如果是,为什么他不说出来,不生气吗?

可,如果不是……

秋月夕垂下眸,心里有一丝酸味滑过,却又没有一丝根据,她犯得着跟自己吃醋么?

凤初漠只是看着她,随即手握住她的掌心,将一双筷子递到她手边,温和一笑,“可以了,用膳吧。”

秋月夕打算起身,他的手却依旧停在她腰侧,她拧眉的同时,他发了话,“你身子弱,别乱动。”

可这个样子,怎么吃?

秋月夕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她,无法适应这样的亲昵,秋月夕抿唇,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他却做得顺手,将碗筷递到她手里,另一手还忙着给她布菜。

满满一桌,十分丰盛。

秋月夕却偏头看他,“你怎么不吃?”

“不饿。”

“不饿也得吃呀。”扒了两口饭,秋月夕吐字不清,嘴角沾了饭粒,余光却瞥见他暗沉的脸色。

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秋月夕不敢再去看他,赶紧讨好地将另一副碗筷拿来,还夹了几道他爱吃的菜,送到他手上,那双眼无辜地看他,有些疑惑。

怎么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生气了?

她十分不解,却又不敢问,手里的碗筷被用力放在桌上,她吓得一瑟,就听他暗沉的声音传来,“饿得昏迷也不知道吩咐人传膳,是不是朕不过来,你即使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叫人?”

秋月夕低头,感受到他的怒意,心尖一颤,下意识要逃开。

“回答我!”他握住她的手,嗓音暗哑,yīn鸷得吓人。

“我,我……”秋月夕的眼眸里尽是慌乱,想挣脱,手被他握住一道红痕,疼得皱眉。

凤初漠低头看去,心疼得松了手,而急着挣脱的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放手,身子一个趔趄往后栽去,严严实实摔在了地上,头磕在了桌脚上,一阵疼楚滑过脸颊。

凤初漠的手扬在半空中,踹开椅子,查看她的伤口,却被她躲过,“你别碰我!”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对他大吼,后脑勺的疼痛蔓延,险些淹没了她的意识。

他也强行将她抱在怀里,伟岸的身躯隐隐颤抖,对着门边低吼道,“恒远,传太医。”

不到片刻,当那名太医再次进来的时候,就见那姑娘坐在皇上的怀里,脸上尽是怒意,再看那帝王,低头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哄怀里的人,也像是在认错,没有往日的威严。

太医不敢怠慢,行了礼之后,走近时,才发现那姑娘后脑勺上有一点点伤痕,不重,估计是撞到什么了。

V111 可以陪我吃饭吗?

()

虽然只是一个小伤口,却因为皇上极度看重,太医用了最好的药,只是擦拭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了她。

“让朕来!”凤初漠怒不可遏,要从太医那里拿过药瓶,却被月夕一把抓住手,只听她愤愤道,“你更不知道轻重!”

凤初漠神色里闪过一丝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才低声对太医吩咐,“动作轻点!”

太医眼里一片愕然,曾几何时,那个高傲的皇上让人这么吼过?

而且,对象还是个毫无地位的丫鬟,皇上竟然一句都没有反驳,脸上的,更多是心疼,甚至恨不得将她的疼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太医颤抖着手包扎完,才跪地离开,秋月夕低着头,就听身后的男人继续安抚,“还疼吗?是我不好。”

没有自称朕,此刻的他,放下了尊贵的身份,就像一个惹妻子生气的丈夫。

月夕咬唇,不想理他,他看着更着急,“别不说话,不准不说话!”

她可以打他,可以骂他,唯独,不能不理他。

这种恐惧侵占他的心头,凤初漠只能将她拥得更紧,来抚平心里的不安,“蝶羽,是我不好,今天早朝的事情有些多,忙得忘记时间了,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让你有任何闪失,也不会……”

“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就像是怕她离开,他低声道歉,用最卑微的姿态安抚她。

月夕心里划过一丝心疼,转身,看向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只对一个婢女?

凤初漠敛了神色,似乎是在思考,直到最后,沉默继续蔓延的时候,他才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印上一吻,“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母后……

四年前,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他不想再拖,眸中映射出她慌乱的神色,凤初漠眯紧眸,却又移开。

吩咐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他才将她放到椅子上,碗筷递到她手上,“吃饭吧,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母后,今晚在这里休息,陪着儿臣……

秋月夕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他,手指紧紧握住竹筷,险些嵌进手心里。

“我不会逼你做什么,只是陪陪我,可以吗?”这四年,从来没用过问句的君王,在询问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僵硬,他脸上却是淡淡的笑意,“多吃点,稍后我会让人带你去休息。”

秋月夕紧紧拿着手里的东西,愣愣看着他走到书桌前坐下,面前是一堆公务,不论何时,他都是这么累着自己。

他的神色里,透着一丝疲倦,眼睑下留着青痕,或许昨晚在她离开后,他根本就没怎么睡觉。

秋月夕望着满桌的佳肴,而他既然说忙得忘记时间了,一定也没用膳,是因为害她饿到昏迷,所以他就用这种惩罚他自己吗?

想想,秋月夕垂眸一笑,若是以前的他,就会这么做,自认为惩罚了他,她的痛就会减轻一点。

还是一样,自私的想法。

秋月夕抿唇,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浓汤放到嘴边,烫得扔了筷子。

“怎么了?”他的心本来就在她身上,听到筷子掉落的声音,还没坐稳,就又回到她身边,看到的便是她无辜的眼眸。

“烫到了。”

细如蚊蚋的声音,让他好气又好笑,怎么就只是喝个汤,她也有本事让他担心?

秋月夕怯怯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轻声开口,“刚刚,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

“儿,”凤初漠顿声,笑了笑,“朕不介意。”

只要你还在身边,就是幸福……

秋月夕咬唇,将身体移开了些,看向他,“那,你可以陪我吃饭吗?”

凤初漠愣了愣,点头,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秋月夕见了,不自在地低下头,原以为他会继续抱着她的,难得,这人老实了一回,可为什么她又怀念起他无赖的时候了?

懊恼地甩了甩头,秋月夕看着他,然后夹了几样菜放到他碗里,“多吃点。”

“嗯。”他点头,将她所夹的菜全数吞进肚子里,然后就只吃白米饭,那样子,似乎她不给他夹菜,他就不吃菜了。

秋月夕看着他碗里再次落空,鼓起双颊,又夹了几样过去,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嗯。”他只是低声应着,不多话,这让月夕想起了家里的思彻,也是这般,乖得让人心疼。

用过晚膳,几名婢女服侍她沐浴,秋月夕皱眉,这些女孩的脸孔陌生,并不是先前的那些,她随口问了一句,“请问,清舞她们呢?”

这话一出,几个女孩吓得跪下身,“姑娘,奴婢们不知。”

不知,又怎么可能不知呢?

秋月夕温和地笑了笑,“你们别害怕,我只是担心她,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我拜托你们,告诉我好吗?”

“姑娘担心清舞?”一名女子疑惑道,眉峰里有些不解。

可那清舞以及其她十几名婢女,都是因为这姑娘而被皇上责罚的呀……

秋月夕抿唇,点头,“嗯,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先前的那女子本来就和清舞相处得好,看这姑娘似乎并不知道实情,便好心解释道,“清舞她们都被皇上用了杖刑,现在在静香殿面壁,姑娘不知道吗?”

“原因呢?”秋月夕隐隐察觉到什么,眸色有一丝暗沉。

“没有照顾好姑娘,所以……”

秋月夕拧眉,身上的衣衫还未系好,她就大步往外屋走去,凤初漠就在那书桌前阅览奏折,见她出来,眼眸深了深,“怎么了?”

“今天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和那些婢女没关系。”

凤初漠寒眸扫过跟来服侍的婢女,“又是谁在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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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12 儿臣会乖乖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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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跪了一地,秋月夕慌了,摇头,“不是她们,凤初漠,我……”

这姑娘,竟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讳,几名婢女吓得更是浑身发抖,等了半天,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怒意。

有人悄悄抬起头,就见那帝王早将月夕揽在怀里,明黄绸缎披在她身上,语气有些无奈,“乖乖回去睡觉,若是再让自己有个闪失,这批婢女,朕一个也不会轻饶。”

闻言,众人一瑟。

秋月夕鼓起双颊,讨好地环住他,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受罚的那些婢女,可不可以……”

“嗯。”他轻声应道,拦腰将她抱回床榻前,屏退了所有的人。

秋月夕脸颊红红,看着他动作娴熟地为自己褪去鞋袜,没事找话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凤初漠蹲在她脚边,握住她脚的手,一顿,随即敛去情绪,抬眸看她,笑了笑,“不是说了吗?”

我喜欢你……

秋月夕咬唇,不禁咕哝,“哪有这样的?我们还没认识几天。”

声音细如蚊蚋,却依然传进他耳里,凤初漠只是淡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感觉不会骗人。”

秋月夕神色有些慌乱,感觉……

是发现什么了吗?

凤初漠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微沉,只是起了身,“早点睡吧。”

秋月夕站起身,下意识唤住他,“那你呢?”

她占了他的床铺,按照他现在的安分状态,绝对不会跟她一起睡,那,就打算熬一整晚么?

“朕暂时不困。”

“可是,”秋月夕嘟起嘴,咬牙,“我睡不着。”

他的背部微微僵直,依旧是没说话。

秋月夕跺脚,干脆滚进被褥里,闷闷的声音传出,“不想陪我就算了。”

像是赌气的话,对他来说,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邀请。

凤初漠转身,扯过那厚重的被褥,随即钳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第一次,在她清醒的状态下……

秋月夕呆愣住,双手摊在身侧,微微握紧,不敢有半丝动作。

这个吻,没有继续加深。

他移开,双手撑在她身侧,呼吸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脸颊上,显得有些急促,“这样,还敢要我陪你吗?”

他的自制力,只要一碰上她,就是零,呆下去,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可他,却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他不能逼她离开。

意料之外,秋月夕红了脸颊,双手却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微愣的时候,她浅浅一笑,在他的脸上一吻,“有什么不敢的?凤初漠,我不相信你是大se魔。”

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不会强行做那事。

这一点,秋月夕十分确定。

忽而开始怀念起,以前他为她隐忍的样子,秋月夕故意将他搂得更紧,在他怀里甜甜撒娇,“我陪你吃饭了,你也要陪我睡觉,好不好?”

喉间一动,他的眼眸加深,身体已经起了反应,嗓音也转为暗哑,“好。”

秋月夕俏皮一笑,又继续在他唇边一吻,在见到他的神情时,挑眉一笑,“这是奖励!”

“不够。”

“嗯?”秋月夕瞪大双眸,脑子里还未运算出他话里的意思,身子就被推倒在床上,他欺身,吻住她的唇,就像是渴望了很久,而现在终于可以释放。

他的唇,炽热又藏着霸道,想要侵占她每一分呼吸,一一索取,殆尽。

秋月夕咕哝一句,左手被他扣在身侧,旋即,十指紧扣,他握得很用力。

大掌滑过她的脸颊,秋月夕脸色泛红,而凤初漠一笑,趁她嘤咛的同时,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直接长驱直入,在她甜美的唇里,肆意撩动情愫。

“唔……嗯……”

难以压抑的呻·吟溢出喉间,秋月夕回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搂住他,柔柔回应,香甜的小舌缠着他的,有样学样,与他缠绵在一起。

窗户里,有淡淡的风飘进来,她的身体发颤,随即被他抱在怀里,挡去了那曾寒意。

就像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吻得用心,明明想将她全数吃下肚,却又怕她不愿,只得一次又一次,压抑住心间的情·火。

“嗯啊……”仰起头,秋月夕难耐地呢喃,沙哑的声音不似以前,却依旧动人,“初漠,嗯……”

凤初漠拧眉,却在同时,移开了唇,那双幽深的眸盯着她,暗藏着汹涌的情绪。

秋月夕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抿紧唇,“那个,我……”

“我喜欢听。”他一笑,在她额前一吻,随即将人揽进怀里,“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

“喔。”庆幸他没有多问什么,秋月夕窝进他怀里,原以为这样的夜晚注定无眠,可一刻钟不到,秋月夕便睡得异常香甜,双手搂住他,隔着轻薄的衣衫,考验着他的意志。

凤初漠苦笑,按住她乱动的小手,送到唇边一吻。

怀里的月夕嘤咛一句,唇靠近他的脖颈,呼吸落在那里,让他的双眸染上了一股情火。

这女人,睡着了也能折磨人。

“初漠,早点休息……”她呓语,吐字不清不楚,言语里全是对他的心疼。

凤初漠失笑,在她唇边轻吻,嗓音和煦,又带着无奈,“知道了,母后,儿臣会乖乖听话的。”

窗外,月色正好,漏了几丝落在他温柔的面容上,那双深邃的眸一直停在她脸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母后,儿臣该拿你怎么办?

又该用什么样的方法,留下你?

这一晚,睡得香甜,秋月夕在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就见清舞守在床边,姿势恭敬。

秋月夕一笑,却在看到清舞冷漠的神色时,笑意僵在脸上,“你,很讨厌我吗?”

————

终于完成任务了,呼呼~~掌声在哪里?在呀嘛在哪里?

凌晨五分,甩上第二更,继续努力码字去~~~

V113 宠在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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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舞拧眉,看向她,旋即冷笑,“皇上不会爱你,你,只是替身。”

身边的另一名婢女听到后,扯了扯清舞的衣角,随即对着月夕行礼,“姑娘莫怪罪,清舞她只是……”

“只是……”那女孩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脸色也有些为难。

秋月夕笑着摇头,“没事。”

那个女孩,正是昨晚告诉她事实的婢女,估计是清舞的好朋友吧?

在宫里,能够有个互相扶持的伴,是件幸福的事。

眼眸扫过四周,似乎没有见到那个人,秋月夕垂眸之际,那个女孩一笑,“蝶羽姑娘,刚刚有大臣说是有要事找皇上商量,皇上吩咐了,若是您醒了,就带您过去。”

秋月夕微愣,带她过去干嘛?

“皇上不放心您呀,姑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吧。”那女孩甜甜一笑,和清舞一起服侍她更衣,打扮。

月夕很不明白,为何清舞会这么讨厌她,想问,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路随着安锦来到竹林小榭,隔不远,就见到那袭明黄身影,身边有不少人,看来不只是单纯的商量国事,因为,那皇后黎姿也在……

秋月夕止住步子,有些心虚地拉着安锦的衣袖,“可不可以,别去了?”

“怎么了,姑娘?”

“去打扰他总归不好,还是回去吧,我就在宫殿里等他。”秋月夕说道,就想往回走。

安锦诧异之际,眼前一道身影滑过,转眼间已经到了月夕面前,将她扯进怀里,“怎么不过去找我?”

月夕抬眸,就见到那双凤眸微眯,透着不悦。

再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凉亭,几名大臣和黎姿都还在,而这男人却任性地跑了过来,还当着众人将她抱在怀里。

霸道,如初。

“我又没事,只是过来逛逛,不是在找你。”

理由,欲盖弥彰,月夕顿时囧了。

凤初漠只是淡笑,牵起她的手,一同往那凉亭里去,秋月夕低着头,依旧感受得到一道道探寻的目光。

这几日,皇上对一名卑微的宫女,极度盛宠,这事在皇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四年,这是皇上第一次对一名女子这般殷勤,在朝歌之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传闻,那女子是太后转世,又说,她懂妖术,将皇上迷得团团转……

众说纷纭,却无人敢肯定一个答案。

如今,几名臣子看到这传说中的女子,一律否认了先前的疑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甚至普通得连多看一眼的**都没有。

月夕垂眸,打算行礼,凤初漠先一步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缓缓一笑,“方才的事,黎老将军考虑得如何?”

对面,坐着一名留着胡须的男人,看了一眼月夕,又看向黎姿,才低头答道,“这事老臣没什么权利说话,都看皇上和娘娘的。”

凤初漠扬眉,倪向黎姿,“那皇后的意见呢?”

黎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咬紧唇,脸色有些苍白。

月夕不解,再看凤初漠的时候,那人神情冷冽,让这场等待有些漫长。

秋月夕有些尴尬,手握紧裙摆,一双大掌随即覆上,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翻手,与她十指紧扣。

尽管黎姿的家人都在,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宠着她,表现得异常明显。

终于,安静得快要窒息,凤初漠倏尔起身,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既是这般为难,朕也不勉强,这事,来日方长。”

此话一出,黎老将军浑身一颤,递给黎姿一个眼神,而凤初漠早就迈开步子,怀里抱着月夕。

黎姿有些慌乱,跟了几步,“皇上,如果,如果臣妾答应了,您今晚能不能……”

月夕微愣,垂下了眸,而黎姿也不管她的感受,走到凤初漠面前,“今晚能不能让臣妾服侍您?”

这样露骨的话,还有外人在场,黎姿埋着头,脸颊发烫,可见为了心中的愿望,她早就抛却了那傲气的自尊,还有羞耻心。

只不过,想留住他,这个从不为她驻足的男人。

脚步微顿,凤初漠淡淡看她,眼里的淡然,让黎姿险些站不稳,却只能将一切咽下,静静等候他的答案。

“皇后,朕不喜欢被威胁,懂么?”那语气极度冷冽,凤初漠的眸色里,闪过一丝不悦,就像一把利剑,刺入黎姿心里,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明白,这个男人不会属于她。

即使,他娶了她,给了她最耀眼的一切。

到底,比不上那个他用尽心思,疼宠的女子……

可是,为什么那女子离开,他还是不能对她好一点?甚至,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宠一个婢女,当真就要这么羞辱她么?

她满脸泪水,而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动容,只是迈开步子,怀里的月夕握紧双拳,自责地低下头。

耳边,就听见后面的女子,发了疯一般,撕心裂肺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你情愿给一个宫女无比至上的名分,却连一个新婚夜也不肯给我,这公平吗?”

黎老将军一听这话,立即拉住黎姿,凤初漠的脸色微微一沉,扫了一眼黎姿,随即冷笑,“不觉得晚了么?给你名分之前,朕就说过,不会碰你,更不会爱你,皇后自己不是也答应了么?”

“我……”黎姿面色很是无措,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身子都是被黎老将军扶着,才不会跌倒,“皇上,臣妾只想要……”

“朕什么都不会给,这身份既然你这般在乎,那就留着,但如果仇人寻上门,也莫要求朕帮忙了,皇后。”

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透出,凤初漠冷了脸,大步离开。

一路上,气氛煞是压抑,月夕在他怀里,难免被他的冰块脸吓到,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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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14 纳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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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殿,清舞在一边守着,见到凤初漠,立即低头禀报,“皇上,刚刚顾大人……”

“不见,谁都不见!”凤初漠冷声打断,走近寝殿,动作粗鲁地揣上房门,一系列的动作让月夕吓到了,以为他会将怒意迁到她身上,可当一室寂静,他却什么都不再说,只让她坐在桌前,然后他便想起了什么,又走出去。

当满满一桌早膳端进来,秋月夕随即一笑,尊贵的天子,竟然会亲自为她传膳,这三千宠,着实不假。

“刚刚,你让皇后娘娘答应你什么?”直觉里,和她脱不了干系,毕竟在那个女子的眼里,她看到了恨意。

若不是极致,黎姿那样在乎颜面的女子,不会连掩饰都懒得,甚至那般卑微地乞求他。

他,到底说了什么呢?

“很好奇?”凤初漠扬眉,舀了一口稀饭送到她嘴边,动作娴熟。

月夕也不跟他客气,含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后,才点头,“嗯。”

好奇,十分好奇。

“那先把自己喂饱。”凤初漠笑道,将碗递给她,又夹了几样配菜送进她嘴里。

塞满了食物,秋月夕连反驳的话都没法说,每当咽下嘴里的,就又有新的塞进来,这种喂猪的方式让她十分不满,瞪他一眼,那人却像没看见一样,又将她最爱的莲藕汤递到她唇边。

泄愤一样,月夕喝了一大口,随即捧住他的脸,全部喂了过去。

凭什么她满嘴都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口都不吃?

汤汁从她嘴角滑落,凤初漠意犹未尽,将一个简单的恶作剧,演变成了深吻。

吸吮着她还未来得及咽下的汤汁,他唇边带着笑,将人捞进怀里,吻得更深,混合着汤汁,还有她独特的甜美,他尝得似乎很开心,甚至将她嘴边的,也一并吞下。

又羞又气,门还打开着呢,秋月夕在彼此换气的时候,伸手捂住他的唇,“不准了。”

“你主动的。”某人挑眉笑道,将她的一根手指含进嘴里,舌尖无意识刷过。

一阵悸动在全身流窜,秋月夕又开始懊悔,她之前居然还在想念邪魅的凤初漠,现在看看,她根本就在找罪受!

“我,吃饱了,别再逼我。”秋月夕的声音都在发颤,移开他的怀里,动作有些不自在。

凤初漠一笑,也不阻止,她的碗里还有半碗饭,他就着吃下,慢条斯理,动作从容得很。

月夕站在一旁,看着他,又觉得不适合,干脆跑到一边的书架前,想翻书看,片刻后,尖锐的叫声响起,凤初漠早就丢下碗筷,往里厅走去。

月夕哑口无言,指了指书架后的甬道,抬眸看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凤初漠松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是一个暗示,有必要怕成这样?”

“你里面,该不会藏着什么女人之类的吧?”早就听说他这四年,不近女色,只呆在寝殿里。

而如今,又出现了这么个隐秘的密室。

搞不好,真有什么宠奴在里面。

秋月夕想着,突然有些害怕,要是女人还好,若是一个千年女尸什么的,不得吓死人?

凤初漠挑眉,将她多变的表情收进眼底,指了指里面,“藏了些什么,你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

“可以吗?”秋月夕下意识回了一句,不得不说,有一种八卦的心态。

她很好奇,非常好奇,甚至忘记了先前那个问题的答案,一心都在密室上。

凤初漠一笑,将地上的她拉进怀里,随即领着她往里面走去,秋月夕极度好奇,可走进去的时候,难免有些害怕,黑暗的空间,直到尽头,一间暗室,十几颗夜明珠,将室内的一切照射得十分清楚。

这……

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秋月夕看着与长秋宫一模一样的摆设,不禁诧异。

“喜欢这里吗?”凤初漠睨着她,脸上笑意加深,看在月夕眼里,更像是一种试探。

鼓起双颊,她自在地坐在一张木椅上,手里翻阅着桌上的一本书,竟是她四年前读了一半的女经,再看四周,一切都和那时候一样,不是已经烧尽了吗?

他又是如何办到的,连这大理石,都毫无差异。

秋月夕低下头,状似在翻阅那本书,心里却乱的可以。

这人,在这四年,就一直与这间毫无生气的房间为伴吗?

她,到底伤了他多深……

“我很喜欢这里。”他一笑,在以前最常坐的地方坐下,桌上摊着一张字画,上面一名素衣女子低头抚琴,姿态从容,认真,仿佛这世界就只剩下琴弦能够引她注意。

凤初漠不动声色地收了字画,放到衣柜下,随即转身看她,“蝶羽,会抚琴吗?”

“不会。”

答得太快,就像假的了。

凤初漠不以为意,继续问了一句,“那,会跳舞吗?”

秋月夕鼓起双颊,摇头,眼神十分无辜。

“什么都不会,当初是怎么被选进宫的?”他失笑道,以手扶额。

要说这皇城的婢女,虽说对琴棋书画算不上精通,但多少得会一些,要是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可以陪着下一局棋,弹一首曲,甚至……

献上干净的身子,只要皇上想要。

而她,竟然连这都不知道,就敢进宫,当真不怕他认不出她,误伤她么?

秋月夕猜不透他的想法,下巴搁在桌上,无聊地画圈圈,“又不竞选妃子,干嘛要会那么多?”

“可朕却想将你纳入后宫。”他语气平静地宣布这个消息,也是他今天和黎姿,黎老将军商量的事,他要她成为他的后,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准再逃。

这种至上的龙宠,而她的表情,却像是撞到鬼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故意在逗我吧?”

V115 不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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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戏言。”他扬眉,起身坐到一架古筝前,指尖拨弄琴弦。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碰了……

动作有些生疏,凤初漠左手按着琴弦,右手随意拂过,曲调算得上流畅,秋月夕听得入迷,就见他停住动作,笑着看她,“唱歌,总会吧?”

秋月夕眼里闪过什么,随即点头。

琴音再次响起,当那道稍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时,凤初漠的手顿住,淡淡看她,眸底似乎藏了一丝愠怒。

秋月夕唱得陶醉,琴音却戛然而止,不明所以地回头对上他的眸子,微微蹙起柳眉,“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就不继续了呢?

她正有兴致呢,秋月夕嘟着嘴想着,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变了声音的她,唱出的曲调,极度难听。

何时,才能听她真正的唱一曲?

凤初漠淡笑,起身环视四周,一如从前,他从未想过还可以带她重回这里,这个充满的记忆的地方,在他心里守候了四年,终于能够和她分享了。

而对面,月夕显得有些不安,每当显得越深,就说明越难脱身。

而刚刚他说将她纳入后宫,只是玩笑话吗?

“怎么了?”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他早就来到她面前,俯视她眼底的慌乱。

“没……没什么。”月夕勉强笑了笑,眼神四处飘动,就是不肯看他。

这男人的眼,似乎能够看穿一切,她在害怕。

凤初漠一笑,什么时候他和她也会这样虚伪,明知对方是谁,却一再继续这场角色扮演游戏。

其实,他也会累……

“知道吗?这里,曾是母后的寝殿,那次大火过后,朕将一切都移了过来。”却独独,也没法将她也一并带回。

月夕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证明她在听。

凤初漠脸上的笑意加深,显得更加落寞,果然,还是不肯透露什么吗?

“朕很爱她,可是身份却不允许,还记得那次她离开的时候,朕和她还在闹情绪。明知她在意那个孩子的事,朕却故意没告诉她事情,除了她,朕没有碰任何妃子,包括皇后。”

秋月夕眼里一片诧异,抬眸,就见那个人静静看着她,眯着眸。

月夕移开视线,故意扯了扯嘴角,“听说太后已经离开了,皇上又何必……”

“如果她没有死呢?”

月夕瞪大双眸,手指捏住裙摆的一角,愣愣看着他。

几乎就要以为,他会说出那句话。

空气里,一声浅浅的叹息滑过,凤初漠只是笑了笑,将视线移到墙上的字画上,“她一直活在朕心里,一直。”

淡淡看了她一眼,凤初漠便转身离开暗室。

到底,还是没能说穿什么,那一刻,他竟然害怕面对她的反应,若是她依然要走,那他该怎么办?

月夕就这么坐在暗室里,而他一直在外面,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墙,很近,却又很远。

手里的书籍,依旧停在那一页,月夕倏尔合上,躺在那张贵妃椅上,又睁开眼,走近墙壁。

这里,唯一与长秋宫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些壁画,全数记录着一个女子的姿态,抚琴,舞蹈,甚至还有睡眠时的模样……

秋月夕看着看着,眼泪会往下掉,四年,他就是和这些画作伴的吗?

那一刻,她甚至有一股冲动,告诉他,其实她就那个人,可是说了之后呢?她要顶着这么一张人皮面具活一生吗?思彻呢?天下人又怎么会承认那孩子的身份……

不能继续了,不能了……

走出暗室的时候,那个人依旧靠在龙椅上,双手轻轻在动,似乎在编织什么,就连月夕靠近,他都浑然不觉。

这么专心?

秋月夕抿唇,绕到他面前,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几根紫绳,在他手里翻转,束成结。

他抬眸一笑,将她的右手伸出,替她取下了那条手链,又将新的,戴上去。

“朕送你新的,旧的,可不可以送给朕?”他笑道,将那条旧手链揣进怀里,还用手按压,像是怕丢了一样。

秋月夕看着手腕的手链,最中间,镶着一颗小型的夜明珠,四周,绿色翡翠环绕一圈,精致得无法言喻。

半天,他就能折腾出这样一条手链来吗?

还是说,早就做好了?

抬眸看他,秋月夕瘪瘪嘴,“皇上亏了,我那条手链可不值钱。”

“可朕喜欢。”凤初漠笑道,将她揽进怀里,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道,“瘦了,待会让人准备补身子的浓汤给你喝。”

那语气极度宠溺,月夕却是咕哝一句,“一顿可吃不成胖子。”

“那就吃很多顿。”他笑着,接着她的话打趣,气氛很是轻松。

月夕垂眸,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待会,可不可以让我出去一下?我不出宫,就到处晃晃,天天呆在这里很闷。”

“什么时候回来?”

还,会回来吗?

凤初漠环在她身侧的手,紧了紧,一股情绪涌上心头,有不安,有紧张……

秋月夕低着头,又扯出一抹笑意,睨着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怎么,怕我一去不回呀?”

“嗯。”他当真认真回答,容不下半丝质疑。

月夕别开脸,状似不经意道,“你也太不自信了吧?皇城这么大,我能逃到哪里去?”

食指挑起她的下颚,凤初漠俯身,就是一阵缠绵的吻,在她气若游丝之际,他才喘息道,“不准离开,不准有逃离的想法,明白吗?”

月夕只能呆呆看着他,而凤初漠却不作理会,“朕喜欢你,所以不准走。”

月夕抿唇,垂下视线,笑了笑,“你不是很爱你的母后吗?”

尽管这话有些无理取闹,秋月夕却很想知道他的答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还是现在一文不值的她……

谁,多一些?

V116 朕只吃你做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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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漠凝着她,指腹拂过她略显白皙的脸颊,字字真诚,“如果说,朕可以将那份爱全数给你,你愿意留下来吗?”

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母后……

月夕垂眸,心里有些乱,他的爱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不爱以前的她,反而喜欢现在的她?

月夕拧眉,心里闷闷的,分不清情绪是何,怎么自己也可以跟自己吃醋的?明知这一切,都是无理取闹。

“愿意吗?”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有些急。

“我不知道。”

那种不能遵守的承诺,她没法给他。

凤初漠应了一声,就静静将她抱在怀里,只是片刻,他竟然睡着了。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当他睁开眼,房间里,早就空无一人,一股不安充斥着心间,凤初漠起身就往外走去,见恒远站在那里,一把抓住他问,“她人呢?”

恒远看到凤初漠身后的人,只是低着头,没回话。

凤初漠眼里尽是怒意,就连嗓音也是低沉得吓人,“朕问你她去了哪里?谁准你们放人走的?”

月夕就在他身后,方才见他累了,她便趁机出去为他泡了杯茶,再回来这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她不明白,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就可以这般紧张么?

凤初漠,以前那个沉稳的你去了哪里?

脚步微动,发出一点声响,凤初漠下意识回头,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直接上前将她锁在怀里。

手里的杯盏落地,破碎,她却只感到身子被他紧紧拥着,感受到……

他一丝的颤抖。

“谁准你不见的?以后朕到哪,你就得跟到哪。”他负气地说道,语气里,尽是蛮横。

秋月夕一笑,耳边回响着他以前耍赖一般的语气。

母后到哪,儿臣就跟到哪。

原来,他从来都没变。

缓缓伸出手,她环住他,将脸也埋在他怀里,“我不是没走吗?”

