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敢死队 - xp1024.com
《小三敢死队》


人物介绍:永远的纪念

写这本书,里面的人都是生活中的朋友,全部本色出演.发过来作个纪念~~

永远的纪念,纪念我们一起相亲相爱的日子

纳兰夜(mengzhang):关于配角,首先,我认为笑笑这种队友就可以天天**了,它应该被主角我天天凌辱欺负and糟蹋,相信这样他本人才会对这个角色有归属感。

其次,不知道我和大猫的对手戏多不多,其实我是很看好大猫的喜剧天赋的,可笑的大猫嘛。恩,我对大猫很感兴趣的,不过我是个专一的人,所以这个兴趣?

再次,甜甜,不说她了最后,香香,你是女队长嘛?还是女敢死队的队长阿?(在疑惑一共有几个敢死队的我蹲在地上画圈圈)我强烈要求你和我的对手戏阿,(床戏就不要求了),剧情应该是你爱上我了,但我是个专一的人,所以被逼无奈的伤害了你。我跟你解释时说:真不赖我,是作者(就是你)非要我做个专一的人,所以为了剧情需要和人物塑造,我不得不伤害你了。你要理解作者,本书的主题健康向上,而我本人也是一个牢记八荣八耻的好男儿,所以一些很黄很暴力的东西不合适啊。你就把我牢记在你的心里好了,因为毕竟你不可能再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阿!

嗯,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在这个帖子描述一下我的长相性格特征的,不过现在22:48了,点关楼门,我要回寝室了,来不及写了,所以我明天中午在来继续写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次感谢香香了阿!!!!

说到我,我觉得还是妖精吧,鬼感觉发展不大,还是妖精厉害。我最好有上古妖族的血脉,刚出现时不一定是神兽,但要有发展潜力啊(但是本书好象不是以我的成长经历为内容来写的,所以可能不会出现我纵横三界,达到原始圣人的内容,这就是非正统玄幻的悲哀啊)。至于哪个种族你随便安排吧,但像什么啸天犬的后裔之类的身份就不要给我了。

长相嘛,一般帅就好,不用帅的祸国殃民。重点是我要长得有男人味,不要中性美,更不要女性美,像什么俊美秀美或者漂亮之类的形容词就不要形容我了。其实不过是平衡与协调,长的顺眼,让人看得很舒服,而且不要太大众化,让人转眼就忘就行了。

关于我的能力,那一定要很大。什么移山填海,飞剑杀人就算了,那不是都市小说和我们妖怪该干的事。不知道你设计的我有没有修炼功法啊,不能光凭自己的种族天赋混啊,最好能有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

具体来说,我应该有强悍的肉体和超强的恢复力,肉体强悍不但是外表肌肉,内脏也要强悍,总之就是不容易受伤,伤了也会自己好起来。

我还应该有无限沟通的能力,就是和妖魔鬼怪神仙佛祖活人死人,牲畜植物,总之一切生物非生物,实体和灵魂等所有东西沟通的能力,做我们敢死队这行的,交流很重要。这个就是我的种族天赋了。

敢死队嘛,我的战斗力也要超强啊,一个打n个是必须的了,这种强大的战斗力就是我修炼的功法和种族双重作用了。

至于起死回生,救助他人的能力就不要有了,因为应该适当的死一些人吗,不死人,不伤悲,就不够经典了。

其他强悍妖怪对了,还应该让我知道很多,还很有智慧,大通与大智指的就是我了。

我沉着冷静,处事不惊,能冷静地分析解决问题,做事踏实认真。

我认为我少有的缺点是毅力不强和虽然拥有团队精神但领导能力不强,但是如果我要是队长和高手的话,这两个缺点还不应该有,我真是个完美的男人啊。

我的性格呢,应该是平时待人和蔼可亲,脾气很好,而且也不容易生气。但我不怒则以,一怒杀人。一旦真的生气了力量增加很多,变得更加强大。平时脾气好是因为看得开,发怒时强大是因为没有什么舍不得。

恩,乱八糟说了一堆,香香你看不合适的就改掉,或者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你老让我说具体,但我不知道都该说些什么,你想要知道的就直接问我吧。

都应该有的能力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一,黑发,黄皮肤,我是一个坚定的中国人。真要说特点,我的眼睛吧,不要明亮,两个眼睛是不同颜色的,从不同的角度看颜色也不一样,每个眼睛一共3各颜色,加起来2眼6个眼色。至于哪六个,你随便吧。

二,我最大的爱好是去起点看仇若涵写的小说,当然,也会看其他的。总之没任务时老去看小说就是了。

三,明着的目标是变成玄幻小说男主角,内心隐藏的?还是这个,内心隐藏的你帮我遍一个吧。

四,这个很随便,哪种我都能忍,你随便编。

五,小动作吗,就皱眉吧。你提供的思考动作好傻啊。

我的眼睛?蜻蜓,人家那是复眼好不好,我这只是迷瞳,差别很大的。

还有,把头枕在手臂上思考,难道不傻吗?我思考的时候一般要像步惊云一样,坐在某个地方,双肘支着大腿,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状,这样才够拉风,够深沉。

大猫真可爱啊。

甜甜,继续无言以对。

最后,诚挚的邀请香香本色出演,我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啊。

常笑:响应涵美女的号召,我就说一下我吧:

她们都要做妖怪,我就做鬼吧,看聊斋、倩女幽魂里的女鬼都好漂亮,做鬼好,有漂亮女女。

既然是鬼,那么就应该比较喜欢半夜出门晒月亮吧,不过我比较喜欢睡觉,10个小时。我喜欢白天,虽然是鬼,但能不能不怕太阳?这样白天就可以去街上蹲着看漂亮女女了。

呃,除了敢死队,平时没生意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融入社会啊,那就要有工作吧,我希望我能做个广告人,这样我就可以每天借口出去找灵感,蹲在街头看女女了,哈哈,我真是天才啊!

我不要长得帅,没用,和我现在差不多,胖胖的挺好,我喜欢我的啤酒肚,拍在上面舒服,手感好。小眼睛,笑起来就没了,这2年小眼睛的都火了,我估计我也快了。

没有绯闻的名人,就不算名人。所以,我一定要有很多女女,不求最美,但求最多。

还有我的原则不能丢,我不打女女,不打小孩,哪怕我再生气,给自己一巴掌,也不能打女女,而且就算自己被误会也不能出卖兄弟(这辈子我竟背黑锅了,总被老师说),还有我最怕女女哭,好麻烦,哭起来惊天动地的,我觉得都有做孟姜女的潜力,不过不要哭倒长城,把那个靖国破庙哭倒了就行了,为国为民,我觉得都应该组织女女团去日本,哭倒破庙去。

我的人生目标你不知道?我的目标是,有好多女女啊,你不会以为是没有蛀牙吧。我的啤酒肚很柔软但也结实,圆圆的,不会甩出去,meng你那是啤酒肚?我感觉像是衰老后凋谢的肉。

既然涵美女要把我写成那么帅的,那就帅吧,现实帅不了,书上帅一下也不错,哈哈哈哈……枕着手臂思考,呃,我一般都这样上课的,然后就睡着了,也许我在睡梦中做的梦,算是思考吧……

唉,怎么都愿意做妖怪?鬼多好玩啊,还可以飘来荡去,不小心还可以飘到某浴室,然后,嘿嘿嘿嘿……

可爱的大猫(可爱):猫来了,来回答问题:

一,我的长相:不漂亮,眼睛不大,是眯眯眼,可是有两酒窝,绝对是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的,头发的颜色啊,猫其实喜欢五颜六色的头发,总之就是花花绿绿的.

二,我的最大爱好是什么?喜欢听音乐,喜欢下雨天时躲在床上听雨声,喜欢睡懒觉,尤其是大白天的时候找快树荫去睡上一天,到晚上就很精神,睁着眼睛到处乱晃,喜欢看小说,喜欢跟着角色一起落泪高兴.

三,我的人生目标:找个人世间的男子平安快乐的生活,不要大富大贵,不要帅哥男友。明着的目标、内心隐藏的目标、心里的渴望同上

四,我的背景故事?被上古时代的神仙遗忘的一只猫,可以幻化成人形,不过因为懒,大多时候还是以一只猫的形象出现。

五.喜欢什么小动作:喜欢睡觉,然后眯着眼睛看人,还有对着帅哥乱比划。

至于涵的安排,哈哈,不要猫公也可以的,可以把猫写成千人迷万人爱的猫也行的,汗,这是甜甜的角色,不能抢的,那就是一只可爱的猫也行,本色出演,我也没意见~~~就当猫妖也行,不要写成里的猫妖九命就行了,那是只男猫,看起来柔柔弱弱妖妖媚媚的,却很有战斗力~~~

甜甜:狐狸精哦,我喜欢~~~真的是真心话与大冒险哦~~~

一,长相最大的特点:亮晶晶的杏核眼,或者很无辜或者很天真或者很媚气.小嘴,嘴角挂着各种笑容,或顽皮或端庄或妩媚,也有坏笑和小人得志的笑,或者意味深长的笑.

二,最大爱好是猜心,不同的笑容变换不同的相(相由心生嘛).

三,修仙的小狐狸心里的渴望是救死扶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像个侠女,还是比较古灵精怪的那种.

四,思考事情的时候比较安静,大多比较活泼,心情好的时候爱作弄人.

爱情嘛,看的比较多,就既不相信又充满渴望.

我说的爱好猜心,是指猜别人的心思,看透别人的心理,看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猜透别人的心里,下面做什么都容易啦.最好能预测一小段未来.我总想我要是有个魔法水晶球就好了,可以预见未来.我就知道我该怎么选择,我要怎么做.

变换笑容来变换相.狐狸通常可以千面,我倒觉得一个人笑的媚气跟笑的天真的时候看着是不一样的,整个脸给人的印象就很不同.心里清澈的时候,跟甜蜜的时候,就不一样,脸是一样的脸,相却不同了.

我要做心理医生.这样吧,本来是全方面的心理医生,由于我们机构处理婚外恋方面特别出名,所以后来婚外恋的案子越来越多.

这样可以发挥我的特长,猜别人的心思.也便于书的情节发展.这样方便搜集资料,还可以分类型分级别保存,每个级别有不同的对策跟方案,也可以做个案.人的鬼的案子都接.我接了案子之后,会先做第一步对策,然后我们商议可行性,最后定案,决定谁出手.这回可以了却我做军师的愿望啦.我一定要颠覆传统狐狸精的形象.

我要每年固定出去旅游,不一定是修炼什么小法术回来,或者出去淘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性格:不太说话,想的多,说的少,喜欢想各种点子,想出新主意的时候最高兴,高兴的时候,表情比较丰富,有时会小小的捉弄人一下.

先这么多吧,不知道还要写什么,香香可以改,需要什么在问我要.蜗牛:来参加配角征集(感谢大猫和作者)

1,特点:长得比较黑,因为在动物园做饲养员,又姓林,所以人称“豹子头”,性格很是孤僻。

2,爱好,对着豹子说话

3,目标模糊不写,迷惘中

4,曾经有过异族(另一半非豹妖)之恋,但另一半的离去(肯定是不幸),人(妖??)变得就神神叨叨的,整天对着自己饲养的豹子说个不停,但是其它时候总是沉默

5,喜欢的事,同上,对着豹子说话,

青岚(艾连岚):偶要当天天看家的那个,窝在家里不出门的,除了看奇怪的书和奇怪的电影电视、上网打奇怪的游戏,在奇怪的网站发表变态观点之外从不做家务,有个看不出是什么东东的宠物小妖(近似于哺乳类动物,偶讨厌爬行动物),会经常哭喊:主人~~~~~的那种,所有的活都交给它了,这个小妖是纯家政用工型,除了家务别滴都不会干,胆子小……下面说偶自己,偶也要做强悍的上古妖怪~~~~~,嗯……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什么妖怪的那种……汗……偶要黑色的长而卷曲的头发,皮肤苍白,高个子,要1米7,很少见到什么动作,天天不是盘在这里就是盘在那里,很漂亮,喜欢一切美容养颜的东东,看家护院本领强……汗……

碰到小危险会逃跑,大危险的时候偶尔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有强大能力却很少用,恶趣味,会让人打冷战的妖媚型,关键的高危时刻也会冷静和深沉……又汗

经常威胁别人——如果你不怎样怎样就——吃——掉——你——哦,配合冷笑和舔手指。

要求在某次行动遇到超级危险时忽然冒出来自告奋勇断后,然后和敌人同归于尽~~~~~

之后很久,在某次大家睹物思人的时候再次忽然冒出,阳光灿烂重返团队,同时遭遇冷汗白眼无数……

神龙见首不见尾型……名字叫“青岚”

那个宠物只有在需要做家务是才出现,只要听到凄厉的一声:“主人~~~~”就知道它来了,做完家务就消失,田螺姑娘型,保证不会威胁到各位大大的地位滴~~~主要是偶想看家,但又不想做家务……汗……做家务这项活动有违偶滴审美观……

目前宠宠没名字,若涵给随便起个~~~~

还有,偶这个人物米有人生目标……汗……

如果硬要说人生目标,就是喜欢观察偷窥有趣的队友……汗……不过偶是很爱你们大家滴……

偶热爱看家……出去打仗一定常当逃兵滴……汗……不是害怕哦,是对手等级太低不屑出手……继续汗……

对小三们有个较为公正的考量,更喜欢惩办坏男人,偶愿意被派去做处理坏男人的工作……yeah!

若涵如果方便就给偶也弄个人生目标,让偶也天天向上些~~

土豆10:他要进书里要求就是一个胖子,呃,跟我关系非常好,在我危难的时候能够力挽狂澜(他自己说的,你可以无视他),也做个鬼吧,年纪比我小(今年才高2),喜欢吃各地的小吃,玩电脑游戏,人生目标:吃饱喝足每天悠闲没事找事吃遍所有好吃的(他自己说的),名字叫马麟(我可以叫他麟仔,虽然我很想叫马仔来着,但是他不同意),其他的就随便你发挥了,嘿嘿,是随便哦,很随便的那种

思遥遥(裸月新凌):小3:

思遥遥

23岁

高166cm,重47kg无业。暗地里是个除妖师

爱好:电脑,看别人痛苦

在一系列小3离奇死亡案后,对妖怪极度仇恨的思遥遥决定自己做一次小3,引出幕后杀人的妖怪。顺便满足自己的爱好

思遥遥,外号411。

喜欢偶尔通宵上网,修炼,逛街,戳别人的短处。

紧张时会用力弯自己的左手食指,高兴时会猛拍离她最近的人的后背。

极度仇视妖怪之类的东西。

最大理想就是成为世界上最有钱最漂亮的女人,其次是杀光所有妖怪

绿绮:

人如其名,乃卓大才女的爱琴,跟随文君姐姐一生,见证了无数只闻新人笑,旧不如新的典故,一曲“凤求凰”求来的卓文君如何?高官厚禄的司马相如还不是另结新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刘彻阿娇又如何,金屋藏娇的典故却最后沦为笑柄。新妇巧笑倩兮,哪闻长门悲凉。

文君死后,辗转几世,赞尽了原配的眼泪,修炼成精,决定为原主人向小三们为原配讨回公道,后遇见有同样目的的可爱和甜甜,加入小三敢死队。

长相:古典美女,清淡似菊,雅致如风,声音清冽,笑容柔美中透着忧伤有如雾里看花般的不透彻。

衣着,习惯:喜着淡紫衣裙,对周围的人有着礼貌的疏远,只对小三敢死队的成员会真心亲近。

武器:琴弦,杀人方法和花月同学有所相似(嘿嘿,花月同学也是我最喜欢的动漫角色之一呢),琴音:摄人心魂,有迷幻催眠的作用。别看平时看似柔弱,真正有任务杀小三的时候可是很利落的呢。琴音和笑容迷惑了所有,等清醒过来已经笼罩在自己的血色樱花中。

爱好:弹琴,看书,品味生活。

经过了漫长岁月,适应能力还是有的,但不喜欢嘈杂的地方,所以也常自己在家煮上清茶一杯,看看电影。

自己开了家叫“玄”的确书店兼茶轩,常会去品茗看书。

以上角色的想法鉴于某喜欢的动物除了白老虎和狼以外的动物都有人选择了,这两只动物又偏男性化``````既然妩媚型的有了,可爱型的有的,迷糊型的有了,我就选择古典淑女型的好了(笑)

清燃:俺的名叫虞真,长相嘛,普通平凡,因为爱笑而生动。职业,急诊科,或者随便什么科的医生(就是小三被打了后比较容易接触到的那种就行),或者心理医生也行,反正在医院里或者哪里能等候小三自投罗网的那种,然后催眠也好,其他也好,大大自己想象了……不过,最好是白天上班,晚上不用值班……

性格嘛,肯定是嫉恶如仇,

缺点嘛,会梦游,喜欢穿着白色的长裙子,披着长发,涂着红红的唇膏,拎着个黑箱子,在半夜游荡,敲门,推销,”您要买什么吗?“特别繁琐的那种,当然敲的门都是小三的门……不买继续敲,三次,两小时后再敲,再敲……除非买了。买了,今晚就不敲了,明天搬些更大的家伙来推销,哈哈……不过还有个缺点嘛,比较迷糊,偶尔会敲错门……无辜地笑一个……

愿望嘛,不用上班不缺钱,可以到处旅游

笑得特无邪,尤其是遇到要收拾的小三时候。

或者抓抓永远梳不顺的头发

背景嘛,家里穷,但很幸福吧,是人是妖都无所谓,但有一点点特异功能

爱情嘛,喜欢的男人不要花心,不帅没关系,大男人的男人,很义气的那种。

四月PK公告

写这本书,是因为在网上和生活中看到了太多原配的眼泪,小三的猖狂,负心汉的无情。

现实有时无奈又不堪,对于婚姻家庭爱的信仰的缺失……

生活纵使没了梦,那也要用笔来圆梦。

谁不希望爱情天长地久,彼此忠贞,可这世上有小三!

有些人就是要以暴治暴!azazaza~~~~~~~~

支持我吧~惩治小三,义不容辞~~

一些纪念

以前古风朋友为小严写的悼词:(作者:醉jj)

此梦一何轻,此情一何薄。合是枕边客,转瞬欢成昨。

抵死但相逼,时时不肯息;回生方一日,恶语更急急:

汝生作何欢?汝死方为趣。怎不趁今朝,了此残生误。

最是可怜人,听言成一跃。二十四楼高,了此百年约。

谁忆此楼中,曾栖双飞鹊?谁怜此世里,恨成桃花错。

人性毒如蝎,尤自不能歇。

我闻此故事,但觉心如裂。浮世羞为人,恨此人心灭。

劝卿记来生,宁与禽兽结。禽兽但无言,尚余肝肠热。

人性的复杂

人性的复杂,关于郑钱.

作者:绿绮无心弹

(很好的长评,放到书里做个纪念)

上个星期因为剧情的急转直下

弄的我有点心浮气躁的发了个贴出来抱怨

怎么说呢我一直很不喜欢郑钱性爱光碟威胁的做法

但一直觉得他是个很好的男人

这两章也看出他真的很专情

张小红哭着跟他道歉那段我真的看的很辛酸的

觉得如果小红要真能做到对郑钱从一而终也不失是个机会

他却坚决的拒绝了,虽然自己也非常难过

到这里我的确也不好说他什么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问题

他的底线就是不能原谅背叛他的人,仅次而已

真是个可怜可悲的男人啊

希望他能早点从这场爱情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对于张小红我只能说如果她不吸取教训,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要么就不要结婚了,也许才是最对她那种博爱心理的。

看到若涵在这段中写的一些话也很有感触

几乎每个男人都希望有青蛇和白蛇,几乎每个女人也希望有许仙和法海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很多人不这么想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但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

无论是金钱,权利,爱情,还是友情,亲情

谁都希望得到的比付出的多,越是这种情况下像郑钱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称做绝世好男人了

并不想过多谈论人性的丑恶,毕竟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

还想说一下小刀,其实从他出场我就对他没什么好感

最近几章尤甚

什么叫女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只认长相和金钱

什么叫女人都那么贱,对她好不知道珍惜,不理不睬反而自己贴过来?!

难道男人就不是么?好笑了

p大点小孩在这大放厥词,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审视人生啊!

就算有女人是这样的

也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看他这么武断的说就知道他有多激进

哼,还女朋友多多,爱找那个找那个?以为自己谁啊,女人都得扒着他?!对人用玩弄的心态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真心!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根本就没遇上也配不上好女人(就他这种对女人的态度,强烈bs)

虽然他对郑钱那是好心,但是想把好男人变成他那样,我也坚决反对!!

书评:纵使意难平

纵使意难平

作者:妖精九九

在写这段话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可能有人要拍砖或是丢鸡蛋之类的东西了,不过,冒着被扁飞的后果,还是写吧,有点不吐不快。

这两章有点峰回路转,郑钱终究是有了转机。有可爱站在他这边,让史天得到他应有的报应那应该是可以办到的。然而,这毕竟只是故事,如果是在现实中,大概郑钱也就这样无奈地死了,死在那样一个龌龊的人手上,不仅仇没报成,还拖累了小刀。这样的结局,想想都觉得心寒。

这故事虽然极端,但是谁能说现实中没有这样的事情呢。站在当事人的角度上,碰到这种事情,的确是不报复不行,否则终究意难平。但是,报复得好也罢了,万一报复不当,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那可太亏大了。虽然郑钱也明白自己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已经考虑不到将来了,可这种悲惨结果,终究不是他这种好人应该得到的。

在这故事中,可爱不会退一步,郑钱也不会。他们将别人对自己的伤害记得那样牢,甚至是刻到了骨子里,所以不管怎样做,始终不快乐。可爱倘若能忘记掉丈夫的背叛,重投轮回,相信以她的善良,总会有一天,能遇到一个理想的爱人,那么她大概也不会在痛苦的挣扎中,那么灰心地生活,遇到常笑一点温暖,就被感动了,而遇到第二次伤害。同样的,郑钱如果在被伤害后,立刻与妻子离婚,以他的人品,再找一个好女孩过小日子,也不是办不到。但是,这两个人偏偏都没有这样做,两个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人,却一再受伤,这中间,不能说没有自己的原因。

人生在世,是要享受阳光与幸福的,不管是谁,都不会没有被伤害过。只是,别人可以对不起你,但万不可自己对不起自己,谁都可以放弃你,但切不可自我放弃。天大地大我最大,这话如果放在心态上讲,我想大概是最对的吧。所以,我欣赏李冰雅,这故事中,也只有她,能够最快速度得到幸福。

不报复,不含恨,的确是意难平,然而,意难平就不会有以后的幸福,所以,如果有一天不幸遇到伤害,请退一步,也许后面就海阔天空了。毕竟,这世上虽然有张小红史可这样的人,但同样也有可爱这样的女人、郑钱这样的男人。

关于小三应该了解的真相

关于小三应该了解的真相

作者: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首先申明这不是一个关于谴责的话题,虽然我从来都不赞成婚外情。事实上,谈及这个话题是需要勇气的,因为争议之多和形式之激烈令人畏惧,所以一直都很回避。但是看过越来越多的朋友迷惑于这种感情的漩涡中,有些痛苦和烦恼只是因为对婚外情缺乏必要的了解而造成的,就很想做出点提醒。

正式开始:

关于婚姻中一方的出轨和婚外情对于婚姻的破坏,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多了一些自由,少了一些忠贞。

我们无法保护自己的婚姻在感情没有破裂的时候遭遇外来的冲击,我们甚至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坚持到多久。誓言成为一种无奈的宣誓,也许,明天有人就会改变,这个人可能是对方,也可能是自己。

当这个社会已经越来越模糊了道德和情感的界限,只是简单的讨伐和谴责,远远无法解决婚姻的多样化和人们的情感错位,甚至,我们必须要同情一些在婚外恋的过程中深受煎熬的人们,因为,现实,永远不是一道简单的计算题。

世间凡事都不可一概论之,婚外恋也是这样。有些人旗帜鲜明地反对婚外恋,这种洁身自爱和清晰的道德观值得敬佩,但是,没有看到现实的复杂和婚外情的产生根源,只是一味的反对,势必也会造成一种在现实面前的困惑和痛苦。

不是有责任感的就一定不能遇到婚外恋,而是有责任感的人会懂得回避。不是有道德的人就应不会爱上婚外的人,而是有道德感的人会懂得抑制自己的感情。

有时候,我们总是在自己的需求和欲望面前软弱了,不忍心下手去抑制和清除自己的贪婪。舍不得伤害自己的结果,是让自己受到未来更大的伤害。可惜不是人人都有这种远见能够传透过时空提前获知结果。

婚外情会在人生的某个特定阶段和特殊场合下发生,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只要人类本性中的自私和贪心不消散,婚外情就永远不会消失。道德可以帮助我们筑牢堤坝,但是警惕自己心中的欲望才是从本质上减少婚外恋情的机会,只有认清感情的发展规律,有一定的人生阅历坚守承诺,才能消化和释放婚外情的诱惑。

最容易孕育婚外情的温床:

之一:守不住婚姻的平淡,是婚外情的最危险信号

婚姻会让我们自动丧失那些在被追逐的时候所能得到的宠爱、褒奖和赞美,只能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生活圈子中周而复始,也许平淡是对一个人感情的最大考验,当生活无法满足一些人对激情的渴望,婚姻中地不到的东西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在外人身上去寻找。

情感实例:结婚以后就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可是丈夫老实本分,不会说甜言蜜语,生活过的非常枯燥,后来我认识了别的男人,他的赞美和奉迎让生活充满了激情。

大概这样的出轨案例属于生活中比较常见的现象,婚外的人总比婚内的人来的更用心,所以有些人就一头扎了进去,喜欢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一个男人来崇拜你,爱慕你,说一些甜言蜜语,讨你欢心,弥补你平淡生活中的不足。

感觉源自于不了解,激情来源于未曾平行。

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因为隔着两个婚姻,他不知道你不化妆、打鼾、衣衫不整的样子,你也不知道他是否不爱洗澡不换衣服,喜不喜欢扣鼻子吐痰,不知道他在老婆面前的真实表现,你们互相塑造完美,在相见的时候刻意的制造一种浪漫的氛围。一段婚外情的感觉之所以默契,是因为距离,是因为你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共同生活,隔着那些下意识的对自己的粉饰和彼此之间格外的用心,这种接触就很唯美。而伴侣,赤诚相见,撕开一切包装,注定是烟火的,平常的。守不住婚姻的平淡,是促生婚外情的最危险信号,早晚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不是他,也会是另外一个人。

平庸的婚姻就像一个干燥剂,抽干了心灵的水分,所以一点点火苗,一个暧昧的眼神,就可以点燃你。婚外情往往提示了你对感情的渴望,你要追求一种新鲜的刺激,并不代表你们之间有多么的默契和深情,也不是你们的感情就多么的特别。一切,都是压抑的结果。是人性中不甘于平淡,渴望尝试新鲜的一种体验。

有时候,爱情就是骗人的鬼话,是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寂寞,合演了一出戏给自己看。然后折腾够了,累了,就可以安慰自己,也爱过了,可以甘心了。或许这些人觉得一个婚外的情人说一句“我爱你”是一件足够令人震撼和感动的事情,可是在外人眼中不过是荒唐和不负责的行为罢了。那些肤浅的赞美和夸奖不会永远存在,随着男人的得手和婚姻的开始自动终结,一个人只有自己寻找到安定的状态,才能不会因为形式上的变化而寻找新的感情寄托。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的婚外情感天动地,天下独一份,再无分号,可惜都是别人演绎滥了的故事。

最容易孕育婚外情的温床:

之二:新鲜,永远是婚外情的首要选择和目标

婚外情开始的时候总是带着热辣新鲜的感觉,它能够在一个人已经按部就班的生活之余提供一点可供回味和咀嚼的滋味。也许每个人的性格中都有不甘寂寞的成份,于是愿意偷偷的收藏一个人偷偷的注视和默默的关心,行走在道德的边缘,把自己还能为对方脸红心跳,夜不能寐的情绪的起落当作又一次恋爱的过程。

情感实例:喜欢上一个结婚生子的男子,我的下属,两个人,从来没有争吵,无比默契的看待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问题。许多时候,两两对望都觉得羞怯,却又情不自禁的注视对方。其实连手都不曾牵过,也从不提起感情,只是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同事或者上下级关系。我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不被祝福的感情,两个人,交流最多的,不过是眼神而已。

其实很多婚外情的产生,往往是当事人自己心理暗示的结果。你越觉得你们之间特殊,就看着最普通的场景最平常的画面也觉得暧昧和特殊,久而久之,就都入境了。婚外情往往提示了你对感情的渴望,你要追求一种新鲜的刺激,并不代表你们之间有多么的默契和深情,也不是你们的感情就多么的特别。一切,都是压抑的结果。

别把它想象的太龌龊,也别幻想的太唯美。就是人性中不甘于平淡,渴望尝试新鲜的一种体验。出现是不稀奇的,但是要往下走,或者无法摆脱就有点愚蠢。

另外,和一个下属玩这种情感游戏,是最不可取的。尤其是女人。作为一个下级,可能更愿意配合自己的上司玩这种若明若暗的暧昧,即使心理抗拒,也很少表现出来。更多人喜欢借用这种关系,来让自己的工作更顺利,关系更私人化,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到了一定年龄,都不应该相信所谓的灵魂的沟通和精神的伴侣之类的话,这是年少的游戏,是披着情感外衣的蛊惑人心。

不是所有拥有婚外的情的人都是俊男美女,更多的人朴素平常,那些能够将别人将婚姻中成功拉出的人,也未见得就比人家婚姻中的那一位更优秀更出众,最大优点不过就是新鲜。新鲜永远是婚外情的首要选择和目标,只是可能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觉察而已。

婚外的感情就是这样,不是选伴侣,精选学历人品修养,他们只选那个最近的,最愿意和自己合作的那个人,其余的,谁在乎呢?不过是遇到谁就是谁罢了。

暧昧的感觉之所以叫人欲罢不能,就是因为它永远在暗处滋生,在见不得光线的地方,它会像青苔一样的疯长,直到覆盖你的心。它并没有那么美丽,只是因为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就还原成最初的模样。

最容易孕育婚外情的温床:

之三:虚荣心太盛,就会将婚外情当作一种荣耀

其实每个人都是虚荣的动物,不过虚荣的对象和虚荣的程度不一样。有些婚外情之所以萌芽,就是因为被虚荣心驱使着,或者是为了渴望获得别人的赞美、夸奖,喜欢陶陶然在被人爱慕的那种感觉中;或者是为了能够和一个在生活的圈子中大家普遍仰慕的人物有超乎寻常的关系,好顺便让别人也另眼相看。

情感实例:我爱上了自己的上司,他稳重、成熟,有儒雅的风度,和我所认识的男孩子们都不同,所以我一下子就陷了进来,不管他已经结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孩子都很大了。他对我非常照顾,十分体贴,想想曾经在公司那么严肃和高不可攀的男人能够温柔的在我身边,轻易地就能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我真是觉得特别幸福。

婚外情因为它本身具有的隐蔽性,往往更能够调动当事人丰富的情感,从而造成一种精神上的满足,尤其在对方能够为自己带来更多现实便利和优惠的时候,很容易把这种虚荣的感觉熔铸到两个人的感情中,分辨不出到底是爱上了对方的光环还是这个人本人。那种胜利感和征服的快乐会掩盖真实的情感,或者弥补了情感的单薄。

比如在生意上或者在职场中,一个平日里不苟言笑,比较严厉的老板或者上司忽然越过职务的高度,向你投来青睐的目光,在你面前展露与众不同的一面,再在觥筹交错之间,在眼神迷离之际,说出一点贴心贴肺的话语,会不会触动你心中那软弱的地方?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和从此超越众人的虚荣,那种女人的虚荣心和随之而来的便利,是不能自抑的。

有人说,男人在什么时候最性感,那就是行使权力的时候,是这种运筹帷幄,轻描淡写之间的风范,使一个普通的男人罩上了一层光环,而这样的男人一旦垂青于你,将极大地满足你的虚荣心。要是没有那些,他们不过就是扔在人堆里找不到的一般人,有什么区别,是特权使他们分外迷人。

但和这种男人玩婚外情是最危险的游戏,一个爱惜自己的地位和羽毛的男人在激情过后会冷静的考虑现实问题。所以,怎样衡量一个婚外情的对象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动情,办法就是将你们两个人置于关系到他事业前途的选择中,这时候才能最容易看清楚对方真正在意的东西,太多的人在这样的时候都会舍掉感情选择自己的前途事业。

女人总是不愿意相信这些,而人一旦动了虚荣之心也就很难会理性的分析和衡量自己面对的感情了。虚荣的人通常都会短视,只能看到自己手中得到的,很难去思考长远。其实,对于女人来说最可靠的还是自己的爱人和家庭,婚外的感情再漂亮再美丽,那都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给你的再多,虚荣心满足的再强烈,也都会有千帆过尽、落花流水的一刻,没有人能够在生命中夜夜笙歌,盛宴不散,总要回归到沉寂朴素的时候。

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是假象。最真的,就是你每天能够回到的家,和你平淡但安心的生活。别要到时候转身你已经没有了那扇温暖的窗户,失去这些,远比失去一段注定无法被道德成全感情痛苦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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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不能忍受寂寞的人会用错误的方式寻找精神的依赖

人是情感的动物,尤其是当你面临困境正是精神上软弱的时候,你就很容易被一些外来的关怀和体贴所打动,有时候爱就是这么产生,变成一种最深的依赖。

通常来说,一个没有婚姻的人与婚姻之内的人产生感情,往往走的就是这样的道路,经历了婚姻的,更善于了解异性的心理,会更成熟、体贴、稳重,所以更容易被一个寂寞中的人当成寄托。这样的感情带有极强的一方依附于另一方的色彩,更粘稠,更剧烈。

还有的人,当伴侣因为工作或者事业无法做到始终在身边陪伴的时候,就开始不甘寂寞,总想找一些刺激来填补生活,那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心更经受不住别有用心的关怀和恭维,玩出火是迟早的事情。

就是这样,先是寂寞了,动心了,然后就成习惯了,最后就逃不开了。很多深陷在婚外情中痛苦的人都说,不是不想摆脱,可是这么多年的习惯,没有了就觉得很失落,总是断来断去就死灰复燃。不能忍受寂寞的人常常喜欢用错误的方式寻找精神上的依赖,却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永远都会引导一个人暂时的逃避,却引发更大的绝望。

真正的感情不应该是救命稻草,抓住了,就死也不放手。那只能证明你其实惧怕的一个人的生存,而不是感情本身。即使是夫妻也不是时时刻刻的相守,自己需要面对的还是很多。爱情不是拿来消遣和度日的,爱情也无需每天重复的诺言来证明,爱情是铭记在心的感觉,也是鼓舞我们奋斗的强大动力,是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心安的温暖。

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吊在一个人的颈下,腻着,缠绕着,寸步不离,成熟的爱情是对彼此的认同和怜惜,是有了他,你更有勇气去生活,是你们精神的融合。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形式都是个体的,并没有能够跟随一生的搭配,婚外的感情更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什么时候自己能够做到勇敢的面对人生,能够在一个正常的感情中体会到快乐,那时候这样的婚外感情才会丧失最后一点吸引力吧。

最容易孕育婚外情的温床:

之五:即使打着爱的旗号,利益也是婚外情最诱人的诱饵

在婚外情中投入的一方都比较不愿意相信另一方其实是另有目的,但实际上很多婚外的情感都不是纯粹的,都掺杂着经济利益、地位、声望和虚荣等种种现实因素,往往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职场上最为常见的上司和下属之间的情感纠纷,就很有代表性。有的上司喜欢借用自己的地位优势,利用自己可以帮助提携下属的便利,加固两个人在私人感情上的累积,这时候即使下属心有不愿,但是碍于面子、权威,面对唾手可得的利益和思维,也很可能半推半就了。

在婚外情中,可能这样的模式最世俗和最缺少感情含量,大家都互为跳板,彼此相互利用,聪明人会用最少的投入来换得尽可能多的利益,反正也是一场交换,当然是越精明越好。当然,也一定会有一部分最终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的人,尤其是女人,即使是假戏真做,最后也做的太真了,连自己都能欺骗过去。

物质利益是婚外情最诱人的诱饵,没有一定的地位、权利、金钱而带来的令人迷惑的魅力,有很多人就不会具备产生婚外情的资本,很多人也不会爱上这样的人,物质赋予了一些人格外的特权和机会,即使这样的婚外情也打着爱的旗号,但其中最起作用的依然是物质。

物质真的能够满足心灵的渴望吗?人总是可悲的,得到了一些,却发现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些。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当更多的潜规则开始盛行的时候,要按捺住一颗淡泊的心,从容的看着别人或多或少的在走着捷径,而继续自己的信念和坚持,是不怎么容易的。

最容易孕育婚外情的温床之六:

错误解读了爱情,心就成了填不满的空洞

一般来说,什么样的人出轨概率比较高,一种是自我感觉良好自视很高的,一种是异常感性时刻需要爱来激活的,还有一种就是缺乏社会经验过于天真的。单纯占了其中一条也许还不算什么,但现实中往往一个若是有了其中一个特点,就很能会有另外两条的问题。比如自我感觉好才会觉得自己有资本拥有更热烈的爱,因为太天真而不顾社会的压力才要把自己爱释放出来,所以这样的人婚外恋的频率特别高。

那些看似美好,给你无限期望的婚外情感,只是没有机会在婚姻之内了解,没有机会在一起经历琐碎的磨砺,所以感情加倍的优雅美丽完整,落到生活中,也敌不过生活中最琐碎日子的消磨。相对于生活的朴实和枯燥,所有那些曾经燃烧过的最终都将沉寂,一定会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相差无几。只为人性中渴望刺激的那一部分,和真实的生活永远是相抵触的。

如果错误解读了爱情,心就成了填不满的空洞。有的人不习惯过这样平淡的日子,太迫不及待的想要每段生命中都要有令人燃烧的激情。他们急急的期待能在婚姻之余会遇见另一个令他们心动的人,他们就好像狼吞虎咽的人,来不及体会食物的甘甜和鲜美,只在于盛宴到底有多华美和喧闹。然而再美的容颜都会退色,再狂热的激情都会平息,结束一段你感觉平淡的婚姻,你走进的还将是一个这样的婚姻。世间一切巡回往复,潮起潮落,从终点回到起点,一切都没改变。由爱开始,由婚姻结束,你求来求去的,其实都只有一个结局。

婚姻不是一个牢笼,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但是生活不会结束。要知道等待,要知道以爱去培养婚姻的耐心,你付出爱,才能得回爱。如果你急不可待的寻找新的目标,其实,还会是一个这样的过程。你若不知道婚姻的真谛在于珍惜,在于平淡,不知道开启幸福大门的钥匙就在你手中,那么,换一个人和换一段婚姻,也没有什么不同。

过分的看低自己的爱人和过高的估计婚外情人,都是十分不成熟的表现。没有人全部都错,也没有人完美的是你生命中的唯一,这本身就不符合辩证法,很多时候,这种感觉都是错觉。

最容易孕育婚外情的温床之七:

只要婚姻的坝溃堤,婚外情的诱惑就无法抗拒

婚外情或许来源于一个人对于婚姻的不满和挣扎,但是这就是像头疼医脚风马牛不相及一样,采取婚外情的方式来解决婚姻的问题本身就是对婚姻最大的伤害。

情感实例1:结婚之后老公对我缺乏关心,不甘寂寞的我找了一个情人,当事情被老公知道后,当时就想干脆离婚了,可老公根本就不愿意舍弃我,他认为我的出轨是他做的不够好,所以我才在婚姻外找寄托,他有不对的他改希望我回头,就这样生活重新开始了,老公对我更好,更关心我的感受,也许我就该知足了吧。

只能说你比较幸运,相比那些一次出轨就万劫不复的女人来说。惜福吧,世界上永远都是能够抓到手的才是最真切的东西,那些看似美好,给你无限期望的婚外情感,其实最悲惨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因为相对于生活的朴实和枯燥,所有那些曾经燃烧过的最终都将沉寂,一定会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相差无几。如果这个男人让你失望,下一个,你还很可能再次失望。只为人性中渴望刺激的那一部分,和真实的生活永远是相抵触的。你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开另一个男人,实在是一件不够明智的事情。

维持一个婚姻,保持两个人之间的新鲜和爱慕,坚定走完一生的信心,这绝对是门学问和艺术。

很多人看轻了这门学问,在婚姻之中的相互磨合中,虽然做到了逐渐适应,但是却不知不觉地消减了爱情,淡忘了爱的感觉,成为了名符其实的过日子。就像相偎相依的刺猬,互相取暖的同时,彼此伤害,心里留下了不能够磨灭的伤痕。最后,日子过久了,心也老了,芥蒂也存在了,不满像杂草重生,这时候,有一点点外界的诱惑和引诱,就很容易全线崩溃。

要通过婚外感情来寻找真爱,几率太小了。寂寞的时候,大家一点火苗就能迸发出巨大的热情,然而落到生活中,能不能敌过生活中最琐碎日子的消磨,那就天知道了。

你比较幸运,真心希望你能珍惜。也希望你今天的留下不是因为你丈夫对你足够好,而是因为你看清楚了自己的需要,也看清楚了所谓的爱其实不过就是寂寞的呼唤,把心安定下来,好好的走过后半生的婚姻。

还我爸爸,青岛贱三盖久生!!!

还我爸爸,青岛贱三盖久生!!!【求助】

发帖人:盖久生去死!

求求哪位知情人给我透个信,告诉我这个正在勾引我爸爸,破坏我家庭的贱人是谁,最好有照片!因为我在外地上学,我妈妈暂调到外地工作几年,我爸爸自己在家里要照顾两边老人,担子很重,心里很苦,虽然我经常给他打电话问候,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这时候有对他好一点的人自然可以趁虚而入!

这次暑假我回家后,虽然爸爸对我的生活还是照顾得很好,但是精神方面我觉得他变了很多,想法变得很偏激,总觉得自己对别人仁至义尽,是大家都欠他的,我不否认他的艰辛,但是现在我和我妈努力对他好,他根本就看不进眼里,用他的原话说就是‘去他妈的责任心,自己活得痛快就行!’而在我痛斥当今社会德道沦丧,小三横行的时候,我爸爸的意思居然是真要遇到看中的人,就是当无耻小三也不要紧,大家说说,这是一个父亲应该教导孩子的话吗?!说实话,这件事里他也有责任,毕竟他要是真的保持忠诚的话,什么小三也勾搭不了他,但是他终归是我的父亲,我还是希望这个家庭完整的,所以我只能把满腔仇恨全部转移到那个贱人身上!

我爸爸很大男子主义,我妈妈偏偏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人,而且有时候言行举止很不得我爸爸意,我爸爸现在的想法就是,你拍拍屁股就跑了,把你爸爸妈妈扔给我,让我像个孙子一样地伺候着,还老是遭你妈白眼,总怀疑我是不是要谋你家的钱,出再多的力还不讨好,但是我爸爸天性是很孝顺的,看他怎样对我奶奶就知道了,所以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该怎么伺候两位老人还是怎么伺候两位老人,所以这是引发他出轨的致命一点,所以那个小三就阴险地走柔情路线,成功地见风插了针,而且这个盖久生还特别阴险,知道男人对女人都是由怜生爱,会英雄主义作祟,就故意把自己弄得很可怜,我不知道事实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他老公整天虐待她,威胁她敢离婚就怎样怎样的,因为我爸爸把她发来的短信都给删了,但是却忘了删除发件箱,所以我就是由偷看到的几条发出的短信判断出整件事情的,如果她是在说谎博同情,那我就更不能让她这种淫妇毁了我的家,抢走我的爸爸,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说明她更有问题,照我爸爸给她发的那条恨铁不成钢的短信原文来说,叫做有受虐倾向,是个变态受虐狂,另外她的家庭不幸是绝对不能当作她破坏别人家庭的理由!所以我爸爸现在就在希望她勇敢地起来做斗争,可是他怎么不想想,万一这只是人家用来骗他上钩的一个幌子呢,万一人家根本没想过要跟丈夫离婚呢,我爸爸不就成了她愚弄的下的一只猴子了吗?!那我爸爸不就被阴成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了吗,尽管他自己还以为他这是在王子救公主呢,我就想不明白,像他年纪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想法还没我这个小孩现实?!我是昨天晚上偷看的他的短信,因为他的种种异常实在再也让我无法假装无视下去,所以我昨天晚上气得整整一晚上没睡觉,今天早晨起床后我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但是我从小就最痛恨出轨和小三,我对爱情和婚姻里别的一切都能忍受,唯独打死不能接受背叛和不忠诚,其实我不是一个什么都能跟父母沟通的孩子,有很多事情我都只憋在自己心里,我的内心其实很黑暗很黑暗,因为从小到大有很多事情的阴影笼罩着我,而且我有比一般同龄人敏感早熟,所以早在我小学一,二年纪在家亲眼偷看到我爸爸跟保姆偷情的那一刻,跟小三死磕到底这个印记就已经狠狠烙在我的身上,心上,直至我死,但是当时我还谁都没说,连我爸爸都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然后我就背负着这个秘密过了十多年,但是这次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我好好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以后能过得更好,为了我的爸爸妈妈以后可以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完全打懵我了,让我突然觉得我的努力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我爸爸妈妈的关系从我记事以来就不怎么好,经常起争执,最早的时候还动过手,所以事到如今,如果他俩真是因为性格不合才分开也就罢了,毕竟强行拴住他俩,也是一种折磨,然后他俩再慢慢又找到别的人重获幸福的话,我也会为他们高兴,但是问题是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记得小学有一次他俩吵架,我爸摔了个盘子,当时正好有个同班同学住隔壁,就偷偷跑到窗户外面偷听,第二天就在全班里大声公布说xxx爸爸妈妈昨天晚上打架,我的性格很好强,很要自尊,当时在班里学习算得上数一数二,更觉得爸爸妈妈吵架丢人,于是我只能站起来反驳说是我昨天做错了事被我爸爸打屁股才勉强掩饰过去,所以很多认识我的人都奇怪我的条件不差,为什么人却那么自卑,所以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各位做了爸爸妈妈或是即将要做爸爸妈妈的人,请你们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为孩子想一想,很多事情并不是都摆在表面上,也许你一时会沾沾自喜你把大家都骗过去了,但是孩子的眼睛你永远骗不过,迟早会有报应的,也许在你自己身上,也许在你孩子身上,本来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是自己情愿的,是父母两人强行把他带来的,所以一定要对他尽责,不然小孩真是太可怜了,毕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是有思想的人,所以光提供高品质的物质生活不是教育孩子的重点,一定要给还是树立个好榜样,毕竟父母对小孩子的影响是巨大而不可代替的!

但是有些事可忍,有些事真的不能忍,所以今天上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跟我爸爸吵了一架,我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什么跟他吵,还是我不愿意都说出来他暗自庆幸我是不是一知半解的,反正也没吵出什么结果,但是我却绝望地发现他这次真的是有点下狠心了,只要我跟他站在对立面上,他能连我都不要,而且他现在真是软硬不吃,甚至叫我赶快走,去找我妈去,虽然我也知道以他的臭脾气来说,这些说的多半是气话,但是我还是觉得心伤心凉了,从我回家至今,我一直哄着他高兴,但他还是经常莫名其妙地跟我发火,跟我妈发火,最初以为只是在姥姥那里太委屈了,所以还时刻跟自己说要体谅他的不容易,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根本是看我们不顺眼,是他‘所谓的真爱’路上的绊脚石!今天晚上他非拖着我去学车,尽快拿个驾照下来,我就感觉有点不好,好像他是在尽做爸爸的最后义务一样,然后他就对我仁至义尽,彻底解脱了,我奶奶还说我想得太多了,但是今天学完车后,我的心就彻底凉了,虽然早晨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绝望了,但是毕竟血浓于水,他是我的爸爸,只有有一线希望能让他回头,我就会抱有那么一线希望,他说的话意思跟我上面的预感是一样的,我从小到大,我爸爸在物质上对我是无微不至的,就算他曾打我打得那么狠我也没记恨过他,因为确实我有错在先,他教育我是为了我好,我最贵的东西可以说全是我爸爸给我买的,他可能在我刚出生时对我的性别有过失望,不是传宗接代的儿子,但是他还是把父爱都给了我,所以我打小也暗暗立誓要比男孩子还要有出息,不让他后悔有我这么个女儿,但是现在他却对我说你还是小孩,想法太天真,不懂大人的事,你就安心学习好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请问这些如何不关我的事,到底是我天真还是天真,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把我的精神给毁了,我已经很难再对爱情和婚姻抱有希望!前些日子在起点上追看《小三敢死队》,其中一个事例就是讲父亲外遇对孩子的影响,当时看得还咬牙切齿,没想到一转眼,事情就落在了我的家,我的头上,真是犹如噩梦一般,我觉得我真的要崩溃了,本来想要把这些事情有条理地细细说来,但是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可能很傻很不值,但是那个小三要想进我家门的话,不是她的骨灰进来,就是踩着我的尸体进来,我有时候气到极点甚至想过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宁可顶着弑父的罪名,也不能让那个贱人得逞,可能有些人觉得我只是在说气话,但是只要我自己才清楚我到底有多认真,若是不能捍卫自己的家庭,以后活着也没多大意思,犹如行尸走肉!到现在我都不敢跟我妈说,也不想跟她说,担心的有很多,更重要的是我妈妈觉得我爸爸还是很好很正直的人,是不会出去瞎搞的,正好跟我爸对她的评价掉了个个,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我爸爸有时候就说我妈妈行为可疑,原来是他就是这么做的,当然就用这种思路去定义别人的行为了!我现在恨不得把小三家拆了,再告诉她那个所谓残暴的丈夫他老婆到底是什么下三烂的货色,不是说他揍她很狠吗,最好直接揍死她,还省得我费事!但是我又很担心万一她成功离婚了,不更想八爪鱼一样缠上我爸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刚才他手机短信声又响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贱人,好像自从今天早晨撕破脸皮后,他短信声更响更多了,真当我死了还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我刚才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吓了他一跳,骗他说我在打虫子,因为实在不想再跟他现在吵了,感觉好难受,不知道今天晚上还睡不睡得着,这两天下来,脸颊凹得很厉害,唉,我真的觉得好累,要跟从小最亲的爸爸作斗争,还要保护我妈妈,其实我也还是个孩子,在父母婚姻问题中从来没有放过一刻的闲心,总是害怕在下一个什么时候,我就不得不要与其中的一个分离,我就是两个都想要,为什么不行!!!

所以拜托哪位好心人帮帮我,帮帮我的家吧!更希望老天保佑我爸爸可以看见这篇文章,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第一章 轻触天堂?

(一)

从二十四楼跳下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轻触天堂?还是沉沦地狱?

身体在呯的一声下,血肉模糊。

小严从地上站起来,惶恐的看着自已支离破碎的身体。

脸贴着地面,安静的伏在那里,红的白的东西慢慢溢出。

死了吧?真的死了吗?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

她曾经在三天前吞安眠药自杀,却被家人及时送到医院救活,如今终于是偿了心愿了。

微微仰着头,抬眼去寻找自已的家,那里是否有人关心?

幸好是晚上,否则的话?

这样的支离破碎的身体,让她如何面对。

四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许许多多的人围过来。

她茫然的站在那里,想走,去哪呢?

留下来?而那个地方,家?空无一人,他为了新欢永不再回来,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小严迟疑的想着,轻飘的身体在冬季的夜里微微的飘荡,不知何去何从。正在这时,却看到一个女的疯狂的冲出来,一脸的泪,大声呼喊着跑到她的身体旁边,一把抱住她,小严!小严!

是她的姐姐。

她轻轻走到她身边,平静的望着她。

看她抱起她血肉模糊的身体,在那里泪如雨下。

她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自已。

几天前,她还住在自已的皮囊里,用这具皮囊工作着,生活着。

曾经在人前强颜欢笑,故作坚强,在背后,一个人却是满身的伤。

从知道他有小三那一天开始,她给了自已两个月的期限,希望他能回来。

这个爱了七年,结婚两年的,她的男人。

她蒋小严,今年不过才二十七岁,没什么愿望,不过是想和着自已爱的男人过一生,要不不结婚,一结婚就过一辈子。

结婚的时候,没有酒席,没有婚宴,没有宾客,甚至连喜糖,婚纱照,祝福都没有。

这样的婚姻,难道真的在很早以前就注定是不幸福的吗?

小严站在她姐姐的身后,有点怅惘的看着自已。

她姐姐怀中那个支离破碎的女子,如今在血肉模糊下,一张苍白的脸,同样苍白瘦削的手垂在空中,在她姐姐伤心的摇撼下,一动不动。

眼睛微微的闭着。

是的,她是再也不用看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她看看怀中那个女子,再看看自已。

才明白,原来人真的有灵魂,她是真死了,死了灵魂脱壳而出,在原地看着自已。

站在那里瞎想,回忆仿佛像一条长河,实际上却只是短短的一瞬,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已经围上来很多人。

她,和她姐姐,还有她自已的身体,被众人团团围住。

有人在说话,快打电话,叫120。

她的姐姐在别人的帮助下,抱她起来。

她试图去拦住她,姐姐,不要了,请不要了。

灵魂已经远走,她自已都知道是回天无术,而且她也不想回天。

一个执意要死的人,被人强行救回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可是古怪却在一瞬间出现,她的姐姐还有其它的人,竟然熟视无睹的走过来,姐姐直接穿过她的身体,急快的走到前面去。

她惘然的回头,原来,鬼是没有身体的,灵魂是看不见的。

又听到人说,没用了,直接报警吧,人已死多时了,那么高的楼,二十四楼啊,什么事情想不开。

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听说是她老公有了外遇,找了个小三,要跟她闹离婚,她看不开。

小严在这样的说话声里回过头来,去寻找着说话的人。

只是两个不认得的人罢了,眼睛里尽是惋惜。

另一个说,何必呢,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年纪轻轻的多不值得。

她低头苦笑,不值吗?他们又怎么知道,如果没了他,接下来的生活,对于她来言,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曾经不计较一切的相爱,原指望着能够天长地久,到如今遭遇背叛,他细心收拾衣物,搬离两个人共同的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在他面前哭,他说,我怎么看着,她比你哭得惨多了。

不禁笑起来,原来被伤害也不能被人同情,原来肆意破坏别人家庭,伤害别人的人,可以比她还要更惨。

她果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呀。

冷风吹过来,姐姐已抱着她的身体坐上了开过来的警车,围观的人慢慢的去了。

地上的血,也许要到明天才能清洗吧。

她?又要到哪里去呢。

征征的站在原地,活着的时候,以为死是结束,可是没想到死后会有着灵魂,没有了肉体的痛楚,心却依然痛得惨烈,寸心千折。

人群四散开来,有人直接朝她走过来,她来不及躲避,陌生的人便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走过。

仿佛轰的一声,每一次穿透,都是空空的痛。

好像他给予她的伤害。

没有一个人看得到她。如今是这样,其实这种隐形人的感觉早在死前的两个多月,她早就已经熟稔于心的。

活着的最后的日子里,下了班,总是茫然,到哪里去呢,回家吗,家里没有别的人,一个人对着那么大的房间如何打发时间,去逛街吗,一个人又是多么无味,看着街边情侣在一起的恩爱,想到自已如今的局面,叫她如何面对?

左思右想,身体被晚风吹得微微摇摆,不安的仿佛她当时的心情。

她的身体竟然可以仿如纸片一般在风中飘摇,她诧异的看着自已。

一会又苦笑起来,原来死也不是尽头。

一个人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在家里等着吧。

也许,她的死,能够让他回来,回来看一下她。

试着抬步走向楼梯过道,却听到一声,蒋小姐?

她一愣,停下脚步,却不敢回过头来。

是叫她吗,她不是死了,没人看得到吗?

蒋小姐,你回过头来,是叫你。

她一愣,极快的转身,望向前方。

在小区的路灯架下,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闲闲的倚在路灯架上,长长的腿伸在那里。

清瘦高大,苍白的面孔,三十出头的样子,小小的眼睛,正冲她笑着。

他的肩头,蹲着一只娇小的黑猫。黑猫晶亮的眼睛看了一下她,那眼神,仿佛是洞察一切的,带着温暖的笑意。

一切充满了不真实和古怪。

请问,你是叫我吗?

她真是有一点不相信,站在原地,轻声的问着他。

男的笑笑,点点头,从路灯架上站直了,走到她面前来。

你好,我叫常笑。

站在她面前,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

你看得见我吗?我现在可是鬼。

讷讷的说出,对于新身份的不适应。

恩,看得到,否则怎么叫你。

他对她笑笑,然后抬头望了望楼顶,对她道,从二十四楼跳下来,你可真有勇气?

她没有说话,如今只想回家,等着最后的结局,他也许会看在她死了的份上回家一趟。

你恨他们吗?

他却主动问她,依然一脸的笑。

恨?

她抬起头来,困惑的望着他。

这个男人真古怪,不但看得到她,而且对于她的事还知道得很清楚。

常笑看到蒋小严古怪的神情,只得解释道,我都知道你的事,只是你一心要死,想救也救不了,你第一次是我救的,三天前,吃安眠药那一次。

试着提醒她,想着这样可以博得她的好感。

什么?

她更加奇怪了,上次是你救的?!

对啊,否则你以为一口气吞下两百片安眠药,三十片就可以致人于死地的药,你吃了两百片,耽搁了那么久还能活下来,现代的医学还不至于发达到这种地步。

他一脸的笑,小小的眼睛眯成缝,给人温暖。

蒋小严心里微微一动,一会才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死之前,除了自已的家人,她的老公,那个曾经发誓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还有他的父亲,他的哥哥,这些自已曾经视为生命里至关重要的人,却都希望她快点去死。

就在她跳楼前的一分钟,她还收到他父亲的电话,直接就在电话里对她吼,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是这样,才心灰意冷,再萌死志的吧。

可是这个陌生男人,却救过她。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并不认得你。蒋小严抬起头来,对他笑笑,心里奇怪。

没什么,我看你可怜,再说我们一向都希望爱情忠贞,讨厌小三。

呵呵,你们为什么讨厌小三?

她笑起来,对这个男人有点亲切起来。

是这样的,蒋小姐,我们公司专门帮助别人惩治小三,不管委托方是人是鬼,只要委托给我们,绝对杀掉小三,把事情干得漂亮至极,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们帮你把你老公和那个小三干掉?

常笑松了口气,脸上对蒋小严笑着,伸出右手作出一个一枪干掉的姿势,却不自禁的转过头来,很愤怒的瞪着蹲在他肩头的那只黑猫。

心里骂了起来,妈的,死猫,没事老叫我出来,在这都蹲了半个月了。

他必须听猫的,这只猫是千古怨妇,以杀净天下小三为已任,成天拿着自已的册子,说还要加进来多少第三者。

这次蒋小严事件,也是她强迫他过来的。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既使没事,也不想惹麻烦,可是变态猫不这么想,威胁他。

最后两个人达成和议,他可以去帮忙,但是得允许他向蒋小严要钱。

谁都要生活,她的猫粮还要他买呢。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只是两个人商量太久,他们两个出现来得太迟了。猫猫原想救蒋小严一命的。

半个月来真的是在凄风冷雨中寻找啊。他们原想着在蒋小严死之前就出面的,结果第一次出面,是她第一次自杀,这次再鼓足勇气出面,一抬头准备上门推销他们的杀手组织,结果脚步刚动,就听到呯的一声,她已经跳了楼,摔得救无可救。

身体都碎成这样,就算他能还魂,也回天无术了,只是生意要做,做不到人的生意,鬼的生意也要做。

真是命苦,都是死猫害的,否则的话,他平时这个时候可是蹲在街上看女女的!

蒋小姐,你觉得怎么样?价格好商量。

常笑又笑了笑,他人如其名,是经常笑的。

蒋小严明白过来,原来对他的一点好感瞬间消无,原以为死了一了百了,没想到刚死就有人上门拉业务,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连杀手都跑到门口来了。

谢谢了,我人都已经死了,不需要。

冷冷的回他一声,就转身往家走去。

常笑看她态度突然冷淡,知道这单生意更难做了,想想算了,正要转身回去,随着喵呜一声,肩头一阵剧疼。

他含恨扫过去,一只黑爪闲闲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那双精亮的眼睛里,尽是得意和他不得不听她的张狂。

只得立马追上去,对她的背影道,蒋小姐,好商量啊,价格真的好商量。

第二章 人鬼殊途

(二)

她走进电梯。

他也跟了进来。

电梯里面有着明晃晃的镜子,她看向镜中的自已,平生第一次发现镜中没有影像。

当下害怕的睁大眼睛,在那里不知所措。

常笑看她模样,不由解释道,人死后都没有镜像的,也没有影子,很正常的。

蒋小严没有说话。

常笑对她道,其实活着也累,不如死了也好。做鬼很轻松的。

蒋小严对他道,我不会做你们生意的,再说我也没钱,你不要跟着我行不行?

她心中苦恼,如今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常笑却道,不做生意就不做,刚死的人不适应,一切很可怜的,我陪着你吧。难得我看得到你。

蒋小严心中一动,诧异道,你为什么看得到我,难道你也是鬼吗?可是——

她望向电梯的镜子中,这个男人镜像明明在那里,在灯光下,流光丽影的,好看得仿佛一个平面模特。

常笑微微一笑,说道,我有特异功能啊,所以你放心,只要交托给我们,我们不出三天,就可以让你老公和那个该死的小三,对,叫什么恩拿的,立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价格真的很便宜的。

他三句话不离本行,在心里对自已的猫boss再次诅咒一百遍。但是那只肩膀上的猫却仿佛没有听见,依然只是含着笑亲切的望着蒋小严。

蒋小严已经沉下脸去,没有说话。

电梯缓缓的上升。

可是常笑还在那里拉业务,蒋小姐,我们小三敢死队真的很不错的,你这样白白死去多可怜啊,怎么解气,所以,你应该请我们帮忙,把他们拉下来一起陪葬。

蒋小姐,我们小三敢死队,服务一流,价格公道,效率优先,诚信第一,童叟无欺,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地府,还是天上,都很出名的。

他滔滔不绝。

小三敢死队,这是他肩膀上这只臭屁猫,在心情好时,给他的称呼,他们总共有四个人,全部要听她的。平时大家各自有事,城市里出现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小三了,才聚在一起,一起行动。组成敢死队,以消灭小三为已任。小三敢死队的全名是为消灭小三勇于英勇献身的敢死队。他嫌麻烦,在给蒋小严打广告时,简称为小三敢死队。

这些年,为了带大初心,他实在是拼了命的挣钱,不但要工作,如今还要出来杀小三。

男人不都三妻四妾吗,有几个人是讨厌小三的,可是他还要去杀。

要不是没办法,受她威逼利诱,他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自讨没趣。

变态猫!

这次心里的想法仿佛被肩膀上的那只猫听到,她喵呜一声,以示威胁和抗议。

他当然知道那意思,只能再次对着蒋小严滔滔不绝起来。

蒋小严却猛的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望着他,对他大声道,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常笑看到她绝望的眼神,嘴里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冲她笑了笑,沉了默。

人却依然陪在她的身边,没有消失。

直到蒋小严出了电梯,走到自已的门口,掏出钥匙。

常笑在后面看到了,呵呵笑了两声,对她道,蒋小姐,你现在是鬼,没有实体,还用得着钥匙吗?

也不等她回应,自已走到她前面,直接穿门过去。

蒋小严在他后面看得直发呆,最后愣了好几分钟后,对着那坚实的木门,咬咬牙,一头撞过去,竟然果真穿过去了。

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到常笑正坐在她家的碎花布的驼色沙发上,把一条长腿搁在另一条长腿上,对着她笑。

你到底是什么?是鬼为什么有镜像还有影子?

他的影子很明显,挨在他的脚边上,黑糊糊的一块。

她再看看自已,果然是没有影子的。

常笑笑笑,说道,我是会法术的人。

蒋小严点点头,也不想与他多说,对他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常笑却并没有走的意思,只是看她一眼,对她道,你一个人还没呆够吗,两个月,你老公搬离这里,你每天不都是一个人在这里过的?

蒋小严沉默下来。

这个家,一点一滴,每个角落都是她布置的,她二十岁就认识李飞,两个人在一起七年,二十一岁,她大学毕业,他却刚读大学,为了供他读大学,她省吃俭用。供了四年,他工作一年后两个人结了婚,原以为会过上一点幸福的生活,可是两年后,他却变了心。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她曾为了和他在一起,不顾所有亲戚朋友的反对,可是结果,却是这样的伤她。

回想起那些心痛的日子。

她一个人在家里做拼图,一个人哭着睡去,早上醒来,看到还是昨晚睡的那个姿势,身上的外套没有脱去,一只手枕着另一只手,没有盖被子,着凉了一个晚上,没有人关心。

有时候周末睡觉,睡到半夜,仿佛听到隔壁的房间有人开电脑和打字的声音。

她冲下床去看,到了隔壁,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四周一片黑暗轻悄,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已的幻听。

她曾经是多想他能回来,只要他回来,她一定原谅他,但是他没有。

蒋小姐,我反正无事,不如我陪你。

常笑自来熟,把手往两边的沙发上一搁,挑了个舒适的姿势仰躺在那里,打算长呆下去一般。

那只猫也仿佛呼应他一般,从他肩膀上极其敏捷的跳下来,窝在一边的沙发上,喵呜喵呜叫两声,含着笑一脸真诚的看着蒋小严。

她不再说话,也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旁。

家里没有其它人,姐姐应该现在在法医鉴定中心,自已的父母如今,不知会是怎样的伤心。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对着那几个小时前跳下去的窗台发着呆。

她真的是不孝,怎么最后如此自私呢,可是不是都说父母的爱不需要回报吗,那就容许她再自私一下,因为,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了。

蒋小姐,你最喜欢什么?

她没有答他。

常笑笑了笑,说道,我最喜欢女女,我对每个女女都特别好。所以,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蒋小严抬头看他一眼,眼里是鄙夷和不屑。

沙发上的黑猫也抬头懒懒看他一眼,学着蒋小严的眼神,尽是鄙夷和不屑。

蒋小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的是,希望每个女女都幸福。当然也包括你。

他脸皮厚,对于女人这种眼神早已处变不惊。

她依然没有回答他。

常笑却看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你的最大愿望,你只是想跟你老公过一辈子,希望有天长地久忠贞的没有杂质的爱情。

蒋小严心里震了震,抬头看他一眼,慢慢说道,可惜————

常笑点点头,说道,恩,可惜他让你失望了。

她没有说话,心事却仿佛被对面坐着的人说穿,心里痛楚,站了起来。

走到一边的茶几上,那里放着她的双子拼图。

这还是他和她曾经相爱的时候,一起携手去逛街,在商场买到的。

当时他拿着那拼图,对她笑道,我一定会为你拼好的。

她当时笑,望着他道,一定啊。

他含笑点头,作肯定状,那是当然。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空的两个人,是多么幸福啊。

可是那拼图,买回来,却被束之高阁。

他一直是没有承诺的人,可是她却一直不相信,一次一次相信他,一次一次落空,到最后才走到这一步。

把那个拼图从茶几上拿起来,用手轻轻的抚摸。

常笑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对她道,你拼的啊,怎么少了几块。

那块拼图是两个人,一对恋人,手拉着手,一起走在草地上,已经差不多完全拼好,只是少了四块,两块在中间,残缺得很显眼,两块在边上,不怎么显眼。

蒋小严看他如此问起,对他道,是我拼的,那几块掉了,找不到。

爱情婚姻也像这拼图吧,虽然结束却并不完美,费尽心机却只有遗憾。

这拼图,还是在他走后,她一个人在家里无法打发时光,从柜子的顶上找到,一共有二十多袋,每天晚上拼三袋,估计一个星期也差不多。

记得第一次拼的时候,她整整一个人在地上坐了四个小时,才拼完。

用了一个星期把它拼完整,可是有什么意义呢,当日携手同游要许她幸福的人已经变了心,带着新欢四处游玩,却独独忘了她。

用尽心机却只有遗憾。

她说完心里又想起那个人来,望了望四周,突然明白过来,她在这里做什么呢,他就是回来,他也不会回这里,他肯定是去法医鉴定中心,她的遗体要安葬,那里肯定要他签字,他是她的夫啊。

想到这里,匆匆把拼图放在茶几上,又往外面走去。

随着喵呜一声,常笑听到命令,也赶紧站了起来,跟着她道,蒋小姐?你要到哪去,我陪着你!

无论如何,这生意可是一定要做成的。

第三章 四十九天?

(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

蒋小严走在前面,常笑跟在她后面,一直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话。那只黑猫再次安静的栖在他的肩头。

夜晚很安静,又是冬天,行人稀少。

地面上覆着白白的一层,分不清是凝结的冰霜,还是月光。

法国梧桐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伸展在空气中。

蒋小姐,你喜欢晒月亮吗?

晒月亮……

对啊,太阳可以晒,月亮当然也可以晒,我经常一个人出来晒月亮呢。

蒋小严不再说话。

常笑在她旁边,滔滔不绝。

其实你们做鬼的还是晒月亮比较好,月亮阴气重,不但是你们,很多妖精也要靠月亮修行的。

比如说他家里的两只妖精。一只猫一只狐狸。

他真是发大了,好心捡回来两只动物,却发现都是妖精,而且一个个都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动不动就以他的身家小命作威胁。

蒋小姐,你应该多晒晒月亮,对你有好处的……

蒋小姐,你老公对你那么坏,我们把他干掉,你就不要再难过了。死了就超生嘛,为什么还闷闷不乐?……

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和他们迎面走过,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肩上带着一只黑猫,在那里一个人自言自语,走过去,又总是奇怪的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蒋小严知道他们看不到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得停下来,站在那里,常笑不知她心思,走到她面前,对她笑道,蒋小姐,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想好,打算把这件事委托给我们?

蒋小严看他一眼,这个男的真的是让人讨厌,以前走在街头,或者在家里,也有做销售的上前来推销产品,可是也没有像他那样粘人的。

皱着眉看他一眼,对他道,你们那什么队,肯定也不厉害,如果本事大,应该生意盈门才是。

她想奚落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没想到常笑却笑了笑道,你错了,我们小三敢死队,所有的队员,不是特别聪明,就是特别能干的,杀人一枪一个准。

他爱每个女女,是小三也不愿意杀掉,倒是阿夜,那小子,只要有钱花,是谁都愿意杀,一枪一个准。纳兰夜,阿夜姓纳兰,但是没有沾上大词人纳兰容若本家的一点温雅,极度的冷血和霸道。

他沉默在那里,想着有好一阵没看到阿夜了。听猫说是阿夜被她派到国外去公干了,否则蒋小严这件事,她也不用磨他。

蒋小严冷笑一下,慢声道,那还让你天天上门来拉业务?做杀手做到你这份上,不是很可悲吗?

常笑却并不介意,温和一笑,对她道,你又错了,只怪我们大队长心太贪,要扫净天下不平事,变成天下大富婆,除了处理上门委托的案子,还要下面的队员都跑出来自已找事做。我们生意还不错的说。

肩头的黑猫瞪他一眼,他只得禁了口。

猫猫想扫净天下不平事是真,可是杀小三要钱,只有常笑这种小人才做得出。

想了想,又对蒋小严道,蒋小姐,其实你也不用难过,现在这个社会,小三二奶横行,不止你一个碰到老公出轨这种事。很多人看得开,可你却——————

蒋小严没有说话。

常笑看她一眼,知她心情不好,便转了话题安慰道,不过你碰到了我,你就不用难过了,我们敢死队一定会给你出头的,让你好好的出掉这口恶气,让那小三生不如死,你看是冲锋枪一阵狂扫,还是狙击步一枪毙命,还是用个手雷,炸得她尸骨无存?

他给她详细的讲叙作案方法。

蒋小严睁大了眼睛,既使她们是小三,可是这样的惩罚闻所未闻。

常笑想了想,怕她不相信,对她道,上次四川那个漂亮二奶被炸成两截的事,就是我们干的……

他们队里,做这种事的,一般不是他就是阿夜,猫事后最多守在旁边,等着小三灵魂出窍那刻,把她们的魂魄抓在手心,囚禁在一只瓶子里,然后回去,就在自已的册子上记一笔,某时某地,杀小三一名。

她把她的小册子,美其名曰,第三者幽冥录。

曾立下誓言,生命不息,杀小三不止。

你放心,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老大虽然想赚大钱,可是初衷也是好的,实在是看着现在社会风气太坏,很多女人被伤害,才成立了我们这个组织的。所以,你放心,我们是很真诚的。

蒋小严听到这里,也无了话,迎面又走过来两个人,走过他们身边,回过头来,在不远处看了很久。

她知道自已不能和他再这样说话下去,只得闭了口,继续抬头往前面走。

走出小区,到了街边,站在站牌下,寻找着开往法医鉴定中心的公车。

她生前,可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在那个白漆的站牌下,借着月光和路灯光细细的辩认着站牌上的字,可是看了许久,依旧没看找到开往法医鉴定中心的车子。

心里难过,想着自已真可怜,连死了去找一个自已的尸身都这么困难。

一个人站在那里,任冰冷如霜的月光裹了一身。

别人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自已,灵魂在她的眼里也是有形的,薄如白色烟雾,在空中凝结成人形。

仿佛人呼出的气息因为受冷形成的模样。

这样的脆弱,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会不会就会消散?

想到这里,她不由张惶起来,抬起头来,惶恐的四顾,一阵冷风吹过,她紧紧抓着那个公交站牌,生怕自已被风吹走。

白漆冰冷的铁制站牌,寒意透过她的指尖传遍全身,让她不自禁想躲回到某个阴暗的地方,蜷缩成一团。

这个曾经生活了多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大城市,如今她做鬼归来,却是这样的陌生和凶险。

蒋小姐,你不要怕。

是常笑温暖镇定的声音。很多人死后,不知做鬼的规则,有时活活在阳世被晒死,或者因为留守太久出了事。

他们管不了那么多,在他们的生涯里,也只有因为第三者伤害死去的人,才能看到他们。

蒋小严回过头来,他正站在她的旁边,关心的望着她。

他怎知她心里害怕无助?

常笑却仿佛再次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道,刚做鬼都是这样的,觉得比做人还要苦,可是久了,你也许会发现有很多的方便处。

蒋小严点点头,看他仿佛知道很多似的,不由又问道,做鬼有什么忌讳和讲究吗?能不能无限期的呆在阳世?

常笑看她一眼,说道,当然是不能的,所以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快点了去。然后早点到地府重新投胎做人。

那具体能呆多少天?

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你没有回地府,你就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蒋小严惘然,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常笑怕她不懂,对她解释道,做鬼容易被阳气所伤,现在是晚上还好点,要是白天出太阳的话,是一时半刻都不能晒的。恩,所以说,做鬼的晒晒月亮还可以。

他说完,抬头望一眼天上的月亮,那一弯新月挂在对面楼上的楼顶尖上,黄黄的泛着白,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

四十九天,蒋小严在心中忖度,她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希望他能回来看她一次,见了最后一面,她也没什么牵挂了。

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

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次次让步,给他机会,一次次放宽尺度,自已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悬崖边上,最后退无可退,死了心绝了望,跳了下去。

可是并没有结束,从二十四楼跃下,身体被摔得粉碎,却意识到自已还有意识,灵魂可以独立存在,仍然有着悲喜牵挂时,她又开始期盼。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是这样坚持的人,以前坚持着和他在一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个人拼命支撑着,仿佛是千万里艰难的跋涉,走得那么辛苦,一路走来,生命拼到极限,可是到了最后,却仍是一个人,他另结新欢,弃她而去,她再也承受不住极限后的反噬,才走到这一步。

她若是早看得开,她也不会从二十四楼跳下。

所以到现在,她也仍然是一个看不开的鬼。

想到这里,蒋小严又独自快步往前面走去,常笑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只得继续跟着她。

走了十多分钟,她才停下来,常笑看了看,才发现是下一站。她现在正站在站牌那里,寻找着什么。

当下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对她道,蒋小姐,你在找什么?

蒋小严依然在急急的找着,没有回答他。

常笑又道,你想去哪里,你可以告诉我,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将近百——恩,生活了几十年,哪个角落我都很熟。

他不自觉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下巴。

蒋小严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便冲她笑了笑,肯定的点了点头。

蒋小严又没有找到去法医鉴定中心的车,当下想了想,便点头道,恩,你知道几号车可以开往法医鉴定中心吗?

常笑笑了笑,点点头道,我知道,不过要往右走几十米,到另一条街上去等,这里是等不到的。

蒋小严点点头,疑惑道,我也从小在这个城市里长大,但是这个城市太大了,又每年都在扩建,搬迁,很多地方,我都不熟的。可是你怎么这么熟悉?

常笑停了停,心想,要是说实话,让她知道他为了多挣钱同时讨猫猫的欢心,经常跑到法医鉴定中心专门去找她这样的鬼,估计她又会因为生气讨厌他不说话。

这样想了想,便道,你跟我不一样,我是跑业务的嘛,自然是要熟悉地形的,更何况都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蒋小严想了想也觉有道理,便道,那好,你带我去吧。

常笑点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蒋小严没有说话。

常笑道,难不成你以为他会回来看你?

蒋小严沉默。

常笑道,女人啊,真是傻。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这样瞎指望。

蒋小严自已往右边走,常笑看她态度冷淡,不想再纠缠下去,可是肩膀上的猫爪在用力,便追上前去,对她道,你不知道坐哪路的,我带你去。

第四章 沧海能成空

(四)

两个人站在那里等着车。

蒋小严还不相信常笑说的,自已又在站牌那里看了一眼,清楚的看到那个站牌上到达地方写有法医鉴定中心,她才放了心。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街面在昏黄的路灯光下,更显幽暗,昏沉沉的桔黄色光线笼罩着路面,一直到长街的尽头。

没有什么人,车也没有来,偶尔只有一两辆出租车贴着地面悄悄的开过。

常笑道,如果你不想等,我们打的过去吧。

她却没有回答他,思绪完全沉浸在回忆里。

想起自已的老公,这些年,一直是她供着他,供他读书,五六年,一直到最近一年,他才找到一份工作,慢慢的有了一万的月薪。

那个时候,他读书,两个人只有她一个人有收入,为了让他过得好一点,在同学面前不丢面子,她宁愿自已每天步行去上班,也要省下钱来让他打的去上学。给自已买的衣服都是二三十元从地摊上淘来的地摊货,可是给他的钱买的衣服,一般都是几百元的t恤,一千多块钱的仔裤。

原想着他工作后,两个人日子过好过一些。

可是没想到他工作一年后,他会拿着一个存折在她面前晃,一张十万元的存折,对她炫耀道,看,我厉害吧。

她心中欢喜,等着他说,我现在赚钱了,小严,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去买。

可是他接下来却说道,你的钱是我的,我的钱还是我的!

一句话真是让人痛彻心菲,可是那个时候,却仍是当他是一个小孩子,不懂事。

他公司要去美国去玩,他没有美元,跟她犯愁。

她听了立马把自已第二年公司要到美国去开年会的美元给了他,可是谁又想到,他拿着她给他的钱,却是带着新欢在美国各个名胜景点游玩呢。

蒋小姐,车到了。我们上车吧。

常笑看到车已经到了,立马招呼身边的蒋小严。

蒋小严点点头,跟着他后面上了车。

常笑看了看车子上面,上面人不多,大多是加班回家的人,在上车的一瞬间,对蒋小严道,你跟在我身边,不要走散了。

蒋小严第一次以非人的身份坐车,有点紧张,在那里不作声的冲常笑点点头。

两个人上了车,蒋小严一直跟在常笑后面。

常笑在往自动售票箱里丢了一个硬币,叮当一声。

蒋小严也要去丢,常笑用眼角示意了一下,她才恍然明白,自已是不用丢的。

当下掏出的硬币在空中迟疑了一下,又重新放回了衣袋中。

原来做鬼也有这样的方便。

因为车上有人,两人不方便说话,便各自沉默着。

车子晃晃悠悠了走了几十个站,才到了站,常笑轻轻说声下车。

蒋小严便又跟着常笑下了车。

两个人走出去很远,周边没有什么人了,蒋小严才道了谢。

常笑笑道,不用客气。

蒋小严道,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常笑道,你不要这么客气,这是我的习惯,我的习惯是爱惜每个女女,为她们做事是我的荣幸。

蒋小严笑道,那你老婆岂不是要跟很多小三斗,你这么花心。

常笑道,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恋爱过。

常笑说完看她不相信的神情,便道,恋爱那么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到最后还是要背叛,多没意思啊,所以还是不要恋爱的好,只有像你这样的傻瓜,才会痴心到为一个男人自杀呢。

蒋小严点点头,许久才幽幽道,是的,的确,我是个傻瓜。

常笑看她又伤感起来,倒不好意思,一会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说像你这样的人,现在很少了。我很佩服你的,那么纯粹固执理想的一个人。

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法医鉴定中心门口。

门口安静至极,只有昏暗的灯光透出来,两个保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蒋小严站在那里,一时却又不敢进去。

此时此刻,爸爸妈妈应该闻讯赶来了吧,姐姐肯定还在哭,爸妈年纪大了,妈妈还有心脏病,而这些,跳下去的那一刻没有想过,如今却全到她面前来了。

她该如何面对他们。

常笑看她一眼,对她道,蒋小姐?

蒋小严点点头,往里面走去。

忘不了最后的那些时光。

一个人去爸妈家吃饭,一家人吃火锅,姐姐姐夫,爸爸妈妈,独独少了李飞。

爸爸道,李飞呢?一家人吃火锅多热闹啊。

她只得弯一下眼睛,说道,恩,他在加班。

妈妈却道,怎么总是加班呢。

她听爸妈这么说,便给李飞发了条短信,我们全家在吃火锅呢,你要不要来?

一会短信回不过,说,不来了,你们自已吃吧。

她心里凄凉起来,是呀,他现在要时时刻刻陪着新欢了,哪能想到她呢。

最后一次,她回家看望爸妈,是家常的小菜,可是因为充满了家的味道,所有吃上去特别可口,感觉特别幸福。

爸爸说,元旦把李飞叫回来吧,元旦不会加班吧。

她只得说,恩,不会加班,有谁元旦加班呢。

那个时候,他已经经常不回她短信,每次发过去,都是没有任何信息的石沉大海。

对不起自已的爸妈。

一步步走进去,走到人最多的地方去,看到了熟悉的人,自已的姐姐。还有爸爸,妈妈。

妈妈哭着突然晕过去,倒在姐姐的怀抱里,姐姐在哭着大喊,快送医院,我妈怕是心脏病发了。

小严静静的站在那里,泪如雨下。

若不是死后有知觉,她又怎会知道自已最爱的亲人是这样的痛呢。

一群人抱着老人离去,她的身体被送到停尸房。

听到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说,要等到她老公过来签字,才能处理尸体。

人群渐渐散去,她站在人流里,仔细的辩认着经过她身边一个个远去的人,那里面,没有李飞。

她低下头去,心里再一次落空。

却又在安慰自已,也许,也许他没有得到讯息。

常笑在一旁道,你不要难过了,你看,落空了吧。

蒋小严不想再听他说话,便对他道,我现在到这里了,你走吧,谢谢你。

常笑道,我还是陪着你吧。

蒋小严看他如此说,便抬起头来,说道,可是我,我不会请你们的。

她低下头,一会又说道,我没有钱,就算我有钱,我也要把它留给我的爸妈家人,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不想再把钱浪费在这无意义的事上。

常笑听她如此说,想了想,笑道,你不是还有房子吗?现在房价那么贵,很有钱的。

肩膀上的猫爪在用力,蒋小严脸已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已说错了话。

常笑只得道,我们很便宜的,蒋小姐,真的,你知道现在讨生活的都不容易。

蒋小严却冷声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用力的跑开,极速的跟着法医鉴定的工作人员跑去,她打算暂住在停尸房里,陪在自已的身体旁边,等着李飞的到来。

常笑一时站在那里,等着蒋小严跑远,便耸了耸肩,对着肩膀上的黑猫说道,老大,我尽力了。

肩膀上却又是狠命的一记,疼得他皱起眉头。

听到猫阴阴的声音,追上她,对她去说,我们不要钱,无偿帮助她报仇,我平生最恨小三!

我不去,要去你去。

笑笑,你想死吗?

随着一声威胁,他只得再次挪动脚步。

追去她,对着她的背影道,蒋小姐,我们愿意无偿帮助你,不要你的钱好不好。帮你消灭小三还有你老公。

蒋小严愣了愣,却没有回过头来,一会道,不用了,你回吧,既使到现在,我也不想他出事,虽然伤心,却没有恨。怎么会请人去杀他呢。你走吧。

她说完,快步往前走去。

常笑再度耸耸肩,对身边的猫说,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帮你,你不要动不动就自作多情,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狠毒怨妇吗?

蹭的一声,黑猫跳到他怀里,只是对他道,蒋小严慢慢就会恨上的,男人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今天先回去,她会来找我们的。

常笑斜斜眉,只得往外面走去。

臭屁猫,你能不能下来走啊,重死了,成天栖在我身上,你这样下去会变大肥猫的……

你听到没有,搞什么,竟然睡着了,不怕我红烧了你啊?

第五章 第三者幽冥录

(五)

在常笑住的小区里,如果有人认得他,那么,在一般人的眼里,他是一个带着一个十二岁女儿的鳏夫,有时候会带着女儿出来走走,两人怀里各抱着一只宠物,一大一小各一只,一只黑猫,一只白狐。

如果这个繁华的城市里,真的有人留意他。

就会发现,每次,只要他把小女孩送到学校,然后带着这两只宠物进门,他的房间里便传来女人的笑声,一个娇媚,一个慵懒。

可是没有人注意。

城市太大,谁也不关心谁,再繁华,也是荒漠城市。

所以,没有人救他出苦海。

而对于猫妖可爱和狐狸精甜甜来说,却是最大的爽心乐事。

因为————她们可以继续折腾虐待他。

二十一世纪最苦情的男人是谁?

非他常笑莫属。

如今他想起自已这个名字,想他老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知道他大半生要毁在三个女人手里,一个小的两个妖精,因此一开始就给他取名,常笑,还记得老娘临终前说的话,孩子,妈妈给你取名常笑,就是希望你能幸福,能经常微笑。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如今,他抱着猫猫可爱进了门。

她自称她是中外古今最可爱的一只大猫,人必称可爱。

他就笑话她,你是可怜没人爱吧?

她辩驳,错了,是可以值得爱,而且是深爱。

她的过去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法力,他也不知,某个雨夜,看她在街头流浪,一时好心,收留回家,却惹下千年祸根。

她除了欺负支使他,就是睡觉听音乐,对于自已的过去却只字不提。

常笑走进房间,那只猫便嗖的一声,从他怀里极其熟稔的跳到一旁的沙发上,窝在一个红色抱枕里,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人生大部分时候,最爱睡觉呀。

睡觉是多么快乐的事,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思考。

常笑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走到一侧的小房间,去看看初心。

初心是他捡来的小女孩,如今十二岁了,他六年前捡到她。这些年真是吃尽苦头。

他虽然好色,可是对幼齿不感兴趣。

当时碰到初心,也是因为被猫猫逼着去救一个被小三伤害的女人。

结果是他们去迟了,两夫妻争吵,老婆先杀了老公和小三,然后自已自焚。

他们只来得及在大火中救出那个只知睁着大眼的小女孩。

那一年,她六岁,已经懂事。

他把她救出来,第二天却得知,她的亲生父母都已烧死,小孩子仿佛成了哑巴,警方调查不出任何事情,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他们手里,却没有人来找他们。

他打算把她送到孤儿院去,回过头来想问猫的意见,却看到一个清瘦的女子笑着站在他旁边,是猫猫变成的人形。

她极其懒,极少会动用法力变成人形,嫌费事。

可是那天,她却变成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站在小女孩面前,一脸痛心的看着仿如木头的小女孩。

猫是眯眯眼,长得不漂亮,可是皮肤白晳细腻,再加上身材削瘦。特别是笑起来时,两颊一对酒窝跃然出现,一时间漂亮起来,让看着她的人沉醉不已,可以忘记她其他的缺点。

常笑极少看到她变成人形,实在是有点不习惯。

所以那次,一时看到她站在他旁边,有点发征。

可是她却突然露出那一对可爱的酒窝对着常笑坏坏的笑起来。

常笑浑身毛骨悚然,预感不妙。

笑笑,你想做爸爸吗?

呃,不想。

你应该做爸爸了,你也活了将近百年了,一个人多寂寞呀,没有一个亲人。

呃,不寂寞。真的不寂寞。

怎么会不寂寞呢,我和甜甜还有阿夜虽然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关心你的呀……

所以,你领养她吧。

什么?!

好了,这事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带她去办领养证。她没有其它亲人。也是小三的受害者,我们不帮忙谁会帮忙。

她抱起小女孩,塞到常笑怀里,自已站在一边。

猫,你饶了我吧。我不会带小孩。

没事,我和甜甜帮你带。

不行。

笑,你可以把她养大,她以后会孝顺你的。

我不希罕。

笑,你可以把他当老婆调教,否则以你这条件,要找个老婆很难,还是从小就骗到手的好。

我一个人过很好。

那好,我带着她离开这里,你永生永世不要再找我。

行行,我答应了。

猫才笑着点点头,两个人抱着孩子回去。

孩子叫初心,从前的名字不知道,猫给她取的名字。

她说叫初心好了?

什么,粗心?

常笑仿如一个文盲,可爱白他一眼,懒懒道,是一首宋词里的,人初时的情意是最真最好的。

慢慢念出那首词来。

初心已恨花期晚,别后相思长在眼。

这是南宋大词人晏几道的词,猫爱极这一句,时常一个人时,心里兜兜转转的,这首词就会浮现心头。

兰衾犹有旧时香,每到梦回珠泪满。

是最贴近心灵的人生况味。她的心,也只有这些古老的词才能懂得。不能忘也不能说也。

名字就这样定下来,可是初心一直不说话,直到三年后,才回复正常,开始上正常的学校,开始说话。叫常笑叔叔。

猫和甜甜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变化过人形。

她一直当她们是家里的两只宠物。

一直和睦相处。只是这孩子从小却异于常人,极其沉默,有时无意看到猫猫翻看的小三的故事,杂志,她也会两眼生恨。

心里有仇恨的人,不会快乐。

现在竟然六年了,她长大到十二岁。

时间过得真快。

常笑曾经因为自已的父亲离不开猫,到如今父亲在两年前去世,他却又因为初心离不开猫。

走到小房间里去,初心已经睡去,白里透红的脸蛋,红扑扑的,着实是惹人爱怜。

他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来,心里在那一刻感到真实的温暖。

替她掖好被子,再悄悄的走出去。

猫在那里变化了人的头和两只手,依旧托着猫身和两只后腿,在那里翻看着她的第三者幽冥录。

看到常笑走出来,便抬头对他笑一下,说道,恩,这几十年,我们平均一年杀掉十个小三,我这里有几十个记录了,最近两年数字多了起来,这天下的小三真是越来越多,杀之不尽啊,笑笑——

她望他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道,我们任重道远啊————————

常笑看她一眼,骂了一句,怨妇加变态。

猫笑了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呵呵,我是爱情的清道夫,怎么是变态呢,希望爱情忠贞幸福,家庭幸福美满有错吗?

常笑道,小三也不至死。

猫道,我又不是所有小三都杀,是那种罪大恶极,伤害别人感情,破坏别人家庭,霸占别人财产,最后把原配逼死的,自然是以命偿命,你又不是不知道。否则一年怎么只做下十多桩案子呢。其它的小三,也会有相应的办法对付,又不会要她们的命。

常笑语塞。

猫看他一眼,说道,我们明天继续去找蒋小严,我很担心她。

她今天不是说不想见我们吗,她很烦我们。

不行,明天也要去。

常笑皱眉,想起这阵子的痛苦,苦着脸道,你能不能把阿夜叫回来,叫他出手好了。

不行啊,阿夜国外那个小三还没杀掉呢,这里只能是你了。

常笑看她一眼,对她道,你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猫笑了笑,说道,我是法力很好的猫妖,有谁能奈得了我,再说还有甜甜啊。

她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一会说道,对了,甜甜呢。

常笑对她道,她出外旅行去了。要不你叫她回来,让她出面好了。

猫却摇头笑笑,说道,由她玩去吧,这个小三不漂亮,还用不到甜甜出面。

常笑摇摇头,站起身道,那我睡去了,困死了。

猫点点头,自已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他前面,然后回过身对他道,今天你睡沙发,我睡床。

什么?!!!!

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如果你不给我买一张舒适的猫床,我会一直睡在你床上,当然,你睡沙发。

你!!!!!

