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与铁匠 - xp1024.com
《小寡妇与铁匠》


前世

叶紫本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女孩儿,同过考大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被分配到了一所中学当语文老师,而且和一个在政府工作的小公务员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公务员变成了一个小领导,原本老实文弱的丈夫,逐渐变了,每天工作的内容就是打打麻将,搞搞破鞋,叶紫为了孩子,也只能忍耐,但是叶紫本来就是一个脾气非常大的人,除了自己被气得一身的病之外,生活没有丝毫的改变,丈夫照常还是偷偷的在卫生间打电话,家务是一点也不干,女儿的学习是一点也不关心。叶紫还时常的家里接到一些无声的电话,她知道这是那个女人在对自己示威,这一切都让她很痛苦,可是一看到女儿可爱的小脸,她只能暗自忍受这非人的煎熬。

新年过后,叶紫带着女儿回娘家,可是因为补课,叶紫只能将女儿留在了娘家,自己先回家,等到女儿快开学的时候,再回去接她。叶紫从娘家带回了笨鸡蛋,还有小笨鸡,大包小裹的回家,新年的气氛还很浓,小区的道路上还有鞭炮的红色外皮,没有来得急收拾,丈夫说是单位有事,没有和自己回娘家,现在才上午九点多,他应该去上班了吧?

叶紫用钥匙开了门,把东西放到地上,这时候,房门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叶紫认识,是丈夫的同事,也就是那个小三,她此时的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睡衣,看见叶紫站在门口,也是一愣,随即冲房内喊道,

“亲爱的,她回来了。”这时,只听见房间内一阵混乱,丈夫穿着睡裤就出来了,凌乱的头发,显示他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们的样子,叶紫笑了。紧接着,冲到厨房,提了一把刀出来。

“好,今天,咱们就谁也别活了。”说着,拿着菜刀就砍向两个人,那个女人尖叫着跑开,叶紫被丈夫一把捉着,刀被夺了下来,扔到一边,那女人看到叶紫手中没有了凶器,对着叶紫轻蔑的一笑,让叶紫的眼睛都气红了。

“没事儿吧?”丈夫关系的问那女人,随即把叶紫粗鲁的推到一边,任她撞到墙上,两个人又进了房间,去换衣服,此时的叶紫,头脑中一片空白,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弟弟发了一个短信,“弟弟,我的钱都在妈那里,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弟弟是个非常老实可靠的人,将女儿交给他,叶紫放心,然后将门用钥匙锁上,在门口的鞋柜上找到了丈夫的钥匙,和自己的钥匙一起扔到楼下,打开煤气阀,找来了两个火机,等丈夫和那个女人换好了衣服,从房间出来,闻到了很重的煤气味儿,都吓了一跳,

“叶紫,你发什么疯?”丈夫说着就去开门,可是门被锁住了。丈夫赶忙找自己的钥匙,可是没有找到,两个人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

“大姐,你这是干啥?咱们有事好商量嘛!”那女人看叶紫脸上平静的很,反倒非常的害怕。

“大姐?我是你什么大姐,商量?商量怎么分丈夫吗?”叶紫说着,打火机也举了起来。

“叶紫,别这样,你还要想想孩子啊。”丈夫的话让叶紫停顿了一下,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了,实在是受够了。就让一切结束了吧!

“走到今天,我也没有想到。”叶紫笑了笑,然后打开了火机······

穷困

鸡已经叫过了,叶紫,不,现在应该叫她何艳娘了,她现在是一个寡妇,结婚没多久丈夫就因为得了肺痨死了,不过他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是从小就定了亲,不好退婚的,后来婆婆也死了,留下了一个八岁的弟弟和五岁的妹妹。当她醒来的时候,这一双弟妹正在她的床边哭,以为她要病死了。这样呆愣了两天,看着艳娘的娘家母亲和邻居的秀秀嫂子,还有一个姑妈都来看她,最重要是是两个瘦小的孩子,总是担心的守在她的床边。看到家中的情形,她也只能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为了生活奔波。

这是个叶紫没有见过的时代,叫大周朝,皇帝姓赵,这里的工业水平不高,看家里都是用木碗,姑妈送来的饭食也是没有什么味道,更别说是什么种类了,好在这里的农作物非常的丰富,和中国的过去是不能比的,有辣椒、还有玉米,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周朝的产物。

她现在就是艳娘了,而他们家是非常穷的,穷得没有饭吃,只能吃白薯和野菜了,艳娘不是个懒惰的人,现在天还没亮,她就在灶上煮了白薯,家里没有油,没有粮食,也没有任何的调味料,只有一点儿粗盐。小叔武刚和小姑武平儿,都还没有起来,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较贪睡,来到这里也快半个月了,对亏了两个孩子对她细心照料,她才能好的这样快,艳娘非常珍惜眼前的生活,尽管很苦,可是很有滋味,只是,她非常的想念她前世的女儿,总是在午夜梦回想起女儿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然后哭湿了枕头。

艳娘看白薯熟透了,就用大木铲子把白薯都打碎,然后撒上盐,放一点水,还有野菜,弄成简单的菜粥,总是干吃白薯,真的是一点味道都没有,艳娘自己吃了一点,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把裤腿绑上,挽上头发,扛着叉子去地里了,在腰里还别了一把小砍刀,一来可以挖野菜,二来也可以防身,这个艳娘长得丹凤眼,柳叶眉,虽然皮肤黄了一点,人也非常的瘦弱,可是不可否认的,她长得算是中上之姿,艳娘现在的灵魂可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寡妇了,防人之心还是有的。出村的路上,还是可以看见一个勤奋的到地里的农人,看见了艳娘,也都赶紧过来打招呼,看来这些村人还真是不错,自己的家了这样穷,还是没有见他们对自己冷淡。

“艳娘啊,你身子好了吗?”是一个中年的大婶,看见了艳娘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艳娘认得她,在病中的时候,她经常过来看自己,送一点粥,然后把孩子接去她家。

“啊,好的差不多了,难为您还惦记着。”艳娘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总是感到很陌生。

“哎呀,你这孩子,和姑妈还客气啥,也是你命薄,还有照顾你爹娘扔下了的两个小的,对了,你们家还有粮食吗?我过一会儿给你们送点白薯过去。”还没等艳娘多说什么,姑妈就要给自己粮食,都是白薯,看来大家的家里都不富裕啊。

“那···就多谢姑妈了,我先去地里了,我们家也多亏了您的照顾,他日定然让我家小叔好好的报答。”艳娘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是个心热的人,都说穷在深山无人问,可是这个姑妈在自己家最难的时候,这样关照自己,这份恩情,艳娘会记住的,日子很苦,可是心里很甜。和姑妈告别,艳娘就赶往地里了,趁着现在日头还没有升起来,不会太热,可以多干一点活儿,地里的活儿多,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可以干活,一定要勤快一点,不然会耽误农时。

“哎,这个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年轻就成了寡妇,这个家可怎么办啊?”女人叹息着,

当武刚和平儿起来时候,天已经亮了,看见锅灶里做好的饭菜,武刚心里很不舒服,看来嫂子是去地里了,早饭都做好了,看来是天还没有亮,她就已经起身了,自己兄长和父母相继去世,武刚长大了不少,比同龄的孩子也懂事很多,他现在只有这个嫂子和妹妹了,嫂子很辛苦,他知道,所以他主动的帮嫂子干活,照顾妹妹。

兄妹两个把菜粥从锅里盛出来,放到木碗里,两个孩子吃起来,才发现,真的是非常的美味,不但不噎人,而且还有野菜的香味儿,换个花样,两个孩子就吃的很高兴。

艳娘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好强的人,两亩地,自己一个人来翻,自然是非常的辛苦,好在她前世在农村长大,对地里的活,不是非常的精通,但是也是很熟悉的。这些天早出晚归,就为了赶在春播之前,把地翻整好,这天,艳娘又在地里忙活,姑妈领着姑夫和表妹甜姐儿一起来帮忙了,从武刚的嘴里艳娘知道,这个姑妈是已故公公唯一的妹妹,姑父夫张春也是个老好人,对他们武家平日里也是非常的照顾的,上次遇到了姑妈,艳娘晚上回去的时候,武刚告诉她,姑妈给他们又送来了一小袋儿的白薯,这让艳娘心里非常的感激,现在眼看就要赶不上春耕了,姑妈一家忙完了自己家的地,赶紧过来帮忙。

“姑妈,姑夫,甜姐儿,你们来了,真是多谢你们了。”听艳娘这样说,三个人都感觉说没有关系,

“艳娘,都是自家人,不要这样客气。”姑母拉过自己的手巾,给艳娘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让艳娘心里一暖。

有了姑妈一家的帮助,艳娘今天终于可以早些回家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艳娘走进院子,武家的院子有三间土房,艳娘和平儿一间,武刚一间,还有一间厨房,平儿是最近才和艳娘睡的,艳娘病着的时候,平儿有时候去姑妈家,有时候就和哥哥睡了,武刚领着妹妹在院子里玩儿土,看到这样的情节,艳娘心里想着,要让武刚学些东西了,不能总是这样,将来真是一事无成,只能做一个农人了。看见她回来了,两个孩子都高兴的奔了过来。

“嫂子,你回来啦?”武刚跑到艳娘的跟前,平儿更是拉住了艳娘的裤管,

“是啊,今天多亏了姑妈一家过来帮忙,地才翻完,我们明天就可以种了。”艳娘也高兴的说,然后把平儿抱起来,给她擦擦小脸儿,用力的亲一口,惹得小姑娘呵呵的笑。平儿长得非常的可爱,眼睛大大的,艳娘早就当她是自己的孩子了,而武刚也是,他是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那我们可以去帮忙吗?”武刚是真是想早日承担起这个家庭的重担,尽管他的年纪很小。

“好啊,明天你和平儿都去帮忙。”艳娘笑着答应,让两个孩子继续玩儿,自己进去洗一下自己着一身的土和汗,然后就要准备做晚饭了,姑妈一家虽然过来帮忙,好在没有到艳娘家里来吃饭,想是也知道她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

趁着准备晚饭的时候,艳娘到厨房里找种子,家里就算是没有什么吃的,也要留种子的,艳娘找到了半袋子的玉米,还有一些大豆,大豆的数量不是很多,估计是家里本来打算炸一些油的,艳娘记得前世的家里种植的东西,一般都是吃的粮食再加上一些经济作物,可是现在家里的这点地,种了粮食就种不了别的作物了,否则粮食就不够吃了。家里还有四十文钱,这些都是在公公婆婆去世的时候,亲朋好友给的礼钱。总结一下,他们家现在有五只鸡,三只在下蛋,白薯还可以吃半个月,种子是不能动的。钱是四十文,现在一斤猪肉是二十五文,白面是十五文一斤,可以说,眼看他们就要揭不开锅了。

晚饭还是白薯,不过三个人吃的还是很开心的,吃过了晚饭,艳娘就赶紧给两个孩子洗衣服,虽然家里很穷,可是房间还是要收拾的整洁,衣服虽然破旧,可是也要让孩子穿着干净,努力的生活,充满热情的生活。

今天没有那么累,艳娘就开始回到房里织布,艳娘不会织布,可是她正在一点一点的学,织布不但可以给两个孩子做衣服,还可以卖钱贴补家用,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婆婆在世的时候留下了一半儿,艳娘就接着这一半儿蓝布继续织,开始的这些天,由于她还不熟悉,所以织的并不快,好在隔壁的邻居武大壮家的秀秀嫂子织的很好,过去和那个‘艳娘’的关系似乎很好,她醒过来的这些天,秀秀嫂子经常过来帮忙,艳娘感觉这些天自己无论是质量还是速度,都开始有了进步。

第二天,艳娘带着两个小的去地里干活儿,临走之前,还要带上水和干粮,从早干到晚,中午的时候,艳娘就让武刚带着妹妹回家去,不忍心让他们受苦,看着平儿的小脸,艳娘想到了自己前世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受到良好的教育,有没有人关心她?艳娘现在非常的后悔了,自己完全可以和那个男人离婚,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两个孩子非常的瘦小,让艳娘看的心疼,前世的孩子,哪里需要遭这样的罪啊。武刚也是个好孩子,这一个上午,他都是跟在自己的身边,要不是艳娘让他照看妹妹,那他是一定要和自己一起继续干活的。

艳娘先是种了玉米,然后再插中大豆,大豆不多,只能是占了所有土地一半儿的垄沟。眼看着家里就要没有吃的,播种之后的几天,艳娘加紧织布,可是还是不行,没有办法,艳娘只有回娘家一趟了。在艳娘醒了的当天,娘家的母亲就过来看过,还给了艳娘十文钱,艳娘的父亲也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为人也特别的古板,家里还有一个当兵的大哥,还有一个老实种地的二哥,现在还没有娶媳妇呢。艳娘也犹豫好些天,可是眼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再和姑妈家伸手了。先回娘家看看吧。

这天早上,艳娘给两个孩子各煮了一个鸡蛋,他们还小,需要营养。

“嫂子,你吃吧。”武刚直接把热乎乎的鸡蛋塞进艳娘是手里,让艳娘心里一酸,平儿看见哥哥的举动,也顿住了磕鸡蛋的小手,艳娘心都揪住了,亲了亲平儿,又把别扭的武刚也拉过来亲一口。

“嫂子吃过了,这是你们的,快吃,一定要慢点,不要噎到了。”艳娘也好久没有吃过除了白薯和野菜之外的东西了,闻到鸡蛋的味道,觉得嘴里的唾液都在增加。

艳娘赶紧回到厨房,快速的吃了一碗白薯粥,然后准备去娘家,娘家离这里不远,可是为了安全,艳娘还是让隔壁的秀秀嫂子给照看一下,自己就穿着一身粗布衣裙,简单的挽起头发,用一根木簪子别住,往娘家去了,本来还想把家里的十几个鸡蛋带着,不过还是没有。

到了娘家,母亲秦氏看见可怜的女儿回来了,赶紧迎了出来,

“儿啊,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几天不见,就黑了这么多,也瘦了。”

“没事,我现在挺好的,不要担心。”艳娘看到秦氏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很不舒服。自己的母亲失去了女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孩子,就是嘴硬。”说着,就拉着女儿进屋去。艳娘的父亲也在屋里,正在摆弄着农具。

“艳娘,你回来啦。”看见女儿回来了,何勇也是非常的高兴,这个苦命的女儿啊。

“日子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家里吃的还够吗?”何勇是直奔主题,听了这话,反倒让艳娘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等着,”说着,秦氏就出去了,艳娘知道这是给她找吃的去了。何勇只是叹气,过了一会儿,还是对女儿说,“艳娘,你和武文是从小就定的亲,当初你明明知道他得了肺痨,还要嫁过去,我们都阻止你,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在你守寡在家,也是命啊,可是你要好好的过,善待你的小叔和小姑,抚养他们长大,安守本分,女子最重贞洁,你要记住啊。”何勇本来就不同意让女儿嫁过去,可是也不能真是退婚,当初只想着晚点成亲,如果没有成亲,武文就没了,那自己的女儿也就不用守寡了,可是这个女儿啊···现在已经这样了,都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女子就应该这样才对。

“我知道。”艳娘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想来父亲也是担心自己的声誉,要艳娘平日里多加小心。虽然不太赞同守节的说法,可是艳娘也实在是没有再嫁的心思,她现在只想着把武刚和平儿抚养长大,就象抚养自己那无缘是女儿一样,她也要用这样的心去对待两个孩子。

买人

秦氏没一会儿就又进来了,一只手提着两个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小块腊肉,腋下还夹着一个萝卜,看来这都是为了艳娘搜罗来的,秦氏放下这些东西,想了想,又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拿过来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三十多个鸡蛋,看得艳娘有点羞愧,本来想着要给爹娘带几个鸡蛋来的,可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实在是不舍得,唉,怪不得说女生外向呢。

“娘,我二哥呢?”艳娘很奇怪,为什么二哥不在家。

“哦,他去给韩东子家帮忙去了,”秦氏说着,还小心的看了一眼艳娘,看来是有节目啊!秦氏又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那里有一小块儿银子,塞到艳娘手里,这小块怎么说也有半两,也就是五百文左右,

“这是?”艳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很多的钱了。

“你就拿着吧,这是你娘的私房钱,也就是给你攒的,拿着吧!”何勇看了一眼女儿,说是私房钱,可是既然他都知道,还说什么私房钱啊?

“儿啊,拿着吧,买点花布,打扮一下,要是有人看上你了,你就走一步吧,反正你的小叔和小姑,武氏族里会管的。”秦氏不管别的,只要自己的女儿过的好就行,女儿向来都好强,这次回来,一定是过不下去了。

“胡说,这叫什么话,不能改嫁,你想让人家戳我们的脊梁骨吗?”何勇非常的生气,秦氏看自己的丈夫这样的坚决,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了。

“过两天就是庙会了,你不去吗?去许个愿也是好的。”秦氏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总是闷在家里,艳娘听了她的话,心中犹豫,她不太喜欢庙会的,转过头,看见桌子上摆着针线筐,里面有各色的彩线,灵机一动,

“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吗?”艳娘指着针线筐问道,

“哦,那是隔壁李家的小月要成亲了,我打算绣个枕套送去。”秦氏答道,

“那这样的彩线贵吗?”艳娘兴奋的问,

“你这孩子怎么了?彩线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吗?”秦氏惊讶的看着女儿,艳娘这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啊,我是好久没有买了,所以才问的。”艳娘这样说,让老两口更是心疼,半天都没有说话,

“那个,我先回去了,两个孩子自己在家,没有人照看呢。”艳娘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要不然的话破绽更多了。

“好,你快回去吧,两个孩子都还小。你要好好的照顾他们,知道吗?”何勇虽然舍不得女儿,可还是让她回去了,老两口送女儿到了村口,眼里都是不舍,如果女儿没有出嫁的话,那依旧是家中的娇娇女,如今女儿成了寡妇,有上顿没下顿的,女儿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揪着老两口的心。

艳娘肩上扛着一大包的东西,一只胳膊上还挎着小篮子,就这样回去了,可是心里还想着彩线的事,前世母亲下岗,她就和别人学习了编中国结,自己也时常的帮忙,所以也会很多的花样,如果自己编中国结去卖的话,那不是很好吗?也许可以挣点钱给孩子们买点肉吃,艳娘这样想着,就赶紧回家去了。这一路走下来,身上都出汗了,刚刚打开大门,就看见两个孩子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等她,看她进来了,都扑过来了,

“嫂子,他们怎么都在外面玩儿啊?”艳娘放下东西,搂住两个孩子,

“我看啊,他们是怕你不回来了。”秀秀笑着回答,不过听了她的话,再看两个孩子的样子,艳娘可笑不出来了。

“我当然要回来啊,都说长嫂如母,我还等着武刚将来娶了媳妇,好给我养老呢?小刚,你给不给嫂子养老啊?”艳娘摸摸小刚的头,

“嗯,我一定给嫂子养老的,我保证。”武刚非常严肃的回答。听了他的话,艳娘笑着点点他的鼻子,这两个孩子都过分的敏感啊!

“嫂子,我也会给你养老的。”平儿见嫂子高兴,她也不甘示弱,艳娘笑着点头,

“对了,嫂子,过两天是庙会了,我想做点东西,你知道哪里有卖彩线的吗?”艳娘想起了正事。

“啊,有啊,咱们村里就有货郎,我领你去,他的彩线有很多的。”秀秀说道,

“好,那你现在就领我去。”艳娘觉得要抓紧时间,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

“小刚,你和妹妹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武刚这才高兴的带着妹妹回屋去,艳娘赶紧兴奋的拉着秀秀去看彩线。

秀秀长得有点黑,但是却是一个健康的美人,艳娘就很欣赏,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出门了。货郎家并不远,那货郎也是姓武的,叫武中,听说艳娘要买那么多是绣线,非常的高兴,热情的给她做介绍,本来武中是挑着担子买绣线杂货什么的,因为艳娘要的多,于是武中就领着艳娘和秀秀到仓库挑选,艳娘挑了比较粗的线,就是用来做流苏的,艳娘挑了五种鲜艳的颜色,红的、绿的,蓝的、紫的黄的,还有几块用来做新娘盖头的红绸缎,把秦氏给的那块儿碎银子交给武中,然后武中给艳娘找回了六十文,最后,武中又义气的送给艳娘一小块儿花布,让她把东西都打包回家。

本来艳娘打算给秀秀嫂子拿点东西的,平时多亏了她的帮忙,艳娘要给她切一点腊肉,还要装点鸡蛋的,可是秀秀说什么也不要,

“艳娘,你不要这样,你家里还有两个小的,我们过得到底比你们强,又没有孩子,你不要给我拿了。”秀秀推辞,她和武大壮成亲不久,还没有孩子,

“拿着吧,总是麻烦你。”艳娘希望可以多少表示一下,没想到秀秀直接把东西推回来,

“你这是想让你哥打死我呀,不要再说了。”武大壮也算是武刚的族兄,对他们家也很好的,因为艳娘是寡妇,所以有事的时候,都是秀秀过来。两个女人正在拉拉扯扯,

“呦,艳娘在家那!”进来一个女人,艳娘对她没有什么印象,一时间愣在那里。

“这不是来财娘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秀秀倒是认识的,不yīn不阳的说了一句,艳娘看了秀秀一眼,看来是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

“婶子有事儿吗?”艳娘招呼着她进屋,刚要随着进去,被秀秀拉住了,

“艳娘,来财娘一来准是没好事儿。”

“怎么说?”艳娘小心的问,

“哎呀,你不知道啊,她可是有名的人贩子,不说了,看看她有啥事。”本来秀秀都要告辞的,眼看就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家里的男人可是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呢,看这个来财娘来了艳娘家,又跟着进屋了,要看看情况再走。

“有事儿婶子就说吧。”看见家里来了人,小刚和平儿也从屋里出来了。

“呦,小刚和平儿都这么大了?哎呀,真是可怜哪,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哥哥也不在了。”她这样说,两个孩子都沉默了,连艳娘也不知道如何接话,“看你们是日子,也不怎么好啊,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听村里的人说,多亏了你姑妈家接济,这才没有饿死。”艳娘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虽然他们家很穷是事实,不过听她的口气丝毫没有同情的成分。

“婶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艳娘从原来的小心翼翼,变的凌厉起来,来财娘看艳娘是脸色不好,心里也不高兴,

“其实是有个好事和你说,你们家这个样子,我看你一个寡妇人家也养不活这两个孩子,正好镇上的王员外的儿子想要找个童养媳,我看你家的平儿正好合适。”来财娘说着,还打量着平儿,吓的小姑娘直往哥哥的怀里钻。武刚也是使劲儿的瞪着这个老女人,不过显然来财娘并不在乎两个孩子对她的印象不好,

“多谢你的好意了,我不想卖孩子。”艳娘说完,一转身,一副送客的姿势。秀秀也是瞪着这个讨厌的女人,如果说因为职业是人牙子,艳娘还不至于讨厌她,可是看她对人性的淡漠,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哎呦,你说我这是何苦呢要不是看你家是在是过不下去了,你以为谁愿意揽这样是事儿啊?艳娘,你也不用和我耍脾气,你一个女人,能养活两个孩子吗?与其跟着你饿死,还不如给人做了童养媳,至少不会饿肚子。”说着,就把武刚推到一边,拉过平儿上下打量,在她看来,穷人家是没有所谓的尊重的,穷人就是低人一等,不过艳娘可没有这样的自觉,从她把武刚推到一边,艳娘的火爆脾气就已经上来了。

“干什么推我家的孩子?我说不卖孩子你听不懂啊?说的好像自己是圣人似的,还不是从中要捞点好处?滚,我家不欢迎你。”艳娘边说边把这个女人往外推,手下没有一点客气,就连武刚和平儿,再加上秀秀,都帮着往外推她。

“干···干什么?艳娘,你别不知道好歹,别人可是求都求不到呢?可别后悔了来求我,”来财娘还真是没碰到过这样厉害的小媳妇呢!

“那你找别人去吧,我家不欢迎你,你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艳娘推推搡搡的把她往门外赶,

“对,不要来了。”平儿尤其讨厌她,趁着混乱,打了一下这个坏人,武刚更是不遗余力的推她,

“哎呀,别推···啊。”来财娘在门口绊了一跤,摔在地上,艳娘连看都不看,直接把大门一关。秀秀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艳娘看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可是心底却有点忧心,她要赶紧解决生活问题啊!

“哼,何艳娘,你不用和老娘撒泼,有你求我的那天,咱们走着瞧。”听来财娘在门外喊,艳娘气的要冲出去和她理论,被秀秀拉住,

“艳娘,你和她计较什么啊?不要理她。”

“平儿,小刚,你们过来,”艳娘把孩子叫到跟前,“你们记住了,嫂子一定不会让你们过苦日子的,我要让小刚进学堂,给平儿找个好婆家,还要给小刚娶媳妇,给平儿准备十大车的嫁妆。”艳娘和孩子们保证,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树立目标。两个孩子听了她的话,都扑到了她的怀里,秀秀看着这样的场面也觉得眼角发酸。

荷包

艳娘再三的挽留,可是秀秀还是回去了,艳娘打开从娘家带回来的大包,把里面的两个口袋和萝卜还有腊肉拿出来,两个袋子里装着大豆和白面,这可都的好东西,娘亲给她拿大豆可能是想让她自己压点豆油,可是艳娘想想,还是算了,她有别的用处,拿出一个陶盆,从袋子里盛出半碗的面,面不是很白,估计是自己家磨的,艳娘打算给孩子们做面汤,面汤里可以放点野菜,还可以放点腊肉。

生好灶火,看锅热了,艳娘把切好的十片腊肉放的锅里炒,不一会儿,腊肉就开始出油了,香味儿很快的飘散开来,两个小家伙都站在厨房的门口,不停的咽口水,他们家好久没有过荤腥了,艳娘微笑的看着他们,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你们耐心一点儿。”

看着腊肉炒的差不多了,又放了野菜,添上汤,然后加大火,趁着汤还没有开,艳娘走到两个孩子的跟前,感觉就象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可怜的孩子,看着都心疼,艳娘给平儿拢了拢头发,平儿梳着包包头,自从艳娘接管这两个孩子,总是让两个孩子保持干净整洁,头发也不乱,艳娘从葫芦瓢里倒了点水在手上,又甩掉,然后再抹上平儿的头发,这样头发就不毛躁了。小刚也是一样,本来小刚是不喜欢艳娘这样亲近的,可是现在也习惯了,艳娘一边整理,一边还趁机教育两个孩子,

“小刚,平儿,你们要记住,我们要认真的生活,让环境整洁,自己清爽,也是热爱生活,我们要过的一天比一天好,没有人可以帮我们,我们要自强。知道什么是自强吗?”看小刚和平儿都摇头,艳娘也不生气,也不失望,

“自强,就是什么事情都靠我们自己,我们不靠任何人,我们饭要自己挣,我们要自己努力,让大家认可,最重要的是自己认可自己,说这些你们可能不懂,不过,简单说,就是我们要每天都过的快乐。知道吗?加油!”说着,艳娘还做了一个非常肉麻的动作,攥紧拳头在两个孩子面前一晃,两个孩子都很聪明,

“加油!”也学自己的嫂子。

等汤开了,艳娘先是放盐,然后是面疙瘩,半碗的面,可能不太够,艳娘又想了想,又拿出两个鸡蛋,给两个孩子做了荷包蛋,见艳娘拿出了鸡蛋篮子鸡蛋,两个孩子咽口水的速度更快了,本来今天中午就因为来财娘,耽误了午饭,两个孩子都已经饿坏了。让两个孩子到桌子那里等着,等煮好了,艳娘不急着往外盛,怕孩子贪吃,烫到了,等过了一会儿,才给两个孩子一人盛了一碗,每个人的碗里还放了一个荷包蛋,五片腊肉,把面疙瘩大都盛到了两个孩子的碗里,自己的这碗更稀的很多。等端上桌去,两个孩子都一人拿个筷子,等好久了,而且,武刚还给她的筷子也拿来了。

“呀,我的筷子也拿来啦?是谁这么懂事啊?”这个事情要好好的鼓励一下,

“嗯,我下拿。”平儿撅起小嘴儿,非常的不甘心,

“啊,是小刚啊,小刚真是懂事,知道心疼嫂子,还很有礼貌。”武刚听嫂子这样夸他,小脸儿都红了,感觉xiōng口被胀的满满的,非常的高兴。

“我下次给嫂子拿。”平儿很不高兴,

“好啊,下次平儿给嫂子拿筷子。”说着,又回厨房给平儿拿了个小木勺,

“快吃。”艳娘招呼着小刚,然后用小勺给平儿喂饭,把荷包蛋弄成小块,然后一口一口的喂平儿吃,看平儿的小嘴儿塞的满满的,让艳娘又想起了前世的女儿,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给女儿喂饭的,女儿长得可壮了。再看小刚,更是吃的飞快,嘴边全是汤汁,艳娘拿起自己是手绢,小心的给他擦,就这样照顾两个孩子,就象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

两个孩子很快就吃完了,还依依不舍的把碗都舔的干干净净,虽然这样很不好,可是艳娘没有纠正。孩子们吃完了,艳娘打发他们出去玩儿一会儿,不然会不消化的,然后自己到厨房吃那一碗没有腊肉也没有荷包蛋的面汤,艳娘吃的很快,一会儿就喝完了,然后大概的收拾一下,赶紧的开始干活,艳娘没有看见在厨房门口往你偷看的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还在嘴里念叨着,“嫂子的碗里没有肉也没有荷包蛋。”

艳娘首先是做大的,这个卖的钱多,而且还要起到招揽顾客的作用。等武刚和平儿进来的时候,艳娘已经做好了一个大的,放在床上,平儿看见这么多的彩线,还有床上的红色的中国结,非常的高兴,直接把中国结抱在怀里,

“平儿,快放下,你会把这个弄脏的。”小刚赶紧过来抢,可是平儿就是不放手,两个孩子拉扯了起来,

“不要,我要这个,这个给我。”平儿毕竟还小,而且从来也没有玩具,所以看见漂亮的东西,就不想放手。

“不行,快放下。”小刚用力的抢,艳娘看到两个孩子起了争执,也不生气,

“平儿,过来嫂子这里。”艳娘放下手里的东西,“嫂子给你做一个小荷包好不好?”艳娘是绝对不会为了挣钱,让孩子失望的,

“真的吗?比这个好看吗?”平儿还是抱着大中国结不放手,担心嫂子骗她。

“当然了,嫂子给你做一个带着你的名字的小荷包,是五彩的哟!”艳娘习惯性的亲吻她的脸颊,

“嫂子?”武刚不赞同的看这艳娘,他知道时间很紧,嫂子要做这些东西挣钱的。

“没关系的,我们的平儿最重要。小刚不要着急,等过了庙会,嫂子回给你也做一个的。”艳娘对这他笑了笑,小刚也点点头,看来他也是很喜欢的。平儿见嫂子真的要给她做小荷包了,赶紧搬来自己的小凳子,放在一边,乖乖的在那里等着,武刚也拿着凳子坐在一边,两个孩子都把手放在膝盖上,乖的很,艳娘看他们可爱的样子,真的想抱过来好好的亲一下。

艳娘用了四种颜色做底色,黄色的平字在中间,然后又编了一条五彩的绳子,缝在巴掌大的小包上,艳娘看看,还是觉得不满意,又给小包的底部缝上红色的流苏,然后,艳娘举起了她的作品,平儿欢呼起来,这时候,艳娘感觉真的很好,她就像是一个讨女儿欢心的母亲,天下的父母都会做这样的事的。看平儿这样开心,连小刚都笑了。

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了,平儿挎上小荷包就跑出去了,艳娘笑着摇摇头,这是小孩子的通病,如果有好东西,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小刚不放心,也跟出去了,他也很高兴的,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秀秀扔下自己的丈夫,又跑来和艳娘学习编幸福结,这个名字是艳娘取的,秀秀看见平儿给她炫耀的小荷包,真是觉得太漂亮了。由于秀秀是刚刚开始学,编的不怎么好,不过这样丝毫也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艳娘一直做的很晚,她力求完美,尽量的做多一点的样式,这样可以卖的更好。艳娘在心里盘算,自己到底要买多少钱,买多少个才能收回成本。

晚上的时候,平儿要和艳娘睡,现在她总是缠着艳娘,可能是因为失去母亲的关系吧,所以把艳娘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依赖。虽然她家的灯油已经不多了,可是为了挣钱,艳娘还是做到很晚。平儿虽然睡着了,可是手里还攥着她的小荷包,看来是非常的喜欢啊。艳娘亲亲她的小手,就像是前世对自己的女儿那样。通过艳娘这两天不分昼夜的劳动,终于可以带着自己的货品参加庙会了。

本来不想带着两个孩子的,可是敌不过两个孩子渴求的眼神,所以艳娘一狠心,还是带上了,好在艳娘答应秀秀,说是今天帮她的忙看着两个孩子的话,就给她做一个大的幸福结送给她,作为她送给妹妹的成亲礼物,虽然有秀秀帮忙照顾,可是艳娘还是不断的叮嘱两个孩子,不可以离开自己的身边,不然会被别人拐走卖掉的。

艳娘准备了两根长杆子,还有绳子,为了把她的货品挂起来,如果是摆在地上的话,是很难得到别人重视的。

庙会上的人可真多啊,艳娘他们来的算是很早了,抓紧时间把货品都挂上,在艳娘和秀秀忙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围观了。艳娘还抽空看着两个孩子是不是跑远了。

寺庙在山上,山上山下都是一些善男信女,也有一些人是游玩的,大多数的人手里都拿着香,庙会也是大姑娘小媳妇名正言顺出来逛的日子,象艳娘这样的小摊子也很多,还有许多卖小吃的,卖糖果的。艳娘发现小刚和平儿都在注意周围那些卖吃食的小摊子,心里就暗想,等卖了钱,一定要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艳娘的幸福结,大的要卖八十文,这个价钱算是很贵了,艳娘也指望它们可以卖掉,只是让它们起到一个招牌的作用,不过非常意外的是四个大的幸福结都以二百文的价格卖掉了,再加上络绎不绝的挑选小的幸福结的姑娘和媳妇们,艳娘和秀秀都忙的很,本来只是要秀秀帮着看孩子的,可是实在是忙不过来。不过艳娘可不是一般的小女人,在她的眼里,虽然挣钱很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孩子。艳娘一边忙着做生意,一边不时的看着摊子后边的孩子。没过一个时辰,艳娘的生意就结束了。看着荷包里的铜钱可真是踏实啊,虽然没有数,不过还是非常不错的,艳娘的心情真是太好了。长杆子也不要了,绳子也不要了,艳娘带着孩子们去买一点好吃的,两个孩子实在是太瘦了。

“平儿,你怎么了?”艳娘这才发现,平儿怎么好像是哭过了,嫂子这一问,平儿的小嘴儿又一撇,哇的一生哭了起来。艳娘赶紧蹲下,把她抱在怀里。“平儿,到底是怎么了?和嫂子说,啊?”

“是我,嫂子,我把她的小荷包卖掉了。”武刚说着,把一锭银子递给艳娘,艳娘一看,这至少是十两啊!

“小刚,你怎么能抢了妹妹的心爱的东西呢?”艳娘也知道小刚是为了这个家,才拿了妹妹的心爱之物的。

“那个孩子给了好多的钱,我···”说着,小刚也快要哭了,看着两个孩子这样,艳娘和秀秀都是非常的心酸,小刚也是心里不好受吧!

“没有关系的,嫂子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你们两个都是为了这个家,嫂子知道,平儿,不要伤心,我们回去,嫂子就给你做一个大的,好不好?小刚,你要记得,没有什么比你的亲人更重要,你明白了吗?”艳娘坚定的看着小刚,直到他把头低下来。艳娘知道他记住了。说完又把平儿抱起来,秀秀领着小刚,一起去赶庙会。

饺子

首先,就是要给孩子们买吃的,还有一些大米。还给孩子们买了糕饼,其实在艳娘看来,也就是普通的糯米饼,不过这已经是很好了,艳娘还买了肉,还有白崧,也就是白菜。还买了日用的灯油和调料豆油什么的,最重要的是,要买一本书,艳娘对繁体字可是不行,认得但是不会写,为了不把孩子给耽误了,艳娘决定一定要买两本书。

秀秀领着孩子在前面逛,而艳娘找到了一家书店,这里的书还是很贵的,唐朝结束之后,又过了三四十年,才出现了这个违背艳娘前世记忆的朝代,除了社会的风气偏向了保守,其它方面的发展,到是非常的迅速的,比如这里的粮食等谷物众多,这里的手工业也很发达。在这样的环境下,艳娘在书店里看到了唐朝之前的许多典籍,艳娘买了一本论语,花了四十文,这本书是带着批注的,艳娘认为非常的适用,可以在帮助自己给小刚讲解的更加的正确细致,又买了一叠的黄纸和文房四宝,这些东西让艳娘的钱包瘦了不少。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艳娘到家的时候,给秀秀割了一块肉,秀秀说什么也不要,艳娘就威胁她,如果不要的话,就不让她再来了,她这才收下。等秀秀回去休息了,艳娘开始和两个孩子一起坐在床上数钱,两个孩子都很兴奋。不算武刚卖掉妹妹荷包的钱,还有他们今天买东西的钱,他们还剩下二两银子和三百三十二文钱,其实除了本钱,艳娘也就挣了不到二两银子。

“小刚,这两文钱给你,给你做零花钱。”艳娘把两文钱塞在他的手里。

“不,我不要,还是给嫂子留着买米吧!”武刚是知道家里的情况的,怎么能要钱呢?

“没有关系的,嫂子和你们保证,以后会经常给你们零花钱的,平儿到了八岁的时候,嫂子也要给的。”艳娘和他们保证,现在就要让小刚养成良好的经济观念,这是非常重要的,这个要从小培养。

“嫂子,那我的荷包呢?”平儿还是念念不忘她的小荷包,虽然知道艳娘对她已经很好了,平儿还是小心翼翼的问,深怕嫂子会拒绝。

“嫂子当然不会忘了平儿的荷包啊,今天小刚和平儿都非常的听话,嫂子要感谢你们呢,嫂子这次要给你做一个更大的,更漂亮的,好不好?”艳娘把平儿抱到自己的怀里,给她整理衣襟,两个孩子的当季的衣服就只有这一件,而且都是补丁,可是自己还的不太会做衣服的,而且布还没有织好。

“好,我要更漂亮的。”平儿年纪小,也更容易满足。

“小刚,等你上学堂的时候,我也给你做一个大的好不好?”小刚从嫂子的话中,听到了隐含的信息,就是嫂子打算送他去学堂,

“嫂子,你是说要送我去···学堂吗?”上学堂是要花很多钱的,他们现在的家庭状况可以吗?武刚是非常想去学堂的。

“当然了,你要好好的读书,将来光耀门楣,嫂子可是还等着享福呢。”艳娘严肃的对小刚说,然后床头拿来一个小包,里面是艳娘买的书和文房四宝,一边打开,一边放到武刚的面前,武刚的眼睛就开始盯着眼前的东西不放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这是给我的?”小刚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啊,嫂子送给你的,等我们的生活好一点,嫂子就送你到学堂去,大一点儿,就去比较有名的书院,好不好?”艳娘不知道考取功名是不是武刚的心愿,可是她希望,武刚可以多学一点知识。

“好,我要去。”武刚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好了,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艳娘等到这两个孩子的欢呼,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小刚和平儿都非常的高兴。

艳娘决定给他们做饺子,烧上水,然后和面,本来只盛了一碗,想了想,还是和两碗面,接着就是剁肉馅儿,等水开了,烫一下白菜,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开始包饺子,艳娘做的很用心,时间掌握的也很好,两个孩子在旁边看着,艳娘其实很想象前世给女儿一块面玩儿一样,给平儿一块儿,让她捏她喜欢的东西,可是这面实在是太宝贵了,艳娘尽量的减少面的损失,心里盘算,将来即使过上了好日子,也要节俭才行啊!其实艳娘自己也是在经历了这一世,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小刚,平儿,我们要记住现在的日子,无论将来过什么样是生活,都要记在,知道吗?我们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比那更难了。”艳娘也不管两个孩子是不是听的懂,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嗯,知道了,嫂子。”小刚赶紧答道,就连平儿都直点头。艳娘看他们哪里是在听自己说什么,都是在看她做的饺子呢!真是贪吃的小孩子。艳娘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一共包了八十多个饺子,留了四十多个他们三个人吃,然后让小刚给隔壁秀秀家送去一盘,还有一盘,要送给姑妈家,姑妈家对自己家这样照顾,的确应该好好的表示一下,礼物的轻重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意,

“小刚,你给姑妈家也送一盘吧,要好好的感谢他们一家对我们的照顾,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所以,你要出面知道吗?”艳娘在这盘饺子上还盖上一个手绢,免得上面落上灰尘。然后把饺子交给小刚,

“嗯,知道了,我会说的。”武刚被自己的嫂子这样看重,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的高大,好像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家的顶梁柱。

“路上小心!”艳娘叮嘱着出门的小刚,这么贵重的一盘饺子,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看着武刚出门以后,艳娘就开始喂平儿吃饺子,刚喂了三个,小刚就回来了,看这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姑妈他们说什么了?”艳娘笑着拉过小刚,“等一下再吃,看你喘的。”

“姑妈他们很高兴,还说我长大了。”武刚非常的骄傲,他被当成大人了,当自己说感谢姑妈一家时,他们的表情让武刚非常的受用。

“嗯,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艳娘鼓励他,

“平儿,数过了吗?吃了几个?”艳娘问着满嘴油乎乎的平儿。

“八个。”小姑娘非常的高兴,

“不要再吃了好不好,嫂子给你留着,明天在吃好吗?”艳娘担心她一下子吃的太多了,会吃坏的。

“好吧!”平儿其实还可以吃的,不过既然嫂子说明天还给她吃,也就答应了。艳娘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嘴,

“去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嗯!”平儿答应着,可是因为哥哥还没吃饭,所以,只能在院子里玩儿,她是不敢出去的。

“吃吧,快凉了。”艳娘给小刚夹了一个饺子,两个人这才吃起来。

“好吃吗?”艳娘担心的问着武刚,

“好吃,真的好吃。”武刚是一口就吃了一个饺子,等到饺子好不容易咽下去,才回答嫂子的问题,艳娘觉得味道还可以,菜和肉很新鲜,包出的饺子反倒非常的美味,即使不用很多的调料,也非常的好吃,不过,艳娘又一想,可能是自己很久没有吃肉了吧!

因为艳娘包了很多,即使是三个人都吃饱了,还是剩下了十二个,把艳娘把这些饺子放在竹帘子上,等明天早上给孩子们再热一下。卖了中国结,暂时解决了生活问题,现在就剩下了田里的事和织布了,在艳娘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完成了,这几天,在秀秀的帮助下,正在给孩子的做衣服,从裁剪到缝纫,都是秀秀手把手的教。

“艳娘,你说你可以做这么漂亮的幸福结,为什么不会裁衣服呢?”秀秀奇怪的问艳娘,

“我···是上次生病,好像烧坏了脑子,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你可不要说出去,被人知道了可不好,要是说我欠了钱,那让我可怎么办?”艳娘觉得这个理由很蹩脚,但是也只能这么解释。

“嗯,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你忘了什么,我教你,不要担心。”秀秀很讲义气。

“嗯,那可真的谢谢你了。”艳娘抓住她的手,诚挚的谢谢她。

“对了,艳娘,为什么你的饺子做的那么好吃呢?我第二天也做了,就是用你给我的肉,可是没有你做的好吃,你不知道我家大壮有多失望,上次送的饺子都没有吃够。”秀秀是因为感觉现在和艳娘的感情亲近了,才说出了这件没有面子的事。

“没有关系,我下次告诉你窍门,你知道了,做的就好吃了。”艳娘也没有笑她,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味道,其中的差距,就在火候上,对时间的掌握上,甚至是感觉,这些东西从哪里来呢?一是用心体会,二就是经验。艳娘可以教给她的就是经验。

两个孩子的衣服做好了,虽然艳娘的手艺不是很好,可是这是新衣服啊,尤其是平儿,艳娘给她的衣服上缝上了自己编织的小花,蓝色的衣服,碰上红色的小花,很漂亮,袖子上缝一圈,衣领上也也缝上了红色的花纹,很好看。再背上艳娘给做的大荷包,平儿变成了村里最漂亮,最受小伙伴儿羡慕的孩子,艳娘看着两个孩子,很满足,现在就差鞋子了。

艳娘这些天和村里的人一样,都开始忙地里的活儿了,秀秀也和丈夫在地里忙,她家的地比艳娘家要多,姑妈家也很忙,所以,艳娘只能自己在地里间苗,就是为了保证株距不会太密,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样的,可能是不舍得这好好的苗被拔掉了,只是除草而已。艳娘这些天辛苦的蹲在地里,实在是觉得太累了,后背也痛,腰也痛,腿也痛。后来干脆用破布,绑在两条膝盖上,在地里爬着,这样反倒觉得好多了,头上也围着围巾,实在是怕晒伤了,这里可没有什么治疗晒伤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艳娘其实并不觉得辛苦,家里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劳动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穷困和照顾两个弟妹的责任,在艳娘看来,都是自己重生的代价,所以没什么,也不觉得苦,反倒是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就如同每天都打了兴奋剂一样,快乐的生活。

上次从娘家带回来的大豆,艳娘洗净了,煮熟,有小半锅,汤收好了,艳娘就用菜刀在锅里剁,等剁成了泥,做出了坯,又买了油纸包好,放到了房梁上,哪里的通风最好。等艳娘把庄稼收拾好了,酱块也发的差不多了,可以下缸了,好在家里还是有缸的,把酱块儿收拾干净,然后选择一个风水宝地,但是酱不多,估计也就是十几斤的样子,艳娘还特意让秀秀和她丈夫说,给酱缸做了一个大草帽。现在每天的傍晚,小刚和平儿都会帮着艳娘打耙,艳娘答应他们,等酱好了,给他们做炸酱面吃。

帮忙

虽然暂时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要想送武刚去上学,要么搬家到镇里去,要么是送武刚到可以住宿的学校,那也就是说要送到更远的书院或者学堂,那也就意味着要武刚离开艳娘的身边,而且需要更多的银两,艳娘想到这些,不得不好好的筹划。

闲下来的时候,艳娘和秀秀就凑在一起织布,做活儿,有是时候,姑妈家的甜姐儿也要过来的,

“艳娘,和你商量点事儿呗。”秀秀一边缝着丈夫的衣服,一边用针在头发里磨了两下,

“你就说吧!”艳娘正在忙着织她的新布,这次比上一匹织的顺利多了,也更加的平整了,艳娘用了红色和黑色两种,然后采用前世经常见到的条格图案,一开始的时候,秀秀还是非常的不赞同的,可是织出了一段之后,秀秀还是非常的喜欢的,说是自己也要这样的图案,艳娘就给她想了一个白色和浅蓝色的,也很好的。

“你知道我妹妹要出嫁了吧?”秀秀说道,

“知道啊,你不是还让我给你做两个大的幸福结做礼物吗?”艳娘也是记得的,“那怎么了?”

“办喜事那天,不是要请客吗?你知道,请客要雇一个大师傅,还有两个二师傅,可是···这雇师傅的钱也太多了,我看你做的很好吃,你就帮帮忙好吧?”秀秀倒是越说越顺,艳娘听她说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我也就是做一些家常的菜,哪里会做酒席啊?”艳娘知道,美食在那个朝代都是不缺的,自己的手艺自己是清楚的。

“哎呀,艳娘,你以为是什么宴席啊?我娘家也是普通人家,怎么可能做什么大鱼大肉的,你就看着办好了。”秀秀似乎早就已经决定了,也许就是她和娘家力荐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我···”艳娘还想拒绝。

“你放心,会找人帮你的,放心好了,我也会帮你的,是嫁女儿,不会太难的。”秀秀根本不给艳娘反驳的机会。

“可是···”艳娘还要挣扎,

“小刚,平儿,过几天去嫂子娘家参加婚礼好不好啊?”秀秀也不理会艳娘,转身问了两个在门边玩儿的孩子,小刚和平儿正玩儿的好好的,听说了要去参加婚礼,都非常的高兴。

“你呀,可真是的,要是砸了可怎么办?”艳娘可是真的有点紧张,

“你不用担心,其实我娘家这些年日子也挺紧的,这不是想要少花点嘛!雇三个师傅,加起来就要半两银子呢,我看你做的挺好吃的,也不会象那些师傅一样,使劲的糟蹋东西,所以我就和我爹娘说了。”秀秀没有办法就给艳娘说了实话,

“那你可要找人帮我。”艳娘听她这样说了,也就不好推辞了,自己一家受了秀秀嫂子不少照顾,实在是不好拒绝。

因为和秀秀全权处理酒席的事情,那么艳娘就要知道秀秀娘家的预算是多少,到底是打算招待多少人,什么标准,知道了这些,艳娘才能弄明白要怎样做才能既保全了秀秀娘家的脸面,又节省了开支,而且也要让艳娘提前开出菜单,买菜啊。

秀秀的娘家姓张,住在隔壁的村子,而且,家里除了秀秀和她妹妹珍珍,还有一个弟弟,也有十五岁了,珍珍嫁到了镇里的郭家,丈夫叫郭玉宝,是个做木匠的手艺人,非常的老实本分。珍珍和郭玉宝是从小就定的亲,两个人感情非常好的。

张家给秀秀和艳娘的预算是三两银子,十二桌酒席,其中两桌是备份,担心客人来的多。菜要八个,还要有荤有素,艳娘和秀秀特地把小刚和平儿送到了姑妈家,到镇上去打听行情,一条鱼要三十文,一斤猪肉要二十五文,如果是鸡的话,要六十文。再加上其它的菜肴,比如青菜还有花生什么的。这样下来,估计还可以省下一些,艳娘和秀秀首先预定了一些东西,然后回家去列菜单,最后再去菜贩子那里去定菜,让他们在初六的时候送的张家,出嫁的日子是初八,那么女方家就要在初七的时候办喜事,那么初六的时候,菜就要送到。还和城里的于屠户定了猪头和半片猪肉。还定了猪下水,这东西可是很便宜的。

可以做菜的东西不多,既然秀秀一家这样信任,艳娘自然要做好,青菜很多,可是能做的花样不多,艳娘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做一个肉丝拉皮,这里没有现成的粉皮,所以得自己做,既然是自己做,就要找到合适的工具,就是用铜或者铁,打造一个类似托盘的器具,这个东西要薄,带着檐口,艳娘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秀秀就提议,这个事情非常的简单,到铁匠铺打一个就好了。艳娘开始还担心价钱会太贵,所以,有些犹豫,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是二十文左右是事。

这天风和日丽,秀秀领着艳娘去镇里的铁匠铺,艳娘今天还是那身旧衣服,红色已经变成了粉色,挽起的头发一丝不苟,艳娘无法忍受脏乱。

艳娘和秀秀一起上路,每次出门,艳娘总是习惯性的在腰里别上一把刀,还要带上一定草帽,如果她有钱的话,可以浪漫的带上一顶纱帽,然后和友人一起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那会是多么的浪漫和富有诗意,不过现在,两个徒步的乡下女人,很难有这样的情怀。

“秀秀,唱首歌吧!”艳娘决定很闷,既然是行军,总要鼓舞一下士气,

“唱歌?唱啥歌儿?”秀秀一愣,

“这么无聊,还这么长的路,当然要唱个荤的。”这里四下无人,只有一片片的青绿,只是偶尔有一两个骑着驴或者马的行人,还有马车,不过现在没有,好半天没有了,所以艳娘觉得更闷了。

“我是真的不会,你给我唱一个好吧?”秀秀眼睛都像是放光了,她很喜欢听呢!

“好,我给你唱一个荤的。”艳娘也豁出去了,想了想,唱了起来,

心中有眼里有,口里没有,情哥哥你心思你猜不透,

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儿,

花芯芯的脸庞,红嘟嘟的嘴儿,

小妹妹跟情哥一对对儿,

刀压在脖子上也不悔,

情哥哥,情哥哥,

真叫人心牵挂,

撇东撇西,唯独你撇不下···

“艳娘,你唱的可真好听,就是有点···那什么···”秀秀脸红的说,

“这就叫那什么啦?我再给你唱个。”

一碗谷子两碗碗米,面对面睡觉还呀嘛还想你···

“哎呀,你这死妮子,也不臊的慌。”秀秀一边捂住艳娘的嘴,一边数落她。

等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过去,林子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师傅,这女人的胆子可真大。”郑建功的脸都红透了,心肝儿都听的砰砰的使劲跳,他可是还没成亲呢!

“嗯。”秋景黝黑的脸上实在是很难看出红了,而且还被斗笠遮住,他们只是在林子里歇歇脚,却听见了女人唱歌,

“好了,该走了。”两个人飞身上马,疾奔而去,路过两个女人身边的时候,秋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唱歌的女人。

艳娘她们来到了铁匠铺,这个铁匠铺在镇子的东边,门楣不是很大,艳娘和秀秀进了铁匠铺。铺子的中间是一个大的炉子,里面烧着红红的炭火,旁边还有一个大水桶,铺子里非常的热,可能是因为炉火的关系,铺子里的三个男人都是赤膊上阵,叮叮当当的打着铁,铺子的墙壁上还挂着铁链、铁犁,还有一些艳娘不认识的器具,秀秀似乎是和这里的人认识的,正在和他打招呼,那个人似乎是个学徒,只有二十多岁,旁边一个更小,反倒是背对着艳娘打铁的人更像是老板,那个人很高大,后背上还有两道长长的刀疤,古铜色的肌肤都是汗水,估计身高有一米八五,身材真的很好,估计模特也就是这样吧,这样的身体,给女人的感觉就是被这样的男人拥抱,肯定很有安全感啊。看得时间有点长,艳娘有点紧张,自己毕竟已经是什么都知道的人了,对男女之间的事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前世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有十年的婚龄了。哎呀,都怪这个男人的后背实在是诱人啊,艳娘眼看着一滴汗珠从他的颈间滑落,一路下来,一直延伸到腰带,艳娘甚至在头脑中描绘出了那滴汗珠往下会经历到哪里,正在幻想着,那个男人猛的回头,艳娘吓了一跳,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到的感觉,那个男人长得非常的硬,就是那种不会笑的人,眼睛过于锐利,鼻子过于挺直,连嘴角都不见一丝的柔情,在脸上,根本看不见一丝的笑纹,可见这个红男人根本就不怎么笑,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就象是一个单纯的孩子面对家长,耍不出什么花样,就象现在,他的眼神就带着一丝玩味。

“艳娘,这是秋师傅,他手艺很好的。”秀秀过来给两个人介绍,

“啊,秋师傅。”艳娘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脸红了,暗骂自己没出息,偷看猛男被抓到了。

“嗯。”秋景点了一下头,不过艳娘的脸色更红了,但是输人不输阵,

“秋师傅,麻烦你给我做这个器物,我希望尽快可以做好。”艳娘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怎么说也不是小姑娘嘛!

“知道了!”秋景答应了一声,又回头去忙他的活了,“把样子告诉青山”然后扔下了这么一句。

“两位和我说吧,我师父在忙。”青山是那个年纪大的,虽然说是二十多岁,可是长得也很壮硕,笑呵呵的招呼秀秀和艳娘。

甜姐

郑建功看着两个女人走出了店铺,赶紧笑嘻嘻的来到秋景的面前,

“师傅,是那唱歌的女人。”郑建功在回来的路上,也偷偷的打量了那两个女人,

“嗯。”秋景想起了偷看自己的那个女人,穿着粗布的衣服,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懦,尤其是那双丹凤眼,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特别的勾人,看的他心里怪怪的,

“师傅,我看那个女人好像是看上你了。”郑建功很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似是在观察他的表情,果然没有失望,师傅表现出了一丝兴趣。

“谁?是哪个?师傅?”青山听到了这样劲爆的八卦,怎么能不激动呢?要知道现在比较流行的是白面书生,象自己师傅这样的,算是丑男了。

“哎呀,就是那个比较白,比较漂亮的那个。啧啧,那身段,那眼神儿,就没怎么离开过师傅,风情啊!”郑建功说着,好像还在回味似地吧嗒嘴儿。

“是吗?”秋景抬头问了一句,心里说不出的受用,在郑建功看来他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

“去,你没看她梳的是妇人头吗?你想让师傅和那女人苟合啊?”青山嗤之以鼻,

“是啊,师傅···”郑建功也很失望,已经有主儿了。

“滚,干活儿去!”听秋景这样说,宋青山和郑建功两个赶紧灰溜溜的走开了。听了两个人的分析,秋景的心情很不好,是啊,那是个有丈夫的女人,其实自己不也算是有主的男人吗?越想心情越差,打铁的力道也更是毫不保留。

“青山,师傅怎么了?生气了?”郑建功有点害怕了,师傅生气非常的可怕,要是在合适的地方,那可是要血流成河的。

“我看是欲求不满吧?那个小娘子是个嫁了人的,所以失望了吧?”青山小声的给郑建功解释,两个人都明白了似地,默默的开始干活,谁也不敢惹那个家伙。

回去的路上,艳娘还是忍不住好奇,问秀秀,

“秀秀,那个开铁匠铺子的是什么人啊?怎么好像很凶的样子?”

“你是说秋师傅吗?他呀,听我妹夫说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那个青山,和我妹夫郭玉宝是表兄弟,前两年过来咱们这里的,和他师傅还有师兄在这里开了铺子。”秀秀担心被艳娘被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到。

“啊,这样啊,怪不得你和那个叫青山的熟悉呢!”艳娘点点头,

“怎么,你不会看上了那里的男人了吧?哎呀,他们的日子是很好,可是,都是粗人,不会怜香惜玉,长得也不好看。”秀秀担心艳娘犯傻,

“瞎说什么啊?我是个寡妇,还有两个弟妹要照顾呢。”艳娘的这个解释不知道是给自己听,还是给秀秀听。

“寡妇怎么了,你还这么年轻,早晚还是要找个人家嫁了才行。”秀秀也是真心的为艳娘着想,“你也不想想,等你家小刚长大了,娶妻生子了,平儿嫁人了,那时你怎么办?”

“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艳娘非常感激秀秀为自己着想,可是如果真的再结婚,说实话,艳娘很反感,前世的婚姻对她的负面影响,依旧还是存在着。秀秀看艳娘的脸色不好,也知道不能再劝了,可是不代表她会放弃,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好姐妹,孤独终老。

在办喜事的头一天,艳娘就带着两孩子,和秀秀一起去了她的娘家,在铁匠铺做的器具也是秀秀去取回来的,艳娘觉得很尴尬,心里也有点排斥。说不清是排斥人还是排斥婚姻。

艳娘要在头一天就准备好大部分的东西,并且和秀秀商量了一下具体的菜单,有肉丝拉皮,溜肉段、八宝鸡、葱爆肉、水煮白菜、溜肥肠、红烧鱼、芹菜花生。这几个菜看上去很丰盛,如果是在饭庄里吃饭的话,只要一桌,怕是就要一两银子的,不过艳娘的统筹学的好,除了十二只鸡还半片猪肉花了大钱之外,其它的菜都花不了几个钱,做鸡的时候,把剩下的鸡汤做水煮白菜。第二天,艳娘和秀秀起早就开始干活,等到中午过后,客人们才陆续走了,秀秀和艳娘招呼着帮忙的几个女人吃饭,给她们的酒席是早就留下的。

,又让艳娘忙了好一阵,由于艳娘有点低估了客人的食量,而且这里的吃酒席的传统就是管够儿,吃完了,就要往上加,这样就使艳娘准备的东西一点儿没剩,眼下又来了重要的客人,秀秀的弟弟张峰,赶紧跑进了厨房,

“姐姐,村长和几个村里的长辈来了,咱爹让你和艳娘姐姐再想办法弄些吃的。”张峰长得非常的好看,简直就是花美男,看见艳娘总是会不好意思。

“村长他们?咱爹咱娘不知道没有东西啦?真是的,刚刚还一个劲儿的让添菜,本来可以剩下的。对了,还有酒吗?”酒是秀秀和艳娘到镇里的酒坊打的,很纯的。

“还有的,不过这菜···”张峰心里也着急,有酒无菜也是不行啊,这办喜事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如果现在拿不出东西来,可怎么办啊?

“菜你不用担心,我会准备的。”艳娘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准备。秀秀也过来帮忙。好在艳娘还剩下了一个肘子,已经做好了,本来是秀秀留下准备给自家人吃的晚餐,这个是剩下的,还有一点的肥肠,和青菜。就这样,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艳娘做了四个菜端上去。这才和秀秀坐下来歇歇,可真是让艳娘和秀秀累坏了。

等客人走了,张家的老两口千恩万谢,让艳娘还有点不好意思。艳娘本来想给张家人剩下一些东西的,可是后来又来的客人,让这个计划泡汤了。不过在回去的时候,还是给艳娘塞了五十文钱,本来艳娘是不要的,可是秀秀说什么都要给,说是已经给张家剩下了不少银子了,而且村里吃着张家的酒席,都说是从来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了,让张家非常的有面子,张家这样诚心诚意的招待客人,尤其是最后来的几位,吃的可是最好的,所以张家收到的礼金也是比预想中的多。

也不知道是张家的有意宣传,还是别人真的认可了艳娘的手艺,在这大半年里,艳娘和秀秀经常被请去给人做酒席,还真的挣了不少钱,有时候还可以给两个孩子带回来一些肉食。到了秋天的时候,艳娘的手里已经积攒了二十多两银子,当然,还不算原来的卖中国结挣的那些。

秋收的时候,艳娘的地里种的两种作物都长的不错,本来艳娘和秀秀经常给别人做酒席,没有什么时间干地里的活儿,多亏了秀秀的丈夫武大壮,自己的妻子出去做酒席挣了不少的钱,他也非常的感谢艳娘把这样好的机会和自己的妻子分享,于是,艳娘的地里的活儿,他也帮着干了不少,艳娘为了感谢他们两口子的帮助,自己做了一小坛子香辣酱送去,就是用肉糜、芝麻、大酱、花生、辣椒等炸的酱,可以拌着面条吃,也可以当咸菜,秀秀一开始还不太敢吃,可是没有五天,就又来和艳娘要大酱,说是要自己做。

武大壮中等身材,长得很普通,最特别的就是他长得一双大眼睛,总是笑笑的跟在秀秀后面,非常的听话,现在秀秀怀孕了,已经有四个月了,艳娘也不再接生意了,眼看秋收,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天,艳娘正在为她的新布做准备,她上次织的那匹已经让秀秀给自己做成了衣服,这次她要织一匹紫中带金的,艳娘还花了一笔钱买金线。

“嫂子,嫂子,你要帮我,唔···”是甜姐儿,艳娘赶紧迎过去,

“这是怎么了?好好说。”艳娘看甜姐满脸的泪痕,而且还非常着急的样子。

“嫂子,我···你一定要帮我。”甜姐平日里经常过来艳娘这里走动,艳娘的独立坚强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一出事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嫂子。

“艳娘,艳娘,甜姐儿在这儿吧?”还没等甜姐说什么,姑妈就来了,看见甜姐儿果真在这里,更生气了,直接就过来拉女儿,“你这个死丫头,就是不知道听话!”甜姐儿也不反驳,就是拉住艳娘的胳膊不放手。

“姑妈,有什么事好好说嘛,你先放开手。”艳娘只能拉住姑妈坐下。

“这个孩子怎么就是不懂爹娘的苦心呢?艳娘你说,我让来财娘给她找了一个好亲事,对方是隔壁村子的富户,家里有三头牛呢!就这么一个儿子,说好了,光是聘礼就给二十两,可是这个丫头,偏偏相中了咱们村里的武东哥,你说,那个东哥是个好孩子,可是他无父无母,家里穷的什么都没有,别说二十两的聘礼,就是五两的聘礼都拿不出来。”姑妈说到这里,更是生气,又要去掐甜姐儿的胳膊,甜姐儿只是哭,也不反抗,可是艳娘也看出来了,她是心里喜欢这个东哥,不在乎他的穷。

“姑妈,我说两句,不知道你爱不爱听?”艳娘阻止了姑妈的暴行。

“你说,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艳娘的表现也看在姑妈的眼里,她说话也自然会听,

“姑妈,你们可是就甜姐儿一个孩子,将来可是要她来养老的,你说是找个有钱的好,还是找个没钱的上门女婿好?”听艳娘上门女婿的提议,姑妈有点心动,“来财娘保的媒你也信?我看你还要好好的打听一下,在说了,有钱的人家能对咱家的闺女好吗?甜姐儿也不是什么大美人,怎么就肯出二十两的聘金,姑妈你可要打听好了,话说回来,东哥可是个仁义的好孩子,你在他穷的时候把女儿嫁给他,他还不把你们当亲爹亲妈一样的孝顺?至于钱的事,他们都还年轻,你怎么知道不能过上好日子你说是不,姑妈?”艳娘说了这么多,给她分析了利弊,希望姑妈可以清醒一点,不要被那二十两迷惑了。

“姑妈,这事儿也不着急,和甜姐儿慢慢商量好了。”艳娘给她们提出一个方案。

“也是,艳娘,姑妈听你的,我回去要和你姑父好好的商量一下。”姑妈拉过女儿,赶紧回去想想这事儿,怎么觉得艳娘说的好像很对呢?

“甜姐儿,你爹娘可是为了你好,什么事儿不要着急知道吗?”艳娘担心甜姐儿会遇到事情想不开,所以,提前开导一下,甜姐儿听了,也平静了下来,一边被自己的母亲拉着走,一边和艳娘点点头。

在地上写写画画的练字,就连平儿都跟着写,不过只是瞎画。

“艳娘,多亏了你提醒,要不然可真的被来财娘给骗了。”还没等艳娘打招呼,姑妈就开口说道,

“姑妈,你先坐,小刚,和妹妹出去到屋里玩儿。”艳娘招呼姑妈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我找人打听了,来财娘介绍的那个人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家里有钱,我也不能把我的宝贝女儿嫁过去。”姑妈愤愤的说道,

“嗯,是这个理。”艳娘对姑妈的想法非常的赞同,女儿嫁人可是非常重要的,

“东哥的事我也和甜姐儿说了,等东哥挣点钱,就给他们办喜事。”说道女儿是婚事,姑妈总算是脸色放缓了。

“这下子甜姐儿开心了吧?”艳娘笑着说,

“可不,给那妮子乐坏了,这两天干活儿可勤快了,东哥也到我家来过了,说是成亲了就搬过来和我们过。”东哥对他们两老感激涕零,让他们老两口也高兴。

“那就恭喜姑妈了,咱们家的甜姐儿过的幸福最重要。”艳娘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

放火

艳娘记得前世在电脑里收地,现在真的要自己收地了,首先把玉米扒开晾晒,接下来艳娘就开始收割大豆,大豆的杆子很扎手,艳娘不得不把自己的掌心用厚布缠上,可是还是把手磨出了水泡,小刚本来要帮忙,可是艳娘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所以就坚决的否定了他的提议。等大豆都割好了,艳娘找了绳子,把大豆捆成一捆,剩下的堆成一大堆,然后自己背着一大捆回家,开始背着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是越走越沉,唱首歌吧,艳娘觉得唱歌可以忘记疲劳,

“啊门前一棵葡萄树,啊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往上爬···”艳娘唱着唱着,感觉真的不那么累了,等到了家里,小刚赶紧给艳娘开门,让艳娘放下大豆,坐下歇了一会儿,平儿还小心的给艳娘端了杯水过来。

“嫂子,歇一歇吧。”小刚看艳娘满头大汗,用自己的衣袖给艳娘扇,

“好,小刚真乖。”艳娘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平儿端来的水,“还有平儿。”听到艳娘夸自己平儿高兴的笑了。

“嫂子,不能说我乖了,我是大人了。”小刚不满意艳娘这样说他,

“好,我们小刚是大人了,过两年就可以娶媳妇了。”艳娘逗他,然后自己先哈哈大笑,小刚反倒红了脸。艳娘坐下歇了一会儿,就又起身把豆子捆打开,在院子里铺平,晾晒,然后拿着绳子又要到田里去把那些剩下的豆子背回来,没有办法啊,艳娘不想麻烦别人,又借不到牛车,只能自己一趟一趟的背回来。临出门之前,嘱咐小刚把门关好,不要轻易的给人开门,这是前世的孩子都知道最基本的安全常识,在这里,艳娘也要重视。

艳娘走到地里,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豆子少了,至少少了一大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人给偷了?如果是在前世的话,艳娘可以完全不去计较这一点小利,可是如今不同了,这些大豆都是自己辛苦种出来的,从一开始播种到后来的除草,以致现在的收割,那可真是汗珠子摔了八瓣儿啊!自己的双手为了收割这些豆子,现在都是血泡,更何况,为了攒钱到镇里生活,一点点都不能浪费,艳娘越想越气,顺着地上的豆子和豆叶的痕迹,一点点的找到了村里的一户人家,是武长角家,他家的婆娘是有名的泼辣货,艳娘可不惧这些,直接就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一捆豆子放在院子里,还没有打开捆,武长角的婆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又黑又壮,看见艳娘来了,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哟,这不是艳娘吗?怎么有空到我家来了,我还正想找你帮忙呢,我家兄弟的儿子娶媳妇,想找你给做几桌席面呢!”长角婆娘皮笑肉不笑的,心里也忐忑,毕竟是偷了人家的豆子,现在被人找到家里来,能不害怕吗?不过心里又打了个转儿,这捆豆子用的是自己的绳子,豆子上也没用写名字,怎么就能定了是谁的,如果真是吵起来,就给她来个死不认账。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要我家的豆子的。”艳娘估计这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干了一回两回了,心里承受能力不一般,也就不和她废话。

“艳娘,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呢?我这儿哪里会有你家的豆子呢?”长角媳妇不自觉的眼神游移,艳娘前世虽说是文化人,可是不表示她看不出这些小人伎俩。

“这豆子就是我地里面种的,豆子是我新割下来的,茬口还很新,更何况我是跟着这一路上撒的豆子和豆叶,跟到你家里的,我看你最好把豆子给我,不然大家都难看。”艳娘说话的声音不高,可是够分量。长角媳妇听了心里突突的跳,不过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曾经遇到过,但是都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制胜的法宝就是耍赖。

“艳娘,豆子上可没写你家的名字,你这可是栽赃,我这一个妇道人家,这名声可是太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哇···真是让人没法活了···”长角媳妇这是在撒泼,

“你就耍好了。”艳娘也不管她在哪里发疯,直接就去拿豆子,长角媳妇本来正在专心的哭嚎,可是看着艳娘根本没有被吓到,反倒去拿豆子了。

“哎呀,你怎么抢我的豆子,快来人啊,抢劫啊···”长角媳妇大声呼喊,邻居也过来了,长角和他儿子也回来了,这家人都是偷鸡摸狗的人,长角儿子见自己的老妈坐在地上抱着艳娘的大腿,不让她拿走怀里抱着的大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长角更是赶紧上前,一把抢过艳娘怀里的大豆,顺手把艳娘推到一边,艳娘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推,一下子坐到地上,

“你这个女人,敢欺负我娘,啊?”长角的儿子武为山,上去就踢了艳娘一脚,艳娘开始还在呆愣,直到被踢了一脚,才反应过来,

“你们这是贼喊捉贼,现在还敢动手打人?大家评评理,有这样的吗?偷了人家的豆子还打人?”艳娘实在是太气愤了,也提高了音量,邻居们似乎也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德行,都不敢吱声,艳娘气的呼吸急促,

“滚,快滚,不要在我家撒野。”长角直接从地上拉起艳娘,艳娘使劲儿的反抗,可是还是被推出大门,武为山还踹了艳娘一脚,艳娘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过去可是文明人,是受人尊敬的教师。

“艳娘,走,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走,咱们走。”姑妈听到了消息,赶紧过来来着艳娘,把她拽了回去。

“好了,艳娘,不要生气了,那家人就是那样,他家的女人泼辣,男人更是不讲理,偷人家的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姑妈把艳娘拉回了家里,看艳娘似乎是气得不轻,只得好生安慰。小刚和平儿也安静的看着,尤其是小刚,气愤的都快哭了,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嫂子才好,艳娘看着两个孩子,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yīn影,两个孩子本来就特别的敏感。

姑妈劝了艳娘一会儿,这才回去了,艳娘也没有说什么,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给两个孩子做了午饭,然后又出去把剩下的豆子背回来,玉米还要过几天才可以弄回家,一定要看好了,不然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又要被偷走了。

晚上,艳娘和两个孩子沉默的吃完了饭,收拾好了,天已经黑了,艳娘越想越气,联想到前世今生,自己如何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被那家的男人踢了好几脚,自己家的豆子还被他们抢去了,艳娘气的掉下了眼泪,不行,受不了了,艳娘在院子里找了一根木棍,找了破布把木棍的一头缠上,在上面倒上灯油,然后点燃,这个简易的火把霎时间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小刚,照顾好妹妹。把门插上。”小刚和平儿看着自己的嫂子的表情,也不敢问什么,艳娘说完,直接出去了,在小村子里打着火把是非常的惹人注目的,艳娘在前面走,后面偷偷的跟着好多的人,艳娘也不管,也没有注意,来到武长角的家,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开始在院子里防火,武长角一家也出来了,看着这样的情况也开始吓到了,

“啊,何艳娘,你干什么,竟然敢在我家放火?”武长角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冲着艳娘扑来,艳娘还没等她到跟前,上去就是一脚,

“怎么样?我就是放火了,我把你们全家都烧死,我辛辛苦苦一年种了那么点地容易吗?我一个寡妇人家,家里还有两个弟妹,你们是逼的我没有活路了,你们一家人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好!我就让你们也活不好!”艳娘站在大门口,堵着门不让武长角一家出去,院子里的木轮车已经开始着火了,地上放的稻草也开始燃烧。武长角的儿子赶紧去扑灭,

“艳娘,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们把豆子还你,还给你还不行吗?”长角媳妇看艳娘的架势就是要拼命了,赶紧求饶。

“晚了,现在已经不是豆子的事了,你们是欺人太甚。”艳娘说着,就要把火把往武长角家的房子上扔,这下子身后的人都过来拉她了,连武长角一家也都过来抢,村里的房子都是草房,如果房顶着火了,可就真的完了。

“艳娘,我们马上把豆子送回去,马上!”武长角赶紧表态,连他那儿子都不敢再说话了。村里的人都簇拥着艳娘回去,

“放开我,我今天就要烧死他全家,你们今天阻止了我,你们防不了我一辈子···”艳娘还是气不过。

村里人把艳娘送到家里,大伙儿都来劝,一会儿说武长角家的人不地道,一会儿说艳娘不要为了这样的人家吃上人命官司。都是好一顿劝。姑妈也来了,秀秀一家也来了,过了好半天,这些人才走,艳娘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刚怯怯的领着妹妹到了艳娘的跟前,

“嫂子,都是我,等我长大了,一定为你报仇。我···”小刚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艳娘知道一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家人吧。

“傻孩子,不要担心,嫂子可以保护自己,你们现在小,嫂子也可以保护你们,小刚,你觉得嫂子被欺负了,才这样的吗?”艳娘拉过两个孩子。“嫂子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天下间都是这样,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嫂子可没打算要拼命,我是很生气,但是我还没有失去理智,吓唬她们的,小刚,不要担心。”听艳娘这样说,小刚先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又笑了,笑过之后,还是掉眼泪,扑到艳娘的怀里,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哥哥哭。

不过艳娘现在心情舒畅了,出了气,也要回来了豆子,艳娘觉得日子就应该这样过,不能让人家欺负到头上,而且这也是积极生活的一种表现。

第二天秀秀来了,看见艳娘就笑,

“艳娘,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挺厉害的。”秀秀开始做孩子的衣服了。

“哼,是他们欺人太甚!”艳娘也没有表现出很得意的样子,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是武长角家的女人偷了你的地,不过你的表现也让大家吓了一跳,你这泼辣的性子可是大家都知道了。”秀秀也不顾忌什么,也不怕艳娘生气。艳娘看看她,也没有反驳。其实秀秀想说的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对艳娘将来的亲事有影响。不过秀秀知道现在给艳娘张罗这事儿也不合适。

“我是有事和你说的。”秀秀接着又说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艳娘这才正色道,

“我妹夫的爷爷去了,要办几桌招待客人,这件事我可推不掉。”秀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倒是把艳娘气的笑了,

“你使唤我和使唤自己家丫头似的。”艳娘拧了她一下,“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帮我了,那我自己怕是忙不过来,你也知道,我做的菜式很简单,要是让人学去了,我们可就砸了饭碗了。”艳娘担心的说,

“你放心,到时候我要我妹妹和你忙活,我也会跟你一起的,重活干不了,小来小去的还行。”秀秀一点也不担心。

“那好吧。”艳娘答应着。

窘事

白事可不象红事那样有充分的准备时间,艳娘赶紧到珍珍的家,和她的家人商量菜单的事。因为艳娘并且开始准备。艳娘没有参加珍珍的婚礼,当时给张家做好了宴席,自己也累的够呛,两个孩子也玩儿的累了,第二天就回去了,所以这次到珍珍家,还是需要秀秀领着去,武大壮担心自己的妻子,说什么也要给妻子雇了一辆牛车,出发之前,艳娘还得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姑妈一家照顾,这大半年的时间,艳娘经常和秀秀出门给别人家做宴席,因为这样,小刚和平儿都要托付给姑妈一家照料,艳娘也很感激姑妈一家,所以经常给姑妈一家带些宴席剩下的肉食,遇到姑妈家的人过生日,少不得还要送一些礼金。在艳娘看了,姑妈家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对自己一家人真诚相待,如果是贪图小利的人,艳娘是绝对不会深交的。

艳娘他们一早就出门了,躺在牛车上,真的是非常的惬意啊。似乎连呼吸都可以闻到丰收的气息。赶车的老汉也是他们村里的,出门的时候,武大壮千叮万嘱,让他慢点赶车,艳娘听了都觉得好笑,这牛车能有多快啊?只能说武大壮心疼媳妇的心意可嘉。

到了珍珍的家中,果然大门上挂上了白布,家人都是满脸的哀戚之色,见秀秀和艳娘到来了,珍珍的婆婆赶紧招待她们,珍珍也说了,要不是看着自己和姐姐的面子上,艳娘是不会接这差事的。

“秀秀,真是对不住你了,看你怀着身孕还过来,你放心,我找人到庙里给你求了平安符,你放心好了。”珍珍的婆婆也非常的感谢秀秀,以秀秀现在的情况,按理说都不该参加这样的事的,都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啊。

“大娘,看你说的,咱们谁跟谁啊,不要想太多。”秀秀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希望给珍珍挣个面子啊!珍珍也站在一边,拉住了艳娘的手说话,因为艳娘和秀秀的关系好,珍珍和艳娘的感情也不错,

“是啊,大娘,不要担心,我们一定尽力,就是得让珍珍跟着我们忙了。”艳娘先开口留人。

“行,行,不要担心,前面的事情有我,珍珍,你跟着两个姐姐忙活就是了!”珍珍的婆婆也很是通情达理。艳娘来给做宴席,本身就是靠着自己儿媳妇的人情,又怎么可能不给行个方便呢?