凤初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扫了一眼恒远,“让御膳房的人,准备好食材。”

恒远微微一顿,随即点头,就见凤初漠早将人抱了起来,不是去寝殿。

他带她去的地方,正是御膳房。

皇帝驾到,所有的人都懵了,几名大厨跪在地上,吓得不轻,以为膳食出了什么问题。

而凤初漠一脸不耐,直接拉着秋月夕来到灶台前,低声道,“给朕做晚膳。”

月夕狐疑,看着恒远命人将食材摆上,奢华繁多,让她乱了眼,看他的时候,有些无辜,“我不会这些。”

她能够做的,就只有清粥小菜,而这些大鱼大肉的,她哪里懂……

凤初漠眯着眸,扫过那些繁琐的膳食,又命人撤下,才走到她面前,“你需要什么食材,朕让人准备,今晚,朕只吃你做的饭菜。”

他的霸道,丝毫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极度的宠爱,羡煞旁人。

月夕囧了,望着摆在面前镶金的菜刀,还有站在一旁的御用厨子,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班门弄斧,可这男人,偏生要为难她。

鼓起双颊,她努力镇定了些,拿起篮筐里的**蛋,番茄,冬瓜……

看到这一幕,恒远脸色沉了些,这姑娘拿的多半不是皇上爱吃的,若是这么下去……

想着,恒远往前挪了两步,就见凤初漠扬手制止,他的神情透着不悦,而再看向秋月夕时,眼底闪过一丝柔和,恒远见了,只得退下,静静守在一旁。

月夕的动作有点慢,又有些迟钝,在宫外的四年,她从未用过这么好的器具,难免手忙脚乱。

一边的厨子见状,都上前帮忙,就只有凤初漠拿着一本书在桌前,细细品读起来。

时不时,他会抬眸看她忙碌的模样,嘴角噙着笑,这一幕,足以让所有人明白这姑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向不苟言笑的皇帝,竟然对那姑娘,一再展颜。

忙活了大半天,秋月夕终于是将成品弄出来了,多亏了几名大厨,她的工作轻松得很,只需吩咐加什么,那些专业的人士,就能将事情办得比她想象中更好。

凤初漠望着一小桌膳食,基本上,没有一样是他常吃的。

“番茄**蛋汤,莲子粥……”她一样一样说道,明显看到他的眉峰微微一蹙,就连一旁的恒远,也是满脸暗沉。

啊,她忘了,这人不喜欢甜食,可她当初为了哄怀孕的南宫羽吃饭,就只学了这些,现在一下觉得顺手,就……

手里的汤舀了半碗,她动作一顿,眼里有些歉意,“要是不爱吃……”

“给朕。”凤初漠放下手里的书卷,伸了手过来,月夕呆呆将碗递给他,就见他拿起筷子,从容地吃了起来,每一样菜都没放过,似乎是,很喜欢。

秋月夕无措地坐在一旁,恒远命人又拿了一副碗筷,她也只得乖乖陪那人一起用膳。

“味道不错。”他吃完后,这么说了一句,让月夕有些心虚,咕哝道,“都是厨子们的功劳,帮了我很多。”

或者可以说,她根本就是一打杂的,看着他们忙活。

凤初漠应了一声,随意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恒远身上,“传朕旨意,今天的晚膳让朕很满意,所有御膳房的人,全都重重赏赐。”

月夕浅浅一笑,周围,无数道羡慕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都在揣测着会是怎样一个女子,让皇帝那般宠爱?

可惜众人还未来得及一探究竟,皇帝就将人带走了。

没有直接会寝殿,凤初漠反倒是屏退下人,领着月夕四处闲逛。

这皇宫,的确是挺大的,月夕走了不久,就已经开始吃不消。

凤初漠停下步子,带着她在石桌前坐下,四处,安静得很。

而当月夕坐下的时候,就见那人跪下了身子,在她诧异之际,凤初漠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揉按,抬眸对她一笑,“舒服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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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17 我叫思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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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有些无措,别扭地想收回,他却不肯,“乖,别乱动,朕可不想待会背你回去。”

他的神情很认真,月夕不禁在想如果她离开,如果……

“还想不想去哪里?”气氛安静,他忽而开口,为她穿好鞋,眸底盛着柔情。

月夕赧然,摇头,“很晚了。”

头顶,一片星辉,而他的脸上有一丝憔悴,她希望他早点回去休息,即使这一刻,很难得。

“嗯。”似乎有什么失落的情绪滑过脸庞,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随即牵起她的手,往宫殿方向走去。

月夕一直守到他睡着,才从他怀里轻轻挣脱,屋外,已是半夜,恒远守在门边,秋月夕只得偷偷从窗户里出去,后院有些寂静,她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不多久,一直白鸽停在她手上。

从怀里掏出在一张纸条,绑在白鸽的脚踝,秋月夕笑了笑,释放白鸽起飞。

那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秋月夕似乎想到什么,笑意加深,倏尔,腰又被圈住,耳畔响起那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略显愠怒,“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极度暗哑,那浓重的呼吸洒在她耳蜗,让她浑身一震。

手僵在两侧,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身子倏尔一轻,秋月夕被他抱回床榻,那人眼里的怒意,她看得清晰,微微一瑟,就被他狠狠押在了床上,“朕说过不许乱走,你就听不懂?”

“我……”秋月夕找不到借口,他不是睡着了么,怎么能精明到这种状态?

就像是虽是怕她离开,他不敢睡着一般。

心里涌出的酸疼,秋月夕双手捧住他的脸,眸光带泪,“对不起……”

他微愣,竟发现心里所有的怒意,因为她的一句话烟消云散,不肯就这么放过她,他双手撑在她身侧,钳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得吓人,“答应我,以后不准随便离开。”

只要想到她随时会走,他就不敢睡得太安稳,这种压抑,让他心烦意乱。

堆积久了的害怕,竟是如此强烈。

月夕抿唇,点头,随即抬眸看他,“我会陪着你的,不会再偷偷离开。”

他的神色松了一些,将她拥在怀里,伴随着叹息滑过,“答应的事,就要做到。”

“嗯。”

悄悄环住他,月夕闭上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甜甜的,很幸福。

*****

御花园

当凤初漠下朝经过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鼓掌声,伴着嬉笑打闹的场景,异常的热闹。

“怎么回事?”凤初漠止住步子,不悦地拧眉,恒远见状,示意一旁的公公,那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人群一片慌乱,纷纷跪在了地上,也是这时,凤初漠才看清,一名小男孩被众人围在中间,有名婢女拉着他下跪,可那孩子就是不肯。

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凤初漠走近,淡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孩子身上,可急死跪在一旁的婢女了。

“小祖宗,求您跪下吧。”身边,几名婢女压低声音,十分着急。

而那孩子只是一笑,抬起那双微微掩饰后的凤眸,看向那抹明黄身影,“你,就是皇上?”

这一举动,将所有人吓得不轻。

那高贵的皇上,怎容得一个小孩这般质问?

跪在男孩一旁的婢女,更是双颊泛白,浑身哆嗦,这一个闪失,丢的是人命呀。

对面,恒远的脸色微微沉了几分,偷偷瞥向那人,似乎并没有一丝不悦。

“你是谁?”嗓音不温不火,凤初漠眯起凤眸,视线直直定在男孩的身上,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到什么。

男孩微微一笑,嗓音甜甜,“我叫思彻。”

凤思彻。

一旁的恒远眉峰微蹙,这孩子的名里,有一个字和皇帝的名讳重复,这是巧合么?

世人都知皇帝的名,却嫌少有几人知道他的字,玄彻。

而这孩子……

“怎么写?”恒远脱口问道,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垂了头。

而对面,凤思彻似笑非笑,随即一副乖巧的模样,笑着摇头,“娘亲没告诉我怎么写。”

要是一说出名字,不是泄露娘亲的心思了么?

思念玄彻,凤初漠……

凤思彻歪着脑袋,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人,面容俊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强劲的气场,第一次见到那个让娘亲心心念念的男人,他的心里涌现出的,是醋意。

明面上,却依然保持完美的微笑,“听说皇上很神通广大的,那你可以帮我找一个人吗?”

凤初漠眯起眸,直觉里对这孩子,有种不一样的情愫,走近,俯视他的表情,凤初漠答得漫不经心,“你要找谁?”

“蝶羽姐姐。”思彻笑道,还无辜地眨了眨眼,凤初漠似乎明白了,刚刚这么一群人围着这孩子,并不是因为他可爱,而是,他要找的人,来头不小,独获三千宠。

弯唇一笑,淡淡的眸落在孩子身上,“你找她做什么?她是你什么人?”

“蝶羽姐姐,是我表姐,今天娘亲送我进宫,让我过来找她,呐,这是信物,她看到后就会知道我是谁了。”思彻说着,在脖子上摸了摸,拿出一枚吊坠出来,递给他看。

算不上精致,那玉坠估摸着,有些年头了。

凤初漠缓缓一笑,这也符合那女人的风格,总是喜欢收藏一些旧的东西,他曾问过她原因,而她的回答,他记得清晰。

旧的东西,承载了太多的记忆,我舍不得丢掉嘛。

天真稚气的语气,她那时笑靥如花,将一堆旧首饰,看得宝贝得很,那这玉坠,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

凤初漠盯着那东西,看得有些着迷,曾几何时,他已经开始习惯,习惯看到旧的东西,就开始揣测它背后的意义,特别是对她……

V118 只不过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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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思彻抬眸,从凤初漠手里夺回玉坠,又挂回脖子上,才抬头看那人,“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蝶羽姐姐了吧?”

那话,肆无忌惮,吓到周身的人,可那帝王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

月夕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再次没有了那人的身影,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安锦和清舞。

清舞依旧神色淡漠,全部的工作都是安锦过来服侍的,月夕简单梳洗打扮,就见桌上摆了几道简单的菜式。

安锦一笑,“姑娘,这是皇上为您准备的,你若是饿了,先吃着。”

月夕一看,扬眉一笑,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凤初漠这么省了?居然上的菜,都是清粥小菜。

夹起筷子,她不紧不慢地尝了几口,安锦一边在旁提醒,“姑娘,皇上说让您别吃太饱,等他下朝回来,陪你一起用膳。”

月夕满脸黑线,指了指桌上,“让我先吃,却不让吃饱,他是故意的么?”

就算要整人,他不觉得这方法太过幼稚了么?

安锦笑,摇头,“姑娘误会了,皇上呀,是怕您饿着,所以让您先吃点垫肚子,待会再陪他一起吃正餐。”

月夕囧了,放下碗筷,“那我再等等吧。”

免得一下吃过了,到时候可有罪受了。

外面的门被打开,秋月夕见那人进来,便又拿起筷子。

凤初漠皱眉,看着所剩不多的菜肴,“不是让你别吃饱么?”

“才不管你。”秋月夕嘟喃道,又故意在他面前塞了一嘴的菜,大声咀嚼。

模样很稚气,让凤初漠摇头失笑,坐在她身旁,他拿起手帕为她擦拭嘴角,一边说道,“今日,朕碰到一个孩子,说是认识你。”

“我?”秋月夕指了指自己,随即皱眉,在这宫里,她并不认识任何孩子呀,除了敏儿那小子,可……

“应该不会吧。”她否认道,又埋下头吃饭。

凤初漠点头,“嗯,那估计就是小骗子,恒远,将那孩子赶走。”

月夕拧眉,总觉得怎么都是个孩子,他不该这么粗鲁,而凤初漠的下一句话,足以让她全身僵硬。

“听说那孩子,还叫思彻,朕以为你会认识。”他的话,意味深长,那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十分慵懒。

秋月夕浑身一震,就见门边多出了一道小身影,虽然那张脸被稍稍乔装了一下,可声音分明就是思彻那鬼孩子。

“蝶羽姐姐,我来看你了。”思彻模样乖巧,甜甜笑着。

月夕的脸色微僵,然后展露笑靥,“你,你怎么来了?”

语调有些不自在,秋月夕走近思彻,同样笑着,可却在不经意间,掐了他一下,似乎在说,鬼孩子,谁准你来的?

思彻无辜地眨眼,往她怀里蹭了蹭,“蝶羽姐姐,我娘不要我了,让我过来投奔你,你也不想要我吗?”

月夕支支吾吾,看向凤初漠,那人只是笑,让她更加无措,“不是我不想要,可这是皇宫,不能瞎闹,你还是回去吧。”

要是被拆穿,咱娘俩都别想活了。

思彻歪着脑袋,小手指向坐在桌前的男人,疑惑道,“蝶羽姐姐,这里不是那个人最大么?他刚刚答应我了,要留我下来陪你的。”

月夕望向凤初漠,眉峰拧得更紧,敢情这男人本来就笃定她和小鬼认识,却对她故意捉弄?

放开思彻,她上前来到他身边,“你就这么肯定我和思彻认识?”

“不肯定。”凤初漠挑眉道,将她揽进怀里,凤眸倪向神情不悦的孩子,淡淡漾开笑意,“不过,朕喜欢那孩子,很特别。”

敢跟他抢女人,那孩子,只能说勇气可嘉。

月夕面容有些不自在,心里的感觉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恐惧,轻轻推开他,她抱着思彻回到饭桌前,低声询问,“用早膳了没有?”

思彻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那模样,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尽管和思彻相处了很久,可这孩子一直都是呆板得像糟老头,这样可爱的一面,她简直爱死了。

在他脸上狠狠啵了一口,月夕笑得甜甜的,而下一刻,那笑容就僵在脸上,“喂,凤初漠,你干嘛呀!”

“这孩子呆在这里,会影响朕的食欲,清舞,将人带到隔壁用膳。”凤初漠不由分说,拽起小家伙的衣领,就将小鬼丢给清舞,面色十分不好。

月夕怒,跟着跑过去,立即抱住小司彻,“我要跟他一起吃。”

“朕不准。”凤初漠也倔强起来,两个人想孩子似的,争来争去。

只是可怜了中间被争夺的思彻,满脸黑线,最终咬牙,抱住凤初漠,面露委屈道,“坏叔叔,你不喜欢思彻吗?”

坏叔叔?

这称呼,也够让人火大的。

月夕简直不敢看那人的脸色,伸手要夺过小司彻,而凤初漠比她更快一步,直接将人抱到了椅子上,声音极度不悦,“吃完了就出去玩,别再对朕的女人动手动脚。”

月夕囧了,小鬼不过是亲了她一口,他有这么生气么?

而思彻似乎嫌不够,还继续火上加油,“我在家的时候天天亲蝶羽姐姐的,习惯了不可以吗?”

虽说这一切都是事实,但思彻,也不用故意和你那脾气极差的亲爹抬杠吧?

月夕在心里默哀着,挡在思彻前面,就怕这男人发起火来,那指定是不死即伤。

而事实证明,思彻是小孩,并不用负什么责任,身子被他揽进怀里,月夕疑惑地看他,“干嘛?”

凤初漠不顾有没有小孩在场,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而一边的安锦了然,立即捂住了思彻的眼睛,将小鬼带了出去,还体贴地为两人合上了门。

那个吻,很深,甚至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月夕的身子扭动着,想躲避他的触碰,却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举动,让他体内的情火,烧得更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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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两个小时,希望乃们没有刻意去等~~~有时候要做到准时,真的有点难,不过以后会逼着自己的,希望你们谅解,么么~~~

ps:今晚别等~~咱明天见!

V119 是你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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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月夕双手抵在他肩上,闭上眼,依然感受到他眼底的炽热。

那一刻,脸颊发烫,让她更加难耐地往后躲。

“别动。”沙哑着声音,凤初漠将她搂在怀里,克制心底的情火,“朕可不想逼你。”

秋月夕咬唇,“你,你饿了吗?”

她本想转移话题,抬眸却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是在提醒朕,将你当成早膳吃了吗?”

“我哪有!”她反驳,挣开他的怀抱,选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凤初漠淡笑,也不闹她,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期间,清舞让人多传了几样菜色,看得月夕觉得亏死了,之前吃得太饱,现在即使美味佳肴,也吃不下了。

凤初漠扬眉,一副得逞的模样,似乎在说,早就跟你说少吃了,是你自己不听话。

之后,凤初漠被各种奏折困住身子,而月夕也庆幸,带着思彻到处闲逛,那孩子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地方,难免觉得新奇了些。

“娘亲,这里好漂亮。”没有旁人,思彻也叫得顺口。

月夕淡笑,“你喜欢这里?”

“嗯。”思彻点头,随即想了想,又摇头,月夕很是疑惑,“怎么的?”

“我还是想回去,那里有羽姨,有影叔叔。”小司彻状似认真道,表情很严肃。

月夕扑哧一笑,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打趣道,“你是舍不得小鱼儿吧?”

“没有的事。”思彻酷酷地反驳,然后看向月夕,神色异常认真,“娘亲,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月夕愕然,勉强笑了笑,“怎么会这么想?”

“我听羽姨说的,她说你喜欢这里,舍不得离开。”

秋月夕轻笑,正想着如何作答之时,就见安锦走了过来,“姑娘,皇上说天气有些不好,让您早些回去。”

思彻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头顶,阳光明媚,春色正好,那人那只眼睛看到天气不好了?

一手拽着月夕,思彻扬眉一笑,“安锦姐姐,你就去跟那人说,蝶羽姐姐现在归我,让他不要再来打扰。”

“这……”安锦迟疑,而思彻早就拽着月夕往其它地方去了。

“这样,不好吧?”没走几步,月夕望着安锦焦急的神色,有些后怕,那个人脾气很差,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她和小司彻都不会好过。

“他那么疼娘亲,不会怪罪的。”思彻笑道,悠闲地拉着月夕到处跑,模样开心得很。

而月夕也就这么纵容着,直到迎面,一道明黄身影突然过来,比风还快,将她搂在怀里,“朕似乎太纵容你们了。”

对面,思彻挑眉,不禁低声咕哝,“来得倒挺快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凤初漠身上,自然没有人听清思彻的话。

凤初漠淡淡扫了小鬼一眼,眯起眸,“小子,你占用朕的女人太久了。”

思彻抬头一笑,指了指月夕,“你确定?”

“你说呢?”凤初漠嘴角一勾,看向怀里的女子,惹得月夕有些无措,不自在地瞪了思彻一眼,才推着凤初漠,“好了,你不是很忙吗?还有闲工夫呆在这里?”

“是你不听话。”他强势地说道,拉着她的手,就往寝殿里走。

思彻挑眉,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就见那个安锦姐姐小声教导,“小主子,您可别再得罪皇上了。”

思彻没说话,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情绪。

*****

一路被凤初漠拉扯回寝殿,秋月夕嘟着嘴,不发一语,而他也不率先打破沉默,回去后,就继续坐在书桌前,仔细处理手中的公事,看来那些文件,的确有够繁琐。

可既然这么忙,他又为什么还要抽出时间,将她拖回来?

这人的醋意,还真重。

秋月夕也好心不敢打扰他,就这么被他抱着,靠在他怀里,有些困意。

这一幕,异常祥和,凤思彻透过门缝,看得清晰。

娘亲,恐怕真的是不愿意回去了吧?

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她真心的笑容,那个男人,他能够相信吗?

夜幕低垂,秋月夕被凤初漠唤醒,陪着他用膳,然后沐浴都不放过她。

“凤初漠,我不会,你自己洗。”将毛巾用力砸向他,秋月夕鼓起双颊,就往外逃去。

身后,凤初漠眉眼带笑。

而月夕跑回自己的小房间时,却被突然出现的众人吓到,“你,你们怎么来了?”

房间里,不少人,墨靳,清影都在。

墨靳沉下双眸,没说话,清影走上前,“明天皇城会禁闭一天,只能提前来接你们了。”

月夕愕然,垂下眸,手指紧紧拽着衣角,倏尔,手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住,思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着她笑了笑,“要是娘亲喜欢这里,可以留下的。”

“我……”月夕抿唇,心里一阵挣扎。

她,连道别都没有,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很突兀,那个人,又会不会很难过?

还没走呢,她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对面,墨靳看到她内心的矛盾,走上前,“夕儿,如果你想……”

“不用了,我,我回去。”月夕咬紧唇,抬起眸时,目光坚定,反正就是偷来的一点时光,顶多也只是还回去,让一切归为原点,她,不能再犹豫了。

“嗯,那蝶羽,出来吧。”清影说道,从里面走出一名粉衣女子,着装打扮,正是月夕平时的模样。

那一刻,月夕心里涌现的是害怕,若是那人继续宠着蝶羽……

“不可以……”月夕反驳道,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她低着头喃喃解释,“那个人很精明的,他一定会看出来,蝶羽和我的性格不一样。”

墨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答道,“蝶羽会模仿人,哪怕是性格,都能惟妙惟肖,这一点,我们之前就考虑到了不是吗?”

还是说……是你不想离开。

V120 恨,就恨吧

()

月夕垂下眸,最终咬住唇,走在真正的蝶羽面前,抬眸笑了笑,“帮我,好好照顾他。”

蝶羽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点头,“是,娘娘。”

月夕没再说话,情绪有些低落,思彻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心。

而此刻,清影已经让蝶羽离开,回到那个人身边,月夕的身子微微一颤,最终跟着众人离开。

黑暗的皇宫里,清影灵巧地躲避每一处守卫,墨靳则在一旁护卫,几个人轻功都算不错,不到片刻,便来到了城门口。

清影却倏尔止住了步子,眼眸微眯,墨靳上前,同样一脸警惕。

“怎么了?”月夕低声问道,望向前面的两人。

清影眉头深锁,“不对劲,这里的守卫太过放松。”

会不会是那个人察觉到了什么?

可,这一切他是临时提议的,就连月夕也是刚刚得知,那个人又怎么会猜到?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墨靳低声道,言语里却有一丝不确定。

月夕看不出什么,心里涌现了一股不安,还有一道……

窒息的熟悉感。

是他!

月夕一个激灵,想开口之际,清影早已开始探路,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有什么一闪而过,清影大叫不好,想藏匿之际,身份早已暴露。

几百名黑衣人倏尔从天而降,直接将他们几个人逼到路中间,却又并不急着攻击。

是谁带领的,显而易见。

墨靳拧眉,下意识将月夕和思彻护在身后,前方的清影,也只是静静站立着,虽然他已经不再为皇室效命,可凤初漠是恩人,他不可能动手。

黑衣人紧密排列,个个警惕不已,清影看得出,这是凤初漠手下最精密的一支队伍,却用在了……

“皇上。”那道明黄出现,清影抿唇,跪下了身,一如既往,那般恭敬。

月夕的身体有些不稳,墨靳见到,将她护在怀里,而她,也没了力气挣扎。

被他发现,意味着什么,也许墨靳和清影会被连累,而她和思彻,也一辈子不能离开这里。

凤初漠淡淡的眸扫过众人,落在那道纤细的身影上,弯唇一笑,又看向清影,“朕曾经的好护卫,竟然帮着外人,联合来对付朕,是吗?”

嗓音,低沉得骇人,凤初漠嘴角噙着笑,眸底,却一片冷然。

清影低头,沉声,“属下该死!”

当初,是凤初漠的成全,清影才能够收获幸福,可他这四年所做的一切,竟是在毁坏本该属于凤初漠的幸福,单是这一条,他就该死上万次。

凤初漠淡笑,眸光里,是一闪而逝的yīn鸷,双拳紧握,他笑得娟狂,“嗯,是该死。”

这句话,让月夕心尖一颤,下意识收紧十指,握住了墨靳的衣袖,就听对面那个男人,发出了命令,“来人,将清影拿下。”

“别……”月夕失声,挣开墨靳的怀抱,步履有些趔趄,走近他,“清影是羽儿的夫君,你不能……”

凤初漠轻易将她拖进怀里,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冷冷一笑,“你可以关心任何人,就是不会在乎朕是吗?秋月夕,你告诉朕,那三年对你算什么,让你不惜装死,也要离开?”

月夕浑身一颤,又勉强笑了笑,“这里,不适合我。”

“是嫌朕不适合你吧?是觉得朕的存在,阻碍了你和你的情郎是吗?”凤初漠眼眸微深,手指捏得更紧,清晰可见,她吃疼的表情,却又感受不到报复后的快感。

心,只会更痛。

月夕抿唇,咬牙点头,“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你让我们走!”

料定了他对她的宠,料定了他,不会伤她……

可,她注定要错了,这一次,他不会心软。

冷笑一声,她将他钳得更紧,任由那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面上,笑意邪魅,“母后,是你主动回来的,这一次,儿臣不会心软。”

月夕瞪大双眸,身边,几百名护卫开始行动,没有剧烈的动作,却只是几个来回,便将墨靳和思彻一起钳住。

“凤初漠,你放开他们!”双手在他xiōng前捶打,秋月夕想挣脱,可他的力道大得吓人,月夕看着表情难受的思彻,心口一紧,随即握住凤初漠的手臂,狠狠一咬,用了狠力,直到血腥在唇边蔓延。

凤初漠拧眉,松了手,秋月夕立即趔趄跑向思彻身边,“思彻,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那双眼,只剩下思彻的身影,凤初漠远远看着,一股甜腥涌上喉间,却被他狠狠咽下。

原来,在她心里,他什么都算不上,什么都算不上!

她可以爱思彻,可以爱墨靳,甚至当年,更愿意做父皇的妻子,却独独,不愿意陪他,是吗?

一切,竟是这般可笑,他倒情愿四年前,她是真的死了,至少,那时候他会相信,她是爱他的,而他,是幸福的。

而如今,他亲手斩断了彼此的情谊,在那双仓皇的眼里,他看到了恨意。

她,开始恨他了。

凤初漠扬唇一笑,脸上尽是漠然,对面,月夕的身子有些不稳,而墨靳微微扶住了她,她,没有反抗。

那孩子,是墨靳的吧?

而她之所以会回来这里,只不过是一点点怜悯之心,那个女人甚至对敌人都会同情,更何况他呢?

只是,他傻,总会以为那是爱,那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一直选择执着。

以为,只要自己多努力一些,对她好一些,她就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永远陪着他。

可当看到那个伪装过后的蝶羽,他的心,一片死灰。

不管她答应了多少次,她还是没做到,她一直都在尝试着逃离他,就像是他是蛇蝎猛兽,她避之不及。

当真,是没法爱上吗?

凤初漠笑了笑,看着她极度难过的模样,索性闭了眼,转身。

恨,就恨吧……

V121 既然爱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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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垂眸,收紧十指,望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心口处撕扯的疼。

将孩子抱在怀里,秋月夕起了身,一步一步,最终站在他身后,晚风吹了几抹过来,她的脸被吹得红红的,字句却清晰,“初漠,放了我们,对谁都好。”

凤初漠转身看她,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异常苦涩,“母后,你,爱过儿臣吗?”

此刻的他,没有往日的高傲,那双深邃的眸里,流淌的是落寞。

秋月夕避开眼,没回答,而他,似乎是想通了,笑了笑,“你既然爱他,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怜悯,其实最伤人。

秋月夕垂下眸,将思彻抱得更紧,耳边是他放肆的笑意,“那怎么办,朕不想成全你们,朕拿不到的,情愿毁掉。”

“恒远,将人拿下。”那道令,下得临时,顷刻间,墨靳连同清影一起,被强制性地拖了下去。

秋月夕眼里燃尽怒意,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寂静的空间,异常清晰,凤初漠嘴角依旧噙着笑,看不出喜怒。

不远处,清舞守在一旁,看到那皇上的脸上,一闪而逝的,竟是那么痛。

月夕浑身发抖,已经没法支撑起怀里的思彻,凤初漠眯紧眸,上前要去扶她,却被她拍开手,“别碰我!”

那怒意,一览无余。

凤初漠的手,僵在空中,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的背脊僵直得厉害。

她轻轻笑着,“我呢,你要把我们母子关在哪里?死牢吗?嗯,那地方我熟悉,自己可以走。”

她笑得肆意,当真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步步往哪里走。

凤初漠咬牙,示意清舞,“将人送回朕的寝殿。”

清舞领命,搀着月夕,后者却不领情,只是倔强地抱着思彻,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空气,又安静了起来,凤初漠只觉得xiōng口一疼,毫无预警,一口黑血从嘴里吐出,将明黄的绸缎染得暗哑,恒远出现在凤初漠身边,搀扶住他的身子,“爷……”

闭上眼,凤初漠扬手,示意没事,手捂着xiōng口,他只是眯着眸,看着那人离开的地方,视线一点点涣散。

母后,对不起……

那股眩晕将他击倒,勉强着走了几步,终于,倒了下去。

恒远在身后,大惊,上前扶住那抹身子,灼烫得吓人。

爷,到底强撑了多久?

*****

御书房

恒远没敢将人带回寝殿,凤初漠是王,有他的骄傲。

躺在龙椅上,那人的意识早已昏迷,眉峰紧拧,他喃喃低语。

唇一张一合,两个字,恒远不用去听,也明白是什么。

可那人,真的会在乎吗?

沉了双眸,门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恒远皱眉,就见黎姿走了进来,看到龙椅上的男子时,微微皱眉,“怎么不将皇上送回承乾宫休息?”

恒远苦笑,能送他早就送回去了。

将热毛巾递上,恒远低头退出去,至少皇上身边,能有个女人是一心为他。

黎姿抿唇,用热毛巾轻轻为他擦拭,明明睡着时,是那么一张绝美的脸庞,为什么在醒来的时候,他就要那般待她?

手腕,倏尔一紧,黎姿垂眸,自己的手被他握得很紧,伴着他唇边的呢喃声。

“皇上,您说什么?”黎姿低下头,将耳放在他唇边,想听清,却又在下一刻,微微顿住。

母后,母后……

干涸的唇里,确实是这几个字。

四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人是吗?

黎姿脸色一阵苍白,眼底的,是嫉妒。

“母后,儿臣很想你,别离开……”他神色有些痛苦,大掌狠狠握住她的,留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黎姿浅笑,眼里却流出了泪花。

*****

紫玉钗,美人泪,凤初漠眯着眸,喉间一片干涩,想看清那人,却又分不清。

耳边是一道道呢喃,“初漠……”

母后,吗?

他唇边溢出笑意,艰难地伸手将那人抱进怀里,“母后,是儿臣不好,你别哭……”

怀里的黎姿微愣,随即垂下眸,伸手也一起环住他,“初漠……”

也只有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她才敢这么唤他,就像他只是她的夫,而不是那万人敬仰的王。

“母后,只要你留下,儿臣什么都依你,好吗?”他沙哑着声音,厚实的大掌为她拭去泪珠,唇碰到她的脸颊,耐心而温柔。

这样的他,却不属于她。

黎姿心间一动,仰头,碰上他的唇,痴痴地回应。

身子,忽而一阵剧痛,后脑勺撞上前方的桌角,黎姿瞪大双眸,看着那个神情冷冽的男人。

只是一瞬,温柔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比冰雪还渗人的冷冽,“谁准你进来的?给朕滚!”

他的意识,慢慢苏醒了,或许,他真的很爱那个人,熟悉到只需要一个吻,就能辨别。

难怪,每次到最后,他都会止住,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他就不想继续了吗?

黎姿苦笑,伸手摸向后脑勺,有些疼,却显得有些麻木。

“皇上,她已经离世了,为什么你就是……”

“还轮不到你乱说,滚!”凤初漠红着双眼,食指指向门边,眸底尽是怒意。

黎姿身形颤抖,踉跄着起身,笑了笑,“爱上自己的母后,皇上,你觉得即使她回来,你们又有以后吗?”

凤初漠眉心一紧,往后跌坐在龙椅上,一瞬间,那双本该清明的眸,又闪过一丝无措。

她,和他有以后吗?

他从未想过那么多,只要能够留她在身边,他就会想办法,可她要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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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孩子的事,你们先不要激动,任何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会将事情想得更糟,初漠也是人,他也有一时间迷惘的时候,等到理智苏醒,就会明白~~~

V122 母后希望儿臣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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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是她倾尽生命都想保护的人,如果他留下她,又怎么安置那个孩子?那时候,他气急,差点迁怒于她,其实他也感应得到,那孩子,很可能是他的。

四年前的那一次,他没有在事后给她喝药,只因他想给她束缚,一旦有了孩子,是不是就能留下她,给她希望活下去?