怎么,想打我呀,哈哈,国家法律规定不能虐待动物哦,晚安,明天要早起,我们还要去找蒋小严呢,哈哈。

她迈着懒懒的猫步走进常笑的卧室,卧室桔黄色的门在她身后自动关上。

常笑负气倒回沙发上,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他一个大老爷们给一只猫让床,要是个绝色女女还差不多。

第六章 第一次出手

(六)

停尸房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蒋小严。

法医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把她的身体推到一个冰冷的银色铁箱里,关紧箱门,便转身离去。

随着大门呯的一声关上,一切陷入黑暗中。

她有点害怕起来,在黑暗中寻找着光源。

一会却又笑起来,想自已怕什么呢,都已经是鬼了。还怕被其它鬼吓死啊。

慢慢的摸着墙壁走着,再也无法往前时,便沿着墙壁蹲下来。

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退去,墙壁上淡蓝色的光源透了出来,她睁大眼睛看着,看到一只只银色的冰冷的箱子,静静的仿佛一座山一样立在那里。

仿佛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轰然倒塌,然后全部向她压过来,让人感觉压抑的厉害。

她把背部往墙壁上抵了抵,潜意识里仿佛离那些箱子远了一些,才安了心。

静静的坐在那里。

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才能看到他。

也许是明天,不用多久。

他肯定会过来的,她既使再让他不再爱了,再让他嫌恶生恨,可是他们也曾经那样的相爱过,一起走过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呢。

他肯定会看在她死去的份上,过来看她,领走她的遗体,在领走的过程中抱着她的遗体大哭一场。

如果这样,她就算了,前尘过往一切都不追究,做到忘却和还手,到黄泉里喝了孟婆汤重新投胎去。

隐隐的,从黑暗的角落里有哭声传来。

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

她骇然起来,魂魄更紧的贴紧了墙壁,望着那一长排冰冷的箱子发呆。

这箱子里,一长排,每一排有一百多个小箱,不知有多少排,不知有多少小箱子,每个小箱子里都放着一具尸体。

而这些,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呀。

那些哭声,仿佛就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

这里有多少冤屈难舍的鬼魂呢。

她越想越害怕,既使不停的安慰自已,自已也是鬼,和他们是同类,不要怕。

可是还是越来越害怕。

睁着眼等天亮,想着天亮就好了。

好不容易到天亮,那些幽怨的哭声果然止住。那些幽灵仿佛都睡着了似的。

她松了一口气,沿着墙壁站了起来。

这时只听叮当一声,停尸房的大门被推开,一排强烈的太阳光线射了进来。

她只觉得眼睛像烧灼一样的疼,暴露在太阳光下的半截手臂立马像火烧了一般。

她立马啊的一声,急速的往阴影处缩去。

原以为天亮了她就好了,可是没想到,白天对于她们鬼来说,比黑夜更可怕。

想起常笑的话来,你现在是鬼,千万不要让阳气伤到,你现在是鬼,还是多晒晒月亮比较好。

她太无知了。

紧紧的贴在阴影里,小心的缩着身子,尽量不让门外射进来的太阳光线照到。

脸上已是苍白,眼睛惶恐,手臂上的烧灼感依然还在。

既使事先不知道,她也知道,这手臂要是再在太阳下再放个一两个小时,非被晒化了不可。

工作人员又是进来送尸体的。

他们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笑,在和一起工作的同事小声的说着仿佛很有意思的话。

每天从事这样的工作,对于生老病死,一个生命的逝去他们大概已经麻木了。他人的死亡,并不能影响他们的心情和生活。

这些,看在蒋小严的眼里只觉得悲哀。

她盼着他们早点做完事,好重新把大门关上。

这样大的日头,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出去的,她也不需要到哪里去,只要守在这里,现在天亮了,不用多久,李飞肯定会过来看她的。

幸好,老天偿她所愿,工作人员很利落的把事情做好,大门再次呯的一声关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蒋小严松了口气,从角落里滑下来,伸展开蜷成一团的身子。

肩膀上却一凉,听到嘿嘿的一声。

你新来的么?

她吓一跳,惶恐的逃出去,可是肩膀上的凉意依然还在。

不要逃,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能逃到哪里去。我在你前面。

她站在那里,抬起头来,一缕幽蓝色的光从她肩头飞过,落在地上,化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军装,带着一顶同颜色的布帽子,有点像文革电影里的装扮。

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

蒋小严不敢说话。

你要听我话,晚上给我骗人到这附近来,我不喜欢死尸,我喜欢喝新鲜的血。

蒋小严摇头。

怎么,不听话么,那我吃了你!

一个头从他身子上飞下来,直接飞到蒋小严面前,对着蒋小严惶恐的大眼。

新鲜的魂魄也是美味!

他一口咬下去。

啊————————

扑通扑通。

笑笑,这次不错,出手很快嘛。

四十多岁的男鬼已经倒在地上,在那里折腾,常笑一脚踩在上面,最后一掌毙命。魂魄不是实体,一掌下去,仿佛一团蓝光,在那里放射收缩,几经挣扎,最后蓬的一声,化作无数流星,无数幽蓝色的碎光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这老鬼不晓得吃了多少人,杀死也是罪有应得,我替天行道。

蒋小姐,你不要怕——————

黑猫伸出前爪摸摸她,对她温柔的说道。

蒋小严点点头。

蒋小姐,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在这里呆着多可怜。

常笑劝她。他倒的确是心疼每个女女的。

蒋小严看他一眼,摇头道,不,我要在这里等他。

猫猫冷冷一笑,说道,他不会来的,你不要傻了。

蒋小严却仍固执道,不,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常笑笑笑,对猫道,我看咱们劝也没用,不如让她尝尝教训,猫,我可是还要去上班,你嫌无聊,你就陪她好了。

猫向来这样,常笑和阿夜常不耐烦,你说,杀小三直接杀就是,反正他们法术高强,又不是人类,要怕这怕那的。

可是猫却不肯,每次都要原配省悟,到最后一起报复,才最满意。

她的论调是,越是痴情的越容易受伤,所以一定要她们明白过来。

常笑走出去。

猫迟疑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对蒋小严道,那你在这等吧,刚才那老鬼被我们打死了,你不用怕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她抬着猫脸,极其清楚的念出笑笑的手机号码。

蒋小严已经知道她不是一般的猫,可是看到一只猫这样念电话号码,也还是觉得可怖。

当下只点了点头,并没有用心记下来。

猫看她模样,笑了笑道,算了,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有什么事找这里。

她叫住常笑,常笑心知肚明,把他们印制的小三敢死队的名片给了蒋小严一张。

你不用陪她吗?

不了,我回家去,陪在这里多无聊,她劝又劝不醒,不如先回家睡几天。

一人一猫说着话,慢慢走了出去。

第七章 求助

(七)

蒋小严来找他们的时候,猫正窝在沙发上,两只猫耳朵里塞了耳机,在那里一边听音乐一边上网。

她喜欢听音乐,喜欢下雨天时躲在床上听雨声,喜欢睡懒觉,尤其是大白天的时候找快树荫去睡上一天,一直过着慵懒舒适的生活。

对于过去不敢想,对于未来不想想。

心里麻木,她很适应现在作为一只猫的生活。

所有的乐趣和精力,只有在帮助原配,和杀害报复小三的时候,整个人才会有精神。

比如现在,打开一个著名的叫做海角的网站,蒋小严的姐姐在上面发了帖,她看到愤恨处,眼睛发红发怒,把耳机一丢,整个身体竖起来,对着蒋小严博客里的那张照片狠狠的喵呜一声。

是李飞和那个小三的照片!

嗡的一声,利爪从皮下陡现,活生生二十多厘米长,极其迅速的往照片上刺去。

她不是普通的猫,她可是法力高强的猫妖!

碰到冰冷的电脑屏幕,才清醒过来。

这是常笑的电脑,不是真人。

怏怏的收回了爪子,为了转移怒火,她跳下了沙发,在地面上来回走着。

她已经毁过常笑七八台手提电脑了,每次都是在网上搜集小三的资料,看到愤怒处,直接用爪子抓下去了。

结果当然是手提屏幕救无可救。

常笑每次回来,看到那七分八裂的电脑欲哭无泪。

他实在是没钱,这该死的猫还不许他杀小三挣钱,现在手提也不便宜,就算是便宜,也不能经常换新的。

最后忍无可忍,对她吼道,她要是再这样经常搞破坏,他宁愿死,也不愿再跟她住一起了。

猫才不得不收敛。

常笑离不开她,她又何尝离得开常笑。

将近百年的朝夕相处呀,她这个世上,可再也不认得其它的人。

可爱在那里苦思冥想的时候,蒋小严已经照着常笑留给她的地址找到了常笑和猫住的地方,站在门口迟疑着。

此时,已经是她从法医鉴定中心等了两个星期,走出来的第三天了。

她在自已的家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想去看看李飞,但是强烈的太阳光线让她不敢出门。

一直到晚上,才一个人走出来,直接到李飞父母的家里去找他。担心他病得很厉害。

可是她走到他家门口,一直等着,从天黑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他回来。

最后破门而入,客厅卧室的穿行,也没见着李飞。

想来他并没有住在家里。

那么,他现在在哪呢。

她上次也去找过他,在他拿起存折,收拾衣物,搬离家的那两个月里。

她实在无法再一个人静静的等下去,考虑了无数个夜晚,终于决定去他公司见他一面,两个人好好谈谈,做个了断。

急匆匆的去了,可是到了他公司,一家广告公司,浮世繁华。很大的一家4a广告公司,她站在公司门外,却失去了勇气。

一直站在外面徘徊,反复的走来走去,却一直不敢进去。

到最后,眼看着要下班了,只得再次鼓起勇气,请求一个要进去的人说帮她找一下李飞。

那个人点点头,帮她进去找。

她就紧张不安的等在外面,生怕他不肯见她。

可是几分钟后,那个人却出来告诉她,没有找到。

好失望,却依然不死心。

她现在不比从前,鼓起勇气来看她一次,不知要准备多少天,才能走出这一步。

不甘心啊不甘心啊,知道今天来找他,要是没见到他,以后就更加没有机会见到了。

最后看着出出进进的人,咬了咬牙,自已走了进去。

幸好他是在的。

站在那里,问她,找他做什么?

那么冷漠生份,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她笑,还温柔道,请你吃饭塞。

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饭。

刚开始一直没说什么话,上了铁板牛肉,铁板上嗞嗞的冒着青烟,那一刻,她竟然被温暖的假象迷惑,以为回到了从前。

对他笑着,劝他多吃。

笑着问他,你到底怎么打算呢?

他却仿佛一个木头上,眼睛征征的看着她,说,没有打算。

她抬起头来,对他道,那你怎么想的,对于将来?总不能这样下去,总要有个了断,有个取舍,做个决定。

他却极其不耐烦的摇摇头,皱眉道,没有打算,工作很烦,不想想,什么都不想想。

她只得默然,点点头,不再说话。

是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承诺,没有责任,永远长不大,永远推卸责任。

既使如今她只是要他明白表一个态,他也这样拒绝。

你好像胖了呀,你看我,瘦得都皮包骨头了。

他问她。

她才征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已,说道,是么,我胖了?

他竟还在嘲笑她的胖!

恩,你现在还在玩传奇吗,我昨天进去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当时两个人约好不再玩网游了,她一直遵守约定,可是他从来都是拿诺言当儿戏。

他说,你竟然胖了,可见你过得不错。

她笑一下,看了看自已的袖口,有谁知道,这衣服下面,是满身的伤。

两个人吃完饭,站在饭店门口,互相道别。

客气生份到,好像已是黄泉陌路人一般。

她说,好了,我以后是什么都没了,而你以后会有更好的未来。祝你前程似锦。

她真心的祝福他,看他那一眼,仍是深情,心里一切已经打算好,把这做为生前最后一次见面。所以这一次是永别。

他却皱眉,对她道,你想怎么样?

他以为她威胁他,要大吵大闹。

可是她却只是笑一笑,低着头走了。

走出去几步,明知不可能,那么无望,却仍是回过头来,街面果然空荡荡的,没有她想看到的那个人。

她回来,不过是想看到某一个人,但是再回头,却只有失望。

她活着时去看他都这么艰难,更何况现在做了鬼呢。

在家里苦苦想着办法,她害怕太阳,没有实体,如果没有人帮助,她根本不可能去他公司找他,他如今应该不是生病了住在医院,就是还在浮世繁华上着班了。

苦思冥想,无意中摸到衣服口袋里常笑给她的名片。

小三敢死队?

想着那只黑猫对她说的话,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来找我们。

他们看得到她,他们会法术,把她打倒恶鬼,所以肯定能够帮得上她的。心里有了主意,便在天黑之后,按着地址去找他们了。

蒋小严站在门外犹豫的时候,猫猫已经感觉到。

她窜到门口,直接去开门。

蒋小严看到门自动打开,一只黑猫伸着一只前爪扶在门框上,正亲切的对她笑呢。

蒋小姐,快请进来。

说话声从猫嘴里发出。

蒋小严有点惶恐,可是看到可爱亲切的眼神,便笑着点点头,走进了房子。

猫重新窝回到沙发上,对她道,你请坐。

蒋小严点点头,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一个鬼一只会说人话的猫,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都市里,大概没有人相信吧。

她抬头四处寻找,想找到上次看到的那个白衣的男子。

猫看她神情,不由笑道,你找常笑吧,他出去面试去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也能帮你的。

蒋小严看她一眼,仍是有点不相信。

猫看了看她,对她道,我叫可爱。你现在不是人了,想你也不会害怕。

说着说着,就变化了身形。

一个纤瘦苍白的女子蜷在那里,再也不是一只猫。

只是依然穿着黑衣,她伸了伸懒腰,细长的手腕露在外面,苍白的手腕和黑色的衣服,对比强烈。

蒋小严虽然心里有准备,也还是有点发愣。

你叫我可爱吧,我可以叫你小严吗?

可爱对着蒋小严一脸亲切的笑。

蒋小严点点头。

小严,我曾经也是个人,现在,只不过是灵魂寄住在一只猫身上。大家都是女人,你不要害怕我。

她这么说,同时眼神真诚的望着蒋小严,脸上的两个醉人的酒窝跃然出现,蒋小严果然安了心,对她笑了笑。

我来,的确是有事请你们帮忙,我想去找李飞,听说他生了重病。可是我是鬼,白天怕太阳晒,晚上又找不到他。

可爱点点头,心里清楚得很。想她在法医鉴定中心等了半个月,估计是没有等到李飞来签字,她最近在家里上网看报纸,各种媒体上都在登载这件事。说是蒋小严跳楼自杀,长达两个多星期,其夫竟不出面,让尸体无法安葬。

心里生恨,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个该死的李飞要是在她面前,肯定一口吃下。垃圾!

她冷冷的瞄了一眼搁在沙发上的报纸杂志,还有不远处开着的电脑。眼里杀机陡生。

可是看到蒋小严真诚和担心的眼神,她的心却仿佛疼了一下,那眼神,就仿佛多年前的某个人,揽镜自照,最熟悉不过的自已的眼神呀,对她笑了笑,柔声说道,恩,那我陪你去。我撑把黑伞,别人看得到我,你躲在我的伞下,这样别人就不会觉得奇怪了,我们一起去找他!

蒋小严心喜,却仍仿佛有一点不相信,迟疑笑道,真的吗?

可爱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那赶紧走。

说着手中一晃,一把搁在门后鞋架上的黑伞就就直接飞到了她手里,她一把撑开,抬头看伞面是否足够大,足够厚,放了心便走到蒋小严身边,对她道,小严,我们走吧。

第八章 恨就一个字

(八)

外面的阳光果然很大。

虽然仍是冬天,可是这阵子也不知怎么了,天天大晴天。人身上穿了毛衣,就已经热得受不了。

可爱撑着一把黑伞走在街上,蒋小严紧紧的贴着她,躲在伞下面。

穿着黑衣的清瘦苍白的年轻女子,在冬天的艳阳天下打着一把伞,看上去也还是古怪的。她的头发五颜六色,很是鲜艳夺目。因此更加的吸引人。

可爱,好像有很多人看我们,他们是不是看得到我啊?

蒋小严紧紧的跟着她,有点担心。

可爱四处看了看,对着某一个正在看她的中年男人横了一眼,侧过头来笑着安慰蒋小严道,没有的事,不可能看到你的,再说有我在你身边,你放心吧。

她拢了拢她,让她靠得更近一点。

小严,你现在死了多少天了?

可爱一边问着蒋小严,一边自已算着。

蒋小严愣了愣,想了想,说道,二十天了。

说完这句,整个人竟然无比苍凉起来。

她竟然死了二十天了,魂魄却为了再见到他一面,滞留在人间,可是到现在却仍然没有见到。

可爱大概是感觉到蒋小严的悲伤,拉了拉她的手,让她抓住自已的衣服,两个人在红灯的时候,一起穿过了马路。

街市依然热闹,来来往往的车辆人行,她们站着的这个路段又在塞车,从前往后望,一排汽车长龙,一眼望不到头。从后往前看,照样也是一排长龙,没有尽头。

出租车和私家车上看不到人,可是两层的公交车上,却坐满站满了人,一辆车一辆车停在那里,里面全是挤得黑压压的人群。各自一张冷漠的脸,他们对于塞车和拥挤已经麻木。

蒋小严看着这些,她以前也是这样每天为了生活赶着去上班的,有时为了省点钱,走路去上班,有时挤公车。可是那时候,一心只想着让他过得好一点,再辛苦,也不觉得。

可是现在已经死去,作为一个鬼,站在路边看到这塞车的人流,突然觉得骇然。

荒漠城市,浮沉人海,再繁华再热闹,我们也是寂寞孤独的。

可爱也在看着街景,她却相当愉快。

在那里不停的笑着,想着做人真辛苦呀,每天挤着公车上下班,每天被老板骂,每天累死累活,每天面临伤害和背叛,只有常笑那傻瓜,才拼了命的要去做人呢。

她做猫多好啊,每天听听音乐睡睡觉,不用工作不用讨生活甚至连思考都没用,哪里出现可耻的小三了,就见义勇为的出一下面。哈哈,实在是太幸福的人生,不,是猫命。

心情在对比之下,特别好起来。

含着笑看了蒋小严一眼,说道,蒋小姐,你做人的时候,也这样忙碌的吗?

蒋小严点点头。

她们两个一边等着车,一边在那里说着话。

商量好去李飞的公司的。

可爱见她点点头,说道,所以你也不要难过,你看做人多辛苦啊。

蒋小严却道,现在是有点觉得,以前倒不觉得呢。我以前心里有着他,有着家,想着只要他能一辈子对我好,不背叛我,再辛苦我也不怕。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很小女人,只想找个男人结婚成家,然后结了婚,各自忠诚,白头到老就行的。

可爱愣了愣,一会道,所以,一旦他让你失了望,你就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真相,选择自杀?

蒋小严苦笑一下,点点头。

可爱叹道,这天下痴心的多是女人,可是感情的事,越是在乎,得到的往往越少。

蒋小严点点头,对可爱道,可爱,你呢?

可爱用手指摸了摸自已的脸,她变成人亦保持着猫的动作,希望用前爪抚摸自已。

她的脸也是圆中带尖的猫脸,很是阴柔漂亮。

我?

听蒋小严这么一问,她愣起来,久远的记忆仿佛火车一样,轰隆隆的马上要开过来。

那时候的她,被一个第三者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削去手脚,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身体,浸在一个酒瓮里,头颅露在酒瓮外面,披头散发的咒骂着,活活的受着折磨,生不如死。

可是那个曾经爱她至深的男人,要许她一辈子的幸福和甜蜜的男人。

却任着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这样肆意的伤害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他没本事吗?他还是当朝王爷!!!和她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稍微知事起,就仿照汉朝的刘彻,说长大后要建金屋娶她!

结果呢?

她活活被折磨十几年,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最后死去时,灵魂因为极度的怨恨和苦楚变成怨灵,附在一只黑猫上,再修行到如今!

几百年的事了,六百年前!

她摇了摇头,把记忆挥去,笑道,我跟你一样。不过,那是很久前了,现在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做一只猫。

很久前?

恩,很久前我跟你一样,从小就只想找个人世间的男子平安快乐的生活,不要大富大贵,不要帅哥男友。可是结果也跟你一样,让我很失望。所以,我现在没有想法了,只想做一只睡懒觉和杀小三的猫呢。

对了,那时候不叫小三,叫妃子妾室。

她说完这些笑,哈哈笑两声,看到有个等车的人很注意到她,大概是看到她在一个人不停的说话。

她便自语了一声,这车估计是不来了,不等了。

便打着伞,用眼神示意一下身边的蒋小严,两个人走开了。

走开许久,她才对蒋小严解释道,刚才有人盯着我,所以才走的,这车不知道塞到什么时候去,我看我们不如步行还快一点,我记得那个浮世繁华跟这里也不远的。

蒋小严笑着点点头,刚才和可爱这么一说,让她感觉亲切了许多。

猫猫也是,她自已对于因为感情受伤害的女人,总是特别亲切同情的。

两个人沿着街边走着。

你真的确定去公司找他?

可爱问蒋小严。

恩,听说他病得很厉害。

呵呵,你真的相信他病了吗?

可爱冷冷一笑,好心提醒她。

恩,如果不是病得很厉害,他不会不到法医鉴定中心签字的。我已经死了,他还不至于——

是蒋小严坚定的话语。

猫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她已经有两次在网上看到,有人分别在这个城市和另外一个南方城市看到他和他的小三出双入队的在外面逛街,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没一点生病的迹象。

可是看到蒋小严如此神情,她却突然怜悯,真相太残忍了,能推迟一刻是一刻吧。

两个人其实还没有到公司,在一家商场大厦一楼的一家咖啡厅里,蒋小严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隔着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看着临窗坐着的一对男女。

你怎么不走了?

可爱叫她。

却发现她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死死的盯着某个地方。

她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立马就火冒三丈。

她看到那对狗男女的照片,如今当然是认得。

男的留着一头疯子的长发,女的一张脸巨圆,正在那里相对坐着,眉花眼笑。

蒋小严还傻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已经拖了她的手直冲进去。

直冲到两个人面前,抡起自已的手,对着那男的脸就是一顿暴打。

刷刷刷!刷刷刷!来回的刷耳光。

要是信用卡早刷暴了。

手被蒋小严死死捉住,男的打晕了头,捂着脸怒目瞪视着她。

她一把推开小严的手,对着那女的又是一阵暴刷。

那个小三虽然早有防备,可是普通的人哪敌得过一只猫妖的手脚,立马被凌厉的巴掌刷得眼冒金花,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恨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我会用行动表示!

md,先打了再说!

第九章 强权下的承诺

(九)

一直打下去,噼里啪啦的响。

小三打得鬼哭狼嚎。

一边哭叫着,一边楚楚可怜的看着李飞。

李飞冲过来要打可爱,可爱总是敏捷的躲过。身形围着小三,从各个不同方向扇,一直打得她披头散发,嘴角流血。

猫已经调查这件事情多时,知道李飞是这个小三勾搭的,两个人在一个公司玩暖味,一起出差,这个三就赖在李飞的房间里不出来。平时伙同李飞还有他们一家,对蒋小严不停的进行电话和短信骚扰辱骂。

看起来小小的,圆圆的一张脸纯纯的,心眼却是很老道毒辣。

比如这个时候,就在那里咬着嘴唇,用手护着头,两只眼睛无助的看着李飞。

喝咖啡的人围过来,围成一圈,一边闲闲的看着她们一边在那里说话。

可爱冷笑一声,想这个世道,虽然平时也怪它冷漠,大家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如今看来也有它的好处,比如,她现在暴打小三的时候,就没有人阻止她。

直到最后,咖啡厅的经理还想把生意做下去,带着保安过来了。

猫本来不想歇手的,看到李飞一脸惨白,那眼神害怕到极点,看到小三被她打得低着头,一张圆脸涨得像个苜蓿馒头一样。

她实在是惬意无比。

有时候想想自已简直就是接近变态,为什么这样沉迷于抓小三。为别人出气是一方面,更一方面,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这些破坏别人家庭,抢别人老公的女人。

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一顿狠揍。

这位小姐,请住手,你这样要出事的。

保安好心的劝说。

出你mb。

猫头也不回,对着小三那张圆脸,又是狠狠一巴掌。

她以前就是太温柔了,才吃了亏,后来经了事,长了教训,才知道这个世道不bh根本活下下来。

她还想打下去,可是蒋小严却死死捉住了她的手。

她手一挥,本想推开她,再来狠狠打李飞的。

却听到哎呀一声。

蒋小严一声惨叫。

可爱感到不妙,回过头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打得忘了形,刚开始本来是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打人的,刚才蒋小严捉住她打人的手,她就手一挥,拿着撑伞的手去推人了,那把伞自然就掉在地上。

太阳光从玻璃窗外面射进来。蒋小严没有黑伞的保护,整个人躺在地上,在太阳下翻滚惨叫着,仿佛火烧一般,痛苦万分。

猫知道她受了阳气的侵害,只得暂时住了手,走到地面上,把她拉起来,拉到自已身体紧紧的,让痛到极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魂魄依附在她身上,重新打起了那把黑伞。

李飞看到她一个人突然住了手,跑到一边的空地上,伸出手,仿佛用手扶起什么,又站起来,走到另一个地方,拾起她的伞,在咖啡厅里打着伞。

看她仿佛在忙碌的样子,以为有机可乘。便扬着拳头冲了上去。

他今天竟然莫明其妙被这个不认得的泼妇打。是好脾气也不是这样的。

李飞的拳头刚挨到可爱身体还差几厘米,可爱闻到声音,冷笑一声,手一伸,抓住他的拳头一捏,李飞立马听到手骨粉碎的声音。

整个人哀嚎起来,另一手抱着碎成一团面的另一只手,在那里跳着脚惨叫。

小三已经感觉出了事,对着一边咖啡厅的保安道,这女人疯了,不知那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你们也不管管。

可爱冷笑一声,一对绿色的眼睛瞪阗小三,骂道,管你mb!

然后手一伸,指着小三和李飞道,这个女人是三,这男人曾经由他老婆养活了很多年,供他读大学,直到工作,如今却在外面勾三搭四,逼着他老婆从二十四楼跳下,如今死了两个多星期,他竟然连去法医鉴定中心签个字也不愿意。你们说该不该打?!

李飞脸白了白,然后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笑道,你这个泼妇,你又是谁,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管。王经理,我在你这里,你手下保安大哥把这泼妇往死里打。

他已经气愤恐慌到极点,整个人失去理智。

猫的脸色变了变。

咖啡厅的经理看了看场面,想了想,就扬了扬手,对可爱道,这位女士,你和这位先生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是你在我咖啡屋闹事打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说到这里,眼神突然一恶,对身后几个保安道,你们给我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几个保安便冲了上来。

脸上甚至带着笑,想这么一个苍白瘦弱的年轻女人,还神经质的打着一把伞。

以为只要冲上去,抓着胳膊一扭,觉对没问题。

猫看到他们冲上去,突然就冷笑一声。

虽然她做了猫妖以来,除了杀小三没杀过其它人,但是不代表她是软弱可欺的。

这些见钱眼开的人,以为这世上没天理了吗?

对身边的蒋小严轻声道,你抱紧我,没事的。

话刚一说完,一个光头保安就拿着一根棍棒冲上来,对着她的背就一捧狠狠的砸来。

猫冷冷一笑,右手一伸,在半空中抓住那根棍棒,一把抓住,然后把前一拉,那个光头保安就仿佛碰到巨大的引力,整个身体不由控制,往前扑去。

猫猫一把躲开,两眼看到其它几个保安也冲上来了,便手上一用力,抢过那保安的棍棒,拿着直往另两个冲过来的人头上砸去。

一旁的经理已经变了色。

李飞和小三看情势不妙,立马低着头往门外溜去。

他们最近已经够倒霉了,被公司开除不说,今天竟然碰到这样的疯女人。

两个人胆战心惊的往门外溜去。

猫猫看在眼里,几棍下去,把剩下的保安打趴下,以极快的速度窜到门口,拦在他们前面,懒懒的冷笑道,怎么,想走?

一棍指着小三那张红白透红的圆脸,用棍棒的一头托着她吓得直打战的下巴。

小三已经吓到极点,面前的这个黑衣女人简直就不像人,她长这么大,在生活中还没看到身手这么厉害的女人。

她简直不像人。

难道真的是报应么?

越想越怕,下巴更加抖得厉害。仿佛口腔里含了滚烫的热油。一直在那里哆嗦个不停。

可爱懒懒的瞄了那小三一眼。

长得实在是丑,一张圆脸,脸上皮肤粗糙,虽然扑着粉,也遮不住一脸的斑纹。

竟然迷得这个男人晕糊糊的。

她再看一看李飞,这个男人简直不能叫男人,应该是男孩,高高瘦瘦的,留着一头笔直的疯子长发,遮住大半张脸。

实在是没什么好的,也不知小严不知为什么这么放不下。

人的感情真的是说不定,互相折腾罢了。

可爱,不要这样了,请你————

身边是蒋小严哀求的声音。

猫抬起眼来,看了看他们两个的后面。

几个保安有一个爬了起来,另外几个估计是重伤,倒在地上,都还没起来。

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惶恐害怕。

可爱,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都已经死了,求你了,我不想再给我家人添麻烦。

依然是蒋小严低低的哀恳的声音。

猫突然一时觉得心灰意冷。

手中的棍子抬起,然后朝着小三的脸颊上一抽,在半空中虚晃一下,指到李飞的胸口,冷声说道,我是小严生前的好朋友。她现在死了两个多星期,尸体至今还在法医鉴定中心。你为什么还不去签字。

想到蒋小严来找她的事情,委托她一起来看他,说他生了病,担心他病得严重。

她真是可怜,这事实的真相真是可笑啊。

他病个屁,现在带着新欢在商场购物,在咖啡厅你侬我侬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呢。

李飞的脸色已经白成一片,一会才嗫嚅道,我,我一直想着去的。

那明天就去!

猫命令他,明天我到法医鉴定中心等着你,你要是不来签字的话,李飞,你不要告诉我你想怎么死哦。

她笑着威胁,如果不是知道蒋小严到现在都舍不得这男人,都恨不起来,她早就直接利爪伸了过去,撕成几块,啊呜几口全吞下。

李飞白着脸点了点头。

眼睛由刚才的张狂变成全然的害怕,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笑了笑,把手中的棍棒直接扔了过去,丢给后面的保安,撑着伞远去。

第十章 古老的传说

(十)

蒋小严受了阳气所伤,一直扶在可爱的肩头,慢慢的走在路上。

鬼被阳气炙烤,魂魄原本由阴气凝结的形体,如今稀释淡化,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猫猫极快的带着她回家,让她躲在冰箱后面的阴影里,借着冰冷黑暗躲避着。

然后自已站在她的后面,用法力替她疗伤。

过了几个小时,蒋小严的脸色才慢慢变好了一点,形体变得清晰,猫看了看她,知道她没什么事了,才把手掌从她肩膀上松开,直接走到她前面去。

走到窗台那里,把窗帘放下来,屋子里一片黑暗。

她走过来,直接扶起蒋小严,两个人走到沙发上坐下。

在瞬间的黑暗过后,房间里借着外面透过窗帘缝的光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可爱在微弱的光里,再次仔细的查看了蒋小严的脸色,知她已无大碍,才彻底放了心。

蒋小严却仍沉浸在悲伤里,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一直以为他半个月没有去签字,去看她,是因为真的生了大病。

可是今日看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他竟然过得如此精神快活,和着新欢在一起购物喝咖啡。

她为他伤心绝望而死,尸骨未寒,他竟然这样待她。

整个人仿佛沉在冰窖里,那种冷,深入到骨头里,无法形容。

冰冷过后,是那种被人伤到极点的愤怒。

她知道一个人会变心,一个人不可能一生只爱一个人,这些,她都可以接受理解,但是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翻脸无情呢?

陪伴了那么长的时间,曾经海誓山盟,曾经深情厚意,却全作不得数,她死了,他连签个字看她最后一面也不去。

哪怕已经不再爱,也不能做到这一步呀。

真是不敢想,太伤人了。

在静静的思想着,眼泪征征的落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生前如此伤心,死后因为有了对比,因为是死了,把自已推到更凄凉的境地里来,结果看到的无情结果,自然比生前更惨烈十倍。

做鬼也是如此痛苦。

猫猫看到她哭,不由有点慌了神,对她道,小严,你不要哭,他不是明天答应你去了吗?

蒋小严点点头。

想着如果不是猫猫出手,估计他也不会答应。

这样一想,反倒更添凄凉。

可爱叹口气,只得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任她哭着。

有时候,太委屈了,身边有个人还是哭出来的好。

蒋小严实在是太像她自已,让她不得不回想过去。

六百年前,她还是王妃。

家里喂养着一只黑猫,她的心肝宝贝。

在古老的传说里,猫是最有灵性的动物。

其它的动物要修炼五百上千年才能成为妖精。可是据传说,只要把猫死后埋在土里,它们就可以变成法力高强的猫妖。

所以,从小到大,总是看着家人邻人,在自家的猫死后,总是把它们的尸体挂在一棵棵树上。

她有时候到外面去踏青,或者在花园偏僻的角落里,总是无意间抬起头来,看到树桠上挂着猫的尸体,刚挂的,风干一半的,或者完全风干的。

当时看着,总觉骇怕。

后来出现小三,小三趁着王爷不在家,把软弱可欺的她绑到地下室里,砍去她的四肢,将她泡在酒坛子里。

呼天呼不应,叫地叫不灵。

唯有她养了多年的黑猫,寻找着她的气息,跑到地下室里,在黑暗的角落里陪着她。

痛得死去活来,没了手脚,就是想死也死不了,成天处在黑暗里,某个时候,有个看不清脸的人走下来,对着她的嘴乱灌吃食,强行让她咽下去,让她不至于饿死,可以继续受着折磨。

极深的苦难里,只有那只猫,用着绿色的大眼睛看着她,喵呜喵呜的叫着,替她心疼。

她死去的那一刻,那只猫也死了,她的灵魂就在最后那一刻,附在猫身上。

变为猫妖,重新活过来。

一只猫都这么有情,可是人却可以这么无情。

变成猫妖,杀了小三,曾经深爱后来变卦冷血的那个男人,在她的利爪之下,却只有惶恐和愤怒,她问他能不能回到从前,他知不知道小三毒害她的事,他因为害怕全部招出,他其实是知道的,一直知道的,那一刻,她的心好恨好痛,一爪下去,杀了那个男人,在满城的慌乱里跑出去,可是走到天涯海角,心里的伤痛却再也无法治愈,一直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依然什么都不想想,因为不敢想,麻木着不思想,安心的满足的做着一只黑猫。

猫有九条命,她永远也死不了,在时间无边的荒涯里,她慢慢学会了思考,在小三二奶横行的现代社会,她杀小三的行为组织化,规模化,也慢慢的积累了许多的经验。

对于爱情和背叛,慢慢的有了许多新的看法。

看得多,他人的,自已的,那么多故事,对于爱情和男人,是更加的无信心。尽管凄凉是针,寂寞是线,缝就人生这场华衣,她也无可奈何,爱?虽然温暖,却实在是太伤人啊。

她在人世里修行飘零一直到现在。

两个人相对静静的坐着,直到天要黑下来,蒋小严突然省悟到什么,慌忙的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猫也跟着站起来,说道,你就住这吧,我也好照应你。

不了,我有家,我要回去。

她想着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活着时,一个人住在那里,如今做了鬼,那里也仍然是她的家。

那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李飞那里彻底寒了心,人也见了,明天也可以安葬了,如今她想等到把房子转到自已爸妈名下,她就可以安了心去投胎了。

猫看她执意要走,也不好留她,便点点头,说道,那也好,明天我也到法医鉴定中心去,应该一切有个了断的。

蒋小严谢了她,点点头,便转身出去。

猫猫一直把她送回家。

才转身回来。

她回来时,屋里有灯光,直接走进去,原来常笑已经回来了。

正对着电脑发着呆,两道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笑笑,你回来啦?

常笑回过头来,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猫,她伸了个懒腰,坐在沙发上,再顺势躺下去。

常笑看她模样,不由愣了愣,笑道,你今天怎么啦,从来没看到你变人形出去走的?

猫猫笑了笑,没有多话。

看他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说道,怎么,你工作怎么样了?

恩,还好。

冲可爱笑笑,实在是不想告诉她,他现在所在的公司要倒闭了,他之所以每天坚持去上班,只是因为等着老板把最后拖欠的三个月工资开给他。

你的工作,还不是借着找灵感为名,天天蹲在街头看美女?

她一边说他,一边伸了伸懒腰,身体在慢慢变化,由人形变回猫的样子。

常笑回过头来看她,最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现在可不敢无事跑到街头去,万一跑出去老板突然跑了呢?

猫睁了睁眼,一会说道,蒋小严今天来找我了,我帮她好好的把那小三和她男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绿色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在那里惬意的笑着。

常笑愣了一愣,一会点头道,猫,你也不能这样吧。你为什么对小三有这么大的仇恨,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种话你没听过吗?我看你平时也懒得可以,拜托,我可以养你,但是不要给我生事好不好?

常笑说了一截,感觉没有响动。

抬起头来一看,原来可爱的大猫已经呼呼睡去。

他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把沙发上的一方小小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转身继续忙自已的工作,猫睁了睁眼睛,看着他轩昂的背影,印在白色日光灯下的墙上,有着温暖的感觉。她把身子蜷得更舒服了一点,眯着眼睛笑了笑。

第十一章 变卦

(十一)变卦

第二天,常笑一出门上班,可爱也后脚出门。

直接变作人形,拿了伞去蒋小严她家里接她,然后撑着一把黑伞,带着蒋小严到法医鉴定中心去。

在蒋小严的委托下,她打电话通知了蒋小严的姐姐,在电话里说道,姐姐,我是小严生前的朋友。李飞答应今天去法院签字。请你过来一下。

她的姐姐仿佛难以置信,连声说好,道着谢挂了电话。

可爱见到了小严的姐姐,和小严有几分相像,但是风尘满面,看来近日让她伤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可爱向她打了招呼,她点点头,连声说谢。

小严站在可爱的伞下,看到自已的姐,看到姐姐看不到她,心里充满了愧疚。

她走了,却把所有的担心都交给了姐姐。

三个人,不,是一个人,一个妖,一只鬼一起在法医鉴定中心等着。

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再从下午等到晚上,李飞一直没有出现。

到得最后,法医鉴定中心要关门了,可爱突然两道浓眉凶狠的竖起。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小严的姐姐道,这位小姐谢谢你,小严生前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荣幸,李飞是不会来了,他以前也这样的,明明说好了来,但是到最后总是不会出现。

语气伤感无奈,低着头,一会对可爱道,可小姐,我们回去吧,谢谢你。

她先走出去,低着头,背影很无奈很劳累的样子。

姐姐,你等等。

可爱的怒火被引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当下按捺怒气,走到小严姐姐面前,说道,姐姐,走,我们现在就到李飞家里去,一定要讨个公道。

没用的。

小严姐姐摇头。

可爱却拉住她的手笑道,今天不一样,今天有我,会有用的。

当下就带着小严和她姐姐,问明了李飞家的地址,打了一辆车过去。

可爱上前推门,门上了锁,她冷冷一笑,在门锁那里使个小法术,门应声而开,三个人大步的走进去。

李飞一家正在吃饭。

李飞刚好对着门坐着,拿着饭碗抬头时,看到可爱站在他面前,脸突然就白了。

身旁坐着的圆脸小三,也忘了吃饭,呆在那里。

一个中年男的站了起来,对着可爱吼道,你们怎么进来的,妈,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关门?

一个老人连忙辩白,我明明关好的啊,我明明——————

可爱哈哈一笑,放眼扫视了一周,想着她们三个在法医那里等了一天,他们竟然一家团圆在家里和和美美的吃饭?

小严尸骨未寒,他竟然带着小三回家吃住,据说,两个老人还称之为美丽的小天使!

一家垃圾,真是贱到一块去了啊。

李飞!

她眼神一冷,淡淡叫出,你为什么不守约?

李飞没有说话,旁边的男的对他道,李飞,这是什么人,跟蒋小严什么关系,死了都跑人家家里来,疯子还是神经病啊。

他不知道可爱的厉害,说着就凶狠狠的走过来。

小严姐姐在一旁说道,这是李飞的哥哥,叫李雷。

可爱点点头,是了。她一直关注小严跳楼的整件事,对于这位李雷,也是早就知道。

小严之所以跳楼,他真的是功不可没。

在小严伤心期间,李雷多次打电话骚扰,对她大吼,你可以去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马上去死啊。

可爱想到这些事,冷冷的盯着面前这个男的。

这男的长得高大肥胖,一脸蠢相,一张脸上的肉,随便切一块,估计都有十斤。

那男的不晓得可爱心里的可怕想法,还在那里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去签,她们家他妈的还要买个什么墓,现在地价是什么价钱,一把火烧了不就成了,还要买把墓地,有本事自已买去啊,要我们家花钱,休想,蒋小严那小婊子,自已死了不要紧,把我们家害得鸡犬不宁,要我说,是她自已该死,死了都害了一堆人,别说她现在死了,就是现在没死,我也要把她掐死!

他全然不顾小严姐姐在场,一通大骂。

小严已经气得浑身乱抖,这一家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可爱却对着李飞道,你怎么想的?

那李飞却不仍是不作声。

这时,饭桌上李飞的父亲站了起来,对可爱和小严姐姐吼道,你们凭什么到我家来找事,蒋小严自已该死。我们全家现在都闹得不敢上街。还有那房子,现在跳楼死了人,我们卖给谁去。

什么?

小严姐姐仿佛没有想到,在那里大喊一声。

然后怒道,那房子是小严生前用自已的钱买的,李飞一分钱都没有出,他平时的生活起居,读书的钱都是我妹妹出的,他就是工作了,也没给过我妹妹一分钱,我妹妹经常拿自已的钱贴他。现在她被他活活逼死了,你们还算计着她的房子,你们休想。

可是没想到李雷却冷冷一笑,说道,她自已要贴,是她自已犯贱,现在倒贴的女人多得去了,我们小飞年纪轻轻,陪了她老女人那么多年,我们全家是赞成他和西方在一起的。

小严却是一脸的泪,拉着可爱的手直摇头,对可爱轻道,这是我要留给我爸妈的,没想到,没想到。

可爱拍拍她的手,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她要亲眼看清楚,这一家人可以恶劣到什么程度去。这样在以后疯狂的惩罚报复措施里她不会良心不安。

小严姐姐一迭声说出,房子你们休想!

李雷冷冷一笑,说道,她死了,要安葬还要等我们签字呢,女人的房子,就是属于老公的,你强词夺理,这房子我们要定了。

无耻!

小严姐姐气得没话说,一张脸涨得通红,圆睁着双眼瞪着他们。

哈哈,无耻又怎么样,那小婊子自已没本事,留不住我弟弟,哈哈。

小严姐姐气得浑身发抖,突然闷喊一声,往李雷身上扑去,李雷轻蔑的笑一下,就是一脚朝她狠狠的踢过来。

可爱反应得快,急速的窜上前,想救小严姐姐,可是毕竟慢了一点,小严姐姐被他狠狠踢了一脚,唉哟一声,抱着肚子脸色苍白的直蹲下去。

踢得更重,她紧紧的抱着自已的肚子,脸上冷汗直流。

可爱气得直想杀人,握紧拳头站起身来。

却被一旁的小严拦住,可爱,我不想我姐姐出事,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可爱点点头,看小严伤心的神情,还有她姐姐受伤严重的样子,便站起来,对李飞一家道,你们听好了,要墓地是肯定的,房子你们休想要,我现在再问你们一遍,你们还来得及后悔。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狂笑,李雷直接一个碗就砸过来,大喝一声,滚!

可爱一把接住,然后丢在地上,冷冷一笑,就带着小严和小严姐姐出了门。

一直送她到了医院,确定没了事,才拿了药送她回到家。

姐姐,你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我知道阿姨叔叔现在要你照顾,我会还小严一个公道的。

小严姐姐苦笑了一笑,她看了看瘦弱的可爱,根本不抱希望,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妹妹真傻,竟然被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家子害了一生。

一旁的小严已经是泪如雨下。

小严姐姐和可爱说了再见,独自远去,依然是无可奈何和积劳成疾的背影。

小严,我现在帮助你报复李飞和小三,你同不同意?

等小严姐姐远走,可爱扶着小严的肩膀,正式问她。

一直哭泣着的蒋小严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是彻底绝望了。

第十二章 活着是技术活

(十二)活着是技术活

外面的太阳很好。

光线像一支支金箭一样,透过瓦蓝的天射下来,穿过长街两边落了叶子的树木,落到行人的肩上,地面上。

大概是春天快要来了,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常笑眯起眼看了看太阳,说道,真暖和,冷了几个月了。

黑猫早已栖在他的肩头。正在阳光下舒适的舔着自已光亮的皮毛。

她是全世界最懒的猫,可以坐车就绝不走路,可以趴着就绝不站着。

常笑是她永远的两个轮子的人肉车。

常笑开门去上班,她就踩在他的肩头,出来晒一阵太阳。等她晒够了,她再折回来。

看到附近有一个女澡堂,常笑停了停说道,还是做鬼好,没有形体,这样,嘿嘿,就可以随心所欲。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个白色的澡堂,那里有各个年龄层次的女的出出进进,当中不乏身材火爆,皮肤白嫩的。

可是四周被墙围着,肯定是男人止步。

他倒是可以穿进去,但是毕竟不是鬼,要是穿进去看几眼,没有吓到那些正在洗澡的女人,估计也会被打死了横着出来。

可爱望他一眼,知他又是在那里发花痴。

心里微微发凉,冷冷骂一声,色情狂。

常笑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蹲在大街上看女女。

他之所以选择广告这份工作,就是因为可以借口出去找灵感,蹲在街头上看着各色漂亮美女,在他的面前漂过来漂过去。

如今,是老毛病又犯。

笑笑,你上班要迟到了。

猫的一句提醒,他才清醒过来,唔了一声,往外加快了脚步。

猫,你下来吧,我要赶去上班。

不行,我还想再晒一会太阳。

他无奈,只得扛着她继续上前走,一直到公交站牌下面,他才停下来。

对她道,我必须去上班。

猫依然栖在他的肩头,眯着眼睛,抬着一张阴柔的猫脸看太阳。

常笑在和她商量。

下来吧,车马上就要来了。

不行,我想再晒会,要不我跟你去上班吧。

他脸上怫然变色,扬着拳头,作势要打她,看到路人怪异的神色,才放下手来。

你下来吧,我是真要去上班。我们几个,你又不是不知,这近没接多少案子,全靠我这份工作的收入活着。饿死你无所谓,我可不想让初心饿肚子。

可爱回过头来,眯着她的猫眼笑道,哦,你这么冷血的人,什么时候担心人啦,怕饿到她?你当时不是死活不肯收养吗?

常笑心中蓦然一动,是呀,他何时会为别人考虑,他可是从头都只为自已打算的人,心中惊觉,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拿出手机再次看了看时间,强行把她从肩头用大手拨下来,黑色的猫身从他的肩头重重的摔下去,在半空中,可爱却自已轻柔的一收势,极其敏捷的落回地面。

笑笑,你想死啊。

她站稳脚跟,折回身子,抬起猫脸,作发怒状。

常笑笑了笑,车子刚好来了,他极快的大步窜上车,朝大猫作了个胜利的姿势。

他是个广告人,在人类的世界里,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相虽然帅气,却是温和的那种,不是第一眼帅哥,生活也是普通,在大城市里租房住,有着一份朝九晚无的工作(他公司老板变态,经常加班,所以不是朝九晚五,是朝九晚无),和着这个城市本地的人讲普通话,没有多少朋友,平时也不管闲事,一个人生活,在家里被两只宠物欺负,在公司里被老板欺负,是大城市打工一族,典型的小市民,八点或八点半准时出门去上班,晚上要忙到深夜才能回来,周末的时候会去学校里去看望初心,有时接她回过住一两天。他因为平时要经常出外杀小三,不想让初心知道很多,所以周末接回来的机会也不多,多半时候一个人,周六周日两天,他一般睡个懒觉,到中午起床,给自已弄点吃的,然后打扫房间,洗衣服,晒衣服的时候擦桌椅家具,上上网打打游戏,等到天黑,他把衣服收回来,把衣服用熨斗熨好。星期天没有家务活做,他就去逛逛附近的超市,买一些方便面速食水饺之类,对付过去。

猫爱睡觉,甜甜爱旅游,经常不在家,所以大半时候,他是孤独的,经常一个人在家里来来去去,猫睡在沙发或者他的床上,冬天偎在火炉旁,她仿佛也是不想和他多说话的。

他们两个仿佛是交换条件的两个人。

她供给他法力,他负责她平时的生活起居,并且听她的命令,是她敢死队手下的一员。她手下敢死队成员有许多,但是她却只爱住在他家里,和他朝夕相处一百多年,只因为他是最软弱可欺的呀。

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彼此都没有谈起过彼此的过去。

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普通到没有人多注意他。唯一的特别处就是他比较好色,爱穿白衣服,还养着两只宠物,其中的一只是经常不是栖在他肩头就是怀里的。

好色,却一直没有爱情。

是的,孤独如影随形,但是他却并不打算爱上一个人。

常笑坐公车去上班。

他生活节俭,能坐公车是绝不打车的。

可是这个城市太大了,每天一到上班时候,绝对塞车,中间十多个站,不塞车十几分钟可到,但是常笑从来没碰到过,他只祈求他运气能好一点,塞车塞得时间短一点,他坐了几年公交,已经总结出一条规律,那就是塞车是非常正常的,永远是塞车,运气好塞半个小时,运气不好塞一个小时,倒血霉的情况下,塞两个小时。

他今天就属于倒血霉的。

到公司时,将近十点。

从车上下来,急急的跑进电梯,往公司里面赶。

他现在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很小的广告公司,跟浮世红尘这样大型的4a广告公司不能比。他负责广告文案。

这家公司,很小,小到员工不到十几个,像常笑这种,除了做文案,有时还要搞策划,甚至有时候拉不到广告单,还要出来跑一下业务,拉几个单子回来,陪着客户吃饭喝酒也是常事。

所以,他经常要加班,很累很累。

只是这样的情况,也不能长久。

这家小公司要倒闭了,他之所以每天坚持着来上班,就是等着那个老板发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给他。

甜甜经常笑他,说他真傻,明明有法术,为什么不骗钱用,或者偷钱用。

甜甜就是经常用法术从日本弄钱回来,然后拿着钱买高档化妆品服装,全世界去旅游,全世界去购物血拼,高档服装,高档化妆品,全世界最漂亮最时尚的狐狸精,当然,她本来就是一只狐狸精。

他有他自已的坚持。

他的坚持就是他要做个人,像人一样的生活着。为了某一个人。

常笑走进公司的时候,很不幸,公司已经空空如也,写字楼挂上了重新招租的广告,老板和同事已经不在。

他脑袋一片空白,打老板的手机,对方是电子声音,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停机。

把手机啪的合上,一脚把脚边上的白色塑胶泡沫踢远了,喃喃的咒骂。

他竟然失业了?

原来做人这么辛苦,怪不得猫反复说,做什么人呀,做人太累了,不如做猫,我早就明白过来了。

第十三章 全面行动

(十三)

等常笑一上班,坐上公车远走。

可爱就振作起精神,极快的回到常笑的家中。

开始用他的固定电话联系队员。

喂,青岚吗?恩,有行动,马上到常笑这里来集合。

喂,马麟吗?恩,队里有事,火速到常笑这里来。

喂,晶晶吗?……

他们小三敢死队,下面有许多小分队,每个小分队有各自特殊的功用。不到非常时刻,可爱不会请他们出来。

现在请人不容易,她自已平时又懒,没功夫租一个写字楼,开一个倒三公司或者什么之类的,所以平时没事做,就让他们散布在城市各个角落,各谋生计。

一旦有任务了,就用常笑家里的电话通知他们过来。

他们这么多年,一直跟随着可爱,一些是因为欠着猫猫的恩情,一些是为了钱,一些是为了好玩,一些为了命,当然是他们自已的命。

哪个月,常笑家里的电话费暴涨,就是可爱在召集他们行动了。

猫猫打完电话,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圆中带尖的猫脸伏在自已的臂弯里,开始谋划。

她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仗,好好的替蒋小严从中出一口恶气。

不到一会,楼道口就响起嘻嘻哈哈的笑声,猫知道是他们来了。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苍白的漂亮女人,她有着黑色的长而卷曲的头发,施施然的摇着步子走进来,像一条美女蛇。

一看到猫猫,就哈哈的大笑两声,将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慢慢的舔着,说道,队长,好想你哦。

可爱点点头,对她道,青岚,坐吧,这次有个好贱的小三!

青岚立马集中了精神,兴奋道,好好,我喜欢,越贱越过瘾,最好能把她吃掉!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舔着指头,十指尖尖,放在浓艳的红唇边,美丽又恐怖。

她真的是高,一个女人长了这么高的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又穿着高跟鞋,可是站在纤细的猫猫面前,她仍然神态恭谨,仍然是黑猫样子的可爱,虽然娇小,却有着她大队长的威仪。

青岚是她们小三敢死队,女打手小分队的小队长。每次有小三事故,如果需要用到这个小分队,猫猫就会电话叫她过来。

可爱知道对付小三及负心的男人,最好是小三和负心汉分开对付,叫男打手去打小三,一是怕他们下手太重,万一不小心打死了怎么办,虽然是妖,毕竟在人类社会生活着,便何况还要考虑到作梦都想认认真真做一个人的常笑,另外一个,男人打女人,总不能引起人同情,呵呵,他们虽然是妖,可是也得在人间生活不是吗,所以做事情还是要得到人类认可的。所以,可爱专门成立了一个打女小三的小分队。青岚最适合了。一是她知道怎么发力,打小三能打到她痛到极点,又不会变成内伤,而且漂亮女人打女人,知道打哪里,女人最害怕。一般由她出手,对付小三的事情,就很容易摆平,通常是不到三天,小三就自动崩溃了。

青岚平时的身份是,一个模特,平面模特,时装模样,橱窗模特。很高大很漂亮的女人。她自已赚钱自已花。之所以效力于猫猫,是因为希望猫猫能够答应她一个要求。她喜欢晶晶,希望猫能让晶晶答应做青岚的小宠物。猫说只要她帮她打一千个小三,她就答应她。

一,二,三.她常暗地里数着,如今这一个,是第一百个了。

当下,两个人就一边说着一边等其它的队员。

一会儿,就听到轻轻地脚步声,然后门外响起怯怯的声音,可爱,我可以进来吗?

猫点点头,对青岚眨眨眼睛,笑道,你想念的人来了。

然后大起声音道,可以,晶晶宝贝进来吧。

她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女孩就走了进来。

细细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细长的胳膊和腿,长得黑,却是黑里俏的那种。

一边走进来一边东张西望,嘴唇不停的动着,仿佛正在吃着什么。

晶晶,你还在磨牙啊。

恩,再过两年,就不用磨了吧。

她不安的看着猫和青岚。怯生生的样子。

青岚看到她就笑了起来,眯起大眼睛甜甜一笑,说道,晶晶宝贝,过来,想好了没有,做我的小宠物好不好?

晶晶畏缩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走到猫那边去一下,可是看了猫一眼,又停止了脚步。

这两个人,说实话,她都有点怕。

她们是她的天敌。

可爱见她模样,不由温和笑了笑,说道,晶,你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吧,等马麟来了,我们就开始开会。

晶晶点点头,安静的坐到一边去。

晶晶是她们小三敢死队流言小分队的队长。只要接到任务,出现小三,她们就负责跟踪小三,然后一直盯着,在她后面,见人就说,你们看到了吗,我前面那个女的,是个小三,专门勾引别人老公……

下面的队员都是她们自已的同类,也有另一个不同的种族,那一类也是多话的那种,叽叽叽喳喳,特别爱说话。

她平时生活在城市里,是饭店的小服务员,专门跑堂送菜,洗碗洗碟,打扫卫生.

她也有自已的人生目标,那就是挣够钱,回乡下去结婚,那里有她爱的人.

城市里的爱情太过浮华,还是乡村里的爱情纯朴没有杂质,能够天长地久.

可是天真纯良的晶晶,却不知道青岚和可爱之间的约定,只是想借着猫猫在大城市对她的保护,让她平安挣够钱回到乡下去.

她一直在算着日子,还有三年,平贵就三十岁了,她三年里绝对能够挣够自已的嫁妆.

正说到这里时,一个男的穿门而入.

可爱看了一眼,原来是马麟来了.

当下看到人到齐了.

便点点头.把蒋小严和李飞的事情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说到昨天在法医中心等了一天,跑到李飞家碰到的事情,她不由又气又恨,直咬牙切齿.

马麟笑道,你找我真是找对了,哈哈,那几个男人,老的小子,全够该揍.你怎么不找笑大哥?

可爱语塞.

常笑一直不愿加入她们敢死队,所以男打手小分队的队长一直是马麟.但是马麟又一直称常笑为大哥,常笑也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一直叫他马仔.

男打手小分队自然是负责打负心汉及令人生恨的家人.

猫猫给他们的规定就是见负心汉和小三在一起,他们就打一次,直打到他们不敢再见面为止.

可爱这次叫他来,倒不是为了帮原配拆散负心汉和小三,因为蒋小严已经死了,拆不拆散对她意义不大,只是可爱看不惯李飞兄弟及他爹那德性,所以把马麟叫了过来,非要好好揍一顿不可.

当下几个人就商量好了,在可爱的布署下,分头行动.

第十四章 白发如新

(十四)

到得深夜,常笑才回到家。

得知自已被公司开除,确切的说,是被无良的小公司骗了之后,他一直在人才市场找工作,打电话,发简历,一直忙到现在,整个人又饿又累,才回到家中。

青岚,晶晶他们已经分头去行动了。

家里只有可爱在。

常笑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家里一片狼藉,明明有人来过。

不由对可爱看了一眼,问道,今天有人来吗?

可爱怕他知道电费的事,就笑了笑,说道,没有来人。

但是很不幸,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

猫一警惕,立马纵身去接,常笑已经先她一步走到电话那里。

我来接,我的电话。

她急忙中变化了人形,紧张的站在他的旁边。

常笑看她一眼,知她心里有鬼,便不作声,把听筒接起,放在自已耳边。

传来的是电信公司催缴话费的电子声音,你好,你的话费既将到期,请及时付款,本月的话费是两千三百九十一块。

猫也听到了,只得吐了吐舌头,退后到一旁。

常笑不作声的挂了电话。

一会走过去,坐到另一边沙发上,和可爱面对面的坐着。

先是沉默着不说话。

猫静静的坐在那里,他则双手交叉着支在沙发背上,将头枕在上面。

许久,才说道,可爱,我失业了。

淡淡的说出来。

所有的艰辛劳累,都没有说,但是语气疲倦到任何人都感觉得出来。

猫愣了愣,说道,你不是跟我说工作得好好的吗?

常笑道,那是我不想让你担心,那个公司早就破产了,我之所以每天坚持去上班,希望他能把拖欠我三个月的工资开给我,结果那天塞车迟到,到公司时,已经人都走空了,写字楼重新招租。

可爱静静的听着,一会笑着说道,失业就失业,反正你又不是人。

常笑淡淡苦笑,没有说话。

可爱说完,觉得自已说得不对,一会笑了笑,又道,我是说你没必要像人活得那么累,为什么要做人呢。做人百无一用。

她站了起来,说道,不做人了,这样工作啊,房子啊,车子啊,老婆啊,老人啊,背叛啊,生病啊,小三啊,这些你通通都不用担心。

可是这次她说完,常笑却苦笑道,初心是普通人,她希望他的叔叔是个正常普通的人。

猫猫一愣,静静的看了看常笑。

常笑坐在那里,日光灯从头顶照下来,他的脸上罩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在那里阴影里,慢慢的微笑着,有着温柔的痕迹。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可爱微微皱起眉头,有点不明白。一会才道,我想她不一定介意。我们三个一直把她带大,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笑了笑,对他道,你吃饭没有,我给你下面条去。

说完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常笑倒是有点诧异,笑着站起来,跟在她后面。

一边走一边笑道,你今天变了性了,平时在家里只会懒懒的做一只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天给我下面条?

他倚在厨房门口,含着笑望着她。

可爱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想起那天晚上,他下班回来,以为她睡着,给她盖被子的事。

不由心生试探,对他道,你上次不是怕我着凉给我盖被子了。而且我今天花了你那么多电费你也没有责怪我,我为你下面条也是应该的。

常笑听到这里,心神一紧,却故作闲适的慢慢道,你可不要多想,我对每个女女都这样的。我看不得女女受苦。我还很想甜甜呢,还有岚岚,晶晶,花花,草草,叶叶,对了,今天路上,还看到两个美女,上去搭讪,赠之以白眼。

他淡淡的笑,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猫看他一眼,心里虽然微微有点落空,倒是并不多伤心,只是看他一眼道,你不用多说,我清楚得很。

把面条随便往水里一放,胡乱绞几下,也不管它熟了没有,直接捞上来,倒点麻油和醋,把厨具一丢,对门口的笑笑道,好了,你可以吃了。

懒懒的走出去,从他身边擦过,听到他嘿嘿的说谢谢的声音。没有回头。直接走过去了。

她原本是想给他下一碗手工拉面,上面还卧一块大排两个鸡蛋的。

到最后却胡乱收场。

心里有点惘然,自已摇着头,又笑又叹。

想自已是怎么了,受不了一点关心么,明知常笑是那种博爱无情的人,却还在心思恍惚,存心试探。

六百年白活了么。

回到沙发上去,重新变成猫的样子,将猫脸伏在两只前爪上,听着音乐。

曾经亦曾刻骨的爱恋过,六百年前,那个陪着她长大的男人,有着轩昂的背影,深墨般的眉眼,曾经打马从她家经过,骑在马身上,越过院墙向她家的花园张望,只为能看到长大的她。

结婚的那天,他执她手,温柔许愿,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永不变心。

可是变心却是如此之快。

不到三年,认识另外一女子,带到家中来居住,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她伤心,可是温柔乖巧与世无争的前生,既使独自伤心哭泣,小三也不放过她。

她才在地底下那样痛苦的活了那么多年。

再重生,才发誓要彻彻底底做一个相反的人。

无情毒辣,杀尽天下小三和负心汉。

今天的自已真是奇怪呢。

她和常笑相伴将近百年,可是一百年来,有时候觉得彼此真是了解透彻啊,他爱每个女女,最大的爱好是蹲在街头看美女,最大的愿望是经常能飘进女厕所女洗澡间看到美女的裸体,只是从来不曾恋爱过,也没见他带女的回来。

他的好色很古怪,一种远观的,不敢接近的,真要让他去谈恋爱,一百多年还没看到过。常笑,肯定也有他的故事。一个不相信爱情的男人。

真是想不明白,可爱想到这里,一时间惶惑起来,原来窝在沙发上听音乐,这时宁静的音乐也嫌烦杂了,她摇摇头,把麦扔掉,想想她和常笑两个,相伴百年,其实白发如新,也许并不了解呢。

在常笑的眼里,她大概就是一个专横跋扈变态懒惰的臭屁猫吧。

一时间倒有点不开心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笑起来,摇了摇头,跑到一边的书桌上去上网。

自已对自已说,猫,你是只猫,不要像人类一样去乱猜想,动感情。只要杀小三就好了。

动过一次真心,被伤得体无完肤,今生是不会再碰触感情这东西了。

常笑吃完面出来的时候,可爱已经合目睡去。

常笑摇了摇头,想着是要给她买一张好的猫床了,把自已床上的毯子拿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可爱微微动了动,但是这次她没有睁眼。

两个相伴百年的人,很多年前,他们都曾经是普通人,有爱有恨,需要真诚和温暖,后来因为伤害和变故,变得面目全非,幻海浮沉。

已经不再作人了,可是寂寞和凄凉这两样东西,一个如针,一个如线,密密缝就的,不仅是人生的华衣,就是妖,就是鬼,也摆脱不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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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有些人,就是要以暴治...

(十五)

听说小三西方虽然被原来的广告公司开除,但是通过自已的关系,找到bmw公司上班了。

青岚调查到确切的地址,于今就守在她新公司的门外,等着她下班出来。

猫和蒋小严就坐在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路边供路人休息的小亭子里。

蒋小严是可爱拉出来的,想让她彻底明白。

爱情其实是要经营的,爱一个人不是一味对一个人好就可以的。

蒋小严是可爱见过的最痴心的原配了。

生前供李飞读书,他毕业了,两个人结婚,她又供两个人的家用,李飞有一万多的月薪,她也还不断给他钱花,他当她面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同事,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想见到,如果不是她平时太纵容他,他又怎么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他实行冷暴力搬出家,对她进行言语上的攻击,一边告知和新欢出双入队,幸福恩爱,带回自已家中,家人称为可爱的小天使,一方面讽刺嘲笑小严为什么不会打扮,你为什么没有外遇,你怎么这么胖?他这样待她,可是她从来没有责怪,一遍一遍的去找他,给他两个月的时间,心平气和的恳求他能回头。一直往后退,放宽尺度,因着痴心纵容他,可是结果是他永不回来,被他活活逼死。死后仍然痴心不改,先是在法医中心等着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失了望,以为他是生病,请可爱帮忙一起去找他,却发现他和小三正眉花眼笑的在那里喝咖啡,两个人精神很好,哪有病的样子。

那晚李飞再次失约,可爱带她去家,小严姐姐受伤,蒋小严才答应可爱,让可爱帮助惩罚小三和李飞。

可是现在她坐在那里,眼睛望着青岚等着的地方,仍非常的担心。

时不时的问可爱,可爱,能不能不要下手太重?

可爱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笑着问道,你担心什么,她抢你老公,夺你幸福,难道不该好好揍一顿吗?

蒋小严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担心这样李飞会离我越来越远。

可爱睁大了眼睛,一会说道,你都死了,你还想什么?

蒋小严脸上凄然,一会幽幽道,是的,我都死了。

可爱叹口气,说道,小严,你怎么这么痴心呢,爱,不是一味对一个人好就可以的。要想别人爱你,首先你得爱自已。你之所以婚姻失败,让小三乘虚而入,也是因为你爱的方法错了,你一味骄惯李飞,他才不懂得珍惜和感恩,你不知道吗,在你去他公司闹事前,他们公司才知道他已经结了婚,也就是说,他平时在公司,根本就否认你的。你一直牺牲自已,连他一点小小的心愿都舍不得让他落空,换来的是什么呢。

小严点点头,却叹道,只是太喜欢一个人,就舍不得让他难过。

那么他是否像你一样想呢,我看他是很舍得让你难过啊。语言行为上的多次伤害。所以,你现在一定要明白过来,要狠起心来,你已经生命爱情都没了,如果再这样的话,不让我们替你出面,你连墓地,房子都没了。

可爱凝眉望她,有时候太痴心的女子,让人生起恨铁不成钢的痛苦来。

正在这时,bmw公司已经下班,员工络绎不绝的从公司的旋转转门出来。

青岚站直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公司门口。

这个小三她事先通过调查也早已了解,和李飞一个公司,平时经常和李飞一起上下班,出去出差,也经常呆在他的房间里,后来小严出现,她明知李飞已经结婚,并没有一丁点的羞耻和道德感,相反的依然和着李飞出出进进,和他一起到国外去旅游,和他一起去他家见家人,并且住在他家里,并且最可耻的是和着他的家人一起电话言语骚扰小严,骂她疯子,神经病,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为什么还不去死。

一个女人,如果事先不知道这个男人已婚,因为无知当上了小三,影响破坏了人家家庭,还值得原谅。

但是西方这个小三,后来明明知道李飞是已婚的,不但一点都不愧疚,却居然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和着李飞一起欺负蒋小严,把蒋小严活活逼死,她依然跟着李家出谋划策,不但不去法医中心签字,而且不但鼓励李飞去拿回自已的东西,不肯买墓地,要房子。蒋小严已经死了,她却没有一丝惶然和愧疚,依然和着李飞过着甜蜜的二人生活,弃所有人的愤怒和舆论不顾。

青岚等在那里的时候,不多久,西方就和着两个女同事出来了。

披着头发,一张脸巨圆,一脸的笑。

一个女同事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西方道,过一阵子,房子事情解决好,我们就结婚,到时请你们客,我们到国外去旅游,上次去了美国玩得很尽兴,这次打算去西欧呢。

青岚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

冷冷一笑,直接快速的走过去。

站在西方面前,对着她那张惊愕的脸,伸手就是狠力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西方还没摸清方向,青岚一把抠住她的衣领,五只手指甲往她脸上轻轻一划,立马,就是五条血印子。

西方惨叫起来。

其它的两个女同事出来护着西方,替西方挡着。

青岚冷笑一声,一手扇过去,指甲又是一划,另外一边脸上,又是五条血迹子。

很有对称美。

女同事一把拦住她,对她道,你疯了,凭什么打人?

青岚道,她是小三!抢我姐姐的男人,把我姐姐逼死,你说该不该打?

那个女同事迟疑了一下,望着用手捂着一张烂脸的西方,眼神里有了复杂的神光。

青岚知道,这世上百分之百的女子希望爱情幸福天长地久,最讨厌小三。

便伸手过去,左右一扇,又是狠狠的两巴掌,说道,她明知我姐夫结了婚,不但不悔改,还劝我姐夫离婚,现在我姐姐死了,她竟然还想着我姐姐一个人买的房子,你们说这种破坏别人家庭,霸占别人的家产的贱三,该不该打!

两个女同事都迟疑了,各自松开护着西方的胳膊,眼神复杂的看着西方。

西方使劲流泪摇头,害怕的大声道,不是的,不是的。

青岚冷笑一声道,不是的?你有胆你说出来啊,大家不信去海角网站看看,轻触天堂那个帖子。就是这个贱小三。这世上还是有公道的!

她话刚说完,刚才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立马有一个道,是的,我今天看到了,原来是她啊,被原来的广告公司开除,竟然跑到我们公司来了。真看不出来,看起来小小的纯纯的一个女孩,什么男人不好找,偏偏去当小,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啧啧啧。

立马议论唏嘘声一片。

青岚哈哈一笑,这是她最得意的地方,每次出面打小三,她总是先被别人质疑,可是到最后,总是得到许多人支持,让她俨然像个正义使者。

心中一高兴,手上用劲,看着小三缩在那里紧捂着脸,露出两只惶恐的大眼,她笑道,就靠这眼睛勾搭人吗?

立马上去两拳。

变成乌青的熊猫眼。

就靠这细腰吸引人吗?

双手围拢上去一拧,听到小三惨叫一声,整个人弯下去,仿佛腰生生被人掐断。

还有这翘屁股,这长腿哦。

冲上前去,对着那屁股和腿,一拳打倒,然后就是几脚。

直到小三的惨叫不断,把公司门口的保安喊了来,青岚也不管了,任保安纠着扭送到派出所。

小三被人扶着跟在旁边。

李飞闻讯赶来,小三就嘤的一声,浑身是伤的扑到李飞怀里。

李飞两眼冒火的盯着青岚,青岚冲他妩媚一笑。

李飞心里发寒,发现并不是上次打他们的那个娇小的黑衣女子,一下子极度的恐惧起来。

到底蒋家有什么本事,有这么多陌生人替他们出面。

有人上前来给小三验伤。

青岚微微的笑着,她打了这么多小三,当然有经验。

一般都是漂亮的打成不漂亮不漂亮打成丑八怪,十天半月恢复不了。

但是下手控制力度,绝对不会伤筋动骨,别说轻伤,就是微伤都算不了,构不了刑事犯罪。

果然,验完伤,警察摇摇头,说道,女人们打架,能有多厉害。没事的。

青岚胜利一笑,然后转过头来,一张泪脸对着警官,说道,警官,我实在是气极了,她当小三,逼着我姐夫跟我姐姐离婚,我姐姐是个很理想的人,她以前就一直跟我说,要不就不结婚,一结婚就一辈子,无论如何不肯离婚,可是这小三还一直逼迫着,最后把我姐姐逼死了,从二十四楼跳下,现在尸骨未寒,她竟然不让我姐夫去签字处理尸体,让我姐姐不得安葬,还想要我姐姐一个人买的房子,今天我在她公司外面,还听到她说,等要到了房子,就和我姐夫结婚呢,警官,你说这有没有天理?这女人,这烂女人,该不该打!

青岚说到伤心愤恨处,两眼发红,十指拧在一起。

旁边的几个女警察都被她的诉说感染,跟到面前来,围在她身边,一脸的同情和愤怒,到最后青岚把话说完,几个女警察给她递纸巾递水,一边鄙夷的望着西方和李飞说道,女人当小三,理所当然要被打,你应该早清楚,还跑来报案,真是的。当什么不好,去当小三。真是的呀。你们把人逼死,不怕有报应,不怕做恶梦呀。

李飞和西方一张脸刹白,李飞冲上前来,面对着在那里擦泪的青岚,怒道,谁是你姐夫,那女人哪来你这样的妹妹。

青岚装悲伤愤怒的站起来控诉道,你连我姐姐都不认,当然不会认我了,我念着从前,叫你一声姐夫,像你这种无情的负心汉,我才不希罕认你呢。

几个女警察连声说着是。

知道在这讨不了好,李飞和西方只得怏怏的极快走出去。

走到外面的街市,两个人还惊魂未定。

西方倚在李飞的肩膀上,用小镜子照着自已鲜血淋漓的一张脸,眼泪汪汪。

你哭什么?

李飞看她一眼,此时在强光下,西方如此的一张脸,实在是像极了被阿紫折磨后的马夫人的一张脸。

丑得可怕。

都是你,你为什么是个结婚的男人,我要毁容了。好可怕的女人。

你现在后悔了。

两个人站在那里埋怨。

后面响起阴恻恻的笑声,哎哟,不是情比金坚吗,现在就开始埋怨了。

两个人后怕的回过头来,正是施施然刚从警局出来的青岚。

她慢慢走向前来,对着西方一字一句道,小三,你记好了,如果你们坚持作恶下去,我会见你一次就打一次。我说到做到哦。

李飞和西方脸色变了变,落荒而逃。

青岚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冲着坐在不远处的可爱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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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爱久是责任

(十六)

李飞和西方急急的往前跑,一边不停的跑,一边不停的往后面望,生怕青岚会追上去来。

两个人为了安全,跑到一条小巷子里。

突然感觉前面站了几个人,觉得不对劲,只得傻傻的停下来。

马哥,可爱姐要我们对负的就是这对狗男女吗?

恩,听说男的留着一头疯子长发,女人的脸巨圆,你们对照看看。

三个男人站在巷子的阴影里,当前的是一个小胖子,正是马麟。后面跟着两个带墨镜的小子,估计是他小弟。

一个小弟拿出一张照片,一对男女并排含笑站在一个古建筑面前。

马麟拿到手里,对照着看了看,然后手一扬,点头道,是了,没错了,兄弟们,上去打吧。

李飞明白他们说的是自已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妙,拉着西方的手就往小巷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是往前一窜,面前依然站着三个人。

当下心头一凉,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一般,冷汗直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到底是什么人,速度可以这么快?

如果不是抬眼可以看到蓝天白下的都市的摩天大厦,他真怀疑自已是在做梦。

那三个人明明刚才在他的后面,现在竟然又到前面来了。

太可怕了。

马麟看他一张脸吓得苍白,慢慢走上前去,说道,我们,我们最看不得负心汉,见一次打一次哦。至于我们是谁,我们是ac米兰俱乐部的成员,我是足球评论家。

他一本正经的介绍。

李飞努力让自已镇静,一边想着ac米兰俱乐部,足球评论家,这是哪跟哪啊,他们跟负心汉有什么关系。

简直就弄不清头绪,想着也许是黑道上的小混混,拦路要钱的。

立马浮上笑脸,拿出钱包,把钱包全部递过去,谄笑着说道,兄弟们,大家在外面混都不容易,这点钱孝敬你们。

马麟笑笑,一把挡开他递上来的钱,说道,我们是ac米兰俱乐部成员,有正经工作,不是小混混。我们是专打负心汉的。不收钱的。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解释,后面两个小弟终于憋不住,哈哈笑起来。

马麟回过头去教训道,打负心汉呢,严肃点。

说完又回过头来对西方道,小三妹妹,我们男人不打女人的,你还是让开点,勉得被伤到。

李飞和西方面面相觑,两个人抱着抖作一团。

马麟看他们不愿分开的样子,只得一扬手。

后面两个小弟便杀将过去,一个将西方打开,然后两个人冲上前去对着李飞就是一顿暴打。

拳头有如疾飞劲雨,从四面八方而来。

李飞起先还试着躲避,后来发现避无可避,只得抱着头缩在地上,任他们打。这样受伤还有可能少点。

马麟站在旁边闲闲的看着。

西方试图拿手机出来呼救,手机刚拿到手里,就突然掉在地上。

她努力想发出声音来求救,可是试着叫了几嗓子,可是声音卡在喉咙眼里,就是发不出来。

自已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不。

到最后只得害怕的蹲在一边的角落里,捂着脸哭起来。

马麟看打得差不多了,就叫一声停,两个小弟收了手,站在一边。

他慢慢走上前去,一脚踩在李飞身上。

李飞缓过劲来,但是依然双手抱着头,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马麟。

马麟道,有什么好委屈愤怒的,你要做负心汉,就是这样的下场。

李飞道,我不爱了有错吗,我曾经爱过她,现在不爱了,爱上了另外的人,有什么错,你们是她什么人,由得你们来管闲事?

马麟淡淡一笑,说道,当然错了。你不知道爱久了就是责任吗?这世上哪来的天长地久的爱情,如你所说不爱了就找小三,那这世上还有伦理道德可言吗?

李飞语寒。

一会又急急说道,这世上找小三包二奶的那么多,你们为什么独独要拿我出气?

马麟笑道,至于这个,有两个理由,随便你信哪一个。第一个嘛,你逼死原配,死后又让她无法安葬,还算计她的房子,做得太无情太过份,当然要找你。第二个嘛,你比较倒霉啰,全世界的负心汉负心女我们都会收拾,你只是早了一点。

李飞脸色苍白,他放下抱着头的手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和血迹,说道,肯定是蒋家给了你们钱。

我要找律师去告你们,告蒋家,你们这是伤害人身生命安全。

马麟一笑,说道,你有兴趣尽管去告,我奉陪到底,我们ac米兰俱乐部的成员全是自发组织的,与蒋家没半点关系,小子,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觉对是有报应一说的。你不想死得更惨,就乖乖的给我签了字,让蒋小严安心下葬,房子还给蒋家,否则的话,我看到你和这小三在一次我就打一次,当然我说过,我只打负心汉,你只要不和这女的在一起了,我们见面是朋友嘛,不打不相识。

马麟一本正经的套近乎。

李飞挣扎着站起来。

马麟笑了笑道,你不要怕,我见一次只打一次,今天打完了,不会再打你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李飞脸色变了变,西方走过来扶着他,他不相信的再看了马麟一眼,两个人搀扶着走出去。

大哥,我们接下来去打谁。

打李雷。可爱大姐说了,这一家都很过份,都要惩治一通。不但是李飞,他大哥,他老爸都是齐打伙来欺负蒋家。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李雷公司。

三个人慢慢走出巷子。

一边走一边说话。

大哥,今天一会去晶晶打工的饭店吃饭好不好?

去别家吧。

呵呵,我们知道你想她才说要去的。

我想她?我哪有想她啦。

别装啦,看你一直在路上找来找去,你还不是希望碰到也出来行动的晶晶。还别说,我们也喜欢她做我们大嫂呢。

乱说,我可没有。

那晚上去不去那里吃饭。

去的啊。

你还别说,大哥,晶晶要是真的和你在一起,她肯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你责任感那么强,她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会有二奶小三出现,你一辈子会对她好。

嘿嘿,应该的嘛。男人就是要有责任感。爱一个人,既使不像刚开始那样热烈激情了,可是也应该信守当时的承诺,怎能激情不如从前,就想着背叛呢,真不知道现代的男女是怎么想的呢?

嘿嘿,大哥,你是另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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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连环惩罚

(十七)

马麟出现在在李雷和李父面前时,李父正在打电话,在一旁拿着电话非常生气的大声喊:李飞的工作没了,星期一要上报纸,李飞的安眠药都准备好了,我要报警、我要找律师、你们等着吧。网络上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要马上在网络发表声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自己会解决这件事。墓地不会买,房子是我们的,我们要找律师,你们等着吧,让我们不得安生,你也别想过好日子!!

马麟在那里微微一笑,两个小弟也在那里等着。

李飞父亲吼完,李雷接过手机,对着那边吼道,你妹妹死了,是你不是你也应该去死,还没完没了!

他啪的挂了电话,在那里气愤的走来走去。

马麟一直冷冷的看着。

他活这么多年,这么无耻的一家还是第一次看到。

蒋小严的死,估且不论谁对谁错,目前还躺在法医鉴定中心,已经2个星期了,蒋家人的心愿只有1个,早点将严严下葬,李家的方案是赶紧将尸体火化了,然后找个骨灰寄存的地儿,剩下的不管了,蒋小严的父母觉得这太草率,接受不了,他们希望最起码找个墓地,有个简单的遗体告别,然后再火化,安葬,这样,将来老人想自己的女儿了,最起码可以去坟头看看。这个费用很贵吗?或许吧,达到了一两万元钱这样的巨额。这个要求很高吗,也许吧,只是老年丧女的老人想找个可以凭吊的地方,可是李家真的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天良泯灭!不同意,拖着。结发的妻子离去,且不论对错,买个墓地为她安葬,这居然成了谈判的筹码,她姐姐一说到想起妹妹躺在冰冷的停尸房得不到安葬就泣不成声。如今李家这两男人,一老一大,竟然电话威胁她的姐姐,这样威胁恐吓。

马麟手攥成拳头,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别说可爱有任务给他,就是平时他碰到了这种事,也非出手不可。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男人存在,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气不打一处来,非得把他们纠起来揍个半死,看能不能恢复一点良知。

他直接走到李雷面前。

最先揍的就是这男人,什么男人,弟弟闹外遇,他来掺和什么。

走到他面前,一把站定了,笑着望着李雷。

李雷走来走去时,无意看到面前站着个微胖的年轻男子,不由一愣,不悦道,好狗不挡道,该干嘛干嘛去。

马麟微微一笑,手一伸,把李雷往后面一推,冷冷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这个人他要自已动手揍,才打得放心和过瘾。

李雷一愣,怒道,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马麟道,不认我没事,蒋小严你总认得吧,我是来替她出一口气的!

一拳挥过去,李雷的脸偏了偏,嘴角流出血丝,半边脸肿成馒头。

李雷抹了抹嘴角,刚瞪起愤怒的眼睛,马麟又一拳挥过去,李雷想躲没躲过,脸上又挨了重重一记,被打得眼冒金星,一只眼变成熊猫。

一阵摇晃清醒过来,当下就杀猪般的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冲过来。

马麟一让,李雷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又折回来。

马麟一笑,拉住他的手,轻轻一抖,伴随着一声惨叫,李雷脱了臼,在那里鬼哭狼嚎。

马麟一笑,冷冷道,看你那么嚣张,还以为你很能打呢,这么不禁揍,可怎么行。

拿着李雷的另一只手,又是轻轻一抖,也让它脱了臼。

然后两脚极准确的一踩,踩到李雷两只脚的脚背上,听到咯吱吱的声音。

李雷凄厉的惨叫一声,直接坐到地上去。

在那里惨叫着,再也站不起来。

想抱手,两只手都痛。

想抱脚,两只手都伤了。

在那里一屁股坐在那里,一边惨叫着,一边手脚哆嗦着,抖成一团。

李父冲过来,浑身发着抖指着马麟,对他道,你什么人,把我儿子伤成这样,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坐牢!你,你是谁?

马麟冷冷一笑,手一伸,放在李父的脖颈处,把他离地拎起。

李父看到自已被人悬空拎起离地几厘米多高,不由吓得脸色刹白,嘴唇哆嗦着,浑身发着抖,仿佛秋风中一片发着颤的老叶子。

马麟看着他,对他道,你儿子搞外遇,在外面有小三,你做为长辈,不但不劝说,反而推波助澜,兴风作浪,人家长辈都是劝和不劝离,你倒好,为老不尊!不分是非黑白,不分人情伦理,这样带着儿子欺压蒋家人,你是不是白活了一辈子?!

老人的面色有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马麟提着他脖颈的手,挨着他颈项处灰白的头发,松驰的皮肤,还有褐色的老年斑,实在是于心不忍,把他放回地面。

走到李雷身边,把手放在李雷的头上,对李父道,我现在要是把你两个儿子都杀掉,你会不会害怕难过。只要用手轻轻一拍,就让他暴毙!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父连连摇手又摇头。

马麟冷冷一笑,低声怒道,既然自已舍不得自已儿女,为什么就不替蒋家老人想一想,他们老年丧女,你们竟然丧心病狂到为了块墓地起争执,半个多月不肯签字让她安葬,你试想想,如果有人逼死了你两个儿子,又不肯让他们安葬,你作何感想。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设身处地,将心比心你不懂吗?要知道,蒋小严跳楼前,就是因为接了你一通电话,如果你不是对她言语伤害逼迫,她何致于一死再死,你真的很过份!

马麟说完那些话,嘴唇一咬,眼神一狠,作势就是捏下去。

李父看他像是认真的,立马扑上前去,跪在马麟面前,恳求道,不要不要,我错了,我们马上签字,买墓地就买墓地,房子也不要了。

李雷还在那里不同意,瞪眼看他父亲一眼,说道,爸,没事的,你不要答应他,现在房子什么价钱,天价的房子,婚后属于共同财产,哪能拱手让人。

马麟看不过,直接一掌打晕过去。

李父颤抖着站起来,仍是不放心,对马麟道,你要是不放心,我立马签字画押。

马麟一笑,说道,没什么不放心,你要是固执到底,恶梦才刚刚开始,我乐意奉陪到底。

李父点点头,连声说是。

马麟道,最好马上,快点把事情处理好,我要是知道事情还拖着,见你们一次打一次,这一次是打晕他,下次可没这么好了。

李父连声说是,说马上打电话给李飞,到法医中心去签字。

马麟点点头,带着两小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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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最美是心愿

(十八)

处理了李家的事,天色也晚了。街市上人潮汹涌,长街一眼望不到头,夜色四合。

马麟站在街市边上,一眼望过去,生出人海浮沉,城市荒漠的感觉来。

这些年,也不知怎么的,这个城市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城市都修到五环之外去了,可是他却觉得越冷。

想想是不是与这份工作有关,看多了太多的小三和负心汉?

正在发征间,两个小弟笑着道,大哥,到晶晶那里去好不好。

马麟想了想,便道,好,走吧。

三个人笑着到晶晶打工的饭店里去。

晶晶虽然漂亮,但是个头不高,进不了大饭店,只在个体户的早餐店或者快餐店里工作。

端茶倒水,擦桌子抹凳子。

马麟中等个子,脸有点微胖,皮肤白净,五官倒是精致,是那种永远不显老,三四十岁也看上去像二十多岁的人。

模样和气质有点像唱爱你久久,桃花朵朵开的明星阿牛。

他已是许久不曾见晶晶了。

要是有别人问起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晶晶的,他肯定会眯着眼睛笑着说,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每次说起,都是在那样一种心醉的情况下。

其实说实话,他喜欢她,倒并不是在第一次。

第一次看见晶晶,也是在可爱组织的一次倒三行动中,大家分头行动,在常笑的家里一起接受任务。

第一次看到晶晶,她梳着两根麻花辫,虽然五官漂亮,可是显得很乡气。

看任何人,都是胆怯的眼光。

城市里看过的漂亮女孩子多,不在乎她一个。

只是到了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才慢慢的动了心。

有时候两个人一起行动,跟她聊起来,才知道她来自极偏远的大山村,之所以千辛万苦的来到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在这个大城市跌跌撞撞的生活着,活得并不开心,却坚持着,只是因为她想挣够钱回到大山里去。

马麟问她,为什么要挣那么多钱。

她说,她喜欢的那个村里的男孩子家里很穷,没有钱娶媳妇,所以她要挣钱给他娶媳妇。

马麟当时还笑,说道,你自已嫁给他,就可以不用钱了。

可是她沉默,后来大概是相处久了,知道马麟人不坏,对她又很照顾,才告诉他实情,说她不能嫁给他。只能挣够钱回去,给他另外娶一房媳妇。

马麟倒是挺感动的,现在世道太过浮华现实,竟然还有着这样一心一意爱着一个人为了那个人的幸福努力的女孩子。

当时就不免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经常去她打工的饭店吃饭,一方面是照顾她的生意,另外一方面也是真的想帮助她。

晶晶是知恩图报很懂事的女孩子,下班或者休息的时候,总是到马麟的住处来,帮他打扫房子,帮他洗衣服,帮他做饭。

她跟现代城里的女孩子不同,会很多家务和手工活。

她会纳鞋底。

什么错到底,什么福寿全,什么百花集,各种式样花色的鞋底她都会纳。

一年总是要送十多双给马麟。

马麟已经多年不用鞋底了,可是自从晶晶开始送给他的时候,他又开始垫鞋底了。

她还会织毛衣。

开衫,背心,套头衫,都会。

织了一件件,也送给马麟。

还会绣花,做鞋子。

还会做各种好吃的小吃,什么黑米糕,薯片糖等等。

勤劳贤惠。

像是马麟一直寻找着多年却失望了的一个梦。

他以前一直想找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可是现在的女孩子,很多手工活都不会做了,甚至连做饭洗衣都不会了。

以前交过几任女朋友,几乎都是他做给她们吃。

最后因为实在是无法忍爱现实与理想差得太远,都分手了。

第三任不但不会做任何事,还爱好炒股,把他挣的钱输得精光。

所以后来认识晶晶,实在是让他心喜。

只是没想到,她有喜欢的人。所以,他就只能暗恋。

虽然知道无望,可是也还是希望她说的那个理由,她不能嫁给自已喜欢的那个人是真的,这样,等她挣够钱,替那人娶了媳妇,也许他有机会。

人生最美就是一个心愿了。

爱一个人就帮她实现心愿。默默在一旁守候就好了。

马麟是这种性子的人,只要喜欢的人幸福,他也就无憾了。

到店子里的时候,晶晶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在腰间系了条花围裙,更加显得腰细,在那里像个陀螺一样的滴溜溜的转着,往不同的饭桌上送饭送菜。

马麟见她这么忙,便招呼自已两个弟兄,一起在小店里帮她忙。

一直到她忙完了,店里客人少了,他才点了两个小菜,四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慢慢说着话。

晶晶,可爱没有交给你任务吗?

交了。但是她后来说暂时不用行动,因为估计你和青岚能够把事情解决好。

马麟点点头,说道,怪不得呢。

晶晶笑道,怪不得什么。

两个小弟已经匆匆吃完饭,站起来道,我们大哥是说怪不得没有看到你啊,他今天一天都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哈哈。

马麟脸孔一板,两个小弟哈哈笑着,说道,我们吃完了先玩去了,你们慢慢聊吧。

哈哈大笑着离开。

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老板坐在柜台的电脑面前,不知是在算帐还是休息。

四周一片安静。蟹壳黄的灯光从头顶落下来,仿佛空旷的一个饭店,成了一个小小的温馨世界。两个人慢慢吃着饭。马麟有时看到晶晶,便止不住微微笑起来,沉默的微笑里,相望的眉眼间,尽是温柔。

马麟看晶晶脸上出了汗,额角的发丝粘在腮帮子上,好像很劳累的样子。

不由对她道,要是太累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你到底要挣多少钱,我给你好了。

晶晶摇摇头,说道,你又忘了。

马麟才想起,只得点点头说道,好了,我是忘了,你要自已一分一分挣的。

晶晶点点头,说道,对了,那个负心汉和小三的事怎么样了,你今天应该在行动吧。

马麟听她提起,便点点头,说道,恩,应该差不多了,李家已经答应签字了,小严的墓地有了,房子应该也保住了。

晶晶听他这么说,便笑笑,说道,马麟你真厉害。

马麟笑笑,说道,他们一家无耻,就来狠的呗,人啊,都是欺软怕硬。不过也累,现在小三二奶这么多,何时能惩罚得完啊。

晶晶点点头,说道,这个不用我们操心,有可爱在管着了,反正我是,只要挣够了钱就回大山去。

马麟笑道,怎么,不回城市啦。

不回了,大城市有什么好的,人与人之间都那么冷漠,不像山村里的人。

马麟心里有点微微失望,一会说道,我也冷漠吗?

晶晶一愣,说道,不包括你,也不包括我们小三敢死队所有的队员,你们都很好,我是说大范围。再说,我害怕,在大城市,感情就会变质,你看像什么二奶小三也只有大城市有,山村里就没有,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能嫁给他吗?

是,是这么说。

她语塞起来,在那里放下碗筷,一时间倒有点发呆起来。

人生最美是一个心愿,最让人犯愁的也是一个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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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正想要的结局

(十九)

青岚坚守自已的职责,见西方一次打一次。

西方有了第一次报警的教训,知道报警也没用,只得成天龟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这样在bmw的第二份工作也丢了。

有时候李飞给她壮胆,约她出去走走。

就总会碰见马麟,自然又是被马麟一顿狠揍。

李家原想请律师保镖保护自已。

坚持了几天,最后都宣告失败,全线崩溃。

李飞只得去法医中心签了字,处理了尸体,在郊外买了墓地,房子也不再争夺,给了蒋家老人。

事情总算有个了结了。

一群人做完这次行动,到可爱那里交了差,就纷纷回各自的工作单位去了。

屋里只剩下可爱和蒋小严。

可爱对小严道,小严,现在事情帮你办妥,你可以放心去了。

她算算时间,蒋小严已经在人间滞留了将近一个月了,再不回阴间,估计会出事。

可是蒋小严却木呆呆的,一会才道,我想回家去看一趟。

可爱没有说话,只得点点头。

这次倒三事情,小三也不算太可耻,太可耻是李飞一家。否则这个小三一定要收到她的幽冥录来才行。

蒋小严辞别了可爱,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她没有回自已的家,首先去了自已爸妈的家,现在事情已了,回去做最后的告别。

家里爸妈都在,姐姐沉默的陪在他们身边。

不过才一个月,老来丧女的沉痛让两个本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更显衰弱,姐姐和姐夫扶着两个老人静静坐在那里。

爸妈,你们不用难过了,现在事情处理好了,相信严严在天堂也会安心的。

严严就是被他逼死的,这畜生!他们却还好好的活着。我的女儿却——————————

老人想到伤心处,声音大起来,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眼里突然有了泪。

蒋小严在一旁看着只觉心如刀绞,她真的是太不孝了,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喃喃的道歉。

她怎能如此自私呢,爸爸把她辛苦带大,读高中的时候,因为舍不得她寄校,一个星期要来看她两次,学校实行封闭式教育管理,他不能进来,只能隔着学校的大铁门在门外看着她。她每次算好了时间,知道他要来,就在阳台上观望,那个时候,视力也仿佛出奇的好,每次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便飞也似的跑下楼,跑过广场,用最快的速度,一直跑到他面前,隔着铁门站在在那里,含着笑叫他爸爸。

老人总是笑着点点头,从铁栏缝里把零花钱,水果,衣服,零食,家里妈妈做的菜,从铁栏外面一件件塞给她。

读大学的时候,她在邻近的城市读,每次寒暑假回来,他总是去车站接她,然后走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去送她,永远记得有一年的下雨天,他穿着黑色的雨靴,肩膀上扛着她的行李箱,走路送她去车站,那个朱红色的行李箱那么大那么重,扛在肩上简直遮没了他整个脑袋,他歪着头,还要和她说话,叮嘱她好好学习,小心照顾自已的身体。

他对她是这样好,永远希望她快乐幸福。可是她却这样的不孝!