“大娘,这酒席的事打算花多少钱啊?准备多少菜啊?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啊?”艳娘在进门的时候也打量了一下这个郭家,珍珍的丈夫是个木匠,公公到不是,听说以前还是个秀才,至于趋势的爷爷以前也是有功名的,而且还做过官,即便是看珍珍的婆婆也可以知道,这家人是非常的有理的,这就不知道要比乡下那些不知礼数的人家要好多少,郭家住的院子有东西两个厢房,都是砖瓦房,不显得多么的富贵,厨房在西厢那里,此时的灵堂就设在正房。

“艳娘你还真是说对了,你不问,我还不好说什么,珍珍他公公和镇里的几个读书人都非常的熟识,这读书人嘛,自然要讲究一些,你做的饭菜精致一些就好,不要很多,他们的饭量都不大。”珍珍的婆婆到真是个有涵养的人,艳娘听了,心里也舒服。

“大娘放心就是,既然是读书人,艳娘这里就有事要和大娘打听一下了。”艳娘想起了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的事,

“艳娘你就直说好了。”珍珍的婆婆认真的等着下文,

“我的小叔过了年就九岁了,我一直想给他找个私塾,大娘可知道有什么好的去处吗?”艳娘也不是要他们帮忙,可是既然是这读书人圈子里的,对这些人一定有所品评才对,镇上的私塾可是不只一家,

“啊,你是说这个啊,到李先生那里去好了,他自己开的学堂,收的学费是每年一两银子,再加上三斗米,虽说不便宜,可是李先生的学问是很好的。”珍珍的婆婆提出了意见,

“是吗?我知道了,那谢谢大娘了。”艳娘和珍珍的婆婆道了谢,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生活了。

“艳娘,你真的打算让小刚上学堂啊?”秀秀好奇的问,

“是啊,如果是种地的话,有什么出息,就算是不能考一个功名,对知道一些道理也是好的。”艳娘也不隐瞒。

“你说的也对,等我生了儿子,也要让他上学堂,给我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秀秀现在不自觉的都是对儿子的向往,

“女儿怎么了?你不可不要小看女儿了,再说大壮哥也不会非得逼着你生儿子的。”艳娘深受前世男女平等思想的教育,非常的反感歧视妇女。秀秀听了她的话,也不反抗,心里还是在祈祷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

白事的宴席有点不同,这白事一定要有豆腐,另一个不同就是白事的菜剩下了是不能吃的,所以要避免浪费,艳娘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是别人家的东西,她也丝毫不能容许浪费,艳娘现在就象是葛朗台一样小气。

晚上的时候,艳娘和秀秀被安排在了邻居家里,可是当天晚上,艳娘就开始倒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的月事来了,这里没有卫生巾,一些人都是用布缝上口袋,里面放上炉灰,做成月经带的,艳娘可受不了,买了棉花自己缝了几个带着,可是问题是这次来的时候,她真是忘了带,没有办法,只能找来珍珍,问她有没有棉花和布料,珍珍问明了情况,也提议艳娘用炉灰,说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如果用棉花的话,用不了几次,就硬的不能再用了。艳娘坚决的反对,并趁机教育秀秀和珍珍,对她们详细的讲解了妇女卫生常识,而且对她们说,如果妇科病严重的话,会直接影响生育,怀孕的话,也会影响孩子的,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非常的注意才行,秀秀和珍珍这才认同了艳娘的做法,并决定在以后也要坚决实施卫生计划。

艳娘从珍珍那里拿来了布料和棉花,赶紧做月经带,珍珍给找来的布料是紫色的棉布,艳娘把布料裁成几个方块儿,做成了带翅膀的,然后又缝了几个带子,防止脱落,虽然说穿的时候会比较麻烦,可是总比发生尴尬事件要好吧!

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艳娘就开始不舒服了,感觉浑身都在疼,也特别的烦躁,宴席要在中午的时候开始,来祭拜的客人都到齐了,并且在辰时的时候就起灵了,等到送葬的人回来了,就是宴席开始的时候了。当回来人通知艳娘他们,说是马上就回来了,要艳娘她们把酒菜都摆上,艳娘赶紧和秀秀两个人忙活。

等开席了之后,艳娘才有时间休息,她觉得应该去厕所换月经带了,于是拖着虚浮的脚步,袖子里揣着另一个月经带,走出西厢。艳娘解决了私人问题,收拾妥当,将换下来的月经带用手绢包好,塞进袖子,等出来的时候,顿时觉得头昏眼花,真是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艳娘担心厨房还有什么时候,打起精神,往西厢房赶,

“啊!”艳娘突然撞到了一堵‘肉墙’,被弹回来坐到了地上,可怜的艳娘,本来就浑身酸痛,现在更是疼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你没事吧?”秋景是在是非常的抱歉,远远的看见她过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等到她真的撞到了自己的怀里,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真的好软好香啊!

“没事。”艳娘这才发现了是他,自己上次偷窥的那个猛男,而且还由他引起了再嫁的话题。要是别人,以艳娘脾气,一定要好好的数落一下的,现在见是他,反倒脸都红透了。

“这是你的吧?”秋景看见地上一个小布包,说着就要去捡,

“啊,不要。”艳娘一下就扑过去,她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秋景一时间没有防备,被扑了个正着,坐到了地上,艳娘再一次的扑到了他的怀里,秋景连动都不会动了,艳娘狼狈的起身,抓起他的小包,飞快的消失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大声的尖叫出来。

青山在远处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也惊讶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艳娘走了,青山才跑过来,看着自己的师傅傻傻的还坐在那里,好像还在回味美女的投怀送抱。

“额···师傅,你没受伤吧?你···刚才非礼人家了?”不能怪青山这样想,跟了师傅多年,知道师傅没有什么女人缘,长得不英俊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在军队里待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想女人呢?绝对的烈火啊!

“滚,一边去!”秋景很尴尬,让徒弟发现了他发呆的样子,赶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然后离开了,青山看了看师傅,有看了看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暗自嘀咕,那不是上次到铁匠铺的那个女人吗?和秀秀一起来的。

去世的是宋青山的外公,所以青山和秋景他们三个今天都来了。开席之后,宋青山和郑建功私下讨论了这件事,

“建功,你知道这饭是谁做的吗?”讨论过后,宋青山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是兄弟,

“是谁啊?”郑建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是何艳娘,就是上次来我们这里打器具的那个女人,听说她是个寡妇。手艺不错,这次是我表弟的媳妇邀请来帮着置办酒席的,尝尝这个豆腐,上面的肉酱可是非常的受欢迎的。”宋青山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秋景当然也明白了宋青山的意思,刚刚还看见他和人家撞在一起,现在提起了人家,还做了一番介绍,怎么可能不明白那小子是那自己开涮。不过他对徒弟说起的情况非常的感兴趣,也就不吱声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尝尝。”说着,郑建功夹了一口豆腐,“哎呀,真是不错,都是她丈夫没有福气啊,这么好的女人,长得还好看,没福气享用啊!”

‘啪’秋景不高兴的放下筷子,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议论她。宋青山和郑建功互相看了一眼,反倒不说话了,心里思量,完了,师傅真是看上人家了。

吃过了饭,本来秋景和郑建功可以告辞了,可是郑建功看自己的师傅磨磨蹭蹭,还好像有话说的样子,就是不说离开的事,还四处的瞄。可是终究是没有看到想看的佳人,失望的离开了。

艳娘也不好过啊,这是两辈子遇到的最难堪的事了,还是在那个有点意思的男人面前,她委屈的想哭,真是沮丧啊,看她这样的脸色,秀秀问她,她也不说,只是说自己不舒服。就这样,艳娘避免再一次碰到那个人,尽量的躲在厨房里不出去。

等收拾妥当了,下午时候,郭家的人才雇了一辆牛车给艳娘和秀秀送回去,还给艳娘塞了二百文钱,艳娘说什么也不要的,可是实在是拉扯不过,这才收下了。

学堂

艳娘回去之后,连着好些天都打不起精神,就连送小刚上学堂的事情都耽搁了下来,秋收过后,艳娘发现自己家的田里收获了不少,至少听上去要比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收的要多,这套种的办法非常奇怪的没有被大家重视起来,原来固有的观念让人们并不相信这样的好事,反倒说是艳娘家的这块地好,打的粮食多。

艳娘找来了武刚,和他说上学堂的事情,可是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凉了,艳娘非常的担心武刚现在就到镇上的学堂的话,会非常的辛苦,中午不能回家,上学放学一个来回就要一个时辰,这是非常辛苦的。艳娘和武刚说了自己打听的学堂,可是因为路途太远,所以打算等过了年,天气好了再去,

“嫂子,我想现在就去,不能因为吃苦就放弃学业,我想上。”武刚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艳娘后来陆续的给他买了很多的书,他也很努力,尽管艳娘平时很忙,可是还是经常的给他讲解书中的知识,并且告诉他,不能死读书,要自己理解,而且提出了一个大胆是说法,就是要抱着怀疑的态度去读书。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可以明天就去联系,可是小刚,你要知道,如果去了学堂可就不能中断了,到那时可不能因天冷了,就不去了,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艳娘记得前世自己上学也是要走一大段路的,现在小刚要上学堂了,自己就心疼的不得了,实在是不应该啊!

“嫂子,你放心,我不会的,我想去学堂,我想学更多的知识。”艳娘觉得上学堂是非常有必要的,自己对这些典籍的理解非常的有限,如果小刚想要进步的话,就必须系统的学习,也要迎合上位者的喜好。现在他的学习方法完全是自己的前世的教学方法,艳娘交给小刚数学,物理,简单的化学,学习古文只是侧重理解,所以艳娘很担心误人子弟啊!

“那好,我们就这样约定好了,不要吃苦了,就回来和嫂子哭鼻子啊!”艳娘逗他,

“呵呵,嫂子,你放心好了,我是大人了。”武刚知道可以去学堂了,心情非常好,也和艳娘开起了玩笑。

等联系好了,艳娘就带着拜师礼,领着武刚出发了,艳娘准备的拜师礼是一两银子,一匹布,就是艳娘织的那匹带金线的紫色的布,还有一坛子自己做的酱。早上,艳娘就把平儿送到了姑妈家,姑妈不在,甜姐儿在家,看是艳娘来了,非常的热情,临走的时候,艳娘还答应了平儿,回来的时候,给她买花衣服呢。

艳娘和武刚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镇里,李先生开的学堂就在镇子的东郊,学堂门口挂了一个扁,上面写着‘学堂’,还真是简单,就两个字,‘学堂’,不得不说这个李先生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艳娘和武刚走进了学堂的院子,朗朗的读书声传来,让人精神一振,这就如同看见了希望一样,人生的希望。院子的正堂就是学生的课堂,两边的厢房应该就是李先生一家住的地方了,看见艳娘领着武刚来了,正堂的李先生应该也是看见了。但是没有出来招呼,倒是从厢房出来一个中年妇人,热情的走了过来,

“是艳娘吧?我听我家先生提过,说是你家有个孩子要来这里。”这个妇人是李先生的妻子,长得很端庄,看不出一丝的虚伪,让人觉得很真诚。

“夫人,你好,是珍珍的婆婆介绍我们来的,听闻李先生学问好,所以希望可以指点我的弟弟一二。”艳娘说着,送上了拜师礼。这个李先生叫李光,为人很和气的,对学生也很严格,这是珍珍后来对艳娘说的。

“不着急,不瞒艳娘你说,既然的郭家介绍来的,我本该把孩子收下就是了,可是我家先生还有一个规矩,就是拜他为师,是要考核孩子的资质的。”李夫人说的也很为难,艳娘到是可以理解,这反倒说明了这个先生不一般。看了一眼武刚,武刚也开始紧张起来。

李夫人将艳娘和武刚带到了东厢房,然后又给他们端上了茶水,武刚拘谨的站在一边,也不敢坐下,更不敢喝茶,李夫人对艳娘说,因为李先生还没下课,所以让他们稍微的等一下,艳娘也表示理解,耐心的等在那里。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李先生走了进来,打断了艳娘和李夫人的闲聊。

“先生!”艳娘叫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武刚,

“先生好。”武刚也识趣的过来给李先生鞠躬。

“是武家的娘子吧?我听郭老说了,你有个小叔要来我这里。”李先生明显是个好相处的人,但是估计只是表面的和蔼,艳娘觉得这个人原则性一定非常的强。

“是的,李先生,我这个小叔很好学,敬仰先生的才学,所以想让先生收归门下。”艳娘说话也比较恭敬,自己当过老师,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场合,其实在艳娘看来,教师有着文人的酸腐,也有文人的傲气,即使是在前世,教师也还是这样的。

“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李光,李先生叫过武刚,这是打算要提问了。

“我叫武刚。”不要艳娘给使眼色,武刚就赶快回答,深怕先生觉得他不伶俐。

“嗯,读过什么书没有?”

“读了论语。”武刚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论语他是都知道了意思的,平日里不单有书上的注解,还可以通过艳娘的讲解学习,他现在认的字也很多了。

“哦,论语?那我要考考你了。”李先生笑着捻了捻胡须,

“先生请问。”武刚觉得有点紧张,不是因为自己对所学不熟,而是担心自己发挥的不好,错失了机会。

“嗯,说说何为‘仁者不忧’吧。”李先生也正色道,

“所谓仁者不忧,意思是说,一个人有了一种仁义的大的xiōng怀,他的内心无比的仁厚,所以可以不纠结于一些小的得失,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到内心平静、坦然。”武刚解释的非常的流利,可是艳娘还是可以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说的不错。”李先生点点头,接着又让武刚背诵了一段,艳娘在旁边也跟着着急,看武刚也是额头上出了细汗,估计也是非常的紧张,可怜的孩子,艳娘决定无论成于不成,回去一定要给小刚压压惊。

“嗯,这个孩子不错,我收下了。”最后,李先生终于发了话,收下了这个弟子,艳娘这才把礼物送上。又和先生聊了几句,问明了上学的具体时辰,以及需要东西之后,这才领着武刚心满意足的离开。

因为拜师的事情非常的顺利,艳娘就领着武刚去逛街,给两个孩子买了几块布料,自己也买了一块,还买了棉花,武刚这一去学堂,势必要在大冷的天出门了。所以艳娘要给他准备厚厚的棉衣,还有平儿也是,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棉衣不但旧了,而且也小了。深秋的时节,瓜果正是丰收的时候,艳娘趁机给两个孩子买了苹果和鸭梨,让他们可以多补充一点维生素。武刚也兴致勃勃的和艳娘一起逛,还帮艳娘提了装水果的袋子。

今天艳娘穿的是自己第一次织的布做出的长裙,样式有点类似唐朝的侍女裙,肩部和袖子是黑色的,这样的黑色和黑红格子的搭配,使原本的粗布衣服变的与众不同,走在街上,回头看的人特别多,还有几个女子过来问艳娘,这样的料子是在哪里买的,艳娘只能告诉她们是自己织的。其实也只有艳娘这样的身材穿着格子的衣服才能好看,艳娘的xiōng部丰满,腰部纤细,不用刻意的勾勒,也觉得漂亮。

“师傅,你看,是她,是何艳娘!”郑建功突然看见了街对面的艳娘和武刚,急忙跑过来告诉秋景,秋景赶忙顺着他指的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真是她,她正在和一个男孩儿在挑选首饰,拿着一个玉簪对着太阳照,可能是秋景的眼神太过炙热,艳娘也发现了他。

艳娘看见秋景在看着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看见艳娘也发现了他,反倒转开了视线,艳娘哪里看不懂那眼神的意思,那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仰慕和渴望,或者说是暗恋,被人这样看,艳娘也觉得脸上有点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象是传说中的初恋,可是随即想想,还是算了吧,两个人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初什么恋啊?顶多也就是原始的野性冲动而已。这样一想,艳娘觉得很烦。拉着武刚就走了。

秋景看着艳娘离开了,心情顿时沮丧,是不是她生气了?是因为自己偷看她?还是上次撞到了她?要不是因为怕和自己有什么牵扯吗?自己当时真不应该转开了视线,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有意思也是好的啊!不对,秋景又想到了人家是寡妇,他们两个的是不该有什么牵扯的,但是心里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秋景一扭头,看见两个徒弟真在探究似地看着他,顿时火冒三丈,“看,看什么看,你们没事干了?没事儿干去采矿石去!”说完,把手里的铁锤一扔,发出好大声音,然后进了他的屋子,也就是隔壁的房间去了。

“就怨你,看什么看?”宋青山埋怨自己的师弟,

“这能怪我吗?你没发现吗?师傅看上那个武家的小娘子了,没看出来吗?”郑建功八卦的说,

“我没看出来,我也没见师傅做什么,这都是你的猜测,我看你也不要看出来什么了?每次只要那个武家的小娘子一出现,师傅的脾气肯定不好,我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宋青山虽然嘴里说没看出来,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别有深意。

“呵呵!”郑建功也了然的笑了。

艳娘这几天一直在为了武刚上学的事情忙活着,先是和秀秀给武刚做衣服,然后自己又给武刚编了一个大的书包,颜色比较深,等武刚上学的那天,艳娘早早的起来给他做饭,怕他在路上太累了,早上,艳娘特意做了包子,还做了粥,切了咸菜,咸菜是泡在酱缸里的小黄瓜,用水泡一会儿,然后用葱和蒜,拌上一点香油,非常的好吃,武刚吃了不少,临出门的时候,艳娘又塞给了武刚一个小包,告诉武刚,这是他的中午饭,这样就不用在中午时候饿肚子了。然后还给他带了五文钱。说是给他应急用的。等武刚真的走出了大门的时候,艳娘又追了出来,说是要送他去,武刚说什么也不肯,艳娘说是担心路上有坏人,可是这去镇里的路上经常有人走动的,路的两旁都是田地,武刚说什么也不让她跟。又纠缠了一会儿,武刚说要迟到了,艳娘这才放人。

到了学堂,武刚先生给先生行礼,然后被安排到后面的位置,学堂里的孩子见武刚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也觉得这应该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不敢小看他,而且大家很快发现,武刚似乎很得老师的喜爱,在讲解论语的时候,李先生经常要提问他的,先生的提问代表什么呢?如果不是淘气被发现,那就是先生和看中你。

中午的时候,武刚打开艳娘临出门前给他的布包,这才发现,这个布包里放着一个小坛子,坛子上还有盖儿,而且这个坛子的外面是穿了棉袄的,打开盖子,武刚看见里面是他的午饭,最下层是白米饭,米饭的上面是艳娘做的腊肠,都切成了片,还有炒瓜片和一个鸡蛋,饭还是热的,武刚吃的也是暖呼呼的,这一定是自己的嫂子一大早起来做的。学堂里也有离家远的孩子,可是他们只能带些糕饼,看见武刚有饭吃,还那么香,都非常的羡慕。

宗族

武刚的学业非常的顺利,但是,由于天气一点一点的转凉,艳娘真的非常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为了学业这样的奔波,武刚反倒不觉得辛苦,每天都很开心,这也让艳娘更加的喜欢他了。现在艳娘无论做什么,都要把平儿带在身边,不然,小丫头总是会显得非常的孤单。艳娘看到她,总是会想到自己前世的女儿,看到平儿因为哥哥不在身边失落的小脸,艳娘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心疼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将对自己女儿的疼爱和亏欠都转移到了平儿是身上,也正因为这样,艳娘发现自己对待平儿要比小刚更加的疼爱。

这天,从早上开始天就开始yīn了起来,到了中午,甚至下起了雪,一大片一大的片的,象羽毛一样翩然落下,雪片落到了地上又融化掉了。地上逐渐变的泥泞,艳娘赶紧在屋里生上了火,担心平儿冷到了自己,心里也更加的担心武刚,不知道在路上要怎样的难过呢!

艳娘坐到火炉边,给武刚缝制大衣,这个大衣可是真是费了艳娘不少的功夫,先是在村里的猎户那里买了兔子皮毛,然后到染坊染成黑色,自己再缝制成大衣,现在艳娘正在给大衣上缝上带子,这个时候还没有便宜的衣扣。

平儿坐在艳娘是身边,正在玩儿这艳娘给她做的玩具,是七巧板,艳娘也给平儿做了大衣,可是还没有完成,因为要赶制武刚的。他更需要。

傍晚的时候,武刚回来了,进了村子就可以看见自己家的大门,不出所料,嫂子正在门口等待着他,武刚赶紧跑过去,

“嫂子,你怎么又出来等我了,快进去吧,多冷啊!”武刚自从去了学堂之后,也更加的懂礼貌了,每天回来,看见艳娘在门口等他,都觉得非常的感动,他的这个嫂子,就是他的恩人和亲人。

“冷吗?快进去,我做了红烧肉,还有米饭,就等你了,平儿那小丫头早就等不及了。”艳娘也不理会武刚的话,直接把他拉进屋里,排掉他身上的雪,又从炉子上的水壶里倒出温水,给他洗洗。艳娘把武刚的鞋脱了下来,发现鞋里面都已经湿透了,鞋外面都是泥。看着武刚被泡的发白的小脚,艳娘半天没有说话。

吃过了晚饭,艳娘一边继续给武刚做衣服,一边想着眼下的情况,觉得实在是有必要搬家了。第二天,武刚穿上了艳娘连夜给他做好的大衣,带上书包和饭盒上学堂了,艳娘找来了秀秀,秀秀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脸色有点发黑,艳娘看着她肚子的情况,直觉她这次一定怀的是个男孩儿。

“秀秀,我想搬家到镇上去。”艳娘没等秀秀坐下,就直接说道,

“为什么?你怎么要搬走啊?”秀秀有点不敢相信,听闻艳娘说要离开,心里觉得很不好受,

“我本来就想要到镇里去发展,再加人小刚现在在那里上学,搬到那里也方便一点。”艳娘担心的看着秀秀,知道她也舍不得这个朋友,

“也是啊,可是你到了镇里干什么?还有,你家的地怎么办?就这样荒了?”秀秀也理解艳娘的决定,但是搬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早就想过了,到镇里开一个小饭庄,这里的地就包出去。”艳娘其实早就已经有这样的计划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武刚,艳娘本来打算再多攒一点钱在说的。

“开饭庄我到是不担心,你的手艺不错,这么长时间给人家做宴席,也是被人家认可的,可是这地包出去···”秀秀有点不明白这包出去的含义,

“哦,就是给别人种,如果你要是留下,我想每年给我一两银子就行了。”艳娘也想过把地卖掉,可是这地是他们的根本,也是退路,开饭庄不是简单的会做饭就可以的,万一不成,自己一家三口也不至于饿死。

“啊,这样啊,那到是个好办法。”秀秀这才放心,心里马上想到,自己留下艳娘的地也是可以的,非常的划算的?应该要回家和丈夫好好的商量一下,

“我想让郭玉宝帮我找找店面,张罗一下,还有请几个人才行。”艳娘找来秀秀也是说这个事情,

“行,不过你自己和珍珍家说也行的,你和他们家不是也挺熟的吗?”秀秀有点奇怪,自己的妹妹和艳娘的关系也很好的,自从上次给她家做了宴席,艳娘和她每次去镇里,都要到郭家的。

“我不是想让你和我一起走吗?”艳娘说出这句话,到是秀秀没有想到的,

“嗯,我要好好的想想,我这都快生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我还有和大壮商量一下这个事。”秀秀其实也有点动心了。

“行,那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包地,店铺的事也要和珍珍说先一声。”秀秀这才答应着,回家去了。

过了没几天,秀秀就带着郭玉宝来了艳娘家,原来艳娘说要开店,郭玉宝非常的热心,说是要给艳娘做伙计,其实他现在的生意很不好,镇里做木匠的人太多了,一年下来,挣的反倒不如种地挣的多呢。艳娘和他说给他每年二两的工钱,还供吃,这可是不少了,而且还有奖金,如果生意好了,还会增加,郭玉宝听了,非常的高兴,把找店面的事情也揽过来了。郭玉宝是个机灵的人,艳娘把事情交给他也放心。秀秀被艳娘带动了,打算生了孩子以后,带着丈夫也到城里去,这样艳娘的地只能给别人种了,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她家的地,不是没有人来,相反,自从听了秀秀传出的信息之后,陆续有很多人来,可是艳娘逗没有答应,主要是等着姑妈家,姑父不在家,姑妈想要答应,可是要和姑父商量,所以要等几天。

“艳娘在家吗?”艳娘正在选豆子,准备要做酱用的,她做的酱越来越受欢迎了,而且,经常有人过来她这里买一些。艳娘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挣钱的项目。

“是三叔公啊,怎么,几位这么有空啊?”是武家的三叔公,也是村长,身后竟然还带着带着几个村里的老人,到了艳娘的门口,似乎是担心到寡妇家里不好听,还带了几个婆子,其中还有武长角家的婆娘,那婆娘看见艳娘,直觉的一缩。姑妈也跟来了,一脸的yīn郁,给了艳娘一个眼色。

“嗯!”三叔公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这个时代,六十多岁也算是长寿了,答应了艳娘一声,就领着人进了屋,也没说问一声主人,艳娘心里琢磨,看来是来者不善啊!等几个重要的人落了座,艳娘如果受审一样,被置于中心的位置,平儿似乎也是吓到了,小手紧紧的攥着艳娘的衣摆,艳娘把平儿塞给姑妈,让她给领出去,怕吓到了孩子,姑妈担心的看着艳娘,艳娘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何氏,听说你要处理你家的地?”三叔公的这声何氏,让艳娘非常的不舒服,虽说是在这个时代也有这么叫的,可是不应该是他们,不过是个村长加上族长的身份,就这样的和自己摆架子。

“是啊,我家的地打算给人包租出去。”艳娘说自己家的地要包租,是为了大家能听的懂。

“胡闹!你好大的胆子,我们武家的土地,岂能让你这一个妇道人家误作非为!”三叔公激动的用拐杖砸着地面。

“三叔公,这是我家的地,可不是族里的财产,我当然有权处置了。再说我这只是包租而已。”艳娘毫不畏惧,直视他们,

“胡说,这是我武氏的田地。自然要族里处置。你们要搬走了,地就要留下。”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站了出来,也说出了目的,听他这么就说明了目的,三叔公瞪了他一眼,

“呵呵,真是笑话,我家的地,在官府也是有备案的,是我公公的,我丈夫的,现在丈夫不在了,是我小叔的,小叔没有成年,我自然可以做主,再说,我这是把地包租出去,也不是卖掉,怎么就不行了,和族里有什么关系?”艳娘知道这些人是因为听说了自己家的土地可以收更多的粮食,所以才来抢夺的,

“你们可是族里的人,还是要姓武的,怎么族里就不能管?你是想被驱逐吗?想让你公婆和丈夫的坟被迁出祖坟吗?”是武长角,看来这次是来报仇了。不过艳娘也知道了,他们是想要用公婆和丈夫的坟来威胁自己。

“我是武氏的族人,我的小叔和小姑都是,这一点我并不想否认,可是族规里哪一条说,我把地包出去就要从族里开出去了?族规里哪一条规定,我没了丈夫,小叔没有成年,就要把自家的土地交给族里了?我犯了什么样的过错?要族里把死人都给刨出来啊?你们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艳娘本来想干脆决裂算了,不过一听他们要给死去的公婆和丈夫挪坟,就只能改变主意了。

“你这是不敬尊长!”三叔公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只能抛出了这么一句,

“不敬?三叔公,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是向来都尊敬老人的,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以前就是吃不上饭,都不敢给三叔公添麻烦,不就是怕打扰了您老人家吗?”艳娘的话让屋里的人都没了声音,

“哟,你这是说族里没有照顾你了?”长角媳妇也站了出来,艳娘一看她就生气。

“我这么说了吗?”艳娘反问她,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长角媳妇仗着族里的长辈都在,也放开了胆子,嚣张起来,

“好了,不要吵了,何氏,这样吧,把你的地给长角家种吧,让他每年给你一两银子。”三叔公还没等艳娘说话,直接下了决定,好像的阻止了一场激烈的吵闹一样。

“不行,我家的地,我要包租给谁,是我的事,我已经包租给了张春家,也就是我的姑妈家,这事情早就定了。”艳娘心想,要是把地包给武长角家,那不是等于给他家了?还能要回来吗?干脆就说包给了姑妈家算了。如果不是给秀秀家或者是姑妈家,也不可能每年只收一两银子。

“何氏,你不要太放肆了。”三叔公旁边一个黑脸的男人yīn沉着脸,警告似地的对艳娘说道,

“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们就到里长哪里说道说道,不行就到县里说说,这世上还有这样欺负人的吗?让所有人都听听你们这武家村是怎么对待寡妇的。”艳娘的态度也非常的明显,不行就去告,最最主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知道武氏的宗族是怎么欺负一个寡妇的。

“哼!我们走,何氏,你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要指望族里帮你。”临走之前,三叔公撂下这样一句话,那意思也就是说,以后艳娘有什么事,他们是不会管了,也就等于驱逐出了武氏宗族。等他们走远了,姑妈赶紧带着平儿进来,

“艳娘,你这是何苦,听他们的就是了,何必呢?你看现在可怎么是好。”姑妈虽然是姓武的,可是她的丈夫却是个外姓,在她看来,被武氏的族人抛弃可真是个大事啊!

“怕什么?我们要饿死的时候,可没见族里出面帮什么忙。”在艳娘看来,拜托武氏宗族的控制,还真是好事。

店面

为了安全起见,艳娘和姑妈一家签订了合约,这样一来,如果武氏族里在有什么动作的话,就将要上升到大官司的阶段,其实艳娘心里也清楚,并不是三叔公他们怕打官司才不再纠缠的,一来三叔公他们可能得到了武长角等一些觊觎她家土地的人的鼓动,并且还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另一方面,他们真正害怕的不是打官司,而是名声,欺负寡妇的罪名并不好听,因为如果真是打官司,艳娘是没有丝毫胜算的,他们那些族里的人肯定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关系的,自己一个寡妇,怎么可能打赢呢!

郭玉宝给艳娘捎来了信儿,说是已经找好了一个店面,要她去看一下,如果可以,顺便和对方谈一下租金的问题。这天艳娘早早的起来,给武刚准备了早饭和中午的饭盒,艳娘准备和武刚一起去镇里,看一下店面,艳娘打算将平儿交给姑妈或者秀秀,可是一听说要到镇里去,平儿也非要跟着去,艳娘担心天气太冷了,不想让她去,不过平儿就是不肯,甚至开始哭闹,

“平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武刚还没等艳娘开口,就先说了自己的妹妹,他发现嫂子现在把妹妹惯得不像话了,而且脾气也有变坏的倾向,武刚担心自己文静的小妹,变的和嫂子一样泼辣,唉,家里有一个厉害的女人就够了。

“好了,小刚,去就去吗,正好可以带平儿去玩儿一下,我们的平儿想要什么啊?”艳娘可舍不得让平儿哭,

“嫂子,我要吃糖葫芦,好不好?”平儿记得上次村里的一个孩子吃糖葫芦了,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她都没有吃过。

“平儿!”武刚真的有点生气了,嫂子一个人挣钱多不容易啊!

“哎呀,小刚,你怎么了?怎么总是发火,糖葫芦有什么,嫂子给平儿买,我们现在吃的起的。”艳娘虽然不知道武刚为什么最近脾气不好,可是知道他阻止妹妹吃糖葫芦是为了什么。

“嫂子,你不要太宠她了。”听武刚这样说,平儿不高兴的嘟起嘴,看的艳娘直乐。

“女儿家就是要宠的。”女人一辈子活的不容易啊,真正幸福的时候,恐怕是只有在娘家啊!艳娘给平儿穿上大衣,带上兔子皮的帽子,又雇了一辆马车,三个人才出发。艳娘新做的蓝黑色的棉袄也正式的和大家见面了,这件衣服是艳娘自己设计并亲手缝制的,意义非凡,艳娘把棉袄直接做成了大袍子,腰间还系了一条黑色的腰带,这个样式给人的感觉到像是男人的长袍,之所以选择这个颜色和样式,就的为了干活的时候方便,奈脏,不过艳娘的xiōng部比较突出,腰还有点细,所以这袍子穿在她的身上,可一点也没有男人的味道。

他们先到了学堂,艳娘和李夫人见了面,没想到李夫人一见是艳娘来了,赶紧热情的迎了过来,

“艳娘,你可来了,我正要找你呢!”等武刚进了正堂上课,李夫人赶紧领着艳娘和平儿到厢房去坐,没等艳娘坐下,李夫人就开口了。

“怎么了?夫人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家武刚的事。”艳娘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武刚是不是在学堂里闯祸了!

“不是,是我的事,你记得上次送给我的那匹紫金色的布吗?”艳娘点点头,然后李夫人又继续说道,“我把那布做了一件衣服,上次我姐姐过生日的时候,我就送给她了。她见了,喜欢的不得了,说是还要一匹,她要送人,艳娘你看···”李先生的家产在这个镇子里也就算是中等,可是要是和李夫人的姐姐家比起来,可就是算不上什么了,李夫人的姐夫是知府,家中的金银无数。自己的姐姐过寿,还真是难为了李夫人,没办法,礼物只能选择精巧的了,李夫人就想到了收的这匹布,于是就做成了衣服送给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非常的喜欢,还说再要一匹布。

“夫人,实不相瞒,我打算要到镇里来开店了,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忙这些了。”艳娘知道武刚的师娘提出的要求,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回绝的,可是自己恐怕是真是没有时间啊!

“莫不是担心钱,艳娘你不要担心,我给你三两银子怎么样?”李夫人担心的看着艳娘,害怕她不答应,

“不是,您误会了,那如果夫人实在是想要的话,时间方面可能···”艳娘还是要把话说在前头,

“行,你不要担心。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姐姐说了,是要送给一位老夫人的,颜色方面你看着办好了。”李夫人看艳娘答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吧,织好了,我会给您送来的。对了,先生收女弟子吗?”艳娘想让平儿也可以上学,

“不收的。”李夫人看了看艳娘身边的平儿,也明白了艳娘的想法,李夫人也是知书达理的,对于艳娘这样的见识非常的欣赏,不过只能遗憾的告诉她了。

“是吗?真是遗憾!”艳娘心里想,只能自己多教给平儿一些了,好在平儿不用考科举,做一个四有新人就可以了。

艳娘带着平儿赶到了珍珍家,郭玉宝早就守在门口,等着艳娘的到来,

“嫂子可算是到了,我都等了好久了。”郭玉宝急忙上前来搀扶艳娘下车,

“我先去了学堂,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艳娘一边解释,一边将平儿交个郭玉宝抱下车。

“我不要他抱。”小丫头一扭头,生气了。艳娘赶到莫明其妙,这个孩子怎么了?

“好,那嫂子抱。”艳娘赶紧跳下车,抱着平儿下来,

“平儿,这是秀秀阿姨的妹夫,你可以叫姨夫。”艳娘掐了掐她的小脸蛋,现在日子好过了,小丫头的脸上也有肉了,

“姨夫!”平儿这才小声的打了招呼。郭玉宝也点了点头,不和平儿计较,

“嫂子,咱们进屋说吧。”郭玉宝把艳娘领进厢房,珍珍站在门口,等着艳娘,看见她领着平儿来了,高兴的迎了过来。

“姐姐,你可算是来了。”珍珍把艳娘迎进屋里。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的,一个叫嫂子,一个就叫姐姐。”艳娘奇怪的说道,

“什么嫂子,你以后和我叫。”珍珍扫了丈夫一眼,她的心中也希望可以让艳娘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有什么,随他叫好了。”艳娘本来没有想什么,这珍珍一说,反倒是从中听出了门道,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是无意再婚。

闲聊了几句,艳娘从郭玉宝口中知道了店铺的基本情况,这个店铺本来是做米仓的,很久不用了,店面很大,周围都是货仓、粮仓、杂货铺什么的,倒是适合开店,听郭玉宝这么一说,艳娘还真是挺满意,直夸郭玉宝有眼力,艳娘又和珍珍说了一会儿的话,就赶紧带着平儿随着郭玉宝去看店面了。

到了门口,店面的主人果真等在那里,艳娘打量了一下周围,意外的是,斜对面就是秋景的铁匠铺,看见郭玉宝领着艳娘来了,郭玉宝的表兄,也就是秋景的徒弟宋青山也过来看看,给艳娘他们壮壮声势。店面的正对面是杂货铺,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似乎在看热闹。店面的旁边,一边是周记米行,另一边是长春堂,一家药店,马路很宽,在赶集的日子,道路两边也会摆一些摊床,艳娘记得上次在这里,就有一家卖首饰的小摊子。

郭玉宝的办事能力真是不错,当艳娘和店主砍价的时候,适当的帮腔,还有宋青山也在一旁挑三拣四的说着店面的缺点,使得艳娘很快的谈拢了价钱,每年的租金的五两,艳娘和他签订的两年的合同。对于一签就是两年,店主倒是非常的高兴,艳娘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一年的时间只够发展,两年也就可以让艳娘在这里打响名号了。

敲定了店面,紧接着就是桌椅和厨房用具,以及一些碗碟,艳娘带着平儿觉得不方便,就想第二天再来一趟,郭玉宝觉得还是一天就解决的好,

“这样吧,嫂子,把平儿送到我们的铺子里好了,我让我师弟给照看一下。”宋青山提议道,艳娘一听要到铁匠铺,心里觉得似乎不太好,秋景的眼光让她有点不自在,刚刚艳娘就发现了,秋景似乎也看着他们,那人的脸色yīn郁,一脸的不高兴,艳娘担心可能是因为宋青山过来帮忙,让他生气了吧?

“还是不要了吧,我担心平儿会不高兴的。”艳娘看了看平儿,小姑娘好奇的四下打量,只是手还拉着艳娘的衣摆,

“没关系的,我师弟特别会哄孩子,不要担心,我们可以试试,不行的话就带着好了。我们哥俩就帮你拿东西,这样不是也行吗?”宋青山看这小丫头总是拉着艳娘不放手,使得艳娘什么都干不了,甚至刚刚在和店主谈价钱的时候,都显得有点拘谨,好像是怕吓到了孩子似的。

“那···”艳娘还是不愿意,可是又想不出怎样拒绝,

“行了,姐,就这样吧,我们先去铁匠铺看看,不行再带着。”郭玉宝这样一说,艳娘也不好说什么了,关上了店面的大门,直接走到斜对面的铁匠铺,看他们一行人过来了,秋景和郑建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秋师傅!”艳娘打着招呼,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一点,

“嗯,还顺利吗?”秋景看了艳娘一眼,又开始忙活自己的活计了,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问谁的,

“很顺利,师傅,我们以后就有好吃的饭菜了。”宋青山想到这就开心,郑建功做的猪食实在是太难吃了,附近又没有饭庄,艳娘如果在这里开店,就太好了。

“是很好。”秋景说着,还看了一眼艳娘,艳娘即使没有看他,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脸和开始红了,艳娘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开口。

“建功,你和平儿玩儿一会儿吧?”宋青山对郑建功说,又看了一下平儿,平儿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听宋青山这样说,平儿又把目光转移到郑建功的身上,

“小妹妹,哥哥和你玩儿好不好,哥哥给你做一个小燕子。”郑建功也不回答宋青山的话,直接蹲在平儿的跟前,

“真的吗”平儿小声的说着,显然是被吸引了,眼看时机成熟,郑建功就连哄带骗的把平儿领到了里屋,艳娘眼见事情就这样顺利的解决,真的非常意外,

“师傅,我们先走了。”宋青山和秋景说了一声,就领着他们出来,郭玉宝和打了招呼,艳娘憋了半天,

“秋师傅,我们先走了。”声音非常的小,

“嗯。”秋景这次没有看艳娘,到是让艳娘有点意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搬家

郭玉宝和宋青山带着艳娘去买厨房用品,还有碗盘,艳娘和他们两个走了一圈,发现没有可心的大勺这样让艳娘做饭的时候很不方便,以前给人家做宴席的时候,用的都是大锅,可是如果自己开店,就不能这样了,想来想去,只有到秋景那么重新打造一个了。还有有碗盘,艳娘没有选用陶制的,她觉得不好看,甚至觉得会影响自己的菜的卖相,所以,只有花大价钱买了白瓷的,说是白瓷,也只是白色而已,虽然不能和后来晶莹剔透的瓷器相比,可是也还看的过去,最可心的是,这时候人们还不怎么习惯用白瓷,所以价钱没有高出多少。艳娘还选了很多的大海碗,汤碗,汤匙。这些东西,一共花了艳娘六两银子。至于桌椅,艳娘只是买了三套,因为这都是因为不和艳娘心意。店里可以间隔出两个单间,散桌要长方形的,可是这里普遍都是八仙桌,艳娘和郭玉宝一商量,干脆自己做好了。

等他们忙完了,也快中午了。回到了铁匠铺,看见郑建功正在和平儿玩儿,秋景却不在屋里,

“师傅呢?”宋青山一回来,就问师傅,

“回屋去了,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郑建功说到这里,又偷偷的趴在宋青山的耳边,说道,“好像是看见平儿别扭吧!”说完,还看看艳娘,艳娘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估计也是和自己有关,怎么总是感觉这个秋景对自己有意思呢?连着他的两个徒弟都跟着怪怪的。

“嫂子,你看,这是什么?”平儿一看见艳娘出现了,感觉跑过去,给她看自己手里的新玩具,艳娘蹲在平儿是面前,接过她递过来的小玩意儿一看,竟然真的是一只燕子,活灵活现的,好像真是要真翅高飞了一样。

“很漂亮,平儿喜欢吗?谢谢叔叔了吗?”艳娘趁机教导孩子,

“谢过了。”平儿高兴的答道,现在平儿已经开朗很多了,

“青山,建功,炊具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了,后天再过来。”艳娘见也没有了别人,就直接跟宋青山和郑建功告辞了。就在艳娘要离开的时候,秋景出来了,扫了一眼艳娘,目光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宋青山和他说了一声制作炊具的事情,他没有立刻表态,艳娘有点担心,心里嘀咕,他此时的态度又不象是对自己心存好感,按说如果真的对自己有意思,这样的生意上门他不该犹豫才是啊。秋景的态度让艳娘还真是有点吃不准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嗯,你看着办好了。”秋景这算是答应下来了,可是他的话却不是对着艳娘说的,反倒像是在回答宋青山的问题似的。让艳娘有那么一点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想和他怎样不成?想到这里,艳娘平静下来。

“那就麻烦几位了,我先告辞了。”说完,就领着平儿走了。

“嗯。”秋景这才看向艳娘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本来看见艳娘的小姑就心情不好,眼下看艳娘这样没有丝毫反常的举动,也在说明了她对自己完全的无意。

艳娘领着平儿到镇上的饭庄吃午饭,一来是肚子饿了,二来也是考察一下对手的能力。这样自己也好相应的准备菜单。

艳娘要了一只烧鸡,一盘炒豆芽,两碗面,吃的艳娘很高兴,不是因为他们做的有多好吃,恰恰相反,不怎么样,面条非常的清淡,几乎是只有咸味儿,烧鸡也有点硬,豆芽也炒的老了,汤很多。这家店家如意饭庄,生意也还好,中午的时候,客人也都坐满了,艳娘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富贵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还有一些过往的商人。

艳娘见平儿吃的非常的开心,自己看着也开心,就是这鸡实在是太硬了,很有嚼头,多亏了艳娘和平儿的牙口不错啊。和平儿吃过了饭,艳娘也不着急回去,她是要等武刚下了课,可以一起雇辆牛车回去,也省得武刚要走很远的路。

无论是什么年龄的女人都是喜欢逛街的,艳娘除了买来了答应李夫人要织的布的材料之外,就是给平儿和武刚买东西了。等武刚下了学堂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嫂子和妹妹都等在哪里,旁边还有一辆牛车,车上还有几个包裹。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回去了。搬家是事情确定了,三个人都是很兴奋,面对未来都充满了憧憬。

既然是要搬家到镇上了,艳娘决定要抽空回娘家一趟,其实也多亏了娘家的帮衬,要不艳娘也没有本钱,自己家的日子自从好过了之后,艳娘时不时的给娘家捎东西,有时候是给人做宴席,主人家送的酒和肉,有时候的自己买些礼物送去。艳娘就是这样的人,在危难之时给予自己帮助的人,是一辈子也不会忘了的。自己的二哥也经常的来看她,二哥何银光是个爽朗的人,和大哥一样,也是一心习武,要不是自己的母亲以死相逼,怕是也要随着大哥何金光一道参军去了。

艳娘这次回娘家,带了一篮子鸡蛋,还带了一只鸡,因为要搬,家里养的几只鸡除了这只,都卖掉了,本来可以留下给饭庄的可以做菜用,可是现在钱紧啊,又给父亲打了一坛子酒,又在自己的荷包里揣了一两银子,虽说自己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可是听说爹娘要给自己的二哥娶媳妇了,担心家里一定非常的紧巴。

艳娘进了家门,看见爹娘都做在桌子旁,一脸苦恼的样子,

“爹,娘,这是怎么了?”艳娘刚进来,两位老人就看见了,秦氏赶紧接过女儿手里提的东西,嘴里还埋怨道,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刚刚手头宽裕一点,就这样乱花钱。”秦氏虽说是在埋怨女儿,可是心里还是高兴的,这个女儿没有白疼,自己的日子好了,也不忘自己的爹娘。

“是啊,艳娘,要会过日子啊!”何勇也不悦道,

“嗯,我知道的,不要担心。对了,我二哥呢?”艳娘奇怪,怎么又不见自己的二哥呢?

“他啊,要当上镇上的捕快了。和村里的几个后生要聚聚。”何勇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这样我在镇里也有人照顾了。”艳娘觉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自己的二哥武艺不错,他和大哥都是在庙里学了多年的。

“怎么,到镇里的事定了吗?”秦氏给女儿端上来一碗水,很热,艳娘估计这是糖水,每次她回来,秦氏都是这样的,

“是啊,定下了,这不,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改天我接你们去看看。”艳娘拉住秦氏的手,让她坐下。

“能帮上你就好,这也是他的造化,赶上了镇里新招捕快。”何勇哼了一声,不过艳娘还是可以听出来父亲的赞许,

“哥哥住在哪里啊?要不住我那里也是一样的。”艳娘说道,

“他得住在衙门。”镇里也有一个小衙门似地的办公机构,

“你哥当了捕快,这说亲的人也多了,我和你爹正为这事犯愁呢!”秦氏也不瞒着自己的女儿,他们确实为难,何冲本来就长得壮实,说亲的人也很多,可是眼下这老两口真是有点挑花眼了。

“那就让我二哥拿主意好了,要是将来不满意,还要埋怨你们。”艳娘这个想法比较现代,

“那也是,让他自己Cāo心好了,这几个姑娘让他自己偷偷的去相看一下,认准了,我们再定好了。”秦氏觉得这样最好了,省得他们两个老的跟着Cāo心。何勇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艳娘又帮助母亲做了一会家务,吃过儿中午饭也就回去了,临走之前,还要给母亲留下零花钱。

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艳娘有了钱也没有添什么东西,所以艳娘雇了牛车,装上一些东西,就搬家了,隔壁的武大壮和郭玉宝都过来帮忙了。家里的房子也不用处理,这里总算是老家,两个孩子也会想念这里的,这里毕竟有父母和哥哥的痕迹。

艳娘先把武刚送到学堂,然后把织布机、纺车、家具,从车上卸下来,然后是包裹。艳娘进了店面一看,郭玉宝已经和找来的工人一起,弄出了大概的雏形,艳娘不急着收拾行李,倒是和武大壮和郭玉宝他们干起了店里的活儿,平儿也乖巧的在一边玩儿。中午的时候,艳娘做了馒头,其实艳娘对面食还不是很在行的,好在郭玉宝帮着招来了一个后厨打杂的大妈,姓王,家里的儿子要娶媳妇了,正缺钱,所以才出来打工。

艳娘知道工人干活吃的就多,所以说,馒头包子等面食是最当饿的,艳娘和王婶两个人先发好了面,等中午的时候,给大家蒸包子,宋青山和郑建功两个人都过来帮忙了,到让艳娘又点过意不去,人家也是有生意的呢。艳娘中午蒸了肉馅儿的大包子,肉多皮薄,又煮了粥。想到宋青山和郑建功说他们的师傅在他们走后,中午肯定没有饭吃,艳娘决定给秋景送去一些,比较人家遣了徒弟过来帮忙,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有所表示才行。

送饭

艳娘准备了一大盘子的包子和一海碗粥,用托盘装好,然后,心情忐忑的给秋景送去,艳娘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心绪不宁,说白了,这就是发春。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走进了铁匠铺。

“秋师傅,”秋景正在忙活着什么,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看见了艳娘端着托盘站在身后,这可真是没有想到,她今天是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宽大的衣服看不出曲线,秋景真的非常的好奇,在她宽大的衣袍里面,有着怎样的身段。

“我给您送午饭来了,这是我做的包子,请您尝尝。”艳娘见他看着自己,也的确看不出怎样的热烈,也平静了下来。

“放下吧,谢谢你了。”秋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不自然,艳娘听了他的话,想要把托盘放下,可是四下看看,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啊,台子上都摆满了各种铁器的成品和半成品,炉子边也不合适。秋景看艳娘四处找地方放,也才知道自己说话有漏洞,其实他们师徒三个每次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吃饭的,一来是因为离店铺进,方便吃饭的时候照看,二来,没有更宽敞的地方。

“那你端到屋里去吧!”秋景看看自己的脏手,这才对艳娘说道,艳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进去了,反正也不担心有什么。

艳娘进了屋,发现秋景的这个房间很宽敞,前几次过来,听宋青山他们说过,这个是他们师傅的房间,地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八仙桌,四周是几个小凳子,艳娘还扫了床上一眼,辈子叠的整整齐齐,屋子里也没有怪怪的味道,感觉这个秋景还真是不错的男人,至少会照顾自己。艳娘不敢多看了,还是把托盘放下就出去了。走到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了秋景站在那里,又是差一点没钻到他怀里,脸又一下红了。

“秋师傅,我先走了,一会儿过来收盘子。”艳娘决定自己不能等在这里看他吃完,那会是怎样的尴尬和煎熬,还是一会儿过来吧,

“好。”艳娘感觉到他的瞩目,逃难似的离开了,幸好没有左脚绊倒右脚。秋景看着艳娘慌乱的背影,感觉真的很好,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里也有自己呢?

高兴的回到房间,也顾不得自己是手还很脏,抓起来就吃,吃了两口,发现味道真是不错,就这样两三口一个,没一会就吃完了,包子吃完了,还有一碗粥,也顺道喝了,吃了这些,其实只能算是八分饱,不过对于秋景来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了。

艳娘回去之后,发现桌子上,几个大男人吃的热火朝天,就连王婶在旁边盛粥,添包子都忙坏了,这些个男人可真是能吃,幸好艳娘有所准备,不然给自己家里干活儿,吃饭还不管饱,岂不是让人笑话。他们这样也是有好处的,几个郭玉宝找来帮工的木匠,可是对艳娘的包子非常的喜爱,估计这几个人会成为老客人,同时也会介绍新的客人来。

等大家都吃完了,郭玉宝、宋青山他们几个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消化食儿,王婶收拾厨房,刷碗,艳娘只能自己去铁匠铺取盘子了。进了铁匠铺,看见秋景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打磨什么东西,看见艳娘来了,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话,

“我来取盘子。”艳娘不喜欢每次都是自己先开口,秋景不说话,艳娘只有自己进屋里拿了,可是进了屋,在桌子上并没有看见托盘什么的,艳娘正在疑惑,秋景进来了,

“那个···盘子和碗呢?”艳娘尽量把眼睛不往秋景的身上瞄,他又没有穿上衣,这大冷的天,就算是铁匠铺里热,也不用这样吧!看着秋景一点点的走进,艳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艳娘估计自己也就是一米五几,可是秋景的身高绝对超过一米八,因为艳娘此时和他站的这样进,发现自己的额头只能抵到他的xiōng口,艳娘知道,如果是自己还有一点理智的话,此时就应该逃离才对,可是,她没有这个力气。

秋景靠近艳娘,伸出手,越过艳娘,把放在艳娘身后柜子上的空托盘拿过来,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艳娘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秋景身上的味道,混合着铁器和汗水的味道,他独有的味道,不难闻,但是足以让艳娘眩晕。

“在这里。”秋景后退了一步,才把托盘交给她,艳娘接过托盘,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真是差透了,端着托盘,转身就走。身后的秋景嘴巴咧的老大了。

艳娘的小店,装修工程非常的简单,第二天就完工了,自己制作了半人高的柜台,把两个单间隔开,都是采用最简单的方式,比艳娘的预算要省了好多。这都多亏了郭玉宝和宋青山他们的帮忙,第二天,艳娘没有再给秋景送饭,而是张罗了几个简单的菜式,好好的犒劳一下出力的这些人,他们没有收艳娘的工钱,都是看了郭玉宝的面子来的。

艳娘准备了,四个菜,主要是考虑这些人的情况,给他们吃一些精致的小菜,反倒让他们不喜欢,艳娘做了红焖肉,炖四白,还有土豆丝和两条红烧大鲤鱼,王婶也是见过世面的,看着艳娘准备的菜式,暗自佩服她的心思玲珑。

这次艳娘干脆让郭玉宝代替自己把秋景请了过来,店里定的酒还没有送来,艳娘让王婶到别的酒店去打了两坛子来,其实艳娘知道自己的手艺,也知道在这个镇子里的富人并不是很多,所以,自己开的这家店也就走群众路线,也就是说,她所面对的客源就是这些社会中层的人,准备的菜式要偏向实惠,大众化,既然是这样,那他们店里就要准备不错的酒,其它的店里,酒大多是兑了水的,艳娘不会这样做,她虽然知道,酒,可能是饭庄利益最大的,不过她是不会做那么目光短浅的事。于是就绕过了批发商,自己定了城外兴达酒庄的粮食酒。

当艳娘将大碗装的菜从厨房往出端的时候,看见秋景已经来了,还看了她一眼,艳娘觉得自己真是有点不自然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艳娘也避免出现在他们面前,等结束了,艳娘告诉所有人,说是自己的店铺三天以后开业,让他们过来捧场,在这中间,也避免和秋景的目光相触,艳娘也知道这样的逃避非常幼稚,可是不希望给那个男人一个轻浮的感觉,男人还以会对女人放肆,原因就是女人给了他放肆的权力。

秋景又何尝看不出艳娘打的主意,心里虽然郁闷,却也无计可施。心里想着,反正住的这样近,来日方长。回去之后,宋青山皱着眉头,偷偷的把郑建功叫到了一边,“你说师傅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越来越看着他是喜欢上了艳娘了呢?”宋青山这两天和艳娘相处,也听说了艳娘的一些事,心里也觉得她是个好女人。

“我看好像也是,可是艳娘似乎是没这个意思吧?我只是担心,师傅难道是要娶她吗?人家可是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这要是成了亲,这过去的小叔子和小姑,难道也要养吗?”郑建功能想到的也只是到了这一层,

“这个不是关键的问题,最大的麻烦是,师傅可以娶她吗?他的···”宋青山说道这里,反倒不往下说了,郑建功也明白他说的意思,

“难道师傅只是想要玩一玩吗?那不是坑了人家。”郑建功对这样的可能非常的反感,尽管对象是自己的最敬佩的人。

“我想不会的,也许师傅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或者说,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宋青山还是了解自己的师傅的,对秋景也是非常的崇敬和了解,

“你说的对,师傅岂是凡人,我们注意一下,不要让他们接触就是了。”郑建功看了一眼师兄,

“看看再说吧!”宋青山毕竟比郑建功的年纪要大些,对这男女间的事看的多了,想法自然也就多些。

艳娘的店里大体上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开业了,牌匾也让人刻好了,名字就叫天然饭庄,因为就是一些家常的菜,卖的也不贵,菜肴的制作,艳娘也就求一个品位天然而已,除了郭玉宝和王婶之外,艳娘又雇了一个大师傅,姓李,是从别的饭庄退下来的,可以和艳娘一起忙活灶上的事,外间就交给了郭玉宝,王婶负责洗菜打杂,艳娘自己是哪里需要到哪里去。

后院的房间不多,艳娘一间,屋里还摆了织布机,因为房间小,只有一个单人床,武刚的屋子到是可以,艳娘还调笑说,将来给武刚娶媳妇也够用了。平儿自己睡了,艳娘也不能总是和她睡在以前,所以,艳娘特意给小丫头布置了房间,都是鲜艳的颜色,她到也同意自己一个人睡了。西厢还有一个小的仓库,是最宽敞的,艳娘在这里存了自己制作的酱坯,满满的一个大架子,还存在粮食和白菜等一些杂物。

因为明天就要开店了,郭玉宝和送牌匾的人,支上梯子,把牌匾挂上,还有一个菱形的牌子,上面写了一个酒子,这里的饭庄都是这个样子的。艳娘给看着两个人把牌匾挂上,订好,又回屋去把红绸子取出来,打算蒙在牌匾上,明天开业的时候,再把红绸子掀开,然后放上几挂鞭炮,也就成了。往大门走的时候,扫了一眼对面的铁匠铺,师徒三个都在忙,不过还多了一个人,是杂货铺的那个女人,这两天艳娘也到杂货铺里买过东西,这个女人的丈夫姓章,当兵去了。两年没有回来了,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而此时,她正趁着别人不注意,把手放在了秋景的xiōng膛上,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也没有看见那女人的表情,可是这样的动作已经可以说明他们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事了。艳娘的心里怒气顿生。原来这个秋景不仅是看上了自己,竟连这个女人也招惹了。那他对自己也无非就是玩弄而已。

秋景正在不耐烦章嫂子的骚扰,猛一抬头,看见了艳娘朝他们看过来,手里拿着红绸子站在对面,顿时慌乱的躲开魔爪,可是为时已晚,艳娘转开了视线,把红绸子递给了郭玉宝,干脆背对着自己,专心的看着他们挂绸子。秋景非常的气恼。连带着也改变了漠视那个女人的态度,

“章嫂子,你还有事吗?我的衣服有徒弟帮忙,就不麻烦了。”秋景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但宋青山的身边忙去了。

“哎呀,秋师傅,你看你这见外了不是,我们都是邻居,你又帮我打了不少东西,这区区小事,就交给我好了,以后你的衣服就给我洗。”章嫂子柳腰一摆,就跟了过来。

“章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我师父没有婆娘,可是还有我们照顾,要是把衣服给你缝补浆洗,别人要说闲话的。您还是回去吧!”郑建功也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章嫂子嘴里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在其他人看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而且这女人好像听不进别人拒绝的话。

“你这小子懂什么。”章嫂子绕过郑建功,又追了上去。

“章嫂子,您的店里不忙吗?也该回去了。”宋青山眼看师父要发火了,赶紧挡在师傅身前,师傅要是发火,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啊,呵呵,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啊!”章嫂子完全不在乎两个徒弟的纠缠,可是看到秋景的脸色,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时候,也只好告辞。

回家

开业的前一天,艳娘的二哥何银光才抽空过来看了一下,何银光长得很壮,一笑一口白牙,也映衬着他的皮肤更黑,见到了自己的妹子,就只是知道傻呵呵的笑,也不会说什么体己的话,艳娘招呼他坐下,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捕快,叫肖波,也是黑黑的脸庞,劲瘦的身材,看见了艳娘似乎是觉得别扭,也不怎么说话,艳娘招呼他们坐下,自己到后厨去给他们张罗一点酒菜。

何银光和肖波把腰刀放到桌子上,这是他们习武之人的习惯,然后四处打量着这个小店,店里的桌子不多,估计也是招呼不了那么多的人,墙上挂着菜牌,空气中还有木头的清香,艳娘端出一壶茶水和两个杯子,这茶是艳娘为店里准备的,不是最便宜的茶叶,味道很好,把杯子放到两个人的面前,给他们倒上茶水,然后自己也在哥哥的身边坐下。

“二哥,爹娘还好吗?”艳娘把杯子抵到两人的身边,

“好,都好,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说道欺负,何银光可来了精神,

“二哥,我刚来,老老实实的开店,怎么会招惹到别人呢?”艳娘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让旁边的肖波看的愣在那里,何银光听妹妹这样说,这才呵呵的傻笑,不再提起,

“肖大哥以后和我二哥经常过来吧,衙门里的饭要是不好吃,可以到这里来吃,我算你们便宜点。”艳娘没有发现自己的风情完全被肖波尽收眼底,看两个人都不会说什么,只能自己活跃气氛,

“我以为你会说不要钱呢!”何银光还真的当真了,艳娘听了哈哈大笑,就连旁边的肖波也笑了,

“二哥你也真是的。”自己的哥哥来了,艳娘怎么好要钱,也亏得这个何银光竟然相信了,艳娘自认为没有多少钱,可是哥哥来吃饭,还是供得起的,更何况,有个当捕快的哥哥常来常往,也会给自己减少不少的麻烦,

“我去看看酒菜,你们好好尝尝的我的手艺怎么样。”艳娘说完,就到厨房给他们张罗饭菜去了,不一会儿,艳娘端着一盘牛肉,还有一壶好酒出来了,

“这是我用自己家的酱做的牛肉,这牛肉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呢!”艳娘放下了酒菜,又回去端另两盘,一个炝豆芽,还有一个排骨冬瓜汤,排骨也是煮熟了之后备着的,所以才能这么快的端上来。

“艳娘,给弄点顶饿的,我们早就饿了。”何银光到了妹妹这里也不客气,吃着牛肉真是味道十足,嘴里塞的满满的,还不忘和妹妹要干粮。

“行,有米饭的。”艳娘发现每次自己一过来,这肖波都是放下了筷子,不敢动的样子,估计是自己在这里,他太拘谨了,赶紧躲开了。

艳娘让王婶给他们端上米饭,自己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菜,现在青菜已经很少了,明天如果人多的话,自己的菜可就要多准备了。

第二天,艳娘的店开业了,也幸好提前准备了,要不然,可是要忙坏了,主要卖的大项就是包子,还有酱牛肉也卖的非常好,也许是因为艳娘的手艺和其它饭庄的口味不一样,大家都反映良好。来吃饭的人很多,不过艳娘只是按照自己的规模,店里做满了客人之后,就让郭玉宝往出打发了,买外卖的也很多,不过很快就没有外卖的东西卖了,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店里几乎没有什么菜了,艳娘就让郭玉宝提前歇业,自己也才算可以休息一下。作为店主,艳娘应该去招呼客人才对,不过艳娘只是出去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哥哥和郭玉宝的父亲,还有李先生等几个熟人安排妥当之后,就回到厨房帮忙去了,既然是开店,其他的都是虚的,只有你的饭菜好吃,才能有客人。

秋景其实也去了,带着宋青山和郑建功,艳娘也特地的给他们做了菜,但是没有出来,让秋景更加的郁闷,都怪那个该死的章嫂子,现在艳娘一定是误会了。现在都避不见面了,难得自己还穿了长袍出来。看着秋景的yīn沉的脸色,作为他的徒弟,宋青山和郑建功也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的师傅现在恋爱了。

艳娘要用的大勺早就做好拿过来了,可是艳娘的力气还是很小,尤其是手腕的力气不够,这些日子,饭庄的生意非常的火爆,每天都有人等在外面,来买外卖的人更是多,这是因为附近做工的人多,艳娘的包子馅料十足,口感还好,酱牛肉和酒更是各各货仓伙计的最爱,没什么钱就来买包子,凑足了钱就买上二斤牛肉,打上几斤酒。用不了几天,艳娘的手腕就因为做菜多了,不能吃劲儿了,年前的时候,艳娘也提前歇业了,带着武刚和平儿回到村里串门儿,其实也没有什么人要让艳娘看的,除了姑妈一家,就是秀秀家了,各自准备了礼物。贫苦人家,缺的无非就是吃穿,艳娘给姑妈一家带了做冬衣的布匹和棉花,还送了一坛子酒和自己做的酱肉,给秀秀家的也差不多,秀秀眼看就要生产了,看见艳娘来了,非常的高兴,她的肚子都已经大的看不到自己的脚面了,估计也是连鞋都穿不上了,秀秀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非常害怕,一个劲儿的叮嘱,如果自己要生了,一定要艳娘回来陪她,艳娘也答应了,告诉秀秀,如果有动静了,就给她捎信,她一定赶回来。艳娘难得回来一次,本来坐坐的就要回去的,可是秀秀说什么也不肯,非要留艳娘吃饭。武大壮也开始准备饭菜了。不过因为艳娘还要去娘家看看,只能罢了。

将武刚和平儿留到了姑妈家,艳娘雇了牛车,载着东西,自己回到娘家。何勇两口子早在前几天从儿子那里得了信儿,知道艳娘这天要回来,等艳娘进了家门,秦氏就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女儿回来了。

“爹,娘,这些日子还好吗?”艳娘放下东西,打发了牛车,就坐到了父母身边,

“好,都好。你不用总是挂心。”何勇知道这个女儿还是很孝顺的,日子好过了,也从来没有忘记爹娘。

“对了,艳娘,你二哥订婚了,是邻村包秀才家的闺女,十七了,我本来相中了村里的陈家的翠屏,可是你哥不喜欢,说是见过那个包家的闺女一面,很好的姑娘。”秦氏赶忙和女儿说了家中的大事,

“包家的闺女,是吗?你们二老见过吗?”艳娘有点好奇二哥看上的这个女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见了,长得还好,不过听说在家里养得挺娇气的,要不,也不能这么大了还没嫁人。唉,要是你大哥在,我们现在也抱上孙子了。”秦氏是想起了自己在外的大儿子。

“大哥有消息吗?”艳娘对这个大哥也好奇,

“没有,这都一年没有来信儿了。”何勇接过了话,对在外的儿子也非常的挂心,

“定了日子了吗?家里还有余钱吗?用我回来做席面吗?”艳娘看两个老人这样伤感,赶紧的转移话题,

“你当然要回来做席面的,不过结婚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那包家说了,要我们在镇里给准备房子,说是既然老二在镇里,自然也要在那里安家。”秦氏说出了这件为难的事,

“是吗?二哥怎么说?”艳娘一听这话,心里不高兴,难道不管两个老人了吗?从他们提出的这个要求,也可以看出这个未来的二嫂不是什么好女人。还没进门,就开始拿乔了。

“你二哥说随便,听我们的,不过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给他们在镇里准备房子啊!”秦氏没有想别的,给儿子成家就是她的愿望,

“唉!”何勇叹了口气,想必心里也是明白的,

“就告诉他们,不行,养儿防老,不能分开,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二哥要是说什么,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艳娘干脆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秦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头,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艳娘决定留在娘家一晚,武刚和平儿在姑妈那里也可以放心,自己一直没有和父母好好的聚聚,他们对待自己也是非常的疼爱的,如今有了时间,当然要好好的承欢膝下,晚上的时候,何银光也回来了,看见了艳娘很高兴,不过艳娘没有给他好脸色,何银光虽然木讷,确也看明白了,妹妹是生自己的气了,

“怎么了?艳娘,我惹到你了?”何银光也不进去和父母打招呼了,直围着妹妹转,从小就非常的疼爱妹妹,现在妹妹竟然难得的和自己生气了,叫他怎么能不紧张呢?

“你相中了包家的姑娘了?”艳娘瞪着二哥,

“那个···呵呵。”何银光有点不好意思了,

“哼!”艳娘也不理他,转身进厨房去了,何银光赶紧跟上去,

“怎么啦?你不喜欢包家的女子啊?”总算是明白一点了,还不算太笨,

“我又不认识她,怎么说喜欢不喜欢的,不过看样子你倒是很喜欢!”艳娘讽刺道,知道这个二哥对自己是非常的宠溺的,从自己看饭庄,他经常过来的种种表现,艳娘也不难看出这一点,

“不是的,我是上次看过一眼而已,觉得她很不一样。才选她的。”何银光赶紧解释,

“是吗?怎么不一样了?和谁不一样了?”艳娘追问,

“就是和村里的姑娘不一样嘛,看上去象大家闺秀一样。”何银光小声的说,

“大家闺秀?我们家是怎样的人家,你还想娶大家闺秀?你是想娶个大家闺秀回来,让爹娘侍候啊?”艳娘也不说什么了,真是让人生气。何银光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了,皱起了眉头,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真是象艳娘说的这样,那自己岂不是非常的不孝,真的娶了象大家闺秀一样的女子回家,那不是家无宁日了吗?

晚上的时候,艳娘在自己出嫁之前的房间休息的,自从出嫁之后,这个房间就没有人住了,秦氏看来每天还打扫的,因为房间非常的干净,床上是干净的被褥,梳妆台上还有没有用完的胭脂水粉,柜子里还有几件衣服,艳娘甚至还看见了纸和笔,还有几本书,原来的艳娘也是知书达理的。躺在床上,艳娘想起了现在的生活,不由得笑了,武刚和平儿非常的听话,他们家现在也不用为了吃饭发愁了,虽然还不是非常的富裕可是总归不会饿肚子的,也可以供得起武刚上学,现在艳娘就想着给武刚攒钱娶媳妇或者是求学,还有就是平儿的嫁妆,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早婚的,自己要早做准备,至于自己,艳娘没有什么奢求,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现在她觉得事业、家人都很好,至于爱情,还没有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非礼

艳娘还是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这让父母和哥哥都非常的不舍,不过也理解艳娘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小叔和小姑,给艳娘雇了牛车,将她送到了张春家,然后把两个孩子接出来,就这么回到了镇上,姑妈家的甜姐儿也很快要成亲了,看她满脸的喜气,一直嘱咐着办喜事的时候,要艳娘回来,艳娘自然是无法推托的,姑妈家的喜事,自己无论如何要回来帮忙的。

眼看要过年了,艳娘也要准备过年的东西了,其实过年的气氛也是要自己营造的,尤其是家中还有孩子,更少不得新衣服和好的吃食。镇里都知道艳娘的酱牛肉好,赶上了过年,都要来定一些,或者是给大年下的餐桌填道美食,或者是端上供桌,这让艳娘又小赚了一笔。等到忙活完了,也就差两天过年了,艳娘给王婶和李师傅发了红包,都有一百文呢,至于郭玉宝,艳娘给了五百文,还给他带了酱牛肉回去,都打点好了,艳娘这才准备置办年货。

卖年货的人多了,就连艳娘店面的门口也摆起了摊子,艳娘锁了门,带着武刚和平儿,打算给两个孩子买点礼物和过年用的东西,一定要让两个孩子高兴才行。艳娘发现,这越是临近年下,两个孩子越是沉默,估计肯定是想起了逝去的父母和哥哥了。

到了热闹的街上,两个孩子才露出笑脸,平儿喜欢零食,还有漂亮的珠花和新衣服,武刚喜欢看书,对其他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直到艳娘问他,想不想要鞭炮,这才表示有点兴趣,在一个卖珠花的摊子上,艳娘给平儿买了她生平的第一朵珠花,是银质的,一朵小小的百合花,艳娘把她带在平儿一侧的包包头上,感觉不错。

“嫂子,你买吧,平儿还小,不用带的。”武刚劝说艳娘,他看艳娘的头上除了一根木簪,什么都没有,

“我不喜欢这些的,等你考上了状元,再给嫂子凤冠霞帔。呵呵。”艳娘笑道,家里要俭省一点才行,

“嫂子,我不要了,嫂子带吧!”刚刚平儿还在美的不得了,可是哥哥这一提醒,赶紧摘下来了。

“好孩子,嫂子不喜欢这些的,平儿带,平儿带着嫂子才高兴。”真的都是好孩子啊,听艳娘这样说,平儿直接钻进了嫂子的怀里,刚才的高兴劲儿也不见了,

“好了,我们继续,还要给你们买衣服呢!”入冬是时候,三个人已经做了衣服,这次艳娘决定就各做一套外衣好了,艳娘没有到布庄,而是选择了摆在街道两边的小摊子,这里的布料价格更公道一点。平儿还是买了桃红色的,自己选择了深紫色,至于武刚,艳娘给他选择了深蓝色的布料。还有两天的时间,艳娘自己做不完,看来就要交给王婶帮忙了。

年三十早上开始,艳娘就要准备上供的东西,还要准备年饭。艳娘考虑他们只有三个人,没有必要浪费那么多东西,切上一盘酱肉,炖了一只鸡,再炸个丸子,就很好了,等艳娘他们要吃饭的时候,郑建功突然过来敲门,艳娘打开门,看是他,还愣了一下,

“怎么了建功,有事吗?”艳娘心里奇怪,这大过年的,怎么还过来串门啊?而且饭庄也没开,没有什么酒菜的,

“那个···艳娘,你也知道的,我们师徒都不太会做饭,想着你这里还有没有酱肉什么的现成的菜,还有酒,我们也好应应急。”郑建功也知道这大年下的,不太好麻烦艳娘的,可是自从艳娘的饭庄开业以来,他们经常过来买菜,买包子和酱肉吃,这过年了,艳娘的饭庄不开业,让他们对着宋青山做的饭菜实在是无法下咽,这不,他舔着脸过来了。

“啊,这样啊,我家里还有一点酱肉,酒也是有的,你进来等一下。”艳娘转身让他进来,自己随即进了厨房,给他们也盛了些丸子,再装上一碗鸡肉,然后又割了一块酱肉给包好,

“这些你拿着。”说完又到柜台,给他们装了一坛子酒,“不要钱了,你们也帮了我不少的忙,这些是我送的。”几个大男人吃不上像样的饭,也实在的可怜,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了艳娘。”郑建功高兴的拿起东西,兴匆匆的回去了,

“不要忘了还我的碗。”艳娘笑着在他身后喊道,

“知道了。”郑建功连头都没有回,他还着急回去吃到热乎的饭菜呢!

等艳娘他们祭拜过了之后,吃过了晚饭,收拾妥当,天已经很黑了,店外的街道上已经开始聚集了一些住在附近的孩子,乒乓乱想的鞭炮声,勾的武刚和平儿都坐不住了,艳娘没有办法,只能和他们一起出去,还不忘点上一根粗一点的香,好给孩子们放鞭炮,开了店门,到了外面,艳娘发现了街上已经有好多的人了,都围着一处,看孩子们放烟花,有些大一点的孩子自己放,小一点的就等在旁边,让大人帮着放,艳娘把烟花放到地上,这个烟花可是艳娘给武刚买的很贵的烟花,武刚说要自己放,不过艳娘非常的担心,可是自己也不敢啊!

“艳娘,给我吧!”是宋青山他们,秋景也出来了,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艳娘冷漠的看着他,连个笑脸都没有,

“你要小心啊!”艳娘将香交给了宋青山,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往后靠,郑建功和秋景也走到他们身后,尽量不挡住他们是视线,引线点燃,然后哗的一下子冲出了一个小火球,然后窜到空中爆开了,夜空都被照亮了,艳丽非常,周围的人也一下子被引燃了热情,朝这边挤过来,艳娘一个不稳,往回踉跄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从身后搂住,艳娘吃惊的回头一看,是秋景,此时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抬头往天空看,周围的人也没人注意他们,要不是腰上那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臂,艳娘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幻想。艳娘在愣神的功夫,感觉腰上的手臂一紧,自己一下子靠到了秋景的怀里,后背紧紧贴着他的xiōng膛,腰上也被搂紧,现在简直就是在他的怀中,艳娘也许是被吓到了,也许的贪恋这样的柔情,一时间忘了挣扎,当烟花放完了,人们发出遗憾的赞叹的时候,艳娘才想起来,还在他的怀里呢,急忙掰开钳制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艳娘估计现在自己一定脸红了,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离,她再也不敢看秋景了。

烟花还在继续放着,不单是一家,而是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来这里了,人多更热闹。自由之后,艳娘为自己的失态找理由,不要自作多情了,也许秋师傅只是帮了自己一把而已,但是也没有必要把她揽在怀里,而且还抱得那么紧吧?艳娘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正在反复思量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又被抓住了,这次艳娘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也不敢看了。手被他抓住,他的拇指还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挲,如果刚刚可以说是秋景英雄救美的话,那现在这样可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了。艳娘想要挣扎,可是这次可没有那么顺利了,往出抽自己的手,可是却被攥的更紧了。

“别动!”秋景说了一句,也没有看艳娘,倒是艳娘惊讶的抬头看着他,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吧?非礼人家,还让人别动!不过艳娘也确实是不敢动了,否则就被人发现了。这可真是煎熬啊!心里有甜蜜,有猜忌,有羞涩,还有担忧。

秋景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女人真是好香,好软,刚刚看艳娘要摔倒,他赶紧去扶住,可是也就是那一下,让他再也放不开了,心也跳的厉害,将她搂紧,就更加的激动了,真的想把她扛到肩上,直接回家,她的小手也好软,抚摸着艳娘手背上的皮肤,心里想着,裹在厚厚的冬衣下的娇躯该是有多么的销魂啊。秋景发现,拥有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只要看到她,他的这种想法就加深一层,他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好在艳娘没有拒绝,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了,秋景也不容他拒绝!

过了一会儿,烟花都放的差不多了,看宋青山也回来了,艳娘赶紧挣脱了秋景的手,好在这次他放开了。艳娘拉住两个孩子,赶紧回家,连和宋青山道谢都忘了。

“咦,艳娘这是怎么啦?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郑建功也奇怪,看艳娘头也不会的走了,进了店门,还象是怕有人追似的,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不知道。”送青山说着,还看了他们的师傅一眼,只见秋景绷紧了脸,不像是隐忍着怒火,倒像是藏不住内心的愉悦。

这两天,艳娘一直不敢出门,深怕见到秋景,就连店门都不敢开,初四的时候,艳娘正在教导平儿功课,武刚也在习字,突然听到前院的店门有人砸门,艳娘赶紧去看,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秀秀的弟弟张峰,小伙子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艳娘也顾不得让他进来说话了,他的身后还带了一辆马车,看来是急事,不然也不会雇比较贵的马车,

“我姐···我姐要生了,要你去。”张峰也不多说,拉着艳娘就要走,

“等等,我得把两个孩子带着,不然我不放心他们在家里。”艳娘挣脱他的手,要回去叫上两个孩子,

“怎么了?”是秋景,一见马车停在艳娘家,他就看见了,那个少年拉住艳娘的手,让他更是怒火升腾,

“啊,是我有急事,我的姐妹要生产了,我得去看看,小刚···”艳娘对突然出现的秋景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也暂时往了芥蒂,不然这个野蛮人可能不让他走,

“不用带他们了,我会照顾的,你尽快回来,有事就捎信儿来。”艳娘发现这好像是他和自己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方便,这时候小刚和平儿也出来了,

“怎么了嫂子?”