未曾想过,她还是离开了。

而如今,那孩子,成了最大的羁绊。

落寞的笑意挂在嘴角,想着她在离开时的那一股决然,他就知道,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她,真的想要离开,可偏偏,他没有任何筹码了,连那一份爱,都赌输了。

屋外,已是一片星辉,凤初漠收紧十指,再抬眸,又倏尔看向黎姿,视线淡淡的,“姿儿。”

黎姿立即应了一声,就听那人继续道,“朕送你出宫吧,给你找户好人家……”

“臣妾不要……”黎姿脸色一变,抿紧唇,忽而跪在了凤初漠身边,“皇上,臣妾愿意将位置给那姑娘,臣妾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您喜欢,臣妾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皇上……”

凤初漠垂眸,望着黎姿哭得梨花带泪的眸,曾几何时,这个女子已经陪了他四年,无怨不悔。

弯唇一笑,他将她扶起身,手指拂过她凌乱的发丝,淡淡一笑,“姿儿,朕不想再耽误你。”

这一生,他不会爱上其她女子。

黎姿脸上带着泪,心里是一阵一阵的疼楚,手紧紧握住裙摆,就连身子都在颤抖,“臣妾,留在宫中也不行吗?臣妾不会跟她争,皇上,臣妾会安分守己,只要……”

“姿儿,不行。”凤初漠神色微敛,眸底一丝落寞,又转身背对她,望向窗外,“朕想给她唯一,这后宫三千,朕都会撤离,朕只要她!”

黎姿抿唇,从身后环住那人,不住地摇头,“皇上,求您,不要赶走臣妾,求您……”

凤初漠难受地阖上眼,脸色有些苍白,黎姿见状,扶住他,看到那人那般疼楚的神情,她咬牙,踮起脚,吻上了他。

就当是最后一次,就当是为了给他留下一抹记忆,哪怕,他不在乎……

凤初漠眯紧眸,望着黎姿一厢情愿的模样,手顿在空中。

门边,传来一阵响动,凤初漠微惊,就见一抹粉色的衣袂滑过。

心中一动,他推开黎姿,就往外追去,御书房的庭院前,那道奔跑的身影,不是她又能是谁?

步子有些微不稳,凤初漠咬牙,使了轻功,将那人搂在了怀里,“母后……”

月夕咬唇,那灼热的体温让她莫名地有些委屈,狠狠将他往后推,月夕只想逃脱这里,可未行几步,就听一阵重物委地的响动,顿住步子,她转头,就见那人直直摔在了地上。

微微皱眉,凤初漠的手握得很紧,却半丝声音也没发出。

“凤初漠……”月夕懊恼地将他扶住,一阵愧疚,明知他今天发高烧……

身子倏尔被他搂进怀里,力道之大,让她有些窒息。

粗重的呼吸落在她耳蜗处,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怒意,喷薄而出的怒意。

“不是不管朕了吗?秋月夕,你为什么还要来?还来做什么?”他似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身子将她禁锢得很紧,压抑的嗓音在寂静的地方异常清晰。

幸好,这是皇上的专属地方,没什么人经过。

秋月夕垂眸,不发一语,想掏出手帕为他擦拭额上的汗迹,他却将她锁得更紧,单手钳住她的下巴,“朕不需要你的怜悯,秋月夕,朕不需要。”

“是吗?”她淡淡抬眸,望向腰间的手,要挣脱,他却搂得更紧,让人好气又好笑,“凤初漠,不是说不需要我的怜悯吗?那就放手!”

他眯紧眸,手握得很紧,一股甜腥袭上喉咙,脸色更加苍白。

月夕看着心疼,感受到他全身的僵硬,伸手搂住了他,暗骂了一句,“笨蛋!”

只因为怜悯,我会费尽心思回来找你吗?

凤初漠,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笨蛋!

咬紧唇,秋月夕捧起他的脸,用衣袖擦拭他的唇,随即似乎不满足,她将头凑近,舌尖描绘他的唇形,又含住,存心要去掉那个人的气息。

他的动作微顿,微微退了开,不想将风寒传给她,“母后……”

“以后不准吻别的女人,你后宫那些女人也不行。”她开口,双眼有些红肿,看得出来,这样不平凡的夜晚,她也不好受。

凤初漠没说话,就见她又开始微微挣扎,他下意识不肯松手,月夕只得掰开他的手,“放手,我扶你起来。”

“不要。”他只听进前半句,下意识反驳。

月夕有些恼了,狠狠瞪他,“地上很好玩吗?你这么重,压得我难受!”

凤初漠的脸色透过一丝慌乱,立即松开她,只是那双大掌依旧握住她的手,紧紧的。

月夕明白他的想法,蹲下身,有些艰难地扶起他,而凤初漠努力稳住身子,尽量不让身体的重量压到她,每一步显得有些吃力。

月夕抬眸,有些无奈,看向不远处的人影,“恒远,把太医请到寝殿。”

恒远没答话,看向凤初漠,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秋月夕一阵羞愧,她又有什么能力命令恒远。

手被他微微握紧,月夕抬头看他,就见他喉间微动,嗓音出奇地吓人,“怎么,母后的话,还请不动你吗?”

那话,是对恒远说的,透着愠怒。

恒远低头,立即离开。

“我扶你回去休息。”

“母后希望儿臣回去吗?”他低声道,语气平淡。

似乎只要她不愿意,他就可以在这御书房呆上一辈子,是吗?

月夕一笑,她早该知道的,这人的性子有多倔,却也只对她,迁就至此。

V123 他想要的,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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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寝殿,思彻那孩子已经被清舞安排在隔壁睡下,月夕将他带到床榻前,门外有人进来,月夕想着避一避,毕竟她这张脸,让熟悉她的太医看到了可不好。

他握紧她的手,摇头,月夕也不挣扎,低头站在一侧。

也许是恒远有所顾虑,进来的人,并不是别人。

“还真的是母后。”嗓音带着笑意,凤初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素衣女孩,粉黛未施,双颊带着浅浅的梨涡。

月夕笑了笑,“初非,好久不见。”

凤初非扬眉,叹了一口气,“母后总算是回来了,这下,就不用担心三哥睹物思人了。”

这话一出,月夕双颊泛红,挣开初漠的手,退开了些,抬眸之时,对上那个女孩浅浅的笑意,“你,就是皇上日思夜想的人呀?难怪了。”

那女孩似乎不怕她,也不忌惮什么身份之类,冲着她甜甜一笑。

月夕回以一笑,就听耳边传来凤初漠的声音,“母后,过来。”

月夕疑惑,走回床畔,“怎么了?”

凤初漠将她搂在怀里,头抵在她的发上,淡淡一笑,“半紫,是初非的王妃。”

秋月夕瞪大双眸,诧异地看向初非,随即笑意扩散,“恭喜呀,初非。”

初非挑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半紫,“还不过来见人?”

半紫脸色泛红,双眼却异常闪亮,微微对月夕行礼,“见过三嫂。”

“这……”月夕看见半紫眼里的俏皮,一时间,有些无措。

初非了然,拉着半紫,对月夕一笑,“药方我会写给恒远,就要麻烦母后督促三哥喝药了,哦不,是三嫂。”

两个人一唱一和,逗得月夕完全无力招架。

直到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秋月夕打算起身,“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他的手,根本不放,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微弱的呼吸响在耳侧,“母后,你心疼儿臣,你也舍不得是吗?”

院子里那一下,也许他是故意,证明她是不是真的够狠,对他毫无感情。

幸好,他没有输。

“母后,既然回来,为什么还要离开?你当真以为儿臣还能承受吗?”他拿过她的手,按在xiōng口,那里,心跳厉害。

月夕咬紧唇,低下头,唇却被他一点点掰开,“别咬了。”

她伤害自己,他会心疼,曾几何时,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他心系至此。

所以,也不允许,一点点背叛。

他的手,依旧停在她唇边,月夕抬眸,对他一笑,“初漠,你还不明白吗?这天下,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

这一张脸,这个身份,都是阻碍,而如今,还有思彻,她不能耽误那孩子的以后,正如之前墨哥哥所说,她能够自私地和初漠在一起,那思彻呢?

那孩子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呆在皇城?一步错,就足以毁掉这个男人,还有思彻的一生,这样的罪,她承担不起,也不敢。

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凤初漠却只是笑着看她,指腹滑过她的脸颊,温和地笑了笑,“只要母后愿意,儿臣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哪怕,是这皇位。

当天下,王位,荣华都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想要的,只是她,只有她。

“可是我在乎。”她的目光里,是坚定。

恨,就恨吧,只要你还能坐拥天下,谈笑樯橹,哪怕恨我,又如何?

移开眼,她不愿看到他眼底的落寞,起了身背对他,眼中,早已盈满了痛楚,原来,她也会痛,她也会不舍,他,说对了。

身后,传来他的笑声,却听不出半丝喜悦。

秋月夕握紧手,又有一丝悔意,他还生病着呢,她怎么又惹他难过了?

明明,最想他幸福的人,是她……

凤初漠淡笑,靠在床沿,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唇间溢出只言片语,是他以前从不敢触碰的伤痛,“母后,你不该回来的,不见到你,儿臣还能有一丝念想,为你寻脉息草,等你回来。”

可你,却在这一刻毁掉了所有的奢望。

你回来了,可是还想离开。

“儿臣没有母后想象中那么坚强,若是没了那一份念想,也许,”

我撑不过了。

xiōng口翻滚的是疼,疼到窒息,却不是最深,月夕的身子在颤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凤初漠,不要告诉我,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你……”

她抹去泪水,转身,却见他的气息突然逼近,将她锁在怀里,伴着那轻如蚊蚋的呢喃。

“秋月夕,我喜欢你。”

爱,可以给很多人,但喜欢,却只能是你。

秋月夕浑身紧绷,就连呼吸都不敢,他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在她愣住的时候,松了手,背对着她,“你走吧。”

她的眼底,是难以置信。

凤初漠淡笑,伸手扶住桌角,才稳住自己的身体,“不是说皇城对于你来说,是一座牢狱吗?以后,别再回来了。”

这座牢狱,我一人坐就好,你,只需要幸福,开心。

原来,到头来,他还是会先妥协,尽管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可若是她的不快乐是源于自己,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他,再也没有一点点筹码。

一颗真心送出,伤得体无完肤。

“让恒远带你去天清宫,你要的人都在那里,还有思彻,好好照顾他,如果墨靳不嫌弃,你可以……”

“你想说什么?”秋月夕拧眉,转身看他,眸底是一片怒意。

他的语气,为什么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她走了之后,他……

“凤初漠,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一国之君,连身体都照顾不好,怎么给天下百姓幸福?”

V124 你见过有人和自己母后亲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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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天下百姓幸福?”凤初漠苦笑,抬眸看她,笑意扩散。

可是我,只想给你幸福……

一切到了嘴边,他却止住口,转身往床榻边走,他低低的嗓音传来,“母后慢走,恕儿臣不会送你。”

秋月夕望着他疲惫的背影,有什么滑过xiōng口。

为何要离开?

是因为想让他好好生活,不必被世人唾弃,做好一个权倾天下,收万人敬仰的王,可若是他根本就不开心呢,那她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手指抓紧裙摆,秋月夕咬牙,推门奔了出去,与此同时,房间里,凤初漠只觉得心间有什么倾塌,只是一瞬,无尽的黑暗袭来,他却努力扯出嘴角。

母后,祝你幸福。

身体佝偻得,仿佛连站直都是困难,凤初漠忍住眩晕,一步一步,打开暗室的门,躲在那里,正如过去的每一次……

秋月夕去了隔间抱起了思彻,随即赶到天清宫,那里,墨靳和清影等在那里,看到她出现后,清影的脸色有一丝异样,却没出声。

月夕将睡着的思彻交给墨靳,浅浅一笑,“墨哥哥,可不可以请你们帮我照顾思彻?”

墨靳微微拧眉,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跟我们走?”

秋月夕垂眸,终是坚定的摇头,一丝苦笑噙在唇角,“我,走不了了。”

早在上一次,她就不愿,一直以来,自以为是地为他好,可当看到他那般委曲求全地要留下她,她就明白,这一次,她走不了,终是,不舍得……

“夕儿,你别忘了你们的身份,你和他不可能。”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被天下耻笑,我也会陪着他,墨哥哥,清影,对不起,要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思彻了。”

清影点头,神情松了些。

而墨靳眸色低沉,手里些微的力道,让怀里的思彻醒来,“娘亲……”

秋月夕一愣,随即抚上思彻的脑袋,“思彻,娘亲要继续留在这里,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思彻的小眉头,皱了皱,想起先前的那个人,听话地点头,对着月夕扬起甜甜的笑意,“嗯,娘亲要记得回来看思彻。”

这孩子,成熟得让人心疼。

“好,娘亲会经常去看彻儿的,要听清影叔叔和墨叔叔的话,知道吗?”

“嗯。”

*****

再回到寝殿,月夕清晰在恒远脸上看到厌恶,扬唇笑了笑,“抱歉了,徐主簿,也许会拖累他,我都不会离开,当初答应你的事,我没法做到,就当月夕对不住你了。”

她的态度,让恒远皱眉,月夕只是抬起眸,起身进了寝殿。

房间里,没有那个人,月夕恍惚之际,就打开了暗室的门,里面,一道身影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看不清情绪。

以为是恒远,凤初漠皱眉,“恒远,给朕那一壶酒来,越烈越好。”

醉了,就不会难受了。

月夕抿紧唇,步子顿了片刻后,又继续走向他,惹得他一阵怒意,“朕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他摔裂手里的茶杯,愤然转身,还未开清来人,唇上一热,凤初漠眯起眸,那人早就已经移开,冲着他,微微皱眉,“凤初漠,你一边说喜欢我,却连我和恒远的脚步声都分不清。”

凤初漠怎么都想不到是她,身体一阵僵直,似乎动一下,她就会消失。

秋月夕一笑,稚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后悔留下我了吗?”

“你……”不走了吗?

秋月夕见他不主动,只得伸手揽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不可以反悔了,凤初漠,是你说喜欢我的,所以我要一直缠着你。”

“母后……”他还是无法相信,手触及她的颊,舍不得移开。

握住他的手,秋月夕抬眸,神色异常认真,“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那么久,初漠,我不离开了,以后都不离开了,哪怕我老了,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走。”

“为什么?”他垂眸,心里的不确定狠狠挤压着心房,就怕她的承诺,撑不到梦醒。

秋月夕低下头,红了脸。

哪有为什么,留下来,还有为什么吗?

凤初漠却不放过她,抬起她的头,他问得认真,“母后,为什么不离开了?你不说,儿臣怎么相信你?”

四年前,你也曾说过,忘了吗,可是你终究离开了,你的话,我不敢再相信了。

秋月夕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再看他的时候,扬起右手,字字认真,“我,秋月夕对天发誓,如果再离开,我就……唔……”

那些残忍的惩罚还未出口,他便封住她的唇,津液纠缠,他拧眉,将她狠狠揉进怀里,接着她未完的话,“如果你离开,就让儿臣不得好死。”

依旧是毒誓,只是承担惩罚的,换了人。

秋月夕冷冷看着他,心中滋生的,不知道是什么,或许,幸福多一些。

伸手,她紧紧抱住他,语气似乎带了些抱怨,“现在好了,我想反悔都没办法了,凤初漠,你真狠。”

将她的后路一条条堵死,也就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凤初漠笑了笑,轻声呢喃,像是失而复得,内心一阵悸动,“母后……”

小手,覆上他的唇,秋月夕微微皱眉,“以后不准这么唤我了,我明明比你小的。”

做你的母后,还怎么成为你的女人,笨男人。

“儿臣改不了了。”

“那就试着改,不然,就不许亲我!”

他摇头失笑,“理由。”

“你见过有人和自己的母后亲吻的吗?”她红着脸答道,那双眸直直看着他,一闪而逝的羞涩。

他只是扬眉,钳住她的下颚,俯身一笑,“有。”

用行动,证明了此话不假……

【舍不得你痛,所以明知是深渊,也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甚至,拉你一起。】

V125 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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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低垂,月夕沐浴过后,就见凤初漠坐在书桌前,手里的毛笔写写画画,她拧眉,不是说好马上休息的吗?

走到他面前,看到桌上的字画时,她莞尔一笑,“画得不像。”

白色宣纸上,一抹倩影随风起舞,青丝纷飞,女子脸上是恬静的笑意,怡然自得,沉浸于舞蹈之中,煞是专心。

凤初漠抬眸一笑,撩起一缕她未干的发丝,“那母后跳给儿臣看,儿臣就知道怎么画了。”

鼓起双颊,月夕看向窗边的古筝,“那你去给我抚琴。”

她从未告诉他,她喜欢听他的琴音,虽然只有一两次,却让她十分着迷。

凤初漠没说话,听话地走到古筝前,拨弄琴弦时,依旧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一首曲子,莫别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愿韶光静止,几滴清泪,留你一记回眸,半晌驻足。

秋月夕痴痴听着,凑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浅浅一笑,“我说过不会离开的,笨蛋!”

他的指尖一顿,她挑眉,在他伸手拥著她的前一刻,旋转退开,裙摆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她脸上挂着笑意,随乐起舞,很多年后,他依然记得她明艳的笑容,以及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眸。

屋外,站着恒远还有清舞,唇边噙着苦笑,恒远的脸色也无奈了些,“果然,爷离不开她。”

清舞淡笑,拍了拍恒远,“你不就是希望爷幸福吗?这四年,没有谁比你更明白,爷有多爱娘娘,不是吗?”清舞笑道,先前对月夕不尊敬,只是因为她没看透那个人的身份,若是早知道蝶羽是月夕,清舞也不会那么敌对。

想想,清舞觉得自己傻,爷那么爱娘娘,如果是替身,怎会那般宠爱?

后宫佳丽三千,被选入宫的相似点,就只有一个,不论是五官,还是身形,每个人身上总有那娘娘的一点点影子,可爷从没有碰过谁,就连那皇后,顶多只是找来抚琴一整夜。

爷的痴心,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下人,最是清楚,是以,就怕那娘娘一个不慎,再伤害到爷。

恒远的保护,也许是谨慎了些,却也源于一片赤诚之心,这也是凤初漠在他犯了很多错后,却依旧将他留在身边。

门缝微微合上,清舞会心一笑,朝着恒远打趣,“你说这次,咱爷还会吩咐我们熬避孕汤汁么?”

恒远拧眉,赶着清舞离开,“还不去准备?”

屋内,秋月夕脸上漾着笑意,窝在凤初漠怀里,把玩着他粗粝的手指,“初漠。”

“嗯。”他低声应着,下巴搁在她发顶,细细摩挲,眼底尽是宠溺。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呀?”这个问题,她憋了好久,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邪魅妖冶,不由分说就牵起她的手,甚至到现在,她依然记起当时,那掌心里的温热,让人不想松手。

就像是,认定了……

凤初漠失笑,掌心握住她的,垂眸对她一笑,“想知道?”

秋月夕立即点头,笑嘻嘻的,“嗯,告诉我,我好奇好久了。”

他还没回话,她就已经开始自顾自猜了起来,“嗯,是第一次跳舞的时候?听说你们都爱看女子舞蹈,你不是被我的舞姿迷倒,所以喜欢我了吧?”

他笑,摇头。

月夕低头,想着不会那么快,点头,又继续猜,“那,就是那一次你推我下水,然后很愧疚?”

“不是。”

“我再想想……”秋月夕拧眉,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不好用,为什么记忆里,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伟大的事,不是说爱上一个人,一定得经过一件轰轰烈烈的狗血事迹么?

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眉心越蹙越紧,秋月夕盘着腿,似乎想得很头疼,凤初漠一笑,凑近她耳蜗,“母后想知道的话,也不是没方法。”

“什么方法?”她期待地看着他,身子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凤初漠淡笑,食指摩挲她的颊,“好好服侍儿臣,儿臣会考虑告诉你事实。”

秋月夕愤愤捶了他一下,“你都感冒了,还能想那种事?”

“感冒只是头痛,不会影响到那里,母后要亲自试一试吗?”他笑着,将她的手带向那里,一处灼热。

秋月夕红了脸,缩了手,心里慌得很。

他眼眸微眯,看着她分外诱人的模样,俯身吻了下去。

空气安静,耳边是她急促的呼吸,凤初漠握紧手,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挑开她的月白外衫。

仰着头,月夕有些紧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亲密接触,她又有些害怕,双手推拒着他,呼吸浅浅,“初漠……”

雪白的香肩暴露在空气里,她的身子敏感得吓人,凤初漠看出什么,缓缓一笑,将她拥进怀里,一同睡在榻上,“傻瓜。”

秋月夕垂眸,却察觉到他的手很安分,想要转头看他,就听耳边他稍显沙哑的声音,“别动,我不想逼你。”

四年了,即使曾经彼此再怎么熟悉,也会有不自在的时候,他会给她时间,一点点让她适应。

*****

三天,在承乾宫里过得倒也清静,每天他上朝,她都还在睡觉,而当醒来的时候,他早就回来,剩下的时间,即使他忙得昏天暗地,也要拉着她一起,研墨,按摩,他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由于昨晚某人的挑逗,害她睡意很深,窝在他怀里,轻轻**他的肩膀,脑袋却歪歪扭扭倒进他怀里。

凤初漠正在查看奏章,低头,看到熟睡的她,淡淡一笑,心里溢满了幸福。

屋外,天气正好,恒远走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凤初漠拧眉,动作极轻地抱起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上,在她颊边一吻,才离开,脸上敛去了柔情。

有些事,该处理了,正如,皇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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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一章,比较晚,估计乃们都睡了,白天没什么时间,只能在晚上抽时间更文,希望你们理解,谢谢334851418童鞋的红包,不过以后乃们别破费了,知道你们看文,小雪就很开心了,以后会努力多多加更的~~晚安,么么大家~~~

V126 废除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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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看到身边没有那个人,她下意识四处寻找,安锦守在门口,对她笑了笑,“姑娘,皇上在琉璃殿议事,要带您过去吗?”

月夕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他去多久了?”

“约莫两个多时辰了。”

这么久了,什么事这么重要?

月夕揉了揉眼,坐在贵妃椅上,望着桌边已经凉了的茶水,忍不住发呆。

安锦在一旁看着,催促着月夕,一笑,“姑娘,皇上估计在等着您过去呢,不然奴婢烧一壶茶让娘娘送过去?”

月夕鼓起双颊,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个样子,可没法出去。”

人皮面具早在那一日,就没再戴,只因为那个人不喜欢,况且她也不怎么出去,自然不再需要。

安锦笑着,“姑娘怕什么呀,奴婢也懂一点伪装,虽然算不上精致,不过可以保证不会被拆穿喔。”

秋月夕想了想,点头。

那茶,是她自己亲自泡的,任由安锦端着,她走到琉璃殿面前,恒远见是她,微微皱眉。

月夕点头,礼貌一笑,“他,还在忙吗?”

恒远低头,神色里藏了什么,“娘娘,爷在和大臣们议论国事,您……”

月夕明白,想打退堂鼓,身后的安锦忽然开口,“徐主簿,你也知道皇上有多宠姑娘,又何必为难呢?姑娘都已经到了门口,若是这般回去,皇上肯定也不想的。”

月夕没答话,是她的错觉么?这安锦也太过热心了,似乎非得让她去见凤初漠,可还未来得及多想,安锦就对着她一笑,“娘娘,进去吧,奴婢在外面等您。”

月夕茫然,再看恒远,早就退开了些,敛去多余的情绪,她只得推门而入,隔着一道撩起的青纱帐,她看得清里面的情形,脚步却因为一句话顿在原地。

“皇上,废除后宫一事,还请您三思,以后还需要娘娘们为皇室添子嗣……”

“说够了没?”主位上,凤初漠拧紧眉,扫过众人,“朕不是在询问你们的意见,只是告知。”

“皇上三思。”一瞬间,十几名大臣再次跪倒在地上,对着明黄身影叩头,声音异常洪亮。

月夕退了一步,就见主位上的男子脸色极度难看,双方僵持不下,也难怪会持续这么久了。

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紧,月夕转身,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情绪却也有些压抑,才只是第一步,就已经那么难了,恐怕,以后会更苦吧?

屋外,安锦见她闷闷不乐,将托盘全部端了出来,走了过来,“娘娘,您怎么……”

“徐主簿,别说我来过。”秋月夕只说了一句,就端着托盘往回走,步子有些快,像是想逃避什么。

不过是,不希望他担心。

回到寝殿的时候,清舞神色严肃地站在一旁,见到月夕,对她行礼,“娘娘,里面……”

话还未说完,月夕就看到了门内的情形,示意清舞别担心,她端着托盘走进去,将茶水放在桌上,冲着来人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黎姿转身看她,有一丝的迷惑,却因为那熟悉的声音而轻蹙眉头,“你是太后?”

秋月夕也没打算隐瞒,一笑,让清舞打一壶水过来,洗了一把脸,那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黎姿面前,让她诧异不已,“你,果然是……”

尽管之前怀疑过,可当看到月夕的脸时,她还是被吓到了。

四年前,黎姿是见过月夕遗体的,毫无呼吸,可当这么一个以为已经离世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她唯一的反应只能是瞪大双眼,双拳紧握。

月夕有些歉意,“对不起,好像吓到你了。”

黎姿稳住身子,脸色苍白,却也只是一刻,便敛好情绪,喃喃道,“原来,你真的没死,难怪他对你那么好了。”

伴着那轻如蚊蚋的语气,黎姿颤抖起身,看月夕,倏尔一笑,“用真面目面对我,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么?”

一旦被外人知道,她以为她还能留在皇上身边吗?

黎姿不禁想,这女人有些笨,却见月夕只是淡笑,摇头,“你不会说出去。”

低头苦笑,黎姿仿佛憔悴了很多。

是呀,她不会说出去,因为她爱凤初漠,就不会允许这些破坏他威严的消息传出去,明明那个人对她毫无感觉,她也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半分。

单向的爱,注定毫无回报。

黎姿浅笑,脸上尽是不甘,“连你也要嘲笑我吗?明知他不爱我,却依旧像个傻瓜一样期待。”

期待,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好,期待,能和他白头,即使他的心不能完全属于她。

可,他却说要赶她出宫,连一个呆在他身边的机会,都要消失了。

秋月夕抿唇,垂下眸,“对不起,黎姿。”

黎姿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今天我来,是想求你……”

“我不能答应。”打断她的话,秋月夕移开眸,早就猜到她接下来的话,索性,直接否定,“即使你恨我,我也不会帮你,他不爱你,放你走,对你便是最好的选择。”

黎姿脸色一白,倏尔,勾起一抹冷笑,“秋月夕,你不觉得你很自私么?若是我逼你离开皇上,你会觉得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手指抓紧裙摆,秋月夕不知心间是何情绪。

若是今天要走的人换做是她,她又会怎样?会不会卑微到如同黎姿一样,放下一切尊严,只为求情敌网开一面?

抬眸看向那个温婉的女子,月夕在她眼里看到了恨意,曾经,明明她待自己,情同姐妹。

“说不出话了么?秋月夕,你就是容忍不下我,你就是自私!”

“是朕的决定,与母后无关。”

V127 要是有两个母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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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明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背着夕阳的光线,凤初漠拧眉,走进房间,自然而然地将月夕护在怀里,淡淡看向黎姿,“你要恨,就恨朕,这宫,你是出定了!”

黎姿浑身发颤,直直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已经没地方去了,若是你不要臣妾,臣妾除了死,就别无他法了。”

“你在威胁朕?”凤初漠冷笑,察觉到怀里的女子微微一颤,他眉峰紧拧。

黎姿倏尔笑了,起了身,扒开月夕,就往一边的红木柱上撞去,月夕一惊,先她一步挡住木柱,却被黎姿那一下,两个人生生撞倒在地,一同摔了下去。

“母后……”凤初漠将她抱起,直接给了黎姿一巴掌,“给朕滚,出了宫,你是死是活都与朕无关,别逼朕对你们黎家动手!”

“初漠,别这样……”秋月夕皱眉,看到黎姿落魄的模样,她心间一疼,却又无法帮她什么。

黎姿只是笑,脸上是发麻的疼楚,踉跄着起身,她背对着两人,一步步往外,直到走到门边时,才顿住了步子,回身看向秋月夕,又看向凤初漠,浅浅一笑,“为什么我陪着你四年,换来的,却是一巴掌?凤初漠,你到底有没有心?”

凤初漠眯起眸,抱着秋月夕的手,微微收紧。

黎姿见了,笑意加深,似乎明白了什么,“嗯,我知道你是有心的,只是刚好给了她,全部给了她,呵,为什么就不是我?要是有来生,我一定早一点来到你身边,是不是就会……”

“来生,朕也不会爱你,出宫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凤初漠冷冷打断她未完的话,眸底映出别样的情绪,秋月夕看得清楚,其实,他也并不如表现得那般冷漠吧?

四年,毕竟还是有一份情分的,哪怕,只是朋友。

缓缓握紧他的手,秋月夕抬眸,看向门边的那个人,“黎姿,有时候想要收获爱情,不是单纯陪着他就有用的,他是皇上,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陪他,你,只是其中一个。”

黎姿脸色苍白,却依旧望着她,冷冷一笑,“你想说什么?”

“你爱一个人,也要学着懂他。”不是简单的陪伴,而是让他明白,你爱她,不是说说而已。

黎姿淡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寝殿,月夕拧眉,让清舞在她身后跟着,送她回去。

他的手掌停在她的背,轻轻揉了揉,“还疼吗?”

月夕摇头,对他打趣道,“我又不是瓷器,没那么容易损坏的。”

可他的脸上,没有笑意,甚至有些严肃,“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他低声道,嗓音压得很紧,不愿意她受伤,一点都不愿意。

而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

“笨蛋,若是黎姿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会内疚一辈子的,凤初漠,我也很自私,我拦住她,是因为不希望你的后半生,都活在愧疚里,我要你好好爱我,心里,只装我一个人。”她语气柔柔的,说出的话,却异常坚定。

这个世上,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而她,也一样,有私心。

“母后……”他表情有些惊诧,未曾想过那么细微的动作,她也会知道。

对于黎姿,说没有任何感情,那是骗人,那个女子任劳任怨陪伴了他四年,即使他不爱,却无法否认,若是她出事,他也一定会懊悔,一辈子被这个噩梦纠缠。

她说爱一个人,还要懂他,原来她一直都在做,在懂。

弯唇一笑,凤初漠将她更用力抱在怀里,心里一阵悸动,“母后,谢谢你。”

秋月夕有些茫然,分不清他的喜悦从何而来,乖乖任由他抱着,伸手抚了抚他的背,就像安慰小孩子一般。

凤初漠失笑,挑起她的下巴,想起了一件事,“刚刚,怎么回来了?”

“你都知道?”她记得明明没有进入里厅呀,照理说,他不可能看到她的,难道,恒远告诉他的?

“儿臣闻到茶香了,母后亲手泡制的,香味很独特。”他闻到的时候,就看向门边,只剩半开的门,没有半丝踪影,所以这些只是他的猜想,而如今看到她的表情,得以证实。

“你,应该都听到了……”他看向她,眼眸带笑。

秋月夕点头,伸手抱住他,“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名分。”

既然说好留下来,她就不会去在乎那些,只要他爱她,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要。

他叹息,点头,“但思彻需要,总不能麻烦他们一辈子。”

秋月夕鼓起双颊,想起了思彻,好些天没看到他了,很想念。

“初漠,我想回去一趟,可以吗?”