和李飞在一起,供他读书她不敢告诉家里。

他毕了业工作了,两个人在谁也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结了婚领了证一年后,她才敢带着他回家见自已的爸妈。

两个老人当时看到了,虽然对李飞依然热情客气,可是晚上,她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和她长谈,对她道,他比你小三岁。女人比男人大,以后会吃很多亏,多是你照顾他。爸爸妈妈不同意。

可是当时的她一心想着要和他在一起,哪听得进去,不敢告诉爸妈已经领了证,却一直含笑点头承诺,爸妈,我们很相爱,我们很幸福,我会永远幸福快乐的,一辈子,你们放心好了。

正因为舍不得她难过,哪怕是一时的,两个老人才叹着气最后松了口,答应了她吧。

可是如今,她自已拾来的苦果。

幸福像火花,山盟比纸薄。

自已一死,一了百了,老人却是这样的伤心难过。她真是太不孝了。

死后经过那么多事,如今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自杀,生命不是自已一个人的。

自杀是如此懦弱自私愚蠢的行为!

慢慢的走出来,一步三回头,还是舍不得。

爸妈年纪这么大,姐姐有自已的家,失去她的伤痛,两个老人余生都是治不好的。

她怎能这样无情而去?

她慢慢的在黑暗里往前走,回到自已家中。

家里依然还是她一个月前离开的模样。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惶恐的去开灯。

做了一个多月的鬼,她已经不害怕黑暗,可是她害怕凄冷和孤独。

她要用光线把房间的空虚都铺满。

想到这里,急急的去开灯,可是按到墙上的电源开关,按了一下,还是黑的。

她以为自已按错了,反复按了几下,仍是如此。

又以为是这灯坏了,走到另一间房去按另一盏灯,依然如此。

黑暗包裹了她一身,想躲都躲不了。

她惶惶的跑到配电箱那里去,走到那里,那里漆黑一片。

才知道是她上个月的电量用到头了,没有去充电,电力局就一直没有再送电。

耳边依稀记得他说的话。

我明天去公司把电费交了。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吵架,为了小三的事。

自从他有一天告诉她,喜欢单位上一位女同事,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想见到她,一天不见到就很难受。

他们两个就一直吵。

那一天,两个人倒是比较平和。她对他说,我给你两个月期限,我的等待是有限度的。

静静的看着他,希望他明白,她只能等他两个月,两个月只要他回来,她就原谅他,如果不,她也不想再等待下去了,放手,然后休息,彻彻底底的长眠。

可是他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以为她是两个月后不想再闹下去,答应放手。

心里松了口气,对她笑了笑道,我知道。

吹着口哨在房里踱来踱去,一边走一边看着,看到墙壁上的电卡上没有多少电了,还好心情的对她道,没多少电了,我明天去公司顺便把电费交了。

她一愣,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她照顾他,他从来没为她为这个家做过任何事。

今天居然主动提出把电费交了。

他却一直没有交,明明知道他是个没有承诺的人,明明是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她却依然相信了,相信他会为她交一次电费。

可是事实上的结果,却是这样残虐的打击到她。

从镶嵌着配电箱的墙壁上滑下去,坐在地板上,突然就开始哭起来。

像死前那两个月。

活着那么痛苦,做了鬼依然如此伤心。

鬼竟然也有眼泪。

带着恨带着往事依然想到那个人,还要去见最后一面。

心里有了想念,站起来往外走去。

不知不觉走到李飞的家里,穿门进去。

他好像受了伤,躺在床上,旁边他的爸妈在照顾着。

要知道,以前他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她照顾他。

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直都是她照顾他,每次看到他病得倒在家里,发烧说糊话,她总是一边哄他一边细心的照顾他。

有时候发烧了,睡不着,她就是再困,也要陪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话。

那个时候,他曾经静静的看着她灯光下的侧影,笑着说道,小严,你对我真好,我会一辈子报答你的。

就是这句话,只是那样的一句话,尽管知道也许只是他哄她开心罢了,却还是让她微笑起来,含着情意看着灯光下的那个男人,心里幸福无比。

因着往事的回忆,她慢慢走过去,挨着床边看着他。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在细看之下,她发现自已依然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虽然经了这么多事,他这样伤害她,可是她仍然舍不得他。

爱与恨,无论如何,都永不能忘。

不不,最终的心愿不是打击报复,不是墓地房子,而是,她要重新得回他呀。

这是从一开始她就想要的。

最开始和最终的真正心愿!

她后退几步,惶然起来。

恍然想起,她生前,在得知他有了小三之后,一直沉默大度谦和着,一次次主动去找他,和他谈心,就是为了他能回来,两个人重归于好,像从前一样。

她想要的只是他回头,并不是他的痛苦,并不是她的死,并不是两家的反目成仇。

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她想的。

她要的,只是他回心转意。

最后选择自杀,也是因为完全灰了心绝了望,才选择逃避,不敢面对最后悲凉的结局,选择去死的啊。

心里恍的一声,蓦然明白。

便转过身,匆匆往外面走去。

不不,到现在,这并不是结束,这不是她想要的。

有哪个原配想要的结局是一死一伤,生离死别!

要的是原来的恩爱和美!

她要活过来,重新得到他的爱,打败小三!活得好好的,照顾好自已的爸妈,然后和着他幸福的生活下去。

她要的是这个,不是现在的收梢。倘若再重来一次,她绝不会选择跳楼自杀。

对,去找可爱,她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她一定能够让她复活。

ps:蒋小严就是这样的痴心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们大部分人真爱一个人时,再恨也是放不下吧~本书正在pk,请大家投pk票支持,我们消灭小三,保卫爱情。

第二十章 更加艰难的工作

(二十)

蒋小严第二次跑到可爱面前,可爱正开始搜索第二个小三的案子。

一个叫做张美丽的贱三,号称她有一百零八式做爱方法,抢了男人不说,又撺掇男人去抢前妻的房子,并成天在家里诅咒原配不得好死,病死在家中,无人发现,尸体腐烂,爬满毒蛇和蚂蚁。

可爱只看得气血沸腾,眼中杀机陡现。

西方那个小三杀了好像太毒,这个张美丽让她碰到了,嘿嘿,就一定要碎尸万段!

那是她的人生目标。

她的人生目标就是不断的消灭小三!

蒋小严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可爱相当的惊讶。

小严?

疑惑的唤她一声,请她坐下,等着她说话。

她竟然回头来找她,而且显得那么急切。

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吗?

可爱,你能不能帮我?

蒋小严迟疑起来,眼睛期期艾艾的望着可爱。

可爱依然是黑猫的样子,将猫脸枕在自已的两只前爪上,眯着眼睛看着蒋小严。

小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但凡我能帮忙的一定帮你。

她可是最同情被小三和负心汉伤害的女人的。

蒋小严看到她真诚亲切的眼神,不由有了一点信心。

虽然知道自已这是非份之想,可是内心却受着渴望的支使,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可爱,我,我不想死,我想活过来,你能帮我吗?

她说完,恳切的望着可爱。

可爱愣了一下,把身子竖起来,两只翡翠绿的猫眼睁得大大的,两只前爪缩在胸前,像一个人一样正襟危坐着,凝眉看着蒋小严。

她一直没有说话。

蒋小严看可爱没有说话,不由有点发急,结结巴巴解释道,可爱,我舍不得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刚才回去看他们,他们真的很可怜。

可爱没有说话。

可爱,我不想死,我当时跳楼也不知自已怎么想的,如果能够重新来一次,我绝对不会选择跳楼自杀的。为小三去死,实在是太傻了。

可爱依然沉默。

蒋小严望了一眼可爱,最后沉默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其实,可爱,李飞受到惩罚,和小三在一起,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直想要的,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只是想要他回心转意。

她最终把心里最后的真实渴望说了出来。

可爱看她一眼,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蒋小严却摇头道,你不明白的。爱一个人太深了,有时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他多么伤自已,可就是做不到恨和忘记。

她微微摇着头,眼泪征征的落下来。

我昨晚去看他,本打算做最后的告别的,可是看到他躺在他家里的床上,一副很憔悴的样子,我突然知道,我其实还是爱着他的,不管经了多少事,我仍然做不到恨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让他重新爱我,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可爱看她一眼,点点头道,我明白的。

岂止是她蒋小严,就像她可爱,活了将近六百年,对于曾经甜蜜曾经被伤害的往事,不是依然无法忘怀吗?

有时深夜梦中,心里惦念的,不依然是那个骑在马上的剑眉星目的男子吗?

活到二十一世纪来,有时在大街上,在人海里,看到类似的背影或者面容,在回头张望间,不是也依然心痛不已吗?

可是,心情能够体谅,要帮她实现,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小严,你知不知道,你原先的身体已经火化了。

知道。

就算没有火化,你死了这么多天,突然活下来,也是不允许的,会吓到许多人。

我知道。

再说,阴阳两界,生死轮回,自有定数,我只是一个小妖精,自然也是作不得主的。

她一本正经的跟蒋小严解释。

蒋小严没有说话,眼内却越来越绝望。

可爱道,把西方的灵魂拿走,让你重生到她的肉身上怎么样?

她试着说出,想了想,这也是难得的一个可以成功的瞒天过海的本领了。

小严能够活过来,照顾自已的爸妈,又能达成所愿,和李飞重新在一起。李飞现在不是深深爱着西方吗,那就继续深深爱着好了。

哈哈哈!

想到得意处,她不由大笑起来。

可是没想到蒋小严去拼命摇头,说道,不不,要是重生到她身上,我宁愿不重生。想着自已要活在那具皮囊下面,我余生都会很痛苦。

可爱点点头,一会道,那怎么办,你自已的身体烧成了灰,小三的你又不愿意,那只能去找一个死人的,陌生人的?

恩,陌生人的好了。

那好,我一会去看看附近几家医院,有没有频临死亡的病人。

蒋小严千恩万谢。

可是可爱依然一脸严肃,她看了一眼脸上有着欣喜的蒋小严,对她道,小严,要让李飞重新爱上你,比你重生还要难。

蒋小严点点头,说道,我知。

可爱道,你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做到忘记,重新去投胎。换一场人生呢?

蒋小严摇头道,我现在做不到。我这个人,把感情看得很死,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人,你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我也不会走到跳楼这一步。

可爱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们会尽量帮你,你先回去吧,我有消息了通知你。

蒋小严道了谢,在黑暗中离去。

常笑从里屋走了出来。

坐在可爱的面前,估摸着小严走远了,他对她道,可爱,你不能这样做。

可爱道,为什么。

常笑道,我们能力有限,生死轮回要是干预了,迟早有人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可爱,你这样随意作为,迟早有一天会给自已招来杀身之祸的。

他皱眉望着她。

可爱看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焦急和关心,不由眯起眼睛一笑,两个酒窝跃然出现,重新伏在沙发上,慢慢道,怎么,你这么关心我啊。

常笑愣了愣,抹了一把脸,坐直了说道,我是关心我自已,你死了,我也活不久啊。

可爱点点头,说道,也是。不过你放心,我要真的有难,我会把你托付给别人的,你保证死不了。

常笑看她这么说,也没了话,一会说道,你打算怎么帮蒋小严,我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的。

可爱道,到医院去,帮她重生。

常笑点头道,重生容易,可是她最终的愿望不是重生,是要重新得回李飞的爱。她执迷不悟。

可爱道,我也这么想的,呵呵,我没办法,甜甜有办法。我马上叫甜甜和阿夜回来。

常笑想了想,道,恩,甜甜倒是有可能能帮助她,只是李飞那个人,那么无情,李家那样败类,蒋小严怎么不醒悟呢。

可爱摇头道,我也不知,大概是不甘心吧。因为一直失去了,没有重新得到吧。不管了,等甜甜回来,我们就心里有数了。

她说到这里,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甜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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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只影孤单

(二十一)

法国巴黎,美丽的塞纳河两岸,公园、绿地星罗棋布,32座大桥横跨河上,使河上风光更加妩媚多姿。

河中心的城岛是巴黎的摇篮和发源地。

此时此刻,在圣米歇尔的林荫大道上,晚上的路灯光慢慢的落在一个极其美丽的中国女子身上。她正弯着腰在那里极其认真的挑选着古籍。塞纳河畔圣米歇尔林荫大道有绵延数公里的旧书市场,每天都有不少国内外学者、游客来这里选购心爱的古籍,形成塞纳河畔古老的文化区——拉丁区的一大特色。

她穿着一袭白裙子,有着亮晶晶的杏核眼,小小的嘴唇,脸上的表情丰富,随着她挑选不同的古籍变化不同的神情,眼中的神情时而天真时而无辜时而媚气,嘴角挂着不同的笑容,或顽皮或端庄或妩媚。

站在异域的街市,这样的女子,总是会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可是她却视若无睹,依然闲适自在的淘着自已想要的古籍。她一直想找一本关于狐狸精起源的书,她一直想知道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狐狸精。

有时候行走在天地之间,既使最美丽,最富有,最能干,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她仍然觉得寂寞,没有同类相伴的痛苦,孤独如影随形。

一直想知道,她是不是最后一只隐藏在人世间的狐狸精?但是一直找不到答案。

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来。甜甜接起电话,听可爱说有事,便笑道,那好,我在外面也玩累了,我马上回来。恩,好,我先去找阿夜,把他也带回来。没问题,不就是一个男人死去的爱情要复活嘛,忘了我是谁,我可是狐狸精,爱情的祖师爷哦。

她哈哈的笑,从书摊上站起来,不顾摊主诧异的眼光,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笑着离去。

讲的是中文,法国人听不懂吧,既使听得懂,估计也没人相信她的真实身份。

把电话接完,走到偏僻处,看看四下无人,便念动咒语,将手中的手机变化了,原来那是一个魔法水晶,她最爱的宝贝。她现在要用这个魔法水晶看看阿夜在哪里。

在小三敢死队中,她和阿夜是走得最近的。

两个人常年外派在外,有时候她满世界的走,走累了,想家了,就会先去找阿夜,找到了两个人再一起坐飞机飞回中国去。

水晶球在法力下慢慢变化,清明透亮的球内,先是像海水一样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清晰起来,看到一个小小的网吧,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电脑面前闲闲的看着什么。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

应该是玄幻小说网站的小说了。

男子是中国人,黑发,黄皮肤,长得很帅,最大的特色是,他的两只眼睛是不同颜色的,从不同的角度看颜色也不一样,甜甜曾经认真的数过,阿夜的每个眼睛有三个颜色,这样一共是六个颜色。

他自已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甜甜第一次却是因为他的眼睛注意他的。

她知道凡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睛,那是迷瞳,只要被人引导,功能被激发,能具有极大的幻术功能。

当时因此多留意,想着他也许不是普通人,跟她一样是混迹在人海中的妖怪。

可是跟综了几天,事实却让他失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杀手。

以前只要有案子就接,什么人都杀。后来认识了可爱,和可爱来往比较多,也算是小三敢死队的一员了。纳兰夜,也许是他们小三敢死队中,妖怪丛生中,难得的一个人。

甜甜好奇他的眼睛,曾经跟着他办事,一边打探着他的身世。

然而,他很少说话。

甜甜没办法,用法术寻找,也是模糊一片,正因为模糊一片,更觉得阿夜的古怪。

可是若说他是妖怪,他除了有一双自已都不会用的迷瞳外,没有任何做为妖怪的本事。

问起他身边的人,他们也只是说,他好像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长大为了活命,做了杀手。

两个人相处了几年,由于甜甜多注意他,就发现他特别爱到网上去看玄幻小说,一般情况是,只有没任务,就都会去看小说。

有一次两个人聊起,甜甜问他思考时喜欢什么动作?

比如她自已,她就喜欢看着某一个地方想着事情,脸上的神情会因为心里的想法变化,相由心生。她可是千面小狐狸精。

可是酷酷的阿夜却木然,思考?不想思考。为什么要思考?

甜甜问他人生目标是什么。

他像看个怪物一样的看她,然后说道,人生目标,就是杀人,赚钱,活着。再杀人,赚钱,活着。

看到甜甜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笑了笑,淡淡说道,我这样的人,你说,还用得着思考吗?我只要能杀人,赚钱,活下去就行了,而这两样东西都不需要思考。

甜甜却不服气的道,可是你喜欢看小说,那仿佛是你最大的爱好。

阿夜点点头,说道,对啊,我是最爱看小说,因为那不用思考!我最大的梦想还是当玄幻小说男主角呢,可以无所不能,不像真实的人生那样无能为力。你这样无所不能的小妖精,怎么知道做人的苦处。我————————

他仿佛不愿多说,说到一半就没说了,在那里嘿嘿的笑两声。

她虽然是妖精,阿夜虽然是个普通人,可是对于甜甜来说,阿夜仿佛更像是一个迷。

她曾对他说,你的眼睛很奇怪,普通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睛的,那是迷瞳,有极大的迷幻的法力。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甜甜引导他,问道,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都有这样的眼睛,还是其中有一个有?

仿佛触到他的伤心处,他默然的看她一眼,一会摇头道,我生下来就只有我老爸,他是个普通的无业游民,成天对我打骂,后来也丢下我玩失踪了,我老妈是从来没见过,从来不知她长什么样。

甜甜语塞,连说对不起。

当下代他心疼,大概想起自已的身世,她既使再有通天的本事,这天下,也还不是只影一个。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孤儿。

想到这里,不由安慰他,对他道,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他们的,等你找到他们,你眼睛的秘密就知道了。

看到阿夜的眼神亮了一下,一会却又熄灭下去,他淡淡的说道,我对他们没兴趣。

然而自此后,他却仿佛多了一些精神,总是收集打探着迷瞳的资料。

有一次,看到一个有着类似迷瞳的中年男子,他极速的追上去,看清了才知,他只不过是带了那种彩色的隐形镜片。

甜甜常笑他,说道,我会帮你一块找的,你不用急,总会找到的。

他就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甜甜道,你也要帮我忙啊,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世上最后一只狐狸精呢。我们两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挺像的。

阿夜点头。

他们两个,是小三敢死队里面的成员中,感情最深的两个。

往事的回忆让她温暖,她笑一下,再把水晶球移了移,看清了网吧的名字,再转到网吧互近的环境去,知道是在一家美国曼哈顿城内的一个网吧。

便认清了地址,收好了水晶鞋,决心找他去。

做妖精当然是最好,会变化会法术,日行八万里,不用挤火车坐飞机。

比如此时此刻,她放回水晶鞋,微微合目念动缩地术,天涯即咫尺,立马站在美国曼哈顿那家网吧的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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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回家

(二十二)

她走近网吧,亮晶晶的杏核眼乌溜溜一转,找到阿夜,直接走过去。

阿夜?

笑着招呼他。

他闻声抬起头来,甜甜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不由笑容凝住,问他道,你怎么了?

阿夜赶忙用手擦一下,神情极其的尴尬。

精灵的甜甜往他的电脑面前一看,见是一篇小说,写的是,一家人,父母双双生车祸死去,魂魄却舍不得两个未长大的孩子,在深夜回来,连夜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迁移到异乡,一直把他们带大,父亲是鬼,为了供他们读书,考大学,成家,也晚上出去做苦力,母亲常年在家,却极少白天出门,怕听鸡叫。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直到两个孩子都考上了大学,成了家立了业,有了自已的家庭,两个老人才说出实情,双双倒地而灭。远在异乡工作,因为工作不能回来的大儿子,听到弟弟的诉说,起先不相信,后来两个人一起回到小时住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的亲生父母果然十多年前就死去了。

甜甜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看小说看到流眼泪?

阿夜已经把泪水擦干,笑了笑,去柜台付了钱,自已先走出去。

两个人走到曼哈顿的街市上,一边走一边说话。

阿夜道,你又跑累了,无聊跑来找我了。

甜甜道,才不是呢,你把任务完成也不回去,在网吧看小说,还看到哭鼻子,哈哈,哪像杀手啊。

她一边笑着羞他,一边脸上变化着面容,由刚才的顽皮笑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阿夜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径直往前走。

甜甜追上去,一边追着一边问他。

阿夜,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呀,嘻嘻。看来,你没你表现的那么酷哦。

阿夜愣了愣,说道,甜甜,你能不能少说一点话,你一到我身边,我立马像被千万只麻雀围着,吵闹得很。我可不喜欢闹腾的。

他故意皱眉望着她,嘴角却挂着笑意。

他又怎会生她的气,这么多年来,真正关心他的,也只有甜甜了。

甜甜连连说着是是是。

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

可是一副巨型的广告牌挂在那里,广告牌下面人车拥挤,车里车外的人都在仰头又笑又叹的望着那副广告牌。

甜甜好奇,凝目看过去。

只见一块巨副的白色广告牌上用大号的黑色英文字体写到:

histeven,

doihaveyouattentionnow?

iknowallabouther,yourdirty,sneaky,immoary,unfaithful,poorlyendowedslimeball.everything’scaughtontape.

your(soontobeex)wife

p.s.ipaidforthisbillboardfromourjointbankaccount.

甜甜大笑起来,把它翻成中文,念给一旁的阿夜听:

hi斯迪芬:

我现在能引起你注意了么?

我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你肮脏的,卑鄙的,下流的,不忠诚的没jb的太监!所有我都录下来了

署名:你的妻子艾米莉(即将成为前妻)

注:这个广告牌是我用我们银行的联合帐户支付的

阿夜笑起来,说道,这个老婆真可爱。

甜甜点点头,说道,是的啊,不知道我们国家会不会让人挂这样的广告牌,有这么可爱的太太。

阿夜道,就是没有,我们不是吗,我们可是有组织的惩治小三。不过这位的这一招,以后可以做为建议提给可爱。

甜甜笑着说是。一会又道,不过中国的小三二奶太猖了,就是这样挂出去,估计也不会在乎呢。

阿夜点头说是。

街边有供行人歇息的长椅凳,两个人走过去,面对面的坐下来。

甜甜还是做不到沉默,两个人面对着面,不说话多难过啊。

便对阿夜道,阿夜,你也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可爱说有任务,要我们回去。

恩,是吗?

他低下头来,双手交叠起来,放在脑后,整个人就仰躺在那里,看着头顶的天空。

曼哈顿如此闹市,头顶上也没有星空。

可是他依然仰头望着,彩色的迷瞳在路灯光下,像满天的星光,被揉碎了落在幽蓝的湖水里。

一双眼睛就可以让多少人沉醉其中。

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男子却因着一双古怪的眼睛让深目高鼻金发的外国男子黯然失色。

甜甜一时有点发征。

她是妖精,可以想要多漂亮就多漂亮,可是一个普通男子却可以长成这样,实在是难得的很呢。

她是否会像她传说中的祖辈一样,狐狸精爱上人类的男子。只不过,阿夜,不是古时挑灯夜读到三更的书生,他是现代都市里面的一个杀手。

甜甜,可爱有说是什么事吗?

恩,没具体说。

她没有联系我。

恩,大概是怕你任务没完成。她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回去,我顺道来看看你,两个人一起回家比较窝心。

她说到这里,脸微微红起来。

阿夜仰着的头低下来,看她一眼,虽然装作无事的样子,可是两边的嘴角止不住向上弯起来,不好让甜甜看到,便别过脸去。

面孔对着完全陌生的异国夜市,整个人却温暖起来。

一会说道,好的,我们明天就回吧,反正这边的事也做完了。

恩,那好,我一会就去订机票。对了——————————

她仿佛想起什么,从随身的手袋中掏出一本古籍来,上面写着《上古妖族简易考》。

甜甜把书推给阿夜,对他道,这是我在法国淘的,上面讲到了迷瞳,说有上古妖族拥有过迷瞳。

真的吗?

阿夜坐直了,拿过她推过来的书看起来。

甜甜只关心两件事,一个就是她是否是世上最后一只狐狸精,一个就是阿夜的身世,迷瞳的来源。

她全世界四处找信息,每次找到一星半点的资料,都要给阿夜买一份。

在这里,五百八十页。

她探过身来,翻给他看。

阿夜找到那一页,认真读起来。

甜甜看他读得认真,便对他道,你慢慢看,我去买两厅饮料。

她起身去附近的小卖部买饮料,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围上来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的美国男人。

围着她,坏笑着,嘴里说着fuck,sex的流氓话语。

甜甜手里拿了两罐饮料,一时只是笑着,想这些人真是不想活了。

曼哈顿的夜已经很深了,宽阔的街道上看不到什么人,双方僵持着。

阿夜也发现了,合上书,快步走过来。

拍了拍某个男的肩膀,然后一拳,打碎了那人的下巴。那人忍痛惨叫一声,往后倒去。

其它五个人围上来,阿夜旋空一个漂亮的连环踢,五人全部踉跄倒退。

一人拔出枪来,急速的扣动板机。

阿夜笑一声,挡在甜甜前面,自已也极快的掏出枪来。

甜甜还是怕他出事,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念动咒语,在半空中让那子弹转了向,子弹往左转,没入一旁的树身上爆了炸。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欺身上前,将持枪那人的手枪夺过来,一把把枪口扭弯,笑了笑,丢在他的面前。

那人瞪大了眼,苍白了脸,然后惨叫一声,夺路而逃。

甜甜回过身来,在路边人难以置信的眼神里,和着阿夜离去。

打打杀杀的事,还是我们男人来做。

我怕你出事嘛。

你这么能干,我下次不出面了。

嘻嘻,可你每次这么说,每次还不都忍不住出面……

——————————————————

这个你看怎么样?

可爱带着蒋小严躲藏在市人民医院的手术室里,两个人都隐了身。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好像是心脏病,心脏移植手术不成功,可爱看到她的魂魄已经下了手术台,往外走去。

她要帮蒋小严借着这个肉身还阳。在古代叫做借尸还魂。

蒋小严细细的观望手术台上那个女子。

也是二十八九左右,精致的五官,风情万种的卷发。模样气质不输她原来模样。

当下也不多想,重生的渴望让她来不及多想什么,便冲可爱点点头,说道,好了,就是她了。

可爱笑了笑,想小严也真是可爱,她不知道一具皮囊在人世会有很多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不过,这样也好,也许另一具生命的牵扯,能让她看到温暖,忘掉李飞,彻底清醒过来,重新获得幸福。

她望了一眼在手术室内守护的焦急儒雅的男子,便笑了笑,对小严道,那你去吧,你附到她身上去,我用法力缚住,让你的灵魂与她的肉体不会相互排斥。

蒋小严点点头,道了谢,看一眼自已,再看一眼病床上已经死去的女人,主刀大夫正盯着扯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发呆,冷汗如雨。

这个女人本不该死,是他手术失误,一辈子的事业也许毁了。

可是就在这时,心电图突然开始突突跳跃几下,然后有规律的稳定跳跃起来。

他松了口气,对一旁的助手说,手术成功,准备缝合。

第二十三章 活着才是最勇敢

(二十三)

蒋小严幽幽醒转过来,是晃眼的白,刺得她睁不开眼。

眼皮跳了跳,重新闭上许久,才微微睁开眼来。

第一眼看到是,是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一个陌生的好看男子。

她茫然的看着他,他却双眼满是欣喜,激动的道,你醒了,小艾,你醒了?!

手心发紧,低下头去,才发现他双手紧握着她的手。

她挣扎,用力,他愕然,最后脸一红,慌忙放开。

嗫嚅的解释道,我实在是太担心你,怕失去。

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带着金边眼镜,却红着脸,在那里轻轻解释着。

蒋小严慢慢转动自已的眼睛,自已的脖颈,自已的头,自已的身子,自已的手。

黑亮的卷发堆在白发的枕头上,在对面男子深情的眼睛内看到自已的影像,苍白精致的容颜,一个陌生的美丽的女子。

是的,她,蒋小严,竟然复活了。

可爱?可爱?

她急切的唤着猫猫的名字,带着欣喜慌张的神情寻找着。

喵的一声,一只黑猫栖在病房的窗台上,正蜷在那里晒着太阳,听到她叫她,便喵呜一声,然后带着真诚亲切的笑容看着她。

可爱,我?

蒋小严想说什么。

嘘————

可爱伸出前爪放到嘴边,又指了指那个陌生的男人。

小艾,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医生说手术成功时,你不知道我当时多么开心。

他站起来,脸上悲喜交加,整个人仿佛一个孩子般的笑着,宠溺的望着她。

蒋小严看着她,虽然不认识,可是他关切深情的眼神仿佛阳光一般,让她久已冰冻的心慢慢有了温暖的感觉。

她点点头,对那男的说道,我是饿了,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去买。

她点点头,看着男子转身离去。

她一方面的确是饿了,最重要是要支开他,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只怪她当时只想着重生,对于这个新身份事先也没有调查一下。

可爱?

猫猫却仿佛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在窗台上前后爪支开,拉长身子,伸了个极慵懒的懒腰,然后跳下窗台,走向床边。

一边走一边告诉她。

那个男的姓丁,叫丁令威,就是你张小艾,多年的追求者。你们本来打算今年结婚的,小艾却突然查出有心脏病,需要马上进行心脏移植,但是他不离不弃,一直陪着你手术。丁先生是个好男人。难得的好男人。

她话中有话,最后反复强调,希望蒋小严能够明白。

她可不是蒋小严,帮她重生,自然是在张小艾身上做过详细调查,知道丁令威是个事业有成的好男人,对小艾极其痴心,才最后做的决定。

帮助她重生,是看着她可怜希望她幸福,可不是希望她继续执迷不悟,被李飞伤害的。

这世上纯真理想有信仰的人不应该死,该死的是那些泯灭良知没有伦理道德的人。

可是蒋小严却仿佛没有听进去一般,只是皱着眉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可爱,我们现在就逃跑好不好。我不想有别的麻烦,我只想重新得到李飞,过从前的生活。

可爱眯了眯眼,跳上她的床,对她道,总是逃也不是好办法,你现在是人了,不再是鬼,总是要到人的社会里去生活的,工作,家庭,人际关系,这些都是要的。我给你的建议是,你不如用小艾的身份生活着。她的亲人朋友就是你的亲人朋友,至于丁先生,他是君子,你可以先不要答应他的婚事,过一段时间再说。

可是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明明心里只有一个人,怎么能欺骗别人呢。

她低下头来喃喃的道,不停的看着自已的身体和手,对于新的躯壳还是相当的不适应。

猫猫笑了笑,想蒋小严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此的执着和专一。一下子要她改变也是不可能的。

只得对她道,那没办法,没有其它办法,你别无选择,你只有一边和小艾的亲人朋友周旋好,一边抽出时间去接近李飞,你要是真想,我们也可以帮助你,把他从西方手里抢回来。

蒋小严便沉了默,点点头,在那里思考着。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可爱知道多半是丁先生回来了,便对她道,我先走了,有事,丁先生要回来了,你试着和他相处吧,记住不要露马脚。

蒋小严惶恐的点点头。可爱便跳上窗台,再从窗台上跳到外面的花丛里,往家里走去。

她算着甜甜和阿夜要回来了。

果然,才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甜甜娇媚的笑声。

她笑了笑,用猫爪子推门进去。

可爱?

果然是甜甜,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望着她,穿着香奈尔的洋装,旁边放着cucci的手袋,一如从前的时尚漂亮。

她和可爱不一样,永远都是一副精致时尚的美人形像,除非出去陪着常笑和初心,才变成原形。

倒是可爱,一直以猫的样子出现,她懒,变成人要费精神。

当下点点头,笑着招呼道,你们回来啦。

恩,你不是有任务吗?我当然要回来。

甜甜笑笑,拿出一个高级的睡袋,送到猫猫面前,可爱,这是送给你的。

可爱笑笑,谢了她。

常笑呢?

甜甜拿着另外一份礼物。

可爱道,他找工作去了,还没回来,他失业了。

哦,他真是自已找罪受。

阿夜,这是给你的。

她把礼物交给坐在一旁的阿夜,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每次回来,都要给好朋友带礼物。

给阿夜的是全套的玄幻小说经典,给常笑的是美国花花公子的年度周刊纪念手册,上面有很多时尚性感的脱光光的美女图片,给可爱的是小而舒适的宠物睡袋,因为可爱最爱的就是睡觉了。

她聪明乖巧,最懂人心思,每次送礼物都能让收到礼物的人开心,所以她也最喜欢送人礼物。她很享受这种被人接纳和欢迎的感觉。

几个人寒喧过后,说到正题。

可爱道,叫你回来,是有个原配被小三和负心汉逼着跳了楼自杀了,如今事情了结,她却真正想要的是重生,重新得到那个男人的爱,我是没有办法了,所以要请你回来。教人怎样赢回爱情你最擅长了。

甜甜立马杏核眼一眯,认真起来,对可爱道,你说详细点,我最喜欢这种工作了。

阿夜听到好像不关他的事,便站起来道,好像不需要我啊,那我出去逛逛,有任务了你们再找我吧,对于感情的事,我可是帮不上忙。

可爱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对他道,那你去忙吧,对了,有空去看看初心,她很想念你呢。

阿夜便点点头,出门去了。

屋子里只有甜甜和可爱两个。

可爱把蒋小严的事情详细一说,甜甜捏着腮帮坐在那里,脸上神情变幻莫定。

一会道,没问题,反正她换了模样,他不认得她,让小严从我这里学几招,保管有用。

可爱看她信心满怀的样子,说道,那好,一会我带你去找小严,但愿你真能帮到她。

第二十四章 首先要爱自己

(二十四)

张小艾是一家spa美容会所的老板。

蒋小严跟着丁令威到了自已的美容会所,看到那么多年轻漂亮穿着粉红色套装的小姑娘齐齐躬着身叫自已经理的时候,她才知道。

站在自已的办公室里,也仿佛仍是在梦中。

她蒋小严生前也是一个白领,在一家大公司做销后工作,经常到国外开年会,用自已工作的钱买房买车,供李飞读书。

只是没想到小艾的事业这么好。

站在自已的办公间里,电话不停的打过来,她接起来,都是陌生的声音,对方却一副极其熟络的样子。

她不由有点慌神,皱眉站在那里。

丁令威怕她累,便走过来对她道,你要是太累,把工作交给手下吧,我们回家再休息几天。

他边说话边伸过手来欲扶她。

蒋小严却皱眉极快的躲开了。

丁令威纳闷,一下子困惑的望着她,对她道,小艾,你怎么了?对我如此,好像变了一个人。

蒋小严慌神,看他伤心困惑模样,不由道,你,生我气了?

他却愣了愣,然后望着她微笑着温柔道,没有,我怎么舍得生你气呢?

小严听着有点发呆,抬眼望着他。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温柔敦厚的男人?

想起自已的身世,不由又是感慨又是伤心。

小艾,把工作交给下面的人,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受他提醒,想想也是,便点点头。

对站在一旁的助理说了几句,然后逃也似的走出来。

丁令威送她回家,她在自已家里泡了咖啡,两个人坐在客室的沙发椅上面对面坐着喝咖啡。

小艾好像是个很有品味的女子,家里装潢典雅,室内设计方便周到,比如沙发椅旁必有茶几,透明的玻璃阳台,放置着复古的摇摇椅,无事的时候可以在那里看风景晒太阳。

她虽然不认识她,倒是一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双手握着自已的咖啡四处张望着。

丁先生望她一眼,说道,自已的家,怎么好像第一次来,这样打量?

蒋小严笑了笑,知道自已失态,赶忙收了心神,低眉笑道,恩,这次好像死里逃生,所以感觉不一样。

她随意的一句掩饰的话,倒是让丁先生心生感慨起来,把端到嘴边的咖啡杯放下来,对她正色道,小艾,我想了很久,想不能再等了。这个,请你收下。

他把一只红色锦盒打开,是一枚亮晶晶的钻戒,推到她面前来。

蒋小严有点愣神。恍惚间,许久,才想着可爱的话,这位丁先生,是你,小艾,多年的追求者。

可是丁先生并没有看到她神情的变化,在那里紧张认真的说道,经了这次事,我的心,我想你能明白,无论如何我是不放手的。所以请你答应。你不知,你手术时,我是多么害怕,多么难过……

小严听明白了,突然间有点感动,为了那个小艾,有这样的好男人爱着她。

可惜自已心有所属,并不是那个人。

当下只得推唐到,丁先生,对不起,我的病……

她慌张的找着解释。

医生说,已无大碍,这次手术空前成功,移植的心脏,竟然没有一点排斥现像,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可是,我,我不相信婚姻。

她抬起头来,心里笃定以来,睁着眼坚定的望着他。

怎么?

现在小三二奶横行,你听说过吧,不久前,有个女的,因为老公有了小三,被小三和自已的老公逼得跳楼自杀。

如今说起自已的事,虽然用着别人的身体,却仍是同一个被伤得千疮百孔的灵魂。

那件事我听说过,李飞那样的男人,小艾,你要相信,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他那样的。

他有理有据,她每次托词,到最后都变得无力。

蒋小严慌张起来,知道不能再这样面对,便匆忙起身,对他道,我有事要出去,对不起得很。

说完便匆匆出门,她要去找可爱,她重生的目的,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一间心理诊所,从幽暗的旋转门进去。

阳光从外面透过来,穿着白大褂的甜甜俯首在一堆卷宗里,一只黑猫栖在地面一处正旺的太阳光线里,正合眼养神。

可爱,这个蒋小严——————

卷宗中的女子抬起头来,亮晶晶的杏核眼顾盼生辉,最后笑盈盈的落到黑猫的身上,作若有所思状。

可爱睁睁眼,笑了笑道,恩,甜甜你说。

这个蒋小严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痴心的女子了,现在这样的社会,竟还有这样痴心纯粹的人,真是难得。

可爱笑笑,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可是痴心往往不是好事。

甜甜笑笑,说道,我一定要帮到她。

可爱笑道,那是好极了。

甜甜把桌前的卷宗一推,站起来道,不过,这个李飞,倒是配不上这样的女子。

可爱道,没办法,小严喜欢他,爱情中的人,我当是草你当是宝,比比皆是。非常人能理解。

甜甜沉默的点点头。

可爱道,你现在想好怎么帮她吗?

甜甜没有回答她的话,一会说道,蒋小严之所以爱情婚姻失败,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太不爱自已了。要知道一个人,首先要爱自已,才能有能力去爱别人,也才能被别人爱。

可爱点点头,一会道,可是爱情中的人,真正爱对方,又有哪几个舍得让对方难过失望,当然是千方百计的委屈自已。

可是,越是这样,到最后越容易失去那个人。

那你打算怎么帮她?

我首先,就是让她明白过来,既然重生回来,那就要吸取从前的教训,第一步,就是要教她学会如何爱自已。

她眼神一亮,回到卷宗面前,把门外站着的助理叫进来,叫她整理档案,对一旁的黑猫道,走,我们现在去找蒋小严。

她这是个心理诊所。这是她的职业和工作。这个心理诊所开了很多年,刚开始接全方面的业务,后来认识可爱,成为小三敢死队的队员,就婚外恋的案子接的比较多了。她四处搜集资料,搜来的资料分类分级别保存,每个级别有不同的对策和方案,也可以做个案,人的案子妖的案子都接,接了案子之后,一般第一步进行个案分析,然后商量可行性,最后定案,她可不是只会媚术的狐狸精,不是成天只知打扮购物的狐狸精。

她喜欢猜心,最大的愿望是做军师,颠覆了传统狐狸精形像,想着救死扶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前像个古代侠女一样,混迹在人类社会,看到偷窃抢劫的,旁边的人都麻木着,只有她出手相助,幸好自已法力高强,否则早挂了。后来认识可爱,加入敢死队的组织。她大部分的路见不平,就是替原配不平,帮着对付负心汉对付小三,帮着伤心的原配赢回失败的爱情。

嘿嘿,兜兜转转,心比天高,最后还是要用上她们狐狸精的媚术以及对于爱情的轻易驾驭的天赋。

不过,她也开心,很有成就感。在大天地做大事,小天地做小事。

第二十五章 在围城作战士

(二十五)

人间四月天,春日暖阳。

一只黑猫和一个美丽时尚的女子走在路上。

路人见了,大概都以为黑猫是女子的宠物,殊不知,黑猫才是女子的上司。

小严找到可爱的时候,甜甜也在可爱身边,她们正是打算要去找小严的。

当下三个人碰到了。

可爱便点点头,对小严笑道,我们正要去找你。你来了正好,小严,不,小艾,你跟着甜甜吧。她是我们敢死队的爱情军师,她会教你赢回李飞的。

小严刚开始有点张惶,看到可爱肯定的眼神,便稍微放了心,冲甜甜点点头。

甜甜也亲切的冲她笑笑,对她道,小严,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得偿心愿。

可爱见她们两个人已经接洽,便伸了个懒腰,对甜甜道,那好,甜甜,小严的事就一切拜托你了。我睡觉去了。

甜甜知她爱睡觉的性情,便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去吧。

可爱点点头,笑道,你送我的睡袋真是好极了。哈哈,常笑也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省一笔给我买宠物床的钱了。

她笑了笑,然后在阳光下抖了抖猫身上的灰尘,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炫得耀眼,她回过头来笑了笑,转过身走远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小严有点疑惑的望着甜甜。

甜甜胸有成竹,对于蒋小严和张小艾的过去都调查的很清楚。

当下便道,小严,我们回你的家,恩,就是张小艾的家。

小严迷惑,但是想起可爱的话,便点点头,两个人又转身回去。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甜甜道,小严,你读过钱钟书的围城吗?

读过。

恩,婚姻爱情像围城。

是的。

但是不是进去的人想出来,出来的人想进去。而是围城里的人,如果想捍卫自已的感情,必须成为围城里的战士。爱与婚姻都是要经营的。

经营?是的,我也反复听人说过。

甜甜看她如此说,不由笑道,听人说过,那你实际生活中你做过多少呢?

我做了很多,我对他很好,一直在付出,他想要什么,我总是千方百计的让他得偿心愿。

甜甜摇摇头,说道,小严,你现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飞到最后会有小三吗?

小严迷惑。

甜甜道,因为你在围城里,你没有作战士,你做了奴隶,你什么都听他的,没有自我,把他当国王一样供着。你这样忽视自已,又怎能指望他会重视你,从而珍惜与你的感情与婚姻?

她试着说服她。

蒋小严却仍是摇头,没有大彻大悟表现,只是一壁喃喃道,这种话我听得多,只是爱一个人不是就尽量对一个好就是吗?

甜甜摇头道,正是因为你这样想这样做的,所以你失败了。我跟你说的,要做围城里的战士,不但要跟入侵围城的小三斗,还要跟自已最爱的人斗,既使再爱,也不能表现得太多,谁爱多了,谁就是爱情婚姻场上的失败者,你听过没有,人生最不幸的爱情就是你先说爱,最幸福的爱情就是你不用说,只要听着对方说,运气好一点的,就是两个人同时说出。我们爱一个人,要想让他爱你,千万不要说出来让他知道,而且越要别人爱你,你更是要加倍的爱自已,让自已变得漂亮优秀,有自已的朋友事业,这样的爱情婚姻才能走得久远一些。神雕侠侣你看过吗,杨过之所以痴心,那么多女的喜欢他,他却只喜欢小龙女,那是因为小龙女是最美最好的。

小严沉默。

两个人边说边走,两个人已经快走到张小艾的家里。

甜甜知道,光这样的劝说没用,便停止说下去,对她灿然一笑,说道,你一会到小艾的房间里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张小艾之所以让丁令威这么多年这么深爱,那是因为她很爱她自已。

小严点点头,两个人走到门口,小严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甜甜直接奔小艾的卧室,卧室是一间很大的主卧,东面靠墙是一整排衣柜,甜甜全部打开,对小严道,你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香奈尔,古奇,hermers,lv,全是名牌服饰包包。

她又走到梳妆镜台前,对她道,你看这些化妆品。

然后拿起书桌上的相册,对她道,她的事业你也看到了,她有自已的朋友事业圈。

这里,她拿出书桌里的日记,这里有她和丁令威这么多年的交往日记,你可以看看。她从来没有为他倒贴过什么,一般是丁令威出钱,有时两人aa制。两人相爱很深,不为别的,是因为各自在事业上能够互相帮助,而且小蒋是那种很会装小女人的女子,她很厉害,但是在男人面前,又会装得软弱,所以她很讨别人喜欢。

小严在甜甜的解说下,边走边听着。

随便翻开那个日记本,一页写到,今天有个女的喜欢令威,在宴会上勾搭他,我们多年感情,虽然未曾结婚,也是气愤,当时就对他讲,喜欢那个女的我无话,请马上消失,若是放不下我,那就把那女的叫到我面前来,好好扇她两耳光。我虽在乎他,但是犯不着为一个男人折腾糟贱自已。两个小时后,那个女的再来纠缠他,对我言语攻击,直接宣言要抢他,令威打了她两耳光。

蒋小严愣在那里。果然是不一样的女人。

甜甜道,你两相对比之下,你和李飞在一起七年,你又是怎样待他的。

我听你姐姐说,你一开始就供他上大学,付他学费,自已吃三五块钱的粉丝做中餐,为了让他打出租车去上大学,你自已宁愿公车都舍不得坐,走路去上班。为了让他穿名牌衣服,上千多块一条的仔裤,你自已从地摊上淘十几块钱一件的衣服穿,后来,他上班了,有几千上万的工资,可是他的工资光自已吃饭穿衣玩乐还不够,还要从你身上拿五百一千的钱去零花,你工作上出了错,公司三堂会审,可是他说他生了病,一个电话打来,你就丢下目瞪口呆的上司同事匆匆的去了。他有了小三,对你肆意伤害,可是你却不忍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心里痛苦,却又不告诉自已家里人,一个人承担,又做不到放手,因为不甘心,七年里辛苦为他,可是换来的却是他拥着小三跟你说不合适,当初他和你相爱时,怎么就没说过不合适呢。用自已的钱去这样贴一个男人,这样的委屈辛苦自已,你就是再美若天仙,男人也会看你不起的。在一起七年,你始终纵容他,之所以会婚姻失败,你自已要负很大的责任。

小严呆在那里,想起李飞对自已的无情,丁令威对张小艾的深情。

两相对比,走到今天,终于明白过来,对甜甜道,那么,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甜甜笑了笑,说道,当然来得及,你听我的好了,从今天开始,向张小艾学习,做好你的张小艾,西方不是在那里当小三起劲吗,张小艾比她漂亮多了,你也去当小三,抢回李飞,让她尝尝被抢的滋味。

可是我,我不会……

哈哈,有我在,我会教你的。我们狐狸精,可是天下媚术的祖师爷,情海里永操胜券的高手!

第二十六章 爱生活爱自己

(二十六)

镜子里映出的美丽时髦的女子是自已吗?

蒋小严站在镜子面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生前,她一直追求随意休闲,穿衣舒适干净就行。想着只要两个人过得好,只要他过得快乐,自已没必要那么奢侈。

所以虽然是大都市的白领,穿的用的却都是极其便宜的地摊货。

更别说什么高级化妆品,定时按月的到美容会所去做面膜之类了。

如今睁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风情万种的卷发,名贵奢华的香奈尔的红色套装,hermers的黑色锷鱼包包,黑色的名牌长靴。

再加上经过甜甜的巧手化出的清新精致的容颜,张小艾本人修短适度的身材。

她站在那里,看着镜中的人,仿如是梦中。

一时呆在那里,不敢动弹,因为实在不相信那个跟着动作的镜中人会是自已的倒影。

甜甜看她发愣,不由笑道,学会适应吧,一个女人,想要别人爱你,那就必须要有值得被人爱的本钱,所以一定要好好的善待自已。当你开始对自已不好的时候,也是别人轻视你的开始。

蒋小严点点头,眼睛活动起来,开始恢复平静。

甜甜拉她坐在一边,对她道,我这几天教你化妆美颜,你自已都要慢慢学会。一个女人,从外在到内在,从妆容到气质,一定都要完美无懈,才能具备在爱情上打胜仗的可能。再说,打扮得时尚漂亮,也是爱自已爱生活的表现嘛。

她手托着腮,杏核眼含着笑,望着小严,对于自已调教出的蒋小严很是得意。

只是时尚漂亮的只是个躯壳,里面的人仍是那个人。

她看了一眼自已,然后说道,甜甜,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李飞。

她之所以愿意改变,也不过是,她承诺给她的,只要改变,学会打扮,时髦漂亮了,就可以抢回你老公了。

甜甜看她焦急的样子,不由摇头一笑,说道,李飞和西方目前的状况我也调查了,恩,他们两个失了业,现在正在四处找工作。我们主动上门去找,也许不好,不如想个办法,就说你那个美容会所想拍广告,要请一个广告策划师过来,你们这样重新开始认识好不好。

蒋小严听了,大喜,连说好。

李飞学的是广告,也一直是做广告的。她一直没有勇气主动去找他,如今以工作名义见一面,应该是最好不过。

甜甜看她同意,便站起来说道,那好,你现在就去上班,我们敢死队负责把李飞叫到你面前来,到时你再跟他详谈。他现在落魄,应该很容易过来的。

蒋小严也点点头,谢了甜甜。

两个人出门,分头行动。

蒋小严回美容会所上班,甜甜带着敢死队的成员,先调查了李飞经常怎么找工作。

发现他将近两个月来,虽然敢死队没有再找他麻烦了,但是蒋小严姐姐发在网上的贴子引起了众怒,有很多网民自发组织起来,他和西方只要一出门,就被人围追堵截,被人扔鸡蛋,指着鼻子臭骂,而且两个人尝试了很多次,到了一家新公司面试,公司知道他们是真实姓名,就立马说不再考虑,两个人失业很多个月。

如今找工作,也只敢缩在家里,用家里的电脑上网,人才网站上发简历。

甜甜到他家去查情况的时候,隐身在他们房内,看到西方坐在他的旁边,双手拿着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头挨着头在电脑面前发简历。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可怎么办?

是西方的声音。

我会找到的。

是李飞不悦的声音。

西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道,你不用着急,至少,那怨妇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都是那怨妇害的,我们相爱有错吗,想死没人去拦她,竟然把博客公开,你也真是,我们的照片怎么落到她手里,你看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别说她死了,要是没死,我都要杀了她,现在真恨不得鞭尸。我倒无所谓,我一个女的,可是你男人啊,大好的事业,原来那么好的公司,那么好的工作,很多的前途啊。

她笑着叹着,眼里带着恨。

甜甜站在他们身后,当时听了这几句话,真恨不得上前把那贱三撕烂了啊呜一口吞下。

这件事她开始接手后,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西方这个贱三,在蒋小严跳楼死后的第二天,就笑着对同事说,真好,那个怨妇再也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如今,死了这么多月,过几天就是清明,他们竟然仍然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在那里嬉皮笑脸开玩笑。真是人至贱无敌啊。

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三,你等着好了。

她把扬起的手放下来,在他们身后看了许久,记住了李飞发简历的几个人才网站,就回去了。

打电话告诉小严,要她的会所在那几个人才网站挂上招聘广告,就等着他来找她吧。

小严真是痴心,这样的男人,也是一定要得回来,要来做什么呢,一刀杀了了事。

甜甜摇摇头,叹口气,回自已的心理诊所去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小严上午挂出招聘广告,下午就收到了李飞的简历。

看到简历上的那个电话,那时候完全陌生的号码,他肯定想过新生活,换了多次号码。

一个小小的电话号码却能看出许多事,沧海桑田,人事全非了。

他可知,她仍然舍不下他,又回来了么?

当下默呆许久,然后哆嗦着手,拨了那个号码。

嘟,嘟。

电话只响了两下,就被接通,那边是欣喜的,喂,你好,我是李飞!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眼眶突然湿润,声音都哽咽起来。

说不出话来,隔了生死来重逢,这是她第一次再听到他的声音。

依然是那个年轻稚嫩不可一世的声音,常带着笑嘲讽,伤了人还不自知的那个人。

喂,请你说话,我是李飞,你是谁?

她苦笑了一下,心里真是百味杂沉,活着的时候,她给他发短信,从来都是泥牛入海,从来不回。她常常为了一条短信空等一上午,一下午,到后来实在等不下去,给他打个电话过去,那边立马直接掐断。

如今,却不一样了。

在对方紧张的催促声中,她控制好自已的声音和情绪,尽量平静的对他道,你好,我是水润美容会所的老板,我们想招个广告策划师,我看到了你的简历。

那边是按捺不住的心喜,连忙点头道,好的,恩?谢谢谢谢。

他语无伦次的说谢谢,小严不由心酸起来,他在她身边时,何曾这样走投无路过。

当下只是恩了一声,说道,觉得你不错,请来面试吧。然后清了清嗓子,抑制住眼眶中即将滚落下来的泪水,急快的的说了面试的地址和时间,在他一迭声欣喜的谢谢中挂了电话。

第二十七章 情比金坚?

(二十七)

他竟然是带着那个小三来的。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她的美容会所外面。

她因为知道他要来,比约定时间提早两个小时,就在那里翘首以待。

可是隔着蓝色的落地窗帘缝隙望过去,看到的,却是他笑着,和着西方牵着手,相当恩爱的走到她会所的门边来。

隔着玻璃窗,在窗帘后面望着他。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消瘦了许多,依然留着一头长发,极瘦极高的个子,依然穿着宽松休闲的衣裤,懒懒散散的样子。

和着西方牵着手,很是恩爱甜蜜。

真的是情比金坚吗?不顾多年的感情,不顾她以死相逼,在她死后,不顾众多的舆论控诉,他们两个依然在一起。而且如此恩爱甜蜜。

蒋小严一下子凄惶起来,对于自已的打算突然没了信心。

手微微握成拳头垂在那里,眼睛却仍然死死盯着他们。

走到她会所的门口,两个人突然停下来,李飞低下头来,拿着西方的手晃了晃,含着笑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西方抬起圆圆的脸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了笑,挥挥手,走到一边的咖啡屋去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振作起精神,仿佛深呼吸一下一般,举步走到她会所里面来。

蒋小严赶忙回到自已的办公椅上,等着她进来。

她已经跟会所的人事处说过,李飞来了,她直接面试。

所以,他应该马上会被带进来。

紧张的坐在自已的位子上,朱红色的红木办公桌椅,黑色的软皮沙发,办公桌椅一大圈,整个紧紧把她围在里面,她坐在里面,只露出上半身,可是既使这样,还是觉得惶然和害怕。

心里悲伤难以自抑,也带着欣喜和激动。

爱一个人,竟然爱到这种地步。

想想自已,也真是可怜。

她沉思间,也蓦然惊觉,自已竟然觉得自已可怜起来。

正在惊讶间,一个下属已经带着李飞走了进来。

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她直接面试你。

恩,谢谢。

下属走出去,他直接走过来。

走到她面前,抬头冲她恭谨的笑笑,叫了声老板你好。

她才清醒过来,慌忙点点头,请他坐下。

他说声谢谢,在她面前坐下,中间隔着一桌办公桌椅,可是她却仍然忍不住不细看他。

刚开始隔着窗玻璃远远的看,看他如同从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

如今隔了这么近的距离,发现短短几个月,他竟然变化了很多。

发式服装未变,整个人却是憔悴苍惶,颓唐不振的有如丧家之狗。

眼光躲闪,眼睛发红,胡子拉渣。

这还是那个深爱了七年的男人吗?

老板?老板?

他笑着唤她,眼中带着惊艳和魅惑的神采。

大概是以为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是被他的个人魅力吸引,因而忍不住有点微微的得意。

蒋小严发觉自已失态,连忙低头看起他的简历来。

简历是从电脑里拉出来的。

李飞,男,年龄二十五。

从多少年到多少年,在哪里读中学。

从多少年到多少年,在哪里读大学。

从多少年到多少年,任职于哪个4a广告公司。

这些,她都太熟悉了。

后面是空白,知道为什么没了工作,可是还是忍不住又问他,从那个公司出来,为什么要辞职?

强装笑颜望着他,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立马紧张起来,眼神灼灼的望着她,沉默在那里。

她的心又开始往后退,问什么呢,问什么呢?他的答案不是骗人,就是伤人。

果然,李飞在沉默过后,笑了笑道,没什么,不想干了。

那么,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新工作,这么长一段空白期。

他再度紧张,又开始沉默。

蒋小严看他如此痛苦神情,不想他再为难,便转移话题问道,刚才外面和你一起来的,是你女朋友?

说女朋友这三个字,她都特别难受。

他却笑了笑道,不是,是我老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心里只觉轰的一下,仿佛响了个炸雷。

寒意从心里升起来。

他们竟然要结婚,她才刚死几个月。

你们很恩爱么,我看到你来面式,都带着她。

恩,她坚持要送我来,说面试很重要,是的,我们很恩爱,以前碰到一些神经病阻挠我们,不过,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笑起来,眼神坦荡的望着蒋小严。

小严瞪大眼睛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她为他悲伤难过跳楼而死,在他眼里,却只是神经病!

真的是那个李飞啊,一点都没有变。

经了这么多事,她的死也没有让他改变半分。

他依然坚持自已的,为了自已一时心愿,置其它人都不顾。

这个人,她竟然爱了这么多年,她以前多么傻啊。

心里又伤心又气愤,一会道,要是有个比她更优秀更漂亮的喜欢你,比如我,你会不会和她一直恩爱下去。

带着负气说着情绪话。

李飞却瞪大了眼睛,一会恢复平常模样,笑着看她一眼,说道,老板这么年轻漂亮,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个小人物,受不起。

小严点点头,笑道,是的,我是开玩笑的。好了,你以前做过的广告文案我看过,你以前工作过的4a广告公司很出名,你明天来工作吧,具体事情会有下面的人跟你详谈。

她站起来送客。

没有心情再面对他。

李飞也赶紧站起来,上来和她握手。

手与手接触的瞬间,依旧是熟悉的触感,盈盈一握,是七年的时间的长河。

她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他却微笑着,轻声说道,老板真的是很优秀,极少看到这么能干漂亮的女子。

她抬起头来,他却顽皮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了,那我明天来上班。

小严点点头,看着他离去。

冷清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盼了这么久的重逢,重新来过,如今人也见到了,也重新开始,留在身边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整个人站在那里默默的发呆,她好像的确与从前不一样了。

房间的阴影里,一双杏核眼在空中显现出来,乌溜溜娇俏的一转,又隐回去了。

第二十八章 告上法庭!

(二十八)

李飞第二天西装革履的来上班。

一整天就和小严在办公室里商量广告文案。

他工作效率高,才思敏捷,很快的拿出几个广告文案,供小严挑选。

依旧是在她的办公室里,从下午谈到晚边。

虽然要下班了,可是事情却没有谈完。

小严道,李飞,我们明天再谈吧,要下班了。

李飞却道,我没事,张总有事吗,要是没事,不如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饭边谈。

他站起来笑着望着她,眼神热情诚恳。

小严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好像回到七年前,他们刚刚相遇时,也是那个少年,含笑站在她的面前,那样宠溺深情的望着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

幸福和甜蜜感温柔归来,包裹了她一身。

好吗,张总。

好的。

和他走出去,才惊觉,自已已经答应了他。

他一手拿着广告文案,一手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过马路时,拿着衣服的那只手伸出来,护着她。

在一家西餐店里挨着窗玻璃坐好。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四周一片安静温柔。

幸福不真实的像一个梦。

她望着他笑,他看着她,亦是一脸温柔的笑意。

张总是本地人吗?

是的,我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

她笑着回答他,心里酸楚又甜蜜。

她痴心为了他回来,他却已完全不认得她,把她当作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

李飞的神色却匆匆变化了。

一会嗫嚅道,那张总,前阵开得沸沸扬扬的事。

你是说你的事?算了,那是私事,我看重工作能力。

如此温柔浪漫的地方,两个人在灯光下含笑相对,她不想让他难过。

如果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切都不追究。

李飞听她如此说,不由放松一笑,说道,张总真是大方之人。

说完吐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自从那件事闹大后,原来公司将他开除,其它公司不让他进去,他一直找不到工作,如果不是碰到张小艾,他现在也没有工作。

李飞一时间对张小艾充满了感激,便何况,她这么年轻漂亮本事。

两个人等着饭菜上桌。

一边的报纸架上有报纸,小严受不了李飞因为感激欣赏的炽热目光,便匆匆拿了一份报纸看起来。

可是头版头条新闻却让她炫晕。

拿着报纸的手都抖起来:

跳楼女怨曲难招,薄情夫状告海角。

她颤抖着手看下去,四月一日,原跳楼女蒋小严之夫李飞提请民事起诉状,告小三敢死队、达旗网、海角社区对其名誉侵害

原告:李飞,男,1981年3月22日出生,无业。(地址隐去)

委托代理人:胡二傻,某市律师事务所律师(地址隐去)

委托代理人:莫不清,某市律师事务所律师(地址隐去)

被告一:可爱,女,小三敢死队大队长(地址隐去)

被告二:某市壮志互动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地址隐去)

被告三:海南海角在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地址隐去)

案由:名誉权纠纷

诉讼请求:

1.判令三被告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

2.判令三被告共同赔偿原告工资损失7.5万元、精神损失抚慰金6万元;

3.由被告承担诉讼费用、公证费用。

事实和理由:

2005年2月22日原告与蒋小严结婚,由于双方性格差异太大等原因,婚后感情不和,尤其是2006年6月原告患病后双方感情进一步恶化,2007年1月闹起离婚,2007年11月21日姜岩跳楼自尽。

自2008年1月10日开始三名被告分别对原告及家人进行侮辱、诽谤,人身侵害,网站发文进行侮辱,如:称蒋小严是被原告“逼死”的;“抵制所有跟逼死结发妻子的贱男人李飞有关的产品”;“无论怎样,我都一定会先狠狠地抽他几记响亮的耳光……在父母的羽翼下苟且的可怜虫”;“因为李家的态度,你迟迟不能下葬”。同时,将原告及家人的姓名、照片、住址以及其他身份证信息、户口本信息和工作单位等全部在被告网上非法披露。

这些行为给原告及家人的生活、工作、名誉造成极为恶劣而严重的影响;恐吓邮件不断;网上被通缉、追杀;经常遭到围攻、谩骂、威胁,人身伤害;因工作单位被骚扰,已被单位辞退,且其他单位也因之不敢聘用;父母住宅多次被人骚扰,门口两侧贴满诬陷恐吓标语;由于被告的文章严重失实,致使报刊、电视等多家媒体在报道蒋泪类死亡事件时做出了对原告极不公正的报道……

所以请求法院判令被告立即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对小三敢死队成员进行法律追究,网站在各自网站以及相关报刊、电视等媒体公开赔礼道歉;同时赔偿原告的损失。

此致

某市某区人民法院

具状人:李飞(签名)

2008年3月

张小姐,你怎么啦?

她抬起头来,心彻底绝望,这个男人,怎么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内心第一次怒火中烧。牙一咬,把报纸砸给他。

李飞接过报纸,看一眼知道什么事,脸白了白,一会笑着解释道,我真的损失很大,那个怨妇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啪的一声,一杯水浇了他一脸。

他抹开脸上的冷水,对上的是小严一双冷得杀人的眼睛。

蒋小严把空着的杯子往桌子一放,极速走了出去。

匆匆走着,才发现周边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哇,坏事做绝了,不怕有报应啊。

还有脸上告。

他是不是打算炒红自已,转型到演艺界发展啊,不过他那副尊容不太现实啊。

他是不是打算炒红自已,出一本书啊,我与跳楼前妻不得不说的故事?真是无耻啊无耻。

蒋小严好可怜,但愿天堂没有背叛,天堂没有劈腿男。

在这样的议论声里,蒋小严一路低头走着,在这样的同情愤怒声里,泪流满面。

第二十九章 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

(二十九)

此时此刻,黑猫可爱正懒洋洋的走在大街上,含着笑听着别人的议论。

还有脸告人家,还嫌天下人知道的不多啊,不嫌寒碜啊。

真是不要脸的一对贱男女,人至贱则无敌啊。

街头巷尾,地铁车站,公园卖场,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听到交头接耳的在议论这件事。

没有最贱,只有更贱,人没脸没皮了,真是啥事都做得出来啊。

这个可爱是谁啊,这个小三敢死队真的存在吗?在哪啊,我也要去找啊。

我爱正义!我爱可爱!我爱小三敢死队!

太好了啊,竟然有这样的组织,帮人专门对付小三负心汉,哈哈,这世上还是有天理和公道啊。

黑猫可爱笑眯眯的,在人类一阵惊讶和颂扬声中得意洋洋。

她根本就不担心法律的传票真有可能找到她,送到她手里,给自已的手下带来麻烦。

呵呵,她也不生气,李飞那对贱人,当初他们扬言要请律师告他们,到最后不了了之,还以为他们良心发现,没想到现在,竟然在清明节前,果然一纸诉状,恶人来个先告状。哈哈,本来放过他们,他们自已又来生事,正好迎合了她骨子里的恶性,来得好,来得妙,那接下来就看她怎么暴风骤雨的惩治他们。

所以,她很轻松快乐的享受着人类对于小三敢死队的赞誉。

她倒是不怎么想出名,但是于今这个世道,不出名的话,工作是展不开的。要她带着队员成天不是在网上就是在生活中一个个去搜查被小三欺负的男女,要是世间的男女自已有这个意识,一旦被小三欺负了,都能够上门来找她们小三敢死队。那她们要省掉多少事。

所以,她是不怕事情闹大的主。

踏着猫步,走到小严的美容会所去。

却看到李飞站在会所的门口,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她冷笑一声,趁着四下无人,变成人的模样,走到他面前去。

李飞被蒋小严泼了一杯冷水,以为是又碰到一个嫌他作风不好的老总,想着这份工作是不是又丢了,心里对蒋小严更是气,可是想到张小艾好像对他蛮好的,所以在会所外面走来走去,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眼前一黑,他抬起头来,一个娇小的黑衣女子正笑眯眯的望着他。

正是当时事发时揍他半死的可爱!

他惊呼一声,立马拔脚就跑。

跑进的是会所。

猫笑一声,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去。

在会所的大厅里一把掐住他的后脖颈,像提一袋面粉似的凌空提起,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掼。

李飞惨叫一声,趴在地步不能动。

穿着粉红色套装的工作人员纷纷围过来,蒋小严也站在不远处。

猫猫一把踩上去,踩着李飞的胸口怒道,

这个时候想起起诉了,想起又法律保护了,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要婚姻法?

这个时候知道难受了,知道自已受到伤害了,当初怎么没有想到妻子也会受到伤害?

别不要脸说什么感情不和,要不是你们一家人无耻,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小严又怎么会跳楼自杀,软刀子杀人不用负责,所以不干白不干是吧,精神暴力没有人看到,所以心安理得是吧,妻子一家善良可欺,所以尽情欺负是吧?

你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她越说越气,索性发了狂,提着他的胸口,把他纠起来,对着他两边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骂。

坏事做绝了,还有脸上告,当天下人都死绝了,所有人都没心了吗,公道自在人心,你等着你怎么死吧。

你以为这世界没正义,没人性了吗?今天就让你长眼看看,让你知道自已是怎么死的!

李飞哀叫着求饶,外面的人也闯进来,人越来越多,蒋小严第一次没有动,站在远处看着。

猫猫正打着过瘾,耳边却响起甜甜的声音,你不会真想收到法律的传单吧,那上面你可是被告啊,还敢变成人形出来撒气?现在会所的外面,有检察院的人想进来,你还是快点走。

可爱一醒悟,便把李飞把地上一摔,对他怒道,今天暂且放过你,你继续告吧,有你好受的!

说完匆匆消失在围上来的人群中了。

她恢复成猫形,从围上来的人群中钻出来。

刚好看到几个法院的人急匆匆的往会所走去。

嘿嘿的笑两声,仰起猫脸看了看太阳,耸耸猫身上的灰尘,回到自已的住所去。

在自已家里睡了一觉,仿佛听到有人敲门,她也没注意去听。

直到晚边常笑回来。

她才醒过来。

常笑已经另外找到一份工作,过着他普通人的生活。

可爱?

他叫醒她,正襟危坐的坐在她的面前。

什么?

没有动,眼睛睁一下,望着常笑。

你看,这个。

他冷着脸把东西递给她。

她让他放在她睡觉的沙发前面,睁眼一看,果然是一份报纸。

事情越闹越大,连李飞都要告我们小三敢死队了,好了,你终于得偿心愿,出名了。

可爱伸伸懒腰,嘿嘿笑两声,没有说话。

常笑却依然板着一张脸,说道,今天我回来时,看到有人在门口等着。他看着我开门,就走上来问我,是不是有一个叫可爱的女的住在这里,说法院要给你传票。幸好我在公司知道这件事,才搪塞进去,带着他进来看了一圈,他只看到正在睡觉猫样子的你,才不甘心走了。

他皱着眉望着她,一副无可奈何又很苦恼的样子。

可爱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啦,我是谁,我可是猫妖,人类的法院想找我事,门都没有。只是这件事。对于我们都是有好处,名气大了吧,以后生意肯定更好做。

常笑耸耸肩,表示不可理喻。

可爱却一下子精神十足,翡翠绿的猫眼亮了起来,说道,为了出名,我要完美的惩治这对贱人,常笑————

她笑眯眯的看着笑笑,他高大清瘦,看起来温和帅气,比李飞强多了,西方那个小三?

常笑已经毛骨悚然起来,很快的站起来,说道,我工作上还有事,我——————

哈哈,笑,你不要躲,你不是很喜欢女女吗,我就让你去勾搭西方。

不,不!

呵呵,这是任务,除非,你不想活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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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流言小分队

(三十)

可爱给晶晶两个任务。

晶晶是流言小分队的队长,可爱把任务发下来,自然是领命而去。

她们的种族分布在全世界各个角落,可以知道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行踪,担负起小三敢死队这份工作,真是太合适不过。

当下就吩咐了下面的小姐妹,各自分头行动。

趁着夜色在两个地方纷纷行动了。

第二天,李飞和西方一出门,就立马听到一个巨大的广播声,大家快来看啊,逼死原配的贱人出现了!!!

两个人唬了一跳,回过头看。

看到一个身形极其娇小的女子拿着一个极大的扬声器,在那里义愤填膺地广播,一边广播,一边指着他们。

路人纷纷侧目。

大家快来看啊,逼死原配,如今又跳出来告状的贱男李飞出现了!

声音好像巨雷,一阵阵从他们心上滚过。

李飞几乎晕眩过去。

可是却看到西方苍白着一张脸,指着他们家的方向,哆嗦着说道,飞,你看,你看。

他顺着她哆嗦着的手指看过去,看一眼,立马眼前一黑。

简直回到了文革时代,只见他们家的墙壁上,糊满了大字报,上面都是用鲜红的巨大无比的字体写着吓人的标语。

一对狗男女,逼死原配,不得好死!

贱人恶人先告状,贱到没救了!

无耻到极点的男人!

委琐男你不要脸,不怕你老婆清明来找你!

贱人你要是赢了,天下原配还有地方说理吗!

全部都是鲜红的斗大的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字体,看久了就觉得那些字一个个晃得厉害,渐渐逼近到眼前来,两个人仿佛被一盆鲜血泼了一身.

李飞和西方看得一张脸刹白,浑身又气又怕,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得埋着头匆匆往外面走去。

可是那巨大的喇叭声紧随其后。

大家快出来看贱人啊,逼死原配,不得好死!

大家快来看小三啊,小三不得好死!

大家都来讨伐小三,她们破坏别人家庭,霸占别人家产,逼人致死!

两个人不管走多远,不管走路还是坐车,那个巨大无比的喇叭声总是在他们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

刚开始以为是她们在尾随,可是实在是走出去很远了。

李飞觉得怪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古怪的事情呢,难道广播的人会凌波微步,不是人不成。

不相信的愤怒回过头去,可是看到的,果然是一个娇俏的小女孩拿着个极大无比的大喇叭在那里声竭力嘶的大喊着。

她每次大喊,就能吸引一批人,然后她手一指,立马被吸引的那群人仿佛受她号召一般,齐刷刷地就向他们望过来。

两个人简直觉得自已撞了鬼,立马低了头,拔腿就往前面走。

两个人紧紧的拉着手。

西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

在巨大的喇叭声中埋怨着。

你慢点走啊,我走不动。

李飞来不及回头,恶狠狠的回复着,你想死啊,还不走,到时被人认出来,又是围追堵截扔臭鸡蛋。

都怪你,没事要出来。

西方一边跑一边埋怨起来。

你说什么!

李飞正焦急痛苦,可是这样却得不到半点安慰,相反却是她的埋怨,叫他如何不气!

回过头来含恨瞪着她,对她道,不出来,你想饿死啊,几个月没工作。

西方眼睛一红,立马就要哭起来。

李飞看到她那模样,于心不忍,只得哄道,好了好了,快走吧,也不知是什么人,好像很有组织的,我们快点走,把她们甩开。

可是我们走了那么久,怎么她们总是在我们后面。我觉得好可怕。

西方充满恐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跟在后面。

他跑得快,在人海街道中急速逃奔.

西方穿着高跟鞋,极细的金属跟,在这样慌急的逃乱下,果然跛了脚,在那里疼得大喊大叫.

可是李飞仍然不管不顾的,拉着她的手拼命往前走.

飞,飞,我疼死了.

掉了一只高跟鞋,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的后面.

她只是要恋爱,何曾经过这种事来着.

你忍一忍.再过一会,摆脱她们,我们就没事了.

跑不掉的,她们总是在我们后面.

李飞一边急急的往前面走,一边安慰她道,不可能的,这世上难道有鬼怪不成,我还不信这个邪。

呵呵,没鬼怪,也有公理啊。

一个温柔冷诮的声音。

两个人心里一凛,害怕的挪不动脚步,抬起头来,果然,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黑里俏的娇小女孩。

正是晶晶,可爱教给她的两个任务,第一个就是模仿文革时代,到李飞家里去刷大字报,用大喇叭喊标语,第二个就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逢人便告知,他们是贱男和贱三!

她笑眯眯的看他们一眼,然后拉过身边的一个女人,对她笑道,大姐,你看,那两个人,就是前不久逼死蒋小严姐姐的李飞和西方那个三。他们现在还在告状呢,靠海角网站,告网民,告小三敢死队,说要赔偿他经济损失多少万,精神损失多少万呢。

被拦住的是一个中年买菜的妇女。听说了,果然停下来,很是仔细的看了李飞和西方一眼,认清了,神情立马变得愤怒和不满,马上道,对,我看到过他们的照片,认出来了,真是无耻啊。

刚说完,立马牙一咬,捡起菜篮里的西红柿和鸡蛋就扔过来。

然后和着晶晶一起喊道,大家快来看啊,逼死原配的李飞在这里,现代陈世美啊,还有那个西方小三,大家快来出气。

立马,呼的一声,男男女女围上来一群,拿着手里的东西就砸过来。

鸡蛋,矿泉水瓶,冰棒杆,一次性纸杯,黑色垃圾袋。

两个人被众人包围,许许多多东西暴风雨一样砸过来。

快跑!

李飞知道不妙,拿起西方的手就一阵狂奔。

可是避无可避,不管跑到哪里,只要一停下来,就听到那熟悉的温柔又冷俏的声音。

没鬼怪,也有公理啊。

这位大哥,这两个就是前不久逼死蒋小严的……

如此轮回。

李飞简直觉得不是自已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为什么那个黑里俏的小女人总是会出现在他们前面,然后冷笑一声,就逢人告知他们是谁。

许许多多的斥责声骂过来。

天哪,无耻至极点了,太不要脸了。

人没脸没皮了,啥事都能做得出来啊。

这样的人真不配做人。

这傻男脑子进水了,还去告。

贱人又红了啊,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见到贱人见一次打一次啊。

飞,我们回家吧。

西方欲哭无泪,拉着李飞的手,整个人缩成一团。

李飞咬咬牙,只得横了心,在众人的义愤和咒骂声中跑回了家。

第三十一章 争执

(三十一)

家里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满墙的红色大字报,回到家,关上门,也依然是如雷声阵阵的文革喇叭声。

李飞的爸妈已经吓得不敢言语,沉默在龟缩在沙发上。

李飞和西方两个进来。

西方保持一惯的委屈娇憨的态度,走到老人身边,可怜巴巴的说道,爸,妈,我们今天好倒霉。

她说一句看一下老人,迎着老人的眼睛诉着苦。

从进入李飞家那天起,她就以她的楚楚可怜赢得李家老人的喜欢,他们宠溺的称呼她为美丽的小天使。

爸,妈,我们今天出去,好多人围追我们,爸爸妈妈平时没事还是不要出去。

可是怎么不对呢,老人看着她的眼睛不像平时,没有笑意,甚至除了冷淡和平静,还隐藏和忍受着许多东西。

李飞,我和你妈太累了,今天一天没有出门,听着外面吵了一天,我们去睡了。

李飞的爸爸站起来,扶起身边的老人回房去。

李飞说声好,低着头让老人回房休息。

西方静默在那里,想着自已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李飞走过去,关紧了门窗,把所有的灯都拉黑。

让两个人隐藏在黑暗里。

难道余生,他们两个,要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只有躲藏在黑暗中才能生存吗?

可是他们是普通人啊,要吃饭穿衣,要正常的社交活动啊。

这些人,这些陌生人发了什么疯,怎么这么没人性呢。

他咬牙沉默在那里,心里百般滋味杂陈,对于去上告的事也充满了后悔。

西方坐在他的对面,也沉默在那里。

两个人在黑屋子里面面相觑。

你脚还疼不疼?

当然疼。

委屈的声音里竟是伤心,李飞听到她哽咽,想她应该是哭了。

想着她也够为难,便站起来道,那我去找红花油来给你擦擦,按摩一下,上点药就没事了.

……

她没有出声回应他。

他便一个人站起来,走到隔壁的屋子里去寻找药。

外面渐渐安静起来,没有了那恐怖的大喇叭声,他害怕他们没有远去,迷信着是因为关了所有的灯才收到效果,所以如今终于安静了,他却一时不敢开灯。

一个人磕磕碰碰的翻箱倒柜的寻找着跌打药。

不知道她把药放哪里。

一边找一边感叹,不想对比,可是禁不住回想,西方这点不好,跟他一样小孩子,不会收拾家务,药和食品丢得到处都是,一到关键时刻找个半死也找不着。

想起以前在家,自已生病总是有人照顾,家里有专门一个放药的抽屉,她不在家,他只要拉开那个抽屉,总能找到所有的常备药。

何致于到现在这种地步?

在黑暗里叹口气,找累了,坐到地上来,凉凉的地面贴着他的大腿,一时间倒是不知自已到底在折腾什么。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隔壁房里听到西方的声音,飞,飞,飞!

他只得站起来,重新找起来,没找到,最后只得空着手出去。

我不知你把药放哪了,我给你揉揉吧,一会就好了。

摸着黑走到她身边,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脚,蹲身为她揉起来。

在黑暗里看不到她的脸,却听到她的声音,哼,真没用,一瓶药都找不到。

心里仿佛被刺扎了一下,可是他忍住了.

都是你,原本这事平息了的。

极久的沉默后,西方突然恼火起来,小声埋怨道,都是你,要去告。

你怪我,你当初不是也同意的吗?

他也是小声回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她如今这么说,自已当然是火大,可是又不想再吵着已是烦恼不堪的老人。

我同意?你一个大老爷们,不会自已拿主意,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你这样一个已婚男,好日子没过几天,你看你给我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简直像地狱!我原本好好的工作没了,现在跟了你,没钱没车不说,你连工作都没有,好,这些我都不计较,没工作我可以重头去找,可是现在出个门都成了众矢之的啊。

你怪我?

她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哭着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出门人人喊打,甚至连我妈妈都被别人骚扰。

李飞瞪大眼睛看着她,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黑暗沉淀得太久,渐渐在那黑暗里,显出光明来。

她喜欢擦很白很厚的粉,如今这脸在这黑暗里,因为苍白,显得诡异起来。

又加上她在哭,脸上泪痕狼藉,实在是近看了,显得相当的恐怖。

可是她还在责怪着他。

都是你害的,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爱你有错吗,我现在,我早知道要遭受这些,当初就_______

你后悔?

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给她按摩的那只手也停了下来。

她却仍只是哭着,不理他。

我原本有个好好的家庭,有个好工作,一家幸福甜蜜,事业前途很好,是谁成天有事没事,一直呆在我办公室里?是谁说她爱我,是谁说不计较我结了婚,要跟我到老的!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有今天,当时是谁说,再苦再难,都跟着我不离不弃的,当初是谁主动要跟我睡的,是谁睡后要我负责的!

他越想越气,愤然说出.

你怪我!

西方眼睛一瞪,她本来觉得满心委屈,想让他安慰一下,可是他现在念着过去的好,怪她勾引他了。

一下子心灰意冷,再接着,就怒火中烧起来。

叫她怎么不气,当下不顾脚的疼痛,一脚踢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直问到他脸上去。

我跟了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我犯贱,我有病,现在连出个门都不行,生不如死!

啪的一声!

西方捂着脸,瞪眼看着李飞扬起的手。

好,你打我,李飞,你本事,我真是瞎了眼,我真是后悔,什么狗屁爱情,为了爱情跟了你,什么都不计较,一直和你站在一起,顶着那么多辱骂,可是你,你竟然打我!

她冲上前去,缠着他,和他撕打在一起.

李飞简直要被她搞疯了,当下狠力一推,西方一个踉跄,倒退了好远.

滚!

李飞怒吼一声,将脚前的矮几一踢.

西方含恨看他一眼,突然就转过身跑出门去。

第三十二章 用小四来对付小三

(三十二)

常笑事先算好了时间地点,等在那里。

一辆两千多万的蓝博基尼的崭新跑车,穿着lanvin的白色衬衫倚在自已的车子外面,算好了西方什么时候含泪冲出来。

泡妞是他的爱好,只是如今竟也成了他的工作任务。

常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嘿嘿。

昨天晚上,可爱要他来当小四的时候,其实刚开始是有点不愿意的。

他喜欢泡妞,但是并不代表喜欢被命令着泡妞。

但是可爱笑了笑说,给你提供最优越的泡妞条件,你尽情的泡吧。

果然,给了他名牌跑车,身上的行头,也都是她给他买的。

lanvin的男式衬衫,裤子和鞋也都不错。

可爱不愧是陪伴了他近百年的人,对他太了解了。

买的衣服修短合度,大小适宜。

他穿上后,在镜子面前,都笑道,我要是个妞也要爱上自已了。

可爱在一旁笑,说道,臭美。

常笑道,我虽然臭美,不如某人无耻,让我行使美男计。

可笑愣了一下道,怎么,你平时不是好色如命吗,你不想去?那我找别人。

她第一次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的看着他。

可是没想到常笑却笑了笑,说道,打扮得这么帅,不出去泡妞岂不是浪费,我去吧,知道你人手不够,我也是我们小三敢死队的成员嘛。

可爱便只是笑了笑,心里倒是微微的失望的。

给了他名车,给他的任务是,让西方爱上你,时间是半个月。

常笑说没问题。

猫笑了笑道,这点我倒是相信。

她之所以叫常笑去,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他的真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常笑是那种特多情的男人,他对每个女人都好,不管丑的俊的好的坏的老的少的,只要是个女人,一定认真呵护,悉心照顾,绝对的发自真心,来自肺腑。

这也是为什么将近百年,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爱一直不敢把自已的心交给他的原因。

没错,他是对她够好,好到世界上没有其它男人会像他那样对她,可以称为绝版好男人了,可是最大的问题是,他对她好,对所有的其它女人也一样的好。

因为都是最好,所以绝对的公平。

这也是一直让可爱烦恼和寒心的地方。

这么百年来,她一直受他细心照顾。

晚上他给她倒水,给她盖被子,夏天她说要吃冰淇淋了,他为了找到她想吃的那种冰淇淋,可以在大太阳下跑无数条街。最后举着那个冰淇淋笑眯眯的浑身是汗的站在她面前,还忙着说,对不起,有点化了。

真是感动得她,有时真以为他是爱她发了狂,她一定要以身相许。

可是一个小时不到,在家的甜甜要他陪她去逛街。

他也是笑眯眯的去,从中午逛到晚边十二点,甜甜一个人轻松闲适的回来,后来仿佛跟着一个黑仆似的,整个人被无数个大小的购物袋淹没,行动仿佛木偶。

可爱帮忙把购物袋取下来,才发现是常笑。

他已经累得没有力气说话。

可是甜甜坐在沙发上,娇媚地道,笑笑,我太累了,你帮我插热水器去,我一会要洗澡。

他立马笑眯眯的说好,像只兔子一样,跑到浴室去。

可爱真是无语了。

她是容易感动的人,可是也是最害怕受伤的人。

常笑这种人,真正是最多情也是最无情的男人。

送他到外面,常笑会开车,但是一直没有买车。

可爱把车钥匙教给他,对他道,你开着去泡妞吧。

常笑看一眼,是蓝博基尼的,当下笑道,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名贵的车啊,好几千万呢。

猫嘿嘿一笑,说道,要是下雨了,你就赶忙跑,不要管车。

为什么?

因为它是我用纸折好,然后用法术变成这样的。

啊,可爱,我开着它会不会出车祸啊,我还是走路去吧。

没事的,只要不下雨,没任何问题,我看这几天不会下雨的,你运气好。

我走路去吧。

不行,你必须开着去,因为西方是那种势利的小三,你以为你一个民工样能打动她,想那么迅速的让一个势利的女人爱上你,光帅是没用的。你去吧,你的豪宅,还有佣人,我都会折给你的。

折给他……

可爱笑眯眯的。

常笑恐怖的看她一眼,最后只得乖乖的坐进车里。

把车子开动起来,发现和真的没有任何区别,不由放了心,放出音乐,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起点。

因为是晚边,他开着车窗,不时的在流光丽影里,可以看到匆匆而过的路人,观望羡慕的眼神。

可爱说了西方出来的大致时间和地点。

他大概算了一下,于今便站在那个地方了。

果然,不到一会,他便看到西方捂着脸,赤着两只脚抽泣着跑了出来。

他笑笑,西方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就完全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女生了。

装作也是匆匆走路的,迎着西方撞去。

果然,她撞到他宽大的怀里啦。

抑制不住泡妞的快乐,脸上带着笑,眼神极其关切的,低下头问道,小姐,对不起,我撞疼你了吧。

西方抬起头来,看到自已在一个陌生的帅气男人怀里,双肩被他两只大手扶着。

一时以为是作梦,只知在那里发呆了。

对不起,小姐,是我急着走路,对不起。

他真诚急切的解释,此时此刻,已经忘了初来的目的,他很享受有女人被他关心的过程。

他喜欢关心女人,然后听到她们说谢谢,看到她们感激的目光,就会很有成就感。

他觉得女人是水做的,女女是应该好好爱护的。

没事,也是我自已不小心。

西方连忙解释,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常笑看她脸红,不由自已也慌了张,赶紧松开扶着她肩膀的两只手,很拘谨的站在一边,紧张道,对不起,刚才实在是————————

西方看他如此神情,不由笑了笑,说道,没事的。

她居然不好意思起来,看着自已的两只光脚,想着为什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就算是吵架,好歹也收拾行李穿上鞋啊。

一时间想到李飞叫她滚,倒又伤心起来。

你的脚怎么了?

常笑看到她肿起如馒头的脚,不由弯下腰关心问道。

肯定是我撞到的,对不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不是的。

我的车就在附近,小姐,请答应我吧,是我的错,我应该的。

他却坚持着,诚挚的请求她,心里也是真慌张,以为自已刚才不小心踩到她了,无论如何要送她去医院。

两只手伸在半空,想去拉她,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眼神里满是歉意,一副很想帮助她又怕她最后拒绝的模样。

西方看他如此为难,最后忍不住竟然笑起来,说道。好吧,不过就在附近的小诊所就行了。

恩,好的,谢谢。

他满心欢喜,在前面带路,往自已停车的地方走去。

西方也是难以置信,想世上竟然有这样可爱的帅男人,一边笑着摇着头,一边跟在他身后。

他担心她,走几步就停下来等着她。

最后说道,小姐,你走路太难受了,我看着都心疼,不介意,我背着你吧。

西方摇头。

那我扶着你。

西方依然摇头。

他却转个身,对着路旁经过的一小姑娘说道,小妹妹,我朋友脚扭了,请帮忙扶一下。

那女的笑着点点头,走路来扶着西方。

常笑红着脸在一旁陪着。

西方倒是很温暖,感触也挺多的,刚才很紧张,害怕别人认出她,可是竟然没有,不知道是天黑的缘故,还是因为身边不是李飞的缘故。

第三十三章 为一个人改变

(三十三)

八仙过海里,倒骑毛驴的张果老,他的毛驴就是纸变化出来的。

在家里,在温柔的灯光下面,可爱正用心的用纸叠着房子和人物。

常笑如果勾搭成功,两个人要继续发展下去,不给他准备房子和佣人,迟早会让西方起疑的。

这是很简单的法术,修行上了三百年的妖精,一般都能做到。

何况她六百年了。

低着头用心的裁剪着,甜甜躺在一旁的沙发上,脸上盖满黄瓜等水果片。

她在做她的水果面膜。

家里安静极了。

可爱难得的变化了人形,穿着一袭黑衣服,在灯下认真的裁剪。

甜甜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实在是无聊。

只得跟可爱聊天。

可是叫了黑猫几声,可爱也没有应她。

她折叠的房子太小家子气了,到时变成实物,估计算不上豪宅,正在考虑要不要拆了换张纸重新折过。

可爱,你到底在做什么?

甜甜提高了声音,一双亮晶晶的杏核眼透过水果片的缝隙观望着可爱。

可爱才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剪刀,回过身来笑道,我要造一栋房子,先用纸叠好,然后用法术变成实物。

甜甜奇怪了,皱了皱眉,却又害怕额头上的水果片掉下来,只得在那里木无表情的说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前几个晚上,也看着你熬夜在叠什么东西,昨天竟然还难得的拉着我逛街购物?咦,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她越想越兴奋,要知道和可爱多年朋友,可爱一直是没精打采慵懒得出奇。

以前她不想一个人逛街,女人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拉着一个志同道合的姐妹随意血拼了。

可是她每次千方百计的劝说可爱陪她去逛街。可爱总是以她黑猫的样子,懒懒的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拒绝她。

可爱逛街去。

不去。

可爱,女人要打扮的呀……

可爱,女人要漂亮的呀……

可爱,女人要时尚的呀……

可爱,女人要爱生活啊……

然后,到了最后她费尽口舌,她竟然径自沉沉睡去。

真的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昨天她竟然主动跑过来跟她说,想买几件男款衣裤,要几个经典低调的老牌子。因为她几百年没逛街,对于现在的潮流已经摸不清了,有请她这个时尚达人带她去买。

甜甜当时还难以置信。不过,被她的改变弄得太激动和兴奋。

当下也没多想,脸上乐开了花,握着她的手,激动的连说好好,我带你去。

带着她到燕莎等大商场逛,一边逛,一边介绍。

burberry不错,是英伦时装的最后捍卫者哦,低调优雅,不失绅士风度,是英国老资历,也是最早的奢侈品牌,特别是它的男装风衣,那是相当出名。

她详细的解说,可爱只是一句话,那好,买它的风衣。

立马拿下一件黑色的风衣。

甜甜看她改变,如此好精神和好兴致,也是高兴。自已极快的用信用卡付了钱。

可爱上前拦阻,说怎好要你付?

甜甜哈哈一笑,说道,你付我付不都一样,反正我的钱都是从奸商那里慢慢转移过来的。

可爱笑道,那倒是,我也是今天急需,这样弄了一笔钱。

那就是了,谁付不都一样。

两个人继续边走边逛。

可爱笑道,我一直没逛过街,以前有口猫粮吃,有张猫床睡,就知足了,一直是笑笑养我,没有什么钱的概念。最近突然有了个想法,就是现在小三二奶太多了,再加上李飞把我们小三敢死队告上了法庭,这是个出名和成功的契机,甜甜,我想把小三敢死队规模化,组织化,不像从前那样只是行侠仗义的随兴的帮忙。这样的好处呢,最重要一点,就是那些被小三伤害的男女会慕名来找我们,第一点,就是我们每件案子了结后,可以从小三和负心汉里拿到钱,可以作为我们组织的活动经费。常笑一个人太累了,然后就是像你我这样从奸商手里用法术转钱,迟早会出事吧,我觉得不是长久之计。

甜甜点点头,笑道,我赞同小三敢死队组织化,至于拿钱的事,我倒是不怕。可爱,你看看这个,lanvin,浪梵,法国品牌,他的衬衫不错,现在有钱阶层流行一句话,爱他就给他买浪梵的男式衬衫。

可爱点点头,买了两件衬衫。

然后,两个人又买了男式仔裤,ferre的男式西裤,男式皮鞋。

逛了许久,两个人才回来,甜甜第一次知道累,回到家倒头便睡,可是一觉醒来,却看到可爱依然保持着人形,在灯下折叠着什么,而她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现在看到可爱仍然是用着人形在折叠东西,叫几下都听不见。

这几天太反常了,莫不是恋爱了?

她惊喜起来,可是依然记得自已在面膜,不能动。只是在那里弯着嘴角笑道,可爱,你恋爱啦?

可爱没想到她会这么想,止不住笑起来。

甜甜仍在那里说道,一下子好像变了个人,又是逛街又是变人又是熬夜的,你肯定是谈恋爱了,快说,他是谁?有男朋友也不告诉我,枉我们这么多年姐妹。

躺在那里笑着催促她。

可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是我打算让常笑去勾引西方,给他配的小四行头。

你说什么?!

甜甜心里吃惊,呼的坐了起来,脸上的水果片掉落了下来,她也不管不顾,直直的走到可爱面前。

叫常笑勾引西方,你脑子糊涂了?

为什么不能?