“是秀秀嫂子要生小孩儿了,你们两个在家要听秋师傅的话,知道吗?厨房里有吃的,我会尽快回来的,知道吗?平儿要听哥哥的话!”艳娘赶紧交代几句,这才跟着张峰上车。

秋景看着艳娘坐的马车离开,一直看了好半天。晚上的时候,艳娘还是没有回来,秋景让徒弟收拾起了店铺,都过来了艳娘的店里,宋青山到厨房去给大家做吃的,秋景和郑建功就带着两个孩子在大厅里等着。

好在厨房里还有剩下的饭菜,还有艳娘做的小包子,这样的包子和平时秋景他们吃到的不一样,一口可以吃两个,不过味道也更好。

助生

等艳娘风风火火的到了秀秀家的时候,发现此时正值□,秀秀在房里哭喊,武大壮和秀秀的娘家人在门外抓耳挠腮,六神无主,看见艳娘来了,赶紧让她进去看看秀秀的情况,说是秀秀已经疼了两个时辰了,艳娘进了屋,看见屋子的四周都封的严严实实的,秀秀的娘在床边安慰女儿,还有一个艳娘不认识的妇人,在秀秀的脚边坐在,不时的掀开棉被,查看产妇生产的情况,慌乱的场面让艳娘有点手足无措,走上前去看看秀秀,看她满脸是汗,脸色苍白,她娘心疼女儿,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口中还喃喃的念叨着,可怜的孩子啊!艳娘实在看不过去了,看一眼接生的那个妇人,就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好了。

“好了,婶子,让我来照看秀秀,你出去歇息一下吧,放心。”艳娘半推半哄的把不顶事儿是秀秀娘推出去,

“好了,秀秀,看着我,我们一起使劲儿啊!”说着,艳娘扫了一眼接生的那个妇人,

“艳娘,你可来了,我疼死了,我真的疼死了,我想歇一会儿。”秀秀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现在疼的次数很密集吗?”艳娘问着,

“是啊,已经分不出有没有停过了。”秀秀的声音很虚弱,

“哎呀,那是快出来了,秀秀,赶紧使劲儿啊,要不孩子可完了。”那妇人的大嗓门吓了艳娘一跳,秀秀听了她的话,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说什么呢?你行不行?产妇和孩子要是有事,我们可绕不了你。”艳娘知道秀秀现在有多凶险,如果这时候让她的情绪激动,很可能要坏事的,那妇人听艳娘这样说,而且是认真无比的样子,再也不敢怠慢了,

“秀秀,现在你要忍住,然后一下子用力,一定要坚持,等生下来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见胖乎乎的宝宝了。”艳娘握住秀秀的手,给她信心和力量。

“好,我知道了。”秀秀受到艳娘的鼓舞,也清醒多了,知道积蓄力量,而不是声嘶力竭的大喊了。

武大壮焦急的等在外边,他的岳父岳母也是这样,别人也顾不得理会他了,所有人都关注着屋里的情况,“哇···哇···”屋里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大家也同时送了口气,都冲到门口,秀秀的娘直接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大喜了,秀秀生了个儿子,母子均安。呵呵···”秀秀娘赶紧出来给家里人和女婿报信儿,

“真的吗?我去看看。”武大壮说着就要冲进去,可是被秀秀娘拦了下来,说是要等一下,产妇和孩子还没有收拾好呢。所有人都非常的高兴,珍珍也赶过来了,当艳娘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珍珍也站在院子里,就冲她走了过去,

“你也来啦?”艳娘拉住珍珍的手,郭玉宝是自己手下的大将,他的老婆艳娘怎敢怠慢啊,

“是啊,我接到信儿就来了,玉宝去店里了,说是要照看一下,明天就要开业了。他也知道你在这里。”珍珍拉着艳娘到了一边坐下,

“玉宝就是机灵,你和我一起回去吗?”艳娘问道,

“我要待几天的,你现在就要走吗?”珍珍知道艳娘家里还有孩子,而且明天就要开店了,

“等一下,刚刚秀秀吵着要吃我做的饭,我得给她做点可口的。”艳娘也是没办法,秀秀这个女人总是把她当丫鬟使,看艳娘无奈的样子,珍珍在一旁直笑,

艳娘打发人去买来花生和猪脚,拿回来之后,洗净、划开口,放在砂锅里,然后放进去花生、葱、姜、少量的盐,然后加水,先用大火,开了锅就用小火,就这样一边看着火候,一边和珍珍聊天,等做好了,艳娘直接把砂锅用抹布垫上,给秀秀端过去,砂锅可以保温,不容易凉。秀秀看着做月子也能吃到好吃的,非常的高兴,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力气,也没什么胃口,虽然很鲜美,可是,吃的还是不多。

眼看到了下午了,艳娘要回去了,武大壮和秀秀的家人一直把艳娘送出老远,等艳娘到了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郭玉宝给艳娘开的门,武刚和平儿也奔了过来,大家都好奇秀秀生的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进了屋,看见秋景师徒几个也在,艳娘有点别扭。

“对了,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艳娘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嫂子,没有吃呢,他们几个把你做的小笼包和肉都吃光了。”平儿气呼呼的告状,艳娘听了也是一愣,自己这是不是引狼入室啊?

“没关系的,嫂子给你们做炸酱面好了。”艳娘说道,总不能让大家饿着呀,是自己找人帮忙看孩子的,尽管艳娘有点心疼自己的经济损失,

“好。”秋景答道,这次可是非常的主动啊,平时他是不会发表意见的,

“你们等等吧。”艳娘也不看他,起身去厨房了。

因为明天才开业,得等等明天早上,镇上的屠户才会把猪肉和牛肉送来,所以现在艳娘这里只有以前每天剩下的肉做成的腊肉了,艳娘切了一块下来,又躲了点葱花和姜末,郭玉宝已经帮着和好了面,艳娘等面醒了一会儿,才开始擀面条,用大锅烧水,然后用大勺做酱,等水开了,酱也做好了,艳娘知道这些人都很能吃,所以这做好之后用了两个大的盆端上去的,艳娘也招呼他们,自己先给两个小的盛了,然后才是自己的。

几个大男人吃的很多,但是比艳娘和两个孩子吃的还要快,吃过了饭,郭玉宝就提出要先离开了,秋景和宋青山他们也站起身要告辞了。

艳娘送他们出去,秋景磨磨蹭蹭的走在后面,艳娘也在一直关注着他,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宋青山他们几个紧跟着郭玉宝出去了,秋景回头看武刚和平儿已经先回后院去了,猛的一回身,将艳娘推到门后,

“啊,你干什么?”艳娘被吓了一跳,娇呼一声,随即又压低了音量,秋景双手扶着艳娘的肩膀,借着屋里的灯光看着她,

“你看不出来吗?”秋景也压低了音量,脸庞靠得艳娘很进,艳娘被秋景高大的身躯罩住,顿时觉得异常的危险,

“看出什么?”艳娘只能装傻,

“你会是我的女人,记住了。”秋景说出这话,自己也非常的吃惊,可是他就是着了魔一样的想要这个女人。说完,放开艳娘,转身离开了。艳娘捂住自己的xiōng口,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艳娘从来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感觉存在。

第二天,艳娘的饭庄又开始营业了,午后,何银光和肖波来了,一进来,何银光就对着艳娘喊饿,说是到了东街那里巡查,现在才回来,要艳娘赶紧给张罗点好的,艳娘先让他们坐下,过了中午的饭时,店里也没有什么人,郭玉宝也让艳娘打发到后面睡觉去了。

“吃饭先不忙,先说说你的包家娘子吧!”艳娘也没空和肖波打招呼,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二哥的婚事,娶谁她都没意见,可是要是不想孝顺爹娘,艳娘可是连哥哥都不会放过的,一听妹妹这样问,何银光也没了气势,嗫嚅道,

“我和媒人说了,只能在家里住,要是不同意,就退婚。”

“真的?”艳娘有点不相信,

“当然了,我还骗你不成?”一听妹妹怀疑自己的话,马上大声反驳,

“那她们怎么说?”艳娘心想,要是哥哥真是这样做,还不失为一个男子汉,

“还没有消息。”何银光有点担心的样子,艳娘也看出来了,

“怎么,大丈夫何患无妻,难道你就非得那包家的女子不娶啦?”艳娘激他,

“谁说的?”这可是个非常严重的指控,何银光马上反驳,旁边的肖波也偷偷的笑了,艳娘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呢,笑的很阳光,甚至还有两个酒窝,

“啊,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呢!”艳娘惊喜道,肖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尴尬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了,艳娘看他的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等着吧,看在我哥这么有志气的份上,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你们也正好帮我尝尝新菜。”艳娘一边说着,一边往后厨走去。

“银光,我求你的事儿,你帮我说了吗?”等艳娘一走,肖波终于收起了羞涩,紧张的对何银光说道,

“那个,我还没有说呢,上次回家的时候,有别的事。”其实也就是他自己的事,艳娘因为这个和他闹别扭,所以他没有来得急说,

“我是真心的,我家里有钱,以后也不用她这样抛头露面的。”肖波听何银光还没有给自己办事,心里更加的着急,象艳娘这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人实在是难得啊!他有种感觉,和艳娘过一辈子,一定会非常的幸福的。

书法

艳娘决定要好好的招待一下自己的哥哥,就为了他英明的决定,到了后厨,艳娘先找来了一块瘦肉,切丝,然后用蛋清、料酒、盐和淀粉上浆,把豆皮洗净,用开水焯了一下,锅中放油,六成热的时候把肉丝放进去,八成热的时候,打散捞出,然后放酱加糖热炒,出锅装盘,在盘子边上码上豆皮和葱丝。第二道就用剩下的鸡蛋黄和木耳,还有瘦肉,炒了个木须肉,没有青菜,也只能是这些了,好在还有一点胡萝卜。

把菜端上去,正好打扰了两人的嘀咕,“你们说什么呢?”艳娘有点好奇,

“啊?没事。”何银光这一说没事,被肖波瞪了一眼,

“快尝尝,这是我新做的菜式,我试验了好几回呢!”艳娘以前没有做过京酱肉丝,只是知道大概的做法,现在的成果,可是她研究了很久的成绩。

“这个···怎么吃啊?”肖波看着肉丝旁边的豆皮和葱丝,直觉这里面肯定有说道的,

“呵呵,还是你聪明,把豆皮铺开,放上肉丝和葱丝一卷就可以了。”艳娘知道自己的二哥有多木,

“那个···艳娘,你想过再嫁没有?”何银光看自己的妹妹看上去和肖波相处的也不错,顿时想起了刚刚商量的事情,也不管是不是合适的时候,张口就问,

“暂时没有,怎么了?再说你不知道咱爹不让我改嫁吗?”亲近的人几乎都劝过艳娘改嫁,可是艳娘现在真是没有这个心思,

“是吗?没关系,我回去和爹娘说,你放心好了,我和娘一起说,爹也是会同意的。”何银光其实也是知道父母对于妹妹婚事的意见的,不过他相信可以说服自己的爹,

“我是寡妇,哪里有人肯要啊?”艳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寡妇这个词在外人看来,代表的不是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而是无主的女人,春闺寂寞的女人,眼馋的多,真心的却是少。包括那个秋景,在艳娘看来,也是这样的人,不过是想成就一番好事罢了,等到手了,也就算了。寡妇不就意味着可以白白的占了便宜吗?

“当然有了,有人要娶你的。”何银光一看艳娘落寞的神情,也心疼的紧,哪里知道艳娘并不是愁找不到婆家。

“那我家的小刚和平儿呢?”艳娘又问道,不是真的同意了哥哥的提议,而是表明自己即使要再嫁,也会顾及两个孩子的,

“啊?这个啊?”何银光没了主意,这事儿肖波可没和他说过,说着,又看向了肖波,这艳娘一看哥哥的神色,恍然明白了,提亲的应该就是肖波了,她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想到啊,这个肖波竟然对自己有意思!

“那就安排到亲戚家,多给点钱财。”肖波也明白了,艳娘这样精明的人,定是知道了提亲的就是自己,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的了。

“我是不会放下孩子不管的。”艳娘说完,转身离开,心里很是不痛快。肖波眼看着艳娘离开了,似乎是生气了,一下子也没了主意,他没有想到艳娘会这样干脆的拒绝。

“艳娘是不会把孩子给人的。还是再商量吧!”何银光对这个妹妹还真是没有办法,从小就疼她,长大了就更怕她生气了。直到他们吃完离开,艳娘也没再露面。

艳娘终于把李夫人要的布料织好了,又带了些礼物给李先生家送去,李夫人见她来了,怀里还抱着包好的布料,热情的把艳娘迎到了屋里。艳娘也趁机询问了武刚的课业,自己是寡妇,不好当面问李先生,虽然艳娘不在意,可是李先生却是非常注重这些的。李夫人一个劲儿的夸艳娘的手艺好,不过艳娘可是不觉得,自己不过是见识的多了,心思活一点而已,不过李夫人倒是提起了武刚的字写的不是很好,要知道科举对于字体也是非常看重的,艳娘听了李夫人的话,心里暗自着急。

当艳娘从李先生家回来的时候,在铁匠铺的后巷里看见了秋景和章嫂子,正在哪里拉扯,章嫂子更是从身后抱住了秋景,艳娘心里这个堵,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女人,那他现在的行为只能证明他是个yín贼。都怪自己,抄近路干什么,看见这么肮脏的一幕,艳娘干脆视而不见,往回走,当秋景回头挣脱章嫂子的钳制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艳娘的背影,心里这个气啊,一把将章嫂子推到了一边。

“滚,离我远点,下贱!”纵然是章嫂子放荡惯了,可是也没有听谁这样说过自己,不觉得难过,反倒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有气概。眼下他拒绝了自己,倒是挑起了她的斗志,也不和秋景争辩,看着他消失在铁匠铺的后门,嘴角一扬。

晚上武刚回到家中,艳娘看了一下他的字,武刚的自己简单来说,虽然方正,却没有特点,没有气势,想必也和他性格有关,身处在这样的环境,拥有这样的家世,很难豁达的,

“小刚,我今天见了李夫人,她对我说你的书法长进不大。”艳娘拿着武刚的字,皱着眉道,

“嗯!”武刚觉得非常的愧疚,嫂子每天这样辛苦的挣钱,可是自己却让她失望了,可是越是想写好,就越是写不好,

“我记得有这样一段话,是关于楷书的,你记住,‘澄神静虑,端己正容,秉笔思生,临池志逸。虚拳直腕,指齐掌空,意在笔前,文向思后。分间布白,勿令偏侧。墨淡则伤神彩,绝浓必滞锋毫。肥则为钝,瘦则露骨,勿使伤于软弱,不须怒降为奇。四面停匀,八边具备,短长合度,粗细折中。心眼准程,疏密欹正。筋骨精神,随其大小。不可头轻尾重,无令左短右长,斜正如人,上称下载,东映西带,气宇融和,精神洒落,省此微言,孰为不可也。’记住了吗?”艳娘可能是说的太多了,武刚一时间没有记住,艳娘就一句句的说,让他记下来,又和他说了结字三十六法,这些都是艳娘前世在师范的时候的选修课,艳娘的字不怎么样,可是学的这些理论还是记得的,

“嫂子,你怎么知道?”武刚知道这可是好东西,但是教自己的李先生也是才子,对自己也是非常的看重的,但是他也没有这样的造诣,

“我当然的和店里的客人问来的。我上次见过一个老先生,用一壶酒换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如果这些让人知道,定是要怀疑艳娘怎么会知道的,那时可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嫂子。”武刚也不多问,急于理解这些口诀,

“小刚,人的性格也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字体的,为人要乐观豁达,不要放不开。”艳娘提醒道,武刚听了嫂子的话,也似有所感,他本来就比较早熟,艳娘相信他会懂的。

艳娘虽然是师范毕业的,但是对于古文的造诣可不怎么样,现在估计都不如武刚了。但愿武刚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能自己顿悟。艳娘为了给武刚练字,赶紧出门到对面的杂货铺给武刚买宣纸,为了他的书法进步,一定要下力气才行。

天已经黑了,整条街上的店铺货仓都关门了,杂货铺也是,艳娘干脆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才传出懒洋洋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章嫂子在门里问道,

“是我,艳娘,嫂子家有卖宣纸吗?”艳娘也不管她是不是不高兴了,现在没什么比小刚的学业更重要了。

“是你啊,这大晚上的买什么宣纸啊?”门一开,也吓了艳娘一跳,心想,有必要在女人面前也这么风骚吗?衣襟敞开一半儿,露出里面的肚兜。

“我家小叔要习字,麻烦嫂子了。”艳娘笑着说道,

“那好吧,你等等。”说完,给艳娘拿了一打儿的宣纸出来,递给艳娘,艳娘站在门口,也没进去,给了钱,道了声谢就会去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哎呀,你怎么出来了···”艳娘吓了一跳,难道这章嫂子的屋里还有男人?难道是秋景?想到这里,艳娘更加气愤了。

姑妈家捎来了信,说是甜姐儿的婚事定了,要艳娘提前准备,艳娘想了想,让来捎信儿的人回去对姑妈说,宴席的事情不用Cāo心了,都让艳娘包了。艳娘真的做了饭庄的生意,也知道怎样做,菜够吃有面子,而且还花不了几个钱,她的饭庄就是,卖了一两银子,可以挣一半儿,再加上买的菜也比以前便宜,因为她买的多,价钱自然就下来了。姑妈家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没有抛弃他们,艳娘当然要报答了。

提前几天,艳娘就开准备,冬天青菜几乎没有,这让艳娘准备菜的时候要费点心。还要给甜姐儿买点东西添妆,有事情忙可真好,省的自己想那些没有用事儿。眼看元宵佳节近了,艳娘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歇个一两天。

绑架

姑妈家的喜事进行的非常的顺利,艳娘这次回去,也交给了甜姐儿他们夫妻两个一个任务,就是在今年给艳娘种植更多的,品质更好的大豆,因为艳娘发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到她的店里来买大酱,也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如果发展起来,那将比现在的饭庄挣的跟多。

娘家这里二哥的婚事也有了消息,一听说何家有要退婚的意思,一开始包家还抻着,不过看何家确实是动了退婚的念头,这才慌忙的遣了媒人过来好好的说和,艳娘心里想着,这包家还是读过书的人家,也太不聪明了,只想着定婚的彩礼和何银光对他家姑娘的好感,就可以左右何家的人,且不论订婚的彩礼艳娘没有放在眼里,就是哥哥真是对他家的姑娘死心塌地,她也有办法让他们服软,要知道被人退婚的女儿家可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的,将来很难找到好的婆家。现在包家弄了这么一出儿,将来他家女儿的日子能好过吗?

连着忙活了好一段时间,就连元宵佳节都没有过上,听说元宵节的那天,街上都是卖花灯的,家家户户都挂上了花灯,艳娘没有时间陪两个孩子,只能把他们交给珍珍两口子了。

回到了娘家呆几天,尽管自己不是真正的艳娘,可是并不妨碍艳娘和何氏夫妇的感情,她把这两位老人就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的父母,新嫂子进门,第二天起来给何勇夫妇请安,艳娘趁机打量了一下新娘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终归是一家人,将来能在自己爹娘身边尽孝的,也只有哥哥嫂子了。艳娘要放下成见,好好的对她。

其实何银光的心里也出现了变化,开始是时候,对这个包家女子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觉得她一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贤惠女子,可是在经过了妹妹小闹一场之后,也顿时明白了这包家或者说是他这个媳妇不太好,不想孝敬老人,甚至是逼迫自己,这心里真的不怎么舒服,经过了昨夜的洞房花烛,心中的气愤消弭了不少,担心在心中也形成了防备。

包怜柔心里是忐忑的,担心婆家人计较,何家的老两口和丈夫都是非常朴实忠厚的人,倒是听说守寡的小姑子非常的厉害,自己在镇里开了一家饭庄,生意很好,也很有钱,这些条件在当初媒人说亲的时候,也作为了一个参考条件,如今进了家门,考虑的就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了。

新婚夫妇给两位老人敬了茶,艳娘也见了礼,一家人就坐下说话了。艳娘看这新嫂子倒是很规矩,也就跟着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一家人开始吃早饭,收拾,将昨天因为置办酒席而和邻居家借来的桌椅送回去。包怜柔也发现了一点,就是这个小姑子真的不好对付,一点要重视才行,家里的公公婆婆明显是非常的在意这个女儿的意见,就连自己的丈夫都非常的疼爱这个妹妹。

艳娘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到自己的店里忙活她的生意了,她不在的期间,来客人做饭都靠李师傅一个人,现在她回来了,才能聚拢一些新的客人。

艳娘确定了秋景对自己的意思,可是考虑种种因素,觉得还是要谨慎的远离他才好,回来之后,艳娘从来也不会去主动到铁匠铺,就算是秋景来吃饭,也不会和他眼神接触,这让秋景觉得非常的郁闷,有一种无处下嘴的感觉。

何银光也在结婚七天之后上工了,挎着他的腰刀在街上巡视,过了中午,他照常来艳娘的店里蹭饭,这次没有带肖波过来,艳娘也知道,肖波肯定是不好意思再来了。艳娘先是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然后才去给哥哥张罗饭食,

“艳娘,那个···肖波想要提亲。”等艳娘端上来饭菜,何银光终于开口了,艳娘也猜到了他会提起这个事儿的,

“我不同意!”艳娘对这件事也考虑过,且不说自己对这个肖波没有感觉,就说他对两个孩子的安排,也很难让艳娘接受,

“为什么,因为两个孩子吗?”何银光担心自己的妹妹犯傻,

“他们是一方面,是我不想嫁。你可以和肖波这样说,就说我不能放下两个孩子不管,自己去享福。”艳娘知道哥哥和肖波是同事,也是很好的朋友,如果说自己不喜欢对方,拒绝了婚事,恐怕会得罪人,哥哥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艳娘,你要好好的想想,你毕竟年龄还不大,总是守着两个孩子也不是办法,肖波家里有几十亩肥田,家里也就他一个儿子,要不是肖波的眼界高,也不会到现在还不成亲,你可不要坐失良机啊!”何银光知道为了让父母答应婚事,肖波费了很大的力气,可是两个孩子,他的父母是说什么也不能接受的。

“我是真的不想嫁给他,我现在过的很自由,至于将来嫁不嫁人,我还没有想好。”艳娘说的也是实话,不能因为应该嫁而嫁,就算真的是害怕再次的背叛,也要选择一个让自己愿意承担风险的人,说白了,就是除非自己真的爱上他,愿意和他再冒一次受折磨的风险,这样的人才行,不过肖波让艳娘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何银光不太明白艳娘的想法,可是妹妹不想嫁,自己也实在做不出来逼迫人的事,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男孩儿跑了进来,

“婶子,武刚回来了吗?”艳娘认出了这个男孩儿是武刚的同学,

“我问问,”艳娘转身到后厨去问王婶,武刚每天中午都是回来吃饭的,从学堂回来,他会先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让王婶给他们送饭,中午的时候特别的忙,艳娘也顾不过来,忙起来的时候,就连平儿都要王婶照顾,艳娘问了王婶,可是她说没有回来,她还以为武刚在店里和艳娘要了吃的,吃过饭上学了呢!一听这话,艳娘吓坏了,赶紧到店里问那个孩子,

“武刚没有回来,他不在学堂是吗?”艳娘有点着急了,

“是啊,先生以为他家里有事没有来,所以让我问问。”那孩子说的很正经,艳娘也看不出来撒谎的样子,

“艳娘,不要着急,我去找找。”何银光也估计出孩子失踪了,赶紧拿上腰刀出去叫人帮忙去,王婶他们也是觉察到不对了,和李师傅还带着平儿都出来了,艳娘给王婶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平儿领回去,王婶也是伶俐的,拉着平儿回后院去了,李师傅和郭玉宝坐下来陪着艳娘。

过了一会儿,秋景也带着他的两个徒弟来了,何银光带着肖波也赶来了,

“怎么回事?”艳娘问哥哥,武刚是不可能出去玩儿,不上学,不回家的。

“我问过了,李先生和学堂里的孩子都以为他回家吃饭了。”何银光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大家都看着艳娘,

“我们先到附近找,其它的然后再说。”秋景给大家提出了意见,艳娘点点头,她现在心里非常乱,得到了艳娘的允许,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了艳娘一个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何银光回来了,他没有带来好消息,艳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整个下午,有人陆续的回来,然后再出去,艳娘也不记得谁回来了,只关注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天黑了,

“这样不是办法,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家里等消息了。”秋景打破了沉默,大家都回来了,并且一无所获,

“为什么这么说?”艳娘惊讶的问他,他的意思怎么好像有什么猜测是的?

“也许是被人绑架了?我们没有找到人,也没有人看见武刚,估计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晚上会送来消息。”秋景冷静的分析,艳娘听他这样说,沉默了。

“反了他了,还敢绑票?让我抓到···”何银光出于职业原因,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将不法之徒抓获,肖波也是跃跃欲试,

“孩子最重要,你给我安分点。”艳娘瞪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先回去,你们两个在这里,谁还敢来。”艳娘马上想到这点,

“那怎么能行?”何银光马上炸了,他可是捕快,肖波也趁机说道,

“艳娘,我觉得我们在这里保险一点。”肖波不是想要讨好艳娘,从他坚定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他的责任,

“我觉得也是,何大哥、肖大哥,你们还是回去,你们在这里,那些坏人是不敢来的,有消息我们一定通知你们。”郭玉宝在旁边说话了,这也是根据眼下的形式,何银光和肖波看了看,既然连郭玉宝都这样说了,也只有这样了,

“你们也先回去吧,有事我会让玉宝去找你们的。”艳娘对秋景说道,人太多了,也会把坏人吓走的,惊了他们可不好,

“好的。”秋景答应完就领着宋青山和郑建功出去了,艳娘也让李师傅和王婶回去了。

“师傅,怎么办?”宋青山问道,

“你在附近守着,我和建功出去打探。小心,不要惊动了。”秋景交代完宋青山,就带着郑建功消失了。

得救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怀里的平儿已经睡着了,一整个晚上,平儿都在问哥哥去哪里了,艳娘只能告诉他,哥哥去了姑妈家串门儿了。艳娘抱着平儿,郭玉宝坐在一边,不时的走到门边查看一下,希望可以真如秋景所料那样被绑架了,这样反倒可以让人放心一点。

“告诉家里了吗?”艳娘小声的问,担心郭玉宝的家里会担心他,

“告诉了,我下午的时候抽空回去了一趟,珍珍要来帮忙,我没让。”郭玉宝的声音也很小,就怕惊扰了平儿。

“你做的对,珍珍是女人,帮不上什么忙的,她出去找,反倒让我担心。”艳娘理解郭玉宝的做法,

“姐姐先去睡吧,有消息我叫你。”郭玉宝看艳娘憔悴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

“我睡不着的,你先把平儿送去睡。”艳娘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把平儿抱到后面去,她已经很重了。

郭玉宝接过了平儿,小心的抱走了。当空荡荡的店里就剩下艳娘一个人的时候,她真的有点害怕,外面偶尔传来孩子半夜的啼哭声和狗叫声,还有打更的人报着小心火烛,突然,啪的一声,然后是跑步声,和叫喊声,艳娘不敢开门去看,紧张的站起来,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

“谁?”艳娘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宋青山!”艳娘赶紧去开门,一打开门,果然看见宋青山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绑在石头上,

“怎么回事?”艳娘不敢去看那纸条,宋青山走进屋,来的灯下,解开了绑在纸条上的绳子,然后打开,

“说什么?”艳娘此时非常的紧张,定定的看着宋青山,

“要五十两银子,送到郊外的枯木亭。放到亭子里的凳子下面。”宋青山一说完,艳娘感觉往后院跑,她是去找钱,正好和送平儿回房的郭玉宝撞个正着,

“来信儿了。”丢下这么一句,艳娘头也不会的去了。郭玉宝见宋青山坐在大厅,桌子上还放在一块石头和一张纸条,

“说什么了?知道是谁干的吗?”郭玉宝也吓住了,他不过是平头百姓,一辈子也遇不到这样是事情。

“是一个要饭的傻子送来的,扔来就跑,我追上去,问他,他只是说扔了石头就有包子吃,根本也说不清楚是谁让他干的。”这绑匪似乎比较狡猾,艳娘抓着银子出来了,除了两个大的,二十两之外,其它的都是一些琐碎的银两,好不容易才凑到了五十两,这些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你们在家里等,我去送。”宋青山接过银子,就要出去了。

“我也去,我帮忙在边上看着,万一他们得了钱不放人怎么办?”郭玉宝想的比较多。

“说让什么时间去了吗”艳娘一边问,一边抓起纸条看了一下,“今晚。”要的这样急,也让艳娘更加的担心了。

“好,我们一起去。”宋青山说完就带着郭玉宝出去了,

秋景看见了宋青山留下的标记,知道他回来了,也赶紧去艳娘哪里,艳娘呆呆的给他和郑建功开了门,

“建功,你去给我哥送信,让他也跟去看看,不要打草惊蛇,人最重要。”艳娘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店里只剩下了秋景和艳娘,艳娘只是沉默的坐这,根本也不在意跟前坐的是谁。秋景看艳娘现在的神情,觉得非常的心疼,她真是个善良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小叔,竟然这样用心,虽然这样单独的待在一起,却没有生出暧昧的想法。等到天亮,郑建功也没有回来,秋景就陪着艳娘在店里坐在等,两个人甚至都没有交流。这样不是办法,坐在这里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艳娘,你在家里等,天亮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了,我去看看,你把大门打开。”秋景嘱咐完了艳娘,决定也要出去查看,艳娘呆呆的听了他的吩咐,打开了大门,正好对面的章嫂子也开了门,看见秋景从艳娘家里出来,脸都绿了。艳娘也看见了章嫂子,也恍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脸色不好,

“她好像误会了。”这句话是对着秋景说的,因为自己家的事,让他的女人误会,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毁了我的清白。”秋景非常的生气,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也不管艳娘的反应,艳娘半天没有寻思过味儿来,难道真的是没有关系吗?莫非自己误会了?不过他也是想勾引自己吧?还在乎什么清白吗?

快要过了辰时了,秋景急急忙忙的抱着武刚回来了,武刚的头上都是血,艳娘正在给平儿喂饭,抬头看见大家都回来了,一时间没了反应,倒是平儿赶紧跑过去,“哥哥,哥哥!”,见武刚没有反应,平儿哭了出来,

“快去请大夫!”艳娘赶紧领着秋景到后院,让他把武刚放到床上,

“建功去了,大夫马上就来。”秋景安慰着艳娘,过了一会儿,大夫果然来了,给武刚详细的检查了一下,又诊了脉,说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头部受伤,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上的伤痕,要好好的调养一下,艳娘这才放心,刚才检查的时候,艳娘也看到了武刚身上的伤,气的不行,到底是谁这样狠心,对待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头上的伤口非常的大,看武刚换下来的衣服,也知道流了不少的血。艳娘送大夫出去,看见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何银光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此时低着头,不敢看众人。送完了大夫回来,艳娘才开始问大家事情的缘由。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艳娘指着两个孩子问道,

“我们在枯木亭没有看见有人来,我就回来查看,看见这两个小子鬼鬼祟祟的在你家附近转悠,就抓过来问,他们受了点皮肉之苦,才招了供。”秋景看着两个孩子道,

“怎么回事?”艳娘的语气冰冷,狠狠的瞪着这两个臭小子,

“他们昨天中午是时候把武刚堵住了,没想到失手打破了武刚的头,因为他死了,不想被人发现,就把武刚藏到了一个废弃的屋子了。伪装成绑架的样子。”何银光帮着把案情说了一遍,

“你们两个真的很聪明,知道杀了人转移目标,竟然还知道怎么掩藏自己,让一个傻子给传信儿,不过你们怎么知道绑架的程序?看来是干过这事儿了?”艳娘走到了两个小子的面前,冷静的分析着,

“不是,我们没有,我们是听别人说的,绑架要交赎金,还要找个认不出来自己的人送信儿,真的。”一个长得的比较白的小子急急的辩白,

“是吗?我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艳娘愤恨的看着他们。

“什么罪名?我们还小,再说武刚也没有死。”另一个开口了,艳娘知道,这个一定就是主谋了,长得一张不错的面孔,只是眼神过于yīn沉,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智谋,不得不说他聪明,可惜心术不正。

“是啊,你们年纪小,国法有‘恤幼’的说法,对你们这样的问成年人不追究什么的,不过你们犯得是杀人、绑架罪,就算不杀头,也要判刑的。”艳娘在前世学的是教育专业,所以对古代的问成年人犯罪的常识也知道一点。”两个孩子一听艳娘说的言之凿凿,也不象是在骗他们,都吓的哭了。

“哥,把他们押回衙门,明天送到县府去,交给县太爷治罪。”艳娘越想越生气,这两个孩子定是李先生的学生,不说饱读诗书,也可以算是知礼的人,竟然坐这样的事。

“艳娘。”肖波走到艳娘身边,小声的对他说,“两个孩子都是镇里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如果这样做,是要得罪他们的家里的。”肖波说完,艳娘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还是让艳娘不舒服。

“艳娘,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看好了,明天就送走。”何银光也听到了肖波说的话,不过他可不同意放过这两个小畜生。艳娘看了一下秋景师徒三个,想观察一下他们的想法,宋青山和郑建功都是皱起了眉头,对肖波的说法非常的反感,秋景到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秋师傅?”艳娘直觉应该可以在秋景哪里知道答案,

“还是先押回衙门,然后再说,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秋景交代大家一下,艳娘也点点头,何银光见妹妹同意压走,也就直接把两个孩子带走了,两个孩子走在前面,何银光和肖波跟在后面,也不怕他们跑了,同时也不会让别人猜到这两个孩子是被人押走的。临走的时候,肖波看了一眼秋景,觉得艳娘不听自己的劝告却问这个人的意见,看来这个人是阻止自己抱得佳人归的一大障碍。

等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艳娘来的秋景的面前,“秋师傅也认为我不该告吗?”艳娘的语气有点生疏,

“是,不该告。”秋景很准确的回答她,艳娘听了他的话,半天没有说话,然后转身走了,秋景想要拦住艳娘,对她开解一番,不过还是忍住了,她现在够烦的了。

武刚在下午的时候醒来的,他昏迷了好久了。

“你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艳娘看着武刚焦急的脸色,也非常的心疼,

“刘继增和马博是我在学堂里的同学,平时就不太喜欢我,昨天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和他们打起来了,我的头被打破了,就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地方很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也没有力气,后来,是秋师傅来了,把我救了。”武刚可能也是在见到自己熟悉的人之后,才再一次昏迷的,艳娘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可真是凶险啊,自己差一点就失去了武刚了。

“小刚,你和嫂子说实话,是不是他们在学堂里经常的欺负你?”艳娘从知道武刚是被同学打了,就想到了这一点,象他们这么大的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都非常的好斗的。

“是不太喜欢,可能是嫉妒先生对我好吧?”武刚想了想,才轻声的答道,艳娘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师,对孩子是不是撒谎,一看便知,也不戳穿武刚的谎言,心里更加的难受了,这个孩子是怕自己担心才这样的,也不知道暗地里受了多少的苦,

“小刚,是嫂子不好,嫂子一门心思的挣钱,忽略了对你的照顾,是嫂子不对,这都怪我。”艳娘越想越难过,不想在武刚的面前掉眼泪,急忙的冲出了房间,武刚看嫂子这样,挫败的垂了一下床,本来还想让嫂子少Cāo心,现在反倒让她更难过了。

家长

晚饭的时候,艳娘给武刚准备了皮蛋瘦肉粥,皮蛋是艳娘新准备的,平时和豆腐一起做出皮蛋豆腐,解决因为蔬菜少,店里的菜品单一的困难。平儿就坐在一边陪着哥哥,艳娘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由于武刚好几顿没有吃饭了,所以艳娘把粥做的不是很稠,喂了武刚吃好了饭,平儿自己也吃完了。武刚看看妹妹,自从嫂子上次生病醒来,妹妹就非常的缠嫂子,嫂子也非常的娇惯她,平时吃饭都是王婶或者是嫂子亲自喂,她都多大了。今天嫂子喂自己,她自己吃粥,倒是让武刚有点惊讶呢!

晚上的时候,艳娘等平儿睡了,就陪着武刚说了一会儿话,想着他也是经历一场风波,肯定也是吓坏了,身心俱疲。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了,艳娘和王婶、李师傅正在忙着厨房的事,郭玉宝进来了,说外面来了四个人,是两对夫妻,艳娘到前厅一看,是穿着很体面的两对夫妻,他们看见艳娘出来了,赶紧走上前,

“是武家娘子吧,敝姓刘,刘毅,是刘继增的父亲,这是内人。”刘毅做了自我介绍,他长得有点胖,倒是和蔼,旁边的妇人冷淡的看着艳娘,也没打招呼,不过艳娘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

“敝人马图强,是马博的父亲,这是我夫人,不知道武家娘子可否有空私下谈谈?”马家的夫妇倒是非常急切的样子,这个马图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也算周正,穿着灰色的长袍,

“跟我走吧!”艳娘也猜到了他们会来,两家的孩子都被抓了,按理说,哥哥和肖波也会通知他们的,领着他们到了后院,坐到了院外的石凳上,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意思,王婶见来了客人,赶紧用托盘端上来几个茶杯和一壶茶,分别给他们倒上,然后离开,王婶一走,他们就开口了,

“武夫人,我家的小畜生冒犯了你的小叔,都怪我们平日里管教不严,请夫人通融,既往不咎。”马图强开门见山,艳娘看这人言谈举止,倒也不象是坏人,可是他的儿子可是在不敢恭维。艳娘听他说完,也没有搭腔,

“夫人,我家的孩子还小,这要是真的惊动了官府,他日后的学业可就毁了,就算是官府没有查办,让人知道了,也是···”刘毅着急的站了起来。不过艳娘打断了他的话,

“几位只知道他们冒犯了我的小叔,不知道你们知道他们怎么冒犯的吗?”艳娘平静的说道,反倒让众人摸不着边际,

“这个···我们听肖捕快说了。”刘毅嗫嚅道,艳娘听他提到了这个肖波,心里犯了计较,这个肖波到是会做人,

“如果不是我们找到了武刚,恐怕他现在要被毁尸灭迹了,你们的孩子是小,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杀人嫁祸,也实在是有当土匪的天分了。”艳娘讽刺的一笑。

“武夫人,你无非就是要钱嘛,你说个数,我们照给就是。”刘毅的夫人从心里看不起这个抛头露面的女人,来的路上也听丈夫和马图强讨论了,何艳娘还是留有余地的,首先这事没有当天就送到县上处理,其次,抓人的时候没有惊动别人,所以他们也就下了结论,这个何艳娘也无非是想要点好处罢了。

“钱?钱能买来命吗?昔日里隆虑公主不是也想用钱买命吗?她的儿子不是照样被赐死吗?”艳娘哼了一声,听艳娘说起汉朝时候汉武帝的妹妹为自己的儿子昭平君豫赎死罪故事,马图强心里一惊,这个何艳娘不是一般人啊,看来用钱说话是不行的。

“夫人所言甚是,但夫人念在我等为人父母的一番苦心上,给孩子一个机会,马某定不忘夫人大恩!”马图强边说边深施一礼,艳娘也不理,马图强给了自己夫人一个眼色,他的夫人也聪明,赶紧扑到艳娘的怀里,嘴里还喊着,

“夫人,你饶了我的儿子吧,他非常的聪明的,本质还是不坏的,是他一时糊涂,好好管教,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夫人,我就这一个孩子,求夫人了。放了他吧!”艳娘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明白做女人的心思,这做母亲的,如果能眼看着孩子遇到灾祸无动于衷呢?刘毅看马夫人的办法好用,偷偷的踹了自己的婆娘一脚,用眼睛瞪她,那意思是你再坏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夫人也明白过来,拉住艳娘就开嚎,这下子艳娘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了,两位夫人,你们四位先回去吧,我和我家小叔商量一下再说。”艳娘说完,摆脱他们的纠缠,进了屋去了,马图强和刘毅互相看了看,然后拉着两个女人出去了。

随后,马家和刘家都分别派人送来了不少的贵重补品,一家比一家贵重,还有上好的笔墨纸砚,这想必是给武刚的,艳娘心里想着这个马家和刘家的人,还真是聪明,怕惹恼了艳娘,送的都是给武刚的补品,艳娘安心的收着,这是他们应该给武刚的补偿,还没要医药费呢!

等这四个人走了,艳娘想想还是要和武刚说一下,艳娘心里是有主意的,可是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要和武刚商量,武刚还躺在床上,艳娘让王婶把平儿带出去玩儿,然后坐到了床边,

“小刚,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理那两个人。”艳娘说出这句话,就连遣词造句都经过一番考虑的,她不希望自己的意见影响了他的真实想法,武刚沉默了一下,也看不出艳娘又什么决定,也就大胆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嫂子,他们其实不是要杀我的,而且他们还太小,是可以改过的,还是算了。”武刚说完了,看了一下自己的嫂子,艳娘对他做的决定也没有表示出惊讶,反倒觉得很欣慰,武刚还是很善良的,

“可是他们是杀人,而且,他们后来的行为,实在说不上是好孩子,现在年纪小就这样,将来大了,怕是···”艳娘真是担心自己将来给社会留下一个祸患,

“嫂子,人孰无过。他们还是是非不分的年纪。”武刚说了这么一句,艳娘看了他一眼,半天没有说话,武刚比他们还小啊!却有这样的见识和肚量,而他们···

“嫂子知道了。”艳娘对着武刚笑了笑。

傍晚的时候,意外的,李夫人来了,估计也是听到了风声了。艳娘把她请到了后院,单独的和她谈谈,

“夫人,这是知道了?”艳娘问道,看李夫人严肃且为难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了内情才来的,艳娘曾派人通知李先生,说是武刚身体不适,休息两天,可是今天李夫人这一来,艳娘倒是有点怀疑到底是谁告诉李夫人的,

“嗯,武刚怎么样了?”李夫人还是比较关心她丈夫的得意弟子,

“没有什么大碍,多谢先生和夫人的关爱。”艳娘给李夫人倒了一杯水,不过过了半天,李夫人也没有说话,一开口,说的也不是这三个学生的事。

“艳娘,你不知道,我家先生是有学问的,可是他的脾气却做不了官,过于刚正,教书育人是他的志向,我也随了他,我们离开了本家到了这里,开始的时候日子过的也不好,直到开了书院。”说道这里,李夫人就没有往下说了,

“夫人,放心,不要担心,我明白的,你不用多说了。”艳娘阻止了李夫人的话,她明白李夫人的意思,如果让李夫人把话说的明白了,岂不是伤了李先生的面子?文人最是重尊严,今天李夫人来了,怕是李先生都是不知道的。艳娘又和李夫人聊了一会儿武刚的学业,武刚最近的书法进步很快,这让艳娘非常的欣慰,李夫人也去看了看武刚的情况,然后离开了。

艳娘给哥哥捎信儿,告诉他先不要把两个孩子送到县里去,她觉得应该让两个孩子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教育,第二天,马家和刘家的礼物又送来了。艳娘还是决定放过这两个孩子,其实就算真的把两个孩子送到县衙也未必受到什么惩罚,只要他们的家里花一点钱,就可以放出来了,而自己在镇里得罪了两个大户也很难立足,要是依艳娘的脾气,真该让两个坏小子受惩罚,可是她的顾虑很多,她不能让两个孩子受罪,如果真的送到县里,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还不如就这样卖给两家一个人情,也全了李先生的颜面,李先生对武刚是非常的赏识的,教导的也非常的认真。

当两个孩子被放出来之后,马图强和刘毅果然又来了艳娘这里,真是千恩万谢,并且承诺,将来艳娘有用的到他们的地方,尽可以开口,他们义不容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两个孩子,这次又到了武家,两个孩子可是没有了上次的嚣张,在牢里的几天,他们家里送的衣服和吃食根本都送不进去,他们吃的甚至是类似猪食的东西,睡的是稻草,两个孩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这次来不但给艳娘道歉,也当面和武刚道歉了。事情总算是圆满了。不过李先生那里,他是坚决要把两个孩子逐出师门的,刘毅没有坚持,把孩子送到了别的学堂,可是马图强却三番五次的找到李先生,态度恳切的要他继续收下自己的儿子,用意很简单,就是要让他的儿子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连艳娘都开始佩服这个马图强了,李先生也受他的诚意所感动,决定要好好的教育这个犯了过错的孩子。

肖波最近非常的郁闷,他无法说服自己的父母接受艳娘带的两个孩子,而且发现艳娘对那个铁匠似乎非同寻常,越是和艳娘交往,他就越是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的好,但从处理武刚的事情上来说,就可以说明这个女人非常的聪明,见识也非同一般,不但让刘、马两家对她感恩戴德,而且也惩罚了两个犯错的小子,其实他后来想想,艳娘也许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要把这两个小子送去县衙,不然也不会毫不声张,那两个小子被关起来,她让何银光看住了看管牢房的人,不让马家和刘家的人送进东西,也说明她是在让两个小子吃苦头,肖波非常理解艳娘这样做的决定,马家和刘家都是镇里的大户,平日里也敦亲睦邻,谈不上什么恶人,再加上其实事件的本身并不是恶性凶案,既然没有什么坏的结果,也只有这样才最好。

这些天,肖波尽量的和何银光去艳娘那里吃饭,希望借此可以让艳娘看中自己,从而放弃两个孩子,他心里盘算,只要艳娘同意,他可以多拿出钱来给武氏的族人,请他们抚养和照顾两个孩子。

清明

艳娘觉得无论是在哪里生活,都是非常的不容易的,饭庄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可是自己也越来越贪心了,其实艳娘早就有做酱厂的意愿,附近的村民对自己做的酱都非常的喜欢,但是由于自己的资金和人手都有限,一直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现在饭庄的生意走上了正轨,艳娘的觉得自己的野心也开始膨胀。

艳娘先是和秀秀夫妻两个商量这件事,也按出资的比例掌握股份,艳娘站股份的七成,秀秀夫妻是三成,艳娘担心自己只是做酱,酱厂很难发展,幸好武大壮出门时提过,在离他们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曲老汉会做秋油,也就是艳娘熟知的酱油,艳娘高薪请来了这个人,无疑对他们的酱厂来说是极大的帮助。他们在镇郊找到一个大屋,武大壮和曲老汉开始找人在那里收拾,艳娘也要帮忙,最近因为跑酱厂这件事,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郭玉宝。

因为在郊外,所以除了住房之外,院子也非常的宽敞,艳娘首先是让武大壮找人把院墙修缮一下,然后是盖仓库,因为酱坯发酵必须要选择通风干燥的地方,必须要盖好,而且制作酱油也需要地方。武大壮和秀秀也搬到了这里,曲老汉也带着家人来了。院子里摆了几个大缸,这都是艳娘准备的。他们现在正在收购大豆等一些原料,等收的差不多了,就要开始着手做酱了。

秋景最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他发现了一个和他争夺艳娘的人,这个人是何银光的朋友,总是和何银光一起到艳娘的店里,有时候自己和徒弟们到艳娘的店里吃饭,还可以碰到他,瞧他对艳娘的亲热劲儿,真是让他非常的窝火,秋景真的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清明时节,是家家户户上坟祭拜亲人的时候,艳娘准备了纸钱到武家的祖坟,远远的看见武家的族人也有不少人在那里,艳娘不想和他们碰面,就挽着篮子绕开了。

清明的时节,天气总是yīn晴不定,早上起来,天气格外的晴朗,艳娘今天一身的重孝,头戴白花,她这是给公公婆婆还有丈夫上坟,自然要这样穿,在这样的日子里,她这样的穿着也属平常,路上有许多身披重孝的人,艳娘走到了一片桃花林,桃花开的正艳,艳娘本是一个理性的人,此时也不尽为这娇嫩的花朵感染,它们开的真好,微风吹过,点点粉红色的花瓣落下,艳娘因为赶路而越发娇艳的脸庞,也因此溢出了笑容,猛然回头,看见两个男子就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艳娘顿时火大了,瞧他们人模人样的,竟然偷窥。

“看,看什么看?”艳娘说完,赶紧离开了,自己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就被看见了。看着远去的佳人,两个男子相视一笑。

“闻贤弟,这个女子可真是有意思啊!”说话的是个白衣公子,虽然是和身边的人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艳娘的背影,

“是啊。”旁边淡青色长袍的男人也在回味刚刚的那一幕,这女子的凤眼勾人,虽然不是天资绝色,可是极具风情,尤其是最后说的那句话,显得极其泼辣,实在是个有趣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要是做了我司徒明的妻子,我这辈子必定是不寂寞了。”白衣公子眼角含笑,转身先走。

“若是做了我闻候的女人,也定不会负她。”闻候的话说完,前方的司徒明回头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来的了武家的坟前,艳娘放下篮子,把篮子里的酒菜和供品摆好,然后开始祭拜,过年的时候,艳娘领着两个孩子来过一次,这次自己来了,给三座坟上除了草,这才做到所谓的丈夫的身边,

“你认出我了吗?你也在挂心两个孩子是吗?不要担心,小刚和平儿都很好,你和爹娘也不必牵挂。小刚的成绩很好的,李先生说小刚会有出息的,平儿也开始习字了,他们都是好孩子。”艳娘在念叨了几句,可是,看着这坟墓,也联想起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座坟墓呢?每年的清明节,女儿会不会来祭拜自己呢?想起她幼小的女儿,艳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女之情,大放悲声,一直哭道没有力气,腿脚麻木,艳娘待了很久,想到了日子总是要过,武刚和平儿就是她的孩子,为了他们,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艳娘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缓缓的一步步的往回走去。

出了墓地,艳娘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还没等回头看清楚是谁,就被拉上了马背,艳娘这才看清,把自己搂在怀里的人是谁。

“你干什么”艳娘觉得自己不被尊重,抱她上马,问都不问她一声,这个秋景就是野蛮,以前下的结论果然没错,

“闭嘴!”秋景现在心情非常的恶劣,刚刚看艳娘哭的那样惨,如今眼睛都红了,一定是怀念她的丈夫了,这让他的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艳娘一听他这样说,更是挣扎,可是力气实在是难敌。

秋景骑着马来到了一个茂密的树林,艳娘也看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下了马,四处打量了一下,再一看秋景的神色,直觉他现在非常的危险,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你怎么骑马了哪里来的?”艳娘怎么不记得他有马啊?上次是不是也是骑马去找的武刚啊?

“你还在想着他吗?就那么忘不了吗?”秋景沉痛的问,能问出这样的话,已经出乎他自己的预料了。

“啊,这个···”艳娘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可是明白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想?还是说想?

“说啊!”秋景看艳娘没有给出答案,心里很是不舒服,

“还好。”艳娘看他好像很激动,也不敢发火,只能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是吗?那你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秋景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艳娘,眼看就要把艳娘搂进怀里了,

“你跟踪我?”艳娘提高了音量,被人跟踪怎么能不生气呢?她可不是没有脾气的。

“从今以后,你只能想着我。”秋景眯起了眼睛,然后突然伸出手,在艳娘xiōng前的部位一点,艳娘顿时就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能说话,人也呆呆的站在那里,然后,感觉自己的嘴唇被擒住了。艳娘震惊的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敢这样,实在是太不尊重自己了。当艳娘被放倒,衣衫被解开的时候,屈辱和气愤让艳娘留下了泪水,秋景看见艳娘这样的反应,也顿时慌了手脚,急忙解开她的穴道,扶她坐起来。

“好了,不气了,我会对你好的。”秋景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莽撞了,是自己不对,艳娘的手慢了半拍,怎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说你会好好对我?你想怎么样?让我平时陪你上床吗?因为我是寡妇,所以好欺负吗?”艳娘眯起眼睛,

“不是的。”秋景绝对不会让他的女人受委屈的,

“你以什么身份对我好?我的奸夫?”艳娘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么问也不是说自己会嫁个他,但是此时他的态度让艳娘很好奇,

“那个···我暂时有难处,两年,只要还有两年就可以了,真的,两年之后我一定把你娶进门。”秋景也听出了艳娘的意思,可是他实在是有原因的。

“难处?说说。”艳娘不打算放过他,艳娘定定的看着秋景,

“我娶了我义父的女儿···”说到这里,看了艳娘一眼,

“你成亲了?”艳娘惊讶的看着他,他竟然是有老婆的,

“是,四年前的事了。”秋景很紧张,

“那她死了?”艳娘还抱着一丝的希望,

“没有。”

“那是你休妻了?”

“也没有。”秋景的生意很艰涩,

“呵呵,呵呵,好,好的很。”艳娘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怎么了?你等我两年就好了。我会···”秋景拉住了艳娘,不让她离开,

“没有两年,我不会嫁个你的,我真的讨厌你,不要碰我。”艳娘现在恨不得吃了秋景,艳娘知道,其实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的喜欢上了这个野蛮人,可是他竟然对自己并不认真,那也只能把自己心里对他的那点好感,掐死在萌芽状态。

“你坐下来,听我说。”秋景把衣服铺在地上,拉着艳娘坐下,“我是在盐帮长大的,我的义父对我有恩,他让我娶了他的女儿,可是,当时义母趋势没有三年,我的义妹以这个借口拒绝和我圆房,我也理解她,边疆开战,我去参战了,两年之后我回来,本来是想给义妹一个惊喜,不过,却不想她给了我一个惊吓。”说道这里,秋景惨淡的一笑,要不是看艳娘这样生气,自己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偷偷的潜回家里,却发现义妹的床上有了别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两岁的男孩儿,她这才对我摊派,我本来要休了她,可是她求我,要我答应他,给她五年的时间,等她的男人正式当上帮主,再让我把休书拿出来。我念着旧情,又抵不住她苦苦哀求,这才远走他乡,两年后还我自由。”秋景说完,看着艳娘,等待他的反应,

“是这样,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了。”艳娘不喜欢有故事的人,她只想着平静的生活,可是转眼间秋景就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随即亲了下来,艳娘开始还激烈的反抗,可是逐渐也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过了好半天,秋景才放开她。

“不要再碰我了。”艳娘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生气,脸红红的。

“我会娶你的。”秋景的脸也沉了下来,看艳娘挣脱了自己的怀抱,也不顾自己的坦诚的解释,真的发火了。

“我还看不上你呢。”艳娘转身就走,

“我会马上送去休书,你就等着成亲吧!”秋景在艳娘的身后撂下这么一句话,气的艳娘回头瞪他,

“我从来就没有说要嫁,而且我还有武刚和平儿要照顾。”艳娘冲他嚷道,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两个孩子不要担心,我来养。”秋景露出了笑容。艳娘见和他也说不通,干脆离开了,她现在的心里很乱,就象是乱麻一样。

盐帮

艳娘回到家里,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今天实在是太累心了,先是在坟前大哭,然后是碰到了秋景的骚扰,坐下来想想,他愿意娶自己,愿意接受武刚和平儿,更让艳娘欣喜的是他表现出的醋意,其实艳娘早就知道他有多爱吃醋,有几次在店里和肖波碰上了,他的脸色都非常的不好,仔细想来,艳娘觉得自己最大的心结不是两个孩子,也不是众人的看法,而是秋景的身份,一个有老婆的人,艳娘这两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第三者,自己永远也不会做第三者。

艳娘以前就知道,做大酱要看人的,一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酱,就有不同的味道,就象是六必居的酱,只要品质好,就有生存的空间,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什么人可以做出好吃的酱来。曲老汉做的酱油不错,可是他有点目光短浅,心里计较着要给东家省钱,可是艳娘非常明确的拒绝了他的好意,材料一定要最好的,这样做出来的酱和酱油才有品质可言,他们第一次做的酱油的量大了一点,有十缸,艳娘留起来两缸,用这种传统工艺酿造的酱油是越陈越香的。

艳娘本来以为秋景最近一定会再来纠缠自己的,可是却异常的平静,甚至艳娘私下里观察,整个铁匠铺都不对劲,就连宋青山和郑建功两个也不过来了。这真是非常的奇怪。

这些天艳娘很累,感情的事让她烦恼,于是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店里和酱厂的筹备上了。等到了晚上,艳娘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就来到了武刚的房间,他的房间现在成了两个孩子的书房,武刚坐在桌上前看书,平儿也在另一边写着字,艳娘陪了两个孩子一会儿,看时候差不多了,艳娘也担心两个孩子太累,就让他们快去睡了,、平儿也是非常的听话,性格也是非常好的,不过艳娘也敏感的发现了一点,就是平儿这个孩子似乎对自己再嫁的问题非常的反感,因为肖波平常在店里表现出的热络,平儿虽然小,估计也是看出来什么了。小孩子都是敏感的,艳娘也突然想起了平儿一直以来的表现,她发现每当有人接近艳娘的时候,她的反应都很明显。这样的平儿,更让艳娘心痛。

艳娘睡的很沉,可是迷迷糊糊的,还是醒了,只觉得浑身冰冷,还有微风吹过,隐约的还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秋景,我知道是媚儿对不住你,可是如果你真的休了她,让她以后如果生存啊?”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很有威严的样子,艳娘发现自己躺在亭子里,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看自己的周围,这里好像是枯木亭的样子,亭子里不但有秋景和那个男子,还有宋青山和郑建功,还有几个男人还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你醒了?”秋景见艳娘醒了过来,急忙过来扶她,艳娘惊讶的看着秋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艳娘惊讶的问他,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没事的。”秋景冲艳娘笑了笑,要她安心。

“秋景,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老人声音冰冷,也透着威严,艳娘也不尽关注起了这个人,

“我和媚儿早就签好了合离书,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我隐忍了三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秋景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是艳娘从来没有见过的,

“秋景,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不要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是那个漂亮的女人,艳娘看她穿着绸缎,头戴金钗,不过艳娘从她的话来看,再联想起秋景和她说过的话,也猜到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秋景的义妹了。

“我无法履行自己的承诺了。我很抱歉。”秋景站了起来,挡在了艳娘的身前,

“哼,你以为你保的了她吗?”严媚儿气愤的看着秋景,

“你尽可以试试我的手段。”秋景的声音非常的冰冷。

“景儿,你是完全不管义父了吗?”秋景转身看向严涛,“义父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知道媚儿对不起你,不过我是不会把他嫁给季长峰的。只要你重新接纳她,义父会非常感激你的。”

“爹,你···”严媚儿扑到了父亲的跟前,急切的看着他,

“景儿,只要你不计前嫌,我马上就把帮主之位给你,你也要给我留些颜面啊?”严涛说的这话已经算是非常的软了。

“我三年来隐姓埋名,也是为了盐帮和义父着想,可是,如今不同了,我只是想早点结束,媚儿可以对外说自己成了寡妇,孩子也可以算在我的名下,我不会介意,可是我也不会再回去的。”秋景说完,看向了艳娘,

“景儿,你一手打造了盐帮今天这样的局面,你就这么放弃了吗?”严涛心里非常清楚,秋景才是他们盐帮兄弟的希望,把这上万弟兄是身家交给心术不正的季长峰,让他如何能放心?

“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会再回去了。”秋景扶起了艳娘,给宋青山递了一个眼色。然后艳娘就被半胁迫的拉走了。借着微弱的月光,艳娘看他们还在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离开。

“究竟是怎么回事”艳娘口气很急躁,自己本来在家里睡觉,可是迷迷糊糊的就被弄到这里来了,刚刚清醒还没有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家威胁,现在又被带走,让艳娘非常的气愤,

“他们把你带出来的,师傅写信给了帮主,说了和媚儿合离的事,所以这次帮主带着人来了。”宋青山也揪起了眉头,

“他们怎么扯到我身上的?怎么知道我的?”艳娘有点好奇,盐帮的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出什么了?

“盐帮的人要查谁,不是什么难事。”宋青山丝毫不惊讶,

“那为什么又让我离开?”怎么好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师傅要脱离盐帮,可能要行刑的。”

“什么?”艳娘不走了,秋景这算不算是因为自己才受这样的苦的?

“三刀六洞。”宋青山说的很平静,艳娘也知道什么是三刀六洞,心情很复杂,自己现在没有给秋景任何的承诺,他就要这样吗?感觉好像欠了他一样,

“我知道了,会顺利解决吗?他们要是不放人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艳娘有点担心,这盐帮怎么像是黑社会一样,

“不会有危险的,师傅在盐帮也有许多的朋友,老帮主不会这么做的。”宋青山没有犹豫,艳娘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想想他们的谈话,那个女人明明有了爱人,秋景和给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只要说是秋景死了,也可以保住这父女的名声,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不放过秋景。

艳娘被送回了家,战战兢兢的过了一晚上,一大早,郑建功就乐呵呵的来了,说是他师傅要喝艳娘做的皮蛋瘦肉粥,说完就跑了,也不等着做好了端回去,艳娘猜他这是让自己送去,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辛苦一趟了,正好艳娘也担心秋景到底怎样了。

看着艳娘端着托盘来了,郑建功和宋青山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让艳娘自己给屋里的秋景送去,艳娘看他们的神色,估计是事情比较顺利,也就放心了。

进了秋景的卧室,艳娘敏感的闻到了血腥气,秋景躺在床上,看见艳娘进来,笑的傻兮兮的,

“事情解决了?”艳娘把粥放在一个凳子上,然后端到床边,

“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来了。”秋景说完就笑了,她果然是在意这件事的,自己受苦果然值得,

“吃吧,好好养伤。”艳娘是不会喂他的,怎么能惯他的毛病呢?

“你喂我。”秋景见艳娘要走,脸沉了下来。

“不喂,还有,不要忘了给钱。”艳娘脸都红了,此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他气色很好,也就放心了,她还是赶紧回去吧,要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就这样送上嘴边,还是做不到。

秋景恨恨的看着艳娘匆忙离去的背影,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也许应该考虑郑建功的建议,直接就地正法算了。

中午的时候,郑建功又来了,说是他师傅要喝汤,这次还留下了钱,看他要笑不笑的,艳娘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其实也不能怪郑建功这样,他们本来以为艳娘已经是师傅的女人了,可是刚刚看师傅让他来送钱的样子,分明是吃瘪了。

艳娘用了两个时辰才熬好了骨头汤,不过这次她让郭玉宝送了过去,她还没有想好,记得以前看过这样一段话,爱的感觉,总是在一开始觉得很甜蜜,总觉得多一个人陪,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你终于不再孤独了,至少有一个人想着你、恋着你,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能在一起就是好的···艳娘从看见秋景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他健壮的体格,也许是因为他不善言辞,过于羞涩,秋景是完全不同于前世丈夫的类型,艳娘知道自己是一个戒心非常重的人,甚至在秋景说他会为了自己不能信守承诺时,也是不相信的,不过,那三刀六洞可是真的让她震惊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这样束手就擒好像有太便宜他了。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用心,那她会陷入怎样的绝望?

夜深人静,郑建功和宋青山两个坐在院子里闲聊,手里还各拿着一壶酒,

“这下子师傅不能半夜去看艳娘了吧?”郑建功想到师傅现在的腿还受伤呢!

“估计是去不了了。不过你小声点,师傅听到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会生气的。”宋青山也实在是不理解师傅,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对付呢?

成了

在床上养伤的秋景真是很着急啊,他想下床,可是两个徒弟不肯,而艳娘那个女人竟然不来看他,所以他非常的生气,饭也不吃了,想要徒弟把艳娘找来,可是以自己对艳娘的了解,她是不会来的,真是为难。

后来干脆,让宋青山扶着自己到对面的饭庄去,一不小心,腿上的伤口就渗出血来,宋青山看他坚持,也就扶着他去了,反正这点小伤和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起来,轻的多了。当艳娘看见秋景在宋青山的搀扶下进了店面的时候,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呢,随即就皱起了眉毛。

“呦,秋师傅这受着伤还要到饭庄吃饭啊?”秋景刚刚进门,章嫂子就倚着门冲艳娘说道,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秋景根本不理会,艳娘看看章嫂子,这个女人分明是在说自己和秋景又什么的样子,这让艳娘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分明是想告诉所有人,真是坏心,画个圈圈诅咒你,诅咒你长痘痘。

等秋景他们进了门坐下,艳娘也不去招呼,直接让郭玉宝去,秋景的也不生气,不时的看艳娘两眼,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担心惹毛了艳娘。秋景是最爱吃肉的,红烧肉,酱肉,点了四个菜全是肉菜,艳娘看了直生气,自己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道吗?饮食还不清淡一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干脆换了三个素菜给他,还给他弄了一个粥,艳娘还安慰自己,这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这样的。等饭菜端上来了,秋景怒瞪郭玉宝,

“这是我点的吗?”秋景偷看一眼艳娘,看见她没有关注自己这里,也就放心的发火,

“这不怪我,是我们老板娘叫我端上来的。”郭玉宝不明白为什么艳娘不让人家吃好的,不过还是不问的好,秋师傅和艳娘的事,大家都是乐见其成,说完了,好冲秋景一笑,这秋景一听是艳娘吩咐的,也不敢说什么了。

“师傅,你受伤了,吃清淡一点好。”宋青山等郭玉宝放下饭菜一走,赶紧跟师傅解释,

“嗯。”秋景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开了花,

“这粥不错。”宋青山看那碗粥,熬的很到火候,也不顾什么师徒名分,端到自己的面前,吃了一口,他们师徒平日里吃饭就是这样的,也不分什么彼此,不过此时宋青山一抬头,看见艳娘正瞪着自己,赶紧放下勺子,把粥推到秋景的身边,

“啊,干嘛?”秋景还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宋青山把粥推到他面前,还看了柜台前的艳娘一眼,秋景这才往艳娘看去,不过艳娘已经转过了头,尽管这样,秋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次乐的嘴都咧开了。

要是以平时秋景的饭量,一定要吃很多的,可是艳娘没有给他肉吃,也没有给多少饭,只有一大碗粥,他怎么会吃饱呢?不过既然是艳娘的意思,秋景哪里敢说吃不饱。

饭庄打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这天家里只剩下艳娘一个人了,因为姑妈要过生日了,提前一天把武刚和平儿接到了她家,艳娘还在学堂特意给武刚请了两天假,明天艳娘也要把店扔个郭玉宝,自己会村里去给姑妈过寿了。

店里的板凳都放到了桌子上,地面也清扫干净了,艳娘担心过两天天气热,打算自己做一个拖布,把店里的砖地清洗一下,她不好意思给郭玉宝增加工作量,只能等打烊了,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做。点起的油灯不是很亮,不过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印在了自己的脑袋了,所以不要油灯,艳娘也知道哪里的地面比较脏。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艳娘此时只有一个人在家,听见有人敲门,有点害怕。战战兢兢的走到门边,

“谁啊?”艳娘是手里还拿着自制的拖布,

“我。”艳娘听出来了,是秋景,尽管他平时的话不多,可是让艳娘还是记住了他的声音,慢慢的打开门,顺便看看街上还有没有人,然后让他进来,

“怎么了?有事吗?都这么晚了。”要说艳娘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也有点不好意思,手里攥着拖布,不知道此时应该干什么,

“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秋景说的不客气,他觉得和艳娘用不着那么客气的说话,她早晚是自己的女人,是放不开的。

“可是也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了,你坐下等一会儿吧,我给你做点面汤。”艳娘把拖布放到一边,转身去了后厨,离开秋景的视线,反倒才能让艳娘舒服一点。

“我来帮你。”秋景哪里会放弃和佳人相处的机会,也跟着进去了,艳娘觉得他不进来更好一点,指望他可以帮自己的忙,好像有点过分了。

看着艳娘洗菜切菜,秋景根本帮不上忙,还得注意自己是不是站的不是地方,而且饭庄的灶台不像是普通的人家的灶台,这里的火是不灭的,都是用煤压住,早上再烧起来,所以这秋景想要帮忙烧火也是不行的。

艳娘等着锅里的汤烧开,尽量的让自己忙碌一点,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秋景开门见山,他现在要主动一点,要不然,他们的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啊?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艳娘有点不高兴,自己可还没有答应他呢!

“你说什么?”秋景生气了,为了艳娘,他什么都豁出去了,自己已经表示的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女人怎么还是这个态度,“你不喜欢我是吗?你告诉我,给我个答案,如果你对我无意,我决不纠缠。”这话说的有点重。不过他也不是在吓唬艳娘。

“可是,你不觉得成亲不太现实吗?你要娶一个寡妇,而她还要抚养孩子,这你想过吗?”艳娘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你说要怎么办?”秋景皱起了眉毛,走到了艳娘的面前,

“我怎么知道?”艳娘没有想到那一层呢,而且这个秋景怎么能让自己说呢?

“你的意思是拒绝了?”秋景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眼睛盯着艳娘,等待她的回到,可是半天了,也不见艳娘有所反应,秋景渐渐的灰心了,是他自己太自以为是了。秋景转身要离开,可是被艳娘抓住了手臂,

“不是的。”艳娘觉得秋景是个可靠的男人,是那种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人,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或者说是逐渐的接触中爱上了他,现在秋景要放弃了,艳娘觉得确信他不是那种和自己耍手段的人,他说放弃,就真是会放弃,所以,艳娘阻止了他。

“给我时间。”艳娘只能这样说了,这是她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出来的。秋景听她这样说,内心都被狂喜占据,猛的将艳娘搂进了怀里,艳娘也没有挣扎,任他这样抱着,可是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怎能满足于这样的拥抱呢

秋景吻上了艳娘的唇,让艳娘瞬间有被电击的感觉,那是前世也没有经历过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厨房转转来到了艳娘的卧室,没当感到艳娘要清醒的时候,秋景就用火热的唇舌制造另一番阻碍,让艳娘无力反抗,一个软硬兼施,一个半推半就,就这样成就了好事。屋里非常的漆黑,艳娘根本没有清醒的时间,而秋景完全被艳娘身上散发出的女性特有的香气所迷惑,每当有停止的念头闪过,但又想到怀里抱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死了也甘愿了,又哪里还能停手。艳娘也经历过情事的女人,但是前世相亲认识,继而结合的丈夫哪里给过她这样强烈的感觉,其实男人喝女人都是一样的,都有欲望,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感觉是谁都控制不了的。

早上,天就要亮了,虽然浑身酸痛,可是艳娘还是清醒了,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一场几乎算是狂野而暴力的春梦,梦中的男人在身体方面,完全和自己不是一个型号的,因为不匹配,所以很疼,不过当她感到xiōng前放着不属于自己的手的时候,猛然发现,一切竟然都是现实,那个号称肚子饿的男人,没有吃面汤,吃的是自己,事情现在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是希望秋景可以给自己一点时间。

“怎么了?还疼吗?”感觉到了艳娘醒了,秋景赶紧坐起来,关心的趴过来问,艳娘见他这样既窝心,又不好意思,

“不疼了,天快亮了,你快走吧!”艳娘担心被人看到,要是被人知道了,艳娘会非常的麻烦的,秋景也明白,这事传出去对艳娘的伤害有多大,也就起来穿衣服了,艳娘看他的腿还是渗出了血来,也真是拿这男人没办法,不过也不怪他,自己昨夜里也没有想起来。

“要我解决吗?”秋景知道艳娘担心什么,经历了这样的亲密,确定自己是艳娘唯一的男人,秋景已经把艳娘当成自己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不容许她受一点的委屈,

“不要,我会看着办的。”艳娘觉得自己可以把事情解决,如果真的需要,她会再说的。“还有,我自己和家人说,你不许和别人透露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偷偷摸摸的过来了?”秋景停下了穿衣服的手,难得这个女人想要吃过就甩吗?

“你胡说什么?”艳娘又羞又气,这个男人还真是食髓知味了。“我要和武刚他们商量一下的,你不想我为难吧?”艳娘只能哄他。秋景这才怏怏的离开,还舍不得的亲了好一会儿,要不是艳娘要发飙了,他一定舍不得走。

等秋景离开了,艳娘躺在床上,一时间觉得非常的烦乱,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无法控制自己,可是真正的拥有秋景,也让艳娘欣喜。尽管他的技术不太好,她现在真的是象要散架了,而且很疼,不过艳娘也看出来了,他是第一次,艳娘想到这点,高兴的翘起了嘴角。

凶案

艳娘还要到姑妈家去祝寿,可是她今天的身体真是不怎么样啊,不但身体不舒服,而且这心里也乱糟糟的,怎么说也是迈出了那一步,她想和秋景在一起,她觉得秋景是个好男人,更重要的是,自己喜欢他,非常喜欢,艳娘曾经无数次的警告自己,也曾经找了无数的借口,什么章嫂子的事,孩子的事,可是都没能阻止自己的脚步,任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她要怎么和两个孩子说呢?武刚和平儿是自己真心疼爱的孩子,是因为有了他们,艳娘才能这么快的接受新生活,也才能鼓足勇气为了生活奔波,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和秋景发展的这么快,真的没有想到,对于如何解决这一困局,艳娘没有一点的思路。

到了姑妈家,又是忙活的一天,姑妈家来了很多人,都是来祝寿的,武刚和平儿和村里的孩子玩儿在一起,尤其是武刚,自从搬家离开这里,武刚就没有什么朋友,虽然他不说,可是艳娘知道,镇里的孩子和武刚相处的并不太好,尽管上次绑架的事没有损失什么,钱财也回来了,但是也暴露出了这一点。幸好现在好像好了一点,在学堂,家世好固然可以让人高看,可是象武刚这样成绩好的孩子,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如今回到了村里,他这个镇里学堂上学的孩子,也成了旧时玩伴们的中心和焦点,平儿就更是开心了,她身上穿着红色带花的小夹袄,头上梳着包包头,还带着一只银质的小花簪子,红扑扑的小脸儿非常的光滑,艳娘看着两个孩子,非常的欣慰,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艳娘看着她们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嫂子,你怎么不进去啊?”甜姐儿看艳娘站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儿,奇怪的问她,

“你怎么也出来了他们还在喝吗?”屋里有两桌酒席,艳娘吃了两口,就出来了。

“是啊,大家很高兴。嫂子有不开心的事吗?”甜姐儿小心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这么问?”艳娘不明白,自己的情绪表现的这么反常吗?

“嫂子,你的xiōng口···”甜姐儿也是成了亲的人了,看着这样的痕迹,当然也知道是什么,艳娘刚刚一抬手的时候,衣襟开了一点儿,让她看到了。艳娘听她这么说,也猜到是什么了。不过只是拉拉衣襟,不知道怎么说,

“嫂子,能嫁就嫁了吧。”甜姐儿不希望这么好是嫂子年华老去,还只是孤单一人。艳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

“我担心孩子,非常的担心,还有这族里,如果我嫁了人,他们很可能会把孩子要走。那这两个孩子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艳娘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甜姐儿也理解,

“现在嫂子这么有钱,我担心他们会这样做的。”甜姐儿不见得有这样的见识,可是却见过这样的先例,艳娘倒是想到了,她不在乎钱,可是为了自己的店和酱厂,族里的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嫂子,要我和我爹娘透露一下吗?”甜姐儿希望可以帮忙,艳娘想想,还是不要了。她要先想到办法才行。首先就是不能让两个孩子反感。

秋景在家里也是度日如年,昨夜他也是没有睡好,可是今天他还是神采奕奕,宋青山和郑建功被他的不正常弄的受不了了,不过他们也知道昨天夜里师傅没有回来睡,也猜到了师傅的好事成了。今天这一整天,秋景都不时的看艳娘的店里,店里只有郭玉宝和王婶他们,艳娘根本没有回来,这样明显的举动,他们只能当没有看到。还有,秋景干活儿的时候也在笑,吃饭的时候也是,还不时的发愣,简直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要不是怕师傅恼羞成怒,他们真的想笑。

艳娘带着两个孩子是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秋景也看到了,赶紧出来张望,艳娘看到他,也猛然想起了昨夜的一切,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看他呆呆的样子,艳娘瞪了他一眼,他是想让人家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啊?

看见艳娘回来了,秋景马上借口吃饭,带着两个徒弟来了。秋景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担心艳娘生气,不过他这样偷偷摸摸的反倒让人怀疑,宋青山和郑建功真的觉得很没有面子,要说他们是师傅当年在盐帮的时候也是有一号的人,不说是无人匹敌,可也算是一方枭雄,怎么到了艳娘的面前这么的···不说了,估计这是师傅的初恋啊,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化悲愤为食量了。把秋景最爱吃的肉菜都吃的差不多了。

艳娘也感觉到了秋景的目光,可是她不敢回视,找了个借口到后院去,可是刚刚走到院子,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拉到墙角,天色已经逐渐暗了起来,秋景的胆子也大了,抱着心爱的美人狠狠的亲吻,一解这三秋的相思之苦。

“我好想你。”秋景只能隐忍的把头埋在艳娘的颈间,喘着粗气,艳娘也好不到哪里,原来偷情的感觉这样刺激,不过她也马上的恢复了理智,推开了他。

“嘘,小点儿声。快回去,不要让人发现了。你要是坏了我的事,咱们就算完了。”不是艳娘威胁他,秋景虽然重要,可是孩子也重要,自己这新生也重要,即使不会抛弃秋景,也会好好的收拾他的。

“你还要多久?”尝到了这样销魂蚀骨的滋味,是不可能再忘掉的。看见了心爱的女人,想要拥有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两个孩子失望,不能让他们伤心。”艳娘摸摸他的脸,她也在煎熬着,这是艳娘第一次主动的碰触秋景,让他受宠若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爱着的人,原来她的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一下子把艳娘搂进怀里。

“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秋景真的好想,

“不行,你疯了,被孩子发现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再说,我···还疼呢!”艳娘听了他这句话,什么柔情蜜意都吓走了,也不知道是他的尺寸问题还是他的技术不好,自己现在很不舒服,

“哦,我知道了,你好好养养,对了,我给你买点补血的药好不?我那里好像有。”秋景离开盐帮的时候,自然也是带了自己这些年在盐帮的所有的家私的。

“不用了,快回去。”艳娘赶紧把他推走,不然自己会被气死,那么一点血就要吃补药?这要是生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样给补呢?想到给秋景生孩子,艳娘也禁不住脸红了。

这样老老实实的过了一晚,不过第二天一早就听说出事了,是对面的章嫂子,章嫂子的丈夫突然回来了,意外的发现了章嫂子和王屠夫的□,章嫂子的丈夫章猛把奸夫杀了,现在章嫂子和丈夫都被带去了衙门。艳娘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这个古代的社会,出轨可是大事,是事关生死的大事,不过不知道自己这寡妇人家怎么样?会不会也得侵猪笼?以前听说过家族行私刑的,看来自己要小心了。

何银光和肖波很快过来了,他们是到章嫂子家勘察现场的,章嫂子和她丈夫都没有回来,估计是被送到了县里去了,章嫂子家围了好多的人,艳娘也忍不住好奇,凑到了那里,门口都是血迹,一直延伸到外面,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去,室内也非常的凌乱,艳娘还看到了一个人手,那是躺在地上的王屠夫吧?

“你来干什么?回去!”艳娘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声音很小,可是艳娘还是听出来了,他一定是担心自己被吓到,被呵护的感觉真好,艳娘长得娇小,只到秋景的xiōng口,不过秋景非常的喜欢,

“我···”艳娘有很多的疑问,她现在也不安心,皱着眉头回头看秋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又不能说,周围还有人呢,

“先回去!”秋景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是会找机会和她谈的,艳娘这才羞答答的回去了,看的秋景一阵心情激荡。

过了一会儿,郑建功过来,点了两个菜,让艳娘送去,艳娘做好了,用托盘端过去,一进秋景的屋子,秋景赶紧接过托盘,让两个徒弟在外面吃,一把把艳娘拖进屋里,关上门,

“哎呀,你···”艳娘看秋景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以为秋景会趁机大发两个徒弟,制造说话的机会呢,谁知道竟然是这样,

“他们什么都知道,瞒什么?”秋景坐到床上,把艳娘抱上自己的腿,艳娘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间还有点放不开,

“你说的?”艳娘瞪他,尽管知道宋青山他们两个是不会背叛秋景的,可是艳娘羞啊!无论是古今,这没有出嫁就这样了,都不算是好听的事吧?