他眯了眯眸,没答话。

月夕垂眸想了想,微微一笑,“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人跟我一起回去,我总不会把你的人骗走吧?”

他拂过她的颊,唇落在她的颊上,“那儿臣呢,母后若是离开了,儿臣想你了怎么办?”

月夕当真开始想了起来,眼眸一眨,她从他的怀里起来,跑到书架前,拿了一本空白的递给他,“你呢,每次想我的时候,就把心情写下来,我回来会一次看完,到时候就知道你有多想我了。”

凤初漠扬眉,放下她拿过来的书,“可是比起写下来,儿臣更想见你。”

秋月夕嘟嘴,摇头,“不管,我就要回去一趟,思彻还很想我呢。”

存心,要偏袒那一方,凤初漠搂紧她,笑了笑,“要是有两个母后就好了。”

“怎么可能?”她嘟喃一句,靠在他怀里,把玩着那本空白书本,笑靥挂在脸颊,“真想看看,你会写什么。”

像凤初漠这样沉稳的人,又会不会写出极其肉麻的词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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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几分的时候,可能也许大概,还会有一章,噗~~~现在不敢保证,不过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V128 爱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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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漠失笑,拦腰抱起她,回到龙椅上,“想什么时候回去?”

秋月夕脸上尽是欣喜,捧起他的脸,就亲了一口,“我会快一点回来的,我保证。”

“最多三天。”

“来回都得一天呢。”秋月夕咕哝道,手指碰了碰他唇边的胡渣,有些刺疼,她笑着,“我帮你刮胡子吧,不然看起来好老。”

“母后是已经开始嫌弃儿臣了吗?”他笑,时间的确在他脸上刻下了不少沧桑,而她,一如以前,美丽娇嫩得宛如初开的百合花,芳香宜人。

月夕也笑,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又皱眉,“太扎人了。”

凤初漠松开了她,起身走到外面,不一会儿,又让人拿了些工具过来,他坐在板凳上,对她招手,“母后,过来帮儿臣刮胡子。”

月夕看到满满一堆工具,有些不敢,“我没试过,万一弄上你了……”

“儿臣会教你的。”他安抚道,可这话,没有丝毫可信度。

要是她给他刮胡子,哪里还容得他说话?除非他不想要这张嘴了。

想到这,月夕扑哧一笑,“以前这些事,你让谁做的?”

“母后吃醋了?”他扬眉,不肯透露。

月夕鼓起双颊,看向站在不远处,恒远的面色有些不自在,她的心里有些答案,冲着那人一笑,“徐主簿,我来cāo刀,你做我的指导师傅成么?不然,我这一刀下去,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情况。”

这话,透着威胁的成分,却也只有她会这么说。

恒远看了一眼凤初漠,跟在月夕身边,为她递工具,虽然以前两人相处得并不好,但这一刻,却和谐的很。

恒远的余光注视到爷脸上的笑意,不禁有些后悔,多年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决定对爷是最好的,却殊不知,不过是他自己作茧自缚,反而害爷失去了这几年的幸福。

所幸,娘娘回来了。

“徐主簿,你在想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做?”秋月夕歪着头,手里拿着刀片,就是不敢动手,只能求助徐恒远。

回过神,徐恒远打算接过手,却又觉得不合适,索性用言语去教她,好在,月夕是个好学生,而且事关凤初漠,她异常小心,也忙得不亦乐乎。

恒远看到她越发熟练的动作,悄悄退了出去,将一室的安静留给他们。

月夕终于在大功告成后,拿起手绢为他一一擦拭,又拿来铜镜给他看,一副极度得瑟的模样,“怎么样,怎么样?满意不?”

凤初漠扬眉,看到她布满笑靥的脸颊,“那,儿臣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母后?”

“好呀,你要怎么感谢?不如,把国库的钥匙给我保管吧?”她揶揄道,坐在他腿上,咯咯直笑。

“儿臣可以给母后更好的。”他妖冶一笑,命人传膳,月夕以为这就是他所谓的奖赏,可当夜晚来临之时,她才真真切切明白,这男人脑子里的怪想法。

水晶帘撩动,室内一盏烛火,忽明忽暗,随风摇曳,龙榻上斑驳的影子,是一道妖娆的景象。

“嗯,初漠你……”月夕靠在床边,手指紧紧攀住床边的桅杆,双眸微眯,承受着这男人在她身上制造的悸动。

每个晚上,他都得这么折磨她,却又不更进一步,而她的矜持,怎么允许她先开口?

“母后,今晚要吗?”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呼吸有些浓重,身上的衣衫半斜,露出他坚实的xiōng膛,月夕一阵脸红,咬住唇,不肯说一个字。

他一笑,那股势在必得的笑意让她越发不甘心,俯身,他含住她的唇,手指滑倒她脖颈后,轻轻一扯,有什么滑落,月夕一惊,双手捂住xiōng前岌岌可危的粉色肚兜,在他唇边咬了一口,“不准这样欺负我!”

“母后,是你先诱惑儿臣的。”他粗哑着呼吸,彼此的身体贴合,让她清晰明白他的炽热。

秋月夕鼓起双颊,怯怯伸手探向那里,前几天,她都是这样帮他的,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她哪里舍得看他难受?

虽然,心里不肯那么容易妥协。

谁让,他不开口要呢?

身上的罗衫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月夕眯着眸,双眼迷蒙,盯着他的反应,只是这样一个表情,足以让他全军覆没。

“母后……”他低低呢喃,大掌拂过她战栗的肌肤,最终停在了那炽热的根源,左右抚弄,却不急于探索。

“想要儿臣吗,母后?”那魅惑人心的嗓音,似乎是经过酝酿了的,沉醉迷人。

明明是没喝酒,她的意识却有些恍惚,差一点,就点头投降了。

“初漠……”无助地呢喃他的名,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放回自己的**处,她甜甜撒娇,“帮我,好难受……”

“求我,求我,我就给你,母后……”他想要引导出她的热情,正如四年前那样,他和她的身体,是那般配合,只是如今,她多了份娇羞,不敢再放肆以前的狂野。

那股沉闷,在她体内咆哮,他也清楚,一定不好受,所以他要她释放出来,再次品尝那份极致的快乐。

终究,是想给她最好的。

“混蛋,难受!”她拧眉,被他那不紧不慢的速度,引诱得更加难耐,手指攀上他的肩,她生气地呢喃,语气似娇似嗔,“为什么要我开口?明明,你也想要!”

“儿臣可以忍,只是母后……”

似乎要妥协了……

鼓起双颊,她不甘心地在他肩上咬出一排齿印,却终究缓解不了那股悸动,她其实是怕,怕自己再次回到以前的那个自己,怕自己一旦遇上他,就会失控,变得很……

“初漠,很可怕……”她眯着眸,眸底是醉意,“我会失控的……”

那陌生的感觉,会击毁她的理智,将体内的魔鬼因子诱导出来。

凤初漠顷刻间,似乎明白了她的担忧,浅浅一笑,他伏在她耳侧呢喃,“儿臣,喜欢母后的失控,那是爱儿臣最好的证明。”

V129 她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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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夕咬牙,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不自在地移开了眸,“那,那就给我……”

一句话,说得她全身潮红,双手摊在身侧,不知该作何动作。

凤初漠一笑,伏在她耳边,“给你什么……”

秋月夕又急又气,却感受他的灼热缓缓推进她体内,还有他低低的笑意,“以后,我们再慢慢来。”

今天,先到这里为止,只因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她,很想。

索取,不知餍足。

直到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饶,对他又打又咬的,他才放过她。

怀里,她睡得很熟,似乎真的是被他折磨够了,四年没有碰她,这一夜,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她?

浅浅一笑,他为她抹去颊边的泪水,又轻轻一吻,“母后,辛苦了。”

起身,他简单披了件外衣,还未走一步,就见衣角被拉住,她困难地眯着眸,揉了揉眼,“你去哪儿?”

“傻瓜,给你倒热水洗身子。”他笑,大掌包住她的手,吻再次落下,“乖,睡一会儿,儿臣马上就回来。”

“喔。”她轻声应着,双眸微微阖上。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大概是累了吧?她直接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身边是安锦还有清舞,而她们已经在马车上了。

“这……”摇摇晃晃的,秋月夕有些头疼,低头,自己衣衫整齐。

清舞看着月夕迷惘的模样,淡笑,“娘娘,爷昨晚就安排好了,今天见您睡得熟,就没让奴婢们吵醒您,这是爷给您的信。”

秋月夕瞪大双眸,撩开轿帘,面带笑意,又接过清舞手里的信,她拆得小心翼翼,满是期待。

三日,如隔三秋,盼,来时相见,念,昨夜**。

月夕一阵脸红,立即收住信,什么呀,这男人,要不要这么露骨……

对面,清舞和安锦疑惑地看着她,月夕更加无措,干脆将头调到外面,转移话题,“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回娘娘,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安锦答,眸光带笑,“不过这地处繁华地带,不免慢了些,好不容易出来,娘娘要不要买些东西?”

月夕一笑,双眼发亮,“可以吗?我想给他们带些礼物。”

清舞微微皱眉,却见月夕甚是期待,而爷出宫前,也命了青衣守在周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以,清舞也没拒绝,随着月夕下了马车。

闹市,不一般的热闹,人潮熙熙,稍有不慎,就会被淹没在人海,容易走失。

“娘娘,您……”

“嘘……叫我月夕就好,别被人听到了。”月夕认真道,一个不留神,就被撞了一下,幸好清舞出手快,扶住了她,将她带到了人潮少一些的地方。

“这里刚好有首饰店,我去给羽儿挑礼物。”月夕看到琳琅满目的店铺,眼睛都花了。

清舞没有跟过去,而是被安锦扯了扯,“清舞,我们是不是被跟踪了?”

清舞皱眉,余光瞥向那几道可疑的身影,随即对安锦吩咐,“我去处理,你在这里好生照顾娘娘。”

安锦点头,“嗯,快去快回。”

月夕疑惑地看了过来,不禁发问,“清舞怎么了?”

安锦笑了笑,摇头,“她说身子有些不方便,离开一下。”

月夕了然,点头,继续挑选那几样饰品,正投入之时,就听安锦大叫,“娘娘小心。”

身子被用力推开,月夕瞪大双眸,就见一名男子的刀柄刺入安锦的身体,她想叫,却发不了什么,头碰上柜台的桌角,意识殆尽,模糊之间,有人开始打斗,而她,再也无力去管。

*****

嘭!

金黄大殿上,纸墨洒了一地,主位上,凤初漠眯紧眸,望着跪在面前的人,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朕让你们保护人,就这么没用?”

清舞嘴里吐出黑血,足以证明凤初漠那一脚,有多重。

恒远微微皱眉,也开口求情,“皇上,当务之急是派人去找娘娘,还有那安锦姑娘,也不见了。”

凤初漠的眸色依旧暗沉,衣袖挥动,直直看向一名跪着的青衣,“她有没有受伤?”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如果那些人的目的是他,就不会伤害她,但如果对象是她……

他不敢多想,甚至多呆一秒都是痛苦。

“恒远,准备好马车,朕亲自去。”

“皇上,万万不可,这朝歌……”恒远答道,阻止了凤初漠的冲动,似乎只要一碰到那娘娘的事,爷,就不再是那个睿智的皇帝。

“朕只知道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那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若是昨晚狠心一点拒绝她的请求,若是他能抽时间,陪她一起回去,也不会……

恒远依旧挡在前面,凤初漠拧眉,抽出佩剑,抵上恒远的咽喉,“让开!”

“请皇上三思!”恒远无所惧,任凭那剑尖没入喉咙,血迹蔓延。

清舞咬牙,推开了恒远,立即对着凤初漠跪下了身,“皇上,徐主簿是为您好,若是娘娘在场,也不会希望您这般冲动。”

若是她在……

垂下身侧的拳头握紧,凤初漠甩开手里的剑,浑身紧绷。

此时,有护卫进来,跪下身,“回皇上,那姑娘找到了。”

凤初漠一惊,就见门边,凤初非怀里抱着一个人,面带浣纱,他却辨得出,是她。

“母后……”凤初漠褪去一身厉色,接过初非怀里的人,她睡得很熟,额上还有斑斑血迹。

“谁干的?”他冷声质问,看向凤初非,寻求答案。

凤初非摇头,“我和半紫刚好路过那里,就见几个人神色紧张地背着麻袋,是半紫无意间看到那麻袋里,落出了这个。”

是那条紫色手链,他给她做的,这世间也就只有这么一条,一看便知出自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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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太晚了,导致今天起得也晚,更得更晚,乃们懂的~~~话说今天开学,还要交学费,艾玛,又是一大笔巨资~~~伤不起~~

V130 她,在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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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漠拧眉,望向她的伤口,心口处划过一丝难受,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他让半紫为她包扎伤口,便同凤初非一起走了出去。

“是谁?”

凤初非摇头,“那些人都是毒士,当被钳住的时候,都毒发生亡了,没有探出半句话。”

所谓毒士,是凤朝国特有的一种护卫,其培养方法异常残忍,不仅要让那些人失去心神,在他们体内埋下剧毒,一旦大脑里出现一点点危机意识,那些人就会自动毒发生亡。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经过这么多年,能够培养出毒士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凤初漠,手下也只有两批毒士,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派出。

而对方,却出手了。

“还好,不是争对她。”凤初漠垂眸,神色似乎松了些。

至少那帮人势力不易,不可能花那么多功夫对付她一个弱女子。

目的,是他。

“三哥,这次的事可大可小,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就说明,有什么要发生了。”凤初非正色道,看到那人也是一脸严肃,对方的这次突击,本该是很平常,可一旦牵扯到毒士,就不再简单。

这次,或许是一次警告,对凤初漠的警告。

“三哥,难道是因为废除后宫的事?若是这样……”

“初非,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那件事,我不会妥协。”凤初漠敛去神色,衣袂飞扬,进了屋。

半紫走了出来,看到初非一脸严肃,她笑了笑,从身后环住他,“虽然,三哥有些倔强,不过若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妥协。”

初非的眉心依旧没有松开,望向屋内,“嗯,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帮他了。”

屋内,水晶帘碰撞,凤初漠站在床前,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眉峰微蹙。

消失的这大半天,她被带去了哪里?

清舞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只见那一名唯一生存的青衣,为了以防外一,两个人还一起找了一下午,都没有发现她的去处,再赶回宫的时候,其实她早就失踪了大半天,而初非却在大半日之后,还看到那帮人背着月夕乱跑,这一切,未免太过可疑,也太过巧合。

就像是,故意安排的。

那,到底是谁说了谎,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了这场戏?

一时间,即使是他,也无法得到答案。

榻上,她睡得很熟,像个婴儿一般无害。

仅仅只是看着这样的她,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至少她没事。

走过去,为她掖好被角,凤初漠便安静地走了出去,有些事他需要更详细的答案。

再回房,已是晚间,凤初漠的脸上有一丝疲惫,就见恒远守在门边,神色焦急。

“怎么了?”他皱眉问道,此时,就听一阵叫声,是她!

踹开门,凤初漠便冲了进去,房间里有不少人,半紫,初非也在。

而墙角,蜷着一个身影,双眸瞪大,她的视线里尽是恐惧,身子瑟瑟发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脸色极差,凤初漠狠狠瞪向凤初非,“你对她做了什么!”

凤初非苦笑,一边的半紫也有些无措,“我们想为三嫂检查身体,可是,她不配合,以为我们要害她。”

当然,还有一件事,半紫没说。

凤初漠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近墙角,就见月夕又开始大叫,“不要,不要过来!”

她的手里拽着什么,只露出渐渐的一角指向他。

“母后,是儿臣。”他低声说道,快速将她抱在怀里,而月夕却慌了,手里的东西刺进他的背里,那是先前她打翻的瓷碗,碎成一片片,她摸到了一块,一直捏在手里。

鲜血,将他的明黄袍子染成暗哑,恒远皱眉,却见那人神色不变,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母后,儿臣不会伤害你。”

她似乎听不到,瓷片也伤到了她的手,掉在地上,她的身子依旧发抖,唇边呢喃着什么。

他凑近,却在听到那一刻,背部僵硬。

放,开我……

或许是刚刚叫了太多声,她的声音极度嘶哑,混着抽泣声,异常凄楚。

一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望见她的眼里,居然只能辨析出浓烈的害怕。

她,在怕他……

身后,初非有些不忍,开口解释,“她似乎失忆了。”

他用的是似乎,就说明,连他自己都不肯定,一般来说,虽然月夕的头部受到撞击,但那点伤他也检查过,并不会波及到大脑,这种情况下,失忆的几率,小之又小。

可偏偏,月夕现在的模样,却又不像是装的,她,没理由去装失忆。

闻言,凤初漠唇线紧抿,他没答话,怀里哭得快要昏迷的女人,依旧在用那微弱的力量推拒着他,双眼红肿一片,泪水落满了颊。

他苦笑,将她抱回床榻,只吩咐让几名婢女留下来照顾她,便转身离开,情绪平静得吓人。

凤初非静静看着三哥的背影,一定很难过吧?好不容易两个人才苦尽甘来,月夕却在这一刻忘记了他,所有经历的过往一并消失,甚至,连爱都没有了……

凤初非跟了出去,这个时候的三哥需要有人陪,一个人承载着那么多的痛,需要发泄。

记不清和初非喝了几壶酒,只是越喝,他反而越清醒,一闭上眼,心里浮现的都是她。

最终,扔了酒壶,他还是回来了,没敢进屋,他只是在门边静静看她。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磨合,她似乎心情还算不错,半紫坐在她身边,手把手地教她用筷子夹菜,吃饭。

尽管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一起丢失,她却是个好学生,对于这种本能,她学得十分顺手,安静地扒饭,满满一桌都是她的最爱,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靥,似乎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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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里,大家一定会很疑惑,若是那帮人很厉害,月夕为什么安稳地回来了?失忆又是怎么回事?也许这些都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目的为何,乃们继续看,后面一点点解答。

今晚小雪要去上自习,乃们表等,明天咱再继续更~~

V131 要怎么折磨儿臣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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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凤初漠差一点就推门而入,却又在下一刻,止住了步子。

他担心,会吓到她。

犹记得那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满是恐惧。

他不懂,为什么失忆后的她会怕他?

她,又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忘了他,忘了那份感情,却偏偏怕他。

手,狠狠握紧,里面的半紫似乎感应到了,走了出来,就见凤初漠站在门边。

“三哥。”她轻声唤道,看了看后面的初非,随即退了开,给他和月夕一个独处的机会。

凤初漠却没进去,依旧站在门口,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问他们,“要怎么做,她才能接受我?”

那语气里,尽是落寞,还有绝望。

当相爱变成了单相思,他始终无法释怀,就连靠近她,都是一种奢侈。

凤初非站在一旁,沉吟了片刻,低低回答,“有个很极端的方法,将她关在宫殿里,让她从始至终看到的,都只有你,到时候就会形成一种极致的依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利于她的恢复,也许,她的情况会变得越糟。”

凤初漠淡笑,视线一直停在屋内,饭桌前,月夕依旧还在把玩手里的瓷碗,用筷子敲击出美丽的音符,还时不时哼几句,玩得不亦乐乎。

他,只是看着,初非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她慢慢适应,不去触碰让她难受的事,这个过程,会很慢,也许一辈子都……”

“我知道了。”凤初漠闭上眼,打断了初非的话,有些事实,他始终不敢面对。

正如,她若是一辈子记不起他,那他,又该怎么办?

夜幕低垂,当安置好月夕沐浴后,半紫才离开,而床榻上的人,睡得格外香甜,自从她失忆,性格也变了,脸上常常挂着天真的笑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她是开心的。

站在床榻前,凤初漠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恬静迷人,走近,他拿起她的左手,先前她拿着瓷片割伤他,也顺带,弄伤了自己,粉嫩的指腹上,一道浅浅的血痕,不深,却让他心疼不已。

将膏药抹在她的伤口处,他看到她微微皱眉,故而,放轻了力道。

空气里,溢过浅浅的叹息,他终是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唇落在她额上。

“母后,你到底要怎么折磨儿臣才甘心?”不知何时,他的眼中有些光亮闪烁。

外人前,他不可以脆弱,可她是他倾尽一生,想要相伴一生的女人,又怎么可以……

湿润落在她的脸颊上,月夕微微皱眉,揉了揉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他脸上的无措,还有……

“你……”她咬唇,只能发出一个字节,那双迷蒙的眼盯着他看,一闪而逝的害怕。

凤初漠淡笑,将她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异常轻柔,“对不起,打扰到母后休息了。”

不知为何,当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里有些苦涩,也有些疼,想要抓住什么,他却只是替她掖好被角,随即转身离开。

那抹身影,似乎很孤单,月夕直愣愣看着,心口处又开始发疼。

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疼,这种感觉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让她有些害怕,也,不敢太过靠近他。

*****

次日,当半紫陪着月夕写字的时候,门边,突然来了几个人。

听说,那是月夕最亲近的家人朋友。

半紫没说话,静静候在一旁,就见一名粉衣女子身怀六甲,可步子却很急,“月夕姐姐……”

南宫羽握住月夕的手,眼眸里尽是担忧,而月夕一瑟,立即躲到了半紫的身后。

屋外,凤初漠将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而门边的小男孩,缓缓走进房间,那张与凤初漠如出一辙的轮廓,让半紫微惊,再看月夕时,她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自发地蹲下身,笑了笑,“好可爱的宝贝。”

她排斥任何人,却喜欢上了那个孩子。

凤思彻心里欣慰了些,至少娘亲,还会对他笑。

抬起稚嫩的笑脸,凤思彻扑进月夕怀里,嗓音甜甜的,“娘亲,彻儿好想你。”

月夕瞪大双眸,有些疑惑地鼓起双颊,抬眸之时,看到屋外还站着几个人,其中,有那个男人,昨晚还抱过她的。

脸颊,有一丝泛红,月夕收回视线,将思彻抱在怀里,又回到了半紫身边。

对于这么多人,她显然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南宫羽垂下眸,有些失落,被清影牵了出去,而墨靳一直守在门口,当看到她那副模样,他第一时间给了凤初漠一拳,狠狠地,用尽力气。

恒远在一旁,皱眉,打算上前将人拿下,却见凤初漠扬手制止。

很显然,刚才那一下,以凤初漠的能力,足以躲开或者还击,可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是想通过这一拳,来惩罚自己吧?

恒远看着心疼,从小到大,高傲的爷又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可自从喜欢上了秋月夕,爷,似乎把人生所有的痛都经历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却还是这样。

真的,值得吗?

唇边,淌着鲜红的血迹,凤初漠仅是抬手拭去,眼眸抬起之时,撞见里面那双无措的眼睛,他一笑,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可这一切,看在墨靳眼里,竟是那般讽刺。

起步离开,墨靳没有多做停留,凤初漠站在门边,淡淡的视线里,看不出波澜。

一切,都似乎很平静,却又压抑至极。

最终,南宫羽和清影他们离开了,而浅夏和暖春都回到宫殿,代替半紫伺候着月夕。

和浅夏暖春相处了六七年,月夕本就不排斥,而且有思彻陪着,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时不时,她察觉得到,那个人在附近。

V132 你不留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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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他再也没有现身过,可她却隐隐感觉到他在,有时候半夜里,身子会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听着那熟悉低沉的嗓音,她就知道是他。

在这里,也只有他会这么亲近她,似乎,他和她以前有很多故事。

可为什么,她连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脑袋有些疼,月夕难受地蹙眉,捂住额头,那股晕眩差点将她击倒。

“娘亲……”思彻发现她的异样,跑了过来。

浅夏也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们似乎都异常担心。

月夕拧眉,松了手,随即摇头,“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浅夏安心了些,打算带她去休息一会,现在的月夕,像个孩子,体力差得可以,就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快丢失。

屋外,一阵雷声,不到片刻就是淅淅沥沥的雨滴,重重落进地面的声音。

浅夏和思彻的脸色都变了些,而月夕似乎也明白,提起裙摆,下意识冲了出去。

果然,前方的庭院里,他站在那里,也许,一直都在。

雨珠落在他身上,将那一身明黄浸湿,而他的眸色微抬,在看到她的时候,闪过一丝情绪。

是,欣喜吧?

月夕心间一疼,握紧手,就这么和他面对面注视着,她在屋檐下,而他,在雨里。

终于,雨越下越大,有好几滴都飘到她身上,让她的身子一颤,月夕抿唇,眸光里,看到他迎面走来,不明所以,心突然跳得厉害,酸酸的,却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直到在她面前,他才停下,为她挡去了雨水,他摸了摸身上,却在触到一身湿意的时候,抬眸望向身后的浅夏,“去拿件披风来。”

浅夏领命进屋,而他则握住她的手腕,隔着厚厚的衣料,没敢将那股凉意传递给她。

月夕就这么任他牵着,那双纯净的眸直直看着他,像是不认识,又像是……

不肯放过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表情。

凤初漠一直都没说话,不是没看到她痴傻的模样,只是他不敢去问,去猜……

接过浅夏拿来的披风,他为她系上,随即拿了毛巾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水珠,不多,他的动作却很用心。

她,不应该怕他的呀,这男人,真的对他很好,那她是不是也应该……

月夕鼓起双颊,一如以往,每当她困惑的时候,就会是这个动作,稚气可爱。

凤初漠笑了笑,为她擦拭的大掌稍后,却是微微一顿,只因,她握住了他。

神情有些羞赧,月夕从他手里拿过毛巾,然后踮脚,很仔细地为他拭去那些水珠,她不敢看他的表情,那双黑眸太过炽热,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思彻见到这一幕,微微一笑,去了隔壁房。

而浅夏了然,拿了件干衣服放到桌前,“娘娘,爷身上都湿了,您亲自为他换件衣服吧。”

月夕还未回答,浅夏就已经出去,门被带上,就剩她和他。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手紧紧抓着裙摆,那双眼里,盛满了惊吓。

他,又吓到她了吗?

凤初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悔意,却依旧对着她笑,他不想,一辈子被她拒绝于千里之外。

“母后。”

那声音里,是讨好,还有迁就。

月夕疑惑地抬眸看他,在那双眸光里,似乎看到了痛楚。

“儿臣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月夕垂眸想了想,眼里的不解更深,下意识靠近他,小手早就爬上了他的侧脸,伴着她的疑惑声,“你,为什么会哭?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在她天真的世界里,想不出其他可能。

凤初漠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因为母后不理儿臣,不要儿臣了。”

“我,吗?”月夕眉尖微蹙,指了指自己,随即在他眼里看到了答案,脑袋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初漠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这一招有没有用,以前她会心疼,而如今,他却只能赌,赌她对他的一丝在乎。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夕终是抬起了眸,那双水灵灵的眼里,染上浅浅的笑意,“那,以后我陪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半紫和她说过,哭是因为脆弱,而人只有在孤单的时候,才会很脆弱,他,一定很孤单吧?

每次,他都是一个人,嗯,一定很孤单。

月夕想着,又补了一句,“我有很多好吃的,你陪我一起吃,一起玩好不好?”

这样,就不会孤单了。

凤初漠淡笑,眼里的痛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好。”

终于,她不会排斥他了。

喉间一股痒意,他捂唇咳嗽了几声,对面的女人一惊,立即埋着头,开始为他解衣衫。

浅夏说了,他的湿衣服得换下来,明明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依旧记得关心他。

手指笨拙地拉扯着,越到后面越乱,她的脸上有一股挫败感,想着要不要干脆去拿剪刀的时候,他温热的手掌附了上来,细带在指尖几番穿梭,终于是打开。

她的脸上有欣喜,可当看到他结实的xiōng膛时,脸腾地一下,红了一大半。

他笑,揉了揉她的发,“好了,母后,剩下的,儿臣自己来。”

他不想一次将她逼得太狠,在她羞着脸转身的时候,他为自己换了衣服,眼眸盛着那个身影,习惯性从身后拥著她,凤初漠低低轻唤,“母后,是你说的,要陪着儿臣。”

浅浅的呼吸在她耳边,逗得她咯咯直笑,转身扑进他怀里,就被拦腰抱起。

这样的动作,似乎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她并不抗拒,甚至在他起身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角,“你,不留下来吗?”

他一愣,不曾想到她会提出,而她在看到他的神情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手指松了开,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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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咱慢慢更成不?刚开学,有一大堆实习报告,乃们懂的~~~

V133 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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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他的神色,是喜悦。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他笑了笑,“都听母后的。”

那和煦的笑意,让她看得有些发痴,不知为何,只要一靠近他,那股心疼就会涌现,月夕眯着眸,将他抱得很紧,想要缓解心间的难受,睫毛发颤,凤初漠看着,只是苦笑。

也许,她依旧怕他,只是,逼着自己去适应而已。

这样的夜晚,很安静,即使只是她的施舍,他却睡得很香,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甚至,误了早朝。

屋外,恒远听到起床的动静,走了进来。

先前,他在五更天的时候来过,企图叫醒凤初漠,却被床边的女子拦住,犹记得,她眼里的不悦,挡在凤初漠面前,她说得理直气壮,“他好不容易才睡着,不可以打扰他。”

凤初漠什么时候睡着,她是知道的,甚至,清楚他在她唇边洒下的吻,还有话语里的怜惜。

只是,她不敢睁眼面对而已,任由他胡作非为,最终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入睡。

恒远将一切看在眼里,又看到床上的男人,睡得异常熟,他也就悄然退出。

而如今,凤初漠起身,看到屋外的天色,不禁皱眉,“为什么没叫醒朕?”

恒远默然低头,如实回答,“爷,是娘娘的意思。”

凤初漠扫了一眼房间,却没发现那道身影,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嗓音透着浓郁的担忧,“她人呢?”

“回爷,娘娘这阵子在后院的厨房里忙着呢。”

话刚完,凤初漠早就已经大步出去,甚至,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上。

厨房里,秋月夕被呛得眼泪流,这么一折腾,浅夏怕了她,将她带到一边的桌前,让她做着揉面的苦力活,“娘娘,您呢,把面柔软,到时候奴婢才能和您一起包饺子。”

“好。”她答得很快,一边的思彻盯着她,就怕她有所闪失,那模样,倒和那人很像。

浅夏失笑,继续手中的活,门边,突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月夕见到后,抬起头,满脸的白面粉,将精致的小脸涂得有些狼狈,她冲着他嘻嘻一笑,腰身被他一带,进了他的怀里,他似乎很爱抱她,不分场合。

月夕皱眉,手在推拒的时候,无意识碰到他的脸,将他的俊颜也一并弄花。

那张淡漠的容貌上,两个洋洋洒洒的白色手掌印,是她的杰作,异常滑稽。

思彻扬眉,脸上表情似乎是想笑,又不敢。

第一声笑声,是月夕发出的,在他怀里,她笑得很是开心。

见他不生气,她更加大胆,沾满白面的手,继续涂抹,将他抹成大花脸,还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眼里,由担忧转为宠溺,凤初漠一把搂住她的腰身,手指触到桌上的白面,涂到她本就像猫咪的大花脸上。

秋月夕被他弄得皱眉,嘟着嘴拍开他的手,双手搂住他,就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这点力道,对他不痛不痒,他知道她留了力道,捏着她的鼻子移开,笑着看她怒意横生的小脸,“母后一定属狗的。”

她鼓起双颊,哼哼两句,就继续手里的活,“我要包饺子,你别打扰我。”

擀面杖,甚至都不会用,也亏她这么自信了。

凤初漠扬眉,卷起袖口,接过她手里的擀面杖,动作很是熟练,月夕看得双眼发亮,“你学过呀?”