你为什么不叫队里其它人去,马麟或者马麟下面的兄弟。或者阿夜也可以啊。

那是因为常笑适合,他对每个女女都好,这样西方容易上当。

可爱慢慢说出自已的理由。可是虽然语气平静,内心却有点慌张起来。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明明是喜欢笑笑的呀。

甜甜着急起来,转着身,在可爱附近走来走去。

你喜欢他,你怎能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她望着可爱,脸上表情疑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可爱笑道,你错了,我哪有喜欢他。没有的事。

她平静否认。

甜甜急了,说道,你明明?算了,就算你不喜欢他,他也是喜欢你的。

可爱的心里只觉轰的一声,哪个地方温柔的动了一下,耳朵旁似乎响起细细的音乐。

可是想起常笑昨天对这件事的反应。

不由又淡然下去,平静道,他是所有女女都喜欢,甜甜,你不要乱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那种特别多情的人,对每个女人都好得不得了。他对我的好跟对你的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甜甜仿佛想说明什么,可是到了后来,却摇了摇头,说道,搞不懂你们了,当事人都那么糊涂,可笑我,一开始猜测,你去买男装,我看你拿的号子就知是给他买的。刚才笑话你有男朋友,也原以为是他。你们怎么回事?

可爱心里有点空落,却淡淡道,我们没有怎么回事,近百年怎么过的现在还是怎么过的。而且我这种人,是不可能再爱上另外一个男人的。

第三十四章 用了心就不是演戏

在附近的一个小诊所里。

常笑陪在西方身边。

小诊所里很冷清,因为是深夜,医生不怎么想做生意,在那里不肯动。

常笑再三催促他。

西方看他紧张的神情,不由道,你不用着急,这只是小伤,要不我们走吧,没事的。

常笑却道,既然来了,就要治好,你看你腿肿得那么厉害,都是我不好。

西方看他如此真心,不好意思再骗他,对他道,我说真的,这腿不是你踩的,是我今天穿高跟鞋跛了脚。

她想起今天白天的恐怖经历,一下子又害怕起来。

可是常笑却立马一副心疼的样子,替她难过道,小姐,你下次走路慢一点,我知道,脚扭伤了,也是真的很疼的。你看肿那么高,又红又肿的,你肯定痛了很久。

西方红着脸点点头。

常笑抬头看看,看医生还没来,不由有点生气,对西方道,你坐在这里,我去叫医生,这什么医生,没点职业道德。

西方本想叫他不要去,他已经走过去了。

直接走到医生面前,把医生请了过来。

医生慢慢走过来,蹲下身看了看西方的脚伤,说道,一点小伤,擦点红花油就没事了,看你,紧张成这样,怕老婆疼老婆也不至于这样。

医生到了最后是又埋怨又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的。

西方的一张脸已是通红。

常笑却笑道,男人就是应该照顾好女人。

医生笑笑,站起身走到柜台前给西方开了跌打的药。

对常笑道,一会在她睡前,洗洗脚,把这药擦上,按摩一下,明天估计就没事了。

常笑连声说着是,细心的把药收好。

西方一直坐在不远处,看着常笑的背影,听着他和医生的对话。

自已都觉不可思议,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绅士的男人呢。

常笑拿着药走到西方身边,对她道,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西方点点头,两个人慢慢走出去。

常笑道,小姐姓什么?

我叫西方。

恩,那我叫你小西好了,恩,我叫常笑。

西方点点头。

两个人走到外面,走到常笑的车子附近。

常笑对她道,小西,你家在哪,我开车送你回家。

家?

西方茫然起来,李飞的家,还能回去吗?他竟然动手打她,她跑出来,他也没有紧随其后的追上来,她的手机也一直没有响,电话短信都没有。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跟着他,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紧张她。

想着也是心灰意冷。

一时间站在街边,想起自已的可怜,不由堕下泪来。

常笑是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的。

当下就慌了神,从袋里拿出纸巾塞到她手里,急急对她道,小西,你不要哭。你不想回家?那我送你到宾馆去住。

西方没有作声。

常笑怕她多想,连忙说道,你放心,我送你到宾馆,给你开好房间,我就走。因为实在是刚认识,总不能带你回我家,更怕你多心。我是怕你不想回自已的家。

他惴惴不安的解释。

可是西方仍旧在那里哭着。

常笑越来越着急,最后几乎哀求着道,你不要哭行不行,我最怕看到女人哭啊,你一哭,我就很着急。不要哭了,小西。

西方想起常笑只是刚认识的,在他面前失控实在太不像话,当下便止住了眼泪,对他说道,常笑,谢谢你,可是我要回家。

她说了自已娘家的地址。

常笑才放了心,点头笑笑,说道,那好的,我马上送你回去。

当下就开着车,按着她说的地址送她回她家。

把自已的名字和电话写到小纸片上,一边开车一边递给坐在副驾驶上的她,对她笑道,怕今天撞伤了你,要是以后没有好,你给我打电话,我保准一叫就来。

西方倒是有点纳闷,迷迷糊糊的就接了他的纸条。

想着应该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你的电话呢,小西。我想知道你完全好了,我才安心。

我的是137……

竟然说出自已的电话。说完马上后悔,想自已真奇怪,竟然一个男人一丁点的温暖和关心也让她不再设防。

常笑看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想尽办法的逗她开心,给她讲笑话,给她唱歌,给她讲自已小时候的事。

西方本来心情不好,最后也受他的好意影响,听到他的笑话,最后也笑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快到家里,她怕自已家里也跟李飞家里一样刷满了大字报,不敢让常笑看到。

坚持让常笑在小区外面停了车。

常笑知道她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当下也没有坚持,停好车,自已先从车上下来,替她拉开车门,扶着她下来。

对她道,回你家,还有一段路走吧,要不我请个人扶你进去。

西方不想再麻烦他,对他道,不用了,我能坚持住,没事的。

常笑却坚持。

西方只得道,很近的,那我叫我妈妈来扶我,你真是的。

常笑才点点头。

西方一个电话过去,两个人站在夜色里等着。

一会儿就出来个老太太,她看了常笑一眼,又看了那车一眼,然后冲常笑笑笑,又满是疑惑的看了看西方,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常笑亲切的叫了声阿姨。

老人点点头。

依旧看着西方,西方摇摇头,对她道,妈,我累了,我们回家去。这是我朋友,送我回来的。

阿姨点点头。

她们两个搀扶着回去。

还隔了一阵子距离,西方看到自家的院墙,果然糊满鲜血淋淋的大字报。

贱三不得好死!

她突然眼泪又涌了出来。

老人可怜巴巴的对她说,我现在出门都不敢抬头啊,闺女,你为什么不挑个没结婚的呢,让我老了都不能过点安心日子。

妈,你别说了。我和他吵架了。

她满腹委屈。

好,好,我们先回家。李飞也真是,现在这个时候,还跟你吵。

两个人往家里走。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呀,好像很有钱,长得也蛮好,对你也好像不错。

妈,只是今天刚认识的朋友。你想到哪去了。

唉,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也许就不会碰到这种事。

妈,你什么话,我都只知道他的名字。我腿伤了,回家要上药。

一个小时后,她躺在床上,脚上上了药,常笑在路上,电话打了进来,问她上药没有。

她一愣,一会才道,上药了,谢谢关心。

想这个男人真有意思,怎么这么关心一个人呢。

是骗子吗,可是实在是不像。他对她的真心实意,从细处都能证实的。

一时间倒也是有点糊涂了,在疑惑里沉沉睡去。

第三十五章 心意渐变

常笑开车到家的时候,可爱正在哈哈大笑。

因为实在是乐不可支,她一张猫脸化作人形,摇晃着一个人头,却仍保持着猫身子,窝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常笑开门进来的时候,她仍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

常笑一边返身关门,一边问她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可爱用猫爪子抹抹眼泪,说到,看到一个三,成天到晚骂原配是老婆娘,我原以为她长得很俊呢,结果今天一看,实在是丑得要死,笑,有人说她,哈哈,好笑死了,她说她只有九十斤,一个女的就说,如果她只有九十斤,那她那个头就有四十五斤,还有这,有人说她脸大,竟然说脸大得一个晚上都摸不完,真是太搞笑了。

可爱笑着告诉常笑,常笑走过来笑道,你好像只对小三感兴趣啊,有这么搞笑吗,我觉得说话太尖酸刻薄了呢。

他走过来,站在可爱旁边,认真的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上的照片。

描了一眼,笑道,我觉得她长得也不是太难看嘛。

可爱止了笑,看他一眼道,是的,你是每个女的都觉得好看。长得丑你也会说长得比较有个性。

常笑道,美丑本来就是人自已定义的,这个三,叫做什么,张美丽,恩,她不美丽,长得是比较有个性,这脸大得方得,真是让人过目不忘。

可爱却没了刚开始的开心,关了电脑,对他道,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她把人脸变回去,将猫脸俯在两只前爪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他。

常笑听她如此问,便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她不错的,很可怜的。大概做三也是年少糊涂。

脸上挂着淡淡回忆的温柔的笑。

小眼睛眯起来,嘴角有了甜蜜的弧线。

可爱睁开眼来认真看他一眼,心里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下,疼得无声无息。

事情到这一步,让常笑去当小四,她还是不确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了吗,为什么她如此难受。

错了吗,刚好看出他的本性,他是如此多情的男人。

可爱,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从前的作法,试着从第三者的角度去考虑一下,我们做得是不是太荒唐太残忍了?

他蹲下身来,认真的想和可爱商量着什么。

可爱望着他,在那一瞬间,真恨不得伸出爪子,在他那温柔的脸庞上狠狠的抓几下,让他清醒过来。

甜甜还说什么,笑也是喜欢她的。

鬼才相信。

闷在那里不说话,为了避免生更大的气,索性闭上翡翠玉的猫眼,窝在沙发上装睡起来。

希望他能识趣,自动在她眼前消失。

可爱,你怎么啦?

他却并没有走,自已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好像走得更近了。

可爱,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你也是的,不能老呆在家里啊,你这样会闷出病来的……

可爱,你看,这将近百年,我们混迹在人群里,可你简直就是出名的宅女啊,平时如果不是有杀小三的任务,你几曾出去过。你这样下去不好的,今天我有车,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可爱睁开眼来,在极近的距离里,看到他凑过来的脸,脸上尽是关心和温柔,眼里有着心疼和担心。在桔黄色的灯光下,他脸上这样温柔的神情,让她几乎不敢相信,恍然是梦。

笑笑,我不想出去,我累了,我想睡觉了。

恩,那好。你睡吧,不睡沙发,你睡床去吧,我是男人,我来睡沙发。

他温和的对她笑。

可爱摇摇头,说道,不用了,甜甜给我买了极舒适的睡袋,你去休息吧,我想睡觉了,你知我,最爱睡觉的。

常笑道,那车子停在外面了,会不会有事。

可爱道,不放心,你就变回来。

常笑道,可是我不会啊。

可爱道,我教你吧,这样你以后也方便,你听着,变成实物的咒语是,一沙一菩提,一花一世界。从实物变回原形,那倒过来念就可了。

常笑点头道,要不你陪我去看看,我怕我万一操作不好。

可爱道,你去吧,我累了。

常笑看她实在不想出去的样子,只得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先休息吧。

他看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可爱伏在那里,闭目假寐。

在极静的氛围里,她听得到他出去的脚步声,什么时候转弯,什么时候开门,什么时候下楼梯,什么时候转身,什么时候上楼梯,什么时候开门,她都知道。

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叹口气,走远去,一会又走近来,走近来。

温暖包裹了她,原来是他从他的房内替她抱来了轻巧暖和的空调被,团团的将她围住,不让她着凉。

她一直闭着眼睛。

估摸着他走进他自已的房间里了,她才极快的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他走进去的背影。

只是五十平方的两室一厅,大城室房价贵,常笑买不起大房间。

小小的房子养了一只猫一只狐狸还有一个小孩。

平时虽然只有他们两个,好像也是拥挤。

小小的房间,放一点家具就满满当当的。

她睁大眼睛,打量着房子四周,这个她住了将近百年的房屋。

一百年前,她认识常笑,帮了他的忙,从此两个人就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过。

她一直在他身边,住在这间房子内。

两个人,一百年的时间,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五十平方的小房间内。

兜兜转转的,不是卧室就是客厅,不是浴室就是玄关。

因为挨得近,隔着门隔着窗,也知道对方是否在咳嗽,是否在叹息。

她因为伤害,几百年前就没了精神和力气,喜欢宅起来。宅起来的百年岁月里,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她慢慢的转动眼珠,看着这小小的房间,什么时候心情开始变化了呢。

是自已太远无聊了吧。

理智的时候,也知道常笑这种男人,是不适合自已的。

自已积郁了太多的怨恨和戾气,也许世间没有一个男人是敢给自已爱和温暖的。

她这样不健全的人,也是不该爱的。

可是什么时候心意渐变,一切已经由不得自已了。

第三十六章 来生要做一棵树

(三十六)

丁令威发现张小艾的许多不同之处。

比如说现在,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饭。

以前张小艾总是只吃蔬菜水果和海鲜,可是现在的小艾却一点也不挑食,他问她想吃什么,她总是笑着说,随便,你想吃什么,我跟着就好。

他有点诧异,不太相信自已的耳朵。

蒋小严怕露馅,只得拿过菜单,说道,那我点一个好了。

丁令威才笑着点了点头,回到现实中来。

可是她点的菜,立马让他吃一惊,她点的是铁板牛肉,酸辣大白菜。

这些菜,小艾从来都不会点的!

整个人困惑起来,望着对面的小艾。

依然是风情万种的卷发,修长瘦削的手指,明媚精致的五官。

明明是那个人,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蒋小严看到丁令威迷惑的看着自已,心里因为撒谎带来的愧疚便深了一层。

她为了李飞重生,却因为他的无情致极让她绝了望,那么现在,是不是该离去了。

突然的离开对于小艾失而复得的亲朋好友,又该如何交待。

她迟疑着,总想着什么时候再去找一下可爱,找一下甜甜。

面对着丁令威的时候,几次三番想说出实情,可是到了最后,总是说不出口。

如此宠溺自已的男人,哪怕明知这眼神不是为了她。

可是温暖和爱谁不羡慕,谁不贪恋,就让她再自私一点,拖延真相的时间吧。

小艾,上次和你去看的那一家人是你的朋友吗?

丁令威问小艾,想起她出院后的第二天,就坚持着说要去探望朋友。

他不放心她的身体,坚持陪着去。

是本地的一户人家,一对老年人,一对中年夫妇,据说,老年人刚刚丧女,又遭遇官司,家里一堆子事。

丁令威不知道小艾有这样的朋友,当下也只是跟着去了。

可是她说是探望,却并没有走进去,只是隔得远远的守望着,看到门打开,那一家子人走出来,看到他们都出来了,她才点点头,对他说声,走吧。就急急走了。

他跟上去的时候,发现她两眼都是泪水。

如今想起来,也是让人困惑的地方。

小艾的朋友他都认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家。

再想想这些日子,发现很多跟从前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衣服搭配的问题,小艾皮肤好,从前喜欢穿鲜艳颜色的外套,配黑色的真皮包和黑色长靴,可是现在的小艾却总是极素的打扮,虽然有时候也穿得很娇媚和鲜艳,可是她本人总是很不自在的样子,更何况有时候红衣配蓝皮包,或者一身黑,没个亮点,这样的搭配出错,以前的小艾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如今想来,真的是奇怪,感觉同一个躯壳,换了灵魂一般。

小艾,上次去的人家是你什么朋友啊?

蒋小严才清醒过来,听丁令威问起,便紧张起来,一会道,一般朋友。

可你为什么掉眼泪?

我掉眼泪了吗?

她苍惶起来。

丁令威看她不想回答,只得转了话题,对她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面前的她,苍惶的样子也不像从前的小艾,从前的小艾总是坚定果敢的,何曾这样为难温柔过。

不曾怀疑她,潜意识里却在试探,问起未来的打算,以前的小艾总是雄心勃勃的说,她要将水润开成全世界连锁,做到全世界最大的美容连锁店。

现在她会怎么回答呢。

他笑着望着她,心里有着紧张。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不可能出什么变故吧?

蒋小严看他一眼,他说未来有什么打算,倒是触动她的回忆,想起生前在博客里写的,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微微一笑,淡淡道,我没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做一棵树。

做一棵树?

恩,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他为她的说法疑惑,含笑望着她。

外面的阳光落进来,落在两个人之间的桌面上,周围的环境因为阳光的照射,像一个光闪闪的金色大型玻璃杯。

不真实的像个童话。

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她禁不住说下去。

恩,要做一棵树,要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是什么刺了眼睛,感觉有液体慢慢渗出。

做了树,就可以没有伤痛了。

想起曾经来,长发的年轻少年,握着她的手,笑对着她说,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她别过脸去,隔着玻璃窗,看着街市着一对对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笑着经过,便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在阳光下泪流满面。

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耳朵里仍然是他稚气调皮的声音,一辈子太久,只是几年就变样。她只是想要一个人的爱情,忠贞到老,守着承诺,一辈子的梦想。可是为什么,隔了生死,执着的回来,他仍是伤她,仍是远去。

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付出那么多,只是被别人骂自已痴心骂自已傻。

人一生,为什么这么苦呢。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这么久来,从知道他有小三开始,一直假装坚强,不曾哭过,可是今天却突然哭了,再也控制不住。

是阳光太好么。还是外面他人的故事太过恩爱。

昔我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她无法再假装,悲伤到不能自已。

丁令威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她说完会哭。

慢慢的站起来,站在她的身后。

这里肯定出了问题。

从前坚强能干果敢时尚的张小艾不见了,面前的是一个温柔的与世无争的有着往事的女子。

小艾?

小姐,你到底是谁?

害怕到不敢再叫她小艾,轻轻的扶着她,轻声认真的问她是谁?

蒋小严匆忙擦去泪水,整个人往后退了退,不与他接触。

小姐,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小艾?

小严看着丁令威,他的表情严肃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心里的愧疚再也无法让她撒谎下去,她点头道,对不起,丁先生,我的确不是小艾,不是你爱的那个小艾。

说完这句话,她便匆匆往会所走去。

丁令威跟在她的后面,对她道,我送你去会所。

两个人没有在说话,车子无声无息的开过街市。

小严低着头从车里出来,往会所走去。

快走到会所时,斜刺里却冲出一个人来。

长长的头发,削瘦颓唐的面容。

不是李飞是谁。

她征征的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张总,你还没有正式解雇我,我想我应该来上班。

他望着她,眼睛四处张望着,是紧张和走投无路的焦急。

看着他,没有了爱恨交织,却只有怜悯。

小严没有说话,只是低了头匆匆走了进去。

李飞松了口气,在她的后面跟着进了会所

第三十七章 街角的守望

(三十七)

西方的手里抱着一只大白猫,晶晶悄悄跟在她后面,看得战战兢兢。

那只猫从西方的怀里虎视眈眈的看着晶晶,两道凌厉的眼神射过来,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真身。

西方决定去接李飞下班。

上次两个人大吵,从家里出来,她一直住在娘家。

除了常笑每天三个电话不停的打过来问候,陪她聊天。李飞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快十天了,今天她终于忍不住,先打一个电话到李家,被告知,他上班去了。

便不再给他打电话,起身梳拾打扮好,打算去接他。

她不但不跟他计较,而且跟去公司接他,是个男人都会很开心很感动吧。

想到这里,她止不住笑了,心情大好的抱着自已的宠物猫收拾出门。

走出家门,警惕的望了望四周,看到没有娇小的年轻女子,才放了心。

可是她刚走出小区,后面便响起了笑声,听到一个女子声音道,快看啊,就是那个逼死原配的小三出来了。

晶晶怕猫,可是可爱交给她的任务她一定要完成。

西方浑身发冷,回身一看,果然是上次总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女子。

立马低了头匆匆的往前面走。

可是不管她走得多快,那个声音总是跟着她。

心里发急起来,想着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街上的众人围住,被扔拉圾果皮纸屑。她就又害怕又愤怒。

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便停下脚步来,回来狠狠的盯着那个四处传播流言的小女人。

她小而瘦的个子,细长的手脚,腰杆不足一把,一双大眼睛恐怖的看着她。

晶晶对于西方恶狠狠的回头也是始料不及,一时也有点发征,那只大白猫狠狠的盯着她,在西方的怀里急急的叫唤着,跃跃欲试。

晶晶止不住发抖。她的害怕却落在了西方的眼里。

西方看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一个如此瘦小的女子,不由冷冷一笑,心意打定了,就踢踏起高跟鞋,走到她面前去。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因为流言围上来人。

对着那张小小的脸,对她道,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晶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如此近的距离接近猫,她虽是妖精,可是从小没学过法术,除了会变成人形,没有其它本事。

怀里的白猫开始竖起身子,喵呜喵呜的叫着,直往晶晶身上扑去。晶晶使劲咬着嘴唇,一边往后退,一边四处张望着,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西方看到她恐慌的眼神,知她好欺,不由冷笑一声,嘴里咪咪叫着,唆使着自已的猫,直欺负到晶晶身上去。

看她如此害怕神情,不由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怕猫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数声,最后把整只猫往吓得仆倒在地的晶晶身上一放,怒道,没那本事,就不要做坏事,你以为我西方是好欺负的吗,让你欺负一次不够,还常被你欺负?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你从哪里来的,受谁指使,我和飞的事,是我们自已的事,让你管闲事!

她越说越胆大,越说越气,最后走近去,对着挣扎在地上的晶晶,极细的高跟鞋,就是一脚,狠狠的踩下去。

住手!

眼前却人影一晃,她的脚被人踢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喵呜——

一声惨叫,大白猫也被一只手狠狠的从晶晶身上扯下来,扔在地上。

马麟将晶晶扶起,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拍掉她身上的灰尘,拉她护在身后,对她道,你不要怕。

心里又气又恨,对着西方道:

要不是你是女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滚!

把她的手一丢,怒道,做三不悄悄的躲着,还做得如此猖狂,你也够极品了。

西方倒退一步,一看是上次把她和李飞逮在巷子口的年轻男人,不由苍白了脸,极速的往远处跑去。

那只猫还在原地嚣叫着,马麟手一扬,手里空了的易拉罐砸过去,那只猫便怪叫一声,远远跑开。

晶晶,你没事吧?

马麟低头看着晶晶,眼里尽是担心。心里也迷惑,真是奇怪,相处几年,她最怕猫。一个人怕猫怕到如此地步,也是奇迹。

晶晶才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责备自已道,没事,只怪我太胆小了,没想到她会回头。

马麟笑道,真有意思,你以为她们做三的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是猖狂霸气得厉害。

你这么怕猫,她带着猫出门,你就不要行动啊。

可爱教给我的任务,我不能不完成。

你怕可爱?

恩,不怕。我加入小三敢死队了,是因为我也讨厌小三。

晶晶笑了笑,一会想起,困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马麟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在饭店里做事,跟在人家后面做什么?

我……

晶晶红了脸,一会才道,可爱交给我的任务,见到这个三就跟在她后面,逢人便告知她是小三,直到她们停止上诉,你不知她和李飞恶人先告状,告我们小三敢死队对他进行人身侮辱,人身侵害呢,可爱被气疯了。

他们告我们?

马麟简直难以置信,一会哈哈大笑,说道,太好了。

晶晶道,怎么?太好了?

对啊,我们小三敢死队要出名了。

晶晶摇了摇头,说道,出名有什么好,瞧你高兴得。

马麟笑道,出名了,敢死队开得出工资,这样你打工就可以少辛苦点,可以早点赚到钱啊。

他温和的看着她。此时此刻,两个人站在蟹壳黄的路灯光下,两边街市繁华,游人如织,各种灯光辉煌的小店林立,音像和服装精品店里放着流行的歌曲。

马麟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娇小的晶晶,就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可是晶晶却并没有多想,听到他如此说,有些惊喜,一会却又将信将疑道,真的吗,可爱会给我们开工资?

马麟笑着点点头,看她只关心钱的样子,心里虽然不曾责怪她,却莫名的有些酸酸的。

晶晶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他道,对了,马麟,我要去寄封信,附近有没有邮局?

马麟抬头看了看四周,一会说道,没有了,就是有,现在有关门了,邮局是正常上班的,你要寄信?这年代还寄信啊,寄到哪?

他笑话她。

她却红了脸,下意识的攥紧自已的手提包包,在那里不说话。

马麟不想她为难,一会道,我倒知道这附近有个邮筒,我们去那里吧。

远不远?

不远,走路十多分钟到。

马麟不行啊,可爱要我时时刻刻跟着小三呢。她现在已经跑远了,要是可爱知道我玩忽职守……

马麟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笑道,没关系的啊,我知道小三是去哪里,我一会带你去,赶得上的。

可是晶晶还是迟疑的样子。

马麟看她为难,便笑道,要不,你去跟踪小三,我去给你寄信?

晶晶却极快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在哪里,我们现在去寄信。

马麟便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带你去。

护着她过马路,走在街边时,自已走在外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的陪着她。

可是她却仿佛很急的样子,总是催着他快一点。

认识她几年,她每隔一个月就要寄一封信,总是同一个地址,当然知道她是寄往哪里,寄给谁?

如今这个年代,也只有那种古老偏远的山村,才保存着这么古老的通信方式吧。

以前问她,信里面写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告诉他我近来的情形,我什么时候回去。

为什么一定要写信,平时可以打电话上网。

他不上网的,他不会,电话有的,但是我们还是喜欢写信。

她说我们,我们。只有他是局外人。

沉浸在回忆里,暗恋这是这样,苦涩甜蜜,为了极轻微的一句话悲喜。

马麟你在这里等等我,我跑过去投。

他才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看着她跑到对街去。

绿灯马上要结束,红灯就要亮起,他担心着她,想叫她等一会再跑过去。

可是她却极快的冲过斑马线,往那个静默着的绿色大邮筒跑过去。

红绿灯像两朵大花,绿的那朵谢了,红的那朵开放

第三十八章 谁是真正的小三?

(三十八)

丁令威第一次没有来接张小艾下班。

外面的天色已近昏暗,蒋小严打算自已打车回去。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会所。

刚走出去,却听到一声张总?

回过头来,从会所的暗处走出李飞来,一脸盈盈的笑,望着她,张总,下班了?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以前盼着想见他,到现在的不再想念,不想再见面。

再深的爱,再厚的情,也总有磨灭的一天。

张总,谢谢你。

她走出去,他跟在她后面。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开除我,现在这个时候,一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过马路,他跟在她身边,一只手提着公文包,一只手护着她。

不敢接触,却是呵护备至。

不用客气,我也不知我这会所还能开多久。

蒋小严抬起头来,此时此刻,暮色四合,长街两边的路灯都亮了起来,街上涌动的都是急着回家的人流车流。

人海浮沉,荒漠城市。

家,她的家在哪里?是应该回去了,重去投胎,喝了孟婆汤,换一场人生。

恍惚沉吟间,看不到急急开过来的车。

一辆车鸣着喇叭开过来,可是她却熟视无睹,征征的继续往前。

张总,小心。

李飞拉了她,护她在胸,替她躲去这致命的一撞,吓得一身大汗的司机,大骂着离去。

许久,小严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已在李飞怀里。

急急的退后,李飞一脸温柔的笑,张小姐,小心。

小严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吧,刚才谢谢你。

张小姐,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一直想谢你,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你回家没事做?你不是有很恩爱的爱人么,我看到你第一天上班时,你们手拉着手过来。

虽已经是他人的故事,可是依然疑惑。

想着说谎是不是这个男人的习惯?当年他在西方面前,是不是也是说着回家无聊,这样约会的?

我们?李飞苦笑了起来,我们不合适,其实她不适合我。

小严皱眉看着他,经了这么多事,他依然没长大,从来不会自已找原因,只说不适合。当时给她的理由,也是我们不适合。

李飞!!!

是尖锐的叫声,两个人的世界冲进来一个人。

西方抱着猫站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急怒攻心,一时倒说不上话来。

委屈愤怒伤心苍惶,急急涌到脑海里来,站在那里,一张脸通红着,征征的落下泪来。

脑海中镜像倒转,莫名的想起,蒋小严来,她生前,是怎样的愤怒的第一次跑到李飞的公司,当面指责他的。

西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感觉。

当人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被人掠夺的痛苦。

你来做什么?

李飞有点不满,对于西方的愤怒,他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被李飞这样一问,西方的愤怒委屈全部点燃,我来做什么?我来接你下班,可是你呢,你可曾想起过我,她是谁?你对她这么好?

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

李飞的脸白了白,紧张的看了一眼小严,对西方怒道,你不要乱想,她是我老总。

老总?哈哈,真可笑,和老总搂搂抱抱,眉间眼里都是爱意,李飞啊李飞,一年前我跟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我他妈的真的还不如那怨妇啊,她至少跟了你七年,我一年还未到,好你个李飞。

小严已是淡然,两个人在那里争吵,慢慢围观上人来,可是她却仿佛是看着他人的闹剧。

可是心性纯善的她,也还是温柔解释,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同事。

哈哈,少装了,我他年和他也是同事!!

她四处观望,浑忘了从前,看着四面围过来的人,大笑道,你们不是讨厌小三嘛,这个女人抢我男人,她是小三,你们骂她啊。

带着一种报复的疯狂。

围观的人莫名的看着她。

西方看到晶晶和马麟也在人群里,便走上前去,怒道,你们不是小三敢死队专门打杀小三吗,瞧,那女人是小三,你们打杀啊。

她指着小严。

马麟一看是小严,不由嘿嘿一笑,说道,报应循环啊。

你们说什么?

马麟笑道,我们不打她,你自已是小三,如今好意思说别人是小三啊,就是有人真来抢你男人,那也是你的报应,要知道有小三肯定有小四。

你们……

西方气急败坏,噎在那里。

李飞看人越来越多,只能抱歉的冲小严笑笑,说声对不起,拉了西方的手就走。

两个人急急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可是车子一开动,两个人就争吵起来。

你疯了,我好不容易找份工作。

李飞,你还是人吗,我为你变成这样了,现在不计较一切,跑来接你,你却勾三搭四。

我没有,你简直就是疯女人,你疯了,也要把我逼疯吗,我当年是神经,看上你。

你说什么?

愤怒如火山爆发,失去理智,再也不想再看到他,再也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不明白坚持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到后来,爱情,幸福,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争吵和伤害。

恍惚间车好像停了,她一咬牙,把车门一推,就下了车。

只听到呯的一声,然后腰间一阵剧疼,她疼得弯下腰来。

是司机的咒骂,有病啊,现在是红灯,这里不许停车的!

后面撞上她们车门的另一辆私家车,车主也走下来,大骂着要他们赔偿。

李飞大吼,你有病,没钱还这么折腾,你来赔,蠢女人,疯女人!我们分手!

西方最后悲哀的看了一眼李飞,无声的离去。

没有人追上来,走出去很远,两边街市的喧嚣更显她的寂寞,她一直往前面走,仿佛要走出自已的生命。

四周安静的可怕。

直到腰间的疼痛再也忍受不了,她扶着一根路灯杆蹲下来,眼泪就这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疼啊,一种被腰斩的疼痛。

刚才那一撞,肯定不轻。

她含着泪,摸出手机来。

笑笑————————

这个这么多天来,唯一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

第三十九章 爱情恐惧症

(三十九)

常笑开着车赶过来的时候,西方正被一群人围着在指指点点。

这不是那个逼死原配的小三么?

长得不怎么样啊,怎么能当小三的。

现在怎么是一个人,好像还受了伤的样子,真是报应啊,估计李飞把她甩了吧。

西方伏在路灯杆旁边,常笑走到她身边时,她已是脸色刹白。

看到一群男女老少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常笑不由火起。

一把推开众人,怒道,看什么看,一群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们做得出来。

另外一个女的叫道,她是那个西方小三。

常笑看了那人一眼,怒道,她是我老婆,你们认错人了!

蹲下身来,扶起西方。

在极近的距离里,他的手伸过来,从她的两肩下一把扶起她,将她扶正了,让她慢慢倚到自已怀里,再环过双手,把她抱得紧紧的。

倚在男人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听到他对众人说,她是我老婆,你们认错人了,还不走!

众人才议论着散去。

西方的泪落了下来。

笑,我真的是小三。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大骂我?

人都有做错的时候。我送你回家,不要想那么多。

听他如此说,她再也止不住,仿佛无限委屈,泪水赌气似的大滴滑落。

小西,你怎么了。

笑笑,我估计走不了路,请你帮忙,送我回家。

强行忍住泪水,勉强微笑着说道。

常笑看她一眼,看她心事无限,又故作坚强的样子,不由代她难过起来。

当下便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回家。

走到她身边,要扶着她走。

西方平时注意,可是于今单靠自已是无论如何走不动了。几次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只要重心一离开,身体要独自支撑时,一种钻心的疼痛便从腰间蔓延开来。

她止不住哎哟一声,再也受不了,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常笑一把扶住她,看她如此难受,不由疑惑道,小西,你到底怎么了?

西方惨白着脸笑笑,说道,刚才被车子撞了一下,原以为没事的,没想到疼得那么厉害。

我看看。

他也不管她的态度,顺着她手撑住的地方看去。

是腰间。她手放在旁边,想强撑着又疼得不敢碰触的样子。

你不要介意,我帮你看看,要是伤得太重,我带你上医院。

没事的。

常笑却没有作声,她穿着衬衣和仔裤,他一只手扶她在怀,一只手撩开她衣服的下摆,在昏黄的路灯光下一看,既使光线昏暗,也能看到那严重的撞伤。

整个腰间连皮带肉,红肿发紫,皮肤上浸出点点血丝。

好像内伤严重。

常笑不是一般人,他看了一眼,知道受伤不轻,对她道,不行,这要送医院。

西方苦笑道,笑笑,你送我回家就行,我贱命一条,不用去医院。

常笑道,怎么这么说,人最要爱惜自已,特别是女孩子。

他扶她在怀里,抬起头焦急的四望。

过来的时候,开了自已的车过来,停在这附近。

小西,走,我送你去医院。

扶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可是西方走一步,就满头大汗。

常笑知她疼得难受,便笑笑,把她打横抱起,西方还要拒绝,常笑抢先说道,非常时期,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我看你伤得不轻。

抱着她放在副驾驶上,然后车子打个弯,往医院开去。

只是大城市经常塞车,车子快到医院时,拐个弯,直通医院的那条大道上,现在正在塞车,堵塞的长龙见头不见尾,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况才能障通。

这样等下去,不管是自已开车还是打的,都快不了多少。

常笑一边不停的按喇叭,一边焦急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西方。

她已是一张脸惨白,一直皱着眉头。

疼吗?肯定很疼吧。

他一边望着前面,一边问她。

看着她的样子,好像那个正在受痛的人正是他自已一样。

眼神那样焦急真诚,让西方感到特别的温暖。

塞车塞了半个小时,路况也没有畅通。

西方的腰间已经有血丝渗出,染红了衣服。

常笑怕耽搁久了出事,咬咬牙,走下车来。

西方正要问为什么。

常笑已经打开另一边车门,从后面背起西方,对她道,不知道要塞到什么时候,这边跟医院很近了,我干脆先送你去医院吧。

西方说这样不好的,万一畅通了,不知有多少人要骂你。

常笑已经背着她跑了起来。

对她道,你不要说了,很快的,我这人,最看不得女女受苦。

虽然坐在车上,看着前后车主都跑下来抽烟聊天透气,虽然坐在车上,看到医院就在附近。

可是背着一个成人,又加速度的跑,常笑背着西方到医院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热汗淋淋。

挂了号,问了诊,有医生看伤了,他才松口气,急急的跑回去开车。

幸好,跑到自已车子旁时,路况刚好畅通。

他暗地里抹了一把汗,把车子开到了医院。

他这种人,要是在古代,估计为了女人要放弃江山的,不过不是一个妃子了,是后宫佳丽三千了。

到得医院,西方已经呆在病房里了。

看伤的医生说,幸好送得及时,撞得比较严重,虽然没有骨折,但是皮下淤血很多。现在没事了,养几天伤就可以出院。

常笑松口气,谢了医生。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常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西方不作声,只是沉默的微笑着。

常笑道,小西,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

西方摇摇头。

常笑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笑大哥为你作主。

这一席话,却说得西方的泪水又淌了出来。

常笑更是急得不得了,对她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西方却不回答他,只是幽幽说道,笑笑,你真好。

常笑愕然,一会才道,我看不得女人伤心的。

西方道,谁要是做你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常笑摇摇头,叹口气道,不会的,她们都不幸福。

西方疑惑,说道,笑笑,你为什么这么说。

常笑叹口气,往事像阴影一样,立马罩了他全身。

他站起来,来回走几步,想把不快抛掉。

不自禁的想起从前,第一个女朋友因为他的多情自杀了,第二个是刚性女子,要死也要拉他垫背,两个人喝的酒里放了安眠药,要他陪着一起死。

后来如果不是可爱救了他,他早就一起死了。也是因为是重生的人,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借助可爱的法力,才能继续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所以在平时的生活中,可爱常常开玩笑的用这种事要威协他。

因着这样的往事,他对于爱情婚姻,有着强烈的恐惧。

经常做梦,梦见前任女友和着另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哭喊着争抢他,一个为了他发了疯,一个拿着菜刀要自杀。

在恶梦中惊醒,可是依然本性难移。他仍是止不住对每一个女人好。不管美丑善恶。

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初心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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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来幽梦忽还乡

(四十)

虽然打手小分队,流言小分队,小四一直在行动,可是小三敢死队的所有行动,并没有让李飞和西方停止上诉,四月十八日,法院对于李飞上诉的案子受理,然后正式开庭。

可爱的传票发到常笑手里,常笑拿着那张传票坐在可爱面前。

可爱依然是一只猫的样子,窝在他的电脑主机的上端。

可爱,你的传票。

他把传票递给她。

可爱笑了笑,伸出一只前爪拿到了传票,细细的看了看,笑道,这个真够无耻的,我们这样行动,他竟然还是要上告。

常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出庭呗。我就不信,李飞要是能赢这场官司,这世上真没天理了。

她把传票小心收好,笑眯眯的猫脸微俯着,想像着那天的样子。

那天,肯定是多家电视媒体都要去的,肯定是人山人海,恨,李飞那人,估计要当场被唾沫淹死。我活了六百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无耻的男人。

可爱——————

常笑没有让她继续畅想下去,打断她的话,说道,我劝你不要出席。

为什么?

可爱被搅了兴头,眼内立马失了神彩,变成淡漠慵懒的样子,眯着眼睛看着常笑。

常笑静静的看她一眼,一会才道,你没听说过吗,人怕出名猪怕壮。

可爱没有说话。

常笑怕她不明白,又补充一句话,我不想你出事。

可爱心里欢喜,可是她多疑敏感的心又使她不相信他的话,嘴里不自禁的说出来,我看你是怕你的小西出事吧。

她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常笑愣了愣,然后看她一眼,收敛了脸上的关心神情,整个人往后仰了仰,躺在椅子上,对她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不想以后你惨死街头,人类,妖界,幽灵界,你一只小小的猫妖,对付得了吗?你不要一意孤行。

可爱见他如此冷漠神情,心里也跟着变冷,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管得了我?!我六百年前就死了,活着也是报仇泻恨,生无可恋,目的就是打杀无数小三,到时要是有人来收我,我也死得其所,甘心情愿!

你!简直就是变态自私,敢死队又不是你一个人,你不怕,甜甜,夜,初心,马麟,晶晶他们呢?

他忽的站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气愤。

你可曾想过他们。爱情出了事,不只是小三一个人的事,合则来,不合则散,缘生缘死,自有定数,你人为能干涉得了?

可爱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一间小小的房子,客厅兼书房兼休息室,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只猫争吵着。

他无力的站在那里,头顶日光灯的灯光打下来,显得一张温和的脸凌厉了许多。

我变态自私,是!我变态自私!你不要想管我,你过不惯,你走!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活着的目标和乐趣就是打杀小三。我就是看不惯别人背叛爱情,爱没了就可以背叛?!就可以翻脸无情,逼人致死,抢人家产,害人性命!?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我就是要打杀更多的小三,让所有受伤的男女都来找我,我替他们出气!

可爱大声说出,然后喵呜一声,跳上电脑键盘,对着电脑旁堆积如山高的广告文案就是一推。

哗啦一声,文案掉得满地都是。

常笑嘿嘿笑两声,看她一眼,说道,你放心好了,你要寻死你自已去,我不会跟你陪葬的。

他慢慢拾起地上的广告文案,走到自已的卧室去。

可爱看他一眼,最后索性闭上眼睛睡去。

带着愤怒委屈的情绪睡下,果然做了梦。

梦里面依然是那个黑暗的地下室,活活的被人捉了来,捆了手脚,然后狞笑着斩了手脚,丢在酒瓮里泡着。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竟然来看她,亲眼看到她极其悲惨痛苦的一幕,竟然无动于衷,和着那个三相倚着微笑着。

痛到极点。

最痛的不是被砍了手脚,最痛的不是他背叛她。

而是他在得知一切后表现出的冷血无情。

让人彻底绝望,冷到骨头里,对人性,对所有温暖和爱的东西丧失一切信仰。

整个人接近疯狂,竭斯底里,直至变态。

她在酒瓮里凄厉的哭喊着。

浑身痉挛着,大声哭出。

可爱?可爱?你醒醒。

睁开眼来,在黑暗里,看到一个男人温暖的影子。

你怎么了?又作恶梦了?

他叹口气,抱起她,转身拧亮灯。

灯光亮起来,可爱来不及擦去泪水,低着头不敢面对他。

这么多年来,这个房间,除了常笑还有谁,会在她半夜被恶梦纠缠时,摇醒她,给她温暖和安慰呢。

化身为猫妖后,一直在人间飘荡。

心从此麻木,除了在打杀小三和负心汉时,有一丝快感。

可是一直过得很苦。

凄凉如针,寂寞如线。一直形影相伴。

不敢回想曾经,曾经的恩爱甜蜜,对于她来说,那是最致命的毒药,最大的讽刺。

人在疯狂的报复中,越来越变态,越来越阴暗。

没有人知道,她残虐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有多少变态疯狂的方法来对付小三和负心汉。

这样的状态,直到遇到笑笑。

他当时在街头看到她,误以为她是流浪猫,在大雨夜将她捡回家。

那时候,他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可是不到三天,就发生了命案。

他的女友拉着他一起死,可爱一觉醒来时,两个人已经死在家中。

可爱看着那已经发生了人命案的屋子,想到这几天常笑对她的照顾有加,不想再回去过一个人的孤苦生活了,想着是应该找一个人来照顾自已。

常笑是不错的人选。

出去找常笑的魂魄,找了三年,在他家的附近碰到。

原来是常笑舍不得年迈的父亲,魂魄不肯远去。

可爱便帮他重生,让他活过来,可以继续照顾老人,前提是,他必须一直照顾她。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将近百年。

常笑老成人精,永远是二十多岁,他的亲人相继逝去,现在只有初心是他最关心的人了。

可爱,没事了。没事了。

他抱着她来回走着,轻抚她背。

这个男人,如此温暖的怀抱。

在将近百年的时空里,他是她唯一的温暖和安慰。

她只有他。

不愿多说,挣不开面子的难堪与悲伤。

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安静的扶在他怀中睡去。

迷糊里,只感觉他一直抱着她,哄着她,不曾离去。

第二天,她睁开眼来,已经看到细心为她做好早餐的常笑,仿佛昨夜的争吵只是一场梦,他坐在桌子边,对她笑道,懒猫,来吃早餐了。

可爱笑笑,走到他面前去,对他道,今天开庭。

常笑点点头,说道,恩,我知,我不陪你去了,我要上班,你自已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可爱点点头,知他不喜她露面,便笑道,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露面的,谁会知道一只黑猫是可爱呢,我叫甜甜陪我去,扮成热心的路人女子就行了。

不想互相伤害,便互相退让。

相处的男女,最开始因着爱委屈自已。

常笑点点头,说道,恩,这样最好了。

他匆匆吃完早饭,就出门上班去了

第四十一章 突然的自我

(四十一)

甜甜呆在自已的心理诊所里,可爱等常笑出门,便去找她。

一只猫一个人奔赴法庭。

甜甜听说是李飞的案子开庭,很是兴奋。

对可爱道,叫上小严吧。

可爱道,也好,让她亲眼看看,彻彻底底死心。

甜甜笑道,她早就死心了。

可爱笑道,难说。

两个人走到小艾的美容会所去。

刚走出心理诊所,就碰到已经走到门口的小严。

小严看到她们,立马道,我正要找你们,你们这是去哪里。

甜甜笑道,我们也正要去找你,是这样的,李飞要上诉,告你家人,还有我们小三敢死队,今天开庭,你要不要去看看?

蒋小严听罢,低头笑一声,一会道,我找你们有事,但不是这件事。

可爱道,怎么?

甜甜看了看时间,便道,不如到诊所再去坐坐吧,现在还有时间。

可爱点点头。对小严道,小严,我们进去说。

蒋小严点点头,没有作声,跟着她们进去。

三个人进了甜甜的心理诊所,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好。

小严道,可爱,我想我要回去了,这具躯壳本来不是我的,我想我该走了。

可爱道,你是说你要重新投胎去?

恩。现在什么都已经清楚了,没有什么心愿,我想,我早该走了。

可爱和甜甜相对望望。

可爱道,张小艾是阳寿已尽。你这样一走,人事上如何交待?

小严道,倘若能够重新再来一次,我不会选择死的。只可惜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可爱笑道,你明白就好,活着才是真勇敢。你现在走了,张小艾也活不回来了,不如你继续活下去,这样,你可以照顾好你自已的家人,也可以帮她照顾好她的亲人朋友。我想她也会感谢你的。

可爱不等小严说下去,继续说道,小严,不瞒你说,我帮助你重生,已经是做了错事,我没有权利干涉生死轮回的。只因为我知道你的事,一直疼惜你,想让你最终能幸福,所以才敢冒着极大的危险帮你重生的。张小艾已经回不来了,不如你继续好好代她活下去。你依然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都会经历的。

蒋小严不像常笑,她当时死的时间不久,帮助重生,可以仍然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常笑是死后三年才重生的,所以隔一阵子,就需要可爱法力帮助他避免阳气伤害。他是做了三年的鬼才回来做人的。

可爱,我不能牵连你。

不用担心,我以前这样越矩帮助人重生的很多,你要真想帮我,就好好的活下去,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

可是,丁令威他?

恩?

他已经知道我不是真的张小艾。我也跟他说了真话。我不是张小艾,我也不想成为张小艾,我蒋小严是蒋小严。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下去。

可爱,我现在想通了,我蒋小严一生之所以失败,就在于爱得太没自我了,只可惜我省悟得太迟了。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完全忘我,实是太傻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舍命来救我。可爱,我想请你让张小艾复活,她比我更有理由继续活着,我现在想活下去,可是我没有资格要求,生命是我自已放弃的。所以,我走,让她回来。

可爱笑笑,走到她身边,对她道,小严,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呢,你以为我是谁呢,阎王爷?掌生控死?不可能的。小艾的魂魄已经另外投胎去了。你要是走了,等于你们两个都死了。

甜甜在一旁笑道,可爱,值得开心的是,小严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爱情婚姻失败了。她不愿意接受丁令威,不想成为张小艾的替代品呢。

小严笑道,我错了一次,难道要错到底么,张小艾是个很优秀的女子,我向她学习,但是我只想做我自已。

可爱眯起猫眼笑笑,将前面的两只爪子撑了撑,笑道,突然的自我?哈哈,不错不错,懂得自我了,离幸福就近了一步了。

她看蒋小严一眼,最后笑笑,说道,你明白就好,只要明白过来,便一切来得及,生命以什么方式开始并不重要,轮回或者重生,不重要,最重要是要珍惜和学会享受。我很高兴你自已明白过来。

可是丁令威?

这个不用急,爱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们俩也并不是非要走到一起,倘若他一直爱着张小艾,你可以拒绝他,如果他能爱上真正的你,那你也可以试着接受,一切在你。所以,小严,回去的事以后不要提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想两个好女人都死去,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好好的照顾两边的家人。

恩,我会的。

对了,李飞今天上诉的案子开庭,你要不要去看看,听说他,西方都会去,当然,我也是被告之一呢。

不用去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很多工作?

恩,我原想,我要回去了,这边的事就不要打理了,可是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两边的家人,我不是很会打理美容会所,要好好学习,然后我以前是做售后的,我现在要重操旧业,争取做出自已的事业。

可爱和甜甜互相看一眼,便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忙吧,我们走了。

三个人走出去,甜甜自已有车,开着车送可爱和小严先到会所。

远远的看到丁令威的车,甜甜停了车,小严下车,丁令威看到她,远远的就迎了过来。

甜甜和可爱笑着看他们两个。

甜甜一边开车一边笑道,这两个人,可爱,你说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

可爱窝在副驾驶上,笑道,难说,不过难得的小严终于知道爱惜自已了,这是个好的开始,我看丁令威人不错,张小艾已经走了,小严人不错,但愿他们能相爱。

甜甜看可爱一眼,笑道,可爱,你相信爱情么?

可爱沉吟。

甜甜道,我是不信的,看多了小三,对于爱情是一点也不信,也不期待。

呵呵,你是狐狸精,狐狸精守住男人是天生本事嘛,你要是没自信,这天下女人怎么办。

甜甜哈哈的笑,趁着现在没塞车,把一辆红色的小宝马开得像飞机。

可爱道,开那么快?

甜甜道,我要赶去旁听啊,去迟了估计来不及了。

可爱道,恩,那再快点,估计人会很多,到时挤不进去就看不到了。

哈哈,好。

第四十二章 最害怕是良心

(四十二)

可爱和甜甜赶到的时候,法庭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停满了车。

甜甜扮成热心的人类女子,可爱以黑猫的身份,跟在她的旁边。

围观的群众都只关心法院里面的事件,没有人对这一人一猫表现太多的兴趣。

听说来了三十多家媒体呢,中央电视台,中央法律频道,中央经济频道,中央娱乐频道,都到了呢。

听说西方来了,想出面,但是他们那方的律师不让她出席。

为什么呀。

因为那么多家媒体,她一出面,他们就不是主角了啊。哪里都是借机上位的主啊。

可爱喵呜一声,感叹着这华丽又肮脏的世界。

心想幸好小严没有来,否则说不定又勾起伤心事。

甜甜拼命的挤到前面去。

她可是一定要到法庭上去旁听的。

听说小严的姐姐也来了。真是可怜啊,小严被这男人逼死了,房子最后也被他抢了,死了两个多星期,才安葬,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可是没想到李飞这贱男还不放过她,如今又来告她家里人,告小三敢死队,告达旗网人身侮辱,人身侵害了。

甜甜在这样的议论中朝前面挤去。

听到这样的话语,她也越来越愤怒。

也听到很多人说,李飞估计不敢露面啊,他要是露面,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砸死呢。

你们带了臭鸡蛋没有,烂西红柿,菜叶帮子,到时见了他就扔他。

可爱听到后面在笑,对甜甜道,李飞要是敢出面,我真是服了他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样的男人六百年难得一见。

甜甜弯下腰来,将可爱抱在手上,对她道,一会我们进去。听听仔细。

可爱点头说好。

甜甜已经走到法院的入口,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看,已经看到有媒体在采访一些人。

他们采访的人是谁啊?

甜甜不明白,在那里问可爱。

听说是西方的同学,另外大部分来旁听的都是知道这整个事件的年轻女孩子。

可爱耳朵尖,外面人群的议论她都听个一清二楚。

甜甜道,西方同学敢来,真是什么意思啊。

甜甜拿了自已的身份证,凭着身份证领了旁听证,带着可爱走进了法庭。

走进去一看,原告席上除了两个律师,没有看到其它人,李飞和西方两个贱人果然没有来。

甜甜抱着可爱坐在旁听席上。

还没有正式开庭,听到大家在窃窃私语。

被告除了蒋家人,其它都没来啊,达旗网的被告没来,小三敢死队的可爱也没来。她怎么没来啊,我好想看看她,认识一下,要张广告传单或者名片什么的啊,这样以后万一我男朋友出轨,我就可以去请她们帮助啊。

啊,你还怕你男友出轨啊。

汗,要是认识她们,我们就心安了嘛。

甜甜弯着眼睛在笑,悄悄对可爱道,可爱,她们在夸我们敢死队呢,好多人在夸我们,说想认识找到我们呢。

可爱点着头,也是一脸的笑。

真是没有诽闻的名人不是名人,一举闻名天下知啊。

可爱,要不要你出来露面一下,这样我们小三敢死队就很出名了。

可爱笑着,正想应承下来,可是一想到常笑的叮嘱,不由说道,就这样听着吧,反正几个被告都没有到场。

甜甜正要说什么,法官走进来,已经正式开庭了。

李飞没有来,正式答辩时,原告律师代他答辩,李飞的律师说,李飞一个月工资三万五,税后两万七千多,要求赔偿十二万的误工费,精神费用十六万。庭审诉讼费用两千零五十。李说替蒋小严讨好公道就是要对他进行人身伤害?西方只去过李家一次,没同居,去国外是公司组织的,存款是自已的,蒋小严死后,他积极办后事。

李的律师说到这里,听众席上突然哄堂大笑。

甜甜笑道,来旁听,第一次看到法庭笑场。这个律师估计是来黑李飞的吧,不知道作伪证要叛刑的啊。

继续往下听。

李飞的律师说,蒋小严与张文彬有不正当关系,张文彬是蒋小严前男友,蒋小严与李飞结婚后,两人一直拉拉扯扯。蒋小严没有供养李飞。

可爱听到这里,只觉气血上涌。

喵呜一声,立马引起旁听席上所有好心人的愤怒。愤怒和指责如海啸一般涌起,法院强令大家安静。

李飞竟能否认一切,为了几万块钱,否认一切,以为死无对证,就否认一切,不但否认一切,还诽谤已死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喵呜一声,蹭的一声伸出利爪,眼里杀机陡升。

她从来只是杀小三,到如今,这个叫李飞的贱男人,让她第一次想杀小三之外的人了。

甜甜在一旁冷笑道,太无耻了,要是小严真喜欢那个什么文彬,她何至于生无可恋去自杀。这男人怎么一点不念旧情了,对于被自已生生逼死的前妻如此恶毒。死者为大,她因他而死,他怎么能如此污蔑中伤她?!小严幸亏没有来,她当年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啊。

可爱再也坐不下去,跳出甜甜的手心,往法院后面走去。

原只是想散散心,可是却看到李飞和西方正偷偷的躲藏在后面,倾听着法庭前面的进展。

可爱看在眼里,不禁冷笑一声,扬身一变,幻作蒋小严生前模样。

李飞?

她甜甜一笑,直接飘到李飞面前去。

李飞听那声音,浑身一激凌,抬起头来时,正对着蒋小严摔得血肉模糊的一张脸。

他呆在原地,胆小的西方已经直接晕了过去。

正是她,他去认过尸。

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样子。

外面的阳光白惨惨的落进来,他呆在那里,不相信,可是那个人,明明就在面前。

你如此逼迫我,让我死后不得安生。我只能回来了。

可爱冷冷的笑,手上咯咯作响,白骨陡然伸长半尺,凶狠往李飞身上抓去。

这一次,她是真带了杀机的。

却听到法院休庭的声音,愣神间,李飞已经大叫着鬼啊,抱头鼠窜,从后面冲出去,冲到庭前,直往外面冲去。

难以形容的恐怖,让他双手发疯般的挥舞着,神经将近崩溃,接近失常,入骨的害怕,让他往人群中大叫着挤去。只有人,越多越好,才能让他抵御刚才的恐慌。

他这一出去不打紧,旁听席上的听众正听到小严写给姐姐的遗言伤心不已,如今却看到李飞大叫着冲出来,如何不气。

更何况他自已挤到人群里去,拼命拨拉着往往外面走的众人,大声咒骂着往外面挤去,本已愤怒到极点的众人看到他,所有的愤怒有了发泻地,挤啊,好的,大家一起挤。李飞倒了下去,李飞知道自已这一次是死定了。无数的人脚铺天盖地而来,黑暗和疼痛包围上来时,他的眼前仍然是那张血肉模糊的恐怖的脸。

第四十三章 一举闻名天下知

(四十三)

报纸头版头条,李飞上诉事件以李飞离奇死亡告终。

休庭期间,突然现身法院,在众人纷纷离席时,李飞脸部面情恐惧,仿佛看到前妻魂魄,大叫着卷入人群,手脚挥舞,引起骚乱恐慌,最后引发踩踏事件,最后致死。对于蒋小严跳楼事件,代原告上诉的律师被人唾弃,没有大红,倒是小三敢死队一夜间名声大震,据有关人士透露,有人曾在法庭现场看到一个时尚美貌女子笑称自已是小三敢死队的,大家要是看到可恶的小三,可以向小三敢死队请求帮助此类等等。街头巷尾,人人纷纷在谈论这个小三敢死队,这个隐藏在我们城市的神秘组织。很多人声称喜欢这样的敢死队,现在的小三和负心汉太猖狂,是应该有这样专门的倒三组织。本报记者曾多方寻找,小三敢死队依然只是传说中的故事,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希望有这样的小三敢死队存在。

可爱把报纸放下来,一张猫脸眯在那里笑着。

没想到小三敢死队这么受欢迎,这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以前她几乎全是自主行动,通过私人交情结交认识甜甜,夜等朋友,然后大家在一起,看到太过无耻的小三进行打杀。

只是没想到,这次蒋小严事件,倒是让她的敢死队出了名。

她的眼睛亮了亮,整个身子竖起来,往后面想着。

如果不是笑笑不让她出面,她要是出庭的话,小三敢死队肯定名声更大。

名气大当然有好处,这样就不必她辛苦去寻找小三,世间儿女,若是受了小三侵害,就会主动来找她,这样她行动起来也方便得多,也可以打杀更多小三。

都是笑笑……

不过,常笑也许是真的关心她的吧。

我不想你出事。你一只小小的猫妖,斗得过人类,幽冥界,妖界吗?

他温和的声音还在耳旁,她不由微微的笑了。

可爱?

听到清脆甜美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甜甜推门进来,身上已是大汗淋淋。

可爱,不得了呢。

什么?

你看报纸没有,我啊,我现在成了名人了。

甜甜红着脸走过来,她的样子,虽然焦急但是带着笑。

怎么啦,我看了。

可爱也是带着笑,笑盈盈的望着她。

甜甜道,昨天我被一些媒体拍照了,然后他们把我的照片登上去,说我是可爱,是小三敢死队的大队长。结果今天我一出门,像平时一样想去逛街买点衣服,刚在街上走了几分钟,立马被人认了出来,说你是可爱吧。刚开始我还挺开心的,跟她们解释说,我不是可爱,但我认识可爱,她是我们小三敢死队的队长,我只是队员。可是到了后来,实在人太多,我被团团包围,她们跟我要名片,要联系方式,有的甚至立马哭起来,说要我带着来找你。汗,我最后简直就是跑回来的,太可怕了。

可爱听了哈哈大笑,把报纸一放,笑道,谁叫你昨天嘴巴多,自已承认的,记者要拍照,你不会不让人拍啊。

唉,一时虚荣嘛,看到这么多人夸我们敢死队,想着自已是其中一员,当然想承认。

可爱没有说话,只是凝着眉坐在那里。

甜甜走到她面前,擦擦汗坐下来,说道,真是一举闻名天下知啊,可爱,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我感觉我们敢死队不大可能像从前一样行动做事了。

可爱点点头,说道,报纸我也看了,的确是的。

甜甜笑了笑,把腿蜷起来,舒服的仰躺在沙发上,笑道,刚才真是累死了,不过挺开心的。

可爱侧过脸来,含笑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甜甜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可爱,我倒是同意小三敢死队做大的,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做一只行侠仗义的狐狸精。可是现在不是古时候,也没有战争,很和平的年代,而且物质生活富足了,但是人的感情生活却越来越不如意,很多人的感情不如从前纯朴长久,许多小三二奶横行,所以我是非常同意小三敢死队做更多的事的。

她笑望着可爱。

可爱点点头,说道,甜甜,当时我和你认识,听你那么说,就很喜欢你。恩,我也想把敢死队做大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常笑好像不同意。

为什么?

他说,不想我,不想你们出事。因为随着小三敢死队名气越来越大,也许会惊动这个城市里的,有权势的人类,你知道,一般包二奶,小三,抛弃原配的,多是混得不错的。

人类有什么好怕的。

甜甜笑笑,她放松开来,身后的白狐狸尾巴便露出来,在后面摇了摇,一时间左右摇摆,当作扇子一样在那里扇着风。

她是亮晶晶的杏核眼,凝望着某个人时,只要时间超过一分钟,在她眼神下的那个人,就会沉沦在她的媚术里。

可爱倒是例外。

不是甜甜媚术不行,是因为可爱极少睁开眼睛去和一个人对视,她懒到出奇。

不是非常必要,及少睁开眼睛。

甜甜,不只是人类,你要知道,这个城市,除了我们之外,同样有很多其它的妖精。我怕有妖精出来跟我们做对。

妖精来了也不怕啊,我有几百年道行。

还有仙界,幽冥界。这些呢?

可爱慢慢道来。

甜甜沉吟,一会道,可爱,你这是为你自已着想吗?

她疑惑的看着她,摇摇头道,我无所谓,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意见的。只是现在小三二奶太多了,我不是小三敢死队的队员,我看到李飞那种人,我也会杀之而后快的。可爱,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们小三敢死队之所以这么受欢迎,实在是现在小三二奶太多了。而且一个个都很猖狂,天经地义一般。

可爱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也很想把敢死队做大做好。只是常笑。

甜甜笑道,你喜欢笑笑?这么听他的话。

哪里。

可爱摇头,笑道,你们的意见我当然都要考虑。

两个人刚说到这里,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两个人一愣,因为在平时,除了常笑和队员回来,不会有其它人来了。

而现在没有任务,常笑又在上班,会是谁呢?

两个人走到门边去,甜甜隔着门问道,请问找谁?

你好,我找小三敢死队的大队长可爱。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报到,我朋友被小三欺负得太可怜了,我实在看不过,请你们帮帮我。

可爱和甜甜面面相觑。

果然是一举闻名天下知。

立马就有委托人找上门来了。

怎么办,开门?

甜甜轻声问可爱。

可爱稍作沉吟后,极快的点头。

第四十四章 第一个委托人

(四十四)

在委托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可爱迅速的变化成人的模样。

依然是一身黑衣,纤瘦苍白的样子。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的女子,她拧着眉,一张脸涨得通红。

看到可爱和甜甜,疑惑站在那里,然后四周望了望,说道,这里是小三敢死队的?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不相信的看着可爱和甜甜。

甜甜笑道,是的。这是我们的家,不是办工地方。

年轻女子点点头。

可爱笑笑,站起来,对她招呼道,你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想喝什么?

看她通红的面孔,应该是在外面又渴又热了。

水就可以了,谢谢。

可爱从冰箱给她拿了冰镇的矿泉水。

她接过,道了谢。

看了一眼可爱,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对她道,你是可爱?

可爱笑笑。

甜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原以为她会当我是你的,真是小失败。

那年轻女子道,我是听人说,可爱是一身黑衣服,很瘦,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了,可是感觉你不像可爱。

为什么?

甜甜倒是好奇了,在一旁不服气加疑惑道。

因为你看上去漂亮又时尚,一看就是万事如意的富家小姐,你这样的女子,不可能爱情失利,爱情不曾失利过,自然不会对被小三伤害过的人抱着特别大的同情心,没有特别大的同情心和正义感,也不可能成为小三敢死队的队长了。

你——————

哈哈,说得对。

可爱倒是愉快的大笑起来,心里感叹面前的客人的聪明。

这世上哪来没有理由的爱恨,做事情都是有道理的。

倘若她不是曾经受过入骨的伤,又何至于会组织这样另类偏执的敢死队呢。

小姐,你说吧,但凡我能帮的,我尽量帮你,不过前提是,与小三有关的。

可爱提醒她,想她正事要紧。

女子点点头,喝了一口水道,我叫糖果儿。我是为我好朋友来的。

恩?

可爱蹙起眉头,凝神静听。

糖果儿,这名字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可爱,我好朋友,她个子很高挑,眼睛大大的,年轻时候,身材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被很多男孩子追过,都被她婉转的拒绝了,直到认识金银器。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很要强,其实内心脆弱,善良,真诚,友爱……

她是我少年时期同窗过两年的同学,她非常骄傲,非常单纯,非常善良,我很喜欢她,虽然这些年来,毕业后两人各在异地,和许多同学都没有联系了,但是我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系……

毕业后,她来到北京,先是在一家很大的广告公司,后来又跳到一家知名的香港上市公司,在重要的市场部工作,那时的她,充满时尚,青春,有活力。就是那个时候认识银器的。

当时的银器没有上班,还在某个学校深造,据我们知道的场景是,他们为了几本书见了面,很快坠入爱河。

记得有一次,她与他吵架了,她与我逛街时,总是心里有事,但是很快他们合好了,当我问她,你们怎么样啦?她笑“好着呢!表挑拨我们呀!”她的眼里,全是幸福的笑意……总是在不停的接发短信。稍晚一点,银器的短信电话就来了……

再后来,银器出国学习了,临走前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一起看了房子。银器说要给她一个家的感觉,让她在家里等着她……

银器很快回来了,还记得有次与她逛新世界商场,她不停的看羽绒服,全是男式的,她说天快冷了要为他买件羽绒服,那天,她转遍了整个商场,我一个陪着逛的人都买了好多衣服,她却没给自己看一件衣服,跟着她楼上楼下跑了无数遍,直到商场要关门时,她终于为银器挑到了一件满意的中长款羽绒服,黑色,不打折,也不参加任何商场活动,九百多,是其它羽绒服的两倍贵,我说男人的衣服不要那么好,反正也不讲究,我给我男友买的常是打折的,实在又好,便劝她买参加活动的,她不屑,她说:他就适合这一件,他一定会喜欢!

后来,她在秀水开店,做了小老板,再后来,她又收工了,去帮她处理店时,左邻右舍的商户们都来送别,她的人缘真是好呢,大家都喜欢她。

再后来,风波开始了我所知道的只是银器在出差回来后的晚上,她在银器的手机上发现了内容暧昧的短信,她崩溃,愤怒的叫银器离开这个家,她也许是做的很冲动,但是试问各个姐妹,谁会在发现深爱自己的男人有过背叛自己的行为时会做到理智有余呢?那是有心计的女人,可是她不是……

银器搬了出去,那个女人知道这事后,马上赶来北京,百般温柔,银器在一个暴怒,一个温柔的女人中,选择了后者……

银器要离婚,我朋友同意了,按理说,男方出轨,财产都可以归女方的,但是我朋友没有要求,当时房子车子存款,她把车子和存款给了银器,自已只留下还在还贷的郊外的房子。

我朋友当时什么也没说,很久以为我才知道她离了婚,问她为什么,替她抱不平,要替她去打那个小三,骂那个负心汉,可是都被她制止了,她说她放手,也请朋友们体谅她。她什么都不肯多说。

我们看她这样,也就算了。

可是没想到,那个三,抢了别人老公不说,还羡慕别人房子,说房子本来是她老公的,要她老公抢回来,成天不是打电话就是跑到我朋友家里,去跟她叫嚣,骂各种难听的话,骚扰我朋友的生活,我朋友刚开始不理她,任她骂,可是她却越闹越凶,用各种方法诅咒我朋友死,她设想了很多种杀害我朋友的方法,什么用一种铁钩勾断脚筋,什么被毒虫咬死。一直骚扰到现在,都大半年了。我最近去我朋友家,当面碰到过她一次,才知道这件事的。她自已长得又老又难看,还是还成天骂我朋友老肥婆,我实在气不过,所以听说你们专门对付小三我就过来了,恳请你们帮忙。

可爱点点头,想起前阵子在网上看到的张美丽的案子,对糖果儿道,她是不是叫张美丽,在自已博客里骂原配是————

可爱说不出来,可是却记得那句话,因为实在是太恶毒,她不得不印像深刻,李沉肥,她做爱只会一种姿势,是只会用一种做爱姿势的草鸡!

当时还很想抽那个女人呢,原来到现在还在闹腾。

糖果儿,你放心好了,这事你不来请我们,我们小三敢死队也会出面的。

那太谢谢你了,可爱,这世上,让这种不要脸的小三猖狂就没天理了,谢谢你们,请还我朋友一个公道。她一直不计较,我们做朋友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可爱点点头,说好。

这时后面的门推开,常笑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糖果儿看来了人,以为她们忙,想自已委托清楚了。便站起来道,那我先走了。

可爱也知常笑有事,便点头道,好的,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糖果儿便作了谢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常笑,可爱,甜甜三个人。

常笑把一份报纸扔在可爱面前,沉声怒道,说!李飞是不是你杀的!

第四十五章 可曾多情累美人

(四十五)

可爱微仰着头,瞪大眼睛看着常笑。

原来翡翠绿的猫眼,因为委屈和愤怒变得更绿,简直闪着绿盈盈的光。

常笑依然气愤,对她道,为什么不说?

可爱负气,怒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你————

常笑看着她,心里直觉气到极点,双手握成拳头,两旁的裤子口袋涨得鼓鼓的。

可爱当然看得到他的拳头。

心中发冷,冷笑一声道,怎么,想打我啊。

常笑道,你以前杀小三,本来就不对,你为什么总是不听人劝。

可爱昂头,淡然道,李飞该死。

常笑听她如此说,心中更加断定是她杀的,冷声道,你简直就是杀人魔。

甜甜看他们两个吵得如此厉害,出来做和事佬,对常笑道,好了,你不要乱怪可爱,报纸上不是明明说了,李飞是踩死的么。

常笑冷笑道,他好端端的一个人,会被踩死。小西跟我说了,是她和李飞在法院看到蒋小严的魂魄,李飞受了惊吓,她说有女鬼要杀他,他才吓得乱跑的,而我知道,真正的蒋小严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法院那天,就你们两个去了,做这种事的,不是可爱还是谁?

他是接到西方的电话赶过去的。

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开车跑过去。

在医院里,李飞被送来抢救,死在半路上。

西方跟着过来,但是李家的人全部恨她到极点,对她恶言相向。

大骂她,全是她害的,她应该赔他儿子的命,她应该陪着去死。

她四面受敌,没有一个同情支持的人。

在医院里,里外不是人,李家要赶走她,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只是稀嘘感叹着骂她活该。

甚至连那家医院的医生护士也认识她,对她无声的摇着头,脸上是一副罪有应得的神情。

在那个时刻,她真的是彻底绝望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到这一刻,是彻底的明白过来,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她绝对不选择做第三者。

爱情伟大吗,李家那样的家庭,全家都是自私的。

她当初竟然还说他们一家人好。

一个人偷偷的缩在医院的角落里,没有一个人同情支持她,只想到一个人,常笑。

含着委屈的泪水给常笑打电话,常笑听到她哭,忙问她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他马上过来。

常笑赶到的时候,她站在医院外面的街道旁边,受着围观路人无声的指责。

直到常笑站在她面前,见到常笑如见到亲人,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常笑护着她,从人群中脱开身,让她上了车。

她才感觉自已逃离了,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讲给常笑听。

常笑沉默听在那里,越听越生气。

他是小三敢死队的成员,当然知道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当下就对西方说道,你不要难过,这事有我,我先送你回自已家。

开着车送她回到自已的家里。

在车上,西方沉默着看着外面。

外面是白天,金灿灿的阳光落进来,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微微的有些热了。

她装作淡漠镇定的张望着,这个城市什么也没有改变,越来越热闹,越来越繁华。

碰到下班的人流,车子堵塞在那里,红灯亮起,斑马线上穿来穿去的人流如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涌动着。

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人,她西方死了,应该没人可惜吧。

常笑,我真可怜,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要一个真正爱的人。

恩,你没错。

可是为什么这么艰难,他死了。他的家人现在都恨我。

他不值得你爱,还有更好的男人的。

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一手抽出纸巾递给她擦泪。

她却征征道,我真觉得活得没意思。

常笑连忙认真道,你不要这么说,生命是最宝贵的。当你失去一次——

他说漏了嘴,便赶忙停住,想起自已,一会道,你应该为你家人想想,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看了一眼车窗外面的城市和路人,笑道,你看,这么多人,他们都在热闹认真的活着。所以,你也要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

常笑,你真好,幸好有你。

把西方送回家,就开车回了自已的家。

一进门就黑着脸质问可爱。他对于生命失去过一次,知道珍惜,对于草菅人命,向来是最愤怒的。

李飞是过份,可是罪不至死,你真的太过份了。

可爱越听心越冷,脸上强笑着,气愤到极点却不住点头。

又是那个西方。

当初叫常笑去扮小四真是失策,这什么男人啊,让他演演戏,他倒好,假戏真做,演上瘾了。

心里那个气,圆睁着双眼看着他。

看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可爱,你有没有想过,李飞就是再大的错,也罪不至死,你为什么要逼死他?

甜甜在一旁道,笑笑,你少说两句,可爱没有,可爱只是吓吓他,是他做多了亏心事,良心上的恐惧谁也救不了,才导致这样的结果的。

可是常笑却道,如果不是她扮成蒋小严吓他,他不会死,做错了事,为什么不承认。

可爱一张脸煞白。

常笑仍在那里指责,他是做错了,但是谁的命都重要,他死了,西方都哭死了,你为什么图自已痛快,疯狂报复就不想想别人,西方多可怜。

常笑!

可爱再也听不下去,直觉浑身发抖,眼里都能喷出火来。

你忘了西方是谁吗,当初她是怎样迫害小严的,一个无耻的三你这样同情,为了她这样来指责我?

心里只觉痛如刀绞。

一百年朝夕相处的时光,抵不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小三。

我没忘,她的过去与我无关,她现在是我朋友,我对每个女的都好,这件事,的确是你做得过份了。

常笑,你给我滚!

常笑看她一眼,二话不说,就走出了家门。

甜甜看可爱一眼,想了想,说道,你消消气,我先去把他找回来,他只有这一个家,叫他滚到哪里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笑笑的为人,他是对每个女人都很好的,不懂得分别,对谁的好都是等量的。不管美丑善恶。

可爱只觉伤心,嘿嘿笑两声,重新变作猫的模样,耸耸身上的毛发,转身回屋睡去。

每次变作人的模样,总是有很多烦心事,不如做猫的好。

简直伤心到极点,心灰意冷。

第四十六章 爱是要区分的

(四十六)

甜甜追出去,常笑一个人埋头在前面走着,步子很快。

笑笑————

他没有慢下步子。

笑笑,你等等我,我跑不动。你忍心啊。

温柔了声音,她最了解他,知他最受不了女人扮弱小。

果然,他停下步子,返回身来,向她走过来。

跑不动就不要出来,这么晚了,回去睡吧,不要管我。

走到她身边,对她温和笑着。

甜甜笑了笑,说道,没事,陪你聊聊天。

常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路上。

夜晚的风很凉,让人清醒了不少,常笑一直埋头走路,沉默着。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只是因为西方吗?

不全是。小西伤心,我代她难过,还有一个原因,我为可爱担心,这么多年,她任性胡来,总有一天要出事,我怕有一天我在家里看不到她。

哪个理由重要点?

甜甜机警的问他,杏核眼瞪得圆圆的,想看出究竟来。

常笑却没有说话,微微仰着头,眼前浮现的,都是和可爱朝夕相处的情景。

春天的时候,六月梅雨,他在电脑前做广告插图,她喜欢窝在窗台,隔着窗玻璃,听外面的雨声。夏天的时候,他在卫生间刷牙准备睡觉,她却贪着水池的清凉,不肯给他挪地方洗脸,秋天的时候,他喜欢坐在地板上,晒着从外面落进来的阳光,那个时候,她也会静静的窝在他的身旁,两个人一起静静的相伴,冬天的时候,他在火炉面前拥被看书,她蜷在火炉附近,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说话。

极少的时候,她也会变化成人形,黑衣苍白的年轻女子。

在玄关,在阳台,在不远的沙发对面,有一声没一声的,用着慵懒的口吻,和他笑着说着话。

他已经习惯了她,这样陪伴这么多年的人,若是失去,不敢想。

常笑低下头来,在黑暗里微微笑了笑。

甜甜何其聪明,猜到他的心思,不由笑道,你还是在乎可爱的,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不这么说呢。

常笑想了想,笑道,可爱那种人,她很淡漠冷血的,成天只知道打杀小三,我关心她,她根本不会在乎,我只是她打杀小三的一个工具罢了。

甜甜道,你错了,猫猫才不是这样的人,猫很在乎你的。

常笑笑道,我也很在乎她啊。

甜甜道,我以前觉得是,可是现在不相信了,感觉你对她跟对我对西方小三差不多。

常笑愕然道,对她好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不一样,我是这种性格,对每个女人都很好的。

甜甜道,笑笑,你不是情圣,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就只能对她特别好,爱是要区分的。

常笑疑惑。

甜甜道,爱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已的男友和老公对别的女人跟对自已一样好。你活了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区分对待?

常笑纳闷起来,一会摇头道,你不要说了,我做不到,我也不要爱情。我怕爱情的。

心中仿佛升起云雾,在云雾中渐渐清晰的,是曾经的往事。

他从前之所以感情失败,难道是因为没有区分对待吗?

回想起从前,有了女朋友,对她很好。

可是生活中其中的女同事异性朋友,只要有难的,他也一定热心帮助。

那个明知他有女朋友又主动爱上他的女子,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却依然说爱上了他,纠缠着他不放,跟着他女朋友一起抢他。

回忆里依稀记得她说的话,你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好过,我陷下去了,没有回头路。

回忆里,感觉自已做错了事。又确实想不清楚哪里出了错。

笑笑,你为什么对每个女子都那么好?

不为什么,就是想对她们好,天生的。这要什么理由呢。

笑,你爱过吗?

有过两界女朋友没爱过吗?

不一样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因为遇见了异常惊喜激动的心情?

心动?

他抬起头来,四顾茫然。

回忆起自已的两次恋爱。

心动,好像都不曾过。第一个女友长得极丑,所有人都冷落疏远她,只有常笑对她好,做她的朋友,陪她说话,护送她上下学,送她礼物,帮助她做事。她十六岁时跟他表白,他答应下来。心动吗,没有,只是不想看到她被拒绝后伤心哭泣。

第二个女友是个太妹,强行要做他女友,他答应下来,心动吗,没有。想着她跟了他,也许不用去混黑社会,被人砍死,他可以给她安稳的生活。

心动?心动就是爱?

含着笑问甜甜,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

甜甜却认真道,恩,不全是,这只是开始,爱是特别喜欢一个人,可以为她生为她死。

呵呵,我可以,为每个女人生每个女人死。

爱一个人会经常为他哭泣?

我曾经因为一个认识的女女得了绝症哭。这是爱吗?

他笑着,带着调侃的语气,心却沉重起来。

多情的面具下面,藏着不可告知的往事。

甜甜却并不知道他的沉重,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继续解释道:爱是自私的,如果别的异性对自已的爱人好,会生气会吃醋,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常笑沉默,从来不知吃醋是什么滋味。

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对她特别好,如果你对待她跟对待别人一样,就是最好,她也会伤心的。爱是自私的,对一个人好,也是要区分的,如果不区分,让自已爱的人误会,让别人误会爱上你,这都是麻烦事啊……

常笑,你回家吧,回去跟猫猫道歉。

常笑没有说话,却点点头自觉的往回走。

甜甜笑笑,回了自已的心理诊所。

他多年前就知道自已这样做会有很多麻烦,也试着改过,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能不能改变,变成一个专一的人,他对自已没有信心,也找不到为之改变的理由。

算了,反正他这辈子不想再要爱情,不想再结婚,不要去改变什么了。

可是想到可爱在那里生气,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是最想她能平安快乐一点的。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很可怜的人。

第四十七章 镜中花影最美丽

(四十七)

常笑站在门口,屋子里有灯亮着,柔和的光线从里面渗出来,让人看着温暖不少。

踟蹰着,最后拿钥匙开门。

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子里没有人,小小的房间也显得空荡荡的。沙发上随意丢着一个抱枕,是不久前吵架的痕迹。

他走过去,弯腰把它拾起,拍了拍,把它端正放好。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看到可爱走过来。

他站在那里,知道是自已不对,冲她温和的微笑着。

可是她却仿若没有看见他一般。

拿了自已的东西,又转过身子,往里屋走去。

两个生气的人,各自在小空间里行动着,兜兜转转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却尽量让自已的视线显得荒芜,当对方空气一样的存在,视线直接穿过去,望过去,千里无人烟的样子。

常笑抬头看猫的神情,不由沉默的笑两声,放下样子,对她轻唤道,可爱?

她没有理他。

常笑只得又道,可爱,对不起……

她走进另外一间屋子。

常笑跟过去,看她已经睡在唯一的一张大床上,这张床平时是他睡的。只得倚在门口,不方便进去。

可爱,你睡了?那好,我也休息,我睡沙发。

他低了头,打算转过身去。

却听到负气的一声,沙发也不许睡!

那我睡哪?

他觉得好笑,想她任性发脾气的样子。

我不管,也许我深夜不想睡床了,要睡沙发,你睡了,我怎么办。

她瞪眼看着他,心中依然无法不介意,故意的为难着他,就是要看他的态度,好取得某种心理上的平衡。

你——————————————

怎么,不满意继续离家出走啊。

昂着头,气愤的看着他。

常笑摇头笑笑,说道,好,今天是我错,让着你,我上网去,你爱睡哪睡哪。

说罢转过身子去上网。

可爱生气,手一弹,把墙壁的电灯开关关掉。

屋子里一片黑暗,常笑知道她故意捣乱,乱得搭理,不作声的把电脑打开,蓝荧荧的光散开来,在黑暗里,更是幽蓝一片。

可爱看他不理她,更是生气,便手指一挥,对着电源总开关,摇摇一点,把电源关了。

电脑也黑了。

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中。

常笑一征,心中隐隐有着怒气。

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摸索着走到阳台去,打电话,马麟,恩,马仔,你来接我,我到你那去住两天,我先收拾东西。什么时候,马上,半个小时后,你在门外等我。

可爱伏在黑暗里,凝神听着他的声音动作。

看他摸索着,好像在收拾电脑,好像在整理衣服。

心中又气又痛,她生气,他就不会继续哄她,如今却说搬出去。

常笑,你能对其它女人都这样好,为什么独独跟我生气?

这样想着想着,眼里竟然湿润起来。

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常笑的动静。

收拾东西的声音慢慢小起来,最后竟然消失,一切在黑暗中变得极为安静。

可爱凝目望过去,可是夜实在是太黑了,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常笑的影子。

心里慌了神,想是不是自已刚才走神,他已经走了。

一下子恐慌起来,想起这个屋子只有她了,从此以后,又是她一个人,天地之大,走来走去,天南海北,天涯海角,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要失去了,才知道重要性。

她坐起来,在黑暗中思索着。

这个马麟也真是,竟然也不打电话来问问她的意思。

越想越难受,心里发了急,赶紧下了床,把电源打开,转过房门,去寻他。

光线在一瞬间明亮起来,眼神落在书桌上。

看到了,一时间心里竟然柔软起来。

常笑像个孩子一样,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外套没有脱去,鞋子也没有脱,端正僵硬的枕着两只手合目睡着。

他留着干净整齐的平头,两道细长的浓眉微微蹙着,不开心的样子。

原以为他负气离开她,却并没有。

她心中一时温暖,不由笑起来。

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原想拍拍他的肩膀,却仍是不敢太过亲蜜,怕小小的动作泄露自已心事,在半空中打转,轻轻拍打着附近的桌面。

笑笑?

常笑警觉的睁开眼来,看到是她,才松口气。

猫看他醒了,脸上的笑容敛去,装作依然生气的样子,故意说道,你不是要搬走吗?

眼睛望过去,无意看到他散落在书桌上的行李,衣服是放进去又拿出来的。

看到这些,眼里的笑容慢慢渗出来,怎么假装平淡也装不出来。

常笑没有发觉她的微妙变化,只是看着她,傻傻的笑着。

可爱道,我要是不开灯,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这样睡一晚上了?

常笑沉默,一会道,我打算明天走的。

可爱一愣,一会装生气道,不许你走,这是命令。

常笑笑道,那好。

心里松了口气,伸了伸手脚,站起来,低头笑看着她。

可爱点点头,对他道,你回床上睡吧,我睡沙发。

常笑道,你爱睡床你去睡吧,我大男人,无所谓。

可爱道,你那床太大了,我不喜欢睡,还是沙发舒服。

常笑仍是不肯,猫便推着他,装作很凶的样子。

常笑推着前进。

两个人算是和好如初。

可爱想了想,笑道,这个马麟也真是,竟然听你的,什么时候训训他,他都忘了谁是老大了。

常笑笑道,你也有意思,我没真给他打电话,骗你的。

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她惊讶,停止前进,两个人站在那里。

常笑看她惊讶神情,不由笑道。

生气。

你生气?

是呀,你这样对我,我很生气,感觉你很无情。

可爱一愣。

常笑说完这话也一愣,自已何曾因为这种事生气过?他是从来不会生女人气的男人。

两个人傻傻的站在玄关那里,小小的过道,挤着两个人,一边是明亮的穿衣长身镜,可爱看到镜里的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微仰着头,简直就是长相偎的感觉。

一下子红了脸,心烦意乱起来,说道,明天还有事,我睡去了。

匆匆的低头走远。

常笑也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凝神思索着。

一百年的相处,能让他放松警惕,足够相信一个人么。还是她不知不觉已在他心中有了份量,她会与别人不一样吗?

他自已也是不知的。

两个人一宿都没睡好。

第四十八章 史上最猖狂小三

(四十八)

可爱醒来时,常笑已经上班去了。

餐桌上摆着早餐,还有留给她的字条。

我上班去了,怕你没睡好,没叫醒你,早餐在桌子上,早安。

可爱笑着,外面的光线落进来,落在朱红色的餐桌上,亮闪闪的一片。

看着金黄的双蛋黄煎鸡蛋,她笑着把一片小黄瓜放在蛋黄的上面,很有兴致的看着仿若一张人脸的鸡蛋。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她变成人形,打开门,原来是糖果儿。

只见她一张脸尽是焦急,对猫猫道,可爱,那三找上门来了,你得帮忙。

可爱听了,立马点点头,拿了包和着糖果儿就出门了。

糖果儿一边走一边跟她说。

本来可以不用麻烦你的,可是她欺负我朋友太过份了,我朋友又是那种最不想生事的人,我们要去代她管,她都不肯,还说谁要是替她出面,她就生气,所以,没办法,我只得再来找你。

恩,没事,你继续说。

可爱,那个张美丽她自已没工作,就天天骚扰我朋友,不是在网上骂,就是电话短信,这近更是厉害,都闹到我朋友家里来了。她现在就在我朋友家,我朋友一个人在家里被她骂呢,我是朋友,身外人,都看不过去了,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猖狂的小三。

可爱听了也是火起,冷冷笑道,什么人,让我去会会她,这世上竟有这样猖狂的小三。抢了人家老公,当了三转了正就该偷着乐,她倒好,自已跑出来,这么高调的抢劫。

对啊,我也是,那种人,我真的是无语。她用尽难听的字眼来形容我的朋友,她男人的前妻,她不停地秀着他们苟合到一起的“幸福相片”,相片上,她强裂着她的大嘴在笑着,在说“我成功抢到这个男人啦!”

她的博客里暴露了她的本质,她说她的妈妈也很满意银器,因为“妈妈喜欢收入比较高的男孩”

她说她好爱银器,因为银器出钱给她妈妈开了小卖部她的妈妈一看到女儿傍上了“收入高的男孩”,心下松了一口气,立刻和多年背叛自己的老公离婚了……这个可怜的母亲,多年来痛恨当小三的,但自己的女儿为了钱抢了别人的老公,她到是笑逐言开呢但是,那个女人还不罢休,她辞职来京,使尽手段得到了银器,还不知足,她开始想银器和她的房子,她痛恨为什么自己和银器还在租房住,因为她没工作,于是在家成天胡思乱想,她越来越不平衡,。她发短信骚扰她,她在博客上天天秀恩爱,可怜的银器,成了她秀恩爱的背景墙。现在,她更是变本加厉,跑到我朋友家里来闹,已经影响到我朋友的日常工作生活了。

恩,竟然有这种三。

对,她还在自己博客上模仿银器的口吻说我朋友穷,无法忍受什么的事实上我朋友的家庭很不错。她爸爸是一家国有企业上市公司的党委总书记,弟弟在工商银行当一个小领导。妈妈退休了,是一个非常健康和睦的小康家庭我朋友一开始在一家大型广告公司,后来去了一家香港上市公司,再后来工作压力较大,就自己开了一个艺术品的店,自己画点画的同时经营一些艺术品和油画,收入不高,但养活自己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后来把店盘了出去,准备接着工作时银器出了这个事,于是短期内没有继续工作。

可爱道,我前阵子也在网上看到这件事了,原以为她闹一阵就没事了,没想到还越闹越烈。

是的啊,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已经到了朋友的门口。

远远的,就听到里面恶毒的咒骂声。

---“姐姐我……正愁找不到乐子,没想到你这个又肥又丑的老娘们竟然挺身而出了,真让人觉得意外。为了满足老娘们的心愿,我和77就跟你过两招,哎哟,老娘们气得发飙了。哈哈,老娘们你一个人寂寞难奈所以心理变态了,只找到一支擀面杖,对了,那个擀面杖还包上保鲜膜的。老娘们,你还记得吧,哈哈~~~~”

----无聊的老娘们啊!劝你好好在家过你的日子吧……”

----李沉肥!你怎样哭闹都没有作用。因为你是草鸡,因为你做爱只会一种姿势。”

糖果儿的脸已经气得煞白,可爱走上前去。

门是开着的,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一个女人正拿着手机冲着一个坐着的女人得意洋洋的大骂呢。

站着的女人背着可爱,看不到长相。

坐着的那个,手里拿着包,大概是正打算外出的样子,被人拦在家里了,她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沉默在那里。

长得很不错的,大大的眼睛,五官端正,看上去就是贤淑端庄的样子。

这个,应该就是金银器的前妻了,可爱叹口气,长成这样,都要被抛弃,她突然对现在的爱情婚姻全没了信心。

昨夜和常笑在一起的温馨甜蜜一下子云消雾散。她沉默在那里,辱骂声却又响起来。

老肥婆,这房子本来是我老公的,你凭什么强占着。

老婆娘,你这么老,你有什么资格住着我们的房子。

是呀,我年轻貌美,七七爱我如至宝,我是他的小公主,他什么都听我的,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是举双手赞成的。哈哈,你伤心了吧。

原配站起来,想往外走去,对小三道,你走吧,我要上班,不然我要报警了。

哈哈,我们家有权有势,还怕你报警,你报啊。

可爱听到这里,气不到一处来。

走上去,想看看这狂小三长得到底怎样个倾城倾国。

年轻貌美,小公主,小仙女

第四十九章 这年代流行当小三?...

(四十九)

可爱站在她的对面,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大大的,耳朵里轰鸣的仿佛是城墙倒塌的声音。

md,果然是倾城倾国啊,不过是丑的!

身高不足一米六,又粗又壮,却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蕾丝连衣裙,头上戴个白色的花形发卡,披着长卷发,正方形的大饼脸,梯形的大红鼻子,三角形的眼,香肠形的嘴,还在那里猖狂的喷吐着污言秽语。

本公主我即将读研究生了,呵呵,这就是美貌与智慧并存,这就是德艺双馨!

银器和我过得很幸福,银器跟我说你是猪!

你个老娘们有什么钱买房子,靠卖b几年得来的房子!

老娘们,你知不知道,七七的爸爸妈妈对我多好,他们从来不给我压力,只会全心全意的疼爱我,他们体谅我神经质般的敏感,他们连跟我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们用心良苦,让我活得像一个公主,七七还说如果他有很多很多钱,就让我呆在家里做永远的公主,他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人,从开始这样,到现在依然这样,将来肯定也是这样,我爱他,他更加爱我,他说他紧张是因为怕看到我不开心,他说他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永远是被他捧在手心,放在嘴里,他永远都是给我挑最漂亮的裙子,永远给我吃最好吃的东西,永远让我随心所欲,他永远都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我,让我幸福开心,让我衣食无忧。

可爱看着她的长相,听着她说的话,那一个个从她大嘴里蹦出来的词,公主,年轻美貌,德艺双馨,永远的公主。

如此强烈的对比,她这个六百年的老妖怪,也是目瞪口呆,被雷得风中凌乱。

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以前网友对这个三的评价。

一张大饼脸,摸一个晚上都摸不完。

她说她只有九十斤,如果她只有九十斤,那她那个头至少有四十五斤。

如今亲眼见到,才知道那些网友真是太善良了。

想想也是,如今这个年代,哪张照片不ps一下。

他们在网上看她ps出来的照片,当然会比真人要好看得多。

可爱如今看到真人,一时间忘了生气。倒是为着她夸张的自信和史无前例的猖狂震惊。

张美丽,还在喋喋不休的秀幸福。

站在那里的女子,好涵养的沉默着。

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可是像这样,抢了老公的新人跑到旧人的面前来,如此猖狂高调的羞辱,估计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例吧。

可爱不禁同情起面前这个原配来。

她很高,比矮胖的小三要高出半个头。

而且说实话,显得比小三还要年轻些。

可是她却安静和隐忍着,一次次想抽身离开,却被小三缠住。

老娘们,你现在老了,一个人经常抱着被子哭吧,哭七七不要你了。哈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我现在可有追求呢,日子过得幸福,人就要有追求嘛,你看我追求的是什么,看看,身上这条漂亮的裙子,要四千多块,这个时髦的包包,要两千多块,这个漂亮的钻石掉坠,要八千多块,家里的护发素,要三百块,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都是七七买给我的,他说会给我买一辈子呢,哎呀,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生活变成这个样子呢,不知不觉的,我现在啊,就喜欢这些,没办法,要独一无二的裙子,要高级的护肤品,要高雅的首饰,要营养健康的蔬菜,不吃肉只吃海鲜,七七都迁就着我,他可真是一个好男人啊。

原配没有解释,只是对张美丽道,我要上班了,请你离开。你们的生活与我无关,请你自重。

张美丽看她一眼,却只是哈哈笑两声。

对她道,你现在没工作,没男人养啦,什么工作,骗什么人呢。

可爱再也看不下去,冷冷一笑,淡淡道,张美丽。

张美丽抬起头来,看到多了一个人,不由笑道,怎么,李沉肥,老娘们搬救兵来了,姑奶奶我不怕,姑奶奶有心情,就和七七陪你们过几招。

可爱冷冷一笑,迎上原配惊讶的眼神,她的脸上温暖起来,冲着她亲切一笑。

她是这样经过来的人,对于受过的情伤,有多痛苦,那种灰心绝望,她感同身受。

知道她不想这样下去,当下就对小三道,有本事,你跟我走。

张美然却嘿嘿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可爱道,人家原配不理你,你还起劲了,抢了人家老公,就得悄悄的,没见你这样猖狂高调的。

小三却脸上怫然变色,怒道,谁是三!我不是三!我和七七领了结婚证的!

