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幸福生活 - xp1024.com
《小娘子的幸福生活》


嫁人

听到门外的喧哗声,齐珍心跳有点儿快,头上的红盖头提醒自己今天嫁人了。

她嫁的是村里的一名秀才,因为父母相继过世,连续守孝六年都变成大龄剩男。

听说他先前还有名未婚妻就因为时间拖久了,秀才坚持守孝六年,这门亲事就退了,就这样从十六岁拖到二十一岁,若非如此,这门亲事还不会落到齐珍身上。

其实以秀才的身份以二十一岁的年纪要论婚嫁容易的很,可惜就因为父母相继过世,不知怎麽了就传出他克亲的传言,使得要与对方传亲的人家都纷纷打消念头,而秀才像是默认般淡然以处。

齐珍知道这门亲事是奶奶亲手拍定的,不管爹娘脸色多铁青,硬说她与秀才是天人之合,就这样以一个月的速度就谈完所有程序。

没过多久她就嫁进秀才家,想到今晚就是新婚之夜,齐珍白嫩嫩脸颊变得酡红,直到红盖头被挑起来,她与秀才漆黑眼眸对视时脑海几乎一片空白。

她听到一旁人们的调侃声还有小夥子们瞎起哄的声音,害羞低下头,无措地搅动着手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渐渐地,夜深人静,外面席宴也平静下来,她再次听到开门声时响起稳健的脚步声,她看到一双鞋面出现在视线内,下巴被挑起,陷入一双黝黑眼睛彷佛有焰火在跳跃。

「娘子可累了?」秀才的声音低柔带着一抹慵懒,齐珍的心跳变快了。

酡红一张小脸蛋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眼神躲避男人的目光,她总觉得对方好像想把她给吞了。

「我让嫂子带来的食膳可成用了?」

目光落在一旁乾乾净净地碗碟上,她脸儿再度红了,听到相公的轻笑声。

「那肚子还饿吗?」

齐珍火速摇摇头,听到秀才的笑声不知怎麽了就像羽毛在轻轻挠着她的脚底,心儿痒痒地。

娇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因为男人的靠近,属於他的男子气息迅速包裹着自己,脸儿就像变火烧般瞬间嫣红,水灵灵的双眸像只无辜的小鹿望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的眼眸变得深沉,嗓音变得低哑。

「好娘子,为夫饿了,你可愿侍候为夫吗?」秀人有些粗砺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庞,荡漾水波秋瞳天真无邪与他对视着,红着小脸点下小脑袋。

「怎麽不说话?难道为夫这麽可怕,吓着你来着?」

「相公不可怕……」她红着小脸,微启着樱桃双唇吐出这句话。

男人笑了,声音有些沙哑。

「待会你就不会这麽说了。」

齐珍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疑惑眨了眨眼睑。

「夜深了,娘子该侍寝了。」

听到侍寝她还意识不过来发生什麽事,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倒卧在床上,男人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肌肤,将她头上的首饰都扔往床下,一头乌黑青丝舖满整张床。

「相公……」齐珍害怕轻唤着,柔软身躯在微微颤抖。

「嘘,别紧张,不会有事的。」男人温和嗓音在安抚着她,手在解开她的衣带,衣衫凌乱,微微露出她的红色肚兜。

烛火照着男人温和的线条,齐珍有点害怕这才认识不到几个时辰的男人,当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衫内划过里面柔软的肌肤时,她差点想哭出来。

好可怕……她的身躯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不停颤抖,男人覆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别怕,你会喜欢的。」他说道。

真的会喜欢吗?齐珍脑袋有些迟疑,看着男人的手掌就像膜拜般一一卸下她的衣裳往床下扔,很快她就像剥鸡蛋般光洁溜溜,而男人还是衣衫整齐,烛火照着他的脸庞,她看着有些痴了。

相公其实长的一点都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温文儒雅,怎麽会与她结亲呢?齐珍心想自己是长的不难看,但她只是一名农家女呀,照理来说他应该娶名大小姐,不然就是书香人家的小姐,亲事会落在自己头上还真奇怪。

「娘子在想些什麽?」

看她似乎在恍神,男人有些不满用指尖轻弹着嫣红小乳尖,一阵不知是疼痛的感觉传递大脑,齐珍轻叫一声,满脸嫣红。

「相公……」她可怜兮兮叫着,不知所措。

看着对方可怜的模样,男人不悦神情变得无奈。

「娘子,我们在行人间大事,怎麽可以心不在焉,这可是对为夫的罔视。」

「我没有这麽想……」随着她的摇头,一头青丝跟着晃动,烛光映着她雪白娇躯还有神秘的三角地带,一股热流汇向男人的腰部。

他知道她一直很美,美的让他想要一口吞下去……

初事

初事

一双不算黝黑也不算白皙的手掌掠夺柔软的小白兔,随着他的揉捏下,白嫩在他指间变形,嫣红的小红莓变得更加挺立,底下传来女人无措焦急的轻唤声。

「相公不要……」

「为何不要?」秀才懒洋洋地问。

「这样好奇怪……」随着他的掌握,一股不熟悉的热流在她的体内窜起。

「会奇怪吗?」他不答反问,男人低头用齿间轻轻啮咬着小白兔的前端,彷佛一股电流流窜她柔软的娇躯,她想躲,男人不给她逃的机会,用舌头轻挑着。

齐珍发出呜咽声,看着一颗黑色脑袋埋首在她的胸前,她感到口乾舌燥,好像火焰在烧着她的身子,热流滑向小腹,双腿间好像湿湿地。

「不要这样……」她不知道为何哭,总觉得受到委曲,尤其看着自己光溜溜一片,而相公还是穿戴衣物,她总觉得他应该跟着自己一样才对。

「不然要怎麽样?」男人好整以暇地问。

「我……」她红唇咬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们是夫妻,有事该与为夫说才是。」

「会被骂。」

「只要你说,为夫不会生气。」男人在她耳朵吐息,像是大野狼诱惑着牠的猎物。

「是吗……」齐珍晕头转向,看着男人的手不停在她的肌肤上留连,就像羽毛不停刷向她的身躯,痒的同时还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传递四肢,尤其是双腿间,她觉得有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像要吞没自己。

「说吧,娘子想要什麽?」秦书晸用手抚摸着雪白的娇躯,看着肤若凝脂染上一层嫣红,滑嫩触感就像上好的白玉羊脂,让他想要在这上面印上属於他的记号。

「衣……衣服……」硕大眼眸蓄着泪光,期期艾艾道。

「什麽衣服?」男人了然於心,但他就是要她说出来。

「相公身上的衣服……」

「然後呢?」他再问。

「不要啦……相公明明知道……」齐珍快哭出来,在雪白床单上扭着身躯想要逃避男人邪恶手掌。

讨厌讨厌,相公的手好不规矩,在她身上游走好像种下小火苗,让她的身体变得好难受。

「为夫不知道,还需要娘子指教。」男人邪恶笑道,黑眸炯亮,像在等着她说出心中的渴望。

「欺负人……」她瘪着小嘴指控道。

「这还不算欺负人,等会娘子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欺负人。」秀才微笑着,她不知道为何好恐怖。

「相公不是秀才吗?为何说这种浑话?」

「这是夫妻间的乐事,难道娘子要为夫在床上都是一板一眼吗?」秦书晸突然变得一板正经。

看着相公好像疏离起来,手掌离开她的身躯,齐珍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她知道不能让自己的男人与她离心,忙不迭用手压住男人的手掌,不准他离开自己的娇躯,还露出哀求的神情,可怜兮兮像只无辜的小鹿惹人怜惜。

「不,我喜欢的……」她嗫嚅道,感觉脸颊传来阵阵灼热感,她羞的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钻。

男人嘴角轻轻微勾起来,漫不经心地问:「喜欢什麽?」

「相公。」

「还有呢?」他再问,看她怯怯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一丝委曲。

「喜欢相公用手摸我……」

「那你想要为夫做些什麽?」他靠近,温柔在她耳边低语,柔软双唇拂过她的耳廓,她觉得身子变成一滩水,好难过……

「把衣服脱掉……」齐珍哭喊着,觉得好丢脸,可是又有一种解脱感。

要不是相公坚持,她才不会说这种丢脸的话。

「真是个乖孩子。」齐书晸笑了,知道不能再逼迫他的娇娇小娘子,要是翻脸了,今晚的春宵可要难受了。

霸道双唇撩夺她的红唇,齐珍瞪大眼珠子,感觉到他的柔软,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与丁香小舌不断嬉戏纠缠,还发出啧啧的吸吮声,她被吻的舌头发麻,双唇微肿,乳尖硬到发烫。

她好害羞,可是她一点都不讨厌相公这麽做,反而她有种喜悦感,相公这麽做像在喜欢她。

齐珍在床上被吻的晕头转向,直到男人离开,她睁着迷蒙双瞳看着男人在床边站直身躯,抬手一件一件褪下自己的衣物。

她眼睛不由自主圆睁,看着衣服渐渐滑落在地面露出不属於一般书生精练的身躯,几乎不敢相信看似单薄的身躯竟是充满了力与美的结合,精练的肌肉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目光再往下,看到双腿间那突起的物件,吓的倒抽一口气。

「相公,那是什麽?」那个东西怎麽这麽高、这麽大!?

惊讶的同时,齐珍觉得双腿间微微骚动,小腹抽紧。

「娘子会喜欢的东西。」说话的同时,他单脚跪在床舖,慢慢倾向她。

巨大物件慢慢刷过她柔嫩大腿,齐珍娇嫩身子微微抖动。

「我怎麽会喜欢那种东西……」她困难吞咽着唾液。

「会的,」男人低喃道:「因为这是给你幸福的东西,你会喜欢它的。」

秦书晸露出的笑容很温和,但她却觉得充满邪气。

不要别人

不要别人

「相公……」齐珍脑海变得浆糊,她已经不知道该怎麽思考了,男人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带来灼热的小火苗,转眼间就像星火燎原般像是整个身躯燃烧起来,她好热,不安在雪白被褥上扭动着曼妙胴体,双腿间的湿润让她夹紧大腿,不安又心慌叫唤着眼前的男人。

他以後就是自己的天,齐珍看着莫测高深男人的脸庞,他认真且严肃在玩弄着自己的身躯,感到既害羞又无措。

她对於未来感到茫然,因为丈夫与她想像的完全不同,想像中的秀才应该是彬彬有礼、一板一眼,而不是在调戏自己。

而自己竟然很开心!?齐珍觉得好丢脸,但又觉得有点开心,至少相公喜欢自己,总比一脸嫌弃的好,不是吗?

她安慰着自己,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男人看到她乱转的眼珠子,报复性的用牙齿轻咬下她的乳尖,传递过来刺痛又带着酥麻的快感让她猛一回神。

「娘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麽,为夫可不喜欢娘子在行伦理时分神。」一双眼眸微眯起来,舌头戏弄她的小白兔,指间掐着另一只嫣红顶端。

「妾身在想……」

「想什麽?是为夫不够努力吗?」手指一用力揉捏着胸部,看着小白兔在掌指间几乎快溢出。

「我错了……别用力……会疼……」她哭喊着,身体不停扭动,不知是想抗拒还是想要更多。

「你不喜欢,所以才恍神?」

「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相公跟自己想像中不一样……」看自己男人板着脸,齐珍心慌意乱解释,害怕他像刚才一样抽身,怕他不再喜欢自己。

秦书晸挑挑眉,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邪肆微勾起来。

齐珍觉得有些害怕,又被他邪魅的脸孔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想像中的我是怎样?」他吻着她的颈部,埋首在香肩上,轻声询问道。

耳边传来属於他的男人气息,她的上方笼罩着他,两颗小白兔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她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算是看起来单薄的秀才身躯也是坚硬的,跟她的柔软注定要交缠在一块。

「读书人都应该是有礼……」

「娘子认为我哪里没礼,在做这些事的同时可有问过娘子喜不喜欢。」

齐珍脸孔霎那间变得涌红,指间轻轻划过她的小腹,带来阵阵颤栗。

「房事是属於我们夫妻俩的事,只要你不说谁知道我们干了什麽,为夫可是有好多想要做的事,与娘子一起分享。」秀才温柔笑道:「不过得先过完我们的初夜,以後你才会知道说没羞没赧的事还早的很。」

齐珍说不出话来,发现说什麽事好像都不大对,甚至她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态。

「还是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直说。」

齐珍小小声嗫嚅道:「我没有不喜欢……」

「这样最好,因为我要跟娘子做的事可不想找另一名女子做……」

「不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珍心急地打断:「你不能找别的女人一起做。」说着说着,她快哭出来,想到这种事秀才与另一名女子躺在床上做刚才与她同样亲密的事,她就想要嚎啕大哭。

「娘子若不是不想我找另名女子,那可要努力好好服侍我,不然……」

「你又在欺负人。」小小拳头落在男人胸膛上。

「我不欺负人,只要娘子配合我,就只要你一人,不过……」秦书晸语带玄机,看着女人紧张起来,瞪大眼睛急忙地问。

「不过什麽?」

「娘子会很累的。」

「累什麽?」齐珍呆呆傻傻地问。

「为夫的需求可能会很大,只好委曲娘子。」

「我不怕。」齐珍心急向男人保证,不知道她把自己给卖了,当她以後在床上喘息,甚至有十几天下不了床时才在後悔,她真的没想到斯文的秀才像匹狼把她啃的乾净不说,需求大的让她像在天堂又像在地狱,甚至玩出来的花招她都怀疑这是秀才吗?

「真是个乖孩子。」男人在她的发际顶端落下个亲吻,眼眸闪过一抹幽光,他会让她知道自己的需求到底有多大,从看到她那一刻起,他就幻想着想要这样想要那样,过着每天没羞没赧的生活。

「相公,我的身子觉得好痒……」齐珍害羞小小声地说。

在温情的这一刻却被她打断,男人笑了。

「那是因为你的身子想要相公的宝贝。」

「什麽宝贝?」看着小女人不懂事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男人笑的很温柔,执起她的柔荑覆盖上男人双腿巨大的物件上。

指间传递过来的灼热与硬度吓的她抽回手,不知所措看着男人。

好大

好大

「这……这个……」她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娘子摸摸它。」男人声音微哑指示道。

「可是……」

「不用怕,它不会咬人的。」秦书晸魅惑的声音诱使着天真无邪的小女人触碰他的巨物。

齐珍抿着小嘴,怯生生伸手过去,一摸到手马上撤走。

秀才很有耐心等待着,看着自己的小娘子又鼓足勇气轻轻用手掌包围他的灼热,男人呻吟一声。

「会痛吗?」女人瞪大眼睛想缩手,可是他接下来一句话让她改变念头。

「不,很舒服。」

听到舒服二个字才让她放下心来,感觉到手指间的硬挺似乎变得更加肿大时,她讶异地问:「它好像变得更大了。」

「那是因为它喜欢你用手包裹着它。」

「这样会让相公开心?」

「是的,但你的其它地方会让它更喜欢也会让为夫更开心。」

「哪里?」她不解的眼神取悦男人。

「为夫会教娘子的,就像现在娘子照着为夫的指示,让相公更舒服些,好不?」

秦书晸坐在床舖上,指示她起身用指和掌间慢慢套慢他的硕大,看着粗筋几乎布满他的肉棒,伞形的尖端在她的套弄下一伸一缩。

男人喉头间吐出低吟,红晕布满齐珍整张小脸,这才知道原来这样能让相公快乐,她不由自主加快速度,嘴里漾起咯咯的笑声。

「小坏蛋,戏弄为夫很高兴?」男人的眼眸幽暗。

「谁叫相公刚才欺负我来着。」她啒起小嘴道。

男人用手掌抚摸她的臀部,轻拍了下。「把你的小屁股抬起来。」

「这样不方便……」

「乖。」他用手掌再度拍拍她白嫩屁股,让齐珍脸儿爆红,情不自主地照着男人的指示去做。

当男人的手掌滑过她圆挺又俏的臀部,手指伸向柔嫩的花瓣时,她的娇躯微微抖动下,不知所措地停下套弄男人坚硬的动作。

「怎麽不继续?」男人懒洋洋地问。

「那里不好……会脏……」她红着小脸,扭着屁股想要闪躲,却被男人的手掌硬扣住。

「不会脏,你看这里好湿,这可是证明你想要为夫的巨大刺进你的身体里。」

听到刺进她的身体,齐珍微微瑟缩。

「怕了吗?」他问,感觉手掌下她僵硬的肌肤。

「会疼吗?」

「第一次都会疼,但久了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

听到疼,齐珍有些害羞,但想起娘曾在婚前与她交待过这是女人都要经历的一夜,听到相公说她会喜欢这种感觉,觉得又羞又窘。

「哪有人会喜欢疼的感觉。」她忍不住反驳道,听到秦书晸发出阵阵欢乐的笑声。

「那种感觉可不疼,会让你飞上天,为夫会努力让娘子爱到不行,每天都跟为夫恳求好不?」他问的同时,手指不停在花瓣前磨蹭,直找到花心轻捻时,莫名的快感让她一时不备,差点整个人软下来。

「相……相公……」她感觉双腿更湿了,源源不断热流滑下大腿根,直至他的手指刺进温暖的甬道内。

陌生的刺痛感让她有些恐惧,可是随着他的抽送,啧啧水渍声响起让她觉得又暧昧又兴奋,快感传递到大脑,她只能撬着臀部不停扭动,手指握着男人的根部不由得用力起来。

「小傻瓜,你再用力就要把你的幸福掐断了。」

她茫然看着男人,雪白胴体染上一层胭脂,小屁肌不断扭呀扭,好像在跟男人恳求般。

秦书晸没想到自家的小娘子身子竟会如此敏感,他笑着把她举起身子,将她的大腿敞开,坐在他的膝盖上,湿润花心就紧贴着男人的铁忤,让那敏感的地带感觉到他的灼热与硬度。

她变得更湿了,茫然的表情低头看着它的狰狞,她能感觉到男人巨大的变化,还有残留在掌心的热度。

「想要吗?」男人在她耳边吐息,让她的脑袋晕然,情不自主嗯地一声。

「照着我的话去做,乖,把臀部抬起来。」

齐珍照着男人的指示,看到男人把他发硬的铁忤就放在下面,对准她的下面,肿大的尖端就塞在紧密的小穴中,有些残酷无情地命令道:「坐下来。」

「塞不下去。」她心慌摇摇头,小穴一缩,铁忤尖端滑了出来。

「可以的。」秦书晸微笑,带着不容反驳地语气,看着她害怕的神情,眼眸一眯,「你把眼睛闭上。」

当齐珍听话把眼睛闭上时,感觉身下又被塞进圆润的硕大,她身体紧绷像根弓弦,男人大手掌在她背部游移低哑安抚。

「别怕。」话才刚说完,她的臀部猛然被往下压,男人的腰部一挺,坚硬到不行的肉棒直接刺进她的身体内,被柔软花肉紧紧包裹着。

好疼!

我要相公那个...

疼死人了!秦珍眼眶含着泪水,感觉到巨大的疼痛几乎要撕裂她的身体,她不停在男人怀抱中微微颤抖着,小腹还不断收缩,不知是想吸裹还是想排斥男人巨大的慾望。

「乖,一会儿就好了。」他饱含着慾望低哑的嗓音安抚着,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就置身在柔软的花穴中紧紧包裹着,他克制着想要压倒她疯狂律动的想法,用唇一遍遍吻着她的眉宇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珍只知道男人温柔嗓音不断安慰着自己,慢慢地她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渐渐地她注意到体内坚硬又灼热的存在,疼痛好像快要消失不见了。

「可以了吗?」他问道,齐珍这才注意到男人满头大汗,看她的目光就像饿狼看到食物充满侵略性的眼神,雪白娇躯微微颤抖着,轻轻嗯的一声。

他将她举了起来,二人相结合的地方还紧紧黏合着,随着男人一动,齐珍呻吟一声,感觉到他的火热在体内跳跃着,带来一股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呻吟。

秦书晸将她轻轻放在床舖上,柔软青丝舖满整张床衬托着她嫣红的小脸蛋还有迷离的杏眸,微肿双唇像是鲜艳欲滴的樱桃等着人撷取。

健壮的臀部往她的大腿根部顶撞了下,让二人结合的更紧密,小穴微微抽紧,里面的嫩肉吸吮包覆着他结实硬到发烫的肉棒,透明水渍沾湿二人黑色的丛林。

「不疼了吗?」男人一边问一边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一点点。」齐珍微喘着息,感觉到体内有股慾望诱使着配合着男人的律师,一开始并不熟悉,但男人慢慢等着她跟着他的速度。

「喜欢我在你的体内?」他嘴角微勾,坏心腰杆子一挺,用力撞进紧密的花穴里,然後静止不动。

「呜……喜欢,相公又在欺负人了……」齐珍哭喊着,不停扭着腰,往男人的腰际靠近。

「喜欢的话就起来看看我是怎麽疼爱你的。」他覆身在她耳边低语。

他拿起枕木塞到她的腰间,她被迫无奈起身,低头看到粗大又布满青筋的硬杵就塞在她的小穴里,随着男人的摇摆进进出出。

每次进出都涌出大量透明的花液,下面沾上她初夜的血丝,齐珍脸颊暴红,一紧张起来花穴收紧的更厉害,差一点就要让男人缴械投降。

「放松,要是我不行你可就难受了。」

「坏人……」她轻啐,那画面冲击她的脑袋,小穴不由自主抽紧,男人的喘息声变大,眼神开始变了,变得凶狠像是会噬人般。

突然间,他把她的玉腿架在肩膀上,猛然往前冲撞,巨大的冲击力让齐珍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还来不及反应,男人开始一连波九深一浅的撞击,啪啪啪的肉响声是他的肉杵撞击她肉体混着淫靡的水渍声。

「相公……不要……太快了,好难受……」

一连串的像打桩般连续撞击让齐珍快要喘不过气,俩人结合的地方激起白沫散发出浓烈的麝香味,手指紧抓着床褥快要无法跟上男人的速度。

两颗浑圆的小白兔在半空中晃动着,激起一波波乳花,秦书晸手伸揉捏同时也不放松腰际间的摆动,拼命顶撞让他销魂的小穴里,感受那被紧密包围的快感。

「不要吗?」他突然动作变慢,慢慢旋转着他的肉棒,让她的花穴感觉被碾磨的酥麻感。

齐珍感觉到小腹微微抽搐,一股空虚感让她躺在床上浪荡扭动着臀部,似乎想要更多,花穴里传来的强力吸力差一点就要让秦书晸放弃折磨她的念头。

「相公……不要这样……」她把脸埋进被褥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是男人抬起她的下颚,将她的头转过来。

「不要这样是怎样?」话说完,男人的腰部转动下,一股快感像蚂蚁咬着她的身躯,感觉又麻又带着微微刺痛。

「说,你要什麽,为夫才知道娘子想要什麽。」手指沾上透明花液在雪白的乳端上打转,同时慢慢进出,缓慢的速度让她红着脸喘着息,热浪几乎快要吞没她。

「我要相公那个……」

「那个是什麽东西?」他缓缓询问道,缓缓抽出时,突然用力撞进去。

她倒抽口气,一阵锐利快感划过她的背脊。

「肉棒。」齐珍意乱情迷之下喊出那二个字。

「好娘子说的好,给你为夫的肉棒,记得要赞扬为夫的努力,这样才会更快乐,娘子你说可好?」

齐珍还来不及回答,他将她平放在床舖上,大腿环绕在腰际间,大力阔斧般不停在她的花穴里进进出出,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像浪潮几乎要吞没她。

她白晳双腿环绕着男人的腰,在他的顶弄下脚趾头微蜷,手指揪着床褥,发出娇吟声。

「相公……真的好厉害,快……呜……太快了,珍儿要死了……」

肉体拍打声延绵不断,夹着女人的嘤嘤恳求,每次巨大铁杵的进出都翻出绵密的白沫,花肉翻进翻出,她的腰部愈抬愈高,到最後男人几乎是用撞的进进她的体内,一股快感袭击她的大脑,发出高亢的尖叫声,一股温热流进花穴中,当他把肉棒拔出来时,白色黏浊顺着她的小腹向下滑,齐珍的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就在她以为就这样结束时,看到原本低垂的硕大竟然又慢慢撬了起来,在她惊吓的目光下又变得直挺挺。

「夫君……」这次齐珍吓的身子往後缩,全身酸软不已,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来一次。

「怎麽了?」男人漫不经心地问,还不等她回答时,手一掏,结实的火杵很顺利滑进温暖的窠穴里。

她的花穴又被填的满满地,柔软的穴肉像吸吮般紧紧纠缠他的坚硬,齐珍发出一声呻吟,感觉下面被刺的有些发疼。

「相公再来一次,妾身受不了的。」她推拒着他的胸膛,害怕再来一次像刚才一样的疯狂,如骤雨般狂暴急烈拍打她的身躯,每根骨头都在向她提出抗议。

「这次你不用动,我会慢点。」他低喃着,掠夺她的香唇,舌头在与她的嬉闹,搅和一池春水,吻的她全身发软,查觉时他开始用缓慢到磨人的速度慢慢磨蹭着。

速度不快,齐珍紧绷的身躯正在慢慢的放松,慵懒看着微弱烛光照在男人紧绷的脸部线条,布满汗水的脸孔让她忍不住抬起头吻着他的下巴,舔过滑落的汗水。

她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动作顿时停顿下来。

相公的精华

相公的精华

「你在诱惑我?」男人发狠地往花心用力一顶,尖锐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双手环抱着男人的颈椎,他趁势将她抱起来,热铁就这样直挺挺插在上面。

「相公,好大、好硬……你刺太深……我的腰好酸……」她的大腿在发软,快要挺不住腰,整个人在他的腰际上面微微颤抖,青丝轻轻摇晃,随着男人的摇摆来回轻刷着男人的腰腿上。

「不喜欢这麽深吗?」他话说完又一挺,扭着腰,啧啧水渍声格外响亮。

「不……喜欢……」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男人捉住她的白嫩的乳房,像个孩童般吸吮她的胸脯,还不时用舌头与牙齿挑动着,她微拱身,随着他摆动而摆动。

齐珍明明很累很累,可是身体彷佛拥有自己的意识,想要更多、更多,想要相公不停疼爱她的动作,想要他更深深耕耘自己的娇躯,直到把她玩坏为止。她为自己这种念头感到害怕,但又感到兴奋,她是不是变坏了?

「只要相公做的,珍儿都喜欢……」齐珍哭喊着,她好怕自己变坏了,但又喜欢相公对她做的一切,要是跟相公说不喜欢,他会不会讨厌自己?

「就算为夫要娘子做羞羞脸的事?」秦书晸笑的很温柔,眼中却是无比的认真看着她,齐珍已经快被慾望折磨发狂,抽噎猛点头。

「只要是相公说的,珍儿会去做的……相公别再折磨珍儿了……」像蚂蚁爬过的酥麻感残留在肌肤上,她的小腹好像愈来愈空虚,花穴紧紧夹着他静止不动的铁杵,硬的发烫。

「你不是说你不行了?」

「相公……快点儿……」她抬起雪臀开始像骑马般上上下下,秦书晸微笑感觉到胸前那两只小白兔不停跳跃,乳尖来回刷着他的胸口,臀肉拍打在大腿上的声音更加清晰。

「快点儿什麽?」他慢条斯理的问,看她嫣红双颊,眼波荡漾,仰起头发出如诉如泣的娇吟。

「用肉棒撞击珍儿的小穴,珍儿那里好痒……请相公的肉棒用力插进去……」她哭泣埋在男人的肩膀上控诉,腰狂乱摆动着,没有捉到节奏感,只能不耐拼命扭呀扭。

「再扭下去,你要把我那根给扭断了。」秦书晸拍了拍她的雪臀,然後整个人发狂似的猛力刺进又翻出,把娘子干的眼神差点翻白,巨大快感差点让齐珍窒息。

「相公……好猛……珍儿要被玩坏了……」

「那还要吗?」

「还要,不要停……啊……好大,相公那里还是好硬,珍儿不行……呜……」她发出呜咽声,体内涌出一股热浪沾湿二人黏着处,随着男人紧绷的俏臀用力拍打,一次次不知停歇般如打桩般顶入密穴中。

齐珍指尖刺进男人的臂膀像海浪中翻腾的小船不停翻腾,直至高氵朝将她淹没,雪白肉体微微颤栗着,她脑海一片空白,累的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可是齐珍还明显发觉到男人那根硬杵丝毫还没软下来,秦书晸亲吻她的额头低语:「这一次可能会比较久。」

「我真的没法子动了。」她真的好累,瘪起小嘴,欲哭无泪道。

「真拿你没办法。」男人摇摇头,把布满青筋紫红色的铁杵放在她的胸膊前,用两只小白兔磨擦着他的。

齐珍看着男人的动作脸颊涌上热气,明知道不该看,可是她的视线像着了魔似的被牢牢吸引住。

自己的胸膊被男人的手掌恣意掌控着,硬的发烫的铁杵来来回回不停磨蹭着,就像他进入她身体的动作一样,齐珍觉得身子又在发软了。

秦书晸闭着眼睛,从喉咙发出沙哑的低吼声,紧绷的脸孔在微微抽搐不知是满足还是痛苦,突然间从铁杵的最前端喷出浊白色的液体散落在她的脸颊上,还带着一股独特腥臊的味道。

被喷的满脸的齐珍楞了住,眨了眨眼眸,好奇的模样落在男人眼中差一点又激发出他的兽性。

「这个是什麽?」她好奇伸出舌头舔舔什麽味道时,眉头微皱下,怎麽有股腥味?

「这是为夫的精华,只要有了这,你就会有孩子。」男人的声音低哑,才刚歇下的铁杵又有往上抬的趋势。

「那我是不是要舔乾净?」话才刚说完,她伸出粉嫩小舌头舔着落在唇间浊白的精华,画面既淫靡又充满挑逗。

秦书晸眼眸变得深沉,发出轻笑在她耳边低语。「娘子要吃,下次为夫让你吃个够。」

喂食

隔天清晨,齐珍茫然睁开眼眸时,看着床顶上的床幔脑海还是一片空白,她的身体就像被重物碾压般,每根骨头都在酸疼,尤其是双腿间传来阵阵刺痛和清凉感,似乎被抹了药。

她看到身上穿上单衣,床上被整得的乾乾净净,而窗外透露过来的阳光显示已经不早了,要是在别家早就被骂懒婆娘,进门第一天就睡的不醒人事,还好秀才上无父母,不过想到造成自己卧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罪魁祸首,齐珍就有些咬牙切齿。

昨晚他尽是折腾个没完,若不是自己体力耗尽,秀才还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想到自己的丈夫体力如此好,齐珍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还好男人还懂得疼惜她。齐珍想着昨晚,粉嫩双颊涌上两抹红晕,水灵灵双眸望向四周,看四下无人,相公不知道在哪是否出门?

齐珍想从床上爬起身子,却发觉到全身虚软无力,身体每一处都散发着酸疼,骨头好像发出咔滋的抗议声,累的她趴在气喘嘘嘘,眼眶泛着泪光。

秦书晸端着早膳推开走进来时,印入眼帘的是她在床上躺屍,裸露出来的肌肤引人暇想,男人的眼眸顿时变得深沉。

听到门板被推动的声音,齐珍猛然回首看到丈夫穿着一袭青衫,就连头发也束了起来,相对自己还躺在床上就显得好狼狈。

「醒来了吗?先来吃早膳吧。我做了一点粥,不知道何不何你胃口?」他把食膳端到一旁的矮桌,她闻到散发出食物的香气,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半坐起身子,身子却疼的她瘪起小嘴,露出一脸委曲。

「我来。」男人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半躺在床上,背靠着床柱,他坐在边上端起食膳,一副准备要喂食的模样。

齐珍只要看到相公温和尔雅的脸孔就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当他靠近时属於他的气息迅速包围着她,身体莫名奇妙起了反应,好像有串火苗在体内里燃烧,颤栗感划过背脊。

「张嘴。」齐珍脸儿还在羞涩时,男人已经把煮得白烂的粥用汤匙递了上来。

「相公,妾身自己来……」

「经过昨晚一夜,娘子还需要跟为夫客气吗?我可不爱娘子自称妾身,规矩是放在外面,关起门来,娘子是想与为夫保持生疏?」

这句话说得好有道理。齐珍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我可以叫相公阿晸二个字吗?」

听到土里土气阿晸二个字,男人依旧面不改色把粥喂进她嘴里道:「在家里就随娘子怎麽喊,但在外面娘子不小心开口喊错……」

男人语带玄关,齐珍一想到後果,马上打个哆嗦。

要是在外面喊错了,外面乡民一人一口唾液就能将她淹没,指她不懂尊重夫道,怎能开口喊相公名讳。

「我知道了。」齐珍垂头丧气的模样让男人看了心疼不舍。

「在家中娘子喜欢怎麽称呼,为夫都乐於接受。」齐书晸心软道,抬起她的瓜子脸蛋,在她的下颚落下一个轻吻。

「就算骂你傻瓜也行?」齐珍有些赌气的意味,噘起小嘴道。

「随娘子怎麽叫,不过为夫也不高兴的话也会有所惩罚。」他笑的很温柔,话说的同时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口粥。

「什麽成法?」粥在她嘴里,她问的含含糊糊。

「让你快乐也是让为夫快乐的事……」他声音变得低哑,带着一丝魅惑邪佞在引诱着她,幽暗眼眸停顿在她雪白的香颈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情的痕迹。

「什麽快乐……」话才说到一半,抬头看到男人裸露的眼神饱含着慾望,齐珍话才说到一半,热气几乎快冲上头顶。

「昨晚为夫还没尽兴,娘子的体力应该加强,以後为夫可不会让娘子偷懒。」齐书晸云淡风轻地说,她恨不得把头埋进棉被里,好丢脸。

「你别说了。」齐珍又羞又恼,昨晚他这麽疯狂,还怪她的体力不足。

「为夫有说得不对?」齐书晸还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这麽羞人的事……你也好说出口。」

「有什麽不能说的,夫妻齐心,凡事有话直说,难道娘子想什麽事都闷在心坎里,还是与为夫相待如宾?」他说话的同时三两下就把粥塞进她嘴里,没一会功夫一碗粥都进到她的肚子,齐珍还不知不觉,径自思考相公话里的意思。

要是没经过昨晚没羞没赧的情事,她还觉得相待如宾没什麽不好,但昨晚一夜之後,齐珍发觉丈夫要是摆出彬彬有礼的模样,她一定会受不了。

更衣

新媳妇新婚第一天就"卧病在床"整整躺了一天,不是齐珍不想起来,毕竟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睡到日出三竿已是破天荒的事,可惜娇弱的身子太不争气,到晚上就寝之时她还是没办法爬起来,所以看到夫婿好整以暇脱去外衣准备上床时,她开始紧张。

她是不讨厌丈夫对她这样又那样,过程中她也感觉很快乐,虽然相公老是爱说些脸儿心跳的话,让人好害羞……但她还是很喜欢相公。

「相公要睡了吗?」她把棉被卷成一团,露出一双杏眸,蜷缩在角落,似乎害怕相公再度伸出"狼爪",她酸疼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摧残。

「你躲在里面干嘛?」

「没有。」齐珍稳住微微颤抖的嗓音,挤出一抹笑容。「妾身把床位让给相公,免得惊扰到相公就寝。」

秦书晸一脸是笑非笑,难道她不晓得只要她口是心非就会自称妾身二个字,看着她一双眼眸微露出惊惶之色就像误落陷阱的小鹿,修长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拾起一撮青丝,漫不经心地道:「我看娘子似乎不怎麽困?」

躺在床上一整天了,怎麽可能会困!?

她缩着颈子,愈来愈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呀!

「夫君不累?」

「为何会觉得为夫累了?」他不答反问。

「今儿家中大大小小事都是由夫君一手包办,是妾身偷懒躺在床上……」她低下头,眼神不时偷偷瞄向对方。

「你是在责怪夫君不好,害得你躺在床上,连下床都困难?」

「妾身没这麽想……」话到最後声音愈说愈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尴尬。

「没这麽想的话,为何娘子要躲避为夫远远地?」秦书晸伸出手掌,笑得一脸温和,给予人畜生无害的错觉。

秦珍犹豫下,觉得好像踩到相公话语的陷阱,说是岂不是摆明在嫌弃夫君,说不是她又害怕昨晚的激情再次上演,自己柔弱身子已经受不了再一次狂风暴风的摧残。

想到娘亲在成亲的前一晚不停耳提面令,做妻子的一定要以夫为天,一定要牢牢掌握男人的心才会有好日子过。

齐珍硬着头皮,身上裹着棉被像只毛毛虫蠕动缓缓爬了过去。

「相公……」她可怜兮兮抬起头唤道,对方面无表情地挑挑眉,双手一摊。

「娘子是否要替为夫更衣?」男人的动作就是等着她替他换下衣物。

想起这是当妻子的责任,齐珍怯生生地从棉被里钻出两只白嫩嫩小手臂,慢慢地带着微微的颤抖伸向男人的腰带。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麽,屏住气息,带着不安的心情,就连小手都在发颤,随着腰带一拉,秦书晸身上的衣衫变得凌乱时,突然间变得口乾舌燥。

她忘不了在这堆衣服下那副属於男人结实有力的肌肉与线条,她还记得昨晚自己双手抚摸对方汗湿的肩膀,急不可耐地微拱娇躯哭喊着用力、不要停的话,齐珍愈想脸蛋愈红,心跳如擂鼓般跳的好快。

脱剩下最後一件衣裳时,男人邪佞一笑。

齐珍还来不及回神沉浸在他展露出来的笑容中,原本斯文俊朗的脸孔增添一丝邪气,当男人将她扑倒时发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不行!相公……我还在疼……」她怕了,再做下去她薄弱的骨架会散掉,可能不只要躺在床上一天,是要躺上好几天。

秦书晸埋首在她的香肩,闷头笑着。

「傻娘子,明早要回门,你别担心为夫会再折腾你。」

齐珍气极败坏用白眼瞪着自个的相公,这人怎麽这麽恶劣?