“还用我说吗?”秋景这样一说,艳娘气的用小拳头使劲捶他,秋景笑呵呵的任艳娘打,过了好一会儿,艳娘想起了来的目的,她不能久留的,

“那个我们要是被抓到会不会被侵猪笼啊?”艳娘小心的问,

“谁敢?”一听这话,秋景就火了,声音也大了起来,艳娘赶紧捂住他的嘴,秋景才笑着抓起艳娘的手,爱怜的亲吻着,

“那要是武氏的族人呢?”艳娘担心他们财迷心窍,

“寡妇改嫁,谁也没有权力阻止,没谁规定寡妇必须守节。”秋景知道艳娘担心,才仔细的解释给她听,“不用担心,有我在,没有人敢这样对你,你完全可以不必担心,阻止我们的人,我会让他们消失的。”秋景说这话,让艳娘吓了一跳,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不行,我不允许你手上沾血,要是那样,你我就算完了,不管你以前怎样,从今后,我们就是普通的百姓,明白吗?”艳娘非常的严肃,在她的观念里,即使秋景又这样的能力,但是如果不是忍无可忍,绝对不能伤了人命的。

“好,听你的,除非有人要害我们的性命,否则我一定不伤人。”秋景答应她,手也袭上了艳娘的xiōng口,被艳娘一下子拍开,男人就是这样,还有这个闲心,不顾秋景的阻拦,开门出去了。看宋青山和郑建功专心的吃他们的饭,连头都没有抬,不过艳娘看郑建功的碗里一粒米都没有,还做扒饭的动作,脸更红了,碗盘也不收拾了,赶紧离开了。

嫂子

艳娘很担心章嫂子的情况,不知道她会受到怎样的残害,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章猛又会怎样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悲剧呢?对面的杂货铺关着门,一些胆小的妇人都要绕着走的。艳娘也有点害怕。

这些天,秋景没有来打扰,只是经常的过来吃饭,对于和两个孩子摊牌的事,还是没有进行,几次话到嘴边,艳娘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想到如果自己和武刚还有平儿说了自己要改嫁的事,两个孩子可能生气,可能伤心,甚至因此疏远自己,那艳娘岂不是要难过的要命?

过了几天,章猛带着章嫂子回来了,章猛毫发无损,而章嫂子却受了刑,艳娘也不知道这章嫂子受了怎样的刑,但是她保住了这条命,已经是章猛求情了,说是为了章嫂子以前赡养过父母,不忍心要了她的命。按说自古以来,杀人就要偿命的,可是也有例外,就是这种捉奸的,是不会被追究的。

最近何银光和肖波很忙,不经常过来艳娘这里了,艳娘想要打听具体的情况,也没地方问,这天中午,何银光和肖波才来,艳娘招呼他们坐下,又让郭玉宝给他们张罗饭菜,今天给他们上了特色菜是四喜丸子,艳娘为了这个菜研究了两天,废了二斤肉,才做成的,这做菜的火候,材料的准备都大有学问的,先是把猪肉末用料酒、盐、香油、白糖、酱油、淀粉等搅拌均匀,做成丸子,然后入锅炸硬后捞出,放到一个深的盘子里,然后放酱油、葱、姜等上锅蒸,一刻多钟头以后,把丸子放一边,用盘子里的老汤,勾芡,浇在丸子上,这才成了,这道菜又成了店里的新的招牌菜。

对于这样的特色菜,艳娘都是亲自做好了,放到一边,等有客人点的时候,李师傅只要热一下丸子,然后把汤汁勾芡,浇到丸子上,装盘。趁着饭菜没有好,艳娘坐到他们的那桌,

“章嫂子受了什么处罚了?”艳娘有点担心,章嫂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露面了,这两天,章嫂子的店要往出兑,门口都贴出来了。其实这艳娘没有见过这个章猛,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呢!非常的好奇。

“女人家的,不要问了。”何银光瞪了艳娘一眼,脸都红了,肖波也是一脸的尴尬,艳娘更加的好奇。

“很重吗?”到底什么样的伤啊?

“算是吧!”何银光和肖波都遮遮掩掩的,何银光赶紧转移话题,“艳娘,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你下午回家一趟,娘找你有事。”

“怎么了,谁不舒服了?”这是艳娘首先想到的,

“不是,你回去就知道了,娘找你。”何银光当着肖波的面,也不可能说的太明白了,

“哦,我知道了。”艳娘也不多问了,心里想着,也许是母亲想她了,也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回去就知道了。

两个大男人都说好吃,还要一盘来吃,艳娘瞪了他们一眼,这是他们店里晚上备下的材料,他们过来吃饭,艳娘也得不了几个钱,还得搭上不少,还要?

有了好东西,当然要给自己的男人送点了,不过艳娘还是自持身份的,不想就这么眼巴巴的给送去,等有机会再说吧。

交代了一下郭玉宝,艳娘雇了牛车会娘家,当然,自己不能空着手回去,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可惜没有胖娃娃,再给爹提上一壶酒。自从哥哥当上了捕快,自己的也经常的给爹娘塞钱,她们家现在在村里也算是富户,日子好多了,现如今哥哥娶了媳妇,爹娘也有人照顾了,让艳娘也放心不少。

到了家门口,艳娘让车夫等她,说是自己过一个时辰就出来,跟着车回去,车夫多得了十文钱,也高兴的直和艳娘说谢谢。

进了门,何勇夫妇都迎了出来,艳娘的嫂子包怜柔也出来了,高兴的接过艳娘手里的东西,艳娘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随着父母进屋,过了一会儿,包怜柔给艳娘端上了水,不过艳娘敏感的觉得父母的神情不对,她们都是老实人,很好琢磨的。

“怜柔,你先回屋去吧!”秦氏对儿媳说道,

“不用了,小姑难得回来,我陪着说一会儿话。”包怜柔笑笑,不过艳娘听了她的回答也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媳妇不一般啊,丝毫没有畏惧公婆的意思,还敢当面反驳,

“嫂子,我有点饿了,给我煮个鸡蛋吧!”艳娘非常的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好,你等我,一会儿就煮好。”包怜柔赶紧起身,

“哎呀,你饿啦?我去给你做饭菜吃吧!”秦氏一听艳娘还饿着肚子,心疼女儿,就要去给女儿做好吃的,不过被何勇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

“娘,我时间不多,看看你们就要回去了,再说我是开饭庄的,啥吃不到?”艳娘这也是在解释给嫂子听,“就麻烦嫂子了。”

“没事,你等着。”包怜柔这才出去,

“我 二哥让我回来看看,有什么事吗?”艳娘开门见山,直觉跟嫂子有关,

“唉,你这嫂子···”何勇开口了,他是个忠厚的人,可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说,你这个嫂子啊,也许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孩子,总之,这个媳妇不怎么干活儿,什么都是等现成的,成亲到现在,给我们做饭菜的次数都数的过来,平日里洗洗涮涮就更不用说了,这还不算,还要吃好的,你哥挣的工钱,她都要了去,也不说给家里买米买油,唉,这个媳妇娶的后悔呦!”秦氏一提起这个媳妇,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前天,她娘来了,一进门就说她闺女瘦了,好像是我们给累到了似的,还对我和你爹说,她家的女儿娇惯坏了,要我们多多担待,这话说的是好听,可是谁家的媳妇不侍候公婆啊?”秦氏气坏了,就连何勇都是气的不吱声。艳娘也做过人家的媳妇,父母的话中可能有水分,可是,也这嫂子也不该不做饭,不做家务啊!

“我哥怎么说?”艳娘想知道何银光干什么了?不会听之任之吧?

“你哥?更是没用,我和他说了,他到是给我们做主,可是他媳妇一哭,他就没了办法了,干脆不管了,这不,好几天不回来了,我捎信让他今天回来,他到是把你弄回来了。”一听秦氏这么说,艳娘笑了,这个哥哥可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这事也好办,怎么说嫂子也是读过书的,一会儿来了,我和她说。”艳娘笑笑,端起了茶杯,古代的女人有太多的束缚和无奈了,很好解决的。过了一会儿,包怜柔端着一个碗,里面放了四个鸡蛋,笑着送到了艳娘身边的桌子上,

“小姑,快趁热吃吧!”包怜柔知道这个小姑不是一般人,很有本事,希望将来也可以借借光,

“多谢嫂子了。”艳娘站起身来接过,“听爹娘说了,家里的活计不少,嫂子辛苦了。”

“不辛苦,小姑客气了。”包怜柔一猜就是公婆告状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要不这样吧,在找个人,给嫂子也找个伴儿,也可以帮嫂子分担家务,我来出钱。”艳娘此时也可以说是财大气粗了,说的到,自然也办的到。

一听艳娘说个她找个人帮忙,一开始包怜柔还高兴来着,可是又一想不对啊,莫非小姑的意思是要个她哥哥找个小的?气的要发火,可是转瞬一想,小姑的厉害也听说过的,拿了火把就能烧人家的房的,惹急了她,也许真会给她哥找个小嫂子回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只有低头了,要是真是找个小的,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小姑说的哪里话,我自己可以的,小姑不用担心。”包怜柔想,现在话说的还不算太明白,还有转还的余地的,

“嫂子可不要和我客气,做人女儿的,也有照顾爹娘的义务,我出钱也是应该的,可不希望嫂子太为难了。”艳娘一边说,一边扒开鸡蛋皮,这鸡蛋冷热适中,估计是嫂子在厨下已经用冷水泡过了,不得不说也是个细心聪明的人,只希望她是个明白人了。

“不为难,小姑不要担心了。”包怜柔赶紧保证,深怕艳娘把这事坐实了,

“嗯,既然嫂子这么说,我也就听嫂子的了。”艳娘也不逼她,秦氏不明白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何勇倒是听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还是女儿有办法啊!估计儿媳妇会有所收敛。

又说了一会儿话,艳娘也就要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又是爹娘来送,嫂子包怜柔更是殷勤,艳娘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抓着她的脉门了。艳娘又偷偷的塞给了秦氏一两银子,既然哥哥的工钱不拿出来,家里还有多养一个人,花费一定不少,为了爹娘,艳娘自然要帮衬着点,再说自己现在挣的也不少,至少比爹娘强。

回来的路上,艳娘看着绿油油的田地,感觉心情都变的无比舒畅,空气清新,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压力,如果自己可以在老了的时候,回到乡下,种上几亩薄田,养一群鸡鸭,和老伴儿看着儿女成群,岂不快活?

艳娘回来的时候,也正赶上了晚饭的时候了,艳娘又忙了好久,等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艳娘才有一会儿喘息的机会,这个时候郑建功也过来了,他们师徒到是聪明,总是赶到艳娘不忙的时候才来。看郑建功来了,艳娘也不理他,人家也不在乎,直接奔到厨下,有什么可心的饭菜,自己点,看到了艳娘给留的四喜丸子,直接抱走,剩下的也不敢让艳娘送,只是告诉了郭玉宝,给他们送去。

“站住。”看他这样嚣张,艳娘就生气,“给钱了吗?还让我们送,不会自己来吃啊。”

“那个···今天有活儿,才让送的,给,这是师傅给的。”郑建功说完,给了艳娘一锭银子,估计有十两重,艳娘一下子就火了,十顿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什么意思?赏的啊?看不起人啊?”给这么多的意思是什么?是饭菜好,还是自己侍候的好啊?越想越生气,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师父说要记账,吃多少就扣多少,不够的再给。”郑建功一看艳娘的样子,就知道艳娘生气了,师傅也真是没有脑子,要讨好艳娘,也不能这样啊,他本来就觉得这样不好,艳娘要是不要,他也不会掏出来,不过幸好自己反应快。

“哼!”艳娘接过银子不说话,郑建功赶紧跑了,他要回去和师傅通个消息。艳娘生气了。

交心

其实也不能怪秋景,他只想讨好自己的女人而已,艳娘要饭钱,当然是多多的给啊!这郑建功回来和秋景一说,可是把秋景吓了一跳,这个有这么严重吗?秋景在屋里来回的走,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艳娘不生气,宋青山和郑建功都躲的远远的,深怕被迁怒。

晚上的时候,秋景吃过饭,想要找艳娘解释,可是却苦于没有机会,艳娘又不让他去她家里找她,秋景就更加的担心了。

艳娘可以感觉到李先生对武刚的器重,对武刚所有的教育都是围绕着科举这方面,比如书法,看的书,估计平日里在课堂上也以这个为重点,艳娘有点担心,不得不和武刚好好的谈一下,

“小刚,你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吗?”艳娘坐到武刚的身边,武刚见嫂子来了,也放下了笔,

“当然是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了。”武刚说的这个,艳娘也猜到了,可是这么理所当然,也表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别的出路,

“考取功名当然好,可是有些人却是一辈子也没有考上,不能做官,只能做一个迂腐的秀才,或者连秀才都不是,你要好好的想想,制定一个计划,一个人生的计划,如果你在多大的年龄还没有考中的话,你要做什么,这些你要清楚。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选。”艳娘可不希望教育出一个书呆子,

“李先生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武刚对嫂子的想法非常的不赞同,不然他不会和艳娘争辩,艳娘看他的样子,中毒很深了,

“可是你想过为什么李先生没有做官吗?”武刚惊讶的摇摇头,艳娘继续说道,“李先生是看不惯官场的黑暗,退隐回来的,你如果当了官,你要怎么做官,你会比李先生做的好吗?嫂子不希望你做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呆子。当官也要懂人情世故,这都是学问。”

“嫂子是希望我做别的吗?”武刚还是有点不明白艳娘的意思,

“不是,只是希望你不要可着一颗树吊死,你要学习,也要锻炼身体,还要洞悉世事,还要体察民情,你要做的很多,还有,嫂子希望你读书的时候要劳逸结合,不能总是闷在房里,知道吗?”艳娘也许说的没有什么条理,可是大概的意思也说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武刚说的这一句,然后显然沉思,九岁说大也不大,可是也不小了,这个时候,也正是他各种价值观形成的时候。

第二天,郭玉宝找到了艳娘,

“姐姐,我有事要找你商量一下。”郭玉宝等得了空,找到艳娘说道,艳娘领着他坐到店里角落的桌子,

“怎么了?”艳娘看郭玉宝一副不好说的样子,笑着问,

“那个···我想把对面章嫂子家的店兑下来。”听郭玉宝这么说,艳娘笑了,原来是这样,要离开这里自立门户,所以很不好意思,

“好啊,有自己的店,当然是好事了。我支持,钱不够,我还有。尽管说就是了。”艳娘可不是小心眼儿的人,郭玉宝他们夫妻有自己的事业,她也是很高兴的。

“真的?姐,谢谢你了,真是谢谢你。”郭玉宝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不过你要给我找个人来才行啊!”艳娘笑着说,店里离开郭玉宝,还真是忙不开,

“行,行,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合适的人。”郭玉宝连忙答应,

“对了,章家那里你说好了吗?价钱还行吗?”艳娘关心的问,

“好了,价钱还行。”郭玉宝一直都不敢说,担心自己一走,艳娘会很麻烦,他也不好意思,好在艳娘不介意,

“他们怎么不干了呢?章嫂子现在怎么样了?”都是女人,艳娘还是担心章嫂子的,

“衙门里和族里都没有饶了她,打了板子还用了别的刑。”具体的郭玉宝也没有说,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不过艳娘听了他的话,心里却沉重了起来,自己和秋景的事,武氏族里可能也是一个很大的阻力。

此时正是酱块发酵的关键时候,艳娘等中午饭时过了,就到了酱厂去看看,一切都还很顺利,又和秀秀待了一会儿,聊聊孩子,不久,天就开始yīn了,秀秀担心艳娘路上淋雨,催着艳娘回去,艳娘挑选了近路,走到秋景的铁匠铺的后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秋景出来往后巷放杂物,看见了艳娘,也不说话,直接拉进了屋里,艳娘想要挣扎,可是也是徒劳的,好在宋青山和郑建功都回房睡觉去了,yīn天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来,还不如去睡呢!

“放开,你也不怕人看见?”艳娘责怪的瞪他一眼,又揉揉自己的手腕,这个家伙就是粗鲁,秋景看艳娘似乎是被自己弄疼了,也赶紧过来,拉着艳娘的手腕慢慢的揉着,

“对不起,还有上次的事,你是不是生气了?”秋景担心的问,

“还好。”艳娘扫了他一眼,幸好他的认错态度好,

“对了,你和两个孩子说了吗?他们同意了吗?”秋景非常担心这个,

“还没有,我要看看情况再说,还有就是武氏的族里,我担心族里会阻挠,那对我非常的不利,怎么对付他们我还没有想好。”艳娘可不想象章嫂子一样没有脑子,

“武氏的族里我来解决,不过两个孩子,我到是没有办法了。”秋景见艳娘真的没有生气,也就放心多了,把艳娘抱在怀里,

“我知道了。”本来艳娘心里还在想事情,可是,现在清醒了不少,发现自己做到他的怀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奇怪,为什么这么喜欢你。”秋景似乎是在感叹,

“你以前的老婆呢?”艳娘酸酸的道,眼睛也不看秋景,

“呵呵,你在吃醋吗?”秋景笑着吻了一下艳娘的脸颊,“她只是利用我,甚至是躲着我,我想他从来没有看得起我,我从军队里回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我不想再提。”秋景看见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床上,那样的羞辱实在是刻骨铭心。艳娘也理解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问什么会这样,我们没有成亲,我最怕的就是你是在玩弄我,把我当成···当成那样的女子,所以你给我那么多的钱,我会不高兴,你明白吗?那几乎是在说,说我···”艳娘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的,不要说了,是我错了,好不好?”秋景明白了艳娘的意思了,

“我们会在一起吧?你会不会看上别人?”艳娘和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患得患失,担心对方的真诚度。

“那是当然的啊,对了,我有东西给你。”秋景说完,把艳娘放在床上,到柜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个细长的盒子,木质的,还有雕花,估计是秋景很宝贵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放的这么好。

“是什么?”艳娘看着秋景打开盒子,原来是一个玉簪,不像多贵重啊,艳娘看着这个簪子,觉得很熟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记得你有一次在一个小摊子上看的簪子吗?这个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秋景象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样,看着艳娘,艳娘把簪子拿起来一看,可不是吗,真是那个簪子,可是当时他们还不太熟啊,原来这个家伙那时候就已经动心了。想到这里,艳娘也不好意思了。没有想到,他更用心。

“谢谢。”艳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的好感动,

“我以为没有机会给你了。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买东西,我那时怎么也不敢想象可以有这一天。”秋景经历了上次失败的婚姻,他深深的觉得女人的可怕,甚至讨厌女人,可是他遇到了艳娘,一个坚强、善良的女人就变了。其实就算不知道她的这些优点,他也爱上了她,就是初见的那一眼,把他的心都占满了。秋景看着艳娘,如同看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艳娘感动的快哭了,她不但因为秋景的用情而感动,更为了自己付出的没有理智的爱可以有回报而喜极而泣。

两个人又腻味了一会儿,艳娘才想起来现实的问题,

“我们要签一个婚前协议。你同不同意。”艳娘此时的表情,秋景感觉身上冷飕飕的。

“嗯,好的。”秋景傻愣愣的,

“嗯,首先,我们的财产,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明白吗?”艳娘瞪大眼睛,说的很慢,担心秋景听不懂,

“嗯,意思就是都是你的。”秋景点头,

“不要担心,我们的钱,我会公开账目的。”艳娘安慰似地拍拍秋景的肩膀,然后继续想,

“你不许纳妾,我不能生也不许,要是你有纳妾或者娶平妻,或是情人,你就要交出所有的财产,还有每年给我赡养费,知道吗?”艳娘这完全是前世夫妻的霸王条款,

“行,我知道了。”秋景不在乎艳娘的小抠性格,再说他也不可能看上别的女人,

“以后我们成亲了,家里的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艳娘这句话明显是陷阱,不过秋景不是现代人,他不会明白的,这辈子他们也遇不到大事的。

“好的。”

······

艳娘说了很多,一直到艳娘离开,秋景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答应了那么多不合理的条款,一看秋景有犹豫的地方,艳娘就用眼睛电他,在不就吻他,不行就瞪他,总之秋景感觉自己好像卖身了。不过他还是很开心。他们真心相爱。

端午

武刚下了学堂,和艳娘说,李先生找她,艳娘本来就对武刚的学业非常的关心,这次听说李先生主动找自己,心里猜想一定是有事才对,第二天一早,艳娘就和武刚一起到了学堂,李夫人招呼艳娘在厢房等一会儿,艳娘也就和李夫人一边聊天一边等李先生下课,

“艳娘,这次让你来,实在是因为有事。”李夫人欲言又止,

“夫人请讲就是。”艳娘觉得有点紧张,是武刚闯祸了?是自己上次说的话起到了不好的效果吗?

“我们要搬家了,回到京城去,这次是回京赴任的,所以这学堂就不能再开下去了。”李夫人也感到非常的抱歉,

“哦,是这样啊!”艳娘没有想到,愣了一下,“既然是这样,就恭喜先生了,我能理解,这么长时间以来多亏了先生的照顾,只是非常的遗憾,找不到这么好的先生了。”艳娘说的是实话,这件事无疑对武刚的学业是一个非常大的影响,

“我家先生也是非常的舍不得武刚的,他说,武刚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了。这次要走了,所以才专程请你过来一下。”李夫人抱歉的说道,两个人正说着,李先生进来了,

“夫人知道了吧?”李先生开门见山的说道,艳娘见李先生进来了,也赶紧起身,李先生也示意让艳娘坐下说话,

“是,我知道了。”艳娘叹了口气,

“武刚也是我非常看重的弟子,这么小的年纪就非常的懂事,聪敏好学,这次不能再把他带在身边,我也是非常的舍不得,我有个同窗,在省城的青山书院当院士,若是可以,就送武刚到哪里吧,我写了一封信,你们带去,他们哪里每年的秋天收学生,你们也还有时间,只是这学费似乎是很贵。”李先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然后由李夫人接过,递给艳娘,艳娘接过信,忙道了谢,又说了一会儿话,艳娘也就告辞了。

武刚从第二天开始就不用去学堂了,艳娘看他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小刚,你过来。”艳娘站在院子里,冲屋里喊道,

“怎么了?嫂子。”武刚一听艳娘叫他,赶紧从里屋出来,

“你把这些东西给先生送去吧!”艳娘指了指石桌上的东西,有一匹艳娘自己织的布,是李夫人喜欢的夹杂金线的深绿色的布匹,还有一罐酱和一个提篮,里面是艳娘亲手做的店里的招牌菜。

“这是···”武刚不明白艳娘的意思。

“把你上次帮我做酱,我给你的二十文钱拿来。”艳娘严肃的对武刚说的,武刚也不敢反驳,赶紧的回自己的房里取来,然后交给艳娘,艳娘一看都有二百文了,这是她平时给武刚的,可是这个孩子从来不乱花,

“给我二十文就好了。这些东西你是给过嫂子钱的,是你自己劳动的收入,你拿这些东西去给你的老师送行,他会收下的。”艳娘拿出二十文,剩下的交给了武刚,让他保管好。

“好的,嫂子,我马上就去。”武刚抱着这些东西,高高兴兴的走了,他很舍不得他的老师,可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嫂子倒是给他出了好主意。艳娘看武刚高高兴兴的出门了,艳娘抬头望着天,那布料是她打算给自己的呢,自己织的布自己穿不上,真是郁闷啊!

马上就要到端午节了,艳娘打算在端午节的时候,隆重的推出她家的酱油和大酱,当然,趁着这个好机会,她还有好好的赚一笔。这里过端午节的时候,家家户户也都是要吃粽子的,不过也就是蜜枣的,更好更精致的粽子是那些城里的大户人家和酒楼里才有的。艳娘要走平民路线。争取薄利多销,自己现在虽然说过的还好,可是武刚如果要去好的书院读书的话,花费一定非常的巨大的。艳娘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武刚回来的时候对艳娘说,李先生夫妻非常的高兴,特别是先生非常的感动。等李先生走的那天,艳娘带着两个孩子也来送行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李先生对武刚的器重和关爱。艳娘对于这一点也是非常感谢的。

郭玉宝给艳娘找来了一个勤快的小伙计,叫斧头,姓陈,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老爹,艳娘看这个瘦瘦小小的孝顺孩子,非常满意,才十五岁,人机灵也孝顺,一次艳娘给他在饭里多加了几片肉,这孩子都舍不得吃,和艳娘说要带回去给自己的爹吃,艳娘心疼他,每次店里剩下了好吃的,就让这孩子带回去,前两天,斧头的爹亲自来道谢,艳娘看这个不停咳嗽的老人家,怎么忍心接受他的跪拜,临走的时候,又给了三十文钱,让斧头给他爹抓点要吃,不要耽误了病情。斧头从那以后对艳娘更是感激涕零。

郭玉宝和珍珍的店也开业了,不过因为是在别人的手里兑过来的,也没见多了客人,不过还是可以维持的,眼下端午节到了,艳娘的酱厂忙,郭玉宝家的杂货铺也忙,秀秀想起了去年的时候艳娘做的幸福结,琢磨着和珍珍挣点零花钱,艳娘义不容辞的当起了老师,等端午的前一天,大伙又给艳娘的店里帮忙包粽子,艳娘选了好几种馅,不但有栗子、蜜枣、红豆,还有酱肉馅儿的,这也是为了艳娘的酱厂打广告。

艳娘认为自己的酱厂要想生存下去,只能追求品质,也要上点档次,比如艳娘把大酱用小坛子装好封上,酱油也是选择了散装和瓷瓶两种,为了促销,艳娘买了半片猪肉做酱肉,买一坛子酱,送一小块儿酱肉,买两瓶酱油也送,送完为止,可以说,这次艳娘几乎是没有挣什么钱。

艳娘他们包好了粽子,就用大锅煮,因为有很多,就连珍珍家也煮了一锅。一直忙活到很晚,平儿爱吃粽子,一定要等到粽子熟了,艳娘还特地给她做了几个小的呢!

端午这天,到处是人,艳娘把粽子摆在外面,因为店里也非常的忙,所以艳娘特意把甜姐儿和她丈夫武东哥找来帮忙,然后给他们两成的红利,小夫妻乐坏了。郭玉宝和珍珍也在外面出了一个摊子,买中国结,生意也很好。

店里忙,整条街上都忙,艳娘抽空看见平儿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外边,她一定是很想出去玩儿吧?

“平儿,过来。”艳娘把平儿叫过来,搂在怀里,

“嫂子。”平儿很消沉,

“平儿,嫂子很忙,过几天嫂子带你去庙里玩儿好不?”艳娘觉得自己也该放松一下了,两个孩子也是的。“真的吗?嫂子带我去吗?”平儿很久没有出门了。可怜的孩子憋坏了。

“当然是真的。”艳娘是不会骗孩子的。

“好的。我们说定了。”平儿说完就跑会后院了。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等到晚上客人都走了,艳娘也快累瘫了,甜姐儿夫妻两个挣了一百多文钱,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还和艳娘说,他们以后也想做点小生意,这样挣钱要不种地容易多了。艳娘答应会帮他们留意的。郭玉宝晚饭过后就过来了,和艳娘说,酱油和大酱都卖了不少,可是酱肉也送光了,艳娘听了也不意外,这是在她料想中的。

第二天,艳娘的店里来了不速之客,武来财和一个老头,这个老头艳娘也见过的,曾经到她家里来要过地的其中一位,艳娘要叫四叔的一个人。

“何氏,你这小店不错啊,挣了不少啊?”四叔一进店里就四处打量,店里还有两桌吃饭的客人,由此也可以看出店里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两位怎么这么有空?”艳娘听他们说话的态势,就肯定不怀好意,不过自己此生也不能真的和他们摊牌,看看再说,

“我们怎么会有空?我们还得忙着赚钱养家糊口呢!要不是族长有话,我们也没那闲工夫来。”四叔一张嘴就酸溜溜的,艳娘听了只能忍耐不发作。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知道族长找我这寡妇人家有什么事吗?”艳娘的意思就是,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要为难我这个孤儿寡母的。

“寡妇也是我武家的寡妇,你可是我们武家的人。”武来财本来就和艳娘有仇,上次的事让他们一家都很没有脸面,心里早就计算着要找回这个面子。

“有话就说。”下句就是有屁就放,这句话古今通用,两个男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放肆!”四叔感觉抓到了艳娘的把柄,大声一喝,

“谁放肆?要闹事是怎么得?”李师傅手里拿着大菜刀,后面还跟着拿着擀面杖的斧头,王婶也挽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艳娘也阻止,倒要看看这两个无赖怎么办?

“啊···那个,何氏,族长让你回去一趟,有事商量,我们先走了。”眼看事情不好,四叔和武来财赶紧跑了。

“艳娘,这是谁啊?”李师傅问道,

“没事,大家回去吧,是武氏族里的人。”艳娘一脸担忧,让大伙儿进去,免得打扰了客人吃饭。

谈判

秋景可能是从离开的客人那里,知道了店里来了不速之客,急匆匆的带着宋青山和郑建公赶了过来,艳娘吓了一跳,不过既然来了,从容的对待反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艳娘挑了个角落的桌子让他们坐下,自己也泡上一壶茶水,端了过去,

“什么人?听说过来捣乱是吗?”艳娘刚刚坐下,秋景就一把拉过艳娘的手,

“武氏族里的人,说是有事让我回去一趟。”艳娘当着宋青山和郑建功的面,感到不意思,赶紧把手抽回来,

“说是什么事了吗?”秋景皱起眉头,宋青山和郑建公也互看了一眼,

“不知道,也许是发现我们的事了,或者就是要钱。”艳娘不担心他们要钱,要的话她也不会给,可是如果是发现了她和秋景的事,武氏族里借题发挥的话,那就不好办了,这个时代,族里的权限非常的大,对艳娘进行人身攻击也是可能的,这是艳娘最担心的事。

“他们敢!?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秋景的眼里显出了杀气,艳娘看了都吓了一跳,再看宋青山和郑建公也是非常的严肃,这和艳娘以往对他们的印象完全相反。

“不能冲动,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再说。”艳娘现在有事业、有家人,一切都要考虑周全才行。

“这样吧,你回去的时候,我们偷偷的也跟着,如果他们要动手的话,我们再出手。”秋景给了艳娘一个安心的眼神,艳娘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艳娘坐在牛车上,宋青山带着草帽赶车,秋景和郑建公骑着马,悄悄的跟在后面,现在艳娘才知道,他们三个是有马的,这可是非常的难得的,不过他们把马寄放在别人家里,请人照看,不时的拉出来溜溜。这次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艳娘直接到了族长的家里,估计他们在艳娘进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消息,等艳娘进了屋的时候,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出来族长三叔公,还有武来财和几个上次见过的人,艳娘也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所以给他们一一的见了礼。

“何氏,我们也都知道,你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怎么样,武刚和平儿还好吧?学业怎么样了?”三叔公开始了,

“还都好,多谢您挂念了,只是这学业花费要大了,武刚秋天的时候要到青山书院去了。”艳娘先开始哭穷,三叔公听了,咳了一声,估计是对艳娘的聪明也感到不适,

“这样啊,那你也不要硬挺着了,还有本家嘛!让族里替你管着就行了,你搬回来,族里也好照顾。”三叔公说的真是冠冕堂皇,他们三个吃不上饭的时候,怎么不见族里出面照顾一下?艳娘真是想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既然话说明白了,也就不用客气了。

“我看不用了,我既然可以打拼出现在的事业,我也就有本事支撑下去,不要您老费心了。”艳娘的脸也撩了下来,

“何氏,你到底是我们武家的人,一个妇道人家这么抛头露面象什么话?真是丢脸。”是上次那个冷着脸的人,

“我这也是没办法,再说了,武氏里有族规说女人不能出去挣钱吗?就连县里的衙门也是有登记的,他们可没说我开店不行。”艳娘瞪了他一眼,还想吓唬人,谁怕他呀?

“好了,不要再争了,何氏,我们族里要修祖坟,每家都要出钱出力。你看怎么办吧?”三叔公这是抢店面不成,又生了一计啊?看来他们准备的很充分,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手。

“修祖坟是义不容辞的事,出钱出力也是应该的,我当然没有意见,别人家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呗?难道因为我是寡妇,还要多出钱吗?”艳娘也不站着了,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

“你这叫什么话?当然的能者多劳了。”四叔适时的插嘴,

“不错,四叔说的这话在理,可是我家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两个孩子还没有成年,怎么出力,再说了,武刚上学的学费我可正在犯愁呢,这不,我还想着回来和族里借一点应应急呢!”让艳娘拿出钱来给他们,是万万不可能的。

“哼,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敢这样和族里的长辈说话!”武来财憋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对着艳娘吼道,艳娘的心里也是有鬼的,心里猜测难道真的让他们知道了?要以这个来做文章吗?不要心里想归想,艳娘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不过让他们知道了,可能影响自己将来和秋景在一起罢了。

“呵呵,俗话说的好,捉奸捉双,拿贼嘛,要拿脏。”艳娘看着武来财,意有所指道,气得武来财就要冲过来动手,别人也都看着热闹,竟然没有人上来阻拦他。

“你这个贱人……”

“你说我不守妇道,我和谁不守妇道了?”艳娘也站了起来,艳娘从来都是倔脾气,说白了,就是宁折不弯,可以想象当年她是多么痛苦的忍耐,如今不同了,活就活的自在点。

“你还敢说,你端午节的前一天不是和郭玉宝待在店里很晚吗?他还在你那里过夜了。”武来财言之凿凿,这可他在艳娘家门外守了一夜的成果,他就不信搬不倒这个女人,

“郭玉宝那天确实是在店里住的,不过那天在我那里住的还有郭玉宝的老婆,还有甜姐儿夫妻两个,郭玉宝和武东哥在店里打的地铺,我们几个女人在屋里,怎么?要找人来对质吗?”艳娘这下放心了,只要没有抓住真正的把柄,一切都好说了。

“下去。”三叔公发话了,这个武来财真是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修祖坟的事就这样吧,你家出十两。”三叔公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十两银子估计就可以把祖坟修完了,还有剩的,

“啥?十两?打劫呀?凭什么,你们要是这样欺负人的话,好!我明天就去县里告你们,告你们欺负寡妇,意图瓜分我的财产。”艳娘也不和他们纠缠了,他们就是不想放过自己。

“回来,你好大的胆子。”三叔公见艳娘根本不理他们,气的直拍桌子,给周围的族人使眼色,让他们把艳娘抓回来,几个人赶上艳娘,就要动手,

“你们谁敢碰我,碰我一下,我就告你们意图非礼。”这一说,几个人都不敢动手了,非礼寡妇的罪名可不轻,再说艳娘的二哥还是捕快,真的碰了艳娘,还不得没有见到县太爷,就被打了板子啊!宋青山马上就要冲上去了,艳娘给她使眼色让他别动。

艳娘表面上平静,心里也被吓到了,赶紧的上了车,宋青山赶着车,就这么脱身了。艳娘心里也庆幸啊,这幸亏是宋青山跟来的,要是秋景和郑建公跟来,这个态势非得打起来不可。

看着离了村子很远了,秋景和郑建公跟了上来,

“怎么样?说什么了?”秋景担心的问,艳娘笑着看他骑在马上,真是非常的英武,艳娘这样看着自己,倒是让秋景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就是要钱呗,让我出十两,我没答应,我看他们不会死心的。”

“可恶!”秋景真想把这些人都用刀劈了。

“没事的,不要慌,只认钱的人反倒好对付。”艳娘比较担心的是武来财,他对自己可是恨的要死啊!

“你说的对。”秋景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非常清楚艳娘指的是什么,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艳娘真是聪明的好女人。艳娘看他傻呵呵的笑,瞪了他一眼,再看宋青山和郑建公,此时正四处打量风景,如同富有才情的文人一样,专心的看着周围的风景,对艳娘和秋景的举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说秋景的这两个徒弟真是聪明,聪明的让艳娘直咬牙。

“艳娘,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要不我们下来歇一会儿?”秋景看看两个徒弟,又看看艳娘,宋青山不安的挪挪屁股,郑建公把头扭到一边,寻找他师傅说的风景好的地方,

“什么?”艳娘生气的瞪他,艳娘都快要冒火了,风景?哪里有好看的风景?四周都是田地,麦田和玉米田,秋景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啊,那就继续走吧!”秋景看艳娘的反应,就知道她不同意,心里非常的失望,他非常的想和艳娘亲近一下,艳娘看他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发笑,这个男人可真是的。

“他们说呀修祖坟,我估计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如果真的要修,我也不会让他们得到好处的。”艳娘心里真是恨透了这武氏的族人了。

秋景也是一样,但是为了大局,为了不影响他和艳娘的婚事,也只能忍耐了。

这天天气非常的好,艳娘和珍珍约好了,带着两个孩子到附近的庙里去拜拜,顺便还可以散散心,郭玉宝要在家里看店,秀秀也因为孩子离不开,不过甜姐儿两口子来了,他们这次是跟来求子的,秋景和郑建公也来了,这一大帮人,雇了一辆车,由郑建公赶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艳娘就当这次是郊游,还买了糕点,带了一只烧鸡,还买了水果,一路上一群人说说笑笑的非常的高兴。

到了山下,将车寄放在茶棚,然后一群人开始爬山,艳娘的体力不好,经常被落下,还得大家等她,

“你的体力可真不怎么样,个子还这么小。”艳娘又被落到后面了,秋景走在她身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一听秋景这样说,艳娘非常的不服,体力不好她承认,可是个子小怎么了?

“我是体力不好!我是个子小!可是耽误你什么事儿了吗?”艳娘也回了一句,开始秋景还不明白,看艳娘笑的贼贼的,又一想,脸都红了。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羞?”秋景真想把艳娘摁住好好的教训一番。艳娘给他抛了个媚眼,然后赶紧加快脚步,不然他抓到。

“甜姐儿,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艳娘对搀扶自己的甜姐儿问到,

“男的,我喜欢憨憨的小子,最好长得象我家东哥。”甜姐儿一边说着,一边还看了一样前面领着两个孩子的丈夫。

“我到是有个方法,不知道管不管用。”艳娘见甜姐儿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就愿意和她分享秘密。

“你说。”甜姐儿很好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办法吗?

“你从今以后,多吃碱性的食物,”说道碱性的食物,甜姐儿不明白,艳娘也才想起来她是不会懂什么是碱性的,“就是吃面食,吃青菜、水果,如果可以吃到牛奶就更好了。”这个方法是艳娘前世听别人说起的。

“真的吗?那我试试。”甜姐儿非常的兴奋,好像已经怀了男孩儿一样了。

“不过,我看不敢保证,不是男孩儿你可别怪我。”艳娘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准不准。

“嗯,我知道。”甜姐儿还是很高兴。

郊外

也快要走到目的地了,艳娘也快累的不行了,秋景心疼她,甚至要背着她,可是艳娘坚决拒绝,武刚和平儿了也是累坏了。

“小刚,你和平儿以后和秋师傅练武吧!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秋景不用问,他不敢不答应的,不过艳娘这么说,秋景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武刚还在考虑,

“嫂子,女孩子也要学吗?”平儿有点好奇,

“当然,如果将来你嫁人了,也许用得到。”几个人听艳娘这么说,都偷笑,甜姐儿更是拧了自己的嫂子一把,

“那好吧,我也学。”平儿好像做出了非常大的决定一样,可爱的样子让艳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嫂子,我还是不要了吧?”武刚不希望自己做一个武夫。

“让你强身健体,又不是让你放弃了学业,身体好才最重要。”这是劳逸结合,是全面发展,武刚虽然不太赞同,但是哪个男孩子不好武呢,也是有点向往的,

“秋师傅,怎么样?”艳娘转头问秋景,秋景哪里敢反驳艳娘的决定,

“哦,行。”一边答应,一边走到武刚的身边,查看他的条件,然后点点头。

“还不错,要是好好的□,错不了。”秋景发现武刚的条件非常好。武刚听他这么说,也非常高兴,按说秋景对两个孩子以前还是非常的嫉妒的,不过自从知道自己是艳娘的唯一的男人之后,这些芥蒂也都放下了。他们是艳娘的心头肉,自己也就喜欢上了,也就是爱屋及乌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艳娘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抛下了他们,他也不会喜欢艳娘了。

几个人上了山,艳娘也象征似地拜了菩萨,然后和大伙儿一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武刚和平儿在附近嬉闹,看着满目的翠绿,看着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她此时非常的满足,这个就幸福吧!也就在此时,艳娘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前世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嫂子,我娘让我和你说,让你小心点,武来财最近经常到三叔公家去,很可能在打什么坏主意呢!”甜姐儿坐到艳娘的身边,打断了艳娘看风景的雅兴,还是不得不回到现实来啊!

“嗯,我知道了,他们怎么可能安心呢?对了,不是说修祖坟吗?怎么没有动静啊?”艳娘转过头文甜姐儿,

“哈,修祖坟?拿啥修啊,族里根本没有钱,三叔公他们倒是过的不错,可是也是靠着田里的收成吃饭的,哪里有钱?即使有,也不会拿出来的。”甜姐儿嗤笑,

“这个我倒是料到了,不过我是不会拿出钱来的。”艳娘从来就不是肯示弱的人。

从庙里回来的路上,两个孩子只能让大人抱着了,没等到车上,两个孩子都累是睡着了,把孩子放好,车里就坐不下这么多的人了,艳娘和秋景他们只能跟着车后面走了,不过因为艳娘走的慢,离车也是越来越远了,秋景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眼看四周没有人,掠了艳娘就跑到马路边的小树林,

“啊,你疯了?让人看见。”艳娘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也害羞的紧,秋景专注的看着艳娘,看她娇媚的脸庞因为羞涩泛起了红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艳娘抵在一棵树上,艳娘不想被他轻易的得逞,秋景见艳娘拒绝,又不敢用强的,可是又实在是馋的慌,难受的抓耳挠腮,叽歪了。艳娘看他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让你笑!”秋景说着,就把艳娘又抓了回来。艳娘也是想念着秋景的,尤其是在他们交心之后,

“啊……轻点……”艳娘愤恨的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秋景不知道心疼她。激烈的缠绵进行着,树林中的鸟儿都躲避开来,深怕打扰了这对有情人……

艳娘后来累的都走不动了,生气的瞪着秋景,不过人家可是高兴的很,嘴都咧到耳朵了,被瞪了也甘心,好在马车又返回来接艳娘了,她这才算是顺利的到家了。

何勇和秦氏突然来看艳娘了,看他们红光满面的样子,似乎最近过的不错,艳娘赶紧把两个老人领到后院,武刚和平儿见到艳娘的父母,都表现的非常的乖巧,一口一个爷爷***。何勇夫妇也很满意,直对艳娘说,这两个孩子总算是没有白疼。让武刚带着妹妹出去玩儿,艳娘这才坐下来,和他们说话,

“我二嫂现在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吗?”艳娘关心的问,如果这样也没有办法让她改过的话,那这个女人也就是这样了,很难改变了。

“你还别说,真的大变样了,估计是你说的话起了作用了。”秦氏乐呵呵的和女儿汇报,

“是吗?那还好。”艳娘听母亲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嗯,最近还真的不错,家里的活儿也开始干了,饭也给做了。不过就是不拿钱。”何勇叹了口气,让他们老两口这是又养了一家人哪!日子有点紧巴。

“哼,不行就再弄的好的来。”秦氏也很气愤,

“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拿出来就算了,他们也是个小家了,我给你的零用钱也够了,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艳娘也是女人,说归说,她是非常的不赞同一夫多妻制度的。

“可是别人家……”秦氏还想反驳,

“人家怎么样,我们不必在意,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一家一个样子,不需要和人家比。”艳娘打断了秦氏的话,何勇和瞪了老婆一眼,责怪老婆竟说气话。

“对了,艳娘,你大哥要回来了。”何勇高兴的说,也顺便转移了话题,

“大哥?”艳娘真是吓了一跳,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久没有消息,艳娘还以为……

“是啊,你大哥让人捎回信儿来说,就快回来了,已经在路上了,听说还当了都尉,不小的官呢!”秦氏很为这个儿子骄傲。艳娘心里不明白这都尉到底是多大的官,但是可以摆脱平民的身份,也是好的。

“说什么时候到家吗?”艳娘心里盘算着,大哥回来了,家里要怎么招待呢?会留下来吗?

“没说,听捎信儿回来的人说,还要在朝廷里耽搁些天,没有那么快回来,哎呀,我这个儿啊,走了这么些年了,不知道成亲了没有?我可怜的儿子,我都以为他不在了呢!”秦氏说着就掉下了眼泪来,艳娘过去安慰她,

“你可真是的,这不是都回来了,还哭什么?”何勇虽然嘴上责怪妻子,可是那眼里还是泛着泪花,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定是感情最深的。

父母难得过来一趟,艳娘要两位老人家在家里住几天,晚上的时候,何勇和武刚住一个房间,艳娘把秦氏领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艳娘想想,还是要和秦氏说。

“娘,有个人要娶我,你说……”艳娘还没有往下说,秦氏赶紧把艳娘的手抓住,坐了起来,

“人怎么样?家里还过的去吗?死一个人吧?”秦氏压低音量说道,

“很好的,就一个人,对我也很好,也愿意帮我继续照看两个孩子,可是我爹和武氏家人那里……”艳娘不往下说,秦氏也非常的明白,寡妇再嫁,不容易的。

“我那时候就劝你,不要嫁,你说你也不听,现在好了,成了这个样子。”秦氏开始唠叨,艳娘心里翻白眼,那个哪里是我呀?

“娘!”艳娘小声的叫了她,打断她的长篇大论,秦氏无奈的看着女儿。

“好了,我不说了,你爹我会好好劝他的,武家的事还要好好处理才行,为了这事告状也是有过的。”如果上了公堂,自己的女儿面子上可就难看了。

“先不要和我爹说有人了,我担心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艳娘以前也知道自己爹的想法,不过他们终归要替自己的女儿想的,艳娘也怎么担心。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和你爹一起过了几十年了,我还摸不透他的脾气吗?”秦氏拍拍女儿的手,让她放心,也就躺下了。

“嗯,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艳娘也想让秦氏安心些。

也许的急于盼儿子回来,也许是真的在艳娘这里睡不好,总之,何氏老两口说什么也要回家去,艳娘想要领他们逛逛买点东西都不等。就是要回去。何勇还说了,要给儿子好好的收拾房间,准备下他爱吃的东西,秦氏还要给儿子做衣服,用的也是自己织的布。艳娘看他们这么坚决,也只好让他们回去了。

眼看没有多长的时间就要到武刚去学堂的日子了,艳娘决定还是先了解一下青山学堂的情况,看看那里的收费有多少,学生怎样住宿,艳娘还打算带着武刚提前去拜见一下李先生介绍的那个院士,不知道他肯不肯收下武刚。

这些天,武刚和平儿吃过了晚饭就到秋景家去习武,每天早上起来,武刚也会拉着妹妹蹲马步,对于武刚的认真,艳娘很满意,而听秋景的意思更是满意。中国的武术和儒家的渊源很深,当武刚知道练武不是为了好勇斗狠,并且和自己所学的儒学不冲突,也就更加上心了。平儿先是新鲜了两天,和艳娘喊累说不要练了,艳娘看着她那么小也心疼,也就心软的同意了,可是武刚说什么也不准妹妹放弃,不但给妹妹说了许多的大道理,还说艳娘太娇惯平儿了,最重的一句话是,“平儿,你不记得饿肚子的时候了吗?你当自己真的是娇小姐吗?这么点苦都吃不了?”艳娘听了武刚这话,也说不出什么了,爱孩子就不能害了孩子啊!要说平儿也是个好强的性子,哥哥这么一说,还真的坚持住了。

艳娘选了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带着武刚和甜姐儿夫妻两个,秋景当然不会放心艳娘自己去省城,艳娘都不敢提自己不希望他去的话,说了也是白说。还带了宋青山当车夫,一起驾着租来的宽敞的带棚马车去省城,本来平儿也要去的,不过因为路途比较远,也就没有带她。到省城估计要三天,他们在这中间还要投宿,艳娘担心外面吃的不好,还带了自己做的酱肉。

冲突

艳娘实在是不喜欢坐马车,路程短还可以忍受,可是如果路程很长,实在是非常的难受啊!她开始怀念牛车了。

“哇……”不要怀疑,这确实是艳娘,她晕车了,坐了一个上午的马车,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不是总坐车吗?怎么还这样?”甜姐儿一边拍着艳娘的后背,一边说道,

“我那才坐多久,这次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了。我……哇……”艳娘希望晕着晕着就好了,也许早上没有吃饭也是很大的关系。

“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甜姐儿非常的无奈,她无敌的嫂子怎么可以有这样脆弱的时候呢?!

“什么?你说什么?”秋景的耳朵非常的尖,或者说他的注意力一直就在这边,听甜姐儿说到令他兴奋异常的话了。

“她没说什么。”艳娘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的,

“你肯定?”秋景问的当然是怀孕的事,她想知道艳娘是否真的肯定没有怀孕。

“我非常的肯定!”深怕不够力度,艳娘回答的时候还点点头,她不可能怀孕的,她的月事刚刚走。所以她非常的肯定。

“嫂子,你没事吗?”武刚非常的担心艳娘,在他的心中,艳娘就是他的母亲,他的朋友。

“没事儿,嫂子可能是因为早上没有吃早饭的关系。”早上的时候,忙着安排家里的事,忙着往车上装东西,实在是没有时间吃饭。

“你怎么连饭都不吃,真是……”秋景心疼艳娘,可是艳娘的眼睛一瞪,就自动的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

等到了中午,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像样的客栈,一楼吃饭,二楼住宿,艳娘非常凄惨的躺在床上,甜姐儿给她要了粥,现在正在喂她喝,秋景他们几个不方便进来,武刚也被拒之门外,艳娘觉得吐过之后,好多了,不过她现在感觉非常的累,甜姐儿也不想打扰她,和她丈夫东哥睡到一个房间了,没有办法,武刚只能和宋青山睡,给秋景要了一个单间,好在住店的人不多,不然还真的不好办。

晚上的时候,秋景偷偷的潜进来,他抓心挠肝的就想看看艳娘现在的情况,

“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秋景抱着一包东西,翻上了二楼艳娘住的房间,艳娘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上来的?秋景也不理会艳娘诧异的眼神,直接坐到床边。

“我给你买了一些橘子,你尝尝,现在的橘子还有点酸。”秋景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个橘子。

“你怎么想到买橘子的?”艳娘扒开一个,果然不怎么熟。

“我想你吃了,也许就不吐了。你真的没有怀孕吗?”秋景还抱着一丝希望。

“没有,我非常的肯定。”艳娘瞪他,看他失望的样子,真是想笑。

“哦。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出去了。”秋景担心一会儿有人来,看见他在这里,会给艳娘惹麻烦的。

“好的,你快回去吧,不要担心,我好多了。”艳娘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她前世的丈夫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秋景这才起身,原路返回,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看艳娘。

艳娘第二天很晚才起来,头一天夜里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实在是吃不下,下楼来,看见大伙儿都聚在一楼的饭厅。

“嫂子,你起来啦?”武刚先看到了艳娘,都是因为他,嫂子才吃这样的苦的。

“啊,是啊!”艳娘感觉真的饿了,和大家打了招呼,也坐了下来。

“要吃什么?”秋景问她,

“你们呢?这么晚了,吃过了吗?”艳娘想大家如果都没有吃的话,倒是可以一起要点好的,如果自己一个没有吃,也就简单了。

“这不是都等你呢嘛!”甜姐儿说道,艳娘一听是这样,也有点不好意思。

“青山,你和秋师傅要吃什么?”其它人都不算是外人,还是要先问一下宋青山。

“我啊,我有点想吃店里的炸酱面。”宋青山非常的喜欢炸酱面,秋景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

“这里怎么会有艳娘店里的面。”天气渐渐的热了,炸酱面成了许多人的最爱。就来武刚也冲艳娘点点头,表示支持他的师兄。

“掌柜的,你来一下。”艳娘冲柜台那里的老掌柜喊到。

“夫人,有什么吩咐?”掌柜的很和蔼。

“有面条吗?”

“有啊,您几位要面条吗?”掌柜的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听说是要面条,回头就要喊小二。

“我们要吃炸酱面,可是我想自己做酱,可以行个方便吗?”艳娘示意甜姐儿从他们的包裹里拿出艳娘带来的酱,“该多少钱,你说就是了。”听艳娘这样说,掌柜的也就同意了。领着艳娘到了后厨。

过了不一会儿,浓烈的香味儿就传了出来,要知道这里可没有抽油烟机,厨房做什么,香味儿都会传过来的。店里的其它人早就坐不住了,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烈的香味儿。等艳娘自己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托盘上装了几碗面,面条上浇着鲜亮的卤汁,还有黄瓜丝和香菜,的确可以勾起人的食欲。

几个人,尤其是宋青山和武东哥,吃的最快,不但快,还发出了很大的诱人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店里都在关注着他们吃面,一点其它的声音都没有。这就是艳娘想要的效果。

“嫂子,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来卖酱的啊?”甜姐趁机笑艳娘,就连秋景都翘起了嘴角。

“可不是我要吃炸酱面的,谁让我的酱好,手艺也好呢!”在艳娘看来,大酒店的山珍海味固然是好吃,偶尔的享受一下可以,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对家常的口味情有独钟的,就比如说她自己,家常菜可以经常吃,但是总是在饭店吃饭,也是非常痛苦的,前世的时候,有一次学习,她就在外面吃了半个月的饭店口味,那时就疯狂的想家常菜。

正如艳娘所料的那样,店里的掌柜非常的客气,问艳娘的酱是在哪里买的,具体是怎么做的。艳娘当然的趁机告诉他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艳娘酱厂的销路就可以打开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省城里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了。艳娘要顺便放松一下,还要趁机逛逛。最有发言权的秋景呢,又丝毫不表态,所以当他们终于到了省城,找了一家上好的酒楼坐下的时候,甜姐儿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艳娘,你和甜姐儿夫妻,还有小刚在这里等着,顺便要点东西吃,我和青山去打听一下这个院士住的地方。”秋景临走的时候,交代了艳娘一下,并且说很快就回来。

“嫂子,这个地方好像很大的样子,我们……”甜姐儿看这里的伙计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一个个的鼻孔朝天。

“怕什么,我们是来消费的。”甜姐儿这才放下心来,东哥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这里是酒楼的二楼,大厅里全是散桌,但是旁边有几个单间,看上去布置的很雅致,艳娘对酒楼的老板的眼光还是给予肯定的。这样的酒楼有一点是艳娘不喜欢的,就是一楼是平民用餐的地方,要不是艳娘坚持,他们也来不了二楼,这里的风景就是不一样,可以将街上的风景一览无余,看着这时候的风俗民情,也是一件快事。

酒楼的对面,有一家书画店,看上去也经营笔墨纸砚,艳娘先是点了六菜一汤,然后带着武刚去对面看看,甜姐儿两口子就在酒楼里等着,但是当艳娘带着武刚从书画店回来的时候,发现此时甜姐儿夫妇和别人起了争执。

“你们……你们这群流氓。”甜姐儿躲在丈夫身后,伸出头来,冲对面的两个个人吼道。

“哈哈……我们要是不做点什么,还真是对不起小娘子的这句话啦!”一个长得比较粗壮的人说道。艳娘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样俗气的桥段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说话的男人说着,就伸出手去抓甜姐儿,东哥见他这样的举动,伸手推他,

“哎呀,大家看见了吧!是他先动手的。”那人这样说着,他身后的人吆喝着,两个人就这样和东哥厮打起来。艳娘见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是躲不了了。回头告诉武刚躲起来,自己开始四处找可以打架的工具,据说折叠凳是最好的打架武器,可是这里不会有,这里的长条凳她根本拿不起来。突然艳娘眼睛一亮,这是好东西。

“给我用用,马上还你。”艳娘对从雅间出来的一个人说道,艳娘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拿的剑,也没看那人的脸,一把就去抽剑,那人出手阻拦,可是被旁边的人挡住了。

艳娘顺利的拿到了剑,连那三个人的脸都没有看。

两个小混混正高兴呢,也许这个小娘子可以到手,还能多要来一些银子。不过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疯女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剑,看见他们就砍,也幸亏那把剑很重,要不然可就真难说了。

“哪来的疯婆子”艳娘拄着剑喘气,那两个人得到了喘息的功夫,马上准备实施反扑了。

“喂,你的剑够锋利吧?”艳娘问那剑的主人,两个混混看艳娘竟然和别人说上了话,也吸引了他们,不明白这时候,问这干嘛?

“当然。”那人也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就好,大家听好了,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们几个来吃饭,可是不想被这两个人纠缠,还以多欺少,我一个妇道人家,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示意甜姐儿夫妻两个别出来坏事。

艳娘也不手软,她宁可把钱给官府,也不会给这两个坏蛋的。那两个人一时间也被吓住了,慌了手脚,被艳娘一鼓作气,砍伤了一个人的胳膊,不过只是破了皮而已。

“这位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是那个后从雅间出来的人,艳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家伙。

“你是?”艳娘扫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把注意力拉了回来,死死的盯住两个坏蛋。

“在下司徒明,这位是闻候,我们在清明的时候,和夫人见过一面。”司徒明指着身后另一个含笑的人介绍道。

“哦,是你们,怎么了?”他们一提,艳娘才想起了这两个人,不过印象不好就是了。

“夫人何不放了他们?”司徒明见这两个坏蛋也是不懂武的人。再加上这个女人非常的冷静,手脚也不见慌乱,手中又有自己侍卫的利器,出了人命也是可能的。

“放了?呵呵,放了他们会让我赔不少钱,怕是倾家荡产都不够,要是杀了,我倒是可以适当的赔这两个坏蛋一点安家费,官府也会体谅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艳娘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担忧

“夫人可以放心,在下认为他们不会再为难几位了”司徒明非常的惊讶,这个女人做什么总是让他想不到,此时看她沉着冷静的样子,还真说不好,她会不会杀人。

“嫂子,放了他们吧!”甜姐儿此时已经扶起了她的丈夫,东哥的脸都被他们打肿了,甜姐儿随意气的很,可是觉得要是真的杀了他们也有点太过分了。

“我担心他们会回头给咱们一口!”艳娘冷冷的看向那两个混混。

“不会,不会,夫人放心,我们马上就离开。”最先说话的那人扶起受伤的同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慢着!”艳娘阻止了他们,

“夫人……”两个混混此时才发现遇到了钉子了。

“你们打伤了人,不表示一下歉意吗?”艳娘可是理直气壮,打伤了人就得付医药费,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急忙从怀里掏出了银子,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然后逃难似地,一边看着艳娘和司徒明等几个人,一边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秋景和宋青山上楼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下楼的两个人,上了二楼,就看见艳娘正在还剑。

“谢谢几位了。”艳娘把剑递给主人。

“夫人不用客气。”司徒明答道。

“艳娘,怎么回事?”秋景看见受伤的东哥,还有艳娘此时的举动,感觉到一定有事发生了。

“没事了,那两个人调戏甜姐儿,还打伤了东哥,不过现在被我赶走了。”艳娘和秋景解释着,然后赶紧过去看看东哥的伤势。秋景一听是这样,脸色顿时yīn沉了起来。回头给宋青山使了个眼色,宋青山点点头,寻着那两个混混离去是方向走了。

“几位是?”秋景看出对面的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主动开口问道。

“在下司徒明,这位是我的好友闻候和我的侍卫铁峰。”司徒明也看出这个高大的男人似乎也是有背景的。

“久仰,多谢几位了。”秋景听他们自报了家门,也顿时猜到了两个人的身份,他们都是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尤其是那个司徒明身后的闻候,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气的。

“不敢,我等告辞了。”司徒明同他告辞了。

走出酒楼,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闻候转头对自己的好友说道,

“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闻候若有所思,

“不知道,应该是那位夫人的相公,看他刚才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了。”司徒明不明白的看着好友。他是世家公子,家族中多是从政的人,对于江湖中人可没有闻候清楚。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盐帮的人,在盐帮还有不小的势力。五年前的他,在盐帮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在他的主持下,盐帮的那些盐腿子才能从盐商和官府的手中分到一杯羹,不过后来他似乎消失了。”闻候家多是从商,也有许多江湖中人,那么对于秋景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看来我们要好好的关注一下了。”司徒明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小心点。”闻候郑重的提醒他。

东哥只是伤了一点皮毛,没什么事,为了慰劳大家,艳娘又让加了几道菜。

“嫂子,你可是真是厉害,把他们打跑了。”东哥真是惭愧啊!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

“哼,你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怕我手里的剑吗?我想他们也是在怕那剑的主人,很明显,剑的主人认识我。”艳娘可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英勇。

“以后不要拿剑,省得伤了自己。”虽然没有看见艳娘英勇的表现,不过也猜到了当时的危险。

“嗯,对了,你有剑吗?怎么没有带在身上?”艳娘不记得秋景的房里有这东西啊!

“师傅的剑收起来了,我们要做普通人。”宋青山回来的晚,艳娘也不问,猜到他被派去差那两个混混了。

“是该这样,我们是普通人,小刚,不要和嫂子一样啊!打架都没有力气。”艳娘趁机教育孩子,她这话一出口,东哥和甜姐儿差点把饭都吐出来了。

“我以为你会让他不要动手呢!”秋景惊讶道,

“当然不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艳娘只恨自己太弱。

“嫂子……你把我吓坏了,我真的担心你被坏人伤了。”武刚的小脸儿现在还是很苍白,艳娘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相信他会从中学到东西的。

秋景他们打听出了李先生解释的那个院士的住址,艳娘备好了礼物,带着李先生的书信和武刚登门拜访,事情非常的顺利,那院士果然不愧李先生的至交,爱才之心使他马上就收下了武刚这个学生。再过半个月,武刚就可以到青山书院去了。艳娘只是担心一件事,这里每年的学费要五十两,还不包括生活的费用,这笔钱对于艳娘来说,不算是小数目了,武刚也觉得太多了,甚至和艳娘说不想去了,可是艳娘直接回绝了他的提议。书院不仅仅是学习的地方,更是提升名气和威望的地方,一定要去。

等事情结束了,艳娘想带着甜姐儿和孩子好好的逛一下,其实甜姐儿夫妻两个这次跟来就是为了想找一个发财的出路。可是秋景却催着艳娘回去,看他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才对,艳娘也就不计较了,第二天就准备行李出发,可是,早上上车的时候,只有宋青山在,艳娘就知道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你师傅去哪儿了?”艳娘把宋青山叫到一边,问他的话。

“我们这几天一直被人跟踪,好像是上次那个司徒明的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再加上,师傅没有死的事,不能传到盐帮去,否则会非常的麻烦,所以师傅去解决这件事,让我先带你们回去。”宋青山知道瞒不过艳娘的,也就都说了。

“会有危险吗?”艳娘真正担心的是秋景的安危。

“不要担心,师傅的本事大着呢!不会有危险的。”宋青山安慰道。可是艳娘还是觉得不对劲,宋青山一定是因为秋景的吩咐才这样的。艳娘没有反驳什么,乖乖的上了车。

马车驶出了省城三十多里,有一个小镇,到了镇上,艳娘就张罗着住店,甜姐儿他们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么早就住店,可是看艳娘一脸担忧的样子,再加上秋景没有跟来,也就不问了。安排好了房间,艳娘让大家等着房里,自己就到镇子外去等,宋青山知道不能让艳娘改变主意,也只有陪着她等,其实,他也是担心师傅的,害怕有什么意外。

艳娘坐到一棵大树下,天气很热了,汗水已经浸透的艳娘的中衣,可是她都毫无所觉的样子,傻傻的站在那里,宋青山也站在不远处警戒,师傅交代过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艳娘的安全。

艳娘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前世,那时她虽然结婚了,有了孩子,可是从来没有真正的体会过爱的感觉,重生之后,是秋景给了她爱,给了她幸福的感觉,被呵护的感觉。当此时面临着可能失去秋景的情况,她先是反应不过来,然后是慌乱,现在的她几乎就要崩溃了。艳娘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脆弱,她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想喊,可是却如果被哽住了喉咙。

已经过了用中饭的时间了,没有人提醒艳娘,一直到了午后,这时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艳娘望着大路,然后,一骑快马奔了过来,那骑手好像是看见了艳娘,直直的奔着她过来了。是秋景。他在艳娘的身边停下,然后从马上下来,看见艳娘的苍白的脸,满头的汗水,心疼的不得了,她知道艳娘是担心自己才这样的。他意外的没有责备她。

艳娘笑了,秋景也含笑的看着她,可是紧接着,艳娘就扑到了秋景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把心中的不安和担心都哭散。秋景安慰的拍着她的背,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安慰才好。

“没事了吗?”艳娘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宋青山也过来了,他没有笑艳娘,他也一样担心秋景。

“没事了,我和他们谈过了。他们不会说出去的,不要担心了。”秋景伸出手,替艳娘抹干眼泪。

“那就好,我们回家。”艳娘吸吸鼻子。又抱住了秋景,这次的事把她吓坏了。

“好,我们回家。”秋景觉得自己的鼻子也在发酸,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的关心自己。

这件事没有人再提,可是,大家心里都一定是清楚的。回到了家里,艳娘就开始筹备钱,在开酱厂的时候,艳娘投入了不少,现在可以凑够五十两已经不错了,艳娘还想多给武刚带一些生活费,还要做衣服。做被褥。现在钱很紧,本来可以和秋景借的,可是艳娘觉得这样不好,她要自己养两个孩子。

傍晚的时候,艳娘和两个孩子一起到了秋景哪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两个孩子在练习,艳娘和秋景聊了起来。

“如果武氏的族里真的来抢你的店怎么办?”秋景喝了一口茶。

“呵呵,抢?那么好抢吗?我那店里最值钱的是我是手艺,没有了我,那个店就是一个空壳子。”艳娘不担心他们抢,只是不甘心罢了。

“如果你真的不好出面的话,就交给我好了。”秋景知道艳娘的难处,可是实在是等不了了。

“再等等我,我要和孩子先说好了。我不想欺骗他们。”艳娘知道现在应该说了。

艳娘这些天非常的焦躁,一直到武刚要离开了,她找来了武刚。艳娘先是嘱咐武刚要好好的学习,不要忘了锻炼身体,也不要被人欺负了。有事情的话,就给家里捎信儿。可是该说的都说了,就是没有说到正题上。她实在是担心武刚对自己失望。

第二天一早,武刚要出发了。艳娘送武刚到门口。平儿还没有起来,艳娘担心她闹,也没有告诉她。上车前,武刚和艳娘告别。这次是宋青山去送他,艳娘也不担心。马车开动了。然后武刚对艳娘说了一句。

“嫂子,不要让我师父等太久了。”说完,武刚就放下了帘子,艳娘愣住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武刚番外

礼部侍郎武刚的府邸,高大的门楣,有礼的仆人站在门口,等待主人下朝回来,过了不久,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带着丫鬟和仆妇也赶到门口,等待着府邸的主人,不一会儿,一抬轿子从街角转过来了,慢慢的到了门口,武刚从轿子里下来,三十岁的年纪,挺拔的身躯,总是非常的惹人注目。

“老爷,你回来啦?还顺利吗?”夫人方氏急忙迎了上来。

“嗯,孩子们呢?”武刚对孩子的管教非常的严厉的,父亲下朝回来,可是他的儿女没有出现,他非常的意外。

“思雨和思雪今天和宫里来的师傅学习中馈,思汗和小姑出去了。”方氏答道。

武刚先是换下朝服,然后到书房处理公务。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在书房外禀告,说是老家来信了。武刚赶紧让他进来。看了信,武刚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快,把夫人叫来,快去。”武刚赶紧吩咐人去叫妻子。然后自己就在书房里转圈儿。过了不久,方氏来了,估计也是听仆人说了自己的丈夫很着急。

“怎么了?老爷?”方氏看丈夫的样子,又是高兴又是紧张的。

“嫂子要来了。估计是来逮平儿的。你快点准备一下。然后到酒楼把大厨找来家里候着,哦,还有,收拾好房间,不,把我们的房间倒出来,快去!”武刚非常的兴奋。

“哎!老爷放心,我一定准备好。我这就去。”方氏一听是嫂子要来了,也紧张起来。自从五年前嫂子和自己的丈夫闹僵之后,好几年没来了。想起当年的事,方氏是又感激,又好笑,当时自己因为没有生下儿子,丈夫的同僚就给丈夫送来美妾,不想被来做客的嫂子知道了,拿着笤帚满屋子的追着丈夫打,后来干脆收拾行李走了。这两年武刚没少写信告罪,可是嫂子就是不来了。

“张妈,张妈,快来!”方氏赶紧和自己的奶娘交代事情,又千叮万嘱的不要出了错,然后才领着丫鬟去收拾房间,这个府邸还是年前新换的,是小姑平儿送的,武刚非常的谨慎节俭,是不可能买这么大府第的。

等方氏一走,张妈身边的仆妇刘氏赶紧过来问,“张嫂子,这为要来的客人是谁啊?让老爷夫人这么费心。”不只是她,其他的几个人也不清楚。

“这夫人是老爷的寡嫂,后来改嫁了,不过是她养大了老爷和平姑娘的,咱们老爷八岁就失去了父母,这位夫人不但养大了老爷兄妹两个,还供着老爷读书,给老爷成家,咱们平姑娘这么厉害,可都是和这夫人学的。”因为张妈是方氏的奶娘,从方氏嫁过来,她就跟着过来了。

“呀,那咱老爷那么有礼的人,一定是对这位嫂子很好吧?”刘氏说是问,可是其实心里也是肯定了这个答案的,从老爷夫人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了。

“那是啊,恭敬的不得了。你是没见过。”不过张妈没有说另一件事,方氏对这夫人也非常的恭敬,不但是因为丈夫的态度,更是因为,要不是这个嫂子,家里可能就有人跟她抢丈夫了。

“是该这样。”众人都是这样回答,这位夫人可算是他们老爷的恩人了。

“好好的干,出了错,老爷都会生气的。”武刚对下人最是和气的,不过要是这件差事办砸了,可就不好说了。

晚上,等儿女们都聚齐了,武刚把孩子都叫到了书房,两个女儿长得都很漂亮,也很听话,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小儿子思汗才四岁。

“大姑母要来了,你们要好好的准备,她不喜欢浪费,你们吃饭的时候不要剩饭,还有,一定要有理,还有你们的功课,一定要好好的准备,也许大姑母会来查的。思汗,你的诗背的怎么样了?”武刚深怕嫂子不高兴。

“父亲,我背了三首了。”思汗是家中的独子,方氏难免有点娇惯,不过,这学业可是不敢马虎的。

“嗯,好好的背,争取要让姑母夸奖,知道吗?”武刚盯着到,方氏有点看不过了,她家老爷什么时候爱做表面文章了?

“啊,对了,你们的武术练了没有,夫人?”武刚才想起来,嫂子向来提倡文武兼修的。

“放心,这半年来,小姑经常指导他们的。”平儿的身手比武刚还要好,毕竟跟在秋景身边的时候比较长。

武刚这才放下心来。

第三天下午,艳娘的马车终于进了城,武刚带着夫人和孩子赶紧出来门口准备迎接,不久,过来一辆马车,先是冲车上下来一个**岁的小男孩儿,长得非常的可爱,一双丹凤眼,和艳娘非常的象。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妇人,身上一身紫色的衣裙,虽然是近四十岁的年纪,可是依然风雨犹存,到现在还把他师傅秋景迷的晕头转向的。

“嫂子,路上还好吧?”武刚赶紧去搀扶艳娘,可她的脸色苍白,估计又是晕车了。

“你说呢?”艳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武刚见了呵呵的直笑。

进了大厅,丫鬟给主人们上了茶,几个孩子也分别的见了礼。

“嫂子,师傅呢?”武刚非常奇怪,他们夫妻向来不会分离,怎么会不在一起呢?

“哼,去抓平儿了,知道我来了,那丫头还不跑?这次非得给她抓回去相亲不可。”艳娘一想到平儿,就万分的挫败,真是自己的教育失败啊!平儿二十多了,就是不嫁人,到是武家出了个女强人。

“是,啊,安儿长得这么大了。学业还好吧?”武刚赶紧转移话题,担心嫂子一气之下又走了。

“他啊,一肚子花花肠子,就是一个官迷,学业怎么会不好。”艳娘其实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平安到老,可是,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

“呵呵。”秋平安冲着他娘讨好的一笑。

“那健儿和康儿怎么没来?”方氏趁机把点心端到艳娘的身边。

“健儿那个财迷忙着挣钱呢!康儿抛弃拜师了,说是要好好的学武,将来开始立派,哼,饿死他。”艳娘这三个儿子都非常的不好搞。

“思雨、思雪,快来,我看看。”艳娘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真是可惜。所以她非常的喜欢武刚家的两个小闺女。还特意的挑了好久的礼物。两个小姑娘也被爹娘影响的,对艳娘非常的谨慎,不过当艳娘把给她们专门制作的娃娃拿出来的时候,还是高兴的尖叫起来。艳娘看了也高兴,好像见到了前世的女儿一样。

“大姑母,我的呢?”武思汗非常的不高兴,他才是家里的男丁啊,怎么姑母都不喜欢他。只喜欢两个姐姐。

“哦,思汗,我还没有见过呢!过来,思汗,你的功课怎么样?”武思汗这才高兴起来,不过看到艳娘给他的礼物不是文房四宝就是宝剑,他就乐不起来了,他也想要玩具的。

“嫂子,健儿该成家了吧?”武刚问道,

“那个铁公鸡,就是要死了,都得先看看哪家的棺材便宜,谁肯嫁他?”艳娘对这个儿子是在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人愿意嫁,是我大哥说了,娘你就给他一次机会,不能纳妾,所以他要好好的选选。”秋平安替自己的大哥辩护。

“哼,算他聪明。”艳娘哼道,方氏捂着嘴偷笑。

吃饭的时候,艳娘挨着两个小女孩儿坐。

“平儿小时候可听话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呢?”艳娘不时给她们夹菜,看她们两个吃的那么香,一定是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艳娘也知道,武刚非常的节俭,毕竟是吃过苦。武刚见艳娘这么喜欢两个女儿,一整个晚上,就围着孩子转了,于是说道,

“嫂子要是喜欢她们,让她们跟在嫂子身边吧!”武刚也是舍不得的,

“真的?”艳娘听武刚这么说,心里乐坏了,转头看看方氏,她也是舍不得的,

“嫂子喜欢,没什么不可以的。”方氏知道艳娘在这个家中是什么地位,丈夫又是怎样的想法。

“还是不要了,孩子还是跟在父母的身边好,再说了,我要是再养出一个平儿,我可就真是罪人了。”艳娘不能夺人所爱啊!本来两个小姐姐这么受宠,思汗该生气的,不过他现在和小哥哥打的火热。

秋景晚上的时候才到的武家,不过他没有抓回来平儿,艳娘气的直跳脚。武刚和方氏只能好生的劝着,艳娘都对平儿没有办法了,谁还能行呢?回到房里,艳娘就开始发飙,

“你是故意的吧?”艳娘瞪着秋景,这个男人惯于阳奉yīn违。

“没有,是真是没有找到。”秋景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放走了平儿的。其实他也不喜欢相亲这样的事。

“我这个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平儿找到幸福。”秋景心想,谁说不是呢!可是平儿现在是个有名的富豪了,想找合适的,反倒不容易了。

“你看小刚家的两个女儿多好啊!”艳娘的眼神中露出了向往,秋景将她搂在怀中,

“那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好了。”这么多年了,秋景还是那么迷恋着他的妻子,生了三个孩子的艳娘,身材非常的火辣,腰肢还是那么纤细。秋景现在还可以想象出她在自己身上疯狂扭动的画面,不由得眼神也变了。

“啊,不行,我累了,再说你有那生女儿的本事吗?”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艳娘早就可以看出秋景的眼神所包含的意思了。赶忙推开他,不过她说的话对于秋景来说无疑是侮辱,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我累就好了。”说着,秋景就开始隔着衣服磨蹭,他知道怎样让她投降。

最后,秋景又见到了妻子花枝乱颤的到达的顶峰,而他自己也是一样。

“我早晚得死在你身上。”秋景抱着艳娘,在她的肩膀上啃了一口,惹得艳娘直笑。

他们生没生出女儿呢?

抢婚

艳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武刚早就知道了。这怎么能不让她惊讶呢?武刚没有回头看嫂子,可是他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了。他舍不得妹妹和嫂子,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

“你这个机灵鬼,什么时候知道的?”宋青山回头问他,

“有一次师父和嫂子在院子里说话,我在屋里听见了。”当时他正在仓房找东西。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接受不了,可是当他知道嫂子正是因为考虑他和妹妹的感受,才不嫁给师父的,心里的反感倒是慢慢的变淡了。他不能这么自私,总是霸占嫂子,这会使她失去幸福的机会的。

“你小子倒是心机很深啊!”武刚还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心机,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

“我舍不得嫂子。”这是他的心里话,他不希望别人分享了嫂子的注意力。

“你嫂子对你们兄妹可是真心一片啊,为了你的学业,真是不惜一切啊!”宋青山提醒武刚,他相信武刚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他这么一说,武刚的眼泪真的掉下来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他们兄妹经常有新衣服穿,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嫂子都尽可能的给他们,每天的饭菜更是用心,可是她自己却总是因为店里忙,随便的吃一口。平儿病了,嫂子就在旁边一夜一夜的守在床前,这次为了自己的学业,更是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钱。谁都不是铁石心肠。他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好好的孝顺嫂子。

过了好些天了,平儿还是和艳娘生气,因为艳娘没有让她送哥哥,艳娘也没有办法。艳娘早上起来,就和斧头一起收拾店里的卫生,早上,这条街上都没有什么人。突然,门口来了两辆马车,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十几个人冲进店里,有男有女,艳娘发现其中有武长角夫妇和他们的儿子,还有好几个族里的人,不由分说,几个妇人上来就把艳娘绑了,嘴里塞上了手绢,用个大袋子一蒙,艳娘想挣扎叫喊,可是根本打不过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妇人,而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艳娘还听见了这些人和斧头以及李师傅他们起了争执,紧接着,自己就被拉上了一辆马车,艳娘使劲的挣扎,可是都没有丝毫的效果。过了很久,车才停下,艳娘被关进了一个屋子,虽然手脚被松开了,可是这里的门窗都被封死了。想跑都跑不了,艳娘又是喊又是叫的,实在是没力气了,就四处寻找逃跑的位置,显然他们是有准备的,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艳娘被气坏了,真是太野蛮了,太过分了。艳娘可以想到,他们这一定是要把她嫁出去,就象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如果真是这样,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的饶了武氏的这些人的,他们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艳娘气的直发抖。

本来艳娘打算她们来送饭的时候,想办法逃出去的,可是这些人根本没有给她送饭,也幸亏早上还没有吃饭,要不然,她一定会想上厕所的。这些人真是无良啊!