可爱冷笑一声,淡淡道,转了正也改变不了你三的事实。

张美丽听之一愣,然后立马大笑道,哈哈,我是三又怎么样?这年代流行当小三!

可爱心头大怒,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小三,竟说这年代流行当小三,如此没有良心和羞耻心,真想狠狠揍她一顿,让她不那么脑残。

对方却仍在叫嚣:我当三怎么啦。这不是人都能当三的,我当三说明我有本事,我成功了,那是本公主我年轻靓丽!貌美如花!

她这一说不打紧,可爱立马就有想吐的欲望。

皱眉道,你长得这么丑,好意思夸自已。

小三道,我在七七的眼里就是仙女,他说我是仙女。我就是比老娘们好看。你是谁,要你来管闲事,你看看这老娘们,比我大三岁,又馋又霸道,身材走样,不讲道理,爱慕虚荣,好色贪财,我这样的形容真是恰如其人,很是到位,每次说起,七七总是对老娘们深恶痛绝,大叫恶心。

可爱忍无可忍,冲上前去,抓起她狗毛一样的披肩卷发,就往门外拖去。

小三高叫着,和可爱撕打在一起。

但是哪里是可爱的对手。

可爱拖住她,把她拖到门外,对她道,你滚,不叫污染了这片地方。

把她一推,推出门去。

小三踉跄一下,立马回过头来,大怒道,你给我好好等着,你个疯女人,我家里有权有势,我会叫人来对付你的。

可爱冷笑一声,说道,随时等着啊。

说完一扬手,作势要打的样子。

小三立马极速的大骂着溜走了。

可爱要冲上前去。

却听到原配的一声叫声,小姐?

可爱回过声来。

屋中站立的女子冲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李冰雅,刚才谢谢你。

气度和礼节,让人如沐春风。

可爱伸过手去,两个酒窝跃然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感叹,这个金银器真是瞎了眼,这么好的老婆不好,找了个如此又丑又猖狂的三。

冰雅,我是小三敢死队的可爱,我们替你惩治那个猖狂的三。

李冰雅却摇摇头,说道,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不用?

可爱诧异道。

她却只是点点头,说道,我要出去一下,不好意思。

可爱没办法,只得点点头,跟着她出了门。

她站在门外,而李冰雅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人海里。

第五十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五十)

可爱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个猖狂的三。

在家里想了一天,临到天黑时,便打算去找甜甜,和她商量一下。

笑笑也是装扮一新,准备出门。

可爱伏在那里,看着他哼着歌,很快活的样子。

不由笑道,晚上要出去吗?

他点头笑道,恩,出去一会。

他身上穿的,依然是上次猫和甜甜买给他的衬衫裤子。

猫在一旁看着他,他转身去拿一旁的黑色外套,侧身站在那里,在灯光下,的确是气宇轩昂,好看的男人。

常笑是五官平淡,但是身材高瘦,面上皮肤苍白干净,气质温和,是耐看的男人。

因为爱笑,给人温和亲切的感觉。又因为长得不耀眼,要看久了才觉得帅的男人,所以很容易让女人爱上。

更何况,他向来觉得,男人就应该对女人照顾有加呢。

从小到大,不知让多少女人误会爱上。

常笑穿着白色的衬衣,手上拿着黑色的外套,闲闲懒懒的出门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爱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在后面问他。

不知道,也许很快。

他吹着口哨,轻快的下了台阶,极快的消失在夜色中了。

猫缩了缩猫步,征征的站在门口,不久就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倘若爱上这样的男人,也许日日夜夜,就是这样的临门守望了。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是件很凄凉的事。

她仿佛站在冰河口岸,明知河水湍急,冰冷刺骨,可是却执着的要淌下去,因为确凿的认为彼岸有幸福。

她实在是孤苦太久,几百年不知道爱情的味道了。

在冷风中发呆,直到发觉身子冷,整个人才回过神来,返身关上门,去找甜甜。

甜甜不在诊所,她只得在诊所门口打她电话。

才知道她在一家酒吧正玩着呢。要她过去找她。

可爱说,你回来吧,你知我,不喜欢去那种场所。

甜甜道,你真是宅成习惯了,出来玩吧。

可爱还想说什么,那边声音很吵,甜甜急快的说了酒吧的名字和地址,就挂了电话。

可爱没了办法,只得找过去。

幸好甜甜在酒吧外面等着她。

甜甜穿着一袭惹火性感的黑色吊带和亮色的热裤,称得两条修长的美腿,如此白晳性感,她站在街口,立马让许多男人驻足观看。

可是她却浑然不觉,看到可爱走了过来,立马笑道,找我什么事,正happy的高兴呢。

可爱道,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这里太吵了。

甜甜点头道,要不我们先玩玩,回家再说,事情不急的话。

可爱道,不要了,事情急的,关于小三的事。

甜甜笑道,我看你是不想玩啊,可爱,老是宅在家里,你只认识常笑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你会觉得这天下只有他一个好男人的,事实上呢,他虽是个好男人,估计也是个让人伤心的男人呢。

可爱笑道,不要说了,想玩谈完正事再玩,我就不要你操心了。

甜甜笑道,行,我刚好也饿了,我们去路边摊吃烧烤,边吃边谈。

可爱说好。

甜甜道,你变作人形吧。到时别人看我跟一只猫说话,不奇怪吗。

可爱笑笑,趁四下无人变作了人形。

依然是黑衣瘦小的女子,脸色苍白,整个衣服和夜色融在一起,更显一张小脸的苍白。

快到六月,夜市开始繁华起来。

大排档在***通明中热闹的排成两排。

在烟火气里,笑着走过的是清爽美丽的女子。

甜甜和可爱挑了个位子坐下。

要了龙虾,羊肉串,猫猫最喜欢吃的猖鱼,两个人边吃边谈。

可爱说起张美丽的事。

最后说道,真是史上最猖狂的小三,我六百年不曾见。

甜甜笑道,这么猖狂,成天说自已是仙女,应该很漂亮吧。

可爱听得把口中的冰水一喷,大呛了起来,边拍胸口边摇头道,丑死了,史上最丑的小三,估计也是她了。

甜甜哈哈大笑,连说不信,要去会会。

可爱说,她太搞笑了,长得丑却自以为自已倾城倾国,所以我想让你这个真正倾城倾国的狐狸精去治治她。那种三,彪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光骂光打没用,你骂她打她,她跟你对打对骂。所以我是没辙了。

甜甜立马神采溢溢,说道,真有这种三,太好了,一定要去会会这个极品,现在就去。

两个人正要动身,甜甜抬头间,却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可爱,你看——————

可爱抬头一看,前面坐着有说有笑的,不是常笑是谁。

坐在他对面,含情带笑说着的,竟然是西方。

甜甜怕可爱伤心,说道,我们过去。

可爱不想,甜甜道,你要知道笑笑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不等可爱回答,拉着她的手,就走到常笑的桌子面前去。

常笑看到她们两个,立马站起身来让座,说我请客,难得聚在一起。

西方看着可爱,似觉面熟,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李飞以死,如今的她自然是想不起来可爱是谁。

倒是身旁美艳四射的甜甜,让她自惭形秽。

不安的看了常笑一眼,看到常笑深情含笑的眉眼,不由心里酸酸的。

甜甜看了西方一眼,更是要刻意为之。

挨着常笑坐着,故意撒娇道,笑笑,我想吃冰淇淋。

常笑连忙站起来,说道,好的,我马上去买。

甜甜又娇娇的道,笑笑,我要吃哈根达斯的,要买到凤起路的那家专店里才能买到的,很远呢,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吃。

我知道的,我马上开车去买。

笑笑,要快点,我不吃融的。

恩,我知道的。

常笑站起来,西方想说什么,可是常笑已经极快的走了。

常笑不在的时间里,甜甜和可爱吃着烧烤,说着话,当西方不存在。

当常笑把冰淇淋买到手的时候,他买了三只,每人一只。

可是甜甜却对常笑道,笑笑,可爱想吃西瓜,你去买吧。

常笑望着可爱,可爱微微点点头。

她只是想证明,他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一样,好到极致。

常笑果然笑道,好,我去。

说着又走远了。

哈根达斯,三个女人都没吃。同等的爱,没人愿意要。

再次回来时,甜甜道,笑笑,可爱累了,要回去,你送她回家吧。

常笑说好。

走过来送可爱回家。

可爱刚站起,西方也已经站起。

笑笑,我也累了,我也要回家。

甜甜笑吟吟的站起,哎呀,笑笑,我也累了,我也要回家。

这个——————

他愁苦的看着三个女人。

好吧,三个一起送。

不行!

甜甜和西方同时说出。

常笑!我……

西方大声说出。

隐藏的感情被刺激出来。恍然发现,却转为低声讷讷。

常笑立马发愁。

可爱微笑着站在一侧。

她一直不知道常笑的往事,唯一印像最深的是,他的女朋友拉着他一起自杀。

如今亲眼看到,像是慢慢了解了一点。

甜甜立马娇哼一声,说道,笑笑,我,我也爱你爱了好多年呀。

常笑沉默在那里,一会对她们道,你们不要开玩笑,我是不会再恋爱的。

甜甜哈哈的笑,西方却是沉默。

常笑道,小西,她们是老朋友,我先送她们回家,再回头来送你。

说完点点头,对可爱道,我们回家吧。

甜甜哈哈笑着,和着可爱坐上了车。

车子开远了,西方还一直站在那里,她居然在伤心的等他,如他所说的,等他回来,送她。

第五十一章世上最艰难的事

(五十一)

哎呀,笑笑,到燕莎了,还没关门呢,我上次在那里看中一件衣服,还没买下。你停一下,我们几个去逛一下。

常笑愣了一下,可是他是不知道拒绝的人,把车子慢慢减了速。

可爱一脸疑惑的看着甜甜,甜甜冲她调皮的一笑。

笑笑,快停车啊,一起去。我们三个人还没出去逛过呢。

常笑只是停了车。

两个人下车来,常笑去选停车的位置。

可爱对甜甜道,怎么突然想逛街?

甜甜笑道,西方不是在等常笑么,我就让她等啊。哼,想学勾引男人,玩痴心,也不看看是在谁面前。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常笑绝对不会被她勾引去。

甜甜,不要乱说话。

可爱装做严肃的笑道。

甜甜道,我可没乱说话,我知道你喜欢常笑。你为什么喜欢他,我也明白。你喜欢宅起来,几百年的世界里只有他,他对你也不错,所以我要帮你忙。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笑笑?

可爱低头在那里听着,甜甜带着玩笑的话却仿佛说中她心事。听甜甜说完,答非所问的叹道,其实不管是人还是妖精,对爱情面前,都是无能为力的。我纵是修行几百年的猫妖,对于爱情,也不敢再触碰,所以你不要开我玩笑了。

她站在那里,在暗淡的夜色下,看着常笑泊好车子,从车子里走下来。

你错了,我们狐狸精可不怕爱情。对于爱情和媚术我们是无师自通的主。想当年。妲已不是——————

猫猫点头道,那是,你们狐狸精是爱情的祖师爷。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狐狸精会幻术,模样,永远的明艳新鲜。而且她们都天生地会媚术,臀一扭,跨一摆,腰一拧。就不知能迷倒多少男子。更别说一个眼风,一声娇嗔,一个笑靥,其杀伤力自是凡人无法想象。再一个,因为你们会法术,来去自如。在物质和精神上都能保持独立,从来都是你们抛弃男人。没有男人愿意负你们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独立能干,不怕男人负心。因为这些,所以这世上能够守住爱情的天长地久的,也只有你们狐狸精了。

可爱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叹口气。一会道。西方圣经上说,爱如捕风。爱情是太容易变化的东西。要想让它天长地久,那是世上最艰难的事情。艰难到守住它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世上,现在这个时代,小三二奶横行,对于爱情,谁还会有信仰,你要是问别人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吗,估计回应你的,就是哄堂大笑。

可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起许多年前,看到曾经的山盟海誓在自已地眼皮底下变成让人心酸的笑柄。

那时候她红颜未老,正是最美丽的时候,却还是输了他。

如果不是狐狸精,要想长久的抓住男人的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甜甜笑道,是地,你看历史上,夏朝的妹喜,商朝地妲已……

她想起她几百年间翻阅过的所有关于狐狸精的传说和野史。

妺喜,千古第一狐狸精。古代启蒙读物《幼学琼林》一开始就迫不及待的对孩子进行“警惕狐狸精”的教育:“三代亡国,夏桀以妺喜,商纣以妲已,周幽以襃。”妺称为“千古第一狐狸精”,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她一手毁掉了圣君启建立的夏朝。

后来又翻到了妹喜地资料,书上面说,桀很喜欢妺喜,常常把她抱在大腿上。这对一国之君,成何体统!第二,妺喜爱听撕裂丝绸的声音。桀便准备了很多人和丝绸,只要妹喜想听了,就立马叫人撕裂丝绸给她听。

妲已,狐狸精的典范,尚书的《泰誓》《牧誓》《史记.殷本纪》中,强调“惟妇言是用”,但是到了《列女传》的时代,炮烙、剜心,就通通被归于妲己的唆使。在元杂剧中,妲己的形象更加丰富起来。盆、敲胫、剖腹诸般惨事都派定了妲己,陷害姜皇后的事已经出现。这个妲已前辈,好像就是一个残虐的恶妇。可是商纣王却为她神魂颠倒,至死都要拉着她一起自焚,大好的江山丢掉了,对她却没有半句怨言。

继续翻找其它同伴。

襃,。“周之兴也以太,亡也以襃”,孔子感慨的“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后世礼法制度之楷模、八百年赫赫之圣周,据说就是被她的笑容给断送的。

甜甜疑惑,一个笑容就可以亡国?烽火戏诸候,周幽王深情到戏弄八方诸候只为图她一笑?

后来还在蒲松龄的聊斋里看过过很多漂亮能干的狐狸精,婴宁,四凤,公孙大娘等等。

传说中的狐狸精倒好像很厉害,大到亡国,小到守住爱情的天长地久,好像无往不利。

可爱,妹喜,妲已她们真的存在,是真正的狐狸精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是传说罢了。

可爱依然等在那里,望着常笑停车的方向。此时此刻,他背对着她,可是不知怎么的,望着那个清瘦高大的背影,心里却止不住心疼起来。

纵有法术,纵是猫妖,在爱情面前,一样等,一样无能为力。

得到和守住爱情,是世上最艰难的事,所以她也迷信狐狸精吧。

可是甜甜听到她说的话,却想起自已的身世,不要有点惘然起来,沉默在那里。

脸上消去了刚才的自信和快乐,变得凝重起来。

要知道,从她有意识的那天开始,她就是一只深山修行的狐狸精。当然。也有同伴。但是它们都只是普通地狐狸,没有法术可言。

只有她能够变成漂亮地人类女子,能够日行千里,到人类的红尘走闯荡,只有她能够凌空摄物,用来劫富济贫,只有她能够对月修行,法术一天比一天精进。

在大山中呆了几百年,那种没有同伴的孤独寂寞的感觉一直侵袭着她。

为了摆脱这种孤独感,她下山来。

决定找到跟自已一样具有法力的同类。

出山的时候。是南宋,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穿着蓝色的粗布大褂。脚上是草鞋。

那时候她道行还不深,必须头顶顶一片树叶,才能变作人形,变作了人形。保持人形的时间,也只有两个小时的样子。

仿着樵夫地打扮变作人形。去跟樵夫招呼。

樵夫一看到她,就两腿哆嗦着,请她饶命。

她愣了,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你是妖精!

她一惊。想这樵夫莫不得得道高僧化妆来的,可是细想来又不像。

便戒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妖精?

樵夫看她一眼。鼓起勇气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甜甜才明白过来,当下笑笑,说道,因为我只认识你呀,嫌我跟你讲得一样,那我再变变。

她念动咒语,把身子拔高一米多,那个樵夫更是大叫一声,把手中的砍柴刀,柴担子全丢了,大叫着跑下山去。

甜甜惘然站在那里,她一片好心,只是想找个能说话的人,结果却是这样。

跟着樵夫下山,在山脚回望自已居住了几百年的大山。她一定要找到自已地同类。

在红尘里流浪,寻找所有关于狐狸精的传说和野史。

一找就是几百年,到现在,却一无所获。

可爱?

恩。

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其它地狐狸精。

可爱正征征的望着前方,看到常笑停好车向她走过来,穿着休闲的白衬衣,高高瘦瘦的。心里在那一刻,变得很无望。

可是看到那一个,含着笑让自已走来,无望疼痛的同时,却带着甜蜜和幸福。

爱情就是这样地东西吧,明知道会伤人,却抵御不了那荆棘尖上地甜蜜。

应该有的,好了,笑笑来了,我们逛商场去吧。

三个人往商场走去,逛完商场才回家,甜甜买了大包小包,心满意足的让常笑提着回家去。

车子停在门口,可爱和甜甜下车,常笑坐在那里。

甜甜笑道,到家了还不下车?

常笑道,你们先回家吧。

可爱在黑暗中看他一眼,没有作声。

甜甜道,你不会真地再去送那西方吧。

常笑沉默一会道,大家都是朋友,我没有理由送你们不送她。你们先回吧,她还在那等我呢。

笑笑!

甜甜有点生气,对他道,西方是什么人,一个被抛弃唾骂的小三,她心很坏的,在小严面前霸道,在你们男人面前装楚楚可怜,你脑袋发晕?

常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声,发动了引擎。

甜甜怒道,我前几天跟你讲的话都白讲了么,对人好也要看那个人是谁?

车子已经开动起来,车子往后倒去,在发动声中,还听到常笑的声音,她现在很可怜。

甜甜正要发怒,想追上去,手臂上已经搭上了可爱的一只手。

甜甜,由他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就是这种人啊,一下子要他改变过来是不可能的。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我把张美丽这个小三的事情跟你大致讲讲,看看你有什么对付她的好办法没有。

两个人转身一起往家里走去。

常笑本以为西方已经走了的。

他只是觉得自已答应来送她,就一定要守承诺。

只是现在已是晚上十二点多,她一个女子,独立在深夜的街头肯定不安全。

送可爱和甜甜,甜甜又故意在路上耽搁,一定要他们陪着她去购物,原以为半个小时就可以送到,结果花了三个小时。

他开着车到原先吃烧烤的地点,原只是想去看一下。

却发现西方还站在那里,看到常笑,立马站在那里微笑起来。

常笑快步走到她身边时,她眼里已含了泪水。

常笑心里有着感动,说道,我原以为。

西方道,我答应你的,怎么能不等呢。

那好,我们回家吧。

常笑,你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

西方坐在车上,试试探探的问出。

常笑却沉默,一会道,不能,我是这种性情的人,小西,对不起。

第五十二章小三都认为比原配倾城

(五十二)

甜甜,你说该怎么办。

在家里,可爱把张美丽和李冰雅的事说完了,然后问甜甜。

甜甜笑道,能怎么办,还有这种三,我当然要去会会,哈哈。我才不信一个做三的,成功转了正有你说得那么难看,这也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可爱笑道,你去看就知道了,只要你能说服李冰雅,随便你去看她多久,随便你怎么对付那个张美丽。

甜甜听可爱这么一说,疑惑道,怎么,李冰雅没有请我们帮忙。

可爱在沙发上伸个懒腰,前爪伸出来,支在前面,转了转猫眼,一会道,是她朋友糖果儿来找我的。

你是说她本人?

恩,她本人并没有来找我,她本人好像对这件事不想多说,是她朋友看她受欺负,实在气不过。

你是说她也跟蒋小严一样痴心?

好像不是的。

可爱坐了起来,仰靠在沙发的背面,一会笑着道,我没有跟她多说话,也只见过一面。感觉她恢复得很好,好像不受伤的样子。现在一个人过得,也好像蛮好的。

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也许是她掩藏得比较好。

甜甜站起来笑道,她那天怎么跟你说的。

可爱笑道,我跟着糖果儿去了李冰雅家,然后看到那个张美丽的三正在当着她的面羞辱她,我气不过,替她回了几句,可是那三也很厉害。很狂的和我对骂。最后我气不过,拖着她的头发把她丢出去了,然后那三就叫嚣着说,她会找人来对付我的。

哈哈,这么猖狂地三三啊。

呵呵,恩,史上最猖狂地三嘛。然后我跟李冰雅说了几句,她说她叫李冰雅,我说我替她惩治这个三,她说谢谢不用了。然后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是不是很奇怪。

可爱回想起那天,李冰雅平静的神情。

对甜甜道,我第一次看到一个这么平静的原配,好像发生的是别人的事,涵养也是真的好。

甜甜走到笑笑的电脑桌面前。

笑道,你以为所有的原配都跟蒋小严一样啊。痴心到最后伤心欲绝去跳楼。

她弯下腰来。对着黑着的电脑屏幕看了看自已的影像。

太概太美丽地女人,都喜欢照镜子。只要是能反光成像的地方,都止不住照一下。

微微笑着,自已也不自觉。

可爱看在眼里,为甜甜的小动作微笑。

甜甜理了理自已的长卷发,笑道。这个李冰雅。也许很云淡风轻呢,本来就是嘛,男人不值得负出。那就丢了他,好好过自已的生活去,干嘛要要死要活,说实话,我虽然帮了小严,但是对于她的行为不赞同呢。

可爱没有说话,一会道,可是我地小三敢死队,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来的宗旨就是,如果没有原配许可,我们是不会出手惩治小三地,这么多队员,我不想坏规矩,有些人就是要以暴以暴,不管是痴心到自杀,还是云淡风轻放手,都是不对的,一定要原配明白过来。

甜甜笑道,恩,不想坏规矩,恩,那就不要惩治了。

可是那三太猖狂太气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

呵呵,你会说话,我想让你劝劝李冰雅,让我们出面。她要是不肯,我们到时再说吧,反正刚开始,尽量让她同意。这个小三,我是一定要惩治的。

这个————————

去吧,据我估计,那个张美丽,今天肯定又在骚扰她,你可以看到你想见的史上最猖狂地三。

那好,我马上去,你给我地址。

好地。

甜甜站了起来,脸上美丽的面容变化不定。

她是最擅于变脸的妖精。

一边变化着脸上地面容,一边问道,你说我去会那个三,肯定要最漂亮的去,才能镇得住,可爱,你说是清纯漂亮的样子好,还是妩媚迷人的好。

她先是一对杏核眼,小小的嘴,眼内的神情清纯得仿佛幽潭的湖水。

然后又即刻变化了,变成一双丹凤眼,眼角直入两边的鬓梢,看人自带三分情,笑着自有三分媚,嘴唇大大得,性感得像明星朱丽亚罗伯茨。

她自已在镜前变化了,看了看,不是特别满意,一边看一边问可爱,这个妩媚的怎么样?

可爱笑道,这个三不好看,你没必要这么正势。

对了,要不变成妲已的样子。

她说着又变化了,这回是大大的眼睛,五官精致得像封神榜里的妲已。

再变化出魔鬼身材,丰乳细腰肥臀,白晳细嫩的肌肤,美得夺目。

还嫌不够,又动用法力,让脸上的媚相增了三分。立马美得光芒万丈,让人不敢正视。

才穿了香奈尔的黑色连衣裙,拎着红色的hermers的包包,含着笑走出去。

可爱在后面摇头,甜甜走出去很远,还听到她的话,你根本用不着变那么漂亮。

走在街上,几乎不管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要在盯着她看。

甜甜不觉什么,因为美貌对于她来说,是太过简单的事情,自然不会珍惜或者沉醉之类。她脚步匆匆,只想快点会到那个三三。

寻着地址找到,远远的就听到声音。

我就是年轻漂亮,李沉肥,你又老又丑,七七当然不喜欢你。

上帝给了我妩媚的眼神,光滑的肌肤,诱人的身材,七七当然喜欢我,七七疯狂爱上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哪像你,又老又丑。

甜甜好奇走过去,从门口直接走进去。

两个女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侧对着她。只看得清侧面。坐着的五官不错。站着的那个,侧面凸凸凹凹的,感觉很不正常。

侧面凸凸凹凹地女地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长的卷发上截着一个粉红色的花形发卡,说实话,如果这样的衣服是一个十多岁的漂亮苗条的小姑娘穿,也许会很好看。

可是这个女人身材太过黑粗壮,穿在身上的效果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雪纺连衣裙的裙边上缀满白色的蕾丝,材质很是透明。

如果是穿在细嫩白晳地女人身体上,也许很是性感诱惑。

可是如今隔着薄薄的蕾丝露出来的。却是黑粗的肉。

更何况,她还踩着一双级细高跟的粉红色凉鞋,和头上的发卡相呼应。

黑色地脚板比鞋底还要大,多余的肉从鞋子里挤出来,像是穿错了漂亮鞋子和衣服地灰姑娘的几个恶毒的大姐。

甜甜心想,也许人家身材虽然不好。穿衣品味有问题,但是也许长着一张纯情美丽的脸蛋。

可是刚一这么想。那三转过头来,甜甜立马也是大吸一口冷气,知道可爱所言不虚。

心里感叹着,长得这么难看,也可以当三。

这年代。这种又老又丑的女人。竟然当了三成功转正,真是好奇那个金银器地品味问题了。

你长成这样,也是三?

甜甜不是可爱。不等她说话,冲上前去,一把瞪视着她。

张美丽也是一愣,她一直想得到房子得不到,又没有工作,自然是天天来闹事。

上次那个黑衣女人,她才不怕呢,要是再碰到她,叫几个打手把她好好打一顿。只是没想到,黑衣女人没有来,倒是来了一个陌生地漂亮年轻女人。

感叹她星光耀眼般的美丽,嘴上却不服气,怒道:我长得就是年轻又漂亮,这可是我老公和婆婆说的,比那个老娘们漂亮多了。

甜甜一听,哈哈大笑,骂道,你也算好看,长得一张大阔嘴,气质那么村,身上穿地是几千块一条的裙子?怎么像赫本时期女佣穿的,不好意思,那是你妹妹吗,我还以为是你女儿。

她看在旁边另外站着一个女子,和小三站在一起,估计是她亲人朋友。当下看了看,笑道:说实话,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三,像个大妈,而且还不是农村朴实的大山,是刻薄的小市民大妈!

她可不是可爱,可爱不爱说话,她可是很会说话的。

你真的好丑,母猪转世也没有你这么丑,简直和芙蓉姐姐有得一拼,芙蓉姐姐都比你好看,至少她看起来不是个坏人。一只蒜鼻,一对斜眼,皮肤黑不溜秋,你哪里美啦?

在甜甜轮番的骂声中,张美丽一张脸已经气得刹白,怒道:我就是比她好看,那女人身材走样,七七说她是猪,我就是比她好看!

我看她比你高半个头,身材比你挺拔,比你好,眼睛比你大,皮肤比你白比你细,气质比你好多了。你要不要脸?

一边骂,一边心里叹道,这女人长得真是鬼斧神工,还叫嚣得那么厉害,真佩服她的自我境界,实在是佩服,自恋到这种地步。

年轻貌美,年轻貌美,年轻貌美,我的姐姐本来就是,年轻貌美。

一旁的女人气不过,和甜甜对骂起来,果然是她妹妹。

你不了解真正的情况,我老公早就不爱那个老丑婆了,他早就不想要她了,他现在爱的是我!

你凭什么在这里说我,替那个老婆娘出头,追求爱情何罪之有,他早就应该离开那个老丑婆了。李沉肥,你说是不是。

她指着坐在那里的女子。

甜甜定睛一看,想这应该就是李冰雅了。

一双大大的眼睛,气质很是端庄大方。

李小姐?

她招呼她,李冰雅冲她点点头,站了起来,脸上神情平静。

果然比张美丽高了半个头,身材挺拔,年轻的时候肯定是美人。长得比这个三不知好看到多少倍,可是这个三却骂人家又老又丑,真是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三都认为自已比原配倾城呢,认为自已比原配有魅力呢?

李小姐?我是可爱的朋友。

正想和李冰雅说几句,张美丽的声音又响起来:果然是老娘们请过来的托,哈哈,你走吧,不要听老娘们那几个同学说,他们没事找事,干涉我们的私事,你不要过来了,打搅我们平静的生活。哈哈,今天是你在,老娘们找到机会了,老娘们你不要以为你有靠山了,我才不怕,我天天来骂,看你交不交房子。

甜甜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长是这么丑还这么猖。你简直就不是人。

张美丽也怒了,大声道,我再说一遍,我只是追求真正的爱情,他们爱情早没了,为什么还要维持这个婚姻呢?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在这里骂人,说我说得丑,再怎么也比那个老娘们好看多了。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女人,我也受过良好的教育,至于我的家事,希望不知情的人不要参与评论,否则告你,法庭上见,他爱我,我也爱他,就这么简单。

甜甜哈哈大笑,指着她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已的德性,人家李冰雅长得不知比你好看多少倍,你怎么这么自恋啊。不说她,你能跟我比不,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好看!

甜甜走到她面前,她比她高一个头的样子,又比她瘦,简直美得像一个女神。

可是这样的对比,也打击不到这个三。

她看她一眼,笑道,我比你好看,我就是比你好看。我有人爱我,我抢到了我老公,你呢,你有男人喜欢你吗,你有爱情吗,侮辱别人的人真是人品低下。骂我的人先回家照照,你嘴也太脏了,能不能弄清楚事实再来说话,我老公认为我非常漂亮,公婆都喜欢我,不喜欢她。

甜甜真是无语,怒道,我真想一巴掌打醒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美丑,你丑得都可以吓老鼠了,大姐。

你说我丑,哈哈,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这是忌妒我,忌妒我如花似玉,我老公很爱我,我貌美如花。我过我自已的幸福生活去,老娘们就气死吧,哈哈。她就是丑,没人要的老玩艺,做爱只会一种姿势,一只草鸡!你们都没大脑,替她出头的人都没大脑。我就是好看。

甜甜冷笑一声,当下就笑道,想跟我比试骂功,呵呵,小三,你放马过来吧,到时别哭哦。

她笑着站在一旁,很是优雅的把hermers的红色包包随意的把沙发上一放,笑眯眯的望着三。

她积存六百年的时间,什么骂人损人的招数没见过,今天不把这三打击死她也白活这几百年了。

张美鸡,我见过贱人,还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第五十三章以爱情的名义?

(五十三)

我再说一遍,我只是追求真正的爱情,他们爱情早没了,为什么还要维持这个婚姻呢?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在这里骂人,说我说得丑,再怎么也比那个老娘们好看多了。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女人,我也受过良好的教育,至于我的家事,希望不知情的人不要参与评论,否则告你,法庭上见,他爱我,我也爱他,就这么简单!

甜甜和她唇枪舌战了几个小时,不管怎么打击她,她依然坚信自已年轻貌美,自恋的境界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

只是大概觉得反复说自已好看没用了,就转战说自已是真正的爱情。

甜甜听得是大笑不已,真正的爱情?为什么每个小三都认为自已和男人是真爱,原配跟她们的老公就是没有感情呢?

当下笑道:哈哈,还说法庭上见,你抢人家老公怎么没说法庭人见啊,你发短信骂人家怎么没说法庭上见啊,你跑到人家家里去骚扰,怎么没说法庭上见啊。告诉你,人家原配不跟你计较,你还真把客气当福气啊。

张美丽一听,脸上一红一白,却又愤而回击道,那个老娘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老又色,他们在一起就是错误,我老公跟她在一起天天都会生气,天天都想着我,我爱我的老公,他也爱我,有什么错?!

说到最后几个字,往前走一步,头一扬,比谁都强悍。

甜甜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到极点。竟然嘿嘿冷笑起来,当下坐在那里,手在空中挥动两下。

只听啪啪两声,张美丽捂着脸庞,惊恐的看着空气中。

一会儿,那张大饼脸上就有十个清晰的指印。

甜甜收了手,轻轻抚摸着自已的红指甲,笑道,你这么猖狂嚣张,小心遭报应啊。

张美丽看了看甜甜。看了看房间里地另外两个人,缓和了一下神情,大概也是有点怕,低声低气说道:好吧,我冷静一下,我解释。请你没明白事理就不要来替她出头,第一。他们早就没爱情了,她根本不配,第二,我跟我老公是一见钟情,相爱是无罪地。第三。房子我老公出了钱。她现在等于还住着我老公的房,我要回来错了吗,她凭什么住得理直气壮。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凭什么来找我,真爱有错吗?没有爱情的婚姻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张美丽一边说一边坐在一旁,身子在沙发上扭了扭,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这样肆无忌惮的说李冰雅根本不配,说她和银器是真爱,真爱无罪。根本不把平静坐在一旁的李冰雅放在眼里。

甜甜看她一眼,看她那一副嘴脸,实在不想多看,说道,你做三还这么理直气壮,抢人家老公还这么嚣张,当初原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什么车子房子存款,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人家培养出来,被你抢走了,人家不计较,没有来找你们,你倒好,拿了车子存款,又羡慕人家房子,跑去骚扰她的生活,你还是人吗?你这样的人也配说爱情两个字?!

张美然听着又彪悍地站了起来,冲过来指着甜甜说道,我没有抢东西,我老公爱我,不是抢,我们应该在一起,我老公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房子是我老公的,我当然要回来。我拿回自已的东西有错吗?

你说什么真爱,还不是为了钱,要是真爱,还计较一个房子?

请你明白,说我为了钱,我为了钱我会跟一个没有房子的男人吗,我才不是为了钱,我是因为爱。谁也不会像我这样地爱他!我是以爱情的名义战斗。

以爱情地名义战斗?

甜甜重复了这一句,然后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她高大苗条,美得像一尊女神,低着头看着比她矮了将近两个头的张美丽,简直无法想像,张美丽那一个大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无耻的逻辑。她是以爱情的名义战斗,别人就没有真爱?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搞笑地事情,当下说道:你不要口口声声说爱行不行,你懂什么叫爱,爱情是你这种人配说地?真爱一个人,如果知道他有家庭,就应该只要他幸福就好,沉默退出,像你这样,破坏他的家庭事业名声,而且现在又如此嚣张,为了自已一已私欲不惜伤害别人,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说是为了爱情,以爱情地名义战斗,真是可笑,你不要侮辱了爱情这两个字眼!

她指着她,三就在面前,如果不是可爱有言在先,她是来劝说李冰雅的,当下就一口把这猖狂三吃下,一了百了,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来污染人类的。

可是张美丽还不知甜甜的身份,依然在那里说道,我现在非常理智的跟你说,请你弄清楚事实,他不是她培养出来的,他是他爸妈培养出来的,而且我公公婆婆不知道有多喜欢我呢,虽然他们在一起时他在上学,她在上班,但是也不能说是她培养了他,他们根本不合适,我老公不知道有多烦她!我只是不想生活被打搅,你不清楚真相!他们根本没爱情,房子我老公出了那么多钱,却是她在住,她就那么心安吗,她是疯婆子,电话里从来说不成一,哈哈,可能想我的老公想疯了,可惜七七不爱她。纯的相爱,不希望被打搅。李沉肥,你说是不是,你这个老娘们,自已一句话都说不清,却会玩阴的,会搬救兵啊。有本来你自已来找我啊。

她冲上前去,就要打李冰雅。

李冰雅闪身躲过,手扬起来,到半空却停了下来,淡淡说道,打你脏了我的手。

她放下手来,看都不看三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张美丽愣在那里。

甜甜看李冰雅走出去。想起自已来的任务,当下就对张美丽道,你最好给我收敛点,要是再这样嚣张,小心不知自已怎么死的。

李小姐?

她急急追上去。

李冰雅地步子很大很快,走出去很远,她才听到甜甜地声音,停了下来。

什么事?

李冰雅在大街上等着她。

一袭黑色的套装,拎着棕色的女式包包,大大的眼睛平静温和的看着甜甜。

甜甜再次感叹。金银器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李冰雅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涵养和品味,都比那个三强到海去了。

甜甜走过去,站定了,吐口气。说道,李小姐。我叫胡甜甜,是可爱的朋友,是这样的,张美丽,实在太过份了。我们小三敢死队想替你出面。

小三敢死队?

甜甜点头。

李冰雅仿佛想起什么。点点头道,对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们也帮助过蒋小严是吧。

是的,是的。

甜甜马上点头,既然李冰雅听过,那应该说服她是很简单的事。

你们小三敢死队做地不错。

李冰雅点点头,夸着她们。

是呀,李小姐,我们帮你吧,我们队长是一定要原配答应才肯行动的。你看张美鸡都这样欺负你了。你朋友还有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李冰雅却只是笑笑,沉默着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人,两个人站在人海里说话,阳光照在头顶,四周很是喧闹。

怎么样,李小姐?

不用了,谢谢。

为什么?她那样欺负你。

我只想开始新生活,对于过去不想提,那种女人,闹一阵,自觉无趣,就不会闹了,随她吧。

你真是————————

甜甜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原配,当下说不出话来。

李冰雅却只是笑笑,说道,生命短暂,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生命,不是吗?谢谢你,她转过身,往前走去。

甜甜愣在当场。

回到李冰雅的住处,三三和她妹妹早已不见。房门大开着。

甜甜只得走回去,走出门时,看到空荡荡间,替李冰雅好心的拉上门。

想着这样地原配真是太奇怪了。

甜甜低头往回走,经过一片公园时,那里有一对新人在拍新婚照。

两个人摆着不同的姿势,配合着摄像师。很是幸福甜蜜的样子。

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是有真爱的吧?

爱情?她好奇起来,不由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真爱,当时谁不是真爱。

男地在给女地摆婚纱,洁白的婚纱均匀的铺在绿色地草地上。

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的男人铺婚纱铺得那么细致幸福,从低头的姿态,可以看到他脸上眼角的笑纹。

站在一壁,拿着鲜花的新娘,那样的年轻美丽。

却突然微微的红了眼睛,站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已的男人。

新郎走过来说道,丫头,哭什么?

没事,看你对我那么好,感动得——————

呵呵,这么点小事就感动,我还打算一辈子都对你这么好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甜甜站在一壁,含着笑看着他们,这才是真爱和幸福啊。

每个三都打着爱情的旗帜,说自已和男人是真爱,原配和自已的老公就不是真爱。说人家不配真爱,她们就配。

要知道,现在的被抛弃的原配,曾经也都年轻美丽过,曾经也曾携手共许幸福,互相承诺要爱一生一世。

只是所有这一切都抵不过流年罢了。

深爱过的人,若干年后,很多人都忘了,曾经爱得是多么真多么幸福。

真爱,呵呵,真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个时间概念。

甜甜看着那对在拍婚纱照的情侣,有点羡慕又疑惑。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天长地久的真爱呢?

像她这样,在小三敢死队工作这么久,看多了小三二奶横行,看多了原配的眼泪,看多了负心汉的无情,对于爱情,她是不怎么相信的。

正因为没爱过,也疑惑,爱情是什么东西,值得为了一个人去付出一生?

一生信守一个承诺,甚至有的妖精,为了爱情,连几百年的道行都不要。像西湖的白蛇?

她摇摇头,最后看一眼那一对幸福中的情侣,往家里走去。

第五十四章等闲变却故人心

(五十四)

甜甜前脚刚踏进家门,可爱便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边向她走来一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甜甜摇头笑笑。

怎么?

猫猫的步子慢下来,重新回到沙发上问着她。

甜甜自已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倒是真碰到了,彪悍的小三和原配李冰雅都看到了。

恩?

只是她依然不肯要我们帮忙。

她怎么说?

她说要重新开始新生活,没必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生命,生命可贵。

可爱沉默在那里,一会疑惑道,被背叛,被羞辱,她真能够做到全然不计较?

想起自已,世事沧海桑田几百年,依然做不到忘怀和原谅。

对于李冰雅的态度,不由有点迷惑起来。

在猫猫的意识里,她希望所有的原配都做到敢爱敢恨,以暴治暴,这个年代,就是要彪悍起来才能存活。

她以前可吃过不少亏,是生活教会她的人生哲学。

她狠,没关系,那就比她更狠。

她小三敢死队一贯的宗旨是,碰到小三,各种各样的小三有各种各样的对付办法,泼的派更泼的去,美的派更美的去,会掐架的派掐架的去。

总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怕治不死她!!

甜甜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厅橙汁,喝了一口道,恩,好像是的。

喝了一口果汁,又喝一口,事后抹了一下嘴巴叹道。真是渴死我了。

可爱坐在她的旁边。笑道,什么事这么渴?

甜甜笑道,难得碰到这么猖狂的三,和她掐架来着。唇枪舌剑了好久。

可爱道,结果呢?

结果没分出胜负,那三先是反复夸自已年轻貌美,我就说你怎么好看了,小眼睛大饼脸香肠嘴,自我催眠也不是这样来地。反正就是这样,后来。她就说她和七七是真爱。

真爱?

恩,她说她和七七是真爱,七七早就不爱李冰雅了。

这女人真是……

可爱不由生了气,怒道,我看过七七和李冰雅地照片,听糖果儿也说过。他们两个一开始也是很相爱的。

想起糖果儿说的话————————当时的银器没有上班,还在某个学校深造。据我们知道的场景是,他们为了几本书见了面,很快坠入爱河,银器很快就住在了她的小房子里,那时的她要上班。经常在早上走时把银器不小心锁到屋子里。银器从里边打不开房子,于是要面对一天的无所事事和无水无米的生活,但她就是这样的马大哈。这样地事情发生了很多次,可是不管哪一次,银器都一个人被锁在房子里,不吃不喝,无所事事的等她回来,每次她回来,歉疚着跟他说对不起,银器竟也不生气,只是抱着她一个劲的笑,他们是越来越相爱了。

记得有一次,她与他吵架了,她与我逛街时,总是心里有事,但是很快他们合好了,当我问她,你们怎么样啦?她不说话,我还说,要是他让你生气了,你要好好治治他,现在男人可容易变坏呢,她却笑,甜蜜道“好着呢!表挑拨我们呀!”她的眼里,全是幸福的笑意……总是在不停的接发短信。稍晚一点,银器地短信电话就来了……

再后来,银器出国学习了,临走前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一起买了房子。银器说要给她一个家的感觉,让她在家里等着她……

有一次,李冰雅给他在商场买了一件大衣,几天后与他们一起去参加一个同学地婚礼,他果然穿着那件羽绒服,幸福的笑意在他的眼角里,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略带羞涩的小伙子,总是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属于他地她。我对他说,她可是班花级人物呀,我们那会儿有好多人追求呢!你可要珍惜呀!他低头笑,一边搂紧她不语,满眼幸福。

一次去她家,她一边与我聊天,一边收拾屋子,洗地晒的,处理的井井有条,很惊讶,她居然也成了居家主妇,要知道她以前是家里地千金大小姐,从来是只读书听音乐,饭来张口的小姐生活,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后来工作上班了,又是白领的活,平时吃用都在外面,不会理家的,可是如今家里的一切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家里窗明几净,真没想到,爱情让她改变了这么多……屋里挂着他们的大副相片,笑意盎然于两个人的脸上,这是多么幸福和一对儿!她的护肤品,衣服,很多都是银器为她从国外带回来的,那时的银器,真是对她爱护有加。

后来,她在秀水开店,做了小老板,再后来,她又收工了,去帮她处理店时,左邻右舍的商户们都来送别,她的人缘真是好呢,大家都喜欢她。收拾东西时,又见到银器,不辞辛劳的一趟趟开车从秀水到通州,把他们那个小店里的东西拉回家。银器很感激我们的帮忙,还请我们吃饭,那时的银器,非常谦虚,友善。一再感谢朋友们的帮助,言语中总是透露出对她的爱护,让大家羡慕不已。

可爱在一旁把这些讲给甜甜听。

甜甜,每个小三都说只有自已是真爱,别人都不是。其实很多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最开始都是深爱的,海誓山盟,软语昵喃,承诺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可爱的声音变得幽幽的,充满了感叹。人心不似初心补。

甜甜点点头,想起今天回来时在路上看到的一对情侣拍婚纱照的情景。

想起来了,不由疑惑又起,托着腮帮子,仰靠在沙发上,问道,可爱。你说爱是什么?

爱?

可爱沉吟。看了一眼睁大杏核眼望着自已的甜甜,甜甜和她比起来,一个好像是原始的雪山,纯洁美丽,而她,纵曾经是,也因为沦海桑田,面目全非了。断壑残壁下,不知故事和感慨。

想起过往,想起几百年的时光。想起现在,她伸伸懒腰,幽幽道,爱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寂寞,爱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伴着看似水流年。

她沉默在那里。因为回忆变得微笑起来。对于她来说,爱是一种很温暖很美好地感觉。若是没了爱,没有亲情爱情没有友情,大概不管是人是妖,都生无可恋吧。反正对于可爱而言,爱是很重要地东西。活着是因为爱。恨也是因为爱,组建小三敢死队,也是因为曾经被背叛的爱。

她说到这里。偏过脸来,看到一旁困惑着听她的甜甜,笑道,不讲了,你不懂的,你没恋爱过。

甜甜愣了一下,说道,讲嘛,你说得这么动人,我倒很想恋爱呢。我几百年都是一个人,在找自已的同类,寂寞孤苦都习惯了,要是爱情真这么好,那我也要马上找个人来恋爱哦。

她欢欣雀跃。

可爱笑道,你倒是可以放心恋爱的,你是狐狸精,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爱,因为你守得住爱情。

呵呵,真的吗,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这个相爱的吗?

可爱笑道,大部分是吧,因为一个人太寂寞太孤苦啊。人类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说男人和女人本来是一个人,人是四手四脚,一个圆柱体,后来不知何故,被劈成两半,分散开来了,所以人一辈子,活着就是在不停地寻找自已的另一半,很浪漫的说法。为什么要相爱,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理由,反正对于我来言,我是为了爱活着的。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三月三,一起去出游,在红尘紫陌,在驿路断桥们,他牵她手,护她过小桥竹楼,在柳树下轻语,在绮窗前盟誓,会一生一世对她好。晚边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在案前一卷诗书在手,她在灯下笑看着她。夏日的午后,他会轻捉她地手,教她一笔一笔写她的名字。她地名字写满了一张纸又一张纸。窗外的绿色大芭蕉绿满绮窗,是怎样的宁静和幸福。

剪刀悄语,帘影温柔,想起从前,不由笑起来。

甜甜看她模样,不由好奇道,恋爱真的很幸福是吧。

可爱没有听清,直到甜甜唤醒她。

她才愣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恋爱是不是很幸福?

是的,很甜蜜幸福。只是——————

她轻轻叹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人心不易长久。想起纳兰地词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她看一下双眼充满期待地甜甜,笑道,只是人心最容易变化。一旦变化,就很容易伤心。这也是爱情最残虐的地方。

甜甜点头,一会道,你是说,李冰雅和金银器当初也是很深爱的。并不是如那个三所说。

可爱点头道,那是肯定地。而且我敢肯定,七七曾经爱李冰雅的程度绝对比现在对那个三的感情要深。只是人是健忘的动物。

那么容易变化,那么伤心,那还是不要爱好了。

甜甜想起今天看到的情景,那个拍婚纱照的新娘子感动得红红的眼睛。他们现在那么幸福,要是那个男的,或者女的,以后背弃另一方,伙同一个陌生的人一起来伤害,多么可怕,真是不敢想。

可爱笑道,我是有点悲观了,自古以来,男人有多个女人,女人有多个男人的事,也有,只是这个年代,一夫一妻制度下,小三二奶横行的太厉害了。这世上还是有天长地久的爱情的,只是如今这个时代,特别少而已。痴心的故事也很多啊,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韩鹏为了自已的爱妻自尽而死,最后在妻子坟头化成两只韩朋鸟。梁祝化蝶。等等。

她们聊到这里,常笑回来了。

还在困惑的甜甜看到常笑,立马迎上去,拦住他道,笑笑,你说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常笑把公文包把书桌上一放,把外套脱下来,笑道,爱是麻烦。

甜甜一愣,那,你说人类为什么要相爱?

自找麻烦呗。

说完在一旁哈哈大笑。

甜甜却愣在那里,认真思考着。

常笑绕过甜甜身边,笑道,你今天怎么了,爱上别人啦,要跟笑大哥讲哦。什么爱不爱的,爱情很恐怖的呢。

他耸耸肩,想起拉他自杀的前女友。

太可怕了,他才不要爱情。

摇摇头,走到浴室去。

甜甜仍愣在那里。

可爱笑道,你问他做什么,他没回答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了。人的性格决定对事对物的看法。我们队里的一些人,你说了,你想问谁,我都可以代他们回答。

阿夜呢?

甜甜有点好奇。

可爱笑道,阿夜,恩,他的回答肯定是,爱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相爱,不知道。他的人生从来不会想复杂的东西,活下去就行。

甜甜点点头,想起阿夜,曾经问他为什么喜欢看小说,他说因为不用思考。他这种杀手,不需要思考。他讨厌所有复杂深刻的东西,不想思考。

那马麟和晶晶呢。

可爱笑道,马麟和晶晶都是特别好的人。他们肯定会说,爱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一个人,希望他幸福。为什么相爱,是因为相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们也会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存在的。

真的吗?

甜甜困惑在那里。

可爱看她一眼,说道,不信下次当面问问啊。好了,明天给我继续去劝李冰雅,再劝不动,我们就自已行动,她能做到大方放手,不跟小三计较,可是那个小三太猖狂,我一个看客都看不惯呢。恩,好的。那我回自已诊所了,有消息了来找你。

第五十五章谁都会老的

(五十五)

小三真的很猖狂,甜甜第二天刚准备动身,可爱就给她电话,对她道,糖果儿给我电话了,张美丽又跑到李冰雅家里去闹了。这次还带了人手,真是极品,越闹越起劲,不知道收敛,甜甜你去看看。我叫常笑陪你去,他今天不用上班,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好的。

常笑开车来接她,两个人一起到李冰雅家里去。

常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又是打小三啊。

甜甜点头道,恩,这次这个小三比西方还要可恶。

常笑道,你们怎么这么喜欢打小三,只听原配的一面之辞,看事情不能这么偏执片面。

甜甜白他一眼,说道,你又心疼这个小三啦,我跟你说,你只要去见她一面,你就不会心疼她了。她长得实在是——————

常笑却道,我看过她的照片,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美丑就态度不一样,每一个女人都值得好好照顾。

甜甜无语,懒得理他。

想可爱派了个什么人来帮她,简直就是玩无间的。

甜甜和常笑赶到的时候,小三正在那里猖狂叫骂呢,一口一个老娘们。

后面跟着她的妹妹,还有两个男人,好像打手的样子。

又是在李冰雅的家中,甜甜冷冷一笑,走上前去。

小三好像酷爱粉红色和白色的雪纺丝衣,头上也喜欢戴东西,上次是一个花形发卡,这次是头上歪戴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

身上穿着一件绿色面料的纱衣。下面是仔裤。踩着双红色地细高跟。

红配绿,真地是够吓坏人的。

喜欢装嫩,不懂打扮,却又喜欢打扮,乱打扮一气,往往雷得人七窍流血,还自以为年轻美丽。

她以为她装嫩扮少女,她就真的年轻了。

甜甜想起可爱跟她说的话,张美丽在博客里特爱装嫩,老说自已是小小孩。拍照爱抱个公仔娃娃。

她在博客里写道,小孩盼过年,大人怕过年,我是小孩还是大人呢,这么盼过年,因为七七说了过年要给我买最漂亮的大衣。

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说这种话。也真够装嫩到极品的。

看到过她的照片,几乎所有的照片。她爱扯上一只无辜的小熊。要是可爱地小公仔也掩盖不了你张三鸡已经奔30的高龄了,那神是在向谁放电呢????真搞不懂那个银器是什么样的脑部结构,对着你这么一个装模作样的老妇居然不恶心??

三十岁的粉嫩少女!!带娃娃头饰地33公主啊,眼神电甜甜皱眉想到这一切,那个三还在那里叫嚣着。老娘们。你那么帮手呢,今天怎么没见一个,不要以为姐姐我怕你。你个老娘们!

甜甜冷冷一笑。说道,一口一口叫别人老娘们,我们都比你年轻。

她是妖精,有几百岁,最讨厌人家说老。

而且她们妖精,永远都是二十多岁,的确是比她年轻。

可是三一看到她,嘻嘻一笑,说道,来了啊,哈哈,姐姐我正等着呢,来得还蛮及时嘛。怎么,替她抱不平啊。哈哈,老娘们就是老,她比我大三岁,她就是老娘们!

谁都会老地,你要不要试试,弹指老的滋味?

甜甜微笑着,人生不过短短百年,要改变一个人的岁数,虽然违背天规,可是也是能做到的事。

你别以为你年轻,都奔三的人啦,也就是一老娘们。

是糖果儿地同学在说话。

我们至少不会把比大自己三岁地女人叫老娘们。明明是又老又丑又没修养啊.还敢那么嚣张年轻貌美不是靠自己吹出来的,天真也不是靠装出来的。因为你吹出来地是臭口气,装出来的耻辱。

张美然气愤极了,向跟过来的两个黑衣打手示意。

两个男人就往糖果儿及她朋友身边走去,常笑笑了笑,往前侧一侧,挡在糖果儿前面。

几位美女不要怕,有我在,没人敢伤你们。我是最看不得男人打女人的。

他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两个黑衣打手看了看,然后示意了一下,继续走上前来。

以为双拳难敌四手。

互相点点头,对常笑突然发动常笑哈哈一笑,一拳一脚,极其利落的把两个打手干趴下。

然后拍拍手,依旧笑着站在那里。

张美鸡脸上变了变,却依然高叫道,告诉你们,我就是爱抢人家老公,我长得年轻漂亮,吸引人,怪就怪肥婆娘没我年轻美貌.

告诉你们,你们骂我们没有用,我们才不怕你们呢!77就不爱那个死肥婆了,77只爱我,77赚钱给我用;:.我的人都是弃妇,老女人。

77下岗又怎样呢,77的爸爸有钱,.的衣服穿,嫉妒死你们这群嫉妒鬼。

77可爱我了,我研究生的名额都定好了,告诉你们现在是开后门的,你们能把握的名额搞掉,我给你们磕头。有种去检举我啊。

我们家77的后台不是一点点,告诉你们,你们再骂我,们。

你们这群没有素质文化的女人和男人,所有帮她的男人的妈妈都是弃妇都是婊子,所以帮她的女人都是婊子!

我睡了人家老公是事实,但是这是爱的冲动和人的本能,人为了自己干点下流事情也无可厚非,不然好人只能被人家欺负和骑。

还有我张美然确实是率先挑逗辱骂大奶肥婆和她的朋友的,确实是我先开口骂的,骂了她们又怎么样,我先惹她们又怎么样,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我就是看她们是又肥胖又老,我看她们不爽,就天天来她们的博客来她们家里骂,骂了由高潮的感觉,我舒坦,你们管的着??

你们这群正义人士骂什么骂,现在社会就是流行抢人家老公,抢的到是女人自己有本事,是女人自己美丽有手段甜甜看到她连番辱骂,这么猖狂的姿态,再也受不了,直接冲过去,扬起胳膊就要打她个半死。

手却被一个人拉住,是跟着过来的常笑。

常笑你——————

又气又怒,她是第一次为常笑不分好歹的对任何一个女人好生气。手上用力,把常笑用力一推,常笑往张美然那边退去。

甜甜再动手时,常笑依然挡在她和小三的面前。

甜甜,不要生事。

可是没想到,张美然却一把推开挡住甜甜的常笑,骂道,不要你帮忙,你这个婊子养的兔崽子,我不要你帮我说话,我张美然敢说敢当。我不怕承认,就是本公主率先写blog挑逗李肥猪的,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晒恩爱,我做的出,敢做敢当,我不害怕。至于死肥婆的朋友们,到不是她先惹我的,是我先惹她的,又怎么样,我做了我就不怕承认,不要你这个38男给我辩解!!!

不要你这个王八羔子给我辩解,本姑奶奶就是先骂了那个死肥胖又怎样,死肥婆怕我从不敢惹我,是本姑奶奶先惹她朋友的,那又怎么样呢。

常笑摇摇头,估笑不得,半响才吐出一句话,她不是女人。

甜甜道,张美鸡,你再猖,老子让你一夜间到七十岁,你tm还是不是女人啊,谁都会老的,李冰雅只不过比你大三岁,你这样骂她,一口一个老娘们,你要不要脸!你也会老,三年后,你就老了,你现在也老,会有更年轻的女的来当小四,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也不想多说,当下就要念动咒语,要让她尝尝真正老去的滋味。一瞬间白发丛生,皱纹满脸,嘻嘻,她不由笑起来,美丽的脸上竟是邪恶的光芒。

胡小姐?

身后却传来声音。

甜甜回头一看,是李冰雅。

张美鸡大概也是怕了,知道自已寡不敌众,立马叫嚣着,你个小婊子,有本事等着姑奶奶,姑奶奶明天陪你过几招。

甜甜冷笑一声。

张美鸡已跑得无影无踪。

胡小姐?

叫我甜甜好了。

恩,你好,甜甜,我有事跟你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李冰雅神情平静。

好的。甜甜点头,心中却疑惑,不知道李冰雅找她说什么。

第五十六章云淡风轻

(五十六)

在临街的一间咖啡室里。

甜甜和常笑坐在一边,李冰雅坐在对面。

甜甜看一眼李冰雅,看她微低着头,神情平静。眼皮微微合着,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甜甜不知她找她说什么,所以只得等着李冰雅说话,一边暗暗打量她的神情举止。’

她冲她微微的笑,然后低头搅着自已的咖啡杯。

李小姐?

她点点头,看了甜甜和常笑一眼,问道,你们是朋友?

甜甜看了一眼常笑,笑道,对,我们都是小三敢死队的,是同事也是朋友。

李冰雅笑道,小三敢死队专打小三,竟然也有男队员?那这位,应该心地很好。

常笑先是笑笑,然后多嘴道,对,我是喜欢每个女人,希望她们都幸福的。

李冰雅有点愕然。

甜甜白常笑一眼,对李冰雅笑道,他啊,花心得很。我们不要理她,李小姐,你想找我说什么,我们谈正事。

李冰雅点点头,沉吟半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事情闹到这地步,我想我应该出面找你谈一谈。

她端着咖啡杯,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小口。

甜甜道,恩,你请说?

李冰雅看她一眼,说道,蒋小严的事我也听说过,没想到啊,一个城市里,可是被都因为小三的事件闹得惊天动地。

甜甜笑笑,等着她说下去。

常笑无聊,只得仰靠在椅背上,侧着面孔。隔着橱窗。看大街上慢慢经过的各色美女。

李冰雅道,我跟蒋小严不一样。我的态度是,曾经在一起过,我不想大家太难堪,无论如何他曾经爱过我,我放手就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我想给他们留点面子。谢谢你们,只能说,我人生的一个败笔。却让我遇上了你们,那是上帝赐予我地幸运。

我知道这些情感背后,隐藏着你们地怜悯和同情。获得这些情感,却大约来源于我在公众心目中,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珍惜你们的感情,却排斥这种“可怜之情”。

甜甜想解释。她们没有可怜她,只是看不惯张美鸡这只小三。

李冰雅却微微笑着。看到甜甜急着想解释的神情,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继续说道,为什么呢?如果依我看“可怜”的活在世间。那大概是最为不健康的一种状态了。如果是生理上。那是一个病人;如果心理上总是想获得别人的同情,那么大概,它是一种病态。

每个人都应该坚强独立的活着。为自己的选择、决定、所作所为买单。也许没有人主动来收,但是无论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具备这样的心理“我要为今天地决定负责任。”也许我不够强壮,也没有什么通天的能力,但是,我为我的选择和所做的一切,承担了应当承担的。其它,如果我不想,就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或者呈清。

李冰雅停顿一下,喝口咖啡,淡淡道,这些话,我原也不打算跟你们小三敢死队说的,因为想真心帮助我地朋友很多,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也许不知不觉就卷到事情里来了。而我本人,是最不想卷进来的。因为你们小三敢死队是受我最好朋友地委托,又帮得很用心,所以今天请你到这里来,说说我的看法。说到私生活,那实在是我自己的事情。结婚、离婚。一切的一切在大家看来也都是一个片面,无论你们同情也好鄙视也罢,因为你们只能以自己所看到的和自己地价值观念做为评判标准,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陪衬。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压根儿,后来唱戏地不是我!就仿佛我走在街上,突然头顶亮起一束灯光,旁边有人唱的正欢,台下黑压压一片闪亮的眼睛。你们是观众。我才明白,这儿成舞台了。而我,也早已在幕后冷落多时,我自已也不想再登台演出,我只想远远地走开去,连观众也不想做的。你们明白吗?

还好我大约算冷静,用最短的时间搞明白状况,也明白了自己下不去了,想远走也不太可能,于是找了一个角落,尽量让自己别吭声,站着陪衬就是了。当然,做一个选择就要承担一个后果。我这个选择的后果就是难免又要白挨两拳。我也可以不这么做,但我在心里算了一笔帐,上窜下跳是需要体力和精力的,我搭上这些,却看不到在这件事情里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于是,省省精力大约更划算一点儿。至于白挨的拳,都活生生的表现在你们面前了。我相信正义和良知,是绝大多数人具备的基本素质。所以,我不担心。

关心这件事情的朋友们,说真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要大家对我有如何的印象,我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了。所以一度许多朋友希望我能出面说说真相,我都没有回应。因为在我看来,不论你们想要知道的“真相”是什么,对于你们来说,无非也就相当于一本小说或者一部电视连续剧。“苔丝”是凶手还是受害者?“贾宝玉”是情圣还是花痴?“包法利夫人”是寻求真爱还是愚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连这些都无定论,更何况我那实则再简单不过的感情生活。

还有,事情往往会根据所处的角度和位置不同,得到的反应也不一样。比如你爱一个人,于是总给他碗里盛菜,要他多吃多吃,他也满脸开怀;结果从另外一个途径听来的说法是,那个女人总是逼迫我吃,吃饭吃的我都快撑死了还是让我吃,不吃她就不高兴!谁说了谎?哪种情感是假的?也许原本就没有真相,一样事物,只看你是从哪个角度去看了。基于此你下次再遇到一个人时,丢快冷馒头给他。爱吃不吃随便?那大概也不对了。

有时候你要面对的问题。其实只是做一个决定,本质和真相,只有在法律面前才重要。而法律,如果人没给大概也是不会去管的。

另外,你们大多数人跟我的生活层面搭不上关系,所以不论事件是怎样地,你们评论品评一番也就过去了。但留下余波,震荡地还是当事人。这种震荡也是一个结果,如果是自己主动招来的。那理应承当。而我,因为没有愿望,不存在价值,所以,对于不利的结果就要尽量规避。

纵使你们帮了我,我就成了这件事情里最大的赢家吗。我只能说。婚姻决裂,没有赢家!

三个人中。处在最难的困境中的那一个人,不论男女,怎样保护自己的心灵健康?怎样让事件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这是一个需要和值得探讨的问题。我不是学者,也不是心理医生,但我有的是思考和经历。以前我不想讲。因为我看不到讲出来有任何价值!也许有地人说。可以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但是,如果自己都软弱到辨不清方向,承担不了自己的决定。有多少人支持,又有何用呢?我不是蒋小严,于今的我,只想静静的淡出舞台,过我自已的新生活,我不想为不值得地人浪费我的现在和未来。

她平静说出,然后神情认真地看着甜甜。

甜甜睁大了眼,刚才被张美丽激起的愤怒还没有完全消去。想起那个三一口一个老娘们当着李冰雅的面这样羞辱她,一个女人,要有什么样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做到不计较?

李小姐,这个三实在是太过份了,不瞒你说,我们小三敢死队虽然以前在网上也听到你的事,但是一直没有主动出面,一个是因为蒋小严地事件,一个也是因为想起这种上不得台面地三大概闹腾一阵就会完了,只是没想到,我们花了将近一个多月时间把蒋小严的事情处理好,结果呢,你的好朋友糖果儿却找上我们门来,委托我们帮你,我们才知道,那个张美丽一直在短信电话骚扰你,到现在,还变本加厉,几乎天天跑到你家里去折腾你,她实在是太过份太猖狂,这种三不惩治一番,简直没天理。所以,请你再考虑一下。而且,我们小三敢死队里面地队员各自平时都有工作,是一种正义性质的帮助,不需要收钱的。

甜甜说到这里,常笑回过头来,插了一句嘴,我看啊,李小姐这样蛮好,以暴治暴并不是好事,各自放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去,皆大欢喜。

甜甜听到常笑这么说,狠狠回过头来,脚上用劲,常笑哎哟一声,一只脚已是被甜甜的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脚。

你跟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

我们家甜甜什么时候这么泼了?

常笑无奈笑笑,只得继续回过头,去看他大街上的美女。

李小姐,你再考虑一下?

李冰雅却只是笑笑,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她和常笑打闹,直到甜甜问起,才笑了笑,沉吟一会,却答非所问的用回忆的口吻说道,还记得几年前,那时候我们很相爱,一起在郊外买了房子,打算结婚,房子的手续差不多都搞好了。有一天约好他下班在这儿见,左等右等,很晚了也不见来。

甜甜有点纳闷,不晓得她突然回忆做什么。李冰雅却继续缓缓道,那时候已经是真正的冬天,树上光秃的没一片叶子。我坐在房间里还暖和,他在外边也不知遇到了什么状况。电话打过去也不接,心里很焦虑。

终于来了。原来公交车站遇到一个乞丐,他说很老很可怜。就把自己计划坐空调车的四块钱给了乞丐。既然接济了乞丐,只能自己受委屈,等没有空调的公交车。这条线路这两种车是穿插着来,挤非空调车的特别多,他很瘦,挤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终于等到现在才勉强坐上过来。他说的没心没肺,我听完百感交集。除了心疼他,觉得对一个乞丐故能如此,我应该也是没看错人吧!在那一刻,心里真是很甜蜜幸福,也从来没有这样笃定过要嫁他,一个这么心地善良的人。既使没车没房。我跟着他,一辈子肯定也会幸福的。两个人一起去看房子,看着装修好的新房子,也不知怎么表达我们地喜悦。两个人坐在地上——因为连一张板凳也没有,背靠着墙面。他说老婆咱们今天就别回去了,就这么住这儿好么!就像一个孩子。他地眼神那么幸福的看着我,在那一刻,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仰着头,就仿佛是夏夜看到的满天星空。那种发自心底的安稳和幸福。现在想起,我仍然无法忘怀。

甜甜听入了神,忘记言语,李冰雅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婚姻中的平淡寂寞不是没有过。也会意见相左,也会吵架。四五年的共同生活过后不是没有怀疑过爱情是否依然存在?感情要不要得到些新鲜改变这种问题。但每次路经国贸看到那栋大厦,都会想到如果坐在写字楼里的他有一天患了重疾,不能起床不能行走不能独立完成吃喝拉撒甚至大小便失禁这些事情,我能坐视不管吗?不能。我从结论推回到原因,对自己说。那我一定是爱他的。不爱为什么这么肯定!醒来,睁眼看着熟眼的枕边上,扪心自问。我是爱他地吗,如果他有一天出了事,先我而去,那我会怎样的伤心。如果他背叛我,有了小三?我在深夜中轻问着自已,很快得到答案,那就是宁愿他有小三,也不愿看着先我而去。我们是爱他的。

李冰雅看了一眼甜甜,重复了一句话,我曾经是很爱他的,他也很爱我。这一点,不管是谁,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在我面前抹杀,我自已却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们曾经相爱过。

她笑了笑,然后说道,但是幸福不幸福这个事情,却不能这样推论。如果有人跟你说因为感觉不到幸福希望结束一段婚姻,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从这一刻开始,那些帮老扶残的计划大可轻松丢弃,不论爱也好情也罢,要付与之相匹配的人,不相匹配,不必费心。明白人谁会底他是摘了红杏还是偷了蟠桃也不是最要紧地问题。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那一刻,我已经不爱他了。我爱的只是曾经那个穿着白衣为了帮助乞丐宁愿自已吃很多苦的男人,现在这一个我已经不认得了,我很想撇清。至少大体上我跟他生活的那段时光,他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是很好地一个人。但后来他去寻找别地幸福了,变成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想清楚。我不回头看,也不去关心那些曾经的谩骂。

可是,问题是————甜甜依然试着说服她,对李冰雅道,问题是,你现在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关系,但是那个三却经常骚扰你,欺负到家了。你一直是这种态度,你朋友都看不下去。这种年代,人善被人欺。

李冰雅却依然只是笑笑,平静道,在婚姻之内,我解决婚姻的事情;要离婚,我面对问题和感情,平衡其中关系,解决离婚地事情;而今天,房子升值朋友众多生活快乐,我却极不情愿的被拖回往事来研究这些无聊问题……面对给我带不来任何实质损失的无聊内容难道我要怎样?搭上时间和心情也投入到其中?我知道有一种更有力的力量,那就是无视。当有人说“那个老娘们怕了我!”的时候,我太了解这句话后面隐含的无知可怜。无能为力的炫耀和对空叫骂的无奈,在一个男人面前显示自己不可一世的欲望,那些被如数家珍般抖露出来的宝贝,何不更像一个露什么癣来着?炫耀着自己短小丑陋的“宝贝”……找不到对手观众,是多让人遗憾的事情!有什么必要过这种招?沉默只是一种态度。与我无关的为什么要缠绕其中?为什么要满足一个有如此怪癣爱好的人的欲望?

李冰雅说完,对甜甜笑了笑,说道,我想,我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谢谢你们小三敢死队,我也很高兴,这个社会上真正存在这种小三敢死队。但是我不需要,因为曾经爱过那个男人不需要,因为想过自已的新生活不需要,请你们小三敢死队去帮助真正需要你们的人。我不是蒋小严,我凭自已完全可以重新过得很好。谢谢你们。

她站了起来,拿起自已的手提包。

甜甜也跟着站了起来,心里仍然不是特别明白李冰雅的感受,对她道,可是张美丽一直这样骚扰下去怎么办?

李冰雅笑了笑道,她这么无聊下去就让她无聊下去好了,我不会受她的任何影响。曾经的生活我会自己珍惜。而这种品质的人与事,不被包括在我的生活选择之内,所以我不要回应。

谢谢你们,再见。

她礼貌的点点头,去柜台付了喝咖啡的钱,最后冲甜甜和常笑笑笑,自已走了出去。

甜甜看着她走出去,高挑的黑色背影消失在人海中。一时间倒是挺感叹的。

直到常笑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人家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甜甜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她竟然这样云淡风轻的放手,一点都不计较,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大方的原配。

常笑推推她,两个人走出咖啡室。

常笑想了想笑道,我想,这样很好的,并不是人人都像蒋小严一样痴心,也并不是人人都像可爱一样偏执。你看,蒋小严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老公跳楼自杀,如果不是可爱帮她,估计是孤魂野鬼一个。爱情没了,婚姻没了,生命没了,房子没了,最后被李飞告上法庭,被污蔑和某人生前有染,是连名誉都没了。再说可爱,因为几百年前被小三残虐伤害,一直心里含着恨,死后变成猫妖,一直都在打杀小三,以致现在,更是组织小三敢死队,看到小三,就要冲上前去帮忙打杀。你觉得她幸福吗,她这几百年幸福过吗?一个有着强烈的恨以致偏执残虐的人,是不可能幸福的。所以说,有时候太痴心太执着太较真,苦的只是自已。呵呵,总之,我很喜欢李冰雅小姐,要是能让到她的电话号码,和她成为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常笑说到后面,笑起来,眼睛里充满着欣赏憧憬,在外面张望着,继续寻找李冰雅的背影。

甜甜看到常笑认真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倒是惊讶得很,一会才说道,你这样了解可爱,你说她过得不开心?

常笑才回过头来看甜甜一眼,说道,我跟她在一起将近百年,她开不开心我还不知道。不过她自已心结未了,要想开心快乐起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一直反对她把小三敢死队扩大规模化,就是怕她越过越痛苦,一直陷在自已的心结里,最后结茧自缚。没人救得了她。

常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甜甜笑道,我觉得她蛮在乎你的,可是你老让她伤心,为什么你不能只对她好,而要对所有女人好呢。

常笑耸耸肩道,我也知道,只是我就是这种性格。没办法。

甜甜认真看着常笑脸上无可奈何和玩世不恭的神情,突然有点担心起来,她凭自已的预感,感觉常笑给不了可爱幸福。也许不开始是最好的。如果两人在一起,估计会让可爱过得更痛苦。

她摇摇头,对常笑道,那你以后不要让猫猫误会。

常笑道,我一直都这样啊,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什么误会啊。

甜甜简直无语,常笑这个人,是让别人爱上,还说自已很无辜的男人。

她以为要是爱上一个男人,绝对不找常笑这种。否则有得罪受。

第五十七章曾经最美

(五十七)

李冰雅从咖啡馆走出去,走进人海里,天空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抬起头来,必须得眯起眼睛才敢去看那瓦蓝瓦蓝的天空,太阳从云背后射下来,像一只只金箭一样刺在地上。

她低下头来,慢慢走着路。

北京已经是很热了,这个大得出奇的城市,却并没有因为大就显得荒凉,人永远是那么多,大街上永远塞着车,人流永远像潮水一样,去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夏天来了,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穿着吊带背心和热裤,修长白晳的胳膊和腿露在外面,和着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笑闹着和她迎面走过。

一对情侣和她擦肩而过,听到男的宠溺着说,这样穿,不怕晒黑啊。

女的娇憨着说,这样穿时尚好看嘛。

李冰雅禁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继续去寻找着那一对和她擦肩而过的情侣。

望着那远去的白色性感背影,寻觅的仿佛是看已的年少。

回忆像一条久远的河,如今源远却流长,速度越来越快的漫过她的心田。

那年有了男朋友,起初也并不习惯。心里很忧郁,有点怕、有点失落、有点看不清方向的迷茫……当然,这些都附加在大量的幸福感之中,就变得恍恍惚惚,觉得那幸福来的不踏实,时时还想要挣扎一番。

朋友打电话过来,晚上,工体北边儿,聚。有些日子没见了都。于是精心梳理长的卷发。热裤和绕颈吊带衫,穿着很高跟的织花拖鞋,那年头她瘦,腰细的时常被同事拿出来当范例,自己也就欣欣然,老找那种显身材地衣裳穿。左右是出去玩,这时候不夸张点儿总不至于穿到办公室里去!仍然是小女孩子地心性。

叫他一起。他说不去了,你去你去!她知道他并不开心,不想去,可是刚恋爱的女子哪个不任性。于是一个人赌气出门,他却追出来说我送你。冰雅知道他不大开心,百般推脱说不用了。他就像赌气似的,一定要送,也不再说话,只是傍在她的旁边。用沉默和行动表明态度。

李冰雅到现在仍然能够描绘出那副画面。银器的头发长而有些零乱,瘦精精的穿一件白色老头汗衫和白裤子。塑料拖鞋,这些衣裳不脏,但是旧。就是那种呆在家里不用见人才好意思穿的衣裳。但凡遇见熟人就会多少有点不自在的那种。她穿着她那很高跟的织花拖鞋,裸露着两条长腿和年轻的臂膀,脖子上好像还涂了能使皮肤放光地粉。就这样亮晶晶的跟在他身边。因为刚才的赌气还在。所以不愉快。也不亲昵。给人感觉半生不熟的走在一起。

为什么会如此精细的记得这个画面呢?因为,后面这一盆冷水来的,实在是太倒霉了!它大概。与这个画面中李冰雅给人地错觉有关银哭陪她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久久没有空车过来。冰雅心急。并不是因为着急见到她的朋友们,而是她突然意识到这两条长腿和裸露地肩膀后背,突然让她感觉犹如芒刺在背。在酒吧里和朋友们一起,大约没有一个人会奇怪。因为所有人都差不多。但是在这儿,在她等出租车的这个地方,那是西边儿有名的充斥着小发廊和卖淫女的一条街道,这是她突然意识到的。懊恼烦躁、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果然,就在这个时候,后边突然有人叫“干什么地你们?”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一眼远处有五六个人,没理会。后面更来劲了,边走过来边喊“干什么地你们?看什么看。就说你们呢?”冰雅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挺恶心,大概会发生什么心里差不多能够猜到。正琢磨着用什么态度对付呢,银器在一边说话了,他说“说谁呢你们?你们干什么的?”

几个人走近来,是五个人,痞气的“证件呢?我们公安地!”

银器把她拉在身后,他虽然瘦弱,可是那一刻,在冰雅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这么高大过。很冷静的男人,对六个人淡淡道,“你们证件呢?谁能证明你们是公安?”

其中一个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看见没?看见没?它就能证明。”

他依然平静“谁能证明你这是真的?想看我证件请先把你的拿出来!”

对面几个人都拿不出。

双方僵持在那里,另外一个人问,你们什么关系?

他拉住她的手说“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了?”

对面的人冷冷一笑,说道,还挺机灵的啊,不过出来的都说是女朋友,然后神情一恶,突然问道“那你身份证呢?拿出来看看!”

他也没什么心机,实话实说“没带,家呢!”

对面又怒问“你们哪的”

他说“……”

对面得意了。呢?”

他“我就住马路对面小区,我下来送女朋友打车带那么多证件干吗?”

对面“那跟我们走一趟!回所里去!公然嫖娼,拘留罚款”

当时对他们的身份不确定,自然不能说走就走了。几个人就开始推推搡搡,银器看到冰雅被人拉着,当下大怒,大吼一声,不顾个人力量弱小,就和几个人打到一起。

到最后,李冰雅只看到几个人把银器打倒在地,用脚狠踢。

她在一旁,一边四处大喊着,一边拨电话报警。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什么人。

那一刻,看到被打得不见人影的银器,心里很恐慌,从来不曾这样害怕过。

幸好最后来了几辆警车,呼啦下来十几个个穿正经公安衣服的人。一群人,不由分说全拉上警车。

一看这情况,李冰雅也着急了。但这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拉住一个警察尽量镇定的问“你们干什么啊?我们出来打个出租车你们干吗带走人啊?”

大概警察看她说话地口气,也不像什么不良分子,态度还算有礼。说,带回去就是问问话,不会怎么样地你别担心。又问,你们没干吗打什么架?

她说,我男朋友被一群混混打,我要送他去医院。

警察,那也得先回所里。说着上了警车。

这阵势太强大了。警察本来就会给人压迫感,一大群警察开着几辆警车把他带走。抓个亡命徒不过也就这阵势了吧!他们绝尘而去,她傻眼了。

再镇定也不过是个女人,傻眼了就哭,没办法。

突然过来一辆出租车,司机可能是想打听新鲜事儿吧,摇下窗户问她。刚这儿怎么了,那么多人?

她慌张的语无伦次。这些警察怎么回事啊?我们干什么了就把人带走了阿?

司机说,怎么?带走的是你们家人?

她说,男朋友,我们等车也犯法了?

司机,那你去看看阿?给人抓进去了还不一顿暴揍!

她更慌了。凭什么阿?我们干什么了凭什么打人啊?

司机说。别的先别说了。你先去看看别让把人打了吧!

我上哪去看阿?我知道他们把他带哪去了?

司机说警察没说?

她说,说了,就说派出所。我长这么大没去过派出所。我知道派出所在哪?

司机,你赶紧上来吧,这附近就一个,我带你过去先看看是不是那儿!

她一路哭的跟丢了孩子似的。到地儿一问确实是哪儿,司机连钱都没收,走了。

结果,在所里看到他,果然又被一顿暴打,人是放出来了,可是又立马扶着他往医院走。

她一边哭,一边扶着他,直说对不起,不该出来,不该穿成这样出来。

在医院里包扎,他却空出一只手来替她抹泪,笑着温柔道,不要说对不起了,我没事。穿成这样怎么了,出来玩也不对?是我本事不大,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惊了。

她还在哭,替他说道,你哪里本事不大,你一个打他们那么多大。

他却笑道,就是本事不大,要是全把他们打倒了,不就没那么多事,你就不会担那么多心,不会害怕不会哭了。

李冰雅仍旧站在那里,直到后面的人潮涌上来,推着她前进,她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往自已要走的方向走去。

回忆却刹不住,曾经最美,看不见,你老去的眼睛。

脑海里都是往事。

要结婚了,莫明其妙的在一家人面前哭,他看着她也是眼睛红红地,突然隔着桌子拉住她的手说老婆你放心吧,以后咱们两个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爱你!

弟和弟妹在旁边起哄,妈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全家人恢复了祥和的气氛。

她工作要去面试,他坚持要陪她去,一本正经的穿上正式衬衣西裤和皮鞋,执意要帮她去面试。她心里笑的都快痒死了,心想你妈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阿!面试又不是往幼儿园里送孩子,我自己连谈都不敢谈人家要我做什么?但嘴上什么也没说,毕竟是好意么!两人乐乐呵呵地牵着手一起去。

要搬家了,房子要清洁,地面要打蜡,旧房子里的东西要打包。他们要省钱,地面地蜡他说他亲自去打,让她留在旧房子里打包。晚上十一点给他打电话,他说已经打过一遍了,一点儿都不累,小意思;两点钟还不见回来,再打过去,没人接,不放心,亲自跑过去看,打开门却看到他累得一只手托着打蜡的麻布,趴在地上睡当时不住的流眼泪,也不敢带出哭声给他听见。结果醒了,在灯光下看着她笑,她嘱咐他算了算了,赶紧打个车回来吧,别干了!他却还是倔强的把第二遍打完,回来已经快四点了。

又是要省钱,把搬家公司约在了早晨最早的一趟,不到六点就来敲门了。他们坐在搬家公司地车里,天空中飘着那个冬天第一场小雪花,他靠在她身上合着眼睛休息。她不敢轻易动一下。生怕惊醒了他。看着东边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空气清凉而新鲜,带着湿湿地水汽,是那样地幸福。

他要出国,临走前他说老婆你等我,等我假期回来咱们结婚。我说你家里说通了?一定要记得结婚是件高兴事情,有一个人不开心我也不结!

他说你放心吧。我妈以前有顾虑,现在看见我们一切都靠自己创造,她也不担心了。

我还开玩笑,说你妈妈也挺逗,怎么就觉得别人都图你们什么呢?是不是没见过比你爸爸更大地官。也没见过比你家更大地房子?你说我妈家的房子比你家大不?我妈也从没这么警惕过我弟的女朋友!

他说你还生气阿!她就那样,要是当我妈面这么说去,你俩能不掐?

我说我傻啊?只要你明白在我眼里你家在这些方面根本就没什么可图,就够了。我图的是你。你能明白么?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只在意你!

他说我明白。咱们每天都在网上见!

网络真是个好东西,明明天各一方。却也能朝朝暮暮。除了身边抓不到那个活生生的人,任何感情都可以即刻沟通。她大概属于那种精神高于肉体的类型。大部分情感都靠网络和他联系非典的高峰期过去了。人们又能自由往来的时候,他回来了。

我们终于要结婚了!他说“咱们赶紧去办个证,咱俩也持证上岗吧!”哈哈。

我说“持证好,持证心里踏实。要不现在这样哪天警察来查,咱俩都说不清楚是不!”

结婚的事。和婆婆闹意见。她靠在窗边儿上。本来一整天都阳光明媚,这时候天空里突然打起闷雷,厚厚地积云飘过来。风驰电掣。她对着窗口哭。对他任性胡闹,哭着说,我说过有一个人不高兴我们就不结婚,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呀?那一番话,什么真爱等几十年,什么男人有钱有事业四十岁都有十八岁的姑娘追,怎么能从一个做家长的口里说出来!把这些联系在一起,难道你们打算让我作什么?殉葬品吗?越想越悲惨,简直就没法活了!

也是那时候自己年轻,好多事情解不开。因为自己给的真,所以要的也真!什么事情都能克服,可是失却一个“真”,定点儿也不能忍受!

银器哄她,她却一味的暴跳如雷,指责他,你不是说都沟通好了吗?你不是说全部搞定了吗?这是什么?这就是搞好了?在我结婚前一天,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我未来地婆婆不但不给我祝福,还说我要偷偷摸摸的嫁人,说我地老公四十岁也可以找十八岁的小姑娘!这是什么婆婆?我想我是快气疯了。还有,她把我爸的电话要走,我担心,如果她拿这一堆话去跟我爸讲,我们的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怨他,你这口口声声说的搞定了,到底办地是什么事情啊!

他抱着她不让她哭,她反感地甩开他。可是他却一如既往的哄了她一个晚上,抱着她走来走去,宝宝不要哭,对不起,我会想办法的。

李冰雅沉浸在思绪里,电话却响起,一个朋友地,刚接通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你看到没有,银器竟然写了个致无事生非者的信,他在一群朋友面前说你是______男人变心真快啊。

李冰雅转身远走,心态平静,手里拿着手机,却不知说什么,那个朋友见她没回声音,一个劲的在那里问,喂,喂,在听吗,你现在过得好吗,真的过得好吗,我很担心你啊,你有什么心事不要放在心里,要讲出来。

语气真诚关切,李冰雅却只是笑笑,说道,谢谢,我很好。晚上回自已家和爸妈吃饭,再晚点和姐妹们去唱歌,我生活丰富多彩,我比你想像中要幸福的多,请不要担心我。

她挂了电话,往回走,心里想起多年前的一首歌,看不穿你的眼睛,藏着多少悲和喜。一切都逝去,曾经的最美。

闭上眼再睁开,然后微笑,告诉自已,一开始的决定就是对的,不要再去回想。

第五十八章我不希望有一天

(五十八)

猫,带你晒太阳去。

可爱一愣,常笑懒洋洋的站在她的面前,窗外的金色阳光从外面透进来,落在乳黄色的地板上,一方一方的,洁净温暖的可爱。

今天是周末,是初夏的傍晚,常笑穿着白色的大t恤,和灰色的卡其布裤,吸着人字拖鞋站在她面前。

猫猫支起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黑亮的皮毛,笑道,怎么,今天不用去陪你的小西啊。

常笑笑笑,说道,她叫我滚,以后不要再理她。我最听女人话的,自然是滚得远远的,不敢再去骚扰她。

可爱倒是奇怪了,转起绿色的眼珠,淡淡看他一眼,笑道,哦,她为什么叫你滚。

因为——————因为——————

常笑皱眉,仿佛很费力很痛苦的样子,最后才说出来,因为她跟我表白了。

哈,表白是好事啊,你不是喜欢所有的女人吗,这样有人跟你表白,这说明你有魅力。

你错了,猫。

常笑站起身来,坐在沙发一侧,紧挨着她。

一边思想,一边伸过手去,想把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皮毛。他们以前经常这样,他从来没把她当成是女人,刚开始的五十年,一直当她是只宠物。

可是这一次,可爱却喵呜一声,躲开来。

常笑愕然,笑道,怎么,不让我碰了。

可爱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怎么错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所有女人吗。如果有女人回应你的爱,不是很有成就感和幸福感吗?

常笑苦笑着摇摇头,叹口气道,唉,猫,我们生活这么久,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可是你事实上一点都不了解我。

可爱没有说话,半响才道,我倒是真想了解你呢。希望真正的你跟我看到地你不一样。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起一些事,突然觉得这些话说出来也没多大意义,有什么意思呢,常笑自始至终都是这样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企图去改变一个男人,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试图改变自已,控制自已的感情。

对于突然变化的感情。她就感觉莫明其妙,只是如今,对于能否控制得住,说实话,她也没有多大信心的。

常笑却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从沙发上微微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认真道,你真想了解我吗?这一百年来。你可曾真正关心过我?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关心小三敢死队,只想打杀小三的。而且平时,你对我从来都是一副很不惯的样子,对我,总是命令加威胁,所以,你今天说的话,我是一点都不信呢。

他是那种话多的男人,不像阿夜和马麟,沉默是金。

他一说起来,自怜自艾,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时候居多。而且滔滔不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调侃神情。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所想,也极少看到他神情认真的时候。

啧啧,今天某人居然说很想了解我,实在是难以相信啊。

他把两只手举起来放在脑后,让脑袋舒服的枕在上面,脸上带着笑容,静静的看着外面地阳光。

猫沉默在那里,可是常笑却好奇起来,多嘴道,你根本不想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你今天就不会问出这种话,说什么我喜欢每个女人,要是有女人喜欢我,我会很高兴很有成就感。

可爱懒得看他,只是有点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常笑坐直了,看向猫猫,一会道,没错,我是喜欢所有女人,但是并不代表我希望所有女人爱上我。我觉得爱情是麻烦。所以小西跟我表白,对我而言,只有痛苦。她说她喜欢我,爱我,我当时马上就回复了她,那是她的事,而我,是不可能给她任何东西地。她很伤心,叫我滚,永远不要再见到我,就这样了。倘若我真如你所说,我就不会在家里呆着,现在,就会很快活的和她在一起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可爱,又重新坐回去,保持原来的姿态躺在那里。

可爱心里稍微舒坦,无论如何,西方表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常笑没有答应她,倒是她意料之外地事。

猫,我们出去走走吧,你看夏天地黄昏,外面多舒服啊。

常笑笑着站了起来,看可爱一眼,弯下腰来就要抱她。

可爱闪身躲过,说道,出去走走也好,我变成人形跟你去。

常笑倒是一愣,站在一旁笑道,怎么,感觉你跟从前不一样了,以前是万不得已,不会变成人形的,你不是说你只想做一只慵懒睡大觉的猫吗?

可爱退后开来,在屋子地一角慢慢变化了,站起身来,整理了自已身上的黑色衣角,笑道,我本来就是人嘛。

常笑看她一眼,点点头笑道,你能这样想,不知我有多开心。其实你变作人的样子,才像个女人,呃,说实话,你变作猫的样子时,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女人过。

可爱一愣,咀嚼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倒脸红了起来。

她极少见阳光,皮肤异常白晳,于今脸红起来,真是特别明显。

常笑看着她突然害羞的神情,一时间倒是心神一荡。

有点不敢相信,是平时对着自已凶狠霸道的懒猫可爱了。

可爱见他没有说话,只得抬起头来,可是刚好看到的,是他望着她发征的眼神,不由脸上又是一热,只得怒道,做什么,不是出去走走么?

常笑才回过神来,在前面领路,说道,对。这才像可爱。我刚才都有点出神,不相信。

可爱笑了,两个人关好家门,往外走出去。

外面暑气已退,红色的晚霞染红了西方大半个天空,整个半边天,仿佛喝醉了酒的新娘子。安静又美丽。

红色的小蜻蜓在小区地花园里静静地飞来飞去,两边排列着的,是剪裁得整齐刚喷过水的女贞,如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在夏季的傍晚。这一切,都充满了回忆的味道。

外面舒服吧,可爱,你真应该出来走走。

可爱点点头。

想起刚认识笑笑的时候,那时候她因为打杀一个小三,法力大减。只能变成猫的样子,在街头流浪。同时被四五只大狗围追,生命危在旦夕时,是常笑在大雨中出现,大声咒骂着赶走流浪的大狗,自已被狗咬伤。才救她出来。把她抱回了家。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回想起来,却历历在目。就仿佛昨天发生的故事。

时间过得真快。

她地确是一直生活在自已的故事里,忽略他了。

现在不知不觉对他动了经常吃醋,怪他对每个女人都好,试想,如果不是他良,又怎么可能当年救她。

可爱这样一想,对常笑态度就好起来。

笑笑————

她叫他,常笑回过头来,看到她一对小酒窝跃然出现在脸上,不由警惕道,你什么事?

从来,她对他笑,都是在打他的坏主意。还记得上次收养初心的时候。

可爱看他紧张神情,不由更是愧疚,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问你,你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我知道你对所有女人好,也很有女人缘。肯定有不少女人跟你表白,可是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见你带过任何一个女的回过来。

常笑点头道,我地确没有恋爱过,至于理由,我觉得恋爱是自找麻烦,我曾经被动的自找过两次麻烦,不想再重复了。

自找麻烦?呵呵,可是恋爱也是一件很幸福地事啊,想着有一个人来关心自已照顾自已。

常笑倒是征了征,一会才说道,有个人来关心自已照顾自已,我倒是从小就这样渴望的。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猫,我虽然有时候也怪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希望你快乐的,因为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快乐,这也是我为什么反对你把小三敢死队发展壮大的原因。

你希望我快乐?

恩,我常笑孤魂野鬼一个,说实话,也没什么朋友,你算是我的朋友,不,应该说是亲人。唯一关心过我地人。所以我最希望你过得快乐。

他带着笑望着她,神情倒是从来没有过地认真。

可爱心中紧张,一时间悲喜交加,倒是有点恍恍惚惚的,幸福得让人晕眩,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想他说的是真地吗,一个这么会说话会倜侃的风流男人,这样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想这个男人,对她应该是不同的吧。

笑笑,你爱过吗?

试着装作不经意的问他。

他却摇头,没爱过,我以前两任女友,都是她们要做我女朋友,我怕拒绝她们伤心,所以答应了。结果后来她们都死了,所以我现在吸取教训,千万不能因为怕女人伤心,就答应做她们的男朋友,如果给不了对方幸福,还是马上拒绝的好。

可爱点头,说道,看来,你还是有原则的。

常笑只是笑。

可爱道,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知道。

那如果有一天,当爱情到你面前,到你心中,你能意识到吗?