「别生气了,不就是因为娘子的反应太可爱了。」

「我不想理你了。」她气呼呼想要卷回棉被当只蜗牛缩在壳里不出来,却被男人一手揽住腰。

「娘子怎麽可以不理为夫,这可不是名好妻子该有的行为。」他吻着她的香唇低语,舌头窜进她的牙齿,不断刮着香津,直到她的嘴角边滴着银色丝线为止。

哪有这样的……齐珍被吻的神魂颠倒,就算想气也气不起来,谁叫夫君太贼了,使出这招哄骗自己。

「知道……明天要回门……还不赶快睡……」她气息微喘,撇过头不去看秦书晸那副温润如玉的脸庞。

「娘子能入眠?」他拥着她的柳腰,男人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从背後升起传递全身,在她耳边好整以暇地问。

「睡不着我也会闭着眼睛数星星。」

齐珍那副严肃的表情让秦书晸暴笑不已,她却一脸迷惑,自己说了什麽好笑的事?

回门礼

回门礼

一早,齐珍醒来时就已经看到丈夫备好的回门礼,有大猪头、一条粉白相间的猪肉还有一只老母鸡与二匹耐磨的青布时,她眼眶红了。

「相公,你真好,准备这麽厚重的礼物,奶一定会很开心。」

她知道自己的嫁妆其实并不多,除了几件还能见人的衣服外,就只有娘塞给她的几两银还有一根银簪子,父亲还想帮她打一组柜子却因为婚期太近赶不及,为了她的嫁妆,娘亲跑去公堂讨公道,却被祖母及大伯母数落一通,回来时气的眼眶都红了。

娘哽咽的交待她要好好服侍相公,并且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到有了孩子就站稳脚步。

每当想起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又带着悲哀的眼神,齐珍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彷佛她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

想想也是,秀才有克亲之名,她嫁给他,多少人看着她能活多久的笑话,还有人说她奶心狠,根本是让她去送死。

若不是奶奶拿出给庙里高僧批的八字说是天作之合,就算爹娘再怎麽反对也没有用,因为这个家掌握实权是奶奶,齐家的大家长始终在一旁沉默不语彷佛认定这门亲事。

齐珍从一开始的惶恐,到最後乾脆摔破碗,反正嫁谁都不是嫁,真的被克死也是命。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嫁妆顿时感到委曲,还得面对村里人闲言闲语,话里只没说她是赔钱货,嫁妆给的再多也是白搭。

嫁过来之後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害怕夫婿会嫌弃自己嫁妆单薄,直到现在夫君拿出丰盛的回门礼彻底安定她的心。

「我把东西拿到驴车上,你去拿锁头把门锁上就出发了。」秦书晸亲亲她的额头,看到齐珍泛红的眼眶,平淡眼神流露一丝不舍。

他知道让她嫁给他是委曲了,毕竟自己身负克亲之名,村里面流传着蜚短流长,就算他本人不在乎,身为当事人的她一定会担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身体力行给予她安全感,让那些看笑话的人们落得一地眼珠子,外加嫉妒羡慕。

至於之後的麻烦……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再说一开始他就算计来着,秦书晸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神变得深沉,只不过他家的小娘子要担当些。

齐珍坐上驴车,看到相公把所有回门礼放进车内,一旁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似乎对於这对新婚夫妻相当有兴趣。

这也难怪,毕竟二家身份相差太多,再加上秀才之前还有一门亲事,因为克亲被退亲,继而娶了一名农女,乡村们心里只想一件事,秀才会甘愿吗?

之前的未婚妻好歹是有钱地主家的千金大小姐,但秀才克亲消息一传出立刻浩浩荡荡一群人跑来退亲,同时也惊动了村长,村民全跑来围观。

众人以为秀人会愤怒会不甘,甚至动怒,却没想到庚帖一拿出来,秦秀才温和接了下来,同时也把女方的庚帖退回去,从头到尾云淡风轻让人捉摸不到头绪,但看得出来地主家对秀才很忌惮,似乎也觉得对方的反应不对劲。

没想到才十几天就传出秀才另外定亲的消息,还是村中的一名农女,这让所有村民下巴合不拢,这是故意甩地主一个耳光吗?

过没多久又有谣言传出来,秀才是恼羞成怒、意气用事才定了这门亲事,目的是为了反驳他克亲的消息,众人都在等着看新娘子能活多久。

可是当村民们看到秀才放进驴车内的回门礼重的让人眼红,这二天有消息传出来秀才可是给了齐家十两银当聘礼。

听到十两银有些村民扼腕,早知道秀才这麽有钱就算克亲也无所谓,反正只是名女娃,有了十两银,不仅能让家中的子孙办亲事,还能一、二年衣食无缺。

齐珍能感觉到隐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神情微微露出不安,她知道这门亲事打从一开始没有人看好,就连她的家人也看衰,可是当男人修长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柔荑时,悬在心中的大石头悄然落下。

秦书晸不疾不徐地道:「娘子与为夫说说岳父岳母喜欢什麽?」

齐珍挺直腰杆,露出一抹如花笑靥。

「爹喜欢酒,家里时会酿些青梅酒,娘喜欢银两,可是家中掌握财物的是奶不是娘,平时只能绣些帕子拿去寄卖还得要充公,娘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两银全在我手上,我想把银两还回去,相公可以吗?」话到最後,谈及银两齐珍的表情愈是小心翼翼。

银两还回去之後,她等於两手清空嫁进门,任谁心里都百般不是滋味,齐珍也不是不想留着银两伴身,可是那几两银是娘辛苦攒下的,她怎能安心理得留下来?

「那些银两是你的嫁妆,我不会反对娘子的决定,不过很高兴娘子有任何问题都会找为夫商量。」秦书晸不在乎那几两银,反正他有的是赚钱的方法,饿不着她。

「真的?」齐珍眼睛瞠得大大的,兴奋捉着丈夫的手臂,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好,她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这点小事为夫还不需打诳语。」瞧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男人的眉角轻扬。

看着那张瘦巴巴的小脸蛋展露出笑颜,他心里寻思着以後的日子要把娘子喂胖一点,免得生育时会吃尽苦头,在此之前孩子先放到一边吧。

「我很……欢喜……夫君……」齐珍红着小脸,无法用言语表现她对他的心喜,眼儿弯弯,无法抑止的嘴角往上勾像只满足的小猫咪。

秦书晸用手掌磨蹭她的脸颊,恩爱的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又是一阵冷言冷语。

「看俩人挺恩爱的。」

「秦秀才会喜欢一名村姑吗?」妇人酸葡萄道。

「摆个样子给人看吧。」

「可是回门礼挺厚的。」一名女子眼中有个羡慕,要是自个的相公争气点,娘家那边她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些。

「装模作样嘛。」嫌葡萄酸的妇人又酸溜溜道。

「就算装模作样也要有钱呀!」

「秦秀才到底多有钱?」众妇人们面面相觑,还真的不知道秀才的家底有多少?

「齐家真是好运,有个好女婿。」对於齐家她们看不起把孙女送上门守寡的行为,但又不得不羡慕十两银的聘礼。

「秦秀才身负克亲之名,要是把妻子克死就成了天煞孤星,齐家能不能落得好还不知道。」酸葡萄的妇女嘴里嫌弃道,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丝遗憾。

周寡妇後悔早知道秦秀才家这麽有钱,她早就……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似乎在打什麽坏主意。

不过现在也不迟,周寡妇风情万种的一笑。

她相信像那种楞头青勾勾手指头就能上勾了,以她丰润曼妙的身材铁定能让秦秀才满意,忘了他家中那颗青涩的小青梅。

*****

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齐家二婶在天还未亮就起床开始准备迎接女儿及女婿回门,一大早就在灶房里忙着,切菜、洗东西,忙上忙下的声音惊醒隔壁房的夫妻。

「吵死人了,才几时,一大早就在吵人。」齐家大婶卧在床舖上抱怨道。

「你也该醒着,出去帮忙。」齐东翻个身子催促道。

「现在还早。」打着呵欠,齐柳氏懒洋洋躺在床上就是不肯醒来。

「早什麽早,弟妹都起来,你还不去帮忙。」齐东瞪着自个的婆娘,心道她真的愈来愈懒了。

「我为什麽要去帮忙,又不是我的女儿。」齐柳氏撇撇嘴角,满脸不甘愿。

「她是你的侄女,我们还没分家,咱们的儿子得要用侄女的聘金才能成亲,这理由够不够?」齐东发火道,这个婆娘叫她去做事还三推四请的。

「你发什麽火!?」齐柳氏悻悻然道:「我又不是不去帮忙,只是嫌还早,这麽早就在忙也不知道忙什麽……」

「你什麽时候才要去?」

瞧她嘴里抱怨着,硬是不敢起床,齐东也只好忍着,要是吵起来还不是给二弟及弟妹看笑话,到时候父母问起原因,他也没脸见人。

「等天亮再说,现在黑漆漆一片,看也看不清楚。」齐柳氏理直气壮,她不认为这有什麽不对,天还这麽黑,点蜡烛还嫌浪费。

「唉……你……算了!」齐东重重叹口气,棉被一裹翻个身,不想理自己的妻子,再跟她吵下去只有生闷气的份。

「孩子的爹,听说齐珍的聘金真的有十两银?」齐柳氏想到十两银心里就痒痒地,这笔钱要是能给她有多好,可惜的是全在婆婆手上,不过想到儿子能用这笔钱娶妻,心里直乐不吃亏,再说齐珍的嫁妆也没花到半毛钱,唯一懊恼的也只有二房吧,想到这她心情大好。

「多少银两又不关你的事。」齐东闷声道。

想到儿子娶媳妇还得用上弟弟女儿的聘金,心底就有说不出的别扭与颓丧,想到外面的蜚短流长,全说他们齐家卖女求荣,心底特别不好受,更没脸去面对自个的弟弟与弟媳。

可是想到家中的状况,要给儿子娶媳妇又谈何容易,儿子也大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怎麽会不关我的事,咱们儿子还要娶媳妇。」齐柳氏没好气道,完全不在乎这笔钱是哪儿来的,反正都进了齐家人手里还能飞吗?

「拿侄女聘金给儿子娶媳妇,这种话你也好说出口。」齐东翻起身子怒瞪着媳妇,这婆娘这几年愈来愈不着调,这种话说出去他们齐家还要脸吗?

「有什麽好不能说出口的……」面对丈夫的怒火,齐柳氏小小声嘀咕着。

齐东快被这婆娘给气死,「反正儿子有娘看着,还不用你操心。」

「什麽!?」齐柳氏音量拉高,「我这做娘的也不能管吗?」

「给你这不着调的婆子管,儿子娶到的媳妇就跟你一个样。」齐东怎麽放心把儿子的未来给她管,要是娶到像她一样的媳妇,他要头疼死。

「你是忘记娶我也是娘的决定,你就放心把儿子的媳妇给娘决定?」齐柳氏不服气道。

齐东突然间无言以对,因为他真的担心起来,娘应该不会再看上与柳氏一样懒的媳妇吧。

「你到底想说些什麽,别遮遮掩掩的。」

他不耐烦与她磨叽罗嗦,齐柳氏凑到相公身旁低语道:「我听说侄女婿家底丰厚……」

还不等她话说完就被齐东打断,怒声斥道:「他家底丰不丰厚关我们什麽事,你别把歪主意打到侄女婿身上去,到时候被人看轻丢脸不说,小心我休了你。」

「你这死没良心的老头,我只不过是想商量跟侄女婿借点钱,说不定咱们的儿子能够娶得上镇上的姑娘……」齐柳氏气呼呼地说,觉得这麽做全是为了儿子,再说又不是借钱不还。

「什麽娶镇上的姑娘,你在作梦,镇上的姑娘怎麽看得上我们这些粗人泥腿子。」齐东斥责妻子的异想天开,也不想想娶回来是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大小姐,难不成全家把她当作小祖宗得供着她不成!?

「齐珍都能嫁给秀才,咱们的儿子为什麽不能娶镇上大小姐,只要有心不试试怎麽知道。」齐柳氏忍不住大声嚷嚷着。

「闭嘴!你是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你的痴心妄想吗?」齐东脸色铁青,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缝起来,担忧眼神望向门外,希望别被外面的人听到。

想分家

想分家

「我的儿子哪里不如人了?」齐柳氏音量不但不放低,甚至变得尖锐。

「你的儿子认得字吗,除了种田之外还有别的技活,就算去跑堂当个店小二,一嘴巴能言善道吗,外貌比得上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吗,你是凭什麽认为儿子能娶到镇上的小姐?」

齐家二房的齐杨氏听到隔壁房传来的争吵声,下意识蹙着眉头,看到夫婿提着水桶走进灶房,把厨房里的水缸灌满水,同样听到争吵声。

「大房怎麽又吵起来了?」

「哼,你那位大嫂把主意打到咱们女儿身上去了,要不是大哥还有点良心,不然早就把咱们的女儿算计得死死的。」齐杨氏不甘心剁着猪肉,像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她早就冲进房与钟柳氏吵起来。

「怎麽了?」齐北忠厚老实的脸写满疑惑,不明白妻子的怒气哪里来。

「你家大嫂意想天开想让你的侄子娶镇上的姑娘。」钟杨氏冷笑道,也不是她看衰大房的儿子,但镇上哪一位正经的姑娘会愿意嫁进农村家。

「怎麽可能!?那要花多少钱。」齐北摇摇头,知道自个大嫂异想天开也不是第一天的事。

「是呀,咱们珍儿的聘金都不够花,还打上咱们女婿主意头上来了。」

「咱们爹娘不会同意的。」齐北笨拙安慰妻子,看得出妻子的表情不满到极点,一次把一次挥舞手上的菜刀用力剁着猪肉,他还真怕她拿着刀子冲进隔壁房与大嫂吵起来。

齐杨氏发泄完後动作停顿,她抿着嘴角,眼眶红润道:「我可以不计较珍儿的聘金拿去给侄儿娶媳妇,但我不能容忍拿着珍儿的聘金还算计到她头上去,这才成亲多久,大嫂就想开口与女婿借钱,这不是让珍儿难做人吗?也不想想珍儿出嫁时没有带着嫁妆出门,夫家能看得起她?」

「别担心,大哥不是浑人,不会放任大嫂胡来。」齐北拥抱着妻子轻抚着。

「我是怕……」齐杨氏欲言又止:「要是娘也有这念头……」

「你放心,娘……应该不会这麽做吧!?」连齐北的语气都变得迟疑,毕竟珍儿的婚事就是由母亲一手促成,完全不给他们夫妻反对的权力,甚至拿孝道来压。

「相公,我想分家。」齐杨氏在他怀中闷声道。

齐北的身子微僵,悠悠叹口气。

「你知道娘不会同意的。」

「可是不分家,以後咱们小女儿的婚事又该怎麽办?这次珍儿嫁给克亲的秀才能不能保命还不好说,要是下次娘把咱们的小女儿嫁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咱们还得点头生生应下不成?」

齐家二房生了二女一男,男孩今年才八岁,但小女儿也快十二岁了,继大女儿的婚事之後,齐杨氏真的很担心小女儿的未来。

「别担心,还有大房的珠儿婚事还没讨论,轮到咱们玉儿还有三年时间。」

「你知道娘是偏心的,她对大房永远比对咱们好。」齐杨氏语气无比哀怨,她不知道该不该怨丈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永远被所谓的家人吃得死死的。

齐北紧紧抱着妻子,手臂的力道勒得齐杨氏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感深深无奈与悲哀,她爱丈夫的忠厚却也恨这份忠厚,难怪他不能替她与孩子们想想吗?难道只有父母及大哥那一房才是他的家人?

「你们一大早就在灶房里做出这种丢脸的事,要抱在一起不会回到房里再抱。」齐母踏进灶房门口就看到二儿子跟媳妇抱在一块,恩爱这一幕让她极为不爽,简直是碍着她的眼,一开口就是劈头骂一顿。

二夫妻立即分开,局促喊了一声娘,然後一个继续挑水,一个继续剁着猪肉,没一会齐杨氏身後传来婆婆的尖叫声。

「老二家的,你以为今天是什麽日子,剁这麽多猪肉是嫌银子多吗?」

「娘,您忘了今天是珍儿回门,我打算煮丰盛些款待女婿。」齐杨氏身子微僵转过头,脸色铁青,硬是挤出难看笑容道。

「给短命鬼吃这麽好做什麽,你这败家的婆娘根本不懂得什麽叫勤俭节家。」齐母心疼死了,这麽多的猪肉能吃多久啊,结果一天就被用光了。

「娘,您在说什麽,什麽短命鬼!?」齐杨氏手上的菜刀用力剁进砧板内,目光如炬怒视着婆婆。「当初您不是说珍儿与秦秀才是天作之合,八字大吉,珍儿嫁过去绝对有好日子可过,绝对不会有克亲的疑虑吗?」

齐杨氏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脑门,眼前一阵晕眩,想到她把自个的女儿送进火坑里,她差点想跳起来掐住婆婆的脖子。

败露

「吵什麽!?」齐家老爷子站在灶房门口,板下脸儿道。

「爹,请您老替咱们夫妻俩做主。」齐杨氏当场跪下掩面哭泣。

「做什麽主,你这不孝的媳妇是埋怨我老太婆是不是?」齐母怒目相视,嘴里骂的一点都不乾净,心肠黑、做事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话是小事,什麽下面烂长疮的浑话都脱口而出。

齐家老爷子了解自个的媳妇,她一定做错什麽事才会先声势夺人,彷佛这样她才有理的那个人。

齐家老爷就算知道媳妇的本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在儿媳妇面前给老伴没脸吧,只要是小事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在同个屋檐下哪对婆跟媳妇没有磨擦,过的去就行了。

「娘,我的媳妇若做的不对,儿子替她向您赔罪。」走进灶房的齐北看到媳妇跪在地面上,想也不想也陪着一起跪向母亲赔不是。

「相公,娘在骂珍儿是名短命鬼。我倒想问问娘当初不是说珍儿与秦相公是天作之合,嫁过去有好日子过,为何我才煮顿丰富一点的菜给回门的珍儿夫妻,娘就骂为何要煮这麽好给短命鬼吃,难不成当初娘说的全是假的?」

齐北听到时脸色顿时变得青白,满脸不可置信看着自个的娘。

齐母面前二儿子哀怨及充满讉责的眼神,恼羞成怒起来。

「我哪里说的没错,秦秀才有钱能让妻子吃饱,嫁过去有好日子过,不然的话珍儿凭什麽嫁过去。」

「但娘您明知道秦秀才克亲……当初我们会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您拿秦秀才与珍儿的八字说是大吉……」

「是大吉没错,但我没保证珍儿能够长命百岁吧。」齐母硬着脖子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在请庙里的人批八字时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难保长寿。

「娘,您……」齐北气的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娘会坑了自己的女儿。

全家大小所有人都跑出来也听到齐母所说的那句话,全都难以置信;齐杨氏崩溃痛哭,在宁静的清晨中格外响亮,她的二个儿女全跑到娘身边。不安看着爹娘几乎死灰的脸孔。

「弟妹,你哭也没用,都木已成舟了,看开点吧。」齐柳氏假惺惺道。

齐杨氏抬起愤恨的脸孔,恨不得狠狠甩她一记耳光,也不想想这件事情是大房占尽便宜,大嫂倒好意思在一旁说风凉话。

齐东拉着媳妇的衣袖,难堪低下头不敢看向弟媳充满怒意的目光,虽然珍儿这门亲事是娘一手促成,但占便宜的可是他们大房,齐柳氏还一旁戳人心窝,简直是得寸进尺。

「好了,都别吵了。」齐大家长皱着眉头,怒瞪老伴一眼,她心狠也就算了,嘴巴也不牢靠,这不是逼着二儿子与他们离心吗?

虽然这件事他事先也不知情,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做的那麽难看,看着齐北那双悲痛疏离的目光,他知道这件事是重重伤了他的心。

「儿子呀,你也别怪爹娘,这一切全是为了咱们齐家着想。你也不想想你的侄儿多大了,一大家子的人挤在一起,要什麽时候才能起房子让你侄子娶亲,就看在爹的面子上,事情既然都已经成为事实,你就别怪你娘了。」

「爹,你为孙子着想,可有为儿子着想过?珍儿是你的孙女也是从儿子的骨肉,你让珍儿去送死就等於在儿子心口上挖下一块肉。」

齐北握紧拳头,忠厚老实的脸孔变得扭曲。

爹要他别怨恨家人,那他得怪谁?

是该怪自己为了孝道步步退让,直到将他的女儿推向火坑,爹还要他别去责备任何人!?齐北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抽动,愧对女儿之外,也难以面对妻子悲痛欲绝的脸孔。

珍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娃,但自小就贴心也懂得帮忙做家事,这麽好的孩子在家中没得到爷爷奶奶的疼爱也就算了,为何要为了另外一房的兄弟赔掉自己的性命?

「爹知道你难过,但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女儿总得要嫁出去,终究是别人家的女人。」齐家大家长语重心长道,要儿子不要为一个赔钱货伤心。

「爹,要是咱们有妹妹,你也会这样对您的女儿?」

齐北的心不断往下沉,珍儿的事木已成舟,就算他想把女儿接回来,爹也不会答应,但他还有另一名小女儿,以後她会不会沦落比珍儿更悲惨的下场,光想到这,他就全身发寒。

齐家老爷子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说是不是都很为难,女儿是亲生,而孙女是隔一辈比较不心疼,最後他老人家整张脸拉下来。

「以後这件事不准再提,以後好好过日子,爹知道是委曲你了,但为了齐家,不管多气愤多心酸,这口气都给我吞进去。」齐家老爷正色厉声叮咛着,齐北抿着嘴角一言不发,良久後吐出一句话。

「爹,我要分家。」

分家!?听到这二个字,齐家老爷子更加怒不可遏,还不等他发作,一旁的老伴立马跳起来,对着二儿子破口大骂。

「要分家!?你爹还有你娘还没过世就吵着分家,你这个不肖儿,老天爷呀,请你睁开眼我这名孽种竟然为了个赔钱货闹分家……」

顿时间,整间屋内气氛变得低迷。

「除非你爹我还有你娘都死了,我才让你分。」老爷子冷冷道,对二儿子充满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齐北低垂着头,不哼一句,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件事的执着。

「爹,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你是在责怪我们做父母的?」齐家老爷子也知道珍儿这件事是他们老一辈做的不对,但儿子因此吵着分家也太寒父母的心。

「我也是做父母的,也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所以你是怪我们没替你着想是不是?」齐家老爷子言辞犀利道,换回的是齐北木讷的反应。他转过头不敢看向老父亲的脸孔,怕自己会心软,目光落在一旁的妻儿身上,原本软化的心再次变得僵硬。

「儿子要分家。」齐北语气僵硬再次要求。

「要分就给我净身出户,滚出去。」齐家老爷子气到,对着二儿子怒吼。

好看

齐珍回门时能感觉到家里气氛的不对劲,甚至能感觉到大房与二房的剑拔弩张,大伯愧疚的神情,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看向她,而奶是直接扔给自己嫌恶的目光,好像她就是罪魁祸首。

在齐母心中她的确是那名罪人,若不是为了这小贱人,二儿子怎麽会与她离心!?

「唉呀,咱们家的姑奶奶回来啦。」齐柳氏阴阳怪气带着嘲讽的意味道。

「进来吧。」齐母不冷不热道,看到俩夫妻拿回来丰厚的回门礼脸色才好看些,齐柳氏眼珠子一转,原本嫌弃的脸孔立即变得谄媚。

「侄女婿真是个好人,回门还拿这麽厚重的礼,真是会做人呀!来来来,这些我来拿,别压着新人的小手。」齐柳氏想要把东西接过去,瞧瞧有大猪头还有一条猪肉、老母鸡跟两匹青布,他们大房好歹能沾点油水。

她的目标锁定了二匹青布,反正吃的东西铁定是少不了大房,倒是那二块布不快点下手,说不定还轮不到他们身上去。

齐珍用眼睛一瞄就知大伯母在打什麽鬼主意,心中顿时没好气。

大伯母平日爱偷懒也就算了,什麽大大小小的便宜也要占,就连他们这些小辈也是颐指气使,纵然她不喜欢她,但大伯母终究是她的长辈得敬着,但并不代表她乐意将东西交到大伯母手上。

齐珍绕过大伯母刻意接过来的手,故意忽略她难看铁青的脸孔,笑眯眯对着齐爷爷、齐奶奶道:「爷奶,您们瞧瞧这二块青布是您的孙女婿孝敬给您们的,给二老做件新衣。」

齐大家长面对孙女笑颜,心里有些难受,想到二儿子对他们两老的怨言,眼神顿时充满复杂。

「好孩子,你的父母就在灶房里,你去陪陪他们吧。」

他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对於秦秀才也是以礼相待,不管怎麽说秀才的身份比他们种田的高,得要好好招待才是。

「我也应该好好拜见岳父跟岳母。」秦书晸拱手为礼,微弯一下腰。

「去吧。」齐大家长下意识微蹙下眉头,不一会展开露出笑容,「不过咱家的儿子情绪有些激动,秦秀才请别见怪。」

情绪激动!?秦书晸眉头轻轻一挑,怎麽听起来话中有话。

「无妨,小生娶了岳父的瑰宝,岳父当然有所不舍,情绪激动也是理所当然。」看着齐大家长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心中暗忖事情恐怕没这麽简单,不然以齐家这麽沉重的气氛来看,可能岳父对於女儿嫁予他这名克亲的秀才有所埋怨。

齐珍恨不得冲进灶房内,不明白娘为何不在大门口迎接自己,再看到爷奶难看的神情与大房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开始担心是不是发生什麽事?

齐珍没有看到大房的齐珠看向自己相公的目光含羞带怯,一双杏眸不时往秀才身上飘了过去,脸颊带着羞涩的红晕,目光妩媚。

齐珠没想到秦秀才长得如此玉树临风、温文俊朗,比她见过的男人还要好看,想到齐珍会嫁给这麽优秀的男人,内心顿时充满不甘。

从小到大,齐珍哪一点比得过自己?想她在灶房里忙进忙出,还不停得外出割草喂食物动,还得上山打柴,哪像她只要待在家里学习刺绣,绣好的帕子还能拿到镇上去卖,好歹能让这个家进点帐,哪像二房的孩子都是吃白饭的。

齐珠搅动着手上的帕子,贝齿咬着唇瓣,不甘之色溢於言表,眼珠子只差没直接黏在秦书晸身上。

她身旁的齐杨氏第一个发觉不对劲,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把女儿拉到房间里,劈头就问:「傻女儿,你该不会看到秦秀才就起了别的心思吧!?」

「娘,秦秀才长得真是好看,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男人。」齐珠脸颊红扑扑,难掩羞涩道。

齐柳氏呸的一声,「好看有什麽用,难不成你想嫁过去找死吗?」

「又不一定会死。」齐珠嘴里嘀咕着,对於八字这东西她是半信半疑。

「你这不省心的,别看到男人就扒着不放,你也不想想那是你妹夫,你想让人戳断背脊骨?」

齐柳氏气的捏了下女儿白嫩的小手臂,齐珠哀嚎一声。

「我只是不甘心齐珍嫁的比我好,相公长得这麽好看,聘金多,回门礼又丰富,可见家底有多丰厚。」

齐珠知道齐柳氏在意的是什麽,说到银两,齐柳氏心一恸,不得不赞同女儿的话。

「说得也是,不过要不是秦秀才背负克亲之名,这门亲事还沦落不到齐珍身上,咱女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真是可惜……」

中庸!?

为了银两,当然可惜呀!齐珠在心里鄙视见钱眼开的母亲。

「娘,你说奶有把我的庚帖送过去和秀才对过吗?」齐珠小心翼翼道,想到秦书晸的俊颜,眼里春意荡漾。

齐柳氏扔给女儿一记白眼,用食指用力点向女儿的脑袋。

「你呀,别妄想了,你以为奶会这麽好心吗?要不是珍儿的八字比你还适合,你还说不定没那命享受荣华富贵就被秀才克死了。」

「谁说我不适合来着!?」齐珠还是有些不服气,光想到秦秀才的样貌觉得配齐珍是糟蹋了,怎麽瞧都是细皮嫩肉的她才配得上。

「庙里的师父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齐柳氏不得不打断女儿的妄想,她知道侄女婿有张俊朗的外表,女儿会被吸引也是意料中的事,但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享受。

「庙里的师父说些什麽,我和秀才的八字真的相冲吗?」齐珠贝齿咬着朱唇,摆出悻悻然的神情。

「我看过了,就写着中庸二个字。」

「中庸!?什麽意思?」齐珠楞了住。

「我问过了,不好不坏的意思。」齐柳氏没好气道。

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愿意让女儿嫁给秀才,但问题是克亲这问题就让她止住念头,要不是心狠,谁会将推女儿进火坑。

「既然如此,我比齐珍年纪还大,为什麽嫁的人不是我?」齐珠埋怨道,认为不好也不坏就代表就算嫁过去也不一定会被克死。

「你是着了魔是不是?」齐柳氏狠狠打了下她的脑袋瓜子,「人家巴不得推得远远的事,你倒想贴上去,你的脸还要不要啊?警告你离你的侄妹婿愈远愈好,要是发现你做出丢脸的事,看你以後怎麽嫁出去。」

「我哪里说错了,明明就是我比较好……为什麽嫁的人是齐珍?」齐珠涌起一股强烈怨念,想到秦秀才的脸,想到他丰厚的家底,再看到他对齐珍的温柔,心就愈来愈难受。

「你看到秀才的脸就犯傻,你是忘了他跟齐珍已经成亲,就算你想嫁也是过去当名小妾,要是这事真能成,爷奶能不把你打死吗?」到最後齐柳氏瞧她说听不进去,乾脆帮出齐爷爷跟齐奶奶两大巨山。

齐珠身子微微瑟缩,想到爷奶的狠劲,这二位根本不把孙女当作人。

「可是我上哪去找比秦秀才更好的男人?」她无比委曲道。

方圆百里除了镇上的公子哥又有谁能比得过秦秀才,只要想到自己嫁的可能比齐珍还差,齐珠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怨怼。

「傻妮子,娘会找个好人选,不会让你输给二房的丫头。」其实齐柳氏也带着攀比的心态,既然齐珍能找到一名好相公,虽然带克,除去这,条件好到人人称羡。

齐柳氏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哪点比不上齐珍,瞧瞧齐珍那丫头黑的像木炭,人又细细长长像根木柴,哪一点比得上嫩皮嫩肉、婀娜多姿的女儿,她寻思要不要把女儿带去镇上,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麽公子哥,要是能被看上也是一桩喜事。

齐珍进入灶房内,发现蹲在角落烧火的娘亲,身旁跟着二个乖巧的弟弟妹妹,而爹颓废坐在板凳上,气氛沉重,还隐约能听到娘的啜泣声。

「娘?」齐珍笑容僵凝,小心翼翼看着爹娘,不懂她回门的好日子,为何娘会哭泣,就连爹的神色也不大对劲,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歉意。

「珍儿。」齐杨氏站起身,将女儿紧紧拥进怀中。

刚才她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她实在不想看大房还有爹娘假装和善的脸孔,齐杨氏怕会受不了压抑在心中的怒意,在女儿和女婿面前发难。

「怎麽啦!?娘在哭?」

「没事,是娘太想珍儿了,看到你就忍不住哭出来。」齐杨氏一语带过,似乎不想在女儿回门的好日子上给她添堵,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女儿身後的女婿身上。

秦书晸一身青色长衫,衬托出读书人的气质,齐杨氏不得不承认以对方的条件配上自个女儿倒是糟蹋了,若不是身负克亲,珍儿应该不会嫁给他为妻,但说到最後还是得怪他们齐家,若不是为了十两银,怎麽会让她的珍儿去送死!?

「小生在此向岳父、岳母问安。」

秦书晸行礼,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一看就增添好感。

齐北微微蠕动双唇,似乎想说些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神变得黯淡,神色相当复杂。

「请秦秀才好好照顾小女。」良久良久,他才挤出这句话。

糕点

齐珍觉得家中一定发生问题,可是家里每个人都守口如瓶,瞧爷奶神情有些不悦,奶看她的目光甚至像在看仇敌一样。

当娘从灶房里出来时,奶好几次想要破口大骂的样子,若不是旁边有爷压制,说不定奶早就从椅上跳起来飙出好几句难听的话。

齐珍从小到大就看过奶的战斗力,她可是不分亲疏,任何人都能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普通人还真的是难以招架。

等到午膳之後,齐珍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夫婿身上时,把弟弟妹妹带到一旁,十岁的齐玉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枯黄的头发和削瘦的身形让她看起来还不到八岁,她们家的小弟弟齐石才六岁更像个五岁不到的孩子。

「玉儿、小石快过来,瞧瞧姐姐带回来什麽?」齐珍小心翼翼从袖口里掏出手帕,上面摆着几块精致的糕点,这是相公在出门之前塞到她怀中让她填饱肚子,她却舍不得特地留给弟弟妹妹吃。

「哇!好漂亮。」小巧又有精致图案的糕点让二名小萝卜头动也不敢动,怕弄坏会被骂,一双双眼睛充满惊奇乾巴巴望着。

「来,吃看看,特别好吃喔。」她知道玉儿跟小石不敢动手,齐珍把糕点直接塞进她们的嘴巴里。

「姐给我们吃,爷奶会生气吗?」齐玉拿着塞进嘴里的糕点,咬都不敢咬,哪怕上面沾满她的口水还是不敢动一口。

齐珍有些心酸,以前家里穷,就算有什麽好东西也不会到他们二房的嘴里,哪怕弟弟齐石是男孙,但爷奶老是顾着大房,好像只有大房才是他们孩子似的。

「放心吧,这些是我特地留给你们的。」

手帕上顶多四、五块小糕点,就算她把这些都留给弟妹吃,爷奶和大房的人也不能说些什麽,毕竟这些是她与夫君一起拿回来的东西。

齐玉和齐石开开心心把糕点塞进嘴巴里,兴奋的神情直说着这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好吃就再吃一个。」

秦珍把糕点塞进他们手里时,二个小萝卜头却有致一同摇摇头。

「不用了,剩下给爹娘吃。」

「娘都哭了,给娘吃甜甜就不会哭。」齐石垂涎眼神直盯着她手上的小糕点,吞咽着唾液,却很有自制力。

「娘为什麽哭?」

「奶跟娘在争吵,奶把娘骂得好难听。」齐玉嘟起小嘴,年纪稍大的她知道发生什麽事,不想说出原因让姐姐忧心,更何况争吵的源头正是因为她。

齐石就没这个顾忌了,他嚷嚷说出爹要分家四个字。

「分家!?」齐珍眼睛为之一亮,要是能分家的话说不定是件好事。

「才不是分家,是爷要把我们赶出去,说爹要分家就滚出去。」齐玉嘴角往下垂,她知道要是被赶出去没地方可住,他们可要夜宿荒郊野外,还要饿着肚子。

「爷真的这麽说!?」齐珍倒抽口气,不敢相信爷竟要爹净身出户。

她知道二房的家产根本没多少,娘所有的私存全在她手上,爹赚来的银两大部分都上缴,到了奶手上怎麽可能会再拿出来,要是二房净身出户要住哪,又要吃什麽都是个大问题。

看到齐玉跟齐石同时点头,齐珍对於爷的偏心感到失望,她一直以为家中最公正的人是爷,没想到最狠心的却是他。

齐珍正感到心凉时,突然间身後传来尖锐的问话声。

「你们在角落偷偷摸摸做些什麽事?」

头一转,齐珍看到齐珠瞪大眼珠子站在身後,看到她手里小巧精致的糕点流露出嫉妒又羡慕的神情。

她曾在镇上看过这可是糕饼舖里的糕点,一个就要好几文钱,只要一想到齐珍吃这麽好,身上穿的还是她没看到好看的衣裳,齐珠就恨不得把衣服从她身上扒下来。

「什麽叫偷偷摸摸,我与弟弟妹妹们谈话有什麽不对?」齐珍站起身子与齐珠对峙,不懂从小到大齐珠从没正眼看过她,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在看只小娄蚁,为何现在她却用一双嫉妒几近发狂的双眸怒视着自己?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麽?」齐珠质问道。

「这是我相公特地让我拿回来给弟弟妹妹吃。」齐珍下意识搬出秀才的名头,姐夫疼爱小姨子和小舅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妹婿还真偏心你们二房,连爷奶都没得吃,全进了你们二房的嘴里。」齐珠大声嚷嚷的声音把全家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齐珍看到奶犀利的目光好像就为那几块糕点记恨上了。

「糕点就那几块,你的妹婿顾着我,我顾着我的家人又有什麽不对,难不成我们没拿出回门礼孝敬,大堂姐是要为了这几块糕点要跟我争吗?那好吧,剩下送给你,刚才我也只给玉儿跟小石二块糕点,剩下给你们大房拿去吧。」

福窝

「谁要你施舍了!?」齐珠一手打掉她拿过来的糕点,糕点硬生生掉在地上,吓的齐石和齐玉紧捉住齐珍的裙摆,害怕躲在她身後,露出一双生涩不安的眼眸。

「大堂姐就为几块糕点与我生气吗?」齐珍纯粹觉得齐珠是有事找没事做,也不明白她为何针对自己,好像从一回门後就摆出脸色来。

「你以为你嫁得好就不把我们爷奶还有大房放在眼里吗?」齐珠当然不会说她就是不悦她嫁的好,嫁给一名秀才,相公还长得斯文尔雅,处处表现对齐珍很温柔,她只能拿此做文章引起爷奶的不满。

「珍儿不明白几块糕点就等於不把爷奶和大房放在眼里之间有什麽关系?」齐珍知道不能让不孝二字落到自己头顶上,到时邻近皆知,不仅她丢脸连相公也会受牵连。

「我上次去镇子看到这块糕点可是镇上有名糕饼餔做出来的产品,一块就要好几十文钱,就连爷奶都没吃过。」齐珠得意洋洋扬起下巴,不孝二字压在她身上就看秦秀才还会不会护着她。

「你这个糟蹋鬼,有好吃的不孝敬长辈,还偷偷给弟妹吃独食。」齐母跳起来对着齐珍痛斥。

不等齐珍说些什麽,秦书晸淡淡道:「这是小生的不是,因内子食膳用得早,小生怕她肚子饿,拿了几块糕点给内人食用,但内人惦记家中的弟妹就把这几块糕点留下来,不知岳家长辈从未着用过。」

「哪儿的话,是我们家小辈不懂事,秦秀才能爱护我们家的孙女是她的福气。」齐家老爷子从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神色有些尴尬。

从秦书晸抢着回答护着齐珍旳模样,顿时间他明白这个孙女已经不能是自己颐指气使的对象,相反的他们还得好好供着。

齐珠愤愤不平,不明白凭齐珍那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模样,秦秀才为什麽要护着她,难道就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齐珠後悔了,早知道她就应该把这门亲事抢过来,什麽克不克亲的问题远不如面子来得重要。

齐杨氏松了一口气,把女儿拉进灶房里,避开大房及奶不善的目光。

「还好,你嫁给一个好相公。」她怜爱抚摸女儿的小脸,心中直叹要是秦秀才没有克亲就好了,这样自己的女儿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瞧女婿护着女儿的模样就算大房长辈想找麻烦也得过他那一关。

「相公待我很好。」齐珍露出甜蜜笑容,刚才他护着她那一幕让她觉得相公威武,彷佛眼前有任何风雨他都会替她挡着。

「你掉进了福窝里,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听女婿的,还有身体要好好照顾,娘就怕……」话到最後齐杨氏说不出来,她怎能告诉女儿她与秦秀才之间难保长久,就不是刺她的心吗?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她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

「娘放心,相公对我好,我也会对相公好,要是相公对我不好,我还是能过自己的生活。」

没错,打从嫁给秀才的那一刻起她是这样打算的。

齐珍很有自知之明,她一名村姑能嫁给秀才是因为他克亲,她很怀疑秦书晸会心甘情愿娶自己为妻吗?