迷迷糊糊的似乎是过了一夜,艳娘被这些人强迫换了衣服,是红色的,估计是自己没有猜错了,艳娘疯了似地挣扎,被那些人又是一顿连掐带打。被人拉拉扯扯的弄到了车上,马车行使了一段时间,就听见鞭炮的声音,然后是熙熙嚷嚷的人声,艳娘被两个女人架着,估计左边的就是武来财家的女人,她甚至又掐了自己好几把,艳娘的力气已经用尽了,再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艳娘觉得自己气的眼泪都留下来了。两个粗鲁的女人摁住艳娘拜堂,然后又被拉到了洞房,艳娘还是被绑着,而此时,她已经呆在那里了,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的武刚怎么办?平儿怎么办?自己即将要面临怎样的处境呢?秋景呢?他一定很担心吧?他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到处找自己呢

红盖头被掀开了,艳娘愤恨的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秋景把塞在艳娘嘴巴的手绢拿出来,然后解开捆绑艳娘的布条,秋景一边笑,一边用手擦干艳娘的眼泪,然后给艳娘按摩胳膊,被绑了那么久,胳膊都麻掉了。不过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艳娘看着秋景的一身大红,这明显是新郎官的衣服,也就是说,她刚刚是和秋景拜堂了。

“怎么回事?”艳娘推开秋景给自己按摩的手,让他先交代清楚。

“我知道如果等你把事情办成了,还不知道要多久,所以我就使了点银子,用了点小手段。”秋景走到桌边,拿起一碟点心,端到艳娘的面前,“来,尝尝,这可是青山在省城买的。非常不错,要不是我锁到柜子里,昨天就被斧头和建工力他们吃完了。”秋景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艳娘不领情,推到一边。

“你用什么手段,武家的那些人怎么会听你的。”艳娘非常的奇怪。

“我找到你们村里的一个叫武长角的人的媳妇,听说你还要烧人家的房子,呵呵,”说道这里,艳娘瞪他,要说艳娘在村里的仇人,一个就是打算卖掉平儿的武来财家,一个就是偷自己家豆子的武长角家。秋景继续说道,“我对他们一家人说,让他们给牵个线,我打算娶你,可是你不干,只要他们可以说动武氏的族里出面,把你嫁给我,我就给他们十两银子,果然,他们和武氏族里的人商量好了,大概觉得你是不可能听话的,就使出了这个计策。我和武氏的人说了,酱厂给你做嫁妆,饭庄给他们,平儿给你姑妈家,我再给他们五十两银子,就行了。”秋景说完,还给艳娘倒了一杯茶。艳娘接过茶杯,想了想,

“要是他们反应过来怎么办?那可就纠缠不清了。再说你真的把平儿给姑妈家了?”艳娘对把平儿送走了,非常的不高兴。

“放心,我已经和武氏的人签了约了,武氏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在上面画了押,想反悔,也不容易。至于平儿,过两天接过来就好了。呵呵。”秋景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此时艳娘的火气上来了,他可知道,自己这一天经历的怎样的煎熬?

“那个,娘子……夫人……有话好说,真的,快放下!”秋景竟顾着高兴了,没看艳娘的表情,现在看她的样子,真是气坏了。艳娘先是四下寻找,可是没有找到合适趁手的东西,顺手就脱下了自己的绣花鞋。

“啊……住手,我动手啦!不要打了。”新房外的郑建工力,听见了自己师傅凄惨的叫声。

多年之后,秋景反思,为什么自己被艳娘克制的死死的,一定是新婚的那天就被修理的金光闪闪的,才会永远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本来洞房花烛之夜,应该是最甜蜜的,可是艳娘睡的非常的熟,秋景只能倚在家人身边,可是什么也不敢做,他的新任娘子说了,要是敢吵醒她,一定要他好看。

第二天,直到中午艳娘才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的精神实在太紧张了,所以现在放松了下来。艳娘美美是睡了一觉,神采奕奕的面对她是新生活。屋里一有动静,秋景就发现了,端着一碗粥和两碟咸菜,推开了门,“醒了?”秋景看艳娘容光焕发的样子,好像过去亲近,不过担心艳娘还在生气,也就没敢。

“嗯,过来,我们得谈谈。”艳娘插好了发簪,是秋景给准备的首饰盒里面最不起眼的,盒子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艳娘就知道这里都不是便宜的东西,艳娘虽然不懂,可是看做工和颜色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珍品,自己如果戴出去的话,一定会被抢。转头看向乖乖坐在旁边的丈夫。然后微笑。

“相公!”艳娘自己都觉得别扭,不过看秋景的样子,脸上都开花了。

“娘子!”哎呀,他还害臊了,害的艳娘都不好意思害羞了。

“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事吧?”秋景点点头,艳娘继续说道,“家里的小事有我说了算,你看,咱家的钱财……”艳娘也不好意思直接要,不过秋景要是不明白,那可就不行了。

“哦,你等等。”秋景赶紧都衣柜哪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到艳娘的面前,艳娘打开来一看。哇!二十两的金锭有二十多个,也就是四百多两,还有五六个五十两的银子,四五个五两的,还有一大把散碎的银子。打开银票大概的数数,艳娘愣住了,

“这个钱庄稳妥吗?”艳娘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嗯,没问题。”秋景知道艳娘有点被吓到了。

“不行,我们要分开来存,这就叫分散风险。”艳娘知道这些钱已经够他们几辈子生活不愁了。

“哦,好的。”秋景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钱,收这些钱都是宋青山负责的,他只负责装到箱子里。

“你哪里来的这些钱。”艳娘非常的好奇这一点,秋景以前不是土匪吧?怎么越看越象?

“有些是盐商给的,有些是盐帮分到的,青山也帮我参与了贩卖私盐,所以才有这么多。”离家出走的时候,还是两个徒弟想着给他打包的。

“嗯,相公,我认为我们不能有钱了,就不劳动,就不好好的生活,你说是不是?”艳娘脑子转的很快,其实也就是在算计她相公。

“对。”秋景一直也没有想过享受的事啊?他一直都在劳动啊!不知道艳娘要干什么。

“嗯,这样吧,我们把这些钱不要动,我们还是铁匠铺的接着开,我也开我的酱厂,嗯,每个月我给你一两银子的零花钱,不过,怎么花了你要告诉我。”艳娘认为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男人兜里的钱,一定要少于找青楼姑娘的钱。

“哦,好的。”其实秋景也怎么花钱,平时也就是经常到艳娘那里吃饭。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好好的准备,武氏族里的事还没算完呢!”艳娘开始吃饭。

“为什么?”秋景觉得他们不敢闹事的。

“不要忘了,你给他们的是空店。他们是不会甘心的,赶紧把平儿接回来,让平儿到珍珍家住几天。”艳娘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出让

平儿被送到了珍珍家,艳娘找了一个晚上,偷偷的去看她,平儿一见她就大哭着扑到艳娘的怀里,

“嫂子,嫂子,哇……”平儿哭的淅沥哗啦的,艳娘看了,眼泪也掉了下来,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那些人去的时候,吓坏了。

“怎么样?他们是不是打你了?”艳娘把平儿拉出自己的怀抱,从上到下好好的打量,又撸开她的袖子,掀开裤管,果然,在小腿那里,找到一片乌青。

“这……这是谁干的?”艳娘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最后竟是抱着平儿哭了起来,这些武氏的族人,真是太可恶了,绝对不能饶恕。

“他们打我,还……还掐我,说我走了运,遇到一个能挣钱的嫂子,不过现在完蛋了。他们要把你嫁掉。”平儿断断续续的和艳娘学着自己的遭遇,艳娘只能不断的安稳她。

“没有关系的,过几天,你就可以和嫂子团聚了,嫂子现在嫁给了秋师傅,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艳娘这样跟平儿说,心里也没底。

“是他们逼你的吗?”平儿觉得嫂子更加可怜了。

“他们是逼我了,可是好在我们走运,他们把我嫁给了秋师傅,他已经答应我了,我们以后要住在一起的。”艳娘不想撒谎,更不希望误会。平儿听了艳娘的话,只是搂着了艳娘,可是在她小小的心中,已经对于抢婚这件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并且在她的心中形成了一定要变强的想法,只有这样,才不能被人欺负。

艳娘好好的安抚了平儿一会儿,让她在珍珍这里多待些天,等事情处理好了,就会接她回去的。武氏的人把艳娘放在饭庄的衣服和行李都送到了秋景这里,还有几件家具,不过钱到是一文都没有拿回来。这些强盗!不过因为给武刚交学费,家里也没有多少钱。

店里的斧头,李师傅和王婶都被那些人留下了,因为艳娘和他们各签了一年的合约,可是现在这些合约都跑到了对方的手里,可是合约还有三个月才会结束。李师傅他们三个跟着艳娘时候也不短了,都不愿意离开这么好的东家,艳娘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私下找来的三个人,让他们在忍耐一段时间,等合约结束了,艳娘自然会安排他们的。

从铁匠铺这里,艳娘可以看见她原来的饭庄的情形,看来现在还有把这个店给别人,有时候是四叔,有时候武长角过来,开始的一段时间,来吃饭的客人还是很多,但是后来酱肉没有了,好吃的炸酱面和特色菜也没有了,艳娘的事情也逐渐的传开了,大伙儿才知道,现在这个店已经易主了,客人渐渐的也少了。艳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高兴,非要让他们迟到苦头不可。

不知道是谁说的那么经典的话,爱情是婚姻的坟墓,艳娘觉得这话实在太对了,前世和丈夫没有经过什么恋爱过程,对他也就没有什么期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艳娘逐渐的发现了秋景的一些缺点,比如说,他从来不洗衣服,都是扔给两个徒弟,房间也不收拾,对铁匠铺的未来也不怎么关心,日子过的惬意的很。艳娘看不下去了。对待生活怎么可以这样呢?

不行,这三个男人一定要拿着鞭子赶。于是,艳娘诱导他们三个,要他们在技术上要有突破,例如日用的工具,还有农具,最重要的一点,是艳娘前世是语文老师,文史不分家,现在虽然不是原来的那个历史版本了,但是有些历史知识还是用的到的,就比如在史书上介绍西夏的手工业发展的时候,有一项内容让艳娘印象深刻,那就是在那个冷兵器时代,西夏的剑,被称为‘天下第一剑’,也就是说当时西夏的兵器要优于辽宋两国。而他们之所以可以有这样的进步,完全归功于他们那时拥有了‘竖式风箱’,那是一种非常大的风箱,它可以加大风量,增强空气在炉中的穿透能力,使燃料得到充分的利用。

艳娘于是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就是让他们做大风箱,给他们一个大概的方向,然后让他们自己想,不是艳娘不说,而是她也只是知道皮毛。三个人也被引起了兴趣,开始研究他们的大风箱。

“三叔公,你看现在怎么办啊?店里的客人是越来越少了,他们都是吃惯了何氏做的菜,还有那些用大酱做的菜肴,我要和何氏买,可是她那个酱厂说是没有能卖的了,要等一个月之后才有。”武长角和那个四叔一起负责这个饭庄的事,可是现在生意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每天只有一些过路的人来吃饭。

三叔公这些天也明白了一点,看来这个何氏和秋景给他们丢下一个空店啊,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嗯,这个饭庄要是弄好了,我们每家过年的时候都可以分个十两八两的,可是现在,却成了麻烦。我们不该放了何氏那个会生蛋的母鸡啊,可她现在成了秋家的人了。!”都怪自己一时的气愤,再加上被那些银子晃花了眼。

“那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啊!”四叔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只是知道干着急。

“三叔公,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武长角凑到族长跟前,和他小声的报告。三叔公听了,不住的点头。

天都黑了,艳娘坐在灯下给秋景做衣服,既然是人家的娘子了,总要想点样子,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不过秋景也不会嫌弃的。

突然,艳娘听见有人敲门,艳娘起身去看,正好在后院的秋景也听到了,他们成亲之后,就搬到后院来住了,秋景阻止了艳娘去开门,他走了出去,来的人是甜姐儿夫妇。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艳娘直觉一定是有事情才对啊!

“是有急事啊!”甜姐儿和东哥也不多说,直接进屋,秋景和两个徒弟也进来了。大家坐下,也没空问候了。

“三叔公把我爹找了去,说是要把饭庄交给我爹,然后每年的收益,给我们三成。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赶紧过来了。”甜姐儿一口气说完。

“是啊,说的可好了,我也去了,对我爹还非常的客气,说是他们会派人管账,我爹只有负责看店就好了。”东哥补充道,他们一家还从来没有被这么重视过呢!

“哼!”秋景一听就明白什么事了,气的一拍桌子,吓了别人一跳。艳娘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拍拍他的腿,让他稍安勿躁。

“没有答应吧?”艳娘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没有,我爹说回去商量一下,就没答应。”甜姐儿也看出不对了,赶紧说道。

“那就好,其实他们的想法非常的简单,也很无耻,如果把店交给了你们,我势必不会坐视不管,饭庄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现在是开不下去了,找个看帐的,你们也会被架空,如果真是你家开店,我直接开给你们好了,何必分给他们一大半儿呢?”艳娘深吸一口气,被这些人的无耻气的无力。

“是这样啊!”东哥本来还以为是好事,他们夫妻两个早就想要做点生意了。

“我知道你和甜姐儿的想法,我们上次去了省城,你们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了,要做生意,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样,我出钱,让你们去学手艺,记得上次我们住的那家店吗?就是我做炸酱面的那家,他家的师傅手艺不错,和我学了点东西,欠我个人情,你们找他去,他们的老板也在我这里买酱,放心好了。”艳娘这样安排也是想了很久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长远的打算。

甜姐儿和东哥听了,都非常的高兴,赶紧回家给父母报喜去了。

“真该好好的收拾他们。”郑建工力性子比较急,气的哇哇叫,秋景也不说话。

“他们会自食恶果的。”艳娘不屑同他们计较,现在自己出了武家的门,也就没有畏惧了。

艳娘见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提议喝一杯,艳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小菜,让他们师徒好好的喝一杯,这竖式的风箱还没有弄明白,所以三个人这些天都非常的累。

秋景喝了点酒,回到房里就开始不时的看着艳娘傻笑,任艳娘给他擦脸,洗脚,等艳娘收拾好了,秋景这次迫不及待的把老婆抱上床。

“不许弄疼我,听见没有?”艳娘真是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一到这个时候,他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你要是报复似地抓他咬他,他更兴奋了,变着花样的折腾,一夜就甭想睡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木床的吱嘎声,过了好久……

第二天,艳娘的哥哥何银光来了,他是知道内情的,秋景早就和他打过招呼了,也私下的找过他几次,看秋景的很真诚样子,要不怎么可能让人绑了他妹妹,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还去县城待了四五天,说是去公干。肖波也知道了,现正在郁闷中。

“艳娘,爹娘要见你,走,回去吧!”何银光也不知道父母是听谁说的,反正是知道了。艳娘想等解决好了,再去和父母说的,现在好了。他们知道了,自己现在非常的被动。

“你说的?”艳娘眼睛一立,何银光赶紧解释,

“不是我,我没说!”他也不知道爹娘现在是什么想法。

“我陪你回去吧!”秋景不放心,想和艳娘一起回去。

“不用,我先回去,改天我们再一起。”艳娘认为先要和两个老人先沟通好了,省的秋景去的时候闹的愉快。秋景也担心给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留下坏的印象,也就不坚持了。

艳娘赶紧让宋青山去买点排骨,打上几斤酒,自己回到房里,把秋景送自己的绸缎拿出来两匹,给嫂子和秦氏各一匹。这才上车出发。

到了娘家,嫂子包怜柔出来迎接了,非常的热情,自己的丈夫这次也跟着回来了,就更是勤快,帮着把艳娘带来的东西从车上拿下来。进了屋,何勇和秦氏都一脸哀愁的坐在那里,秦氏赶紧过来拉住女儿的手。

“怎么样?我的女儿啊!你可真是命苦啊!”秦氏说着,就苦了起来,艳娘最是看不得别人哭,尤其是这个真心关心自己的母亲。眼泪也差点掉下来了。

“武家真是欺人太甚了!老二,你要想想办法,怎么能让这些人这么欺负你妹妹。”何勇也是又气又心疼,自己的女儿这是遭了多少罪哦!

拜见

“爹!现在艳娘都和秋景拜了堂,咱们能怎么办?我都打听过了,秋景还是很好的人的。他根本不知道武氏的这些做法。”何银光照着艳娘教的说。

“儿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秦氏也松开了艳娘的手,跑到儿子的身边。

“娘,没办法了。生米煮成熟饭了。”何银光这样说着。艳娘扶着秦氏坐了回去。

“唉!那个秋景,对你怎么样?”何勇只能期待女儿否极泰来了。

“很好的,爹娘不要担心,而且他愿意让我养两个孩子。”一听艳娘这样说,何家的老两口不得不对秋景另眼相看了,可以帮着抚养前夫的家人,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对这个秋景的印象马上好了起来。

“你是说真的?”秦氏一时间也忘了哭,坐到女儿的身边。

艳娘开始叙述,从秋景交出了财政大权,当然不会说有多少钱了。然后到秋景会供武刚求学,会把平儿接过来养。当然,还有特别的重申一下,秋景在他们成亲这件事情上也是被骗的。他对武家的做法毫不知情,他只是找人提亲而已。

何勇听了艳娘的陈述,想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也罢,这样也好。”何勇相信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武家的做法让大家都看在眼里了。不是自己的女儿不守节,是他们不让。两个孩子也不会没人管,真是不错的结局了。

“秋景对你还好吧?”秦氏低声的问艳娘,直接这个秋景就是艳娘上次说的那个人。

“嗯,挺好的,放心。”艳娘对秦氏笑笑。秦氏看女儿的神色也放心了,

“娘,饭菜做好了。”包怜柔乖巧的进来了,感觉比上次进步了很多。艳娘看了也高兴。

“嫂子快别忙了,快来看,这是我给嫂子带来的,你看喜欢不?”艳娘掏出其中一匹布,打开抱着的油纸,露出里面天蓝色的绸缎。这个朝代对等级要求不那么严厉了,平民也可以穿绸缎,只要你有钱。艳娘今天带来的这匹绸缎不怎么奢华,但是绝对质量上乘,里面暗藏这花纹,可以说非常的合适,做成了衣服,也可以穿的出去,又不会被说成是显摆。

包怜柔接过绸缎,高兴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这孩子,愣着干什么?拿回屋去吧!”秦氏对这个儿媳妇似乎也在改观。

“谢谢小姑。”包怜柔这才反应过来。

“不用谢,嫂子辛苦了。”艳娘这也算是对她侍候老人的奖赏了。包怜柔这才回去了。

“你嫂子现在怀孕了,可是好像还是怕我们给你哥纳妾似地,使劲儿的干活。”秦氏有点担心她肚子里的小孙子。

“娘,那你要注意了,不要累到她了。”艳娘也是女人,自然知道自己上次的威胁有多严重。见儿媳妇不在了,秦氏赶紧打开另一个给她的布料,是棕色的绸缎,秦氏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高兴的摸了半天。

“哥,嫂子身子不方便,你要多帮着点。”艳娘提醒一下做丈夫的何银光。何银光听艳娘这么说,只知道呵呵的傻笑。

“我们吃饭吧!”何银光张罗着,艳娘也扶着母亲往出走,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是少了艳娘的大哥。

“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艳娘忍不住问,不是说已经快回来了吗?

“真是快了,前两天已经派人回来了。说是马上就回来了。”一提起儿子,连何勇都掩不住兴奋。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艳娘也跟着开心,日子都在一天一天的变好。

“我们终于要一家人团聚了。”秦氏的眼睛又湿润了。

傍晚的时候,艳娘发现二哥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话说的样子,艳娘就找了个机会跟着他到了院子。

“怎么了二哥,有事吗?”艳娘担心还有什么事,

“那个……韩东子和我说,他一直想娶你的,他本来以为你不会再嫁呢!他……”何银光提起的这个韩东子,似乎是秦氏也曾经含糊的提过,对艳娘一直有好感的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现在也嫁给了秋景,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我真的想嫁他,不是早就嫁了。”艳娘打断了何银光的话。

“我知道,我也觉得秋景好像更好一点,可是韩东子的事,我想还是跟你提一下比较好。”何银光知道现在根本无法改变什么,艳娘也从来都对他无意,只是,看韩东子好像还是念念不忘的样子。

“哥,不要再说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艳娘担心又会平地起风波。何银光听艳娘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艳娘晚上被爹娘留在,不能回去了,她知道秋景会担心,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第二天,何家刚刚吃过早饭,就迎来了两位客人,当然就是新近荣升为何家女婿的秋景和他比较听话的徒弟了。宋青山先是过来敲门,开门的正好是没有去上工的何银光,看见是他们,也吓了一跳,赶紧让他们进来,然后就开始喊艳娘。

“艳娘,快来,快出来。”何银光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招待他们。艳娘出了房门就看见秋景和宋青山站在那里。也是吓了一跳,不是不让他来的吗?估计是自己昨天夜里没有回去,他不放心了。听见何银光的喊声,何勇和秦氏也从屋里出来了。

“相公,这是爹、娘,这是嫂子。”艳娘给秋景介绍。

“爹、娘,这是秋景,那个是他的徒弟宋青山。”艳娘一边解释,一边领着他们进屋。宋青山却转身到马车上拿礼物,何银光见这样的情形,也和他的媳妇一起帮忙。等大伙儿都到堂屋坐下,众人就开始看着三个人这么一趟一趟的搬东西。如果说昨天艳娘带来的东西让大家高兴的话,那这些礼物可是真的让何家的人兴奋了。

六匹绸缎,几个礼盒里装着玉镯、玉簪、金钗,还有人参、鹿茸等贵重的药材,艳娘看这样的阵势,估计超过百两了。赶紧的拉过秋景,尽管她自己都显得庸俗。

“你哪来的钱?”艳娘问的咬牙切齿的,这个家伙敢不和自己报告,就动家里的钱,虽然是给自己家送礼,可是万一以后他也有合适的借口,要动她的钱怎么办?男人就是败家。

“是他们两个张罗的。”秋景知道艳娘的小心眼,宋青山他们也知道,可是在这三个男人的眼中,这些身外之物不算什么。他们之间哪来还能用钱来衡量啊!

“哼,回去还给人家。”艳娘可不是小心眼。

“不用。”秋景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总是爱计较。

“嗯?”艳娘瞪他,秋景马上闭嘴。

“爹、娘,成亲的时候,没有能请二老到场,请二老恕罪!”秋景见礼物都摆好了,赶紧走到何勇夫妇面前,一掀长袍的下摆,跪了下去,吓了艳娘一跳,不过又一想,这也是应该的。何勇夫妇也是一愣,但是如果此时要是不受礼的话,就是说不承认这个女婿,他们夫妇两个互看了一眼,又都坐下了。

然后,何勇赶紧示意儿子把秋景扶起来,女儿都是人家的了,哪里敢给女婿吃苦头。

包怜柔适时的出现,给众人上茶。艳娘觉得有点尴尬,心想现在该是他们考察女婿的时候了,自己还是避一下吧!就跟着嫂子出去了。过了半天才在包怜柔含笑的注视下,又一起回到了堂屋。

“嫂子,这是给您和二哥的礼物,请收下。”秋景又示意宋青山把一个礼盒递给包怜柔,这让她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们也有礼物。赶紧收下了。

何勇夫妇对秋景进行了一番细致的盘问,总体来说是很满意的。临走的时候,秦氏还嘱咐艳娘,要尽快怀孕,这样日子才能幸福。还是当初自己嫁到武家半年都没有怀孕,所以这次一定要注意才行。艳娘脸烧的厉害,也不好意思反驳,心想,自己根本就没有圆过房,怎么怀孕?

回到家里,艳娘梳洗了一下,不久秋景也进来了。看见艳娘马上就黏上来了。

“怎么?我才回去一天,你就想我想的受不了啦?”艳娘逗他,

“我是去拜见岳父岳母。”秋景坚决不承认。艳娘忍不住拆穿他,

“是吗?不想我,想谁了?”

“你说呢?”秋景就是嘴硬啊!

“哼,不想算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你想,有的是人想我,你要是有好的,尽管说,我给你倒出地方,我还怕没人要?”艳娘气不过他的样子,使劲儿气他,不过也是想起了那个韩东子。

“啪!”秋景手里的茶杯碎了。艳娘原本还在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整理换下来的衣服,根本没有注意秋景的表情。

“什么意思?”秋景的声音非常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给艳娘的感觉就好象要杀人一样。他真的发怒了。

“没什么意思,我是开玩笑的,真的,快……快松开。”艳娘心疼的看着秋景的手,已经出血了。可是秋季根本不听,还是直直的看着艳娘,等待她的回答。

“我是说,你要是有了相好的,就休了我,我也好趁着年轻再嫁个好人家。”艳娘灵机一动,尽量说的圆满。秋景看了艳娘半天,就在艳娘打算出去找人来的时候,秋景才松开已经碎掉的杯子。艳娘心疼的看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

“永远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秋景说的非常的郑重,艳娘也看出来了事态的严重性。

“不会了,我发誓,绝对不说这样的话了。”艳娘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干净的布条给秋景包手。秋景就这么看着艳娘忙活,也不说话,可是脸色还是非常的yīn沉,艳娘看着还真有点害怕。

不过等过了一会儿,艳娘反应过来了,这算什么事儿啊?不行,这个底子不能留。

“秋景,一句玩笑话你就这样?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艳娘开始坐到秋景的身边,声音也不大,可是却掷地有声,秋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有。只是不愿意听到。”秋景在艳娘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儿,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舒服。艳娘听他这么说,也不回答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秋景看艳娘yīn沉着脸,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吓到了艳娘,可是看她对自己关心的样子,心里真的很高兴。艳娘这一不说话,他反倒慌了,不过这个男人嘴拙,不知道怎么说,艳娘也不着急,慢慢来,她很有耐心。

打架

师傅两口子吵架了,宋青山和郑建工力非常清楚的知道了,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他们已经吃了三天的馒头加上鸡蛋汤了,这可是自从艳娘嫁过来之后,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尤其是最近他们研究竖式风箱,比较累,艳娘可是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好吃的,还不时的送水,送糕点,让他们歇一会儿,顺便和师傅眉目传情。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艳娘不但是伙食上虐待他们,而且在精神上也虐待他们的师傅,秋景和她说话,她也不理。

“师傅,你还是想想办法和师娘和好吧!我们可真是受不了了。”郑建工力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宋青山听到师弟起了头,也就跟着来了。

“干什么?忙你们的去。”秋景的心情够不好的了,他们两个又开始烦他。

“师傅,真的,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宋青山不想挑事儿,只希望这样苦难的日子早点结束。秋景一看两个徒弟瞧不起自己的样子,火就上来了,这些天艳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让他都急坏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谁说我非得哄他,哼!这个女人。”秋景想到这里,把手里的工具啪的一扔,接着转身就出去了。宋青山两个人一看师傅气冲冲的出去,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想法,都非常担心师傅会和师娘发火,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出去看。

“师傅,师傅,等一下,听我说……”宋青山赶紧出声,

“艳娘!你这个女人!”秋景大喝一声,冲进了卧室,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一看事情不好,跟了过去。不过马上被关在门外了。两个人赶紧趴在门上偷听,如果事情不对头,他们好进去救人。

艳娘拿着笔正在画图呢,被秋景这么一喊,吓了一大跳,墨汁都滴落到了纸上,抬头一看,这秋景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看,再加上那句,‘你这个女人!’也可以看出他这是要干什么了,艳娘心想,我正找这个机会呢!你到是送上门来了。

“你说什么?我这个女人怎么了?”艳娘一直觉得自己是有身份有涵养的人,不会大吵大嚷的。当然别人可能看不出来。

“你真是太过分了!我现在才发现你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秋景吭哧半天,喊出这么一句,还往门边看了看,艳娘听他喊完,然后看着秋景,两个人对视了有一分钟左右,然后艳娘开始动作了。她放下笔,转身走到衣柜,打开,然后拿出包裹用的花布,把它铺到床上,然后从中拿出自己的衣服,一次一次的放到里面。

“你干啥?”秋景开始还没看出艳娘要干什么,可是看她从衣柜里拿衣服,就大概的猜到了。

“既然我在你眼里是个恶毒的女人,那我还是走好了,桌子上有纸笔,你顺便写一下休书,家产我就不分了,我可以养活自己。”艳娘没有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

这下子秋景吓傻了,“不行,你不能走。”秋景一把抢过艳娘的包裹,直接塞到衣柜了里,艳娘上去抢,被秋景一把揽在怀里,艳娘更加生气了,他竟然敢用这种方式限制自己,一生气,对秋景又抓又咬,秋景也不敢反抗。看到艳娘被气哭了,这才慌了,

“艳娘,好了,不哭了,我错了,我错了。啊?”艳娘听到他道歉,反而哭的更大声了。这个男人竟然说她是恶毒的女人,不就是做了几顿馒头吗?还那么大声,艳娘发现,自己的爱人这样说自己,心里竟然是这么的伤心,想当年自己和前世的丈夫可是没少吵架,他什么难听的没说过,可是自己都没有这么伤心过,实在是自己给秋景惯坏了。越是这样想,艳娘就哭的更厉害了。

艳娘坐在床上哭的快要断了气,当然也有点表演的成分,就是类似互相困难的样子。秋景真是吓坏了,自己娇滴滴的老婆就要被自己气死了,他是知道艳娘的脾气大,可是没有想到这也大。艳娘可是他的心头肉啊!费了多少心才娶回来的呀!

“娘子,喘气,慢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下次不这样了。”秋景跪在床前,也不知道是在给艳娘下跪道歉,还是哄艳娘方便,总之,艳娘看他的样子,心里也好过了不少。

“你说,你……”艳娘抽咽的说了一半儿,就被秋景拦住了话,

“娘子,我错了,你消消气啊!”秋景赶紧到艳娘的xiōng口抚着,被艳娘一把拍掉,秋景又赶紧到桌边给倒水。

外面的宋青山他们两个先是听见师傅大喊,然后就听见师娘哭了,最后师傅哄师娘,

“你说他们这是谁赢了?”郑建工力不解的问比较聪明的师兄,

“师傅吧!师傅比较大声。”宋青山不能接受他的师父输给一个女人的事实,所以,他的师父就没有输。

“那他还哄什么啊?”郑建工力诧异道,“要不我们打赌好了。”

“我才不打呢!”都知道结果了,还怎么赌?说完,也不理还在偷听的师弟,自己先离开了。不知道今天晚上还是不是吃馒头。

傍晚的时候,铁匠铺的餐桌上果然上了好菜,泛着油光的烧鸡、凉拌三丝、五香毛豆、溜肝尖儿,再加上一个排骨冬瓜汤。三个男人吃的是满嘴是油,都没空擦。

“来,相公,喝口汤,你看你的嘴……”艳娘一个劲儿的给秋景忙活,又是给夹菜,又是给盛汤,还给擦嘴,看得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一愣一愣了。郑建工力还一个瞪了宋青山一眼,那意思就是说,你看吧,我就说是师傅赢了。宋青山不理他,心说师傅看来很难翻身了。

这日的店里不是很忙,艳娘闲来无事,就到铁匠铺里看秋景他们干活儿,艳娘这回屋里取水的功夫,就听见铺子里闹吵吵的,赶紧过去看,只见秋景正在和人打架,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两个也和别人动起手来了,这铺子里本来就不大,这几个人一动手,顿时乱作一团,艳娘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快住手!”何银光站在门口冲里面的人喊,艳娘听了,这才明白,和秋景动手的是自己的大哥,那其他两个人也一定是他带来的了。

“我今天非要杀了这个小子!”何金光冲着弟弟大喊道。他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毁掉妹妹清白的家伙。

“住手!”艳娘冲他们喊,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艳娘生气了,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两个人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啊!这两个莽夫!艳娘伸手从旁边拿出一截刀头,直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还不住手?”艳娘大喊一声,秋景和何金光一看,顿时停了下来。

“胡闹,艳娘,你这是干什么?”何金光比他爹还要古板。

“我胡闹?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架,我的脸上多光彩啊!我不寻死才是胡闹呢!”艳娘这么一说,两个男人才反应过来。

“娘子,消消气,我们到里面说好了。”秋景也不理他的大舅哥,自己先拿掉了艳娘手中的那半截刀,然后半推半扶的将艳娘架到后院。

何金光这才把两个手下留下,带着何银光跟着到了后院,一坐下来,他就开口了,语气不容反驳,

“艳娘,马上收拾东西和我回家。”他不能允许妹妹被人欺负。

“你怎么和他说的?”艳娘不回答大哥的话,反倒是问了她的二哥,何银光也很委屈啊,先到了镇上,他就和大哥说来看妹妹,可是还没等自己把情况介绍完,大哥就发火了。

“回去?我和秋景都拜堂了?怎么回去?”艳娘瞪她的大哥,

“我自然会给你讨回公道,至于你的婚事,我会安排好的。”何金光也是非常疼爱这个妹妹的,听说了妹妹被人欺负,怎么能不发火呢?

“安排?我一个寡妇再嫁已经丢了脸了,如果再停夫三嫁,你还想不想让我活了?”艳娘这样一说,何金光也不说话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妹妹,艳娘看他为自己担心难过的样子,语气也不由得缓和下来,“大哥,我知道你疼我,可是秋景不知道武氏的做法的,再说他对我真的非常好,我这辈子有这个依靠,大哥可以放心的。”

“唉!是大哥回来晚了,要不然,武氏也不敢这样对待我的妹妹。”何金光的心情可以想象,心中的挫败是他离家以来,最大的一次了。

“这么快就打完啦?”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来,紧接着,进来一个身着长衫的少年,不过艳娘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个女人,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还真有几分男子气。

“诸位,在下……”那男装女子一拱手就要给自己行礼,

“玉华!”何金光一喝,她赶紧站起身来,接着又说道,“那个,我是……段玉华,是你们的大嫂!”她这样一说,艳娘把眼睛瞪的大大的,

“大嫂?”

大嫂

秋景师徒三个人,加上大哥他们四个人,还有二哥和自己,这么多的人要吃中午饭,要么就走一会儿到其它的街上吃,要么就到对面被抢去的饭庄吃饭,可是都不行,那么也只有艳娘一个人准备饭食了,大哥好不容易带着嫂子回来了,当然要好好的吃一顿,估计也是指望不上的,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做饭的。

艳娘准备了东坡肘子,红烧排骨,还有绿豆老鸭汤和小葱拌豆腐。再多的艳娘也没有那心情做了。艳娘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不一会儿,段玉华进来了。

“啊,小姑。我可以帮什么忙?”段玉华一进来就是一番要帮忙的架势。艳娘也不好拒绝。

“帮我把豆腐拌一下吧!”艳娘还冲她了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她的衣服,“还是算了,我担心弄脏了你的衣服。”艳娘看她的样子,一定是生在富贵人家吧。

“好,我来,可是……可是怎么拌?”段玉华跃跃欲试,可是当她看见豆腐却不知道怎么做了。艳娘也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她是想帮忙,却是真的不会。

“我来好了,你放下吧!”艳娘冲她一笑。

“嘿嘿,我练武可以,却不会做饭。”段玉华傻傻一笑。虽然她不能帮什么忙,可是艳娘还是喜欢上了这个奇怪的嫂子。

“你和大哥是什么时候成亲的?”艳娘一边忙活,一边和坐在一边看的段玉华聊天。

“啊,三个月零五天。是从战场回来之前。”段玉华记得非常清楚,她甜蜜日子的开始。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你们怎么成亲的,或者说是怎么认识的?我哥怎么和你求亲的?”艳娘非常的好奇,看大哥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会喜欢这样的嫂子,不但穿男装,还是这样的性格,要是在前世,也许她是众人追捧的女孩儿,可是在这里……

“是我爹做主的,我和我爹说的,除了他,我谁都不嫁。呵呵,我爹就给他下了命令。”段玉华得意洋洋的,如同抓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垂涎的猎物。

“可是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也上了战场了?”艳娘非常好奇这一点,

“哎呀,我爹不是在边关驻守吗?我们全家都在那里,这次我爹调回京里,我怕出意外,就成了亲才回来的。”说完,段玉华还得意的冲艳娘一笑。

“我哥对你好吗?”艳娘很喜欢他的单纯,

“嗯,不好,他总是对我喊,不过我爹说男人都这样,相公肯娶我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段玉华连这话都对艳娘说了,艳娘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嫂子可真是个宝啊!当艳娘摆好了饭桌,几个男人有说有笑来吃饭了。他们化敌为友的速度可真快,要是女人,说什么也不会有这个速度了。

“相公,你快来尝尝,这个是我做的。”段玉华指着那盘豆腐道,其实也就是帮忙把豆腐弄碎了而已,艳娘也不和她抢,倒是非常期待大哥何金光的反应。

“你做的?”何金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你验过毒了吗?”不是何金光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只是他认为,他的性命交代在战场上才是正确的选择。

“哈哈,放心好了。”艳娘非常满意,看来她大哥还是很了解自己妻子的手艺的。其他人也听出了了其中的奥妙,只有何金光和他带来的人没有笑,因为他们知道这样一点也不夸张。

秋景和艳娘要同大哥他们一起回娘家,大家一起团聚,不过还是艳娘心细,买了不少吃的东西,装在他们要做的车上。临走之前,看见宋青山他们两个师兄弟在收拾被大哥和秋景他们打烂的店面,艳娘真是心疼的,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

“我们不能和大哥要赔偿是不是?”艳娘小声的嘀咕,秋景偷偷的翻白眼,不过他还不傻,他要是说应该和大哥要赔偿,估计艳娘一定会生气的。他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气。

本来艳娘以为车里只有自己的,不过她发现嫂子也偷偷的换好了衣服,估计是刚才在自己房里换的,是一身枣红色的女装,还挽上了妇人的发髻,插上一根金簪,那金簪据说还是临来之前在她娘那里拿的。她都没有这些东西的。

段玉华被迫和艳娘一起坐车,两个女人在车里聊的非常的开心,就好像是好久不见的朋友,艳娘觉得和段玉华之间的差距不大,许多自己的不容于这个时代的想法,都和段玉华不谋而合,艳娘也从段玉华的言谈之中发现,她这样的性格实际是源于她的父母把她当成一个男孩子来养,传授武艺,经常带着身边,而且边境地区,靠近外族,对妇女的限制真的非常的少,她这样的女子到处都是。

到了何家,一下车,艳娘都被这阵势吓到了,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出来迎接何金光这个大官了,

“你家这么多人啊?”段玉华有点吓到了,他家的亲戚也太多了。

“是村里的人,有些是亲戚,一会儿见到我爹娘,你只管拜见他们就是了,还有二嫂,她会拜见你的。对了,你准备礼物了吧!”艳娘看他们似乎也带了不少东西。

“当然了,我娘准备了很多,说是不能太贵重,怕亲家失了面子,也不能太薄,会让亲家觉得不被尊重,挑选了很久呢!都给我用纸条写好了,我到时候按着纸条发就行了。”看来这个嫂子的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嫂子对这些就不懂了,照她的意思那样发的话,估计会气坏很多人。

“你可千万不要照着纸条发,你先看好了,送给人家的时候,偷偷的把纸条撕下来藏好,不然会让人觉得你不尊重人的。”艳娘忍不住提醒她。

“真的啊?那好,我听你的。”段玉华这样说,艳娘才放下心来,要不嫂子在乡亲面前出了丑,全家人都会丢脸的。

何家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家,艳娘一看自己古朴平凡的家被挤满了人,秋景护着艳娘进了何家,然后进入正题,何勇和秦氏坐到正堂的主位上,地上放了两个垫子,何金光拉着妻子跪下,何勇和秦氏都激动的留下了眼泪,赶紧拉起了儿子,嘴里也不住的说着儿子是如何的出息了,艳娘和包怜柔也扶起了他们的大嫂,然后就是大家相互见礼,发礼物。好在大嫂还不算笨。在这期间,屋外的院子里还是围了许多人,艳娘真的不喜欢这个场面,不喜欢被围观。

等嫂子段玉华送完了见面礼,也就剩下一家人开始聊天了,众人这时才散去,晚上有包怜柔帮着自己做饭,可是她现在有了身孕,怎么好让她多做什么,大嫂就是个摆设,一家人一边吃着艳娘做的可口的饭菜,一边聊天,

“爹、娘,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在省城有了府邸,你们过去吧!什么都不用带,我都准备好了。”何金光是老大,当然认为是他该抚养自己的爹娘。

“这个……”何勇似乎有点犹豫,秦氏也不说话,对于这一点艳娘有点意外,怎么爹娘不喜欢和大儿子去享福吗?

“爹?你不愿意?”何金光也看出来了,然后转头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

“对啊,为什么不去?全家都去好了,艳娘也去,我们在一起。”段玉华考虑的是艳娘去了,她有伴儿了。

“唉!故土难离,我和你娘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不愿意离开。”何勇拍拍大儿子的手,安抚他。

“这里有什么好的?你们不用再辛苦了,还是去吧!你们不想和儿子在一起吗?”何金光看向自己的母亲。期望她可以改变主意。

“我虽然舍不得你,可是还是离不开这里,我们在这里一切都习惯了。”秦氏也很坚决,看来他们老两口都已经商量好了。

“二弟,你说句话。”何金光还是不死心,在他看来,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要给家人幸福。

“大哥,我看还是让爹娘在这里吧!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的。”何银光觉得这样很好。

“是啊,大哥,我们会好好照顾的。”包怜柔也及时的表明了态度。艳娘心里清楚,大哥和二哥都是真心的,可是二嫂怕是为了讨好这个富贵的大哥才这样说的吧!

“其实爹娘也可以经常去看你们的,你和大嫂也可以经常回来,这不是很好吗?大哥还是挺爹娘的意见吧!”艳娘记得前世也是一样,儿女进了城,有了很好的条件,可是还是有许多老人住不惯,坚持不肯离开家乡,他们觉得自己的根在那里,离开了,就不知道怎样生活了。可能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被人轻视,与其是那样,还不如在二儿子这里,要知道大嫂家可是何家不能比的。

大哥一家留下了,随处也被安排在邻居家,艳娘决定和秋景回去,秋景赶着马车,艳娘就坐在他旁边,看着天边的夕阳,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泥土的芬芳,爱人就在身边,艳娘觉得自己也感慨了起来。

“相公,你想过将来我们老了,要在那里生活吗?是城里,还是乡下。”艳娘把头靠在秋景的肩上,

“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秋景想了想,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想和艳娘在一起,

“呵呵,我知道,你就说好了,我们要在哪里养老好呢?”艳娘一脸的向往,想起前世小品里的话,老两口坐在炕头,嗑点儿瓜子儿,喝点茶水儿,有说有笑,那有多得儿。

“乡下吧,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后来爹娘死了,才辗转跟了义父。”秋景也陷入了回忆,艳娘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从前的事,

“那你的武艺是和谁学的?”似乎不是他义父教的,

“在一个道观了,我在那里长大的。”秋景转过头,在艳娘的脸上亲了一下。

夫妻两个一边聊着天,一边赶路,这真是美好的生活……

上吊

其实,艳娘本来还担心,大嫂和二嫂会相处的不好,妯娌间多少都会有摩擦的,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即使你是真诚的对待她,可是,她对你也总是存在着戒心的。不过大嫂没有什么心眼儿,二嫂又是一味的奉承和巴结,当然不会有问题了。

大哥和大嫂待了几天之后,就要回去了,艳娘正好顺便要去看看武刚,这次还要带上平儿,她也非常的想念哥哥。大哥他们一行人骑着马,秋景和艳娘还有平儿坐着马车,后来段玉华也非要挤进来,路过上次的那个店面,艳娘还特意去看了甜姐儿和东哥夫妇,他们在那里过的很好的。夫妻两个非常有劲头儿呢!艳娘也非常的高兴,她就是喜欢这样努力奋斗的人生。

秋景和艳娘他们到了大哥何金光的府邸,不是非常的豪华,毕竟还不是将军。下人们出来迎接主人。到了大哥的家里,只是简单的梳洗一下,艳娘就迫不及待的打发秋景去接武刚过来。大哥何金光也去了,艳娘他们几个就在家里等。

“嫂子,平儿。”武刚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

“小刚!”艳娘和平儿都奔了过去,三个人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他们很久没见了吗?”段玉华有点不明白。

“嗯,不算是太久。”秋景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他哪里知道,武刚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外求学,又没有家人陪在身边,有多孤独,有多想念家人,而艳娘本来就舍不得孩子,感情也脆弱一点,至于平儿,因为年纪小,第一次和哥哥分开,再加上家里出了许多的事情,所以就更加思念亲人。

哭了好一会儿,艳娘赶紧让大嫂吩咐厨房,准备好吃的。自己就和武刚好好的聊一下在书院的生活。

“钱还够用吗?在书院吃的好吗?”艳娘前世也是住过学校的,对集体的伙食不怎么报太大的希望。

“还够用的,院士让我在厨房里做打扫的工作,我吃饭是不用钱的。”武刚说的象中了大奖一样,可是艳娘听了,脸马上沉了下来。

“你说你在打工,你这么小的年纪打工吗?钱都不够吗?啊?你吃不饱吗?”艳娘说着,马上站了起来,走到武刚的身边,刚刚抓过他的胳膊,可是,武刚突然瑟缩了一下,艳娘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马上掀开他的衣袖,上面一大片的青紫。

“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啊!”艳娘眼睛开始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过于伤心。

“没关系的,只是大师傅有时候在我做不好的时候,会打一两下,没有关系的。”武刚不觉得有什么,只要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自己吃点苦头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什么?是被打的?”艳娘非常的惊讶,不顾众人在场,不顾武刚的反对,发疯似地扯下武刚的衣服,他的后背上果然后背有许多的伤痕,艳娘当场愣在那里,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一个孩子呢!自己一直呵护的孩子,竟然在外面受到这样的待遇,艳娘心疼的捂住嘴,她真的不敢相信,失去家人的呵护的孩子,就是这样的生活吗?就如同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也这样被人虐待?想到这些,艳娘的心痛得控制不了。

“啊……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本事,害的你这样。”艳娘的大哭真的把人都吓坏了。她的心疼也传染了众人。

看艳娘这样,秋景也吓坏了,“娘子,你不要这样,消消气,我去替你出气,不要哭了,啊?”秋景赶忙扶住艳娘,看她的样子,秋景更是恨不得将那个厨子一拳打死。

“嫂子,没关系的,真的。”武刚也吓坏了,他没有想到嫂子这样心疼自己,也不忍心让嫂子担心。

“相公,走,我们去提艳娘和小刚出气。”段玉华也是火爆脾气,拉着自己的丈夫就走。何金光觉得自己老婆这次的冲动最可爱,也就和她一起走。

“站住,不要去。”艳娘见他们要去给自己和武刚出气,阻止了他们。

“你……”段玉华非常的不高兴,怎么可以这么窝囊呢?

“我去,不用你们插手。相公,你去把那个家伙弄出来。”艳娘转眼间就从秋景的怀里挣脱出来,斗志昂扬。秋景见自己的老婆这样,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好,都听你的。”秋景也生气了。

“我也去,哥,我给你报仇!”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了,这时候听见艳娘要去报仇,她也跑进了大厅,手里还拿着一柄大菜刀,后面还跟着两个追她的仆人。

“平儿,放下,你是小孩子,这些事嫂子会处理的。”艳娘真是没有想到平儿有这样的举动,那么小一个人,手里拿着那么大的菜刀,还真是刺眼。秋景也赶快去把菜刀抢下来,艳娘开始怀疑自己对平儿的坚强教育是不是过头了。

王大厨大声的吆喝着手下,在这个地方,他就是掌管这里的主人,手下这些二厨和打杂的,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过日子,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手底下这些人都是生活困苦的人,都要靠着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所以挨打他们也只有忍了。当他迷迷糊糊被带到一个暗巷,并且面对两对男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虐待手下人而被打。

“叫你打人,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我打死你。”艳娘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一拳一拳的往王大厨的脸上招呼,可怜的王大厨被秋景点了穴道,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嘴里连求饶都来不及说。艳娘的拳头竟是往他的脸上招呼。打了半天,艳娘实在是打不动了,秋景才把艳娘扶走。

“小刚,你不用为了钱的事Cāo心的,你现在还小,而且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念书。知道吗?”艳娘把武刚单独的叫到了房里。

“可是……”武刚知道家里现在的状况,而且现在嫂子改嫁了,他不希望了为了自己的学费,让嫂子为难。

“不用可是,从我们三个相依为命那时开始,养育你们兄妹两个就是我的责任,你们就象是我的孩子,难道你怀疑嫂子的真心吗?”艳娘不希望两个孩子和自己疏远,这也是当初她一直犹豫和秋景成亲的原因。

“不是的,是……嫂子,你改嫁了,你再供我读书,师傅他……”武刚觉得从嫂子改嫁的那天开始,她就对自己和妹妹不富有责任了,可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已经让他非常的感激了,可是如果因为自己和妹妹而让嫂子的婚姻出现问题,那……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想的这么多,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怪你太见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说我一直当你们是我的孩子。你要是这么想,可真是太小瞧了我和你师傅了。”艳娘很感动,他真是贴心的好孩子。

“嫂子……我不想读书了,我想……”武刚坚定的看着艳娘,

“你……你说什么?”艳娘惊讶的看着武刚,“你是不爱读了,还是……”

“嫂子你说过,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想学些手艺,给人做学徒,听说也可以有工钱,我……我可以自己养活妹妹……”武刚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你这个孩子还要我怎么说?你是在怪我不该改嫁吗?”艳娘只能这样想了,还是逃不脱吗?

“不是的,是……”武刚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拖累嫂子了。

“你还是怪我,我以为你不怪我的。”艳娘小声的嘀咕,就如同傻掉了一样,

“嫂子,我也长大了,希望嫂子听我一次。”武刚非常的喜欢读书,书院的老师都非常的看好他,可是嫂子越是这样为自己兄妹着想,他就越是不能这样拖累了嫂子,说完,干脆跪在了地上。两个人就这样坚持着。

都过了半个时辰了,还是这样,艳娘磨破了嘴皮子,武刚还是跪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起来,非要艳娘答应他辍学。秋景看不下去了,也劝说武刚,甚至还要动手教训他,不过被艳娘拦住了。

“相公,你先出去吧!”艳娘给秋景使了个眼色,秋景也气坏了,一甩袖子到院中站着了。等他一出去,艳娘就把门关上了。

武刚还在外间跪着,一脸坚决,艳娘真的没有发现这个孩子这么倔强,看来得想想办法了。艳娘走进卧室,进去之前,还给武刚留了一句,“你是要逼死我啊!”说完,武刚心里一沉,可是,仍然跪着不动。

艳娘搬个凳子到房梁下,然后走到窗边,看见秋景果然在院子里,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腰带,就站在凳子上一次一次的往房梁上扔,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成功了,

“嫂子,你干什么?嫂子,你快下来,嫂子……”武刚听见动静过来查看,不过他毕竟是小孩子,看见这个场面,真的被艳娘吓到了,大声的哭了起来,使劲儿的抱住艳娘的腿。

“艳娘,你在干什么?”秋景更是实惠,看他的宝贝妻子要上吊了,怎么能不被吓得魂飞魄散呢?直接就把艳娘抱了下来,

“我……我对不起武家啊!我真的不该改嫁,相公,我要是去了,你看在我往日的情分上,好好的供武刚上学,我实在是……唔……”艳娘哀戚的对秋景说道,不过话还没等说完,就赶紧拿着刚才上吊的腰带,捂住脸大哭,其实她是想大笑的,有点憋不住了。

“嫂子,我读,我都听你的。”武刚赶紧保证。

“娘子,你放心,都交给我好了。我会叫他读的。”后面的一句秋景是对着武刚说的,威胁的意味非常重。

“我可不想逼着孩子上学。”艳娘的声音隔着腰带传来,

“嫂子,是我想学的,不是你逼我的,我一定好好的学习的。”武刚一边说着,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表示他发誓。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艳娘放下腰带,还象回事似地吸吸鼻子。

出游

艳娘做过老师,她非常的明白,如果一个学生受到了同学的排挤或者轻视,那将会对他有多么糟糕的影响,所以,解决武刚在学院的问题也是非常重要的。艳娘先是花了大价钱买了比较好的文房四宝,还从秋景送给她的珠宝中选择了一条玉石项链,用锦盒装好,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和段玉华一起拜访院士。可是那个院士没有在家,不过这没有关系,夫人外交一样可以达到效果。

接着,艳娘又给武刚置办了几套像样的衣服和生活用具,其实艳娘是非常反感学生的攀比行为的,可是,武刚的学业是最重要的,她不希望这些生活上的小事,干扰了武刚的学业。

“小刚,你要记住,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不要姑息,你要堂堂正正的做人。要挺起腰杆,你千万不要有自卑的心里,要是有人打你,你一定要打回来。知道吗?”艳娘反复的叮嘱,

“小姑,让武刚打架有点太过分了吧?”艳娘的话连段玉华都听出不对味儿来了。

“他要是象平儿一样敢拿着菜刀出去拼命,我当然不会这么说,以他这个性格,我只是不想他受了委屈。”艳娘辩解道,

“武刚,只要你变强,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的学业如果突出,你的要是武艺超群,就没有人敢轻视你,你要让自己变强才行。”秋景明白艳娘的意思,不过艳娘有点妇人之见了,疼孩子有点过分了。听他这么说完,艳娘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唉,关心则乱哪!

“小刚,你要坚强,要快乐,嫂子永远支持你的,我和平儿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过的好。”艳娘把武刚搂到了怀里。

“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抱我,男女……那个……”武刚没有往下说,不过大家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哈哈,我们小刚长大了。”在艳娘的眼里,武刚就象是她的儿子一样。一听武刚这么说,没有不高兴,反倒开心的抱着武刚就要亲一口,可惜没有得逞,被秋景一把拉到了怀里。即使是这样,也丝毫没有影响艳娘的好心情。

武刚回了学院,艳娘还特意让秋景和自己的大哥去送的,不过武刚也希望早早的回去了,不是他不想和嫂子、妹妹好好的亲近一下,只是他的师傅秋景好像报复自己害他老婆伤心了似地,一个劲儿的看着他练功,幸好他听嫂子的话,要好好的锻炼身体,所以一直坚持练功,不然这次师父一上来考他武艺,要是发现他退步了,还不知道怎么罚他呢!因为武刚比较志不在此,所以练多了也就觉得是负担了。

难得出来,艳娘和秋景要好好的逛一下,傍晚,夫妻两个在湖边散步,累了,就选了一处凉亭歇歇脚,虽说夜色渐浓,可是夫妻两个游兴不减,远处也有人散步,还有一些做着小生意的人。一幅恬静的画面。“艳娘,给我唱首歌吧!”在这个宁静的地方,夫妻两个都觉得温馨。

“我不会。”艳娘笑着倚在丈夫的肩膀上。

“我听过你唱的。”秋景想起了第一次见艳娘的时候,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艳娘怎么不记得这回事呢!秋景于是和她描述那天见到她的情形,还提起了她那时唱的那首露骨的歌。艳娘也不害臊,趴到秋景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惹得秋景脸都红了。

“晚上不许哭着求我停下来。”秋景看见艳娘挑衅似的伸出舌尖,舔着自己的唇角,顿时浑身跟火烧了似地,热血都冲向一个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秋景心想,平时都是自己太怜惜这个女人了,要不然她竟然敢这样挑衅。

“呵呵,我错了,我道歉,我给你唱歌好不好?”艳娘讨好道,她可不想给秋景折腾自己的机会。

“好!”秋景宠溺的看着妻子,他喜欢妻子和他撒娇,这一刻,就算艳娘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

“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

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

那年我从月牙泉边走过,从此以后魂绕梦牵,

也许你们不懂这种爱怜,除非也去那里看看,

看哪,看哪,月牙泉,想哪,念哪,月牙泉,

…………

我心里藏在忧郁无限,月牙泉是否依然,

如今没有地方都在改变,它是否也换了容颜……”艳娘闭着眼睛,靠在秋景的怀里,轻柔的唱着这首歌,每次唱到这首歌,艳娘都会想起她前世的父母、亲人和最爱的女儿,他们也不知道好不好,想着过去幸福的画面,一边哼唱,鼻子更是忍不住发酸。

“夫人这首歌唱的真是好听。”听见声音,艳娘从秋景的怀里抬起头来,一看来人,是一个穿着华丽的美丽女人,这个时代的未婚女子是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的,看她的发式不是妇人的,那么她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烟花女子,长得很美,应该是花魁一级的。

“秋公子,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看见你。”还没等艳娘开口询问,这个女子又说出了一句让艳娘不太高兴的话。

“嗯!”秋景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对打扰他们夫妻清净的人,他实在是异常讨厌,无论她是谁。

“你认识?”艳娘坐正身子,丹凤眼一眯,秋景察觉出了危险,

“见过。”秋景瞪了那个女人一眼,

“小女子朝颜,见过秋公子,这位是……”朝颜非常的好奇,这个女子和秋景非常的亲密,看上去又不像是盐帮的大小姐,那么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哼,既然她认出你的身份了,是不是该灭口啊?”艳娘对这个没有眼色的女人非常的不爽,身不由己做了烟花女子不是她的错,可是自命不凡就不应该了。她明显的破坏了人家夫妻的亲密时刻。

“哈哈,夫人放心,朝颜小姐是不会乱说的。”说话的是司徒明,还有身后的闻候。两个人看来是携妓出游了。秋景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

“司徒公子和闻公子真是好雅兴啊!”秋景知道自己来省城,是瞒不过这两个地头蛇的。

“秋公子和夫人真是好雅兴啊!不然同游如何?”司徒明向来比较热情的,反倒是那个闻候不怎么说话,

“好啊!”艳娘痛快的答应,本来艳娘是没有这个雅兴和这些人一起的,不过是因为女人的醋意上来了。秋景何等聪明岂会不知,只能暗自叫苦。

“请!”秋景也只好答应了。

三个男人在前面走,两个女人跟在后面,不过艳娘没有先开口,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截了。

“夫人的歌唱的真好。朝颜听了,真的入迷了,打扰了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朝颜对这个女人非常的好奇,秋景失踪了那么久,如今在这里出现,她更加的好奇,当初认识秋景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刚刚当上花魁的懵懂少女,把秋景当成了可以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如意郎君,可惜秋景根本不近女色,她连边都靠不上。

“嗯,算了。”艳娘也不说不介意,说算了,意思还是有责怪的。

“夫人和秋公子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朝颜的话说是感叹,到有询问的意味,显然忘了艳娘刚刚说要灭口的。

“看你的样子也是风尘中打滚儿的,难道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吗?没听说过知道的多,死的快吗?”艳娘觉得没有必要对这个女人虚与委蛇。三个男人中走在后面的闻候突然回头对朝颜说,

“你最好不要以为秋夫人说灭口是开玩笑的,她可是拿着刀子砍过人的。”闻候说的严肃,可是那眼神却带着笑意。

“呵呵。”前面的司徒明也偷偷的笑了。秋景只能当没听到,不敢给艳娘机会生他的气。

艳娘听出了闻候的调侃,不过她不在乎,直接无视。几个人诡异的出游很快的结束了。离开了那几个人,艳娘的脸也没有掩饰的yīn沉下来。秋景当然也明白是为了什么,看艳娘生气,他反倒非常的高兴。

洗好了澡,艳娘也洗漱完了,长发还在滴着水,看着秋景回来了,艳娘从梳妆台前转过身子,一脸怒气的看着丈夫,秋景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老婆要开始算账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惧内的秘密,他赶紧关门。然后脱了上衣,露出了古铜色健硕的xiōng膛。艳娘看他的举动,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更加的生气了,这个男人妄想用男色糊弄自己,不可饶恕。

“我想我要重复一次,我的立场,我是绝对容不下别的女人的,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敢再和别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哪怕是精神出轨,我都不能容忍,后果很严重!”艳娘坚定的看着丈夫,从刚才那个女人出现开始,艳娘就在想,过去秋景是否和什么女人关系亲密。

“什么?什么是精神出轨?”这个词秋景有点不太明白。

“就是说虽然没有碰别的女人,但是你心里想了,那就是精神出轨,明白吗?不要打岔。”艳娘跟这个一脸笑意的男人解释。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的。”秋景这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动过情,就是艳娘,包括他过去的有名无实的妻子在内,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动心。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老实交代。”艳娘也看出来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以前见过,不过我都不记得她是谁了。你不用担心。”秋景说完,就把艳娘抱在怀里,他的艳娘吃起醋来,可真是可爱!

“是吗?你以前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吗?有过亲密接触的也没有吗?”陈年飞醋虽然很丢脸,可是艳娘觉得一定要知道。

秋景今晚这关不好过了……

路上

“绝对没有!”秋景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这个时候,如果表现出一点的犹豫或是散漫,都会被眼前的女人发现。

“我不信,一定有,肯定有,你说实话!”艳娘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拉着秋景的手使劲儿的摇,秋景虽然喜欢艳娘和他吃醋撒娇,可是如果真的是对应不好,留下什么心结可就不好了。

“我是真的没有什么,不过你……我倒是有许多想问的,比如说你和武文虽然说没有圆房,可是你们之间到了什么程度了?你当初明明知道他有病了,还要坚持嫁过去,这样的感情也不一般啊!怎么样?我们是不是来谈谈?”秋景反攻倒算,这下子艳娘可傻了眼,对于旧情这方面,要是她和武文,说实话,自己不是非常的清楚,要是别人呢?情没有,前世倒是结过婚的,这个当然也不能说。

“那个……相公,我认为,总是揪住过去的事情不放,是非常的无聊的,真的,我们两个不要这样了,你说好不好?我们一定要彼此的信任,你说呢?”艳娘多聪明啊?赶紧抛出一番大道理,好像刚刚猛喝陈年飞醋的不是她一样,

“嗯,说的很好,一定要记住,要不我们也把这条加到协议里怎么样?这一条就是我们要彼此信任,不要相互猜忌,你看如何?”秋景表现出了他的大度,艳娘气愤的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要知道,娘子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不对也对!”艳娘冲秋景一笑,谁让他宠着自己呢?

“是吗?不过还是一次说清楚的好,说说上次的事吧!上次吵架,我好像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有人还在垂涎你啊?说说吧!这可不是猜忌,是我们要坦诚。”秋景悠然的躺倒在床上,嘴里说的云淡风轻,艳娘这才发现,秋景实在是太奸诈了,关键问题,竟然和自己寸土必争,好吧,为了那个家伙的生命安全,自己还是让步好了。

“相公,绝对没有这事的,我觉得夫妻之间,一定要相互尊重,所以我们遇到事情的时候,可以商量,谁对听谁的。”艳娘也趴到秋景的xiōng膛上,暧昧的用指甲划着他的肌肤,

“不用,娘子永远是对的嘛!”聪明的夫妻说话就是这样,大家都知道争论的焦点是什么,可是就是不把话说的那么白。

“哎呀,我的意思是集思广益!呵呵……”说完,就在秋景的xiōng口烙下一吻。艳娘其实知道,秋景怕她,其实说白了,就是爱她,若不爱了,又怎么会怕?

“嗯!是吗?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要在家里称王称霸。嘶……你这个小坏蛋。”听他这样说,艳娘狠狠的在他的xiōng口咬了一口。

“相公,记得我那时说的话吗?”艳娘坏坏的一笑,

“什么?你……不行,不能……”秋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想要阻止艳娘的惩罚,嘴里说不行,可是却不动手拦住艳娘往下探的唇舌。

“让你惹我。”艳娘采取了种种严厉的酷刑,百般折磨,这明摆着是心存怨念,掌握着秋景的弱点,反戈一击,高大威猛的秋景,溃不成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艳娘如同女王一样在自己的身上驰骋。

因为艳娘昨夜的逞能,所以第二天早上根本起不来了。当司徒明和闻侯来访的时候,秋景一个人去见了他们,

“秋兄怎么一个人呢?不是向来和夫人形影不离吗?”司徒明看着只有秋景一个,有点失望。

“她有些累了。”秋景说的是实话,确实是累到了。闻侯示意大家坐下。

“两位怎么这么有空呢?”秋景对司徒明和闻侯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接触过几次,也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秋兄最近可有盐帮的消息?”闻侯端起了茶杯,很有深意的扫了秋景一眼,

“没有,我和那边不怎么联系。”秋景在上次和司徒明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毫不隐瞒的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脱离了盐帮。

“我得到了一些消息。”闻侯平时不怎么开口,这是他的性格,但是每说一句,都是有目的有深意的。

“什么消息,但说无妨。”秋景也不拐弯抹角,

“盐帮的副帮主季长峰正在暗中策划夺权行动,和盐商和官府都有勾结,估计近期要有很大的动作。”闻侯是江湖中人,家大业大,眼线也多,盐帮自然也有他的人。

“我义父那里可有什么动静?”秋景非常的担心他的义父,毕竟是他的恩人,即使自己离开了盐帮,可是对义父的事,还是很难坐视不管。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不过现在的局势有点紧张。”闻侯都这样说,秋景可以想象盐帮现在乱成什么样了,他的那些兄弟好不好?能不能独善其身?最重要是他的义父。如果自己这次回去帮忙,那么自己和艳娘的平静而幸福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秋景心里很难做出选择。

“多谢两位的告知,这个情秋某记下了。”秋景一拱手。

“呵呵,能听到秋公子说这样的话,我们已是知足了,何况,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太客气了。”司徒明一扬手中的折扇,又是一副洒脱模样。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秋景才送两个人出去。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那是义父临别交给他的,其实当时也是义父放了他一马,不然即使是他畏惧自己的势力,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可是义父没有再纠缠。想当初,都是义父的一手提拔,这样的知遇之恩让他非常的感激。义父对他的恩情也非常的重的。

艳娘明显的感觉到了秋景有心事,不过她以为秋景是因为自己太霸道了,容不得他一丝一毫的背叛,而自己就不这么要求了。艳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在何金光和段玉华依依不舍的注视下,艳娘和秋景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艳娘明显的感觉到了秋景的变化。回去的路上,他们路过一个县城,这里距离省城不远,夫妻两个在县城用了饭,然后准备了一些路上用的干粮,就上路了。

“停一下,停一下。”刚刚离开了县城,秋景和艳娘正悠闲的一边赶车一边聊天,突然前面一个女人奔了过来,秋景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在县城他就发现这个女人有意无意的跟着他们。秋景勒住缰绳,

“有事吗?”还没等秋景开口询问,艳娘就冰冷的开口了。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

“夫人,小女孤身一人,想要到青州投亲,求公子和夫人行个方便吧!”那女子娇娇弱弱的,未语泪先流,艳娘最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看上去娇柔,最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那你上来吧!”秋景抢先开口,他知道艳娘的意思,偷偷的按住了艳娘的手,艳娘也就不做声了,估计秋景可能是有其他的意思,艳娘也就按捺住自己心中的不悦。

“多谢公子,夫人。”那女子长得白白净净,中上之姿,和艳娘完全是不同的风格。她怀里抱着小包裹,赶紧上了车,一坐稳当,便开口介绍自己,“小女子花逢春,还请教恩人高姓?”

“姓秋,这是我家娘子。”秋景侧过头给花逢春介绍艳娘,艳娘也冲那女子点了一下头,心里暗想,一般人是不会叫这样的名字的,反倒像是烟花女子。如果真是这样,艳娘到心情好不起来了,不是她看不起烟花女,只是这样的女子在欢场打滚,大多是很有心计的,再加上普遍急于找个好男人当做终身依靠,所以说这样的女子,对艳娘这样的已婚女人来说,是噩梦。

“她说的青州还有多远?你有路费吗?”艳娘一句是问秋景,一句是问花逢春,

“两天的路程。”秋景只是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人派来的,其实他也担心老婆会吃醋。

“多谢夫人了,我带了一些钱,够用了。”花逢春感激的看着艳娘,

“嗯,那就好,以后两天的费用你出三分之一,当然,你要是不和我们吃饭住店,也可以不用出。”艳娘说的一本正经。

“啊?哦,好的。”花逢春真是没有想到。

“嗯,那就好,我们也不会占你便宜的。”艳娘说完,又看了看秋景,他要是敢反对,非要给人贴钱的话,艳娘会发飙的。难道顺路载这个女人一程,就得负责送到地方吗?就得跟着她去找亲戚吗?亲戚找不到,就得给她一些钱安顿或者直接带回家去当秋景的小老婆吗?没门儿,连窗户都没有。

因为艳娘的态度,花逢春也不敢招惹他们,直觉这个女人非常的不好对付,她从在县城里的时候就开始留意这对夫妻,看他们花钱似乎不怎么计较,穿着也还可以,尤其是这个秋公子对他的妻子非常的好,两个人眉目传情,真是羡煞她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错过了市镇,只能在林中宿营了。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不过夫妻两个都在点燃一个火堆,然后睡在车里,两个人在这野外都特别的有感觉。不过这次完了,多了一个花逢春,艳娘不能把她赶到外面去,只能和她一起在马车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坐在火堆旁的老公流口水,她家男人身材真是没得说!

纠缠

到了半夜,艳娘实在是睡不着,想着还不如下车去陪铁匠,穿上衣服,看见花逢春好像睡着了,小心的下了车,秋景看见自己的娘子出来了,也从毯子上坐起来,

“怎么还不睡?”秋景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妻子坐在自己的怀里。

“没有你,我睡不着。”艳娘把头靠在秋景的肩上,撒着娇。秋景听她这么说,也笑了,心里甜甜的。

“想我啦?”

“嗯,身边睡着别人不习惯,味道也不一样。相公……”艳娘埋怨道,

“知道了,乖啊!”秋景只能好言安慰,艳娘这声相公,叫的他骨头都酥了。听秋景这样说,艳娘还是觉得不够,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间,秋景转过头,迎上他的艳娘的唇,小两口禁不住相互的吸引,黏在了一起,夜色朦胧,微风习习,他们没有看到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了一角。

天刚刚蒙蒙亮,秋景和艳娘就起来了,艳娘是在秋景的怀里醒来的,“你不累啊,怎么不放下我啊?”艳娘其实是心疼秋景的,看见他为了自己,僵硬的姿势坚持了一夜,口气也不由得冲了,这个男人可真是傻。

“地上湿气重!”秋景知道艳娘是心疼他,艳娘听他这么说,真是揪心,赶紧从他的腿上下来,给他捏捏大腿,锤锤肩膀。

“我皮粗肉厚的,不碍事儿。”秋景拉住艳娘的手,不忍心看自己的小女人锤红了小手儿。

“你呀,我去看看那个女人醒了没有。”艳娘给秋景整理了一下衣襟,

“不要了,天还早,再等等吧!”秋景拉住了艳娘,

“也好。”艳娘想想也是。不过等了近半个时辰,艳娘的肚子都饿了,那个女人也没醒。秋景看着艳娘的脸色越来越黑,也不敢说话了,艳娘哼了一声,然后走到车边,梆梆的敲了几下,接着就听见车里传出了一阵慌乱的响动。过了一会儿,花逢春从车厢里出来了。

“对不起,秋公子,夫人,我起的晚了。”说完也不等艳娘他们回答,赶紧跟着收拾东西,艳娘看她去拉秋景睡过的毯子,心里有点不舒服,艳娘走上去,抢了过来,

“不用了,我来好了。”花逢春一楞,以为是艳娘因为她起的晚了,生气了,所以,心里更是惶恐,

“哦,好的。”花逢春只能去收拾别的东西,秋景这个时候已经把马车套上了,三个人上了车。

“饿了?”秋景知道现在已经过了艳娘每天吃早饭的时辰了。看艳娘的脸色也知道她饿了,他可爱的妻子一肚子饿,就是脾气不好。

“嗯,我们早上吃什么?”艳娘脸色更沉了。

“吃干粮吗?”花逢春提议,她也饿了。

“再等一下好吗?我记得不远处有个小河,我们捉一条鱼,吃鱼汤,就着干粮,好吗?”秋景温柔的安抚着艳娘。

“好的。”艳娘不喜欢早上就啃干粮。

终于到了秋景说的那条小河,把马车栓好,艳娘找来石头搭起简易的炉灶,架起了锅,花逢春也想方设法的帮忙,不过,艳娘心里反倒不舒服,她这样积极的举动,反倒说明了她是一个非常会看眼色的女人。不一会儿,秋景就用竹竿插上来一条大鱼,艳娘收拾好了,放到锅里煮,在放上盐和自制的调料,也就是艳娘平时做菜用的花椒和大料,还有肉桂和陈皮磨成的粉。

秋景坐在一块石头上,艳娘拿着自己的梳子给秋景梳头,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气氛,如果没有旁边那个在溪水边梳妆的女人的话,就更完美了,看花逢春手指纤纤,姿态优美,仿佛是被训练出来的,看的艳娘不爽,或者说是嫉妒,这里只有一个男人,艳娘不得不让防备,像是要比个高低输赢似的,艳娘一下一下的给秋景梳着头发,非常的缓慢,好像深怕弄疼了他似的,手指在他的发间轻柔的穿梭,带着一丝暧昧,带着无限的柔情,

不过秋景有点受不了了,“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到那边的林子里。”秋景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艳娘的小心眼儿,美人在一起,总是要有争斗的。

“去!谁想要了!”艳娘被他这样说,好像被戳穿了心事似地,脸都红了。

“相公……”艳娘趴到秋景的耳边,吹着气,害的秋景顿时紧张起来,

“嗯,这么想要?”秋景逗她,

“去,谁说这个了?我是问你,你是喜欢花逢春那样的娇柔的美人,还是我这样的?”艳娘也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水平,可是她就是要知道,

“我只喜欢艳娘,艳娘是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秋景没有想太多,只是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艳娘听他这样说,一把将秋景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

“快放开,让人看见。”秋景有点不好意思,艳娘这才泱泱的放开,不过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

花逢春也看出了艳娘他们夫妻特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本来可以和他们说说自己的遭遇,博得同情,以便可以得到他们更多的帮助,万一她的亲戚不收留自己,自己也可以和秋景他们离开,不过这夫妻两个一点也不好奇,她反倒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天果然像艳娘当初说的那样,艳娘收了她一百一十文钱,等到了地方,他们夫妻就把花逢春送到了花逢春说的巷子口,

“秋公子,秋夫人,请随逢春一起去吧!我会让我表叔好好的答谢两位的。”花逢春下了车,也不马上离开,对着秋景和艳娘说道,

“不用了,我们也要赶路了。”秋景答道,他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估计这个花逢春不是有心人派来的。

“可是……”花逢春眼看着他们真的要走了,感觉出声,

“还有什么事吗?”艳娘问道,她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吧!

“说实话,我的这个表叔我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我不知道这次去投奔会怎么样,所以,可不可以请两位再留一下。”花逢春相信自己的理由他们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让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境遇,任何善良的人都会有恻隐之心的。

听花逢春这么说完,艳娘意外的没有说话,她心里也猜想到了这个女人,也许是有什么故事的,甚至这两天来努力的讨好他们夫妻两个,都可能是在为自己找后路,所以艳娘尽量避免她提起身世,每个人都有故事不是吗?眼下她既然说出来了,艳娘反倒不能做什么了,因为她不能在秋季的面前拒绝一个可怜女人的求助,那会显得自己很愚蠢,不识大体,甚至是不善良。

“我们不能帮你什么的,非常抱歉。”秋景没有看艳娘,直接拒绝了。毕竟不是一般人,做出的决定也是有深意的。不过他这样一说,也确实让艳娘放下心来。

花逢春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见过一些世面的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秋景他们赶着马车离开了,艳娘这才开始问他,“你为什么要让她搭车呢?真的是因为她看上去很可怜吗?”

“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要对我们不利。”秋景说了这句话,也没有看艳娘的反应,

“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艳娘心思机敏,怎么会听不出秋景话中的意思,因为过的太幸福了,幸福的有些不真实,所以太特别的担心有什么事会破坏这一切,担心眼下的平静和幸福都是大难来临之前的片刻温馨。

“没事的,不要担心,有我呢!”秋景把艳娘揽进怀里。艳娘看着他,希望可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或者是程度,或者……是玩笑,可是她失望了,她只能选择相信。

夫妻两个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平静的赶路。走了没有半个时辰,就被花逢春赶上了,艳娘的脸更黑了。再加上秋景的提示,让艳娘对这个凭借着自己的姿色而骄傲的女人多了防备。

“秋公子,夫人,我没有找到我的表叔一家,他们已经搬离这里好久了。”花逢春此时显得有点狼狈,脸颊上挂着汗珠,头发也显得有点凌乱,估计是一路飞奔赶上他们的。

“然后呢?”艳娘问她,你没有找到你的家人,所以呢?艳娘禁不住要怀疑,一开始这个花逢春就不能肯定她的表叔是不是在这里,所以在路上,她就已经有这个意思为自己铺路了。艳娘可不是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看见有美女遇难就要挺身而出,前人的下场在那里摆着呢!不是引狼入室就是恩将仇报,艳娘不愿去伤这个心,再说,听秋景的意思,这个女人也许对他们不怀好意,也许真是秋景的仇人派来的。

“额……”花逢春被堵回来了,感觉这个秋夫人可真的不是一般人啊!眼下这个情况也容不得她矫情了,“请秋公子和夫人收留,逢春愿意侍候公子夫人。”

“你说。”艳娘不管花逢春就那样跪在地上,只是回头问秋景,看来这个美人还真是看中了他们了。艳娘不愿做这个坏人,她也实在是说不准,也许这个女人真是走投无路了,自己因为私心不管她,她也许真的会遭遇不幸。还是让秋景说吧!

盖房

秋景打量着这个女人,跑了这么远追上了他们,可见这个女人是真的缠上他们了,秋景原来还在想,世间的不平很多,自己又能帮的了多少,要帮到怎样的程度,好不容易过上了太平日子,多了一个人,不知道多了多少的麻烦,更何况,这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就算不是敌人派来的,也一定有复杂的背景,如今看来,几乎可以确定是后者了。

“花小姐,我们只是小户人家,请不起什么人,你还是另寻出路吧!”秋景说道,她没有下马车,艳娘也没有下,花逢春就这样跪在那里。

“秋公子,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你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办?我实在是无处可去啊!”花逢春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不过艳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夫妻两个怎么就被她缠上了呢?

“我说,花小姐,你怎么就黑上我们了,我相公是睡过你?还是我害了全家,你认为我们对你有这个责任吗?我们欠了你了?我们好心的载了你一程,难道就要负责你的终身?好人不做到底,就是坏人啦?”艳娘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心中的不满。花逢春被艳娘说的哑口无言,这个秋夫人疾言厉色,没有破口大骂,可是她嘴里说出的话让花逢春的脸如同被刀子割似的。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夫人,我……”花逢春也看出来这个女人顽固的很,只能眼含泪水,看向秋景,希望他是比较心软的那个。不过秋景没有什么反应,艳娘却是气坏了。

“这简直是在唱大戏,……”艳娘看了秋景一眼,秋景对她点点头,这个女人如果真是卧底,打发了这个,还会有其他人来的,如果不是,给她口饭吃,也无不可。艳娘也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好吧,你可以和我们走,不过你要自食其力。”艳娘被动的接受了这个女人,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可是既然是跟着他们走了,那么将来怎样安排,可就由不得她了。

“真的?谢谢夫人。”花逢春高兴坏了,她赶紧站起来,艳娘让她上了车。

一行人这才在诡异的气氛中赶路。秋景握住艳娘的手,似乎是在给她支持,无论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困难。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到了家里,宋青山和郑建工力都出来接他们,突然从车上下来的女人,让他们愣住了,花逢春长得很漂亮的,

“这个是花逢春姑娘,先进去吧!”秋景打断了两个徒弟没出息的行为。一群人这才收拾东西进去,艳娘还没有忘记往对面看看。

“他们怎么样了?”艳娘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宋青山,

“快完了,生意也不好,越是不好,菜给的越少,质量也差,李师傅都来过许多次了,他说他的招牌都砸了。”宋青山嗤笑道,艳娘听了这个消息,也不惊讶,生意不好,饭菜就抽条,客人就更少了,武家的人还真是没有头脑。眼下房屋也快到期了,倒是想看看他们后来的动作。

艳娘先回到房间,把东西放下,然后安排花逢春的住处,没有办法,只能暂时让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住一间房了,也难为两个大男人了。不过艳娘也重申了一下,这只是暂时的。花逢春听了她的话,脸色一白。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也看出了艳娘的态度有点不同。

安排完了花逢春,艳娘回到自己的房间,秋景和两个徒弟有事情要商量,他们做的竖式风箱已经快要完成了,秋景不在的这段时间,宋青山他们两个的工作也陷入了僵局,不过最近有了进展,但是也发现一个问题,竖式风箱要想达到要求,达到预计的效果,尺寸必须要加大,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房子根本就装不下。

晚上回到房里,秋景和艳娘说了这个事情,照他的说法,即使是买大的房子,高度也不够,还不如自己盖,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在酱厂那里盖,那里本来就地方大,再把周围的地买了也就够了。也不会影响顾客来。商量完了这事,就该说花逢春的事了。

“这个女人留在这里,我总觉得是个祸害。”艳娘倚在秋景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可能是盐帮派来的。”秋景为了不让艳娘误会,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和怀疑,

“你说什么?”艳娘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真的是他们?