她试着提醒和试探他。一种紧张和无能为力感,爱上一个没有真爱过的男人,实在是件费力的事情。

谁料,常笑却道,我这样花心的男人,几乎所有女人都讨厌我,有谁敢真爱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呵呵,你不要开我玩笑了。

他大步向前面走去,根本就不会猜到可爱的心思。

可爱跟在后面,两个人已经走在大街上,夜幕渐渐降临,暮色四合时分,四周变得更加清凉安静,有白日的知了仍在一声没一声的轻轻唱着,不过已经消去了白天的响亮,声音变得温柔,仿佛是轻轻吟唱的夏之恋曲。

常笑在前面笑着等着她,她赶上去,两个人沿着路边慢慢的散步。

不用说话,已经是很幸福。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孩,拦到他们面前,指着猫猫道,你是可爱吗,小三敢死队的队长?我听朋友说过。

可爱一时间倒是有点惊喜,没想到自已知名度这么高。

看到女孩欣喜激动的神情,连忙说是,红着脸点了个头。

女孩说,真高兴看到你,可爱,我给你写了封信,我一直想找到你,因为考虑见到你怕太激动,说不完全,所以我写了封信,谢谢你,谢谢小三敢死队。我的话都在信里,不打搅你们了。

她把一个白色的信封塞在可爱的手里,就急速的跑远了。

可爱一愣,直到常笑说,看看爱慕者给你写了什么吧。

她才笑着展开来,小三敢死队这是第一次在真实生活中受到路人的夸奖。

信的内容是:可爱,你好。我很支持你们敢死队。我并不是一个被小三伤害我的女人,相反,我还没有结婚,有个男朋友过得很幸福,但是我仍然支持你们,那是因为,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所有的年轻女孩都以抢夺别人丈夫为荣,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每天忐忑不安的担忧我的家庭稳定。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在结婚的时候就盘算好离婚需要面对的一切。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被掠夺了一切之后还要承受掠夺者的百般侮辱。

尤其是,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有了孩子,我不能再教育她诚实,勇敢,善良,守信。反而要告诉她——孩子,你去抢劫吧,反正你不抢劫别人,别人就会抢劫会对你无耻。孩子,你去伤害别人吧,反正这是在这个社会获得幸福的唯一途径。孩子,你千万不要相信真正的爱爱情之后,那个男人会因为一个掠夺者对你弃如蔽履。孩子,你不用善良也不必有学识,反正这个社会的一切都是权钱交易。孩子,你不心经营你的人生,你只需要用你的青春美貌去赌博去敲诈,反正如果你现在不利用这些原始资本,当你人老珠黄你就将一文不值……

只是为了孩子.也要支持你们小三敢死队。可爱,你一定要把小三敢死队好好的发展下去,只要想到这个城市,这个时代,有你们存在,我才觉得安稳。才不会那么绝望。谢谢你们。

可爱看完那封信,第一次发现自已的人生原来是这么有意义。

笑笑,你看。

她把信递给常笑,常笑其实刚才和她一起看过了,他比她高许多,站在旁边也会看过了。

可是看到她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这么高兴,便笑着接过那信,笑望着她。

很多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并不支持小三敢死队壮大,因为他担心她的安危。

可是如今看到她那么开心的样子,只得沉默的笑着,对她道,第一次有路人这么夸奖你,我请你客,我们去庆贺一下。难得。

好啊,笑笑真好

第五十九章妇唱夫随!

(五十九)

李冰雅不想追究,张美丽再猖狂,可爱也只得暂时不采取行动。

第二天,常笑去上班以后,她便呆在家中。

可爱愤怒,原打算就这样放过这对狗男女,可是没想到,李冰雅这样放手不计较,却并没有让他们愧疚忏悔。

她把报纸啪的放下,不自禁的想起,金银器在张美丽的博客上写的“致无事生非者”

那还是昨天糖果儿要她看到的。银器在文中说,离婚是我的决定……没工作我养了那个女人快5,她吃我的用我的,我觉得实在是受不了和猪一起生活……本来事情过去一年,我过我的,也很幸福……是你在打扰我的生活……本少爷玩腻了,我!要折腾你们自己折腾……”

可爱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她气愤到极点,以前还只有一个张美丽这样猖狂,如今金银器这个男人竟然妇唱夫随,将从前和李冰雅的恩爱深情一笔抹杀,骂李冰雅是猪。一心坦护那个猖狂彪悍的张美三。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好。

无意中摸到裤子口袋中的硬物,掏出来一看,是昨天路边地一个女孩给她地信。

我不想有一天,所有的年轻女孩都以抢夺别人丈夫为荣,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每天忐忑不安的担忧我的家庭稳定。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在结婚的时候就盘算好离婚需要面对的一切。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被掠夺了一切之后还要承受掠夺者的百般侮辱。

尤其是,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有了孩子。我不能再教育她诚实,勇敢,善良,守信。

她把信小心翼翼的叠好。

重新放回贴身口袋里时,已经做了个决定。

下了决心,便关好门。快速的往张美丽家走去。

这个地方她调查过,知道怎么去。

结果到那里。却被告知,张美丽一大早就笑着出门了。

可爱心中一凝,想想这三不会这么无耻吧,到这份上,还果真天天跑到李冰雅家中去欺负?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猜测。急极地往李冰雅家中走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发现里面都是张美鸡猖狂的声音。

老娘们,七七发话了。你看到没有,他说你是猪!他说他实在受不了和猪一起生活!他说本来事情过去了一年,他和我过得很幸福,是你在打搅我们恩爱幸福的生活!

可爱不听不打紧,一听便气血上涌,直接走进去,扯过那三的头发,对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张美鸡被打得眼冒金星,晕头转身,受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被打得摔到墙角去,呯的一声,从墙上滑下来,嘴角流着血。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看得清了,对上地是可爱一双喷火的眼睛。

她站起来,不顾脸上地肿痛,怒道,哪里来的小婊子,你跟你这老娘们什么关系,哦,是了,我认出来了,就是前次帮她出头的,现在你又来了,哈哈,来得好,让姐姐我跟你过几招,姐姐和七七正愁找不到乐子。

可爱哪容得了她说完,直接风一样的走过去,一把提起她,狠狠的就往门外扔去。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要让我看到你,有本来再来,我吃了你!

她喵呜一声,十指利爪陡现,双眼绿得发着幽幽冷光。

张美然不知被摔到哪里,房间里彻底冷清。李冰雅站起来,开始低头收拾东西。

可爱走过去道,李小姐,我不是不听你地,是我今天看到报纸新闻,听说银器出来说话了,担心你。

她站在她旁边解释。

李冰雅抬头冲她温和笑笑,然后礼貌道,谢谢你,让我清净不少,如果不是你来了,不晓得又被那女人聒噪到什么时候。

可爱点点头,心中放松。

李冰雅实在是很有涵养地女人,接人待物随和自然,让人和她相处,如沐春风。

可爱想起李冰雅的态度,还想试着劝她。

李小姐,你看,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本来不打算管这件事的,虽说我这个人好打抱不平,看不得原配受欺负,小三横行霸道,可是没想到,银器会变成这样,以前只有一个张美三,虽然气愤,还不至于寒心,可是————

李冰雅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对她道,没事地,他现在变成了什么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已经不在乎了,我正在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你要到哪去。

我,呵呵,我英国有个多年的好友,一直要我过去玩,以前为了家庭一直不得空,现在终于自由有时间了,是应该出去走走了。

你,你就这样任他们合伙来这样欺负你?

不然还能怎样呢?

李小姐,有些人真的要以暴治暴,你不计较,看他们不起,他们倒觉得你软弱可欺。这样不行的。

可爱皱眉看着她,有点焦急。

李冰雅笑笑,本想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却凝重起来。

可爱正奇怪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背后却响起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

是哪个女人打了我老婆,现在是什么社会,竟然光天化日下。敢打人?!

可爱一愣。回过头来,却看到张美然正捂着半张脸哭哭啼啼的倚在一个极瘦的男人怀里。

那男人中等个子,戴着眼镜,相当地瘦,长得一般,没什么特色,最大地特色是一口暴牙,鼻子长相古怪,像一只雕的嘴。

侧面看,特别像老鹰。

可爱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谁。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金银器了。

美丽,你说,是谁欺负你了?

张美丽看了可爱和李冰雅一眼,只是在那里装作很伤心的哭泣。

可爱冷笑一声,淡淡道,这里就两个人。你说还有谁会打她呢,你不要乱冤枉人。人是我打的,她太猖狂无耻,该打。

金银器抬起头来,看了可爱一眼,精明凌厉的眼神在金色镜片下显得更加锋利。他看了可爱一眼。然后说道,你是什么人,不要多管闲可爱淡淡一笑道。没办法,我就一个闲人,喜欢打抱不平,看不得一个小三这样欺负原配。

她拍拍手,慢慢走到李冰雅面前,带着嘲讽的看着银器。

老公,就是她打我,那女人好大的力道,简直就不是人,她欺负我好多次了。

张美丽还倚在银器怀中撒娇哭泣。

可爱不由感慨,想张美丽长得那么老丑,金银器却爱若至宝,连以前那么好气质好风度的原配都不要。

女人真是任何时候,在男人面前都要扮嫩装弱小啊。

心中感慨,对沉默站在一旁的李冰雅道,你看到没有,你之所以输,就输在你太过坚强,不过装憨撒娇。

李冰雅只是淡然微笑,没有多说话。

她只想沉默呆在角落,让这场戏快点结束,不希望引起太多人地注意,不希望卷进来。

金银器却只是冷哼一声道,我们家的家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来操心。

他一说不打紧,可爱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对他道,金银器,你现在怀里的这个丑婆娘,你也好好管教,成天无所事事,跑到这里来骚扰人家的正常生活。她就是该打。她要是敢这样下去,我不但打她,我还要往死里打,而且相信,不仅我一个人想打她。

金银器低下头来,把怀中的张美丽拍了拍,说道,对于这件事我一无所知。

可爱冷笑道,一无所知?哈哈,那你在前几天发的致无事生非者,作何解释。

银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可爱道,你前几次和着你这个三一起骂李冰雅,你又作何解释。

银器怒道,我没有。我平时工作上下班已经够忙。

可爱冷笑道,你没有吗,要不要我找几个证人来,像糖果儿,闪电,很多朋友都知道。还有网上博客地事。

银器道,博客建立于2006年6月,“初衷是我媳妇写给我们自己和她的一些好友看地,属于自娱自乐类型”。我20073月份跟前妻提出离婚,最后在11月全部办完手续。“因为离婚的事情使得我媳在博客上有攻击性的语言,后来也都被我给劝止了。办完离婚后我前妻把文章删除了,而我媳妇忘了删除,这是个很大的失误,相信也是引起这场风波的导火索。她们两个都在掐架,你为什么独独要怪罪我媳妇。要错她也有错。

可爱心中直发冷,想自已以前那个男人,虽然和小三在一起看着她被砍断手脚丢在酒瓮里,可是也没有像银器这样,公然说话护着小三地。

可是她看一眼李冰雅,李冰雅却只是平静地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继续在那里收拾东西。

银器还在那里说话,我是个讲理的人,今天跟你讲清楚,在离完婚以后,我媳妇在博客上并没有对我的前妻进行所谓地骚扰。但在11月3日左右,“糖果果果儿”在他们的博客上疯狂谩骂,“后来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在首页的评论和留言里充斥着污言秽语”。“我们后来才知道她是我前妻的朋友”。我曾打电话与前妻交涉,无果。而“糖果果果儿”等人的帖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而且都是在说他以前的生活,同时李冰雅的态度让他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她在策划!因为都是她的朋友!

可爱握紧了拳头,看一眼李冰雅,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在收拾东西。

这位女士,我跟你把事情讲清楚,你不要一时头脑发热,相信片面之词,银器替张美然抹掉泪水,对可爱道,有人说我们一直骚扰前妻要房子,是无稽之谈,“稍微有点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其实房子是我现在媳妇让我给前妻的,只是‘糖果儿’这样的骚扰让我们有点出离愤怒了,所以才联想到房子,也没有其他理由了。”好了,现在事情我也说清楚了。我媳妇是个很单纯善良的人,你们不要听信一面之辞,这样欺负她,这是第一次,也就算了,下次让我碰到,我绝对不放过你。

他站起来,双手揽着张美然,极其傲气的看着可爱。

可爱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在他怀里扮娇弱的张美丽道,她单纯善良,银器你瞎了眼么。这个女人,不但长得丑,而且心地歹毒,可笑你,还说她单纯善良。

银器看一眼可爱,又看一眼张美丽,眼睛望着张美丽,却对可爱道,我媳妇在我眼里,她就是仙女。

可爱只差一口血没吐出来,看到那么老丑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装可怜的倚在男人怀里,真恨不得一把拉过来抽个半死,让你装逼。

平时彪悍到极点,如今又来扮弱小可怜。

金银器,你脑袋里装了什么,你分不清好坏吗?她长得这样难看,还成天扮嫩,没事抱个玩具娃娃,这些倒也罢了,问题是她这样欺负你的前妻,你就不念旧情么?

你不要说了,银器提高了音量,我媳妇只是一个普通人,绝对不丑。岁喜欢玩具熊的女人海了去了。别和我说你的同事,同学,朋友,同事同学朋友的老婆女朋友甚至你自己,没有这样的!肆意凌辱人家,整个一个鲁迅所描述的‘吃人的社会’!

我再说一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要是再欺负我媳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李冰雅,你也听好了,少在那里装不计较,这些事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我原来觉得你还算大方,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人,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阴险歹毒的女人。

一席话,让可爱震惊当场,心中做下决定,就是李冰雅愿意放过他们,她也不能放过,实在是太过份了。这男人翻脸起来怎么如此可怕。

可爱?

有人唤她,她才清醒过来。

面前站着的,是收拾好一切的李冰雅,可爱谢谢你,不过我想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一会的飞机。

你走?

恩,不管了。我到国外去,不是逃避,只是不想浪费生命,开心的去过自已的新生活。

可是金银器?

那个男人不认得了,与我无关。

她把房间的电器都关掉。

拉着房门走出去。

可爱只得紧跟着出来,李冰雅关好门,冲她笑笑,然后点点头,提着行李走下台阶,转眼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第六十章从此萧郎是路人

(六十)

李冰雅走了,她放下一切,走得云淡风轻。

不管从前,只想过自已的新生活去,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说,不是逃避,只是不想为不值得的人浪费生命。生命短暂。

这半个月来,她走得平静轻松,却留下可爱满头满脑的惘然。

李冰雅,是她见过的最云淡风轻的原配。

组建小三敢死队,打杀小三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度和放得开的女人。

她见的女人多,一般在得知老公有了小三,面临背叛,负心的时候,多半的女人会选择哭泣吵闹,一哭二闹三上吊。

真正做到不介意和放手的,还真没有几个。

在寥寥无几的不介意的人里面,能像李冰雅这样,小三合着原来深爱的人一起欺负到她头上,她无法在角落保持沉默时,她选择远走。

她说,不是逃避,只是不想浪费生命。

可爱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在等着常笑下班回来的间隙里,思想着李冰雅说过的话。

倘若六百年前,当她死后,如果能做到不计较,换手重新来过,再经历一次轮回,换一场人生,是否会比现在过得幸福快乐呢?

幸福快乐?对于她来言,是多么遥远的事啊。

她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站起来,看了看柜台上的古式钟表,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

常笑应该回来了。

她转身去做饭。

倘若当时像李冰雅一样放手,不要那么去恨,去疯狂报复。在当时。应该不会执着的让自已的灵魂附身在那只猫身上吧。

明明知道,只要附在猫身上,将永世为猫妖,永远都在轮回之外。

可是,那个时候,飘零在身体一侧地魂魄,却被恨充塞了大脑,几乎想都没有想,相信着一个古老地传说,只是为了一线可能。就孤注一掷。

虽然命运没有薄待她,果然附身成功,成为法力高强的猫妖。

这几百年来,行走在红尘人海,打杀小三随心所欲,每次痛杀一个小三或者负心汉。都会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可是在此之后呢。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陪伴着她的。只有大片大片的空虚。

很多时候,她独自行走在路上,从天黑走到天亮,站在荒芜的原野上,地平线在天之角。隐隐的没下去。

空虚就像这旷野一样。无边无际,大片大片的铺满她的人生,逃无可逃。

很多时候。当黎明来临,太阳升起地那一刻,她总是止不住泪流满面。

这样的状态,直到她发现了下一个小三,投入到激烈兴奋的打杀小三的事业中去,才能消除那种压抑的莫明其妙的不快乐。

如今思想来,是不是一开始自已就选择错了。

长久地恨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她微微抬起眼,整个人站在那里静止不动,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已的人生。

她想要什么?真是是灭尽天下小三和负心汉,保卫他人地爱情婚姻就够了吗?

不不不,她不只是为的这些.她没有这么伟大。

心中惶然起来,听到客厅里的手机响。

急急走出厨房,才知道自已手里拿着菜刀,又返身回厨房,把菜刀放下,才去客厅拿起手机。

你好——————

是可爱吗?

对方声音不清晰,但是却熟悉。

恩,是我。你声音大点。

可爱,找到你真好,我是糖果儿。我现在在英国,我和冰雅在一起。我跟你说,我实在是不得不说。

可爱凝神,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事情,对她道,你不要急,慢慢跑我讲。

糖果儿道,我朋友冰雅来英国快半个月了,我最近来看她,到她这里,才发现,这半个月来,张美丽和银器仍然每天电话短信骚扰,我朋友换号码,她就打她其他朋友的电话,还有在网上在博客里继续辱骂,各种难堪的字眼都骂了。

有这种事?

恩,冰雅说,由她去闹。可我实在是气愤,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可爱,我一直很欣赏你,你那样帮蒋小严,所以请你出面治治这对狗男女,否则这世上地道德底线不晓得沦丧到什么地步了。好人被欺负到这份上。

可爱沉思,然后点点头道,我尊得李冰雅地意思。

糖果儿道,我朋友不计较,我原也打算算了,可是如今她不得已跑到国外来,那边依然骚扰不断,实在是太过份啊。

可爱迟疑,最后说道,好吧,糖果儿,我再去调查一下,只要他们不再骚扰冰雅,我便放过他们。如果就让他们好看。

谢谢你,可爱。

不客气。

可爱挂了电话,看了看外面,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常笑却仍然没有回来。

她只得把做好的饭菜放在餐桌上,给常笑留了张字条,然后出了门。

一个人极快的走在黑暗中,她打算去调查一下,张美丽和银器现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既然李冰雅不想事情闹大,那她尊重她,只要张美丽和银器不要闹得太过份。

这样思着想着,已经到了银器家里。

可爱隐了身,直接穿门而过,走进他们家中。

家里黑漆漆地,只有右边的小房子里有微微的亮光透出来。

可爱好奇,想这两个人鬼鬼樂樂的在做什么?

当下放慢了脚步,走到那小房子门口住。

往里一看,果然,房门微合着,微弱的灯光下,银器和张美丽正在商量着什么。

张美丽穿着一件睡衣,披着头发,抱着个公仔娃娃,睁着眼睛装作很天真很崇拜的样子看着银器。

可爱冷哼一声,想这张美丽也真够装的,在自已男人面前也装,只有在冰雅和她们面前,才显露出其粗俗彪悍的本性。

不过当年,估计也靠这样装无知弱小骗到银器的。

当下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到底在商讨什么。

小美,你听我说,以后到网上去胡闹的事就不要干了。

是银器的声音。

他面态平静,金丝眼镜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过两天,我打算通过媒体公开道个歉,解释一下,尽量把这件事情平息。

他扶了扶眼镜,很是老谋深算的样子。

可爱心中稍安,想这个银器至少比他的彪悍老婆懂事。

可是,七七,是她们先欺负我的。我不回击,她们以为我好欺负。

她装作气愤,抱着娃娃在床上扭几下。

可爱想起她说的,她做爱有108姿势,突然一股恶心直泛上来。

银器站在那里,然后叉着腰来回走了走,网上那些都是暴民,你就不要理了。

可是,还有个小三敢死队,他们可不是网上的,他们是生活中真正存在的,那几个人很神秘,有一个穿黑衣很苍白很瘦的女人,她打过我,力道很大,还有个长得很像狐狸精的骚货,还有个男人,虽然他帮过我,好像对我有意思,不过我可看不上他!!七七,我也怕他们。

银器沉吟,然后点点头道,至于这个小三敢死队,我会派人调查的。小美,一个人想得到一样东西,有时候胡闹是得不到的,要有心机才对。

他的眼镜片闪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门口。

可爱突然心里警惕,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他并不是他表现的那样,比他老婆懂事。

当下更加凝神听起来。

只听银器道,房子的事你不要急,迟早会是我们的。这房子当年我也出了钱,你说的没错,凭什么归她。她现在以一个弱者形像出现,所以我们是得不到舆论的支持的。要想得到房子,得花点心思。

可爱的眼睛绿起来,绿阴阴的瞪着银器。

不晓得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真想掏出他的良心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全部变黑了。

只听到他又道,我已经找公关和律师资殉过了,对于如何处理这次危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看看,对于这件事情,对于海外,我就说我不知道,一切都是你不懂事做出来的。

第二,对于国内的大众,我们采取.电话录音.律.严词威吓等到这件事淡下去后,我断不会放过李冰雅还有她的朋友以及那个什么小三敢死队的!那个穿黑衣,那个长得像狐狸精的,小美,你放心,她们打你多少下,到时我叫她十倍还回来。

恩,七七你真好,我知道你有本事,我知道你们家有本事。

呵呵,所以你听我的。

他说完这些,眼睛恶狠狠的眯在一起,金色的镜片在灯光下闪着一丝一丝邪恶的光。

可爱只觉气血上冲。

她原来为了李冰雅考虑,想放过他们两个。没想到,他们倒不想放过她们,好好好,来就来,现在就狠狠打死你们两个。

她愤怒到极点,恨不得上去打死痛快,但是双手刚握成拳头,整个人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出气的时候,金银器阴险狡猾,不是张美三和李飞西方那样拳头好对付的主,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回头好好商量。她只是想帮李冰雅,可不想害她。

第六十一章不是在帮一个人

(六十一)

可爱一个人极快的走回去,她要马上召集所有的敢死队成员,好好商量一下,看怎样对付金银器和张美三。

房间里亮着灯,她远远看到了,稍微开心了一点。

走近了,看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知道常笑应该是回来了。

开门进去,果然,常笑正坐在电脑面前做广告文案呢。

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看到是她,不由笑道,什么事出去了?我等你吃饭。

可爱看餐桌一眼,见所有菜式都没动。

不由一愣,心中倒是有点感动,笑笑道,怎么,不是叫你先吃吗,为什么不先吃呢。

常笑站起来道,我一个人吃没意思,想着还是和你一起吃有味道一些,我们平时不是都两个人吃饭吗?

他边说边走到餐桌前,看了看,对她道,这菜都冷了,你坐一坐,我去热一热,一会,我们就一起吃饭。

可爱笑笑,说,还是我去吧。

常笑摇摇手道,我去就好,看你挺累的。

可爱便点点头,脸上含着微微的笑,看着他,心里也温暖了不少。

刚才看到金银器那一幕,气愤绝望到想哭的地步。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阴险的对待自已的前妻呢。

曾经许诺要一生一世深爱的人。

可是如今,他竟然伙同着曾经破坏他家庭的三,一起商量着,要如何好好对付前妻。

可爱直觉心冷。

到如今,回到家中。看到温暖的灯光。看到常笑温和的笑脸,听到他关怀备至地话语,听到他傻傻地说,等你吃饭,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一丁点温暖都让她感动不已。

这样想着,刚才愤怒压抑的心又难过起来,眼角湿润,看到常笑端起菜碟走出来,脸上带着笑说好啦,来吃吧。猫猫————

她赶忙低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走到餐桌边,和他面对面坐下来吃饭。

房间小,又是桔黄色的壁灯,灯照得人的影子长长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常笑眼里含着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他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菜给可爱。一边说道,这是你最爱吃的小黄鱼,吃吧。

可爱心中感动,缓缓道,你也吃吧。不要管我。

常笑道。我知道啊,不过我照顾你习惯了,不费事的。来。这条小黄鱼,个头大,没什么刺,也给你吃。

可爱不由扑噗一笑。

常笑说道,笑什么。

可爱夹起那条鱼,整个放嘴里,然后极快的吐出完整地鱼身来。

笑道,我是猫,还怕刺?

常笑才抓抓头发,傻傻笑道,是的,我忘了,我这近老把你当人呢。

他这么说,可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我本来就是人嘛。

常笑也只得点头,说道,是,是。

两个人吃着饭,房间里安静至极,甚至可以听到两个人咀嚼的声音。

可爱想着对付张美三和金银器的事,一时间也没有心思找话题和常笑聊天。

常笑大概是今天高兴,再说他本来也是个话题多的人,所以一直在那里滔滔不绝。

可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吗,我升职了,以前只是个普通的广告人,我现在可是我们广告公司广告文案部地经理了,呵呵,我一个广告文案,抗癌三十六计,被领导看上了,领导夸我,呵呵……

可爱,其实我倒是不怎么喜欢当领导,只是当了经理,就意味着我挣到的钱比以前要多两倍,这样我们一家人,你啊,甜甜啊,初心啊,就都可以活得好好地,你们想要什么,我就有能力买什么。而且工资高了,就可以有积蓄,这样,以后你们有什么病痛,我就不用像现在因为银行里没有一分钱,成天担心……

可爱,我常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愿望,我现在过得很好,谢谢你,谢谢初心,让我有一个家。像一个完整的家,要知道,我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一直想要一个家呢……

他一个人说得太多,终于发觉不对劲,抬起头来,看可爱嘴里含着筷子却并没有动,整个人发呆出神。

可爱?可爱?

猫猫才回过神来,整个人抬起头来,说道,什么?

常笑看她受惊的模样,不由笑道,你怎么了,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好像全都没听见。

你说了什么?

唉,不说了,我一番心意表白啊,你没听到就没听到吧,我也不说了,伤心。

他装愁眉苦脸状,可爱抱歉的笑笑,把碗和筷子放下来,对常笑道,笑笑,对不起。

呵呵,没事,没事,自家人不要老跟我说道歉。

他温和地冲她笑。

可爱含笑点头,常笑最打动她地,不外就是,他永远不会跟你计较,很绅士很温和的好男人。

笑笑,我心里有事。

恩,你说。

是这样的,我得知李冰雅地前夫,就是那个金银器,他到现在还一直心怀鬼胎,想着怎样拿到房子,怎样对付李冰雅。

你怎么知道?

我无意中听到的。

可爱慌张解释,她知道常笑不喜欢她多管闲事。

常笑的脸色果然凝重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也在想,我刚才没听到你的话,也是想怎么办。那个金银器,他估计明天会通过媒体发表实他一概不知情,他道歉。但是事实上这只是他的伎俩,他知道大众和舆论可怕,所以想把事件平息下去。等张美三挑起的危机平安渡过后。他才来对付李冰雅还有她的朋友以及我们小三敢死队。

竟然有这样地男人?

常笑地两道眉毛竖起来,也生了气。

可爱苦笑一下,点点头,说道,我也是,愤怒寒心。

常笑认真看她一眼,缓和了语气道,你不开心,就是因为他。

我有不开心吗?

可爱摸了摸自已的脸。

常笑道,恩。从你回来就一直有心事,闷闷不乐的样子。猫,你真傻,这世上毕竟好男人多,像李飞银器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可爱摇摇头,缓缓道。不对,我跟你不一样。我的世界里,碰到的,不管是自已的,还是别人的,故事里的男人都很坏。我唯一认为好一点的男人。就是你了。

常笑一愣。心中温暖,一会才道,你真觉我是个好人?

可爱点点头。一会才发觉自已话说多了。不由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说正题,笑,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对付。

常笑也放下碗筷,仰靠在位子上,一会道,其实你要问我,我怕我说了你又会生气。

可爱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眼她,说道,我到现在,也仍然不同意你出面,如果银器到最后要对付我们小三敢死队,我们到时出面,我相信一个凡人也奈何不了我们。但是现在,我并不是很同意你出面,每个人都是命中注定,李冰雅如果注定有难,也不是你我能救得了地。

可爱看常笑一眼,他神情平静,眼神认真,一时倒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

可爱沉默,两个人相对着静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可爱突然抬起来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对常笑道,笑笑,我已经决定要出面,至于理由,你听我说,我们这次行动,不只是李冰雅,我们不是在帮一个人,而是在追寻整个社会的道德底线,在为社会基本尊严要个说法……在一个第三者已经被容忍的社会,一定不能再降低社会的道德底线,沦陷了整个人性最基本的善良,可以让抢夺和侮辱变得这么正常和嚣张。不要挑战整个社会地最基本尊严,这是底线。”

法律有明文的规定有些人走在法律边缘.这些行为.痛苦和无奈,我现在有能力帮助他们,我为什么不出面呢。

常笑坐直了身子,想说话,可爱摇了摇手,继续说下去,更可悲的是.轨当作自己的资本炫耀|德而受到了不公正地待遇,不知道这样地社会怎么能体现出公平,怎样维护道德的正常发展。如果人不顾及道德约束|,那么我们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也一直认为自已是人,我不希望看到人类走向沉沦毁灭绝望的那一天。我同样也希望天长地久的爱情,在任何一个时空,它能够真实存在,而不是神话。因为在这个功利的社会里,唯有情感,才是让人想起来觉得可以安慰的唯一的东西。

可爱走到窗边,征征出神,缓缓说道,都说世界上好人有好报,可我发现世界上真正逍遥的确实是那些无赖欲为。:本加厉的还给那些真正对他们好的人并不是公正的代表,我也不能为所欲为,但是我想尽自已的一份力量,上次那个路上碰到的陌生女孩给我的信你也看了,笑,你也许觉得我组建小三敢死队,只是我记着我自已的仇恨要疯狂报复,我承认一开始初衷是的,但是现在不是了。不全是了,我感觉到我曾经做的,我正在做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要做下去,帮助应该帮助的人。

常笑看着她说完,凝神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变化,一直没有说话。

可爱说完,心情许久才恢复平静,自已也恍然惊觉,已是有多少年,没这样有激情斗志过了。看到常笑沉默的样子,不由松口气,笑着问道,笑笑,你现在同意我的决定吗?

常笑倒是一愣,看到她紧张认真的眼神,知她在乎自已的看法,不由心中温暖,站起来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走出去,一会又回过头来道,你好像变了,以前何曾在乎过我的看法。

带着笑望着她,认真的探询她的神情,那种渴望有所发现的认真样子,连他自已也是不自知的。

啊,真的吗?

可爱喃喃,脸立马红了。

常笑倒是笑着没有继续调侃她,只是对她道,再吃点饭吧,吃好了我来收拾。

第六十二章阴险怀柔的男人

(六十二)

可爱做了决定,便立马行动,当下就召集了甜甜,青岚一起商量。

甜甜和青岚也是一听说可爱的陈述,到于银器的行为立马火冒三丈。

甜甜道,这男人竟然如此两面三刀,如此阴险。

嘴唇紧咬,眼睛瞪着,恨不能杀人。

可爱道,现在不要动气,我叫你们来,肯定是我决定动手。只是对于银器的阴险招数,我们应该如何对付。

怎么对付?像上次对付西飞李飞一样打杀一通好了。先狠狠揍一通,不听话,把他们这对狗男女全吃掉。

青岚笑吟吟的坐在沙发上,把尖尖的十指放在唇边。

想起上次打西方的情景,就觉得分外过瘾。

可爱笑笑,摇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不是罪大恶极,不要杀人,我们不要紧,可是不要给李冰雅牵上麻烦,不要本想帮助她,到最后反倒害了她。我现在只想保护好李冰雅和她的朋友。银器是个很阴险狡猾的男人。他打算通过媒体正式向公众道歉,等这次危机平息过后,再来对付李冰雅及她的一些朋友,还有我们小三敢死队。

想对付我们小三敢死队?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谁啊,一个普通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爱笑笑,说道,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对付,马麟晶晶工作忙,暂时没叫他们,夜自已私下有任务,我一时也没找她。我已经初步跟常笑商量好,常笑是支持我的。

可爱没有多说。等着她们两个说话。

甜甜看一眼可爱。知她心里应该是有定数,便问道,猫猫,你自已是怎么想的?

可爱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我昨晚想了一夜,既然银器想把这件事情平息下去,那我们就不要让他平息。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急着平息这次危机。但是很明显,他希望事件马上平息。

可爱说到这里,望了望青岚和甜甜。两个人都不作声。点点头,示意可爱继续说下去。

可爱道,第二个,银器如此阴险,我要派人去取证,等拿到证据。揭穿他的丑恶嘴脸,让大众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地男人。让他地全盘计划落空。

青岚点点头,说道,好的,监听和取证的事就我去。我这近晚上没事,又睡不着。我好行动。

可爱点点头。说道,也好。估计他会和律师咨询,你到时录下他与律师的对话就可以了。

青岚点头。

甜甜想了想。问可爱道,李冰雅知道这件事吗?

可爱征了征,说道,我也是昨晚无意中偷听到的,我现在没有告诉她。

你要不要告诉她?

可爱想了一下,最后说道,我想,还是不要了。如果她要全新来过,与过去一刀两段,我又何必打搅她的生活。如果她念着过去,对于过去的银器还怀有美好的感情,又何必把银器现在的真实嘴脸告诉她让她伤心。所以不管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地,我都没必要告诉她。

甜甜点点头,最后冲可爱亲切的一笑,说道,猫猫,你真是个好人。

可爱笑笑。

说道,好了,我们马上就要行动,行动得越早越好,青岚,你去取证吧,甜甜,你和我再去一趟银器家,看他们现在闹到什么地步了。

好的。

好的。

三个人分作两路人马,分头行动。

可爱和甜甜走在往银器家的路上。

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凶狠的骂声,声音是那么熟悉,可爱和甜甜互看一眼,走上前去。

你们太过分了.从今天上午开始不断有电话打到77和我朋友这里。你们知道什么:.的.不是早晚要离开.我朋友和77是真爱那个胖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啊,还是小美比较懂地生活.你们就jjww吧可爱和甜甜往里一看,原来是张美然在打电话,正在那里叉着腰叫嚣呢。

我不是她,我是她朋友,我在她家里,我看不惯你们。

甜甜不由捂着嘴笑,对可爱轻道,这女人好不要脸,明明是自已,还冒充别人替自已说好话。

可爱笑道,否则怎么称作极品呢。

两个说到这,屋子里的张美丽已经接电话接到发了狂,在那里怒道,小美的确用了点手段.可又怎么样.挨到你们什么.一群废物好.我不拿真爱说事.对啊,我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怎么了她家庭不错.又怎么样.我得到了:_==.警告你们不要闹了,否则我不客气了.有什么用;们自己地.对啊,我就要考研啊.将来还要读博.还.车有房.有地位.她有什么:+.我们了,你们这群网络暴民,一群垃极一群疯子,我们地事干你们屁事。我丑,我哪里丑,有本事你站我面前让我看看啊,再说眼睛里最美丽就可以了.你们让我觉得无所谓.反你们这些让我觉得可笑,真后悔没有把李沉肥咒死.这样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她怒吼着骂完,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整个人还站在那里,胸脯在那里使劲地起伏。

甜甜看不懂,问可爱道,张美鸡这是唱的哪一出?

可爱道,是她在自已博客上骂李冰雅,引起网络上的众怒,大家查到她家的电话,打电话来骂她,刚才她就是在回骂。

甜甜吐吐舌头,说道,这女人果然够极品,到这份上,还依然如此嚣张。厉害大害。

两个人说到这里,屋子里的张美丽已经走到一旁坐着的银器面前,对他娇滴滴说道,亲爱的,当所有人的漫骂和打击都过来的时候.我.只希望和自己爱的人站一:能在我身边。

银器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的走到房子另一边去。

这时电话又响起,张美然看一眼银器,银器没有表示,她便只得自已去接起,刚听到一句话,就又大骂开来,质7当时告诉我老娘们是猪的时候.

我觉得很好玩.很心疼77怎么和猪生活那么久.现在.我觉得.你们都是猪.呵呵.起告,让你们陪我100精神损失费甜甜听到愤怒,不由忘了是在偷听,声音不由控制的骂道,骂死你个没有廉耻的蠢女人,你来找我赔偿你100。看我不几个大嘴巴扇死你。

是谁!

金银器猛的回过头来,看到可爱和甜甜。

当下有点骇然,紧张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他认识可爱。甜甜美得光芒万丈,不由多看了两眼。

张美丽立马挂了电话,跑到银器后面,装害怕道,老公,就是这两个女人。竟然欺负到咱家来了。

银器拍了拍张美丽,对可爱板着脸道,你们私闯民宅,偷听隐私,不觉得无耻吗?

可爱冷冷一笑,看既然已经被发现,便走上前来。

说道,我们好奇来看看了,本来没打算偷听,要怪只怪你老婆嗓门太大,大概是怕全天下不知道她的丑闻。

无耻!

银器冷冷吐出两个字。

可爱冷冷一笑,淡淡道,合着您骂前妻那些话,诅咒人家死相凄惨?你就不无耻?合着您那天仙媳妇说的话就不是污言秽语?就不无耻?我到现在也没见过比您现在的媳妇说话更脏的呢。

张美丽想冲到前面来,银器一把拦住她,缓和了神情,心平气和对可爱道,对于过去的事,是我媳妇太天真,不懂事,我不知情,我道歉。也请你们念在她无知的份上,念在我诚心道歉的份上原谅她。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只想过平静生活,我与我前妻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她当事人不计较,你们外人又何必喊打喊杀呢。我说过,以前是我们错了,也请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们,我媳妇,我会好好教训的。

甜甜冷冷一笑,想冲上前去质问他。

可爱一把拉住,当下笑了笑道,金先生,你能这么想,这是最好。如果你能保证她以后不骚扰冰雅,我们也不会再来找你们。我们这就告辞。

银器点点头,可爱对上的是张美丽愤怒不解的望着银器的眼神。

当下猫猫就拉着甜甜远走。

两个人走出去很远,甜甜挣扎甩开可爱的手,不解的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去骂他们,打他们?

可爱摇摇头,说道,我刚才之所以出现,也是为了方便青岚行动,现在打骂没用,等青岚拿到证据,我们再来跟他撕开了闹。我们先回去等青岚的消息吧。

第六十三章公开道歉

(六十三)

可爱和甜甜等到半夜,听到外面脚步响。

悉悉索索的,是青岚特有的脚步声。

她嘻嘻的笑,得意的走进来,手上做出胜利的姿势,告诉她们道,拿到了。

可爱和甜甜立马振作精神,问她道,快说。

青岚坐在那里,对她们道,可爱说得没错,你们走后不久,银器坐了一会,就立马打了电话,再过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是十一点,就来了两个律师。哈哈哈,我就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全用手机录下来了。

你快放给我们听听。

好的,稍等。

听完录音,可爱点点头,说道,看来他打算尽快行动了,想明天就公开道歉。我们明天盯着他。提露他的可恶嘴脸。

好的。

三个人约好了明天的时间,青岚和甜甜离去。

自从甜甜知道可爱对常笑感情不一样后,她也不太好意思老住在常笑家里,反正她的心理诊所很大,把诊所当家好了。

屋子里只剩下猫猫一个人。她开着灯,在那里走来走去,睡不着。

等到外面门铃响,常笑开门进来,才想起,常笑现在才回家。

常笑眉毛凝在一起,好像很累的样子。

可爱看他一眼,问他道,怎么,加班到现在。

常笑点点头,说道,恩,刚当经理,很多事,最近总是要加班的。你在等我?傻,以后不要等我。

他眼里含着笑看她一眼,心里很暖和。

可爱倒是不好意思来,要是平时。她也肯定会等他。但是今天实在是事情忙,倒没有想过他没回来。倒是让他误会了。

看着他那样感动的眼神,一下子倒是不好解释。

只得沉默在那里,最后点点头,说,恩,好。

然后又想着不应这么说,赶忙说,我会等你的。你上班多辛苦。

常笑笑笑,把公文包往书桌上一丢。伸了伸懒腰道,恩,真是累死了。

他走到浴室去洗脸冲凉。

走出来时,可爱还在那里走来走去地沉思,他吸了吸鼻子,闻到房间里有香水味。

不由问道。甜甜和青岚来过?

可爱一愣,笑道。是地,你怎么知道?

常笑坐在椅子上,笑道,家里突然多了两种不同的香味,你这么懒的人。何曾买过香水过香水。你又没有别的朋友,所以肯定是她们了。

可爱点头,说道。这倒是。

常笑奇怪道,她们来做什么?

可爱沉默,一时不知如何跟常笑说起。

常笑倒是自已警觉起来,对可爱道,你是不是打算行动,对付银器和张美丽?

看他认真紧张神情,可爱只得点点头,说道是。

常笑又紧接着问道,打算怎样行动?

可爱看了一眼常笑,看他一下子仿佛很认真,只得说道,青岚偷录到了银器和律师的对话,银器明天要通过媒体公开道歉,我们打算明天去现场,揭穿他。

常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会才道,猫猫,你确定要这样行动吗?

确定。

那好,我明天陪你去。

你明天不上班吗?

上班的,我会请假过来的。

没事的,你去上班吗,明天我们三个可以把事情搞定的。

常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她道,你早点去睡吧,我还有广告文案要做。

可爱点点头,常笑便站起来,走到电脑桌前,开始工作。

第二天,常笑上班,可爱送他出门,还记得昨晚说过的话,对他道,你工作忙就不要过来,我能应付地,你刚当上经理,不好随便请假的。

常笑没有多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出门上班去了。

可爱如约去找青岚和甜甜。青岚已经把录音刻录在光盘里,又刻录了许多个。

可爱夸她心细,她自已也很得意。

金银器在博客里发表声明,又委托一家大型媒体将他的公开声明发表了,该媒体大概是被他收买了,介绍整件事情时完全站在金银器和张美丽这边,整篇文章看下来,好像就是张美丽不懂事,无理取闹,李冰雅不够大度,金银器一直不知情似的。

可爱把报纸放在一旁,对她们道,到他家去看看。

三个人往银器家走去。

到了那里,果然看到金银器和张美丽站在那里接电,两个一副神情很沉重的样子。

青岚恨恨骂一声,叫你装逼!

他们家外面站着的,有冰雅地同学,也有一些知道这件事情的网络上地朋友。

然后就听到银器说道,网络上的事,都是我妻子不懂事做出来的,我一直不知情,恳请大家原谅,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的。我太太是很单纯善良的人,当时离婚,房子也是我现在地太太送给我前妻地。所以请大家不要再纠缠在这件事上,谢谢大家了。

他穿着驼色的西装,带着金边眼镜,彬彬有礼的样子。

下面一片安静,有些人大概看到他态度诚恳,有点像就这样放手。

可爱示意了一下青岚,青岚点点头,冲到前面去,对人群道,他说地是假的,我这里有证据,他是想等这次危机平安过去后,再来对付李冰雅和她的朋友,这个男人很阴险,大家不要信他的。

下面立马如狂风暴雨唏嘘声一片。

银器脸色刹白。

很多人在下面大声叫,要看证据,要看证据,没想到金银器是这种人。

银器还在那里解说,我们虽然提到过房子的事,但不是要回来,而是怀疑前妻是不是为了给她的不够,继续叫人来骚扰我们的生活。

下面有人在质问。那您太太自己说地“先生地,我先生的就是我的!”

听的话我都不想重复了,怕脏了大家耳朵。

场面开始慢慢失控,银器虽然还在那里解说,但慢慢失去平静,提高音量道,我觉得你们太蛋白了。难道不会用自己的脑袋思考下?点,我离婚然后再结婚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合得来就在一起要不就离,如果勉强在一起反而更痛苦,不对吗?而且凭心而论我没什么对不起我前妻的。菜箩卜各有所爱,难道你们的老婆就是仙女下凡吗?能偏听一面之词呢?其实我后妻是很单纯的,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你们看她在博客里写那么多隐私就知道她没什么心计的。这也是我喜欢她的一点。不过确实她说话不太考虑,有什么说什么。但也不能就此这样打击她啊。你们太幼稚了,简直白痴一样,居然还想捅到我老总那里去。以为这样有用吗?这世界凭实力说话,我地表现奠定我在公司里不可撼动的地位,你们别浪费力气了。都老实了?没话可说了?我前妻对我父母不好。我后妻对我爸妈很孝顺。你们还好意思说我老婆。她至少是在自己地博客里说些自己的心里话。你们呢,在公共的论坛公共的场合口不择言。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通篇满嘴的都是些脏话。人身攻击,偏执,疯狂地偷窥别人地隐私。这也是这个畸形的社会孕育出来的怪胎。

场面更加失控,有人暴喝,金银器——你真是卑鄙无耻|妻,你还算是个人吗?

她跟你有仇吗?人家得房子不该吗?付6万--8万,人家还出了3万的房子,你还想往回要?你也过了30岁了,你不觉得你脸没地方搁吗?

离都离了,你家三美鸡没事和人家有啥必要有连系?你不给三美鸡电话,她能弄到原配电话吗?

对你爹妈不好?人家没坏心眼才不去给你爹妈拍马屁的,你家小三好,等你失权了,她能把你妈给吃了.

也有人说,银器不是来道歉吗?

有人说,你真是太善良了他道歉了吗.)x.

把自己摘干净.是前妻的不知好歹|小三敢死队是暴民,人家还威协要‘法律手段‘解决网友队。

场面完全乱了起来,下面乱成一锅粥。人群往银器家里挤来。

银器看场面不对,家里呆不下去,立马带着张美然开溜。

可爱和甜甜追上去。

前面两个人一直往前面跑,越跑越远。

可爱感觉不对劲,正要叫甜甜小心时,突然银器回过头来,哈哈一笑,看着可爱。

可爱看一眼四周,才发现身后围上来十几个彪形大汉。

张美然一下子猖狂起来,在那里阴阳怪气的叫道,今天叫你们两个小婊子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甜甜冷笑道,想对付我们,别忘了录音还在我们手里。

银器在那里平静道,就知道你们会搞事,识相的把录音还给我们。

可爱看了一下,知道围过来的彪形大汉不过是普通人,当下也不放在眼里,冷冷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银器道,给你路你不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什么怨妇八婆,组成个小三敢死队,还真以为自已是主持大义的神啊。

他一挥手,指挥后面的人道,给我上,打到求饶为止。

可爱冷冷一笑,可是立马脸色白了,刚才没注意,如今看得清了,才发现,除了十多个人,张美然的身边还多了一条很大的狗,那只大黄狗如此肥胖如此凶悍,此时正汪汪狂吠着,要冲过来……

甜甜也已经是脸色刹白。

这世上一物降一物,张美丽歪打正着,带上自已的宠物狗,却不料,狗刚好是猫和狐狸的天敌。

可爱还好一点,甜甜已经是汗如雨下。

两个人的神情落到银器眼里,以为她是怕了十多个打手,当下哈哈一笑,对她们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交出录音,发誓从此不再干涉我们的家事,我就放过你们。

可爱和甜甜却互看一眼,两人点点头,可爱道,我对付那只狗,你对付那些人。

银器见他们没反应,只得笑一下,手一场,狗和打手直接向她们冲过来。

可爱只觉得眼前黄影一闪,她正要出手,那个黄影却向甜甜扑去。

可爱叫声不好,来不及出招,只得用身体去挡甜甜。

随着甜甜大叫一声,可爱的肩膀一疼,鲜血已流了出来。那只狗挂在她身上,沉重得差点压死她。

她想这次估计是要挂了。

正在这时,一声住手。

眼前一个熟悉的白色人影,那只大黄狗啪的一声,被人一掌击中头部,拍搭掉了下来。

然后白色人影一转,对着那十个大汉一阵拳大脚踢,全部治服后,走到可爱身边,一把抱起受伤的她。

甜甜才回过神来。

银器大概是也没想到会有人相助,看了一眼来的人,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当下笑道,我家狗不懂事,乱咬人,要了出什么事我负全责,我们都是男人,找个地方好说话,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本来也没什么事的。

常笑看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他平生最恨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伤的还是猫猫,当下恨不得杀了银器,然而想到自已的打算,便点点头,说道,我的电话是,今天晚上我们谈一谈。说完就抱着可爱,急急送往医院。

第六十四章谈判与决定

(六十四)

可爱受的伤不算重。右手脱臼,打了石膏,还有一处就是肩胛骨的咬伤。

在医院里包扎,打了防吠疫苗,便没了事。

当下就有说有笑的要回去。

常笑开车把她送回家,对她道,今天什么都不要做,按时吃药,等我回来。

可爱笑笑,说道,好的,我知道。

常笑又道,今天不许你出去。

可爱笑道,好的,知道啦。

常笑还是不放心,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道,要不,我今天不去上班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可爱一愣,走过去对他道,笑笑,你怎么啦,很小的事情。

常笑却看她一眼,看她浑身不是石膏就是绷带,心里莫名犯疼,不由说道,很小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今天请假过来,来得及时,说不定你就被那只大狗咬死了。

可爱耸耸肩膀,笑道,你说的严重了。其实凭我的法力我完全对付得了那只狗,只是猫怕狗,狐狸怕狗是天性,当时实在是很害怕,特别是甜甜,我又担心她,分神的缘故。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的,这次纯粹是个意外。

她好心劝他。

他却道,我不觉得是个意外。

看了看可爱,嘴唇动了动,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是想想,想起从前,大概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她不可能相信吧,太浓烈的感情只有自已相信,太脆弱的感情也只能藏在心里。

一时间只得沉了默,把感情压抑下去,站在原地站了好半天。

还是可爱担心他上班迟到。看了看时间。催促他道,要迟到了,还不去。

常笑只得点点头说道,那你听话,今天好好在家养伤,我会隔一个小时就打家里的坐机查一次地。要是让我知道你出去了,回来有你好受地。

他很认真的警告她。

可爱不由笑起来,眼里含着浓浓的笑,不住点头。

常笑也真是可爱,以前只有她命令他。他听她的,如今他却命令起她来,而且挺像那么回事,更有意思的是,她挺受用的。

常笑看可爱答应下来,又看她精神很好。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才终于放了心。吐口气,赶到公司去上班。

可爱一直送他出门,看到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直消失,才关了门。将背倚着门。在那里微微的笑着。许久不曾回过神来。

常笑一直低着头走出居住的小区,走到外面地街道上,转过身。回头看一眼自已住了多年的房子。

他和可爱,两个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兜兜转转,过得都是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

可是这些年来,她的到来,却带给了他许多家的温暖。也只有这样的温暖,才能够让他去接纳一个人吧。

当看到她受伤地那一刻,心里极端恐惧。

那种害怕,从来不曾有过。

没想到自已,只想着如果她出了事,他会怎样的伤心难过。

心意渐变,爱上一个人,不爱一个人,很多时候,也是自已做不得主地吧。

常笑含着笑仰着头看着自已的房间,心里终于下了决定,他是应该找银器好好谈一谈了。

正在这时,身上手机响,他接起。

喂,你好,我是金银器。

你好。

你是小三敢死队的队员?那两个女人你认得?

是的,她们是我的朋友。

那很好,我们都是男人好说话,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好地,你说地方。

在……晚上八点。

好地,我准时到。

他挂了电话,再看一眼夏日阳光下的房子,无论如何他要保护自已要保护的人。

一个下午工作不宁,隔一个小时就给猫猫打电话,说地话,无非是你在不在家,伤口疼不疼。

可爱在那边笑他,不在家还能接你电话?怎么糊涂了?

到了后来进来送文件的员工都听到了,员工笑他,经理,恋爱了啦,这么心事重重牵肠挂肚的样子。

他才回过神来,埋头工作,刚认真工作不到几分钟,又开始出神。

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信心说服可爱。可是他又是如此担心她。

时间过得好慢,好不容易一个下午才过完。

他怕回家可爱不许他出门,只得打电话回去告诉可爱,告诉她,我要晚点回来,你不要做饭了,我叫人送快餐到家,先将就吃点,晚上我回来给你做。

可爱笑着说好。

只是一点小小的伤,他却破天荒开始那么重视她,实在是所得远偿于所失,高兴甜蜜得很。

常笑交待了可爱,便在外面随便吃了点饭,等到七点左右,便按着的地方,去赴约。

是一间茶室。

他走进去,银器仿佛比他还要急,老早就等在那里,看到他,便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常笑走过去,脸上冷冷的,只是出于礼貌点头招呼。

他对于男人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还是金银器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

银器给他倒茶,说道,先生贵姓。

常笑点头,免贵,我叫常笑。金先生客气了。

银器笑笑,说道,还是我们男人好说话。

常笑点点头,说道,我也有话对你说,你先说吧。

银器点头微笑,说道,常先生是爽快人。是这样的,由于我太太不太懂事,闹出那么大的事来。我如今想处理这件事,让她平息下去。所以请常先生帮助,劝劝你的两位朋友,叫她们不要再来麻烦我们。

常笑没有作声,面上沉静如海。看不出神情。

银器堆上一脸浓浓的笑,装作真诚道,我会感激不尽的。大家都是男人,男女之间的事相信你也明白。现在这个社会,结婚离婚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你们小三敢死队和着网络上的暴民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当然,我不是说你们是暴民,所以我今天才失了控,伤了你的朋友,请你原谅。实在是对不起得很。

常笑仰坐在椅子上,依然没有说话。

银器笑了笑道,如果你能让你朋友交出录音,我保证不会再出什么事,但是如果她一定要跟我做对,今天被咬伤,也许只是个开始。我不是普通人,我们家族比较大,但是我不想惊动,我想尽量把事情控制在小范围,后院的事情,何必烧到整个世界来。女人喜欢为这些事疯狂,可是你是男人,相信能够明白我想平息事情的心情。

常笑依旧没有说话。

如果你们放手,不再管这件事,我金银器也保证不会再找你们麻烦,如果你们要继续闹下去,那我没有办法,只能奉陪到底,最后谁死谁伤,也难说得很。你知道,这个世道,一切都是权势说了算。

常笑冷冷一笑,淡淡道,金先生难道是太子党?别说你是太子党,你就是当朝太子,我也不怕你。像你这种无耻的男人,犯了众怒,工作事业名誉受影响,也是天经地义。

银器脸上刹白,但是他还算沉稳,一会说道,如果你来这只是为了对我说这些,我想你今晚也不会来吧。

常笑看他一眼,说道,我来了结这件事,不是因为你是男人同情你,而是不想我朋友受伤害,录音的事我会说服她交出来,但是你要以你性命起誓,以后要是再骚扰报复李冰雅和她的朋友,再对付小三敢死队,你会死于恶鬼啃食之下。

哈哈,这世上有恶鬼?

银器看常笑答应,心中爽快,不由打趣。

常笑却依然一本正经,认真看着他道,有,我就是。

他语气很轻,面如表情,眼神却突然凌厉起来,仿佛是漆冷黑夜中的一点寒光,瞬时间寒气逼人,让银器不寒而栗。

当下只得说道,好,我收到录音那一刻,我就发誓。

常笑点点头,站起来说道,你等着好了。

转身走了出去,桌上茶水纹丝未动。

可爱一直等在家里,常笑在路上给她买了爱吃的烤鱼,然后打包带回家。

猫猫是先闻到一股香味,才看到常笑的。

当下欢呼一声,扑过去。常笑把烤鱼递给她,对她道,慢点吃,够你吃饱。

可爱点着头,拿起烤鱼就窝到沙发上去。

她个子瘦小,皮肤白晳,如今蜷在沙发上,脚上猫咪图形的凉拖没有掉下去,要掉未掉的悬在脚尖上,再加上受了伤,显得整个人稚气娇弱,楚楚可怜。

常笑站在一旁看着,想她这样子倒是难得一见,看上去也挺好的,不由有点出神。

猫也是无意抬头看到,不由红了脸,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常笑才惊觉,说道,我倒是喜欢你这样的样子,不要那么强悍,被我保护照顾着。

乱说什么?

心神仿佛被人触动,可爱故作生气,常笑才收敛神情,装作不经意的淡淡问道,你是说,你们录了银器的录音,谁录的?

青岚录的,现在还在她手里,怎么,你想听一听。

她根本没有想到常笑会另有计划,毫不顾虑的说出来。

常笑说,没,只是随便问问,你吃吧,慢点,小心刺。

可爱笑笑,想他真有意思,明知她是猫,还总是反复叮嘱她小心刺。

第六十五章方知情衷

(六十五)

第二天晚上。

猫,我给你上药吧。要换药了。

常笑拿出医院配给他的药水,走到可爱面前。

可爱本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谋划着接下来怎样对付金银器和张美三。

一听到常笑这么说,不由回过神来。

看到他已经拿着药走到她面前,看了看自已肩膀上的伤口,立马红了脸,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已来。

她知道自已的伤,那狗真无耻,刚好咬在乳房的上面,虽说是肩膀,但是必须只穿个内衣才能上药的。

自然是不能让常笑来帮她上药。

常笑看她一眼,笑道,怎么,还害羞啊,想当年,我第一次捡到你时,你大腿被大狗咬伤,也是我上药水的啊。

可爱不作声,脸上发烫,暗地里心想那时候神智昏迷,也只是个猫身啊。

常笑还在劝说。

可爱却坚持道,总之,不让你上药就是。

她不肯。

人与人之间,因为淡漠,有时候倒没必要介意。

但是也会因为动了心,反倒介意起来。

常笑笑着叹口气,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说道,你这是肩膀被咬伤,一只手脱了臼,根本动不了,另外一只呢,又够不着。我不帮你你怎么上药?你要是怕我看见,用左手扶着衣服好了。

可爱听他如此说,试着动一动另外没受伤的那只手,果然要靠自已上药很困难。

只得点点头,算是默许。

那你背过身去。我帮你把外面的黑t恤脱了。

可爱点点头。从沙发上挪动身子,让背对着常笑,面对着沙发背。

脸上火辣辣的,僵僵地伸直着两只手,举过头顶。

背对着他,看不到他地神情,只是灯光照射下,看到他高高大大映在墙上的影子。

他人就在身后,影子在前,不管是人和影子。仿佛都在保护她一般。

他坐着轻轻的替她脱外套,但是坐着很不方便,怕力道用得不合适,弄疼了她的伤口,便站了起来,继续帮她脱衣服。

可爱刚开始没说话。后来想到什么,不由急声道。坐下来。

是的啊,他那么高,站起来,又是低着头,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常笑刚开始也是一愣。后来一低头。突然明白她的意思,只得哦了一声,赶紧坐了下去。

其实那时候坐不坐下去。已经意义不大。猫的衣服已经脱下来,在常笑手里了。

常笑也是发了一阵呆,才回过神来,把衣服递到猫猫面前,对她道,你拿衣服盖着,再转过来,我给你上药。

眼里含着笑,可是怕她看见难为情,只得极力忍住。

两个人之间是一阵沉默。

然后可爱转过身来,低着个头。

可是脸上已是红霞灿烂。直红到脖子根来。所以虽然低着头,常笑也看了个分明。

常笑止不住呵呵笑出声。

不许笑!你笑什么!

可爱凶起来。

常笑只得止了声,沉默着给她认真上药。

看到伤口上那么明显的齿洞,一连四个,中间距离拉开,两个大的两个小的,心中不由微微发疼。

想起当时,抱着她去医院时,一路疯跑,生怕她出事,那种害怕失去地恐惧感,从来不曾有过。

暗问自已是怎么了,感情突然到来,有如潮水,汹涌不可收拾。他心慌意乱的收拾情绪,却感觉是困难得很。

不作声的替她上好药水,重新用纱布包扎好。

猫的皮肤是那么白晳,白净的肌肤下仿佛能看到青绿色的血管,在缓缓地跳动。

常笑慢慢的包着,有时不小心,指尖划过她地肌肤,一阵热流便从指尖传过来。

他为这种感觉疑惑茫然,包扎完,许久,仍然坐在那里,发呆不语。

不是不曾接触过女人,有过两届女朋友的人,亲吻,拥抱,做爱,什么样的方式没尝式过。

可是肌肤细腻灼热的触感,这还是第一次。

那种热流从指尖传到心里,然后牵扯到整颗心。

听到心扑通扑通,急促的跳动出声。

佛说,不是帆动,不是风动,是心动。

他心动了吗?

茫然间想起甜甜地话,爱是心动啊,心动。

笑笑想什么,笑笑?

猫已经穿好衣服,才发现常笑已经像个木偶一样,呆坐了十多分钟,不由好笑地叫他。

叫了五六声,常笑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往外走。

你要到哪去?

我去放药。

那里往外走做什么?

啊。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转个向,往隔壁房间走去。

直接走进去,把药放在专门的药柜盒里,整个人又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这就是心动吗,为之心动的人竟然是身边最亲近地人。

真奇怪?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是个如此戒备心强没有安全感的人,也只有像可爱一样相伴将近百年的人,才有可能真正走近他的心吧。

若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可爱的。

他自已也说不上来的。爱如三月春雨吧,润物细无声的那一种。他这一种人,一见钟情的浪漫是不可能发生在身上的。脸上虽然平静,可是眼睛里却发出温柔的亮光来。可是他是不自知的,站在那里发呆,恍恍惚惚的。

只是他,能够给她幸福吗?

再一个,她是否对他,也如现在的他对她一样呢?

一时间喜忧参半,患得患失。

正在那里发呆呢,身后却响起一声怒喝,常笑!

他回过头来,看到可爱面色苍白的倚着门口。

怎么?

可爱看他一眼,心中真是愤恨得可以,他竟然还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个内奸!

上次为了西方指责她的事又浮现心头,她真恨不得抽自已两耳光,她怎么忘了呢。自已真是傻,还被这两天他的关心照顾迷惑了。

如果不是青岚突然打电话过来慰问,无意中说,常笑把录音的原盘和所有刻录盘都拿走了。她还会一直不知道。

你怎么啦,猫猫,刚上药,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

他温和的对她笑。走过来,想扶着她回沙发。

可爱却手一挥,一把拨开他伸过来的手,骂道,你无耻!

常笑猜想大概是她知道了。把所有的感情都生生按下去,沉默在那里。

可爱却并不想放过他,对他怒道,说,是不是把录音拿出给了张美丽!

常笑一愣,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给了银器。他承诺再也不为难李冰雅和她的朋友。

可爱一听,更是怒不可遏,骂道,常笑,那种人的承诺你也信,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和你将近百年的感情,抵不过张美丽几天认识。你上次为了西方也是,这次更厉害了,直接当起内奸来了,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常笑疑惑,解释道,猫猫,我只是不想你————

你给我住口,我说这两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内心有愧。常笑,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小三敢死队从此没有你这号人!

常笑脸色一白,刚才的激动欣喜瞬间消无,自已所有的处心积虑的心血她全不懂得,一时间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沉默着点点头,回身收拾几件衣服出门去了。

猫猫一直站在那里,常笑收拾完东西,提着行李站在那里看她一眼,她也当作没看见,常笑便点点头,直接出门去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他并没有开她送给他的那辆蓝博基尼的跑车。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房间里依然残存着他的气息,刚才两人在一起的温馨情景浮现在她面前,为什么一瞬间就面目全非了呢。

幸福是不是像一只夏天的麻雀?误打误撞飞了进来,绕着房子飞了一圈,又苍惶的飞出去了?

不晓得站了多久,她才僵僵的转过身来,回到自已房间,四处寻找,找到那个陌生女孩写给她的信。

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所有的年轻女孩都以抢夺别人丈夫为荣,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每天忐忑不安的担忧我的家庭稳定。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在结婚的时候就盘算好离婚需要面对的一切。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被掠夺了一切之后还要承受掠夺者的百般侮辱。她就站在那里,拿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第六十六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六十六)

常笑提着行李走在路上。

低着头走出来,穿过小区的女贞树,一直走到小区外面,才慢慢停下脚步。

在黑暗中回望自已的小房间。

那里还亮着灯。

心中只觉委屈,不是不伤心的。

夏天的晚上,热浪袭人,可是阵阵的热浪里,更加称托得人心情烦闷不开。

远处隐隐有雷声传来,他抬起头来,看到天空如深墨重泼,月亮在乌云后面,闪着淡淡的白光。

风雨欲来。

他就站在那里发呆。

她为什么不能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不想让她出事,可是她却总是以为他是为别的女人着想。

最后的争吵还在耳边。

你把录音给张美丽?

他想起张美丽来,那个大饼脸恶毒泼辣的女人。

他常笑就算多情,也不至于为了讨好那样的女人吧。

她的误会真够侮辱他的。

她说,你这两天对我这么好,原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心里愧疚。

他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却被她说成是别有居心。

想起她的话,站在那里发呆。

直到豆粒大的雨点落在头顶上,夏天特有的雷阵雨就要来了,他才意识到非找个地方住下来不可。

能去哪呢,当然是只能去马麟那里。

马麟看到常笑提着行李,在雷雨夜投奔他,不由万分奇怪。

常笑道,那样怪笑作什么。我全身被雨淋了。先让我洗个澡。

马麟才笑着把他让进来。

对他道,你去洗吧。浴室刚好有热水。

他也本来打算洗澡的,如今常笑来了,自然是先让着他。

常笑在洗澡的过程中,马麟还在猜测,什么事跑来投奔他了。

常笑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

马麟从冰箱拿了啤酒给他,示意他坐下,喝了一口啤酒问他道,怎么?

常笑没有回他,只说道。我在你这里住几天。

马麟点头,看他不愿意说,便笑笑,举了举啤酒,敬他。

常笑和马麟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常笑个子高瘦,马麟中等个子。但是常笑面相沧老,马麟一张娃娃脸。两个人看上去,马麟就像常笑地小弟一样。

事实上,他也一直听常笑地。

常笑倒是心里有事,找不到人,在心里闷得慌。

他看马麟不说话。便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几年,还是一个很明显的男性单身宿舍,简单凌乱。墙上贴着足球明星的海报。

不由问道,你也不小了,长得又不差,为什么不谈恋爱。

马麟笑道,我有喜欢的人,可惜她不喜欢我。

晶晶?

恩。

马麟笑笑,很爽快的承认了。

她喜欢谁?

常笑倒是好奇起来,虽然一直听说,也是第一次问起。

马麟道,她喜欢她老家一个男的,他们从小认识,青梅竹马的长大。

常笑笑道,喜欢就去追,没结婚不算小三,公平竞争,不要玩阴的就行。

马麟哈哈一笑,说道,她挺喜欢那男的,两个人好像很相爱的样子。

马麟想起从前,经常陪着晶晶去寄信,而且那男地也经常会写信过来,他看到最多的,就是晶晶抱着一堆信在那里反复的看。

想到这里,不由愉快的心情慢慢沉下去,从心底浮上来的,是些许失意。

和晶晶在一起,她最爱说的事情,就是她小时候是怎样和那个叫平贵地男人在一起的。

平贵一个人守着大山中地家,他爷爷翻山越岭给人放牛去了,没有伴,晶晶从小生活的小山村,一直被人欺负,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只有平贵愿意跟她玩。

平贵不爱说话,只有和晶晶在一起时,他们才有说有笑。小的时候,她从山中带来板栗,苦~熬南瓜汤喝。

她怕猫,每次只要看到猫,就躲到平贵后面。平贵总是护着她,拿着石头吓那只猫,那只猫要是不走,他就把石头扔过去,把那只猫赶得远远的。

晶晶回忆起这些时,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只小手托着腮帮子,大大地眼睛含着浓浓地笑意。

让一旁听着的马麟不知多羡慕那个叫平贵的家伙。

也问过她,两个人这么好,为什么不直接在大山里结婚,你要到城市里来打工。

说到这里,晶晶总是沉默,刚才地笑容立马像吹过原野的风,瞬间消失,然后乌云就来了,整个人阴沉下去。

许久才说道,平贵家穷,他爷爷死了,我要挣嫁妆才能嫁他。

马麟听得不解,说道,为什么他不出来打工,要你出来?

晶晶解释道,我不要他出来,我是偷偷出来的,没告诉他。不要出来,他是属于大山的人,我也是,我总是要回去的,我不喜欢城市。

一点事,都急着为他辩白,可见爱得是多么深了。

他们两个那么幸福,我又何必去骚扰他们。没事,我这种人,一向的看法是,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

常笑点点头,想到自已,不由问道,马麟,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滋味?

马麟奇怪道,你没恋爱过吗?

常笑不由尴尬,说道,恋爱过,但好像还没喜欢过人。

马麟看他一眼,对于常笑他是了解的,他是很多情,对所有女人都好,但是也还是很有分寸,从不乱来的。

当下点点头,想了想,对他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一辈子平安幸福吧。

常笑心中一动,仿佛心里某个节拍暗合。

不由有点惊慌起来。

轰隆隆————

外面雷声阵阵,霹雳一声,一道闪电耀眼闪过。

他自然的想起,也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夜,捡到猫猫的。

常大哥,你为什么没有喜欢过人,没碰到过吗?

恩,也不是,我以前不容易接受一个人,碰倒是很早碰到了,最近有点明白过来了,虽然自已也有点奇怪,但是转而一想,如果不经过这么久的时候,估计也不可能。

他说到后来,已经完全忘了马麟的问话,自言自语的,跟自已的心做着解释。

在雷雨中睡下去,常笑晚上就作了梦。

梦见自已又回到小时候,五六岁的样子,住在祖母家,他有六个祖母,一起住在深宅大院里,每天都穿着同一款式的对襟旗袍,脸上都是木木的表情。

漂亮的三祖母和六祖母,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仿佛慌张的寻找什么,可是她们走啊走啊,总是走不出那个深宅大院,外面的阳光总是照不进来。

院子的阴暗角落里起着一座坟,年少的他惊慌的从暗影里跑出来,大声叫着,家里有坟,家里有坟。

不知要跑到哪里去,只是往前跑着,直到前面走来一个黑衣瘦小的女子,她一直低着头只影孤单的往前面走着。

他认出她来,猫猫?

站在她身后大声的叫她。

猫猫?

她却一直往前面走着,不应他,也不回头,远处的地平线静静的躺在那里,旷野上荒草凄凄。

猫猫越走越远,越走越快,渐渐看不到了。

猫猫?他大声唤她的名声,醒来时已是一头一脸的汗。

第六十七章魔高一丈

常笑没有想到的是,金银器并不是一个君子。

他从青岚那里把所有录音骗到手,重新约了时间和地点,当面给了银器。

银器笑笑,当众就要把它销毁。

常笑手一拦,冷声道,你答应我的呢。

银器一愣,看到常笑冷冷的眼神,才点点头,把手扬起来,笑道,好,我发誓,以后我金银器再找李冰雅及他们朋友的麻烦,我将死于恶鬼啃食之下。不得好死。

常笑才放了他。

只是没想到。

他从常笑那里骗到录音,将其销毁。第二天,重新通过媒体开始虚假道歉,并说昨天所谓的录音,是李冰雅的朋友故意中伤,如果她今天能够拿出录音,那么他接受一切惩罚。

一开始就中伤李冰雅,他没有发现在马麟的房子里拿着报纸眼光冷得可以杀人的常笑。

可爱和敢死队的几个人也在看报纸,在一旁看得直觉气血上涌,可是却全无办法。

青岚在一旁连说对不起,猫猫,我要是知道常笑是去拿了给银器,无论如何我不会给他的。

可爱摇摇头,苦笑道,不怪你的,若是他向我要,我也会给他的。谁想到呢。

一旁的甜甜将双手抱在胸前,喃喃怒道,这个常笑,发神经么。好了,现在功亏一篑。银器和三三两个人得意猖狂死,我刚才看到那个张美三,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不要指望他们真的悔改,会放过李冰雅。

青岚把手指放在唇边。沉吟道。一会说道,猫猫,要不,我们再去偷听录音。尽快的,也许能治得了他们。

可爱摇摇头道,没办法了,他们一次被偷听过,以后自然会多加小心。我估计暂时没用。

那怎么办。

三个人在一起正犯愁,却看到网上有人说,正在打电话。张美丽和他们在吵呢。

可爱不由留了神,甜甜认真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几个李冰雅地朋友听到银器虚情假意地道歉愤怒了,在声明的媒体外面逮住银器,指责银器。银器没说话,一旁的张美三听不下去。继续发挥她的彪悍作风,和李冰雅的朋友大吵起来,而且承认了许多无耻的东西,再一次激起了众怒。

可爱三个人便急忙往事发的地方走去。

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可爱个子娇小。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一边往里面挤去,一边已经很清楚的听到了张美三猖狂地骂人声。

77下岗又怎样呢,77的爸爸有钱.的衣服穿,嫉妒死你们这群嫉妒鬼。可爱我了,我研究生的名额都定好了,告诉你们现在国内考研都是开后门的,你们能把握的名额搞掉,我给你们磕头。有种去检举我啊。地后台不是一点点,告诉你们,你们再骂我,我要告你们。

可爱听到这里凝了神,记忆中回想起这个女人一直的猖狂言论,她几次提起银器家后台不是一点点。前几天,银器能够暗中指挥十多个打手对付她们小三敢死队,看来地确是不简单。

当下朝青岚挥了挥手,对她轻声道,你,还有晶晶,你去通知一下她,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给我着手调查金家的背景,看看他们到底后台有多硬。

青岚马上点头,匆匆离去。

而这一边,张美三的大骂声依然不绝入耳。

你们这群没有素质没有文化的女人和男人,所有说话的男人地妈妈都是弃妇都是婊子,所以说话地女人都是婊子。你们这群正义人士骂什么骂,现在社会就是流行抢人家老公,抢的到是女人自己有本事,是女人自己美丽有手段。

一张脸宽成电视机屏幕了,还好意思说自已美丽。张你不会照镜子吗?

我的脸宽吗?只是不上镜头,77和我公婆都说我貌美如才30岁,难道老吗?你有我年轻吗?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张美三,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事情明明是你挑起来地,可是你和银器却说是冰雅先骚扰你们,你良心安吗?

事情是我挑起来的,又怎样呢,公主我张美然敢说敢做敢当,我不怕承认,是我率先惹死肥婆问她的朋友们的,又怎样,你能杀了我吗你就传吧传吧,本公主当年抢人家男人,睡人家男人的时候就想到后果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哈哈,我马上就要去读研究生了,以后还是博士,你们眼红吧。

张美三,就你这样还读研究生,我是留学生为你不耻,就你这样,还能读研究生,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我知道,你们力量强大,已经把77和我张美然的玉照全.=不少网站上去了,算我怕了你们不成?反正我的敌人也不是你们这群年轻小孩子,我张美然也不想和你们这群留学生斗。我们和解吧,我和你们留学生又没有过节,你们何必和我过不去。在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年龄人,而且我也要读研了,我们有共同语言的。交个朋友吧。没错,本公主张美然就是一个弟弟呱呱的婊子,可是这个年头,婊子有奶喝,大奶只能讨奶喝。

不过我怕的不是大奶,我怕的是小四。不过我现在才30岁,看上去也就是20岁的样子,我家77也说了,=:四的,本公主不怕你,公主我到了50岁还是公主!正现在77爱我就够了,至于以后我也不能保证。但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不是没有退路,2009年本公主张美然也不过34,人家卡米拉50岁都能当王妃,离婚了我也不害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博士毕业了。我能认识层次更加高的男人。

所有的人都愤怒,大家气到极点,全都围去,恨不得把那个猖狂的三一下打死。

银器刚开始站在一旁,任着张美三张狂,如今看到形势不对,上前拉了张美三的手就走。

两个人在保安的护卫下,走出人群,匆匆坐上一辆车,逃也似的离开。

一路上,银器还在埋怨,叫你不要性急,图什么嘴皮子痛快。

可是他们太过份嘛,七七,我们又不是好欺负的。

银器正要说什么,无意间转头,突然看到车窗的外面贴着一个人头,正是常笑。

一下子啊的一声,冷汗直冒出来。

把窗帘猛的一拉,叫司机快点开车。

却听到常笑的阴阴的笑声,金银器,你忘了你的誓言吗?

银器没有说话。

只听呯的一声,然后是哗啦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

常笑的一只拳头已经极快的伸了进来,直往银器的喉咙口抓过去。

他一定要惩治这种出尔反尔的无耻男人.

手臂间却突一疼,一只如铁爪一般的人手嵌入他的肉里。立马鲜血直流,整只手筋骨俱伤,着不上力气。

听到一声,好大胆的恶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害人性命。

车子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司机回过身来,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弧度性感的嘴唇,是一张俊美到邪恶的脸。

常笑只觉不妙。

那司机收了过长的手臂,下得车来。

张美三已经哈哈笑起来,老公,我没说错吗,我说这世上有妖精鬼怪,上次我拿小人对付李冰雅虽没有成功,这次在天桥下碰到的道士有用了吧,他说他是除妖师呢。

第六十八章第一次遇难

(六十八)

常笑站在那里,抬眼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

他身形高大健壮,大概有一米七八,年纪跟他不相上下,线条俊朗的国字脸,再配上疏疏朗目,脸上淡淡笑容。穿着宽大的黑t,闲闲站在那里。

看上去很像一个温和俊雅的年轻人,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伤他,平时在人海中碰到了,常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除妖师。专门对付他们妖精鬼怪的人。只有他隐含杀机的双眼和邪恶的笑容,才让常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车子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周围没有人来。

听不到市声,车声。

金色的阳光落在地面上,扬起一片灰雾。

对面的黑衣人,在迷离的尘雾中,不作一声的看着常笑。

金银器和张美三没有下车。

车子静静停在那里,他们隔着破碎的玻璃在望着这边即将发生的战斗。

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公,这个人是我从天桥下碰到的,他说他专门捉鬼除妖,没想到还真有本事啊。啊,真可怕,没想到那个小三敢死队还真的不是普通人,我估计那个黑衣女人,还有那个像狐狸精的,估计都不是人。啊,太可怕了。你想起来没有,那个黑衣女人和那个长得很骚的,那天晚上跑到我家里来,无声无息的,门明明是关着的,她们却自已进来了。肯定是妖怪。

张美三在那里兴奋的大叫大嚷。

常笑站在那里,日头已经越来越毒。手上地伤口疼痛无比。整只手无力地垂下来,已经冷汗直冒。

他一直比可爱理性,知道只要小三敢死队出面次数多了,迟早会碰到这类麻烦。

隐藏在这个城市的,除了他们,肯定还有其它的妖精鬼怪。

如今,果然麻烦来了。

他皱着眉头站在那里,在强烈的光线下看着对面那个黑衣人。

静静站在那里,却自有一份让人害怕的气势压过来。

让人不寒而栗。

心中担心,却又庆幸着。

幸好碰到的是他。而不是可爱和甜甜。否则不知叫他怎样的担心呢。

双方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开口,语气淡淡的,不过是一个借了别人皮囊的鬼罢了,竟然敢在阳光下站立那么久。看来,你后面还有高人替你支撑着。

常笑心中一惊。但是面不作色。原来,对方之所以僵持站立这么久。只不过是在考验他的功力。

在一个小时之内,能够一眼识破,估计道行不浅。

他在人海中穿行将近一百年,对于非人类也能够一眼看穿。

自以为对面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只不过修行过一些道术罢了。

虽然担心。但是并不害怕。

常笑沉吟了一下。拱拱手道,这位大师,我平时认真工作。并没作恶事,实在是这一家,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太过无耻过份,欺负前妻到家,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誓言,我才出面,讨一个公道的。因为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他的前妻,还有他前妻的朋友,还有我的朋友,都有很大的麻烦,甚至是生命安全。大师既能明白我,又何必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无料对方却冷冷道,在我眼里,妖就是妖。

他起先说话慢慢地,到最后突然手一扬,只见一团白光,伴随着刺目的阳光,像常笑飞来。

常笑心中一沉,凝神备战。

白光向他右边飞来,在接近地刹那,他便向左边跃去。

可是就在这时,白光骤然分开,化成无数道金光,发着钉铃铃的响声,向他四面八方击来。

已是来不及。

七魂六魄,浑身十三处要害,全部疼痛入骨。

叮当,叮当,铃声不再清脆悦耳,一下子变作无限大,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是穿过冥河的丧钟。

的一声。

常笑一口鲜血狂吐而出,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落眼的,是满地黄色地金铃铛。

常笑!

身子被一个人接住。

瘦小柔软地身子,温暖馨香的怀抱,一只白晳的小手抱住他。

是猫猫。

笑笑?

他眼光微弱,在最后一瞬间,还在替她担心,猫,快跑!

可爱点点头,抱起常笑,冷眼瞥一眼黑衣人。

后面脚步声响,甜甜也到了。

可爱看常笑面色惨白,知道不能耽误,对后面地甜甜道,这个人你对付,万事小心。

甜甜点点头,含着笑望着对面那个人。

不过是一个稍懂道术的小法师罢了,更何况人类发展到现在,道术已经越来越衰落。

喂,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过来。

甜甜扬扬手。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底黑花的束腰连衣裙,风吹过,大大的裙摆鼓起来,像灌满风的帆。

她笑着看着对面的道士,叫他出手。

对方却淡看她一眼,说道,不自量力。

可爱看了看甜甜一眼,心里担心,凭她的道行,她已经看出对面的人非同一般,可是常笑又生命频危,正是为难,甜甜道,你去吧。没事的。

可爱便点点头,轻声叮嘱,不要轻敌,打不过就逃,切记。

扶起常笑往回走。

常笑比她高半个头,她扶着他,整个人只挨着他的胳膊,很是吃力的往前面走去。

黑衣人看他们要走,立马串上前去,要拦住。

眼前裙摆发丝飞扬,迎上的是一张绝美的脸。

想收他,先打过我再说。

清甜柔软的声音。乌溜溜地大眼,小巧性感地唇微动着。

黑衣人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甜甜。笑了笑道,那好吧,你们既然是一伙的,那也不急。放招过来。

甜甜回头看一眼,看可爱扶着常笑已经安全远走。

不由淡淡一笑,手往空中一扬,凭空多出一把剑来。

她在古代一直行侠仗义,爱作侠女,一直使惯了剑。

已是多年没动用家伙了,把剑拿在手中。手指紧捏了捏。熟悉了拿剑的位置,对他道,那我动手了。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家伙。

那黑衣人却只是淡淡一笑,慢道,我是人类。你一只妖精,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好坏不分。是非不明?

手一扬,又是一件法器。

这次是一片银光,甜甜凝神,看仔细了,才发现是一片发着银光的鱼网状的东西。向她迎面飞过来。

她凝目细看。看到那网端的中间有一条金线,闪着异常耀眼的光。知道那是破网所在地。

当下冷冷一笑,待那网飞到面前。就挥剑一砍。果然,那鱼网收缩一通,慢慢坠下地来。

甜甜抱着剑哈哈大笑。

黑色人面色一变。

甜甜看他一眼,冷哼一声,笑道,现在看我有没有资格说你,本小姐告诉你,什么是妖?是非不明才是妖!

她剑尖把地上一点,凭借着剑身的弹力,整个人凌空飞起,再拿起剑,人与剑扯成一条直线,往对方向上刺去。

黑衣人一让,但还是没有完全躲掉那凌厉剑风,磁拉一声。

衣服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慢慢流出。

甜甜停在那里,看着他。

他脸色渐变。本只是想试她身手,没想到真有两下子,倒是他轻敌了。

张美三的声音响起,真没用,一个骚女人都对付不了。

他不动容,甜甜却生气。

眼角邪恶,装作漫不经心地,却突然头一摆,手极其迅速的朝着张美三一指,一道绿光往张美三飞过去。

却听拍的一声,绿光掉到地上来,同时掉到地上的,还有一个金铃铛。

又是他!

甜甜怒道,猫姐叫我不要随便伤生,你要是再跟我做对,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道,斩妖除魔是我的职责。

甜甜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汽车引擎响,原来银器和三三看事情不妙,便赶忙发动引擎开车跑了。

甜甜大喝一声,立马追上前去。

黑衣人也跟上去。

白色裙影如风,黑色人影如箭,一前一后追上去。

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竟然会有妖精存活在人间。

急速度地追赶,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精,自以为有几百年道行,就很厉害了。

剑眉星目凌厉起来,尽是冰冷。

两个人影,各自在这繁华却又荒漠地大城市里,极速的穿地在浮沉人海里,一追一赶。

甜甜根本没想到身后追赶的人如此厉害。

直到银器的车子开出两里地,她回头望,那个追赶她的人距离越来越近,而且他神情悠闲,对着她回望地眼神,微微一笑,俊美容颜仿佛阳光,却加上邪恶杂质,让人沉醉同时却心生害怕。

不由有点慌张。

脚下步子加快,看到银器地车就在前方,白色人影一飘,欺身上前。正在这时,绿灯闪过,银器的车子急快的开动起来。

一个过马路过得慢了地五六岁小男孩,半边身子还踩在斑马线上。

宝贝,小心!

甜甜来不及多想,本已伸向银器的手缩了回来,身体上前,一个闪身,猫腰抱起那男孩,往人行道飘去,人刚一落地,银器的那辆车子便擦身而过,极快的逃之夭夭。

她吐口气。

小男孩惊魂未定,还在那发着呆。

甜甜笑一下,拍拍他的小肩膀,对他温柔道,回家去吧,宝贝,没事了。

黑衣人站在附近看着,神情一征,凌厉的眼神慢慢柔和,心机动摇起来。

甜甜起身,银器已经跑远。

回身看看,追她的黑衣人就在身后,不由慌神,赶忙溜之大及。

黑衣人心念一转间,白色踪影已经失去,不由自责起来。

第六十九章孤独,咳嗽和爱

(六十九)

常笑受伤很重。

人是由七魂六魄组成,那种金铃铛的法器,打在身上十三处要害。

可爱扶着他坐上出租车,他已经接近昏迷。

脸色苍白,血慢慢从嘴角流出。

可是在那个时刻,神智还清醒。

车子一直朝前开,可爱不停的望着外面,看到什么时候才能天黑。

外面的阳光异常的耀眼,大小的汽车鸣着喇叭嗖嗖的开过,所有的车辆仿佛被同时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着急的鸣叫着,开动着,拼了命的往前挤去。

在这些车辆之间,或快或慢的,红灯亮起,绿灯熄灭,绿灯熄灭,红灯亮起,许多的人出没人车与车之间。

可爱看着,总感觉人心惶惶,天下大乱的感觉。

太阳炙烤着大地,红尘人海里,尘嚣四起,那些奔波的人群,面无表情的出没在车与车之间,有的在车头出现,消失在车尾,更有的,诡异得仿佛从车胎下面钻出来的一般。

可爱觉得可怖,她不知道这正是她心情慌张的原故。

只希望快点到家,快点天黑,她才有绝对的把握治好常笑。

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催促着司机快点开。

司机说,已经很快了,没办法啦。

可爱怒道,你没看到有人受伤啊。

司机也脾气不好,怒道,嫌我慢,你下来走啊。

可爱一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落下来。仿佛天堂失火一般。

别说是个受伤的鬼。就是一个健康的人,也受不了这样大地太阳。

当下又气又急,担心地看着常笑。

猫猫?

常笑的手指微动。

恩,我在。

可爱握紧他的手。

他笑了笑,振作起精神,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起来,忍住身上所有的痛楚。对她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急。

心里明知有事,却强说没事。此时此刻,相对的两个人,他以前没有牵挂,如今却牵肠挂肚起来,只是因为舍不得面前这个娇小可怜的女子。

感情再也不用压抑,不怕她嘲笑他。不怕她看不起他,因为。也许一切都来不及了。

猫猫?

含着笑。眼睛深情的望着她,感情一览无余,再也不用顾虑,她是否明白,她是否和他有同样的心情。

恩?

可爱点头。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地么。

他努力微笑。

恩……

可爱只是继续点头。

在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真后悔自已的多疑和冲动,。就知道常笑不是那种人,他如果是那种人。他今天就不会出面。

她真后悔,误会冤枉他。

猫猫,我不知道银器会不守承诺,我曾经让他发誓,不再找你,不再找小三敢死队,不再找李冰雅还有她朋友的麻烦,我才答应让小三敢死队不再管这件事的。可是他不守诺言,所以我今天来找他了。

恩,我知道。你不要多说了。

随着他说话,他嘴角的血丝越流越多,已经有红色地血块夹在血丝里了。

可爱看着外面,又看看他,还是在路上。

一只手抵着他的背部,把身上地功力输给他,希望能守住他的魂魄。

猫,我一直反对你壮大小三敢死队。就是因为,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什么?

我比你理智,我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我们之处,肯定还有其它的妖精鬼怪,道士和尚隐藏在这城市里。只要你打杀小三多了,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可爱想说什么,常笑却用眼睛看着她,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所以我一直反对你壮大小三敢死队,我不是喜欢小三。我是同情喜欢每个女人,但是我最担心的当然是你。其实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小三。

可爱凝神,她还是第一次听常笑说起自已的故事。

你不知道吧。我,我其实算半个孤儿。我地爸妈,在我很小地时候,我的爸爸就住在他小老婆那里,只有每年大年三十那天要祭祖了才回这边一趟。我妈很可怜。我从小看着我妈,看到她从来没有笑过。到了后来,我大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我爸老了,身体不好,家里大片商铺没人打理,小老婆给他也生了几个儿女,人丁比我们这边还要兴旺。但是小儿女还太小。他老年生不了地时候,才想起我和我妈。我帮他打理生意,结心,就住到我们这边来了,我妈那几天很高兴。从来没有笑过的她笑得特别高兴,我爸偶尔夸她的酸菜做得好,她就一天到晚的给他做各种酸菜,结果为了汲水做酸菜掉到井里死了。她死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很可怜很悲哀吧。我没有哥哥,前面有三个姐姐,但是她们也很可怜,嫁出去,不是上吊死了,就是被自家嫁过去的男人打死。而且都是因为女人的问题。我后来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这样疼惜每一个女人,也许是因为我的家庭的缘故。但是我现在感觉不一样了,因为你的缘故。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里含着笑意,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可爱。

可爱愧疚,低声道,对不起,我以前太不关心你了。

不,是我一直不敢敞开心扉。

恩,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对我说好了。

咳,咳,咳。

他突然猛烈咳起来,胸脯起伏着,可爱着急惊慌,抵在他背上的手心已是汗透。

他笑了笑,牵动嘴角,一口血又涌了出来。

她替他去抹,他却只是微笑,对她道,猫猫,我前一天,看到一句话,那句话说,这世上有三种东西越压抑越明显,那就是咳嗽,孤独和爱。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看,我咳第一下时,原想不再咳的,结果却越咳越厉害。还有,我小的时候,一个人经常站在偌大的院子里发呆,告诉自已不孤独,可是孤独却越发的明显,我前几天,有些话想对你说,可是怕你根本不会在乎,所以我————

他说着又咳起来,血丝混着血块流出来。

却还在咳的间隙里说话,如今咳起来,好像为了证明那句话似的。

可爱含着笑,却眼眶湿润,耳边仿佛有细细的音乐传过来,一大片白云飘过来,天气转为多云,晴郎朗的烈日不再,阳光也不再炙人,透过车窗玻璃,落在身上,显得是那样的怡人暖和。

一张大的宣传广告牌摇过他们的车窗前,既使相当迅速的闪过,她也注意到是一个婚戒的广告,穿着婚纱的新娘快乐的握着身旁男子的手,那样幸福。然而巨幅广告牌极快的摇过去,转眼消失。

外面的阳光原本骄阳似火,此时突然转做多云,温暖舒适,但是一瞬间,却乌云压顶,大有风雨之势。

细细的音乐经久不绝,在她耳边吟唱。甜蜜快乐,只是却不知怎么的,带着凄苦的味道。

可爱心中甜蜜酸楚。

他说三种东西越压抑越明显,对于男人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大胆的表白了。

只是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开始,仿佛冥冥之中,舍不得给他们太多幸福一般。

幸福像绕过身边的夏日蜻蜓,在身边转个圈,又有溜走似的。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可爱慌忙的替他擦拭,手上全是鲜血,还不干净,用袖子帮他擦。

他捉住她的手,自语道,猫猫,我是不是要死了?

可爱一愣,想说不会,却已说不出话来,只得握着他的手,使劲摇头。

常笑道,真可惜,我还不想死,刚有了勇气,刚看到幸福的影子。

可爱摇头,握紧他的手,对他道,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复活。倘若你死了,我一定要把张美三和金银器碎尸万段,让他们永不超身!

她牙咬得紧紧的,绿色的眼睛突然亮得出奇,转成翡翠。

猫,不要去恨,对自已最大的恩惠是忘记。像我,我从来不曾怪过我的父亲。

猫不语,两个人如此近的相对,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如此宁静清澈。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诚恳认真的样子。

猫,我很累,我要睡了。

恩。

他微笑着合上眼,猫仿佛觉得身上的阳光逝去,没有他的眼神注视,整个人害怕冰冷起来。外面的阳光刺进来,显得他一张温和的脸越发的苍白。

司机,快开车。

猫的眼里突然就湿了。

怕泪水滴落在他脸上,只得将脸转向窗外。

她一定会救活他的。她何尝不是刚看到幸福的影子,而且是他给予她的。

第七十章新的进展

(七十)

青岚找到晶晶的时候,晶晶正在同老板结账。

她原本打算跟老板请假,这个月回老家一趟,去看看平贵的,拿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走。

可是没想到,青岚会来找她。

高大漂亮的女人,笑吟吟的出现在小饭店里。

娇小的晶晶比她矮了一个头,和她说话,需要仰着头。

她一直是有一点怕她的,虽然青岚对她并不坏。

晶晶?

笑吟吟的,闲闲的坐在他们小饭店靠窗的位子。

十指交叉着轻抚自已的红色指甲,很是闲适的样子。

老板看到她,马上迎上来。

晶晶连忙给老板解释,她是我的朋友。

胖胖的中年老板大概没想到晶晶有这样美丽时尚的美女朋友,一时间倒是有点发征,许久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行,你们随便聊,有事我叫其它服务生。

晶晶连忙谢了老板。

青岚打量了一下四周,对晶晶说道,你为什么看我老这么怕的样子?坐呀。

晶晶苍白个小脸,连忙说声是,坐着她的对面。

她怎么会不怕,她是她的天敌呀。

岚,你找我什么事?