事实证明与她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秦书晸对她的好简直是超出齐珍的想像,让她彷佛置身在梦中,她也害怕若是哪天梦醒了就要面对严苛的现实,谁知道相公是否能对自己好一辈子呢?

「你的肚子也要争气些,早点生下孩子,这样你也有立足之地。」齐杨氏拍拍女儿的小手。

在食膳其间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大房的珠儿明显对珍儿的相公有意,她的眼睛露骨盯着女婿脸儿直瞧,齐杨氏差点就想拿汤泼在齐珠脸上,问她还要不要脸,哪有家闺女会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的妹夫。

刚才齐珠故意找麻烦,无非是嫉妒女儿的好运能嫁给秦秀才,齐杨氏不懂她既然不怕死,想嫁早就该跳出来争取,也用不着把珍儿推入火坑,等到珍儿与秦秀才都成亲了才摆出那副嘴脸也不嫌丢脸。

听到孩子二个字,齐珍别扭起来,脸颊红扑扑像颗桃子。

「娘,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能生,也得要夫君配合。」

「你和他在床笫上可好?」

齐珍感觉热气一阵阵往脸颊上扑,欲言又止,她怎麽好意思跟母亲谈及与夫君在床上那件事!?

齐杨氏看女儿害羞的模样,了然於心。

「记得男人对那件事很热衷,夫妻要和睦,床上就得要配合,把他伺候得好,让他没了向外发展的心思,懂吗?」

坏东西

齐珍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但是回门之後,相公就带她往床上扑是怎麽一回事?躺在床上的齐珍不明白看着床柱,感觉到男人的手掌在自己雪白胴体上游走,带来一撮撮小火苗,星火燎原,一下子让她的身体就像着了火般,情不自禁扭着腰发出轻吟声。

「夫君,不行……现在还早……」腰带被扔在床底下,她急着想逃离秦书晸的魔爪,但狭小的床舖能躲到哪儿去。

「娘子别怕,屋内就只有我们俩,就算白日宣淫也落不到第三人的耳里。」男子气息笼罩着她,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边响起,差一点就让她全身发软。

「可是还有鸡要喂……衣服要洗,晚膳还没弄好……」他吻着她的香颈,带来酥酥麻麻的异样感,齐珍满面红潮喘着气,身体好像愈来愈热。

「为夫比较想吃娘子。」男人在她耳边轻笑道,舌头舔过她的肩窝处,湿润触感让她懵了。

齐珍看着相公黝黑精亮的眼眸,好像火光在眼底熠熠闪烁,衣裳已经被解开大半,就半挂在她的雪白娇躯上半开半掩的更引人遐想。

「不吃饭会饿。」齐珍喃喃自语,脑袋好像被灌了水,傻楞楞地随着相公摆弄,一只不算白也不算黝黑的手掌掠夺她胸前的小白兔,随着男人的揉捏跟着变形,接着一股股颤栗感袭上她的背脊,小手捉着男人胸前的衣襟。

「为夫现在就饿了,娘子不是应该先喂饱为夫吗?」

「唔……嗯……」就连齐珍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什麽,一声声娇喘呻吟随着男人或重或轻的力道,她眼前散涣看着雪嫩白皙的小乳房跟着男人的人像只小白兔在跃动。

「娘子说好吗?」

「好……好什麽?」齐珍迷迷糊糊睁着迷蒙双眸问。

「为夫正饿着,娘子先喂饱为夫如何?」秀才低头含住她的小乳尖,牙齿轻咬着,舌头划着圆圈顶弄雪白山峰上的小红莓。

一股热流汇入小腹,她感觉到双腿间传来阵阵空虚,整个人傻乎乎看着相公,不安扭动臀部,男人一把抓住揉捏着。

「相公……说什麽都好……」她把脸埋进男人怀里,这麽丢人的事她怎麽说得出口,耳边传来相公的调侃声。

「娘子害羞了吗?」

「这种事怎麽都难以启齿……相公就爱为难人……」齐珍微嘟着红唇,模样娇嗔可人,就算她这副模样有点可怜兮兮,身子稍瘦了些,但秦书晸知道把娘子养胖一点会是多麽娇柔怜人。

「是怎麽为难你?是像这样……」他顺着她纤细的玉颈一路向下滑,吻遍她的雪峰,舌头划过柔嫩肌肤来到平坦的小腹。

「还是这样?」男人带着邪肆笑容,手往甜蜜花核揉捏过去,尖锐快感划过她的身体,齐珍只能无助攀住男人的手臂,眼睛迷离娇喘着。

「相公,不要……不要这样……」她无助哭泣,扭着娇臀,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汩汩花液湿透男人的指间。

「不要这样是怎样?」吻着她的小腹,他将她的双腿张开。

「好羞人!」她掩住满面通红的小脸,不敢看男人放荡的动作,自己的一切好像全展露在他面前,齐珍既羞又恐惧,尤其现在还是大白天,外面的阳光洒进室内一片明亮。

「娘子很可爱。」

「骗人!我哪里有镇上的千金大小姐长的好看。」齐珍感觉得耳朵传来阵阵灼热感,明明很开心相公能够称赞自己,可是自己骨瘦如柴的身子哪有他说的那麽好。

「那是没人知道掩在衣服底下的身子是如此白皙细致。」秦书晸吻着她粗糙的手掌心,眼神微微带着心疼。「以後我会让娘子好好保护每寸肌肤,剩下的粗活不用你动手。」

「可是家里的粗活怎麽办?」齐珍看着丈夫裹着衣服削瘦的身材,怀疑秀才干得了粗活吗?

「娘子在怀疑为夫的能力?」修长的手指微微捻着她的花核,一阵酥麻的快感让雪白胴体微微颤动着,她如小兽般发出啜泣的呜咽声。

「不敢,我不敢怀疑相公的能力。」

随着他细捻搓揉着柔嫩小花核,花穴里涌起透明的爱液沾湿男人的手指头,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麝香味。

「好麻……」她的手紧紧捉住男人的臂膀,仰起头,眼眸泛着光泽,楚楚可怜望着他。「相公,我的身体好奇怪……」

扭着腰,不自觉的向男人靠的更近,衣裳一件件在她身上如花瓣般凋落,她攀着他的肩颈,柔软唇瓣贴上他的。

齐珍伸出粉色小舌头舔弄相公的唇瓣,好柔软。

秦书晸狂暴掠夺她的小舌头,发出啧啧的吸吮声,舌头搅拌,就像嬉戏般你来我往,吻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把秦书晸的衣服给扯得凌乱,目光谴责看着相公,好像责怪他为什麽不给自己。

「别急。」男人发出浑圆的轻笑声,低沉嗓音听在她耳里,身子几乎化成一滩春水。

他执起她的柔荑慢条斯礼的先是将他的腰带卸下,再把衣服一件一件往床底下扔,直到露出健壮的身躯,还有腰际下微微凸出的物件。

齐珍顿时间感到口乾舌燥起来,全身被火燃烧般热的不得了。

她想要避开他双腿间的凸起物,抬起头看到相公是笑非笑勾起嘴角。

「娘子,还记得这个吗?」他牵起她的小手,覆盖住那凸起的地方感觉到他的雄伟。

她倒抽口气,感觉到它就在手掌下慢慢变大,甚至变粗,整张小脸嫣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这麽大的东西是怎麽放进她的体内!?只要一想到身体被那粗长塞满,双腿间就发软空虚着,小腹阵阵抽搐。

「还记得那晚欺负你一整晚的坏东西吗?」秦书晸在她耳畔边吹着热气。

「你是秀才怎麽可以说这麽荒淫的话。」她红着小脸反驳。

他低语,「你话虽是这麽说,可是你的小手可是一直抓着我的宝贝不放手。」

齐珍吓一跳想抽回双手,他却紧紧覆盖她的小手,让她继续用手紧紧包裹着他。

我要相公的进来

属於男人的铁杵是如此的坚挺灼热,几乎快要烫着她的小手,她吞咽着唾液,感觉到喉咙有些乾渴,莫名的慾望从小腹顺着背脊不断往上窜,忍不住伸出粉嫩小舌头舔着乾涩的唇瓣,男人眼神变得深邃,充满情慾。

「放开我。」她喘着凌乱气息,想要松手却被男人紧紧扣住不放。

感觉手掌间男人的象徵愈来愈涨大,她几乎无法置信看着他,脸颊变得通红。

「不放!」他微笑道,倾身磨蹭着她的红唇道:「你一辈子的幸福就掌控在你的手里,难道你不想掌控它吗?」

齐珍眼神不由自主被那根布满青紫色青筋的热铁吸引住,它长的很奇怪,上面还会溢出黏腻的液体,湿湿滑滑,还带着一丝丝腥味。

「你不想吗?」男人温柔的嗓音继续诱惑道:「让我为你疯狂,我的慾望全全掌控在你手里。」

她心一恸,似乎听到心底的魔鬼在催促着她随着相公的指示行动,以夫为天,相公说的话她照做有什麽不对?

「我不知道怎麽做……」

「你明明知道……忘了在新婚那一晚,你是怎麽包覆它策动它……」

「我忘了……」她红着小脸嗫嚅道,这种事情怎麽可能会忘了,她想起那一晚的疯狂,都要怀疑自己是着了什麽魔。

「要我帮娘子想起来吗?」他包覆她的小手,随着缓慢上下的律动男人的脸色不知是露出舒服还是痛苦的表情。

齐珍偷偷瞧着,瞧着相公的美色困难吞咽着口水,顿时像是爆竹在脑海里爆炸。

小手不由得握紧手中那根炙热的铁杵,感觉那根粗长涨大之外还有它发烫的灼烧感,手上磨擦的速度愈来愈快伴随着从男人喉咙里发出的沙哑低吼声,一抹浊白色的液体喷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膻腥味。

原本坚硬的物体在她手上变得微软,但过没多久又开始变得生龙活虎,而且变得更加结实坚硬。

齐珍一阵惊呼,整个人平躺在床舖上,青丝散落在雪白床舖上,看着那根结实的巨龙慢慢逼近,从胸口慢慢划过,男性尖端顶着她圆润的雪峰绕着圆圈,圆润的蘑菇头顶着小红莓挑逗,一只手时重时轻捏着雪乳,直到酥麻快感流窜她的身体。

「夫君……」

「我可爱的小娘子,说你要什麽?」

「我……我要相公那一根……」涨红小脸,齐珍说出口时觉得既刺激又害羞,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好快。

「乖,给娘子奖励。」话才刚说完,他把男性那根结实的铁杵就置身在她湿滑的双腿间,在山谷时徘徊没有进入却带来更加凌厉的快感。

「好难过。」齐珍哭泣,男性尖端顶弄着小花核,随着他的摆弄花径里不断沁出水渍,扭着腰想要诱使男人进入。

「想要?」他来来回回在小花蒂前挤弄,并且在花穴前用圆形小蘑菇头轻轻推挤又拔出来。

「要,我要相公的……」那二个字让她觉得好难堪,难以启齿。

「什麽?」手指故意挤压小花核,让她雪背微拱起来。

齐珍兴奋微启着红唇吐出:「肉棒,我要相公的肉棒进来!」

「这就给你。」秦书晸莞尔一笑,粗大的铁杵对准湿漉漉的甬道用力冲进去,突然间紧密的结合让二人同时都呻吟一声。

他的粗长被紧密的肉壁紧紧包裹着,既温柔又湿润,齐珍感觉到体内多了一根结实的热体,又粗又长还顶到体内最深处。

二人不约而合开始人类最原始的律动,她的小腿环绕着男人健壮的臀部,看着他不时耸动时进时出,肉体拍打声清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内。

齐珍睁着蒙胧的双眼,看着外面阳光照在男人陵线分明的脸庞上,汗湿的脸颊、抿着嘴角发狠似的捣弄着她的小穴,啧啧的声响听起来好淫乱。

只要一想到这,柔软内壁开始紧缩着,秦书晸微喘着气。

「放松,你的小穴收缩的太紧。」他一边说着,一边揉捏着雪白的乳峰,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秦书晸慢慢抽出再重重顶入,观察被压在身下的小女人随着他的进出而情迷扭动身子配合他的节奏。

「相公,快……快点儿……」齐珍有些不满他缓慢节拍,忍不住低吟恳求。

「可是我比较喜欢看你激情难耐的模样。」男人故意说道,动作更加轻缓,火热铁杵在温热的蜜穴中转动碾磨。

「呜……」她发出轻泣,小手用力紧捉着床褥。「我要……请相公给我……」齐珍摇晃着小脑袋,胡言乱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的是什麽,只觉得好难过、好难受,好想……好想……夫婿再更加疼爱自己一点。

「不用这麽急。」男人发出轻笑声,似乎她的急切取悦了他。

「相公是坏人。」

「等会你就知道相公等会儿会更坏。」

他慢慢将她旋转过身子,那根热铁还镶在她的体内,随着他的动作结实火杵在紧密的甬道内碾磨,快感让她的身体微微抖动,她的娇臀微撬起来,前半身就趴在床舖上。

男人的轻吻落在她的美背上,湿润舌头滑过她的香肩。

「喜欢这姿势吗?」问的同时,他把青紫色布满青筋的铁杵抽出再重重捣入,啪的一声,雪白娇臀也跟着微微震动。

修长手掌往前伸,瞬间包覆垂落下来的小乳椒,他不时把玩,她感觉到男人灵活手指头一下子挤压、一下子又划过她柔嫩肌肤,带来更细致的酥麻感。

「相公,这姿势好奇怪。」齐珍回头看着相公,表情有些委曲,「没办法看到相公的脸。」

「不想用这姿势体验一遍,说不定比起上次的乘坐式会让你更喜欢。」他说着开始狠力的攻击,肉棒搅和着淫靡水声还有啪哒啪哒的肉体撞击声都能让她兴奋莫名。

「好快……相公好厉害……」十指抓着底下的床褥,感觉自己就像马儿被人策动般前後摇晃,也因为身後男人的力道撞得魂儿都飞了。

我要...啊...

「啊……相公……」齐珍眼儿迷离,身後的撞击力道更强,噗滋噗滋的声响就是他的铁杵塞进甜蜜的花径里又拔开又塞进去的声音,她的骨头酥了,身子虚弱无骨般趴在床舖上,从樱桃小嘴发出细腻的娇喘声。

「娘子叫的声音真好听,叫大声一点。」身旁传来男子的轻笑声,健壮的臀部又狠力一撞,捣出细致的白沫,一股浓郁麝香味漫延,雪白胴体染上一层艳色。

「不要……会……会被听到的……」她眼眶蓄满泪水,对她来说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体内升起猛烈的慾望,若不是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她早就放声尖叫起来。

她没忘了虽然隔壁没有左邻右舍,但尖叫起来要是被路过村子里的人还是听得到,要是被人听到他们在白日宣淫,相公秀才的名声会被抹黑。

她说什麽也不能叫。齐珍用手摀住小嘴,发出呜咽声,身後男人一阵猛力捣入,硕大粗长磨蹭着花穴里敏感的内壁,花液随着他的抽出四射。

「怎麽会被人听到,屋子附近可没有别的人居住,再说屋内有高耸的围墙,就算被人听到你叫的大声一点也不会怀疑什麽。」秦书晸有自信。

「不行,我不行……」摇晃着小脑袋,她微张着小嘴大口粗喘着气,眼里蓄着泪水发出啜泣声,不知是反驳他的话还是受不了男人猛烈的攻势。

他的动作停顿下来,「不行了吗?」

温柔手掌拨开她汗湿的青丝露出一张酡红小脸蛋,花穴里柔软内壁不停吸附他的粗长溢出透明的水渍,他俯下身低语:「要让你休息一下吗?」

被干的晕头转向的齐珍已经说不出话来,身子一个乾坤大挪移,她与他侧躺在床上,而巨龙潜伏在她狭小的花径里还不肯降伏,偶尔腰一个摆荡,巨龙深入浅出,娇小身躯微微哆嗦。

她懒洋洋倒在齐书晸健壮的手臂上,平时看不出来他的身子比一般农家子还要健壮,每块肌肉都是结结实实,不见一丝赘肉。

男人轻吻着她的颈子,舌头划过她圆润的小耳珠,滑向後颈到达肩窝,重重吸吮出一记吻痕,不安份的大手掌不时把玩她的小白兔,让细腻的酥麻感不时撩拨她的神经。

「相公,你一点都不安份点。」齐珍微侧着身子转头看向男人,指控道。

听到他发出轻笑声低语,「谁叫娘子还没把相公喂饱就累了,相公只好先嚐点甜头。」

「相公太猛了,一直顶着人家好难受,这里又不肯消。」扭着腰,齐珍有些气恼道,谁叫在她体内的坏东西好久都不肯消停,直到现在还是又粗又长停留在她的花穴内。

「娘子又不肯我找别的女人,我只好麻烦娘子累一点。」

「不许找别的女人。」齐珍差一点紧张跳了起来,猛然一用力,差点要把男人那一根折断。

「安份点。」他拍打她的小屁股,「要是没有它,为夫可给不了娘子幸福。」

齐珍涨红着小脸,小小声反驳道:「谁……谁要那种幸福……」

「真的不要?」他把她一只腿架起来,起身猛力攻击,猛力抽出又猛力撞进去,啾啾啾的水渍搅拌声刺激到她的感官,花径一阵收缩。

「说啊,你真的不想要吗?」一边慢条斯理说话的同时,一边猛力捣出捣入,雪臀随着他的撞入晃动,她倔强咬住红唇,一股熟悉的快感划过背脊。

「不要……」齐珍负气道,突然间突叫一声,看到腿被抬得好高,男人像是啄木鸟般不停顶入,肏得她紧捉男人的手,尖锐快感几乎快要将她给逼疯。

「慢慢点……啊啊啊……」她随着他每一记顶入发出哭泣的呻吟声。

花瓣里的嫩肉微微翻出,紫黑色的粗长铁杵不停撞进,花液顺着两人的结合处洒落在床褥上,空气中交合的味道更重了些。

「要不要?」秦书晸咬紧牙,沉着脸逼问,一波波快感逼得她快发狂。

「我要……我要……啊啊……唔……」她咬着红唇,身子突然一阵抖动,花径里喷出大量的液体湿透两人黑色丛林,两人黑色毛丛几乎快要纠结在一块。

他的动作停顿,看着身下柔软小女人因为高氵朝颤动着身子,手一捞,她躺在床上,腰和臀部撬得好高,男人半蹲着膝盖微弯,巨大火杵往下钻。

「等……」齐珍话还未说完,肉体就撞击出啪啪啪的声响。

她瞪大眼睛看着在半空中二人交合的身体,花穴忍不住收缩起来,这种淫靡画面更加刺激她的神经,小穴里柔软的嫩肉几乎快被他给操翻了。

才刚经历一次高氵朝的肉穴十分的敏感,再加上他几乎是用力撞击她的小穴,剧烈快感让她张着小嘴,银色唾液从嘴角边滑出,小眼微微翻白,脑袋一片空白。

秦书晸不停往下戳刺,看着她又因为高氵朝几乎快要神智不清的模样,健臀紧绷,粗大的铁杵随着两颗球猛力撞击。

等到她略为回神时,看到的是他浊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滑,肉壁一阵涨胀,好像被相公的精华塞得满满的。

秦书晸粗喘着气,将她往怀中一带,身下的巨龙终於得到满足平息了下来,从她体内滑出时带出大量浊白液体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滴。

齐珍已经没有力气,整个人半睡半醒,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隐约间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下了床,打理好二人的床舖,清净她的身体之後,他突然间拿出一根玉做的长条物,上面涂满不明的膏状东西准备往她体内塞。

「相公,你要做什麽?」她有气无力问道,根本没有办法制止他的动作,意识迷迷糊糊。

「这是药。」他说道。

「药!?什麽药?」她顺着他的话楞楞地问。

「不让你怀孕的药。」

不让她怀孕!?为什麽?齐珍想要问,眼皮却不停使唤往下坠,在坠入黑暗之前她心里难过想问相公,难道他不想要个孩子吗?

不要孩子!?

清晨天微亮,齐珍睁开眼时看到身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床舖上也没有残留的温度,而她的身体也打理的乾乾净净,连昨夜塞进她身体的药物也消失了,她怅然若失,整个人呆呆坐在床边,良久没有回过神,直到房门推开,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她眨了一下眼,很快眼眶蓄满泪光,欲言又止看着秦书晸。

「娘子为何伤心?」皱着眉头,秦书晸有点束手无措,不明白自己做错哪一点,为何一看到他眼泪就掉个不停?

看着原本云淡风轻的相公因为自己的眼泪掉不停而慌张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甜蜜,但也因为这样她哭的更惨,想到夫君不要二人的孩子,内心涌起巨大的恐慌与害怕。

相公是不是嫌弃自己,所以不要她的孩子?

秦书晸无奈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儿抱在怀中,看她真的在伤心,实在是不明白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把她养得很好,至少衣食无缺,什麽烦恼都会替她解决,但是她若有事闷在心里,他就算解决也没办法。

「夫君……」齐珍蠕动双唇,迟迟未把到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从成亲那夜开始她就彷佛置身在梦境当中,美好又甜蜜,可是昨晚夫君举动摆明不想要孩子,残忍打醒她的白日梦,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什麽,又或许夫君对她的好只是表面,实际上他厌恶她?

「别哭,有什麽问题哭也不能解决,咱们不是曾经说过有话好好商量?」

齐珍眨着泪眼蒙胧的双眼,颤巍巍着双唇。

「夫君是不想要我生下的孩子吗?」

「我没有说不要。」秦书晸不明白她为何这麽问,因为他从没表现过自己不想要孩子,若是情况许可的话,他也想要一个长的像她也长得像自己的结晶体。

「那为什麽要给我那个……」齐珍想起他塞在体内那根玉棍,双唇撇了下来:「掺了不能怀孕的药?」

「喔……」男人拉长音,嘴角微勾起来。「你是说那个啊……」

一看到对方好笑的表情还带着暧昧,齐珍不知该羞还是该怒,气的推开男人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好了,别生气。」

「我为什麽不能生气,你既然不想要孩子,难不成你想找别的女人生吗?」齐珍气极败坏道,她真的很伤心,可是看到他还在笑,一股怒火就往上窜,难道他只要她只是骗人吗?

「要是我找别的女人,你这小醋坛子肯定会翻脸不认人。」

「我相信相公说的话,要是相公违反自己的诺言,珍儿也不能做些什麽,但至少能守住自己的心,只把相公当作〝相公〞看待。」简单来说就是相敬如宾,不让对方有伤透自己心的机会。

「真爱计较的小女人,我都没说要找别的女人,你就撂下狠话,真是该罚!」隔着被子,他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

齐珍露出头,瘪起小嘴指控:「你还没找别的女人就打我,要是真的找,我以後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秦书晸都快气笑了,听她的指控好像煞有其事,天晓得他们谈论的还是若虚有的话题。

「既然不要为夫找别人,咱们就好好说,谁让你先哭着来着。」男人的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带着一丝丝的心疼道。

「为什麽不要我的孩子,难道我不好吗?」齐珍咬住唇瓣,眼里尽是难过,想起娘亲说过要尽快怀个孩子,这样她的地位才会稳固。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现在的你不适合。」男人一把将她连着棉被抱起,齐珍躺在他的胸口间听到稳健的心跳声,惶惶然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我哪里不适合?」齐珍情绪低落下来,只听到对方说不适合这三个字。

「你老爱胡思乱想,我只能说现在,并不代表你以後不能怀孕。」秦书晸一看到小娘子的神色就知道她又在钻牛尖角,忍不住用手轻敲下她的小脑袋。

「为什麽?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啊。」

「你的身体不适合,要补。」秦书晸板着脸孔慎重其事道。

「可是我觉得我的身体没有什麽大问题。」

「还说没什麽大问题,身上没有一点肉,即使是夏天手脚也一样冰冷,若是让你怀孕,孩子能不能保住不说,就连你的命都堪虑,等到有空时我带你到镇上给大夫看看。」秦书晸决定道,他娶她可不是单纯为了孩子,孩子是一定要,但最重要的是她,把身体养好他才考虑让她怀孕生孩子。

早膳

「那要等到什麽时候?」齐珍忧愁了,这样的话她要到什麽时候才能有小宝宝?

「等大夫说好为止。」

「要是等很久很久大夫才说好呢?」齐珍不情愿的神情一览无遗,秦书晸笑着攒了下她的小鼻头。

「那就等很久很久。」他无所谓道。

反正顶多五年的时间,秦书晸自觉等得起,再说以齐珍的年纪五年後生孩子也行,当然能快点是更好,不然村子里的蜚短流长会造成她的压力,还有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她一脸犹豫。

「有什麽好可是的?」

「娘说早点有孩子才能绑住相公的心,也才能在这个家站稳脚步。」

秦书晸挑挑眉,「就算没有孩子,你会没有自信在这个家站稳脚步,绑住相公的心?」

齐珍茫然看着他,似乎在天人交战。

「如果夫君能够一直疼爱珍儿的话。」她仰起头认真道。

齐书晸笑了,「不疼爱你又要疼爱谁?你才是我的妻子呀!」

「可是娘问起怎麽办?」解决一个忧愁,齐珍又愁上了,要是娘问起她要怎麽回答?虽说是相公的决定,但娘一唠叨起来她也有束手就擒的份。

「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是了,说是我的决定。」

「这样就行?」齐珍想像着相公与娘亲的对决,不知谁负谁胜。

「我不是背负着克亲的罪名,只要说是相公的决定,娘不会把罪怪到你身上。」秦书晸心想着娘子在齐家的日子虽然没有饿上一顿,但铁定是吃得不好,粗活做多了,摸起她的手掌心时还有些粗糙,若不是齐珍天生丽质,皮肤白皙,他都忘记曾经在记忆里中的那个她。

「那就麻烦相公多担当了。」齐珍俏皮一笑,嘴里还哼着歌。

秦书晸好气又好笑道:「不跟我哭鼻子生气了吗?」

齐珍俏脸一红,把脸埋进男人的胸口撒娇。

「好了,先起床刷洗刷洗,早膳做好了就等你起来吃饭。」他拍拍她的香肩,从他怀里透露出齐珍微微懊恼的声音。

「明早我会起来做膳食。」

齐珍开始检讨自己,嫁人之後日子过得太好了,连家事都没动过手,她这名新媳妇实在是太懒了,就算没有公婆,落在旁人眼中也是罪大恶极。

「不急,这几日你累坏了,多休息才行。」秦书晸不以为然,知道她累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他折腾的。

听到他说的话,齐珍情不自主想起晚上激情的活动,脸儿红润,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相公晚上不能再闹人了。」

「好吧,都听娘子的话。」秦书晸点点头,原本这个晚上他就没有要的意思,要多了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他可是打着天长地久的算盘。

齐珍刷洗时用的还是相公替她打的水,看着铜镜面若桃腮幸福的女子,她都快认不清铜镜里的人是她。

走出房门,看到桌上就摆着二菜一汤,还有雪白的大馒头,她的碗里还多了一颗鸡蛋。

「相公的呢?」齐珍虽然很高兴,但看到相公碗里空空如也时,她的心不好受,忙不迭把鸡蛋往他碗里扔。

「鸡蛋有的是,家里有五只老母鸡,几乎天天下蛋,相公吃都吃腻了。」秦书晸把鸡蛋挟回她的碗里,看到娘子半信半疑的眼神,手掌摸了摸她的头顶。

「相公,咱们家还有钱吗?」齐珍想想成亲的花费再加上相公还要读书,再怎麽丰富的家底也禁不起挥霍吧。

被自个娘子这麽一问,秦书晸无奈了。

「原来在娘子心中相公撑不起这个家?」

「可是成亲时相公不是给了奶十两银,再加上宴客的花费……数一数,少说也要五两吧。」五两银还是最少的花费,想起村里人们的称赞席上的食膳油水多,她都觉得心疼了。

「娘子放心,相公有的是赚钱的方法,饿不着娘子的。」

「但还是得要节检一点,相公买墨纸章还有书本都要钱,还有出外交际又是一笔银子……」这些都是齐珍听娘说过,既然成了秀才娘子,就要想办法开支节流,既然暂时间她没办法开支,那只好想办法节流了。

听她曲着手指一一数着,秦书晸没有不耐的神情,反倒是眼神温柔看着她。

这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有她在与他抱怨日子大小事,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真实。

「相公到底有没有听珍儿在说话?」她噘起小嘴气嘟嘟道。

「娘子不放心的话,等会在完膳之後,为夫再交待家底。」

秦家

秦家在二十几年前从镇上搬到小村庄内,买了将近三十亩田地佃给村民,并且在村里偏僻的角落圈上一大块作为宅基地,盖起青砖瓦房里,当时的热闹场景至今村民还津津乐道。

盖起的房子还被村民称为气派,规模可以比拟镇上二进的房子,周围还用青砖圈起一道墙,据秦家夫妻的说法因为靠近山,怕野兽下山才特地筑起一道墙,但在村民眼中看来好像在防着他们似的,所以秦家人的一举一动都成为村里人的谈资。

盖完房子之後,秦家的男主人开始在山上打猎,村民议论纷纷,认为秦家一定是把银两全花光了,男人才不得不上山打猎换取生活费,但没有一个人看好秦家男人会猎到什麽好东西,直到二天後他扛着一头熊下山震惊村里的人。

村里的男人纷纷涌入秦家,一口一口的称赞想要套交情,希望秦家男人能带村里人的去打猎,秦家男人不好拒绝才定个规矩,每个月进山一次,一次约五到八人。

秦家媳妇是众人眼中的大美人,即使嫁人了依旧风姿绰约,有一手好厨艺,一家过得其乐融融,直到六年前秦家男人带队消失在大山里,秦家媳妇守了三年後才跟着过世为止。

秦书晸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的独子,幸好他还算争气,十五岁就考取秀才,正准备更进一步时却没想到双亲双双过世,举人梦碎,又被人退了亲,他还执意守孝六年,直到二十一岁娶了名村姑齐珍。

这六年间,他深居简出,村里的人对於他也不熟,只知道他是名秀才,对秦书晸才客气几分,毕竟有了秀才头衔不仅名下几亩田地可以免税,还可以免徭役。

齐珍在早膳後被夫君拉着参观每个房间,除去大厅和秦家父母以前居住的房间,总共还有五间房,一间杂物间、一间书房,除去他们的新房还有二个空房间目前是充当客房。

换洗室与灶房就建在大厅後,後面还开了一扇小门,後院养了五、六只老母鸡跟一只公鸡,茅房就建在最角落,离後门较近,但也离房子不远的地方。

「这麽大的地方不怕有贼人?」齐珍虽然觉得房子大且气派,但是就只有二人居住,难道就不怕有什麽万一吗?更何况这附近也少有人烟,要是发生什麽事……

「贼人是来过,不过都被我教训一顿。」男人淡淡道。

其实有几个偷鸡摸狗的人上门来并不是什麽太意外的事,但是他用六年的时间把那些人狠狠教训一顿,还声张不许宣传出去,久而久之聪明人自然不会打他这里的主意。

「相公不是秀才吗?怎麽有能力教训人一顿?」

「娘子真是小瞧为夫,我的爹好歹是名猎户,没有三两功夫怎麽敢上山,我自然也学了几套功夫。」

秦书晸承认对於武学他并不感兴趣,要不是……他也不会重新捡起,好在小时候父亲打下的基础牢固,这六年来他就算不是高手,对付几名贼子也迎刃有余。

「可是我在村里没听说过有贼子进门的事……」齐珍一脸迷惑,要是有的话村里早就喧腾一时,哪瞒得住任何人。

「我给人一点教训後就把人放走了。」

「相公就不怕贼子再上门?」她眉头蹙了起来,要是发生什麽事,地处偏僻,等村里的人赶来就怕来不及。

「放心,那些人被我打到怕了,再整治一番,他们吓的不敢再打我的主意。」秦书晸冷冷一笑,要整治那些人多的是方法,重点是那些贼子的幕後之主。

「以後娘子一个人在家时,不管多熟悉的人都别开门,知道吗?」

「要是外面有人叫门呢?」

「就装作不在就行了,之後我会带回二条狗陪伴你。」秦书晸低吟道。

他倒是忘记以後有事他需要出门处理,家中只有小娘子一人在家,他也不放心把人交给别人照顾,势必得养二只狗护着她才行,不过他心里暗忖若是能弄到二条小狼……还得跑到深山去瞧瞧。

「我一个人顾家也行,相公不用为我费心。」

「傻瓜,要是你发生什麽事,为夫可是会後悔莫及。」

听到相公说的话,齐珍脸颊爆红,看到他突然回到房间没一会手上拿了个木匣子,上面还有一个小巧的银锁,打开之後,她瞪大眼睛,上面摆的怎麽全都是纸张!?

「相公,你拿纸张给我干嘛?」她一脸迷糊。

「笨丫头,这些纸张都是银票。」

「银票?可以去钱庄领钱的银票?」秦珍下巴快掉下来,这麽厚一叠是有多少钱?

家底

「吓傻了吗?」看着妻子呆滞的神情,秦书晸嘴角微勾起来。

「好多……好多银票……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齐珍面带尴尬,她看不懂上面的字。

「这一叠都是一百两和五十两,这几十张是五百两,就只有这十几张是一千两。」随着秦书晸的介绍,她的下巴愈张愈大,不敢置信,甚至已经不知道加起来有多少了。「总共五万三千二百五十两银。」

「怎麽……怎麽这麽多钱?」齐珍感到头晕目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梦,这麽多的钱好歹也能在镇上买五进的房子,就她听说的村长家最多也才一、二百两银,怎麽相公手上会有这麽多钱?

「这里面有一部是我父母遗留下来的,另外一部分是我赚来的,这六年的时间相公可没有浪费时间。」该读的文章他都谨记在心,就算要他去考举人也完全没问题,只需要偶尔复习时间也就够了,剩下的日子他除了钻研武技、书技及书法外,偶尔也抽空把书画拿去寄卖,再加上吃食根本没什麽花费,久而久之存下这麽笔钱。

齐珍已经说不出话来,有这麽大笔钱他又为何会娶她这名村姑!?