他没答话,只是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子。

他的母妃去世得早,以前他看到其他皇子有母妃做的饺子吃,而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很多事,都只能亲自动手,否则,人心叵测,他又怎么知道会不会被人陷害?

那段过去,他从未提起过,是不想她心疼。

“母后,儿臣若是帮你包饺子,你要怎么报答?”他笑着,转移了话题。

月夕看他摇头,“不知道。”

一副故意装傻的模样,眼底,却藏了几丝古灵精怪。

他扬眉,伏在她耳边低语,只是一句话,她的脸就红了一大片,抱着思彻,她离他远远的,模样十分娇羞。

厨房里,因为有了帝王而异常安静,月夕却一直在不停忙活,特别在饺子起锅的那一刻,她脸上是浓浓的欣喜。

浅夏给思彻盛了一碗,再看月夕之时,凤初漠早就端了一碗,放在她面前,陶制汤勺一并放在她手里,“吃吧。”

月夕咽了咽口水,选了个最大的,放在嘴边吹了吹,温度适宜后,她却送进了他的嘴里,目光煞是期待,“好不好吃?”

那模样,似乎那饺子,是她亲手做成的,现在却在讨功。

他笑,将嘴里的吃完,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却在此刻觉得很美味,“母后做的,都好吃。”

明明,她只是到处跑着,从包饺子到下锅,都没怎么出力,而听到他这样称赞的时候,她还是自豪地挑眉,“那是当然。”

浅夏扑哧一笑,就见月夕脸颊羞红,低头塞饺子,却因为忘记了温度,烫得眼泪流。

“母后,吐出来。”他的手放在她唇边,怕她烫伤舌头,她却不听,仰着头,用手扇着,直到温度好了些,才细细咀嚼,喝下一杯凉水。

可他的神色却不好看,那双眸微微眯起。

“那么好吃,吐出来多可惜。”瞥了一眼他板起的脸,她咕哝道,讨好地凑近了他几分,扬起笑靥,“以后要天天包饺子给我吃,好不好?”

明明是极其紧张的氛围,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全数消散,他叹气,无奈一笑,“好,只要母后喜欢,儿臣天天给你做。”

“是你说的哦!”她笑嘻嘻看他,趁他不注意,油腻腻的小嘴在他脸上一吻,然后又退开,继续喜滋滋地吃起饺子。

这画面,异常温馨。

思彻清晰地看见那人的脸上,溢满了宠溺,那目光,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身边的女子,能够引他一世凝望。

V134 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

()

之后,凤初漠便在寝殿里,和凤初非讨论那次的事,月夕窝在他怀里,手拿毛笔写写画画,不规矩的形状,她却一脸认真。

“三哥,若是母后一辈子都记不起,你怎么办?”

眸色微沉,凤初漠眯起眸,而怀里的人似乎感应到了,抬头冲他甜甜一笑,又继续埋头画画。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心口一暖,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将她拥紧了些,“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单纯快乐,每一天,她都过得开开心心,这就是他憧憬的幸福。

凤初非落寞一笑,将视线移开,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三哥,她是会开心,可你呢?

所有的痛楚都由你一人承担,即使那份爱,也是一厢情愿,你,又会快乐吗?

最终,初非什么都没说,走到门边之时,就见那人低下了头,笑着握着月夕的手,似乎在教她什么。

初非拧眉,抬步走了出去。

彼时,凤初漠才抬眸,将视线移到远处,脸上布满落寞。

初非,你们的担心,我都懂,我也希望她能记起,继续爱,可如今的她,还有可能吗?

她,只能算个孩子。

怀里的人鼓起双颊,扭头看他的时候,就撞见了那双凤眸里的伤痛,心尖一颤,月夕捂着xiōng口,似乎有什么也在痛,这,就是他的感受吗?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的手拂过她的颊,“怎么了,母后?”

依旧温柔,却让她更疼。

月夕狐疑地望着他,有几股湿润自然滑下脸颊,“初、漠……”

这是他方才教她写下的字,她记得当她跟着他念出的时候,他眼里,有欣喜,正如此刻一般……

“嗯。”他笑,明明前一刻,眼里还有痛楚,却在此时,全数殆尽。

她知道,他爱听,很爱听她这么唤他。

“喜欢,月夕很喜欢初漠……”她声音哽咽,不懂为什么会哭,双手紧紧搂住他,她闭着眼,想从记忆深处搜寻到什么,却又抓不住,就像是手里的沙砾,握紧,却丢失得更快。

“母后……”

双眼已经红肿,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浑身因为哭泣而隐隐颤抖,看得他直心疼,“傻母后,你哭什么?”

原因,其实她也不明白,xiōng口的地方,就像是插了无数根银针,疼得眼泪直流。

“不许哭了。”他的嗓音很柔和,似乎想要命令她,却又舍不得。

微微叹息,他俯身,含住她的呜咽,深深地吻着,本该只是为了堵住她的哭泣,却渐渐发现,自己终是存在私心,自从她失忆,他甚至不敢在她清醒时吻她,而此时,所有的想念全数涌出,他乱了分寸……

“别……”

凤初漠微微顿住动作,抽离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身下的她被他按在桌上,粉唇被他啃食得娇艳欲滴,外衫滑落在腰际,添了几分魅惑,可偏偏,那双眸里,有恐惧。

“母……”他伸手想要为她拢好衣衫,她的身子却微微一瑟。

刚刚那般粗鲁的他,肯定有吓到她了。

握紧拳头,他从她身边退离,直接走出了寝殿。

门外,浅夏被吩咐进来,就见月夕趴在窗口,望着那离开的身影,她的眼里,有自责。

“浅夏,他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

浅夏失笑,摇头,“娘娘,爷怎么舍得?”

*****

可他这一次,似乎真的动了气,月夕每天晚上都会熬到很晚,缩在被子里,期待他会悄悄进来,将她环在怀里,然后叹息一般的口吻,唤她母后,可自从那一日,他就不再出现,从不……

是讨厌她了么?

耷拉着脑袋,月夕坐在那张龙椅上,桌上是一堆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都是一个名,初漠……

厚厚一沓,她不知写了多少个,最终索性将笔扔到地上,发脾气一般。

门边,思彻顿住步子,看到室内的这一幕,悄然转身,那小小的身影,竟是直接去了对面的金黄殿鸾,御书房。

而房间内的月夕,沉默了片刻,又光着脚起身,拾起那黑色的毛笔,泡在热水里洗刷,再次蘸墨,重复写画。

就连半紫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三嫂。”

这突来的一声,让月夕一惊,抬头,脸上是欣喜,“半紫,你来了,好快。”

“既然是三嫂的吩咐,我当然得尽快赶过来呀。”半紫笑道,却没告诉她,之所以会这么快,完全是被逼的。

一道圣旨到了家门口,能不快么?

月夕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就拉着她的手,视线尽是哀求,“半紫,帮我想办法。”

“怎么了?”

“我惹他生气了,七天,他七天没有来看我了。”说也奇怪,月夕自从失忆,对数字毫无概念,在此刻,却记得清晰。

半紫神色微眯,笑了笑,“他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呀。”

“可是,我……”月夕声音越来越小,脸色酡红一片。

半紫疑惑不已,“三嫂,你怎么了?”

月夕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咬牙,伏在半紫耳边,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随即脸色更加泛红,“要是他再欺负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半紫闻言,笑出了声,可以想象当被月夕拒绝的时候,那三哥的脸色会有多差,“哈哈……”

“你笑什么?”

半紫扬眉,笑得神秘,“三嫂,那不是欺负,只能说明,他很爱你,爱到想,吃了你……”

“吃我?不要!”

她就知道,当天他那个模样,就是想将她吞进肚子里,所以她才害怕地推拒,她喜欢他没错,可一想到要被他吃掉,她就觉得牺牲太大了,一定很疼!

半紫脸上的笑意更深,眸底藏着精光,“三嫂,我所说的吃,可不是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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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会有乃们期待的父子谈话~~~明天见!

V135 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三嫂,我所说的吃,可不是吞进肚子里。”

“那,是什么?”月夕越来越疑惑了,就见半紫神秘兮兮对她勾手,“过来,我教你怎么讨好三哥,到时候,他就不舍得不理你了。”

月夕抬起晶亮的大眼睛,笑靥如花,“是你说的哦!”

*****

御书房,凤初漠按着眉头,眼里,一片青痕,书桌前,站着一个小男孩,没了伪装,那张稚气的小脸同他,如出一辙。

“为什么不去看娘亲?”凤思彻淡淡开口,目光里,透着不同于年龄的沉稳。

凤初漠扬眉,单手支着下巴,眸光慵懒,“有你陪着她就够了。”

凤思彻咬牙,跑到凤初漠面前,直直瞪着他,“娘亲相见的是你,凤初漠,要是再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怎么个不放过?”

“我……”凤思彻抿唇,没了后文。

凤初漠却是气定神闲,揉了揉他的脸颊,“小鬼,说话之前,先把下巴托住。”

思彻却是怒火沸腾,拳头握紧之时,小小的身子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抬头,是他浅浅的笑意,“什么时候,为我接下这天下?”

思彻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凤初漠叹息,摸了摸思彻的小脑袋,“即使你不愿承认,朕也是你父皇。”

思彻嘁的一声,别过头,淡淡哂笑,“别忘了,你把我娘亲唤作母后,论辈分,你顶多是我皇兄。”

皇兄?

这孩子,也够机灵的。

凤初漠失笑,还真拿这小家伙没办法。

屋外,清舞急急忙忙跑到了门边,“爷,娘娘出了点事……”

未探究详细,凤初漠就冲了出去,思彻在他怀里,感受得到他的焦急。

明明很喜欢娘亲,却几天不去,这男人也够别扭的。

思彻还在心里腹诽,他们人已经到了寝殿里,月夕等在门边,看到他之后,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却并不像清舞所说的有事。

被骗了。

凤初漠脚步微顿,放下了怀里的思彻,站在原地,静静看她,正如以前一样。

只是这次,眼里,带着一点薄薄的怒意。

月夕见思彻走过来,她蹲下身,伏在思彻耳边,“他是不是更生气了?”

思彻认真地点头,就见月夕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浅浅一笑,他抱住月夕,压低声音,“不过娘亲,只要你过去撒娇,他就会原谅你的。”

“真的么?”月夕半信半疑,再抬眸,那人早就收回视线,似乎还打算离开。

她有些急,跑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不准走。”

“不怕我了么?”他淡笑,环住手臂,将她拥在怀里,淡淡的体香让他很是想念,却也更怕自己会受不了诱惑,再次伤害到她。

月夕愣然,下定决心,抱住他的脖子,摇头,“我只怕你不理我。”

视线楚楚,她盯着他,那双眼眸里,清澈纯净。

凤初漠眯起眸,移开视线,“儿臣可不能保证下次,还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欺负你。”

“坏蛋。”月夕瘪瘪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却没有因为他的话松手。

她想见他,想天天看到他,更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够有他陪着……

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凤初漠没说话,屋外的风大了些,他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可她却赌气站在原地,那双眼里透漏着一抹讯息,他叹息,将她拦腰抱起,走回了屋。

半紫不知何时早已离开,也难怪,若是继续逗留,搞不好凤初漠会直接拿她出气,欺君之罪,非同小可。

气氛依旧压抑,当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月夕咬牙,低头思考着什么。

手指缠着他的衣衫,她很纠结,隔了不久,才抬头,“阿漠……”

他闻言一愣,“你唤我什么?”

“我……”月夕低了头,这是半紫告诉她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如今看他脸色有些不好,她愈发不安了。

既然这一条行不通,那就只能换一个方法了。

手笨拙地拉扯着他腰间的佩带,月夕很认真,却让凤初漠有些哭笑不得,“母后,别闹。”

月夕拧眉,干脆不干了,手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唇就覆上他的,不够娴熟,一切都靠着本能取悦他。

下颚传来一阵疼痛,是他将她强行移开,嗓音里透着愠怒,“母后,谁教你这些的!”

她皱眉,下颚的力道立即松了些,她鼓起双颊,继续凑近他,对他又啃又咬,胡闹一通。

“母后,别闹了!”他低沉着声音,将她放开,起身就往外走。

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今的她,只能算个孩子,他又怎么能够对她下手?

心间溢满了烦躁,凤初漠的脚刚越过门口,就听身后低泣的声音,他拧眉转身,就见她坐在地上,眼里泛着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说话,却因为哭泣而双肩颤抖。

他,又在做什么?

凤初漠拧眉,终是不忍,将她抱了起来,“对不起,母后,儿臣不该对你乱发脾气。”

那语气,溢满了自责,月夕摇头,“我不要你道歉,别丢下我了,阿漠,我好想你,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上次,是我错了,我们……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她哽咽道,明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将颤抖的唇贴过来。

“傻瓜。”他轻声斥责,却被她稚气的举止感动,将她按进怀里,他叹息,“儿臣没有在意,是这几日有点忙,才没有过来。”

所以,你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来讨好我。

月夕鼓起双颊,“你骗人,以前你再忙,也会在夜里过来陪我的,可这七天,你没有来,你连偷偷过来都没有,你明明就生气了,生我的气。我知道的,是我不好,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只是要亲亲,我怕,怕你要吃我,才,才躲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脸颊,红得比番茄还甚……

V136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

屋外,浅夏端了晚膳进来,看到这一幕,浅浅一笑。

直到菜色备全,浅夏才带人离开,凤初漠松开了怀里的人,“母后,该用膳了。”

“那你还走不走?”

“母后若是希望儿臣离开,那……”他故意说道,自然被她截下了后半句,“我不要你离开,不然,不然……”

他扬眉,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脸色酡红,月夕咬牙,瞪着他,“不然我就不吃了!”

这道令,显然有效,他将她抱在木椅上,为她布菜,神色却不好。

“以后,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跟儿臣赌气,知道吗,母后?”他冷声,看她之时,神色严肃。

她看得明白,他不喜欢。

她不知道那算是他的呵护,还是对她任性的厌烦,月夕埋着头,扒饭,其实是希望彼此能够近一些,可似乎弄砸了。

她没说,其实她最怕被他讨厌了,即使没有记忆,她也明白现在的她,很喜欢他,仅仅只是看着他,都会觉得开心,比玩什么都开心。

心,忽上忽下,她吃着饭菜,第一次,很安静。

对面的凤初漠不是没有察觉,会心疼,却没有妥协。

她的健康,是他最在乎的,即使是她自己,也不可以伤害。

饭后,月夕嘟着嘴看他,他若是移动一步,她肯定跟着,就像个小随从,她盯得很紧,足以证明有多在乎。

他无奈之际,让恒远将还未看完的账簿从御书房拿过来,他说忙,其实没说谎,这几天,的确够呛,还有她失忆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他要知道详情,铲除所有对她构成威胁的人。

阖上眼,他任她在周边打转,却在闭眼的那一刻,感受到她靠近的气息。

冰凉的小手触及到他的眉峰,她将力度控制的很好,为他抚平心间的烦躁。

他勾唇一笑,缓缓睁开眼,而她恬静的小脸出现在眼前,粉唇贴着他的,随即退开,像一只尝到腥味的小猫咪。

“半紫教你的?”他开口,语气不温不火。

秋月夕眨眨眼,笑嘻嘻地坐到他怀里,“你不喜欢吗?”

怪了,半紫说他一定会喜欢的,而且还教了她很多其它羞羞的东西,她还没开始呢,他就不乐意了?

凤初漠微微眯起眸,总觉得她似乎乖了一些,知道怎么讨好他,也知道怎么制服他,是,在好转吗?

桌上,有一堆折叠的宣纸,凤初漠拆开了一张,被里面的内容惊到,而她笑嘻嘻地摊开,指了指上面的文字,“初漠,初漠……我最喜欢的初漠……”

她笑得很甜,语气很认真,那歪歪扭扭的字,一点点变得好看,看得出来,她用了心,也不知道写了多少张。

他心间一动,将她锁在怀里,也不顾是不是会吓到她,他就这么吻了上去,不明所以,只是好好尝尝她的味道,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月夕有些茫然,他的动作不似之前的粗暴,多了几分怜惜,而她,似乎还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唇与唇,紧密贴合,她感受到他湿热的舌在她嘴里翻滚,让她的全身力气都被抽空,就这么瘫软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攀着他的肩,她开始一点点回应,潜意识里,也想吻他。

这样的互动,很显然是火上浇油,他将她揉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彼此的贴合,呼吸不再进入,只剩下彼此,相濡以沫。

小脸因为缺氧涨得红艳,月夕被这种窒息却美好的感觉触动,手紧紧抱住他,就在那一刻,他的吻往下,让空气重新回到她的鼻息里,大口大口喘气,xiōng口因为这个动作而上下起伏。

而他的动作停在那里,黑眸静静注视着她的反应,喉间微动。

那双黑眸,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那眼神,如同上次一样,似乎想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秋月夕狠狠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他的压抑,又想起之前和半紫的对话,眼眸慢慢迷蒙。

【三嫂,那是三哥爱你的证明,若是换做别人,他才不会吻呢,而且呀,那个男人,还有那啥,额……】

【还有什么?】

【诶,实话给你说吧,男人一旦碰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想要,额,占为己有,有一种事呢,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三哥他,是想和你做那事,可是你又不肯,他自然难过了,以为你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的。】

【那就好办了,下次你呢,主动亲他,和他做那事,自然他也会更加爱你,不离开你了。】

【真的吗?可是,那种事,怎么做?】

【额,先**,后面的,就交给三哥吧!】

后面的,都交给他吗?

月夕疑惑地看着凤初漠,可他似乎没有什么动作,是不想吗?

不行!

月夕拧眉,这一次,拉扯着自己的外衫,三两下,就褪了下来,然后呢?

眼眸微抬,月夕抿唇,扯了扯他的袖口,“阿漠,我们可不可以……”

他眯着眸,想要看清她的意图,月夕羞红了脸,小手摸到肚兜的衣带,想拉下来,却又力不从心,再看他,她倏尔搂住了他,“阿漠,帮我,我们先**,再,再做那件事!”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恐怕是半紫教的,下腹已经起了反应,他却刻意忽视,“母后,别闹了,儿臣让浅夏伺候你沐浴。”

说着,他当真起身,身体绷得很紧,就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对她动手,此时的她,根本……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她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窗外的风透了几丝进来,冷得她环住胳膊,却依旧倔强,“半紫说,那种事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做,我,不能吗?”

那语气,有些受伤,凤初漠转身,就看到她眼里的泪意,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复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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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出去一趟,可能是通宵,所以后天的更新,咱尽量维持,加更的事,周末再看看哈,乃们淡定,小雪也舍不得你们等~~~

V137 初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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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像个孩子,而此刻……

却让他想要用一个疼爱女人的方式,好好宠她。

他收回视线,双眸微眯,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那股渴望,险些吞没他的理智。

他,怎么会不想要她?

“母后,喜欢不需要用那种方式证明。”脱下外袍,裹住她羸弱的身子,凤初漠喉间一紧,方低头之时,一抹凉意覆上唇边,是她泪雨连连的模样,而唇,费力地讨好着他。

“初漠……”她低低呢喃着,更加贴合他,显然,听不进他的话。

这样的她,又让他如何拒绝,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想放过她。

眯起眸,凤初漠直接将她抱起,按在床榻上,目光狠狠,“母后,儿臣不许你喊停,是你先诱惑儿臣的,不能拒绝!”

月夕睁着双眼,脸上泪痕未干,看着他,“初漠,唔……”

他索性堵上她未出口的话,不允许半丝拒绝,气息依旧霸道,月夕却感受得到他刻意放柔的动作,不似上次,他吻得很轻,却又很强势,这两种极端的方式竟可以表现得如此融洽。

月夕的身子本就敏感,禁不起撩拨,而他,本就知道她的每一个敏感点,比她还清楚。

“初漠,嗯,进来……”她眯着眸,身体难耐地扭动,本能地贴近他,“快,我要……”

凤初漠微愣,看着她过于热情的反应,面色潮红,她咬紧唇,正如过去的每一次,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还未细想,凤初漠就见她难受得快哭了出来,嗓音嘶哑得让人心疼,“初漠,难受,好难受,快点……”

手握住他的,月夕胡乱按向自己,身躯扭动,不明为何,心间突然袭来一阵无名火,烧得她难耐,就好像急需要什么东西来填补。

“半紫给你吃了什么?”凤初漠眯着眸,仔细浏览她每一个表情,无一不在说,她中药了。

这两个女人,又在胡闹什么!

“初漠……”她星眸微张,越来越难受了。

凤初漠没再怠慢,俯身含住她的唇瓣,一点点缠绕,指腹在她的身体上游移,摩挲……

罢,惩罚的事,明天再说。

室内,旖旎春色,伴着一声声浅浅的嘤咛声,将夜晚笼罩得异常迷人。

天方鱼肚白,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子,指腹在她脸上游移,弯唇一笑。

窗外,有几丝微风吹进来,他环紧怀里的她,就听她呢喃着什么。

那秀眉似乎倏尔一蹙,手在他怀里乱动,“虫子,不要……”

凤初漠只当她是做噩梦,将她搂得更紧,附在她耳边,“母后,别怕,儿臣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似乎很有作用,她睡得很熟,一觉到了天大亮。

那时候,他早已经不在身边,月夕鼓起双颊,坐在空荡荡的床榻上,低头就可以看到微敞的领口,白皙的肌肤上烙上了青紫痕迹,暧昧不明。

月夕羞红了脸,昨日他索取得异常强势,折磨她到深夜还不肯放过,两个人尝尽一次又一次的悸动,不知餍足。

眼眸扫向周边,她光着脚就下了床,水晶帘被她拨开,制造了一丝响动,就听一阵脚步声过来。

月夕顺眼望去,他微微皱眉,一边轻斥,“又不穿鞋?母后以后若是再这样,儿臣就不会管你了。”

话虽如此,他却一边抱起她坐到床榻前,蹲下身为她仔细地穿鞋,明明高贵如他,不该……

月夕眼里噙着泪意,在他抬头的时候,抱住他,力道过大,两个人一起栽在了地上,她却笑得灿烂,趴在他身上,“初漠,我喜欢你……”

他听着,有一瞬间的惘然,只是抱紧她。

月夕抿唇,在他脸上一吻,才退开,“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就一直不信我。”

那双眼里,依旧还有俏皮,却稚气不再。

“母后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仔细听,他的声音饱含着不确定,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月夕听着心疼,当记忆袭回脑海,她最先在乎的就是他,怕他被自己伤害……

手颤着摸上他的背,她的眼里闪满泪花,“还疼不疼?”

失忆那时候,她用瓷器刺伤了他,这些事,失忆的时候可以淡忘,而如今却只记得更清晰,她喜欢他,又怎么可以弄伤他?

她的眼里,是清晰的愧疚,凤初漠淡笑,摇头,将她抱在怀里,“母后记起儿臣就好。”

这样,最好。

月夕心尖一颤,紧紧回抱住他,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才问出心间那个问题,“如果,我一辈子记不起,你怎么办?”

这话,初非也曾问过,他那时候却没有回答。

若是她一辈子记不起,若是她一直像个孩子缠着他,那他,又该怎么办?

淡淡一笑,凤初漠抬起她的下颚,两双炽热的眸对上,情绪**,“若是母后一辈子不记得儿臣,那儿臣,就一直出现在你面前,和你再制造一段记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努力让你爱上我,你我,一世纠缠。

月夕灿烂一笑,“笨蛋……”

你总说我傻,你又何尝不是?若是我一辈子记不起你,那谁来理解你的痛,谁来心疼你?

我说过喜欢你的,可若是这样,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快乐呀,傻瓜。

凤初漠脸上却是笑意,不管如何,她回来了,他的母后,终于回到了他身边。

幸福,也许很多时候,只是一瞬间。

正如此时的他,还有她……

记忆回来,他似乎更加宠她,月夕坐在凤初漠怀里,张嘴,就被塞满了好吃的栗子,吃都吃不过来。

拍开他的手,月夕抬眸,就见到他脸上的笑意,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她鼓起双颊,“我自己有手,不需要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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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天临时有同学过来,大家懂的,一旦大学同学聚会,就是通宵,今晚熬过去之后,明天还要去另外一个同学那里继续熬一晚,小雪精力顾不过来,所以如果明天更得晚一点,乃们表介意,更新我会尽量保证,大家一起加油,吼吼~~~

提前剧透一下,接下来,会迎来最后一次小虐,月夕为何身上会有**的反应,又为什么会突然找回记忆,这都是精心策划好的一切~~稍后解答~~~

V138 凤初漠,你就不懂?

()他的手里还有一颗刚剥好的栗子,听到她的抱怨后,塞进她的嘴里,挑眉一笑,“母后不是爱吃么?”

爱吃也不该是这么个吃法!

月夕腹诽,干脆起身,不和他闹,“还有一大堆公事等着你处理呢,你别只顾着我,我可不想误了你的正事。”

“母后就是儿臣的正事。”他笑道,模样十分讨好,这倒让她想起了以前的凤初漠,只会闹她,眉宇间尽是玩世不恭。

月夕回以一笑,走近他,手指在他脸上停留,笑意里又带了些可惜,“那可怎好?若是皇上白天不好好工作,那晚上,月夕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那不如,儿臣现在就抽时间,好好伺候母后,可好?”他妖冶一笑,那双凤眸直直锁住她,就像是真的要将她生吞活剥,然后吃得连骨头都不打算吐。

月夕咽了咽口水,想着这下玩笑可开大了,退后一步,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去看思彻。”

说完,一溜烟闪人了。

凤初漠淡笑,在见到那抹身影消失之后,才微微敛去神色,淡淡开口,“什么事?”

恒远不知何时出现,恭敬地垂下头,“爷,五爷抓到了那人,现在在死牢审问,问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命人守着母后,若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朕。”凤初漠淡淡丢下这句话,便直接去了宗人府。

暗黑的地牢里,一名清秀的女子被绑在那里,浑身都是伤口,双眸微阖。

初非听到动静,转身看向凤初漠,叹息摇头,“还是不肯说。”

这女人,嘴硬得可以。

凤初漠拧眉,静静看着被捆住的女子,一身素衣,那模样他很是熟悉,安锦,一年前入宫当了他的贴身婢女,处事圆滑,却是个细作吗?

走近,凤初漠倏尔一笑,“她待你不够好吗?”

安锦移开眸,不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的松落,却又在下一刻伪装好,没心没肺地笑,“奴婢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凤初漠扬眉,转身看向一边的初非,“那朕也不需要客气,初非,动手吧。”

凤初非点头,眼神示意几位侍卫,紧接着,就听地牢里发出一阵惨烈声,异常凄楚。

秋月夕皱眉,本是去找思彻的,可那孩子还在睡觉,她转身回屋的时候,就见凤初漠只身走了出去,恒远都没有跟着。

她很疑惑,就悄悄随着那人,现在,却停在了地牢前,这位置她异常熟悉,而且还有些排斥,可里面那道声音分明就是……

“安锦!”秋月夕冲进地牢,当看到被绑在木柱上的安锦时,心下一惊,眼眸移向四周的时候,发现初非也在。

这,是怎么回事?

秋月夕拧眉,扯住那人的衣袖,“初漠,你做什么?快放了安锦,她救过我呀。”

那次在宫外,安锦为她挡了一剑,她记得清晰。

而对面,安锦沉下双眸,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就说明……

眼里有一丝异样,安锦的情绪被隐藏在凌乱的发丝之下,明面上,却依旧淡然。

秋月夕一心在凤初漠身上,又急又气,“初漠,你放开她,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乖,儿臣稍后会跟你解释,先回宫殿。”

“我不要!”秋月夕瞪着他,一点都不肯妥协,“她是安锦呀,她是我的恩人,凤初漠不可以动她!”

凤初漠皱眉,望向一边的几名青衣,低声开口,“将母后带回承乾宫。”

“是。”青衣领命,几个人就走过来,架起秋月夕。

秋月夕慌了,抓住他的衣袖,“初漠,是我自己贪玩,不关安锦的事,你不要怪她,求你……”

最后的语气,软了态度,她紧紧拽着他,一边还担心地望向安锦。

浑身都是伤,初漠到底怎么在折磨她?

“带出去!听不到朕的话吗?”凤初漠也冷了声,抽出自己的手,初非站在一边,清晰看见月夕脸上的失望,想解释,却又不能,如今他们虽然怀疑安锦,毕竟没有证据,理亏,又如何解释?

月夕咬唇,浑身气得发抖,而那道身影依旧背对着她,不发一语。

被人送回他的寝殿,月夕掀翻了桌椅,最终,却又莫名地委屈,缩在床边,她将头埋在膝盖里,只剩低低的抽泣声在室内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阵微乱的脚步声,月夕没抬眸,身子却被抱起。

淡淡的龙诞香,她辨得出是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她委屈地蹭了蹭,“初漠,不关安锦的事,你放了她好不好?我不希望拖累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受了伤,你……”

“母后,只有这事,儿臣不能答应你。”他低声道,将她放回床边,就感受到她剧烈的推拒。

“为什么?我都说了,不关她的事,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秋月夕也恼了,美目瞪着他,满是不解。

凤初漠移开眸,不想再在这样的小事上和她闹,对于安锦的事,他情愿误杀了人,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对她构成威胁的人,说他极端也好,残忍也好,只要她远离危险,他都不在乎。

“儿臣晚一点再来看你,母后好好休息。”眸光淡淡,凤初漠转身离开,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他没有哄她,甚至淡漠得像是不认识。

月夕挫败地坐在床沿,眼眸直直望着外面,心口处的委屈扩散。

为什么总是要在幸福的时候,出现这样的裂痕,明明她也不希望和他吵,可安锦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安锦推开她,也许她早就死了,如今安锦在受苦,甚至可能是被他冤枉了,她又如何做到不理不管?

凤初漠,你就不懂么?

屋外,凤初漠靠在门边,双眸微阖,拳头握得很紧。

这一次,又会是多久?

V139 一个婢子当真有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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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三天,清舞等人都焦急地守在月夕身边,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这一次,皇上真的狠了心,即使在这个时候,仍不选择妥协,可眼看着娘娘脸色泛白,清舞不止一次地劝诱,“娘娘,那安锦可能是对方的细作,要加害于您,所以皇上……”

“可若她不是呢?”秋月夕喃喃道,视线一直盯着屋外,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心就开始疼。

不是说要好好疼她的吗?为什么就连这么个要求也不肯答应?

身子羸弱得无力站起,秋月夕就这么靠在床畔,门口思彻端着小托盘,走了进来,“娘亲,这是清影叔叔寄过来的栗子,你要不要吃?”

秋月夕笑了笑,唇边泛白,起了身,却突然感受到那一阵眩晕,袭入脑海,积累许久的疲惫,顷刻爆发,身子直直栽了下去。

朦胧之间,那股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边,月夕艰难地睁开眼,“初、漠……”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现在的他,脸色也极度苍白,紧紧抱住她,他的气息低沉,“母后认定儿臣会先妥协,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来逼儿臣吗?”

她明知,折磨她,会疼的是他。

秋月夕抿紧唇,没有反驳,他说的都是事实,认定了他爱她,所以选择了这种愚笨的方式。

唇边动了动,月夕终是没说话,而他命人取来了饭菜,“乖乖吃饭,儿臣喂你,好不好?”

“放了她……”月夕蹙着眉,艰难地开口,手指握着他的衣衫一角,“初漠,安锦救过我,不可能是细作,你……”

嘭!