“听说盐帮最近不太平,所以有这个担心,我让你留下她,就是为了静观其变,你不去理她就是了。”秋景拉着艳娘躺倒自己的怀里,知道艳娘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小女人,反倒是不能让她蒙在鼓里,胡思乱想。

“我看这个花逢春举手投足都不像是良家女子,你看她会武功吗?”艳娘担心这个女人成了威胁自己和家人安全的定时炸弹。

“不会,他们不敢找一个会武的女人来的,很容易就会被我们三个看出来的。”秋景知道季长峰不会那么笨的,敢在他的面前派一个会武的人。

“那要留她到什么时候?明知道她的来历不简单,还要留下,想想就别扭。”艳娘不满的嘟起嘴,秋景趁着月光,啄了下来。

“不要让她接近厨房,平时注意一下她的言行就是了,我估计季长峰也不会给她派什么重要的任务的,你注意一下也就是了。”秋景心里盘算,已经被人找上门了,自己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可是他现在有了家累,有了艳娘,他就有了顾忌。

“你要和我说实话,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吗?不行我们就离开好了,让他们找不到。”艳娘觉得自己的心非常的沉重,怎么办好呢其实她最担心的是秋景的安危,他才是一切。

“现在被他们跟上了,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我会联系以前的兄弟的,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自保。”秋景知道艳娘担心什么,他不希望隐瞒,只是希望他们夫妻二人可以共同进退。

“你不能有事,知道吗?你得为了我,知道吗?”艳娘使劲儿的搂住了丈夫的腰,其实她本来要告诉他,自己现在可能不是一个人了,可是还是忍住了,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再多一层顾虑,等等再说吧!

“知道,不用担心,艳娘,给我唱首歌吧,就是我第一次听到的那个,我那时就想,这歌唱的真好,唱这歌的女人也是性情中人吧!心中有,眼里有,口里没有,还有那句刀压在脖子上也不悔。若是我喜爱的女人,也这么对我,我这辈子死也无憾了。”秋景这是第一次在艳娘面前说起自己的感受,其实他没有说的是,第一次真正见面,秋景爱上的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心。

“好,我小声的给你唱:心中有眼里有口里没有,情哥哥你心思猜不透……”艳娘小声的给秋景唱着,他眯着眼,仔细的聆听,不但是听艳娘的婉转的歌声,听的更是艳娘的心声。

秋景和艳娘都不是拖沓的人,既然定了要盖房,自然是要马上就着手准备,因为秋景他们的风箱正是关键阶段,盖房子的事就交给了艳娘,艳娘把乡下的姑妈一家也找来帮忙了,总要有人买材料,监督工人啥的,姑妈就负责给工人做饭,做饭的地方就选在了酱厂,秀秀现在带孩子,武大壮倒是可以帮忙,工地的总负责人就给他当了。

对于这个花逢春艳娘还是真的比较担心,本来还要担心怎么防着这个女人到厨房去,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她根本什么都不会,连生个火都不会,就更不用说烧水做饭了,艳娘直接让她到铁匠铺招呼客人去,这么个美人,千万不要浪费了。

要说这古代的建筑和现代就是不一样,一点也不结实,艳娘现在也不担心没有钱,干脆盖的结实一点,下了沙沉,打了地基,这个房子就风风火火的干起来了。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面是打铁的铺子,后院盖起了八间房,院子也大,房子的后面艳娘还准备了她向往已久的厕所,还要挖一个大大的化粪池,一定要尽可能的往自己能接受的程度看齐。

“夫人,我可以去帮忙吗?”艳娘刚从外面回来,打算进厨房给大伙儿做饭,就听见花逢春叫她。

“帮忙?帮什么忙?”艳娘平静的看着她,心里却思绪翻滚,是帮忙照顾我丈夫啊?还是要到厨房帮忙啊?这都不行!

“我可以帮夫人做饭,烧火!”花逢春这两天待在铺子里,真的待够了。

“上次我也让你试了,可是根本就不会,再说了,眼下我非常的忙,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经历教你,你还是等等吧!”艳娘也不等她反应,转身就走。

“夫人,我可以的,我会好好的学的,我在前面也帮不上什么忙!”花逢春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摆设,被放在那里,虽说大家对她都非常的客气,可是让她一个女人这样抛头露面的,实在是不习惯啊!

“你要是觉得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会阻拦的,眼下我认为你只能待在那里。”艳娘也不废话了,不待就滚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花逢春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艳娘也没有功夫哄她,她最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人。

酱厂

竖式风箱成功了,秋景和两个徒弟忙活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成效了,因为这个风箱只是艳娘提了一个大概的设想,由秋景和两个徒弟,甚至是几个木匠也帮了点忙,才终于成功的。所有众人也没有觉得艳娘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没有什么怀疑的,艳娘趁热打铁,让他们制作更精良的工具,比如锹、犁、耙、斧、锯、錛、剪、等,尤其是剪子,现在用的剪子,艳娘用的实在是不顺手。当他们制作出了第一批的时候,宋青山他们还不愿把这么好的东西出售,艳娘把一些小的工具收起来,等到赶集的时候,就在在铁匠铺前面支起个摊子,直接卖,还要在这些工具上打上秋记的字样,这就是品牌的效应。

不过艳娘推崇的品牌效应也给艳娘带来了麻烦,随着酱厂的生意越来越好,附近城镇过来买酱和酱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大家都习惯了他们的酱的味道,吃惯了,其它的调味品就都觉得不好吃了。

早上开始,艳娘就在工地忙活,既要看着工程的质量,又要注意不要出什么安全事故,人命才是最金贵的。艳娘刚刚坐下来歇歇,姑妈就来找她了,说是甜姐儿夫妇学手艺的店里的老板来了,要找艳娘过去,艳娘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跟着姑妈回隔壁的酱厂去,一进门,果然看看王掌柜来了,身边还带着几个伙计。

“王掌柜,这才怎么亲自来啦?”艳娘招呼他坐下,

“秋夫人,我这次来是和你谈一单大生意的。”王掌柜一副便宜你的表情。

“哦?王掌柜倒是说说。”艳娘也非常的好奇,能有什么样是好事呢?

“是这样的,我希望可以你们签订协议,你们把所有的大酱和酱油都卖给我,我直接收购,怎么样?我可以付给你们每缸五两银子。酱油是六两。”王掌柜说完,等待着艳娘的兴奋的回答,不过他失望了。艳娘心里盘算着,每缸给五两和六两确实比预计要多一点,可是从长远的发展来说,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了,自己如果答应了,就等于是给他们打工了,自己的酱厂几乎就等于被收购了,从王掌柜这个提议来看,本身就说明了外界已经认可了他们的大酱和酱油,毕竟他们的品质是摆在那里的。附近的居民尤其是那些有钱的人和大的酒楼,已经认可了他们的产品,所有这个生意并不合算。

“王掌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不想卖断经营权。”艳娘对王掌柜笑笑,

“秋夫人,你可要想好了啊!这可是一下子就卖掉了你手里所有的存货啊!”王掌柜有点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艳娘会拒绝他。

“我知道,可是我们酱厂的存货一点也不愁卖,再说我也有别的买家,都给了你,我和他们怎么交代啊?”艳娘看王掌柜的脸色不太好,赶紧给他倒水喝,

“谢谢,夫人,甜姐儿和东哥在我哪里干的不错,我还真舍不得让他们回来呢!”王掌柜接过茶水,马上就转换了话题,艳娘当然也听明白了,他这是拿着甜姐儿夫妇说事儿呢!甜姐儿夫妇在他那里和师傅学手艺。

“王掌柜,两个孩子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尽管说就是了,要是实在不行,打发回来就是了。我知道王掌柜也一定是给了他们不少的关照。”艳娘是不会受他威胁的,要是要个人情,艳娘怎么说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就算不能如他所愿,也是要给他优惠的,可是这□裸的威胁,艳娘是绝对不受的。

“哎呀,这是哪里话来,既然是秋夫人打发来的,我当然要让我家的师傅好好的教导才行,呵呵……”王掌柜也是非常精明的人,也看出了艳娘不太高兴了,也明白了艳娘是不受他威胁的。马上就转了话锋。

“其实王掌柜也不要担心,既然来关照我的生意了,我自然不会让你空手而回的。”艳娘也不能得罪他,也就不和他计较了。又谈了一会儿,最终艳娘和他达成了协议,每个月固定给他一缸的酱,两桶的酱油,这些都是带着商标的。最后,艳娘还不忘送给他秋记的铁器,一套炊具。乐的王掌柜合不拢嘴。这可是照着艳娘常用的炊具做的。艳娘还告诉了王掌柜用这样的炊具对提升菜肴的味道有多么大的助力。

艳娘最近的身体非常容易疲劳,中午过后,就觉得很累了,晃晃悠悠的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非常危险的画面,秋景和两个徒弟正兴致勃勃、热火朝天的做他们的新产品呢,起因就是艳娘提出的冷锻工艺。秋景光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光泽,身上的肌肉凸起,棱角分明,xiōng肌腹肌都那么明显,说实话,看得艳娘都口水直流,更何况是那个花逢春了,其实,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也是光着上身的,不过没有秋景有看头就是了,铁匠铺从来都是很热的,铺子里的火炉在风箱改变后,也更大了,也就比以前更热了。看花逢春那丫头要看还不敢看的样子,还一脸的娇羞,也不知道是看一个男人这样,还是因为三个男人这样的。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秋景看见艳娘今天回来的特别早,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在他看来,艳娘喜欢忙活盖房子的事,就随她好了,不过看她的脸上不好,秋景真的担心她累到了。看来不能让她再去了。

“有点不舒服。”艳娘可怜兮兮的看着秋景,好像真是非常不舒服似的,其实就是醋劲发了,再加上困了。和宋青山他们打了招呼,花逢春也像是被人捉住了似的,不敢看艳娘,只是问了声好。

“以后我去好了,看你脸色不好。”秋景搂住艳娘往后院走,“找大夫来看看吧!”秋景从来没有见过艳娘生病,她从来都是生龙活虎的。

“不用,我就是有点累了,你陪我好不好?”艳娘拉住秋景,要他陪着睡午觉。

“好,你先回去,我打点水来洗洗。”秋景让艳娘先回屋,艳娘听话的回去了。

艳娘发现她现在又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就是没有秋景就睡不好,睡不安稳,闻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即使睡着了,也会很快的醒过来,尤其是最近,一来可能是担心有事发生,二来也可能是自己怀孕的关系。有时候秋景和两个徒弟忙着打工具,忙活的晚,艳娘就会去找他。

秋景一面擦着身上的水,一面往屋里走,不出意外的看见艳娘收拾好了自己,头发也放下了,坐在床边等他。秋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走近艳娘,扶着她躺好,然后自己侧着身子,用手支撑着头,就这么看着她。艳娘这才安心的睡着了。这么一睡,就是一下午,等艳娘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秋景正在看着她,这样的感觉好温馨啊!

“你流口水了!”秋景笑着说,艳娘一愣,

“啊?你说什么?”艳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觉流口水,二是秋景竟然当面揭穿。

“那,口水。”秋景说完,还用手指往艳娘的嘴角一擦,艳娘的脸顿时黑了,什么温馨,都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破坏了。

“啊……谁让你看的?”艳娘气的推他,秋景笑着接纳艳娘的小拳头,夫妻两个笑闹了起来,不可避免的又黏在了一起……

“夫人……啊!”花逢春非常不是时候的进来了。看见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叫了出来,也亏了秋景动作快,要不然,艳娘可就春光外泄了。她这一叫不要紧,前面两个会武功的家伙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出去!”秋景的脸上非常的不好,被打断了好事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冲进来的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也霎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床上捂着被的艳娘和脸色发黑的秋景似的,一个用袖子打着不存在的蚊子,一个更是聪明,

“啊,天上飞的那是什么鸟?我怎么没有见过……”然后,一个冲出去看鸟,一个往出打蚊子,没有办法啊,他们的师傅非常的爱迁怒啊!

“我……我……”花逢春要哭了,这个时候没有人管她,秋景其实刚才就是在说她。

“好了!”艳娘终于从被子里伸出头来。“啥事儿?说吧!”

“是县衙里来人了,还有你的二哥也来了,说是有人把咱们告了。”花逢春认为这是大事,一定要和他们说才行的。秋景和艳娘一听,也觉得事情挺棘手的,

“你先出去招呼他们吧,我们一会儿就出去。对了,说是谁把咱们告了吗?”艳娘觉得哥哥应该知道才对。

“听说是武氏的族长。”花逢春听来的捕快和宋青山他们这么说的。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艳娘听了,心里暗想,他们终于来了。钱真是好东西,可以让武氏这些人不畏惧自己大哥和二哥的势力,铤而走险。艳娘看了看秋景,

“不会和盐帮那里有关系吧?”武氏好说,怕就怕和盐帮有关系。

“我会查的,先去看看吧!”秋景眯起了眼睛,看来是要开始了。

真相

艳娘和秋景出来,就看见了自己的二哥何银光和肖波已经等在那里,艳娘将他们迎进后院自己房里的花厅,自己又起身出去给他们准备了茶水。刚一坐下,何银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艳娘……”何银光刚要说正题,艳娘赶紧阻止他,屋里现在坐在四个人,艳娘不希望这些事被有心人听去了,走到门边把门关上。艳娘多看了肖波一眼,还是有点担心肖波会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毕竟他的追求没有成功。

“说吧,是怎么回事?”艳娘关上了门,这才坐下来问何银光,

“武氏的族长说你当初和秋景私通,而且秋景没有按当初的约定把饭庄给他们。”何银光气愤的说道,艳娘和秋景听了他的话,互相看了一眼。肖波也看着艳娘,希望在她的眼中看出什么答案。他甚至在心里怀疑起来,当初艳娘拒绝自己是不是就是因为早就和秋景在一起了。

“真是无稽之谈,他们有什么证据?就这样诬告,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卖乖。”艳娘非常的生气,这明显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找了什么证人或者证据吗?”秋景比较冷静,问何银光,

“说是有一个叫武长角的,其他的到是没有什么。”何银光说道,

“我记得武氏让我回去的那次,他们到是说过这个事,说我和别人,也不是秋景啊?可是我也反驳了啊!当时在我家有许多人可以作证的!”艳娘真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想他们的目的不是打什么官司。”秋景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已经料想到了。

在这期间,肖波一直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听,一直在观察,如果艳娘是被武氏逼的嫁给秋景,他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如果艳娘早就和秋景相互爱慕,那这对于他来说,就等于是他失败了。艳娘也关注着他的反应,可是,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想知道肖波会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何银光又告诉了秋景,乡里的保长出面,会给他们说和,如果不行,就要去县衙。秋景把他们送出去,回来就看到艳娘还是生气的坐在那里,秋景走到艳娘的身边,

“我想他们的目的就是钱,我看还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秋景真是恨不能把他们一下子收拾老实了。

“他们只是想让我丢脸吧,只要我妥协了,就会给钱,不妥协,就会丢脸。他们的计策真的够毒的。”艳娘以前也许会觉得气愤,可是现在,她有了依靠,想的更多的是,这是个麻烦。

“明天我去处理,你不要担心了,你这几天身体不好,好好休息一下吧!”秋景真是厌烦了这样的纠缠,他现在最希望的是过平凡人的生活,没有这些是非。艳娘站起来,搂住秋景,她觉得很累,觉得心里累。秋景轻轻的回抱她,给她安慰。

第二天,秋景和何银光一起,赶到了保长那里,艳娘一个女人不方便出面,只能在家中等待,等到了中午的时候,秋景回来了,

“怎么样?”艳娘问道,

“给了保长几个钱,事情算是过去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很简单。”秋景说道,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疑。

艳娘最近发现一个事情,她发现郑建工力似乎喜欢上了这个花逢春,他总是会偷看这个女人,说实话,花逢春长得非常的漂亮,是那种很容易让男人有保护欲望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可以看出温柔,也难怪郑建工力会喜欢,如果真是成就一对有情人,那也很好啊!至少不用担心她勾引自己的丈夫,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艳娘还有多多的考察一下这个女人。看着花逢春递给郑建工力一杯水,看着两个人视线交会,都是一笑,看着他们这样,艳娘一种QJ的味道。

赶集的日子,店里的人非常的多,他们铁匠铺的剪子等工具都非常的实用,客人也多了起来,平儿也过来看热闹,因为相比较来说,珍珍他们的铺子人更多。花逢春也出来帮忙,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是不会养一个大家闺秀的,要吃饭,就应该干活儿。等到中午的时候,花逢春突然和艳娘说要出去看看,想买点东西。艳娘也同意了,不过艳娘总觉得有点担心,或者说她一直是怀疑的。

花逢春没有真的去逛什么,而是走进了一座房子,这所房子在一个小巷子里,非常的隐蔽,花逢春走了进去,大门很快的关上了。不多久,就从房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了?他们有什么动静吗?”一个长得满脸胡子的高壮男人说道,

“听说摆平了,我早就说了,一个小小的官司不可能绊住他。”此时的花逢春完全没有了在秋景夫妇面前的较弱和怯懦,她嗤笑了一声,然后坐在床上,揉了揉酸疼的小腿,她都已经站了一上午了,要不是季长峰给的钱多,她怎么会春香楼的花魁不当,跑到这里来受罪,

“怎么?那个秋景还没有弄上手吗?”令一个瘦小的男人说道,一双贼眼放着精光,

“没有,他像个木头似的,我能怎么办?再说他老婆厉害的很,我可不敢打草惊蛇,被赶出去。”花逢春拿出了花魁的架势,享受着瘦小的男人的肩部按摩。

“主人来信儿说了,让你想办法拖住秋景,实在不行就下毒,毒药我都准备好了。”大胡子的男人听了花逢春的话,皱紧了眉头,道出了心里更歹毒的想法。

“下毒?他们看着我非常的紧,我担心没有机会下手,不过秋景的那个傻徒弟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现在非常的迷恋我。只要我用点手段,到时候,还怕他不听话吗?”花逢春非常的有自信,什么样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在青楼看的多了,自然也非常的有把握。时机把握好了,说不定可以断了秋景的一条臂膀。

“行,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呵呵……”身后瘦小的男人一阵坏笑,说着,还把手伸到了花逢春的衣襟里,握住一边的丰满,

“去,没那工夫,我只能出来一会儿!”花逢春拍开那个男人的手。

“怎么?相中秋景的徒弟就忘了我们哥俩儿了?”那个大胡子的男人也走了过来,一脸的不满,直接伸手去掀开花逢春的裙子,这个女人和他们几个兄弟都有一腿,

“去,老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应付你们两个。”花逢春说着,就站了起来。其实她也非常的无奈,就算是烟花女,一旦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可以让她拥有正常人生的男人,也是会动心的,心里有了人,就很难接受其他的人了。两个男人也看出了这一点,心里都不怎么痛快。

“装什么清高,咱们兄弟哪次不是给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让你又哭又叫的,现在就翻脸啦?”大胡子男人没有什么耐性,直接就拉下了花逢春的裤子,瘦小的男人也凑了过来,一前一后的两面夹击,开始的时候花逢春还在反抗,可是尝过了甜头,也就沉浸其中了。不久,屋子里就传出了两男一女的放荡的呻吟声。

花逢春享受过后,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才有些腿软的走出了房间。

“你……你们……”花逢春万万没有想到院子里站着秋景夫妇,还有秋季的两个徒弟,尤其是郑建工力,他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了。他们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猜到你可能不怀好意,可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背景。”艳娘的心里也很沉重,她也不愿意看到花逢春是这样一个女人,回头看看郑建工力的脸色,心里更是不舒服。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我……”花逢春试着解释,可是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秋景和宋青山没有说什么,直接进屋,三两下就把两个男人制服了。然后拖了出来。

“艳娘,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秋景不希望艳娘在这里,艳娘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可能面对不好甚至是血腥的场面,也就离开了。

艳娘回到了家里,呆呆的坐了一下午,感觉心里非常的烦,也没有心情做饭,更没有心情开店了。平儿被她早就送到了隔壁。

秋景和她一直都是怀疑的,其实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两个也知道他们的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大家对花逢春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她是无辜的,或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眼下看来,这个希望落空了。不知道秋景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傍晚的时候秋景他们回来了,艳娘没有问花逢春的去向,看着大家都比较沉重的脸色,艳娘不知道从何开口了。秋景和艳娘回到了房间,艳娘看出了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心里有点忐忑。

“怎么了?事情很严重?”艳娘看秋景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了,可是还是抱有幻想,希望事情可以简单的解决。

“帮主被他们软禁了,大小姐和孩子也是,季长峰可能马上就要在帮里大清洗了。我这里,他也派了人关注了,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秋景看着艳娘,等待她的反应,艳娘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你要干什么?”艳娘紧张的拉住秋景的手,

“艳娘,我不能不管。”秋景给出了回答。

遇袭

“不行,你不能去,坚决不能去,我不同意。”艳娘一听秋景的话,就炸了,她就怕这个事儿,就怕秋景被搅进去,

“艳娘,那是我的义父,他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再说,我们现在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了。”秋景为难的看着艳娘,她的态度是秋景非常在意的。

“我怎么办?你不管我了吗?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办?你想过吗?”艳娘拉住秋景的衣袖,不是她低俗,可是有那个女人,能够在明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放自己的丈夫出去涉险呢?

“我不能,艳娘!我不能做无情无意的人。”秋景看艳娘这样,心里也不好过,

“难道三刀六洞是假的吗?你付出的不够吗?你还要替他们卖命吗?”艳娘就是不喜欢古人的这样愚忠,

“艳娘,如果不是义父网开一面,我们的日子能这么逍遥吗?”秋景心里非常的难受,他相信艳娘不是这样自私的女人的。

“还是你根本就舍不得你的前妻?”艳娘瞪大了眼睛,使劲儿的盯着秋景看,她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应该,

“艳娘!”秋景真的生气了,艳娘看秋景这个样子,心里也在打鼓,可是不管了,没有人希望大富大贵,她只是希望自己一家人的日子好过一点。

秋景真的发火了,艳娘害怕了,如果让她现在走到秋景的面前,无疑就是妥协了,等于同意了他的做法。秋景气冲冲的出去了。艳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其实,她想告诉秋景,她怀孕了。不是她不知道感恩,可是,为了这个小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晚上,秋景没有回来吃晚饭,只有宋青山和郑建工力,饭桌上的气氛非常的沉闷,大家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郑建工力,他的心情一定很差,闷不做声,艳娘想,他一定是真心喜欢上了花逢春的吧!可是没有想到,花逢春的一切,是那么难以接受,是他的敌人,打算利用他的人,一个背叛者,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但伤心,也太伤自尊了。

天都黑下来了,秋景还是没有回来,窗外的夜色已浓,这是他们成亲以来的第一次冷战,艳娘和衣坐在床上,

“谁?”是宋青山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乓的响动,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艳娘听了非常的害怕,偷偷的走到窗户边,从打开的窗缝儿往外看,可是太黑了,虽然有月光,可是因为距离远,啥都看不清。

“是谁让你们来的?”是秋景的声音,艳娘听出来了。可是那些人没有回答,艳娘这才感觉到了恐惧,感觉到了危险离自己是这样近。过了好久,

“这位想必就是让秋景舍弃江山不要的美人了吧?”正在艳娘关注屋外动静的时候,屋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吓了艳娘一跳,这是哪里蹦出来的人啊?

“秋景!”艳娘马上反应过来了,赶紧喊人。那两个人完全没有想到艳娘的反应这么快,听见艳娘一喊,直接扑上来抓住了艳娘,看来两个人是有功夫的,艳娘根本没有什么还手挣扎之力,三两下就被捉住了。

“我劝你们最好是把人放开。我可以留你们一条活路。”秋景还是迟了一步。眼看这自己的爱妻在他们手里,心里说不出有多么的紧张了。

“呵呵,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秋景,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儿,不然你老婆的小命儿科就不保了。”说着,手中的匕首往艳娘的脖子上了压了压,秋景眼看艳娘雪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丝,眼睛都红了,

“你敢?看来你们也是认识我的,不想活了是吗?”秋景的眼中有了杀意,冷漠的神情连艳娘这个枕边人看了都要害怕,更何况这两个人,不过越是害怕,他们越是要挑衅,

“你也甭吓唬咱们哥俩儿,早就听说了盐帮秋景的手段,不过也听说了秋景对自己这个小妻子,有多在乎,不过眼下你的美人在我们手里,我看,你还是让我们兄弟出去吧!”说话的是劫持艳娘黑衣人,他旁边的同伙儿更是不服气,把柄都在他们手里,秋景还要嚣张吗?

“哈哈,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又多了不起,可以让你放弃盐帮娇滴滴的大小姐,想必床上功夫不错吧?啊?”说着,就在艳娘的xiōng前摸了一把,艳娘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黑衣人的动作也真的把秋景逼急了。一抬手,一道白光闪过,挟持艳娘的人额上就插上了一柄短刀,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倒下了。看自己的同伴儿死了,旁边的黑衣人立刻冲向了秋景,两个人瞬间过了几十招,艳娘赶紧靠边,这个时候,可不能给秋景添麻烦,没过多久,那个人就被秋景擒住了。

“啊……饶了我,绕了我,我知道许多事情的。”那个人眼看自己落到了秋景的手里,也吓的浑身哆嗦了,秋景以往在盐帮的手段,他也是听说过的。

“如果你的手不是那么贱,我或许可以绕你一命。”秋景说着,在他的颈上一拧,那人瞬间就没了命,

“啊!”艳娘吓得大叫了一声,秋景可是瞬间结束了两条人命啊!再看地上那个额上插刀的人,艳娘再也忍不住,吐了起来。秋景走到艳娘的身边,抱起了她。

“我们走吧!”秋景安慰似的把下巴往艳娘的头上蹭了蹭,刚杀完了人,秋景在艳娘面前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去哪里?”艳娘非常的担心,

“和我走吧!事情解决了,我会带你回来的。”秋景和艳娘保证,

“也只能这样了,可是,不过不要忘了拿我们的钱。”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艳娘还是没有忘了她的财产,秋景无奈的笑了。

今天晚上,看秋景大发神威,虽然那两个死人非常的可怕,可是,艳娘还是觉得自己的丈夫好帅啊!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将平儿托付给珍珍照顾,又给他们留了不少钱,这才和秋景出发到盐帮去。一路上,艳娘非常的不舒服,总算是到了一座别庄,艳娘他们才可以休息一下。刚一下车,艳娘觉得自己的头晕的厉害,接着就失去了知觉,这可把秋景吓坏了,这路上的几天,大家的情绪都非常的不好,秋景看艳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还以为是晕车的关系呢!

秋景赶紧让人去找大夫,自己抱着艳娘进了别庄,这个庄园是秋景在盐帮的兄弟乔太的,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招呼。管家乔三已经带着仆人等在了门口。

等到大夫来了,秋景就亲自在房门口迎接,来的是一个老大夫,估计紧张的丈夫看的也多了,对于秋景着急的样子见怪不怪了。也不理别人,直接进了屋,看见病人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也不等着人侍候,直接搬个小凳子放到床边,拉过艳娘的手,就开始把脉。

“嗯,你是她丈夫?”那大夫沉吟了片刻,才把手从艳娘的腕上拿下来,回头就问秋景,

“是,我是她丈夫,内子怎么样了?”秋景焦急的等待着大夫的回到,

“你夫人这样的身体应该要好好的调养才是啊!她没有什么大碍,劳累过度,不过有一点流产的征兆,开一副保胎药就是了。”说完,你不等秋景反应,起身就到外屋去写药方了。

“啊,大夫,你是说内子怀孕了?”秋景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没错,我行医三十年,这一点可以跟你保证。”大夫开始低头写药方,让那陷入狂喜之中的男人自己回味去吧!

等大夫走了,秋景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大喊,屋外的宋青山和郑建工力早就得到了消息,听到了师傅的欢呼声,都是一笑。

艳娘醒来的时候,等待她的就是一碗黑黑的药,秋景笑的非常的谄媚,手里还端着药,一手还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吹着,

“艳娘,来,把药喝了!”秋景坐到床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艳娘坐起来。

“不喝!”她现在怀孕了,怎么能随便的喝药呢?咦?有药肯定来了大夫,秋景知道了?艳娘狐疑的看着秋景,

“呵呵。”秋景就知道傻笑了。

“知道了?”艳娘瞪了他一眼。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秋景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要是早知道艳娘有了孩子,他怎么会让艳娘这么辛苦呢?也就不会带着她走这么远的路了。其实艳娘开始是没有机会说,后来发生了事情,又担心拖秋景的后腿,就没有说。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我怕你牵挂我们娘俩,做事情畏手畏脚的。”艳娘其实这样说也是可以的。

“你呀!让我怎么办才好?”秋景说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她总是让自己那么窝心。

“不要担心我,既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就好了。你要答应我们母子,知道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活着!”艳娘说的是真心话,只要他平安就好。

受伤

自从知道了艳娘怀有身孕,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特别是秋景,这么的大的年纪,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要是成亲早的,过几年都可以抱孙子了。尽管现在的局势非常的紧张,庄子里进进出出的许多人在忙活,可是艳娘的住的小院子里,到是非常的宁静,不时的有人送来补品,还有给孩子的礼物,这些都是秋景这个准爸爸准备的。

晚上,秋景很晚才回来,艳娘都已经睡下了,这些日子,她总是特别的疲劳,有时候都等不到秋景回来。秋景进门脱下了长衫,艳娘听见了动静,这才醒过来,

“累了吧?”艳娘知道秋景在忙活盐帮的事,尽管她没有到前厅去,可是看周围这些人的举动就已经可以猜测出来了。

“今天还好吗?吃的多吗?我儿子乖不乖?”秋景走到床边坐下,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着艳娘的肚子,

“什么儿子?是女儿!”艳娘非常的坚持,她把对前世女儿是思念,都转嫁到这个孩子的身上,她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就是那个女儿。

“都好,都好,呵呵!”秋景开心的笑了,可是随即又沉下了脸。艳娘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神情,心里也不由得紧张,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给他压力的时候。

“是不是有什么事?”艳娘有点紧张的坐了起来。

“没有什么,不要担心,我可以应付的。”秋景扶着她躺下,自己上了床,将艳娘搂在坏里,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天,秋景一早就出去了,艳娘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冷掉了,不知道秋景走了多久了。庄子里的人也显得有点紧张。一直到了晚上,秋景还是没有回来,艳娘有点着急了,她找来了管家乔三,

“乔管家,你知道我相公他们去了哪里吗?什么时候回来?”艳娘实在是着急了,宋青山和郑建功也不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艳娘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个……你们先下去。”乔三并没有回答艳娘的话,而是先打发了房间里的丫鬟。他的这一举动让艳娘更是紧张,从凳子上坐直。

“公子他们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最近会有大动作。”乔三也不敢说的太多,他也知道秋夫人现在怀着身孕,一但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怎么和秋景交代啊?秋景对他妻子的在乎程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今天会回来吗?会有危险吗?”艳娘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夫人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秋公子他们的功夫都不弱,只是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夫人还是不要等了。”乔三试着好言相劝,让艳娘放宽心,艳娘哪里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也听不进乔三说什么了,直接打发了他回去了。艳娘心里想,功夫好有什么用?这根本不能是放心的理由。

晚饭被一推再推,艳娘一直等到深夜,可是秋景他们还是没有回来,艳娘才简单的吃了一点儿,已经很晚了,早过了艳娘平时睡觉的时间,可是她的眼睛还是瞪的大大的,想着秋景为什么没有回来,遇到什么事了吗?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想到这里,艳娘的心都揪起来了,越是想越是紧张,越是牵挂。

月上柳梢,秋景他们终于回来了,刚一下马,就看见了乔三等在门口,十分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夫人有事吗?”秋景紧张的一把抓过乔三。

“没有,夫人没有什么事,”秋景这才放下他,“不过夫人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睡,公子……”

“你怎么不早说?你和她说我不回来不就行了吗?”秋景一听乔三这句话,气的七窍生烟,宋青山和郑建工力两个人也责怪似地等了乔三一眼,

“如果我说不回来了,夫人恐怕就不只是不睡了。”乔三咕哝道,听他这么说,秋景他们三个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什么意思?”秋景yīn沉着脸,艳娘还有什么事吗?

“夫人这几天一直都非常的担心公子,每天都派人来问几次,今天回来的晚了,更是把我叫了过去,我看,公子还是想个办法吧!不然的话,夫人的身体……”乔三非常的无辜,要是秋景不问,他是不会说的,毕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不过秋夫人现在怀着身孕,很难不让人担心啊!这个罪责可是非常严重的。秋景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明白了,默默不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看见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就看见艳娘呆呆的坐在那里,灯下,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秋景的心一阵抽痛,面对这样一个真心担忧自己安慰的女人,一个怀着自己的孩子的女人,秋景怎能不动容。

“艳娘!”秋景轻轻的唤了一句,好像深怕吓到了她。艳娘看见了他,猛然的坐起来,

“回来啦?”

“嗯,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熬夜呢?”秋景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见艳娘脸上的泪水,他现在不知道怎样面对她。艳娘背过身,擦干脸上的泪痕,希望秋景没有看到才好,这个时候,不能让他挂心。

第二天,秋景出门的时候,就对艳娘说,他要出去很久,估计要半个多月,所以,要她好好的保重!艳娘开始的几天还是非常的不适应,可是后来又想,男人不在,更应该自立才行,整天的担忧又有什么用,自己的肚子里还有孩子,无论怎样也要为孩子考虑啊!

过了没几天,家里来信了,是秀秀写的,说是要她放心,平儿现在很好,秀秀对平儿说艳娘有生意要做,来不及和她告别,小丫头也表示非常的理解。家里的庄稼马上就要下来了,艳娘非常的着急,可是自己也回不去,只能嘱咐秀秀夫妻两个要尽量的收购质量好的大豆,艳娘也猜到了,由于自己开这个酱厂,对大豆的需求一定会使大豆的价格上涨,但是自己现在回不去,说什么都白费。随同秀秀的信,还捎来了武刚的信,他在信中说了,他在学院的生活很好,院士和同学对他的态度也不一样了。艳娘心道,这还不是自己哥哥和她的礼物的好处吗?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艳娘回信给武刚,和他说自己现在在外面,过一段时间才回去,让他有事就去找何金光夫妇,他们一定会帮忙的。

才出来没有多久,艳娘就开始想家了,想家里的一切,她似乎习惯了在那里的日子。习惯了每天给秋景他们忙活着做饭,习惯了为了自己的小事业奔波,可是如今都变了,一日三餐都有人侍候,也不用做家务,艳娘觉得每天过的浑浑噩噩的,是在是提不起劲儿来。她盼望着秋景可以尽快的解决这里的一切,让他们回归正轨,回到家人和朋友的身边。

半个月后,秋景终于回来了,可是却是满身是血的被抬回来的。艳娘看到秋景的样子,都傻了,扑过去,试试他的鼻息,还有气息,伤口已经包扎了,可是还是不断的有血流出来,

“马上去取冰块来。”艳娘赶紧叫身后的人去拿冰,大户人家在这个时候,是有存冰的,艳娘就吃过他们端上来的冰镇水果。

“师娘,你……”宋青山想试着安慰艳娘,可是此时的艳娘早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她瞪了宋青山一眼

“快点!”她没有时间解释,看着秋景这个样子,其实她想喊,想叫,就是不想这么沉默,为什么要这样?看见秋景xiōng前都是血,根本分辨不出血的地方,那里还在渗着血,手上,腿上,都是血,艳娘觉得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

冰块很快被拿过来了,艳娘二话不说,拿起手绢包上冰块,摁住伤口,

“快点,照着做。”艳娘赶紧指示发愣的众人,大家也才反应过来,纷纷效仿,效果出奇的好,金疮药没有止住流血,可是用冰块却可以。

还是那个老大夫,一进门,眼里只有病人,艳娘被拉到一边,可是从侧面还是可以看到秋景的伤势。艳娘紧张又心疼的揪着xiōng口的衣襟,

“病人伤的不轻,虽然没有伤及肺腑,可是流血过多,要好的调养,我给他开几幅药,吃完了我再来。”老大夫看不惯这些逞凶斗狠的人,

“不过用冰块这个办法真是不错。怎么想到的?”艳娘没有心情招待他,宋青山直接送大夫出去了。

“相公!你醒醒!相公!”艳娘一边流着眼里,一边轻声的唤着秋景,他真的吓坏她了。伤口不再出血了,艳娘就这样看着秋景,直到深夜。

当秋景醒过来的时候,艳娘就守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你又不听话了!我的儿子累了怎么办?”秋景说的很轻松,可是拿担忧的眼神骗不了人的。艳娘想冲他发火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的心里只有你儿子吗?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你儿子,就不应该受伤,给你儿子有叫别的男人父亲的机会。”艳娘实在是气他,气他这样不顾自己的感受。

“事情终于解决了,不要担心了。都很圆满,义父安然无恙!”秋景其实是想告诉艳娘,一切都结束了。

看望

秋景这一受伤,让艳娘心中五味陈杂,想要埋怨秋景,可是他现在的情况,自己又怎么忍心?看他凄凄惨惨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被裹得严实。据后来郑建工力说,季长峰眼看在盐帮的势力都投靠了秋景这里,自己的大部分支持者都被秋景和帮主严涛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便狗急跳墙,约出来他的情人严媚儿,还有他们的孩子,并绑架了他们,秋景带着人去救,可为了救严媚儿母子,自己被好几个人围攻,当时宋青山他们被调虎离山了。看来季长峰他们的目的就是秋景,他们也明白秋景才是关键。

第二天早上,艳娘和丫鬟一起给秋景洗漱,艳娘给秋景擦了脸,又给开始给秋景换绷带,一旁的丫鬟也就是打个下手,不过秋景真的很重,艳娘看秋景为了让自己省力,尽量配合的样子,心里终究是不忍他痛苦,赶紧叫来了郑建功,本来昨天夜里艳娘要留下照顾秋景的,可是秋景的两个徒弟担心她的身体,第一夜就交给了宋青山,早上艳娘早早的来了,才把他换回去休息。

郑建功来了,包扎的工作也顺利多了。大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看就要结束了,秋景突然脸涨得通红,对艳娘说道,

“艳娘,你先出去。”

“为什么?”艳娘不解的问,难道要说什么瞒着自己的事吗?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事?

“你出去就是了。”秋景不耐道,

“你最好说明白了。”艳娘眼睛一瞪,坚决不走。秋景看她坚决的样子,也没有办法了。

“我要方便,你非要看吗?”秋景说完,脸更红了,郑建功看这夫妻两个都不好意思了,真的想笑,

“那怎么了?我是你娘子,侍候你方便也没什么,我们一起来。”艳娘的最后一句是和秋景的那个闷笑的徒弟说的。

“你就出去吧!你在这里,我方便不出来。”秋景这次也不看妻子了。艳娘没有办法,也只能出去了。

艳娘正等在院子里,突然来客人了,艳娘也见过的,都是熟人,一个是盐帮的帮主严涛,一个是她的女儿严媚儿,她的身边还领着一个孩子,是个小男孩儿,大约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像他的母亲,还是很漂亮的。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和丫鬟,手里都捧着东西,艳娘估计他们这是来探病的。

这些人也见到了艳娘,严涛和他的女儿都选择了漠视,艳娘见他们的态度,也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见他们要进去,艳娘这才说道,

“等等!”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们?”严媚儿见艳娘出声阻拦,破口大骂,不过艳娘可不是无知的小姑娘,

“秋景在方便,连我都打发出来了,难道能容许你们去参观吗?”艳娘嗤笑道,说完就一转身,不理他们了。

“我是秋景的义父,你不过来见礼吗?”严涛开口了,看来是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劣势,

“让我见礼?那就是知道我是秋景的什么人了?那么你的女儿对救命恩人的妻子,应该怎样见礼呢?”艳娘才不会对这自私的父女两个有什么好脸色呢!摆出长辈的架子,是没有用的。如果刚才他们对自己以礼相待,不是那副样子,自己也会看在秋景的面子上,给个好脸色的。

“你……”严媚儿看艳娘的样子,就要上前教训,不过被他的父亲拦住了。

“不过媚儿怎么说也是秋景的原配,再加上还有孩子,虽然这两年是你在秋景的身边,可是礼不可费,你还是要给媚儿敬茶的。”严涛说的非常的明白了,他们父女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艳娘听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这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吗?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过了一会儿了,马桶也被抬出来半天了,可是屋里还是没有动静,艳娘气的瞪着这父女两个人。突然那个小男孩儿开口了,

“娘,她是谁?是爹新娶的女人吗?”说完还瞪着艳娘,对一个这么小的敌人,你能忍心说什么呢?艳娘无奈的看着天空。

“嗯,不用管她,以后叫一声姨娘就算给她面子了。”严媚儿也不看艳娘,

“你……”艳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过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郑建功走出来了,

“帮主,大小姐,小少爷,请进!”

艳娘没有随他们进去,因为不想和这些人吵架。她选择了离开,出了他们平时住的院子,有一片竹林,这里的竹子长的很高了,翠绿翠绿的。艳娘在这里散步,可是周围的景色完全没有进入她的眼睛,艳娘的心里在想着盐帮的父女两个人。

盐帮帮主严涛的意思非常的明显,他其实一直都不希望秋景离开自己的身边,秋景对他忠心,有责任感,有能力,可以照顾好他留下来的盐帮的基业和兄弟们,甚至可以帮他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可是严媚儿的态度让艳娘非常的意外,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心里爱着那个坏蛋,甚至为他生了孩子,为他背叛了父亲,可是她现在的态度,明显是要和秋景重修旧好,还告诉自己的儿子,秋景就是他的父亲,而自己被他们降格为秋景的小妾。这个女人是真的动心了,还是有什么yīn谋呢?那么此时,秋景的态度就是关键了,自己现在怀着孩子,秋景不会放弃自己,就算不说孩子,他们夫妻两个感情一直很好,秋景也不会忍心的。可是,盐帮偌大的基业,光看秋景叫给他的银票就可以猜想出帮主应该多富贵了。秋景会怎样选择呢?他会愿意和自己回乡下去当铁匠吗?会回去过那样的日子吗?他们的新房子还没有盖好,会不会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家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艳娘又回到了院子,严涛父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艳娘进了屋,看见秋景闭着眼睛休息,估计是累了,艳娘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追问他什么,还是来日方长吧!

下午的时候,秋景醒过来了,他早就看出了艳娘有心事,再说他在屋里也听到了义父和艳娘说的话,心里也猜到了艳娘在想什么。

“过来吧!我看要是不早和你说明白,你都要想出病来了。”秋景轻轻的一笑。

“哼!”艳娘承认自己被他都看明白了,乖乖的从窗前走到床边坐下。

“义父要我执掌盐帮,他要退位,只要我和媚儿在一起,他就马上给我让位!”艳娘看着秋景,紧张的期待着下文,

“然后呢?”

“我和他说了,我还是要回去的,我习惯了那里的生活。我不会留下来的。”秋景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放弃盐帮的荣华富贵吗?”艳娘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自己的眼眶热热的,底下了头,不敢看秋景,

“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原来的生活,我们要在那里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秋景期待的看着艳娘,他不知道艳娘是怎样想的,“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秋景其实也知道,自己如果要当帮主的话,也未必要承担下严媚儿这个责任。如果这样富贵的生活是艳娘所期待的,那自己也可以……

“不要,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回家,我喜欢那里的生活,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我不希望他大富大贵,只有他平安就好。你说好不好?”艳娘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掉下来了,她这是感动的泪水,原来秋景喜欢的生活和自己一样,原来他可以为了自己,选择他并不喜欢的生活,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呢?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这样的。

“好,都听你的,我们回去,回去过我们的日子。”秋景拉住艳娘的手,紧紧的攥着。

本来秋景已经拒绝了严涛的要求,几次来看望秋景,也都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这几次过了,艳娘没有露面,秋景不希望艳娘和他们起什么冲突,因为艳娘现在怀着身孕,不应该情绪激动,跟更何况是无谓的闲气。

但是,秋景没有想到的是,严媚儿竟然也来看望秋景,还带着孩子,这个孩子竟然是跟着秋景姓的,叫秋同舟,虚岁已经六岁了,估计是为了避人耳目挂在秋景名下的。艳娘知道严媚儿来了,当然不可能躲出去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给秋景削苹果皮,就是坐在床边给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做衣服,虽然艳娘的手艺不好,可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希望可以穿自己给做的衣服,她还任性的只做女孩儿的衣服。

“姨娘!”秋同舟小朋友到是很有礼貌,尽管脸上没有笑容,可是还是和艳娘打了招呼。

“你来了?”艳娘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孩子说,亲生父母造的孽,如今却要伤害无辜的孩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孩子相处,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不是他的姨娘,自己的丈夫也不是他的亲爹。

“嗯,我来看爹爹!”说完,就走到床边,看着秋景,“爹爹,你怎么不和我们回去,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功课做了吗?”秋景也和艳娘想的一样,不想让这个孩子,这么小就承担这么残酷的事实,不过显然他的母亲没有担心这一点,反倒利用秋景和艳娘的善良。

养伤

“爹,我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小家伙儿的话一出,艳娘和秋景的脸色都不好,尤其是艳娘,气的手都在发抖,秋景看了艳娘一眼,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了,艳娘明显过于激动了,可是面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你该怎么解释呢?

“我想你还是和我出来吧!”艳娘觉得还是尽快了结的好,于是就对旁边略显得意的严媚儿说了一句。

“好啊!”严媚儿也不废话,直接随着艳娘出去了,两个人走到院子外的竹林,艳娘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严媚儿,“你已经算是秋景的下堂妇了,现在这算什么?吃回头草吗?你的情郎刚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下家吗?”艳娘说的非常不客气,对这样的女人也不需要客气,“呵呵,你不也是二嫁吗?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眼睛擦亮点儿,我可以轻易的掐死你!”严媚儿看艳娘不过是一个简单乡下女人罢了,吓唬一下,也就知难而退了,不过艳娘听了她的话,火气直冒!

“我是寡妇,和你不同,你是给秋景带了绿帽子的□,还生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孩子,你觉得秋景可以接受你吗?想要掐死我?哼!你们父女要是真的这么有本事,也就不会要秋景出面救你们了。你们认为秋景会让你们伤了他怀孕的妻子吗?”艳娘可不怕这个,“你……哼,就算是这样,不过我们盐帮是何等的富贵,何等的权势?岂是你一个村妇可以知道的?”严媚儿看中富贵,可是艳娘和秋景夫妇未必这么看中,“如果秋景真的看中这些的话,当初也就不会走了。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想想,不要以为我们不愿在孩子的面前揭穿你,你就可以心想事成,我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也不要妄想用什么恩情来要挟,当初的三刀六洞,现在的重伤卧床,秋景报答的也够了,不要再做这些无用的了!难道你们真的想让大家知道真相吗?想让盐帮的人知道真相,让他们和你的儿子都知道你做了什么逼走秋景吗?”艳娘说的已经非常的明白了,他们父女所谓的王牌,所谓的要挟,在他们夫妻这里,都不是问题,艳娘不喜欢被要挟,秋景更不会喜欢!

艳娘的话说的明白,讲的通透,严媚儿的嚣张气焰也没有了,脸上满是绝望,眼中也溢满泪水,“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知道自己背叛了秋景,我没脸再……我也没有想到季长峰那个混蛋这样对我们母子,不知道他竟然要杀我爹,如今季长峰死了,秋景回来了。大家都知道他是我丈夫,我能怎么办?再说现在盐帮现在也没有继承人,我若不和秋景成亲,我怎么和帮里的人交代?我……我怎么和我的儿子交代?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严媚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绝望了,艳娘没有被她打动,“怎么解释,不是我们夫妻的事,相信你们会把事情解决的圆满的,可是,我们终归是要走的,不要恩将仇报,更何况你们现在没有这个实力!”艳娘说完,也不管她,自己先回去了。

不久,严媚儿红着眼睛回来了,领走了儿子,艳娘一想到这个孩子跟秋景姓秋,心里就不舒服,秋同舟临走的时候,还和秋景恋恋不舍的,看来这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对父亲的渴望是非常的大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盐帮的人来看望,严涛也派人来过,艳娘看这整天门庭若市的样子,非常的担心,这样秋景怎么养伤?干脆吩咐乔三,不准探视,这才使小院恢复了宁静。不过,秋景却待不住了,整天的躺在床上,对一个动惯了的大男人来说,真的是煎熬。

“这个水太温了,我要和冷水!”秋景躺在床上,又开始了挑三拣四,“不行,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和冷水呢?喝一点温水已经不错了,好了,听话,快点啊!”艳娘试着和他讲道理,“不喝了。”秋景难得的来了脾气,艳娘看他,也没有办法,这都好几天了,可是秋景的伤的太重了,真的不能动。

“那我给你用温水润一下唇好吗?”艳娘好言哄着,有时候男人就像个孩子一样。

“不用了,让她们都出去,看着就心烦!”秋景不敢和艳娘发火,可是艳娘身后的两个丫头就不得不承受秋景的怒火了。

“你们先下去吧!”艳娘回头打发了那两个无辜的丫鬟,“怎么了?心烦吗?”

“嗯!我实在是躺够了。唉!”秋景还叹了口气,艳娘看他也可怜,“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艳娘笑着说道,“笑话?好啊!”秋景一天艳娘要将笑话,心里也非常的好奇,想听自己的老婆讲什么笑话,“有个赌鬼,一夜赌输了想翻本,可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跟老婆开口,正在苦思之际,刚好瞧见老婆洗过澡,一副□将烧的样子,于是心生一计,用线绳把自己的宝贝绑起来,让老婆扑了个空。妻子十分诧异,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沮丧地坦承,由于赌输了只好将宝贝典当了。妻子虽然生气,但仍拿钱要赌鬼去赎回来。当他兴冲冲刚要跨出门槛时,妻子忽然叫住他。赌鬼不觉一惊,以为妻子后悔了,但只听妻子交代:“死鬼!别忘了赎回来的宝贝要比原来的大才行呢!”

“呵呵……哈哈……”秋景先是呵呵的笑,后来实在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哎呀,你轻点,小心你的伤口!”艳娘看他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还有吗?”秋景这是听上瘾了,“好,再给你来个短的,老和尚临终前遗憾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小和尚就下山找了个□脱光给他看,老和尚看后感慨说:怎么和尼姑一样呀!话罢,就闭眼了。”秋景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又是哈哈大笑。

就这样,艳娘像是一千零一夜中的新娘一样,没事儿的时候就给秋景将几个小笑话,这样他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不过好日子没有过多久,严涛和他的女儿终究还是不肯放过秋景,这次他们选择了用极端的方式。这次,严涛是和庄子的主人乔太一起来的,乔太是盐帮一个大的头目,也是秋景当初的得力部下,乔太长得有点矮,有点胖,见到艳娘,给艳娘使了个眼色,让她跟自己出去,“怎么了?”艳娘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秋景和严涛单独留下,她非常的担心,一定要盯着才行,“夫人还是不要去了,帮主这次是来求公子的。”乔太对帮主和秋景的态度都非常的了解,帮主现在是放下身段去求秋景,实在不方便有别人在。

“是吗?”艳娘也明白了,严涛还是不愿意放了秋景啊!现在只有看秋景的了,无论自己和严媚儿说的多明白,可是还是不如秋景这个当事人啊!艳娘还是想进去,可是又一想,应该让他们知道离开的决定是秋景下的,不是自己怂恿的。

严涛最终还是失望的离开了,艳娘进了屋,看见秋景脸色很差,“怎么了?你义父说什么了?”艳娘担心严涛说自己的坏话,“义父恳求我留下,留下照顾他的女儿和外孙,又和我说了盐帮现在的情况,艳娘,我……”秋景不往下说了,可是艳娘也看出来了。

“你想怎么样?留下?当那个秋同舟的便宜老爹?当那个绿帽子帮主?”艳娘气的声音都在发抖,她没有想到秋景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的优柔寡断,“艳娘,那是我的义父,照顾了我十年的义父,他一直拿我当接班人一样培养,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看他处在这么危险的境地呢?”秋景挣扎着坐起来,显得也有点激动。

“你答应他了?”艳娘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还没有,可是艳娘,我真的不能不管的。”秋景见艳娘的样子,也非常的为难,一个是自己的义父,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你的决定呢你有什么打算?”艳娘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艳娘,我先送你回去,你给我时间,等我处理好了,就回去,真的。”秋景伸出手想要拉住艳娘,可是被艳娘躲开了,“你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是在利用你,只是在利用你,这父女两个软硬兼施,就是要暂时的留下你为他们平乱的。你还要甘心被他们利用吗?”艳娘干脆把严涛父女两个的yīn谋戳穿,“我知道,艳娘,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我解决好了这里的事情,就回去,你等我,好不好,不要生气,小心孩子。”秋景真的担心把艳娘气到了,“孩子?你还知道你要有孩子了吗?”艳娘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想哭,“我当然知道,我真的会尽快回去的。”秋景就差举手发誓了,“不用回去了,没有你,我也照样可以活。”艳娘说完,用袖子抹了两下脸,擦干了泪痕,直接就去开衣柜的门,收拾行李。

回家

“你干什么?”秋景见艳娘的举动一下子就慌了,他怎么听着艳娘的意思是要离开他啊?

“你没看到吗?”艳娘开始动手一件一件的往外扯衣服,

“艳娘,好了,不要任性了,好吗?”秋景觉得艳娘应该可以理解自己的,怎么现在……

“你真的还要这样愚忠下去吗?为了他们,我们就不过日子了吗?你要管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盐帮了?”艳娘不知道此事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那样惶恐,那样难过和绝望,

“我自从离开师傅,就在盐帮长大,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也认识了不少人,眼下盐帮混乱,如果不收拾好了,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秋景真的生气了,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

“我不管要死多少人,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和我的丈夫和孩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是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你没有想过吗?没有为了我和孩子考虑吗?”艳娘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冲着秋景大喊,

“谁说我不担心孩子,不担心你?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就是死了,也容不得你们受到半点的伤害。既然你要走,我会拍宋青山送你回去,季长峰的势力我都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要盐帮的事情处理好,我马上就回去。”秋景看艳娘激动的样子,也不挽留,艳娘没有想到,他以为秋景会非常的在乎她呢!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开。

“好,既然这样,你干脆写下休书好了,我们一拍两散!”艳娘此时万念俱灰,

“艳娘,不要闹了,我可以不管我的义父,可是这些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呢?我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吗?盐帮现在这样乱,不久就会大乱,为了争夺利益,是要死人的,你知道吗?”秋景希望艳娘可以理解他,可是艳娘真的不能,依旧收拾包裹,秋景和生气了,当另一方面,他相信艳娘会原谅他的。

第二天,艳娘就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庄子里的人除了秋景和他身边需要侍候的人之外,都出来送艳娘了,临出来之前,秋景叫艳娘过去,可是艳娘没有去。坐上了马车,当车帘子放下的那一刻,艳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贩私盐这一封建时代长期存在的行业。盐是国家管制的物品,非经允许不能贩卖,但海水就在那里放着,不晒白不晒,不卖白不卖,所以很多人都看上了这条发财之道。老百姓只要花三分之一的价钱就可以买到比官盐好得多的私盐。为了严格控制这一行业利益,政府都要对其进行打击,私盐贩子为了保证“正常营业”就需要自己的武装力量来保护,于是有了“非政府武装”。为了得到政府的支持,有需要拉一部分官员下水,于是就又有了走私集团。合起来就是一伙有独立经济来源,有武装,有势力的组织,这就是盐帮,或者说是黑帮了。自从季长峰下台之后,严涛的威信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甚至有消息也传出了严媚儿和季长峰的关系不同一般,而现在能镇住盐帮这些人的,也只有了秋景了。

各各堂口,盐场,都要在这个盐帮动乱的时候,蠢蠢欲动。尤其是乔太的盐场,那里是最大的盐场,也是利润最丰厚的地方,其他的盐场和走私贩子,都盯上了那里,还有秋景的一个好兄弟,都受到了威胁,盐帮帮主严涛,现在的可以掌控的势力微乎其微。

“走了吗?怎么样?还是很生气吗?”秋景躺在床上,担心艳娘的情况,

“很平静,不过看样子真的很严重,好像气的不轻,师傅,真的没事吗?”郑建功非常担心,何艳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哪!

“我知道她很生气,等我们处理好了这里的事,早点回去,到时候在好好的哄哄她就是了,记得找兄弟看着,不要出什么事。”秋景还是非常担心怀孕的妻子的,找人看着,随时传回来信息,他也好安心。

“师傅放心,安排好了。”回到盐帮,郑建功对秋景也变的恭敬起来。秋景闭上眼睛,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妻儿呢?

艳娘回到了家中,她不敢留在原来那个房子里,一是担心回去会想起秋景,另一方面,是担心想起那里死过人,宋青山没有留下来,送回了艳娘,就回去秋景的身边了。艳娘选择先关了铁匠铺,自己搬到了酱厂去了。还带上了平儿,她想在朋友的关心下,渡过眼下的难关,即使没有男人,日子不是也要过的吗?

武氏占去的饭庄终于还是关门了,尽管他们辞退的了李师傅和王婶子,换了新的师傅,可是依旧没有挽回什么,反而赔的更多,饭庄没有特色,计较小利,又不善经营和管理,这一切都注定了它很难生存。武氏的人结束了经营,其他人也不看好那个地方,房子的老板着急了,又回过头来,找艳娘,艳娘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当初选择那个地方,是因为那里的租金便宜,现在自己手里有秋景的这些家当和钱,哪里还需要在那里开店,将来就算是秋景回来了,她也不会和他住对门的。所以,艳娘还是决定拒绝了。

艳娘回来,秀秀就问她,为什么秋景没有跟着回来,艳娘开始不说,可是秀秀从来就不会看脸色,艳娘没有办法,也就和秀秀从头到尾的学了一遍,

“你说什么?你说你怀着身孕,他就把你扔下了?”秀秀抱着孩子,声音还是很大,也不怕吓到她的儿子!

“对,没错。”艳娘很无奈,很伤心,可是能怎么办?这是事实,大家早晚都知道,秋景不回来,自己就一个人过,回来了,也不会理他。

“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当初干什么了?还不如跟了那个肖波去!”艳娘和她提过肖波的事。

“行了,我不想再提他了,好好的过我的日子就行了。”艳娘不想多说,也不愿多想。想起来,就觉得心如刀割。秀秀看艳娘的脸色,也不再说什么了。

出了一趟远门,艳娘自然要回娘家看一下,给二哥捎信,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去。到了家里,还是那个样子,热情的爹娘,热乎的饭菜,在这里,艳娘感到很宁静,即使和他们的感情是后建立起来的,可是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却弥补了这一点,就连嫂子包怜柔看上去都那么亲切,爹娘都问秋景是怎么回事,艳娘其实说不好,自己的意思就是休了他,可是回来的时候,秋景就如同打发一个任性的孩子,根本也不给休书,艳娘想了想,还是先不要说出实情吧!于是就和爹娘说,秋景有事,过一段时间回来。何勇夫妇一听女儿怀了身孕,都非常的高兴,艳娘就这样在娘家留了几日。

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了,快要到酱厂门口,就看见几个孩子在打架,仔细一看里面竟然有平儿,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打架呢?艳娘赶紧下车,让马车走了,自己赶紧奔过去,拉开了几个孩子,那些孩子也认识艳娘,见她来了,都跑开了,艳娘拉起平儿,见她的衣服都在地上滚脏了,鼻子也出血了,可是还没有哭,

“平儿,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们打架,那是谁家的孩子?”艳娘拍拍她身上的灰尘,盯着平儿,怜惜的说道,看她都要哭了。

“他们说你,我就打他们,唔……”说完就扑到艳娘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艳娘看她这一哭,真是心如刀绞,

“不哭,怪,平儿不哭,告诉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艳娘哄道,心里想着这些孩子太可恶了,

“他们说师傅不要你了,你是坏女人!”平儿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平儿,不要理他们,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不要管他们说什么!”真是讨厌这些人,一定是家里的大人说了什么,才影响到了孩子。

“嫂子,师傅真的不要你了吗?”平儿不甘心的问道,艳娘拉起平儿的小手,往酱厂走去,

“不是,是嫂子不要他了,平儿,记住了,女人要坚强,没有男人也可以活的很好。”艳娘不想欺骗平儿,她早晚会知道的。秋景太让她伤心,失望了,她不愿意再和他过这样的日子了。

“嗯,嫂子,我知道了。”平儿心里,嫂子是最了不起的人,嫂子说的,她一定要记住,记住一辈子。

艳娘的肚子马上就要大起来了,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和平儿在家里习字看书,平时就是酱厂的事,还有房子的事,艳娘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初具规模了,多亏了武大壮,没有想到,他倒是非常的能干的。

艳娘平日里没有教平儿学习女戒之类的东西,她认为小户人家的女儿,用不着学那些东西,还不如学一下手艺,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女红是必须的,这个艳娘不在行,不过秀秀还是不错的,她来教平儿,艳娘就教平儿算账,艳娘发现平儿对数字特别的敏感,艳娘教她用阿拉伯数字记账,还教过她一些现代才有的记账和算账方法,最重要是是现代的生意理念。

已经到了深秋,艳娘发现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应为自己的酱厂的规模在扩大,大豆的价格果然在上涨,艳娘在村里,姑妈家设立了一个收购点,武家的许多人都去那里卖大豆。现在资金充足,艳娘的顾虑也就没有了。不过这天,艳娘发现从村里拉回来的大豆的质量在下降,甚至在麻袋里发现了石头,还有大个的土块儿,这让艳娘非常的纳闷,姑妈和姑父都是老实人,怎么会这样呢?艳娘还是决定带人去一次看看。

大豆

艳娘这次回村里,带了斧头和武大壮,直觉自己一个女人,可能控制不了这个场面,到了姑妈家,还没等到进院子,就听见了里面似乎有不少的人,艳娘他们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姑妈和姑父正在和一群人一起,看着三个男人在称,就是用一根很长的大钩子秤,两个人用木头抬起一个麻袋,令一个人用秤来称。这样可以称量的更多。大家看见了艳娘来了,都停下了,姑妈和姑父也赶紧到了艳娘的跟前。

“哎呀,艳娘,你回来啦?”武长角媳妇也奔过来,直接挤掉了姑妈,凑到艳娘的跟前,大家都是一愣,不过艳娘到是可以理解,自己现在混的很好,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有钱人了,而且还和他们收购大豆,在他们眼中就是衣食父母,当然要巴结了,一句话,多给个十文八文的,也够他们买顿肉吃了,正所谓,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

“是啊,回来看看。”艳娘也没有驳了她的面子,毕竟大家都看着呢!

“艳娘,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啊?”姑妈拉过了艳娘的手,姑父也到艳娘的身后招呼武大壮和斧头两个人,“大豆的质量很重要,我当然要来看一下。”艳娘笑笑说,其实艳娘把村里收购大豆的事情交给姑妈一家,也是想他们可以从中挣点钱,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是艳娘考虑的太简单了。

“走,咱们进屋说。”姑妈一听艳娘的话,也反映过来了,看来是大豆的质量出现了问题。这事不好当着村里人的面说,姑妈赶紧拉住艳娘进屋说,“好,大壮哥,你和斧头在这里看吧!”说完看了武大壮一眼,对方也明白艳娘的意思,点点头,艳娘这才和姑妈进屋,进了屋,姑妈先是把门关好,然后拉住艳娘坐下,“艳娘,其实我应该早和你说的,你看,村里人都是咱们乡里乡亲的,有时候吧,把大豆送到咱们这里,我也实在是不好往回退,所以,这大豆有的好,有的质量就差点。”姑妈知道艳娘即使再嫁,对她家都还是很好的,给自己的女儿女婿出钱学艺,还答应给他们开店,这些日子给艳娘收大豆,他们夫妻也挣了不少钱,这都是靠艳娘啊!

“姑妈,你的意思是给我的大豆里加土块、石头,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因为你不好意思拒绝乡亲们?”艳娘说的很严肃,“什么?你说土块?石头?这个可不是我……这个……”姑妈一听艳娘这话,有点慌了,这件事她是的确不知道的,他们确实在质量上放宽了要求,可是往大豆里面放土块和石头,可确实的坑人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这么干的。

“我知道,姑妈是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做的,不过,我不能允许别人继续这么做。”艳娘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姑妈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们,所以艳娘在生活好了之后,对姑妈一家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可能给予了照顾,艳娘也是了解姑妈一家的,所以,她相信他们确实是不知情的,只是这武家村的人实在可恨,艳娘知道,自从自己的酱厂开始大量的需要大豆,自己开始收购开始,武家村其实早就没有人家还有大豆了,都已经卖掉了,可是现在姑妈家每天的收购量不减反增,其实艳娘也私下的调查了一下,都是因为一些人看到了其中的利益,自己从别的地方收购,然后,他们不到酱厂去卖,反倒来姑妈这里,其中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姑妈显得很焦躁,她猜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姑妈也不用往心里去。”艳娘看姑妈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一定在自责,实在是不忍心她这样,拉着姑妈出去了,到了外面,正好看见他们一群人在倒袋子,就是把对方的袋子里的大豆,口对口的倒进艳娘他们准备好的袋子里,“等等!”艳娘阻止了他们,走到袋子跟前,“把大豆倒在地上。”艳娘严肃的说道,“哎呀,艳娘,这要是倒在地上,收起来可就都是土了。”武长角媳妇一听艳娘这话,赶紧阻止,旁边武长角也惊讶的看着艳娘,自己和艳娘的愁结的深,看见艳娘来了,也不敢上前说话。艳娘心想,自己多亏带了两个人来,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老实的让自己动手检查?

武大壮和斧头两个人,听艳娘这么说,直接就过去,一人抓住袋子的衣角,一用力,一袋子的大豆,都倒在了地上,这一百多斤的大豆倒在地上可是一大堆,可是尽管很多,可是当中的大石头还是露出来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姑妈和姑父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艳娘他们到是毫不意外,武长角使劲儿的瞪着自己的老婆,都怪她,看着上几次成功了,这次竟然仍里这么多的大块的石头,这下子被人发现了吧?

“长角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你……”姑妈气坏了,直接冲上前去理论,“哎呀,这一定是我家的小儿子淘气,你看看,这可怎么好?”长角媳妇当然不能承认了,承认了,今后这买卖还怎么做啊?

“哼!”姑父也气坏了,可是又能怎么办?

“把石头挑出来,秤一下,有多少,扣除之后再算钱。”艳娘也不和他们争辩,事情是明摆着的,好用问什么,武长角看艳娘这么说,也没有反驳,他媳妇也不说话了。看着他们灰溜溜的走了,艳娘转过头来对姑妈说道,“姑妈,甜姐儿他们也要回来了,你们干脆也搬到我的酱厂去吧!在哪里帮我收大豆也是一样的,那里人多,也可以照看的过来,等甜姐儿他们回来,开了店,你们再搬过去就行了,这里的房子也不用动,至于地嘛,知道包给别人就是了,咱们现在也不靠那个养家了。”

“这……”姑妈不敢答应,回头看看自己的丈夫,看丈夫点头了,这才说话,“行,那我们收拾一下,过两天就搬过去。”姑妈也是愿意的,开始给艳娘收大豆,他们尝到了其中的甜头,做生意要比种地挣的多很多,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解决了姑妈家的事,艳娘才跟着武大壮他们回去,其实艳娘也在怪自己,是自己考虑不周,才出现了这样的事,白白的让武长角他们占了便宜。

中午的时候,二哥何银光来了,看着艳娘,半天才说话,“艳娘,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和秋景分道扬镳了?外面的人传的是真的吗?”

“嗯,是这样。”艳娘也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也就和他实话实说了,“为什么?你……你现在不是还怀着身孕吗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抛弃你了?不行,我去找他算账,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何银光一听艳娘的话,气的站了起来,直接就要去找秋景拼命。

“你先坐下来,听我说,是我不和他过了,他放心不下盐帮的事,放不下他的兄弟们,可是我只想过我的太平日子,所以,我不想和他过了,你明白吗?”艳娘不想出现什么误会,大家好聚好散,不想家人和秋景有什么冲突,“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生下来就没有爹吗?”何银光最在乎这件事,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过的太辛苦,“孩子我完全有能力养,这个你不要担心,没有男人我照样过日子,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爹娘哪里,我会慢慢的告诉他们的。”艳娘不想提秋景,提起来,心就疼,“艳娘……”何银光还想说什么,可是被艳娘阻止了,“不要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听。我自己可以的。”艳娘沉痛的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抽痛感让她难以自制,“好,我不说了,不过,你也可以考虑看看别人,肖波一直都忘不了你,家里给他说媒,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干,你……”何银光看妹妹实在是很辛苦,“哥,你饶了我吧!没有男人,我就不能活啊?你听过一嫁,二嫁,你听过还有三嫁的吗?”艳娘说完,也不管他,直接出去了,可是何银光还是不放过他,“艳娘,这有什么,我是捕头,大哥还是大官,你就是嫁了,谁又敢说什么?”何银光突然觉得这件事很可行,“哥,你要是再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艳娘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再找一个,她看上去就真的没有男人就不行吗?

见妹妹这样坚决,何银光也只好作罢,灰溜溜的回去了。不过他把艳娘和秋景真的分手的事和肖波说了,肖波也挣扎了几天,艳娘以前是寡妇,自己就对他情有独钟,后来被秋景捷足先登,他郁闷的不得了,家里给说亲,他也完全没有心思,现在艳娘又单身了,尽管她怀孕了,她还要照顾两个前夫的孩子,可是也恰恰证明了她的有情有义,有道是自古侠女出风尘,艳娘经历多,反而更显得她是难得的好女人。私下里,肖波偷偷的去看艳娘,见到了艳娘,他发现自己更加放不下了。他想要这个女人,他知道,他是真的忘不了这个女人。

肖波

这两天过的非常的不好,他一次一次偷偷的去看艳娘,越是去看,就越是放不开。艳娘现在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心里,现在不要说让肖波照顾两个孩子了,就是再加上艳娘肚子里的一个孩子都无所谓,自从听了何银光说了,秋景和艳娘分道扬镳了,他的心中就升起了希望,他觉得这是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才行,想要拉着何银光一起去,不过这个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没有办法,肖波只能自己去。

艳娘也看出了肖波的意思,没事儿总爱往自己这里跑,艳娘可是深知这里的人有多么的看重贞洁,自己和秋景现在也不是完全的分开了,至少是没有什么正式的手续,所以,在自己完全没有意思的情况下,实在是不适合同肖波纠缠不清,更何况,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思。

中秋节,武刚回来了,艳娘和平儿都高兴坏了,拉住武刚的手就不放,又是哭又是笑的,艳娘看着武刚长高了不少,而且看上去也越来越有气质了,已经初具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了。艳娘吩咐王婶准备材料,自己要给武刚做好吃的,然后自己拉住武刚,问了一下学院的事,从学业到生活起居,问的面面俱到,“怎么样?老师对你还好吗?有没有轻视你?”艳娘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甚至被人歧视,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的可怕,“没有,很好的,对我都很好,嫂子不要担心!”武刚一边回答艳娘的话,一边拉住妹妹的手。

“嗯,那就好,武刚,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我怎么看你现在这么沉闷!”艳娘不希望太大的压力,毁掉了他的童年。他应该是可以玩儿,可以笑的年纪,现在怎么看怎么象老头。

“呵呵,我知道。”武刚一笑,艳娘这样的话,让他心里暖暖的,“啊,那就好,你知道吗?我们有多想你,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玩儿,我看你都瘦了,而且,衣服也该换了,都显得小了。”艳娘上下看看,“嫂子,师傅呢?”武刚没有看见秋景,也没有看见宋青山他们,有点奇怪,“哥,师傅不和嫂子在一起了。”平儿虽然小,但是在艳娘的教导下,也不觉得这是多么严重的事,“嫂子?”武刚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呢?看着艳娘,艳娘反倒躲开了他的目光,武刚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可是浓眉已经皱起了。

武刚这一回来,家里也有了过节的意义,艳娘张罗着给大家做衣服,买吃食,除了家人之外,就是王婶和斧头他们,都有了新衣服。新房也即将落成,正可谓双喜临门。说起这新房,大家最喜欢的还是新式的厕所,不但分开了男女,里面还有一个坡道,旁边还有一个水缸,可以自己用水冲掉脏污,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不过大家还是非常的喜欢,艳娘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新式厕所,到真的流行了起来,就连城中的一些富户,也派了下人,提着礼物来参观,最好笑的是上次打了武刚的那个马博的父亲,马图强也亲自来参观艳娘的新房子,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之后,马图强一直认为,艳娘是一个少有的女中丈夫,倒是时不时的和夫人一起来串门子,而且他的儿子马博也去武刚所在书院,经历的上次的事,马博那小子还真的受到了教训,听武刚回来说,他在那里,还是比较长进的。

中秋之夜,镇子里难得的热闹了起来,艳娘设了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西瓜还要切成莲花状。在月下,红烛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然后由艳娘切开团圆月饼。这样的中秋宴会,除了有艳娘、武刚和平儿兄妹,还有秀秀一家,大家吃完了这些东西,就一起出门,看花灯和舞龙,将“一点红”灯放入江中漂流,河边都聚满了人,街道两旁,还有卖灯的摊子,各种各式的彩灯:芝麻灯、蛋壳灯、刨花灯、稻草灯、鱼鳞灯、谷壳灯、瓜籽灯及鸟兽花树灯等,令人赞叹。艳娘也给武刚和平儿各买了一盏灯,武刚的是五子登科,平儿的是小鱼鳞灯,武大壮抱着儿子,牵着媳妇,也是满脸的兴奋,武刚还要不时的回头看艳娘,担心她被挤到了。

中秋之夜,是不眠之夜,简直比元宵节还热闹,到处是卖灯的摊子,还有卖各种零食的,有馄饨摊子,糖人,还有炸糕,平儿的小嘴塞的满满的麻糖,就连武大壮的儿子,手里都攥着吃食呢!

“艳娘,你们也出来了?”艳娘一听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肖波,不知道是巧遇,还是他故意等着自己的,“啊,是啊,肖大哥怎么没有陪着家人呢?”艳娘一笑,言下之意是说,你不陪着你的家人,来找我干啥?

“嗯,职责所在。”肖波也聪明,他是捕快,执行公务嘛!

“我二哥呢?”艳娘奇怪,这两个人不是总在一起吗?

“他到别河边去了。”肖波说完,也不离开,就跟着艳娘走,还有意的帮艳娘挡开了人群,艳娘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不对了,唉,烂桃花!

艳娘干脆无视他,快步往前走,去追赶武刚他们两个去,不知道那里来的孩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下子撞到了艳娘,肖波不愧是练过武艺的,一把将艳娘搂住,眼看周围没有人注意,直接把艳娘拥到了巷子里,“啊!你干什么?快放开。”艳娘非常的生气,这是挟持,她到是不担心肖波会把她怎么样,可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艳娘,你别生气,我是有话要对你说。”肖波看艳娘生气了,着急的抓住艳娘的胳膊,不过被艳娘挣脱开了。肖波心里一阵失落,“你快说吧!被人看见了可不好。”艳娘催促道,“艳娘,你真的和秋景分开了吗?”肖波也不说废话,直接就奔主题,“你问这个干什么?”艳娘没有正面回答他,“艳娘,嫁给我吧!我什么都答应,你嫁给我吧!我和你一起养孩子。”肖波说的非常的诚恳,艳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真心,一时间真的被吓到了,“我……肖大哥,我很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艳娘说完,抽身就走,“艳娘,为什么?”肖波一步跨到艳娘身前,阻止了她离去的步伐,“我不需要男人,这个理由够吗?”艳娘说完,使劲儿的瞪着肖波,不喜欢被他阻拦,肖波看艳娘生气了,也不想让她讨厌,赶紧让开了,看着艳娘远去的背影,想起刚刚把艳娘抱在怀中的感触,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心,他是不会放弃的。

武刚只能待几天,艳娘赶紧给他准备要带的动心,比如衣服,这次回来,要把棉衣也带着,又做了两件长袍。临走,艳娘还塞给了他不少钱,叮嘱他,千万不要为了省钱,苛待自己,武刚这几日因为艳娘和秋景的事,一直都非常的担心,也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艳娘也看出来了,可是没有办法,无论是对谁,她都不想解释,不愿再次提起,武刚也是聪明的,嫂子既然不说,他也就不问,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的惦念的,尤其是知道了嫂子肚子里还有孩子的。

“师傅!”秋景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宋青山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桌边查看账目,“怎么了?急急忙忙的?”秋景最近很忙,他也希望快一点解决手头的事情,好回到老婆孩子身边,可是,盐帮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师娘什么有人,好像正在求师娘嫁给他。”宋青山没有废话,直接说明白了,秋景一听,马上站了起来。

“该死的,是谁?”

“肖波,那个捕快,以前对师娘就有这个意思。”这些事秋景早就知道,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

“他的胆子不小,不知道艳娘已经是我的娘子了吗?”秋景对有夺妻企图的男人非常的痛恨,恨不得杀了他,“那个……师傅!”宋青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少废话,直接说。”秋景现在可没有心情听他废话,“师娘好像是铁了心要离开你了,家里那头都知道你们已经分道扬镳了,都说你休了师娘了。”宋青山一直就觉得师傅的做法不妥,现在还真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什么?”秋景吓了一跳,慢慢的坐了下来,心里这才明白了艳娘不是在吓唬他,她是真的想离开自己,“师傅,怎么办?”