要是原先那名退亲的人家知道秦秀才家底如此丰厚,铁定会後悔退亲,说不定会跪下来求他复亲,想到这,齐珍满脸不自在,甚至可以称得上惶恐不安。

「这里都交给娘子保管。」秦书晸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把钱匣子交到齐珍手上时,看到她难掩讶异之色。

「不行……这全是相公的家产,怎麽可以交给妾身……」

「你是我的娘子,不把钱交给你又要交给谁?」秦书晸云淡风轻道,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齐珍咬住唇瓣,泪光在眼眶在打转。

「相公不必如此,珍儿知道相公是为了安抚珍儿的心,但这麽大笔钱交到我手上,珍儿会寝食不安。」说真的,齐珍拿过最多的银两也就十几文,五万多两交到她手上只会给她巨大的压力。

「所以娘子以後不需要为钱担忧,以後就算娘子挥霍无度,为夫也会想办法赚钱养家。」秦书晸温柔交待道,齐珍猛点头,想到自己还需要担心相公吃不到鸡蛋就忍不住脸红。

秦书晸还牵着娘子的小手亲自交待藏钱的地方,小匣子就藏在书房里的一道墙後,里面空间大到可以藏一个人,说以後若有什麽意外可以藏进去。

「是指偷儿吗?」齐珍发现相公到这时脸色变得阴霾,甚至透露出一种可怕的气息,让她屏住呼吸。

「不止,这个之後再与你说。」秦书晸犹豫了下,最後决定不急着说:「以後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藏进墙内,躲在这里任何声音也传不出去。至於剩下的碎银两就放在我们房间的床舖上,里面有个暗匣,若没被人破坏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相公把所有的银两都交给珍儿知道,难道就不怕珍儿贪心把钱补贴给娘家吗?」齐珍也有私心,看到相公这麽多银两想到爹娘还有饿着肚子的弟妹,她会忍不住想要拿银两补贴他们,哪怕知道爹娘不会要也一样。

可是想到这些钱都是相公赚来的以及过世公婆留下来的,她就有种浓厚的罪恶感。

秦书晸笑着用手捏了下娘子忧愁的小脸蛋道:「你要补贴娘家,为夫一定异议也没有,不过要补贴也得等到他们分家之後。」

「分家!?」齐珍叹口气,「之前娘也有说过要分家,可是爷奶要让他们净身出户,现在快临秋天,冬天很快要到了,净身出户难不成要他们冻死在外头?」

「有相公在,你还怕岳父一家会冻死吗?」

「相公……」齐珍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父母真的被净身出户的话,有可能连身上最後一笔钱都会被奶搜刮乾净,等於身无分文扫地出门。

别说这事不可能,就算找村长也没用,因为爷奶与村长的关系还不错,又因为爷奶苛刻的个性使得族里的人与他们家不亲,谁也不想沾上他们家的事,反倒惹火上身。

相公所说的话让她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她露出傻笑的表情,眼儿弯弯。

秦书晸看了心痒,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偷个香吻,齐珍脸颊爆红,扔给他一记妩媚羞怯的眼神。

「娘子又在勾引为夫吗?」秦书晸眼神变得深邃像古井般幽深。

「才没有……」齐珍扔给他恼怒的目光,觉得相公真的愈来愈爱逗弄她。

散播

瞧娘子娇羞的神情,红唇微撬,秦书晸立即转移话题。

「现在的问题是齐家愿不愿意放人?」

「什麽意思?」齐珍楞了楞。

「总不能突然间跑去说要分家吧,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问题,若是被齐家的其他人知道我们要资助岳父岳母,到时候对我们的名誉有碍不说,还会牵连到岳父岳母。」秦书晸还有一个重点没有说,到时候秦家人像吸血蛭黏上来,拿岳父岳母作威胁,他心软的小娘子肯定会心软,到时候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他眯起双眼,得想办法摆脱齐家那几个吸血蛭,甚至还要他们主动断亲,名声还不能有碍的话困难度可真不小。

「那……那该麽办?」齐珍六神无主,「如果相公因为我们家的一摊烂事搞坏名声,我……我一辈子也难以原谅自己。」

她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让秦书晸动容,知道有个人把你放在心上,那种感觉就像冰冷的冻土恢复温暖,自从母亲过世之後这个家只剩下自己一人,没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他原本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但有了她之後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家。

「别担心,只要这样……」秦书晸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几句,换回齐珍难以置信的眼神,瞪大眼睛。

「装病!?」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男人挑挑眉。

「娘子有什麽疑惑吗?」

「可是这不是……更加落实相公克亲……」齐珍攒起眉头,她实在不想让相公的名誉沾上任何污点。

「克亲不会阻碍为夫推举,毕竟克也是克自己的亲人,只要不与为夫成亲就不会有这困扰,相对的可以节省不少麻烦。」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暗沉,恍然好像换了个人。

「装病真的能让爷奶与爹娘分家?」

「再加上一些蜚短流长,不管齐家人任何一人是受伤还是生病,凭流言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他知道人们总爱夸大事实,又再加上迷信二字,会迫使齐家采取行动。

「若是由我们传出去的话,被人发现岂不是落人口实。」

「谁说要由我们传的。」秦书晸微笑以待,莫测高深道:「人选会自然送上门来,娘子不需要忧愁。」

齐珍半信半疑,结果还不到半天的时辰,下午就有人登门拜访。

「秦家媳妇在不在?」听到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齐珍好奇的从灶房往外张望,可惜这里离大门有段距离,看到相公寻着呼唤声从书房走出来。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开门。」秦书晸缓慢走向大门,看到一名中年妇人就站在大门口,微胖身材脸上充满笑容,手上拿着一个篮子。

「林婶。」他微微颔首唤了一声,算是打声招呼。

中年妇人对他的冷淡不以为然,笑着问道:「你家小娘子呢?」

「正在屋内。」

「怎麽不让她出来?」林婶好奇往里面张望。

「她的身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林婶音量拉高,「怎麽会不舒服,我还在想这几天怎麽不见你的新媳妇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来是身体不适,可是前天不是才刚回门看得好好的。」

「嗯,回来时就身子不大舒服。」秦书晸不疾不徐道,反倒林婶如倒豆子一口气霹雳啪啦问了一堆。

「不舒服是受了寒,还是中了暑气,需不需要叫大夫?」

「等明个我载她去镇上瞧瞧。」小村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什麽大夫,要看病还得去镇上,或是去邻近村庄去请大夫来。

「是得去看看,病可不能拖,要是拖久了成病还得了。」林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秦秀才,心想成亲几天就把新娘子克到病倒了,想到他克亲的传言,说不定新媳妇撑不到几个月,齐家还挺作孽的。

「娘子的身子只有一点点的不适。」秦书晸还刻意强调道,但听在林婶耳里却觉得他在掩盖事实,看来新媳妇铁定病得不清,不然怎麽不出来见人。

「你这做丈夫的可要好好待她,她嫁给你,总是夫妻一场。」林婶叹息道,眼神惋惜看着眼前俊秀的青年才俊,要不是他命太硬,不然她也想把女儿嫁给他,只可惜……

「我会的。」秦书晸漫不经心道,看起来心不在焉又引起林婶的误会,以为他在担忧屋内媳妇的病情。

「林婶有事吗?」他询问道,摆明没有要把她放进屋内的念头。

「这是我腌的小黄瓜,想说太热了,吃这个好下饭就拿来让你们嚐嚐,顺便偿还上次你送过来的碗。」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大碗满满的酸黄瓜。

秦秀才致完谢意之後,林婶看着关起的大门叹息。

「可惜新媳妇的命不好,才几天就被克的躺在床上。」

相信过没多久村内谣言就会满天飞了。

幸福

齐珍久久无法回神,甚至无法相信相公才三言两语就把她病的消息传了出去,听着林婶惋惜又一副自以为是的语气,连她自己也感觉到好像真的病得很严重。

秦书晸将大门合上,木栓落下,手上端着与他完全不搭的大碗里面装着一条条酸黄瓜,抬头看到娘子呆滞的表情,一双杏眸圆睁瞪着自己。

「相公,你好厉害。」她眼里写着满满的崇拜,不敢相信相公两三句话就把谣言散拨出去,重点是让人挑不出错来,也让人怀疑不出他是有心刻意的。

「林婶人虽然人不错,热心来着,不过她那张嘴守不住秘密,再来我也不算说谎,你的身子的确需要调理。」虽然调理跟不舒服的定义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是有人热心跑来探望,珍儿岂不是得一整天都卧病在床?」说到这,齐珍有些泄气来着。谁叫她这人真的闲不住,叫她整天躺在床上比忙碌还要累人,想当初新婚隔天起不了身,躺到不想再躺,不禁头皮发麻。

「明个带你出去转转,到镇上看大夫,顺便逛街买些衣服。」

「我有衣服。」她的衣服有好几件了。

「那些都旧了,而且破到不能再破,上面都充满补丁。」秦书晸一脸嫌弃道,他有这麽多银两还不至於小气到连衣服都不给娘子买吧。

齐珍脸有些热,她身上这件衣服在裙摆之处缝了几个补丁,袖口之处也磨到起了毛边,这还算是她几件能见人的衣服,不能见人的更加寒酸。

「买现成的衣服太贵了,还是买布吧。」她还是觉得心疼,相公虽然有这麽多的家产,可是大手大脚花钱实在是做不到呀。

「都买,为夫不缺钱。」秦书晸微微一笑。

「可是我的心会疼呀!」齐珍一副牙痛地说,不过看丈夫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她真的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开心才好。

到晚膳时间,齐珍还得学习控制油量,毕竟在齐家是省着用,突然间要她大手大脚把油加下去,有点忐忑不安,但秦书晸很含蓄表示中午的饭菜有点涩口,让她这个当妻子的恨不得把脸藏在桌子底下。

秦书晸看到灶房的烟冒得很大,几乎快要乌烟瘴气,到灶房一看锅子都快烧掉,她还站在那里烦恼犹豫油到底要放多少。

他叹息接过油壼,教导她倒一定的量,夫妻俩同心协力一块完成膳食。

「相公,你连烧火煮饭都会,还有什麽你不会的吗?」她眼神充满崇拜,几乎要认为他无所不能。

「生孩子。」秦书晸是笑非笑看着娘子兴奋的神情,如烛火明亮的眼眸,一听到生孩子三个字,脸颊如火烧般整张嫣红。

「相公把我娶回来只是为了生孩子?」她有些拿乔嘟起小嘴,嘺嗔道。

「真的只是为了生孩子,我就没有必要为了孩子让你节育。」他认真看着妻子说道。

孩子一定会有,他并不着急,就算没有孩子,到时收养一个也行,秦书晸没有一定要孩子是亲生的,就算是抱养只要好好教导也能成才。

「我明白,相公是真的为我好。」齐珍很感动,不管如何,等到明日看了大夫,听大夫的指示,到时平平安安生下健健康康的孩子。

翌日,齐珍早早睁开眼,看到枕边的男人依然沉睡的模样,安静像个孩子,她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说实话,她虽然知道村里有个秀才是村里姑娘家讨论的对象,她也曾隔着老远的距离看过秦书晸,却不曾真正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有一张俊逸的脸孔,宽大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薄利的双唇还有棱线分明的五官,皮肤与一般农子家黝黑不同略显白净的棕色,小手指有些发痒地轻抚着男人的鼻尖还有嘴唇。

想到昨晚虽然没有做那件让人害羞的事,但相公也用吻还有双唇抚遍她的全身,将她从头到脚啃了一遍才肯放过她。

能嫁给相公是她的幸运,如娘所说的她是掉进福窝里,至於相公克亲的传言说真的她并不在乎。

齐珍真的想过待在齐家最惨的下场就是她卖给鳏夫,要不然就是穷苦人家,不管怎样都逃脱不了卖掉的命运。

怎麽也没想到会嫁给一名秀才,还是家底丰厚的秀才,能穿得暖、吃的饱,甚至可以称得上没有吃过的美味食物,肉和鸡蛋更是齐家没有过的待遇,就算真的克亲又如何?她就算嫁到穷苦人家能撑得到几年?

齐珍想着谁也不能保证能活多久,但至少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抢嫁

齐珍盯着他的脸孔看得入迷,直到自己的小手被男人捉住,一双黝黑眼眸与她对视,脸儿情不自禁发红。

「相公醒了多久?」她眼神有些闪躲,有点羞怯用小手摀住脸庞。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齐珍脸颊红润与他大眼瞪小眼,直到她败下战来。

「相公明明就醒着的。」她带着微微娇嗔的语气指控道。

「在你触摸的时候,为夫才真正清醒。」秦书晸轻哄道,他怎麽说也是习武之人,哪怕睡得再熟,有人在轻触他时怎麽会不晓得。

「我……我要去灶房……」在相公含笑目光中,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忙不迭从床上跳起来,偷看还被当场捉包,她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羞死人了!

齐珍溜到灶房之後,打开後门,先是把鸡喂好之後,趁时机把鸡蛋捡起来,再到灶房里检查还有些什麽,看到昨晚剩下的饭,决定做个鸡蛋粥,再加些青菜就行了。

等到粥煮好之後,看到相公满头大汗从前院进入厅房,她忙不迭递上已经准备好的帕子和温水,记得他说过每天早上他会练一会武功强健身体,看似单薄的身子其实肌肉相当结实有力。

「别忘了,等等要出门,娘子换件衣服,看完大夫之後再去逛逛买些东西回来。」吃完食膳之後,秦书晸交待道。

他先到书房把钱带到身上,这一趟不仅要买齐珍的衣服还有些日常用品,重要的是他记得隔年就是灾年,那时候不仅有流民,连他们小村庄都遭殃,有能力的都弃逃,想当初他就是其中一名。

秦书晸愈想眼神愈变得阴冷,他打算先去镇上买粮食,到时今年收成再收到山里面去,他相信做好准备不需要远离故土。

备好骡车之後,齐珍到房间里换上她仅有一件可以见人的衣服,虽然袖口有些翻毛,但破掉的地方她绣成一朵朵小花,勉强还能见人。

「要坐在後面比较舒适吗?」

「我要和相公坐在一块。」齐珍不在乎那点不舒适,事实上沿途的风光就能让她乐了好久,毕竟她去镇上的机会少之又少。

驴车驶到半途遇到村民们,除了问声好之外,他们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齐珍身上,纷纷带着可怜又惋惜的眼神。

齐珍觉得尴尬外还有些好笑,他们的目光好像在说她活不久了,虽然这不是真的,但难免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有些大胆的村民直接问:「秦秀才是带小娘子去哪?」

「去镇上。」秦书晸嘴角挂着温和笑容,看起来谦虚有礼。

「是去看大夫?」

「大娘挺清楚的,小生是准备带娘子到镇子给大夫瞧瞧。」他话里带刺,那名大婶面带尴尬,但还是免除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小娘子是生什麽病?看她的身子这麽单薄,要是撑不久岂不是坏了秦秀才的名声,依我瞧还不如送回娘家比较好。」这位大嫂用同情的语气说道,不知是同情秀才还是在同情齐珍。

齐珍脸色一白,秦书晸也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既然我已成亲就应该负起应该有的责任。」

「秦秀才,别怪婶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你着想,下次找个健壮的媳妇,齐家这糟心的把他们家不要的货色塞过来,你……」不等这位大嫂把话说完,就被秦书晸打断。

「大娘别说了,时辰不早,我们得赶路了。」不等对方话说完,他抖动手上的缰绳,驱赶驴车往前同时抛下一句话。「以後请大娘别再胡说。」

大婶听到秀才的言下之意是指她多管闲事,她还不服气在後面大声嚷嚷:「咱家是替秦秀才着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心……」

齐珍心情有些难过,怎麽说她也是村里的人,就算平日不怎麽出现,大婶也没必要把话说得如此难听,更重要的是……

「那位大嫂是村长的婆娘?」

秦书晸漫不经心嗯的一声,她垂头丧气极了。

「怎麽了?」

「村长娘为什麽这麽讨厌我?是因为我是齐家人?我以为齐家跟村长家挺要好的。」她时常看到村长到齐家作客,爷奶招呼村长家挺热心的,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底,还把齐家当成笑话看待。

「那是面合心不合,他们心中各自打着算盘,只要有好处有利益怎不会勾搭在一块,再说村长家原本有心想把闺女嫁给我。」秦书晸爆出惊人之语,齐珍目瞪口呆,总算知道村长娘为什麽话里话外总是嫌弃自己,原来是自个闺女想抢嫁却被她截了胡。

村长家

村长婆娘看着秦秀才与齐珍离去的背影,看到他们驾着小驴车慢慢往镇上走去,眼里充满羡慕,想到齐家卖了一个女儿就多了十两银,而且秦书晸不仅有秀才名称,家底还比想像中丰厚,想到这,她的心肝就一阵疼呀!

早知道她就应该抢在齐家之前女儿嫁过去,至於什麽克不克亲的问题早就抛出脑後,就算克亲又如何?又没有说秦秀才是克妻的命格,不过瞧齐家嫁过去的孙女骨瘦如柴,怎麽瞧都不像是长命之人。

村长婆娘回到家还在打个如意算盘,看到自个最小的女儿懒洋洋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不由得一股火气往上冒,冲上去就是一阵拍打。

「娘,为什麽要打我?」村长小女儿觉得很无辜,被打得胡里胡涂。

「你这懒鬼,太阳都升这麽高了,还不快点去洗衣煮饭挑菜,连鸡也不会喂,养你是做什麽!?」村长婆娘为之气结道,瞧她好吃懒做的模样,看谁敢娶她。

「家事有嫂子,我去做那些事会弄脏我的小手。」村长小女儿一脸嫌弃道。

「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吗?」村长婆娘双手插腰怒骂道:「也不瞧瞧你懒的像条猪,肥的不像话。」

「娘,你会不会说话呀,我这也圆润不叫肥。」村长小女儿大声抗议,认为自个娘在嫌弃自己。

「叫什麽圆润,你的身形都快比门板还要宽,这不叫肥吗?」村长婆娘把小女儿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嫌弃一番,像是把刚才所受的气全出在女儿身上。

「怎麽回事?一回来就吵吵闹闹,你的大嗓门可以从村头传到村尾去。」一名年约四十近五十岁的老头,皱着眉头走进家门,他正是这个小村庄的村长,长相平凡朴实,除了那双眼睛偶尔闪过一道精光,微眯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算盘。

「爹,娘一回来就在发疯还打我一顿。」村长小女儿马上告状。

「你是在外面受什麽闲气,拿自个女儿出气?」村长不愧了解自个的媳妇,她一定是听到外头什麽酸言酸语,然後回来看到女儿火气就爆发出来。

村长婆娘一脸委曲道:「我刚在外头看到秦秀才载着齐家的女儿到镇上看大夫了,老伴呀,我是愈想愈委曲,咱们家的女儿嫁不出去,懒成这样还有哪一家会要,你看齐家那个女儿都能嫁给秀才了,当初要是我们把女儿嫁过去……」

「娘,你是要我去送死呀,秦秀才可是克亲呀!」

「之前你不是吵着要嫁给秦秀,还说要我们女方向男方提亲。」村长婆娘气的直瞪眼,也不瞧瞧女儿之前闹得有多凶,现在知道秦秀才克亲,连句话提都不敢提,讲难听一点是连屁都不敢放。

「我是想嫁给他,但我也不想送死。」村长小女儿没好气道,傻瓜才会嫁给克亲之人,要是命没了,她嫁过去有什麽用?

「说你傻呀,克不克亲根本是莫虚有的事,也没人拿秦秀才的八字去算怎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克亲,就算克亲好了,没有克妻之命就好了,不趁这机会嫁过去,要不然以你这个样子最好能嫁给秦秀才。」村长婆娘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懂事也就算了,平日又不帮忙做事,整天就坐着要不然就是出去玩,都几岁了,连个媒婆也不见人影上门来,难不成你想要我们二老养你一辈子吗?」

村长婆娘嘴里骂得难听,但心里还是替女儿着想,以女儿懒惰的性子除非嫁给有钱人,不然只有被打骂的命。

她不是不後悔把女儿教成这样,但女儿的性子就是改不了,还老爱顶嘴,每次把她气得半死,这样就算嫁出去也是连累娘家的份。

「娘,你女儿只有一条命,难道要我拿命去赌?」村长小女儿哇哇大叫,村长婆娘用食指压着女儿的小脑袋骂道。

「你想过富裕的生活怎麽不能拿命去赌,也不想想以你的条件是比得过镇上的姑娘家吗?」

「好了,这件事就别再提了。」瞧母女吵得不可开交,村长沉下脸说道:「秦秀才已经娶妻,你就断了把女儿送过去的念头。」

「就算我想送过去也得看秦秀才要不要。」村长婆娘嘀咕着,旁边的女儿听了脸色青红交错。

「不是秦秀才不要我,是我不要他才对!」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被秦秀才拒绝过,她就不信齐家那个短命鬼会过的比自己还要好。

拦阻

「别吵,你们母女二人就别惦记着秦秀才,我是不会把女儿赶着送上门当人家的小妾。」村长撂下狠话,事实上他觉得自个的女儿和婆娘真的蠢到极点,连门都没关,还拉高嗓门,是不想让外面的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声吗?

被人知道他们家打着秦秀才的主意,不说对方已经成婚,以女儿的条件只会被人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们不要脸,他这名村长还要颜面,制止母女俩的争吵声。

「是娘在抱怨,又不是我的错。」村长女儿耍脾气,她躺在床上没做什麽事,凭什麽要因为秦秀才还有他的妻子就被打骂一顿。

村长女儿冯小蕊心中充满怨气,想起在一个多月之前她曾经跑到秦书晸面前,趁着四下无人时对他大方示爱。

「秦秀才,我心悦你,我不在乎你克亲的问题,明个你就上我家门提亲吧,我相信我的爹娘一定会答应让我嫁给你。」

冯小蕊以为秦秀才会很感动,毕竟以他克亲名声能娶到什麽好妻子,虽然她有些圆润,但好歹也是白白嫩嫩,却没想到男方却丝毫不领情。

「恕小生无福消受姑娘的好意,也请姑娘别再胡言乱语。」

冯小蕊再怎麽傻也听得明白这是他的拒绝,俏脸往下一拉,那泼辣个性就跟村长婆娘一个样。

「我愿意嫁是你的福气,你为什麽不愿娶我为妻?」她拦住秦书晸去路,口气咄咄逼人。

「我与姑娘不大适合,再说婚姻应从父母之命,姑娘大胆做下决定是否有徵询过长辈同意?」秦书晸淡淡道,与她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似乎怕她突然冲上来喊声非礼。

冯小蕊自傲昂起小首道:「只要我同意,我爹娘自然会同意。」

只要他说好,她马上回去闹,让父母不同意都不行,不过以凭小蕊对父母亲的了解他们会同意,毕竟他可是名秀才,再说他们巴不得她赶快嫁出去。

「我对姑娘并无意,请姑娘自重。」话说完他正准备越过冯小蕊的身子时,她咬住下唇,觉得颜面尽失,看到他要离开,突然一股恼地往他身子冲过去。

眼看她就像一头巨大野猪冲撞过来,秦书晸眼眸微冷,一个侧身,冯小蕊感觉脚被绊了一下,然後整个人扑在地上五体投地。

冯小蕊难过极了,马上嚎啕大哭,眼睁睁看着秦秀才理也不理调头离去,似乎她会如何都与他无关。

回想到此,冯小蕊除了伤心之外,还有一股火气憋在胸口中。

她倒要看看秦秀才能娶到什麽样的女人!?

当她听到他要娶齐家二房的大女儿齐珍时,冯小蕊回到房间内把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一遍,还惹得爹娘不悦。

秦秀才情愿娶被受虐的小可怜也不愿娶她吗?齐珍有什麽条件能入他的眼,全身瘦到只剩骨头没什麽肉,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乾巴巴有什麽好?

她用最大的恶意去咀咒齐珍最好嫁过去没多久就被秦秀才克死,果真没多久就传出齐珍卧病在床的消息,这比什麽消息都还来得令她开心。

活该!娶她不就好了,她身强体壮,比那短命鬼活的久,这不是证实秦秀才克亲之名也不知道会不会阻了他为官之路。

冯小蕊在心中冷笑同时,齐珍也好奇问着相公。

「夫君,你为什麽要拒绝?」

「拒绝什麽!?」秦书晸慢悠悠地问。

「娶村长的小女儿呀!」

「你看过她吗?」

「村长的小女儿吗?」齐珍想了想,她一定在家中做着家事,不然就是上山采野菜捡柴打猪草,见过很多姑娘家与她做相同的事却不曾见过村长家的小女儿,她摇摇头。

「珍儿没见过,大概是我不常出门的关系。」

「不是你不常出门,而是那名姑娘整天往镇上跑,所以你没什麽印象。」

「她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齐珍不懂相公情愿拒绝村长的好意也不愿娶的原因。

「我的印象是她很圆。」

「圆?」齐珍无法体会人怎能用圆来形容。

「嗯……」秦书晸低吟,「跟母猪有得比。」

他不想说人闲话,但这是他心底的话,他早就知道村长的小女儿以懒为名,娶她不就跟娶只母猪差不多。

「应该没这麽夸张吧,她好歹也是村长的女儿……」齐珍觉得这跟想像中出入很大,她以为村长的女儿就算不是小家碧玉也是眉目清秀,怎麽扯到母猪身上去?头一次她发现相公原来也是个毒舌之人。

「不然你以为为何至今还没有媒婆进村长家门?」

周寡妇来袭

齐珍是不知道媒婆为何不上村长家的门,倒是周寡妇拦住他们的驴车,对着相公抛媚眼时就知道她来者不善,她看向秦书晸的目光就像是盯着一块肥肉流口水。

齐珍不喜欢周寡妇盯着夫君的眼神,俏脸往下一沉,轻轻一哼。

周寡妇视而不见齐珍的存在,频频向秦秀才抛媚眼外还嗲声嗲气道:「秦秀才是要往镇上去吗?」

「小生正准备带娘子去镇上医馆看大夫,周大婶有何事?」秦书晸微微撇过头避开她抛过来的眼神,若不是她挡在路中央驴车过不去,他根本不想停。

对方故作妩媚的姿态,秦书晸倒足胃口,年纪都比自己大上一轮,还妄想老牛吃幼草。

听到大婶二个字,周寡妇脸上笑容僵硬,但看着玉树临风彷若贵公子般清冷的脸孔,她又不由得痴了。

之前她不认为柔弱书生有什麽好,远不足农家子弟结实有力,尤其是床上那件事,但现在看着秦书晸俊挺的脸孔,周寡妇心里痒痒地,再想到他可能拥有丰厚的家产,露出讨好的笑容道:「秦秀才要去镇上,不如顺道让妾身搭上一程。」

「恐怕会有所不便,周大婶可以花上三文钱,搭村里陈阿伯的牛车。」

「大家都是同个村庄,秦秀才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周寡妇走近,手还故意搭在秦书晸的手臂上。

他甩开她的手,扔给周寡妇冰冷的眼神。

「周大婶,男女授受不亲,在下不想给村里的人说闲话。」

「只不过是载我一程又有什麽闲话可说,再说,你的娘子也同在驴车上。」周寡妇这时才看到齐珍的存在,说话夹带着酸味,明显把秦秀才视为自己的囊中物。

瞧瞧她那身板又瘦又小,哪有自己来得婀娜多姿,读书人就是呆板,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女人,才会把鱼目当珍珠。

「大婶,我与相公急着赶到镇上,路上颠簸,要是发生什麽意外又该怎麽负责,总不能因为你担误我们的急事吧。」齐珍急中生智道,无辜的眨眨眼眸。

「哼,不想载我就说一声,还拿什麽理由当藉口。」周寡妇不悦轻啐:「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要是发生什麽意外,我也不会怪你们,再说驴车上空的很,载我一人也慢不到哪去。」

这人脸皮怎麽这麽厚!齐珍嘟起红唇,看周寡妇一点都不把自己看在眼底的样子,她无奈把头转向丈夫,他伸手握紧她的小手。

「去倒是不成问题,回来就要麻烦周大婶自个回来,到时驴车没有多余的空位。」秦书晸妥协了,反正只是一段路,他也不信周寡妇能玩出什麽花样。

周寡妇递给齐珍的眼神充满胜利,喜孜孜地上了驴车,还故意坐在秦书晸身後,嫣然一笑道:「咱们出发吧。」

一路上,秦寡妇频频找话题。

一下子问什麽时候能到他们家作客,一下子问他们看完大夫之後要做什麽,没一会又问能不能和他们走在一块,这些全被齐珍拒绝了。

齐珍不傻,瞧周寡妇频频向相公搭话,她皮笑肉不笑抢先一步回答,看到周寡妇怨怼的眼神,她气呼呼瞪回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周寡妇打什麽主意,她的名声狼籍,村里村外都说周寡妇与很多男人不清不楚,但是却没人捉到确实证据,只有谁谁谁出没她房子四周的传言。

若是这样齐珍不会如此防心警戒,她就是曾经在经过周寡妇家时亲眼看到有男人从她的屋内走出来,那人还是自己的大伯,那次把她吓得回去发了一次高烧,对此事始终守口如瓶,但这事也成了她心里一根刺。

现在周寡妇摆明想勾引秦秀才,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才不会让周寡妇如愿,想勾引她的丈夫得过她这一关。

「齐娘子,我是在问你的丈夫,秦秀才都没开口,你又何必急着插嘴。」周寡妇神情不耐,她又不是想找齐珍聊天,她是想借着闲聊勾引秦秀才。

看秦书晸冷冰冰的态度愈是引起她的好胜心,周寡妇故意凑向前,只差没把脸贴在秦秀才的背部,齐珍看了就生气。

「周寡妇,你问的都是男人不好回答的事,当然要由我这做妻子来回答。」

「秦秀才连一句都不敢哼声,我还以为齐娘子是只母老虎。」

「没什麽好说的,我家娘子做下的决定,为人丈夫怎麽敢有意议。」秦书晸淡淡道,递给身旁的妻子一个笑容安抚她愤怒的情绪。

看在周寡妇眼里实在很刺目。

吓唬

周寡妇自认以前的她也是清清白白小家碧玉的良家妇女,可是父母偏心逼得她不得不下嫁给病得快死的老男人当老婆,她原本也是认命,但现实却是她在新婚之夜被夫家的儿子强暴,说是代替他父亲完成最後一道手续。

她怨恨这样的命运,但她的清白已经不在,要是说出去又有什麽颜面存活在这世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喜达到了效果,她的丈夫从命危拯救回来,周寡妇趁这机会拼命向丈夫下眼药,逼得他对於自己的儿子不待见。

虽然新婚之夜是他与儿子达成协定,但自己的老婆与自己的儿子有了那层关系,是男人都受不了。

当初老男人只是想找个人服侍自己後半生,为了让娶进来的妻子死心待在这个家,尽心服侍自己才交待儿子毁了妻子的清白;但眼见老男人渐渐康复,这件事成了老男人心中一根刺,再加上周寡妇装可怜,如泣如诉後悔清白不在,没脸见他,使得老男人对於自己的儿子愈来愈不待见,最後草草分家把儿子赶了出去。

周寡妇以为事情就此落幕,老男人虽然老,但是真心对待自己,但命运并没有因此放过她,这样平顺的日子才过不了三年,老男人突然间走了,留下她面对夫家一群狼狈虎豹。

最後她甚至还被夫家的儿子凌辱,周寡妇没办法不恨,乾脆她放浪形骸,勾引村里的男人,就算夫家的男人找上门来她也不畏惧,握着夫家的把抦,生怕她把新婚那一夜的事情说出去,不仅是他们名声扫地,周寡妇的夫家男人也会因此娶不到媳妇,他们对周寡妇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周寡妇看到这对对新婚夫妻你侬我侬,就像他们之间插足不了任何人时,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感。

她也渴望有个结实的臂膀能让自己依靠,更希望天塌下来时有人替她顶着,但周寡妇更明白这是她的奢望,这使得她对於眼前这一对最有破坏的慾望。

不过她还是有些顾忌秦秀才顶着秀才的名头,要是她做得太明显破坏他的名声,他铁定不愿意,但若是私底下呢?

周寡妇眼珠子一转,趁着驴车一个颠簸,唉呀一声,她整个人几乎贴在秦书晸的背部,感受到藏在衣服底下结实的胸背,不由得心荡神驰,还故意用双乳在他背部磨蹭几下。

齐珍见了这一幕几乎快要从驴车上跳起来,指着想骂她不要脸,整张脸气得嫣红,眼睛睁得圆滚滚瞪着周寡妇。

「真是不好意思,驴车这麽颠簸,我只是不小心跌在秦秀才身上,我想你们俩夫妻不介意吧?」周寡妇扔给齐珍得意笑容,她就是不要脸,齐珍又耐她如何,这路上也就只有他们三人,就算她说出去也没有人看到。

结果齐珍还没开口,秦书晸突然间把驴车停下来,回首将周寡妇冷冷命令道:「滚下去,我对你这徐老半娘的女人没兴趣。」

他知道周寡妇是故意的,想到她刚才还用胸部磨蹭自己的背部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多少个男人沾过她,他还嫌脏。

「秦秀才你……」周寡妇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秦秀才竟然把她赶下车,只因为她跌在他身上,那副厌恶的眼神让她气得直发抖。

「还呆在上面干嘛,是要我请大婶下车吗?」秦书晸口气更加恶劣,鄙视看着她,周寡妇耍赖赖在原地不动。

「我看你要怎麽请。」她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只要秦秀才碰她一根汗毛,她就大叫非礼,要让所有路经过的人评评理。

读书人爱惜自己的声誉,传出去丢的是他的面子。

秦书晸怎麽不知道周寡妇打的主意,他冷冷一笑,递给身旁的妻子手上那根鞭打驴子的鞭子。

齐珍眼睛一亮,又闪过一丝迟疑。

「别怕,有事我顶着。」秦书晸安慰道,他已经想好後续该怎麽处理。

「你……你们敢……」周寡妇怕了,看着齐珍手上的鞭子吓得不由自主往退後。

「为何不敢!?」齐珍有了夫君在身後壮胆,她动作生涩挥舞手上的鞭子,结果还没打到周寡妇身上,她就已经吓的从驴车上跳下去,同时嘴里不时嚷嚷着。

「打死人呀,打死人呀!」

齐珍冷冷哼的一声,在周寡妇面前挥舞着鞭子,示意她要是再跳上来就有她好受的。

周寡妇气得心肝痛,曾几何时她吃过这样子的亏。

好!这对狗男女,她给他们记着,她会给他们好看。

傅大夫

把寡妇赶下马车虽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但齐珍却不禁要担忧後果,一颗小脑袋拼命往相公那张淡然的脸孔张望。

秦书晸看她瘪起小嘴,眉头因为忧愁而微蹙起来,整张小脸写满担心,他的嘴角无奈微勾起来。

「别愁了,有事相公会担着,别为不相干的人担心。」

「可是周寡妇可是跟很多男人都不清不楚,要是她仗着那些男人要找我们理智怎麽办?」齐珍很少与人发生争吵,向来都是她默默承受,毕竟要在奶手下生存并不容易,如果与奶顶嘴的後果可能是饿上一顿。

她们二房原本就吃的差,再饿上一顿到了明天根本没有力气干活,到时候又要惹来一顿骂又何必自找苦吃,所以齐珍学会逆来顺受。

但这次她清清楚楚看到周寡妇对相公明显有企图,还整个人跌在秦书晸身上,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底,齐珍怒了。

当着她的面对着相公上下其手,周寡妇简直是嚣张至极,齐珍觉得自己能忍就不是妻子了,相公是她的,她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染指他。

头一次齐珍升起战斗的念头,她不想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更何况周寡妇不是什麽好人。

「不怎麽办,就算她来找麻烦也要找理由,她有脸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去。」

「我觉得她不要脸。」齐珍嘴角一撇轻哼道,像她这麽厚脸皮的女人很容易扭曲更改事实。

「既然知道对方的个性又何必生气,我们夫妻俩好不容易出来镇上一趟,没必要为那种人坏了自己心情。」秦书晸淡然道。

他知道周寡妇是个麻烦人物,光是村里与她不清不楚的男人多的是,她若是不曲不挠跑来找麻烦,有的是手段可以对付她,秦书晸还不放在心上,麻烦的是她後面的男人。

驴车缓慢驶进城门,最後停在医馆前。

「秦秀才,难得你过来一趟,咦,这位是……」年轻学徒微微露出讶异神情,似乎看到他不稀奇,倒是对他身旁的姑娘感到好奇还多看了二眼。

「这是我的娘子。」秦书晸介绍道,齐珍红着小脸露出害羞笑容。

「我倒是忘记前些日子秦秀才刚成亲。」学徒拍了下脑袋,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手上不得闲忙着替病患抓药。「秦秀才要找师傅的话,他老人家就在後面晒药材。」

「刚好,我想找他老人家替我家娘子看下身子。」

「秀才娘子身子不舒服吗?」学徒打量一番後恍然大悟,秀才娘子脸色和身子看起来有点不大好看。

「想找傅老大夫看看,让她调养身子。」

「秦秀才是找对人了,师傅对於调养身子可是有他的一套功夫。」学徒将二人带往後院的方向,「师傅看到秦秀才夫妻俩拜访一定很心喜。」

走进後院时,齐珍看到年约五十几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气色红润,依然身手矫健晒着药草,看到秦书晸时挑挑雪白眉尖。

「瞧瞧是谁来了,还带小娇妻来,找我这名老头是有什麽事?」

「来看看傅老,顺便请您帮我夫人瞧瞧身子。」

「啧,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傅大夫吹胡子瞪眼道,转头面对齐珍向她招手。「小丫头过来吧,让老头子替你看看你的身子如何。」

「老爷爷,麻烦您了。」齐珍有些害羞,在丈夫的示意之下伸出手腕。

傅大夫装作一副高人的模样,摸着下巴的胡子,把手搭在她的脉博上,很快攒起眉头。

「你这小姑娘看似强健,但内虚中空,大概大为长期缺乏油水,体内虚寒,不利子嗣,若不好好调养一番说不定有碍寿命。」傅大夫摇摇头,秦书晸竟然娶一名农家女为妻,他是颇为讶异,但万万没想到娶的姑娘身子还极差。

齐珍听不大懂一堆名词,但有碍寿命四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整张小脸化为一片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秦书晸面无表情,似乎有最坏的打算。