瓷器碎裂,巨大的震响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月夕呆愣愣看着他,眼里是难以置信。

凤初漠眯起眸,静静看着她,一字一顿,“朕说过,只有这事,朕不会答应!”

嗓音低沉,就连门外的恒远也听得清晰,这几天,娘娘一直用这种方式逼迫爷,爷也不好过,可事关那娘娘和小皇子的安危,爷不打算妥协,如今这两人一起倔强,后果……

“凤初漠,你残忍!”挣开他的怀抱,秋月夕坐在床里面,身子瑟瑟发抖,眸底一片怒意。

“那母后就不要用这种方式逼朕,这事,朕不会妥协,那安锦,朕不会放!”

宁杀一百,不放一人!

“你!”食指指着他,秋月夕抿着唇,声音愈发颤抖,“她也许不是……”

“不管她是不是细作,这人,朕杀定了!”声音冰冷淡漠,凉到极致。

秋月夕扬手,想要落下,却在那一刻,止住了动作,声音早已轻到无力,“滚,给我滚……”

凤初漠握紧拳,倏尔冷笑,“朕在想,一个婢子当真有这么重要?让母后不惜因此绝食,让思彻都跟着担心,这是任性,是胡闹,母后就是这么给孩子做榜样的?”

“我不要你管,你走,走!”秋月夕指着门边,大声吼道,他说到了她的痛楚,自然,也让她的心思一览无余。

真的,很可笑。

原以为,绝食三天可以博取他一次怜悯,放了安锦,可他却早就洞悉这一切,并不理会,是她傻,就连算计都会被识破。

身体是剧烈的疼,秋月夕双颊泛白,依旧看他,“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

声音轻得,只剩下唇形。

“秋月夕,别逼我!”钳住她的手腕,他咬牙道,两个人的怒气都燃到极致。

她唇边泛白,他神色难看。

秋月夕只觉得心间的裂口越来越大,狠狠推开他,一口污血从嘴里吐出,打湿了大理石纹路,凤初漠拦腰将她抱起,手指颤抖地拂过她的颊,“母后,母后……”

她的气息倏尔殆尽,意识早已消散。

凤初非赶来之时,就见明黄床榻上,那一双人,神色都极度苍白。

才三天,这两人将彼此折磨成了什么样。

不敢再有怠慢,凤初非撩开水晶帘,开始为月夕诊治,而凤初漠早已起了身,不知去了哪里。

恒远守在门外,看到那明黄身影,跟上前,“爷,您……”

他的唇角还有几丝血迹,凤初漠只是抬手,一一拭去,以前那沉稳的步子,看起来竟是那般踉跄,恒远看不过,走过去扶住凤初漠,后者皱眉,想要推拒之时,身体早已倒下。

一时间,承乾宫乱了。

凤初非为两人诊治后,神色极度难看,往地牢奔去,那里,安锦依旧被绑在行刑的木柱上,凤初非拧眉,声音低沉,“你对她下了什么毒?”

安锦倏尔一笑,眸色淡淡,“发作了么?”

比想象中要快一点,看来,那皇上也不过如此,也会被美色所诱,也会情不自禁……

凤初非心间一寒,上前钳住安锦的衣襟,“你到底是有多恨她?安锦,母后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的么?”

安锦扬眉,笑意加深,“这世上,本就是尔虞我诈,她那种傻子居然还会被皇上宠幸,还真是可笑。”

这话中之意,似乎在透漏着什么。

凤初非拧眉,倏尔一惊,“那药发作的前提,是母后和三哥交·合!”

“你不笨。”安锦淡笑,似乎是半讽半嘲,“不过她身上中的可不是毒……”

“连心蛊……”凤初非握紧双拳,直直看向安锦,猜到了对应的名字。

连心蛊,对一人种蛊,侵入身体里蔓延,虽然会导致失忆,却本该无害,可若是日后与人交·合,那蛊便会衍生子蛊,潜入对方体内,到时候,两人心连心,就连身体状况都会互相牵扯,一旦一方生命出现危险,另一方,也必死无疑。

如果再在月夕体内埋下毒素,那三哥……

“解药在哪?”凤初非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声音很大,似乎在掩饰那一股不安。

安锦一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五王爷医术盖世,难道还不知道解决方法?”

V140 别再让我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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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腹取蛊,放血三月。

那连心蛊一般藏在胃部周围,极其微小,而一旦被严重刺激,就会自发死亡,这不禁考验cāo刀人的刀法,还要磨练中蛊之人的意志力,身体里不能释放一丝异样的情绪,必须沉着得宛如已经离世。

而取蛊之后,之后的三个月,每天都得放一点血,确保身体里的血液重新换一遍,才能根除蛊毒。

寻常人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再者,既然对方已经对月夕下了蛊毒,那就说明,她的体内一定还种下了另一种毒素,导致她的生命被那些人控制住,用来牵制三哥的性命。

这一步棋,走得本该很险,可若是那人知道三哥对月夕的宠爱,这样的局面,也是必然。

想到这,凤初非感到有些无力,他的医术,也许都没办法做到。

就真的,只有这一个方法吗?

*****

承乾宫

恒远守在水晶帘外,隔着朦胧的水晶,只看得见里面模糊的身影,一双人,相拥而眠。

若不是两个人都陷入昏迷,那场面一定很温馨。

里面,忽然传来一些动静,恒远迈出步子,却又因为避讳止了步。

那人只着纯白薄衫,凤初漠并不爱别人看到她熟睡的模样。

拧眉,怀里的女子依旧还在熟睡,凤初漠忽而忆起方才的不快,垂眸苦笑,为什么他和她之间总有那么多的分歧,他想给她幸福,可偏偏,她总是顾虑别人多一些,什么时候才能自私一些?

微微起了身,凤初漠看到一边的恒远,后者明白地低头汇报,“五爷刚刚来过了,又去了地牢,还没说娘娘的病情。”

“嗯。”凤初漠点头,一股眩晕在脑中旋转,这几天,很是厉害。

“倒是爷,您的身子……”

“朕没事。”凤初漠摆手道,看到书桌上摆满的公文,忍着头疼,在桌前坐下,翻看未处理完的公事。

伴着浓郁的咳嗽声,凤初漠捂着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太大,怕吵到里面熟睡的她。

可月夕这些日子本就浅眠,身边没有熟悉的温暖,她微微睁眼,隔着水晶帘,看到书桌前的人,她的心也似乎舒服了些,只要看到他,她就会心安。

哪怕,现在两个人还在冷战。

他认真的样子,她就这么呆呆看着,倏尔,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唤来恒远,“让御膳房准备晚膳,稍后她睡醒,就命人送过来。”

恒远还未点头,凤初漠又微微皱眉,摆手,“算了,朕自己去。”

月夕疑惑地抬眸,看那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疼,才几天,他就瘦了好多,她绝食的这几天,他也不好过是吗?

她明明应该知道的,却终究没去理会。

屋内,又是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回来,第一时间走到床榻前,月夕立即闭了眼,只剩眼角,还有泪痕。

凤初漠苦笑,怎么她在梦里,也会哭?

说好是想给她幸福的,可这些天,他又到底做了什么?

明知她性子倔强,他居然也像个孩子和她一起僵持,殊不知这样,心会更疼。

“傻母后,为什么总是要考虑别人多一些?”凤初漠轻声说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在下一刻生生收回,唇边的笑意更加苦涩,“这可怎么办?儿臣很自私,一切可能威胁到母后的人,儿臣都不能放,哪怕错杀。”

如果世事轮回,如果因果报应,都由他承担,只要她能幸福……

泪意更加泛滥,月夕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同时,起身抱住了他,“初漠,初漠……”

很多道歉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只是喃喃念着他的名,心口是窒息的疼。

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拥紧她,淡漠的眸里,盛满了情绪,繁多复杂。

“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

“别说了,母后。”他打断她未完的话,一点都不希望触碰那个话题,若是提起,他怕又会演变成最差的情况,还不如不提。

月夕咬紧唇,身子微微一僵,就被他拦腰抱起,不似以往,这一次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抱着她走到饭桌前,命恒远送来了餐食,月夕看着一愣,只为那一碗泛着热气的饺子。

刚刚出去就是为了亲手包饺子吗?难怪他手上,会沾了白色。

伸手拿过,月夕自己用筷子夹了好几个塞进嘴里,熟悉的味道,不知为何,让她却心疼得想掉眼泪。

不是在冷战吗?那他又为什么还要为她做这么多?

湿意扩散,在她刚刚来得及咽下的时候,手里的碗就被夺过,放在了桌上,“不想吃就别吃了。”

他以为,她不爱吃了,也许以前她说好吃,也只是因为是他做的,仅此而已。

月夕呆愣地抬眸看他,脸上的泪痕未干,倏尔,扑进他怀里,“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凤初漠,你别再让我心疼了,可不可以?”

他的眸色黯淡,只听得她低低的抽泣,方开了口,“只要是母后喜欢的,儿臣都愿意去做,只有那事不行,对不起……”

他道歉,明明错不在他,他也只是太担心她了,所以才会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不是吗?

月夕咬唇,又端过瓷碗,吃了大半碗,才递给他,“吃不下了。”

就好像过去的每一幕,她撒着娇,而他总会用十分宠溺的眼神看她,然后就着她未完的饭菜,一点点吃完。

那一种亲密的感觉,像是老夫老妻,而他,会宠着她,让着她,用那样深情的目光看她,就这么,一辈子……

眼眸有些涣散,她痴痴看着,凤初漠接过她手里的瓷碗,正如她想象的,一点点吃下,不急不慢,永远都是那么优雅,似乎在他这人,做什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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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睡过了,熬了两个通宵,十二点才回来,睡醒之时,已经是四点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作为补偿,稍后还会有两更,大概时间是八点半,十一点半,雪会尽量的~~~

V141 你也不喜欢这座残忍的皇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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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抿紧唇,她看向他,手将裙摆握得很紧,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凤初漠微顿,脸上有些悦色,淡淡一笑,“好。”

似乎她说什么,他都会应,只是,不能是那件事吗?

“那……”月夕动了动唇,犹豫着如何开口,门边,恰巧一阵声音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三哥,三嫂。”来人正是凤初非,眸色有些暗沉,他明面上依旧带笑。

月夕浅浅一笑,“用完膳了吗?”

“还没,正好到这里蹭一顿。”凤初非扬眉道,丝毫不客气地拿起碗筷。

月夕感应到了什么,起身,冲着初非礼貌点头,“那我先去看看思彻,你们慢慢吃。”

“早点回来。”在月夕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凤初漠才开口,语气里有一丝的霸道。

月夕点头,然后才踏步出去。

房门合上,凤初非叹息,放下碗筷,脸上的笑意尽散,“三哥,我有事和你说。”

*****

思彻房内,月夕抱着他,翻看书籍,虽然只有三岁多,思彻认识的字却不少,基本上普通的书籍,他都能读懂个大概。

这孩子,在任何方面,都成熟得让人心疼。

可怀里,思彻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上面,皱起小眉头,他转身看向月夕,“娘亲,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虽然她的脸色相较于之前,好了很多,却依旧不红润。

月夕微愣,浅浅一笑,“娘亲没事,倒是你,这段时间,苦了你,思彻,对不起……”

“思彻不怪娘亲,这段时间,思彻很开心的。”只不过,那个人很辛苦就是了。

“思彻,”秋月夕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将思彻揽得更紧,“谢谢思彻,娘亲真的好幸福。”

有你,有他,这个家,其实已经很完整了。

思彻回以一笑,抱住月夕,“那娘亲就陪思彻一起睡觉好不好?好困。”

故意揉着眼睛,凤思彻装作很困的样子,撒娇让月夕陪他一起,直到很晚,身边的温度多了一抹,思彻闭着眼,被抱在一个怀里,不是娘亲的,倒像是……

“你怎么来了?”月夕被这样的动作弄醒,咕哝一句,眼睛都未睁开,就辨得出是他。

“嗯。”他低声应了一句,将一大一小拥在怀里,一种满足感从心里滋生。

月夕眯眸,看向外面的天色,已是午夜,他又忙得这么晚?

眼里闪过担忧,秋月夕没说话,将被子往他那边塞了塞,掖好了被角,才又回到他怀里,就听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安锦,自杀了。”

月夕心中一痛,手无意识蜷紧,又被他一根根掰开,“她的目的达到了,所以没有存在的必要性,其实,这样也好。”

至少,我不会再为难,该知道的事实,也都清楚了,那些人的目的,还有这背后的大yīn谋。

只是他和她,再也没有时间了。

“我让初非将人好好埋葬。”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她恨他,凤初漠又补了一句,而怀里的月夕并未多说,她明白,一旦牵扯到自杀,就足以说明,安锦,真的是细作。

那么真诚的对待,却也是出于某个目的吗?

月夕心中有些难受,眉心微蹙,而他,也感应得到。

“母后,你,也不喜欢这座残忍的皇城吧?”

一条生命在这里,卑微如蝼蚁,要杀要留,都无关紧要,这就是皇宫,要想活着,就得懂得算计,懂得生存。

这些,她都还不会,而他,也不无法一直就这么守护下去。

即使,他很想……

月夕微愣,不懂他为何这么说,只当他是试探,“以前是有点不喜欢。”

“那现在呢?”

月夕想了想,答非所问地看向他,一字一顿,“这里有你。”

所以即使有不喜欢,我,还是舍不得,终究,是舍不得……

“儿臣喜欢母后的答案。”他笑道,在她额前一吻,“睡吧。”

月夕点头,也没在意太多,只是那日过后,她就看他忙了很多,不同于以前的是,他到哪里都会带着思彻,而不再是她。

站在书房门口,月夕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就听里面一阵怒声。

“这就是你三个时辰的成果?”

说话的人,正是凤初漠。

月夕拧眉,推门而入,房间内,只有两人,凤初漠站在书桌前,脚边扔了一地的书籍,而思彻有些无措,低着头,看着地面,小小的身子,隐隐发抖。

“怎么了?”秋月夕打破这片沉默,将茶盏放在桌上,才走到思彻身边,蹲下身将他护在怀里,“思彻闯了什么祸吗?”

地面上翻开的书籍,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另一边,是一份摘抄,自己歪歪扭扭,正像是思彻的笔迹,可那内容分明……

“初漠,思彻还小,你让他抄这样的书籍,分明是在为难他。”

密密麻麻的兵书,这孩子看都看不懂,更何况去抄写?

凤初漠拧眉,也知道自己太过心急,敛去烦闷,他转身出去,没说一句话。

每当他心情十分烦闷的时候,他就会不说话,默默地离开,经过这么多年,月夕早就摸清他的性子,因为担心自己的怒意波及到身边的人,所以那个男人,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压抑自己。

抿唇,她跟了出去,看着他静静站在后院的沙场里,看着他拿出弓箭,对着那靶心一举击中。

她不懂他在气什么,难道就因为思彻还达不到他想要的高度吗?

可,思彻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超越同龄人太多了,他还要怎样?

皱眉,秋月夕看着他射出一箭又一箭,似乎察觉得到她的出现,却又倔强地没转身。

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她终是忍不住先妥协,“你在生气什么?我和思彻,又做错什么了吗?”

V142 我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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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答得很快,手里的动作停住,随即放下弓箭,视线依旧定在前方。

月夕看不到他的情绪,手收紧了一些,“可是你很生气,我知道的。”

或许,还是因为她。

想着,情绪低落,月夕却不再出声,静静抱着他,似乎想传递什么。

良久,凤初漠垂眸,回握住她纤细的手,自嘲一笑。

是他太过强求,太过心急了,是吗?

扔了弓箭,他转身将她护在怀里,情绪在这一刻,竟是那么复杂。

“初漠,到底怎么了?”秋月夕迷茫地看着他,不明原因。

为什么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在扩散?就好像,害怕失去一般……

初漠,你瞒了我什么?

“没事,儿臣只是希望思彻能够多懂一些,但似乎有些心急了。”凤初漠笑道,凝视她的目光,变得柔和。

月夕点头,“是呀,他只有三岁半,这个时候该无忧无虑的,我不希望他太早成熟。”

那样,不会快乐。

“嗯。”凤初漠应了一声,眸中染了苦涩,太早成熟的那种苦,他又如何不懂?自己灰色的童年,若是再强加在思彻身上,不就会衍生出另一个自己吗?

释然一笑,头抵在她的肩上,他淡淡地笑,“嗯,以后不会了。”

方法会有千万种,又何必执着于一种?

月夕退开了些,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上是甜甜的笑容,“还有,也不能逼着你自己,即使是皇上,也是人呀,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身子会吃不消的。”

“嗯。”

“那,我们回去,还有,去跟思彻道歉,知道吗?”月夕一副大家长的模样,牵着他的手,就往回走。

心里却明白,他一定是有事瞒着她了,具体是什么,再等等吧,等他愿意告诉她之后。

*****

夜晚,月夕候在他身边,为他研墨,动作很慢,而双眸渐渐快要合上。

不知为何,最近嗜睡得很,往往陪他不到一刻钟,就累得快要倒地。

“母后,去睡吧,不用等儿臣。”

月夕茫然地看着他,好久,才听懂他的话,眼皮已经快要撑不起来,抬步往床榻上走去,还不忘提醒他,“初漠,你也早点睡。”

“嗯,马上就去睡,母后先去给儿臣暖被窝。”

“好。”月夕乖乖地爬上了床,背对着那人,才敢捂着xiōng口,不知是第几次,这股疼痛越来越严重,而这次,疼得她几乎快要昏迷过去。

掏出手帕,放在唇边,先前隐忍的那一阵咳嗽,溢出喉咙,伴着黑色的血,沾湿了手帕。

只是那一声动静,惊扰到了他。

“母后,身子不舒服吗?”凤初漠拧眉,听到她的咳嗽声后,起身走到了床畔。

月夕一惊,立即擦拭唇角后,将手帕藏在怀里,才敢转身看他,笑着摇头,“不是,喉咙有些痒,不碍事的。”

“嗯,那你好好睡。”凤初漠低声道,将被褥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才转身离开。

只是无意间,手里多了一抹红腥,凤初漠盯着那股血迹,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她熟睡的脸容,眉心的褶皱更加多了起来。

一夜,噩梦连连,月夕额上布满汗渍,再醒来,已是早上,身边没了人。

月夕就这么呆呆坐在床沿,垂眸看着手腕处,那里,曾经一条乌黑的蛊虫,一点点侵入了她的身体。

她一直没敢告诉他,怕他担心,可最近身体明显开始变差,她不禁在想,会不会下一次睡下,就不会再醒来?

那他,该怎么办呢?

起身勉强下了床,月夕拿出绣了一半的锦袍,脸上露出恬静的笑意。

至少希望时间能够多一点,让她完成这件锦袍,她做了两件,纯白色,一件给他,一件给思彻,就当是……

正想着,窗突然被关上,月夕皱眉,适应了房内的昏暗,才发现门边一道暗影,似乎是……

“安锦。”月夕眸中尽是诧异,还有一丝喜悦,“你……”

“我没死,你难道不该害怕吗?也许我今天,会直接杀了你,而不是演戏。”安锦淡笑,一步步走近床榻,这里对她来说,异常熟悉,即使混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月夕淡笑,摇头,“你不会伤害我的。”

没有任何根据,只是一种直觉。

安锦弯唇一笑,为她鼓掌,“说得好,我的确不会伤害你,因为即使我不动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月夕一惊,抿紧唇,没说话。

这件事,她才刚刚接受,而从安锦口中说出时,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原来,她也怕死。

安锦挑眉,神色倏尔闪过一丝厉色,“不过,如果你肯带着那小家伙离开,或许……”

“我不会离开初漠。”月夕皱眉,眉心里透着不悦。

“那如果你留下,会直接害死他呢?”

“你……”

安锦走到月夕身边,抬起她的手腕,白皙的肌肤里,有一处浅浅的疤痕,那是中蛊后留下的。

“你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吧?可你知道吗?这蛊叫连心蛊,一旦你死了,他也不可能独活,这,就是连心蛊的意义。”安锦一字一顿,说得极其认真。

上头的命令,无非是保住后宫,至于月夕死不死,倒也无妨。

月夕抿唇,呆呆望着手腕,倏尔笑了,“派你来的人,是黎姿吗?”

安锦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她真的很傻,若是以前,我会离开去成全,可现在我办不到,即使会害了初漠,我也会陪在他身边,请你回去告诉黎姿,我不会离开,永远不会。”视线里淌着坚定,月夕咬唇,衣袖下的手却握得很紧。

门外,一阵动静,月夕一惊,慌乱之际,安锦早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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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有些卡~~~昨天熬到三点,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所以那一更也没写成~~~

ps:这文,肯定是存在很多缺陷,你们不说,雪也明白,但提意见归提意见,乃们表说失望之类的话撒~~~雪的承受力不好,一看到这样的评论,就更加不想写了~~~这估计是雪最后一本小说~~想说好好对待,我会努力构思情节的,给你们一个完美的大结局,也希望得到你们的理解,么么大家~~~

V143 黎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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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推开,那人的身后,清舞端着几样小菜,冲着她浅浅一笑。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月夕笑了笑,看他,“思彻呢?”

“让太傅教他练剑去了,那孩子,喜欢得紧。”

月夕点头,看着清舞离开,而桌上尽是补血的菜肴,还有他递过来的汤药,她犹豫着出了声,“你,都知道了吧?”

凤初漠眯着眸,没说话,只是督促她喝药。

月夕咬唇,握紧了筷子,索性坦言,“安锦没有死,刚刚她来找过我,告诉了我很多事。”

“嗯。”为她摆好菜,凤初漠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惊讶。

也许,他都知道了……

月夕想着,情绪有些低落,“那,如果我害了你……”

“我不会让你死。”他淡淡抬眸,神色认真,看到她脸上的诧异时,将她搂在了怀里,“母后,也许不能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但儿臣绝不会让你死,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可是……”月夕拧眉,看向他之时,又止住了声音,有些话,他不爱听,正如别离,正如……

她的退却。

心里释然了一些,也许她应该相信他的,这人本就不一般,一定会有方法的,可若是真的有,为什么当初他还会着急到,想将思彻逼成一个大人?

他,也明白很难的是吗?

“初漠,其实不管未来还有多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很好了。只是我们对不起思彻,如果我们离开,那他……”

“初非会好好看着他,扶持他成为一代明君,思彻,是个懂事的孩子。”凤初漠笑道,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喂,动作细心得让人动容。

哪怕是风烛残年,哪怕是没了明天,只要现在开心,其实就很好。

脸上挂着恬静的笑意,月夕很满足,用过膳后,看他认真地工作,而她窝在床榻边,一点点勾勒还未完成的锦袍,至少,熬过这个冬天,她想看他穿上锦袍时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

御书房

又是一个夜,天色迷蒙,门边恒远静静守着,当看到一抹身影的出现,眸色微沉,却依旧欠了身,“娘娘……”

女子目光灼灼,推门而入之时,就见书桌前的男人低头工作,依旧认真,冷漠。

犹豫了很久,黎姿还是出了声,打破了这片沉默,“皇上……”

眉心微拧,凤初漠抬头,凤眸微眯,倏尔扯出一丝笑意,“皇后怎么还没出宫?似乎,离朕给的期限不远了。”

漠然的态度,生生刺疼了黎姿的心,她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指尖泛白,“臣妾过来,只是希望皇上能够收回决定……”

“哦?凭你,还是你那个需要朕帮助的父亲?”

黎姿难以置信地瞪大眸,尽管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是来帮他的呀。

“皇上……”

“在她身上中毒,转移到朕身上,不就是为了用这个来威胁朕么?”凤初漠妖冶一笑,眸色里一股狠戾闪过,“但若是朕本就不打算解毒呢?”

“你……”

“朕只需要接触你们在她身上种的其他毒,就可以了不是吗?朕倒要谢谢你们,给了朕一个机会,让朕和她的生命紧紧系在一起。”其实想想,连心蛊不也很好么?将彼此的生命,拉在一起,即使离开,也可以相伴。

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毒。

“皇上,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倒是皇后,不如想想怎么应对朕的圣旨,还有帮你们的顾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凤初漠冷笑道,眸里尽是厉色,如同陌生人,他连一道仁慈都吝于给予。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离他这么远了……

明知他爱的是那个女人,她却一再执着,想要争取那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当真错了吗?不是有人告诉过她,爱情是要主动的吗?为什么努力,一切却往相反的方向行走?

咫尺,天涯。

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瓷瓶,黎姿放在桌上,绝望般笑了笑,“这药可以解她身上的毒素,至于连心蛊,我没有办法。”

凤初漠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凤眸微眯,脸上尽是质疑。

黎姿苦笑,跪下了身,“就当是姿儿的筹码,换我们黎家平安,恳请皇上成全。”

用力磕头,黎姿最后才踉跄着离开,这一次,真的得放下了,她爱他,其实最不希望被他恨,若不是一时私心答应了那人,她定不会……

夜晚,微凉。

回到寝殿的时候,月夕正皱眉喝着苦涩的汤药,为了身子,她倒也不抗拒。

凤初漠站在门边,掏出怀里的瓷瓶,打开,倒了一颗放进嘴里,随即调理气息,直到确定这药丸无毒之后,才抬步走进去,将她锁在怀里,“母后,吃药。”

纯色的药丸,透着些许芳香,月夕听话地张嘴,咽下,似乎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弯唇一笑,他在她唇边一吻,笑意浓郁,“乖。”

“比起那些苦药,这个好吃多了。”月夕笑道,扬起手里的锦袍给他看,“衣服做好了,要不要试一试?”

这衣裳,一直摆在她床头的小塌上,一有时间就会开始缝制,他一直都知道。

如今,看着那精致的缎面,还有精细的手工,他笑着起身,摊开手让她为他穿上。

一切,她做得十分顺畅,果然,还是她自己做的衣裳,动作自然也就熟练些。

紫线缠绕,素衣翻飞,他果然还是适合这样的颜色,伟岸的身躯,更加高大,看得她一阵痴迷。

“有这么好看么?母后都呆住了。”他笑着捏她的脸颊,靠近她,在她唇边轻咬,拉回她的神智。

舌尖无意识舔了唇角,只是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却让彼此的情愫一触即发。

V144 儿臣饿了,怎么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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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停在她的唇边,他的气息靠近,慢慢的,却停在了她的眼前,没有再前一步。

月夕本是闭着眼,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却触碰不到,疑惑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似笑非笑的俊颜,她的脸更红,“怎,怎么了?”

声音细如蚊蚋,月夕不敢看他炽热的眼眸,粉唇一张一合,模样娇羞。

他笑,转而伏在她耳边,“吻我,母后,主动吻我。”

故意咬住她的耳垂,他坏笑,手已经缠上她的腰肢,将彼此的距离再次拉近。

“为什么要我主动。”她不悦地咕哝,手攀上他的肩,看着他双眸微阖,唇角带笑,似乎是势在必得。

总是这样,对她发号施令,偏偏,她根本不会拒绝,她知道,他更明白。

捧起他的脸,秋月夕踮着脚尖,先是不甘心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伸出舌尖舔·舐一圈,仔细,像是品尝美味佳肴,却又只是浅尝辄止,不肯更进一步。

有样学样,她变坏了。

薄唇轻启,凤初漠含住她俏皮的丁香,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逼得毫无退路。

呼吸,一点点流逝,月夕瘫软在他怀里,浅浅的嘤咛溢出,安静的四周,暧昧的气息环绕在周围,听得她连粉颈都像是被染红了一样。

“初漠,你吃饭了吗……”尽管身体被逗弄得不像自己的,月夕依旧开口提醒,他忙到刚才才回来,她担心他饿着。

“母后很会煞风景。”他笑着倪她,直接将人抵在了餐桌上,随手夹起一片紫薯塞进她嘴里,月夕来不及咀嚼之时,牙关就被她撬开,他灵活的舌窜入,勾走她还未尝够的食物,不给她留一点点。

这人,怎么恶劣到了这程度?

月夕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被他这么一逗,自然被桌上的香味吸引,他的手依旧锁着她的腰身,不让她乱动。

她睨着他眼里的闪烁,只好出声讨饶,“晚一点,现在饿了。”

也怕,他会饿。

他轻声应了一句,月夕明白是他的妥协,拿起筷子,一个劲儿往嘴里塞,有时候遇到他喜欢吃的,她唇里的食物自然会被夺走,桌上的饭菜一点点变少,而她的呼吸,也一点点殆尽。

“母后吃完了吗?”他问道,指腹拂过她的唇,浅浅一笑,“可是儿臣饿了,怎么办?”

“吃呗。”

“好。”他得逞一笑,翻转她的身子,坐在他腿上,吻,落在她的脖颈处,留下暧昧的痕迹,一路往下……

外衫滑下,腰间的束带也被他扯落,想着即将到来的激情,月夕只能抱住他,喉咙里溢出媚人的声音,却被她张唇咬住。

他的吻又往上,舌尖挑开她的唇,旋转一圈后,才淡淡一笑,“别忍着,儿臣爱听。”

“哪有这样的?”

那种声音羞人得很,怎么会有人爱听?

可一切,不是她能够控制的,每次这种事,主导的,都是他。

他的唇落在她的xiōng前,隔着粉色的肚兜,啃咬着她娇艳欲滴的蓓蕾,这样的感觉,舒服又难耐,手无意识拉扯着脖颈后的丝带,却弄成了死结,让她又急又羞。

“别急,笨母后。”他笑,故意将节奏放得很慢,粗粝的指腹探入衣服里,盈握住她的柔媚,耳边是她浅浅的嘤咛,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扯下她的束缚,与她唇舌交错。

月夕浑身宛如置于炼狱,随意扭动着,下腹蹭着他的yu海,摩挲着彼此的情潮。

“小妖精。”他声音沙哑难耐,感受到她的手在他xiōng前挑逗,捏住那一点突起,她无意识把玩着,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一股湿热泛起,是她趴在他身上,吻着他的xiōng膛,学着他之前的动作,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好学生,逗得他心痒难搔。

“母后……”他的手停在她的颊上,想捧起来吮吻一阵,却听到她不满地咕哝,“就许你欺负我,还不让我欺负回来?”

她眉心微拧,那双水眸从他xiōng前抬起,似娇似嗔,手指还故意在他xiōng前画圈圈,发带被他扯落,三千青丝拂过他的xiōng膛,更加增添了几分挑逗气息。

那双剪瞳,娇媚柔美,又夹杂着几丝俏皮。

凤初漠笑着,为她撩起发丝,“那就请母后,手下留情了。”

“不准命令我!”她低头,红艳的粉颊被发丝挡住,手倏尔被他握住,移向那滚烫的热源,她咬唇,埋头为他解开腰间的米色束带,正如刚刚系上时一般熟练。

发带松落,他握在手心,在她微微皱眉之际,眼睛就被遮住。

“初漠……”她迷茫地唤着他的名,手紧紧攀着他的肩,想捕捉他的唇,却被他故意躲过。

“儿臣喜欢母后的热情,很乖。”他奖励一般,如她所愿地吻上,又在此刻,抱起她的身子,走向床榻,水晶帘发出响动,她早已沉醉在他的唇下。

身体被放在床榻上,她索性闭了眼,双手摊在身侧,任他胡作非为。

他的唇,炽热异常,每到一处,就好像被烧过一般。

“初、漠……我想……”想要你……

想拉开眼眸上的束带,手却被桎梏住,他笑着,继续撩拨她最敏感的地方,倏尔有了一个想法,“母后,儿臣有个请求。”

指腹在她身体里进出,沾了湿意,伴着他的坏笑,“唤儿臣一声。”

“初漠……”

“不对。”

“那要唤什么?”她嗓音柔柔,**的身体,因为他,起了情潮。

青丝披散,风情万种。

他吻上她的唇,循循引诱,“母后,儿臣对你做的事,是夫妻之间的,你的称呼,是不是该换了?”