“把马老六他们叫来,直接来硬的,不服的就直接解决。我们赶紧解决这里的事情回去。”秋景原本打算的是整理好盐帮的利益非配,推选出新的帮主接班人,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严涛那里早已经架空了,他就是想要做主,也没有人听他的了,秋景也很无奈,自己不在的这几年,严涛让大家都寒了心,严媚儿带着孩子来了几次,可是秋景一直避而不见,要说严媚儿这个女人,还真是有野心,不过她蹦跶不起来了。

平儿

严媚儿非常的郁闷,因为儿子一直在和她要爹,她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只能说秋景出了远门,后来干脆说他去战场了,本来她也是一个单纯的渴望得到爱的女人,可是当她看清了季长峰的真面目,她也曾经想过要依靠秋景,但是这个男人丝毫不给自己机会,她觉得还是要靠自己,她想要得到盐帮,得到盐帮,也就代表着她可以得到无尽的财富,甚至是男人,但是眼下秋景却变成了她的敌人,自从出现了季长峰的事情之后,自己的父亲的功利心也淡漠了,盐帮的事情几乎是不参与了。严媚儿只能郁闷的等待机会。

甜姐儿和丈夫回来了,艳娘好好的招待了他们,晚上的时候,甜姐儿和丈夫到厨房和艳娘汇报厨艺,艳娘发现他们现在也会使用铁锅了,但是在火候的掌握方面还是有欠缺,这和带他们的师傅有很大的关系,而且炒菜的时候,他们不用明油,青菜不是用大火快炒,放的油也少,青菜炒出来,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卖相很不好,因为如果开的如果是小店,素菜是一定要有特色的,因为面向的是社会底层的贫民,他们是吃不起肉菜的,艳娘干脆拿出了自己的私房菜,虎皮尖椒、地三鲜、松仁玉米、炸蘑菇、五香毛豆、酸辣白菜,都交给他们,又教了几个荤菜,尤其是水煮鱼和茄汁鱼,这个做好了,可以作为店里的招牌菜,而且这几个菜是艳娘没有在自己的饭庄里推广过的,甜姐儿等艳娘教完了,干脆就说,他们当初跟着艳娘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大老远的去和别人学。艳娘笑了笑,

“你们不从基础学,我教你们什么,都是领会不了的。”艳娘前世的厨艺不错,在同事那里也学了不少,自己也吃过许多的饭店,电视和报纸都有饮食方面的介绍,所以她才在这个时代,可以突出自己的这项特长。

晚饭正好大家聚在了一起,真是和乐融融啊!平儿难得的吃了不少的青菜。

“嫂子,平儿都多大了?你怎么还喂她吃饭?她在我家和珍珍家可是没有这么娇气!”甜姐儿看艳娘自己不吃饭,反倒是拿着碗一口一口的喂平儿吃饭,平儿都快八岁了,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

“啊?是吗?”艳娘真是习惯了,平儿让自己给惯的,不爱吃青菜,所以平时艳娘就自己喂她,也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她的女儿也是这样被她喂大的,平儿就像是她的女儿一样,艳娘真的不觉得有什么。

“要你管!”平儿见有人阻止自己的嫂子喂自己吃饭,非常的不高兴,就好像有人阻止嫂子关心她、爱她一样,

“平儿,怎么和姐姐说话呢!”艳娘拉下脸来,平儿不应该没有礼貌,她可以纵容平儿生活上的小事,可是有些事情不行,

“是啊,艳娘,平儿都多大了,睡午觉的时候,你还要在旁边拍着,还要打扇子,真是过分了。”秀秀夫妻两个也在,甜姐儿一提这个话茬,秀秀也忍不住了,

“是吗?过分吗?平儿还小,她……”艳娘其实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有点过分溺爱平儿了,可是平儿很听话的,也很乖巧,学习认真,女红叶学的不错,自己过分了?

“哇……你们都是大坏蛋!”平儿见大家都是这个态度,饭也不吃了,哭着跑了。艳娘赶紧放下碗筷,要跟着去看看。

“艳娘!不要去了,小丫头不能太宠了。”姑妈发话了,艳娘也不好反驳,只能乖乖的坐下,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平儿。

吃过晚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其实艳娘喜欢做饭,可是最讨厌刷碗,现在就不用担心了,有的是人帮她这个忙,而且教甜姐儿夫妻做菜,也真是累到了,大家都很心疼她这个孕妇的。让艳娘心里很暖和。

艳娘还是不放心平儿,让甜姐儿去看了一下,这个小丫头还在生气,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过了半天,艳娘还是不放心,平儿的晚饭才吃了几口,现在一定肚子饿了吧?艳娘到厨房给平儿煮了一碗鸡粥,就用晚饭时候剩下来的鸡汤。

端着粥,艳娘敲了敲平儿的房门,“平儿,开门,是嫂子。”听见是艳娘的声音,小丫头才来开门,一打开房门,艳娘看见平儿的小脸,笑了,

“哭啦?平儿平时不是很坚强的吗?怎么哭成小花猫了?”艳娘进屋,把粥放到了桌子上,平儿低着头,闷闷的也不说话,和武刚特别的象。

“哼,他们都说我,还不让嫂子对我好。”平儿认为自己表现的不坚强是非常有道理的。

“饿了吧?来,过来吃粥,嫂子亲自给你做的,别人都没有。”艳娘笑着对平儿说,平儿一听别人都没有,才高兴起来,坐到桌子边,艳娘端起碗,一手拿起汤匙,顺着碗边儿,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平儿的嘴边,看平儿幸福的小脸儿,艳娘心里都是满足,

“平儿,你自己会吃的,可是嫂子也喜欢喂你,不过以后嫂子生了小宝宝,可能没有时间这么喂你了,平儿不要生气好不好?”

“嗯,好吧!”平儿心里其实是失落的,可是嫂子可以这样先和她说,她还是很高兴的。

“嗯,平儿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坚强的好孩子知道吗?”艳娘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着,她相信平儿是个好孩子。

“嗯,嫂子,我会的,等我长大了,我就保护你,我一定要比男孩子还厉害!”平儿像是发誓似的,还举起了拳头,看的艳娘哈哈大笑,

“好,我们平儿比男孩子还厉害,可以保护嫂子。”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艳娘怕平儿不消化,又领着她出去走一走。

天还没有黑,艳娘领着平儿到了外面,这里已经是郊外了,四周都是田地,还有几棵大树,天边的晚霞,还有红彤彤的落日,让艳娘的心情舒畅啊!平儿开心的在旁边捉蚂蚱,艳娘笑着看她完儿。

“艳娘!”一听到这个生意,艳娘的脸一沉,是肖波。

“你怎么来了?”艳娘回过头,冷漠的看着他。肖波老远就看见了艳娘,急匆匆的奔到佳人面前,

“我是来看看你。”肖波被这样冷漠的对待,一点也不在意,他对艳娘的执着,已经让他早就可以放下尊严了,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艳娘不喜欢被死缠烂打,她也认为采用这种方式的人都不是男人。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肖波听艳娘这样说,心里也不好过,但是艳娘就站在那里,她是那么美,看见她,他就觉得心跳加速。艳娘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真是无奈啊!

接下来,肖波总是出现的在艳娘的家里,因为酱厂现在很忙,肖波就主动帮忙,艳娘也曾经试着让他回去,但是显然没有丝毫的效果,他甚至好不避讳自己看艳娘的眼神,酱厂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天,何银光突然来了,急冲冲的跑进酱厂,艳娘正在指挥工人下酱,

“怎么了?哥,出啥事了?”艳娘看见了何银光,

“艳娘,艳娘,你嫂子生了,生了个女儿,回去看吧!”何银光初为人父,难掩兴奋之情,艳娘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的高兴,不过好像有点早产,

“是吗?走,我和你一起去看,啊,对了,我们还要买一点产妇要吃的东西,什么猪脚、花生、母鸡、红糖,这些都要准备。”艳娘赶紧拉着已经乐傻掉的二哥。艳娘非常喜欢女孩儿的,可惜秀秀生了一个男孩儿,身边只有平儿一个女孩儿。

艳娘他们兄妹两个乐呵呵的满大街购物。赶着牛车,好久才到了家,一下车,艳娘就迫不及待的进屋看孩子,后面的何银光把车交给他爹,然后也跟着去了。进了嫂子的房间,艳娘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艳娘也认识,是嫂子包怜柔的母亲,一个比较不好对付飞老太太。

“啊,艳娘回来啦!快来看看孩子。”怜柔娘知道女儿这个小姑子聪明厉害的,怜柔现在生了一个闺女,弄不好婆家还要嫌弃的,

“大娘辛苦了,快去歇歇,我来照看就好了。”艳娘也没有功夫猜测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心里全是可爱的小娃娃。嫂子现在已经累的睡着了,艳娘闻到屋子里还有很重的血腥味儿,来到床边,看见孩子就躺在嫂子的身边,包着小话被,看那小脸儿,真是漂亮,艳娘心里好喜欢,何银光也跟着进来了,直接扑到床边,一下子就把艳娘挤到了一边儿,艳娘也不生气,又挤回来,兄妹两个争着看孩子。

晚上,艳娘给产妇准备了花生猪脚汤,这是为了给产妇下奶的,给嫂子的爹娘做了几个菜,他们两队儿升级做了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人,慢慢喝着小酒,高兴去吧!

等嫂子醒了,艳娘就把做好的汤端了进去,让哥哥喂嫂子喝汤,自己抱着孩子,刚生下的孩子,非常的爱睡的,真是可爱啊!包怜柔自从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差,看来自己在这个家里很难翻身了,可是醒来之后,看见丈夫和小姑子兴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中午开始,嫂子就开始涨奶了,艳娘也明白,没有让嫂子按着秦氏的话,就这么往外挤,艳娘让何银光准备一盆热水端进来,然后把手巾放到里面,趁着热拧出来,敷在包怜柔的xiōng上,然后自己按着顺时针的方向,缓缓的揉着,包怜柔的xiōng部都是硬结,艳娘这么一揉,疼的她直叫,

“嫂子,忍着点,揉开了,奶多,孩子吃到的奶多,长的就壮实,不生病,也好养活,知道吧?”艳娘知道每个母亲都很坚强,只要为了孩子好,她什么都忍得住的。包怜柔果然要紧了牙关,看着艳娘的动作,看着她被烫红是双手,心里感动的想哭。

连着给嫂子揉了两天,做了两天的补品,本来秦氏还担心自己的女儿会累到,可是看她好像是自己生了女儿似的,整天堵那么兴奋。这天艳娘刚把洗好的尿布放到晾衣绳上,就看见哥哥何银光沉着脸进来了,刚想问是怎么了,不过接下来她就愣住了,是秋景回来了!

赶走

隔了这么久,再见秋景,那一刻,艳娘的心里好像被猛力的敲了一下,秋景看见艳娘,喜形于色,也不管身后的宋青山和郑建功了,直奔艳娘而来,一时间艳娘愣住了,不明白此时心中的激动是因何而来,是因为气愤?还是爱?她也说不清楚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她还要继续生活,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愣神儿的功夫,艳娘就被秋景抱在了怀里。秋景真的太想她了,一听说艳娘有人惦记,就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她的身边,“艳娘,怎么样?儿子还好吗?”秋景扶住艳娘的肩膀,打量艳娘的脸色,怎么艳娘这么平静,还没有消气吗?秋景担心的看着艳娘。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用你看,早干什么了?”艳娘一边说,一边将秋景往外推,用足了力气,“艳娘,你怎么了?还生气啊?”秋景不明白艳娘为什么还是这样,“你……出去,给我出去!”艳娘一边说,一边跑到院墙那里,找来一根木棒,木棒有点粗,艳娘举的有点费劲儿,可是还是高高的举起来,往秋景的身上招呼,秋景反射性的一挡,一下子震得艳娘随着木棒往后倒,“啊……”艳娘以为自己就要摔倒了,可是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在秋景的怀里,更是气炸了,还敢还手?

“艳娘,你这是干什么?小心孩子,不要任性了。”秋景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艳娘此时理智剩下的不多了,“任性?我任性?你给我滚!咱们早没有关系了。”艳娘又抡起木棒,一下一下的往秋景的身上招呼,有了刚才的教训,秋景可不敢阻拦了,只能左闪右躲,可是又怕艳娘自己伤到了自己,她现在可是还怀着身孕呢!可不敢有什么意外。秋景真的慌了手脚,宋青山和郑建功眼见自己的师傅被人追杀,却没有办法,不是他们不讲情义,人家夫妻间打架谁都不敢去帮忙,只能张口结舌的看着,何银光也吓傻了,屋里的何勇夫妇也出来看着这一幕,“艳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下。”何勇见自己的女儿果真如果外界传说的一样泼辣,还真是有点不舒服,“艳娘,你干什么?小心你的肚子。”秦氏也担心自己的女儿,赶紧上前去抢艳娘手里的木棒,可是艳娘真是气到了,就是不让她抓自己手里的木棒,还往一旁推她。

“好,好,艳娘,你别生气,我走,我马上走,我先回去等你啊!”秋景眼见谁都阻止不了艳娘,也只能先回去了,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真的会伤了孩子和她的。

“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艳娘气喘吁吁的看着秋景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心里没有觉得解气,反倒更加的伤心了,扔下木棒,也不和父母解释,一个人回房去了,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任何人解释。眼泪句在眼圈里,她不想任何人看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何勇问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呢?女儿一个人回来,他们就已经很惊讶了,现在又打跑了自己的丈夫,这叫什么事儿啊?

“爹,娘,走,咱们进屋说吧!”何银光将父母都拉到了屋里和他们解释。

“师傅,师娘好像很生气,这可咋办啊?”郑建功见师傅闷闷不乐的样子,也跟着着急啊!

“我怎么知道?”秋景没好气的说道,被老婆赶出了已经让他很没有面子了,再加上这样可能还不算完,让他怎么能不郁闷呢?三个人无声的上了马,他们都没有想到艳娘真的会这样生气。

“啊!师傅,我想到一个办法。”宋青山比较冷静,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的也比较清楚一点,“快说!”秋景着急的勒住马,停下来听徒弟的办法,“师娘最重视的人是谁?”宋青山问道,“我!”秋景毫不犹豫的回答,宋青山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说道,你还真是敢想,看现在艳娘的架势,最恨的就是你了。

“师傅,我是说,现在这个情况,谁可以左右师娘的决定,平时,师娘最关心谁?最……”宋青山试着和秋景解释,“你哪那么多废话?有啥办法就快说。”秋景没有什么耐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艳娘消气,地位排序可以暂不计较,“好吧,师傅,我是说,师娘平时最关心的就是武家的两个孩子,现在师娘这么生气,估计能左右师娘想法的也只有那两个孩子了。武刚可是暂时放下,不行再找她,平儿不是在家吗?趁着师娘现在在娘家,平儿估计没有来,我们可以找平儿去,应该会有用的。”宋青山一点一点的给师傅分析着,“嗯,估计暂时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秋景对这个小徒弟还是比较好的,平儿年纪小,也很可爱,他平时真的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现在就看这个小丫头的了。

打定的注意,秋景赶紧带着两个徒弟,直奔艳娘的酱厂,他们回来的时候,只是到了酱厂的门口,就听说艳娘回了娘家。

“哎呀,这不是秋师傅吗?”秋景他们一进来,秀秀就看见了,对这个不管老婆的男人,也是没有好气,“秀秀,平儿呢?”秋景也听出来了,因为平时秀秀对他很好的,也叫他姐夫,现在叫上了秋师傅,这是不想把他当自己人了。

“平儿,干啥?”秀秀警惕的看着秋景,这个男人要干什么?见此情景,宋青山从身后拉了秋景一下,意思是他太直接了,他们现在是众矢之的,很不好办啊!

“我走了这么久,想看看平儿,平儿现在还好吗?”秋景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直接了,秀秀刚想说话,平儿就从秀秀的身后出现了,看见了秋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师傅,你回来了啊?”平儿听嫂子说过,她不和师傅在一起了,不过那没有关系,女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把师傅当成认识的人就好了。

“平儿,来,到师傅这里来。”秋景见平儿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也放心不少,事情似乎可以有转机,“师傅,你不是已经和嫂子分手了吗?怎么还来这里呢?”分手是嫂子的说法,不过意思她是明白的,秋景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分手?估计就是分开的意思了。艳娘真的这么绝情?

“平儿,什么分手?师傅和你嫂子还好好的,不要胡说!”秋景沉下脸来,对平儿摆出了师傅的架势,“可是嫂子说了,师傅以后和我们不相干了,不过我嫂子也说了,我还是可以和你说话的。”平儿还是知道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能没有礼貌的。

“住口!”秋景喝了一声,看平儿吃惊的眼神,赶紧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平儿,师傅教你的武艺,你忘了没有?”

“没有忘,我都记得的。”平儿可是好学的孩子,不容别人怀疑,“那好,走,给师傅演练一下。”秋景对平儿说完,对身后的两个徒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和秀秀他们做一下工作。

找了块空地,平儿给秋景演练,可是秋景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等平儿演练完了,秋景这才试着开口,“平儿,你嫂子怎么跟你说的?说她和分手了?分手是啥意思啊?”

“嗯,嫂子说分手就是不住在一起了,各自可以成亲,毫不相干了。”平儿复述着嫂子的原话,“什么?她……”秋景这下子真是害怕了,此时他才清楚的认识到,艳娘不是吓唬他的,“平儿,你不喜欢嫂子和师傅在一起吗?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师傅还可以照顾你们。”

“嫂子说了,女人可以只靠自己的。不用依靠男人。没有关系的。”平儿不觉得有什么,“你嫂子怀着孩子,你知道吗?小孩子没有爹,不可怜吗?”秋景此时已经不把平儿看成一个孩子了,“是啊,没有爹娘都很可怜的。”平儿没有爹娘,所以她可以理解的,“所以,平儿,你要好好的和你嫂子说说知道吗?”秋景都有点鄙视自己了,“是这样吗?”平儿有点拿不定注意了。

和平儿谈完,秋景牵着平儿来到新房,艳娘的房门前,这个地方是艳娘和自己规划的,秋景现在还记得,艳娘当时兴奋的表情,她多喜欢这里啊!刚要开门进去,“慢着!”秀秀赶了过来,“你不能住在这里。”

“你说什么?”秋景真的生气了,这里是自己的家,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回过头来,狠狠的盯着秀秀,武大壮在秀秀的身后,拉了秀秀一把,“我说你不能住在这里,艳娘是不会同意的。”秀秀甩开了丈夫的手,誓死捍卫艳娘的领地,“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进去”秋景攥起了拳头,宋青山马上就看出了,秋景真的发火了,自从回来,秋景就一直在受气,现在这是要爆发了,赶紧上前拉住秋景的胳膊,让他冷静。

“师傅,还是走吧!师娘回来,会更生气的。”宋青山觉得现在不是和艳娘对着干的时候。

“生气又如何?”秋景说的大声,可是心里却在打鼓,如果艳娘回来,还不得和刚才的情景一样?

“师傅,不要忘了,师娘的肚子!”郑建功一语道破玄机,秋景的气势马上拉了下来。肩膀也颓废的垂了下来。

财产

艳娘是第二天回来的,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秋景回来了,就在她准备彻底忘了他的时候,他回来了。一切的心理建设都打乱了,想到那个男人认为自己只是发发脾气就可以过去了,心里就更加的气愤了,回到了酱厂,秀秀就跟着艳娘进了屋里,

“昨天秋景去找你吧?他昨天也到这里来了。”秀秀赶紧和艳娘汇报,

“啥时候?”艳娘坐下来休息,心里一阵烦闷,

“来了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告诉他,说你回了娘家,他就走了,后来又回来了,说是看看平儿。”秀秀坐到艳娘的身边,她发现艳娘的脸色很不好,

“只是来看看平儿吗?就这么简单?”艳娘警惕的问道,

“说是想平儿了,找平儿,看了一下她的武艺,”秀秀说道,然后看艳娘没有那么生气,才继续说道,“他本来要留下的。可是被劝住了,临走的时候说了,他先回去,明天会再来的。”

“嗯,我知道了。”艳娘疲累的用手抹了一下累。可是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还是说明白的好。

连着三天,秋景到酱厂去都吃了闭门羹,秋景也不敢硬闯,不过,他也发现了肖波的异动,肖波也知道秋景回来了,可是他完全无视秋景的愤怒,几次在酱厂的门口遇到,他都如同不知道秋景和艳娘的关系一样,自顾自的进去,帮酱厂的工人干活。有时看见了艳娘,也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夜里,秋景实在是止不住对艳娘的思念,偷偷潜到艳娘的房间,艳娘果然还没有睡,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面,一下一下的梳理自己的长发,轻薄的中衣遮挡不了她微微显露的肚子,秋景站在窗下,发现艳娘真的越来越有韵味了。秋景跳了进来,艳娘在镜子里猛然的看到秋景,真的吓了一跳,想要发火,可是随即又忍了下来。

“艳娘,好了,不要气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秋景扶着艳娘的肩膀,不过艳娘站起身,躲开了他的碰触,这让秋景皱起了浓眉,心里非常的不舒服,非常的失落。

“既然来了,我们就坐下来谈谈吧!”艳娘也想了三天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啊,他们应该尽早的解决才行。

“来,坐到我怀里,”秋景坐下来,拍拍自己的大腿。艳娘以前总是喜欢这样坐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闲聊。

“先坐下吧!”艳娘看了看秋景,真是被他气的没有办法了。难道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出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吗?还是他特意的选择了忽视。艳娘不看他,回身走到衣柜,掏出一个小箱子,秋景认得,是艳娘装银票的小箱子。

“干什么?”秋景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艳娘心里也是一笑,这个家伙果然是什么都清楚。

“这里是你给我的银票,首饰我就留下了。将来留给孩子做嫁妆或是聘礼。我还留下了一万两的银票,其他的就还给你。你看看吧!”艳娘平静的把小箱子打开。秋景啪的一下子把小箱子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秋景现在不只是生气,还有点慌张了,看来艳娘这次是来真的了。

“我们心平气和的说好了。听不听?”艳娘平静的看着秋景,

“好,你说。”秋景看艳娘的样子,也没了气势,

“我想我们是真的不合适,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了,对于你先前的做法我非常的不赞同,我不想过那样风风火火的日子,我想过平静的生活,我想和我的孩子一起过平凡人的日子,你并不适合我。”艳娘觉得说开了,大家好聚好散。

“什么话?我让你受伤了吗?我们现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吗?艳娘,好了,不要闹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秋景真是弄不懂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小气?难道这是让自己屈服的办法吗?

“你的生活中心不是我和孩子,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再说,你盐帮的问题都解决了吗?在盐帮人的眼中,你真正的妻子、你的儿子,不是我们,不是吗?”艳娘说完,看着秋景,他反倒不说话了,艳娘继续说道,“在这之后,麻烦不知道还有多少?你的恩情,你的兄弟,对于你来说,都太重要了。其实,说白了,你不是我想要过一生的人。”

“孩子呢?你想让孩子没有父亲吗?”秋景这样说,希望艳娘可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这样闹了。他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因为艳娘提出分手,而手足无措,

“你永远是孩子的父亲,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你可以来看孩子,我是不会阻止的。”艳娘提出的这个做法,实际上就是前世的离婚。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秋景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狠心。

“放屁!”艳娘深吸一口气,“你听不懂吗?不想和你过了,现在这是分割财产,是说孩子的问题,说明白了,你就拿着东西走吧!”艳娘一转身,不理这个该死的男人了。秋景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也无法挽回了。

“艳娘,好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秋景觉得和这个女人吵架真是很累,而艳娘就是那种他见过的最难搞的女人。她太有主见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走吧!没事不要来了。”艳娘把箱子直接放到秋景的手中,不过秋景生气的又塞回来了。

“这么久没有见过我,不问一下我的伤势吗?”秋景改变策略,

“看你都可以半夜爬墙了,估计是好了。我相信盐帮的人会照顾好你的,你的真正的老婆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艳娘这话有点醋意。

“呵呵,吃醋了?”秋景得意的一笑,

“你还是快走吧,尽快把和离的事办好,我们也就两清了。”艳娘不理他。

“你……好了,不说了,我明天再来。你先休息。”秋景说完,也不等艳娘说话,直接就从窗户跳出去了。等他走了,艳娘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又苦又涩,明明是自己在拒绝,可是为什么此时自己要这样心疼呢?

秋景逃难似地离开了艳娘的房间,他担心继续待下去,不知道艳娘还要说出多少绝情的话,他的心脏是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平儿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和嫂子谈一下自己的想法,嫂子这两天看上去也很不开心,

“嫂子。你要生弟弟了吗?”平儿见艳娘正坐在石凳上休息,走到她的跟前,

“也许是妹妹啊!这样平儿就有伴儿啦!”艳娘把平儿拉到自己的怀里,

“嗯,可是嫂子,你不和师傅在一起了,那妹妹是不是就没有爹了?”平儿想想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师父说的?”艳娘有点生气了,这个秋景,竟然把工作做到平儿这里了,为什么不好好的反思他们之间的问题?

“是啊,师傅说的,可是我觉得他说的对,孩子不能没有爹,我其实也想我爹的。”平儿那时很小,可是对爹娘的记忆还是很清晰的,她看到别人都有爹娘,都非常的羡慕,就算嫂子对自己再好,可还是不一样的。

“平儿,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师父再找你,你也不要往这事上说了。”艳娘没有和平儿解释,她不知道怎么说?

“哦。”平儿看嫂子的脸色不好,也不再说什么了。

“去玩儿吧!”

“嫂子,我还能和师傅学武艺吗?”平儿比较担心这个事,

“学吧!”艳娘不想表现的那么小气。

秋景终于被放进了酱厂,可是他只能看见平儿,根本找不到艳娘,想找,可是几次都被秀秀或者其他人拦了下来。这次又是这样,秋景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想发火,可是又怕艳娘知道了会生气。

“秋师傅?可否借一步说话?”是肖波,

“你?好啊!我也想和你谈谈。”秋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先一步往前走,在酱厂外是一片树林。肖波也跟了上去,说实话,肖波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的,从来没有发现秋景这样有气势。到了林中,秋景回过头来。

“你先说吧!”秋景冷冷的看着这个讨厌的家伙,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秋师傅和艳娘是不是已经和离了?”肖波也不客气,直奔主题,

“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秋景一听他问这句话,气的咬牙,隐忍的攥紧拳头,

“是,我会少很多麻烦,至少说明你也不会纠缠了,如果不是,那也没有关系,艳娘是铁了心要离开你了。只不过如果你继续纠缠的话,艳娘也会痛苦的。”肖波对这件事已经考虑了很多了。

“你不知道她怀着我的孩子吗?你这是想要夺我的妻子吗?”秋景一步步的走进肖波。

“如果在意艳娘,当然也可以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带她走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可以过的很轻松。”肖波毫不畏惧的看着秋景,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秋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可能要叫别人爹,就如同xiōng口被人插了一刀一样,他是绝对不能放弃艳娘和孩子的。

“我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如果不是你,艳娘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是我的。”肖波此时面对是秋景,可是即使是天王老子,也不会让他退缩的。

“放屁!”秋景忍无可忍,一拳打过去。“艳娘永远是我的女人!永远是!”

铁器

如果是别人,这样一起出去,可能没有人会注意,但是,那是秋景和肖波,酱厂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急急忙忙的一边跟踪,一边去通报艳娘,当艳娘急冲冲的感到树林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会武艺的男人,象市井莽夫一样,打在一起,这实在是天丢脸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赶紧松手!”艳娘气的直喘,身后跟来的人赶紧拉开了两个人,

“艳娘!”

“艳娘!”两个男人都看出了艳娘生气了,被人拉开站好,都显得手足无措了。

“闹够了吗?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艳娘说完,转身就走,这里幸亏没有外人,要不然,指不定别人会怎么传她呢?

“艳娘!”秋景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好了艳娘,我错了,我不该和这个小子一般见识的。”秋景也知道这样有点丢脸,为了自己的老婆和人打架,对艳娘来说是很丢脸的事。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艳娘气的对他吼。可是猛然间觉得肚子有点痛,秋景看着艳娘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真是吓坏了,

“艳娘,你怎么了?啊?”秋景一边问,一边抱起了艳娘,“快,去找大夫。”身后的人也乱成一团,肖波也害怕了。

大夫请来了,大家都聚在一起,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不久,大夫出来了,证实了艳娘确实因为情绪激动,有流产的迹象,所以人都沉默了,秋景一个人进去见艳娘,这次,没有人拦他。

“你好些了吗?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这样了,好吗?”秋景坐到艳娘的身边,希望她可以因为自己的道歉,能够不那么生气,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你,出去。”艳娘一边说,一边就要坐起来。

“好,好,你不要生气,我出去,马上出去。”秋景深怕艳娘再激动,赶紧退了出来,艳娘这次真是动了肝火了,也真的把秋景吓坏了,艳娘现在是软硬不吃,这可怎么办呢?

艳娘修养了好几天,秋景也不敢去看,只能派徒弟送一些补品,或者是问候一下,或者是半夜偷偷的潜进去,在窗外看艳娘几眼。他原来越担心,担心艳娘是真的要离开他了。他以前一直以为艳娘不过是和自己耍脾气而已,只要自己忍一下,就风平浪静了。可是,现在他发现,艳娘是真的要离开他,她把所有的后路都设想好了。秋景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肖波也是一样,他经常来看艳娘,虽然每次艳娘都拒绝了,可是他就是不走,衙门里没事了。就来帮着酱厂忙活,秀秀赶都赶不走。看他这么执着,秀秀都可怜起他了,真是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了。

秋景这一离开就是好几个月,现在他回来了,铁匠铺里每天都挤满了人,有附近几个县的铁匠,还有来订货的人,艳娘上次卖了一些秋景用竖式风箱打造的一些普通用具,比如所菜刀,还有锄头之类的,时间长了,人们就都知道了,秋记的铁器就是好,附近几个县的铁匠也听说了这样情况,想办法弄来了一些秋景铁匠铺的一些产品,他们发现了差距,对秋景的这个所谓的大型的竖式风箱,就更加的推崇了。现在秋景回来了,就都找来了。

秋景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思管这些闲事,想直接打发了,可是那些人都看到了这里面的好处,哪里肯轻易的离开,秋景是烦不胜烦,想要干脆告诉他们竖式风箱的做法算了,可是,秋景不敢一个人做这个主,要是以前,说了也就说了,艳娘是不会反对的,可是现在要是说了,万一艳娘生气了怎么办?想了想,还是打发了会说话的宋青山去,听听艳娘的意思。

“你是说现在每天都有人来要竖式风箱的做法?还有人要订做刀剑?”艳娘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吃惊,

“是啊,许多的铁匠铺的人,还有几个江湖中人要刀剑,不过都是私下的。”宋青山也不是很在乎的,秋景他们师徒本来就是江湖中人,这都没有关系的。

“哦,这样啊……”艳娘低头不语了,秋景派宋青山过来,明显是在担心自己生气,她知道秋景的,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费心思,想说不管,可是当初是自己撺掇他们弄的,现在说不管了,万一有麻烦,自己也担着过呢!不说那是秋景,就是别人,也没有撒手看笑话的道理。

“您看?”宋青山怕惹毛了艳娘,也不敢叫师娘,

“以前帮着做风箱的不是有几个木匠吗?他们不会吗?怎么都去找你们了。”艳娘问道,

“他们不是全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们也敢透露,一是因为有违道义,二是也怕得罪师傅。”宋青山分析的非常透彻,

“嗯,竖式风箱就告诉他们好了,象征似的收点钱,这个风箱也不复杂,就是咱们不告诉,他们早晚也会想办法知道的,毕竟已经有这么一个了。”艳娘说道,

“行,回去就办!”宋青山还是很佩服师娘的远见的,说完就要告辞,

“等等,”艳娘叫住了宋青山,“刀剑兵器的事,让你师傅千万不要答应,就说不会。”

“这是为什么?”宋青山不明白,菜刀也卖的,可是为什么现在……

“刀剑是兵器,如果传出去,恐怕是永无宁日了,最担心的是朝廷,或者说,被有心人知道了……”艳娘没有继续往下说,宋青山也瞬间明白了,皱起眉头,半天不说话了,其实他和师傅都非常喜欢兵器的,甚至打算自己打两把好剑的。

“嗯,那我回去了。”宋青山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艳娘,就这么走了。

回去了之后,宋青山和秋景说了艳娘的意思,秋景也反映过来,接着又一想,笑了,

“青山,你说你师娘是不是就是和我怄气啊?你看,她不是还是很关心我吗?”秋景觉得好像有点希望了,

“嗯,师傅,说实话,我还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师傅还是要谨慎对待啊!师娘可不是简单的女人。”不是宋青山胆子大,敢这样打击秋景,是因为他担心师傅掉以轻心,反而失掉了师娘。

“是吗?”秋景没有生气,他现在也是没有什么信心了。

秋景收了每个铁匠铺子一两银子,再加上一项制作的成本,找了当初帮助自己制作风箱的几个木匠,一起帮着他们做,至于江湖中人,还是不敢为难秋景的,但是,来了大人物。司徒明和闻侯,不管怎么说,当初秋景也算是欠了一个人情,那时候就是司徒明和闻侯通知盐帮有异动的。

“秋公子,真是没有想到,您还有这样的手艺,当初看了那些器具,真是让人震惊啊!”司徒明打开折扇,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

“那没有什么,不过是有了风箱,制作更精良了,要是别的铁匠铺子也有了你也就看不出来什么不一样了。有的甚至会更好。”秋景端起茶,喝了一口,

“秋公子,我也就实话说了吧!您既然可以弄出竖式风箱,一定对铁器颇有研究,我是习武的之人,对于好的刀剑自然是神往,公子,还请帮我这个忙!”这次开口的是闻侯,他平时不怎么说话,可是一开口,绝对不容忽视啊!

“不是我不肯给两位面子,不是我不帮忙,我现在做不出来,也没有想过往这里用这么大的心思,抱歉了。”秋景干脆的回绝了。

司徒明和闻侯互看了一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本来秋景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第二天,司徒明和闻侯又带来了一个大人物,

“这位是三皇子。”司徒明开口就说了,秋景听了,也吓了一跳,这个三王子看上去也三十多岁了,很稳重的样子,秋景马上行礼,三皇子也很有礼,直接扶起了秋景。

“秋公子,我就直说了吧!这次是为了兵器来的。”

“殿下,我没有做过兵器,也不打算做,不缺钱,不要权,我只想过这样平静的日子。”秋景即使是面对三皇子,也没有表现出怯懦,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他觉得艳娘之所以不愿意和自己生活了,有很大的原因,是不想过那样风风火火的日子。

“秋公子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可不是我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是在为了父皇,为了工部办差,你可以放心。”三皇子不以为意,笑着解释,他这么一说,秋景也放下心来了,因为一旦是造反之类的事,三皇子既然说了,那你就是不干也得干了。

“我是没有这个心思,你们还是找个更懂行的人吧!”秋景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老婆孩子身上,哪里有空捣鼓这些?

“听说秋公子也是从过军的,也一定知道现在边疆一直都不平静啊!今年开始,更是不太平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还望秋公子慎重!”三皇子正色道,

“我好好的想想,过几天给你们答复。”秋景觉得这事还要和艳娘好好的商量一下。秋景上过战场,他当然知道兵器的好坏对于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是一腔热血,他也忧国忧民,可是这件事要艳娘帮忙,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日子可能不太平了。如何抉择?

建议

在那之后,司徒明又来了一次,其实这次也是在给秋景做进一步的解释,三皇子之所以找到秋景,就是看到了秋景在冶炼方面的才能,他希望可以借助秋景的力量,让秋景为工部做事,提高军队的装备水平,不单单是刀剑,还有盔甲,司徒明他们仔细的研究了秋景打制的工具,他们发现了差距,不但结实,也更加的锋利,最重要的是轻便。这也就意味着,把这样的工艺运用到兵器和铠甲上面,也会更加的轻便。

而秋景知道,他的技术是靠艳娘的点拨,如果找别的匠人的话,用不了多久,应该也可以达到他现在的水平,可是,秋景当过兵,他深知武器对于一场战争所起到的关键作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希望可以为自己的国家和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做一点什么,也就是因为这样考虑,秋景才没有一口回绝。

想了又想,秋景还是选择来找艳娘,这件事一定要艳娘的帮助才可以,他觉得艳娘一定还有更好的提议,可以帮助他们的。

上午的时候,秋景就去了,才到酱厂门口就碰到了秀秀,直接和她说了来意,他是来找艳娘来谈谈的,秀秀看了他一眼,然后去找艳娘,非常顺利的,秋景见到了艳娘,其实艳娘早就想和他谈清楚了,进了艳娘的房间,艳娘先给他倒了一杯茶,心里想着,要怎样开口呢?虽然自己的心很痛,痛的好像说话都艰难,可是,艳娘真的觉得他们不应该生活在一起了。尽管他们有过甜蜜的过去,甚至还有一个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艳娘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艳娘,我这次来找你,是和你谈正经事的。”秋景先开口了,

“正经事?”艳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应该解决吗?这不是正经事吗?难道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就一定是他的,他甚至现在还觉得自己只是和他耍脾气吗?

“对,司徒明和闻侯来了,还带来一个贵人,是三皇子。”秋景觉得这件事一定可以让艳娘放下一切,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她会支持自己的。

“他们怎么来了?怎么还扯上了三皇子?”艳娘惊讶道,这麻烦事还真是棘手了。

“对,他们看好我打制的东西,希望我可以帮他们到工部去,或者可以跟他们一起研究出更好的武器和装备。”秋景说这些,显得兴致勃勃,艳娘冷着眼看他,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希望得到我的许可吗?”艳娘心里想,如果是这样的话,秋景还不算太木,只是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来问自己的意见了,

“不单是这样,我希望你可以提一点建议,你上次提的竖式风箱就非常有用,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设想?”秋景满脸期待的看着艳娘,

“原来是这样!”艳娘半天没有说话,心说自己真是傻,为什么经历了两世,对感情、对男人,还是这样的优柔寡断!他这哪里是在乎自己,分明是在利用自己,深深的吸一口气,侧过头看着秋景,

“我可以提出有用的建议,但是至于成功与否,我不敢保证。”艳娘觉得好累,她好像休息一下,真的很累,

“真的吗?太好了,你说。”秋景兴奋的坐直的身体,

“我说几点,你自己去琢磨,覆土烧刃:一种局部淬火的技术。基本方法是以调配的泥土覆盖刀身不需要高硬度的位置,然后将刀剑加热至特定温度。当红热的刀身进入水中后,□的部分迅速冷却,而有泥土覆盖部位的温度变化不会非常明显,冷却速度与硬度成正比,与韧度成反比。说白了,就是该硬的硬,该软的软。百炼钢:这个你非常清楚的,还有就是用动物的油脂也尿淬火,这些你自己研究,我只是听说而已,还有……”艳娘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她心里乱,说的也没有条理。可是秋景是内行,一下子就明白她说什么了,尽管有些词语他不懂,但是大概是懂的。其实他来艳娘这里主要就是要一个不同的思路。

“太好了,我这就回去试试!”秋景说完,也不和艳娘告别,就这么急冲冲的走了。

“你可知道,我本来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的,可是如今却是不能了,是你把我推走的!”看着秋景消失的背影,艳娘留下了眼泪,她没有想到,彼此之间,思想的差距是这么大,观念差的太多了,他永远也不懂自己要什么!

秋景非常轻易的就答应了三皇子的要求,现在铁匠铺又开始忙活了起来,还来了好几个师傅和秋景一起研究,本来三皇子他们的意思是让秋景带着人随他回京城的,可是秋景说暂时不想离开,只是没有说因为艳娘而已,但是司徒明他们猜到了。

艳娘也听说了秋景那边的动静,他因为自己是同意了的,完全没有看出自己眼中的绝望,现在有事情忙,干脆也不来看自己了,男人,在他们眼中,最重要的永远不是自己的妻子。

“艳娘,来客人了,是两个长得很好的公子。”秀秀尽管已经是母亲了,可是不影响她欣赏漂亮的男人,

“不要太激动,小心大壮哥吃醋!”艳娘也猜到了,司徒明和闻侯会来的。

“呵呵,我就是看看!”秀秀见艳娘要见,也就去领着他们进来了。

当司徒明和闻侯进来的时候,艳娘站起了身,她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长袍,衣摆上绣着简单的花纹,宽大的长袍没有让艳娘显得臃肿,反倒别有一番风情,就算司徒明这个见惯了各色美女的人来说,也禁不住要多看几眼,闻侯郑重的看着艳娘,好半天才移开了眼睛,艳娘估计这两个人对自己这与众不同的打扮有意见,不过她只要自己穿着舒服就好了。

“两位真是稀客!有事吗?”艳娘请他们坐下,秀秀也给他们端上了茶,艳娘看着秀秀,不错,不愧是自己的朋友,美色当前,也不多看。

“我们当然是听说了夫人有喜,特来道喜的!”司徒明总是那么温文尔雅,而闻侯是从来不多说话。

“还是不要废话了,我没有那么多功夫陪你们闲磕牙,说吧!”艳娘最近不但身体累,心也累,

“好,夫人爽快,我就直说了,我们想请尊夫去京城一些时日,可是,他放心不下妻子,还请夫人……”司徒明的意思就是让艳娘放人,艳娘扫了他们一眼,

“他的事,由他自己做主就是了。不用和我说的。”艳娘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们解释太多,

“啊!夫人大义,我等真是多谢了,来日定当厚报。”司徒明没有想到艳娘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哪里知道艳娘和秋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当秋景从司徒明那里知道艳娘没有反对自己去京城之后,心里非常的高兴,毕竟自己现在的铁匠铺子实在是太小了,还来了不少的人,真的不方便,他急忙吩咐徒弟和底下的人收拾行装,自己到艳娘的酱厂,秀秀没有拦着他,这让秋景更加的确定了艳娘已经回心转意了。

“艳娘!”秋景看见艳娘正坐在床上,缝着什么东西,走近了一看,是小孩子的衣物,秋景高兴的坐到艳娘的身边,

“有事吗?”艳娘不着痕迹的站了起来,顺手把小衣服放到桌子上,

“艳娘,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真的摸到门路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知道吗?……”秋景絮絮叨叨的和艳娘说着他最近的成就,

“是吗?”艳娘一笑,可是她现在心里是想哭的,

“艳娘,孩子还好吗?”秋景猛然发现艳娘的肚子又大了,

“还好!”艳娘感叹,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了,

“艳娘,你放心,我一定在你生产之前赶回来的!”秋景像是发誓似地,还把手放到了艳娘的肚子上,那是他的孩子啊!感觉真是很奇妙。艳娘没有阻止他,这是孩子和父亲的最后一次接触吧!

第二天一早,大队的人带着他们的东西,准备出发了,秋景站在街角,等着艳娘,他认为艳娘会来送他的,

“闻侯,难道秋景真的和他夫人和离了吗?”司徒明也早就听到了这个传言,但是他不怎么相信,

“我觉得艳娘要离开他了。”闻侯轻易不说话,可是说出话来,往往一鸣惊人!

“离开?嗯,她也许真的做的出来。”司徒明是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厉害的,

“你可以趁虚而入!”闻侯瞪了他一眼,

“不要说我,你才是有这个想法吧?我欣赏的花,难道都要移到自家的院子吗?呵呵,远观吧!”司徒明笑着打开折扇,

“嗯!”闻侯也同意。

秋景没有等到艳娘的到来,他非常的失望,想要去看看她,可是身后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只能下次回来一起看了,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其实艳娘来了,可是隔得很远很远,她知道秋景的本事,她不敢再近了,不仅担心被秋景发现,她更担心自己看见了秋景,会后悔的,会忍不住原谅他!所以,她在这么远的的地方,默默的告别!

“孩子,和你爹爹告别吧!”艳娘抚着肚子,轻轻的说道。

搬家

秋景走了,所有的事情也该着手准备了,首先是酱厂的问题,这个好办,直接交给秀秀两口子就好了,艳娘现在也不差那点钱,只是可惜了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事业,尤其是这个新盖的房子,真的非常和她的心意。还有就是娘家,艳娘先是和大哥何金光联系了一下,给他写了一封信,希望他可以在城里给二哥谋一个差事,然后就是试着说服爹娘了。

艳娘回到了娘家,先是看看爹娘,然后就到嫂子的房间去看孩子,小姑娘长的越来越可爱了,看的艳娘羡慕的不得了,真希望自己也可以生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艳娘,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包怜柔不知道怎样问才合适,又担心艳娘会生气,可是毕竟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还行,嗯,嫂子,和你说点事。”艳娘本来可以用别的办法的,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耍小心眼儿,

“说啊!”包怜柔看艳娘的样子,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嫂子,你想到省城去住吗?”艳娘盯着她的眼睛,

“啊……那个,能到省城去当然好了,可是爹娘……”包怜柔知道公公婆婆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自己的丈夫也会因为考虑年迈的父母,不会愿意离开的。

“我想如果到了省城,大哥可以给二哥找一个更好的差事,也会有发展,总不能做一辈子的小捕快吧!”艳娘以前就想过,要花钱给二哥找找门路。

“艳娘,是不是有什么事了?为什么急着要我们去省城?”包怜柔疑惑道,

“因为我自己就有许多麻烦,担心牵连你们,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去大哥那里,嫂子和二哥也帮着说说吧!”艳娘也不隐瞒他们,

“很严重吗?还是因为秋景吗?”包怜柔也猜到了,虽然觉得这个小姑子很聪明,可是也觉得她很任性,

“嗯,差不多吧!”艳娘不想多说,

“嫂子想说两句,不知道你听不听?”包怜柔小心的看着她,见艳娘没有反对,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和秋景闹别扭了,男人有男人的事,你是他的女人,就应该支持他,他并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不是吗?只要他真的没有和那个女人有什么,你也别太过分了。”尽管艳娘没有和他们详细的解释过,但是在何家人心目中,一定是因为秋景和原来的那个女人纠缠不清,艳娘才这样的,怕艳娘伤心,大家才没有细问。

“你是说我过分了?”艳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吗?”包怜柔也不管她是不是生气了。艳娘听了她的话,没有说什么,真的错了吗?还是自己只是留恋?如果还是那样继续过下去,不……她不要那样。

果然,何勇和秦氏强烈的反对离开这里,就算是艳娘和何银光夫妻一起劝说,他们还是不愿意离开。艳娘只能决定一点一点的努力了。一拖就是十来天,直到何金光那里来了消息,说是已经给他们找好了院子,何银光的工作也安排好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长媳怀孕了,艳娘也说要和他们一起搬走。何勇夫妇这才同意,为了儿女,只能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了。

艳娘安排好了,就着手准备收拾行李,这次姑妈和姑父,还有甜姐儿夫妇也和艳娘一起走。艳娘要先将自己的爹娘安顿好,才能安心的离开,这次姑妈和姑父还有平儿先跟着艳娘去何金光那里,然后,令一方面,又让甜姐儿夫妻两个先出发,到省城附近,找一个小地方落脚,艳娘等一切安顿好了,再带着平儿和姑妈一家过去。何勇夫妇本来还有疑问,为什么要把姑妈带着,艳娘只能解释说,他们也想到省城发展,艳娘要离开,短时间不打算露面,更不会告诉爹娘他们,她要离开的事,因为他们知道了,秋景就一定会找到她的。艳娘和秋景说不通,也只能指望时间可以解决一切了。

现在艳娘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孩子了。有时候,他伸伸小脚,有时候给艳娘的肚皮一拳,这都让艳娘深刻的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样的幸福,也多少可以冲淡一下心里的忧愁。

离开了十几天,秋景让人捎回来了一包东西,艳娘打开来看看,是一些玩具,布老虎,还有……一根玉簪,是白玉,秋景知道艳娘喜欢簪子的,艳娘看了这些东西,又是一阵酸楚。这是秋景的心,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艳娘决定把这些东西带着,这也算是一份纪念。

何勇夫妇年纪大了,非常的念旧,家里的什么东西都要带上,什么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只要是没有坏的,都要带走,本来何银光要阻止的,可是艳娘劝他还是让他们带着吧!这些东西,可以缓解他们对家乡的思念。艳娘他们还是和两位老人保证,他们会回来的。

秀秀恋恋不舍的送他们,她是艳娘最好的姐妹了,是真心关心艳娘的,无论何时,她都无条件的站在艳娘一边,维护着她。虽然舍不得,可是还是不得不分离,艳娘答应会回来看他们的。

到了何金光的府邸,两口子都到门口来迎接了。尤其是大嫂段玉华,看到了艳娘和包怜柔,兴奋的不得了,差点忘了公公婆婆也来了。

“嫂子!”艳娘赶紧给大嫂使眼色,段玉华这才反应过来,

“爹,娘,路上辛苦了,快进来。”段玉华赶紧去搀扶秦氏,

“啊,还好。”何勇夫妇两个看这个高贵的儿媳妇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也就不计较了,一家人进去,姑妈一家也有人招呼着,仆人们小心的搬着他们的行李。

晚上的时候,艳娘安顿好了平儿,就回到了房间,刚坐下不久,大嫂和二嫂就一起来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艳娘一打开门,还真是吓了一跳,不是刚刚吃过晚饭分开吗?

“进来,有事和你说。”段玉华一脸严肃,难得的摆出了大嫂的架势。

“什么事?”艳娘随着她们坐了下来。

“我听说了你的事,你是真的要大着肚子,和孩子他爹和离吗?”段玉华说的简单明了,

“是,不知道你听说的是什么,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嫂子。”艳娘的心突然沉重起来,

“我想听听,是什么原因?你看上别人了吗?”段玉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立起来了,包怜柔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没有,不是这样的,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了,我受不了一个眼里只有兄弟和国家大事的男人,我只想过我的平凡的日子。”艳娘相信的说了近来发生的事,也包括自己的想法,

“就是这个理由?”段玉华非常的严肃,听了艳娘的话,站起了身,然后带着包怜柔一起出去了,艳娘觉得莫名其妙,感觉她应该劝自己的,这样什么也没有说,总觉得不像是她的风格。果然,过了不久,二嫂包怜柔又回来了,她还是有点怕艳娘的,

“爹娘还有大哥他们在小花厅等你。”说完就走了,艳娘楞了一下,也随着她去了。

到了厅里,就看见何勇夫妇坐在主位上,两边分别是大哥和二哥,以及两个嫂子。看他们这个阵势,是要开庭审判了。艳娘一一打了招呼,然后何勇开口了。就连秦氏也是绷着脸。

“听你大嫂和二嫂说了,你之所以要和秋景和离,并不是因为秋景原来休掉的妻子,而是因为他为了盐帮和兄弟,为了国家大事,你要离开他,而且还带着孩子,是这样吗?”何勇说话的声音很大,艳娘震的耳朵嗡嗡响,

“是!我……”艳娘刚想解释,一个茶杯就飞过来了,

“啊!老头子,你不会好好说啊?怎么动手了?”秦氏赶紧过来看女儿的情况,艳娘的额头破了,“艳娘,没事吧?”

“不要管她,生了这么个女儿,还不如打死算了。”何勇暴跳如雷,两个嫂子也过来,一起扶起艳娘,“让她跪下!”何勇又是一声大喝!两个儿媳都松开了手,秦氏也没有办法违抗暴怒的丈夫,只能回来坐好,

“爹,你干什么?”艳娘两辈子也没有被这样打过啊!还真是不敢相信,

“你还有脸问吗?我们何家,虽然不是名门大户,可是也是礼仪传家,忠君爱国,你的哥哥们都在为国效力,可是你呢?”

“爹,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艳娘知道这次谈判一定是因为自己要和秋景和离的事,可是这和礼仪传家,和忠君爱国有什么关系?

“不明白?哼!秋景为了盐帮的义父,为了兄弟挺身涉险,你就闹脾气,秋景为了国家出力,为工部制作精良的武器,你就闹着和离,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没有想到,我的女儿是这么一个粗俗的泼妇!唉!”何勇越说越激动,又要动手,被秦氏拉了回去。

“什么?粗俗的泼妇?”艳娘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安到自己的身上,

“你还敢犟嘴?”大哥何金光见艳娘似乎没有愧疚的意思,也气愤的拍起了桌子,

“不是泼妇是什么?秋景做了什么,你这么对他?多有情有义的人啊!”何金光一听秋景正在忙着给兵部研制新的武器,还要冒着被老婆抛弃的危险,从心里敬佩这个妹夫!

“对,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粗俗,我只想和我的孩子简简单单的生活,不想打打杀杀的过日子,和秋景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夫妻两个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们就不要过问了。”艳娘站了起来,

“跪下,我今天就打死她。”何勇听了艳娘的话,激动的站了起来。

读书

“爹,不要生气了。”何银光还是比较心疼妹妹的,担心她被打,赶紧抱住了何勇,让他坐回去,

“唉!我怎么会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呢?当初,你执意要嫁到武家,我们虽然不同意,可是心里都觉得,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虽然在守寡之后,过的很苦,可还是坚持照顾武家的两个孩子,我们全家人都为你骄傲,你被迫嫁给了秋景,我们也没有怨过你,毕竟是我的亲骨肉,怎么会真的忍心看你一辈子守寡?你抛头露面做买卖,我们也知道你是为了生活,没有说什么,可是你现在呢?把我们弄得省城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你自私的怕我们拖了你的后腿吗?你怀着孩子,不为孩子着想,想和谁过就和谁过吗?你……你还有没有廉耻?”何勇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秦氏也一边叹气,一边抹着眼泪,

“不是的,我……”艳娘急着想辩解,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始,没有想到,何勇是这样聪明的人,可是艳娘不是这样自私的人,她没有想到爹娘会这样理解,

“你只是想到你自己,想到你以后的生活,想你自己怎么样?你想过孩子吗?知道没有爹的孩子会怎么样吗?如果秋景为了你,不管她的义父,不管盐帮的兄弟,为了自己的小家,不关心国家的兴亡吗?他可还是上过战场的人呢!这样的人你就满意了?啊?那你干脆找个杀猪的,找个傻子算了!”何勇气的声音都在颤抖。

“艳娘,如果秋景真的和那个出墙的盐帮大小姐有什么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逼你的,可是你因为这个理由,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段玉华失望的道,

“我的想法,你们也许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艳娘承认自己很自私,可是说白了,他更在意的是秋景完全可以不顾自己的感受,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心中只有家的感念,没有国的概念,在艳娘看来,这个国家的兴或亡,这所谓的天下大事,都是过眼云烟,都会成为历史,自己不过是普通人,能左右的了什么呢?

“艳娘,你太任性了。”连何银光也开口了。艳娘非常的委屈,她的想法被家人所不容,是所有的家人啊!

“爹,娘,要不让艳娘先回去好好想想吧!她的头也要包扎一下……”包怜柔越说声音越小,

“是啊,先让她回去吧!”秦氏也说话了,顺便给二儿媳投去感激的一瞥。

“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何勇这才发话了,两个嫂子就这样搀扶着艳娘离开了。一路上无话,艳娘的额头也被包好了,她躺到床上,觉得好累,心也觉得很乱,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在艳娘的观念里,和秋景生活让她痛苦,让她不安,让她绝望,那样的感觉,就如同回到了前世,一味的的忍耐,再忍耐!相爱容易相处难,为什么连分手也难呢!也许是因为和秋景的婚姻太短暂,太没有真实感了。也或者,她从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把自己当成这个时代的艳娘。

艳娘决定委屈,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会有人理解也赞同的。第二天,艳娘找到爹娘,

“爹,娘,我想要带着平儿搬出去住了。”艳娘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你这是干什么?反了你了?你……”何勇又要发火,

“不是的,我会重新考虑的,真的。”艳娘现在心里很乱,一方面怀疑自己对秋景的判断是不是太过偏激,令一方面,她觉得秋景的做法也确确实实让她非常的反感的。

“艳娘,你就住在这里吧!你大着肚子还这么Cāo劳,还是安心的在这里待产吧!”二嫂和蔼的劝说道,

“没有关系的,我总是住在这里,会不习惯的。”艳娘即使没有别的事,也是要搬走的,平儿也会很尴尬的,她不愿意永远的住在哥哥家。

“艳娘,都回来了,还没有去看武刚吧!上次你大哥去了,说是最近好像是瘦了不少。”段玉华说道,

“瘦了?那我还是去看看吧!”艳娘一听武刚,也就放下了继续斗争的念头,反正和他们谈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也就赶紧找人备车,带着姑妈一家和平儿,去书院看武刚去了。

“你怎么不让她说清楚?”何金光生气的说道,其实,他老婆是很聪明的,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

“我看我们是不行了,还是早点告诉秋景吧!”段玉华看看自己的公公婆婆都只能生气的坐在那里没有办法,还能有谁阻止的了艳娘呢?

“是啊,去告诉秋景吧!就说他老婆要跑了。”何勇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老人家也是没有办法,秦氏临走也拍拍大儿媳,表示同意。

“大哥,要防着她偷跑啊!”何银光出声了,他虽然最疼这个妹妹的,但是他更希望妹妹可以得到幸福。

“什么意思?这话怎么说?”何金光没有想到这一层,难道是弟弟看出什么了吗?

“这次艳娘带着姑妈一家,还有甜姐儿两口子,可是甜姐儿他们没有跟着我们来,而是先走了,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给艳娘打前站去了?”何银光不愧是当过捕快的人,分析的很有条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不得不防啊!不能让她这么任性下去。等秋景来了再说,不过,秋景来了,我们也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对艳娘的?哼!”何金光猜测一定是秋景亏待了自己的妹妹。

艳娘带着姑妈和平儿坐上了马车,带上了在家里就给武刚做好的衣服,因为担心武刚长的快,衣服会小的,再加上天气凉了,也不知道他够不够换洗的,武刚跟着艳娘那么久,早就养成了非常严谨的卫生习惯,所以艳娘更加担心衣服少了,会让武刚难受的。

到了学院的门口,艳娘让姑父带上了一小块碎银子,送给门房,让他给通传一下,就说是找武刚的。过了大概一刻钟,侧门开了,来了一个小童,带着艳娘他们进了书院,到了一个茶室,小童让他们在这里等。

既然是书院,装饰布置都非常的精心,既要有品位,又不能奢华,墙上的画很有意境,字也是,艳娘虽然学的是古文,可是对草书,笔墨山水可真是不太精通。

“哥哥!”平儿一眼就看见了武刚,

“姑父、姑妈、嫂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武刚抱住了妹妹,可还是不忘要先和长辈及嫂子打招呼,

“都好。”姑父回答了他的话,艳娘站在一边,看到和武刚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看来应该是武刚的师长了。

“姑父、姑妈、嫂子,这是我的师长,田先生。”武刚先安抚妹妹到一边,然后给家人介绍。

“再下田潜!”那人拱手一礼,

“老师,这是我的姑父、姑妈、还有嫂子!”武刚恭敬的给他们介绍,艳娘打量这个田潜,很容易就可以猜的到,一个才高而迂腐的父子。

不出意外的,大家客套了几句,女人们和两个孩子被打发出来,田潜是不会和一个女人家谈论孩子的功课的,可怜的姑父打字不识一箩筐,却被留下了,担心的额头冒汗,直看艳娘,不过艳娘也没有办法啊!

艳娘把武刚拉过来,仔细的打量他,高了,瘦了,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气质了,有了酸腐的气质,这让艳娘想起了范进,想起了孔乙己,唉!

“嫂子,怎么了?”武刚多聪明的一个人,马上看出来了艳娘眼中的不快,

“我觉得你现在象个老头子,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是适合读书了。”艳娘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有必要鞭策一下这个孩子,

“夫人此言谬矣!”田潜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谈话了,也就出来了。

“是吗?”艳娘也不争辩,就这么随口答了一句,

“呵呵,夫人因为什么人可以读书,什么人不能读书?”田潜说的轻松,可是那眼神却异常的犀利,

“小妇人觉得,有三种人不适合读书,一是读书了就钻不出来,成了书虫,呆子,这样的人不该读;二是读书做坏事的人,这样的人不该读书;三是读书反而阻碍了他的发展,限制了他的才能,这样的人,不该读书。先生,只是随口说的,可不要见怪。”艳娘说书虫的时候,看了武刚一眼,他觉得武刚就快成书虫了。

“书虫?限制……嗯,夫人这样的想法还是有几分意思的。”田潜一边念叨,一边走了,艳娘奇怪的看着武刚,意思是问他,他的老师就这么走啦?

“嫂子,我们到后堂去说吧!”武刚也听懂了嫂子的话了,虽然没有细想,可是嫂子的意思是自己要变成呆子了,这点他是明白的。

到了武刚所说的后堂,这里就是一个小院子,还有东西厢房,武刚住的是西厢,同屋的还有一个和武刚差不多的小子。以前艳娘看武刚的时候,都没有进来过,这次让他们进来,是不是也说明了武刚的地位有所提升呢?

“姑父,刚刚那个田先生和你说什么了?”艳娘一边打量这个房间,一边问姑父,因为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屋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哎呀,先生就是夸咱家武刚啊!还说什么考试?什么生?”姑父对这个实在是不懂,他们整个镇子,也才一个秀才啊!

“嫂子,是先生希望我可以多多的用功,尽早的参加乡试!他说两年。”武刚说道这里,也有一丝自得,艳娘看了可不高兴了,

“小小年纪,你的功利心到是挺重的。”艳娘严肃的看着武刚,

“嫂……嫂子!”武刚有点害怕了,艳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

“你才多大,性子未稳,别说是两年,你就是五年,也未必就可以去了,少年得志?哼!未必是好事!”乡试很重要,即使两年后武刚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了,艳娘也不同意让他去,他还是太小了,过早的经历那些,实在是残忍。

离开

“那嫂子的意思是?”武刚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了,

“嫂子不希望你急功近利,你还是孩子,没有人要你承担什么?”艳娘试着和蔼的说,

“我知道了!”武刚虽然很失望,但是他还是会选择听嫂子的,

“小刚,做人要谨慎,切忌浮夸,别说你没有什么能力,就是你有能力了,也要低调。明白吗?”艳娘希望武刚可以脚踏实地,

“可是我想早点出人头地,我想照顾嫂子和妹妹,我……”武刚着急的解释,

“小刚,我和平儿现在过的很好,不用你照顾,知道吗?”艳娘最近焦头烂额,可是还是不想让武刚看出什么苗头,

“是啊,小刚,你好好学你的就是啦!其他的你啥也别管!”姑妈插了一句,武刚看看她,直觉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嗯,嫂子,我听你的,安心的学习。”武刚坚定的说道,艳娘听了他的话,心里非常的安慰,真是好孩子。

甜姐儿夫妻两个很快的找到了适合的地方,当艳娘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看到了找来的甜姐儿夫妇,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艳娘就象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看到了甜姐他们就扑了过去,他们回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嫂子,找到了,离这里一百多里地,有一个叫桑树镇的地方,人口多,也挺太平的,我和东哥找了好久,房子都找好了,就等你们过去了。”甜姐儿高兴的说道,

“是吗?太好了。姑妈,咱收拾行李去。”艳娘也不管了,让大家分头准备行李。姑妈一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艳娘心里在纠结,到底怎么说呢?他们一定会干预吧!

果然,艳娘正在包衣服,爹娘还有哥哥嫂子就都来了。

“平儿,你先把你的小包放到车上去,嫂子过一会儿就来。”艳娘看大家都来了,先是打发了平儿,然后让他们都坐下,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说。”何勇是当爹的,没有办法,他是气也气了,打也打了,真是没有办法了。秦氏更是哭的跟一个泪人一样,

“爹,娘,我一个女人家,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还有肚子里这个,我实在是不想跟着秋景担惊受怕了,你们要是逼我,我……我就是想和姑妈他们出去自己生活,我不愿意住在别人家里,即使是哥哥家也不行。”艳娘知道他们都是真心的为自己好,可是这样的逼迫,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尤其是涉及感情上的事。

“可是你要到哪里去?你不住哥哥家,却要和他们走吗?”何银光不放心妹妹,

“艳娘,哥哥这里不好吗?你可以陪着你嫂子啊!”何金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那个生活上少根弦儿的老婆得罪了艳娘。

“不是,这里在我,我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家,我要自己生活,你们知道我可以的。”艳娘这是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好吧,让她走吧!”何勇最心疼这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现在可真是让他失望啊!艳娘见何勇这么伤心,也很难过,她也不想这样的。

“艳娘,你要到哪里去总要和我们说吧!”段玉华从丈夫的身后钻出来,这个才是重点,

“我们要到桑树镇去,希望你们不要告诉秋景,我说的是真的。”艳娘非常的严肃,段玉华看看大家,

“我保证,绝对不说。”段玉华的眼睛大大的,说的斩钉截铁的。艳娘这才放心。

等大伙儿帮着艳娘收拾好了,何金光又派人跟着艳娘去,交代了安顿好了艳娘之后再回来报告。

“玉华?你咋答应她了?真的不告诉秋景吗?”秦氏有点责怪道,心里觉得这个大儿媳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就不聪明。

“是啊!我答应了,我不会去告诉秋景的,可是你们没有答应嘛!你们不就可以说了吗?”段玉华狡猾的一笑,

“对啊,还是嫂子聪明。”包怜柔也反映过来了。

艳娘和大伙儿坐着马车,一直坐了一天才到,天都要黑了,下了车,打量这个小镇,真是不小,从街的这头,望不到另一头,几个孩子在街上追逐打闹,店铺都在准备关门,还有几个好事儿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着这两辆马车,停在了一家饭馆前。

“小姐,请下车。”是跟来的仆人,叫王东,是大哥何金光多年的部下,为人非常的拘谨,看样子是大哥何金光最信任的人。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可是从来都不笑的。

“王大哥不用这样客气。”艳娘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抱着平儿下车,姑妈和姑父也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

“爹,娘,嫂子。”甜姐儿夫妇两个听到了响动,打开了大门,从里面奔了出来。

“甜姐儿,东哥,怎么样啦?”姑妈着急,一边问,一边看看这个小店,艳娘也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一起走了进去,这里比艳娘原来的店大了很多,楼上有两个雅间,还有四个散座,楼下除了有柜台,还有几桌子,也就是说,无论是后厨,还是打杂的人,家里的这些人是不够用的。

“东哥,招工了吗”艳娘之前没有想到提醒他们人手的问题,

“放心,嫂子,都找好了,这里离我们学手艺的地方不远,我认识的一个兄弟,叫张庆丰,他和他老婆可以过来的,都是好手,尤其是他老婆做面食,可是很厉害的。”也许是因为艳娘答应这家店给他们一半吧!东哥做事的时候显得很自觉,也更有主张了。

“行,日子定好了吗?”艳娘现在可不计较谁说的算,如果东哥两口子可以完全拿得起来这饭馆的事,艳娘是乐不得的,

“定了,三天后,明天就开始采买了。”东哥显得很兴奋,

“行,那我到后面去看看,东西都备齐了吗?”艳娘一边说,一边往后走,

“嫂子放心,甜姐儿都张罗好了。”东哥笑着说。

看着姑妈和甜姐他们忙活,艳娘也和平儿四处看,小楼的后面,一个大院子,有不少的房间,估计以前的老板也是开旅店的。艳娘和姑妈一家和平儿,占了正房的三个房间,甜姐儿夫妻两个自觉的住到了东厢房,院子中间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这让艳娘想起了过去的家,秋景也喜欢坐在院子里喝茶的,还总是喜欢让自己煮一碟五香豆。

晚饭是东哥做的,也是让艳娘尝尝看他的手艺,王东也被安排到了席上,本来他是不肯和自己家的小姐坐在一起吃饭的,还是艳娘板起脸,发火了,他才坐下。看着东哥端上来的菜色,大多是艳娘传授的,王东还有点不敢相信,一个乡下人可以做出这么精致的菜色,尝了一口,就更是喜欢了。家常的菜色,可是他没有吃过,食物中的原味最是让人难忘。艳娘也发现了,自己的手艺,还真是比不过东哥了,原来,男人在厨艺方面,是优于女人的,因为自古以来,最好的厨师都是男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容易让人想起往事,记得以前看的一个电视剧,里面提到一个老寡妇的故事,她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守了几十年,这一个一个无尽的黑夜,她是怎么过的呢?她对那个姑娘说,她准备一盆的红豆和绿豆,“哗!”的洒在地上,她就捡啊,检啊!一边捡,一边把他们分开,等她捡好了,鸡也啼了,天也亮了,她也困了。就这样,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熬着,过了几十年。想到这个故事,艳娘觉得很凄凉,一个人很孤独,很寂寞,看着那红烛,一滴一滴,好像女儿泪啊!

女人要的是什么?怕的是什么?艳娘想起了一首歌,《葬心》,其中有几家特别的适合自己现在的心境,“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栖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是啊,女人都是怕孤单的,不是身边有了一个男人,你就不孤单了,他不懂你,不了解你,不在意你,那才是最大的孤单,不仅是孤单,更是凄凉。

艳娘从来不是顾影自怜的人,人生不用非要男人,有了孩子,有了事业,有了可以关心和追求的事,也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充实,这样不是要比整天为了一个男人提心吊胆伤心流泪的日子,要好的多吗?低头抚摸着圆圆的肚子,她动的更加的频繁了,真是一个淘气的家伙,如果真是如艳娘所愿,是一个女儿的话,那也一定是一个淘气的女儿,艳娘甚至期望,她可以象自己前世那个无缘的可怜的女儿。

秋景终于接到了何金光的来信,二话不说,就要打包行李,宋青山和郑建功都跟着秋景回房,看到了秋景桌子上的放着的何金光的来信。也瞬间明白了师傅如此慌乱的原因了。

“师傅,是不是和司徒明说一声。”宋青山提醒道,

“你去叫他来吧!”秋景皱紧了眉毛,也停下了手,坐下来。宋青山这才去请司徒明,司徒明现在在工部做了主事,

“师傅,这眼下马上就要成功了,咱们这么就走啦?多可惜啊!”郑建功还想自己做一把宝刀留下呢!

“兵器的事本来就只是我们的兴趣,也是希望为朝廷和边疆的兄弟做一点事,眼下也未必要我们在这里了。更何况……盐帮本就在我手中,铁器的事我也要掺和太多的话,会招来朝廷的猜忌的,你师娘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们回去就是了。”秋景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等待最后的成功啊!老婆都要带走儿子跑了。

过了一会儿,司徒明急冲冲的来了。

“秋兄这是……”司徒明近来也秋景的关系也有增进了,

“我要回去了。”秋景也不废话,

“莫非是嫂子……”艳娘不同意秋景来,司徒明也是心知肚明的,

“唉,我家夫人性子急,我也没有办法,好在这边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了。”秋景有气无力的说道,

“其实,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司徒明犹豫的看着秋景,秋景也明白了,打发了两个徒弟,

“请讲!”

……司徒明开始传授他的坏主意。

归来

艳娘现在挺着大肚子,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帮着大伙儿做什么,甜姐儿两口子忙活的可欢了,和菜农订购青菜,到屠户那里卖肉,到集市去买鸡和鱼,姑妈和姑父两个就跟着打下手,尤其是新来的张庆丰两口子,干活儿都非常的麻利,张庆丰也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小小的眼睛,总是笑呵呵的,可能因为是厨师的关系,有点胖。她老婆长得又黑又壮,说话的声音也大,艳娘就叫她张嫂,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有点像秀秀。一样的耿直,一样的爽朗。

因为第二天就要开业了,从早上开始,大家都开始更忙了,艳娘居中指挥,店里的桌椅都被擦的干干净净的,艳娘还买了一些字画,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画,厨房也准备好了熟食,像是烧鸡,老汤这些必备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的准备,东哥有张罗来的两大挂的鞭炮,平儿那个小丫头竟然喜欢的不得了。说是看见了鞭炮,就想起了哥哥。

看着秋景师徒骑马远去,司徒明和闻侯都久久没有说话,知道他们的背影也消失,“我怎么总觉得秋景很笨,他好像配不上艳娘。”闻侯皱着眉头说,也许他这是泛酸,“呵呵,我想未必,他如果不够精明,如何能在离开那么久之后,重掌盐帮,要知道盐帮是多大的势力啊!怕是你我的身家也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啊!再说,他选在此时离开,可以说是急流勇退啊!”司徒明对于官场上的这些事情,要比闻侯清楚的多,“也对,盐铁向来是国家专营,如果被一个人参与这么多,实在不是朝廷的幸事。”闻侯点头道,“他比你想象中的yīn险,呵呵!”司徒明收敛了笑容,“哦?你竟然这么评价,可是我看他怎么好像制服不了老婆的样子。”闻侯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哈哈,不要说他,就是你,也未必可以搞懂女人的心。”司徒明笑道,“也对,术业有专攻嘛!你对女人有办法,谁也比不上,呵呵!”闻侯也调侃道,“你这是夸奖我吗?”司徒明瞪了好友一眼,“如果他真的还是不能收服那个女人,也不要怪我出手了。”

“我看你还是别想了,翻船了可好。”闻侯一听好友的话,心情很差,司徒明的意思简直是说,如果真的有一天,艳娘成了无主的女人,他就要先下手了,完全是在警告自己嘛!两个人结束了这个话题。

秋景日夜兼程,到了省城,反倒吩咐宋青山去找房子,而不急着去找艳娘了。

“师傅,你不去找师娘吗?”郑建功沉不住气,着急的问道,“我这么急着去也没有用,估计也会被赶出了。安排在你师娘身边的人回信儿了吗?”秋景一反常态,没有采用低姿态,一身华服没有换下来。

“回信儿了,说是已经开业了,生意还不错,镇子里的一些人有点不高兴了。”郑建功说道,“让他们小心点,有什么意外,就不要回来了。”秋景说的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血腥,“师傅放心,他们不敢有差错的。”郑建功保证道,“师傅,师娘要是知道你接了盐帮帮主的位置,会不高兴吧?这事不是说要瞒着她吗?”

“不用瞒着她了,我会和她说的,她早晚也会知道的,总部搬过来之后,加紧盯着那个女人,我不希望她惹出什么事来。”秋景说的是严媚儿,看在义父的面子上,秋景不能把她怎样,但是这个女人不得不防。

“是,师傅,我会吩咐下去的。”秋景说完,领着郑建功直接到了岳父家里。还不忘提着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你可算是回来了。”何金光一见到秋景,就奔了过来,这些天,父母都是焦心不已,“劳大家挂心了。”秋景也是一抱拳,“快走吧!爹娘知道你来了,都等着你呢!”何银光也不管这些虚礼了,拉着秋景就走。

到了厅里,秋景先是给两位老人行礼,然后何金光又问了感兴趣的兵器制作的进展,这才说起了艳娘和他的事,“艳娘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逼的紧了,她走的更远了,还请爹娘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们不要管了。”听秋景这么说,何家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让你费心了,艳娘现在还怀着孩子,你就多担待一点吧!”何勇心疼女儿,不得不和秋景说点软话,秦氏想起女儿,也只能掉眼泪了,这个女儿,怎么就是这么倔强呢?

“您放心,我会好照顾她的,我们也不会和离,只是这件事得慢慢来,不能急。”秋景安慰着两位老人,“你既然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何金光还是相信秋景的。

秋景暂时就住在这里,送秋景出去的时候,秋景还是和送自己的何银光问起了肖波的事。

“肖波现在也不好过,他家里听说了他要娶艳娘,都非常的不同意,而且艳娘离开之前,也和他说清楚了,我想我们离开也好,他可以找个女人,忘了艳娘,好好的过日子了。”何银光其实还是非常同情自己的这个兄弟的,“那就好。”秋景这就放心了。

秋景等宅子和盐帮的事情都安顿好了,才去找艳娘的,本来艳娘还担心家里人会不守信用,告诉秋景自己的下落,可是过了半个月了,秋景没有找来,艳娘这才放心,所以当秋景找上门来的时候,艳娘还是吓了一跳。艳娘带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肚子大了,艳娘坐下来显得有点吃力,秋景意外的没有上前搀扶。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艳娘皱着眉头,这样的纠缠,实在是让人厌烦,“我只是来看看你和孩子的情况。”秋景的表情很正常,正因为太正常了,艳娘反倒没有想到,“只是来看看?好啊,我说过,我不会阻止你看孩子的,可是我希望你不是天天来。”艳娘心里一紧,“我会半个月过来一次,你放心,我会尽量不打搅你的。”秋景说道,艳娘听他的话,好像真的放弃了似的,可是,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想大富大贵,更不想和朝廷和江湖挂上钩,我想这样的心情,你应该可以理解吧?”艳娘盯着秋景的眼睛,过了好半晌,秋景没有说话,可是艳娘看出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我接管了盐帮!”半天,秋景就只说了这一句,“你……”艳娘想要吼他,可是还是忍住了,他终究是让自己失望了,看来自己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你还是少来吧!不要打扰我们的太平日子。”艳娘说完,秋景转过身来,紧紧盯着艳娘,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太平日子?如果不是我在背后支持,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太平吗?从我认定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在背后保护你,要不然以你一个女人,开店怎么会没人找麻烦,要不是我保护,你以为严媚儿会不敢动你吗?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如果没有认识你,不是做了你的丈夫,我也不会有接管盐帮的念头,我要保护我的妻儿,我要给我的妻儿最好的一切,不让他们受苦,不让他们受委屈。明白吗?”秋景沉痛的道,“你……不可能。不会这样的。”艳娘好半晌反应不过来,秋景说的这些,艳娘自认为聪明,却从来没有想到,艳娘惊讶的看着秋景,她好像感觉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怕你担心,这次和他们去工部,一是因为确实想为朝廷和边疆的兄弟做点什么,二来也是我的兴趣,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就这么走了。”秋景也是伤心的,这是抛弃。艳娘看着他,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们的想法不同,我无法接受你的想法,你也不顾忌我的感受,这样的日子,我很痛苦,既然你也决定了,我们就正式和离吧!”艳娘坐了回去,这一刻,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我先回去了,给你带了一些补品,快生产的时候,我会来的。”说完,秋景就这么走了。艳娘呆呆的看着秋景离开,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等秋景离开,甜姐儿进来了,看着呆掉的艳娘,忍不住问道,“你搬家不就是为了躲着他吗?他怎么还会找到?”甜姐儿不知道为什么艳娘没有把何家的人说通。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二嫂问我问什么和秋景和离,我就和她说了,家里人原本以为是秋景不要我的,一听事实是这样,就和家人说了。他们才这么看着我的,我想偷跑都不可能。”艳娘从来没有这么受打击过。

“那咋办啊?还不如不搬了。”甜姐儿沮丧的说道,“搬了也好,远离武氏的人,也为武刚和平儿将来省了麻烦。他不会再纠缠了,我们……真的完了。”艳娘站起身,回到了内室,她突然觉得很累。

秋景离开了艳娘那里,到了宋青山给准备的宅院里,这里离艳娘的家很近,一见秋景回来。郑建功和宋青山赶紧迎上去。

“师傅,怎么样?师娘求饶了吗?”郑建功嘴快,“求个屁!司徒那个混蛋,还说是什么风流才子呢!对付女人的办法也不怎么样!”秋景生气道,他一见艳娘,就把设计好的说辞都打乱了,甚至还告诉了她自己隐藏的秘密,他不该告诉艳娘自己一直在保护她的事,以艳娘的脾气,今后一定会拒绝的。

“司徒明咋说的?”宋青山这才问。

“那个家伙告诉我,放长线钓大鱼。哼!”秋景和艳娘说了不再纠缠,可是艳娘根本没有像司徒明说的那样吓到,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悔意,秋景这下子可真的慌了,艳娘一说和离,他吓得赶紧跑了,可是这话都说了,这下子可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生产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孩子更重要呢?眼看预产期就要到了,艳娘也开始紧张起来,这里没有剖腹产的,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九死一生啊!艳娘尽量的放松心情,每天早上和傍晚散步,吃的东西更是注意营养搭配,因为艳娘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还是比较喜欢吃肉类的,平儿也是一样,可是现在,艳娘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实在是应该好好的控制一下自己的饮食了,艳娘的腿已经开始浮肿了,现在根本蹲不下身子了,甚至连鞋子都穿不上了。

何金光给艳娘派来一个有经验的仆妇,姓邢,艳娘也叫她邢嫂子,和张嫂一起,帮着照顾艳娘。秋景在消失了好些天之后,又来看艳娘了,他也是知道了艳娘马上就要生产了,所以这次他来不但找来了接生婆,带着大夫,还有许多产后要吃的补品,艳娘见到他显得很平静,秋景反倒一脸的yīn霾,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和艳娘的关系,令一方面,是因为艳娘现在要生产了。

深秋的夜里已经很冷了,艳娘早早的上了床休息,实在是太冷了。肚子的里的小家伙儿最近特别喜欢大翻身,有时候艳娘看自己的肚子,都可以看到她在里面一脚又一拳的,不过今晚有点动的太频繁了。到了半夜,艳娘觉得不单单是动的频繁的事了,她觉得肚子很痛,甚至总是想上厕所,她知道这是要生了,挣扎着起来,

“邢嫂子,邢嫂子!”艳娘觉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喊了两声,外屋的邢嫂子也听见了,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

“夫人,是要生了吗?”邢嫂子摸着黑就进来了,

“好像是,你去叫人来吧!”艳娘深吸一口气,邢嫂子赶紧点上灯,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艳娘!艳娘!”邢嫂子刚刚打开门,秋景就冲了进来,其实他一直就守在外面,听见艳娘的屋里有了动静,开始还以为是艳娘起夜,可是听见了艳娘叫邢嫂子,灯也点亮了。就赶紧冲进来,

“你怎么这么快?”艳娘见他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暖,

“你还好吗?你……”秋景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可是他倒是听过不少女人因为生产送了命的,这让他怎么能不紧张呢?