「傅老应该有办法调养拙荆的身子吧。」他用笃定的语气道,让傅大夫乾瞪眼。

「你倒是说的好听,要是老头子没达成使命是不是砸了自个的名声。」

「若傅老做不到,小生只能另寻他人。」他直接使用激将法,让傅大夫怒目相视。

「你这小兔崽子敢质疑老夫做不到是不是!?」就算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傅大夫还是很不爽,虽然他不敢说自己的医术最强,但论调养身子还没人比得过他。

千两银

「你真的不惜花大把银子,也要把你娘子的身体调理好?」傅大夫一脸莫测高深的神情,语气沉重好像在宣布不好的坏消息。

齐珍表情纠结,听到要花大把的银子,心阵阵揪疼,她的银子……

「大夫,要调理多久才能有孩子?」她眼睛乾巴巴望着傅大夫,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好消息,但事与愿违,傅大夫扔给她一记白眼。

「身子还没调理好,想要孩子是不想要命了吗?」他再三强调,「小娘子的身子虚空,现在有孩子恐怕会一屍二命。」

「钱不是问题,需要什麽药材尽管开吧。」秦书晸不以为然道。

傅大夫脸色稍霁,走到案首前刷刷几下,就拿着轻飘飘的药单递了过去。

「总共十两银。」傅大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模样,秦书晸把银两扔了过去,接过开出来的药单。

十两银!?齐珍目瞪口呆,她看一次大夫就要十两银会不会贵的吓死人了。

「你这丫头一脸肉疼的模样,是怀疑老夫的医术吗?」傅大夫看到她频频扔过来怀疑的目光。

「十两银太贵了,简直是坑人。」她嘟起嘴唇嘀咕着。

「什麽坑人,不管什麽王孙贵族要请老夫看病还得看我的脸色,你这丫头倒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算十两银还是看你夫婿的面子上。」傅大夫顿时没好气道:「再说这还是诊金,药材还没算,里面还包括珍贵的人蔘,至少要二十两,以你的情况至少要吃上一年,你自己算算要多少银两。」

「不管多少银两,我都养得起。」秦书晸狠狠瞪了傅大夫一眼,责怪他多嘴。

傅大夫冷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这家伙在我这赚了多少,上面卖给我的百年人参至少二千两,更别提近几年你卖多少珍贵的药材。」

更重要的是傅大夫知道眼前这男人的本事不小,不仅进荒山找药材、打猎,还有字画到书局里寄卖听说价码还挺高的,甚至近一年他东西南北跑货,回头看到他时人虽精瘦,但骨子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家伙是不缺钱的主。

若不是熟悉的人,傅大夫倒想好好坑他一笔,十两银已经是客气了。

「吃一年的药……一帖药要二十两,我一天要吃三次,那不是……七千多两银……」齐珍曲着手指算了算,她头晕了,这麽多钱让她调养身子岂不是让她寝食难安。

「小娘子,你可别发傻不肯吃药,要是没了身子,难不成你想看你的夫君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你却得拖着残破的身子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傅大夫看她心疼的模样轻咳了咳,要是病人不配合,药就算再管用也没有用。

秦书晸揽着她的腰,将齐珍拥入怀中道:「我赚的钱就是要给家人花用,娘子是我唯一的家人,难道赚来的钱不花是要用到别人身上去?」

齐珍心一凛,她着魔了,要是自己的身子不养好,岂不是给别人占便宜,更何况她还要给相公生个胖小子。

二人走出医馆时,齐珍看着相公手上的药帖,胸口还是直直抽疼,这些药就花了近百两银,她到现在走路都有些飘,脑袋总是想着上百两、上百两……

「别走路心不在焉,在想些什麽?」秦书晸拉住她的小手臂,她差点就要撞到路上的摊子,赔钱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她不小心受伤,心疼的可是自己。

「我觉得相公娶妾身是赔了,花了十两银又不能生孩子,还得花上好大一笔钱才能养好身子怎麽办……相公,你该不会不要我吧?」

齐珍小心翼翼看向男人,生怕他嫌弃自己是个累赘。

「怎麽会不要你,等你养好身子之後,孩子自然会有,花多少银两为夫不在乎。」若不是在大街上,秦书晸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但顶着秀才名头,之後他还要考举人,多少会顾忌些名声。「再说这只是小钱,我们先去布庄买些衣服,再去金店买些首饰,到时你可别心疼银两。」

齐珍红着小脸,难掩脸上的兴奋。

二人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路人中似乎有对母女听到他们的对谈,还频频回首对他们张望,若秦书晸仔细瞧的话中那二个路人还是之前退亲的那户人家。

古婉柔陪伴着母亲入城,在准备到布店准备买绣嫁衣的绣线路上听到男人温柔低沉的嗓音,听到男人不惜花大钱也要妆扮自己的娘子时,她忍不住回首看那名男子到底是谁,却没想到看到熟悉的人影。

「娘……怎麽会是他!?」

温柔笑靥

古婉柔胸口阵阵抽疼。

她以为秦书晸对自己至少有一丝眷恋,好歹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仅管退了亲再也没有来往过,但之前她也曾经与他绣过荷包,虽然那只荷包最後随着庚帖一起退了回来,但在她心中还是留下他的身影。

想当初要退亲之时,古婉柔也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这几年的时间她对秦秀才不是没感觉,可是与命相比,她还是怕被克死,更加上娘与家人在旁晓以大义,她最後做出退亲的决定。

当时她还记得父亲原本持反对意见,但终究拗不过她的坚持,轻叹一口气。「婉柔,你可要想清楚,你年纪不小了,退亲之後要再找像秦秀才的俊杰,恐怕不好找。」

「爹,要是女儿被克死,岂不是落得一场空。」最後她还是选择退亲。

原以为秦秀才会有所不甘,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秦家比想像中还要乾脆,退亲的隔天就送回庚贴还有她绣给秦秀才的荷包。

当古婉柔拿着绣给秦秀才的荷包时,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什麽事,但她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之後的亲事就在她三挑四选中延迟一年多,因为每个男人她都情不自禁与秦秀才拿来做比较,古婉柔不得不承认秦书晸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

再次相见,她以为秦秀才就算不乐意看到自己,也会温文有礼,哪知道他投给她的眼神就像是没把她这位前任未婚妻放在眼里,哪怕古婉柔知道退亲之後男女各自嫁娶不相干,但她的心还是狠狠抽疼了下。

看着前方的男人柔情蜜意将娘子呵护在自己的臂膀下,小心翼翼护着不让路人撞着她,古婉柔眼睑低垂,听着娘亲在耳边嘀嘀咕咕。

「没想到秦秀才倒是会疼人,瞧他护着的样子是怕不小心有什麽万一,他克亲就落实了吧。」古大娘看了就牙酸,再看女儿沉默不语的样子,她还真怕女儿想不开。

秦秀才虽然好,但克亲是事实,古大娘可不希望女儿傻下去。

「娘,您放心吧,我与他退亲之後就断了关系,不会多作它想。」古婉柔知道娘的用意,哪怕她心中有别的念头也已经不可能了,秦秀才已经娶妻,她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小妾。

「娘是怕你会後悔,想想你的未婚夫,他一定能让你成为举人娘子。」古大娘拍拍女儿小手安慰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知道秦秀才娶的这名小娘子到底会不会被他克死。

「娘,我明白。」古婉柔笑了笑,知道娘这麽说全是为了她好。

「走吧,我们去瞧瞧秦秀才替他的娘子买些什麽。」古大娘就是故意想让女儿看看秦秀才拿不出手的窘样,让她想想过这麽清苦的日子还不如嫁给同是秀才又是商户的小儿子。

齐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後面多了两个尾巴,虽然她也有听古大娘的嘀咕声,但也没有多想,毕竟相公说的话若不是她知道家底也一样认为他大言不惭。

进入布庄後,她忍不住东瞧西瞧。

这是她第一次进布庄,在齐家,她的衣裳拣全是大房不要的衣服或是改过再改过,偶尔难得从奶手上得到全新的布也只有四五年才一次,还是在过年时不能穿的太寒酸,当然他们二房没有挑选的权力,全是大房与娘去镇上挑完之後扔给他们挑剩的布料。

布料上还有残留黄渍与水垢等等,看得出来是布庄保存不甚的布料,但即使如此能有新衣穿,齐珍就很高兴了。

随着他们踏进来的古家二母女看到齐珍兴奋的模样,纷纷面露鄙夷的表情。

古婉柔心想秦秀才怎麽会娶这名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为妻!?

她忍不住拿眼前瘦小的女子与自己相比,又黑又瘦没胸没臀,哪一点比得上她。因为这小小的胜利,古婉柔昂起小首,想让秦书晸看看她与他的娘子差别有多大,就算二人不可能在一起,她还是希望在秦秀才心中留下一道美好的风景。

哪知他看也不看,视线直接越过她的身子,停驻在自己兴奋的小娘子身上。

顿时间古婉柔怅然若失,神情有些恍惚。

「相公,这里好多好多的布。」齐珍小脸上染上一抹嫣红,眼睛熠熠发亮。

「这里是布庄,当然很多布,有看上什麽吗?」秦书晸展露出笑容时,古婉柔眼睛紧盯着,眼神流露出一丝丝震惊。

她不曾看过秦秀才会露出如此温柔笑靥,想想二人还是未婚夫妻时,他对她可曾有如此温柔过?

挥金如土

没有!古婉柔回想过去整整,脸色几乎变得苍白,想到他止於礼的举动,完全维持住他一名秀才的身行,哪怕是一个笑容都没有给。

她愈想愈心寒,眼睛直直盯着秦秀才的脸孔,直到古大娘发现女儿不大对劲,简直是着魔楞住了。

「女儿,来瞧瞧这块布多美,穿到夫家去一定很有颜面。」古大娘扯着女儿的衣袖来到一块雪白无瑕还织着美丽线条的绢布前。

夥计很有眼色上前介绍:「大娘真是好眼光,这块布可是从京城来的丝绢,触感可是极好,不然您摸摸。」夥计拿起一段,古大娘想摸却又害怕摸坏了。

「这一尺多少银两?」古婉柔也被眼前美丽的布匹吸引住,一般来说人不会选择穿白色的布,一来不吉利,二来也容易弄脏,可是眼前这块布上有精致致成的花纹,假如裁成衣服再绣上些花朵一定很美。

「不多,一尺二两。」

「什麽不多,一尺二两还叫不多!?」古大娘几乎惊声尖叫,他们家是地主没错,但一尺二两的布算上一匹的话岂不是二十多两银,就算他家再怎麽有钱也不敢这样穿。

「大娘,一尺二两并不贵,您瞧瞧这织出来的花纹有多精细,穿在姑娘身上一定吸引不少目光,据我所知京城里的贵女都喜欢这织出来的花纹。」夥计使用三寸不烂之舌讲的天花烂醉,就连一旁的齐珍也被吸引住,目光频频望向那匹精致的布料。

秦书晸见她喜欢,对着另名夥计淡淡道:「还有那匹布吗?」

夥计面露迟疑地说:「只剩下这一匹了。」

「等下,这匹布可是我先看上的。」古大娘心急道。

「大娘是打算买下整匹布?」夥计眼睛一亮,脸上笑呵呵地问。

整匹!?二十多两银,古大娘脸上笑容挂不住,就算她想买身上也没这麽多银两呀。

「先来二尺好了。」古大娘面带尴尬还有心疼的表情,夥计十分有眼色,没有面露失望的表情点点头。

「客倌还需要这匹剩余的布料?」另名夥计立即恭敬询问。

「加进去吧。」秦书晸漫不在乎地点头。

古大娘神色有异,这时候她才看到柜台前面已经摆了四、五匹布料,每一匹都是上好棉布,也几乎都是粉嫩的颜色,看得出来全是为身旁的小娘子采买。

她眼中有说不出的嫉妒,怎麽采买这麽多!?算一算,加上那块布少说有五十两,秦秀才身上有这麽多银两挥霍?

「请问还需要什麽吗?」夥计面对这大手笔的客人可说是心花怒放。

「店里有裁制好的衣服吗?」秦书晸询问道,身旁的齐珍拉扯他的衣角。

「相公,这些布够我穿了,不需要再购买衣服了。」看相公的花法,齐珍觉得心惊胆颤,只要她好奇瞄上一眼,他二话不说挥手买下,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制衣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制成,这几天我要带你上师父师母家拜访,穿的不能太寒酸。」

齐珍这才没有反对的理由,就算她手艺再怎麽好,也不可能一两天的时间完成一件衣服。

「有是有,但单价会比较高,而且可能需要修改。」夥计面露为难,他们店内的衣服是有制好的没错,但是大部分都是往大的去做,做的太小反倒不容易修改。

「修改我来就行了。」齐珍眼睛为之一亮,修改不需要多久时间,赶一赶,一天就能完工。

「去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吧。」秦书晸转过头吩咐道。

「所……所有!?」夥计结结巴巴道,眼睛圆瞪。

「嗯,所有。」他点点头,摆明他不只买一件。

夥伴连声说好,小跑步跑进内堂,不一会儿功夫,连掌柜都出来接待。

「客倌,这是我们店内所有的衣物,不知是谁人要穿?」掌柜脸上笑颜都要笑出皱摺来。

「这是在下的内人。」

「原来是令夫人。」掌柜看到又瘦又小的齐珍并没有多说些什麽,反倒很热心替她挑选几件衣服。「这些衣服只要稍微修改就能符合夫人的身形,至於这几件会有些宽大,如果夫人要的话,我们可以代为修改。」

「不需要,这些宽大的衣服可以等她丰腴时再改,全部包起来。」

包起来!?古大娘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只脚快要站不稳,秦秀才哪来这麽大的底蕴说这大话,他知不知道这要花多少银两?

古婉柔脸色难看,任谁看到前任未婚夫为别的女人挥金如土都要来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後悔了,只知道有一条叫嫉妒的蛇在吞噬她的心。

不甘

掌柜笑呵呵,难得有这这麽大方的客倌,嫁给他的夫人有福了。

「相公,太多了,没有必要这麽多衣服。」齐珍吓的连连拉扯着秦书晸的衣袖,光是衣服就十几件,还是掌柜挑挑选选,选出最符合她尺寸的衣服,还不包括比较宽大的衣服。

「你的衣服少,可惜没有冬季的衣服。」秦书晸用惋惜的语气道。

「客倌可以买几斤棉花自己做,不仅便宜,现在做也赶得上冬季。」掌柜见有利可图,立即开口建议道。

「掌柜,店内有多少斤棉花?」

「店里的棉花是去年收成的,并不多,才十斤。」。

秦书晸不至可否地点点头,「十斤的确不够多,只好剩下的等今年棉花收成时再来做被子。」家里的棉被有些陈旧,若是他一人倒是不在乎,他血气足不畏冷,但到了冬日,小娘子虚寒的身子可受不了冻。

十斤棉花还不多,还打算今年再买,就算他们古家也没那麽大气好吗?古大娘万万没想到小看了秦秀才,以为他囊中羞涩还打算看热闹的主意,没想到被打脸的反倒是自己。

古大娘转头看着女儿直楞楞看着秦秀才的表情,一时气不顺,一口气哽在胸口,脸色青白交错,她怎麽也没想到打压不成反而助长女儿的痴念,她恨恨闭上眼睛,二话不说带着女儿往外走。

「大娘,您忘了您的布。」夥计在後面喊着,古大娘脸一红,忙不迭上前掏出四两银子心痛把钱付了,同时瞥见从秦秀才怀中掏出银票。

「总共一百零六两银,去掉零头,算客倌一百两就好。」掌柜看到银票时,笑不拢嘴,要是每天都有这麽大方的客人就要偷笑了。

「棉花、布料及剩余的衣服能麻烦送到府上吗?」秦书晸皱下眉头,这麽多东西还挺占空间,他还打算到杂货及米行去一趟。

「当然当然,请客倌放心。」购买这麽多东西,当然要送货到府,掌柜拍拍胸膊,保证没问题。

「一百两……他怎麽会有这麽多银两……」古大娘看着秦秀才带着小娘子离去的背影,她失神喃喃自语,要是知道秦秀才家底这麽富饶,这门亲事她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现在……

「女儿,走吧。」古大娘拉住女儿的小手,看着古婉柔呆楞楞看着秦秀才离去的背影,心头有些酸。

早知道女儿对秦秀才难以忘情,她就不应该去凑这热闹,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让女儿更加惦记上了。

「娘,我还想跟上去瞧瞧。」古婉柔提出要求。

她也不知道着了什麽魔,看到前未婚夫与他的新婚妻子亲亲我我涌起强烈怨怼,尤其秦秀才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替妻子备置衣裳,想想过去他可曾对自己如此大方?古婉柔完全忘了自己与秦书晸并未成亲,充其量只是前任未婚夫妻的关系,一张精致美颜开始微微扭曲。

「女儿,你跟上去做什麽?瞧人恩爱心底不舒服,你可别忘了,秦秀才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夫,你也另外订了亲,要是让外人看见可会惹来闲言闲言。」古大娘心有点慌,後悔自己没想这麽多还跑来凑热闹。

「娘,女儿觉得不甘心。」古婉柔咬着下唇瓣,嚐到嘴里的腥甜味。

为什麽不甘心古大娘心知肚明,就连自己都有点意难平。

当初秦秀才显摆炫耀一番,他们古家说不定还会考虑这门亲事,毕竟克亲这事当初对八字时可没提到,是他们听到心一慌才决定退亲,现在看起来他们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你不甘心又如何,娘也觉得很不甘心,秦家骗了我们,早知道……早知道……」古大娘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要是她知道秦秀才有钱,何苦心疼女儿会受苦退了这门亲事。

现在克亲的问题已经不被古大娘放在眼底,想到合八字时说是天人之合,完全没有提起相不相克的问题,想来女儿的八字与秦秀才一定很合。

古大娘很後悔,当初怎麽没有坚持下去呢?

她忘记了,当初古老爹曾经提醒过这二母女,可惜她们母女一听到秦秀才克亲就喊着要退了这门亲事,根本不顾古老爹的阻拦,最後还是如她们的意。

「我不甘心秦秀才从未对女儿如此贴心温柔,而且他拥有大笔的银两,为何提都不提……」古婉柔眼睑低垂,轻声低语。

「女儿呀,想太多那个男人也不会是你的,你想想你未来的夫婿,一定比得过秦秀才。」古大娘安慰女儿,但她不敢说的是就算是未来女婿再有钱,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百银替她置装。



齐珍从未如此欢喜过,走在热闹喧哗的大街上,小贩的呦喝声此起彼落夹带着小孩的欢闹声,摊位上还有好多她从未看过惊奇又细致的东西,例如木簪、珠花、绣花鞋等等,相公带着她只要是女孩子用的穿的戴在身上东西的摊位都会凑过去。

没多久的功夫她的手上就多了一堆小玩意儿,漂亮的珠花还有精致雕刻的木簪还有美丽的流苏,每一件物品说不上太贵但胜在精致小巧,最後还花了十文买一个精致的小篮子,把买来的小玩意全放进去,才一会儿几乎快要装满了。

「相公够了。」齐珍没想到相公会如此疯狂,买了一堆衣服还买了一堆首饰,秦书晸似乎还嫌不够。

「不然我们去金店或是玉店瞧瞧?」

「我不要,太贵重了,而且在村里戴着太明显。」齐珍摇头,她不想变成众人焦点,重点是齐家人若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会上门把买来的金饰银首给抢走。

「我秦书晸的女人值得更好的东西。」

瞧她仍是一副不愿意的表情,秦书晸只好放弃,寻思家中应该还有母亲遗留下来的饰品,虽然有些年份,但胜在是不仅是金银制成还有些玉饰。

瞧相公说得认真,齐珍脸儿红了。

「相公已经对珍儿很好了,这麽贵重的东西买给我戴,要是弄丢了会很心疼、很心疼。」齐珍只要想到齐家人大举杀过来的模样,眉头紧锁,最後还加上一句。「再说我怕会护不住东西。」

「你怕谁会来抢?」秦书晸听懂她的言下之意,齐珍闪闪躲躲的神情让男人恍然大悟。「你是怕娘家人。」

「若是不给,奶说我不孝怎麽办?还不如……买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例如这木簪雕的很好看,有鸟有梅花还有流苏,这全是相公替珍儿挑选的,珍儿全部都好喜欢。」

看着小娘子欢喜的笑容,小手抚着他买给她的木簪,喜悦溢於颜表。

秦书晸眼神变得温柔,他喜欢看着她知足的神情,只是一些小东西就能把她哄的开心,闪亮眼眸就像天边的星子熠熠闪烁。

「你喜欢就好,至於齐家你不用太担心,以後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敢再上门。」他抚着她柔细的发丝,可惜发尾因为营养不良变得枯黄,他想再买些鸡蛋让她涂抹在头发上养养就好。

「相公不应该为我的事多烦恼,应该专注在自己的课业上,要是相公因为珍儿考不上举人,岂不是珍儿罪恶深重。」她真的很担忧,相公因为齐家、因为自己改不上举人怎麽办?

「为夫并非无能之人,就算考不上举人也能养活你,更不会把罪怪到你身上。」秦书晸淡淡向她保证,假使他把错怪到女人身上去,还是男人吗?

「就算夫君不会怪罪於珍儿,心里头还是会难受。」齐珍摀着胸口难过道:「我害怕相公会因为珍儿受到连累。」

她知道爷奶跟大房的性子,上门打秋风也就算了,最怕他们得寸进尺。

「别怕,有夫君在。」秦书晸知道说的再多她也是无法制止心中的担忧,除非让齐家让岳父岳母分家,并且吓得不敢再上门打秋风。

「对了,我们去一趟米店还有杂货店,家里是该添购一些东西。」他转移话题,不想让小娘子再担忧下去。

齐珍懂得他的贴心,笑着点点头,把烦恼抛出脑後。

有相公顶着,等到齐家人上门来再说吧,反正她已经是夫家人,爷奶再怎麽过份也得看看秦秀才的脸色。

「客倌,咱们有小麦制成的面粉还有粗米和大米,看您要些什麽?」米行的夥计笑着迎向前,细心介绍地上一袋袋被磨成粉的面粉,齐珍看到最熟悉是几乎黑楬色的面粉,在齐家她只能吃到这种面粉做成的馒头,粗的能刮人喉咙难以吞咽,但也容易饱腹。

「细磨的面粉五十斤,白米一百斤。」

米店夥计面带难色道:「客倌,您要的量太大了,恐怕……」

「是有什麽困难?」秦书晸不动声色地问,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也许还来不及等到明年,事先就有了徵兆。

「去年的收成不好,大夥都在等今年丰收,米正缺。」夥计一脸歉意。

「那改成面粉百斤,白米五十斤。」他从善如流道。

「好的,面粉倒是不受影响,是要小店送到府上吗?」米店夥计心里盘算这个大买卖能从中抽成多少。

「不需要,只要帮我搬到放在城门口的驴车上就行了。」秦书晸不会让米店的人知道自己住哪,虽然自己的量还不算大,但就怕有心人惦记着,尤其在乱世中最要忌惮就是人心。

其乐融融

齐珍坐在驴车上,看着夕阳正要缓缓落下,天色已经渐渐昏暗,晚风吹来还带些凉意,她不自觉往身旁的男人靠过去,似乎试图想在他身上获取一丝温暖。

「害怕吗?」现在夜晚低垂,夕阳只剩下一点余光,两旁的树林跟草丛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秦书晸以为她害怕了,手臂一揽,将她的身子往身上更靠近些。

齐珍脸颊酡红,闻着属於男人的味道,心跳好快,口乾舌躁,身体好像快燃烧起来。

「有夫君在,珍儿就不怕。」她把小脸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从未拥有的安全感让她眼儿眯眯,笑的十分灿烂。

驴车用缓慢的速度前进,到达村子时夜色低垂,一路上没有遇到什麽村民,家家燃起炊烟,隐约还能看见昏暗的烛光。

回到家之後,秦书晸先跳下驴车,齐珍正打算笨手笨脚也跟着跳下去时,却被他制止。「等等,先待在上面,我先把驴车一块牵进去。」

门打开之後,驴车进入前院,他再一把她抱起来。

「啊!」齐珍惊呼一声,想不到夫君比她想的还要有力气,虽然看过他练武但没有比较根本就不知道相公的力气有多大,现在能将她一个人抬起来,她忍不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相公力气真的好大。」

「要是连抱你的力气都没有,以後怎麽能够保护娘子。」娘子崇拜的眼神大大满足他男人的虚华心,秦书晸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小娘子用亮晶晶又信赖的眼眸看着自己。

齐珍红着小脸木讷说不出话来,连忙找个藉口躲进屋内。

「我……我去灶房煮晚膳……」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冲进屋内,秦书晸挑挑眉,根本来不及提醒她在镇上的时候早就知道晚膳会来不及,他特地包了馒头和一只烤鸡及菜包子回来当晚餐。

等到齐珍冲进灶房时,安抚完自己紊乱的心跳後才猛然记起这一桩,呻吟一声,恨不得把头埋进灶子里。

相公会不会认为自己笨笨的?齐珍很不想承认每次看到相公对自己温柔一笑时,胸口好像有什麽东西跳得好快,整个人晕晕然。

她很快回神後点着烛火走出灶房,刚好看到相公刚好拿着今天的晚膳进入屋内。

「娘子肚子饿了的话,先拿去吃。」秦书晸知道今天回来晚了,一方面是想让她在镇上逛得心喜外,另一方面他也是有心想避开镇上的村民。

灾年即将到来的事他并不打算说出去,一来怕当墙头鸟,二来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自己,更怕的是事後一堆人惦记着他们家的粮食。

「相公不一起食用?」

「我先把车上的粮食搬进地窖里。」

「我……我也来。」她匆匆忙忙把食物放在桌上,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趋。

「不需多久,况且这一袋袋粮食太重,你搬不动。」

「相公别小看我,珍儿在齐家也是搬过比自个还要重的东西。」她握起双拳,抿着唇瓣装作很有力气的模样。

「娘子现在的最大责任就是养好身子,重物由为夫负责就行了。」秦书晸轻哄道,要是她伤了身子,心疼的又是自己。

「那……我等夫君一起食用晚膳。」在夫君百劝阻下,齐珍只好退而求其次。

相公对她好,她也应该对相公好,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齐珍自以为是地点点头,这时她的肚子偏偏很不争气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娘子的肚子应该饿了。」秦书晸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好笑道。

她一副羞涩丢脸的把头低垂下来,一双杏眸不时往上偷偷瞄向他。

烛火照着低垂的发旋,男人发出轻笑声,用手揉乱她的发丝。

「肚子饿就先吃,为夫并不介意。」

「可是我想等夫君一块享用晚膳。」齐珍嘴里嘀咕着,二人在一起的默默温情就彷佛食物吃起来特别香甜。

「那先吃个包子垫个底。」秦书晸乾脆拿个大包子塞到她手上,慢慢吃的话,还没吃完他就应该已经搬得差不多。

她听话拿着大包子,可以闻到上面满满的面香及菜香味,她吞咽着口水,小小口小小口送进嘴里,看着相公忙进忙出时,脑筋一动,乌溜溜的眼珠转呀转,她把包子掰下来一小块,然後乐颠颠地跑到相公身边,塞进他的嘴里。

盛情难却下,秦书晸无奈咬住她递过来的包子,二夫妻你一口我一口,其乐融融,吃的好不开心。

心喜

夜幕低垂,齐珍心跳如鼓声般碰碰跳得好快。

「浴间的水备好了,你先去洗吧。」秦书晸洗完澡後,穿了一袭单衣走出来,隐约可以看到衣襟裸露出来淡桐色的肌肤,齐珍脸颊一热,忙不迭点点头,像逃难似的冲进浴间。

她看着单独建立的浴间,头顶上还有个窗口,地上舖着结实的青砖还有下水道方便让水排出,齐珍惊叹这巧妙的设计,哪像在齐家的浴间就只用简单的茅草搭建,沐浴的时候还会漏风,冬天几乎快要冻死。

齐珍把衣服放在木盆里,先用勺子冲洗再用胰擦洗一遍之後,踏入硕大的浴盆,温热的洗澡水让她全身放松,看着头发在水面上飘动着,她孩子气的将头潜入水中然後再冒出来。

等洗的差不多,把全身洗的香喷喷之後,她带着一头湿头发穿着单衣脸颊红润走进房内,看到男人半倚在床边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眼眸微眯,齐珍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微弱烛火照在他棱线分明的脸孔上,从他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眸到尖挺的鼻梁再到薄利双唇,想到他的唇碾过自己细嫩的肌肤,体内涌起一股火热的慾望。

「过来。」秦书晸放下书本对着她淡淡道。

当她拖拖拉拉走过去时,男人相当有耐心等待她过来,距离一个手臂的距离时,秦书晸手一伸将她拉进床边。

齐珍惊呼一声,以为会被男人压在床上,没想到一块布从天而降。

「头发得要擦乾,不然等老了会头痛。」他可是期待能与她白头到老,所以对於她的身子状况可是在意的很。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舒服到齐珍眯着眼睛,像只爱困的小猫咪,不知不觉紧张的心情放松,男人粗砺指间在她的发间穿梭就像爱抚她的头皮。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颈子痒痒的,男人的唇顺着她的纤颈往下吻了一遍又一遍,布下一撮撮小火苗,很快星火燎原,她全身热了起来。

微喘着息,嘴里发出细腻呻吟声。

「相……相公……」她眯着眼,看着健壮的手臂横过她的胸前,伸到她的衣襟住,隔着红色肚兜抚弄着两座小山丘。

顿时间她觉得口好乾,小腹在微微抽紧。

莫名的慾望几乎快要淹没她,除着他的吻就像跌入火堆里被火焚烧般,全身热的快不得贴近男人的肌肤得到一丝清凉。

「我可爱的小娘子,你想要吗?」男人慢吞吞地问,隔着肚兜时重时轻按挤碾压,她胸前两颗嫣红小莓果顶着薄薄的布料感觉到他的抚弄。

「相公……你明知道的……」齐珍眨着眼眸写着无限委曲控诉道。

「可是我就是想要听到娘子说出来。」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低语。「我喜欢听小娘子哭着求我,珍儿会让为相公很恶劣吗?」

他轻轻一拉,单衣的带子松脱,裸露出雪白香肩还有用细绳系着的肚兜,雪白肌肤衬着红色肚兜,她欲语还休的模样特别诱人。

明明知道不应该说出这样难为情的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出……

「珍儿……心喜……」

「心喜什麽!?」男人用指腹拂过她的臂膀,带来酥麻的异样感。

她双颊通红,眼睛湿漉漉看着他。

「我欢喜相公,就算……相公对珍儿再怎麽恶劣……相信相公不会伤害珍儿……」她期期艾艾道,话说完恨不得拿被子摀住自己的小脸,脸颊传来的灼热感让她好难为情。

她听到头顶上传来秦书晸的笑声,是如此恣意愉悦。

「我的好珍儿,你真令为夫心悦。」

这是对她的称赞吗?齐珍晕晕然想着,头一抬,与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眸对得正着。

「只要相公对珍儿好,珍儿也会对相公好上再好。」她笨拙诉说自己的心情,这样的幸福她只想牢牢掌握在心里,不管以後会如何,只要他对她好,她也会带着珍惜的心态回报相公。

「要是我对娘子不够好怎麽办?」秦书晸挑挑眉问,看着她负气嘟起小嘴,一脸倔强看着自己。

「相公对珍儿不好,珍儿只能把对相公的好转而对自己好,反正相公都不疼人了,我只好疼自己。」话说着,她却屈曲上了,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

习惯秦书晸对她的呵护,要是哪天他变了样,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不过齐珍也只能接受,毕竟花无百日红,月也有阴晴圆缺。

「小傻瓜,我怎麽会舍得下小娘子你呢?」

大不好吗?

「夫君……」齐珍情不自禁呻吟,男人的手掌心在曼妙胴体上缓慢移动,带来阵阵酥麻的快感,就像在她的身子上不停点火,所经之处一片灼热。

「娘子,叫为夫一声秦哥哥可好?」他低语着,她脸颊赤红。

秦哥哥不就等於情哥哥,秦珍低下小脑袋也没有说不好,男人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蒙胧的双眼雾气迷茫。

「秦……哥哥……」她微微蠕动双唇,嗫嚅吐出,害羞眼神不敢与他直视。

男人轻笑一声,顺势将她压在身下。

手一拉,系在颈间的肚兜掉了下来,两颗雪白小白兔弹跳出来。

秦书晸眼神变得幽暗,看着小娘子害羞用小手掩住美丽春光,他俯下身子,将她的小手高举过头,用嘴噙住雪乳上的小红莓。

一声娇喘从樱桃小嘴中溢出,就像闪电流窜过她的娇躯,齐珍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股热流汇入她的小腹。

双腿间开始湿润,带来黏腻的湿滑感,她扭着腰,对於这种反应感到有些羞耻与害羞。

「夫君,好痒……不要……」对於陌生的情慾,她感到畏惧,自己的身子比前几天还要敏感,现在只要夫君触碰她的身体就燃起一股火焰。

「娘子不想要相公好好疼爱吗?」

「可是我好怕……会不会变得太放荡……」她期期艾艾道:「我不想丢相公的脸。」

「小傻瓜,爱的就是娘子与为夫配合,再说我们是夫妻不是?」

大手掌不停揉捏着小玉兔,看着在他的把玩下,嫩白在指间变形,两颗凸起变得更加艳红挺立。

手往下滑,摸到一片湿润时,看着齐珍嫣红小脸蛋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的模样,男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看来娘子的身体早就为我准备好了。」

属於男人的气息在耳边轻吐,齐珍晕了,一股热浪冲上脑袋,整个人飘飘然,什麽时候自己的腰被抬起,双腿被人撑开也不晓得,直到私密处贴着一根巨大火热的铁杵。

小腹不由得微微抽搐,花液汩汩沁出,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巨大的伞形侵入紧密小穴时,齐珍娇喘一声,花液顺着他的前端往下滑,男人摇摆着臀部轻轻往前往後,并没有一下子进入她的体内。

「相公,我要!」齐珍感觉到体内强大的渴望,要相公那根坏东西进入她的身体内,强势又猛烈占有自己。

「这麽想要?」男人坏心逗弄着她。

「相公……」齐珍的语气好哀怨,眼神充满指控,他又在戏弄她。

「小丫头,想要的话就自己来。」他把自己的铁杵拔了出来,坐在床上戏弄看着她。

「可是……」齐珍脑袋一片空白,在夫君的诱哄下,她的小手颤抖抖握住巨大发热的铁杵,感觉到它在手掌下愈发壮硕。

她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这麽大的东西竟能塞进她的身体内,哪怕做过好几次的爱,她还是为此感到惊叹。

「好大一根……」齐珍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液,手巍颤颤地扶者伞形的尖端笨手笨脚塞进湿润的小穴,可是怎麽对都对不准,她心急了,怎麽老是滑走!?

「娘子笨手笨脚的。」男人取笑道。

「我……我会的……」她红着小脸,心急争辩道。

摇摆着臀部,回想记忆里夫君就对准那儿下面……

突然一阵紧密嫩肉包裹着铁杵的尖端,男人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而齐珍松了口气,她终於找对地方了。

轻轻摆动着俏臀,缓缓往上想拉着那根巨大粗热的阳器进入她湿润的花穴中,重重叠叠的嫩肉就像被划开般,里面的花肉不停吸吮着热杵像贪婪的婴儿小嘴般。

「好……好大……」齐珍抬起臀部,失神尖叫,被他侵占的快感在体内穿梭。

「大不好吗?」男人的语气很无辜,有种调侃的意味。

「大好……我喜欢大……愈大愈好……」她胡言乱语,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秦书晸看她失神的模样,显然已经陷入慾火中,小蛮腰不甘折磨扭动着,巨大火杵在花穴里转圈圈,刮着里面的嫩肉,又带来酥酥麻麻的快感过她的背脊。

「相公给我嘛。」她眼眶含着泪,巨大的空虚感让齐珍快要捉狂。

她想要相公用力霸道占有自己,每次像捣桩般不停刺入让她快乐想要飞上天。

「好的,为夫会满足娘子。」他微微一笑,爱极她在慾望中渴望的小脸蛋,被慾火淹没嫣红的脸颊,红唇性感微噘着,雪白胴体像蛇般扭动,渴望邀请他尽情采撷。

他把纤细大腿拉至最开,隐约可以看到二人紧密的接合处,透明水渍沾湿黑色草丛,彼此纠缠像是无法分开。

他开始大力阔斧般猛烈撞击,力道之大就快要把她撞飞出去。

齐珍紧紧攀住男人的臂膀,感觉到他的阳器不时进出她的花穴里,像是暴雨梨针般紧密攻击,像个不停歇的啄木鸟一次又一次刺进她的身体里。

「相公……」她发出尖叫声,高氵朝突然涌至,她像是无助溺水的人紧紧攀附木头害怕会沉下去。

男人的臀部动的更快,肉体紧密的拍打声,啪啪啪在闺房里格外响亮,配合着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呻吟交织成性感的乐曲。

齐珍觉得自己快死了,相公的热铁好厉害,直到现在是如此结实灼热。

她已经快要溃不成军,举手投降,双腿紧紧夹住男人的腰,像是要让那根巨大的壮硕侵入她的密穴中,哪怕那儿已经被顶的红肿,她还是想要!

「给我……给我……」指甲紧紧掐着相公的臂膀,上面留下半月形的痕迹,这细微的刺痛感秦书晸根本就不在乎,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儿眼儿迷蒙,眼神开始涣散时,他知道她要到达高氵朝了。

「乖,为夫会给你的。」微微一笑,他举起她雪白俏臀,大力冲进甜蜜的小穴里,翻出里面细致的嫩肉,捣出阵阵白沫来。

「啊啊啊……」随着他不时的捣入,她的娇吟愈来愈高亢,雪白胴体微微拱起,脚趾头微蜷起来,她知道她要到了!