青岚却笑吟吟的看她一眼,说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的小宠物。

她看到她怕的样子,就越是想逗她。

晶晶白了一下脸,许久小声辩白道,我不是你的宠物。

青岚哈哈一笑,说道。反正迟早是的。

晶晶害怕的看她一眼。却仍是执着地解释道,我想做人,不想做宠物。

青岚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说道,你本来就是宠物啊,可爱得跟个小仓鼠一样。我太寂寞了,又不会做家务,平时工作又忙,需要你这样一只又会做家务又会陪我说话地小宠物呢。

她一边逗着她。一边懒懒的倚在椅子上,浑身柔若无骨,任着族类的天性在发懒劲。

晶晶却看她一眼,固执道,我再说一遍,我是人。不是宠物。你要找宠物,去宠物园去。

青岚一笑。不搭理晶晶的话,继续劝说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我会给你很多钱。晶晶。我当模特,像车模,服装模特。平面模特等等,我能挣很多钱的。我可以都给你,反正钱多了对于我意义不大,绝对比你在这里打零工强多了。唉,你不知,我有多需要你,我是这么的寂寞啊。

她感叹着,可是寂寞这东西,是越说越寂寞的。

青岚微微转着头,隔着小店的透明窗玻璃看着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三五成群的,也有手牵手地情侣。

好像只有她是孤独的。

她像个都市隐身人一样,独来独往,每次没钱花了就去给人做模特,赚到够花的钱,就一个人随便生活,不愁工作了。

没有一个亲人朋友。

唉,寂寞得很。

想到这里,她打个呵欠,用纤纤十指捂着小嘴,笑了笑,再缓缓的伸个懒腰。

天气越来越热了,要是像从前一样,躺在清凉的深山幽洞里,昏睡不醒,不知日月,也是很好的生活。

只是那种生活更寂寞啊,至少她跑到这个城市里,没有白跑来,因为可以看到这么多人啊车啊,市声人声。

从大山里出来,起先是一个人,后来认识可爱,想都不想就加入了小三敢死队。

她人都没来得及认识几个,知道什么是小三?知道这个敢死队是做什么地?

全然不知,只是知道,加入进来,就有朋友组织了。

有了归属感,日子才不会那么难过。

只是还是寂寞,虽然没有了初来城市那种慌慌的感觉,但是慢慢地学会了人类那种把寂寞藏在心底,独自品味,反复咀嚼的苦涩心情。

跟我过日子吧,怎么样,我的小宠物?

晶晶却突然绷起了小脸,正色道,青岚,不要开我玩笑,在小三敢死队,我们都是平级的。请你尊重我,没错,我是需要钱,但是我不要别人施舍,我要靠自已一分一分赚来。

青岚倒是没想到平时胆小的她会这样说话,一时倒是愣了一下,不过一会,就笑起来,突然伸长手臂,隔着桌子摸向晶晶地小脸。

两个人地距离比较大,她探身上前,还够不到,便直接将下面的身子一软,虽然还是人的身体,可是人地骨椎立刻消去,慢慢趴向了桌子。

一条蛇,还不是想怎样行动自如,就可以怎样行动自如。

青岚,你想吓到人么,还不快变回去。

晶晶灵巧的躲开,青岚一笑,变回了人的样子,正襟危坐。振作了一下,无奈只是一下,最后索性直接整个上半身伏在桌子上。

一旁偷看美女的胖老板也是看傻了眼,擦了擦眼睛,再去看时,看到青岚很正常的在那里,只得连连感叹着自已眼花了。

青岚是最喜欢逗晶晶的,她越拒绝她越是要逗她。

你要是不答应做我小宠物,我就告诉你老板,妖精!

你!

晶晶,和我在一起吧,我太寂寞了。

说着手又伸过来。

晶晶躲开去,怒道,两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虽然怕你,但是也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老是歪缠我,寂寞了,找个男人恋爱不就行了。

青岚哈哈的笑,说道,谁叫我没找到好男人呢。

她喃喃自语,然后望了望窗外的街道,随便指着一个男人,说,他?又一指,他?再指了指躲着偷看的小店胖老板,包括他,都可以。

晶晶一愣。那个胖老板也一阵呆。以为自已听错了。心神荡漾起来。直到一旁有客人在叫他,他才点着头走过去忙活了。

青岚站起来,走近晶晶,幽幽道,谁要是真心对我好,哪怕我不爱他,我也愿意嫁给他!

说着手突然猛的一伸,就拉住晶晶的手臂,往自已身边拉过来。

晶晶大叫着,不肯靠近。

青岚?你在做什么?小心我告诉猫去。

是马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面前,一张娃娃脸微笑着,手向青岚地手腕扣去,青岚可不想马麟碰她,只得松了手,马麟一笑。将晶晶拉到自已身边。

晶晶才松了口气。

马麟笑了笑问道,说吧。你找晶晶什么事,如果是无聊骚扰地话,那请便吧,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青岚看一眼马麟又看一眼晶晶,笑道。哎哟。要当护花使者,可惜人家好像对你没意思啊。

马麟的脸红了起来,一会道。不要开玩笑了,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不要耽搁久了,到时耽误了小三敢死队的大事。

马麟这么一说,青岚才不得不凝了神,理了一下思绪,喝了一口水,说道,没错,我来找你们,的确是小三敢死队的事情。

哦,你说,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有倒三行动了。

马麟好奇,拉过一把椅子,让晶晶坐在他旁边。

青岚笑笑,说道,可爱可没叫我找你啊,马麟,你怎么总是出现在晶晶身边,烦不烦啊。

马麟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说道,让晶晶一个人去犯险,我更加不同意了,你说吧,我反正最近无事,我跟着你们行动。

青岚只得作罢,把张美丽和银器的无耻事迹说了个大概,然后看他们两个一眼,说道,可爱叫我和晶晶去调查金家的背景。

晶晶沉吟,想道,原打算请假回家的,既然队里有行动,也只能延期了。

她正这样想着,没想到马麟也替她想到了,对青岚道,非要晶晶去不可吗,她一早就跟我说好了,要回乡探亲的。

青岚点点头道,可爱说好的,这任务非我和晶晶不能完成,我们族类是最擅长作这种偷听调查地间谍营生的。

晶晶见青岚如此说,转过头对马麟说道,我推迟回去吧,正事要紧。

马麟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松,原本今天来,是给晶晶送行的,知道她回乡探亲,是为了去探视她一直很在乎为之奋斗的青梅竹马,虽说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不介意。

听说她暂时不回去了,心里当然放松开心起来。

暗恋像一个人上了绞索,被恋者的一句话,让那绞索时紧时松。

青岚看晶晶这么说,夸道,晶晶真是好样地,那我们商量一下,就马上行动。

晶晶说好。

当下三个人就离开饭店。

晶晶向青岚问了金银器的名字。青岚笑道,他那个猖狂小三老婆把他们地身份证贴在网上,有了身份证号码很容易找的。金银器是青泰公司在这个城市分公司的对外经理,这家公司是一家英国公司,很大的。

晶晶点点头,说道,你稍等,我问问我朋友,一会就能知道大致消息了。

青岚点点头。

只见晶晶喃喃自语,然后凝神,在那里仿佛倾听着什么。

马麟看得不解,问青岚道,她在做什么?

她在和她朋友说话,你不知她们老——————

她说到这里捂了嘴,本想说她们老鼠分布在人类城市的各个角落,什么消息打听不到?可是说到一半,才想起马麟一直不知道晶晶是老鼠精。

只得笑笑,说道,她们老用这种办法打听消息地。

马麟也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含着笑看着晶晶古怪地样子。

喜欢一个人,对也是对,错也是对,笑起来美,哭起来也是美。

要是不爱了一个人呢,站也是错,坐也是错,连死都是错。

一会晶晶就抬起头来对他们道,有消息了。我朋友说,金银器的爸爸是山西省广电局的局长,现在退休了。不过权势很大,等等,听说有腐败问题。青岚和马麟立马心神一凛,腐败问题?

第七十一章证据后的恐慌

(七十一)

腐败问题?

恩,听说,金老先生在位时,曾经与青泰公司合作,从中受过贿。

还有什么?

青岚紧张兴奋起来,继续问道。

没有了。再也打听不到什么了。

怎么没有了呢。

青岚有点发急。

晶晶道,这是腐败问题,怎么会这么容易调查出来呢。我没办法了。

马麟沉吟道,我看,这事,如果真的金家腐败,这样金家整个家族可能会经济破产,银器事业没落,金老先生虽然退了休,估计晚年也有牢狱之灾。

青岚点头笑道,怪不得呢,那张美三成天叫嚣说他们家后台很硬,原来金老先生是山西省广电局局长。而且涉嫌贪污。哈哈,真是老天助我,我说银器这样的二世祖,怎么可能跑到青泰去当对外经理呢,估计也是人家公司看在他老爸份上。晶晶,我们现在马上到银器家去调查清楚。

恩,好的。

两个人正要前往,却发现马麟一直跟着她们,没有要走的意思。

青岚看着他,马麟笑了笑,解释道,我不放心,我保护你们吧。

青岚把他一推,说道,不用了。有我在,你的小晶晶不会出事的。

马麟还想说什么。

晶晶对他道,马麟,青岚本事很强的,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马麟看她如此说,只得作了罢,点点头说道,那好。你们去吧。万事多加小心。

晶晶点点头,冲他笑笑,两个人往银器家走去。

青岚一边走一边对她道,到他家一切小心。上次他们说话被我录音,结果后来被发现了,现在他们肯定会很小心。

恩,我知的。

晶晶,一会我们潜入他家里,先听听他们说的话,在他们家搜一搜。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现在也只能从他家下手了,如果在银器家找不到什么证据,我们就走一趟山西,务必要把贪污贿赂的证据拿到手。

恩,一切听你地。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

到得银器家,车子安静地停在车库。院子里有穿着黑衣的人走来走去,估计是银器请的保安。

青岚在外面看了看。然后嘿嘿一笑,两个人隐了身,就潜了进去。

青岚一直在外,不知道常笑遭遇的事情,所以艺高人胆大。对于那些巡逻的保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人大摇大摆的穿堂过户。

走进客厅。四下无人。又走到一侧的卧室里去。

看到卧室没人,青岚四处张望一下,冲晶晶点点头。两个人分头行动,青岚走到衣柜旁边,把衣柜打开,挨件挨件把衣服搜个遍。

知道有人喜欢把隐秘东西藏在衣柜里。

晶晶走到床边,拿起枕头拍了拍,没有发现什么。

青岚却在一件女式大衣的内口袋里搜到一个笔记本。

随便翻看了一下,这个竟然是张美三的隐私日记,都是从前写的,在认识七七之前,这个心地丑恶地女人,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傍上有钱人,为了出国,不惜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青岚恶心的皱着眉,心想,怪不得号称自已做爱有108呢,原来是和这么多男人操练出来的。其间还夹了一封信,一个老外写的,青岚简单看了一遍,大概意思是亲爱的小美,我感觉你好像变了,抱歉得很,我现在虽然回了国,但是我不能娶你了。

青岚止不住哈哈地笑,对晶晶道,这女人原来如此淫乱啊,这么容易跟别人上床,哈哈,想嫁给老外出国,结果献了身,老外还不要她呢。真想不通金银器是什么眼光啊。

晶晶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

青岚笑了笑,点点头。

晶晶摸到床头柜,底层上了锁,她觉得奇怪,用法术打开来,看到存折珠宝,没有在意,再往底下翻,在底层找到一个文件袋,拿出来一看,当下惊喜的对青岚轻声道,找到了,是金家和青泰私下地合同。

青岚也是惊喜,极快地走过去,两个人凑在一起,匆匆扫视着。

这份合同古怪,这个签合同的日期,刚好在银器任对外经理前,恩,肯定有问题。

正说到这里,这时响起脚步声。

两个人知道来人了,虽然隐了身,但是也不能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拖拖拉拉的。

两个人隐着身站在床头。

门被推开,一个哼着歌的女人走进来,正是张美丽。穿着肥大的蓝色睡衣裤,脚中趿着粉红色地拖鞋,披散着头发。

她不打扮比打扮当然要更可怕,青岚心想自已要是银器,半夜醒来对着这样地一个女人,不害怕得尖叫才怪。

再次为这个男人奇特的品味惊叹。

正在这样想着,挨近她站着的晶晶却好像动。青岚偏过头,看到晶晶睁大了眼睛,她便顺着她地去,一看之下,暗叫不妙,因为跟在张美丽后面的,还有一只高大凶悍的大黄狗。张美丽自从大黄狗帮她咬了可爱以后,更是爱若至宝,不管在外还是在家,寸步不离的带着它。

那只大黄狗起先摇着尾巴讨好地跟在张美丽后面,结果进得房来,突然警觉的扫视房间,然后汪汪大叫着,箭一样的直朝晶晶和青岚扑来。

动物有着异于人类的视力。

青岚带着晶晶闪身躲过,苍惶出逃,大黄狗汪汪叫着直追上来。

两人走到院中,大黄狗死追不放,再次直朝着晶晶扑过来,晶晶法术不高,害怕中突然现了形,青岚无奈。半空中伸手挡住那只大黄狗。扣住它的脖颈,朝地上狠狠一贯。大黄狗呜呜的哀叫着,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

晶晶,不要怕。

自已也现了身,护着晶晶。

跟着追出地,是银器和张美三。

银器看到又是两个古里古怪地女人。

当下冷眼看着她们,平静问道,你们做什么?

青岚冷冷一笑,没有搭理。拉起晶晶的手就跑走人。

不许走!

是银器的喝斥声。

张美三在一边娇滴滴地说道,七七。她们肯定也是小三敢死队的,如果不是我的阿黄发现,她们估计还在搜我们的东西,刚才她们明明在房子里,我却看不见,她们肯定不是普通人。

青岚冷冷一笑。想到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怕的,当下说道。是又怎么样,金银器,你们金家动用权势贪污受贿,你等着身败名裂吧。

银器脸上神色一变,才注意中晶晶手中拿着的文件袋。心中立马惶然害怕。如果事发,就不只是他个人的安危了,说不定整个家族都会毁在他手里。立马下了决心,当下说道,你们污蔑好人。两个不要脸的小偷,不要怪我不客气。

张美三在一旁大声叫嚣道,老公,她们是妖怪,跟那男地一样,我们找的法师呢。

青岚心中一凛,她知道晶晶几乎没有法力,除了变成人形,没有其它多大本事,当下拉紧了她的手,对她道,万事小心,找准机会就跑。

刚叮嘱完,整个院子,身前身后,围了十多个人。

在黑暗里看不清,只觉个个身手矫健。

银器吩咐道,你们上!把她手上的东西拿回来,这两女人是小偷,给我往死里打!

青岚暗叫不妙,十多个人携着黑糊糊的影子围过来。

她拉起晶晶,隐身消失。

两个人隐了身,侍机逃跑,围着她们的人突然发呆,在那里茫然地寻找着,青岚正在庆幸间,围着的人,突然有一个嘿嘿一笑,黑夜中银光一闪,一把刀向她砍过来。

她才知道,这些围打她们地人,也不是普通人。

知道这个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

晶晶却闪身上来,替她挡刀。

青岚眼睁睁看着那刀往晶晶身上捅去。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无耻!

一个人影冲了过来,用手生生夺过捅过来的刀,站在她们前面。

是马麟。

刀锋在夜色下闪着寒光,如此锋利,马麟的手已经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对面有一个人冷冷道,你一个普通人类有这样的身手不容易啊。

马麟没有理他们,对青岚道,你想办法带晶晶马上离开。

青岚点头。

她对于刚才舍命护她的晶晶,真是又敬又爱,心里充满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方又在黑暗中说道,一个普通人,不好好过自已地生活,跟一群妖精混在一起做什么?

马麟冷声道,跟她们在一起,总比跟你们这些人面兽心地在一起强一些。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台阶上银器看到青岚要跑,当下又慌张又愤怒,对请来的人大叫道,快上啊,不要让那女人跑了。

张美丽也在旁边帮腔,请你们来当保安,有个屁用啊,小偷都上门了。

银器突然一股无名火起,对着张美三就一记响亮的耳光,怒道,给我滚回去。

他一直自负自已够冷静够涵养,先不责怪她,一起对外再说。

可是这个女人,终于让他忍无可忍。

张美丽捂着那张脸,抱着一个公仔娃娃,一边装做害怕地往后退一边委屈道,七七,你打我,你————

滚回去————

看他不肯疼她,她便收了柔弱神情,板起那张大饼脸,挺直腰杆站在一边。

院子里已经混战在一起。有了马麟的帮助,青岚带着晶晶顺利突围成功。

第七十二章腐败问题

(七十二)

青岚带着晶晶成功逃回可爱家里。

两个人在黑暗的街道上脚不点地的飞行,夜空中的风在耳旁呼呼的响。头发被牵扯成直线。可是晶晶却一直在回头,长长的发丝因为频繁回头的缘故,乱纷纷的扑了一脸。

好啦,你不用看了,马麟本事大着呢,他没事的。

青岚,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放心,你拿着文件先走吧,我去救他。

你救什么,你除了变成人形,没一点法术,不要给他增加负担。

晶晶却仍是不肯,把文件往青岚另一只手中一塞,就急快的往回跑去。

却撞到一个人怀里。

浑身是血,可是一张娃娃脸上尽是幸福的笑。

马麟,你没事吧?

看他一身是血,不由慌张。

他笑了笑,说道,只是砍伤,不碍事。

身上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看她虽没本事,却仍然记挂着他,要去救他,不由心中温暖。

爱一个人,付出千万倍关心爱护,哪怕得到的只是一分的回报,也会幸福万分。

在单相思的爱情里,涌泉之恩,滴水回报,就已足矣。

晶晶才发觉自已在他的怀抱里,不由红脸躲开。

马麟却仍是站在那里,傻傻的笑着看着她。

仲夏夜清凉的风从远处吹来,一弯新月静静的挂在天边,把皎洁的光辉洒向人间。

这个白日里喧嚣的城市,此时此刻,彻底安静下来。

一切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卿卿我我了。快回队里。

青岚吩咐着,自已率先往前走去。

马麟才呆了呆,跟上她们地步伐。

三个人一起到可爱家。

可爱正在家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常笑一直昏睡不醒,这种状态从车上持续到现在,虽然她用法术为他做了魂魄护体手术,可是能不能救活,也只有等他彻底醒来,才算是成功。

她点了一盏油灯,虽说人类科学飞速发展。早已不用油灯照明。

可是这种古老的灯具,却是守魂的最佳道具。

此时此刻,她守在常笑的床头。

床头柜上的那盏油灯在黑暗中微微闪亮,灯光时强时弱,让看的人忐忑不安。

可是到如今,她除了等待。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开灯,对于常笑来说。只有黑暗才是彻底的安全,希望他能顺利恢复。可爱把空调开得很低,希望冰冷黑暗的环境能够帮助他恢复过来。

而自已坐在那里,整个人也如同房间里的温度和光线一样,黑暗冰冷包了一身。非常地不好受。

在静寂里回想和常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给她做饭。他抱她晒太阳,他陪她说话。晚上恶梦纠缠,是他摇醒她。抱着她走来走去的安慰,是他知她最爱吃鱼,虽知她是猫,被她提醒无数遍,可是到如今,他仍然每次都提醒她小心刺。

猫猫,小心刺。

温和的男子声音,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永远的体贴周到绅士风度。

只是多情……

想到这里,却听到脚步声。

有人叫着她地名字在敲门。

她听出是青岚的声音,极快地答应着走出去。

打开门,一个血人站在她面前。

当下心里一跳,马麟怕她担心,连忙说,我没事,只是砍伤。

可爱点点头,常笑已经让她够担心了,没想到马麟又出了事,这个银器,真的是难以对付的负心汉。

可爱帮马麟查看伤势,身上十多处刀伤,幸好刀口不深,她替他包了扎,又用法力帮他止血,对晶晶道,他无碍,没想到金银器如此歹毒。

马麟笑道,我们拿到了金家贪污的证据,他们当然要抢回来,看到晶晶和青岚跑了,在那里气急败坏呢,一定要抓到我,我看你们走了,就赶紧脱身了。没想到金家请得动这么多高手。

他平时身手不错,一般人伤不到他,这次实在厉害的狠角色比较多。

可爱道,有高人帮他们,有一些不是普通人类。

马麟奇怪道,你是说这个城市其它地妖怪。

恩,常笑也受伤了,被一个会道术地人伤的。

现在怎么样?我去看看。

常笑是马麟最好的大哥,当下就很关心,搜寻着常笑地影子。

头道,他在休息,虽然七魂六魄被我用法力保住,但不醒,也好,你去看一下他。

马麟点点头。

房子里只剩下三个女人。

青岚把那份文档交给猫猫。

晶晶找到的。

猫接过,取出来一看,果然是证据,合同上提到青泰出售一台几百万的电视台机器给山西省,价格也高得吓人,上面是金哲铭的签字,应该是银器的爸爸。

猫沉吟,一台仪器这么高的价格,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青岚在一旁道,猫,晶晶说,她朋友帮调查了,金家涉嫌贪污受贿。

可爱点头,说道,我说呢,只是一个小三欺负原配的事情,银器后来为什么这么慎重,又是请律师又是咨询师的,想尽快把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当时网上有人在查他们金家的底细。原来是这么回事。

青岚点头道,我还发现了这个。

她把张美丽过去的日记本递给猫猫。

猫翻看了一下,说道,那种女人,以前可真够淫乱的,银器什么脑子,他这一生再不悔悟,名声事业家族,都要被这个女人毁了。想当初,我之所以要你们去调查,就是张美三这只鸡在那里反复叫嚣着她家后台有多硬,哈哈。

猫仰头大笑,然后突然收敛了笑声,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对她们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无耻的一对男女,欺负原配不说,对于看不惯他们的普通大众,还采取欺骗辱骂打压的方式,笑笑差点被他们害死,此仇不报非君子。银器,你等着吧,想跟我玩,我一定奉陪到底,让你看看,这个世道还是有公正在的,你以为有了权势就可以猖了吗。

青岚在一旁奇怪道,这么有钱有权势,为什么连给前妻的一套房子都这样念念不忘。

晶晶在一旁道,人品问题了,大方与否与有钱没钱没有关系。

青岚点头,连声说是。

沉默一会,说道,这次银器死定了,特别是腐败问题的暴露,家族的安危面临失控,腐败案的爆发很可能致使整个家族的覆灭,其结果可能是银器他爸晚年的牢狱生活、金家经济的破产还有银器事业的没落。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爱点头,说道,但是金家在这个巨大的挑战面前有两个有力的同盟军。第一是青泰公司。由于可能的腐败与他们有关,双方是一条破船上的难兄难弟,他们会为金家度过难关尽一切努力。第二个就是广电行业及山西电视台盘根错节的腐败关系网。同命相怜是金家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之一。所以,我们任重道远。不过,金银器太无耻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男人,他跟李飞真是有得一比,甚至因为他老子有一点权力,就更加的嚣张和猖狂,至今都不认错,毫无悔改之心,这种人,不好好惩治简直难以平民愤。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过我是不怕他的,笑笑受伤,你们受伤,是我以前太轻敌,没想到被张美三误打正着,请来了对抗我们的除妖师,以后小心为是。

青岚点头,说道,如果是腐败分子,涉嫌犯罪,那不管有多老,不管是谁家的父亲都得抓起来吧!已经关起来的哪些个腐败分子有几个是光棍孤寡的,不都是他娘的崽、他崽的爹嘛?!难道就不抓了?!哈。

可爱道,可是那个张美丽却总是在和大众对骂的时候,拿出她的公公来当挡箭牌。如果不是她如此高调猖狂,我也不致于查到这些。

青岚笑道,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拿他这个老人和父亲来当挡箭牌是不是太弱智可笑啦?!娶到这样的蠢婆娘真不如一头撞死了事。

青岚道,那好,我们就继续搜集证据,不惩他到死不罢休。

可爱点头,说道,刑法上的确是这样规定的,就看他贪多少了。

青岚道,如果查下来,应该比许霆判得要重。在事态已经扩大到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张美丽和银器却不知收敛,主动曝出自己将要报考北京某学院的研究生,并炫耀银器认识该院院长,自己一定能考上。再加上那天她自已当众叫嚣说金家后台硬,否则猫,你也不会叫我和晶晶去查对不对。

可爱点头,心中主意已决。

第七十三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七十三)

异国街市冷清,风从远处吹来,一丝丝的冰冷,在李冰雅的眼里却是一丝丝的快乐。

静静的走在路上,时时同身边的人静静相望,耳朵边总是感觉听到细细的音乐。

路灯像欢乐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

仿佛也在祝福她找到了新的幸福。

她看一眼旁边细心呵护着她走路的高大男人,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甜蜜。

放下一切,来到英国,没想到会认识他,一个华人建筑师。

两人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相谈甚欢,因此结识。

他主动追求她,对她爱若至宝,爱护有加。

虽然是英国湿冷的夜晚,可是两个人走在路上,仿佛一切热恋中的人,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情,欢声笑语洒了一路。

李冰雅没有想到金银器会再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他有多久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

在异国接到这个电话,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心里疑惑是谁打来的。

她疑惑接起电话,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喂,是我——————

声音熟悉,她沉吟,却故意道,你是谁?

银器也是一愣,大概没想到李冰雅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一直以为她是爱着他的,因为深爱着他,所以在他出轨的时候,会哭泣怒骂,大声指责他,也是因为深爱,所以不肯原谅,到后来和平分手。甚至很大方的把车子和存款都给了他。当时他自已也清楚。如果她去争取的话,他银器是什么都拿不到的。

很多出轨地男人,到最后都是净身出户。

请问,你是谁?

呵,我,是银器。

她这样不认得他,这么快就忘了他,说实话,他地确还是很失落的。

哦,什么事?

李冰雅疑惑。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客气生份到好像两个人之间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她的男朋友冲她点点头,自已很绅士的站在一旁去等她。

李冰雅笑笑,原想示意他没必要的。但是他多年在国外养成的尊重他人的习惯,让他只是微笑的点点头,走开去。

银器没有想到李冰雅会是这样的想不起来地态度。脸上微微笑着,心里却仿佛受了伤。

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爱恨纠缠,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冰雅,我——

银器沉默,思量着怎样开口请求她才会答应。

在两个女人把那份重要的合同抢走后,他一晚上都没有睡。

因为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没想到。小三敢死队如此厉害。

他个人事小。可是整个家族都要牵连进来,他父亲已经退休,难道老年入狱不成。就算不管这些,一旦检举出来,他们金家破产,他银器一辈子也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左思右想。

只开着床头灯,微弱的光线淡淡地铺在房间里,越显得他的影子巨大。来来回回走着,整个房间看到地都是他的影子,仿佛拥挤喧乱不堪,让人无法平静下来。

直到东方发白,他才最后灵光一现,想到了李冰雅。

这世上打杀小三的,不都是同情原配的人吗?

如果请李冰雅出面,肯定能够说服小三敢死队不要跟他们金家为难。

想起前面一次,有好几次,都碰到小三敢死队在李冰雅身边护着她。

心里清醒,顾不得一夜未睡的疲倦,把张美丽叫过来,问她道,你去了几次那女人家,是不是有几次都碰到那个什么小三敢死队地?

张美丽还在为今晚他打她一巴掌地事伤心,故意装生气不理他。

银器心情紧张,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看她还在为这种事生气。

不由扬起手大吼道,快说,不想死快说!

他第一次对她吼,张美丽直看得哆嗦了一把,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碰到过好几次,从来没见过这些变态的人,没任何理由地帮助那个老肥婆。

你确定他们都是护着冰雅的?

他想再次确定。

张美丽却害怕起来,答非所问的说道,七七,你是不是又想起老肥婆————

银器手一挥,皱眉道,不要无理取闹了,我现在事情很大,你到底确不确定?

张美丽才惶恐的点点头,心里对李冰雅的恨又加了几分。

自从和银器结婚以来,虽然说这个男人被她抢到手了,她有够多的钱花,买衣服买包包,成了一个北京人,可是想着两个人没有房子,而原配却有房子,而且房子还升了许多值,气就不打一处来。

另外一个,她得意的抢到了这个男人,按理说,原配应该万分伤心难过,变成弃妇,可是事实上没有,她仿佛过得很快乐,她经常去偷看她的博客,她在博客里写闲情的游记,和朋友认真的探讨杜拉期的《情人》,很深刻的拷问现实与人性。

她失落了,她原先想要看到的一切,都没有看到。

在她的眼里,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一个女人被人抢了老公,还能这样幸福休闲的过自已的生活,那些快乐悠闲,闲适自得。

过得仿佛比她幸福得多,以致让她感觉,她不是抢了一个好男人,而是捡了别人不要的拉圾。

心里被疯狂的妒忌充塞,才不顾一切的在博客上,在短信里,在电话中挑衅,辱骂。

可是现在,这一切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事实上却是闹得满地风雨,她在博客里炫耀她和七七的幸福,自已公主般的富有生活。结果却让两个人成了众人愤怒嘲笑的话柄。

就算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怕,只要银器站在她旁边。是真心爱她地。她只要有银器。一切都不怕,有勇气和所有地暴民抗争到底,那群装逼犯。

然而,今晚的银器,心心念念的只是那个老肥婆,不由让她万分不安起来。

她慌张的站在那里,感觉到自已用尽心机抢来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那种恐惧无法形容,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银器。

银器无意抬头间,看到她如此恐怖神情,不由皱眉。对她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下。

张美丽才回过神来,不想失去,所以变本加厉的要抓住,以平时还要夸张十倍的娇弱神态。撒娇道,不嘛。七七,我陪着你。

没想到银器却只是厌恶的看她一眼,说道,你去吧,我有事。

张美丽看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抱着大花猫十分伤心的出去了。

自从大黄狗多次立功之后,她对于养动物也一下子热心起来,上次大黄狗受伤致死。不多久,她便又养了一只大花猫。

银器一个人在房子里沉思再三,决定给李冰雅打电话。

张美丽一直电话短信骚扰李冰雅,他一直是知道并且默许的。

李冰雅地电话他当然知道。

沉吟一会,便打电话过去。

他在这边思量如何开口。

李冰雅等了一阵,对他说道,你不说,我要挂了。

不要。

银器赶忙说话,对她道,我的确有事请你帮助。

李冰雅皱眉,她是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关葛,可是如果不接电话,反倒显得自已还忘不了他,故意不接似的。所以才叫自已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接着他的电话。

那你说吧。

恩,冰雅,以前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对不起。

他说起曾经,说他有眼无珠。反复念起。

冰雅,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已有多对不起你,我现在总是想到你的好,对不起,倘若重来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离婚。

而此时此刻,在门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地张美丽,一张脸狰狞变色,手紧紧攥成拳头,她不能输,好不容易打个胜仗,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要输了呢。

老肥婆,你等着吧,有我就没有你!

房间里的电话对话还在继续,银器喃喃道,冰雅,曾经我们是那样地——

李冰雅听着疑惑,也不想听,对他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请直说,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她接着电话,望了望远处沉默站着的高大男人。

他看到她看她,便挥挥手,冲她笑笑。

在暗的夜色里,他的笑容看不清,可是她是感觉到地。

自已地心,也止不住甜蜜起来。

她的态度就是忘掉过去,过自已的新生活。

事实证明她是对地,她现在过得很幸福。置之死地而后生,古语说得好,总要先死才能后生。结束一种生活,才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关上一扇窗,必有另一扇门打来,永远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勇气的去追求自已的幸福。

垃圾男人不要她,走出来,才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很精采,有很多好男人,并且都欣赏喜欢她。

冰雅,我只是突然想你了,真的,所以想给你打个电话。

银器想以情动人,不是说女人都是念旧的吗?

我记得我们刚认识时,那一次,你穿着吊带背心和热裤,长手长脚的,脖子上擦着亮光粉,那时候多年轻啊,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真的很————

他终是说不出来,爱这个字,如今的两个人,这个字眼说出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信了吧。

只得沉吟一会,道,我现在,还留着你给我买的那件乳绒服。

金先生,我想我必要跟你说一下,你有什么事请快说,我还有个约会,我男朋友在旁边等我。

银器一愣,许久作不得声,直到那边催促要挂电话了,他才回过神来,说道,等等,什么,你有男朋友了。为什么没听你提起过。

李冰雅简直哭笑不得。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毕竟是你的前夫,无论如何我是希望你幸福的。

那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确过得很幸福。

他是什么样的人?

英国华人,建筑师。我们很谈得来。

祝福你。

谢谢。

李冰雅淡淡的话,在银器心中起了莫名的反应,仿佛一瓶醋倒了,又倒了一瓶药水,酸中带着苦。

原本以为她一分不值,没了他会痛不欲生,一生怨妇加弃妇,躲在某个角落悲鸣着,有一天,要是接到他的电话,想起曾经不知多么伤心。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惊讶,心里酸酸的道,这么说,你离了我。倒是幸运了。

李冰雅没有刻薄他,真正幸福的人,是不会去刻薄别人的,只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银器才想起自已的目的,痴情戏唱不成,只得说道,既然你有了自已的幸福,我也不多说从前了。是这样的,冰雅,你走后一了百了,可是那个什么小三敢死队却成天骚扰我的生活,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事业,昨天他们还跑到我家,偷走了我一份工作上的重要合同。我没得办法,只得请你帮忙。

李冰雅听完,才知原来如此,心里不由冷笑起来。

对他道,金先生,请你明白,我与小三敢死队也不认得,恕我不能帮你了。不好意思,我必须去赴约,挂了。

她挂掉电话,心想,估计是小三敢死队拿到金家什么把柄,金银器走投无路,想到利用她。心里只觉不解和好笑,他怎么认为她会帮他呢,以为自已这么有魅力,被他伤害还念念不忘,一辈子都会随时待命,为他出生赴死。冰雅冲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招招手,那个高大的男人点点头走过来,也笑着向她招手,她一脸的笑,向他迎过去。

幸福要靠自已去寻找。

没有幸福的地方,已无幸福可能的时空,那就走出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七十四章无限恐怖

(七十四)

银器拿着听筒,那边电话已经挂断,只留下嘟嘟的声音。

他站在电话旁边,一站就是好半天。

直到电话又响起,响了许多下,金银器却仿佛一个木头上,径自呆呆的低着头。

门外的张美丽虽然伤心气愤,却觉得古怪,只得推门进来,提醒他道,有电话了。

银器才清醒过来,以为是李冰雅念着过去的好,回心转意,立马紧张起来。

举起手摇了摇,示意张美丽不要说话,万分紧张的拿起电话。

听到的却是,请问这是银器家吗?

是。

请问你是银器。

是。

他皱起眉,声音明明不是李冰雅,一个完全不认得的女子声音。

你是金先生,金先生,我想问你,你觉得你妻子张美丽做的对吗?……

你觉得你们的行为对你前妻过不过份?……

你们如果一直这样对待她,不要怪大家看不过去,如果张美丽一开始就不吭声,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哪有当三的这么嚣张的?

陌生人的话仿佛是稻草上的累积的石头,一块一块的压下来,让他本来沉重烦燥的心越来越不安。

金先生,你怎么找了这种女人,你什么眼光啊?

金银器再也受不了,啪的把电话挂了。

可是电话刚挂上,又马上叮铃铃急促的响起来了。

他看着那个急响的电话,汗如雨下,心中充满了绝望惶惑慌张。

许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激烈冲撞。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他退后一步,抬头望着自已的房间,微弱地床台灯还在那里亮着,外面大概是有风吹过,窗旁地一个风铃在那里叮叮当当的摇动。

在往昔,这肯定是很温馨的场景,他会觉得很舒服惬意。可是如今,他站在那里,慢慢转动着身子看着四周,原本安静的房间。在铃声大作的电话下,变得喧闹不安起来,仿佛整个房间原本静止的尘埃和空气,都被这急促的铃声搅动起来,仿佛急速的水流,银器感觉自已站在这个旋涡中间。头晕眼花。

张美丽关心他,抱着一只小小的熊仔娃娃走到他面前。娇声道,是网上的那些暴民打来地电话?让我来接,七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不害怕,我会有百倍的勇气去面对。

她一边真诚告白着,一边就去接电话。

银器突然就急了。看着她把小熊娃娃挟在胳膊下,伸手就要去接电话。她的动作粗俗缓慢,在他眼里变得无限大,也让他的头剧烈的疼起来,实在不想再听到她和网友对骂地声音。这一对骂肯定又是几个小时,又吵得他无法沉静下来思考。

不要动!

大声喝斥着,急速走过去,一把推开她,站在电话面前。

张美丽大概没想到自已一腔痴心要帮他,得到的是这样地对待。

一时也是愣了,傻站在那里,回过神来时,已是满脸的委屈。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愤恨,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人就这样僵僵的站在电话旁边,各自沉默的各怀心事。

电话停了一下,又急促的响了起来。

银器盯着那个电话,眼睛那么用力地死死地盯着,仿佛那是极为恐怖的东西,这样的场景多像他看过地那场日本恐怖电影,午夜凶铃,可是比那个还要恐怖,这次事发,牵扯到的,已经不只是他银器一时的名声事业,而是一辈子的彻底完蛋。

他越想越害怕,手紧紧攥在一起,额头和手心都出了汗,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冲上前去,用手狠狠的一扯,扯了电话线。

张美丽看到平时内敛沉静的他,如今变成这样的模样,不由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张美丽去骚扰李冰雅,惹起李冰雅朋友的众怒,双方在网上在电话里怒骂的时候,他也只当作是两个女人互相为他吃醋,一直不当回事,没想到张美丽最后却在网上论坛博客惹起众怒,又加上李冰雅的朋友看不过去,请到了什么小三敢死队。以致使他生活工作受影响,家里公司电话全部被骚扰。

这些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越来越烈,如今父亲与青泰的那么一份重要合同失窃。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如果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以后会怎么样?他实在是不敢想。

他浑身失了力气,只觉头疼得厉害,便低着头,用手扶着太阳穴那里,慢慢走到附近的椅子旁,整个人仿佛失去重心一般,重重的坐了下去。

他估错了椅子的高度,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稳稳的坐下去的,可是却感觉整个身心失重,整个人继续往下坠下,一会才稳稳的坐住了。

那种感觉,好像他此时天下大乱的心情。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虽然说光靠那份合同,没有什么用。

但是事情如果这样恶性发展下去的会,难保他们金家不走向家族灭亡。

父亲晚年的牢狱之灾,他一生事业不保,如果失去父亲的权势,父亲的关系网,青泰无论如何是不会再用他了,凭他自已的本事,变得没钱没地位,想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上有头有人的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总之,如果父亲出了事,他金银器一生也就完了。

他就坐在那里瞎想着,越想越害怕,到了最后仿佛所有料想的都变成现实,一下子满头大汗,双手放在椅子两旁。十指深深的抠进了藤椅的缝隙。心里只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事情做得干脆点,如果当初离婚要了房子,也许后来生出这么多事来。

坏人碰到事发,一般只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作恶作得干脆一点,极少有良心反省地。

他地手机却响了起来。坐机拔掉了线,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直愣在那里,不去接。

直到张美丽提醒他,你的手机响了。

他没有动。

张美丽只得走到他身边,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他父亲打来的。便递给他,对他道,爸爸打来的。

银器才回过神来,急忙的站起来接过手机,走到窗台,背对着张美丽一把接起。

爸爸————

银器。我今天看了报纸,你看你们惹了多大的事。你一个男人。要好好管教一下小美,不要让她任性胡来。

是的,我知道,爸爸。

我放在你那的,那份与青泰的合同。你明天一早寄给我吧。我想这近你家里事多,放在我这里安全一点。

银器汗都下来了。

他正不知如何跟老父说,没想到他却事先考虑到。要他马上寄合同。

爸爸————

恩?什么事。

对方也感到了不对劲,语气里已是很大的不安。

他却沉默。

直到他父亲催促他,你怎么不说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爸爸,那份合同失窃了,就是昨天发生地事。

什么?!

对方是震惊,然后就沉默了。

银器拿着手机呆在那里,电话里只听得到老人沉重的呼吸声,一切静得出奇,让人无端紧张害怕,他不知道父亲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直没什么本事,能有今天,全靠他父亲,当下听到父亲这样的神色大变,原本不安的心变得更加慌张,甚至是万分的恐惧了。

他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听到那边道,你知道那份合同有多么重要?你老爸我在位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平平安安退了休,终于松了口气,这一辈子原以为就过来了。可是没想到,却栽在你手上,你马上给我找回来!

爸爸,这么说?

他本想说,这么说传言中的贪污受贿问题是真地了,可是说到一半,想起老人的神情语气,答案不言自明了。最后残存地一分庆幸的心也彻底消失怠净,他站在那里,无神的盯着窗格外的黑暗,只觉是陷到了死胡同,而且是牵儿带女,扶走携幼的他们整个金家。

你马上找回来,不惜一切手段。

前半句是老人颓唐不振作地声音,到了后半句整个人却又变得恶狠狠起来。

爸爸,是我不对,我马上去找,我知道是谁偷走地,有一个叫什么小三敢死队的组织,专门对付小三的,小美惹了他们,他们看不惯,替李冰雅出面,结果偷走了合同,我想,他们大概想从你身上下手。

银器,对于你结婚离婚地事爸爸妈妈向来都很少问,你愿意娶谁,你愿意和谁好,不和谁好,爸爸妈妈极少过问,只要你幸福,我们没有任何意见。如今事情闹到这份上,再闹下去,收不了场,吃亏的是我们自已,你要记住一句话,众怒难犯。小美现在公然和所有的人叫嚣,冰雅多聪明,她根本不出面,但是舆论全站在她后面。儿子啊,娶妻要娶贤,一个男人,背后如果没有一个贤能的老婆,是会有很多的麻烦的,好了,现在事情都这一步,我也不说什么,你办事要紧,平时好好管管小美,嘴巴不要没遮没拦的,立马给我追回那份合同,不管以什么方式都要追回来,那上面账不对,稍微有点心的人就会怀疑,当时签这份合同,我用省里的钱买了那台仪器,从中拿到一笔钱,而且数目不少,然后让他们承诺让你当分公司的经理。这些如果被人知道,我就完了。

是,爸爸,我知道。

金哲铭为了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最后说了事实,这些在银器的心里,更加的觉得可怕。

好好管教你老婆,以后多加小心,尽量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否则的话,我们金家就有危险了。好了,我累了,合同马上给我追回来,然后寄给我。我挂了。

电话啪的挂了,银器一头是汗的站在那里,手都禁不住抖起来。

银器,公公是不是有什么对付老婆娘的好办法?

张美丽探过头来,银器看她一眼,看她一张大嘴在那里甜蜜的微笑着,突然对这个女人恶心起来,怎么会这么蠢,想起一句话来,娶妻娶贤,他当年真是昏了脑袋,一生都要被这女人害了。

银器?

她凑过来,想像往常一样倚在他怀里撕娇。

银器,你不要担心,他们对付不了我们的,爸爸那么厉害。

她不说还不要紧,一说,银器所有烦恼害怕的事情又被她悉数提起来。

立马火起,一把推开她,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对她沉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金家快要被你害死了。

什么?

张美丽捂着脸惊恐的望着愤怒又害怕的银器。还在那里壮他的胆子,劝慰道,不过是一些网络暴民罢了,他们只敢在网上叫嚣,生活中都是胆小鬼。

银器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他突然很苦恼,第一次有无能为力感。

张美丽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害怕的神情,自已不由也慌了,也忘了刚才那一巴掌,走到银器身边,反复安慰道,不会的,七七,不会的。

银器一把推开她,对她冷冷道,我有事,今天晚上你一个人睡,不要打搅我。

你?

她满心疑惑委屈,七七已经走到书房去,只给她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第七十五章也会有今天

(七十五)

银器独自在书房思考了一夜,到天亮时,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去找小三敢死队。

一切和平解决,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引起整个家族的灾难。

手机上还有常笑的电话。

在脑海里思量了再三,再下定决心,打了常笑的电话。

常笑还重伤在身,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他的手机响起来,是一旁照顾他的猫猫接的。

看到一个陌生号码在那里跳动,猫猫一愣,最后看了看常笑,拿过他的手机,走到外面,一把接起。

你好,是常笑先生吗?

可爱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常笑不方便接电话,我是她朋友。

银器也是没想到,打电话过去会不是他本人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说,他人呢。

猫猫已经分辩出这个声音是银器。只觉得一根火柴被丢进去了因为恨而炽热狠烈到极点的心腔里,微小的火柴梗下去,引发的是蓬蓬勃勃不可扼制的怒火。

不由冷冷一笑,说道,他,不是被你雇的人打成重伤了吗?

银器一愣,一时间想起这个声音在那里听过。想起那个黑衣女子来,看她说话行动,好像是那个小三敢死队的负责人。想本来就是找她,便鼓起勇气,说道,小姐,不要挂。

可爱道,你什么事?

她也料想过,银器会采取行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又是找到常笑这里。

想到这里。不由冷笑出声,对他道,你又给常笑打电话,以为常笑上了一次当还会上你第二次当吗,他想上第二次当也不太可能了,因为他现在重伤不醒。

银器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满头大汗。

他虽然还没有开口,却隐隐已经感觉到绝望。原想请李冰雅帮忙向小三敢死队说情,结果李冰雅客气的回绝了,没办法。只得自已出面,对面那个女人却是如此恨他,他如今虽然反复的说着对不起,不打不相识,请往开一面。

可是电话里,却没有对方的任何回话。

这种感觉。仿佛一个人祈求向一个仇人来救命,请求还没有说出。对方已经拿着剑刺了过来,立马血溅当场。一时间,他退缩了,不敢了,可是想起父亲地话。如果你不追回合同。我们金家就完了。记住,要不惜一切手段地追回来!

他只得重新蓄起所有的勇气,在那里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思量着如何开口。

希望就像想看到铁树开花,石头生子一样的渺茫,可是又别无办法,人逼到绝路上来,只有这条路了。

可爱站在门口,回身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常笑,他依然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床台柜上的油灯,火苗越来越弱了,心中疼痛,不由更是无名火起。

想这个银器真是不要脸。

银器却在那边道,请问你是小三敢死队的负责人吧?

是又怎么样。

小姐大名?

可爱!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有什么恶毒招数悉数拿出来好了,我不怕!

可爱负气,简短的回答。

可小姐,能不能约个时间地点,我们出来谈一谈。我是诚心道歉,请给我这个机会。

可爱一愣,倒是没想到金银器会是这个态度,她虽然对金家贪污受贿的事有所怀疑,可是也只是怀疑而已。

金银器这么一说,她不由更是凝了心神,想着他这样做的动机。

他竟然这么快来求他,俯首哈腰,极其谦卑的,到底为地是什么。和金器银和张美三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知道这两个人不是简单的三和负心汉,一个彪悍猖狂到无人能极,一个阴险怀柔,心机歹毒阴深到史无前例。

可爱沉默在那里,思索着金银器这样做的目的。

金银器连忙在那边解释,说道,可小姐,你放心,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伤了你的朋友,我银器用性命发誓,不会再这样了,不,我金银器用我全家人地性命发誓,再为难你,不得好死。

可爱没有说话。

银器道,再说我有东西在你手里,不会乱来的。

可爱想了想也是,再想自已一个猫妖,还怕他一个普通男人不成。那就去看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花花肠子。

便说道,你说时间地点吧。

银器欢喜,问道,马上行吗?

可爱说没问题。

便当下约了时间地点。

约在一家咖啡室里。一个小包厢。

可爱叫甜甜过来照顾常笑,对甜甜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甜甜点头说好,却又想起这近碰到地道士的事件,便对可爱道,可爱,是不是金银器找你?

可爱一愣,点头道,是,他找我有事。

甜甜看她一眼,说道,你万事小心,这种人狡猾得很,小心中他埋伏,什么事非要当面说,电话里说不是很好。

可爱心中温暖,看甜甜一道,你放心好了,我还怕他一个普通人。我只是去看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笑就拜托你了,小心护着那火苗。

甜甜见她如此说,便只得点点头。

可爱便走出了家门,按时去赴约。

银器早已等在那里,大概是没想到她如此准时,一时间有点发愣。

可爱道,说吧,什么事。

在他的对面慢慢坐定了,等着他说话。金银器穿着浅色系的西装,带着金边眼镜,整个人削瘦苍白,拿着茶碗地手,十指有如多年地细竹杆,一个人显得很阴深可怕。

可爱不想看他,假装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催促他。

实际上却是集中精神。注意他任何一个眼神举止的小动作。

银器微微一笑道。你们上次拿走地那份合同请你高抬贵手还给我。那是我父亲地一份重要文件,对于我来说,一直有很重要的意义。我一直不在他老人家的身边,每当看到这份文件我就好像见到了他。这文件对于你们来说没什么意义,可是对于我来说,是我父亲给我的礼物。

可爱装作随意的看他一眼,看他外表装作深情孝顺,好像只是为了讨回一件父亲给的纪念品一般,可是眼镜片后面的两只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发出亮光来。集中到一点,看着可爱的表情变化。

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可爱笑着不作声。

银器道,我也累了,你把这份合同还给我,我用全家人性命起誓。以后再为难李冰雅和她朋友,以及你们小三敢死队半分。我全家人不得好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回家好好教训小美,她要是敢再出来嚣张,我一定和她离婚。

离婚?

猫抬起头来,淡淡看他一眼。双手捧起白瓷茶杯。虽然装作漫不经心,却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对面那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际狡猾阴险地男人。

是的。没有你们,我也会离的。我也觉得她很过份。

他一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的样子。捧起杯子喝口茶,对可爱十分抱歉的笑笑。

可爱道,我不会再相信你的。我不是常笑,我天生多疑,哈哈。

想起常笑地重伤不醒,她就无法做到释怀。

想到如今金银器低三下四来求她,她突然觉得一切惬意起来。外面的阳光从窗玻璃外落进来,落在桌子上,包厢一角地绿色盆栽也青翠葱笼得可爱。

银器为难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冤家宜解不宜结,让我和张美丽离婚,和李冰雅复婚?我想你还不知道吗,冰雅已经找到自已的幸福了,她有了新的男朋友,把我彻底的忘记了,所以就算我想复婚,人家也不同意啊?

他装作可怜的摇摇头,然后一脸苦笑地看着可爱。

可爱一征,倒是没想到李冰雅有了新地爱情。

当下问道,你找过李冰雅。

恩。银器点点头,苦笑道,我知道我来找你,想请你原谅我是完全不可能的,想着请冰雅出面,也许你看在她面上,会同意。昨天给她打的电话,只是没想到,她不肯帮我。

可爱哈哈一笑,说道,她不帮你是应该地,很像她的为人啊,哈哈,她已经把你彻底踢出她的人生啦,你明白吗?

银器苦笑,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一会说道,所以,可小姐,请你看在我这么诚恳的份上,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把那份合同还给我吧,反正那份合同你们拿了也没用。

可爱淡淡看他一眼,手中把玩着白色茶杯,慢慢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自始至终如此嚣张不诚恳呢。

不诚恳?我现在就很诚恳。

呵呵,那份合同仅仅只是因为是你想念你父亲的信物吗?

是的。

那你眼神为何如此紧张?你这种性格的人,会为了一份信物在你恨不得杀之痛快的仇人面前点头哈腰吗,哈哈,金银器,你忘了我说的,我天生多疑,而且特别不相信男人,特别是你这种坏男人。

这个————

如果只是一份普通的合同,你会马上来找我吗?而且,我已经看了,那上面,高价买这么一台华而不实的机器,用着政府的钱,这里面有很多古怪。你们金家肯定贪污受贿了。这事————

猫淡淡看银器一眼,一字一句狠狠道,我会一直调查下去!

银器脸上变白,一会急道,这世上谁不贪,哪个在位的不贪的?比我们家贪得多的海得去了,你为什么独独为难我们?

他急忙说出,一说出,看着可爱的神情,立马知道说错了。

果然,可爱哈哈一笑,说道,这你就是承认了。

她看着四周,阳光继续从外面晒进来,金色的,一小方一小方的,在她的指间跳跃。她慢慢伸缩着自已地手指。看那阳光就这样时动时静地,明明暗暗的在她的指间捉着迷藏,心情好到极点。

茶室地板是那种磨石透时地板,如今她低头细看现下面是一片水池,养着红的白的各式小金鱼。

阳光仿佛也透过地板落到水池里,看到那一尾一尾小鱼儿在欢快的游动着。

可小姐,男人谁不三妻四妾,有谁结了婚就必定会白头到老的,我父亲年事已高。你又何必这样为难我们?

呵呵,银器,我们小三敢死队,本来就是对付小三,保卫爱情的。这世上就是因为多了你们这种没有责任和道德心的坏男女,才会小三二奶横行。社会伦理败坏。问我为什么为难你,不如问你自已做了什么?

呵呵。这世上这么多小三二奶负心汉,你对付得过来吗?

对付一个少一个,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

为什么别人不像你这样,你是在管闲事,真不明白你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这样吧。你把那份合同给我。我给你二十万。

他别无办法,想用金钱打动她。

可爱看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一会道,你有二十万还是去付房子首付吧,哈哈,当初要是想到现在,估计就不会让你那个三老婆去骚扰李冰雅,两个宁愿乖乖存钱买房子吧。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可小姐,何必为难我们,请再考虑一下,如果嫌钱少,我可以再加。

行了,金银器,我是不会要你地臭钱的,我也不需要钱,而且你要明白,一个人不是做错了事,用钱用权势就可以掩盖,就可以置公理和道德不顾的。金先生,你有今天,你们金家有今天,都是你和张美三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你以为作了恶虚情假意的道个歉就没事了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世上是有天理的。

她站起来,对他道。这件事你不要说了,你们等着惩罚吧。就是我不计较你对常笑和马麟的伤害,别人也不放过你们地,这世上不只我们小三敢死队看不惯你们,这世上但凡有良心的人,但凡希望家庭幸福,夫妻恩爱,儿女健康成长地人,都是小三敢死队。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俯首看着那张依然困惑不解的脸,突然觉得说下去没意思,心想,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呢,做错了事不会真心实意的检讨,不会良心不安,却只是因为事发了危及到自已了,才想着利用金钱权势来掩盖,一个大错特错却从来不觉得自已错了的人。

我走了,你们等着吧。

她转身走出去。

走廊里是一排玻璃墙,阳光落进来,一方一方地整齐落在地上,她就在那阳光下快乐地走着。

却听到一声,可小姐?

她没有停。

可小姐,我给你跪下了。

是声嘶力竭到绝望的声音然后听到扑通一声。

可爱回过头来,银器已经重重跪在面前。

他在阳光的阴影里缩在那里,像一个瘦弱老迈地虾公,耻辱和焦急让他抬不起头来,心中被无望一次次鞭打,越发的沉重。

请求你放过我们。

可爱淡淡一笑,说道,我不会原谅你,你来求我,不如求你前妻,也许有用得多。

她走出去。

等一下!

又是银器的声音。

猫回过头来,看到银器已经站起来,脸上再也没有忏悔的神色,变得铁青。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猫倒是笑了,看他一眼,说道,那你说我们是谁。

你,还有你们小三敢死队,都是妖精!

猫哈哈一笑,说道,对,是妖精,你还不怕?

银器淡淡一笑道,你们是人我倒不好办了,是妖精,呵呵,我现在认识一个除妖师,我本来不想惊动他的。就是上次那个对付你那个穿白衣的朋友的。

可爱面色一变,直接就窜过去,一把抠住银器的胸口。

素手一飞,就是两巴掌。

打得银器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既然知道是妖精,那就杀了你,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银器还在挣扎,说道,光天化日之下,这茶室外面都是人,你敢吗?

可爱嘿嘿一笑,手上用力,淡淡说道,我倒不是不敢,我们是妖精,还怕你们人间杀人偿命的法律不成。不过,我不想转移注意力,我昨天一不小心,在网上发了个帖,说你们家涉嫌贪污,哎呀,立马好多人注意,很多人在挖掘你们家的资料呢,哈哈,死算什么,让你亲眼看着你们家出事,经济破产,家族灭亡,铛鎯入狱才是最过瘾的,不是吗?

你————

可爱一把放开手,银器倒退几步,怒目瞪着可爱。

我怎么,再歹毒也比不过你们两口子啊。而且如果你老爸没做违法的事,也不怕大家检举。金银器,如果你想自救,就诚心忏悔吧,什么时候让我看到你诚心忏悔的一面,说不定我还会饶过你!

她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第七十六章常笑的愿望

(七十六)

可爱回家来,马上就去房间里探望常笑。

甜甜坐在床头,看到猫回来了,便站起来。

他怎么样?

猫轻声的问。

甜甜微微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猫心中酸楚,刚才对付金银器的痛快瞬间消失,现在看到常笑这样子,真恨不得当时一口一口把银器咬死。

甜,你回吧,我来照顾他。谢谢你。

好的,你自已也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

猫点点头,表示她知道的。甜甜便笑笑,走出房去。

房间里便只剩下可爱和睡着的常笑。

他依然昏迷不醒,苍白着个脸,睡在床上。

可爱在灯光下静静的看着他,想起他说的话,这世上有三种东西越压抑越明显,不由温柔的笑起来,然而看到他现在昏迷不醒的样子,又心中发疼。

虽然用法力护住了他的魂魄,可是他说完了那些话后,就一直昏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而她知道,对于护魂来说,如果拖得越久,他迟迟不苏醒,油尽灯枯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已经是许多年不曾受这么重的伤了。

这些年,他活在她身边,正常的工作生活,与普通人无异。

她差点忘记,他是一个重生的人。

可爱叹口气,坐在他旁边。看他的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不由拾起他的手,想塞回到被子里面去。可是手指触到他手心的微凉的温度,却再也不愿松开。

仿佛一松开就很会失去似地。唯有紧握着。她才能牢牢抓住他吧,不失去。

她就这样握着他地手,陪着他。

周围一切这么安静,让她止不住回忆。

认识常笑的时候,大概是一九二一年吧,那个时候的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很老实善良的样子。

没想到,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是的,民国时期。有钱人家的常大少。

只怪她太不关心他呢,想起那天他说的话,他从小和母亲过活,家庭不完整,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母亲抑郁寡欢的样子。所以。对所有地女人都特别好,因为知道女人过得不容易。

可爱坐在那里。在灯光下静静的细想从前。

久远的回忆慢慢浸染开来,仿佛一张沾了水的水墨山水画,往事慢慢舒展开来,虽然模糊,却枝脉全在。是一种模糊后的清晰。

记忆中的片断连贯起来。

他有一阵子时间。地确在打理他父亲的商铺,后来,他死了。也是停留在他父亲地店面旁边,看着老父在灯下算着账。一直舍不得离去。

可爱找到他的时候,对他说,你都死了,为什么不去投胎?

他说,他答应过他母亲,要照顾好他父亲。

可爱才能够以帮他重生诱惑他,受他照顾一直生活下来。

原来是有这样的内情。

想着那些日子,他每天在布铺,皮货铺,米店忙活,可是只要一回来,还是要给她做饭吃。

再后来,他父亲死了,他父亲不知道一直照顾他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无奈之下,把所有地财关都给了姨太太地两个儿子。而他,却被做为一个下人伙计,被姨太太的两个儿子赶出家门。

常笑什么也没得到。

猫猫当时替他抱不平,对他道,你不恨你父亲吗,你应该一开始就恨他,是他花心,让你妈妈孤苦悲伤一生,后来,也是他,不念着你的好,遗嘱上没有给你留一星半点地东西。你父亲真是个冷酷的东西,可笑你,为了照顾他,宁愿为了他复活。

他却只是憨厚的笑笑,说道,这样正好,我一个魂魄,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

笑笑,你不会恨吗?

恨?为什么要恨一个人?生命短暂,应该好好的爱惜自已,何必把自已的时间精力拿来恨一个让自已不愉快的人呢。不,我从来不恨。

他的父亲死后,他与她仍旧生活在这个大城市。

时事变迁,日本鬼子来了,抗日战争打起来了,然后又是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内战,解放战争,然后新中国建起来了,然后又是文革,直到现在。

世事浮云苍狗,变化无穷,沧海桑田,只有他和她,依旧朝夕相处,形影相伴。

外面的乱世,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变化。

她一直害怕他想走,因为他父亲已经过世,他们俩之间的约定自动失效,那一阵子,因为害怕他离开,她总是装病,装不开心,装受伤。

目的无非是留住他,继续让他照顾她。

而他呢,总是温和的笑着,十年如一日的对她细心照顾。

猫猫,吃鱼。

猫猫,外面太阳好,晒太阳去。

猫猫,不要挨炉子太近,小心被烤熟了。

猫猫,你以前是人吗?你看我们两个都不是人,却活在人类世界里。不过,幸好有你。

他后来就不走了,再也不提要离开的事。

有一天,她打杀小三受了伤回来,手臂上一道伤,他给她包扎,才知道她一直瞒着他偷偷做的是这样凶险的事。

他总是劝她不要打小三,不要去恨,可是她不听,他便只是微微笑着,不再说话。她组建小三敢死队,把他纳为队员,他明显是不愿意的,可是却也不有反抗。

后来就领养初心了。

时间过得真快,将近百年,她竟然到现在,才稍微了解了他。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愧疚,想起银器的为人,不由觉得常笑真是不错的好男人。

可是他这么好,却被银器伤了。

心中越想越气,沉默在那里。

一滴泪落了下来。落在她握着的他的那只手上。

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听到微弱地一声,猫猫?

她一愣,抬起头来,原来是常笑醒了。不由惊喜,对他道,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地。

他微微点点头。

可爱满心欢喜,去厨房里热了小米粥,自已就站在煤气旁边,看着那泡软膨胀的小米粒在水中欢快的沸腾着。整个人也禁不住微微含了笑。

直到水泡冒出来,煤气炉发出嗞嗞的声音,她才慌忙的关了煤气,用碗盛了,拿进房来,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常笑慢慢喝着。一会摇摇头道,我饱了。

可爱道。再多吃一点,能吃就好,有力气。

常笑道,一会再吃吧,你放着。我想跟你说一些话。

说话?

恩。

看他认真眼神。她只是把碗放下,对他道,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常笑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又救了我。

可爱道,是我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常笑道,没事的,只要不是你受伤,我受再多的伤也无所谓。

这一番经历,在常笑心里也是崭新的,他舍命去救猫猫的时候,才知道她在他心中多么重要。

以前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心中占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看着她笑,穿着黑衣地细瘦苍白的女子,在灯光下,因着黄色光晕的缘故,没有了平时的凌厉,变得温柔。

床头柜上的那盏油灯彻底的亮了,欢快地火苗摇摆着,仿佛在为他们跳着祝福的舞蹈。

光线瞬间明亮起来,两个人静静地相对,火光下的两张脸都是劫后重生的欣喜。

猫猫?

恩?

他的嘴角牵了牵,欲言又止,沉默起来,心里的想法不敢说出。有时候太喜欢一个人,长年维持着一种淡漠地关系,要是突然热烈表白起来,别说对方,估计是连自已都不会相信地。

猫,我最近总是想起过去。

恩,你跟我多讲一点,我以前没心情听,是我不对,我现在想听。

她对他温柔微笑着,他醒了,实在是太好,没有什么比这件事能够让她开心的。这世上,百岁相看的能几个?

既使从前,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可是相处百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呵呵,不要老怪自已,是我不想说,可是我现在想跟你说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父亲从他二太太那里回来地情景。他那时生了重病,生意上的事要一切倚仗我,你说他回来,是对我母亲有了感情,两口子要破镜重圆,也是不太可能的,老夫老妻,一辈子都错过了,他从前怎样对她,现在也不过如此罢了,可是我母亲,却很知足,她只要他肯回到她身边,让她照顾就心满意足了。父亲回来,家里住进来一个病人,按理说,应该很阴沉才对,可是相反的却显得生机勃勃起来。家里像过节一样,我妈让下人把陈年收藏的字画都拿出来挂上,家里重新做了新的窗帘和地毯,给每个下人都重新做了一件新蓝布褂,家里喜气洋洋的。我妈也是一天到晚一脸的笑,我从小到大,看她总是抑郁寡欢,看习惯了,成了自然,也就不在意,可是突然看着她满面春风的笑起来,想起缘故,只觉得特别的难过。我妈一生,真的是很可怜。

可爱也是征了征,她万没想到,常笑的母亲也是个小三受害者。

常笑看她一眼,对她道,而我呢,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名字是她给我取的,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棋琴书画,样样精通的,我父亲忙着那边,忘了给我取名,我母亲就负气,自已给我叫我常笑,字开怀。不过现在不流行叫什么字了。常常要笑一笑,大概是她的心愿吧,希望我能快快乐乐的,不要像她一样一生抑郁伤心。可是你想想,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家里庭院宽大,却没有男主人,和着几个老仆住在一起,成天只看到她伤心,我又如何开心得起来,而且仆人也势利。知道我妈受冷落。在我家做事,态度也不好。我从小就是很孤单的一个人,没朋友,没快乐,可是很懂事,知道妈妈喜欢我笑,在她面前,便常常是笑的。常笑,这个名字,真是讽刺呢。

可爱安慰他道。不要这么说,现在会好的,毕竟是那个时代地事。

常笑点点头,说道,幸好后来遇到你,有了初心。是你们让我真正开心不少。

他躺在那里,眼里含着笑。回想起从前。

猫特爱吃鱼,呵呵,猫当然是爱吃鱼地,只要闻到鱼味,什么都肯答应。每次看到她躲在一角。那么痛快酣畅的吃着鱼时。他就想,原来快乐也是这么简单的事。

猫也爱睡,一天到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的人生目标就是睡觉,总是笑着跟他宣称这世上有比有鱼吃,有觉睡更幸福的事情吗?

她用她做猫的简单给了他真实的快乐,常常哈哈大笑。

还有她让他领养的初心,小孩子稚气的话,铃铃般地笑声,她们两个对他真正的关心和倚赖,一直是他最大的快乐源泉。

他想到这里,看了看低头坐在一旁的猫猫,说道,所以,猫猫,我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初心能够永远健康快乐的在我身边,不要出什么意外。

可爱感动,说道,会地,不会出意外,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常笑道,可是小三敢死队,如今名声在外,不是你主观能够决定的,上次你就受了伤。

可爱不语,望着常笑。

常笑认真看着她,说道,猫,试着换一种生活,不要再去复仇,不要管他人地生活,就我们三个人,好不好?

我——————

她站起来,沉默。

他在向她表白吗?就他们三个人?

床头柜的灯花跳着欢快的舞蹈,桔红色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灯光那么温柔地抚着她地脸,照着她微微含着笑的嘴角,闪着亮光的眼睛,不是不幸福地。

只是那摇摆的火焰,此时也仿佛她不安的心。他很好,可是太多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跟他相处将近百年,一直没有让自已放心去爱他的缘故。她最了解自已,经历过一次爱情惨重的失败,整个人都已经变成这样,如果再受伤,她会变成什么样,连她自已都无法想像。

她要的是幸福,可是常笑是她的幸福吗?

纵使常笑有勇气承诺,她有勇气接受吗?

世上三种东西越压抑越明显,咳嗽,孤独和爱。

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她不是不开心的。等了将近百年,他到底还是向她表白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时而淡漠着时而满心期待着,他全心全意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可是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如此深情的表白。

他说,他现在有勇气了,还不想死。

可爱沉默在那里,背对着常笑,面上平静,心里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做出决定。

一个声音在说,答应他吧,和他在一起,带着初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去,过三个人的幸福生活。

另一个声音在说,不要相信男人,特别是常笑这种多情的男人,你自已本身多疑的性格,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一个六百年前的男人的伤害已经变成这样,倘若他再让你受伤,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猫猫?

常笑看她黑色瘦削的背影一眼,不明她的心意,想让她彻底明白他的真实想法,说道,我上次在车上跟你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我是认真的,所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如今这个世道,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可爱却不敢面对他,背对着他道,厨房里还在煮粥,我去看看。

匆匆的走了出来。

走出房间,才整个人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呆立不语。

原先的她,像在冰河一端,遥望着那一端,十分肯定的以为是幸福。

可是现在的她,就好像站在冰河的桥上,走了一半的路程,渐渐看得清了,那边光影朦胧,是幸福还是灾难,已经很难说明了。

她在半路上观望,一时勇气全失,再也不敢举步向前了。

第七十七章新的战术

(七十七)

金银器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开车回家。

今天在茶室,和可爱谈判,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是这样了局。

他不但没有成功索回合同,还差点被那个妖精给杀掉。

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

当时不想回家,因为不用想,一回去肯定又是面对张美丽那种委屈又伤心的脸,他现在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好好清醒一下了。

从茶室里出来,他就开着车漫无目的闲逛,一直往到这个城市的郊外去,在高速公路上疾弛,可是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使他放松下来。

反倒随着黑夜的到来,心里的恐慌也如同这漆黑的夜色一样,如此沉重的压下来,让他越来越不安。

家里出奇的安静,他把车开进车库,然后才拿了车钥匙,慢慢走进家里。

张美丽迎了出来,七七?

他没有心情理她,当她是空气一般,征征的走回自已的书房去。

七七,吃饭没有,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一张娇媚的笑,张美丽她今天还刻意去烫了头发,买了新衣服,一大早就洗了澡,换好新衣服,等着他回来。

等啊等,等到失了望,天黑了,他才像个失魂落魄的人一样,一步三摇的死气沉沉的走回来。

一直低着头,对于她的变化根本就没有发现。

张美丽的心里不由愤恨伤心,对于李冰雅,对于她的那些朋友,对于小三敢死队。在从前的愤恨上又加深了一层。

想着只要有机会。以后一定加倍地偿还给她们。

七七,你吃过饭没有?

她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伸出手,试着抚上他地脸。

七七偏开脸去,推开她,走到另一边去。

张美丽疑惑,只得又跟上去,问道,我做了很多菜。去吃点吧。

银器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她新烫了一个大波浪卷,头发染成金色,身上穿着一件粉黄的雪纺裙衫,越加显得一张脸又老又方。

银器突然响起网上那些形容她长相的话来。

想起自已曾经护在她身边。对那些人说,我的妻子在我眼里就是仙女。

这种话。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可笑,想自已当初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

心境微妙变化间,自已也慌神,他什么时候这样看她了。想当初。也的确是迷恋过她。为了她不惜离婚,受着所有朋友的辱骂,和她结了婚。平时也是有什么就要给她买什么。在他眼里,她一直是年轻可爱的。

只是如今,这一切怎么好像都变了呢。

银器茫然起来,只知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张美丽发呆。

这样平静略有思索的眼光,在张美丽地眼里,好像银器在认真仔细的欣赏她的发型衣着。

不由心中甜蜜,装作微微害羞的样子,把头低了低,轻声说道,看好了没有?

可见,人的心里变化是多么微妙的事啊,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了解别人,真正了解自已地。

其实爱情往往是很脆弱的,能长久地相看两不厌的,这世上又有多少,如果没有一颗真善美的心,爱情靠抢夺来,又怎会长久?

张美丽说了那么一句话,银器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没有回过神来。

张美丽为了讨好他,就继续道,七七,虽然那些骂我们的人现在还很过份,天天在羞辱我和你,可是我很懂事,为了不给你惹麻烦,这两天,我都没有理他们,虽然我完全可以很漂亮地骂回去,但是想着也许你不愿意事情闹大,所以我忍了,虽然很伤心。

不——

银器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张美丽道,不要这样。

什么不要这样?

张美丽奇怪起来,装作天真地看着银器。

银器笑了笑,刚才张美丽的说话让他瞬间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虽说不能说是能一步到位地解决这次危机,但是对这次危机的解决觉助。

不要忍,他们骂你,你就骂回去,而且要比以前还要彪悍,还要会骂。

他教她。

眼里有了笑,为自已的聪明陶醉,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看了看头上的玫瑰花形粉红色发卡,伸出手来摸了摸,说道,我的小美就是漂亮,真会打扮。

双手扶在她的肩头,把身子往后面仰了仰,装作很用心的鉴赏了一把。

张美丽却再也不关心他是否注意到她今天的发型和改变了。

只是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要我骂回去,你不是要我不要再生事吗?你前两天还会这事骂了我。

她委屈起来。

银器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头说道,这两天是我错了,走,你不是说做了很多菜吗,我刚好饿了,我们边吃饭边聊。

恩,好的。

两个人相对的坐在饭桌间,张美丽果然做了很多菜,大部分都是银器爱吃的。

银器笑着看着一桌子的佳肴,不由笑道,我的小美对我真是好,对了,我记得还有瓶红酒的,来,小美,去拿来,我们今晚喝了。

张美丽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听话的却拿了红酒,开了瓶。

银器喝了酒,吃了几口菜,看了看张美丽,对她道,你记住我的话,从明天开始,以后不管谁骂你,你都要像从前一样,不,比从前还要厉害,全部骂回去,你还可以把你的朋友都叫来,你妹妹,你妈,全总叫来帮你。

为什么,你不是反对吗?

她疑惑的问他。

银器笑了笑,说道,不为什么,我以前觉得为人要谦和,但是我现在明白了,这个世道不是这样的,要彪悍才活得下来。

对,七七,这才是我的七七,你早应该这么说了。

张美丽不再狐疑,幸福起来,甚至跑过来,赖在银器身上,狠狠亲了他一下。

银器笑笑,在那里吃着饭,心里却打起了如意算盘。

想起父亲的话,后院的事已经是最小的事了,你现在最重要就是找回合同。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合同,不要让金家的贪污问题再成为大众关心的问题。

不想让大家关注,那么只有把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开来,他们不是喜欢骂小美吗,让他们继续去骂,叫小美嘴巴放严实点,可以和他们对骂,让大众把所有的愤恨转移到小美头上。

金银器想到这里,阴阴的笑了,金丝镜框在灯光下闪着一丝丝的光,他看了一眼张美丽,对她道,小美,所以,你要跟他们对骂,骂得越凶越好,老公都支持你。你可以随便炫耀我们的幸福,就说我们有车啊,经常出去旅游,过得过惬意,说你怀了孕,说你马上就要去读研究生了。不,研究生就不要说了。

他想起那个学院跟他父亲有关系的孙院长,如果说研究生的事,估计最后又会落到腐败问题上来,想了想,便告戒道,你要记住,要有选择的炫耀,不要把话题再往我们金家这边提,你明白了吗,要平息这场危机,一定要懂战术问题。

为什么不能提公公?

说不许提就不要提,听话。

张美丽看他突然变冷的眼神,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说,好的。

她隐隐的感觉这个男人变了,他已经什么话都对她掏心置腹,现在不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已导致的。

对了,你那个认识的道士的电话有没有,给我?

有的,你要请道士。

恩,你去对付那些大众还有李冰雅的朋友,我来对付小三敢死队。

七七,你真厉害。

她用欣喜崇拜的眼光看着对面阴险沉稳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低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现在,只是他们金家度过危机的一个工具了。

只是张美丽自已并不知道。

第七十八章大学讲师

(七十八)

银器打电话在给秦非的时候,他正在上课。

偌大的一间教室,容得下几百号学生,事实上却只来了十几个。

夏季的清晨,阳光从外面透过来,落在奶白色的地砖上,是一方一方干净安静的影子。

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落在窗台,在那里不停的叫着,更有一只特别调皮的,飞进来,落在第一排的课桌上,抬头看一眼他,又低下头啄一眼木头桌面,又抬头看一眼他。

在大学的课堂上,却让人感觉如身处寂静庭院。

外面人也许觉得惊奇,可是秦非,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一米七八的个头,六十五公斤,整个人显得欣长瘦削,身体舒展。

他是那样瘦,以致于身上的深蓝色t恤仿佛长在身体上一般,那样贴,让人忘了他身体的存在。

在与学生相对的寂静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虽然现在的大学生已经基本上不听老师的课了,但是他还是一直遵守着师德,手机调的是震动。

嗡——嗡。

手机因为震动在讲台上慢慢移动,推动着沉静在桌面的粉笔灰又四溢起来。

使得异常安静的教室显得热闹,正低下头窃窃私语或者看闲书打牌的十多个学生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只得把手机拿起,暂时没有接听。

看了看是一个不相识的号码,便连震动也关了。

学生看并无什么事情,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又低下头去忙自已的事。

秦非打开手机看一看时间。快下课了。

便收拾好教案。然后踱到窗台旁边去等着下课。

是地,他在城市生活中,是一个本科毕业留校地大学讲师。而事实上,他是一个除妖师。

斩妖除魔是他的职责。

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曾经有过业务来往的主顾也忘了他的真实身份,极少联系到他。

随着科学的日益发展,越来越没有人相停这世界上有着妖怪存在,当然,更没有人相信有人从事着除妖师这种职业。

就好像猫与老鼠的古老话题。

当老鼠越来越少,少到让人怀疑不再存在时。猫的存在也失去了价值。

所以他大部分时候,是一个大学讲师。

现在的大学远不如从前。学生把逃课列作大学必做的三件事之一。而他呢,对于教育学生,成为一个德高望厚地教授也兴趣不大。他的教案,从他刚工作开始,到现在五年了。一直没有再换过。他讲心理学,普通心理学有普通心理学的笑话。实验心理学有实验心理学的笑话,老笑话讲到自已都笑不起来,更何况是本来懒洋洋的大学生。

学生不肯学,老师也只是应付,这样的情形下。夏天上午地两堂课。如此冷落,只有麻雀来听讲,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站在窗台附近。看着外面。这里是文科楼地顶楼,从窗台往外面看过去,在这个位于这个城市海拔最高的大学来说,秦非所站的位置,几乎整个城市都能尽收眼底。

这个城市里,又隐藏着多少妖精呢。没有人知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妖,他最大的动力也是收妖,他人生地目标,就是收尽天下地妖精。

秦非的父亲也是除妖师,在湘西人称乐游神。只是没想到,后来死于妖精的手里,留下他与母亲孤苦度日。

他那个时候已经稍微懂事,正跟着父亲学习道术。记得第一次跟着父亲出外,是一家人死了人,无奈必须在七月十四这天上山安葬,因为天气热,尸体不能再放在家里了。可是那一天,是中元鬼节,阎王大开地狱之门,所有地鬼都可以跑到人间来狂欢,这一天无论如何是不能出殡的。这家主人自已也知道,没办法,只得请了秦非的父亲来降妖除鬼。

那一天的情景,秦非到现在还记得异常清楚。当棺材被抬出屋的一瞬间,天下突然乌云密布,亮晃晃的白日变成黑夜,大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抬棺材的人也呆在原地。

秦非的父亲叫大家不要怕,按照事先预备好的,点起松油大火把,想借助明火来驱除恶鬼。

松油燃起来,一屋子的烟火明烟,大家在静寂片刻,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凄厉的怪叫声,然后巨大夸张的影子铺天盖地而来,做着各种古怪的形状,在松油火把的照耀下,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间嬉戏着。

秦非的父亲叫大家不要慌,看到影子就刺,用法器,用刀剑,用铁棍。

巨大的影子在苍白色的墙壁上游走着,做着夸张的动作,嬉戏着逃窜着,人们凝着神,一下下刺上去,影子被定住,在那里夸张变形,像老鼠一样,发出吱吱的怪叫声。

人与鬼奋战了五六个时辰,所才被赶跑,天地重复光明,所有的人都对秦非的父亲看着众人那样谦恭的握着父亲的手,秦非的心里也立下誓言,这一辈子一定也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斩妖除魔,扫除黑暗的人。

父亲是他的骄傲。

只是没想到,亲眼看着父亲被妖精杀死,心中的痛无法形容。也是在那个时刻,更加坚定的要做一个除妖师吧。以前想做除妖师,只是虚荣,想着可以被人敬仰,缠着父亲学本事,到了后来,那么受他的父亲死在妖怪的手里,他才坚定了自已做除妖师的想法。

父亲临死前,再三叮嘱,记住,好好读书,考大学,不要再除妖。

可是他含泪不语,心中却坚定自已的想法。

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父亲不放心的痛苦死去。

他听了父亲的话,努力读书考上大学,却也同时钻研法术,读书除妖两不误。

他要除尽天下妖精,为父亲报仇。

除妖师,活着所有的目标就是斩妖除魔,为了这个目标,所有的都要牺牲掉。

只是听了父亲的话.努力读书,考上了大学,选择做大学老师,到了二十世纪的现代,他才发现,这个职业并没有让他过上父亲希望他过上的生活。

学生从来不听他上课,一个年轻的大学讲师,在一个国家重点学院里,永远只能与清贫寂寞默默无闻挂钩。

但是也许大学所有的价值和意义,就是把一群年轻的会做梦的男女聚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件美妙的事吧。

站在窗台间沉思间,下课铃已经叮铃铃响了起来。

学生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已经欢呼一声,一轰而散。

他微微一笑,这十多个学生,能够来上他的课坐在这里,已算不错,还有将近几百号人没有来的呢。

笑了笑,走上讲台,拿起教案,随着学生的步子走出教室。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他接起。

那边声音响起————

你好,秦先生,我太太张美丽介绍我找你的————

他一愣,眼神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极平静的说一声,稍等。

然后他看一眼,往学生相反的方向走去。

文科楼的西边有一个很狭窄的阳台,那里没有人。

他走过去,把教案放在阳台上,对着电话说道,好了,你说吧。

银器松了口气,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金,张美丽的先生。

恩,你好。

秦非马上想起来,那个脸方方的女人。

他无意中在天桥上碰到她,她有一阵子经常跑天桥,而他,因为要搜寻这个城市的妖精,也经常到天桥那里去。

现在迷信的人,算命的人,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天桥了。

看到她身上妖气冲天,才跟着她去捉妖的。

只是上次,失手了。

他想起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妖精,在你追我赶的过程中,她不顾自已安危,抢身救起一个小男孩。

在那一刻,突然动摇。

事后想起,为什么会动摇呢,大概是他第一次遇到为人类做好事的妖精。可是她毕竟是妖,妖就是妖,以为做一件好事,就能改变其邪恶本质么。

想到这里,秦非想起祖训,不由愧疚起来。

对银器说道,上次实在对不起。

银器连忙说,没关系。

他找了李冰雅,找了可爱,都拿不回那份合同。

只能誓死拼个鱼死网破。

虽说对于上次那个除妖师的本事没有多大信心,但是现在已无更好的人选,最后只得打了秦非的电话。

因为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整个家族都要完了。

几晚睁着眼睡不着,几天白发都多了许多,伍子胥一夜头白,看来也不是传说。

秦先生,我还有事想请你帮忙,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一谈。

秦非当然知道他找他什么事。

沉吟在那里。

听说秦先生以斩妖除魔为已任,我们普通老百姓,实在是没本事,被妖精害得不行,请秦先生帮忙。

斩妖除魔,四个字如雷贯耳。

秦非马上说,好的。

银器大喜,说道,今天出来见一面好吗?

秦非思索了一下,他今天下午还有两节课,便对银器道,我今天课还比较多,不如你到京沙大学来吧,学校大门外面有个西餐店,我在那里等你。

银器一愣,但是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京沙大学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大学,他当然知道怎么去,只是挺迷惑的。这个说自已能收妖除魔的人竟然在大学。

第七十九章真实生活

(七十九)

银器开着自已的小车来到京沙大学。

站在西餐厅的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十二点,才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教案匆匆走到他面前来。

秦非认得银器。

当下说道,对不起金先生,让你久等了,我刚下课。

我们进去说吧。

金银器看一眼秦非,再看看他两手的粉笔灰。

秦非走得匆忙,十指指尖的粉笔灰还在。

你,是老师,还是学生?

我是大学讲师。

他淡淡说出,看外面学生涌动,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说道,我们进去坐吧,挑个包间,外面人太多,不方便交谈。

银器对于秦非的身份将信将疑,只是记得这次来的目的,便点点头,跟着秦非进去。

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两面是墙,靠东有大的玻璃窗,可以俯看下面,学生人头涌动。

吃什么?我请客。

银器有事求他,自是主动说请客。

秦非笑笑,说道,我们将就吃点吧,正事要紧。

银器也还是坚持点菜,可是翻看那简陋的菜谱,里面不是堡仔饭,就是西式点心,实在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当下苦笑一下,说道,秦先生,我开车来的,不如我们到市中心去吃吧,这里实在是————

秦非笑道,你不必客气。随便吃一点吧,我一点还有课,没有很多时间。

银器只得作罢。

点了两份煲仔饭。在等着的过程中。看了一眼秦非,说道,你是大学讲师?

秦非点头,说道,是的,你问过了。

银器摇头道,我只是不相信,大学讲师生活怎么样?

秦非笑道,你说哪一方面。

我说你的年收入。

秦非道,一个月一千二。

银器立马惊讶。说道,这么少?

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秦非,他一个月几万。

秦非道,大学老师本来就是清贫,很久就这样。

你会法术,我听说真正厉害地道人会点石成金。

他不解。困惑地看着一身粉笔灰,过得这么清贫地秦非。

秦非却淡淡笑了笑。对于雇主的人品微微皱眉,长而浓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还是解释道,道术只能用来除妖的,如果我靠道术骗钱。与妖又有何异?

银器仍是不解。说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平时斩妖除魔不收钱吗?

秦非道。这样没什么不好,我并不需要太多钱。平时极少斩妖除魔的,现在人不迷信,这样的工作,总比我扮瞎子去地摊上算命的强。

银器笑笑,看秦非过得如此清贫,不由对自已这次来的目的有了更大的信心。

秦先生,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相求。

什么事?

上次谢谢你帮我出手,如果不是你,银器我估计早死了,大恩大德银器感激不尽。

秦非摆摆手,淡淡道,不必客气,是我该做地.

>.微微尝了一口,觉得实在是太难吃,食难下咽。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商谈。金银器已经知道自已无路可走,心下发狠一定要请到这个除妖师代他对付小三敢死队那些妖精。

银器道,但是自从你走后,那些妖精一直骚扰我,严重影响我的工作生活,而且随时都有性命危险。所以,恳请秦先生再次帮我。

秦非沉默。

银器道,请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秦非不语。

银器道,如果你能帮我收掉那些妖精,我银器定将重金酬谢。

秦非看他一眼,最后说道,妖精的事,我会行动的,你也不要说什么重金酬谢。我说过我斩妖除魔是不收钱的。

银器却道,要地,一定要的,这也是我应该给地。倘若你给我消灭掉那些妖精,我给你二十万酬劳。

他曾经想用二十万从可爱那里买回合同,失了败,如今只能希望这二十万能够打动面前这个清贫的除妖师。

秦非见他依然如此,想再说也没意思,站起来说道,收妖是我的职责,我会去做的。你放心好了。

银器也只得站起,连连点头道,好的,谢谢你。

秦非道,我要赶去上课了,你等消息吧,稍安匆燥。

他拿起下去。

走到图书馆通往外语楼地路上,却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

秦非?秦非?

他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他的同事皆老乡,雷。

雷是一个中等个子的三十岁男人,他急急走到秦非面前,说道,这次这个女地不错。

秦非低头苦笑。

雷大概还是怕他不去,说道,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去,今天晚上,在我家里,记得一定要去啊,上次你没有去,这次再不去我实在不知跟你妈交待。

雷已经结婚,但是秦非工作五年,今年二十九岁了,却一直是单身。

他老娘急,一托再托的委托同乡雷帮他介绍,务必要他三十岁成个家娶个媳妇。

雷才不停的给秦非安排相亲。

秦非抬起眼看一眼阳光,然后说道,我不想结婚,相亲,很没意思的事。

雷道,你得为你老娘想一下,她那么大年纪了,你看我跟你差不多大,我孩子都一岁多了。老人是希望你快点成家的。你也该成家了呀。我们活在这个世上,不只是为我们自已活着啊。

一句话说动了秦非,想起家中年迈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她一直没有再嫁,自已辛苦把他养大,他又如何能让她晚年都这么操心呢。

心中做了决定,便笑了笑道,我去,只怕她们又嫌我穷。

想起这近两年,他实在是在雷的安排下,相亲无数。

每次却都以失败告终。他也想娶个漂亮聪明善良温柔的女孩为妻,可是事实上呢,尽管他一次次降低标准,但是依然没有女的愿意嫁他。

害得雷经常望着他喃喃地说,真想不通,你也算是一表人才,比明星长得还要好看,怎么就泡不到妞呢。

秦非就只有苦笑,想告诉雷,这世上,帅是没有用的。

他的朋友雷,如果不是今年考上了博士,估计现在也跟他一样的单身。他想成家,估计也要等几年,跟雷一样,成了博士,也许能骗个妞。

秦非看着雷,嘴唇动了动,但是看到雷热心的眼神,他实在说不出口。

雷道,这次不一样,长得很漂亮的,人也大方,在地下商城卖服装的。只是只有初中毕业。

秦非说道,学历就不要去管了,只要人好就行。

他自已是重本毕业,现在又马上要读研究生,对于学历具体是什么玩意儿,他比谁都清楚,自然也不会很在乎。

当下就约定了,雷才放心的走了。

到了晚边,秦非还刻意去了个早。走到雷家里去。

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寂静的小径上,穿林过径的,一切安静的不像话。

走到雷家,等了许久,才听到外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和笑声,他不由不安的站起来,对于女人,他向来是缺少勇气的。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感觉一个女人进来,身上的花衣服一闪,一股浓香扑鼻而来,便知道是相亲的正主到了。

他不好意思细看,只是进来时看了一眼,很普通的一个女人,穿着花里胡哨的,与漂亮两个字相差很远。

想着他同事怎么介绍这样的女人给他,什么漂亮大方,形容词也不是这样闭着眼睛形容的。

两个人僵坐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其间雷进来,暗示他多说话。在他耳边轻道,你没有钱,又没房子,就不要挑了,好好对人家,这样的也不易找了。

他想想也是,想着老人总是想他成个家,便改变了刚开始的冷淡态度。

他主动的冲那女的笑着,问她话,问她服装生意好不好做,老家是哪里的。

其间还给她洗了一个苹果。

半个小时,他手机响,走出去接电话。

刚走出不多久,房子里面立马就响起女子的质问声。

什么一个月只有一千二,大学老师这么穷啊,还没我一个地下卖服装的多。

没房子?没房子怎么行,老雷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人也安排我来相亲。

秦非就站在外面,在沉静里听着那声音,因为羞辱和气愤到极点,突然就止不住冷笑起来。

他没有嫌她长得难看,没有学历,她倒好,如此嫌起他来了。不再说任何话,转身就低着头走进如墨的夜色里去了。

第八十章谁才是真正的妖

(八十)

如果要做一个普通人,就必须承爱普通人的一切。

生活的寂寞,现实的残酷,清贫的难堪。

到二十一世的现代,道术没落,没有人再请他们去斩妖除魔了。

想起古代,还可以借着除妖师这个职业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是想都不用想,如果不是他努力读了大学,估计要去当民工。

而且之所以能够留在大学里面当讲师,也是他运气比较好,如果是现在,本科生是绝对不可能留校当老师的。研究生基本上都很难,一般是博士。

秦非低头走在路上。他是那种很与世无争的人,向来又是光明正大,看不惯黑暗,自然就更不屑于去经营了。

混到现在,一直是个讲师,也是情理之中。

他有时候想着,自已的这一生,是很清楚的,没有任何变数。

努力读书,考上一个研究生,因为自已工资不高,所以只能跟学校签定类似卖身合同这样的东西,这样学校给他出钱读研,而代价是他必须为学校留校工作七年,七年后,他三十五岁,三年研究生毕业,再继续考博,考上,又继续由学校供着读,这样他就又一个七年。也就是说纵然一切顺利,每次读研读博都能顺利考上,他两个七年加起来,也是四十三岁了。那时候博士毕业几年,再加上多写学术论文,也许在五十岁能弄个副教授当当,当上了副教授,也许能分到个房子。只是那时候。他即使有了房子有什么用呢。人已老了。再漂亮的女人愿意嫁给他,估计也只是一桩悲哀的事情吧。

那么,没有别的去路吗?

不是不曾想过,从学校辞职,去社会上打工。

可是他一个心理学地讲师,在校工作五年,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能找到什么工作?

唯一地特长是会道术,能够斩妖除魔。

而他一直谨记父亲的教训,斩妖除魔就是斩妖除魔。不能从中谋利,如果借助道术骗钱用,自已与妖又有什么差别所以秦非的生活真的过得很清苦。

他个人对清苦的生活无所谓,只是这个社会,贫穷首当其冲。附带来的,地位。尊严,快乐。热闹,人情,这些随着都会失去。

没有几个人能明白一个清寒的大学讲师的难堪生活的。

秦非站在自已的房间里,穿上黑色地衣服,俊美的面容仿若深蓝夜幕上镶嵌的灿烂星星。在黑夜中微微发着光。他却浑然不自觉,在寂静中沉默一会,然后大步往外面走去。

夏季的夜晚很清幽。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风,绕着他身边打转,带来夏天特有的蔷薇地花香,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去。

已是深夜,大部分正常作息的人已经安然睡去,城市里活动地,是属于夜的各色族类。

这其间有玩世不恭的男女,混杂在其间的,也有妖精异族。

秦非穿行在这个城市的大小街道,装作漫不经心地夜归人,实际上却在警惕地搜寻妖精的气息。

听到欢声笑语细细传来,仿若涓涓水流滋润心田,他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细细一看,原来是不远处有个酒吧,音乐声正是从那里面传过来地。

他走过去,朝着门口观望。热闹欢乐从里间传来,他站在门口,像一个冬天隔着窗玻璃看到屋内火炉的可怜人。

他知道妖精最喜欢出没在这种场所。这里的人类迷醉疯狂,浑然忘我,正是想吃人的妖精最好的下手时机。

站在门口,已经感觉到古怪。

他停下步来,双眼凝神的看着房内。

守门的服务生,已经对着他在弯腰致欢迎辞,先生,请进。

后面的人欢呼着涌上来,他点点头,随着笑着的众人进入酒吧。

夜场,是现在的城市,深夜最繁华的地方。

随着人流缓缓移动,音始震耳欲聋,华丽的玻璃楼梯从一楼一直旋转升到二人群推挤着,往中心走去。

正中心有个圆形舞台,那里的人已经疯狂。在那里摇晃着脑袋,忘情的跳动着。

他的眼睛凝结起来,集中在一个角落。

没错,找的就是她!

上次放过了她,不代表总是如此。

那坐在高脚凳上的女子,美丽性感的皮囊下面,不过是一个妖精罢了。

一只白狐。

狐狸精,自古就很出名的妖怪。这样的生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微微冷哼一声,向她走过去。

因为是人多的场所,不敢贸然行动,只得挨近她,伺机收服。

小姐?

甜甜抬头。

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扣住她白晳瘦弱的手腕。

她愤怒,迎上的却是一个男人俊美邪恶的容颜。

你?

纷乱间,想起就是上次追踪她的除妖师。

脸上神色大变,意欲逃跑。

秦非嘴角上扬,紧扣住她的手,微笑着道,我抓到你了。

甜甜惊恐望他,杏核眼大睁。

舞台的五彩旋转灯光落下来,落在她如潭水般的双眸里,然而那只是繁华的背景,真正的主角,是面前的他。在她清亮的双眸里,看到自已的倒影,带着笑,却一点不凌厉,温柔如水一般从脸部慢慢扩散开来,袭卷全身。

他心中惊慌,把笑容敛去,脸上一本正经,有若寒霜。

汗,实在是寂寞得太久。差点被她外表迷惑,她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妖精罢了。

为什么要抓我?