月夕红着脸,想起之前,羽儿经常跟在清影身后,甜甜地唤着‘相公,亲亲相公’,那是她极度羡慕的称呼,却从未敢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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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终于加了一更~~今天事儿有点多,不过幸好,能够赶上码一章,希望你们看得开心~~~

V145 就好像,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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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要?”

即使和他有了那般亲密的事,也一直固执得难以启齿,月夕的双眼被遮住,手指微微蜷起,感受到那人的气息逼近。

“可以。”

答案让她很是意外,月夕突然心虚了,轻咬下唇,还未放下心时,下腹又传来一阵酥麻的感受,是他加快了频率。

磨人的纠缠,月夕抓紧床单,低低呻·吟,“初漠,难受……”

“儿臣想帮你,可母后不配合……”

“为什么一定要?初漠,我唤不出口。”月夕低声讨饶,屏息去听,却找不到任何动静,偏偏她不能揭开眼上的束带,怕惹他不高兴。

粗粝的指腹在她身上游移,月夕因为看不见,身子愈发敏感,只是一点点的触碰,就足以让她全身颤抖。

情潮一触即发,感受到他的舌尖在她体内翻搅,月夕再也无法承受,束带松落,她的双手穿过他的发,“夫,夫君……”

凤初漠满意一笑,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乖母后……”呼吸急促,他其实也压抑得够久了,当彼此结·合之时,愉悦的感觉在身体里爆发,催促着夜晚的开始。

她在他身下承受,双腿紧紧缠上他的腰身,浅浅唤着他的名,“初漠,慢一点……”

只是,他怎么还能慢得下来?

每当接触到她的身体,他就像是解了枷锁的猛兽,尽全力榨干她的每一寸呼吸,将她惹哭。

“傻母后,哭什么?”他笑,封上她的唇,堵住那所有的哽咽。

月夕双眸带水,气鼓鼓地瞪他,“很多次了。”

他笑意加深,将她纳入怀里,加快速度,直到,那股灼热释放……

嗯,的确是很多次了,可她又怎么知道,不管多少次,他都要不够。

喜欢她,喜欢她的身体,他就像是中了毒一般……

夜色缭绕,他将她圈在怀里,看着屋外的天色,往往大变之前,都是晴朗一片吧?

*****

再醒来,月夕有些茫然,揉了揉眼睛,身上的被褥都已经变了颜色,而四周,摆设虽然很像他的寝殿,却又不是。

这,是哪里?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月夕光着脚就下了床,昨夜的索取,让她双腿间泛着疼,未行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屋外的浅夏听到动静,立即推门而入。

“娘娘,您怎么不唤奴婢呢?”浅夏极为担心,扶着她起身。

月夕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再看周围的摆设,眉心微蹙,“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或许是哪一处的宫殿,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浅夏闻言,没说话,将月夕扶到桌前坐下,为她穿好棉鞋,才忙着转移话题,“娘娘饿不饿?奴婢给您传膳。”

分明是不想要提这件事,浅夏,有事瞒着她,是那个人的警告吗?

月夕咬唇,感觉自己就在一个牢笼里,去哪里都是被他牵引,以前是,现在更是。

摆设再好有什么用,再像又有什么用,这里没有他,更没有思彻!

月夕咬牙,不理会浅夏,直接走了出去。

比她想象的差了些,当月夕走到大门边,看向四周的袅袅炊烟时,心,一下子就凉了。

这,已经是宫外了,也许还不属于京城……

她忽然想起昨晚,彻夜索取过后,他在她耳边呢喃的话语。

母后,委屈你了。

而且这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应该是谋划已久的吧?

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月夕想要猜测他的想法,可身边的人,一点消息都不肯透漏给她,就好像集体守着一个秘密,而就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莫名地差!

浅夏跟在后面,拿起一件披风,盖在月夕身上。

“娘娘,进屋用膳吧,不然皇上该心疼了。”浅夏说的顺口,却让月夕心间更加委屈。

看向浅夏之时,她双眉紧蹙,一字一句反驳,“他若是会心疼,为什么还要将我安置在这里?”

我,到底妨碍了他什么?非得赶我离开……

“这……”浅夏低头,脸上尽是愧疚。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

月夕握紧双拳,也不希望为难其她人,一定是他下了什么特殊的命令,才导致这些人不敢说什么吧?

只是,凤初漠,为什么你连我也要隐瞒?

不是说好共患难的吗?那你又在做什么?

他又知不知道,独自在这里,她只会更担心,担心他是不是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叹了一口气,月夕转身看到浅夏极度自责的脸色,也不好继续问什么,索性转移话题,打破这样的尴尬,“我饿了,传膳吧。”

浅夏如获大赦,点头离开。

月夕脸上的愁色回来,看向屋外的一片安宁,本该是她期许的地方,现在却又极度厌恶……

原来,她喜欢的地方,都要有他。

一连十日,月夕都是被安置在这里,而她似乎已经妥协了,不反抗,连脾气都不曾发。

乖乖顺顺地按时吃饭,睡觉,无聊的时候,她会站在门口,看百家炊烟,默数着时间过日子。

那道令,说得分明,她不能踏出这里一步,每当月夕想走出别院的时候,总会有几名侍卫尾随,跟得十分紧。

浅夏说,那是那个人太过紧张,说了不允许她出任何差错。

月夕只是苦笑,既然这般紧张,为什么连看她一面都不肯?

这些天,她又哪里像看起来这般平静,时间越久,心里的埋怨就越深,他怎能话都不说一声,就将她丢在这里,就好像,不想要了……

眼里泛着泪意,月夕别开脸,大步回了屋,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哭。

终于哭累了,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朦胧之中,门被人推开,一路走到床前,将熟睡的她搂进怀里。

V146 不该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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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的熟悉,月夕握紧什么,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房间,始终是空无一人,只剩窗户依旧开着,有风吹进来。

月夕低头,望着空荡荡的手心,握紧,似乎还有温度,是错觉吗?

抿唇,她起身,奔了出去,浅夏守在门边,疑惑地看着她,“娘娘,怎么了?”

“刚刚有谁来过吗?”她问出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眼眸四处搜寻,却未寻到半分踪迹。

浅夏低头,“回娘娘,奴婢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人来过。”

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浅夏下意识往一边的方向望去,而月夕却未察觉。

“是吗?”她喃喃道,转身回房,身子却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有风拂过,然后就是腰间的手,熟悉得致命。

月夕不敢抬头,余光里,还有一抹纯白,不确定是不是,能做的,就只有握紧手,怯怯出声,“初漠……”

“母后,三哥有点忙,没法抽身过来。”

说话的人,是初非,月夕转身之时,还看到了半紫,以及她身边的思彻,却独独没有那人……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她面露惊喜,抱起地上的思彻,甜甜地笑着,“看到你们真好……”

一个人太久了,总是会寂寞。

半紫面露愧疚,“抱歉,三嫂,我们来晚了。”

月夕摇头,看向半紫的小腹时,微微一惊,“你,有了吗?”

半紫脸颊泛红,就听思彻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亲,若不是紫姑姑身体不适合,我们早就会过来了。”

笑声一片,只剩半紫的脸色愈发潮红。

一直留到晚间,初非等人才离开,而因为一些隐晦的原因,思彻也没有留下。

月夕没有问原因,既是他们已经决定好的,她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吧?

况且,看思彻的模样,似乎也明白什么。

只是为什么,她就不能知道呢?

她不去提起,不代表不在乎呀。

夜已深,月夕静静坐在床头,看月光皎洁,内心只是更加孤寂,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接她?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月夕叹气,敛去多余的情绪,抬起左手,淡紫色的手链在月色下异常闪亮,她一笑,静静睡去。

熟悉的气息,再次降临,环绕着她,似乎还带着浅浅的叹息。

月夕想要睁开眼,却又无法,眼皮好像被死死黏住,怎么都打不开,也看不到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初春,香气宜人,月夕喜欢看百花齐放,而浅夏似乎很能懂她的意思,找人种了花草,只是这番体贴的举动,却让她开心不起来。

她明白种花的意义,预示着,她还要继续等下去。

命人搬了木梯,她笑着亲自往上爬,过几日,就是春节了,她先前就在门口见过,附近人家晚上都是大红灯笼高挂,渲染着喜悦的气氛,是以,她也让浅夏准备了来。

“浅夏,帮我看看位置对不对?”她在木梯顶端,笑着说道,手里提着灯笼,四处比划,找着最佳位置。

浅夏看着担心,连连点头,“娘娘,这个位置很好,您快点下来吧,上面危险。”

秋月夕听得出她们的敷衍,但看一帮人在下面紧张也怪愧疚的,将灯笼挂好之际,她才打算下来。

一阵风拂过,月夕抬眸望向庭院外,站在高处,可以将附近的面貌,尽收眼底。

她看得有些入迷,似乎想要度量出,这里离皇城,又有多远?

“娘娘……”浅夏在下面干着急,恨不得爬上来。

月夕被拉回神,精神有些恍惚,低头往下踩的时候,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这么栽了下去……

一瞬间,整个别院都乱了……

后来,有人来了这里,大发雷霆,整个别院伺候的人,都被施了杖刑,一时间,凄惨声四起。

月夕皱眉,双腿似乎被谁在用刀锋挖刻一般,疼得钻心,额上布满汗渍,她只能咬住唇,借此压抑那种疼痛。

唇被挑开,灵活的炽热喂入她嘴里,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月夕浅浅回应着,不住地呢喃那个在夜里,唤过无数遍的名字,“初漠,初漠……”

“母后乖,忍一下。”他低低的声音显得如此真实,将她抱在怀里,彼此的唇依然贴合,而身边,凤初非拿着用酒精烧过的银针,刺入她的脚踝,疼,是必然,但那青紫的乌黑,得先消褪。

“疼……”她呼出声,推开他,打开双眸,迷糊的意识,变得清明。

是他,真的是他,终于肯出现了吗?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小,怕打破什么,一切就会变成幻觉,曾经的梦里,每一次都是,当她想要靠近他的时候,能够触碰到的,就只剩下空气。

唇边,还有他的气息,月夕不敢想,手颤抖地伸向前,又倏尔停在空中,无法再进一步。

凤初漠眯紧眸,明白她的害怕,索性握住她的手,重新将人揽在怀里,嗓音极度压抑,“抱歉,母后,儿臣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她听得出他的苦,脚下一疼,月夕望去,青紫的脚踝上插了数十针,不看还好,一看就发觉那种疼更加厉害。

凤初漠拧眉,点了她的睡穴。

屋外,已是傍晚,凤初非等人退了出去,而他就这么静静抱着她,端着止疼药,一口一口喂入她嘴里,才有拉拢被褥,将她抱在怀里。

半个月,将她丢在这里,起先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如今朝歌之上,几番牵制的局面早已打破,分为两派的兵力日益明显。

黎将军带着顾祺,还有不知名的帮派,都在对抗皇权,波动,平息一波,又会升起另外一波,让他头疼不已。

索性,将她放在这里,至少他可以肆无忌惮开始反击,思彻有初非带着,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倒是她,他一直放不下,几次前来,始终不敢现身,只要一看到她的眼泪,他还怎么能够忍心丢下她?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V147 做儿臣最美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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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最在乎的人,哪里容得半丝差错?

当他听到她受伤的消息时,再也无法克制,连带着,罚了别院里所有的人,依旧平伏不了心间的怒意。

也许,他也在恨自己,没本事好好护着她。

天色正晚,屋外一片黑暗,月夕醒来之际,身边早已没了人。

鼻息里,似乎还有他的味道,月夕茫然地看着空荡的房间,像个孩子般无措。

明明睡着的时候,她还梦到过他,梦见他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哄着,梦见他说再也不会丢下她,梦见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那般真实,终究也只是梦境吗?

月夕忽而有些气急,起身下床,却忽视了脚踝上的伤,倒在了床边,疼到颤抖。

而伤终究抵不过心痛,她像个孩子,哭得很狼狈,眼泪落满了颊,上气不接下气的。

凤初漠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他不懂为什么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她就可以把自己弄得这般凄楚?

叹息,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语气有些无奈,“若是儿臣以后不在你身边,母后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脸颊泛红,双眼肿成一片,抬起眸看他时,却又带着欣喜。

紧紧搂住他,她的眼泪全部擦在了他的锦袍上,“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一个月,情绪爆发,她尽情压抑自己不去在乎,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她被他丢下了,不闻不问,一个月,连原因都没有,很多时候她不禁在想,是不是这一辈子,她都得住在这里,而他,不会再来……

庭院里的那一下,也许是故意,明明可以用轻功安稳落地,她却没有。

或许在试探吧,看他还会不会在意她,会不会来看她……

她,终究赌赢了。

埋在他肩头,月夕抽泣着,双手紧紧攀住他,怕他忽然离开。

凤初漠失笑,吻了吻她的发,低声安抚,“傻母后,儿臣怎么舍得?”

是呀,怎么舍得……

在那些没有她的夜晚,他又有多想念?甚至顾不得行踪暴露,也要过来找她,甚至在路上……

他的唇,有些凉意,月夕倏然一惊,鼻尖一股异样的味道,她立即扯了他的外衫,果然,里面白色纱布包裹的肩头,染满了红腥。

该死,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再看他,神色淡然,若不是她闻到了血腥味,还真看不出他的伪装,这男人,到底打算撑到什么时候?

“我去叫初非过来。”她的眸底尽是慌乱,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摇头,握住她的手,“没事。”

“伤口都裂开了,还说没事?凤初漠,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她大声吼道,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全是因为心疼。

他微愣,失神地望着她,没料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屋外,浅夏听到异样,敲了门,“娘娘……”

“去把五王爷带过来。”月夕对着门边说道,再看他,情绪依旧不好。

凤初非赶来的时候,感受到房间内的凝重气氛,疑惑地看向两人,倒是月夕先开了口,“他的伤口裂开了。”

让初非给他包扎,月夕神色有些紧张,每当看到他微微皱眉之时,心间免不了拧紧。

“说了没事,母后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淡淡笑着,企图抚平她的不安。

“这伤,是怎么来的?”沉默了片刻,她问道,不看他,反而像是在问初非。

凤初非挑眉,可不敢说实话,“这个,应该问三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包扎完毕,闪人。

月夕瞪向凤初漠,眼里的质问气息浓厚不已,后者仅是挑眉,唇边带笑,“不小心伤到了。”

“怎么个不小心才能够伤得这么重?”她语气急促,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事关他的安危,她又怎能不气?

“你说啊,凤初漠,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弄伤自己的?摔倒了,还是不小心撞在剑尖上了?别把人当白痴!”

情绪,有些失控。

他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一痛,下一刻,将她纳入怀里,低低叹息,“傻瓜,我说了没事,没事,你懂吗?”

“我不懂。”她的嗓音早已转为暗哑,扑在他怀里,又哭又闹,“我只知道你让自己受伤了,很严重,我好怕,初漠,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原因?到底,怎么了……”

以前,可以装作不在乎,可如今他受伤了,也许还跟她有关,她真的无法做到再去漠视,她,很担心……

凤初漠浅笑,吻了吻她的额,“乖,晚一点会告诉你全部,现在,等一等好吗?我的乖母后,儿臣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那次,只是太过想念,导致他出来的时候毫无防备,也中了敌人的计,幸好对方出手比较快,他在半路上就被拦截,没有暴露她的行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事,他不会告诉她,他知道,她会自责,更会奋不顾身想要陪在他身边。

可如今宫殿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他不想让她受任何伤害。

握紧月夕的手,他淡笑,“母后知道吗?我们身上有连心蛊,一旦儿臣有生命危险,母后也会一起,所以儿臣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们还有更美好的未来,现在,相信儿臣。”

为了未来,我们只能忍一忍。

月夕抬眸,看到他眼里的真诚,一时间,怒意尽散,对他,她又哪里气得起来?

眼里有微光闪烁,她低下头,窝在他怀里,“初漠,只要你不丢下我,就可以了……”

一个人,太孤单,我似乎已经没办法习惯了。

他笑,吻上她的唇,“乖母后,儿臣不会,等风波过去,就带你回宫,做儿臣最美的皇后。”

V148 乖乖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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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儿臣最美的皇后……

月夕垂眸,抿紧唇,却是摇头,“只要给思彻一个身份就好了,我不需要……”

“母后,儿臣想要正大光明地拉着你的手,而不是天天考虑着将你藏在哪里。”他认真地说道,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面露笑意。

“那,”她迟疑了一下,窝进他怀里,翻手与他十指相扣,“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那座皇城,从没有一刻,她这么想回去,回到他身边。

“母后在担心什么?”他眼眸带笑,捏了捏她的颊,打趣道。

月夕一口咬住他的食指,清澈的眸直直望向他,“我怕你喜欢别的女子不行吗?我不在身边,要是你不老实怎么办?”

尽管明知他不可能……

月夕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三分稚气,三分妩媚,那双眸,一览到底,直勾勾的感觉,让他喉间一紧。

将她锁在怀里,他的唇早就含住了她的耳垂,附着他邪魅的笑意,“那儿臣是不是该一次性讨个够?”

身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月夕红着脸,却是出乎意料的反应,主动松开腰间的衣带,在他动手之前,她早已一身赤·裸,跪坐在床榻上。

明明是一副无措的模样,她却依旧埋着头,为他解去腰间的佩带,很少,她会这么热情。

“母后。”他不解,捧起她的颊,明白她心里的不安,温和一笑,“傻母后,儿臣说了不会有事,别担心,知不知道?”

再抬眸,眼里蓄积的是泪水,他也感应到了吗?

她怕,十分害怕,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如果他在隐瞒,就说明,绝对不简单。

明知可能会有危险,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想好好服侍他,将自己交给他,来获得一份心安。

他,又如何不知?

低笑着吻住她的唇,他半靠在床榻上,佩带被她扯落,露出精瘦的肌肉,他将她的手按在xiōng前,啃咬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嗓音蛊惑人心,“不过,儿臣喜欢母后的主动,很喜欢。”

话完,他还故意用舌尖在她耳边打转,引得她浑身发颤。

月夕收紧手,无意间握住他xiōng前的果粒,就听他沙哑地闷哼一声,她疑惑地看他,手下意识摩挲着那个让他皱眉的地方,忽然意识到,她也是可以控制他的。

“你受伤了,今天,我来伺候你。”她小声道,让他在床榻躺下,自己则坐在他的腰间,俯身,吻上他的唇,津液纠缠,在他吻得痴迷时,她却灵巧地退开。

手覆上他的唇,她浅浅一笑,在他带着胡渣的下巴上啃咬,似乎十分好玩。

他任她,那双凤眸狭长,静静看着她脸颊泛红的模样,手指挑开她的发带,三千发丝垂下,显得更加妖娆迷人。

她的指尖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一边的耳垂,又低头吻他的喉结,一路往下,光滑的身子蹭着他的,没有特殊的技巧,却让他足以崩溃。

“母后,玩够了吗?”他暗哑着嗓音,手指已经探向她的私·处,轻柔拨弄。

“还,还不行……”她被他弄得情乱情迷,嘴上的力道微微一重,在他xiōng前咬出一片痕迹。

他嘶的一声,听不出是喜悦还是难受。

月夕有些愧疚,舌尖在附近讨好地滑过,白皙的手指往下,抚向他的灼烫,清晰可见,是他压抑的神情。

咬紧唇,她突发奇想,吻上那滚烫的顶端……

脸颊,倏然被他捧起,吻,铺天盖地地袭来,伴着他急促的呼吸,“母后……”

“不,舒服吗?”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他叹息,鼻尖碰上她的鼻尖,缓缓一笑,“很舒服,可儿臣怎么舍得你这样?傻母后,你非得逼死儿臣是不是?”

眼看着,热情一触即发,月夕搂住他埋怨,“说好让我来的。”

“下次吧。”他淡笑道,彼此的身体早已贴合,不急不缓地开始律·动。

又是这样。

月夕眯着眼,看着他含笑的温柔,心间一暖,若是两个人能够一直走下去,那也很好……

房间里,旖旎春色,正在上演。

当恒远来敲门的时候,月夕一惊,看着他穿衣,顾不得身上的赤·裸,跑到他面前。

“我,我帮你。”

他揉了揉她的发,“母后要乖,儿臣会尽快接你回去。”

月夕有些委屈,却依旧点头,指腹为他系上腰带,努力了好几遍,怎么都弄不好。

大掌握住她的,他也明白她的不舍,缓缓一笑,将她纳入怀抱,“母后还真懂得怎么让儿臣心疼。”

“我,我会乖乖等你回来。”她垂眸,手继续为他系上,这一次,似乎熟练了些。

为他穿衣,馆发,月夕穿了件月白的罗裙,站在屋里,耳边听到马车行走的声音。

他,还是离开了……

她闭上眼,没有去追,她知道他也会不舍,所以彼此不能表现半分,否则,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皇城,波涛暗涌。

当凤初漠回到宫殿时,几名大臣就守在寝殿前,微微皱眉,他冷笑,“这,怎么回事?”

几名大臣微惊,对着明黄身影叩头,“请皇上三思。”

凤初漠扬眉,不理会众人,进了里厅,恒远在门外,却拦不住几名臣子。

“皇上,那妖女……”

猛地回身,凤初漠一脚狠狠踹在了刚刚开口的臣子身上,伴着yīn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她,将是朕的皇后,不是什么妖女,若是以后再听到此类言论,一律处斩!”

“今日的事,朕也不希望还有第二次,都给朕滚!”

年轻的帝王,一向温和儒雅,却又为了一名女子发了怒。

众人不敢再造次,大厅里,只剩凤初漠,拧紧眉,他扫向恒远,“朕交代的事,准备好了没?”

V149 晚上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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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第几个夜,月夕静静站在门边,晚风吹过,眼眸尽处,几家炊烟缭绕。

她靠在墙边,眼眸里有些困意。

身后浅夏跟了出来,“娘娘,晚膳准备好了。”

每日,她都会站在这里,只因那人说还会再来,只是一天又一天,始终不见他人,写信过去,得到的答复也只是安好,再无其他。

月夕垂眸,点了点头,走进房内,简单用了膳。

浅夏离开后,她便回到床前,打开抽屉,是一纸书信,简单四个字,她不知来来复复看了多少遍。

安好,勿念。

将纸重新叠成四四方方,月夕放在心口处,微微一笑。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晚间睡得有些不安稳,月夕手里握着的信纸,似乎被谁拿走。

她双眉紧蹙,不停呓语,“还给我……”

手无意识抓着什么,滑腻的绸缎,她感受到唇边有温热落下,熟悉的气息,是他。

无措地仰着头,她自然地回吻住他,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也自然给了他最真实的反应。

而他,很满意。

唇边,泛着笑意,将她抱在怀里,他轻轻捏着她的脸颊,“母后,你睡很久了。”

“别闹我……”她咕哝道,小手握住他的,随即呼吸浅浅,似乎闻到这样的气息后,身体更加放松。

他无奈一笑,眼眸里闪烁着精光,随即俯身,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与此同时,捏住她小巧的鼻头,截止了她所有的呼吸,如他所料,不到片刻,月夕的脸涨红一片,最终眼泪都快急出来。

他坏笑,松开她,看她眼眸微睁,xiōng口剧烈起伏。

“终于肯醒了,傻母后?”

月夕看清他之后,瞪大双眸,而此时马车一晃,她险些栽下去,幸好他抱得紧。

“母后何时才能让人省心?”他笑,将她锁在怀里。

也是此时,月夕看清楚了所处的地方,一辆简陋的马车,撩开轿帘,外面阳光正好,熙熙攘攘的人潮来往。

月夕脸上有些喜悦,抱着他就亲了一口,“我们要回家了吗?”

“嗯。”

“太好了,思彻呢?他在哪里?”接她回去,就说明一切都不会再有危险,而她好一阵子没看到那孩子,想念得很。

可凤初漠听到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母后就惦记他么?”

月夕点头,没察觉到他的醋意,身子被压在座位上,她一惊,他就已经附上来。

“儿臣和小鬼比起来,母后更想谁?”像个孩子,他执着于一个答案,不得不承认,他竟然开始吃小鬼的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月夕扑哧一笑,想着若是外人看到他这样,那他努力建立起的皇权威严,不就毁于一旦了?

很庆幸,只有她拥有这样一面的他。

埋在他颈窝蹭着,她故意含糊其辞,“思彻是孩子,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他刨根问底,似乎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就不肯罢休。

月夕哭笑不得,感觉是在面对一个大孩子,吻了吻他的脸,她笑意加深,“思彻是我们的孩子呀,傻瓜,吃什么醋?”

“可母后比较疼他。”他埋在她颈窝,唇冰冰凉凉的,碰得她一阵战栗。

“初漠,傻瓜……”她抱紧他,浅浅笑了开,“以后,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永远不分开。”他笑,淡淡的嗓音里,诉说着坚定的誓言……

回到承乾宫的时候,思彻被初非带了进来,月夕神色有些激动,紧紧抱着思彻。

凤初漠淡笑,走过去,将一大一小都拥在怀里,那一刻,他心里涌现的是幸福,从未有过的。

恒远立在一旁,脸上似乎带着笑意,风波暂时过去,所幸,所有人都没事。

而第二日早晨,月夕还在沉睡,就被浅夏唤了起来,她很纳闷,就见房间里摆满了闪耀的装饰,以及对面用支架撑起的凤袍,那衣裳她穿过一次,也见别人穿过一次,而如今再看到之时,心里有些乱。

这衣裳背后的意义,所有人都懂。

转身,前来伺候的一群人,都是笑意盎然,月夕倒有些不自在,“浅夏,他呢?”

“娘娘,爷还在御书房,待会再过来接您。”

接她?才多远,他是不是太过了?

虽是这般想着,心里却溢满了幸福,可被浅夏几番折腾,月夕累得都快睡着。

朦胧之间,门被推开,谁走了进来,而身边的婢女都躬身退出。

月夕皱眉,鼻尖闻到熟悉的气味,她闷哼一声,手被他握住,才安心,“好累……”

昨晚那样索取过后,今天又被挖起来打扮,她当然会疲惫。

指腹轻轻揉按着她的眉心,他叹息,将她抱在怀里,“是儿臣不好。”

诚意十足,她却根本不信,眯着眼,瞪着他,“知道不好,你昨天还不放过我?凤初漠,今晚不要碰我了。”

“晚上再说。”他敷衍答道,晚上,又有谁能说得准呢?那种事,一直都是他主导,她被动承受。

“不要。”她嘟喃,脑袋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为她捏着酸疼的肩膀。

他很是殷勤,只是好好的,为什么手就到了她的xiōng前呢?

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月夕恨恨瞪了他一眼,“我们待会还要出去的。”

“还有时间,不急。”他低喃之时,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耳垂边。

月夕有些意乱,却不打算妥协,一帮人候在外面,若是发出声音了,能不知道里面的事么?

况且,现在大白天的,他就不知道节制?

“初漠,别闹,穿这衣服花了我好多时间呢。”

他叹息,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啃咬一口,才放过她,“我们晚上再继续。”

月夕松了一口气,殊不知无意识就这么落进了他的陷阱里……

V150 如果非他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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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步辇上,秋月夕望着身边的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私底下宠她是一回事,可当着众人,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这样陪着她一起去大殿,外人们又怎么想?

终究有那一层束缚,她放不开,而他又是如何说服众人的?

“母后又在担心什么?”看着她纠结的神色,他捏住她的脸颊,低低一笑。

秋月夕抬眸看他,心里的不安松了一些,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却被他取笑,“母后笑得真丑,果然,那种场合,母后不会喜欢。”

“没有。”秋月夕立即摇头,对上他眼底闪动的笑意时,她又害羞地别开脸,“我是说,不讨厌。”

“喔?”他挑眉,也不顾是不是在外面,将她重新纳入怀里,“那母后喜欢的是场面,还是儿臣想给你的婚宴?”

婚、宴……

月夕迷茫地看着他,脸上染了红潮,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内心的思绪。

他笑,鼻尖碰到她的鼻头,呼吸散落,“母后,以后,儿臣还会给你补一个,更完美的。”

“什么时候?”她答得很快,足以说明,她有多期待。

他叹息,心里有一阵愧疚,也许不该这么早告诉她,否则,就成了牵绊。

“暂时还不行,母后,我们还需要时间。”

他说得极其认真,却也知道,未来有太多不可定数,正如他口中的时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需要多久,也许,是一辈子,她愿意等吗?

“嗯。”月夕点头,明白他的难处,双手捧着他的脸,她亲了一口,“我会等的,初漠,也会一直陪着你。”

“乖母后。”

*****

距离,并不远,承乾宫到琉璃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当月夕被他抱下步辇,清晰可见,四处复杂的目光,她不知什么多一些,心里却隐隐透着不安。

而他,早就察觉,将她的手握住,他带着她一步步走向琉璃殿的主位,空旷的四周,响起大臣们的祝福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月夕本是疑惑,当看到偏位上的黎姿时,也似乎明白了,刚刚那句娘娘,不是为自己。

如今的皇后,依旧还是黎姿,即使衣着素然。

旁边,凤初漠感应到她的不安,收紧了手,在众人诧异之际,牵着她一同坐在龙椅之上,从古至今,又有哪位皇帝如此眷宠一名女子?甚至不惜与之共享尊位。

而此刻,月夕的注意力却在另一张凤椅上,那是属于太后的位置,娇妃坐在那里,仪态华贵。

怀里抱着敏儿,那孩子已经十几岁,神色里,透着沉稳的气息,看向月夕之时,淡淡点头,却并没多做表情。

这次回来,她曾几次找过敏儿,可碍于娇妃的不喜欢,她都没成功,后来出了宫,更别提这事了。

如今算来,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月夕笑了笑,脸上一片灿烂。

对面,凤敏微愣,随即收回视线。

大殿里,仪式开始,众位官员前来祝贺,尖锐的太监声音,响遍每个角落。

步骤,繁琐得很。

月夕却很怡然自得,大部分时间,坐在龙椅上,直到最后接凤冠,行礼,感谢龙恩。

那身子还未弓下,就被他拉起,“可以了。”

或者说,碍于她以前的身份吧,只除了那一次她求他,跪了一次,之后,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她也明白,他在愧疚,也更加舍不得。

对面,黎姿的眼神很炽热,月夕不敢面对,就像是抢了不该抢的,她心虚得厉害。

耳边还有什么在响,她无心分辨,只求仪式快点结束,直到眼前一抹身影跪下,她才错愕地抬眸,对上黎姿温柔如水的眼眸,“娘娘,可否让民女敬你一杯?”

除却那一层身份,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天下人都在看,而黎姿又本是那般高傲的女子,这一举动,需要多大的勇气?

月夕沉默,接过杯盏,手腕却被扣住,是他。

“我先喝。”

黎姿瞪大双眸,错愕地看着那个曾经也对她温柔过的男人,却也在此刻伤她最深。

她笑,就好像一不注意,眼泪都会顺着往下落,“皇上也在怀疑姿儿吗?”

怀疑她会下毒,怀疑她会伤害他心爱的女子……

心间,宛如上千只蚂蚁在乱窜,却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是困难。

凤初漠微微拧眉,眼眸淡淡的,“抱歉,朕不会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如此的专宠,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黎姿垂眸一笑,将杯盏里的酒水饮尽,脸上更多的是泪水。

月夕一脸愧疚,从凤初漠手里拿过酒杯,也一同饮下,才看向黎姿,“谢谢你,黎姿,一直以来那么照顾他,你,值得更好的人,给你幸福。”

“如果非他不可呢?”黎姿笑了,高傲的自尊早在遇上他的那一刻,全数毁尽,“爱上就是爱上了,要是能够忘记,我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也折磨了大家……

黎姿踉跄着起身,转身之时,四周一片同情的目光。

可为什么,非得是同情?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也伤她最深。

得不到的,还不如毁掉!