尖叫一声,就像紧绷的琴弦猛然崩断,四肢不停的抽搐,从小穴里冲出一股热浪淋在他伞形的尖端上,男人闭上眼睛,动作戛然中断。

相公,我好累

齐珍脑海一片空白,就像整个人被顶上天,从云端飘飘然,然後慢慢坠落凡间,快感余波阵阵冲刷着她的身体,小腹还在微微抽搐。

等到她回过神时发现男人灼热的硬铁还停留在湿漉漉的花穴中,层层叠叠的嫩肉不停包裹吸覆着他的粗长,结实又固执停留在自己体内不肯离去。

「相公……我好累……」微喘着息,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人又用力一顶,她大声娇吟一声,小穴情不自禁收缩包裹着他的阳器。

「娘子就这样抛弃为夫吗?」

「相公好像在指控珍儿抛夫弃子……」抛给秦书晸一个大白眼,眼神十分娇媚,红唇微嘟着。

「谁叫娘子就这样抛下为夫……难道不想要为夫了吗?」话说着的同时,他腰力一使劲顶撞粉嫩的花心,被压在身下的小女人呜咽一声,忍不住抬起粉臀。

「夫君……我要……我要夫君……」手揽着男人的肩颈,齐珍娇喘道。

「要什麽?」坏心的秦书晸旋转着那根灼热的炽铁,磨蹭着粉嫩花心,层层叠叠的嫩肉就像被碾过般爱液不断沁出。

「要相公的肉棒,好好疼爱珍儿。」她哭喊说出不知羞的话,即使难为情到了极点,她的肉体还是希望被男人狠狠的贯穿。

「为夫会好好疼爱娘子的。」邪佞一笑,薄利双唇覆盖上她的。

舌头滑进她的小嘴里,与丁香小舌一起共舞嬉戏,发出啧啧的吸吮声,齐珍被吻的昏头转向,二人分开时一丝银色唾液还黏着。

他开始缓缓慢慢的前进,不时磨蹭她的花心,带来阵阵酥麻快感,齐珍随着他的节拍缓缓移动,微眯起杏眸,模样慵懒。

她虽然喜欢丈夫的勇猛,但现在这种缓慢的节接拍对经历过一次高氵朝的她来说算是一个喘息的时间,不过慢慢地她开始感觉到慾望已经涌到最高点,体内的空虚感让她忍不住摇摆着娇臀,向男人发出恳求的讯息。

「相公快点!」她双手环抱住他的颈子时,男人顺势将她抱起来,结果二人调换了位置,改由她在上,而他在下。

这种姿势让那根火热的硬杵刺的更深,雪白胴体在微弱烛光的照射下微微颤抖着,她闭上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腻的呻吟。

秦书晸微微一笑,往上用力一顶,几乎快要挺到她的花径内的最深处。

「好深……」看着男人那根又粗又长的铁杵直直插入她的体内,她坐下来时已经到了最底部,花瓣还磨蹭着两颗圆形球体。

「娘子动一动。」秦书晸声音瘖哑道。

「等一下,太深了……」她觉得有些不适与刺痛,花液不断沁出将二人的结合处沾得黏答答。

当他扭转那根粗大的铁杵时还伴随着啾啾的水渍声,齐珍更疯了,忍不住随着他一块扭动,接着抬起俏臀一下子往上一下子往下,看着自己的小穴不断吞吐着男人的硕大。

有时候抬得高,重力加速度落下时她看到相公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原本抿着双唇看似一言不发的他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似的,随着她的律动怹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

「嗯……娘子再快一些……」他鼓励着小娘子,她就像骑马般时上时下不时颠簸,看着相公闭上眼睛,从体内的铁杵热的发烫。

俏臀撞击着男人大腿根部几乎快要变红了,肉体的拍击声在房内格外响亮,和着水渍声捣出细致的白沫,房内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麝香味。

「相公,你也动嘛,你这根还是这麽硬怎麽办?」齐珍累了,她骑乘着他也骑累了,但那根顽固的铁烙仍是不肯软下来。

她趴了下来,臀部无意识扭动着,热铁还在他体内搅和,随着他的进出带出大量的液体。

不得不说练武的男人体力之好让齐珍大感吃不消,虽然自己喜欢跟相公做这档事,但他久久不敢释放出精华让她也很苦恼,最重要的是她想喂饱相公,才不想让他出去找别的女人发泄。

「我来吧。」他突然捉住她的臀部往上顶,不时肏着她甜蜜小穴,啪啪啪声响又再度响起,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更加激烈。

阳器不时翻进翻出,细致嫩肉随着他的进出变得更加勉感,两片小花瓣变得更加红肿,他捣入的速度愈来愈快,健臀死命的刺入翻起阵阵水花,爱液飞溅。

「啊啊啊……相公好勇……速度太快了,呜……慢……慢点……」齐珍溃不成军,她没想到相公狠起来是要将她往死里的干,硕大阳器要顶入她的子宫口,巨大龟头要挺入她体内最深处。

她粗喘着气,脚趾头微蜷起来,双眼就快要翻白了。

男人似乎嫌弃这样的速度太慢,猛然翻起身子,他就站在床沿旁,手一伸将她拉到床边,从肩膀架起她一只纤细的大腿,水嫩嫩花穴曝露在男人眼前。

他伸手碾压她的花蕊,不同以往的快感让齐珍捉住被褥,把小脸埋进被子里。

微弱烛光照着他那根布满青紫色青筋的巨杵,伞形龟头上看起来更加狰狞,他没有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身子又压了下来,热铁冲进花径里,里面的嫩肉紧紧吸附他的粗长。

二人同时呻吟一声,齐珍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喜欢被相公占有又充实的感觉。

他又开始狂肆的节奏,一次比一次刺的更深更重。

一只手往前捏着她的雪乳,看着她二团雪嫩圆球随着他时轻时重的顶弄而跳动,就像二只跃动的小白兔。

他急抽猛送,粗大肉棒撞击湿润的小穴,肉体撞击声和着水声发出暧昩声响,齐珍哭泣求饶,相公真的一次比一次还要来的凶残。

「相公……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

秦书晸刺的更凶更猛,狂喊一声,释放所有的精华,整个人重重压在她身上。

过一会儿後,当他拔出已经疲软的凶器时,大量的浊白色涌出来,他亲吻她的小嘴,最後到浴间拿块布清洗彼此的身体,等擦乾净後,二人抱着相拥而眠。

闹上门

翌日,齐珍好梦正酣,却被一阵连连咒骂声音给吵醒。

「秦秀才、秦齐氏,你们二夫妻给老娘滚出来,大家快点来评评理。」周寡妇在昨晚入睡前想到秦秀才夫妻将她赶下车,让她不得不走着回村的事感到愤怒,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到就翻脸不认人,然後愈想愈生气,一大早就跑到秦秀才家门前破口大骂。

她就不信他们俩夫妻能找出个理来,光是他们拿着鞭子鞭打她的事就能让秦秀才名声扫地,重点是她还能敲诈出几个子来。

当然她没有放弃勾引秦秀才,她就不信男人能管得住下面。

只要她露个香肩,哪个男人不会主动送上门来与她结为好事。

周寡妇想得很美,这也是因为她向来在这小村子里无往不胜的缘故,在这村里哪个男人与她没有关系的,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之前她嫌弃秦秀才瘦弱又有克亲之名,现在嘛,看到银子的份上再加上秦秀才也不像外表中那麽瘦弱,一颗春波荡漾的心正在蠢蠢欲动。

随着她泼妇骂街的声响,一堆村民们纷纷从家门口探出头来,看着寡妇怒气冲冲对着秦家大门骂。

「各位快点来评评理呀!昨天半途搭上秦秀才夫妇的驴车,才坐到一半就被人半路赶下车,这还不打紧,他们还拿着赶驴的鞭子威胁我这名寡妇。

老天爷呀,我只是名柔弱的妇人,家里没了男人,还被人羞辱,秦家不给我个公道,我就一撞死在秦家大门前。」

她尖锐高亢的声音吸引围观者,村民对着周寡妇指指点点。

「发生什麽事?」村民不明所以然地问。

「不知道,一大早周寡妇就在秦家大门口闹。」另名村名也一脸糊涂。

「听说是秦家二夫妻对周寡妇做了什麽事,她正在闹的死去活来。」

「周寡妇又闹出什麽妖蛾子?」

「谁知道,就她事多!」说这话的是名妇人,她撇撇嘴角,对於周寡妇很看不起。

谁都知道她不乾不净,但却偏偏村里的男人都护着他,就连自个的男人也是……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也跟周寡妇有一腿了!?

「听周寡妇说的好像是秦秀才夫妻的错?」

有人满脸胡疑,大家都知道周寡妇是什麽个性,甚至早就有人猜出来周寡妇该不会看秦家有钱了,想勾引秦秀才却被打脸吧!?

有村民猜中事实却不敢声张,因为一部分的人跟周寡妇都有那一腿的关系,再来秦家有钱让很多村民都不是滋味。

原以为秦家连办了二场丧事,早就家道中落了,再加上秦秀才读书的费用,再怎麽有钱也只够自己生活吧,没想到一场婚礼让人见识到秦家的家底,要不是顾忌秦秀才克亲的名声,他们早就把女儿送上门当小妾。

至於齐珍,村民们可没把她看在眼底,因为齐家可不会为了她出头,有娘家等於没娘家,再来长得瘦瘦小小的,没几分姿色。

「秦秀才是犯了什麽错,他可是读书人。」

「谁说读书人不会犯错。」有些村民嘴里泛酸道。

平时村民们对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是很敬重,可是秦秀才无声无息攒下这麽厚的家底,众人羡慕嫉妒妒的同时都纷纷疑惑他的钱到底是怎麽来的?

村里的人为了供养一个读书人砸锅卖铁,勒紧裤带过生活,秦家凭什麽能过着优渥的生活?之前有秦家老爹靠着打猎的生活供养秦秀才,秦家娘子也有好手艺綉图能卖上几文钱,然而秦家老二都去了,六年的时间也不算短,再多的钱也挥霍光了吧。

不管是什麽原因,村里的人都对於秦家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心态,有种幸灾乐祸秦秀才惹上的周寡妇,瞧瞧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秦家恐怕不出点血都不行!

「在闹什麽!?」冯村长慢悠悠走出来,也不知道是谁请了他出来制止,他灰暗眼眸闪过一道厉光,板着脸孔缓缓询问道。

「村长,你要为我做主呀,秦秀才二夫妻欺负我这名寡妇。」周寡妇就跪在地上只差没抱上他的大腿哭着恳求,旁边围了一圈的村民,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看好戏。

「有什麽事情好好说,一哭二闹多难看。」冯村长轻咳一声道。

周寡妇用绣帕擦拭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哀凄的口吻控诉:「村长,就在昨儿我去了趟镇上半途遇到秦秀才夫妻,我拜托恳求他们载我一程,没想到……才在半途中他们口出恶言就把我赶下车,还……还……」

「还什麽!?」

「还拿着打驴的鞭子要往我身上抽……」

胡说八道

「什麽!?」

「这样太过份了!」

「秦秀才身为读书人怎麽可以这样子做,不是不把我们村民放在眼底吗?」村民们议论纷纷,什麽罪都往秦书晸身上摆,看众人好像义愤填膺,但事实上大夥都是抱着半看好戏又嫉妒的心态。

谁叫秦家过的太好,好到让人眼红。

「请村长要替我这名寡妇做主,我已经没了男人够可怜了,还要被人污辱,秦秀才非得要给我一个交待不可。」周寡妇唱作俱佳,简直就像演戏一样。

村民有些尴尬到不行,有些好笑的憋不住笑意当场笑了出来,笑声在人群中格外明显,还换回周寡妇一记恶狠狠的目光。

「若有这事,确实秦秀才要给个交待才行。」冯村长摸摸胡子,眼眸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低垂眼帘掩去恶意的思绪。

话才说完,大门咿哑一声打开,秦秀才就站在门口,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淡淡地问:「要我交待什麽!?」

一双黝黑冰冷的眼眸与冯村长对视,战火似乎一触即发,更像是无声的较劲,围在一旁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心中隐约有了胆怯。

在背後说人坏话他们是不怕,但等到秦秀才真正站在眼前,他们才感觉到从秦秀才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令人畏惧,这时他们才想起秦秀才好得有功名在身,也不是他们这些村民能随便污蔑的。

「秦秀才,你做了什麽,难道你都忘了吗?」周寡妇递给秦书晸一记哀怨眼神,村民们看了都快吐了。

周寡妇竟然当着众人面前在勾引秦秀才,这时男人心中隐约有着不爽,好歹周寡妇与他们有一腿,她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当他们死了不成!?女人眼中隐藏不住的厌恶,周寡妇是在耍着村民们玩?

「请问在下做了些什麽需要众人跑来兴师问罪?」浓眉轻轻一挑,他好整以暇地问,表情依旧不慌不忙。

瞧人一点都不知道心虚,众人面面相觑,秦秀才这种态度不大对啊!?

冯村长清清喉咙,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秦秀才,周寡妇说你昨日将她赶下马车是否真有此事?」

「没错。」他很乾脆承认了。

「秦秀才承认了!?」

「这是怎麽回事?」

「我看这事里面一定不简单。」另名村妇忍不住道,以她的观点来瞧,周寡妇不是好女人,铁定是靴上秦秀才了。

「我好可怜,年纪轻轻守寡没了男人,还得被人如此看轻,我……我不要活了……」周寡妇拉开喉咙,大声哭诉自己的委曲。

冯村长大声压抑众人的议论纷纷,「好了,别吵,让当事人说话。」

冯村长凭着这一丝官威,把所有声音压了下去,只剩下周寡妇的啜泣声,但怎麽瞧都没在她脸上看到泪水,倒是用袖子把脸遮了一大半。

「村长,请您一定要替小女子作主,秦秀才叫人拿着鞭子抽我羞辱我,我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秦秀才可有话要说?」冯村长板着脸孔道。

「有,在下倒想问问周寡妇可记得自己在马车上说了些什麽?」秦书晸表情依旧是不慌不忙地问,眼中浮起一丝奚笑,嘴角冷冷一撇。

「我当然还记得。」周寡妇显然不懂秦秀才为何这麽问。

「那周寡妇可曾记得自己说过我家娘子身子弱,铁定无法替秦家生儿育女,且问我是否要另名找女子,甚至还自荐枕席?」

「胡说……秦秀才,你……你怎麽能胡说八道!?」周寡妇瞪大眼眸不敢相信,他竟然敢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周寡妇可敢对天发誓,你当场没扑在小生身上?」秦书晸步步进逼,或许她没说,但当时她的用意很明显,他只不过是把罪名坐实罢了。

众人一看到周寡妇难掩心虚的表情,众人狂怒纷纷指责起来。

「周寡妇是太缺男人吗?村里几个大男人还不够满足你的需求是不是?」年纪大的婆婆只差没拿破鞋扔到她脸上,做出这麽不要脸的事还敢出来喊冤。

「我才没有自荐枕席,我也是不小心跌在秦秀才身上去。」周寡妇百口莫辩,怎麽瞧局面对她相当不利,村民们看她的目光十分不善。

「这个不小心还有脸拿出来说,我看你动不动就不小心跌到好几个男人怀里去了。」另名媳妇讥笑道,难掩眼中的恨意,上一次她就当场捉到周寡妇跌到自个男人怀中,还当着她的面你情我侬调笑起来。

负责什麽!?

听到妇人的讽刺,其他人忍俊不住终於笑了出来,周寡妇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感到羞耻还是气的。

「老天爷,可怜我失去丈夫还要被人羞辱,这不是不给我这名弱女子一条活路吗?」周寡妇只差没在地上打滚撒泼。

冯村长看了也是满头黑线,这也太闹腾了。

「秦秀才,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周寡妇是个糊涂的,就算她做的不对,好歹也是同村之人。」冯村长原本也是想帮周寡妇一把,没想到她被人抓了小辫子不说,还跑来哭天喊地,就算他是村长也不能太偏袒对方,更何况对方还顶着秀才的名号更不容污蔑。

村长想要息事宁人,倒是周寡妇不肯善罢甘休。

「等等,秦秀才还有拿着鞭子抽打我的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周寡妇面露不甘,她不仅连个银两都没摸到,还在众人面前丢脸,看到村民嫌弃的目光,周寡妇一脸愤愤不平。

冯村长嘴角微抽,恨不得扒开周寡妇的脑袋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寡妇失节的事小还是秦秀才拿鞭子抽她的事大,就算秦秀才拿鞭子抽打她,也是她活该,谁叫她跌在男人身上,这不是故意要在人身上泼污水吗?人家恨不得掩藏结结实实的事,她却拿出来哭天喊地,周寡妇是想钱想疯了。

秦书晸一听冷冷哼了一声。「说我拿鞭子抽打她,有何证据?」

被秦秀才这麽一问,周寡妇蠕动双唇说不出话来,当时她刻意选在半路拦车,就是不想让村民们看到,结果现在反变成没有证人可证明她说的是事实。

「若周寡妇提不出证据,小生要反告周寡妇无故诬蔑,意图毁了小生的清誉。」

「谁……谁诬蔑你来着……」周寡妇有些心虚,「明明就是你叫你的娘子拿着鞭子抽我,把我吓的跌下驴车……」

「一下子说是小生,一下子又是小生的娘子,拿着鞭子的到底是谁,周寡妇可有指定的人选?」秦书晸淡淡道,嘴角微勾,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说周寡妇呀,你连人都搞不清楚就想要来骗银两吗?」村民有的看不过去大声嚷嚷。

「搞什麽呀,连拿鞭子的人是谁都可以换来换去,以後周寡妇要是随便找一个人赖上,还给不给人活啊?」

「就是、就是。」

「但打人就是不对呀!」有的男人小小声说道,话才说出口就换回身旁的妻子怒目相向,只好乖乖把嘴巴闭上,要是火烧到自己可不得了,哪怕与周寡妇关系再怎麽密切的男人们都乖乖窝在角落。

周寡妇意难平,看到村民竟然一面倒,尤其其中有几个还与欢好的男人,面对这场场面她先怂了。

「是秦秀才的娘子,是她,是她拿着鞭子抽打我!我只不过多说几句话,不小心跌在秦秀才身上,她就醋劲大发……呜,我好可怜……」周寡妇眼珠子一转,又窝在地上鬼哭狼嚎一番。

秦书晸由上往下冷冷睥睨着她,冷声道:「谁都知道我娘子身上不适,她有力气拿着鞭子抽打人,再说周寡妇身上可有被鞭打的痕迹?」

众人目光全扫向她,周寡妇坐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僵,好了半晌,她才用哀怨目光看着秦秀才,如诉如泣道:「就算没真的抽到我,我也是被吓的从驴车跌了下来,秦秀才可要负责?」

村民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还负责,负责什麽!?难不成要秦秀才把她娶回家不成?真把她娶回去才是家不宁的开始。

「周寡妇说的好没理,你对着夫君投怀入抱不说,也太不把我这名正牌娘子放在眼底。」齐珍从屋内走出来,双腿还因为昨晚的放纵变得有些软,让外人看来她连路都走不稳,铁定病的很重。

再看她一副憔悴的模样,众人同理心涌起;秦秀才果真是克亲的命,好好一个人才成亲几日就变成蔫黄花,这使得打着把女儿送上门当小妾的人家开始退却,别沾光不成反倒赔了一个女儿,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齐珍这一脸憔悴全是被人面兽心的秦秀才折腾的。

「秦家娘子,只不过与你夫君说几句话,这醋也吃的莫名其妙,再说我只是不小心因为路颠簸才跌在秦秀才身上去,你就要拿着鞭子抽人,这气也未免太大了吧。」周寡妇还试图扳回一城。

「周寡妇谈的都是女人家的事,不问我偏要问我的相公,相公不回应还纠缠不放,我替相公回答还惹得周寡妇不悦,任谁怎会看不出周寡妇的心思。」秦书晸走到她身边,齐珍顺势躺进他怀中,给人十分柔弱病重的印象。

疑惑

周寡妇妖艳脸蛋涨的通红,递给齐珍一记恶狠狠的目光,像是在说你给老娘记住,接着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呜……我就知道秦家娘子不能容人,我与秦秀才才说那麽几句话,就被认为思想不单纯,这不是故意要逼死我吗!?我不要活了。」

众人看着周寡妇哭天喊地,鄙视厌恶之色完全表现在脸上。

「周寡妇是怎麽想与我们夫妻俩无关,是怎麽回事,公道自在人心。」秦书晸冷冷道,周寡妇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身子顿时一僵,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周寡妇也得到教训了,以後要是再犯就赶出村子,周寡妇你知道了吧?」最後冯村长板着脸孔斥责。

「知道了。」周寡妇一副吓坏的模样畏缩道。

「大夥全散了,这没你们的事。」最後村长要村民们回田里工作,再站在这看好戏。

「等一下。」秦书晸眯着眼眸突然喊着,冯村长身形顿时一僵。

「秦秀才还有什麽事吗?」那张充满皱纹的老脸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我不希望以後听到有什麽我与周寡妇有关的流言,若是有什麽蜚短流长流传开,必定找官府替小生作主。」秦书晸说出官府二字时,村民与村长脸上闪过一抹忌惮,周寡妇更是吓的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是当然,秦秀才的名誉也关系到整个村的声望。」冯村长轻咳一声,慎重其事道。

回到前院,把村民村长与闹事的周寡妇关在门外後,还隐约能听到周寡妇骂街的声音。

「秦秀才夫妻欺负我这名寡妇,我好苦命……」

「周寡妇别叫了,再叫也没人可怜你。」

「还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哭个一两声就会有人可怜你。」妇人冷笑道。

「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另名妇人嘴巴再毒。

「你们……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周寡妇气结,嘴巴不乾净嚷嚷着。「是不是你们的男人没把你们喂饱,所以跑来找我麻烦,下次我去找你们的男人谈谈……」

秦书晸冷着一张脸,把外面纷纷扰扰隔离在门外,齐珍看着他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隐约感觉到他的不悦。

「相公……你在生气?」她不明白他怎麽了。

「刚才那一幕你有何感想?」秦书晸抿着双唇询问。

齐珍先是一楞,接着认真回想起後,很不确定地问:「村长好像很护着周寡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周寡妇会如此肆无忌惮,很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冯村长的放任,可是这又是为什麽?

「你也观察到了,村长的确是在护着周寡妇。」秦书晸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心中冷笑这名老村长已经开始不安份,他是故意在试探自己吧。

「为什麽?」齐珍瞪大眼睛,「周寡妇不是个好女人,村长为什麽还要护着她?」

「我想最大的原因是周寡妇对他有用处,再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单纯。」周寡妇声名狼藉,冯村长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闹的不过份就行了,这其中到底有什麽交易关连又有谁知道。

「相公的意思是说……」齐珍倒抽口气,这点她从未想到,或许是因为在齐家很少接触村子的事,就算听说周寡妇这人也撞见过大伯从周寡妇屋内走出来,却始终没有把她与村长连想起来。

「村长与周寡妇是一夥的,就算不是一夥也是鱼帮水、水帮鱼的关系,不然刚才从头到尾怎麽没有提起半句对周寡妇的处罚。」秦书晸淡淡提醒道,希望小娘子别傻傻受村长欺骗,村长表面老实,实际上他狡猾的很。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村长为什麽针对我们……」齐珍一脸迷惑,她不知道相公说的对不对,但村长一向是村子里的权力象徵,要她相信村长不是个好人,有点困难。

「你不信?」秦书晸不悦微眯起眼眸,知道小娘子那颗小脑袋除非眼见实情,不然对於自己的话,恐怕是半信半疑。

「相公……」齐珍耸肩缩起脖子,小脸上写满心虚。

她不是不信任相公所说的话,可是……村长平时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村民对他也是敬重有佳,怎麽在相公嘴里变成一个坏人!?

秦书晸凝视着她良久之後,叹口气。

「好吧,若你想要亲眼目睹的话,或许今晚可以。」

可以什麽!?齐珍一脸迷糊。

地道

夜晚万籁俱寂之时,齐珍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离开暖洋洋的被子她打个哆嗦,睁着睡意浓重迷离的眼眸看着相公拿着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相公,外面天还黑的。」她的声音因为睡意变得低哑,身子几乎半靠在夫君的胸膛上,眼皮就快掉了下去。

「我知道。」他点头。

「那我们为什麽要这麽早就爬起来?」齐珍不明白地问,这麽晚还有活动的除了梁上君子就没别的,难不成他们要偷偷摸摸去做什麽事?

「你不想知道村长与周寡妇之间有什麽秘密?」

「这跟我们这麽早起床有什麽关系?」齐珍眨了眨眼眸,脑袋总算清晰些。

「我带你去瞧瞧,这个时刻,或许他们就在那里。」秦书晸牵起娘子的小手将她拉了起来,并且在她身上披上一件带帽的大氅。

帽边滚了一圈毛边衬托出她近几日开始变得圆润的小脸蛋,原本腊黄肌肤开始变得白皙红润,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认真且信赖看着自个男人。

「相公要带我去哪?」

「跟着走。」他牵起她的柔荑,另只手拿着灯笼,微弱烛光照着前方,倒映出二人的影子。

秦书晸走近书房打开密室,再摸着密室里上面的灯台一转,地底下竟然冒出一条地道,齐珍的下巴快要掉了下来,这太鬼斧神工了,为什麽她看不出来在这底下有一条密道。

看到娘子惊奇的表情,眼睛圆睁,下巴险些合不拢,秦书晸有些好笑。

「这地道是我在服丧之时挖的,一来可以锻练体力,二来也是以防万一。」刚开始他为了不想引人注目,故意选择挖地道练体力,再一一把武功练回来,还好他小时候有底子,重新拾起,虽然辛苦点,但至少不再是软弱无力的书生,在荒年时,秦书晸有自信可以护得了这个家。

顺着地道往下走,地道比想像中还要来得乾燥,看得出来经过精心的处理,地上舖上青砖,左右两边也用泥土抹平,地道内漆黑一片,还夹带着一股寒气。

她打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夫君身上靠过去,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微弱烛火照着前路外,什麽都看不到。

「相公,我怕。」齐珍从没这麽晚出门过,就算在齐家最晚也是在太阳下山後就回家,因为她知道齐家不会有任何人出来找,就算爹娘会担心,有爹奶这二尊大神压着,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我在你身边。」他在她耳边低语,手指与她的紧紧扣住,从他手掌心内传来的温暖减轻她的不安。

走到一段分岔路时,秦书晸熟门熟路带着往左弯,齐珍好奇频频回头忍不住询问道:「相公,那段路通往哪边?」

「後山,我有时不想让人看到就走这条路。」他也没瞒着,之前在山上打到比较珍贵的动物比如虎、熊、山猫之类,都会从这条地道回到屋内。

他不想吸引村里的人的注目,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也是为什麽村里人没人发现秦秀才家底丰厚的原因,重要的是秦书晸认为有了这条通路以後若发生什麽事情,也能紧急从这条地道退到後山去。

「这条路又通往哪儿?」她一点也不明白相公为何要辛辛苦苦弄出两条地道。

「跟着为夫走就是了,等会儿脚步放轻,别开口说话。」秦书晸突然压低嗓音道。

她立即用小手摀住小嘴,一双杏眸在黑暗中格外晶亮,甚至手脚因为太过谨慎变得僵硬。

黑暗里传来他的轻笑声,「娘子别慌,只要放缓脚步,动作别太大就行了,要说话时压低音调。」

随着相公的贴近,原本僵直的身子慢慢放松,她的小脑袋抵着男人的胸口,听到属於他的稳健心跳声,恐慌不安的心情逐渐消失。

「来。」秦书晸牵着她的柔荑,在通道尽头的墙面上按了左边的砖头又按了左手边倒数第二个砖头,墙面突然间滑开。

这微妙的机关术让她叹为观止,秦书晸也没解释是谁做的。

齐珍不得不承认从成亲到现在,她的夫君比她想像中还要厉害,原本以为他只是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竟没想到他会武功,还懂得生财之道,若不是背负克亲之名,与他成亲的娘子铁定不是自己。

夫妻俩走进墙面之後,是一堵往上的阶梯。

愈往上,齐珍听到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女人的娇喘声,她瞠大双眸,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这……这不是活春宫现场吗?

活春宫

「啊啊……用力……好舒服……唔……」就在她们的正上方传来女人柔媚的呻吟声,伴随的是激烈的肉体拍打还有男人的喘息。

「小贱妇用力一点,别只喊着舒服就不动!」男人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将臀部拍的啪啪作响,接着响起女人更大的呻吟。

「你这个老不修,不用力点是体力耗尽是不是?」女人不爽破口大骂。

「敢骂我老不修,老子要玩死你!」话说完,又是一阵狂乱拍打,听的齐珍耳根子红润,小脸埋进丈夫怀中,心中多少有些异动。

她悄悄抬起头看着相公的神色,他不动於衷的脸孔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男人味,属於他的体温传递过来再伴随着现场活春宫的声音,齐珍有一种既刺激又害羞的感觉。

「相公,你……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人家夫妻做那档子的事吧?」她压低音量,就怕一大声被上面的人听到了,她和相公就没脸见人了,趁着夫妻俩做那档子的事跑来偷听。

「嘘!难道你没听出来这对野鸳鸯的声音吗?」秦书晸嗓子压低,是笑非笑看着自个的小娘子,微弱的烛火照着她酡红小脸蛋,显然是害羞的原故。

「野鸳鸯!?」齐珍瞠目结舌,看到相公肯定的神情,她认真听着这对男女的声音,二人淫声秽语搞不清楚二人是在做那档子的事还是在打架。

「死老头,你手劲小一点会死,下面不用力,手劲力倒是挺大的。」

「闭嘴,你这个骚女人!」男人不满道,把女人干的唉唉乱叫。

「对,就是这样,我就爱这股劲。」

「小贱人,我看你是什麽男人都爱吧。」

「谁都比不上你这麽勇猛。」女人带着几丝讨好的意味道。

男人冷哼一声,发狠似的把女人按倒在地上,腰部发狠似的往上推。

「好爽,爽死我了。」女人声音高亢,似乎相当满意男人的狠劲。

齐珍愈听愈熟悉,身子僵硬,眼神充满震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傻傻不愿相信村长是坏人,再怎说这些年来他一副公正不阿的模样,就连周寡妇有时候犯混之时,他也会站出来说几句话,但是现在仔细想一想,每次出来说几句话後却不曾罚过周寡妇一次,只有板着脸孔训斥她而已。

耳边传来周寡妇与村长欢好的声音,她脸色青白交错,小手捂住耳朵似乎想要阻挡这次魔音传入她耳里。

「相公,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听到他们那样……」各式各样淫秽的声音传进耳里,齐珍只觉得恶心至极。

话才刚说完,秦书晸见小娘子已经见识到村长的真面目也不打算待下去,正要点头时,上面却传来村长与周寡妇的对谈声。

「说!你今日跑去秦秀才家门前是为什麽?」冯村长一边问一边响亮拍打周寡妇略显松弛的臀部,但再怎麽比也好过他家的媳妇都是肥肉的好。

「没有为什麽,我不能去吗?」周寡妇这时的声音略显心虚。

秦秀才两夫妻脚步停顿下来,听到这二人谈及自己,秦书晸眼眸闪过一道冷光。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冯村长停止住动作,冷冷哼了一声。

「我打什麽主意?你说呀!」周寡妇不满男人停下动作质问自己,不服气大声呛声道。

「你打什麽主意谁还会不知道,你可知道村里人把你说的有多难听。」冯村长没好气道,要不是看到她给他解闷的份上,像她这种头痛人物待在村里只会惹麻烦。

但麻烦已经惹上了也没办法,谁叫他管不住下面,被周寡妇这麽一勾,他也同样上了她的床。冯村长知道周寡妇的男人绝对不只他一人,甚至可以说这里村子里与周寡妇没关系的男人,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这也是为什麽冯村长敢这麽护着她的原因,没那些男人护着,他这名村长也不敢偏坦那麽明显。

「反正我的名声从来就没好过,我怕什麽!?」周寡妇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在干这种事之前她就有了觉悟,反正她只要自己过的好,其他人怎麽想她都不重要。

「小心哪天你玩重了,小命会不保。」

「呸呸呸,你少咀咒我。」周寡妇怒目相向,这个死老头满嘴没好话。

「不对吗?秦秀才是什麽人,你以为凭着自己几分姿色就能把他勾引上吗?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

「冯村长,你是什麽意思!?以我的姿色会比不上齐家那名黄毛丫头不成?」要不是她躺在下面,铁定会狠狠捏住这死老头的耳朵。

争吵

「不管比不比得上,秦秀才也不会看上你。」冯村长冷冷道,微眯起眼,模样十分不爽。

「老头子,你该不会吃醋了吧?」周寡妇突然嫣然一笑道,沾沾自喜的模样让冯村长脸色拉了下来。

「你以为我会吃醋吗?真的吃醋的话,你跟别的男人胡搞瞎搞,我会不知道!?你也太往自个脸上贴金了。」他冷笑一声反驳回去。

周寡妇的脸拉了下来,怒不可遏道:「死老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把我说的如此不堪,那你还骑在我身上干嘛?」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要是我没良心的话,你早就被村里的人用口水淹死了。」冯村长自以为是地道,要不是他在後面收拾烂摊子,她以为自己有这麽好的日子可过。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周寡妇气极败坏的讽刺道。

她早就知道村长这个男人不是什麽好人,她知道他的秘密,眼前这个男人表面上是个看似老实的男人,实际上他的心既狠又毒,要不然也不会……

「你这个蠢妇的确该感谢我,要不是有我事情帮你压着,以你水性杨花的个性,不被沉塘才奇怪的事。」冯村长恶意道,说话的同时下身重重一挺冲进湿漉漉的小穴里。

周寡妇气的浑身颤抖,「滚开!老娘不做了。」

「你给我乖乖躺好,要走也得等老子泄火再说。」冯村长脸拉下来,不爽直接甩周寡妇一个耳光。

「你……你竟然敢打我!」周寡妇楞住了,平时冯村长就算不爽也挺多训斥她几句,但到最後还是乖乖跪倒在自己裙底下,今天是他头一次动手。

「打你又如何?你这骚蹄子早就是欠揍已久,要不是老子护着你,你早就被村里的媳妇拳打相向。」冯村长为自己的动手找藉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早让周寡妇气疯了。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杀千刀的。」周寡妇一怒,才不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什麽身份。

她日子过的如鱼得水,虽称不上要什麽就有什麽,好歹也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冯村长给她一记耳光惹恼了她,再加上嫌弃的话更让周寡妇怒火中烧,举起粉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招呼过去。

「你这个疯婆子,快给我住手!」冯村长怒斥道,接着唉嚎一声,似乎被周寡妇的指甲抓花了脸。

「还骂我疯婆子,你这死老头,要不是有我服侍你,你家那名死肥猪能让你满足吗?」周寡妇破口大骂,她知道冯村长的慾望强,而他家里那名像猪一样肥的媳妇铁定倒足他胃口,要不然他也不会频频找上门来。

每次他们都偷偷摸摸约在这看似残破的小屋内,因为久无人居住又处在荒郊野外中,成为他们偷偷摸摸的热门地点,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怕被人看到他跑到她家,周寡妇也不会三更半夜好好的家不待跑到这里来。

「你这女人,只不过打你一巴掌讲你几句话就不行了吗?」冯村长脸色变黑,他不得不承认比起家里的肥婆,周寡妇的服务的确比较深得他的心。

想到以後的性福生活,他语气稍缓,转移话题道:「我不要你去骚扰秦秀才的原因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少找藉口。」周寡妇瞧他服软,虽然还是很不爽,但她也聪明见好就收,要是闹得不愉快,自己也得不到什麽好处,毕竟有冯村长护着,她在这小村子里过的日子逍遥自在。

「我是不希望你跑去骚扰秦相公,到最後把自己给陷下去,你也不想想秦秀才好歹顶着功名,要是他聪明是绝对不会跟你搅和在一起,倒是他到衙门嘴一张,说你不守妇道,衙门是信他还是信你,到时候我这名村长的身份都不管用,你可是要下大牢。」冯村长看似苦口婆心道。

周寡妇半信半疑看着他,心受到强烈影响,左右摇摆。

「你说真的?真的是为我着想吗?」

「天地明监。」他举手发誓,从那张老实的脸孔上挤出一抹笑容。「你自己想是不是有几分道理?」

被他这一问,周寡妇想了想,一副心不甘情不愿道:「就算真是如此好了,你这老头子干嘛打我,你把我当成你家婆娘好欺负不成?」

我家婆娘只要给她一个眼神,她就会安静下来,哪像你这般撒泼。冯村长暗忖,「刚才是在气头上,还不是被你激的。」

密谋

「我就知道你是在吃醋,还死要面子不肯说。」周寡妇有些得意的道,这证明她的魅力不减,她就不信秦秀才会不吃她那一套,不过冯老头子说的也对,要是秦秀才告上衙门受苦的可是自己。

冯村长忍气吞声,心里暗骂这个臭美的娘们,还真以为自己美如天仙,要不是瞧她服侍他不错,他与她的阴私又不想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再加上周寡妇又是个闹腾的人物,不然他还懒得哄。

「你应该知道在村里我这名村长或许说得上几句话,但到了衙门那里,我这名小村长可比不过一名秀才说的话,你自己摸寻要是惹得秦秀才不悦下了大牢,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冯村长知道周寡妇的个性,不想她去惹秦秀才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因为她的愚蠢,把自己一世清名全给毁了。

「难不成要放过秦秀才这条大肥鱼?」周寡妇知道冯村长说的有道理,到时候自己求救无门怎麽办,以冯村长的性情来看要是发生什麽事,他铁定毫不犹豫地舍下自己,更别说他之前三申五令劝告过自己。