“还好,不用担心。”艳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或者说是过分好强的人,她不想让秋景在此时陪在身边,前世的时候,也没有要丈夫陪,她讨厌懦弱,哪怕是死,也不要表现出懦弱。如今不同的是,艳娘担心秋景在这里,她就坚强不起来,她会变的软弱,因为会把秋景当成依靠。

不一会儿,大夫和接生婆都来了,甜姐儿和姑妈也来了。艳娘看了甜姐儿一眼,甜姐儿领会的出去了,因为艳娘担心这时代的卫生条件真是不怎么样,所以提前准备了烈酒,是艳娘自己蒸馏出来的,不是很纯,但是聊胜于无,艳娘提前就和甜姐儿打好了招呼,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煮过消毒,剪刀什么的,也要煮过,用烈酒消毒。妇科病是非常讨厌的。

“艳娘!”秋景此时早就没什么主张了,他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大夫在给艳娘把脉,

“快生了,准备吧!”大夫下达了指令,

“你出去吧!”艳娘被疼痛折磨着,说话也显得没有什么力气,秋景听她说的这句话,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哽在喉间,觉得心一直剧痛,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到,艳娘,他的女人,此时离他越来越远了。秋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走上前,想要拉住艳娘的手,也许他可以说出挽留的话,甚至是恳求的话,可是其他人没有给他机会。

“出去吧!男人在产房不吉利的。”接生婆和姑妈一边说,一边把秋景往外推。

屋外的冷风吹过,秋景有瞬间的怔忪,有点不相信此时自己的境遇。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宋青山和郑建功也得到了消息,都过来陪着秋景。姑父张春和东哥都担心秋景这么吹冷风会病倒,把他拉到了隔壁。平儿也醒了,知道嫂子要生孩子了,还很高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紧张。直到很晚了,张嫂子才领着平儿去睡。

“师傅,这女人生孩子不是要喊要叫的吗?怎么?”郑建功很奇怪,为什么只有接生婆和姑妈鼓励艳娘的声音,反而没有艳娘的动静呢?秋景没有回答他,艳娘就是一个这样要强的女人,可是这样的她,反倒让秋景心疼不已。天亮了,又黑了,大夫进去了,说是孩子有点大,难产!

此时躺在床上的艳娘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天两夜已经让她没有什么力气了。看着产婆和邢嫂子她们的表情,艳娘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难产吧!艳娘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的放松,积蓄力量,她一定要生下孩子。艳娘不断的鼓励自己,她对自己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一定可以的。

“哎呀,生了,生了,快来看啊!”听着这么多的人在耳边说着,喊着,当第二个孩子也出来的时候,艳娘渐渐的没有了力气。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艳娘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醒过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浑身不但酸疼,而且没有一点的力气,嘴巴也干,看见她睁开了眼睛,秋景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这次是真的。

“醒了?”秋景的声音很沙哑,他坐到艳娘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蒙到自己的脸上,艳娘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心思反抗,就如同一同经历的了一场残酷战争的战友,死里逃生感慨太多了。艳娘感觉到了手心的湿意,他哭了,艳娘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秋景是什么人,象铁一样的人,竟然也为自己流眼泪。突然艳娘感觉那泪水是这么烫,烫的她不知所措。

“孩子们好吗?”艳娘的声音很小,可是秋景还是听见了。

“很好,我找了两个奶娘,你可以安心养身子,大夫说你这次生产,身体伤害很大。一会儿让他们把孩子抱过来。他们都很壮的。”秋景没有看艳娘,而是先放下了艳娘的手,用袖子把脸擦干净了,他站起身,然后回过头,

“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很好的。我发的誓言,我一定遵守。”秋景还是看了艳娘一眼,他有多舍不得,此时此刻,如果有一把刀,剖开他的xiōng膛,一定可以看见,他的心在滴血。

看着秋景离开,艳娘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在她因为自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才知道,她是爱着他的,他曾经那么让自己失望,可是艳娘知道,她还是爱他的,可是相爱容易相处难,这样的爱,没有到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地步,所以艳娘选择了和离。走到今天,艳娘很无奈,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在走。

秋景经历了这辈子最漫长的三天,此时他才知道,艳娘和孩子,才是这个世上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因为他们太重要了,既然不能给他们想要的生活,既然已经错过了,既然已经伤害了她,那就给她自由吧!因为很爱她,因为她对于自己太重要吧!所以愿意成全,所以,“艳娘,既然是你要的,我都给你。”秋景在心里默念,回头又看了一眼艳娘所在的房间,然后转身离去。

生孩子的时候,又累又困,心里想着哪怕是睡一分钟也好啊!可是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困了。艳娘心里想着,自己终于又做了母亲了,前世的女儿,你还好吗?吃的饱吗?穿的暖吗?妈妈真的很后悔,你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为了两个孩子,自己也不能和秋景在一起了。不是因为不爱,即使分开了,也忘不了的,可是如果继续生活在一起,只能是痛苦,因为秋景不会改变,自己又无法接受,这样继续下去的结果只能是象前世一样,自己痛苦,孩子也得不到幸福。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女人,最重要的永远是孩子,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牺牲自己的爱情,牺牲理想,牺牲安逸,牺牲自己的懦弱。这样的爱无怨无悔,这样的爱永远执着,永远也不好改变。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之后更加的深沉。

不是艳娘在给自己的决定找借口,而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只能做这样的选择,作为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也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爱秋景吗?爱!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一幕一幕,或者高兴,或者痛苦,如今想起来都是那么深刻。为什么爱他,艳娘也想不出理由来,就如同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我爱你,根本没有原因。不是因为你像我或者你刚好与我相反。不是一种心理补偿,不是你拥有甚麼优点,甚麼条件,也不是因为你怎样对我。不要问我为甚麼爱你,如果我能够回答,那些原因也不过是我在事後才想到的。’

房间里只有艳娘一个人了,好安静啊!血腥味儿充斥着整个房间,闭上眼睛,这样的味道就更浓了。她有了孩子了,这也就意味着她有了希望,有了依靠,有了好好生活的动力。

艳娘其实知道,即使在决定搬家的那一刻,她对秋景也还是抱有希望的,尽管她自己都不承认,可是那些漏洞却再明显不过了,还是理智一点吧!艳娘有着现代人的灵魂,所以也就注定了她对待爱情和婚姻有自己的主见。注定了她不会对命运妥协。

秋景留给她的钱,艳娘一定要还给他,即使是分手了,她也有能力养两个孩子。不管秋景怎样,他们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月子

等艳娘再一次醒过来,已经快到傍晚了,身边的邢嫂子看见艳娘醒了,赶紧走到艳娘的床边,

“夫人,怎么样了,饿了吗?”邢嫂子是比较有经验的,知道生完孩子的女人,体力消耗很大,很容易饿的,

“不要了,孩子们怎么样了我想看看。”艳娘还没有见过孩子呢!

“行,夫人,我这就去让人把他们叫来。”邢嫂子赶紧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穿着很朴素,也很干净,

“抱过来吧!”邢嫂子发话了,因为是艳娘身边的人,又是秋景派来的,自然地位和她们不同,两个女人把孩子抱到艳娘的跟前,艳娘生了双胞胎,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了,只能这样躺在床上看了。

“好可爱啊,是女儿吧?”艳娘高兴的问道,她心里一直确信是女儿,

“是儿子,夫人,这是大公子。”其中一个道,艳娘一听,脸一沉,

“那这个是女孩儿吧?”艳娘满怀希望的问,

“夫人,恭喜夫人,这是二公子。”另一个奶娘像是要讨好夫人似的,可是她没有注意艳娘的语气,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喜欢儿子的,艳娘听了她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挣扎着坐起来,不相信似的要打开孩子的包裹,见她的样子,两个奶娘赶紧打开包裹的下角,

“真的都是儿子?”艳娘自己念叨着,她以为自己九死一生的生下了两个孩子,应该至少有一个会如自己的意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夫人,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刚刚还吃了很多呢!”邢嫂子转移话题,艳娘听了,也反应过来,既然两个孩子很健康,就应该知足了,即使不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女儿,可是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应该喜欢的。艳娘仔细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怀孕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孩子是太好动了,谁知道竟然是两个呢?艳娘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得很像他们的爹,从鼻子到嘴巴,就是不知道眼睛像谁,要是象自己,长了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可是不知道将来会怎么的勾人呢!看着看着,艳娘就笑了。

“夫人,老爷问你孩子叫什么名字。”邢嫂子见艳娘的心情好像很好,就试着问问看了,这是秋景交代她的,

“嗯?”艳娘楞了一下,不过也很快明白过来了,“叫秋健,和秋康吧!希望他们健康。”艳娘笑着说,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最大的心愿,想了想,艳娘又问道,“他爹人呢?”

“老爷在隔壁,说是怕打扰你休息。”邢嫂子很会说话,其实跟着艳娘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多少也了解一些,

“嗯!”艳娘没有多说,接着又对两个奶娘道,“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孩子,给孩子用的尿布一定要用开水烫一下,腋下,大腿弯儿也要用一点粉,千万小心,如果照顾的好,我会赏你们的,如果不好,我可不饶你们。”艳娘担心自己不在身边看着,她们会慢待孩子,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短时间内不可能亲自照顾,而且,就算可以,自己也很难把两个孩子都自己照顾,再说奶水也不够。

“夫人放心,老爷都交代好了。给的工钱也很多的,她们哪敢不尽力。”邢嫂子解释道,两个奶娘也赶紧表决心。邢嫂子又介绍了一下两个奶娘,一个姓冯,一个姓安,都是身家清白的,自己的孩子都是因为意外夭折了。这才做了人家的奶娘,艳娘听了,也很同情她们,这时代的婴儿死亡率的很高的。

“奶不要喂的太多了,知道吗?孩子饿不坏的,可是倒是会撑到了,你们要小心。”艳娘不忘嘱咐,

“夫人放心。”两个奶娘也答应着,没有一会儿,邢嫂子看见艳娘很累了,也就让她们先下去了。

晚上的时候,艳娘只是吃了一点很稀的米粥,没有胃口,也担心身体不适应,产妇生产过后,都要流一段时间的恶露的,就如同每个月的月事一样,再加上艳娘现在的身体,她感觉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就如同大病了一场,有人说,女人生孩子,浑身上下的骨头缝儿都被打开了,所以很容易受风,也容易得产后风,不过艳娘知道,原因很复杂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生产的时候,不注意卫生和消毒。平时邢嫂子几乎是寸步不离,有时候,张嫂子就来换她,秋景在这之后,每天过来看艳娘,听邢嫂子的意思,他每天都在孩子那里,看见艳娘,也就是问候一下,没有一点亲密的感觉,艳娘甚至觉得秋景好像是因为自己生产而吓到了,生产的过程,艳娘也是心有余悸,但是秋景当时那样激动,那样担心,还有他的泪水,好像如同水滴,滴落到了寂静的湖面,如今他的态度,让艳娘有点不适应,也……有一点失望,可是很快的,艳娘又想到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的悸动就被压抑下来。挺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说吗?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包括爱情。

过了三天,艳娘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奶水,找来的大夫把脉,秋景也跟在大夫的身后,他要马上知道结果,艳娘看见了他,他的浓眉紧皱,那眼中的担忧,让艳娘看得很不忍心,也很感动,即使不在一起了,可是还是很关心的吧?

“怎么样?”看大夫把手从艳娘的腕上拿开,秋景赶紧上前问,

“没什么,是太虚弱了,好好补养一下吧!我开一点药。”大夫说道,秋景听到艳娘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一听说艳娘太虚弱了,心里更加的担心了。看着艳娘,半天也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艳娘看的明白,他是在担忧,在心疼。艳娘心里想着,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读懂他,也许是因为自己放下了吧?所以才看的清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艳娘简直被泡在药水里,即使是补药,可是那也是药啊!每天吃着几乎没有盐的汤汤水水,真是让艳娘看了就想吐,最难过的是,这里的产妇有太多的禁忌了,门窗一直紧闭,还挂上了门帘,艳娘不能洗澡,不能洗头发,即使是天气不热,也很难受啊!艳娘自己都可以闻到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和一股怪味儿。艳娘想让邢嫂子放放风,想洗头发,可是邢嫂子根本不听,最后还搬出了秋景。艳娘不想因为这个麻烦秋景,好像自己像个孩子任性似的。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每天都来,难道闻不到这里的怪味道吗?就连平儿都闻到了。

姑妈和甜姐儿,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就怕艳娘闷了,平儿听说很忙,她正忙着缠着秋景学功夫,这个小家伙儿越来越不好管教了。不过艳娘还是不怎么担心的,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秦氏也来了,本来两个嫂子也要来的,可是一个要照顾孩子,一个怀着身孕,都来不了,两个哥哥到是都来了,知道艳娘生了一对双胞胎,乐得不得了,秦氏现在成了监工一样了,每天看着艳娘,不让她下地,还要看着两个奶娘,就好像人家会虐待孩子似的。弄的两个奶娘都很怕她,何勇没有来,艳娘估计他还是很生自己的气,艳娘有点失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释怀。艳娘实在是受不了了,秦氏来了,各种禁忌比邢嫂子的还多,干脆,到了三十天的时候,艳娘赶紧让秦氏跟着两个哥哥回去了。

艳娘正式被允许下床走动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天之后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要好好的泡一个热水澡,艳娘也发现自己这个月子做的不错,她竟然还胖了。

秋景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艳娘解放了之后,只是偶尔可以看见他,艳娘知道他这是在躲着自己,看来他现在也接受了现实,艳娘发现最近自己经常想起过去的事情,想起和秋景的相识,想起他第一次将自己搂在怀里,甚至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她甚至希望秋景还可以像过去那样抱她一下,不过那已经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渴望了。

艳娘偶尔也会到店里看一下,从店里看着街上,艳娘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这里竟然来了一些难民,等到第三天,难民的数量已经可以用蜂拥而至来形容了,来店里要吃的东西的难民就更多了。

夜里,大家聚在了后院的小厅里,

“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今天都没有办法开店了。”东哥纳闷,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隔壁省遭了水灾,难民都涌到这里来了,估计以后几天会更多。”秋景的消息向来灵通,知道了这个情况,

“都已经是深秋了,怎么会这样呢?”艳娘前世生活在北方,在她看来,只有夏天雨季的时候,才会有水灾吧?

“这个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看我们要尽早离开了。”秋景说出了这次家庭会议的目的,

“可是只是有一些难民,我们就要离开吗?不会这么严重吧?”姑父也舍不得这个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产业,

“难民会越来越多,以后的事情会非常的麻烦,难民会带来瘟疫,如果瘟疫流行了,那州府一定会封锁这里,那时候我们肯定会饿死的。”秋景小时候就做过难民,对于这些事情,他非常的清楚,艳娘听了秋景的话,马上就意识到秋景说的不是危言耸听,大灾过后必然是大疫,到那时,自己就是有钱也救不了命。更何况还有孩子呢!

“我们还是离开吧!必须离开。”艳娘说道,姑妈一家还是相信艳娘的,甜姐儿夫妇一听艳娘也这么说了,看来是非走不可了,都显得非常的失望,

“可是奶奶娘都是当地的,她们会和我们走吗?”艳娘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奶水,不知道这一路上,如果没有奶娘,自己的孩子可怎么办?想到这里,艳娘非常的着急。

“不要担心,让邢嫂子和她们说,只有路上的几天,总会挺过去的。”秋景安抚道,艳娘此时发现,无论是多么强势的女人,有时候,还是希望有个依靠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艳娘嘴里小声的念叨着,此时她真是着急,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奶水呢?

难民

如果说先前艳娘对这个时代还没有归属感的话,那么现在,她可是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的位置了,这个时代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现实。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她甚至都很少会想起前世的事。

早上起来,艳娘来到前面的大厅,偷偷的从窗户的缝隙偷偷看过去,街道上好多的难民,都是拖家带口的,有老人,有孩子,不过很少,却没有抱在襁褓的婴儿,估计是没有熬过来。这让艳娘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看那些人,他们的衣着褴褛,身边也没有什么行李,一定也是仓惶出逃的,又或者是在路上丢失了,或者被抢了。

当屋子里传来了食物的香气,屋外的人群开始骚动,秋景和艳娘都非常的紧张,其他人都非常的奇怪,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吃过饭,艳娘张罗着蒸了一些大饼,还把店里可以带的食物都带上了,准备了两辆马车,艳娘和姑妈甜姐儿她们和孩子一起坐了一辆车,两个奶娘都不愿意离开家,艳娘和秋景也没有逼她们。艳娘心里也想着,如果抓紧时间,一天也就到了省城了。

店里还有一些粮食,可是艳娘估计这些都剩不下了,他们是这个镇里唯一出走的人,马车行驶在路上,可是因为路上还有一些逃难的人,速度很慢,还有,因为艳娘带着两个孩子,也实在不敢走的太快了。

“嫂子,为啥咱们也像要逃难似的啊?”甜姐儿虽然听了艳娘的话,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刚刚起步的店,就这样扔下了,连东哥说留下看店艳娘都不允许,她心里甚至怀疑,嫂子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这次的水灾非常大,估计流民的数量也要有几万,甚至更多,桑树镇是离那里比较近的地方,难民都会往这里涌的,人多了,吃的就没有了,没有了就要饿肚子,那饿肚子怎么办?就要偷,就要抢,就要杀。”艳娘从马车的窗户往外看了一下,这些难民真的很可怜,尤其是那些孩子,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即使的拿出自己所有的食物,也救不了几个,甚至帮不了他们多久。如果自己拿出食物,恐怕自己也会非常的危险,艳娘不敢啊!

“嫂子,你怎么变胆小了。有秋师傅在啊,还有他的两个手下,没有关系啦,谁敢动我们啊?”甜姐儿说道,姑妈也疑惑的看着艳娘,

“笨,知道什么叫寡不敌众吗?那么多的难民,他们可以打倒几个?那么多的人,没有几天,整个桑树镇的食物都会吃完,怕是连树皮都不会剩下。”艳娘说道这里,甜姐儿也似乎明白了一点,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艳娘盯着她们,继续说道,“知道什么叫‘两脚羊’吗?说的就是人肉干儿,其中老而瘦的男子叫做‘饶把火’,意思是说这种人肉老,需要多加把火,年轻的女人做的叫‘不羡羊’,意思是说这种人的味道佳美,超过羊肉,小孩叫做‘和骨烂’,意思是说小孩子肉嫩,煮的时候连肉带骨一起烂熟。我们到那时候,弄不好都会变成别人锅里的肉。”艳娘知道,在古代,吃人肉的事屡见不鲜,尤其是出现大灾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为了她的孩子,她不得不小心。

“天啊,嫂子,你不要说了,我都要吐了,太恶心了,太吓人了。幸好平儿不坐在这个车里。”甜姐儿听艳娘这样一说,吓的脸都白了,

“唉!我到是听老人们说过,遭了大灾的,是有吃人的,自己的孩子舍不得吃,就和别人家的孩子交换着吃。”姑妈这辈子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大难,可是听过的,看着这逃难的人数量,估计以后会更多。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艳娘看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再看看姑妈怀里抱着的老二,艳娘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自己死了,哪怕让孩子吃了自己的肉,都要让自己的孩子可以活下去。

马车外,传来了争吵声,十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秋景赶紧回过头来艳娘这里看,

“怎么了?”艳娘紧张的问道,

“打起来了,为了吃的,你们不要出来,知道吗?”秋景说的非常严肃,还带着担心,艳娘一听这话,心都揪起来了,

“好的,你也小心。”秋景掀开车帘的时候,艳娘看见车外几个男人紧紧的盯着自己怀里的孩子,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食物一样。艳娘吓的抱紧了自己的儿子,姑妈和甜姐儿也看见了吓的直发抖,秋景顺着艳娘她们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他们,瞪了过去。那些人这才收敛自己的目光。

打架的那些人只是为了争夺一只不知道那里来的死鸡,艳娘觉得自己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从刚刚的几个人,发展到十几个人,现在还有增加的趋势,就只是为了一只死鸡。秋景和他的两个手下还有东哥站在车外,保护着两辆车里的人。眼看着耽误的时间太多了,秋景让一个手下在前面驱赶,马车这才艰难的往前走,秋景在车外低声的问艳娘,

“怎么样了?你还好吗?”秋景有点担心艳娘的身体,生产对艳娘身体损害非常大,他担心艳娘受不了,会病倒的。

“还行,只是两个孩子快醒了,我们带来的米汤要稍微的热一下,可以吗?”艳娘担心两个孩子肚子饿,现在她恨不得让孩子可以喝她的血,只有他们不饿肚子。

“好的,我们找个人少,僻静的地方。不要急。”秋景也心疼孩子,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离大路不远的小树林,秋景停下了马车,自己生火,让其他人警戒,女人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轮流的去方便一下。平儿下了车,就过来看孩子,她还小,也没有人和她说为什么又搬家了,平儿也问过艳娘,那些穿的很破烂的人是干什么的?艳娘只能告诉她,他们是失去土地的人,他们没有钱,也没有人管他们。平儿也经历过那些穷苦的日子,听了艳娘这样说,小脸也沉了下来,半天不说话。

火生好了,艳娘把熬好的米汤交个秋景,早上出来的时候,艳娘就准备好了的,用陶罐封好,还带了两个小碗,和勺子。很快的,食物的香味就传来了。秋景小心的盛了两个小碗,放到车上,艳娘把孩子交给甜姐儿抱着,自己慢慢的吹着小勺里的米汤,两个小家伙都已经醒了,换了尿布,此时正步耐烦呢!他们饿了。艳娘也很着急,秋景和在旁边吹着另一碗,他们是孩子的父母,他们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艳娘看秋景认真的样子,突然感觉他真是可以依靠的好男人,多亏了他此时在这里,不然自己会多么的无助,女人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弱者。

米汤终于可以喝了,两个小家伙这才止住了扰人的哭声,艳娘小心的喂着,甜姐儿也接过了秋景手里的碗,给另一个孩子喂奶。

也许是那群人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也或者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跟踪着这两辆马车,这两辆马车很明显不是逃难的人。当秋景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以很快的速度奔过来了,秋景赶紧让艳娘做好,自己和两个手下一边解开缰绳,一边随手打倒靠近马车的人,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有好几次,那些人都抓住了艳娘,身子是她怀里的孩子,艳娘尽可能的把车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不是吃的,都往外人,可是这样的行为只能暂时阻止一些人,可是更多的人没有得到食物,反倒知道了车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就更加拼命的往车上爬,秋景眼看老婆孩子危险了,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抽出了随身带的短刃,两个手下见自己的主人开了杀戒,也抽出了随身的武器,艳娘看到了秋景杀人了,可是现在哪里还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自己这一家子可以逃出去。

但是,这些人都饿红了眼,秋景和两个手下,甚至连东哥的身上都是血迹。当他们终于逃出来的时候,姑妈和甜姐儿放声大哭,两个孩子没有吃饱,也跟着哭,艳娘吓的身上现在还是发抖,等平静了下来,秋景把缰绳交给自己的一个手下,然后钻进马车,看看自己老婆孩子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艳娘,不要吓我。”秋景担心的看着艳娘,她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可是怀里的孩子抱的却非常的紧。

“他们……他们要抢孩子,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首饰、吃的都给他们,可他们要抢孩子。”艳娘的声音都在发抖,秋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们的,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们有事!”秋景像是在发誓一样,即使在战场上,他也没有怕过,可是刚才,他真的怕了。

“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孩子不能有事,他们都饿了。”艳娘看到孩子饿的大哭,就如同刀子在扎她的心一样,秋景也是一样,他的孩子饿的在哭啊!一咬牙,秋景出去了,自己抢过缰绳,使劲儿的催鞭。

一路飞奔,颠簸的非常厉害,两个孩子饿的没有力气再哭了,可是越是这样,艳娘就越是心如火烧,没有眼泪,一天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她只知道,她的孩子饿了,平儿也饿了。

到了省城,天已经黑了,城门也关了,他们不可能进去了,

“怎么办?”艳娘急的不得了,城外也有一些难民,虽然不多,可是艳娘还是很害怕。

“估计就是白天,我们也进不去,前面有一个大树林,我们可以暂时在那里休息一下。”秋景比艳娘冷静一点,眼下只能这样了。担心又有人跟着来,这次他们选择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车上还有一个没有打碎的陶罐,可是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了,好在姑父和平儿那里还有一个大饼,这一个饼要怎么分啊?艳娘也不管了,先掰下来一小块,然后用水泡一下,尽量弄的碎一点,给孩子吃,又掰开一小块儿给平儿,剩下的就交给了秋景,让他分配吧!秋景把饼分成几个小块,给了姑妈也甜姐儿,还给艳娘留下一点,可是艳娘摇头,她不想吃,也不能吃,秋景也知道,男人们谁都不会吃的,都留个女人和孩子吧!

回城

夜里真的很凉,艳娘担心孩子冷到了,一直把孩子抱在怀里,艳娘把饼弄的碎碎的,用水泡了,这才给孩子吃下去。肚子里有食儿了,也不怎么闹了。秋景他们几个在马车外点起了火堆,车厢里实在是太狭小了,火堆的热量传到了车厢里,三个女人换着抱孩子,要是邢嫂子也跟着就好了,没有想到她也不愿离开亲人,本来艳娘还以为她没有牵挂的。艳娘的胳膊都已经麻木了,腿也是一样,把孩子交给姑妈抱着,然后自己下车走动一下,几个男人也轮流的站岗,姑父和一个秋景的手下先去睡了,东哥和一个秋景的手下负责周边的巡查,

“我们明天能进去吗?”艳娘非常的担心,如果难民越来越多可怎么办呢?

“我会想办法的。”秋景看着艳娘坐了下来,艳娘没有看他,她现在真的好想和他说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的太多了,即使是现在,也是忐忑不安。

“那些难民很可怜的,他们是饿的没有办法了。”艳娘不知道想从秋景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倾吐,

“我知道。”秋景今天也亲手杀了几个难民的。

“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会帮他们的,他们也是人,可是,那是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家人,我……”艳娘有点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我知道。”秋景也理解艳娘。

“我不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可是,为了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们才杀了人的,是吗?”艳娘此时觉得很愧疚,那些人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她不是圣人,不是佛祖,她一点也不伟大。

“不要想了,我们的难关还没有过呢!”秋景只能唤起艳娘的斗志,

“是啊,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还自身难保呢!”艳娘也重复着秋景的话,他的话一下子让艳娘冷静了不少。

“其实,我小时候也当过逃难的难民,那时候家里也是发了大水,爹娘带着妹妹和我,我们一起逃难,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钱,可以买到一点吃的,可是后来就连树皮和草根都吃不上了,有了吃的都紧着我和妹妹。可是妹妹还是饿死了,一起逃难的人看见妹妹死了,就……爹娘没有办法,抢不回来,只能捶xiōng痛哭,不久也都饿死了,我一个人逃难,吃了很多的苦,认识了一个老头,我和他一起讨饭,一起学功夫,后来认识了义父。我们才过上了有饭吃的日子。”秋景从来没有和艳娘说过这些,他自己也很少想起小时候的事,可是这次,他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记忆,还是那么的清晰。

“那你的那个师傅呢?他后来怎么样了?”艳娘问道,

“我们一起在盐帮待了很久,直到我去参军之前,他病死了。”秋景说道,

“原来是这样!”艳娘也听出了秋景对这个师傅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对严涛这么容忍了,做他的妻子时,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不开心的事,现在身份变了,却可以象朋友一样,说着心底最深的伤痛。在这个悲伤困苦的时候,过去的那些怨恨都显得没有意义,一起患难的人,一样爱着孩子的人,即使不是夫妻,也可以一辈子相互扶持做朋友吧!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的,我保证,一定会护着你们周全。”秋景说话的时候音量不大,借着火光,艳娘好像看见了他眼中的泪意,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吧!从来不知道会这样。艳娘心疼的想哭。

天刚蒙蒙亮,秋景他们就开始准备启程,艳娘他们也是全身绷紧,又紧张,有戒备。艳娘一再的嘱咐姑父要照顾好平儿。

到了城门,果然见大门紧闭,估计是官府怕难民进城闹事,下令关了城门,秋景他们这两辆马车的到来,使得一些流民也看到可以进城的希望,都聚拢过来。秋景急忙掏出一锭银子,绑上用血写成的字条,仍了进去。过了许久,就在秋景打算大喊开门或者打进去给家人开门的时候,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一对兵士簇拥着两辆马车进去,一些难民也要往进涌,可是被那些士兵打了出来。艳娘看到了,平儿也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的沉重。

进了城中,何金光奔到了马车前,

“艳娘,咋样了?啊?”何金光自从事情出现,到反应过来之后派人接艳娘他们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了,只能在家中干着急,何勇和秦氏都已经病倒了。全家人都在担心艳娘一家人的生死。

“没有什么,就是孩子很饿了,快去找奶娘来吧!”艳娘此时才放松下来,姑妈和甜姐儿他们都哭成了一团。何金光感觉派人去找,

“秋景,你这是……”何金光看见秋景满身的血污,也猜想到了路上一定不太平了。

“路上有麻烦,怎么样了?有最新的消息吗?”秋景担心事态发展严重,

“已经开始有隔壁省已经开始有瘟疫流行了,我们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何金光和秋景坐上马车,一起回到何家。

听说了秋景和艳娘他们回来了,何家的人都出来看,就连宋青山也赶了过来,看见他们这一家子的狼狈的样子,饿的哇哇大哭的孩子,衣衫不整的大人,所有人都有劫后重生的感觉。秦氏更是抱着女儿大哭,两个嫂子也掉眼泪。

“师傅,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你们了。师弟也去了,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宋青山派出了大队人去接应秋景,可是他们没有碰到,应该是错开了。宋青山看见秋景回来了,竟然也激动的热泪盈眶。

“让他们回来吧!外面很危险。回来……嗯,你快去吧!”其实秋景想说回来再商量对策的,可是这次,他首先想到的是身边的人的安全,他不愿意自己的亲人朋友有事。

“好,好,我这就去。”宋青山赶紧去了。

两个孩子的奶娘总算是找来了,两个孩子都饿坏了,吃的太急都呛到了,可是就是不撒口。艳娘看两孩子都很好,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洗个澡,休息一下。

可能是放松了心情的关系,艳娘这一下睡了很久,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房间外的丫头已经等着那里了,听见了屋里有动静,就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洗脸的水盆。等艳娘收拾完了,众人也得到了消息,都赶过来看艳娘,秦氏、段玉华还有包怜柔都拉着艳娘问着,安慰着,两个孩子也送来了,他们还不错,艳娘非常的担心,他们会不会着凉,不断的叮嘱着奶娘好好的照顾两个孩子。大家吃过饭,都在议论着城外的难民,艳娘的心情非常的沉重,过了不久,秋景来了,看来是忙完了,才过来的。

“看过孩子了吗?”艳娘问道,

“看过了,我也请了大夫,说没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大夫会过来给你看看。”秋景说道,

“不要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我的。”艳娘说道,她其实就是受了惊吓,再加上一天的颠簸,没有什么大碍的。

“看看吧!你刚刚生产完,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去那里,也不好遇到这样的事。”秋景说的是真心的,他现在可以理解艳娘的心情了,在艳娘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自己的家人,而在他们被围困的时候,秋景的眼里也看不到任何人,只有艳娘和孩子。

“好吧!对了。还有一个事儿。”艳娘说完,又回到床边,拿出了那个小箱子,秋景认得这个小箱子,这个是上次艳娘说要跟他和离的时候,拿出来的,里面装着他们家的所有财产,秋景有点慌了,

“为什么要给我?我不需要的,你留在给孩子吧!”秋景皱着眉头,他不希望艳娘还为了生活奔波,

“先坐下吧!我有事和你商量。”艳娘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秋景是为了他们母子好。

“你说。”秋景坐下来,艳娘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叠的银票,这是秋景以前交给她的。

“我们留下这些首饰给孩子,这些银票,拿出去救济那些人吧!”艳娘把银票交给秋景,

“可是,你……”秋景没有继续说下去,艳娘以前不是非常讨厌自己多管闲事吗?不要他管盐帮,不要他插手兵器的事,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大方?

“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最在乎我的家人,可是,我也不是铁石心肠,钱多到一定的程度,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看着那么多的人挨饿,我可以帮忙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这后半辈子都会放不下的。尽我们所能吧!”艳娘只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他们做的。”秋景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艳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可是如今自己失去她了,这让他心痛的揪起来了。

“你还是好好的和大哥商量一下吧!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还是要官府出面才行,这样那些灾民才能回家。免得出现人吃人的画面。”一想到这里,艳娘就觉得xiōng口发闷,秋景听了艳娘说的话,一下子脸就沉了下来。艳娘也发现自己失言了,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了,你不要Cāo心这些了,赶紧休息吧!大夫马上就来了。”秋景说完,这才离开,还带走了那些银票。

大夫很快的过来了,艳娘又和他打听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大夫给艳娘把了脉,艳娘确实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又是受惊,有是着凉,又是产后恢复的不好,所以大夫给郑重其事的开了药,所以大夫走了不久,秋景就又回来了。

“你这些天就好好的养着吧!身体最重要,家里外头的事都不用你Cāo心。”秋景也就只会这样表达他的关心了,可是艳娘经历那么大的风波,也学会了不少,尤其是不带个人偏见的看人。

“嗯,你也小心,不要被贪官给黑了,希望这件事你要小心,不要说是你捐的钱,会有麻烦的。粮食……”艳娘担心秋景会有麻烦。

“养着吧!这些事你就不用Cāo心了,我会和大哥商量的,朝廷的事就是这样,我会给自己留后路的。”秋景打断了她,艳娘也笑了,看来他心里是有数的,那她就放心了。等秋景走了,艳娘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他们没有钱了,辛辛苦苦好几年,一下回到解放前。

救济

吃了好多天的苦药,艳娘的脸色看起来才好一点,这些天秋景没有过来,大哥和二哥也没有来,从大嫂和二嫂汇报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在筹备赈灾的事,这天傍晚,秋景才可以抽身出来,到何家来看看自己的艳娘孩子。

秋景进来的时候,艳娘正在给孩子缝着小衣服,虽然自己的手艺很差,可是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穿上自己做的衣服,“这些都有人做,你就不要辛苦了,累到了怎么办?”秋景一进来就yīn沉着脸开始埋怨,不过艳娘不以为意,这就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怎么样了?”艳娘一笑,顺手把手里的活儿放下,走到桌边和秋景一起坐下,“大哥和官府都已经沟通好了,在城里买了一些粮食,现在已经到城外开了粥棚,我已经派了青山去南方采买粮食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的。”秋景大概的说了一下,艳娘皱了一下眉头,“粮食现在很贵吧?”艳娘心疼钱,不过秋景那家伙是不会给自己剩回来的,“你还真是聪明,你怎么会想到呢?”秋景心想,艳娘似乎真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怎么会知道呢?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娘家不可能做假,他真的要怀疑了!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艳娘是不是读过很多书,见过世面。

“这个还用想吗?只要是有了大灾,或者是乱世,最贵的永远是粮食,而且,那些奸商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艳娘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忐忑,自己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的看法,似乎的却引人怀疑。

“呵呵,你说的对,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不会太过分。”秋景说道,他们盐帮在南方的势力更大,无论是商界还是江湖黑道,都不敢轻易得罪,“那个……严媚儿怎么样了?”艳娘不想问的,可是既然想要复合,还是问清楚的比较好,她的存在永远是一根刺,“我把他和义父安排到了别庄,义父退隐之后,我把她也送去了,还有孩子,现在帮里的人也知道了孩子不是我的,相信他们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了。”秋景的义父是自知没有能力再威慑众人,也起了退隐之心,所以将盐帮交给了秋景,至于严媚儿当然是不想离开的,秋景也知道这个女人不甘寂寞,但是,为了艳娘,他不能再留下这个后患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的情事在盐帮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有那个孩子除外。

“哦,我只是问问。”尽管艳娘在心里已经不再怨恨秋景,可是严媚儿在艳娘眼中一直是一个不和谐的存在。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何金光给找来的两个奶娘抱着孩子进来了,每天,艳娘都会让她们带着孩子在自己房里待上很长的时间,这样艳娘才可以多多的亲近自己的孩子,艳娘非常的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只和奶娘亲近,而忘了自己这个亲娘。所以她要孩子们熟悉她的气味儿,熟悉她的怀抱,长大一点了,断奶了,艳娘一定要自己照顾两个孩子的。

见两个儿子来了,秋景也露出了笑容,跟着过来看,老大健儿,是比较温和的,只有在吃奶的时候才表现出他的焦急,平时都是懒洋洋的,而老二康儿就比较暴躁了,肚子饿了,尿湿了,都会大哭不止,声音也更洪亮,虽然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艳娘还是可以一眼就分出来,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我们来猜,谁是老大?谁是老二?怎么样?”秋景也不看艳娘,嘴里是在询问意见,看他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两个孩子,“你分不出来吗?”艳娘问道,男人就是这样,“是啊,你说,谁是老大?”秋景还是兴致勃勃。

“左边的是老大,右边的是老二。”艳娘说道,“你怎么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秋景非常惊讶,艳娘怎么就知道呢?再仔细看看,两个孩子的脸上一点的不同都没有啊!也没有什么记号啊!

“你呀!”艳娘笑了笑,然后才慢慢的解释……门外两个奶娘一边小声的闲聊,一边听着墙角,“不是说他们要和离吗?怎么不像啊?”其中一个说道,“谁说不是呢!他们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平时看他们也正常的很,怎么可能分开呢!”

“就是,我也这么说,估计谁传的瞎话吧!”两个奶娘最后做了这样的结论。

等艳娘的身体好了,她还是放心不下那些难民,知道自己的身体虚弱,所以只能坐上马车,堵上口鼻,来到城外的粥棚,这里聚集了很多人,艳娘也看见了一些孩子和女人,知道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一群群的人,聚集成几个部分,艳娘看见许多的士兵在维持秩序,这样很好,可以避免许多争斗。

一个老人端着一个残破的腕,从艳娘的马车边经过,艳娘看了一眼,发现他碗里的米粥似乎不是很稠啊!前方不是自己的大哥吗?确认是他……艳娘赶紧打发身边的人过去,把大哥叫到马车里,“你这个丫头,怎么来了?为啥不在家好好休息?”何金光知道妹妹的身体现在不是很好,看她竟然来了,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生气,“我来看看,哥,米没有了吗?怎么粥那么稀啊?”艳娘问道,“是啊,这里的灾民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听说这里有饭吃,附近的州县的灾民也往过涌,秋景派人从南方运来的米还没有到,所以,只能这样了。”何金光感叹道,“城里的富人没有人出钱出粮吗?官府的粮仓呢?”艳娘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况居然是这样,怪不得秋景这两天不见人影了,“唉,那些人才拿出那么一点钱,够干什么的?官府的粮也早就发完了。现在巡抚大人也是无计可施了,朝廷的救济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何金光也跟着发愁啊!担心有人会饿死。

“哥,你让巡抚大人这样,给那些大户发嘉奖令去,就这样……”艳娘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办法,把大哥拉过来,偷偷的和他说,“能行吗?管用吗?”何金光有点担心,“怕什么?他们手里有钱,你们手里有兵,如果不想找麻烦,就只能破财了。如果灾民因为饿肚子闹事,巡抚大人,也承担不起吧!”艳娘说道,“嗯,我去说说看,只是这事要拉上我岳父,我去说说看。”何金光也不打招呼了,直接办事去了。

第二天,整个城里的富户就收到了巡抚大人的嘉奖令,嘉奖令上面,还清清楚楚的写着,某某人因捐款或者是捐粮多少,巡抚大人上报朝廷,特此嘉奖。意思非常明显了,就是要钱要粮,你要是不交,巡抚罗洪罗大人就会上报朝廷,说是谁谁谁欺瞒朝廷。这些富户为了自保,也不得不破一点财了。

秋景从南方运来的粮食也很快的到了,再加上新筹集上来的钱款,灾民也都发了一些药,没过一个月,事情基本解决。城里的灾民少了,大部分都回乡安置了。他们还是需要他们的土地的。

附近的省份也有不少的灾民,但是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安置和救济,陆续发生一些灾民的暴动,也传出了一些惨剧,而罗洪因为这次的救灾有功,连升三级,连带的,何金光这个出了好主意的人,自然也从此得到了重用。这可是意想不到的事,连何银光都跟着沾了光,至于城中的富户,又得到了朝廷的嘉奖,甚至民间还传出了此地是仁义之乡的传闻,那些富户反倒觉得,是非常有脸面的事情,对自己拿出的那些钱也就不怎么心疼了。

而秋景呢!尽管朝廷不知道底下的事,但是罗洪是知道的,他知道秋景出了不少力气,对秋景更是有意的拉拢了。江湖上的人和这里的百姓都知道秋景的,他们知道秋景是一个为了百姓出力的人,因此秋景也更有威望了。

等事情结束,已经过了几个月了,现在,两个小家伙开始长牙了,总是在啃啊啃的,见到什么都咬一咬,艳娘心疼儿子,就叫人用鸡蛋和面粉,烤制成有点硬度的长条形的饼干,两个小子成天的拿着啃,流的口水到处都是,平儿那个小丫头都开始嫌弃了,说是他们太脏了。

武刚还是住在书院里,因为这次回来,艳娘暂时还是住在何家,所以没有接武刚回来。艳娘还是决定和甜姐儿一家回去原来的店里,那个都很好,可是眼下不合适,他们还要等一等。趁着这次的灾民的事情,艳娘也趁机教育了武刚,让何金光办事的时候,带着武刚几次,艳娘的目的,一是让他不要忘了本,不要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就忘了过去,忘了那些穷苦人。二就是让他更多的接触社会,接触观察,不要做一个只会读书的呆子,这个小子也真是聪明,一点就透,看着周围的人情世故,都是眼光独到的,艳娘从心里觉得欣慰。

除夕之夜,何家的大厅里灯火通明,除了何家的人之外,还请了秋景师徒三个,还有何金光的岳父一家。当然还要算上武刚和平儿。

男人们通过这样的事,加深了感情,尤其是秋景和何家的两个兄弟,简直是肝胆相照了,何勇夫妇对秋景更是好,因为愧疚,也存着私心,希望秋景可以不放弃,希望艳娘和秋景还可以再续前缘。他们看艳娘还是和秋景说话的,有时候,秋景也会去看艳娘和孩子,他们不会明白,秋景和艳娘,会一直这么相处下去。因为就在今天,秋景将和离书交给了艳娘,很平静的场面,但是无论是秋景还是艳娘,心里绝对都不好受。

秋景笑着,和何金光一起喝酒,就这么一杯一杯,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很高兴,可是他们没有看到他偶尔看艳娘的眼神,那么痛苦,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红了眼眶。

大嫂段玉华就比较得意了,自从怀孕,大哥何金光对她的态度好的不得了,闯了祸也不怎么说她了。所以,此刻,她正毫无顾忌的支使自己的丈夫给自己夹菜呢!段玉华的爹娘一个劲儿的对着何勇夫妇两个笑,实在是因为他们愧疚啊!

和好

解决了灾民的大事,再加上这些意外的收获,所有人都非常的开心,吃过了饭,又分成了两伙儿人,男人一伙儿,女人一伙儿,延续了晚餐的好气愤,这些女人们在一起,无非是谈论孩子,还有就是丈夫,艳娘还被刚刚给孩子断奶,接了禁的二嫂包怜柔怂恿,喝了几杯酒,这酒可是大嫂的爹娘带来的好酒,有一种花的清香,刚开始入喉的时候也不觉得辛辣,咽下去,唇齿留香,艳娘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觉得头晕目眩的,反应都迟钝了,好在没有想吐,艳娘只能早早的离开了。

侍候艳娘的丫鬟,给艳娘换了衣服,解开了头发,扶着她躺倒了床上。不过,也正因为这次酒醉,打乱了艳娘抻着秋景的意图,事情是这样的,秋景那家伙在酒席上就喝了不少,之后,几个大男人高谈阔论,又喝了个开怀,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还是秋景早就动了这样的歪心,搀扶秋景的仆人竟然将他送到了艳娘的卧室,还打发了守夜的丫头。

当秋景进了房间,就看见自己的女人躺在床上,因为生产而更显丰满的xiōng脯一起一伏,对于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啊!三下五除二的撕掉了衣服,秋景赶紧上了床,大手一挥,窗幔放了下来……“嗯……相公……”艳娘知道是自己的老公,健壮魁梧的身材,别人可没有,心里想着,自己老公总是这么激情,不过她压根儿忘了还有和离的事了,“艳娘……唔……别咬……”秋景虽然有了醉意,不过他现在清醒的很,“啊……慢点儿……不要开始就这么快……”也许是酒精的原因,艳娘显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变的非常的兴奋,“先……给我一次……啊……”秋景也没有任何顾忌了,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听了去,屋里的声音很大,撞击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肆意的喊叫的声音,院子外的守卫都站不住了,这样的声音……实在是折磨啊!

清早醒来,艳娘觉得头很痛,浑身上下跟撒了架子一样,这些不适都让她迟迟不愿意睁开眼睛,当丫鬟敲门要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随口的应了一声,“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让艳娘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丫鬟把水盆都扔掉了,“怎么回事?”秋景迷迷糊糊的问道,“不知道啊!”艳娘习惯性的答道,猛的一回头,“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秋景干脆打马虎眼,翻身又去睡了,艳娘这下子明白为什么丫鬟尖叫了,他们都是光着的,这个混蛋,艳娘越想越气,这个家伙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这样让她怎么和别人交代,家里的人一定会笑话她的,“快起来,一会儿他们肯定会过来。快点!”艳娘赶紧四处找衣服,秋景把她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艳娘只能四处找,秋景也坐起来了,露出了魁梧的xiōng膛,“和我回家吧!回我们的家。”秋景说的很郑重,艳娘本来还想拿乔的,可是敌不过他的深情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秋景和艳娘刚刚穿好了衣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就都赶过来了,艳娘见到他们,脸都红了,反倒是秋景,跟没事儿人似的,“艳娘,你不是说要和离吗?说跟他怎么都过不下去了,怎么又光溜溜的睡在一起了?还让我家的丫鬟给捉奸了?”段玉华说话向来没有什么顾忌,每次都会被自己的老公瞪,这次她习惯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意外的发现,何金光一脸赞许的看着她。艳娘听了大嫂的调侃也不吱声,反正事实都已经摆在那里了,说的再合理也没有用。

“赶紧收拾东西回你家去,也不知道费了我家多少米粮。”何金光笑着说道,“嗯,我帮着打包行李。”包怜柔也跟着附和道,只有二哥何银光比较好,只是在一边笑。

“我们一会儿就回去。”秋景趁机说道,感想的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一提到回家,艳娘想到了一件事,他们家没有钱了,估计连奶娘的工钱都没有了。

“我们没有钱了吧?”艳娘皱着眉毛,回头看着秋景,“有。”秋景宠溺的笑着,顺手理了一下艳娘脸颊边的碎发,“哦,那就好,要不然你的儿子们可就饿肚子了。”艳娘有点害羞了,要知道身边还有不少人在看着呢!

“盐帮的帮主会没有钱,真是笑话。”何金光笑着说。其实秋景这才确实元气大伤,不过给仆人的工钱和生活用的钱还是有的,更何况,钱还是会在盐帮那里挣来的。

不过说实话,就这样跟着秋景回去了,艳娘觉得非常的没有面子,可是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折腾呢?当艳娘随着秋景,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平儿一起到了秋景的府邸的时候,仆人们都已经出来了,分别站在了大门的两边,阵势不小,不过艳娘是谁啊!号称武家村最泼辣的女人,完全的无视,头抬的高高的,在秋景的搀扶下下了车,艳娘扫了一眼这些人,其中一个女人引起了艳娘的注意,因为的她的穿着和相貌完全不像是丫头,难道秋景这厮又弄的小的回来?真是不知死活。

一群人给艳娘行了理,艳娘答应了一声,就随着引路的仆人进去了,到了大厅,秋景一一的给艳娘做介绍,“艳娘,这是封庭封管家。”秋景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道,看上去很和蔼的人,不过从他眼睛射出的精光来看,也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艳娘点点头,然后是介绍其他几个管家,估计是盐帮的管事。最后,秋景又指着艳娘一直关注的女人说道,“她是我们家的客人,她姓李,你叫她文文就行了。”秋景在女人这方面,永远都少根儿弦儿,跟自己的老婆介绍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客人,也未免太简单了吧?还是那个李姑娘比较聪明,给艳娘行过理之后,看了封管家一眼,封庭赶紧上前解释,“夫人,咱们也快成一家人了,她……”还没等封管家继续说,艳娘就接话道,“哦?一家人?”艳娘说着,眼睛就瞪向了秋景,“是啊!”秋景还是不知死活的说道,旁边的李文文想叹气,“秋公子,夫人,妾身先告退了。”李文文现在只能先走了。

“哼!”艳娘要气死了,封管家也看出来了,看来他们的夫人是误会了,“夫人,其实这个李姑娘是青山少爷中意的人,要不是最近实在太忙,他们也该定下这个亲事的。”

“可不是!”秋景坐到一边喝茶,艳娘看了他们一眼,这下子才明白了是自己闹了大笑话了,不过秋景也真是个木头,难道他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误会吗?这个男人平时做事雷厉风行,怎么对于女人的心思,却总是这么迟钝呢!

“啊!是这样啊!”艳娘这才明白,这个李姑娘因为还没有定下亲事,所以才不方便自己解释吧!这宋青山和自己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又是秋景的徒弟,艳娘早就当他是一家人了,可是如今慢待了人家的未婚妻,这事儿闹的。

艳娘是一个小女人,小女人的特点就是心眼儿小,而且对家庭,对丈夫希望绝对的掌控,这也就意味着艳娘要管这个家,她先让封管家把仆人的花名册拿过来,一一的核对之后,又对府中的开销账目仔细的核对,了解这个家庭日常的开销情况,这是已婚女人必须知道的,因为艳娘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秋景对生活方面也要求的不高,所以,艳娘开始管家后,第一个举措就是要府中节约开支,平时秋景的伙食标准是八菜一汤,艳娘觉得浪费,干脆缩减成四菜一汤,宋青山和他的未婚妻,还有郑建功也都是这些标准,管家和下人的标准也相应的降低了。

但是艳娘在执行新的措施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定的阻力,好在有秋景的支持。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艳娘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这些下人都是卖身盐帮的,也就是以前是侍候严家父女的,所以面对他们的新主子和新政策,滋生出了抵触情绪,饭菜做的不咸不淡,房间收拾的马马虎虎,阳奉yīn违,甚至对平儿不假辞色。这就让艳娘受不了了,心里暗自琢磨着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些人。除了自己带来的两个奶娘之外,从封管家以下的这些人,都和自己不是一条心,这让艳娘心里异常的不痛快。

武刚被艳娘接回来了,还单独给他准备了比较僻静的院子,让他读书,这天,艳娘吃过晚饭,打算看看武刚的学业,就让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回去了,叫平儿也先休息了,自己走到武刚的小院子看看,本来艳娘的身边应该有人服侍的,不过艳娘不喜欢有人跟着,就一个人去了。

到了院子外,就听见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是两个丫鬟,武刚是要看书的,可是这两个丫鬟的音量明显的有点过分,艳娘心里有点不高兴了,进了小院,那两个丫头发现了艳娘,这才止住了笑闹,起身行礼,艳娘不理会她们,进屋去看武刚,进了屋,武刚果真在看书,连艳娘来了都不知道。

艳娘见武刚这样用功,还是很高兴的,两个人聊了一下学业的进度,又说了书院里的一些事情,可是过了好半天,艳娘觉得口渴了,才想起来,自己进来这么久了,连个送茶水的都没有,武刚的桌子上也没有水,走到圆桌,拿起桌上的茶壶,竟然发现也没有水,艳娘这下子炸了。

完结

“来人1艳娘拿起茶壶,啪的一下子摔在地上,两个丫头这才傻愣愣的进来,看见地上的茶壶,又看看艳娘,“夫人,有何吩咐。”上前答话的是个子比较高的丫鬟,穿着蓝色的衣裙,头上还带着一支金钗,艳娘心里冷哼,怪不得这些下人的抵触情绪这么激烈,原来是盐帮肥的流油,连下人都是养的娇气了。

“去叫封管家,让他马上到这里来见我。”艳娘瞪着她们,那眼神好像要吃人,“是。”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这才由刚才那个个子高的丫鬟去了,剩下的一个不知所措的看着艳娘和武刚,“嫂子?”武刚显然是希望艳娘可以息事宁人,他是非常了解艳娘的,知道嫂子的脾气,“你不用管1艳娘已经忍了她们很久了。

过了不一会儿,封庭急匆匆的过来了,路上和来找他的丫鬟打听情况,那丫头吱吱呜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这一进门,就看见艳娘yīn沉着脸,“夫人,有事吩咐吗?”封庭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对这个夫人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至少他知道,他们的帮主秋景对这位夫人非常的重视,几乎可以说是极其的宠溺的,平时连说话的时候都是看着这位夫人的脸色的,“在清风苑侍候小刚的有几个人?都叫过来。”艳娘要开始一步一步的和他们清算,“回禀夫人,有两个丫鬟,一个仆妇,还有一个跟班的小厮。”封庭一面回答,一面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叫人。

等人来齐了,都在艳娘的面前站好,艳娘看了一眼封庭,“来齐了,我就说说吧!小刚被我安排在比较僻静的清风苑,是因为他要读书,因为这里僻静,武刚不但是我的兄弟,也是你们帮主的徒弟,地位摆在这里,相信你们也是清楚的。”说到这里,艳娘看了一下他们,封庭听了艳娘的话,就知道还有下文,他非常好奇,这位夫人要做什么呢?

“今天晚饭过后,我过来,还没有进院子,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说笑声不断,完全无视他们屋里正在读书的主子。进了屋,再看看这四周,灯未点,家具上的灰尘也有一层,我在这里坐了小半个时辰,连口水都没有人给端来,自己来找,茶壶竟然也是空的。封管家,这清风苑的这几个人平时的工作是什么,摆设?给盐帮撑门面的吗?你们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吗?”艳娘啪的一拍桌子,“夫人息怒,是封某管教不严,更有失察之最,我一定好好的管教。”说完,冲着屋外喊道,“来人……”“慢1艳娘见他要喊人,急忙阻止了他,“夫人有何吩咐?”封庭有点奇怪,难道不是让自己来替她出气的吗?

“封管家要怎么惩处他们?”艳娘看着封庭,“啊?哦,回禀夫人,交给他们的管事,按规矩,每人十个板子,罚俸一个月。”

“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人,明显是没有将我这个夫人,将你们的帮主放在眼里,我看,是我这儿的庙小,容不下这么大尊的菩萨啊1艳娘怎么会继续的容忍他们呢?这里现在是她的家,而她是女主人,我的地盘儿我做主,古人说的!一定要全面的掌控。

“夫人,夫人饶命1一听艳娘要赶走他们,这些人赶紧跪下来恳求,要知道作为已经卖身为奴的人,如果被转卖,下场会很惨的,尤其是这两个丫鬟,他们是家生子,根本没有在外面生活过,也吃不了苦,更何况,如果被卖到那种地方,这辈子可就完了。

“夫人,老奴可是曲管事家的,我们家为盐帮服务了一辈子啊!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们啊1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进门,艳娘就看见她了,从她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她的不满,这样的人,艳娘怎么会留下呢?

“哦?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对你算是对的起你呢?”艳娘笑道,“这个……”那曲婆子也说不出来,“既然都是老人了,这样吧!干脆我给你们开一个养老院吧!我供着你们,养着你们,怎么样?逢年过节的,我再孝敬孝敬,怎么样?”艳娘越想越气,“夫人请息怒1封庭此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了,“马上将府中的下人都叫到大厅去,一刻钟1艳娘说完,就走了,要是不提自己是盐帮的老人还好,一提这个,可真是把艳娘给惹毛了,这个盐帮,在艳娘这里也就等于是秋景的前妻。

“是1封庭赶紧跟上。

艳娘来到大厅,往其中的一个主位上一坐,封庭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花名册,没有一会儿,秋景和闻讯过来了,不过很显然是来看热闹的,一见艳娘yīn沉着脸,他也不过来哄,直接坐到另一头的主位,二郎腿一翘,等着看戏呢!艳娘瞪了他一眼,接着宋青山带着他的未婚妻,还有郑建功也来了,大家都是来看戏的吗?艳娘也不理他们。

一刻钟,艳娘看时间到了,“封管家,现在叫人在门口看着,开始点名,不到的,哼哼……”艳娘心想,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封庭赶紧派人去。眼看时辰差不多了,“都到齐了吗?”艳娘问道,“回禀夫人,差了三个人,一个厨房的管事,两个仆妇。”封庭了解了一下情况,回答道,“好了,现在开始吧!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太喜欢我,不过,事实就是,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我有,清风苑的几个人工作非常的不尽心,封管家,你去找牙婆,将他们都卖出去吧!至于曲管事家的,没有办法了,受他老婆的连累,弄出去吧1艳娘站在这些人面前,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反应,秋景喝着茶,这是意料中的,“啊?夫人,夫人恕罪,请夫人看在我们为盐帮,为老帮主和秋帮主效力多年的份上……啊,帮主,请帮主恕罪啊1曲管事赶紧又去向秋景求情,秋景来此的目的就是担心艳娘遇到这样的情况,“夫人决定的事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夫人,”秋景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艳娘,“夫人,给点补偿吧1“好啊!封庭,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艳娘就知道秋景不敢反驳。

曲管事没有办法,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可是艳娘看了封庭一眼,封庭会意,赶紧让人把他们拉出去,下面的人都吓傻了,紧张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夫人,刚才迟到的三个人也过来了,您看……”封庭现在可是连称呼都变了,“叫上来。”艳娘又坐了回去,看着秋景气定神闲,好像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似的,宋青山和郑建功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意思,反倒是李姑娘吓坏了,脸色苍白,也难怪,艳娘可以算是她的婆婆了,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婆婆,确实不是好事!

“夫人,我是因为厨房里有事,我……”虽然没有来,但是厨房的管事还是关注着大厅的,他是严帮主的亲戚,所以一直在府中有着特殊的地位。还没有等艳娘开口发落,封庭凑到艳娘的跟前,低声了说了两句。

“啊,原来是老帮主的亲戚啊!我们怎么敢驱使你呢?怎么也得看老帮主的意思啊!给他五十两,送出去养老吧1艳娘这么做,也算是给严涛一个面子了。

“啥?才五十两?”

“他的薪俸是多少?”艳娘见他的反应,不直接回答,反倒是开口问封庭,“每年二两银子。”

“呵呵,一年二两,我给了你二十五年的薪俸,可你却嫌少,这说明什么呢?”艳娘笑了一下,接着脸一沉,“账房呢?”

“夫人。”管家的账房一共有两位位,都站到了前面来,低着头,不敢看艳娘,“给我好好查查厨房的帐,有没有和实物不符的,查不出来,就给我回家抱孩子去!要是有一点出人,别怪我1剩下的两个仆妇也吓得软了,其中一个鼓足勇气站了出来,“夫人,我们怎么说也是帮主府上的老人,大小姐当家的时候,对我们可都是夸赞的。夫人这才刚来,就这么打发我们这些人,怕是传出去,让人小看了1这个女人是严媚儿身边的人,也算是个有胆识的,眼看就要被撵出去,也就决心奋力一搏了,“嗯,勇气可嘉,不过,你忘了一点,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是主人,我请人回来,是帮我做事的,不是养一群老爷太太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非要自寻死路,我有什么办法?推出去1艳娘这么一下令,马上就有人上来把她们弄出去,被惩处的人此时哀号起来,大厅里显得紧张恐怖,每当艳娘的声音响起,底下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封管家1艳娘也没有回头,“挨……夫人,请吩咐。”封庭一看现在的情形,估计自己也要受罚了,“打发出去的人,都在这里工作了很久了,一定要安置妥当,既不能慢待了,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被有心人利用,做什么危害我们盐帮的事,你明白了吗?”艳娘盯着他的眼睛,吓得封庭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夫人请放心,一定办的妥帖。”

夜里回了房,艳娘心中畅快了不少,和秋景并排躺好,低声问道,“你不怪我打发了那些人吗?”

“你是女主人,内府的事,我不插手,更何况,我相信你。我的娘子,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呵呵……”这是艳娘这辈子笑的最傻的一次。

这事过后,秋景的府中可是大变样了,艳娘干脆借鉴前世学校的制度,来了一个值周,就是找人轮流的检查卫生,监督工作,每个月还设定了不少的奖金,最高奖金可是一两银子呢!那是一个下人一年或者是半年的收入啊!当然,真正的监督者是艳娘。

李文文事后担心的问宋青山,是不是这个未来的婆婆很难相处,“呵呵,师娘是最好相处的人,你真心对待她,她对就更好。性情中人。”宋青山给艳娘做了这样一个总结。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何艳娘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一个性情中人,她不精明,不高尚,从来都是一个小女人。

番外

秋景和艳娘有三个孩子了,可是他们最疼谁呢?是平儿,艳娘是没有希望生出女儿了,所以就更加的喜欢平儿,将自己能教给她的,都交了,而秋景喜欢平儿,是因为平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平儿非常有悟性,也好学,所以是秋景所有的徒弟当中,武艺最好的,还有就是因为,平儿的性格和脾气越来越象艳娘了。

江南秋府,一座古朴的府邸,不张扬,却是江南百姓众所周知的地方,盐帮,南方最大的帮派,这里就住着盐帮的帮主秋景。一个朝廷给了封赏的人,一个散尽家财救助百姓的人,秋景在江南的声望,是没有人可以比的。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秋景也逐渐看淡了名利,厌倦的纷争,所以,他经常带着脾气越来越不好的妻子,游山玩水,有时候,甚至找一个小村子住下,体会平凡人的生活。这次又是这样,夫妻两个一走就是四个月,他们下了马车,门口的仆人就看见了,

“啊,老爷,夫人,你们回来啦!”门口的人看见秋景他们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他身后的仆人行过礼,就到里面传消息,没多久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陆续有丫鬟仆人出来迎接,

“是啊!回来了,家里还好吧?”秋景一边扶着艳娘,一边回答,

“是,家里都好,这些天武少爷还说,你们定是快回来了。”那仆人心中惊异,这武少爷可真是厉害,艳娘听了这话,心里好笑,武刚马上就要大考了,他们当然不放心这件大事,一定会回来的。

“爹,娘!”最小的儿子平安来的最快,他也是三个孩子中,对粘爹娘的一个,他身后的两个哥哥也高兴的和父母行礼,艳娘一一的把他们拉过来打量。孩子们都大啦!开始有自己的理想了,健儿喜欢从商,康儿习武,最小的平安最喜欢和武刚舅舅在一起读书。

“师傅,师娘!”宋青山和郑建功也带着各自的老婆来迎接了,除了平儿在外谈生意,其他人都到齐了。

“好了,你们也不要这么客气,都进去吧!”艳娘笑着回答他们,现在他们这个家里非常的热闹,宋青山和郑建功各自成家之后,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相处的也非常的愉快。秋景离开,帮里的事物就交给了宋青山,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的帮主。

武刚是最后到的,艳娘看他越发的沉稳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饭,都聚在一起闲聊。艳娘和武刚来到了他的书房,机灵的丫头赶紧上茶,然后安静在一旁打扇,武刚显然也习惯了这样的服侍,这些年来,为了武刚的学业,艳娘也用了不少心,想方设法的寻找名师,结交比较有学问的名士,最重要的是,武刚的字体越来越精神了,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爽健,虽然年少,但是武刚性格沉稳,习字颇有心得,他的字,在江南一带已经小有名气了。也可以说,今科的考试,在声望方面,武刚绝对可以说是最高的,一方面是他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就是艳娘偷偷的运作了,当然,武刚是有所察觉的,但是艳娘是不会告诉他的。武刚心里更是感激嫂子给自己做的一切。

“小刚,想过如果考不上会怎样吗?”艳娘觉得有必要让武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呵呵,嫂子放心,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武刚笑道,艳娘看他也真的是大了,不再是那个自己说什么是什么的年纪了,

“那你想过如果中了,要怎样当官吗?”艳娘看着他,

“但求无愧于心。”这次,是艳娘笑了。

武刚赶考,和别人是相同的,艳娘不会让他错过这个历练的机会的,但是也是不同的,随行的两个随从,一个是武艺高强的护卫,另一个虽然武艺一般,却是极其聪明油滑的走过江湖的人,艳娘给他们带上了足够的银两,在同知大人和众多乡亲们的注视下,和江南的其他学子一起踏上了赶考的路。

秋景和艳娘,还有他们一家人都齐聚码头,望着武刚所做的船只远去,心中感慨万千,

“相公,武刚长大了,我总算是对的起武家了,除了……平儿,到哪儿去?”艳娘一眼扫到平儿,看她打算要逃跑的样子,平儿醉心与生意,小小年纪,就开始和健儿私下的打着鬼主意,还当艳娘不知道。

“呵呵,嫂子,你一定是担心我哥考不上吧?放心,一定没有问题的,定是金榜夺魁。”平儿一身劲装,有点侠女的味道,

“哼!”艳娘瞪了她一眼,然后对秋景说道,“我是担心他少年得志,失了本心啊!”秋景没有看妻子,但是对于她说的话,却是非常的赞同的。

事实果真是这样,当少年得志的武刚娶了贤妻,竟然还有了纳妾的想法,被艳娘知道了,好一顿打,使得武刚颜面尽失,不过也不敢反抗,艳娘打了一顿,又领着他回到了武家村,没有想到,他们小时候住的房子竟然还在,艳娘的朋友秀秀和她的丈夫武大壮虽然经营酱厂早就在当地成了有身份地位的人,可是还是没有忘记艳娘的嘱托,留住武家的祖屋,照看祖坟。看到了他们过去住的房子,武刚放声大哭,惭愧非常。

闻侯还记得第一见到那个女人时的情景,清明时节,他和好友司徒明一起出门游玩,然后……他看见了她,后来他知道了,她叫艳娘,何艳娘,桃花林中,她的笑颜比那桃花还要娇艳,一颦一笑间的风情,让闻侯活了二十五岁,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才是心动,是啊!心动,这个女人让他渴望,让他热血沸腾。微风吹得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贴到了脸颊,不自觉的,闻侯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动了,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是真的想要帮她把那发丝拨开。不过接下来,她看见了他们,然后还呵斥了他们,这让闻侯非常的惊讶,也更加觉得这个女人与众不同。

避开了司徒明,闻侯夜里找到了她,可是,他被人发现了,还动了手,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叫艳娘的女人,被人保护着,而且背景还不简单。

再一次相见,她依然是那么让人心动,有胆有识,有勇有谋,闻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她是那么让人难忘。可是,他不属于他,心中也没有他,甚至都没有注意过他。

秋景离开了工部的时候,闻侯避开了司徒明,他偷偷的来到了艳娘的家,看着她为了秋景掉眼泪,看着她独自的望着夜色,那一刻,他真的想上去抱住她,就在他准备现身的时候,就在他打算带着艳娘时候,一颗石子打了过来,是秋景,虽然没有现身,可是闻侯知道是他,没有出现,也许是避免彼此的尴尬,司徒明说的没有错,这个秋景聪明的很,他什么都知道。闻侯想,哪怕得到艳娘的身体也是好的,他要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可是,一粒石子阻止了他,也让他清醒了很多,其实,这个让他渴望到心都疼了的女人,从来都不属于他。

这些年来,闻侯在不断的追寻着和她相像的女人,可是那都不是他的艳娘。都是形似而神不似。

又的桃花林,又是清明节,还是在那个地方,闻侯看到另一个佳人,她长得很美,可以说,她和艳娘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那笑容,那神韵,甚至在发现了自己在看她的时候的反应都如出一辙,那一刻,闻侯知道,这是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此生不再孤独的机会。

然后,他们相识,相知,他要娶他,她叫平儿,后来闻侯才知道,平儿叫武平儿,竟然是艳娘养大的孩子,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秋景说的非常坚决,

“为什么?”平儿站在师傅和闻侯中间,“就因为他比我大二十岁吗?还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别的原因,你可以问他。”秋景不会让艳娘知道这件事的,任何对艳娘不好的事,让她Cāo心的事,都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你说,为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平儿抓住闻侯的手,

“因为我曾经喜欢过艳娘。”闻侯此时也是刚刚知道,平儿竟然和艳娘有这样的关系,是他疏忽了,平儿惊讶的看着闻侯,又看了看秋景,沉默的低下了头,就在闻侯心疼的想要上前安慰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头,

“那现在呢?”

“……”闻侯不知道怎么回答,对艳娘的爱已经持续了他半生的时间,可是他也是爱平儿的,可是他的犹豫,却让平儿万分的绝望了。

“从今以后,你我永不相见。”说完,平儿转身跑开了了,闻侯呆愣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样你才会将她给我?”闻侯此时要杀了秋景的心都有了,

“呵呵,我不会阻止的,只要你可以证明你的真心,我静观其变。”秋景只是为了平儿。

可以做平儿父亲的闻侯,到底要怎样表达他的真心呢?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不过,相爱的人终究会在一起的。

武刚番外武二

武刚一直将嫂子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也深以为然,做人要低调,做官更要低调,可是只有一件事情不能低调,那就是在科举考试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规矩很严苛,每次考的好的三十二人可以谋得一个好前程,甚至进入内阁,做丞相,可是如果你考了三十三名,那么你这辈子就是把官当出花来,也没有什么升值的可能了。嫂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他参加科举之前,就开始为他想方设法的提高名气。

县衙报名,武刚这是第一次,毕竟只有十六岁,尽管心里成熟,为人聪敏,可是在面临人生转折的事情上,还是非常的忐忑的。

进了县衙的二堂,这里就是考生报名的场所了,其中一个坐书案后的官员,直勾勾的望向武刚,他负责武刚,然后开始询问姓名年龄、三代履历,出身是否清白……若是家中三代之内有从事娼、优、皂、隶的,有当佣人、门子、轿夫、媒婆、接生、修脚的都属于‘身世不清’之列,是没资格报考的。还有报考时是否为丁忧期间,是否是在户籍所在地报考,是否是确实是考生本人参加考试,统共问了十几项,全都一一记录在案后,又打量着他们身高外貌,在一张纸票上写道:‘身短、圆脸、面黑、有须’之类描述性的语句,来描述考生的样貌特征,然后贴在考牌的后面,叫做‘浮票’。武刚的记录就是“身瘦长、面白无须,容貌甚佳”,武刚的身高要归功于他师父秋景的多年捶打,没想到身材竟然长高很多。确认无误,就可以按手印了。

县试的当天,嫂子派来的人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天还没有亮,就叫醒了武刚,说是考试的时间要到了,武刚吃过早饭,带着自己要用的东西,来到了县学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不发老幼,这些人都是一个身份,那就是童生。武刚甚至还看到了白发苍苍的七八十岁的老人,真是感叹啊!

考试开始绝大多数读书人,在学完四书五经及相关著述后,便把全部精力放到八股文上,整日里诵高头讲章用他嫂子的话来说,就是思想僵硬,武刚不一样,艳娘一直就在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题目很特别,很难,武刚看到周围的考生都是抓耳挠腮,被难住的样子,再看县令大人那得意的一笑,看来这次真是要有好多人落榜了。武刚破题之后,一切就很简单了,半个时辰,顺利的答完了,最后再从头默读一遍,直到确定音调和谐,朗朗上口;机调圆熟,赏心悦目后,这才勉强满意,最后检查一遍有没有犯帝讳、圣讳,完全确认无误了,最后一笔一划的往答题卷上抄写,要知道武刚的书法,尤其是楷书,已经有了自成一家的雏形了,端庄整丽、一丝不苟,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这份书**底。

县令大人已经审阅过了不少考生的试卷,先看了武刚一眼,直觉这个少年容貌甚伟,心下暗道,但愿不是一个绣花枕头,拿过武刚是试卷,刚一打开,就被上面优美的文字吸引了,再仔细看了一下内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好!好!案首非你莫属了。”

尽管考试还没结束,但是武刚这个县试第一已经定了下来了。

也许是因为武刚的名气,也许是他的书法,也许是他对八股文的掌握,总之,在府试上,他也顺利的得到了第一名,这个时候,消息传回家里,很快的,嫂子就来信了,只有四个字“宠辱不惊”,武刚岂会不了解嫂子的苦心,连得两个第一,被同窗和所有人追捧,要说此时他的心里没有洋洋得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嫂子这四个字,却给他提了一个醒,要淡定啊!

武刚不负众望的连中三元,在家乡的艳娘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对来报喜的下人说道,“知道了,去领赏吧!告诉管家,给大家发红包。”然后,依旧面对平儿,这个丫头最近有点象个野马了。

“嫂子,我哥可是连中三元哎,你就给这么点反应?”平儿这是想要转移话题,

“哼!陪着他熬了多少夜?又花了我多少钱?连中三元是应该的,要是没有,我才该有点反应呢!先别说她,交代你的问题,你说,你昨天跑哪儿去了?”

平儿嘟起了嘴,事后,她写信跟自己的哥哥告状,说了嫂子听到他成绩之后的反应,武刚看了信之后,哈哈大笑!惹得其他的同窗都过来看,因为他们还没有看见这位师兄有这么纵意的时候呢!武刚中了榜眼,这可是当地的大事,来艳娘家道贺的人一批一批的,艳娘不喜欢,直接闭门谢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是再嫁的寡嫂,这样的门第对于武刚来说,多少有点尴尬,艳娘虽然不在乎,可是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武刚有了这样的成绩,又年轻英俊,自然就成了京里达官贵人的觊觎的对象,但凡是家里有闺女的,无论大小,都要想方设法的联系上武刚,其中一个,武刚怎么也推脱不掉了,是他恩师的女儿,姓方,人不知道长得怎么样,武刚跟在艳娘的身边,对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就如同没有生气一样。武刚和他的恩师详细的解释了自己的嫂子,对于他的大恩,又说了这位嫂子的脾气,他的恩师听了,非常的钦佩这样一位奇女子,也理解武刚的犹豫,让他问过嫂子意思,再决定。

这次到恩师的府中来拜访,主要还是针对自己将来的仕途,想听一下恩师的意见,仆人将他领到了花园,请他到亭子里坐一下,他们主人马上出来,武刚就不明白了,现在正值深秋,花园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看的花了,除了亭子周围的几株菊花,本来说是主人很快就来,可是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一个人来,武刚不免想到,是不是仆人根本没有把自己来的消息告诉他的恩师呢?随即又一想,不可能,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这是恩师的安排了,无论是那种原因,那么他此时该做的,就是等。武刚看着面前的菊花,突然想起了以前和嫂子一家还有平儿一起过中秋节。正在沉思的时候,他的恩师终于姗姗来迟,一脸的笑意,也决口不提为什么迟到,武刚也聪明的不问,事后,武刚才知道,让他等在亭子里,确实是有用意的,一是考验他,二是恩师让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偷偷的相看一下。

艳娘接到武刚的信之后,马上给他回了一封,就一句话,“自己看着办,你只有一次机会。”,就这样,武刚娶了恩师的女儿。武刚本来以为,既然嫂子是这种放牛吃草的态度,那他也就答应吧!方家书香门第,家风淳朴,很和自己的口味,武刚此时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和方氏结亲是最好的选择了。

既然是对方看中了自己,那么关于婚礼的事,也就无需客气了,武刚直接找到恩师方中谦,开诚布公的说明,自己是由嫂子抚养长大的,所以娶了他的女儿,也不可能过太好的日子,如果恩师同意,那么他愿意娶方家的女儿。

方中谦有着文人特有的高傲,本就不喜浮华,听武刚这样说,反倒非常的高兴。赶紧表态,一切从简。本来武刚以为艳娘的态度就是听之任之了,可是没有想到,在接到自己要成亲的消息之后,艳娘带着一家老小飞一般的速度来到了京城,而且还带了不少的箱子,平儿偷偷的告诉他,那是为了武刚成亲准备的聘礼,有好些东西,都是在多年以前就置办下的。武刚听了这些,可是一点的心里准备都没有。艳娘这次见了武刚,是完全的不同了,她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为武刚Cāo办婚事上,事必躬亲,从首饰设计,到衣料的选择,华贵典雅,别具匠心,一看就是用了心准备的。

当武刚送来的聘礼放到方家的院子的时候,方夫人看这只有十六抬的聘礼,还觉得很寒酸,甚至旁边的亲戚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了,但是当所有的箱子打开,众人却都惊叹的聚集过来,这箱子的物品,看上去不奢华,但是却各各都是精品,可以看出武家确实很有诚意。

晚上,方夫人对丈夫提出了疑问,

“不是说武刚家境不好吗?看他平日里的穿着也非常的朴素,怎么送来的聘礼却这么贵重呢?”

“我不是和你说过他有个嫂子吗?他的嫂子何氏可不是一般人,再嫁给了盐帮的帮主秋景,你想,盐帮该多有钱啊?在

秋景这些年的经营下,不说富可敌国,却也是金银成堆的,再说何氏,她自己就开了不少的产业,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九牛一毛,如果不是顾及武刚的颜面,一百六十抬的聘礼也是送的起的。”

方中谦对于武家送来的聘礼非常的满意,在他看来,不是贵重的东西才是好的,更重要的是心意,这也代表着武家对自己的女儿和整个方家的重视。方夫人听丈夫这样说,心里乐得不行,开始她就做好了女儿要吃苦的打算,甚至私下里给女儿备了不少的嫁妆,如今看来,却是多此一举了。

直到新婚之夜,他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没有想到,方氏竟然很漂亮,也很温柔。成亲以来,夫妻到也和睦。武刚发现了妻子和自己家的女人不同,其实也就是和自家的嫂子和妹妹不同。嫂子和平儿平时说话都是极为爽利的,可是他的妻子,说话都是看着自己的眼睛的,就如同胆小的兔子,战战兢兢的侍候着丈夫,武刚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生活非常的朴素,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四个菜一个汤,可是,菜还是要做的好吃才行的,方氏从家里带来的厨子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为了迁就丈夫,方氏也就随着武刚的口味了。穿的衣服也很朴素,开始的时候,方氏以为家里没有钱,可是拿过管家交上来的账本才发现,家里的情况还是可以的,武刚有俸禄,结婚的时候,嫂子也送了五千两银子的安家费,想了想,这只能是因为武刚这个人节俭了。

都说功成名就好还乡,当武刚带着家眷一起回乡,到了城外,就有当地的官员来接了,寒暄了一下,武刚才得以脱身。想要回到秋府,可是一行人刚刚到了巷子口,就有仆人过来传话,说是秋夫人为他们准备了其他的府第,要他们直接过去,安顿好了之后,秋景和艳娘才会过来。武刚何等聪明,马上就猜出了艳娘的顾忌,这是在为他着想,可是,武刚不愿意接受艳娘的好意,他是嫂子养大的,无论她是不是再嫁,她始终是养育自己的人,就如同是自己的母亲。

武刚带着妻子,还是来到了秋府,平儿就站在门口等着他。因为她知道,哥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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