他曾经这样说过,狠戾残忍的他,原来也可以这般温柔,这般盛宠一人,偏偏,不是她。

黎姿又哭又笑,摸索到腰间的什么,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嗯,在凤初漠出面压制的时候,就找到了她父亲绑架秋月夕的证据,午门处斩,毫无余地。

她本该恨的,这个残忍的男人,杀了她的父亲,毁了那个家,可为什么,还是恨不起来?

心中的痛越来越大,黎姿握紧腰间的刀柄,在众人还未回神的时候,转身刺向离她最近的女子,秋月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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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定时抽风加更~~~

V151 她受伤,疼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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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止,她迟疑了片刻,却终是狠了心。

父亲的仇不能不报,既然对他下不了手,也只能选择伤害她了,也许对他来说,秋月夕受伤,应该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痛吧?

目的,算是达到了。

黎姿冷冷看着手里的匕首,刺入那人的腹中,她留了一手,避开要害部位,若是真的杀了她,那个人又怎么会幸福?

算是给地下的父亲一个交代吧,至少她动手了,也将会在不久后,下去见他……

旁边,凤初漠的眸色一片yīn鸷,握住露在外面的刀锋,他狠狠一脚踹在了黎姿的xiōng口处,声音低沉得吓人,“初非,过来给她止血。”

有冷然,却也有颤抖。

黎姿姿势狼狈地倒在地上,一口血迹从唇边溢出,侵蚀了光洁的琉璃地面,脸色一片苍白。

即使此时,他的眼里也只有那个秋月夕,甚至忘记要去砍她的脑袋,她杀人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动了手,原来,伤害别人,自己也会痛,正如那一次她看到父亲设下计谋要杀秋月夕,她却阻止了,将一切的计划,改成了如今的样子。

可尽管如此,在他眼里,她依旧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吧……

黎姿落寞地笑着,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一瞬间,好羡慕。

若他也能这般待她,若他能够施舍一点点的喜欢给她,那她会不会开心一点?会不会自愿退出这三个人的爱情?

说到底,终究是奢望。

黎姿垂眸,望着手心里的匕首,眼眸有些迷茫,扬手,想要一并刺下。

而同时,一道身影站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只是个孩子,力道却大得惊人。

“月夕母后说过,每个生命都是幸运的,不可以擅自剥夺任何一个,包括你自己的。”

“再者,人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活着的话,却还有无限可能。你,何不去尝试一下另一种生活?”凤敏说道,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却早就成熟得像个大人了。

黎姿落寞一笑,“没有以后了……”

“不觉得可惜吗?”凤敏挑眉,眯着眼看向黎姿,“宫外也许有你想要的生活,你却一直将自己囚禁在这里,越来越痛苦,是以,也忽视了在宫外的美好时光,将你的快乐都埋葬了,这样爱一个人,真的算爱吗?月夕母后爱三哥,他们是幸福的,那你呢?”

黎姿惊诧地看向凤敏,这孩子,怎能懂得这么多?

双眸垂下,她似乎在思量着那种可能,耳边,就听到凤初漠怒吼的嗓音,“将那女人拿下,明日处斩!”

黎姿缓缓一笑,看向凤敏,却见那孩子同样勾唇,附在她耳边,“我会救你出去的,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好。”

侍卫将她带下,凤敏收回视线,再看向早已昏迷的月夕,眼眸微眯。

止血后,月夕被一路抱回承乾宫,意识昏迷之间,却又因为疼痛而苏醒。

“乖,你不会有事。”凤初漠浅笑,固定着一个姿势,不敢移动她半分,怕牵动伤口。

月夕双唇干涸,冲着他虚弱一笑,“嗯。”

随即,想起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受伤的事,别告诉思彻。”

“我知道。”他在额前亲吻,脸上尽是柔和,“饿不饿?你还没用晚膳,儿臣去给你传。”

“好。”她笑着,被他轻柔放下,然后看着他离开。

其实,她一点都不饿,只是希望为他找点事做,而不是一直牵挂着她。

那一刀,刺在她身上,疼得更多的,却是他。

她依旧记得,当匕首没入腹部时,他身体的颤抖,眼底的恐惧,比她更甚……

她很愧疚,没有照顾好自己,让他担心了。

一晃眼,门再次被打开,他步子很急,全程时间很短,月夕甚至依旧沉浸在思绪里,随即就见他坐在床边,手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里面有她爱吃的栗子,玉米。

他舀了一口,放在唇边吹凉,唇瓣碰了碰瓷勺,直到不那么烫了,才送到她嘴里。

躺在床上,她张开嘴,可依旧吃得不方便,一部分稀粥顺着她的唇往下流,弄得她有些狼狈。

“初漠,抱我起来,躺着没法吃。”她微微皱眉,看他拿着丝绢为她擦拭,却又不肯妥协,“不行母后,若是乱动,会碰到你的伤口。”

“那,就不吃了。”吃一半漏一半,这是浪费粮食。

月夕别开脸,忽视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依旧吹着瓷勺上的稀饭,他柔声低哄,“母后,儿臣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好好喝粥,又不至于浪费,要不要试一下?”

语气是请求,月夕转头看他,就见他俯身过来。

“干嘛……唔……”她的眼里是疑惑,还未细究他的动作,唇倏然被封住,温热的稀粥滑入她唇里,伴着他炽热的舌,搅乱了一湖春水。

哪有,这样的?

她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却无力反抗,勉强咽下,伴着他浓烈的气息,心里涌现一股暖意。

“好吃吗?”他恋恋不舍地移开,舌尖还故意在她唇边扫过,浅浅笑着。

她红着脸,说了句不饿,想翻身,就被他按住,“乖,别乱动,身上还有伤呢,儿臣不闹你便是。”

放下瓷碗,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她抱在怀里,眼眸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怕**她。

月夕笑着靠在他怀里,享受他温柔的举动,门边,传来一阵响动,惹得凤初漠微微皱眉。

“皇上,娘娘,敏王爷求见。”浅夏低声说着,有些提醒吊胆的,这个时候,皇上肯定不希望被打扰,可这敏王爷说有急事,也耽搁不得。

屋内,凤初漠拧眉,直接拒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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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稍后估计也许大概,还会有三更,八点半,十点半,然后就是零点半了,这是给自己定下的,希望可以按时完成~~~

V152 你是不是也想出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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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一下,按照之前的说法,当年月夕见到凤敏的时候,那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而月夕在宫里呆了三年,离开了四年,所以如今的敏儿也该是十五岁的模样,而不是十三岁,之前写的小了些,特此修改一下。】

怀里的月夕握住他的手,摇头,“他一定是有事才来,况且,好久没见到那孩子,初漠,我很想他。”

他微微皱眉,这样独处的时光,极不情愿有人打扰。

月夕扯住他的衣袖,眼里一闪而逝的威胁,“初漠,我受伤了,不能大声说话,若是你不肯,那我就只有自己答应了。”

“不过,肯定会牵动伤口的……”

后面这一句,她说得心虚不已。

可再怎么拙劣的演技,碰到在乎的人,也足够了,他叹息,让浅夏带人进来。

一身暗紫锦袍,凤敏衣着华美,那双同凤初漠一般的妖娆凤眸含着笑意,对着月夕行礼,“母后……”

十五岁,这孩子早就摆脱了稚气,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的气息,那双眸,承载了太多的复杂,哪怕是她,也看不清个具体。

“敏儿长大了,过来让我看看好吗?”

凤敏浅笑,走到床前,伸出手握住月夕的,“母后的伤,还疼吗?”

“不碍事,倒是你,不怕你母妃责罚你么?”月夕打趣道,如以前一般,捏着凤敏的脸,眼里尽是宠溺。

凤敏笑着摇头,“不会。”

凤眸倪向一边的凤初漠,凤敏挑眉,又看向月夕,“不过,儿臣这次来,还有一事想要拜托母后。”

“你说便是。”

“关于黎姿的事……”

“你似乎很懂得得寸进尺。”凤初漠冷冷打断凤敏的话,眼里闪过不悦。

月夕皱眉,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似乎明白了什么,扯住凤初漠的袖口,“你是不是又责罚黎姿了?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了些,再说,若是她想杀我,我早就死了……”

“够了!”他冷声,吼得她浑身一颤,伤口也因为情绪激动,泛着疼楚。

她的额上透着汗珠,凤初漠看着又不忍,不得不软了声音,“别提这事了,母后,你先休息。”

“她陪了你四年,你不能伤害她,初漠,你……”

“我知道。”他沉声,为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前一吻,“好好休息,儿臣会处理好这件事,你乖乖睡觉。”

月夕拧眉,再看凤敏,担心初漠会将脾气发在这孩子身上,而后者仅是挑眉,示意她别担心,就跟在凤初漠身后离开。

毫无悬念,一出房间,凤初漠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倪向凤敏,眸色淡然,“她会心软,朕不会,这事若再在她面前提起,你和你母妃也许该考虑出宫修养了。”

凤敏似乎并不畏惧,扬眉一笑,“三哥错了,你若是真这么做,你想母后她,还会原谅你吗?”

摆明拿月夕在威胁,凤敏似乎是占了上风,看到对方脸色一点点下沉,他索性切入正题,“三哥,放黎姿走,我可以保证她以后都不会进入这皇城,更不会打扰到你和母后。”

“为何?”凤初漠眯着眼看他,这孩子,要说这几年,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呆着,时不时会出宫,至于干了些什么,他派人跟过,却从未摸清楚。

这孩子,藏得很深。

凤敏挑眉一笑,“她对母妃很好,哪怕不是出自真心,却也在母妃寂寞的时候,陪着她,这一点,我就不会让她死。”

倒是挺自信的!

凤初漠勾唇,双手负后,“若是朕非要杀了她呢?”

“那就别怪我故意挑拨你和母后的感情了,三哥,当时她刺进去的时候,大半刀锋都在外面,如果真想杀了母后,她不会用尽全力吗?况且,若是我,也不会笨到去刺腹部,一击致命的地方,是这里!”

凤敏指着心脏的地方,语气认真,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倏尔一笑,凤初漠懒懒揉按着眉心,“若不是她留了一手,朕就早杀了她,而不是等到现在。”

“那就说明,还有缓和的余地。”凤敏若有所思地望向屋内,倏尔,语气惊人,在凤初漠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即离开。

凤初漠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凤敏的背影,眸色微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伤口不深,再加上凤初非的医术以及凤初漠悉心的照顾,第三天,月夕就可以下床行走。

低头看他紧张的样子,月夕不觉好笑,“又不是很严重的伤口,你那么担心什么?”

他没答话,蹲身为她穿好鞋,才领着她出门,说是有人想见她。

月夕疑惑之际,跟着他一起去了御花园,百花正怒放,在一处凉亭里,有两人等在那里。

凤敏和黎姿。

见到月夕之时,黎姿浅浅一笑,“民女见过皇上,娘娘。”

她的脸上是淡然,仿佛面前站着的男人,与她从没有任何交集。

月夕愣愣回望,“黎姿,你……”

“对不起,伤害了你。”看到月夕腰身加厚的棉衣,黎姿脸上有些愧疚。

月夕摇头,上前握住她的手,“是我和初漠对不起你,以后,请你努力幸福好吗?”

黎姿笑着点头,并没有很多的寒暄,凤敏早已安排好了马车,便送黎姿离开。

站在花园里,月夕眼里有些怅然,也有一丝羡慕,身后凤初漠将她揽在怀里,头靠在她的肩上,“母后,你是不是也想出宫生活?”

“你又瞎想什么?”她转头在他脸上一吻,似乎想让他安心。

他却摇头,“不是试探,母后,儿臣是很认真地问你。”

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出宫,去过平凡的生活,只要你想,我都会努力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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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是结局前奏,貌似今天更多了,所以估计明天就可以完结了,哈哈~~

V153 不介意你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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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以为这只是他的安慰,没有正面回答他。

对于这宫殿,她谈不上喜不喜欢,这么久的情,她早将这里当成了家,哪怕这个家不够完美,不够宁静,却有他,有思彻。

之后她在寝殿修养,他则不知怎的,又开始忙得天昏地暗,而思彻被送去学堂念书,只有晚间才能够陪她一会儿。

坐在庭院里,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她不敢给他看,所以每当晚间她沐浴的时候,都是将他赶出去的,说到底,是怕他愧疚。

况且,那伤疤像一条蜿蜒的蜈蚣,自己看着就很丑。

手里捧了本书,月夕看得入神处,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没抬头,只当做看不见。

冷落了她这么久,也得让他尝尝那种味道。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夕终究听不到声音,终是沉不住气,她抬眸,看到的,却是另一张脸。

“他,还是娶了你。”娇妃淡淡说道,身上穿着华贵,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痕迹,也顺带,磨了棱角,不似当初那般咄咄逼人。

“各取所需,你得到太后的位置,而我,只想要他。”

“你真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个位置?”娇妃冷笑,在月夕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喝了一口茶,才轻声呢喃,“若不是为了敏儿,我恨不得离开这宫里,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原来,不只是她有这样的想法。

月夕笑了笑,抚着茶杯的杯身,送到嘴边,“其实为了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算太坏。”

“可你却可以离开了。”娇妃挑眉道,这话里隐含着某种意思。

月夕微微皱眉,还想细究,不远处,就见凤初漠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凤敏,似乎这几日,凤敏和他走得很近,都让她有些吃醋了。

一件披风覆住她的身躯,他顺手将她揽在怀里,“脸都冻红了,就不知道加件衣裳?”

她一笑,睨着他,取笑道,“若是我会照顾自己,你不就没作用了么?”

这下,她倒还有理了。

凤初漠淡笑,视线无意间看到对面的娇妃,才淡淡对凤敏吩咐,“送你母妃回宫吧。”

说着,拦腰将月夕抱进屋,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月夕有些不乐意,毕竟还有些问题没问娇妃呢,现在他倒好,一句话,将人也赶走了。

回到了屋里,他将她抱在床榻前,俯身就吻住了她,霸道得不像话。

放在前几日,他每晚虽然还是会拥着她入睡,却吝于给她一个晚安吻,而今天,是怎么了……

脸颊因为缺氧憋得通红,月夕推拒着他,而这人似乎毫无感觉,吻得更深。

月夕没法子,只好一口咬住他的舌,果然,他嘶的一声,移开了唇,身体却压了过来,“母后这是在谋杀亲夫吗?”

“谁让你一进来就这样,我都没法呼吸了。”她喘着气说道,双眉微蹙。

他释然一笑,鼻尖蹭着她的,“儿臣太想母后了,伤口好了,是吧?”

好是好了,他该不会想……

月夕咬唇,摇头,心虚地出声,“还没、、、完、全……唔……”

“要是敢再说一句谎话,儿臣现在就要了你。”

他的恐吓让她不敢再说下去,双眸直勾勾看着他,这让凤初漠又好笑,又无奈。

“母后就不想要儿臣吗?”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放软姿态。

仅是一个吻,他的下腹早已是一片灼热,甚至隔着衣料,她就感受与他接触的那片皮肤,也在燃烧。

说没有感觉是骗人的,经过他**的身体,敏感到只需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全部瘫软在他身下,只是这样的服从,她不会让他知道。

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月夕笨拙地为他褪去外衫,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个,初漠,我用手帮你,今天先不要好不好?”

“不好。”他耍赖一般窝在她怀里,手拂过她光洁的大腿,来来回回,最后触到那片神秘,缓缓一笑,“母后也想要,是吗?”

“没。”

“不想要的话,为什么还会有反应呢?”他邪魅一笑,指腹早就穿过亵裤,伸入她的腿心处,接触到一片湿润,足以证明她有了感觉。

月夕咬唇,摇头,“总之,今晚不要!”

“那儿臣怎么办呢?”

“我说了,会帮你……”她咕哝道,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扯开他的裤头,握上那一处温热。

他沙哑着呼吸,抱着她翻身,任她坐在他身上,齿却咬上她的耳蜗,“母后,若是只用手,可不够。”

“那,用什么?”

他眯着眼,看着她疑惑的眸,指腹一边在她身体里抽送,另一手拂过她的唇,缓缓一笑,“儿臣不介意你用这里。”

“这……”月夕红着脸,手顿在原地,垂眸往下看那炽热的一处,咬唇,有些畏惧。

凤初漠浅笑,本就是为了捉弄她,可当她当真俯身吻住那炽热的顶端之时,他浑身的血脉,全数凝结。

她没有任何经验可言,只是那紧致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压抑,手按住她的头,开始肆无忌惮地占有……

*****

晚膳时间,当浅夏领命送来膳食的时候,就见房间内的气氛十分压抑,那皇上和娘娘隔了很远,若是换做以前,娘娘都是坐在皇上怀里用膳的呀,今天是怎么了?

月夕红着脸,看到饭菜上桌的时候,就埋头开始吃。

凤初漠想帮她布菜,就被她狠狠一瞪,“你出去,不想再看到你。”

“母后,儿臣以后不会了……”他讨好地说着,想起方才尽情的占有,以及她稍显红肿的唇,有些愧疚。

可若不是憋了太久,他也不会这么无所顾忌,真的后悔了。

月夕却不领情,指着房门,“说了不想看到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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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先别等,没什么意外的话,下章就是大结局了,估计是一大章,会更得比较晚,你们先睡吧~~~明天再看,么么大家~~

V154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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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那换我出去!”月夕拧眉,作势要起身,凤初漠哪里还敢怠慢,拉住她,事先低头,“母后别生气,儿臣先离开便是了。”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浅夏,月夕才又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浅夏满脸狐疑,试探了一句,“娘娘,皇上他,还没用膳……”

“不用管他。”月夕冷声道,说话的时候,依旧感觉得到嘴巴轻微的麻痛。

都怪他,活该!

月夕越想越气,方才他那近乎疯狂的占有,丝毫不理会她的任何反应,他是满足了,她却难受得要命,若是不给他点脸色看,以后岂不是要天天被他侵占?

月夕不甘心地摇头,除去满脑子的同情,继续埋头吃饭。

这次,她才不要那么容易妥协。

当晚,她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存心要和他僵持下去。

凤初漠苦笑,最终抱着思彻,才一同进了屋,可她和思彻睡床,他却只能在龙椅上将就一晚上。

次日,月夕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望向那个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她替自己和思彻穿好衣物后,凤初漠适时进来,看到她依旧躲避的眼眸,他笑了笑,“母后,我们私奔吧。”

他轻佻地说道,也是此时,月夕才看到他的不一样,褪去了平日里的明黄长袍,此刻的他只穿了件素色锦袍,双眸带笑。

月夕很茫然,以至于怎么上马车,怎么离开宫殿的,都是浑浑噩噩。

他就好像是谋划了很久,去处安排得十分妥当,马车行走了几个时辰,停在熟悉的地方。

南宫羽等候了好久,看到停下的马车,兴冲冲上前,尽管先前认错了好几辆,依旧不影响她兴奋的心情。

“思彻,月夕姐,是你们!”南宫羽撩开窗帘,看到里面的人,神色十分惊喜。

月夕看她挺着个大肚子,心惊胆战的,还未说什么,就见南宫羽被身后出现的清影抱住,一顿斥责,“这么大个肚子,还不知道小心点?”

南宫羽心虚地没敢再跳,再看月夕身边的人,双眸带着喜悦,“初漠哥哥,好久不见。”

凤初漠点头,抱着思彻和月夕下来,放眼望去,这里是一片靠海的渔村,景致迷人,适合安居。

而月夕简直不敢相信,路上想要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却碍于两个人在赌气,干脆就这么耗着。

却原来,是来这里么?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感觉,身边多了他,月夕感觉一切都圆满了。

简单吃过饭后,她舒服地泡了澡,睡在床上,却一直都没看到那人。

心间还有好多问题没问他,月夕批了件外衣,就推门出去,那人并没走远,坐在门边的石阶上,手里似乎在缠着什么,很是专心。

月夕皱眉,站在他身后,探出身子,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一根手绳,和他之前送给她的一样,只是还未完成。

她不禁在想,这种手绳他到底做了多少条?

他的动作很熟练,完成后打算塞进怀里,就被她一手夺过,“大半夜的,不睡觉,做这个干什么?”

他抬眸,视线淡淡的,随即继续看向前方,回答她的问题,“母后不让儿臣进去,儿臣没地方睡。”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去了?

月夕握紧手里的手绳,再看他倔强的样子,有些懊恼,“我,没那么说。”

“可你讨厌儿臣了,上次,儿臣的确是做错了,可母后,该罚的,已经罚了,你三天没和儿臣说话,这种惩罚还不够吗?”

之于他,算得上是炼狱,她又如何不懂?

只是不想先低头,才耗到现在,她也不好过。

抿唇,她转身进屋,门没关,却也没看到身后那个人跟来,再回眸,他依旧坐在那里。

月夕跺脚,干脆对着他大声吼着,“凤初漠,我一个人睡会冷。”

他抬眸,眸中依旧波澜不惊。

月夕咬牙,别开了脸,“你要是不情愿就算了,最好冻死我!”

步子还未跨出两步,腰身就倏然一紧,她有些委屈,转身扑进怀里,紧紧抱住他,暗骂了一句,“笨蛋!”

他叹气,将她抱回床,月夕瘪瘪嘴,越想越不甘心,捏着他的脸质问,“如果我不开口,你是不是就打算在外面坐一晚上?你是皇帝,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已经不是了。”他笑,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以后,我会陪着你,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

“你,什么意思?”

“皇位已经留给敏儿了,那孩子很懂得怎么治国。”

“所以你就将整个国家都丢给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她反驳道。

他却笑,“十五岁,不小了,当初这个年纪,儿臣都可以出征打战了。”

月夕恍然,看向他,“那你背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大大小小的,她以前就疑惑是怎么回事。

他淡淡应了一声,将头埋在她颈窝处,“就当儿臣自私,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这个提议,其实是凤敏提出的,当时他将黎姿关进死牢里,凤敏便说,若是放了黎姿,他就帮自己稳住这江山。

不知凤敏那小子是什么时候,看出他想要出宫的念头,这样的决定,就这么开始了……

有初非辅佐,若是遇到大事,他也会出手,这江山,他相信那小子能够坐稳,那次带他去琉璃殿,里面就发现了不少他的拥护者,若不是那小子对月夕好,凤初漠都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那小子计谋已久的?

不过,不管如何,他算是自由了。

“初漠,不后悔吗?”

费尽心思得到的天下,如今却轻言放弃,为了她,值得吗?

凤初漠淡笑着摇头,“为了江山放弃母后,才会后悔。况且……”

他拂过她的颊,笑意甚浓,“儿臣也累了,想想好好和母后享受以后的时光。”

月夕微笑着看他,在他脸上一吻,“是你说的,凤初漠,我可不想承担拐走凤朝国皇帝的罪名。”

“儿臣,是心甘情愿的。”他沙哑着嗓音,将她压在身下,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三天,她明白他有多懊悔,即使是那一次,她也没让他尽情释放,他应该很痛苦的。

再多的拒绝,显得矫情,月夕索性主动缠上他的身体,迎接着他灼热的吻。

“母后,上次,是儿臣没克制住自己。”

月夕垂眸,浅浅一笑,那种事本就是冲动的,她又何必在意太多?是因为她以前的保守吧?从来都不愿意和他尝试狂野的动作,也许,该改了……

凤初漠拧眉,看她低着头,不知算不算拒绝,他就这么撑着身子,不敢对她有半分越矩,要是她再来个十天半月不理他,那他该怎么办?

静静等待,直到呼吸紊乱,月夕抬眸,搂住他的脖子,送上双唇。

“母后,这一次,儿臣不会再那样粗暴地对待……”

“不用,”她摇头,红着脸低下头,“初漠,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还有保留,上一次,只是我还没适应而已,以后,我会努力的。”

支支吾吾,算是表达了她内心的意思。

凤初漠脸上带着笑意,将她抱在怀里,“傻母后……”

“那还要不要我继续为你……”

“不用,这次,儿臣来服侍你。”他柔声道,唇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服侍得十分彻底……

月夕如同被投掷在炼狱中,尽管与他欢·好了无数次,依旧抗拒不了那种突来的情潮。

扯开他的发带,彼此的青丝缠绕在一起,月夕的手指穿过他的发,看他埋在她的xiōng前,一路往下,肆意勾弄她敏感的花·核,这样的情乱,让她险些无力承接。

“初漠……要我……”

他轻轻一笑,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敏感处,还故意用鼻尖蹭着,湿意更浓。

一股又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流出,她看他邪魅地伸手拨弄,让她的情潮更加澎湃,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快点,别折磨我了……”她低声呢喃,伸手去探索他的温度,彼此,终于在一起……

他缓缓律动,她娇·吟着承受,这般贴合,这般默契。

月夕勾住他的脖子,被他吻得分不清方向,只知道彼此相接的地方,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受蔓延,她无法自拔……

眯着眸,看他脸上娟狂的放肆,邪魅得宛如恶魔,主宰着她的每一根心弦。

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又怎么,不会呢?

月夕笑着,他那般优秀,那般体贴,不爱,就是怪事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深……

“母后,再给儿臣生一个孩子吧,这一次,儿臣会陪着你,一起看他长大,成人。”他伏在她耳边,啃咬着她的耳垂,粗喘的呼吸落在那里,掀起一阵狂澜。

月夕被他有力的撞击,弄得意识散乱,咬唇,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看他,“看思彻同不同意……”

“母后真偏心。”他低低说道,故意放慢速度,因为隐忍,额上透着薄薄的汗意。

“别……”

“那就答应儿臣,再要一个孩子。”

“万一思彻他……”

“儿臣会和他说。”他沙哑着声音,再也无法克制,在她身体里驰·骋,愉悦的感官,刺激到两个人。

最终,呼吸散乱,一股灼烫的热流冲进她体内,他和她紧紧相拥。

*****

当她顺着那人的意愿怀上了孩子,他却给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们的婚宴,朴实,却按照渔村的规矩。

当年,南宫羽嫁给清影的时候,她就想过,若是他有一天也能用这样简单的方式娶她进门,该是怎样的幸福。

时隔四年,他竟然全都知道。

大红花轿,红嫁衣,从羽儿的家里,被送到渔村里的另一幢房子里,听羽儿说,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用来娶她,与她共度一生的家。

这样的婚礼,不为别人的眼光,只给她,让她明白他想要同她厮守一生的诚意。

正如她曾在书里看到的一句话。

择一城而终老,携一人而白首。

简单的幸福,他和她,却为此付出了一生。

也该是幸福的时候了吧?

她笑着,红盖头遮住了眼前的视线,只感觉轿帘被打开,她被扶下来,落入一个怀里。

四周,似乎还有南宫羽,小鱼儿的嬉闹声,她屏息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声的安抚,“若是累了,就先靠在为夫怀里休息,我的娘子。”

夹杂着坏坏的笑意,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眼底的戏谑。

这人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冷漠疏离,偏偏就只会像个恶魔一样缠着她,逗她,也让她的一颗心,逐渐沉沦……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一身锦袍,衣袂飞扬,那双妖娆的凤眸里是笑意,像是一种志在必得,更像是一种平静里涌现的暗波,一旦触碰,便会卷入另一个世界。

而她,毫无预警地惹上了他,那一眼,注定痴缠一生……

“初漠,我喜欢你。”从未这般真诚地承认,她羞涩地开口,感受到他的身体微顿,紧接着,四周似乎有些吵闹,她微微皱眉,不懂为何,直到头上的盖头被掀开,唇,被狠狠含住。

入眼的,是他急促的眷恋,以及寂静的厢房,他怎么带她到了这里?

“还没……”

“等会再说,现在我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沙哑道,炽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月夕心中一阵羞赧,一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带她来这里,脸颊就泛红得厉害,手指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腰身,“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事?今天是成亲的日子,就不能等到晚上?”

她怒火从中烧,却在说完后,听到他浅浅的笑意,疑惑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娘子想多了,为夫指的,可不是那事。”他轻佻地伏在她耳边,指腹慢悠悠滑过她的颊,转而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故意呵着热气。

月夕羞得脚趾头都蜷紧,手无力地推拒着他,“那你、、说的……是什么……”

“再说一遍,刚刚母后在外面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在外面说的?

初漠,我喜欢你……

月夕咬唇,难以置信地抬眸,就为了这么句话,他就将她带回了房间?

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喜悦,月夕笑意加深,却不肯那么顺从地听话,双手捧住他的脸,她浅浅笑开,“那你先说,我再说。”

“我喜欢你。”

“嗯,再说一遍。”她得寸进尺了。

“娘子,我喜欢你。”

“嗯哼……”小女人双眼无辜,似乎依旧不满意……

随即,桌上的茶水被掀翻,月夕的身子被放倒在上面,他撑在她身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既然母后觉得用说的不够,那儿臣不在乎用身体来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繁琐的衣裳被他扯落,他的吻灼烫炽热,本来打算留到晚上再折磨她的,是她将火提前挑起,所以也得负责提前浇熄。

月夕咬唇,有些懊恼,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他?

这下好了,她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大红衣裳,纠结着待会怎么出去见人,而上面的人似乎察觉到她的不专心,还未经过挑逗,就直接占有了她。

“啊,慢,慢点……”

“那母后就专心一点。”

“你,不可以这样欺负人,你……”

“母后不是不喜欢说么?儿臣以为你会爱上儿臣的直接……”

这男人,很显然还在记恨她没说出那句话,月夕咬牙,却只得讨饶,“初漠,我……我,喜欢你……放了我好不好?”

“晚了。”

屋外,一干人等在外面,面露不解,这大喜日子,应该先拜堂呀,怎么新郎官就将新娘子抱进了洞房?

难道,另有隐情?

南宫羽挺着个大肚子,打算前去查看,清影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一起,后面还跟着一身锦袍的凤初非,半紫……

还未到喜房,就听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嘤咛声,吓得南宫羽又喜又羞,后面的人还未听清怎么回事,就被南宫羽下了驱逐令,“走走走,我们出去等,人家正在洞房呢。”

屋内的月夕听到这动静,下意识捂住唇,双眸瞪着凤初漠,他却仅是笑,“乖母后,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们,再来一次……”

【全文完】

结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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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母后》写得很慢,其实这中间有一个小插曲,那时候发文后,小雪因为忙着考试,以及考不考研的问题,特别纠结,那阵子根本没怎么写文,都是靠着存稿撑到上架。

中间,也想过可不可以不写了?心思很乱的时候,就没法集中精神写文,而且我们也没法保证,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这就是作者们为什么断更的原因~~

雪那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直到后来七月姐通知上架,也到了暑假,才开始一点点码字,尽管速度很慢,至少却没有断更过一天,这点,很幸运,与你们的支持分不开。

不知怎么说,但是真的感谢你们的一路支持,留言,好的,建议的,我都有仔细看过,觉得有道理的,我都在一点点改进,希望结果至少没有让你们失望~~

不知道为何,每次写这个感言的时候,心里都是空空的,一结文,就感觉少了些什么,因为喜欢,所以难免有些失落~~

番外什么的,构思过,但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时间写,再看看吧~~

最后,谢谢编辑七月姐,也谢谢我可爱的读者宝贝们,希望你们能够开开心心的,享受以后的每一本文文,么么大家~~~

夏雪飞舞

201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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