可是周寡妇就是觉得不甘心,在这小村子里大夥都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唯一条件比较好的就只有冯村长一家,就算她与村长有了关系,他能给她的也实在有限,毕竟冯村长的条件再怎麽好也只是比得上村里的普通人而已,跟镇上的人相比还远远比不上。

她不是没想过向外发展,可是周寡妇很清楚要是跟村外的人牵上什麽关系,等到人闹上门来时,就算是冯村长也护不住自个,更别说她名声狼藉,众所皆知。

但想到秦秀才的家底,她心里就痒痒的,幻想的全是秦秀才乖乖主动送上门的银两,愈想愈不甘。

「你以为自己这样闹就能让秦秀才乖乖掏出银两来吗?」冯村长顿时没好气道。

他早就知道这娘们在打什麽主意,不过想到村里的传言再想想秦秀才过世的爹娘本事原本就不小,或许说不定还留下一笔不小的遗产。

「不然你有什麽好主意?」周寡妇眼珠子一转,决定把冯村长给拖下水。

「这个嘛……」说有还真的有,不过冯村长还得考虑会不会把人给得罪,再怎麽说秦秀才也是名秀才,若事不成,得罪他自己也没好处,但事若成,秦秀才等於有个把柄在他手掌上捏着,以後他若是考上举人,要他休妻娶自个女儿冯小蕊也未尝不可。

再说若事不成的话……冯村长抬起头偷偷打量周寡妇,到时候再让周寡妇当替罪羔羊也行。

「你别再打什麽哑谜,行不行就说一声。」周寡妇急忙催促道。

「办法是有,不过不知道行不行。」

「有就说出来,咱们再来商量商量。」周寡妇喜形於色,再怎麽说冯村长也是有见识的人,他的方法一定比自己胡想瞎搞的好。

「咱们就这样……」冯村长就把他的计划在周寡妇耳边说一遍,就算四下无人,他音量下意识的压低,但就算如此,在宁静的黑暗中也是传的清清楚楚。

齐珍听着冯村长与周寡妇打着相公的主意,气的脸颊通红,难怪相公会说冯村长不是好人,实际上他真的坏透了。

她抬起头,看到在微弱烛火下映出相公森沉的脸孔,抿着薄利双唇,更显不怒而威的气势,齐珍心儿砰砰乱跳,这时候她才瞧见夫君另一面。

虽然有些陌生与惶然不安,但又被相公身上的气势牢牢吸引住,没办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也难怪那些姑娘们会芳心暗许。

「这个方法好,就这麽办。」周寡妇兴奋连连说好。

「可是……」冯村长故意露出为难的神情,眼眸闪过一道诡光。

「有什麽好可是的?」她的脸拉了下来,这个冯老头怎麽做事这麽不乾脆,主意都出了,还瞻前顾後的。

「要是事情达成了,秦秀才恐怕会生气,到时候闹翻的话……」

「他敢!他还要不要读书人的面子和名声。」周寡妇霸气回覆。

「就是……人选的问题……」冯村长说到最後只差没说那个人选不是她了,要把秦秀才与谁送上床,最好的人选当然是自己家才好。

冯村长原本是想把周寡妇与秦秀才送上堆,可是後来想想又不对,若他找秦秀才喝酒,周寡妇却跑到他们家与秦秀才躺在同一张床上,怎麽说都说不通呀。

再说要把持住秦秀才,最好的人选还是自个女儿,再说冯小蕊对秦秀才也有几分心思,至於秦秀才的新婚妻子,冯村长没看在眼底。

当然克亲不克亲的问题已经被他抛在脑後,反正事若成也要时间处理,等到秦秀才考上举人,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刚好。

相信

「冯老头,你是什麽意思?把我与秦秀才凑成一对有什麽问题吗?」周寡妇跳脚,他怎麽又出尔反尔了。

「就怕你突然上门来觉得不大合适。」冯村长当然捡好听的话说,就怕把周寡妇惹恼了,计划被破坏不说还来搞乱。

「什麽不大适合,只要我说我刚好有事找村好遇到就行了,还是……你想让我把这机会让给你的女儿?」

「小蕊与秦秀才的年纪相当,以你的年纪对秦秀才来说有点大了。」冯村长被拆穿之後感到有一丝尴尬,不过很快一本正经道。

「冯老头,你少找藉口,你也不想想你女儿的体形秦秀才看上才有鬼,我好歹有些姿色,要是以你女儿的模样,我看谁敢要。」周寡妇很不高兴,冷嘲热讽一番,把冯小蕊说的一文不值。

「周寡妇别太过份了,小蕊就算再怎麽不好也是我的女儿。」冯村长脸色拉了下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体型比一般女孩子还要来得壮硕,但在父母眼中永远是自己的儿女是最好的。

「我有说错吗?以你女儿的姿色哪里勾引得了人,最後秦秀才翻脸不认人,损失闺誉的可是你的女儿,别忘了,直到现在她还没嫁出去。」周寡妇看似好心,实际上是狠狠往冯村长的心窝戳上一刀。

最近他为了女儿的婚事伤透脑筋,村里的她看不上,他也舍不得女儿吃苦,可是他又舍不得女儿嫁到别的村子,以冯小蕊懒惰的性子来瞧,铁定会被婆婆搓磨一番。

秦秀才是最好的人选,可惜他成亲了,不过若这事成的话,秦秀才有把柄在他手上,要他娶自己的女儿为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哪怕他已经成亲了。

可是听到周寡妇的提醒,冯村长又有些犹豫起来。

秦秀才若是不肯乖乖就范呢?他到时候把责任推的一乾二净,嫁不出去的可是自己的女儿,冯村长想想後,点点头。

「这倒也是。」

周寡妇露出胜利笑容,幻想着秦秀才逃脱不出她的五指山。

齐珍听到村长与周寡妇之间的交易,气的浑身打颤。

她没想到他们竟然打她与相公的主意,听村长言下之意还有意撮合女儿与相公,他们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底,认定她的存在很好打发。

「走吧。」秦书晸把娘子紧紧抱在怀中,认为没什麽好听的,他们定下计划之後又开始颠鸾倒凤,享受渔水之欢。

回到屋内,齐珍再也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娘子,别哭。」秦书晸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里。

「为什麽所有人都认为我好欺负?」他们所有人都在肖想她的相公,却没把她放在眼里,似乎认定她会让出前路,把相公让给他们。

相公是她的,她才不允许任何人抢走相公。

齐珍紧紧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舍不得放手,若是相公看上别人也就算了,但相公根本没那个意思,他们却巴不得往相公身边塞人,还使出什麽阴谋诡计。

「娘子放心,为夫不会让他们得逞。」秦书晸知道她担心什麽,说实话就算国色天香他也看不上,更别说周寡妇及冯小蕊这几个,何况他们目的也只想拿捏住自己,任他们允取允求。

他也没想到只是想让娘子看清村长的真面目,会凑巧听到他与周寡妇之间的计谋,这下他得好好策划一番,以他们的性子应该不会太远。

秦书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要让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有苦说不出来。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难受,要是有个女人突然冒出来抢着跟我分享相公,我说不定会抓狂把女人打出去,这样的话相公会怪我吗?」齐珍抬起头凝视着男人深邃眼眸道。

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人,不懂得三从四德,还拈酸吃醋。

「不怪,我倒想看看娘子发火的样子。」秦书晸发出轻笑声,很难想像她泼辣的样子,不仅觉得新鲜也觉得好笑,心喜她为自己吃醋,他万万没想到二人曾经有过的交谈,後来会变成事实。

「睡吧,夜深了。」秦书晸轻吻她的额头。

「陪我一起睡。」她紧拉住他的手臂,深怕他突然消失。

男人知道今夜给小娘子的冲击让她产生不安,将她身上的大氅脱下塞进棉被窝里,宽厚温暖的胸膛紧紧环绕着她。

齐珍用小脸磨蹭男人的胸口,相信天塌下来也有相公顶着,她就是对相公有信心。

相公不在

隔日,齐珍清醒时外面的太阳已经高挂山头,她揉揉眼睛打个呵欠,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想到昨晚她心情不禁变得沉重,悻悻然嘟起红唇,怎麽都觉得不开心。

这时她听到外面的声音,迟疑下她很快梳妆好,把头发盘成髻,穿上一件粉嫩衣裳,上面的马面裙绣着花鸟图形,看起来价值不斐,齐珍不得不承认夫君好眼光,选的都是贵且精致的衣裳,也不知道这套多少银两。

她细细抚着裙面,决定还是别问的好,问的话她恐怕没勇气穿上身,且不是浪费夫君一番好意。

走出房门,看到隔壁的林嫂正在屋内忙上忙下,看到她出来时展露出笑靥。

「秦娘子醒来了吗?听秦秀才说你身体不适,後院的菜田我已经替你浇好水,鸡也喂好了,灶房里还有闷着饭菜,等会拿出来就行了,驴被秦秀才骑走了,不需要割草喂。」

「请问我家相公呢?」齐珍一脸茫然,相公跑去哪了?

「秦秀才有事出门一趟,说是去送什麽帖,他在走之前来到我家拜托我照顾秦娘子,秦娘子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我都替你打点好了,别担心。」林嫂看着齐珍瘦小的身形和稚嫩的脸庞就想到家中的孩子,顿时慈母心大发。

实话秦秀才娶齐珍时,她吓了一大跳,怎麽瞧都觉得二人不相配,一个是人人敬重的读书人,一个是目不识丁的村姑,二人之前未曾有交流过,可想想秦秀才克亲的流言已经愈传愈广,齐家趁这时候把姑娘送上门也有趁火打劫之嫌,但秦秀才都答应了,她这外人也不好说什麽。

人人都说齐珍嫁给秦秀才是枝头飞上凤凤,但谁又想到才没几天就传出秦娘子身体不适的消息,顿时人们从说风流话转为同情。

林嫂就是同情人之一,常看秦家娘子三不五时躺在床上,虽然人比刚嫁进来时还丰腴许多,但常常看到她带着一张疲倦的脸孔,据林嫂所知齐珍还未嫁进秦家之前,可是每天上山打柴、挖野菜,怎知一嫁进秦家就病倒了。

想到秦秀才克亲的流言,林嫂有些担心齐珍该不会真的被克到?

「相公怎麽没与我说一声。」齐珍面露失望,这几日都习惯一睁开眼就看到相公出现在自己眼前,才一日不见,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慌。

「秦秀才说了不想吵醒秦娘子的睡眠,说你昨夜不舒适,夜里久久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就惊醒秦娘子。」林嫂笑着把秦秀才与她说的话说了一遍。「秦秀才还拜托我看顾你,别让你累着了。」

齐珍红着小脸道:「我哪里累着了,原本该是我做的事却让林嫂都做了,我才应该感谢林嫂。」

「别谢了,左右邻舍互相帮忙,你身体不舒服就应该躺着好好休息,至於帮忙我也没做些什麽,挺多喂个鸡还有帮忙生火热菜而已,这些饭菜都是秦秀才早就准备好的。」林嫂挥挥手不敢居功。

「不管怎麽说有林嫂照顾我这番心力就足够我感激了,对了,这是前几日我去镇上买回来的糕点剩下不多,拿回去给孩子甜甜嘴吧。」齐珍想起橱柜里的糕点拿了一整盒塞到她手里。

「这怎麽行,这糕点在镇上可是金贵的很。」林嫂吓到,没想到才过来做点小事就能拿这麽珍贵的糕点。

「林嫂,这只是点小玩意,以後还得要麻烦你的时候。」齐珍知道人情往来的重要,再说这些糕点真的算不上贵重的东西,若是以前她铁定舍不得,不过相公与她说过人与人交往要有舍才有得。

「真是谢谢秦娘子。」林嫂面露感激,觉得齐珍心地好,还念着他们家的孩子小。

客套一番之後,齐珍让林嫂回去,然後准备用膳,饭菜才刚端到桌上时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还有轻声呼唤。

「珍儿,我的珍儿在家吗?」

这个声音……齐珍听出站在门外人是谁,门一打开,看到娘亲那张焦虑不安的脸孔。

看到女儿出现在眼前,人虽然变得比以前丰腴,但想到近日村里的流传,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娘,您怎麽哭了!?快点进来。」

齐珍吓着了,她不懂娘亲为何一看到她就哭?

看到路过的村里人对着秦家大门指指点点,她连忙把哭泣中的母亲拉进大门关上。

「珍儿,我可怜的女儿,是娘对不起你!」齐杨氏进入之後,抱着她放声大哭,齐珍却一脸懵懵。

娘别哭

「娘别哭,发生什麽事?」齐珍手忙脚乱,她不明白娘为何说对不起。

「是爹娘没有用,才会害得你……」齐杨氏哽咽道,觉得好後悔,为何要听从婆婆的话,明知道秦秀才会克亲还让女儿嫁过去。

「娘,您好好说,先别哭呀。」齐珍好生安慰道。

她不懂娘为何哭泣,但知道她会这麽难过都是因为自己,再怎麽说她也是她的亲生骨肉。

「秦娘子。」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次是去又复返的林嫂。

齐珍安慰一下母亲,之後跑去开门看到林嫂的头频频往屋内探去。

「发生什麽事?我刚怎麽听到村里的人说,你的亲家母哭了?。」

「林嫂没事,我娘可能太想念我,所以哭了。」齐珍没忘了林嫂人虽然还不错,但是她那张嘴巴似乎不知道怎麽闭上,只要她知道的事隔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可是我听人说秦娘子的亲家母哭的很伤心?」林嫂的脸色似乎不怎麽相信。

「她大概是喜极而泣吧。」齐珍随口胡兜道,却看到林嫂一副恍然大悟。

「我懂,你这孩子不想让家人担心吧。」林嫂幽幽叹口气。

她有些懵,林嫂在脑补什麽?不等她回答,林嫂倒是先催她进家门。

「秦娘子先不说了,你还是好好安慰自个娘,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秦娘子会否极泰来。」

齐珍不知道林嫂到底想到什麽,表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送走林嫂之後,她回到屋内看到母亲用手袖频频拭泪,她的心情也跟着变沉重。

「娘别哭了,您一哭,女儿就心慌。」

「好……我不哭……」齐杨氏收拾起眼泪,看着女儿娇憨的脸庞,心头一酸,差点又忍不住泪水往下掉。「我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好是不是?」

「娘,我没事。」齐珍安慰道:「您看我最近不是长了肉,看起来比以前胖多了。」

「是胖了。」齐杨氏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就在前几日,秦秀才不是带你去给大夫看过,大……大夫说了些什麽?」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不怎麽相信她说没事,若真的没事还需要看大夫吗?

在小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去看大夫,通常疼痛忍一忍过去就算了,跑去看大夫就代表病情已经趋於恶化,齐杨氏认为铁定是女儿不想让她担心才说谎。

「大夫说我身子比较虚,补一补就行了。」齐珍有点无奈,看母亲又再次红了眼眶就知道她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都是娘不好,当初你爷奶提出要求时我就应该强力拒绝,他们就为了十两银就把你给卖出去,连个嫁妆也不给,他们真是狠心,还有你爹……」说到自己的另一半,齐杨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在她心里齐北是个好男人,努力工作肯负责任,可是他的愚孝却也让全家吃尽苦头,平日只会闷头像只牛在工作,不像大伯齐东会哄着自己的爹娘开心,若不是这次爹娘把珍儿嫁给秦秀才,相公还不知道反抗。

上次闹过分家之後,大房行为有所收敛,娘也不大再敢摆脸色给她看,可是这一切有什麽用,她的女儿已经嫁了出去,村里已经流传她被秦秀才克亲的谣言,齐杨氏觉得她的心好痛,不知道该相信谣言还是敢相信女儿所说的话。

「珍儿,你别怪你爹好吗?他只想要家和万事兴。」齐杨氏说这句话都有些心虚,他是想要家和万事兴,可不见得别人会乐於接受,她都不知道二房要步步退让到什麽时候。

「娘,我明白,可是……」齐珍牵着母亲粗糙的手掌心,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和伤痕,她难过的想要哭。「娘,以後咱们家小妹怎麽办?以後爷奶会不会帮她找个鳏夫或是瘸子。」

「不会的,娘会想办法,要是他们敢再……」齐杨氏咬住唇瓣,眼神流露一丝疯狂凶光,她忍了很久,一直相信自己的努力会让公公婆婆看到,不管怎麽打骂她都能默默忍受下来,唯一的逆鳞就是她的孩子,她已经退让过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

「娘想办法分家吧。」

「娘也想,可是……你的爷奶说若要分家就要我们净身出户,他们可真狠!」

齐杨氏觉得很不甘心,齐家有一半的钱是相公在城里打工赚来的,凭什麽要他们净身出户!?

即使她明白再耗下去也不见得好,可是净身出户之後她们要吃什麽、要住哪里?

不能认

「娘,别忘了,有我呀!」齐珍心急表示道,齐杨氏眼神温柔看着女儿。

「傻丫头,你别忘了你已经嫁人了,就算你公婆不在了,也不能老是惦记着娘家,这对你不好,若惹得你夫婿不悦,夫妻离心那就不好了。」齐杨氏惦记着女儿,就算知道秦家家底好,但她已经嫁人了,总不能倒贴娘家吧。

「娘放心,夫君曾与我说过惹能分家,他是无条件支持,就不希望您们继续与大房纠缠在一块,夫君说过要是沾粘上了就分不开了。」

「女婿说的对,你好不容易跳出火坑,别又因为我们继续往里面钻,大房是个无底洞是怎麽填也填不满的。」齐杨氏看得很清,公婆眼里心底只有大房,好像大房才是他们的儿子,她们家的相公是捡来的,以致於她与孩子们在家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想想大房的孩子每个都养得油光满面,自己的儿女却是瘦的像柴火,齐杨氏怎能不怨不恨,但孝道二字压在身上她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

齐珍身为他们的长女从小到大就要懂得做家事,砍柴、喂猪、挖草菜、上灶房、打扫等等,哪一个不是需要她做的,反观大房的女儿齐珠养的皮肤水嫩,还有漂亮的衣服可穿,每天只需要待在房间里绣花就行了,她的心觉得特别不舒服。

好不容易女儿嫁了人,她不希望女儿因为娘家人,让大房像吸血蛭一样黏上来。

「女儿过的很幸福,也希望爹娘还有弟妹也能够和我一样。」齐珍像个孩子依偎在母亲怀抱中,至从有了弟弟妹妹之後,她已经很少像现在那麽撒娇了。

「看你过的好,娘多少有些欣慰,只是娘怕……」话说着,齐杨氏忍不住哽咽起来。

她害怕大女儿会被女婿克死,哪怕女婿对女儿真的很不错,她看得出来女儿现在的笑容有多欢喜多幸福。

「娘不怕,真的被夫君克着我也不怕,因为嫁给他之後,女儿真的过着很欢喜的生活,所谓生死有命,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麽事。」齐珍在母亲怀中说着真心话,对於死亡或许有些恐惧,但是比起现在的幸福她能忍受死亡的恐惧感,或者是说与相公在一起,她永远忘记夫君是不是克亲的问题。

「娘也希望跟你一样豁达。」齐杨氏拭去眼角的泪水,挤出一抹笑容。

「娘只要记得女儿不管什麽时候都愿意伸出援手,哪怕分家之後身无分文,女儿仍是希望能赶快与大房分家,钱乃身外之物,我们总得要为弟弟妹妹着想,再说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婚事方面更要格外注意。」齐珍说着,她是运气好遇到相公,若是爷奶再不着调点,未来妹妹的婚事怎麽办?

「傻丫头,分家也不是说能分就分。」齐杨氏叹息道,但多少对分家这件事上心了,之前公婆用净身出户来威胁他们夫妻俩,现在有女儿的支持多少有了底气,至少在冬天时不怕被冻死及饿死。

「娘若是有机会的话,您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齐珍提醒道。

「你这孩子在说些什麽?」齐杨氏怎麽听都觉得女儿话中有话。

「娘,您是知道相公克亲的谣言,要是齐家发生什麽事,会不会牵扯到相公头上去?」

「你是说……应该不可能吧!?」说不可能齐杨氏都有点心虚,她了解那一家人,真的有可能会怪到女儿及女婿头顶上去,到时候又有一番牵扯好说。

「怎麽会不可能,娘自己都不信吧?」她撇撇小嘴,在齐家待了这麽久怎麽会不了解自己的爷奶的性情,更别说大伯娘这种老爱占便宜的性子,说不定还巴不得上门要银两。

「珍儿,这些话可千万别往外说。」齐杨氏一脸严肃道,到时就怕女儿及女婿难做人,到时惹出什麽风波岂不是要戳断他们脊梁骨。

「娘放心,我不会往外说。」齐珍保证,当然这种话她不会往外说,不仅给自己带麻烦,还会给外人说闲话的份。

有了女儿的保证,齐杨氏脸色稍霁。「不过这事也不好处理。」

「女儿先说这件事若真的发生,我们可不认。」要是承认岂不是承认秦秀才真的克亲,这件事打死也不能认。

「娘明白,女婿还顶着秀才的头衔,这罪怎麽也不能随他们安上。」齐杨氏点头,不过她也担心道:「但娘担心……会不会真的克到我们?」

不慈

「娘,人的一生总有意外,总不能把所有的意外都归罪在一人头上,再说女儿已经嫁给秦秀才了,难不成爹娘要与女儿断亲吗?」她垂下小脑袋,表情尽是忧伤。

她不希望家人因为相公与她反目成仇,但又害怕若发生什麽事与相公身上牵扯上,真是百口莫辩。

「这怎麽可能!?」齐杨氏连忙摇头,她怎麽可能跟女儿断亲,哪怕秦秀才真的克亲,她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麽可能与女儿断了关系。

「娘,女儿能理解您的担忧,若您真的担心,大不了少与女儿来往好了……」齐珍咬着唇瓣不得不吐出这几个字,对於克亲她就算怕也舍不得离开相公身边,可是她能体谅爹娘,毕竟家中还有二个幼小的稚儿,若他们有什麽万一,家中的顶天梁柱就塌了下来。

「傻丫头,是娘迷糊,不该说出这种话。」齐杨氏叹息:「我们是一家人,再说你说的对,人的一生哪有平平顺顺的,总有磕磕绊绊。」

「娘,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齐珍知道娘的希望是一家和顺。

「只要你没事就是对娘最大的安慰。」齐杨氏抚摸女儿的头顶,看着枯黄发丝渐渐回复光泽,心里又酸又苦,或许留在秦家才是对女儿最好的选择,留在齐家吃不饱、穿不暖,回去只有永远做不完的家事。

「娘要回去了,我是出来打猪草时顺便过来的,要是回去晚了,铁定会被你爷奶骂。」齐杨氏收拾起心里的不舍和眼泪准备回去。

「娘,这些糕点带回去给弟弟妹妹。」齐珍想起什麽走回灶房,把厨柜里的糕点全拿出来,恨不得全部打包让娘带回去。

「娘知道你是疼弟弟妹妹,但这些东西一带回去铁定会被发现,到时还进不进你的弟妹嘴里也不好说,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齐杨氏一看桌上的糕点就知道不少钱,她很少看到如此精致的糕点,不仅做的小,上面还印着美丽图形。

齐珍知道娘说的对,可是想到幼小的弟妹从未吃过好吃的东西,哪怕是最粗糙的肉食也是一年没沾几口,再别说是甜食了。

她咬着唇瓣,想了下,拿出二个荷包装了几个糕点,虽然不多,但容易藏。

「你这孩子。」齐杨氏目光温和,接过女儿的心意将二个荷包塞进袖口里,匆匆忙忙走出秦家,收拾好猪草後,回到齐家就听到婆婆的怒骂声。

「叫你打猪草是跑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媳妇听人说珍儿身子不适……」齐杨氏知道这个小村子里什麽事都隐瞒不了,更别说她还在秦家大门前哭泣,铁定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遍整个村庄,所以与其隐瞒还不如老实说出。

「原来是那个短命鬼。」齐母轻哼了一句,完全不把二媳妇难看的脸色看在眼里,在她心中认定二房已经牢牢掌控在手中,逃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娘,再怎麽说珍儿也是您的孙女,您怎麽能咀咒她是名短命鬼。」齐杨氏忍气吞声道。

「村里不是流传她被秦秀才克着了,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着吗?再说我的孙女又不只有她一个。」齐母讽刺道,压根儿就没把齐珍的生死放在心上,对齐母来说孙女就是赔钱货,存在就是换取银两。

「娘就算不在乎珍儿也别说她是名短命鬼,但她终究是媳妇的女儿,这不是挖为人父母的心,更别说做祖母的在咀咒自个的孙女。」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指责我这名做祖母的不慈吗?」齐母脸色往下拉,直接怒骂道:「我要怎麽骂,二儿媳妇你是有什麽意见,难不成你要为了那名短命鬼顶撞婆婆?」

「媳妇不敢。」齐杨氏低下头,藏在袖子的手掌曲握成拳,她的眼神变得黯淡,她不知道这种日子什麽时候才能结束,分家二字再次清晰浮印在脑海中。

「你最好不敢,不然你和二老净身给我滚出家门。」齐母再次威胁道,以为她会再次服软,果然一听到净身出户,齐杨氏抬起那张惊慌的脸孔。

「娘,您不能这麽做。」

「为什麽不能这麽做,不想被赶出去就别多嘴,给我乖乖滚去做事,猪舍还没打扫还不快去。」

「知道了,娘。」齐杨氏伏低做小,不敢再有意见。

齐母看着二媳妇的背影冷冷哼一声,接着想到什麽,懊恼唉呀一声。

「我倒是忘记问她到底有没有从秦家拿回什麽东西了。」接着想到齐杨氏手上空无一物,就算想藏也藏不到哪去,她不禁暗中嘀咕秦家人真小气。

偷食风波

齐杨氏回到灶房内,看到自己一对女儿在帮忙挑菜及打扫,心里一片柔软又心酸,小小年纪家事一把罩,那双稚嫩小手不仅变得伤痕垒垒还长满老茧。

「玉儿、石儿快过来,瞧瞧娘带回什麽!?」她把荷包从袖子里拿出来分别塞进二个孩子手上,他们睁着圆滚滚的双眸一脸好奇。

「娘,这里面装什麽?」他们摸到荷包里塞满了东西。

「打开看看。」齐杨氏鼓励道。

「咦!?是糕点。」齐玉小小声惊呼,下意识把头往门口探去,深怕被人发现,看着女儿的动作做母亲怎麽不心疼。

「别怕,这是姐姐给你们的,快点吃。」

「唔……好好吃……」齐石眼睛眯成半月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娘,您也吃。」齐玉体贴拿出糕点递到母亲面前。

「我的也给娘吃。」齐石也有样学样忙着献宝。

「娘不吃,娘已经在你们姐姐家吃过了,你们吃就行了。」齐杨氏迎上女儿固执的眼神,小手仍是高举着,硬是要她吃上一口。

齐杨氏做个样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後说:「吃吧。」

齐玉这才开心把糕点塞到嘴里,露出一脸幸福笑容,但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身後传来阵暴怒吼声。

「你们竟然偷食!」

三人一回头看到齐珠气极败坏站在灶房门口,一双眼睛像毒蛇般横扫过来,把齐玉及齐石吓的缩在母亲身後。

齐杨氏脸色有点难看,看着大房的女儿只差没手指着她的鼻子怒斥,完全不把她这位婶婶放在眼底,平日大房的孩子就没有恭敬称呼过她,更别说是现在。

「齐珠,婶婶拿点东西给弟弟妹妹吃又有什麽不对?」

「开小灶就是不对,再说灶房里的东西可是属於我们大房的,你们这些人凭什麽偷吃我们的食物。」齐珠恶意道,在她眼里二房比虫子还要恶心,每天脏兮兮不说,还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让她觉得厌烦。

齐珠不会承认只要看到二房就想到齐珍,光想到她现在的生活比自己过的还好,她就有股强烈的不满,心想要不是秦秀才的八字不好,她一定嫁过去享福,所以当她听到刚嫁过去的齐珍卧病在床时,没有人比她更欢喜。

「珠儿是忘记我们二房还没跟大房分家,难道灶房里的东西全属於大房?」

「当然……要经过奶奶的同意。」齐珠从眼角看到齐母脸色不善走进来,语调一转道。

「你们在这吵什麽?」齐母端着严肃的脸孔,锐利目光扫过所有人。

「奶,二房的人全挤在灶房里偷食。」

「偷食!?他们偷吃什麽,给老娘吐出来。」齐母一听横眉竖眼道:「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偷家里的食物,大的教不好,小的有样学小,都是不要脸的鼠辈。」

齐母随手拿起柴火打二房母子三人打的连连惨叫唉嚎,把全家人还有左邻左舍跑出来探个究竟。

「娘别生气,请您别打了。」齐杨氏护儿女心切,只差没跪在地上恳求。

「发生什麽事?」齐家老爷头探出来,看到二媳妇的脸被打青紫色一片,就连小的模样也看起来格外凄惨,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大大小小的破皮流血。

「娘,珠儿又无凭无据,又有何证据我们偷灶房里的东西,您为何不仔细瞧瞧灶房里是否有短少,若有短少,媳妇就一头撞死以示清白。」齐杨氏叫声凄厉,吸引不少村民的头频频往齐家探进去。

「好呀,你们偷食还敢跟我叫板!」齐母脸色难看,想也不想又拿起柴火往她头顶上砸过去。

「住手!」秦家老爷子心一惊,来不及喊住老虔婆的动作,眼睁睁看着那根粗大的柴火往二媳妇头顶上砸,一道嫣红的血液从秦杨氏的头顶往下流。

齐北听到消息赶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惊叫一声媳妇,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媳妇面前,只见媳妇一脸呆滞看着血往下流,齐母尖叫一声,连忙丢下手上的柴火,脸色浮起惶恐。

齐家老爷子还来不及开口说什麽,门外的村民听到尖叫声,纷纷跑进来看到秦杨氏血流满地,而地上还躺着一根沾满鲜血的柴火,再看到齐母惊慌失措的表情,发生什麽事就不言而喻了。

「娘……娘醒醒呀!」

齐玉跟齐石哭着推着母亲的手臂,目光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奶奶,齐家大老爷心一沉,暗忖老伴恐怕是与二房的孩子已经结成仇,,只怕日後就算亲近也亲近不到哪去,不过好歹有孝道二字可以压下去。

偷食风波2

「怎麽回事?」村民一个个呆住了。

「好……好多血……」胆小的村妇脸上有着惶恐,快被吓死了。

「婆婆打媳妇也打的太过了,连孙子也不放过。」眼尖的村民发现同样伤痕叠叠的孩子们,对於齐母更加不乐见,教训媳妇也就算了,连孩子也打成这样,这不是不给人活吗?

「血流这麽多,不会出人命吧?」有村民担心起来。

「快点叫大夫。」

「叫大夫还不如直接送医馆去。」村民热心建议道。

「我去借车……」有几名村人慌慌张张就要往外人,後面还有人提醒。

「借驴车比较快!」

「去秦秀才家借。」有人建议。

「可是秦秀才早上不是才出去镇上!?」站在一旁的大婶突然想起道。

「那也总要通知一声吧。」老村民叹息一声。

「等等,我不准你们送医馆。」齐母面露惊慌,要是事情闹大,人真的死了,她岂不是要被送到衙门去!?

「你这老虔婆,你在干嘛!?还不快闪开。」齐家老爷子气的满脸通红,这个愚蠢的村妇,难道她不晓得事情发展至此已经不是她能阻止的,再阻止下去只怕会愈来愈难堪。

「这没你们的事,全部给我滚开,滚出我的家。」齐母昂起下巴,还一副村民们多管闲事的表情。

「齐家的,你家的二媳妇头上都破个洞,还不赶快送医馆,你是想要你家二媳妇送命吗?」看不过去的老村民站出来语气谴责道。

「你们少胡说了,只不过头上流点血,又没那麽娇气死不了。」齐母急着掩盖事实,不相信自己会失手打死人,只要不送医馆,大夫没有指出严杨氏的伤口会伤及性命就没事,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娘,求您让她去医馆看大夫吧,孩子的娘已经没有动静……娘,求求您!」齐北双脚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让在场所有人看了於心不忍。

齐母看着二儿子竟然为了那名该死的女人向自己磕头,整张脸变得扭曲,她冷冷一笑。

「送医馆行呀,只要你拿得出银两去看大夫,不拿家里任何一文钱。」

「娘!」齐北猛然抬起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看着自个的娘亲,抱着妻子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你这个婆娘又在发什麽疯,儿子别听你娘的话,她肯定是被吓坏了才会吐出这种疯癫的话。」齐家老爷子看到村民嫌恶及恍然大悟的目光,私下议论纷纷,觉得脸红面子热,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谁说我在发疯的,二媳妇只不过是跌了一咬,头上撞到灶台流血,只不过点轻伤还需要送医馆看大夫吗?」齐母说着是非颠倒的话,捡起沾满鲜血的柴火往灶台里扔进去想毁屍灭迹。

「娘,您这不是寒儿子的心吗?」齐北心一沉,发出痛苦的低吼声,像是极力控制满腔的怒火,是对父母的失望也是对自己痛恨。

早知道父母对大房一向偏爱,自己儿女吃不饱、穿不暖也只能视而不见,告诉自己得要孝顺父母报答养育之恩,他的忍耐却看到儿女受伤、妻子生死不明时全化为愤怒。

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的话……齐北紧咬牙关,嘴里嚐到鲜甜的血味。

「老天爷呀,我辛辛苦苦养了三四十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名小娼妇与我大小声,请老天爷睁开眼看看这名不孝的儿子……」齐母乾脆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在旁村民戏嘲几句。

「要是老天爷有眼的话,恐怕第一个劈的就是你吧,人都已经血流满地没知觉了,还不赶快送医馆,这不是要杨氏的命吗?」

「这是我家的事,谁让你们来这看热闹的,快滚出去!」齐母跳起来,颇有老羞成怒及心虚的味道。

「齐老爷子,你老也好好管管你家的婆娘,别忘了,杨氏也有娘家,到时娘家人一问闹上衙门,丢的可是我们全村人的脸。」脑子清晰的村民向齐老爷子劝道,齐母作的太过了,人都被打的半死还不准送医,不是摆明要人的命,杨氏娘家不来闹才怪。

说到杨氏娘家,齐母身子微微瑟缩了下,开始後悔刚才为何不阻止村民闯进家中看热闹,要是事情传出去,她的下场也落不得好。

「儿子,别听你娘胡言乱语,我们送医馆去看大夫,不管花多少银两都行,直到你的媳妇身子好为止。」齐家老爷子不得不出来做人情,不然村里的人怎麽看自己还有全家人。

「我说不行就不行,家里没银两了,叫我拿出来也没用。」齐母撇撇嘴角,想到银两要哗啦啦流出去就心疼,眼神闪过一抹晦暗目光。

只要二媳妇死了,刚才的事就死无对证,更别说孩子们说的话没人会相信,刚才的物证也被她烧了,她死了,事情就能一了百了,就算二媳妇的娘家来闹也没辄,人活着才麻烦。

偷食风婆3

齐珍在送母亲回去之後,突然想起灶房里还挂着薰肉,她忘记把薰肉塞到母亲手上,虽然可能进不了爹娘还有弟妹的嘴里,但这样回去奶脸色也不会太难看,更不会破口大骂。

失策了!齐珍带着浓浓的懊恼,刚才只顾着偷藏糕点,却忘记带回去一块肉让奶消消火,以奶的个性没骂娘几句都不甘心。

她手里揉着面团,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麽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总觉得有股不详的预兆,摇摇头,勉强按捺住心里那股焦虑,把面摊成一片重叠起来切成细细的面条。

她正准备下面,水才刚烧开,突然间门外传来阵阵急促的拍打门声。

「齐珍姐,你娘家出事了,快点出来!」

出事了!?齐珍一听脑海一片空白,连灶台上的火都没熄,就冲出屋内打开大门,看到一名七八岁左右的小夥子满脸焦急站在门外。

齐珍认得他,就住在齐家附近,平日与小弟齐石就玩在一块,她记得他叫武义,虽然人淘气,但却也是难得的懂义气的孩子。

「阿义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麽事!?」

她心里涌起强烈的恐慌,那颗惶惶然的心使劲地跳动。

许许多多纷乱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好不容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时,却被武义接下来的几句话吓的夺门而出。

「婶……婶子她……」武义跑的上喘接不着下气,直到现在还在喘着。

「我娘怎麽了!?」一听到娘亲出事,齐珍差点跳了起来。

「婶子被你奶打到头上破个洞,流了好多好多的鲜血。」武义憋着气一口气说完,齐珍的身子晃了下,想也不想地直接冲出家门。

「齐珍姐,等等我。」武义听到村子里的流言知道齐珍姐身子不好,却没想到她跑起来,连他都快要追不上。

在他们才走没多久,秦书晸驾着驴车慢悠悠驶回自己的宅院,看到大门敞开,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驴车没有驶进家门先跳下车,走进屋内看到灶台上的火还在烧着,滚着的热水都快漫了出来,砧板上的面条虽然有点凌乱,但看得出正打算下面。

自到屋内摆设整齐没有一丝凌乱,秦书晸锁紧的眉头终於松开,只要人没事就好,不过看得出来小娘子走的慌乱,看来是发生紧急事件。

能让齐珍这麽紧张,除了自己外,也只有娘家的事。他心中暗忖道。

看来齐家得早点解决,免得小娘子老是挂心娘家,更糟心的是等待荒年时,齐家两老与大房就像狗皮膏药粘上就撕不下来。

「秦秀才。」秦书晸才刚锁上大门,就看到林嫂满头大汗小跑步追了上来。

「林嫂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家娘子那边出了事。」林嫂指了下齐家的方向,头好奇左右张望。「怎麽没看到秦娘子呢?」

「我回来时,人已经不在了。」秦书晸不疾不徐温和道,他知道慌也没用,现在他过去也只是收舍残局而已,重点是得摸清楚发生什麽事。

「看来秦娘子早就知道这件事,先赶过去了。」林嫂松了口气。

「林嫂可知道发生什麽事?」

「唉……说起来齐家真是造孽,齐家老太婆下手不知轻重,把人头顶上砸出个洞,听说流了好多血,我还听说啊……」林嫂压低嗓音,「齐家老太婆还不准人送医馆,听说现在还在僵持。」

秦书晸听了下意识皱眉。

他知道齐家都是没脑的人,但这没脑的事也只有齐家做的出来。

「谢谢林嫂,我得赶过去瞧瞧,免得我家娘子孤立无助。」

「也是,秦娘子身子虚,要是她被气坏了,对身子可不好。」林嫂苦口婆心道,摊上这事秦娘子也可怜,没法好好养好身子不说,还得要处理娘家的烂摊子。

齐家,齐北痛心疾首看着自个的娘亲,心像被剧烈拉扯着,一旁的大嫂齐柳氏还在替婆婆帮腔。

「小叔,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钱看大夫拿药,还不如送弟妹到床上躺着,过没几天就能下床了。」

齐柳氏只要一想到送医馆看大夫等於银两花啦啦像流水般消失就愈想愈心疼,再看齐母的脸色,决定还是站在娘这方,至於弟媳的伤势严重不严重也压根儿不关她的事,乡下人哪有这麽娇贵,躺在床上几天照样不是生龙活虎。

「大嫂,要是我媳妇出了什麽事,你愿意负责吗?」被齐北这一呛,齐柳氏讪讪然嘀咕着。

「人又不是我砸的,我付什麽责任。」

「小弟,你怎麽可以跟你的大嫂这麽说话?」齐东摆出长兄的态度训斥。

「大哥,若是你的媳妇生死不明,你还愿意跟我这样说话吗?」齐北眼睛直视着他,不懂他这名大哥明明眼睁睁看到他这一家子过的不好,为何以为视而不见,甚至理直气壮起来?

疯婆子

齐东避开弟弟的视线,不敢与其直视。

他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二房过的苦日子他不是没看在眼底,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把家人的幸福建筑在弟弟全家的痛苦上。

偶尔齐东内心有过内疚,可是爹娘的态度他身为人子怎麽也不好开口谴责,日子久而久之逐渐变成理所当然,甚至有种就因为他是大房需要奉养父母,所以弟弟一家做这麽多也是因为他们日後分家不与父母同住的关系。

这种想法日渐深重,变成了理直气壮,那抹罪恶感终究消失不见。

「不管如此,娘就算也错也是你的长辈,你跟母亲争吵就是你的不对。」

旁人议论纷纷,有人跟着谴责,有人跟着反驳。

「齐东说的对,再怎麽说齐北身为人子不应该与母亲争论……」

「话说的好听,这可是牵扯到人命。」

「要是你媳妇半死不活躺在那,你还有心情说这种风凉话?」

「可是为人子不能不孝……」一群村民在那吵了半天,不好批评是对是错。

有了儿子的支持,齐母腰板直了。

「没错,我养你这麽大,就为了一个小娼妇来埋汰我,你这名不孝子,早知道在生出你时就该把你丢到冀坑里淹死。」齐母眼中掩不住浓浓的厌恶,齐北只感觉到血液从头到尾的冰凉。

「娘……这是您的真心话?」齐北用很严肃的表情询问。

齐老爷子看情况不对,心中升起不详的预兆,不等老太婆开口就打断道:「儿子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那张嘴总爱随口乱喷,你别在意。」

「什麽随口乱喷,我还巴不得他死的一了百了。」齐母不悦开口反呛道。

「好,娘,儿子这条命就还给您,就希望您看在儿子这条命的份上,救救我的媳妇。」

众人心一凛,这话的意思是在交待遗言!?

「救个死人骨头……」老太婆话才刚卡在喉咙,她瞪大眼睛看着二儿子的头往灶台撞过去,叩的好大一声,众人全吓傻了。

「爹!」齐玉发出尖叫,还好当时她见情况不对,整个人往爹的身子扑过去,但即使如此,他的头还是撞着了,整个人软绵绵痪在地上。

顿时间,现场气氛一片沉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与一双双震惊的目光。

齐石第一个反应过来,下意识号啕大哭。

他的哭泣声惊醒所有人,一堆人连忙上去抢救。

「快点,还不赶快找车送医馆。」

「造孽呀,这夫妻俩怎麽……真是冤孽呀!」一名老村妇发出连连叹息声。

「还不是做父母偏心。」村民看向齐家的目光怪怪的,做父母把儿子逼死也是难得仅见。

齐母被吓着了,她完全没想到二儿子会麽绝裂以死相逼,她的表情像是吃了一百只苍绳那麽难看。

他就为了一个小娼妇用死来逼迫她掏钱,想也别想!

像是宣泄心中的郁闷与不爽,齐母发出怒吼声:「要死就去死,要我掏钱,门都没有!」

齐家老爷子猛然回过神,举起手臂狠狠给老太婆一个耳光。

「闭嘴,你是魔楞是不是,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说出这种话。」

齐家老爷子开始後悔,明知道老太婆这麽不着调,就不应该把家中经济大权交到她手上。

平时苛苛俭俭也没什麽,但哪知道牵扯到人命的事也不肯把钱交出来,村里人会怎麽看待他们齐家,传出去外面的人又哪一个看得起他们,孙子孙女就要谈论婚事了,孙女怎麽嫁出去,又有哪一个亲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你……你这麽臭老头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齐母正憋着一口气无处可发,老伴这一记耳光可是捅了马蜂窝,她跳起来在齐老爷子脸上狠狠划下五道爪痕。

「你这个疯婆子。」齐家老爷子忍无可忍道,举起手掌又狠狠甩了二道耳光。

现场乱成一团,村民们终於受不了道:「齐老爷子,你们要打,自家门关起来再打,你二儿子、二媳妇的命到底要不要?」

齐家老爷子停下手,觉得面子全丢光了,强挤出一抹笑容。

「要,当然要。」

他哪里敢说不要,这不是被全村的人戳断脊椎骨吗?

「爹、娘,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齐玉推着父母的手臂,看着头顶上肿了一大块的父亲昏迷不醒,还有头上破个洞看起来血色斑斑的母亲,她哭的像泪人儿,完全不知该怎麽办?

齐石跟着一起哭,让村民们忍不住同情。



「娘……娘怎麽了!?」齐珍跌跌撞撞冲进齐家门,原以为看到母亲昏迷不醒,哪知道印入眼帘的是父母亲二人痪在地上不醒人事,斑斑血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昏眩,差点整个人瘫软下来。

「姐姐!」齐玉、齐石像是找到主心柱,泪眼汪汪投奔进她的怀里,拉扯她的衣袖哭喊着。「爹娘动也不动,姐,我们该怎麽办?」

「别慌、别慌。」齐珍六神无主安抚着,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弟弟妹妹,直到奶的尖锐嗓音惊醒了她。

「咱们家身上没银两,要银两找她去,她是老二的女儿,不想让他们死就找她去要银两。」齐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二儿子,心里有着古怪的感觉,已经分不清楚是心疼还是厌恶。

曾经,她对这个孩子也有一丝心疼,可是看着二儿子那张脸长得愈来愈像那个女人,她真的忍不住……

「齐老太婆,人家可是出嫁的女儿,总不能医药费全由她来付吧!?」村民看不过去,打伤媳妇又把儿子逼死,现在又要出嫁的孙女付银两,这也太超过了。

「这是当然,我们又没分家,医药费应该是由我们来付。」齐家老爷子觉得丢脸至极,这老虔婆还不知道把嘴巴闭上,还怒目相向反呛。

「爱救不救,反正要我拿出钱,没门!」

「救,当然救,大家别听这老太婆的,老太婆头脑不清楚。」齐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麻烦乡亲了。」齐珍起身,一一向乡亲们致谢,这时门外传来小夥子的声音。

「牛车来了!」

「怎麽是牛车,牛车太慢了。」其中一名长辈皱着眉头道。

「还不是怕路太颠簸,怕伤势更严重。」小夥子理直气壮道,实际上他是找不到驴车,只好拿牛车来凑数。

「说的也是。」其他村民想想也有道理。

「来,小心,慢慢抬。」

「唉!瞧瞧这伤势,一个头撞了这麽大个包,一个头上破个洞,也不知道人到底怎麽了……怎麽齐家二房怎变得多灾多难!?」村民们不知道事情的原尾,但齐母的做法连他们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

「还不是齐家那位太会闹腾,不然……」村民暗暗嘀咕着几句。

「来来来,小心!」好不容易把人搬上牛车之後,就拜托赶车的尽快送到医馆去。

「妹子放心吧,我先把人赶紧送过去,等会你慢点来,别累着了。」村民看到姐弟三人紧紧依偎在一块,着实可怜,要不是牛车真的坐不下人,他们还会让人上来,但事情总不能让这孤苦无依的三姐弟处理吧,眼看齐家没一个要跟着上来处理,让得高望重的长辈摇摇头就坐上牛车。

「不打紧,我们会走过去,就麻烦长辈们好好照顾我们父母,日後会上门好好达谢。」

「我们也不会要你们小孩的谢礼,不说了,送人去医馆要紧,先走了!」轻斥一声,村民挥舞着鞭子让牛车赶快些。

等到村民离去之後,齐玉拉紧着姐姐的袖子,齐珍低头看到妹妹眼中强烈的恨意。

「姐姐,我恨他们,为什麽他们要欺负我们?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麽大伯的小孩就可以吃的好、穿的暖,我们却要穿人家不要的衣服,吃别人剩下的食物,我们的爹娘为何要辛辛苦苦养活那家人还要被嫌弃?」齐玉不懂他们不够好吗?为什麽都照着他们的话拼命去做家事,换不回一句称赞而是顿顿责骂。

「玉儿别去恨,恨只会让你过的更不欢喜,相信姐,一定会有办法让你们过着比以往更快乐的生活,好不好?」齐珍觉得好心疼,原本还是懵懂的妹妹在她出嫁之後,迅速变得懂事却也更让人心疼。

齐玉的泪珠子陡然往下掉。「姐,我好怕,怕爹娘离开我们,怕我们变成孤儿怎麽办,爷奶和大房又会怎麽搓磨我们。」

齐石听了也害怕哇哇大哭,「都是珠儿姐姐的错,要不是她说我们偷食,娘也不会被奶打破头。」

「怎麽回事?」

齐珍心往下沉,该不会她塞给娘的几块糕点惹出来的风波吧!?

齐玉一边哭一边期期艾艾把事情原尾说了出来,用手背拼命抹着眼泪,哽咽道:「早知道娘会被打,我们就不应该贪吃……」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再往娘身上塞块薰肉,才不会惹得奶对娘发脾气……」她的疏忽才会导致这样的後果,但是想到罪魁祸首,她想也不想转过身往齐家大门走去。

对质

齐家老爷子抽着旱烟斗,不明白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就像失控牛只一切脱出他的掌控中。

他忘不了二儿子齐北望向他时失望的眼神,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反覆在心里问着自己,他对於二儿子一家是不是太过於苛刻了!?

只要一想到这,回想起过去种种齐家老爷子就坐立不安,脑中放映着二儿子几乎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心里特别难安,心中祈祷着希望齐北不要有事才好。

「哼,一群不省心的家伙,以为躺在地上要死不活就能逼我把银两拿出来吗?别作梦了,又不是多娇贵的人儿,在床上躺个几天就好了,还装模作样干啥?」齐母还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齐柳氏在旁附和哄着自己的婆婆。

「娘说的对,多不是多娇贵的人,用得着上医馆看大夫吗?也不瞧瞧要花多少银两,娘您瞧我说得对不?」齐柳氏只要一想到银两就忍不住心痛,这一趟要花多少钱,听到婆婆说不付,她当然是举起双手赞成。

「够了,你们婆媳俩闹够了没有,我们还没分家,钱怎能不付,再说人是你打伤的,儿子是被你逼的,你连看大夫的钱都不付,你是想要全村的人看我们家笑话吗?」齐老爷子气极败坏道,说到底他都是为了面子。

「怎麽了!?我有说错什麽,偷食家里的东西像个贼,我们齐家可没这种媳妇和孩子,等二儿子醒来之後我一定要叫齐北休了那个女人。」齐母脸色阴沉沉道。

「你还不消停点,你这麽做是不想让儿子再认你这个母亲吗?」齐老爷子真的很想扒开媳妇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麽,没看到二儿子那双心灰意冷的眼神,那是对他们做父母感到失望。

「他敢!?我就上衙门告他不孝。」

「你就做吧,做到把最後的情份都消磨光了,儿子的心再也勾不回来,总有你後悔的。」齐老爷子猛抽着烟,满眼无奈。

「我後悔什麽,我才不会後悔,既然我是他娘,他就得听我的。」齐母漫不在乎道,认定二儿子脱离不了她的掌控。

这时齐珍走进齐家,看到嫁出去的孙女走进来,齐家老爷子蠕动双唇却不知道要说什麽,只怕是道歉孩子也不愿意接受,更何况人都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他们也忙着推卸责任,更让人寒心。

「唉呀!我们的金贵的人儿回来啦,瞧瞧,这身衣服肯定要不少银两吧。」齐柳氏说话时酸不溜丢的,要不是秦秀才八字不好,她也不会放过这门好亲事,哪轮得上齐珍吃得好、穿得暖,瞧瞧她脸色都红润不少,比以前瘦小脸色腊黄的模样好看多了。

齐珍没有理会大伯母酸中带刺的话,走到齐珠面前,她一双杏眸闪烁,想到刚才的惨剧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站在面前齐珍难掩脸上的心虚。

「妹妹为何着老是盯我瞧?」齐珠脸上挤出一抹笑靥,话才刚说完,啪的一声,她被狠狠赏了一记耳光。

她不可置信,瞪大双眸,直到母亲的尖叫声才让齐珠猛回神。

「齐珍,你是凭什麽打我的女儿!?」齐柳氏气炸了,她平时细心呵护的女儿,就连自己都舍不得打骂,竟然被二房嫁出去的女儿甩了一个耳光,要是齐珍不给她一个交待,别怪她不肯善罢甘休。

「要我说出来吗?」齐珍冷冷盯着不服气的齐珠

她反嘴道:「这件事我又没错,是你们二房自己躲起来在灶房里偷食,还不准我说吗?」

「珍丫头,这是你娘做的不对,还是你对你奶有意见?」齐柳氏一听这才知道这事女儿还有份,眼珠子一转,故意扣上个大帽子,引起婆婆的怒火。

「好哇,你这小烂货,是对我有什麽意见是不是?你以为你嫁出去我就不能拿你怎麽样是不是?」齐母被齐柳氏一激,立即看齐珍不顺眼,果真母女都是一个惹人厌的货色。

齐家的吵闹声无形之中又吸引不少爱听墙角的人。

「我怎麽对奶有意见,只是糕点是我让母亲带回来的,怎麽到了齐珠姐嘴里就变成我的母亲偷食灶房里的东西,要不是她口中一直嚷嚷着,我奶怎麽会误会,还打我娘打成这样……要是真有什麽不好,奶也得上衙门走一趟说清楚才是,齐珠姐的作法不是陷奶於不义。」齐珍低下头,看似充满委曲。

齐母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看向齐珠的目光开始充满不善。

道歉

「你少说的那麽好听,既然拿回来的东西进了齐家大门就是齐家的,奶有权决定东西怎麽处置,二婶偷偷摸摸没有经过奶的允许就把糕点给出去,这是摆明瞧不起奶。」齐珠尖牙利嘴回呛道。

这时齐母脸才终於和缓些,不过明显对於自己被拿来做枪使让她很不满。

要不是因为齐珠的挑拨,她怎麽一股恼被怒气蒙昏头做出无法挽回的错误,要是如齐珍所言被府衙叫过去,她不剥了齐珠的皮才怪。

「这麽说的话,大伯母平时带着你时常到灶房里开小灶,不也是没经过奶的允许就私自动用奶的财产,你也可曾经过奶的同意?」齐珍冷静地询问,所有人都知道大伯母私底下动用的粮食更多,但为什麽没人抗议?一来是习惯了,二来根本是没把其他人放在眼底,奶一向偏疼大房,大伯母更是有峙无恐。

「珍丫头,话可不是这麽说,那些食物可是我用我的嫁妆,给我的孩子吃几口又有什麽不对?」齐柳氏跳了起来,看到齐母不善的目光还冷冷哼了一声,似乎知道齐柳氏的行为,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麽说的话,我从夫家拿回来的糕点给我弟弟妹妹吃,与齐家又有什麽关系?」她只差没点明与大房又有何关系。

齐家老爷子是知道自己与老婆子偏颇大房,但被二房的孩子指出来,他就觉得格外难堪。

「没把东西拿回来孝敬长辈,这可是珍丫头的不对。」大伯母冷笑。

「那怎麽没见大伯母从娘家拿东西回来孝敬长辈?」齐珍故意眨着无辜的双眸反问道。

「珍丫头,你在在质问长辈吗?」齐柳氏一时答不出来翻脸斥驳道。

「不敢,我身为小辈有任何不懂,不是应该询问长辈的意见吗?」

「几日不见,你倒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这是秦秀才教出来的?」齐北见妻子节节败退,不得不跳出来板着脸孔斥责。

他是知道齐珠做的不对,怎麽说她也不应该挑拨是非,更何况对象还是二弟妹,对方还是她的长辈,但是错事已经造成,他也只好将错就错,女儿再过不久就要说亲了,他说什麽也不能让忤逆长辈的罪名坐实,不然齐珠以後怎麽嫁出去!?

至於对於弟弟及弟媳他感到歉意,但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只好昩着良心。

「相公教我的是非对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请教伯父教教我,若您说齐珠姐做得对,我也是有样学样。」齐珍握紧拳头,她听得出伯父的言下之意是指相公教不好她,让她别污辱相公的名声。

可是她怎麽都觉得不甘心,难道父母亲的伤就这样算了,奶她不能怪,只能指对齐珠挑拨是非,可是大伯父跳出来用相公的名声来威胁自己,齐珍感到既愤怒又失望,他的弟弟及弟媳生死不明,难道大伯情愿护着自己的孩子也不愿意认错吗?

「你……」齐北与那双愤怒的眼眸对视,就彷佛看到弟弟就站在眼前质问自己。

「够了,你们眼中到底有没有我们长辈的存在。」齐老爷子不得不开口:「珍丫头,我知道这件事是珠丫头的不对,不过你这巴掌也赏了,气也总该消了吧。」

「爷,我的爹娘生死不明,难道就因为这一句算了,对我们二房算得了公平吗,您真的在乎我们二房的生死,为何事情发生时不极力阻止呢?」齐珍真的很不解,他们二房到底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你这个臭丫头是在指责我是不是?」齐母很不爽,说来说去就是指明不爽她动手打人。

「我只要一个公道,还我娘亲一个清白,她没有偷食齐家任何东西,更不是奶口中的贼子。」她不能怪奶动手打娘,但是娘的清誉不能受损。齐珍据理力争道。

「臭丫头,要我道歉门都没有的事。」齐母也是爱面子的人,要是闲话传出去,她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奶不愿意道歉,致少要澄清这是场误会。」齐珍知道要奶致歉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对外说是误会也算是洗清娘身上的污点。

「这个我替你奶答应了。」不等齐老太婆开口,齐老爷子抢先回答,说到底他们欠老二家一个交待。

齐母一脸悻悻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除此之外,齐珠姐也必需在我娘面前赔不是。」齐珍没忘了始作俑者。

「我不要。」齐珠一听立即大声嚷嚷。

「齐珠姐是认为自己没做错?」齐珍看她死性不改,用力攒起拳头。

管教

齐珠觉得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尤其是在从小就被她瞧不起的齐珍面前,她挺直腰板,满身傲气。

「我没错,为何我要道歉?」

「污辱长辈、陷害挑拨是非,齐珠姐是打算一项罪名也不认?」

「哪有你说的如此严重,我只不过多说几句,动手的人可是奶。」齐珠心一慌,把罪全推到齐母身上,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锐利目光恶狠狠扫过去。

「但若不是齐珠姐的挑拨,奶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齐珍低下眼睑,心里一阵冷笑,要是能让齐珠和奶狗咬狗,也不枉费娘受这麽重的伤,也省得日後他们再翻旧帐。

「没错,你这小贱蹄子,要不是你在旁边怂恿我也不会气的死去理智……」教训媳妇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挑拨又是另一回事,齐母见孙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她不由得恼火起来,看向齐珠的目光更加不善。

齐珠吓的缩在母亲身後,齐柳氏挤出笑容忙着替女儿解套道:「娘,孩子不懂事,您别与她计较。」

「齐珠姐年纪都比我大了还不懂事,大伯母是在承认自己不懂得教孩子吗?」齐珍表情看似无辜好奇地问,齐柳氏恶狠狠瞪了过来,像是一副想吃了她的表情。

「你才是挑拨是非的小贱人,我要替你的娘好好管教你。」齐柳氏像只抓狂的疯牛冲了过来,像是要好好将齐珍好好教训一顿,她就不信不能把她的嘴巴封住。

齐珍被怒气冲冲的齐柳氏吓到,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冲过来,眼睁睁看着她扬起手臂还没挥过来就被半途拦截。

「相公。」齐珍一回头,看到相公出现在身後,他微眯起眼眸,看得出来很不高兴。

「大伯母,就算我家娘子做的不对,她也是我秦家人,论教训应该也不需要您出手。」秦书晸话虽说的客气,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在讽刺她多管闲事。

齐老爷子面儿有些微烧,嫁出去的孙女已经是别家的人了,当着孙女的夫家面前训教,这岂不是摆明打秦秀才的脸。

「齐柳氏还不快滚回来,在秀才老爷面前泼真是丢人现脸。」齐家老爷子一火,对着齐柳氏臭骂一顿,秦书晸挑挑眉,怎麽觉得老爷子是故意针对他们夫妻俩。

「相公……」齐珍蠕动双唇,想说什麽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男人的大手掌紧扣住她的香肩。

「我一路上都听村民们说了,别怕。」

齐珍眼眶微热,想到生死不明的父母,差点想不顾一切飞扑到相公怀中流泪痛哭,要不是背後传来阵阵刺人的视线,她说不定早就向相公讨求安慰。

她回头,看到齐珠那双嫉妒的眼眸,当她的目光望向秦书晸俊朗的五官时,恍恍惚惚,只差没垂涎三尺。

齐珍眉头一皱,刻意与相公贴近,齐珠发现她的目光,瞪过来的眼神像是想吃了她。

齐珠嫉妒极了,为什麽像秦秀才这麽好的男人竟然会克亲,要不是这样她岂会让齐珍那小蹄子嫁给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对鰜鲽情深,就像在她心上戳个洞。

她不禁想着要是自己能嫁给秦相公的话,他是否也会像现在一样琴瑟之好、形影相随,齐珠愈想愈入魔,根本没办法掩饰自己嫉妒的目光。

齐家人全都注意到了,齐家老爷子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

她在做什麽!?哪有人未出嫁的姑娘用这种眼神看着自个的妹夫,简直是败名失德,她到时嫁不出去不说,齐家人的脸全给她丢光了。

齐柳氏心一惊,气恼女儿怎麽劝不听,上次就已经说过了,她怎麽听不进耳,她走到齐珠身旁用力狠狠拧了下女儿的胳臂,她唉呀一声,猛然回过神。

「娘在做什麽?」齐珠瘪着小嘴,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家人的目光充满谴责,脸颊一红,眼神闪烁着心虚不敢直视。

齐家老爷子冷冷哼一声,决定等会让老婆子好好念一念,要是齐珠做出糊涂事丢齐家人的脸,就别怪到时候他大义灭亲。

齐珠觉得自己很委曲,自己又没做什麽,只不过偷瞧秦秀才几眼而已,但是一想到秦秀才与齐珍之间那股侬情蜜意的味道,嘴里泛起阵阵酸味。

要是秦秀才娶的是自己……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开始痛恨起齐珍,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与秦秀才的八字铁定是天作之合,她才是应该嫁给秦秀才的人!

口才变好

若是换成自己,秦秀才也会对她像齐珍一样的好?这个念头在齐珠脑海里盘旋不去,看到秦秀才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来,悻悻然嘟起红唇。

不管齐珠有多腹诽,齐家老爷子轻咳一声,自认摆出温和的脸孔道:「秦秀才让你看笑话了,不知上门来是有何事?」

「照理来说我应该称您一声爷,小生原是来找自个的娘子,在半途中却听到岳父岳母大人已经送到镇上的医馆去,我不便在此多言,也请问齐家有哪位要与小生一同前去?」当他犀利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时竟然没有一个允诺。

齐家老大低下头,似乎打算眼不见为净,齐母冷哼一声,若不是顾忌秦秀才的身份,大概当场开骂去什麽去,别想她掏出一文铜板,齐家大嫂更是事不关己,齐家人都没应声了,她身为媳妇也不去凑那热闹。

齐家老爷子脸红,气恼自己的儿子与媳妇像个木头人,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但想到自己婆娘闯出来的祸,要是没人去趟医馆,只怕被人骂凉薄,好歹生死不明的是齐家二儿子与媳妇。

他叹口气,命令大儿子道:「齐东,你带着银两去一趟。」

齐家老爷子话才刚落下,齐柳氏立刻跳出来替自己的丈夫抱屈。

「爹,咱们家在田里累了一天,再跑一趟镇上岂不是累死人……」

「闭嘴,这没有你女人说话的份。」齐家老爷子板下脸孔道。

「爹,要我去可以,但这件事不可以再提起。」齐东趁机提出要求,他怕女儿的清誉受损,她就要谈论亲事,这事绝不能成为她的污点。

「你……你这是威胁我吗?」齐家老爷子说话的同时,目光瞄向一旁的齐珍,意指这事他压下也没用,还得要嫁出去的齐珍同意。

但齐珍同意吗?她当然不愿意。

「大伯,我爹娘还躺在床上,您就忙着算计他们吗?」齐珍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让人看了愧疚心疼。

齐东面带尴尬,他是知道自己过份了,但为了自个的孩子,他只好厚着脸皮要求:「珍丫头,咱们是一家人,血浓於水,要是难听的话传出去,咱们一损皆损,我也是替我们齐家着想。」

「齐珠姐要是替齐家着想的话,也应该做出表率。」齐珍眼睑低垂,现在还没分家,她就怕爹娘名誉受损,到时不孝罪名压在他们身上,在这村子里还有路可活吗?

就算奶做的再过份,她是他们的长辈这点没办法改变,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寻求分家,日子应该会好过些,但对於齐珠,她想让她吃点苦头,可是齐珠好命的是她有一对为她筹画的好父母。

就算齐珍不喜欢大伯的凉薄,她也不得不承认齐东对自己的儿女是真正的好,可惜的是他的好不包括弟弟的儿子与女儿。

「我不要!」齐珠使性子道,看到秦秀才望向她的目光充满淡然与距离,感觉在他面前大失面子,恼怒齐珍在秦秀才面前大败她的闺誉,说什麽也不肯低头。

「齐珠姐不认为自己有错,那咱们找外人评评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珠凶巴巴打断。

「够了,齐珍你想败坏我的名声到什麽时候?」

「齐珠姐的意思是指你什麽错都没有,一切都是我无中生有吗?」齐珍气到冷笑,她到这节骨眼还不肯认错。

「原本就是,难道就单凭那二名小鬼的话就定我的罪?」齐珠撇撇嘴角,「外人会信那二名小鬼的话吗?只要我不承认就什麽事情也没发生过。」

齐珠得意的模样让齐珍气的想狠狠再甩她二记耳光。

「难道齐珠姐想让奶担下虐待媳妇的恶名?」齐珍知道齐珠是故意挑衅,就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齐母一听,怒气腾腾的目光锐利扫向齐珠,她脸上得意笑容还挂在脸上。

「你这夭寿死囝仔,你娘生你是没给你心没给你肝吗?」

齐珠这下可笑不出来了,狼狈逃过奶的责骂,躲到齐柳氏身後道:「奶,我没有,你要找应该找那二名死小鬼,要不是他们贪吃,事情也不会发生……」

「齐珠姐,你好恶毒的心思,我爹娘已经生死不明,你还想把罪怪到小的身上去,难道你想逼死我们二房一家吗?大伯,若您不好好管教您的女儿,就算我再怎麽帮忙掩饰也难以杜绝悠悠之口。」

齐东脸色难看,完全没想到嫁出去的齐珍什麽时候口才变得这麽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到此为止

「珠儿,身为晚辈不能忤逆长辈的话,若不乖乖道歉就给我滚出去。」齐东发火,但话中有话,只没明指暗示齐珍越逾。

对於大伯冷嘲热讽的话,齐珍习惯了,要是真的与齐家人计较,这些年早就被气死了。

「是……」齐珠撬着嘴巴,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满,看到全家没有一个友善的目光下,她只好低头应下,手里紧紧握着拳头。

该死的齐珍,别以为她会乖乖照着她的话去做,她给她走着瞧!

「老婆子,还不快把银两拿出来。」齐家老爷子轻咳一声,目光瞪向老太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旁边装傻,以为这样就能让秦秀才付钱,说出去他们齐家还有脸见人吗?

「拿什麽,秦秀才跟着去就顺便把看诊费及药钱付了,他们不是一家人吗?」齐母漫不在乎道,打着占便宜的主意。

「要我付钱也不是不可以,但齐家还未分家,小生也不好越逾。」秦书晸淡淡道,虽然他不可能真的不管,但他可不想便宜了齐家,更别说这件事还是他们惹出来的。

「你这老太婆在胡说什麽,齐家是齐家,秦家是秦家,怎能混为一谈?」齐老爷子生气地说,这老太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以为是亲家就能够把这笔钱给赖了,也得看人会不会傻到乖乖把钱掏出来,别看秦秀才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话里话外都把二家分割开,他精明的很。

「那乾脆分家好了。」齐母脸色一沉,直接丢下一句。

齐珍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很快眼睑低垂下来,不敢让人发觉她的心喜。

齐家老爷子当下翻脸不认人,对着老婆子怒斥:「你给我闭嘴,不把银两拿出来就给我滚回你的娘家去。」

「你这个老头子,你……你竟敢威胁我……」齐母手指着丈夫颤巍巍道:「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你竟然为了那名不孝子还有小贱人要休了我……」

「奶,我娘再怎麽不好也是齐家的媳妇,被您骂成贱人,齐家成了什麽?奶与娘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别胡说,说出去也是有碍齐家之名。」齐珍看似苦口婆心的劝,实际上是讽刺奶这张臭嘴巴。

「你……」齐母气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秦秀才就在一旁,她铁定给齐珍一巴掌,管她是不是嫁人了。

「老太婆,不要逼我,我是不会同意分家的。」齐家老爷子满脸阴沉道,要是在这节骨眼分家,外面的风言风语会流传的更难听,要是二儿子跟儿媳妇有什麽三长两短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分家,你可知道诊疗费及药钱要多少吗?」齐母声音尖锐且高亢,怒气冲冲地问:「我们没那麽多的银两给他们夫妻俩看病。」

「如果不把银两拿出来,我自己去拿。」齐家老爷气呼呼站起来准备往房内走去,听到老伴在後面尖叫。

「不用,我去拿就是了。」齐母忍气吞声,知道以齐老爷子的性子要是知道里面的银两有多少,恐怕到时一个子都不剩。

当她全身僵硬转身进入房间时,身後传来齐老爷子的指示。

「先拿出十两银。」

「十两!?当他们是多金贵呀。」齐母转头气的直跳脚。

「要是你在下手前先想清楚,我们连这十两银都不必花。」齐老爷子瞪眼道。

齐母满脸不甘,但齐老爷子打了秤砣铁了心,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终於从屋内走出来,手上拿着白花花的银两,不多不少,刚好十两银。

「珍丫头,十两银先拿去吧,若是不够再回来跟我们拿。」齐家老爷子从老婆子接过银两塞到齐珍手里,满脸慈祥。

「还拿!?我说什麽也不会同意。」齐母在旁气极败坏道。

「谢谢爷。」齐珍点头,对奶恶狠狠的目光视而不见,反正有齐老爷子在,奶也翻不出什麽浪花。

「齐北,你就跟着去医馆,瞧瞧你弟和弟媳的伤势,有什麽虚要也去帮一把,别让村民看笑话了。」齐老爷子语重心长道,除了别让二儿子寒心外,也得在村民面前做做样子。

齐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等他开口,齐老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麽。

「你放心吧,不管怎麽说珍丫头不会胡口乱说,珠丫头的事只要她道歉,事情就到此为止。」齐老爷子说这话不知是在警告齐珠还是齐珍,或者两方都有。

齐珍想说什麽,却被一旁的夫婿拉住小手阻止。

「就听爷的话,先到此为止。」

至於以後,以後再说。

进进镇

「姐姐,我……我也要去……」齐玉抓住齐珍的衣角,抽抽噎噎道。

齐石亦步亦趋,一双懵懂又害怕的眼眸紧紧跟随大姐的身影,生怕一眨眼自己就会落单。

「一起去吧。」秦书晸毫不犹豫道,在此时也不适合将孩子放在齐家,就怕二个孩子变成出气包。

「我去跟爷说一声。」齐珍兴奋涨红小脸,递给相公感激的眼神,说到底父母生死不明,弟弟妹妹她也不放心齐家照顾,就怕没有父母的保护在齐家受尽委曲。齐家老爷子抽着旱烟,敲了敲桌子,眼神意味深长看着齐珍。

「要带就带去吧,免得让那二个小的担心。」他停顿了下又继续道:「不过你也知道的家里不怎麽富裕,除了你父母的诊费与药钱就不少银两了,至於那二个孩子……」说到最後,齐家老爷子有些脸热说不出口。

齐珍听到最後恍然大悟,「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玉和小石,不会让他们冷着饿着。」

齐家老爷子有些讪讪然地连声说好,「你爹娘有什麽情况就回来通报一声,别让人担心了。」

「等到了镇上,回来时我会请村里的人顺便载大伯一程。」齐珍没打算让齐东留下来,有他没他都无所谓,反正以爷的意思也是叫大伯出来做做样子。

「这样呀……」齐老爷子总觉得有点难堪,不知为何在孙女那双透视人心的眼眸下,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完全摊在阳光下。「你们走吧,早去早回。」

他摆摆手,看着孙女毫不犹豫踏出齐家大门,後面跟着二个蹦蹦跳跳的小鬼,活似自己逃出生天。齐家老爷子看了这一幕不难免心酸起来,二房的孩子心以後就算想挽回也挽回不了,等到他百年之後,只怕这个家已经散了。

要说不後悔也太晚了,伤害都已经造成,就希望二儿子与二媳妇别有事才好。

「驴车会赶快一些,你们坐好,可别颠着了。」秦书晸扬起驴鞭对着後面的人儿交待,齐珍很自然而然抱起弟弟,他十分乖巧听话依偎在大姐的怀抱中。

齐玉的身子往姐姐身上靠去,至从父母昏迷不醒之後,她就视姐姐是她唯一的依靠。

齐东看着侄子侄女们心里有几番不是滋味,何曾几时二家变得如此陌生,以前的互相扶持到至从各自娶妻,有了小家之後,二家渐形渐远,再加上娘的偏心,一切变得如此理所当然。

想到以前对娘的偏心,他还会让为娘过份了,但为何到现在反倒变成视而不见,甚至占便宜占习惯了,忽略弟弟那张比自己还显得老的脸孔。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齐东低着头,紧紧握住拳头,他要想的是如此堵住弟妹的嘴巴,别让齐珠暗中挑衅的话传出去,她就要谈论婚事了,要是被人知道女儿挑拨长辈,她还嫁得出去吗,任谁都不想要娶一名搅屎精。

驴车摇摇晃晃,速度虽不及马车快,但到达镇上的医馆时,刚好看到村民就站在医馆前,看到人时拼命挥手。

「秦秀才,你们来的正好,大夫正在看诊,你们赶紧进去听听他怎麽说。」

齐珍脸色煞白,手心微微汗湿,若不是有夫君在旁搀扶,说不定她双脚一软就痪软下来。

「没事,岳父岳母吉人天相,不会有什麽万一。」

听夫君笃信的话,齐珍收拾起纷乱的情绪,头一低,刚好看到齐玉及齐石想哭却倔强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还拼命安慰自己。

「姐,我相信……姐夫的话,咱们的爹娘一定……不会有事……」如果齐玉说得不结结巴巴会更有说服力。

齐珍只觉得脸红,自己年纪比较大还需要弟弟妹妹来安慰,实在太丢人了。

进了医馆,看到父母身上的伤势,她的眼眶又变得红润。

一名老大夫表情严肃诊着母亲的脉博,眯起眼眸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又到父亲面前仔细观察,齐珍的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齐玉齐石咬着唇瓣,手里紧紧捏着姐姐的衣袖。

过了半晌,大夫叹了一口气。

齐珠的心揪结成一团,眼睛乾巴巴望着大夫,希望他能带给自己好消息。

「请问哪位是家属?」

旁边围了一群村民,这时把路让开,让秦秀才与齐珍带着二名弟妹来到诊床边。

秦书晸拱手作揖,「大夫,这二位患者是在下的岳父岳母,不知他们的病情……」

「男患者还好说,头上虽然肿了一个包,但只是单纯瘀伤,只要等人醒来就没事,但是女患者……」大夫皱了皱眉头,似乎不知如何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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