甜甜心中发急,低低的问。

因为你是妖精。

做坏事的才是妖,我没做坏事,我不是妖精。

她昂起下巴,愤然答他。

你们小三敢死队,一群妖精欺负普通人类,还说没做坏事。

你说金银器和张美三吗?你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配做人类吗?

他不再言语,心中沉稳,坏人从来不觉得自已是坏人,妖再美丽也是吃人的妖精。在一亮一暗的光线中抬眼望一下出口,现在人很多,他必须抓着她小心翼翼的出去。把她拖到无人的地方,才能收了她。

他思量着,镇在水塔还是游乐场?水塔那里,好像曾经镇过一个妖精。

你帮助金银器和张美丽,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我几百年来一直行侠仗义,我的理想是做一个侠女,不是做坏事吃人的妖精。

她毫无惧色,自认为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他只是成竹成胸的笑。

甜甜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看他望着出口,不由笑了。

秦非正纳闷她的神情变化,她已经高声呼喊起来,色狼啊,色狼啊!

秦非脸色一变,附近的几个男的围过来,人越来越多,酒吧的保安走过来。

我不认识他,他非要拉着我走。大家快救救我。

一张小脸苍白害怕,泫然欲泣。

我不是。

然而他的手紧扣她白晳手腕,已经勒出红印,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你这男人真是,光天化日之下,还不放手,不然送你去公安局。

自有见了美人愿做英难的年轻男子。

她是妖怪。

他呐呐,说出这四字时已是无力,二十一世纪的都市有谁还相信这世真的有妖精。

哈哈。色情狂,快放手。快点。

众人大笑起来,纷纷指责怒骂他。

只得松开手来,她随着涌动的人群逃匿开来,像潜入水中重获自由的美人鱼,秦非的耳边是她得意的笑,笨蛋,你抓不到我的。

再去寻觅她时,已仿佛置身深海岸边,失去了她的踪影。

第八十一章再次迟疑

(八十一)

白日里是斯文儒雅的大学讲师,穿着黑色或者深蓝色的t恤,长而浓的眉眼,总是谦和的微微笑着。

来听他课的学生,女学生一开始看到他,总是笑着,然后低着头和着邻座的姐妹窃窃私语,这老师好年轻好帅啊。

下次再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女都会尽其所能的打扮得漂漂亮亮,全部坐在第一排,以认真听课为名,实际上是为了看他。

所有的男生,只能坐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女生漂亮性感的背影。

不过,她们高涨的情绪,也最多维持个几次,到了后面,照样逃课的逃课,睡觉的睡觉。

男人长得好看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学校明文规定,老师不许与学生恋爱,如果要恋爱,也要等学生毕业后,才能确定关系。

既使这样,秦非工作五年,送走了一批批毕业生,也没有哪个女生为他留下来过。

不知是她们觉得这样好看的男老师肯定有女朋友,还是别的原因。

秦非不得而知。

总之,他大学讲师的生活,就是这样一个人继续着。

在安静的校园里按部就班的工作,每天清晨起来,翻过教师宿舍前面的一个山坡,穿过灌木丛生的小径,再穿过图书馆,就可以到他心理科系的办公室,然后再按照课表,到指定的教学楼去上课,没课的时候,倚在某一个球场,看着大学男生踢着球。可以一看就看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也没有人提醒他回去。

生活就这样过去了,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年,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

做为讲师的他,只想着完成老人地心愿,结个婚成个家。他不认为这是他地真实想法,他了解自已,他觉得到了晚上,换上黑色的夜行衣,穿行在这个繁华城市的各个角落。捉妖除魔,才是真实的他,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收尽天下妖精,保护人类。

晚上的他,穿上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敛去白日里温和的笑容。可以随心所欲,要笑得多邪恶就可以多邪恶。

不必沉稳不必含蓄不必内敛。可以在不认识的人或者妖面前,放肆的表达自已地欲望。

他曾经在深夜里,对着迎面走来的一个陌生人,说道,喂。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默默无闻,一无是处,深味孤独和寂寞?

他曾经在深夜里。对着一个即将镇住的妖精说道,就把你镇在这城市的水塔下面吧,一辈子的孤寂和黑暗,不过,还好,至少你听得到这个城市的喧嚣声。

找不到妖精地时候,他有时候会去各个不同的地方,去和被自已镇住地妖精说话。

火车站,汽车站,机场角落,公园,医院,学校的花园一角,都有着他用法术镇住的妖精。

终生的囚禁才是对为非作歹的妖精最大地惩罚。

死并不可怕,他觉得寂寞和孤独才可怕。

有时候也会感叹,将妖精镇压,这是谁想出地好主意,估计也只有得道的高僧或者道士,才会想出这样的妙招,只有深味寂寞和孤独地人才会明白。

今夜,月亮是那样的圆,挂在蓝色的天空,仿如一个灿烂银盘。

秦非独自穿行在城市的街道角落,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无比瘦长,只有影子与他形影相伴。

这个城市大学四年,工作五年,他几乎呆了整整十年。

走到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无论是郊外还是闹市区,远远近近的都能看到被自已镇压的妖精,他们的妖气凝结成光束,发出各色的光。

红的光,蓝的光,绿的光,白的光,黄的光,像人类城市的五彩霓虹灯。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只有他听得到他们声嘶力竭的哀求,无望的,苍白的,拼了命的。

他从来不曾动摇,从他们悲苦的呼唤声中,获得报复的快感。

又是她,一袭白色裙影从酒吧间飘过。

他凝了神,这次学了乖,不再跟进酒吧,只是远远的站着,候着她出来。

在黑暗的街道边上站立,将自已隐身在黑暗里,对街的酒吧霓虹闪烁,音乐声和欢声笑语像海的波浪,一波波的传来。

在黑暗里不禁莞尔,妖精比他会生活。至少,它们知道自已找乐趣。

不知在黑暗里站了多久,直到晨露落到他身上,头顶的夜空,依稀微微发亮,应该是凌晨几点了,秦非才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出来。

当下纵身追上去,妖孽,往哪里逃?

甜甜发现身后追赶的人,当下不由皱眉,奋起轻功,拼命逃跑。

两个人一追一赶,在城市的摩天大厦的顶端,一前一后的追逐。

大厦仿佛孩子玩的积木,在他们的眼里只是小小的踏脚石,他们在各个大厦的顶端一纵一跃,极速的往郊外飞去。

你为什么老是要抓我?

甜甜边跑边质问他。

因为你是妖。

是妖就不能自由的生活吗?

不能。

你无耻,没有任何生物有干涉别的种族生活的权利。

呵呵。

秦非淡淡的笑,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城市的火车站,一个废旧的火车头静静的停在铁轨上,黑色的铁轨在晨曦的黑暗中微微的发着亮静静地向远处延伸。

远远的有火车呼啸的声音传过来。

你以为我怕你吗,你不一定斗得过我。

甜甜站在铁路的另一边,昂着下巴看着他。

秦非站定在铁路的这一边,长而浓的眉毛微微一挑,轻蔑道,哦?是吗?

甜甜仿佛受了侮辱。如果不是猫猫叫她不要多生事。她一定要好好治治这臭道士。

我们小三敢死队有事,有个很猖狂的三要对付,等对付完了她,我再来跟你好好斗一斗。

你是叫我先放过你,过一阵子再来收你吗?

秦非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笑看着对面地女子。夏天即将结束,这个北方的大城市,秋天也来得早,空气慢慢地有些冷了。

他的话让甜甜几欲吐血,当下亮出宝剑。说道,那现在就来吧,我还怕你不成,臭道士!

未等话说完,整个人就像箭一样,向他杀过来。

秦非冷冷一笑。身子一点,如一只黑色的蝴蝶。极轻逸的迎上去。

两个人在铁轨的上空遇到,刚好有一辆列车呼啸着穿过,在黎明的黑暗里,火车上的人昏睡未醒,没有人注意到车顶有着一妖一人在打斗。

他们的打斗声也消失在轰隆隆的火车声中了。

两个人地速度几乎与火车一样的快。一边打得难解难分。一边随着火车往前移去。

秦非也是微微纳闷,没想到,她看上去不过几百年道行。身手倒是了得。

当下鼻子哼一声,冷冷一笑,手上用力,直接伸手过去,一把握住她的剑,另一只手一伸,就是五个金铃铛。

甜甜当然认得这个法器,笑笑就是因为这个受重伤,当下身子在半空中一旋,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身,身子往外飘去,远远避开来。

她成功躲过金铃铛,当下不屑的笑一笑,将落在身旁的铃铛踢还给他。

一时的静寂里,甚至看到面前开过着地一节卧铺车厢,车窗开着,里面一对情侣,相互拥护着,在那里含着笑喁喁细语。

秦非脸色一变。

正在这时,远远驰过来的一辆动车,以快得惊人地速度在转弯。

那个弯几乎有九十多度,甜甜借着微微发亮的天色看一眼,暗叫不好。

那辆动车,前半端微微晃动的平安开过铁轨的拐弯,后面大半截,却已经左摇右摆,明显有脱轨甩尾的迹像。

啊——

甜甜惊叫一声,就极快地往动车那边驰去。

秦非愣在那里,此时如果动手,只需一个金铃铛,就可以把她收服,偷袭虽然不耻,却地确也是捷径。

甜甜却在这时回望,杏眼圆睁,怒道,还不来帮忙,这么多车厢,几千条人命。

他才如大梦初醒,极速的飞过去,两个人各自一边,用双手撑着动车两壁车厢。车身依然剧烈摇摆,向左摇,向右晃,甜甜听到卧铺车厢里面的尖叫声,不由对对面地秦非大声道,用点力,收妖那么大本事,救人就不行啦,没用的家伙!

她运起有的法力扶着这辆即将脱轨的列车,心里发狠,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它脱轨,如果脱了轨,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车里,不知有多少家庭会家破人亡。

轰隆隆,轰隆隆——————

在急速度的奔弛里,两个人贴着车飞驰,在轰隆隆的摇摆声中,紧贴着车厢壁的甜甜看到卧铺车厢里面已经乱成一片,哗啦丁当,许多器具掉到地板上,听到尖叫哭泣声,有男的声音说,别怕,我们回去结婚的,是女子呼吸不畅的哽咽声,大概是被男的抱在怀里。

甜甜无意往里望,看到一对恋人紧紧相拥。

在那一刻感叹,生命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也在那一刻疑惑,爱是什么呢。可以生死相许?

动车终于不再摇晃,成功的拐过那个大弯,以平稳的速度开向前去。

而东方已经发白,太阳露出半边脸,铁轨上杂生的小草上面盛着露水,在那里微微摇摆着。

甜甜站在那里,看到秦非站在对面,微微一笑。

秦非没有回她微笑,却只是惊讶的看着她,她的为人实在不像一个妖精,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有善行的妖精。

有多少人类,在危难的时候。只知自保。

我们成功了。

甜甜止不住心喜,笑着说出。对于面前这个道士,第一次不再那么嫌恶。

秦非依旧没有说话,将手伸向衣袋中,那里有他的法器。

甜甜却突然面色苍白,本想牵动嘴角再说出话来的,却吐出一口鲜血来。

秦非的手又缩了回去。

甜甜看到他的动作,嘲笑道,怎么,你想现在收我?

秦非看她一眼,手空空的自袋中拿了出来,看着她流出血丝的嘴角,突然走过去,想将她扶上一边的月台。她却推了他一把,一个人往前走去。

一个如此好的女子,只可惜是妖精。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铁路上的工作人员开始活动了。人慢慢多起来。

她终是没了力气,手扶在一个月台柱子上,整个人慢慢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他急急走过去把手搭上她的脉络,看脉像狂急,不由道,你受伤了,刚才太用力了,元气大伤。

甜甜一把推开他,倚在月台的柱子上,说道,是又怎么样,你倒是正好可以收我。

秦非摇头笑笑,说道,你以为你跑得脱我的手掌心吗,等你伤好再收不迟。他再看一眼她,然后转身,极快的从月台的出口走了。

第八十二章变本加厉

(八十二)

李冰雅回国。

和着新男朋友,带着他见了父母,两个人商量着什么时候结婚。

生活是那样幸福,每一天都过得这么甜蜜有盼头,她因为自身的幸福,对于所有的人都怀着祝福的心情。

张美丽有一阵子时间没有再骚扰她,她心里想着大概是他们累了,对于她来言,总算天下太平。

婚宴安排在十月一日,一回国就有得忙。

忙着照婚纱照,忙着领证,忙着采办结婚的一切东西。

她甚到在糖果儿的陪伴下,去看了小三敢死队。

这是她第一次到小三敢死队队员的地方去,原以为会是一个像私人侦探那样的事务所,事实上,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居住小区。

来开门的是可爱。

这几天,常笑虽然苏醒,但是身体还很虚弱,她只得在家寸步不离的照顾他,扶着他走路,陪着他说话,给他做好吃的,两个人一起在阳台上晒晒太阳,说起曾经的故事。

日子也过得很甜蜜温馨。

她对于他表白的心意一直沉默,只是尽最大可能的照顾好他,希望他能尽快恢复。

金家的腐败问题青岚和晶晶一直在着手调查,事情在按步就班的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没想到,李冰雅会来看她。

打开门的时候,她长长的头发匆匆的扎成一个马尾,依旧是一身黑衣,很家常的打扮去开门。以为是小三敢死队的队员,没想到却是李冰雅。

当下有点惊讶。愣在当地。

一会回过神来。马上问,怎么,是不是金银器和张美三又去找你麻烦了,不用怕,冰雅,你尽管告诉我。

她是最为天下原配和女人着想地人,当下想到金银器央求他们小三敢死队没有成功,有可能去威胁李冰雅了。

李冰雅却微笑着摇头,握着她地手,说道。没有的事,我回国了,想起你们,来看看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认识一个新的男朋友。他对我很好,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真的啊?那恭喜恭喜你。

可爱是真心替她欢喜。看她双眼顾盼有神,幸福的神情从眉眼间随时随刻都露出来,不由安了心。

一个人的幸福不是用嘴说说就幸福的,幸不幸福只有自已知道。当一个人真正幸福的时候,那眉眼间都是顾盼神飞。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采。

李冰雅现在就是这个模样。她的大眼有神,脸上喜气洋洋,嘴唇时刻都往上翘着。既使还没有开口说话,她就已经先笑了起来。

她坐在那里,这间小小地房间仿佛也受她影响,变得幸福起来,温馨的光线静静的在房间里交织,秋日金色的阳光从窗台口射进来,落在屋子角落的一株高大的绿萝上,显得生意盎然。

可爱,谢谢你。

李冰雅真诚道谢,洁白地牙齿在唇间一闪,很快乐地看着可爱。

可爱摇头,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摆在她们面前,说道,你不用客气,我们也没帮你什么,你能够得到新的幸福,都是你自已争取地。

冰雅低头笑笑,说道,还是要谢谢的,我想,我结婚原本是小事,但是我想,你们小三敢死队这样希望天下爱情忠贞长久,保卫爱情,听到我结婚的消息,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可爱点点头,说道,是的,当然高兴,很高兴。不但是我,我们敢死队所有地成员,甜甜,青岚,她们肯定都会很高兴。

她看到冰雅那么幸福地神情,想起金银器对她的居心,想起张美三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让她幸福,不由有点担心起来。

冰雅?

恩?

李冰雅甚至像个调皮的小女孩一般歪着头对她笑笑,睁大着两只乌黑发亮地大眼等着她,仿佛她说出来的,一定是个特别好的消息似的。

她只能沉默了,一个现在这么幸福的人,她又如何说得出口。

没什么。祝你幸福。

冰雅笑笑。

两个人坐着聊天,可爱看她时时刻刻都是那么快乐憧憬的样子,想起她以前,张美三天天跑到她家里,当着她的面冲她叫嚣着,用各种难听的字眼辱骂她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伤心哭泣,可是只是平静的一张脸,虽然看不出难过,然而可以肯定,当时的冰雅是不快乐的。

到如今,才是真正的幸福了。

想着她有了这么好的归宿,可爱在心里就发了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助李冰雅,一定要对付张美三和金银器,不能再让他们破坏冰雅的幸福了。

李冰雅坐在她对面,含着笑,一直在和她说,和未婚夫相识的过程,眉眼间是那么幸福,激动得如一个刚恋爱的小姑娘。

可爱,我的经历也许对小三敢死队有用,一个女人,一定要记住,当一个男人背叛你的时候,他已经不值得你去爱了,女人应该放手,去开始自已的新生活,这样才会找到新的幸福。

可爱不作声,想起蒋小严的终日以泪洗面。

不禁有点惶惑起来。

对冰雅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像你这样的,有的是太过痴心,对于从前放不下,有的是害怕新生活,没有勇气面对没有那个人的日子。

冰雅点点头,说道,总之一句话,都要勇气,放下要勇气,面对要勇气。勇敢对自已有好处的。

可爱点点头,却沉默在那里,不再说话。心想,李冰雅说得对吗,她和蒋小严是不是都大错特错了?

冰雅站起来,说道,可爱,我还要忙着结婚的事。那了。

她才回过神来。赶忙站起来,点点头,笑着送她出门。

李冰雅走后,她就站在那里,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李冰雅对于银器,云淡风轻的放手了,结果现在过得很幸福。

那么,她还有蒋小严,一直那样执着的不松手。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一种不放手地恣态,结果幸福吗?蒋小严是选择一直爱下去,而她可爱,是把所有深情地爱都变成了入骨的恨。只是她们三个。到目前为止,只有李冰雅获得了幸福。

心里惶惑起来。听到里面常笑的叫声,便匆匆走了进去。

常笑已经坐了起来,对着电脑在做广告文案。

猫走过去说,怎么起来了,不要工作了。没事的。

常笑却道。我明天必须去上班了,再不上班,我要被开除了。

可爱笑道。真是工作狂。

常笑看她一眼,说道,纵使以前不是,以后也要努力工作,因为现在不只我一个人。

他说完这些,回过头来,微微仰着脸含着笑看着可爱,他的眼神真诚灼热,可爱却仿佛受不了那神采的凝视,只得低下头来。

对于他想要的答案,她一直没有做决定。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得说道,刚才李冰雅来看我了。

哦,她怎么样?

她现在很幸福,要结婚了。

那她结婚,我们去喝喜酒吧。

好啊。

只是可爱和冰雅都没有想到,张美丽在银器的指导下,为了转移大众的注意力,让大家不再注意到金家的腐败问题,开始又以变本加厉地猖狂来辱骂李冰雅。

张美三和她的妹妹冲到李冰雅家中时,李冰雅正在和糖果儿拿着一个婚纱摄影楼的介绍册,在那里商量拍哪一套婚纱照。

阳光从外面落进来,初秋的金色阳光,灿灿的,一方一方,照在家里面,几个人细声细语,含着笑小声商量着。

蓝色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大把地新鲜玫瑰,红的白地,各九十九只。

那是冰雅的未婚夫送给她的,当时她问他,为什么买两种。

他笑着说,张爱玲不是说男人有两个女人吗,红玫瑰白玫瑰,而我的红白玫瑰都是你。

那一刻,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有多么地幸福。

本是很快乐地一天,只是没想到张美三却冲了进来。

一看到李冰雅,就哈哈笑道,你回来啦,姐姐这两天没骂你,立马就皮痒了回国了是吧,哈哈,姐姐我来了,老肥婆,你还是回来了,看来没我骂你真是活不下去啊,看来你是天生的贱啊。

李冰雅没料到这一着,当下沉下脸,沉默在那里。

张美三四处看一眼,说道,你不要以为这房子你住得长久,这房子迟早是我和七七的,你这个又丑又老地老婆娘,也配住这房子,做梦去吧。

糖果儿气不过,站起来怒道,张美三,你睁眼说瞎话,我朋友现在过得很幸福,她现在有新男朋友了,马上就要幸福,你嫉妒死去吧。

哈哈,她长得这么肥,这么丑,也会有男人要她,你开玩笑吧,那男人瞎了眼啊,像她这种女人,又肥又老,yīn道松驰,乳房下垂,做爱还只会一种姿势,那男人没见过女人吧,哈哈,七七不要的猪,能找到什么好货色去。

糖果儿实在气不过,冲上来就要打她。

张美三刚好得逞,一把扭住糖果儿就是拳打脚踢,糖果儿远不是她的对手,脸上被撕破,一道道鲜血口子。

张美三妹妹又冲上来与她扭打在一起,一边打一边骂,我姐姐就是年轻貌美,我姐姐就是年轻貌美。

冰雅怕糖果儿受伤,上前想拉开,却被张美三狠劲一推,倒到沙发上去,张美三哈哈笑着,冲上前去,一把拿起茶几上的大把玫瑰,全部用手扯个稀烂,还嫌不够,又用手一扫,全部扫到地上,再用脚踩上去,踩得粉碎。

李冰雅气得浑冷,上前去推她,那女人被推开,然而花已踩成粉碎,看不得了。

张美三在那里哈哈大笑,说道,老肥婆,你大概不知道我怀孕了吧,哈哈哈,七七天天要我呀,不怀都不可能,他现在知道我怀上宝宝了,不晓得对我多好。

对了,李沉肥,你知不知道,我要读研究生了,七七还说要送我读博,出国留学呢,我读研究生都不用考,直接内定的,哈哈。

李沉肥,你有车吗,上个星期,我们全家开着车出外旅游了。开着广本的车,在外面随心所欲的兜风,想去哪就去哪,那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享受啊,哈哈。

糖果儿已经被打得披头散发,一脸的血。

冰雅气不过,推开张美三的妹妹,一把护住糖果儿,自已脸上也被张美三妹妹狠狠打了一记,怒道,张美三,你给我滚,再不滚,我打电话报警了。

张美三看看今天闹得差不多了,便哈哈大笑着走出去。

走到大街上,就想着马上去给银器报告今天的战果。

沾沾自喜的女人,阳光晒在脸上,更显得整个人老丑不堪,可是她还笑着,却不知道已经沦为银器为了过渡家族危机的一个工具了。

纵使曾经有爱情,对于金银器这样的男人,也是放弃爱情最早的一个人。

第八十三章彻底了解后的动摇

(八十三)

大学的教学生活一如既往。

雷又给秦非介绍了相亲的女人。

这次相亲的地方约好在雷的家里,秦非到雷的家中,一直等,那个女的都没有出现。

对于秦非来说,他已经相亲多次,整个人对于相亲都没有感觉了,完全当成一种孝敬老人的义务,不得已为之,如今听说对方没来,他不由松了口气,浑身一片轻松。

雷却比他还要焦急,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

秦非笑一下说道,雷,你就不要操心了,肯定是人家知道你介绍的是什么人,我这样的,在大城市,没钱没地方,没车没房,有谁愿意和我这种相亲?

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

雷看他一眼,嗔怪道,原来你也知道啊,知道还这样挑?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能找到个女人做老婆就不错了。

秦非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其实一个人过不也很好,如果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不也很没意思?

雷因为自已成了家,大概是感觉到了成家的幸福,对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几年前也跟你一样的想法,现在看你真觉得幼稚,一个人在这世上活一辈子,还是有个家好。

秦非笑笑,雷觉得他不可理解,他还觉得雷不可理解呢。

雷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我还是去看一看吧,你要是坐不住,就陪你嫂子做点事,你嫂子一个人在厨房忙,怕忙不过来。

秦非说好。起身走到厨房去。

雷的老婆是个胖胖的女子。虽然身材不好,但是眼睛大大的,总是一脸地笑,一个很快活地家庭主妇。

秦非走进来,对她道,嫂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没有?

雷的老婆看了看,说道,没什么了,你就站在一旁。陪我说说话吧。

秦非看到地面上有长长的豆角没有折,就问道,豆角要不要折?

雷的老婆说好,那你折豆角吧。

秦非便点头说好,看到附近有一个小板凳,便拉过来。自已坐在上面,开始折豆角。

他自已是单身宿舍。从来都是在食堂里吃饭,对于厨房,以前有关做饭做菜的一类事总觉得惊奇,因为折豆角兴致也好。

看到一根长长的青绿色的豆角在自已手里折成数截,鲜嫩的汁浸在自已手上。很新鲜的感觉。

雷地老婆一边做事。一边劝秦非,秦非,你不要挑了。你妈老是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来催老雷,老人可焦心呢。

秦非道,我也想啊,可是找不到。

女人把切好的熟牛肉拌上调料和卤汁,放进壁柜里,说道,你就是太挑。

雷的老婆做菜是一把好手,雷逢人就夸自已的老婆会做菜,夸得都天花乱坠了,秦非起先还笑他,说没见过这么夸自已老婆的,后来去了,才真地相信,的确是很会做菜,比起食堂地,简直是天上地下,没有可比性。而且她不但做得好吃,而且还做得又快又好吃,有一次雷在家里办家宴,三桌酒席,全是同事朋友,雷老婆一个人半小时就搞定了。所以雷说要秦非帮老婆做事,一个是心疼老婆另外一个最重的就是怕秦非等着无聊,很好的同事了。

大嫂,你做的菜真好吃,我都在你这里不知吃了多少次了。

呵呵,想吃好吃的,就快点娶个老婆成个家。

我真地想地,可找不到。

谁愿意一辈子都在孤独中度过去,谁愿意除了工作外,没有说话的机会,如果是放假,一个月不说话都能做到,人自动的失去言语地功能,变成哑巴。

秦非,你真的太挑了。

秦非道,大嫂,你说我挑吗?我几乎已经没要求了,对我来说,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哈哈,你这什么话。

女的笑起来,继续忙活下一道菜。

秦非淡淡道,上一次相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嫌我没钱没房,不是还质问你们,怎么找这样一个男人给她相亲吗。

女人沉默,想起上次秦非不辞而别,原来是都在外面听到了。

一时也不好说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上次怎么突然问起小三敢死队啦?

没事,我只是好奇。

恩,这个小三敢死队真不错,听说现在在对付张美三和金银器。他们可是现在最出名最猖狂的小三和负心汉了。我要是小三敢死队的,我也要狠狠惩治他们。

秦非不由凝神,问道,那个金银器和张美三,就这么让你们愤恨吗?

对啊,秦非。先说那个张美三,长得很难看,可是呢,抢了人家老公,人家原配不计较,离婚的时候把车子存款都给了金银器,你说一个做三的女人,成功抢到人家老公,就该偷着乐,就是幸福就应该偷偷的不是。可是她倒好,一年后,想着那房子也应该是自已的,就天天在网上在电话里甚至跑到原配家里去骚扰原配,骂原配是老婆娘,是草鸡,说银器骂她是猪,总之什么难听的话也骂到了。原配一直不搭理她,可是她,就这样一直闹下去,听说现在还在闹呢,天天骂人家,还四处炫耀她和七七的幸福。旁观者,像我们这些人,看不下去,说她几句,她倒好,跳起脚来,把所有的人都骂了,成天说她家有钱有权,有后台。你说,这种女人该不该打,再说那个银器,原本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离婚原配又没有叫他净身出户,对他够好了,可是他却一点不知感激,当他知道张美三在骚扰李冰雅时,竟然是默认的,而且当外人看不过去时,他却站在张美三这边护着她。而且发表虚情假意的申明,还是在谋划那房子呢。秦非,你说这男人的为人是不是严重有问题。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怎么这么翻脸无情呢。

秦非停在那里,思索了起来。

他以前不怎么过问雇主的事,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妖精和人,妖精行侠仗义,为了防止动车脱轨,不惜自已元气大伤,而人呢,全忘旧情,不知珍惜。毫无道德廉耻感。

他又想起甜甜匆忙中从银器车下救那小孩地情景。心里第一次开始动摇和疑惑。

大嫂,你们真地这么喜欢小三敢死队吗?

对啊,秦非,现在这个世道真是越来绝望,我们的父辈有多少白发苍苍到老还恩爱的夫妻呢。你看看,男人只要有钱有权。就包二奶找小三,女人呢,也不如从前,没车没房的男人不愿嫁,老公没钱没本事。不惜给老公带绿帽子。看着让人寒心啊,整个社会伦理道德崩溃。害得我,虽然老雷没什么钱。也挺老实忠厚的,可是也还是成日里担心,怕他给我弄出个小三出来。

秦非不由笑起来,说道,雷大哥不会的。

女人道,那也难说,这种社会,大环境在那里,诱惑随时都在,有时男人不想出事却出了事,很多人已经对小三和二奶采取一种无可奈何的默认,以前许多原配受了欺负,也只能天天以泪洗面,可是现在好了,有了小三敢死队,才让我们出了一口气。

秦非没有再说话,沉默在那里。

这时脚步声响,女的说,你雷大哥回来了,那女的估计也来了,你不要折豆角了,快准备一下,给人家留个好印像。

秦非赶忙站起来,认真整理了一下,虽说不当回事,可是真要到了正式的相亲时候,也还是希望找个一个合心合意地。

可是两个人走到外面,却只看到雷一个人走进来。

秦非笑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道,人不来了,我们三个吃吧。

雷的老婆还在感叹,怎么不来了呢,我做了这么多菜。

雷看了老婆一眼,没有多说话,吃饭的时候,雷一个劲的给秦非夹菜。仿佛很抱歉的样子,秦非倒是不好意思,笑着说道,雷,你不要这么想啊,为什么要相亲,说不定我自已能找个好的呢。

真地?!

雷一脸都是惊喜。

恩。

他含笑点头,说这些话只是想让雷高兴,可是没想到自已的心里,却划过了那一抹白色地裙影,明知不应该,赶忙平静下思绪,把那一抹影子抹去。

什么时候带给雷大哥和你大嫂看看。

八字还没一撇呢。

秦非在雷的家里吃过饭,就往家里走去。

在家里的电脑上搜索了金银器的信息,结果网页出现了无数个。

都是声讨金银器和张美丽的为人地。

他看了很多个网页,把事情地来龙去脉理清楚了。

然后仰躺在椅子的背面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在那里想着事情。

有情有义的是妖,无情无义地是人。

这个社会也是真正的搞笑。

想想童年时候,父亲说的话,永远不要相信妖精,他们都是最坏的,他们只想吃人,通过色相金钱权力骗人类然后吃掉他们,我们是人,只能和人生活在一起,只有人类才是我们最可亲的朋友,因为我们是同一种族的。

可是世界变化太快,父亲的说教好像出了问题。

正胡思乱想,电话却想起。

他拿起一看,又是金银器的,他一把接起,问什么事。

原来是金银器催促他尽快行动对付小三敢死队的。

他想起他的来人,不由道,我就是收妖,也不是为了你。

金银器疑惑,说道,二十万啊。

秦非冷冷一笑,挂了电话。

他又走出门去,依然是那个熟悉不过的酒吧,在酒吧外面等着她出来。

在深夜的街头,听着里面喧嚣的音乐声,双手插在两边的裤兜里,在那里来回走着等着一个人。

他竟然在等着一个妖精。

想到这里,他不由摇头笑起来,对于自已这几天的行为,也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

街上偶尔有夜不归宿的男女,笑闹着走过。

他低头走在那里,一步一步的来回走着,想起上次和她联手阻止动车脱轨的事情,她对他怒道,用点力啊,平时收妖那么大的本事!

他不由牵着嘴角微微笑起来,一只妖精居然敢教训他。

整个人沉浸在思绪里,却听到奔跑声,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人没命的朝他跑来了。

后面一个人在追,边追边大喊,小偷偷我钱包,小偷偷我钱包了。

他意识到时,那个小偷已经跑到他前面去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得越来越远。

秦非往前跑去,手往前面一伸,再伸,直到把那个小偷拉到鼻子底下来,手才恢复正常长度。两个当事人在骇然的状态下,都没有注意到他手的古怪,只道他凑巧抓住了。

手下的小偷一张笑脸,双用捧着钱包还上来。

还给你好了。

把钱包塞到当事人手里,一点也不惭愧。

失窃者也笑着,一边接过钱包,一边陪着笑脸。

路两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围过来,围成一小圈,有人说,我看到他偷你钱包啦,你也是,太不小心了。

秦非抬头看那说话人一眼,他正在笑着,埋怨着。

小偷想走,秦非手一紧,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送你去派出所!

失窃者却拉住秦非的衣角,苦笑着说道,大哥,你放了他吧,我得罪不起,我没丢钱就行了,今天谢谢你。

他的眼里尽是哀恳,甚至到了最后两只手都拱了起来,朝他作着揖。

秦非觉得可笑又无奈,只得放了那小偷,把他狠劲推开了,那小偷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才跑远。

他们都是拉帮结伙的,送到派出所关不了几天又出来了。

现在的世道啊,只能自已小心了。

你今天真是运气好,碰到个本事大的。

他们议论着四散开去。

秦非抬起头,走到酒吧外去,刚好看到甜甜走出来。

甜甜看到他,脸色一变,就要开溜,秦非在后面道,你不要跑,我今天不是来收你的。

甜甜倒是愣了,说道,那找我做什么?

秦非道,我想了解一下小三敢死队。

他说出这些话,想着这个理由够光明正大吧,可是潜意识里,却替自已不安起来,他好像并不全是为了了解小三敢死队来的。

甜甜也是愣神,不过她没有多想,很快就开心起来,笑道,好啊。

第八十四章用热闹来消除寂寞

(八十四)

你想了解小三敢死队什么?

她站在街头,白色裙子如雪花飘飞,月光下的女子美得那样的不真实。

秦非低头道,所有方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看了一些报道,但是我想,从你们自已成员口里了解的,应该不一样。

说着自已在心底却笑起来,倘若理智,应该从旁人打听才来得正确,他们自已是小三敢死队成员,就算敢死队做了坏事,估计也是要维护的吧。

他一开始就抱着想要找她打听小三敢死队的想法,现在想来,其实只不过就是自已想见到她,找一下名目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由有一点羞愧和不安起来。

插在裤兜里的两只手拿了出来,然而放在外面好像更不合适,显得他很紧张似的,便微笑着又收了回去。

甜甜倒是不知他的心理变化,在那里认真又疑惑,想他一个除妖师,专门与他们妖精作对,会不会从她这里骗他们小三敢死队的真实情况,她可要小心才是,不要到时把伙伴的关系都泄露了出来,害了他们,自已还不自知。

当下心里生了警惕之心,戒备的看他一眼,脸上带着愠色,冷声道,我怕你是想把我们小三敢死队一窝端吧,你前几次都是对付我们,看到我就想收我,你叫我如何相信?

她昂起头来,两只大眼一眨不眨的死盯着他。对于普通人,她擅于猜心,普通人在他面前心里在想什么。她都会知道。可是对于面前这个现代的除妖师,她却猜不透。

在猜不透的前提下,没了办法,她只得死死盯着他,注意着他眼神地细微变化,她知道一个人地眼神无论如何说不了谎,骗不了人。

可是仰着头那样紧张的望着他,却看到他长而浓的眉毛微微的挑起来,一双如星子般闪亮的长眼睛里尽是笑意,那笑意起初是一点点。慢慢的多起来,溢出来,盛了一脸。

你笑什么?

她嗔怪起来,然而仍旧不无戒备。

秦非点点头,说道,我笑你幼稚。我要是真的想收你,不知有多少次机会。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你想打败我?

甜甜不语。

秦非顿了顿,低下头去又抬起头来道,我虽然专职除妖。可是我也不是一个坏人。

他说完这些看着她。

甜甜没有说话。却想起他和她合力阻止动车脱轨的事情。想他的确不是一个坏人,他收妖除魔,大概是以前一直认为妖怪都是坏人。总之,他看起来人并不坏。

当下便点点头说道,那你想了解什么?

秦非道,小三敢死队的所有。我看了一些报道,金银器和张美丽地确不是好人。

甜甜哈哈仰头一笑,说道,你终于开窍了啊。

秦非没作声。

甜甜倒是开心起来,兴致浓起来,说道,我们小三敢死队,就是专门打杀小三,当然负心汉太过份,我们也对付负心汉。我们希望天下的婚姻爱情忠贞长久,可是现在风气太滥,小三二奶横行,甚至有些年轻小三叫嚣着说,现在流行当小三,当小三是个人有魅力。

她微仰着头,对他滔滔不绝。

秦非止不住笑起来,对她摇摇手,看了看四周,说道,你打算就在这里,在大街上跟我讲你们小三敢死队的事情么?

甜甜一愣,才想起,说道,那好,你请我吃烧烤,我们边吃边谈,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烧烤大排档一条街,一般要到早上才收摊的,我带你去。

她兴致极高,说完就在前边带路,秦非跟着她的后面。

甜甜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回过头来和他说话。

你是男的,你请客。

秦非默然微笑。算是答应。

可是一会甜甜却又自已回过头来说,算了,你既然想知道我们小三敢死队地事,上次又没有趁危下毒手,我请你吃吧。

秦非笑笑,想这女孩也蛮有意思的。但是他依旧不说话,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不应该跟妖精有说有笑。

对了,我叫胡甜甜,你叫什么……

他沉默。

你这人真是,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甜甜为人很好,爽朗大方,你不想认识我,那我也不希罕。

她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远远地,看到灯光,两排小小的灯光,在黑色的夜空中,仿佛串起来的珠串,晶莹剔透得可爱。

晚风吹来,闻到烧烤和麻辣烫的香味。

到了。

她拍手欢呼,对他道,我们吃东西吧,刚好我在酒吧唱歌跳舞地也累了。

她带着秦非在一个位子上坐下来。

天已经微微有点凉了,甜甜有点感慨,想起这烧烤大排挡用不了多时就不会再开了。

果然,她一边点菜一边问起老板时,老板就笑着告诉她,他们运气好,就是今年最后一个晚上了,因为秋来了,天气凉了,生意不好。

甜甜唉地叹口气,点了菜,闷闷不乐的回到座位上。

秦非看她本来兴高采烈的,一下子不高兴起来,不由问道,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甜甜没精神地看他一眼,说道,这排挡明晚就不开了,要到明年。

秦非道,这就不高兴了?

甜甜道,当然了,没了它,会多么无聊寂寞。以后从酒吧回来,就只能直接回家,不能来这了,等到天气再冷点,就连酒吧估计都懒得去了,每个晚上呆在家里,多无聊寂寞。

秦非地心里动了一下,她说的话,无形中触到了他心里的某一点。

他想起自已每个晚上,无聊寂寞到跑到城市地各个角落和着自已镇压地妖精说话。妖精不理他。他就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明白了这一点。心里就感味,原来人都是一样的,寂寞这东西,大概凡是有感情的生物都会有的。

想到这里,不由劝她道,我从不去酒吧的,每天每夜,还不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其实每天还不差不多。

甜甜却摇摇头道,你不懂的,越是寂寞越要折腾自已。比如我,我之所以喜欢去酒吧,就是因为那里面人多热闹,我哪怕不唱歌跳舞,我坐在里面看着,我也很开心。我用热闹来驱除寂寞。这是个好办法。

她想起她来到这个城市这么多年,只要有空。便去酒吧泡着,虽然大部分时候只是静坐着,可是总比一个人好吧,虽然有很多陌生的人类男人来搭讪,可是她从来都觉得没意思。灯光和乐声糟杂声的男人她一点都不想接近。

原来你们妖精也怕寂寞。

是秦非淡淡的笑。

原来你们人也怕寂寞。

是甜甜地反唇相讥。

算了。我们说正题,你们小三敢死队的事。

好啊,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终于分得清是非了,这也是好事。

这城里的大部分市民好像很喜欢你们。

当然,我们……

关于小三敢死队甜甜说了很多。她介绍得眉飞色舞,又骄傲又自豪。

但是心里也还是留着神,只大概说了这些年来,她们小三敢死队对付了多少无耻的小三和负心汉,受到多少人的夸奖,他们地队员都是多么受人欢迎。但是对于队员的真实身份,特别是大队长猫猫地真实身份和名字她只字未提。

她是聪明的丫头,知道他是除妖师,还是要万分小心的好。

秦非一直笑着,他对于甜甜和这个小三敢死队慢慢的有了好感,其实自已也清楚,来找她之前,他就打算放过他们了。

你来到这个城市多久了?

很久了。

我也很久了,读大学,工作,将近十年。

十年就算久?哈哈。

她笑看着他,一脸的得意。

秦非道,你笑什么。

甜甜却不说话,心里想道,十年就算久吗,她来这里可将近一百年了。

不为什么。

她不告诉他,因为一直是他在追杀她,如今难得和平坐到一块,而且知道他只在这呆了十年,和她比起来,她有一种时间上地优势,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比他强,不像以前,他都是以一副正义者地样子出现,叫嚣着保护人类,斩妖除魔的来对付她。

秦非却深深看了她一眼,喝了杯子里的水,说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你在倚老卖老?

倚老卖老?

甜甜惊愕,一会回味这成语地意思,想想倒是形像得很,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得意道,是又怎么样,你是除妖师,可你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我看你现在不到三十岁吧,而我在这个人世活了将近六百年,这一点,你是比不过我的。

秦非道,你忘了,人是有轮回的,一百年一轮回。

但你们记不起一百年前的事。

有时候忘记不是一件回事,人类是最聪明的。不像你们妖精,担负那么多心事,几百年积压下来,打个比方,比如六百年前爱上一个人或者恨上一个人,那么六百年后,你也不一定忘得了,而这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甜甜瞬间想起了可爱,倒是有一点感同,说道,你说得倒好像在理。

而且还有。

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

秦非摇摇头,他本想说,你们妖就是妖,妖是比人低级的,妖就是修了一千年,也还是比人低级。

可是抬起头,对面坐着,近距离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的脸,想着和她几次交往,他突然没把这种话说出口,只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话会伤害她。

她是一只不一样的妖精。

是的,说实话,我其实挺羡慕你们人类的,我和你在一起阻止动车脱轨的时候,我看到卧铺车厢里有一对男女恋人,他们依偎在一起,在死亡面前,他们紧紧相拥,脸上神情平静,毫无惧色。我很疑惑。

那是爱情。

爱情能让一个人这样平静赴死吗?生死相许,像化蝶的梁祝,人类的爱情都是这样吗?为什么会出现二奶和小三?

秦非倒是没想到她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愣了一下,缓缓道,天长地久互相忠贞不渝的爱情,有的,只是过去发生比较多,现在少了一些。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她睁大着杏眼,认真的向他讨答案,那样子像个天真的孩子,看到那样的神情,他禁不住莞尔。

这个时候,服务者把他们点的烧烤串放上来,一个铁盘子装着几十串,有烤鱼,烤羊肉串,烤土豆片,烤藕片等等。

两个人就着冰水,吃得不亦乐乎。

盘子一个个端上来,两个人都觉得味道不错,吃了又继续添菜,结果到后来都不知叫了多少,新端上来的盘子冒着青烟,那些肉串在银色的金属盘子里滋滋的响着,很温馨和家常的味道。

秦非从来没有这样在外面吃过东西,外面的女子吃得形像全不顾,一嘴一脸的油,黑色的子然,红色的辣子,她却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拿着烤肉串狠往嘴里送。

秦非的心里就动了一下,一时间有点发征,仿佛久远的梦被唤醒,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复苏,因为爱上的女子才能唤醒一个男人心中最美好的风景记忆。

只可惜她是妖。

然而,他还是说话了。甜甜,我叫秦非

第八十五章心口难开

(八十五)

常笑恢复上班。

生活一如往常,早上他第一个起来,做好早餐,自已吃掉自已的那一份,把猫猫的放在那里,给她留张字条,然后去上班,中午在公司里吃,然后到了晚边,他下班回来,猫那时已经做好了晚饭,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而他,大部分时候,会从外面带她喜欢吃的烤鱼回来。

只是经历了上次的生死劫难,一切变得有一点不一样起来。

起先是猫猫,待他虽然照顾有加,比以前还要温柔体贴,可是他总感觉不对劲了。

她总是无声的温柔的对他笑着,然而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放肆的在他面前对他大声叫喊,对他大笑。

这一切,让他很不安。他不知道这是爱情的缘故。

而他,上次经历的事件,让他明白了自已的心意,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家里,他都已经跟她说了两次了。

想要可爱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但是可爱虽然比从前温柔,对于这个却不是沉默,就是找着其它的事转移话题。

他疑惑,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爱他吗,可是对他,比从前更温柔体贴。爱他吗,为何又迟迟不答复他。

他希望他们三个转移到另一个城市,放下小三敢死队的一切,什么都不要管,过自已的幸福生活去。

她却只是沉默无语。

有时候在家中,他晚上对着电脑做广告文案,背对着可爱,明明感觉她在看他。可是他笑着回过头来。想与她多说几句时,看到的不是她低下头略有所思的样子,就是她在睡觉。

她根本没有注意他,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已是在自作多情。

那个慵懒,爱睡觉,除了对付小三和负心汉成天没精打彩,有着伤心往事却有正义感的猫猫变得不能让他理解了。

两个人之间也变了。

他知道自已变了,他想有个家,想和可爱永远在一起。他也为自已地改变心喜着,希望自已地勇气和表白能够得到回应,但是感觉却好像他一个人站在山岩峭壁间,在那里一次次鼓起勇气反复说起,然而,听到的却只有自已的回音。

随着时月愈久。这种不安的心情越甚。

今天下班来,他独自从地铁里走出来。低头走在街道上。整个人变得迷惑紧张,忽悲忽喜,心事重重。他常笑从来不曾这样过,他不知道这也是因为爱情的缘故。

天慢慢的黑了,路灯开始亮起来。各种百货商店夜店都开了张。霓虹灯开始闪烁。音乐响彻整个大街。

沿街排列的各种小店商场百货的玻璃橱柜里,因为霓虹灯的缘故,一片灿烂夺目。比白日里看到的还要辉煌。

一对对年轻地情喁喁私语里走过,也有一家三口的,两个大人中间牵着孩子,有说有笑的经过他的身边。

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迎面走过,等到他们迎面走过去了,他又回头,继续追寻着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自已才回过神来,看到落地玻璃窗自已黑色地影子,在暗的光影里,是一脸微微地羡慕他人憧憬自已的笑。

是的,他现在明白自已要什么了,他太想要一个正式的家,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结婚生子,过不了几年,和猫猫也许可以有一个孩子,像他们一样,带着孩子在夜市里慢慢闲逛,将近百年的孤寂,童年地阴影,让他十分地渴盼有一个家,倘若他有了孩子,他一定要给他世上最完整的父爱和母爱,让孩子快乐健康的成长,而不要像他当年。

可是猫猫,对于他地心意,却迟迟没有给予答复,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常笑困惑的站在街上,任身边的人群涌动,来来往往。

想了许久想不明白,最后决定暂时不要回家,到马麟那里去讨讨主意。

想来真好笑,这还是他常笑第一次对女人拿不定主意,为此困惑不解,要知道以前,他的信念是,听她们的,她们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是学着所有好男人的样子,哄女人开心,送女人花,对她们关心体贴照顾,无微不至。

但是猫猫不一样,他没有办法了。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到了马麟那里。

马麟正在看球赛,突然听到门铃响,想不起来是谁。

一开始呆在电视机面前,盯着球赛不肯离开,任门铃在那里反复的响着。

直到一侧的手机也响起来,他看是常笑的,接起来,常笑道,在做什么呢,按你门铃好久都不开门。

马麟才没办法,只得起身去开门,虽然开门,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电视。

把门打开,便再也不管他,又急快的回到电视前面去。

眼睛盯着电视,一边叫着好球,一边招呼常笑道,冰箱里有喝的,随便拿。

对于他为什么来找他,虽然诧异,但是实在是球赛太精彩,便没有多说什么。

常笑也不喝东西,坐在他旁边,想跟他说话。

马麟?

恩。

马麟,你说怎么样才能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思?

恩。

马麟,你说是不是表白的到位与否会影响一个女人的理解能力?

好球!

马麟,说实话吧,我喜欢猫猫了。

什么?

马麟才回过神来,不相信的看着他,疑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常笑看他一眼,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喜欢猫猫了,可爱,你们的大队长。

马麟再看他一眼,看到他认真的神情,相信自已没有听错,电视也不看了。对他道。你没搞错吗,大情圣笑大哥会真正喜欢一个人?

他还是不相信。

常笑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别说你,我自已也不相信,这么些年,我好像才发现自已想要什么似的。

他停在那里,想起那么多岁月,对所有女不管美的丑地坏地好的。好像像个大情圣一样,终生标就是希望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过得幸福。

可是事实上呢,在他心的最深处,心里的渴望呼之欲出,他慢慢的看得清了,仿佛黑暗中发着微微的光来。要的东西在那黑的环境里清晰可辩,慢慢地也就明白了。

马麟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家,和猫猫结婚,加上初心,我们三个人。

真是难得啊,猫真是有本事。让史上最多情的男人想安家守着一个女人了。笑大哥。你知不知道男人成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常笑对于婚姻和家庭根本不懂,他只是凭着心里所想,想要个家。家里有老婆小孩。如今却看到马麟皱起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觉奇怪了。

马麟道,男人结婚意味着责任!

对于常笑要结婚,他简直觉得天荒夜谭。常笑人很好,但是太多情,他看不惯他这一点,然而男人之间,没必要计较这么多,人好谈得来就行了。

责任是什么?

常笑还是不明白。

马麟摇了摇头,笑道,责任就是你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要对她忠贞,结婚不是这么好玩的。你做得到吗?

我?

常笑沉默。

马麟看着他,想他以前那么多情,每次和常笑在一起,总是说不到几分钟的话,都就被不同的女人电话叫住了,常笑地前半生都是奔忙在不同的女人中间,如今却说要结婚,简直让马麟觉得不可思议。

我能为她改变地,马麟,我现在知道我要什么,自然会为了自已想要的东西努力改变自已。

他思索后,看着马麟说出这些话,语气很坚定,神情很认真。

马麟看他这样认真的神情,本想泼他冷水的心也就算了,嘴唇动了动,泼冷水的话语到了嘴边最终也还是吞了回去,沉默了一下,看着他依然苦闷地眼睛,只得问道,猫猫什么反应?想着可爱天性多疑敏感,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块去地。他以旁观者的眼光看,他们两个,一个多疑,一个多情,根本就非常的不合适在一起,看来古语说得多,男女住在一起,再没有感觉到最后都要来真地了,想到自已,想着要不要和晶晶合租,说不定最后也能水到渠成,佳偶天成呀。

她,没反应。

马麟笑道,你跟她表白了?

恩,我受重伤的时候,以为自已要挂了,就说了,其实那时候早就喜欢上她了,然后重伤苏醒后,第一件事,也是跟她说了我的想法。但是,她对我没有任何答复,我很疑惑,所以来找你了,你好歹跟晶晶谈情说爱了这么久,不像我,将近百年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说实话,猫猫还是我第一个主动喜欢的人。

我?马麟尴尬,挥了挥手道,我是暗恋,笑大哥,你要是暗恋猫猫,说不定我还能教你几招,至于表白,我还没到那份上,我是连表白的资格都没有的,晶晶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倒是挺羡慕你的,来,祝你和猫猫幸福。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厅啤酒,递了一厅给常笑。

常笑接过,沉默着笑了笑,原来带着疑惑和希望而来,只是没想到,马麟也帮不了他。

马麟,我跟她告白了,她没半点表示是什么意思啊?我感觉她也喜欢我的,至少不讨厌我,我重伤的时候,她眼泪都出来了,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为我掉眼泪呢。

还是不依不饶的,希望从别人嘴里得到明确的答案。

这个,一般,好像是害羞。

没有经验的马麟摸了摸脑袋,想起电视里的那些情节。又问道,你怎么表白的?

我说有三种东西越压抑越强烈,孤单,咳嗽和爱。

没啦?

恩,没了。

哎呀,这怎么行,你应该抱着花大声地对她说,猫大姐,不,可爱,我常笑爱你,很爱你!

马麟站起来,学着电视里示爱的动作,手里装作抱着花的样子,很认真的在那里给常笑示范。

然后你把花往她怀里一送,绝对搞定了。

他把圈成一个圈的两只手往常笑面前一送,示意他。

常笑倒是有点发愣,想了想道,这能成吗?

马麟点点头对常笑道,当然能,你上两次那算什么表白呢,要直白,什么越压抑越明显,还孤独咳嗽和爱,她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咳嗽还是爱,就算她明白你说的是爱,她怎么知道你是对她说的。可姐当然没表示,可姐要是有表示才奇怪呢,所以一定要彻底,要直白,要说你常笑爱可爱,要娶她,要爱她一生一世,一辈子永不变心。

马麟最后说的那些话在常笑的心里响起,仿佛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在他心里,他认真思索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爱是爱的,娶也是愿意娶的,一生一世,永不变心。这个?

如果她还没表示,马麟重新坐回去,继续指导常笑,你就持续不断的给她送花啊,烛光晚餐啊,写情书啊,在人多的地方大声对她说,我爱你啊,说不定可姐一感动就答应你了呢。

送花?

对,玫瑰花啊,记得红玫瑰,配两朵香水百合。

我以前别的女人要我送花给她们,我也送的。

那么烛光晚餐呢?

以前别的女的要我和她共赴烛光晚餐,我也吃过的。

吃过也没关系啊,虽然老套,女人都喜欢的。

可是猫猫总应该不一样,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在乎的人。

常笑摇了摇头,把马麟给他的建议全部推翻,在他的心里,可爱是跟其它女的不一样的,所以有应该用别的方式。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自已想办法吧。

第八十六章猫猫的真实心愿

常笑从马麟那里出来,已经是深夜。

他独自走在大街上,想着回去依然面对的是可爱温柔沉默的笑脸,想起马麟的话,就觉得的确应该想个办法跟猫猫彻底的表白,肯定是他前两次说得不够清楚,猫猫没有明白他的真实心意。

他走遍整个城市,终于找到了一家没有关门的花店。

走进去,问那老板道,请问有玫瑰花卖吗。

老板从花丛中抬头看他一眼,说道,不好意思,玫瑰花卖完了。

那送给,喜欢的人,能不能送其它的花?

最好送玫瑰吧,我这里连百合也没有了。

老板是个女的,大概看着深夜来买花的温和男子有点感动,虽然很想把店里的花卖出去,但是看看除了满天星和万寿菊,白色雏菊,基本上没有其它的花了了。

常笑看了看外面,说道,可惜其它花店都关门了。

老板笑道,明天表白吧,明天我从荷兰到的玫瑰就来了,很新鲜的,空运过来的,荷兰的玫瑰是最好的,特别还有九朵蓝色妖姬,到时你可以过来了,表白不急在一时。

常笑心动了动,蓝色妖姬?

他问道。

对啊,店老板点头笑笑,说道,蓝色妖姬”是近两年玫瑰中的新贵其花语代表“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回中.怎样才能拥有一份温柔的情意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地浪漫情怀。而如果是三枝呢,送花人表达地是另一种情愫——你是我最深的爱恋希望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了。毕竟空运过来,也不如它在荷兰的娇艳。你明天过来吧。

常笑点着头出去,看着那花店的门慢慢关上。回味着店老板的话,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相守是一种承诺,他虽然给别人送过玫瑰花,可是还没有送过蓝色妖姬呢。

心里突然就打了个主意,敢不敢今夜就为她去荷兰现采玫瑰呢。

既然这个城市没有了花店,既使有花店,也不如他亲自去趟荷兰来得情深吧。他曾经给很多女人送过花。如果给可爱也只是从花店买一束花送过去的话,不足以表白他地心意,她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他第一次真心实意想娶的女。

与此同时,他仿佛为了证明自已的心意一般,也仿佛是为了试探自已对她的感情的深度。突然就下了决定,深夜往荷兰去。

他是重生地人。半个鬼,可以在风中凌空虚度,在夜幕中借着物体飞行。

只是再怎么样的凌空虚度,从北京一个大城市穿越国界,跑到荷兰去。也是很辛苦地事。

整个人披星戴月的迁程。走到一半,出了国境时,他依然精力无限。不觉得苦和累,仿佛发了疯一般,舍不得休息,又继续往前赶去,到得荷兰的花圃时,他站在那一小片营养液培植的蓝色妖姬面前,对于自已的热忱也惶恐起来。

原来蓝色妖姬并不是蓝玫瑰,而是荷兰地一种染色技术加工而成地一种有着特殊色彩的白玫瑰花。

花圃的老板以为他是花店地店主,还在那里热心的介绍,这花现在卖得很少的,只是太贵了,一般人买不起。

常笑盯着那些蓝得妖艳神秘的花,自已却陷在自已的思绪里,他竟然如此的在乎她,那么辛苦,只为博她开心。他何曾这样为一个女人疯狂过。

他付给了老板钱,老板对他道,你慢慢挑,你看,多好看,上面还带着露水呢,你要买去赶早市吧。

他只是微微笑着,蹲下身去。

天已经慢慢的要亮了,晨风吹着他,他心中激动,手指触到那花梗,有一滴露水掉下来落在他手上,清凉无比。

他笑了笑,用心的一共挑了九十九朵。

然后抱着花就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回身往回赶了。

因为在白天,如果不想吓到普通百姓的话,他必须除了飞行还要加上隐身术,这样他很费体力,再加上白天太阳出来,他受不了太阳的炙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用尽全力,加速度飞行,在天亮前赶回去。

晚上出发,凌晨的时候赶回来。

捧着一束蓝色妖姬的玫瑰回到家里,天已慢慢的亮了。

可爱来开门,看他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神情惟悴,却手捧着一把玟瑰。

不由疑惑问道,做什么去了?

常笑只是把花递给她面前,说道,送给你。

可爱一愣,心中惊慌,却只是说道,你还没饭吧,我去做早餐,你一会要上班。

猫猫?

常笑急了,走进屋去,站在她后面,一把唤住她。

猫猫背对着他,停在那里。

常笑走过去,把花塞到她手里,对她道,你在逃避我,我知道,为什么?可爱,我,我想娶你为妻。

说到后面,结巴得一蹋糊涂,然而总算是松了口气。呵呵呵,抹了脸上的一把汗,站在她后面傻笑起来。

可爱低头,只看着那蓝色玫瑰,上面露水晶莹,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猫,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可爱低着头,仍然是不言语。

你沉默了,那就是承认了,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你对于我的心意一直不表态,可爱,我喜欢你。我愿意余生都和你在一起,我,我爱你。

爱这个字好难说出口,然后他觉得再不说出来,还是怕她不明白,怕她逃避。然后他又陷到担心疑惑的怪圈里。以为是自已表白得不够清晰。

他从来不曾经对一个女人说爱过。

可爱的脸色变了变,快乐从心底升起,然后她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现在比较清醒,她抬起眼来看着常笑,他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地紧张认真,双眸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地心里去。

眼神是如此灼热,她最终受不了他灼热的眼神,低下头去。

转过身。走到一边,思索着,不知如何回答。

猫,你不喜欢我?是死是活,请你给我一个答复吧。

他没有告诉她,这花是他昨晚发了狂。为她夜行千万里,从荷兰亲手采栽过来的。

那蓝得神秘的像征爱情的芬芳玫瑰依然被捧在可爱白晳的双手里。他看着她,看到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像他一样的激动兴奋快乐,只是平静着脸,仿佛在那里思考。

猫猫?

为了掩饰脸上的慌张,他故意如同往常一样微笑了起来。可是眼内的紧张无论如何掩藏不住。心事尽泻。

两个人不知沉默了多久,原本东方刚发白地天色,如今大亮起来。一偻秋阳从窗外透了进来。

可爱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仍然紧张等待她的常笑,终于下定了决心,顿了顿,说道,常笑,你听我说,我一次性答复你。

她面对着他,脸上神情平静,仿佛内心经过多次斗争,终于做出决定,眼神清亮,坚定无比。

她说,我虽然平时总是大叫大嚷,跟你反复说起,说我的毕生心愿是打压小三,扫尽天下小三和负心汉,泄我当年的冤屈。而事实上,我知道我自已,我真正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能够爱我到天长地久的男人,他不需要有多帅,不需要有多少钱,不需要有多高地地位,也不需要才华横溢,名动四野。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能天长地久地爱我,只一心一意的对我好。他是人,能够爱我百年,他是妖,能够爱我天荒地老。就是这样,倘若他能爱我,能爱我一生一世,哪怕他是最普通的男子,我都愿意和他真心相爱,一生一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面容依然平静,可是眼神中却有着淡淡的哀愁,她道,我的心意,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怕你不明白,所以说了这么多,其实只一句话就够了。

她微微笑着,神情有点无可奈何,大概是她自已也明白,自已地这个要求,是否太过苛刻,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却仍然这些执着地,常笑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告诉他呢。

常笑沉默,脸上却慢慢有了失望的神情。

可爱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想把这对话早点结束,因为如果拖延下去,她看着他的眼睛越久,她就越舍不得低下头不看,她捧着这玫瑰越久,她就越舍不得它地芬芳,爱情在她身边停留越久,哪怕明知那不是她真正想要,会伤她的爱情,她也会去抓住。她顿了顿,又极快的开始说话,所以————是的,你很好,但是你自问,你能做到这些吗,你能一心一意的只对我好,你能天长地久的爱我,永不变心?是的,你也许笑我这是奢求了,可是我呢,我只需要这个,如果得不到,那我宁愿一辈子孤独着,虽然我知道这孤独非常的不好受。你是如此多情,你能为我改变吗,专一的爱我,如果你做不到,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一时的喜欢也就算了,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吧,我,我没有勇气。

她终于极快的说完,然后又突然的停下来,听到自已的心在那里怦怦的跳动。

怦怦怦。

她终于有勇气面对自已的真实想法了,甚至连常笑最温暖的爱的诱惑,她也可以保持清醒,说出自已的真实想法。因为,实在是,受伤太深,不敢再拿自已去赌幸福了,而且是一场明明没有胜算的赌局。

常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也终于明白,这些天,她之所以性情大变,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对他没有勇气,她怪他曾经太多情。

常笑自已也惶惑起来,以前不觉得自已对每个女人好是一件坏事,于今却真正成了一件坏事,自已在乎的人,却因为他的多情拒绝他。

可爱等在那里,她明白,只要常笑说一句,我能改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像所有的世俗男子一样,那么,她就肯定答应他,再也不去管那么多了。

因为实在是这些年,一个人过得太孤苦了。

但是常笑没有。

一直没有。

她抬眼看着他,眼神中的期盼那样的直接明朗,但是常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低着头。

两个人相对站着沉默了许久。

许久许久,也许是一瞬,可是在可爱的心里,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累了,终于失了望,在心里叹口气,把花重新送回到他手里,无声的笑了笑,转身走到另一间房去。

第八十七章多情的烦恼

(八十七)

对于可爱这样的答复.常笑也是没有想到。

她把花塞到他手里,就匆匆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温馨和睦。

彼此见面说话都尴尬得很。

常笑是第一次明白可爱的真实心意。

当下听到她那么说,虽然难过,可是后来一个人细想,却是心喜。

他原先喜欢她,是因为舍不得两个人相处久了的温情,如今细想起来,发现她的另一面。

她打杀小三的背,是这样的一颗心。

只是渴望要一个忠贞长久的爱情,对那个男的没有任何别的要求,只要能够天长地久的对她好就行。

他仿佛发现她新的方面,也是第一次开始真正的了解她。他以前认识的可爱,是一只有着绿眼睛的黑猫,爱睡觉,爱晒太阳,成天不是没精打采的活着,就是悄无声息的睡着。而当她是小三敢死队的大队长的时候,她恨透了所有的小三和负心汉,常笑以前觉得她虽然乐于助人,很有正义感,但很多时候偏执变态,是一个千古怨妇,残忍霸道,一点都不像个女人。可是现在呢,却发现她不过是一个有着跟天下所有女人一样的小愿望,想要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她只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女人罢了。而她,在人世间飘荡六百年,经历多少伤害,看过多少人情冷暖,在小三二奶横行的现代都市里。却仍是这样一个愿望。六百年未变。

正因为真正的了解,更觉得她的可贵,对于她地感情也就更深了。

而猫猫呢,自从和常笑有过那么一番说话了,她也一直在等待。

等着常笑说,好地,我答应你,为你改变。

她只是需要他的肯定给她面对新生活的勇气,给彼此信心。

但是常笑却一直沉默。

到了末了,她也沉默了。她把他的沉默看作是因为无法确定而做了的一种否认的答复。

要想改变一个男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不想让自已傻到一开始就犯错。所以,可爱也就让自已处在一种被动和不想说的状态里了。

她本能的相信男人不可能改变,可是却又心生盼望。这也是她为什么对常笑说了自已的真实愿望,她不是拒绝,她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他。

改不改变,是他地事了。看他能不能为她改变?这样以后。纵使不幸福,是不是也不会太怪责自已。至少她没有主动追求他的爱情。她就这样在沉默中矛盾着。

常笑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给猫猫做饭,给她从外面带烤鱼回来吃。

但是两个人各怀心事,不再说话。

常笑陷在自已的心事里,暂时也没有了跟猫猫说话的欲望。

可爱说得没错,他太多情了。正因为他的多情。所以她不敢接受他地感情。

一个人的时候,常笑经常想,他能不能改变?为了猫猫改变?事实上他是很想为她改变地。

然后无数遍的问自已。结果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带着心事入睡,晚上就作梦。

梦里面全是童年的情景。

他很小的时候,寄住在祖母家。他们常家一共有六个祖母,五祖母和六祖母相当的年轻漂亮,常笑五六岁地时候,五祖母和六祖母都三十不到。

他地祖父,他的父亲好像都是很多情的男人。

在外面看到漂亮地女人,总忍不住怜香惜玉,要娶回来。

祖父娶了六个,父亲娶了两个,除了家里的两个,在上海的舞场还包戏子,养戏子,这也是家族里都知道的事情。

常笑祖父去世的早,六个祖母守在一个极大的院子里,全部穿着一字式的对襟绣花大褂,脸上木无表情,十年如一日的过着枯井般的生活。

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和同情这些祖母。

除了大祖母有儿女,其它祖母都没有小孩,常笑的到来,给这个孤寂的院落添了热闹,各个祖母总是要牵着他的手,让他陪着她们,哄她们开心。

他从小也天生的会说话,心肠软,嘴极甜,他夸三祖母温柔后,会夸五祖母漂亮,到了六祖母面前,会说,六祖母跟五祖母一样的好看。

常笑到现在还记得六祖母偷偷抽鸦片的情景。

她年轻守寡,大户人家又门径深严,无以打发时间,只能偷偷的吸鸦片,但是这种事又不能过明路,不能让人知道。所以一直是偷偷摸摸的,常笑和着妈妈来看六祖母的时候,她正在抽烟片,从门外听到他们来了,就赶紧把鸦片烟放下,还不放心,用一块布罩住。

常笑和母亲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常笑就突然看到一块布下面突然冒烟了,而且不久起了明火。

他提醒六祖母,六祖母当作没注意,却慌里慌张的。

常笑的母亲怕她尴尬,便急忙说不打搅了,拉着常笑出去六祖母年轻漂亮,常笑很喜欢她,经常没事就一个人溜到她房里跟她说话。

六祖母,你跟我妈年纪差不多,为什么是我祖母呢。

六祖母就笑,脸上很凄苦的样子。

常笑不解,说道,六祖母那么漂亮,就像画上的人儿一样好看。

六祖母微微笑着,拉着他的手,在那里唉声叹气,幽幽说道,要是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常笑乖巧,说道,那我就叫六祖母妈妈。

六祖母苦笑道,不行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祖母,怎么能乱了辈份呢?

常笑道,只在这里叫,叫一声。

六祖母没有说话。

常笑就轻轻的叫了一声妈妈。

六祖母轻轻的应了一声。脸上笑了起来。可是笑着地眼睛里面却全是泪水。

她极快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对他道,开怀你真是很疼六祖母,来,我们到那边去,六祖母有东西给你。

她抱着常笑到一个地方,从一个朱漆柜子里拿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挂在常笑的脖子上,给他细心的挂好,然后隔着一段距离。在那里反复的看了看,喃喃道,这本来是给我自已的儿子准备的。你对六祖母好,六祖母就把它送给你。

我不要,六祖母,既然这个是你留给你儿子的。我怎么能要呢,你留着给他吧。

他说着就从从脖子里取下来。

六祖母却赶紧制止了他。笑道,不要取下来,我不会有儿子了。

为什么呀?

六祖母却没有说话,只有大颗的泪水滚下来。

常笑当时小,不理解。

可是后来等到他长大。对于六祖母地苦处便慢慢的明白过来。

他对于那种封建大家庭的三妻四妾相当的反感。因为它的存在,不知有多少年轻美丽的女人守着活寡。

他自已地父亲虽然没有祖父那么夸张,可是娶了他的母亲后。恩爱不到两年,就在别地城市娶了个小老婆,后来还带回了家乡,在老家的附近给姨太太新建了大宅子,自已也一年到头住在那边,除了每年祭祖会回来,平时再也没有回过这边的家。

害得他和他母亲一直过得不开心。

所以,后来认识猫猫,虽然反对她打杀小三,但是也不是反感。

一个男人就只能让一个女人快乐,一夫一妻制是最合理的,现在婚姻法不许男人三妻四妾,可是男人聪明得很,稍微有点钱,就可以到外面包二奶找小蜜。受苦的也仍然多是女人。

不过这个世道变化得也快,向是以前,在民国或者民国以前,说什么打杀小三小老婆,那几乎是很可笑地事,所以可爱地小三敢死队到了二十一世纪才兴盛起来。

再加上男女平等,现在很多男人也面临男小三的入侵,许多家庭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在常笑的心里,不管是哪种方式地,男人找小三,女人找小三都是不对的。

他知道这个理,他也很想专一的对一个女人好,但是他自问,他能做到吗?

他小时候不明白,看到六个祖母各情心事,在孤寂的庭院里耗费着年华,曾经总是问妈妈,妈妈,祖父为什么要娶六个老婆啊?

妈妈就只是苦笑着不说话。

再后来,又是他自已的父亲,他会很不服气的安慰他的母亲,妈妈,那个姨太太一点都不好,我看到过,长得也不好看,妖精一样的,对爸爸也不好,对我也不好,爸爸为什么不要你要她,爸爸为什么不回这边的家?

他的母亲本来阴郁的脸就会更加的抑郁寡欢。

直到他到了二十多岁,成了年,顺其自然的他也就了解了男人,理解了祖父和父亲。

他从来不曾为一个人专一过,从来不曾想过对所有女人的好是错的,从此要改变,只对自已爱的女人好?

他很想为猫猫改变,他也会去努力,可是他却没什么信心。

他与马麟诉说。马麟说,我觉得为爱的人改变是很幸福的事,我就可以为晶晶做任何改变。

呵呵,她要是妖精呢,你也很喜欢。常笑想到晶晶的真实身份。

笑大哥,你说什么呢,晶晶怎么可能是妖精,有妖精会纳鞋底,会织毛衣,会绣花的吗?

马麟自信满满,想了想,继续对常笑道,笑大哥,爱一个人,就要多为对方着想。人世中的夫妻,哪一对不是要互相迁就改变的。而且你这个毛病,的确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放心嫁你的。

我知道,我也想改。我正在想怎么改呢。

你有没有跟可姐说你为她在改变啊。

没说。

为什么不说。

都没成功了,有什么好说的,成功了她看得到,也不用说了。

第八十八章让你年轻貌美

(八十八)

张美丽继续变本加厉的每天欺负李冰雅。

她受到银器的鼓励和夸奖,每天准时跑到李冰雅家里去骚扰辱骂她。

以比从前更恶毒十倍的字眼,狠狠的诅咒她。

冰雅依然是从前的态度,对她置之不理。

继续张罗自已的婚事。

张美丽找不到她,就打电话短信骚扰。

有一次冰雅的男朋友看不过,出面推她出门。

她和他扭在一起,拳打脚踢,像一个泼妇一样,说他轻薄她。

冰雅的男朋友真是哭笑不得。

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根本不管这事。

不知是不是银器从中做了手段,张美丽依旧每天斗志昂扬的来骚扰李冰雅。

这一天,李冰雅正在自已的房子里试婚纱。

她从国外订做的婚纱今天到了,把好朋友糖果儿请了来,正在镜子前幸福的试着婚纱呢。

张美丽这时候冲了进来,对着李冰雅就破口大骂。

老肥婆,好臭美啊。那么丑,也敢穿婚纱啊。

七七说你是猪,猪能穿婚纱,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冰雅不理她。

和着糖果儿继续商讨婚纱的细节。

张美丽看她们不理她,便冲过来,一把扯起冰雅婚纱的后摆,用力一扯。

她本想撕烂的,无奈婚纱质量太好,没有撕破,便咬牙切齿狠狠一瞪李冰雅,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卡嚓几下。就把上好的婚纱剪成布条条,一片片的飘下来。

李冰雅痛心的看着自已地婚纱。

糖果儿再也受不了。冲上去与她对骂。

甜甜受可爱命令,来看望李冰雅,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可爱上次要青岚拿到地合同还不是最有力的证据,对于金家的腐败,他们必须搜查到更有力的证据,所以继续让晶晶和青岚在搜查证据。

而考虑到张美三和金银器的为人,知道他们很有可能会继续骚扰回了国的李冰雅,所以就派甜甜过去,要甜甜时刻保护李冰雅。不让她受张美三和金银器的欺负。

再也忍无可忍,冲上来,一把拉开张美三,对她怒道,你怎么还是这样?

张美三朝她啐一口,说道。你又来帮这老肥娘,你个狐狸精!

甜甜嘿嘿一笑。说道,我是狐狸精,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想做狐狸精都做不了,因为你实在是太丑了。

张美三立马急了,大骂道。我怎么丑了。七七说我是仙女,我公公婆婆不知多喜欢我,我就是年轻貌美。我就是年轻貌美。

甜甜道,人家李冰雅比你漂亮多了,像你这样的丑八怪也只有银器那样的怪物愿意要你。

张美三道,你瞎说,再怎么样我也比李沉肥要好看,我比她小三岁,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漂亮,她又肥又胖,身材走样,土不拉叽。

甜甜瞪眼看着她,对于一个女人如此地偏执的认为自已年轻貌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她指着她,一一分析道,你美吗,大饼脸,一个晚上都摸不完,三角形的鼻子,老鼠样的眼睛,香肠样的嘴,全身皮肤又黑又粗,五短身材,你说你哪里美呢。

张美三叫器道,我就是美,我就是美,我就是貌美如花。

甜甜哈哈一笑,实在是受够了这个女人。

慢慢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说,如果让你比现在重一百斤,黑一百倍,头发全部掉光,脸上四处流脓,你说你还会不会觉得自已美?

张美三怒道,你敢,臭婊子,我们七七的后台大着呢。

甜甜冷冷一笑,然后念动咒语,朝张美丽一指。

张美丽只觉身体像吹足了气地皮球一样,突然涨大了一倍,身上原本宽松的裙子立马变成了紧身衣,好像马上就要涨破一般,然后手上地皮肤变得极黑无比,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着,地上红呼呼一片,仔细一看,原来是大片染成红色的头发,微微卷着散落在地面,一看怎么这么熟悉。

她再往自已头上一抓,立马又抓出一大把来。

当下再也嚣张不起来,吓得尖叫起来。

甜甜看她一眼,把她推到墙镜面前,让她自已看。

看看吧,你现在还觉得自已美,我就服了你。

张美三看了镜中人一眼,那镜子中的人除了五官像自已,还有哪处像自已,头发快掉光,身子又黑又胖,脸上流着黄色的恶心汁水,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跟自已穿地一样,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已。不,既使这样,她也无法相信,她大骂道,叫自已坚决不要相信,狠狠地推开甜甜,怒道,姐姐我就是年轻貌美,就是比那个老婆娘要好看。

甜甜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啊,到这地步,这女人还偏执到认为自已年轻貌美,一个人偏执到这种地步,已经达到了一种喜剧效果。

当下拖着她,对她道,好。好。你跟我到大街上去,有本事你让大家说说,你这是不是叫貌美如花。

张美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带到大街上,街上的人纷纷以看怪物地眼光看着她,看到她立马走得远远的。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围着她在那里纷纷议论。

这不是那个史上最猖狂的小三张美丽吗,她怎么头发都快掉光了,脸上流那么多脓,原先是难看,现在怎么看着跟一个女鬼一样,真是报应啊。

啊,好丑,看得老子都想吐了。

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哈哈,张美三,你也有今天。

以前从来没觉得她好看过,现在简直看起来显得可怖了。

张美三却依然叫嚣着,我就是貌美如花,我就是貌美如花。骂我的女的是都是婊子。骂我的男地家里地女人也都是婊子。臭婊子们。我就是比你们漂亮,银器说我是仙女,我就是小公主,我就是美丽与智慧并重。

她以无人可及的自信和猖狂在那里怒骂着,她不怕,谁来中伤她都不怕,只要银器觉得她好看,只要不失去银器,只要银器站在她身边,她便有与一切战斗的勇气。

她极其嚣张的大骂。直到没有人再看她,她才以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慢慢走回家去。

甜甜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背影在那里微微笑着,对于张美三的一如既往的自信和猖狂,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胡小姐?

甜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她回过头来。是静静站在身后的李冰雅。

恩,李小姐。有事吗?

谢谢你帮我。

你不用客气,是我们应该做地。有时候人要彪悍一点,她这样欺负到这么久,你总是当她不存在,沉默也不是办法。

她试着劝说李冰雅。

李冰雅笑笑。说道。我自已的时间和精力要用在自已的事上去,你知道我要婚有很多事要办。

是的。恭喜你。那你放心好了,张美三要是再来欺负你,我来对付她,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

谢谢,胡小姐,只是你把她变得那么难看,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

甜甜等着她。

李冰雅沉默一会,说道,是不是惩罚太重了,虽然她表面上比从前更加猖狂,可是我觉得但凡是一个女人,比从前难看了那么多,肯定会很难过。

甜甜没想到李冰雅这么说,当下也是很惊讶,对她道,李小姐,你太善良了,她这几个月,这样的欺负你,你却还在替她求情。

李冰雅道,没什么,我只是现在幸福,觉得她这种人虽然可恨,但是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甜甜道,你放心好了,这只是一时地,倘若她肯真心忏悔,知道自已错了,我会把法术收回来,让她变回从前的样子地,但是倘若她死性不改,那就怪不得我了。

李冰雅还想说什么,甜甜摇摇头,说道,你不要劝我了,我心里有数。对于恶人,如果不惩罚,他们会永远猖狂下去。

李冰雅便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张美三极快的回到家,到了家里,关了家门,假装的坚强和彪悍荡然无存,她想到自已现在的模样,突然大哭起来,像从前一样,很自然的想用两只手捧着脸哭,可是两只手捧上去,却是两只黄黄地脓汁,不敢再捧。只得伸开两只手,隔着脸一段距离,哭着去找银器。银器看她变成如此模样,如果不是那五官没有变,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地眼睛。

张美三一边哭一边用一顶帽子包住头,说道,七七,都是那妖怪害的。

而此时此刻,银器刚好知道秦非不打算帮他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便对张美丽怒道,你本来长得难看,再难看一点也怎么了。

张美三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退后一步,不相信地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仙女的吗?

银器看她一眼,许久才慢慢道,你也信?

他一个人走到另一间房去,整个人驼下背来,对如平安度过金家这次危机,他是越来越没信心了。

张美三呆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器却突然喜笑颜开的走到她面前,把她从座椅上扶起,说道,我带你去找那法师,那妖精把你变成这样,肯定是用了法术,我们要那法师把你变回来。

张美三看到银器突然大变的神情,起初不相信,只是呆看着他。

银器其实刚想了许久,想着法师不肯帮他们,给钱都不肯,但是如果让他知道妖精在城市里乱用法术,为害人类,应该再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才有了这个主意,想着带张美丽去找那法师。

怕张美丽不肯去,银器温柔道,去吧,你是我的小仙女,我怎么舍得我的小仙女变丑呢。

张美三才踏实了一点,但仍是说道,可是你刚才对我好凶。

银器忙道,我刚才心情不好,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张美三才破涕为笑,喜滋滋的答应去了。

对银器道,等一下,我收拾打扮一番。

银器道,就是要这样子去啊,法师才能把你变好,否则的话,怎么行呢。

他其实心里在想,都丑成这样,再怎么样收拾收扮都没用的啊。

可是想到自已的目的,想着这种话总能说出口。

张美三就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跟着银器去了,两夫妻找到秦非的时候,他正在自已的房间里备课呢。

银器约他出来,说有要事相求。

秦非已经知道他们的为人,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夫妻的事我不想管了。你另找他人吧。

银器道,大师你知不知道,那妖精害得我们多惨,她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变成了比东施还丑的丑八怪!你天天说你斩妖除魔,你怎么能不管?

秦非听到这里,果然注了意,改变态度,说道,你们在哪,我来看看。

银器大喜,当下说道,就在你学校的校门口。

秦非便叫他稍等,他马上过来。

银器当然说好的,没问题。

秦非很快就到了,查看了张美三的样子,知道只是很简单的障眼法术,随时可以解除的,当下便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银器急道,大师你怎么不说话啊。

秦非道,我说什么?

银器道,你应该很气愤,你看我老婆都变成这样了,她以前的样子你不是没看过,那个真的是如花似玉,跟个仙女一样。

银器说到这里停了停,大概是他自已也说不下去了,顿了顿说道,总之现在这样子太可怕了,你应该帮她恢复过来,然后原我们对付小三敢死队,她们现在敢毁她容,下一步说一定就是要杀了我们。你一个除妖师,怎么能任着妖精乱来呢。

银器口才真是好,很有煽动性。

秦非看了银器一眼,知道这个男人想利用他达到自已的目的。

不由冷冷一笑,说道,这种法术我也没办法,你看过济公传吧,济公在一个坏人脸上施法,让他长个大瘤子,长至拖地,后来他变成好人了,那个大瘤子就不见了,所以,你老婆想变回去,只要忏悔了,你们两夫妻再也不做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她自然就变回来了,你也不必成天提心吊胆睡不着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实在是帮不上忙。

他本来板着一张脸,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可是话说完,马上转过身后,脸上的笑再也掩饰不住,在那里笑起来。

银器知道他不肯帮她们,当下大怒,说道,我呸,你当我三岁小孩,还好人坏人,做好事坏事,你讲童话啊。秦非,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肯帮我,你总有后悔的一天。这世上有你这样的除妖师,肯定还有其它的,你不要以为我找不到!

他好话说尽没有用,变得恶狠狠的。

秦非也是怒了,眉毛一挑,转过身来道,金先生,一个人不可能做了坏事还能逍遥法外的。虽然斩妖除魔是我的本职,但是我好人坏人还是分得清。你最后是威胁我吗,哈哈,我好怕啊。正闲着太寂寞了,有请金先生找个对手来,我也好松松筋骨。

他说完这些,转身大踏步离去。

银器气得眼开嘴闭,呆在原地。

银器,呜呜,我现在这么丑,怎么办?

滚开!

金银器原形毕露,甩开张美丽伸过来的手,一个人急匆匆的离去。

第八十九章第一次爱的人

(八十九)

甜甜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她一如平常一样,低头往前走着,走到远一点的街口,就可以很容易打到车回去。

正那样低头走着,却听到一声,甜甜?

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来,寻着声音找过去,却看到秦非从阴影里走过来。

啊,是你!

她有点惊喜,大笑出声。

秦非笑道,是我。

依然双手插在裤兜里,这样随意休闲的姿势仿佛可以缓冲他的紧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甜甜好奇,带着笑问他。

秦非道,我第二次碰到你就是在这家酒吧,我想这样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再来玩的。

他本是想解释为什么知道,可是一解释完却发现出了事,心事尽泻。

想着她要是知道他为了见到她在这里傻等了许多个晚上,岂不是很难为情。

立马红着脸沉了默。

甜甜倒是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笑道,恩,你运气好,今天一来就等到我了,我前几个晚上不在这边玩,老是呆在一间酒吧玩也没意思啊。

秦岚才松了口气,点着头道,是的,那是。

想这丫头真是马大哈啊,连那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不过也好,他可不想让她知道。

你找我什么事呢?

金银器又来找过我。

他笑道。

这次两个人没有傻站在街头面对面的说话,而是笑了笑,一起转了弯,并肩往前面走去。

他又找你什么事?

他老婆。张美丽变得极丑无比。他告诉我是你们小三敢死队做的。

啊,哈哈哈。

甜甜大笑起来,想像金银器气急败坏的拖着丑老婆去找秦非地样子,就止不住开怀大笑。

她地笑声像大浪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安静的街头,仿佛笑浪把已经睡着的空气都搅动了似的。

虽然街上仍然只有两个人,秦非却不再觉得孤独。

他一个人等在暗处的时候,那份孤独真是铭心刻骨呢。

看她笑得那么得意开心。不由笑起来,说道,这么说,这件事是你做的?

恩,对,是我做的。那小三老说自已貌美如花。我就惩罚她一下,她以前长得也很难看。可是她狂自信,现在我把她变得那么难看,她还是偏执的认为自已貌美如花呢。

秦非笑笑,说道,恩。这样惩罚效果应该很明显。

甜甜听他话。却突然警惕起来,戒备的问道,你不会是来替他们对付我的吧。

秦非一听这话。不由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那种很低级地障眼术,我会解不开吗?

事实上呢,你解开没有?

甜甜担心的问。他要是帮助张美丽解开了,她可不要原谅他。

你猜呢?

他却卖起了关子。

我猜你解开了。

甜甜负气道。

我没有。

真的?

真的。

秦非点点头,说道,他们的事我也了解得够清楚了,那种人,是要受这种惩罚。只是甜甜。

什么。

把你变丑毕竟只能一时,收到惩罚效果就可以了,所以如果以后,张美丽真正忏悔了,你还是要给她解开。

恩,我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她本来也够丑了,说不定毁容等于整容。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街口,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过来。

甜甜只要一招手,就可以拦下车,然后叫司机送回家。

可是她站在那里,却突然并不想回家。

秦非也是,他来找她,难道只是因为想知道张美丽变丑地事是她做的吗?一开始就知道,就算是她做地,他也不会怪她,反而会拍手称快。

所以现在看着出租车开过来了,他一下子却不开心起来。然而人家要是真想回家,总不能拦着她吧。

所以当下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那辆开过来的出租车。

那讨厌的司机不但开过来了,而且甚至在他们面前停下来,问他们,要车吗,要车吗。

秦非很是烦他。

甜甜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那辆车拉不到生意,只得慢慢开走了。

那司机开着车,还边开边回头,大概是觉得大深夜的,两个人,看上去不是年轻夫妻就是恋人,那么应该很急着要车,不是回家就是去宾馆开房啊。

边开边回头,很舍不得他们似的。

秦非实在是受不了,对那司机大声道,快点开,我们不要车!

那司机才看他一眼,把车开远了。

甜甜止不住笑,一个劲地低着头在那里微笑着。微凉地夜色里,她低头在那里笑着,看到路灯光照着她的头发,风吹着,头发的影子也一飘一飘地。

她奇怪的在那里想,要是影子能够看得出人的脸就好了,此时此刻,她肯定是一脸的笑,想藏都藏不住。

而秦非呢,他也是一样的开心。原本很担心她拦了车马上回家的,可是她一直沉默着,并没有。

就为了这一点,因为她不讨厌他,并没有马上想着要离开,一个人就在那里傻傻的乐着。

现在天色好像还早,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去玩吧。

他说起话来,头顶的月亮正静静的照着他们,那弯弯的月牙仿佛一个老人笑裂了的嘴深夜两三点了,还天色还早。

甜甜听他这么说,也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你说到哪去玩呢。

她没恋爱过,所以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啰,也不知道害羞,因为他好看,所以眼睛放到他脸上。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你说去哪玩呢。

说了这句话。就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你的眉毛很好看,那么黑那么长,眼睛也好看,长长的眼睛,平是很少看到,鼻子也不错,侧面很迷人。

她很真诚地一一分析赞美。

秦非终于受不住,通红了个大脸,别过脸去,不让她看他。

可是刚别过脸。知她看不到他了,却止不住笑起来,那笑从眼里溢出来,越来越多,怎么止也止不住。

你怎么脸红了?

甜甜跟到他面前来,抬起小脸问她。

秦非只得拼命地忍住笑。可是长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笑还是溢出来。

她微仰着小脸。皎洁的月光下那张脸薄脆白嫩,那么美,他真想捧着她亲亲吻上她的唇。

呃,没什么,我们坐公车绕城市转一圈好不好。

他远远看到一辆公车开过来。

甜甜拍手说好啊。

跟着他。玩什么都开心。

司机开过来。车上稀稀落落几个人,有人对他们道,快上来吧。最后一班车哦。

秦非和甜甜笑着跑上去。

车上的人真的很少,他们挑了两个靠窗的位子并肩坐着。

夜是这么静,街两边的路灯依然亮着灯,车子开过去,远远的看着,仿佛是开在深蓝色地大海里,而街两边的灯,就是海里发着光的鱼。

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微微的笑着,一起隔着窗玻璃看着外面。

外面偶尔有还未关门的夜店或者通宵的超市。

车子开过,那光就像水流一样,远远地流过来,又流过去。

光影经过他们的身上,明地暗的,就像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一样。

甜甜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秦非也是。

他们坐在车上,直到车上所有的人都下了车,直到转了个整个城市一圈,司机提醒他们,最后一站啦,你们下去吧,我要下班了,真是怪人。

两个人才笑着下了车。

两个人站在街边。看着车子开走。

甜甜笑道,今晚真有意思。

秦非看天色实在太晚了,对她道,恩,真的要回家了,你送你回家吧。

甜甜说,不用送,你也晚了,我们各自回家吧。

他看她坚持,便点点头。

甜甜对他道,我把我手机号码给你吧,这样你下次有事就可以直接找我了。

好地。

她把号码告诉他,秦非用手机记住,又打到她手机上,她地手机铃声响起来,秦非对她道,这样你也记得我的了。

甜甜笑笑,还没分开,就想着打开手机,赶紧把那个号码记下来。

一掏摸,才发现自已的小皮包掉了,平时用来装零钱和手机地。

可是手机明明再响,原来手机幸好放在裤子口袋里,才没有掉,只是小皮包真的掉了。

我的小皮包掉了。

她告诉他,不无惋惜。

怎么办,那我帮你去找找。

不用了,只是一些硬币在里面。

她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挺惋惜的,那个小皮包她带了多年,很喜欢。

秦非看她神情,当下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道了晚安,各自回去。

秦非一个人走在路上,本是低头走着的,突然想着她陪他玩才掉的包,不找到实在对不住她,当下就停了下来,想着那包肯定是掉在车上,他们根本就没下过车。所以只要找到那辆车就行了。

这样想着,他便往车站走去。

这个城市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汽车站。

他一个个去找,到了一个车站,看到整齐停在那里仿佛睡着的公车,他记得是一辆绿色的大巴。当下就凭着记忆一辆辆找了去。

在第四个站时,终于找到了,那个包就静静躺在他们坐的位子上。

他用法术穿过车身,走进车里,弯腰拾起那个包,那包的带子是一串银色的链子,原来是链子的挂钩松了,掉了下来。

他拿起那个包,走出车站,一边走一边把链子修好。

本想起马上打电话告诉甜甜他找到她的包了,可是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凌晨四点多了。

想她还在睡觉,不如索性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等,等晚一点,估摸着她醒了,再打过去。

可是找到一个公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在那里想着,却越想起复杂,到时交给她的时候说什么呢,说自已为她去捡一个包。

为了捡到这个包,他跑了四个车站,搜遍这个城市所有公车?

想得多了,倒是六神无主起来。

等到早上七点多,他估摸着她醒了,打个电话过去约她出来,见到面,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把包交到她手里,说道,我要上班去了,有空我们在一起玩。

甜甜也是呆了,没想到他会去给她找包,等她醒过来时,他人已走远了,消失在早上上班的人潮中了。

第九十章老鼠爱上猫

(九十)

猫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甜甜有了心事,自已很困惑,只得来找可爱。

可爱正在家里大扫除呢。穿着一件家常的黑t,正趴在窗台上擦拭用抹布擦试那上面的灰尘。

那件黑t恤已经洗得发了白,.馨的感觉。

她下来开了门,看到是甜甜,便笑了笑让她进来,自已又继续去擦玻璃。

甜甜跟过来,站在她旁边。

猫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杏核眼睁着,眼内都是苦恼。

喜欢上是好事呀,呵呵,我的小狐狸精甜甜也谈恋爱了。

猫猫回过头来冲她笑笑,说道,什么时候带来给猫姐姐看看,猫姐姐请你们吃饭。

哎呀,还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自已喜欢上他了,他还不知道呢,再说,人家喜不喜欢我,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她有点害羞和娇憨,在那里怪不好意思的。

可爱看她一眼,脸上也是止不住笑,想想爱情这东西也够神奇的,纵是你活了几百年,是一个老妖精了,可是一旦爱情降临到身上,那神情跟人间十六七岁刚恋爱的女孩也没有任何区别。

你怎么觉得你喜欢上他呢?

猫猫摇摇头,一边继续擦玻璃,一边问甜甜。她知道甜甜肯定是满脑子的不解和疑惑要问她,还有甜蜜快乐要跟她诉说。所以与其等着她怪不好意思的说出口,不如自已问她,让她感觉不要那么紧张。

这玻璃真够脏的。她打算先用湿抹布擦一遍。再用干抹布擦一遍,一定要彻底地擦干净。

猫姐姐,就是,我自从跟他认识以后,第一次没感觉,第二次也没在意,可是第三次我看到他那么见义勇为,和我一起帮助人类,我当时就觉得人蛮好地,回去过就老想着他呢。

恩。看来他是个好男人,这年代,乐于助人的不多了。

恩,是的呀,我也这么想的。

甜甜笑了起来,自已喜欢的人得到了猫猫的肯定。自然是非常高兴。她走得更近点,仰起头来看着猫猫。说道,而且,他还长得很帅。

恩,他长得怎么样?

他啊,高高的。大概快一米八了。我最喜欢也的眉眼了,眉毛长而浓,生气或者恶作据的时候。就总是往上一挑,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也是长长地,像是雕刻师细刀雕刻的。他不笑的时候,眉毛微蹙着,酷酷的,可是笑起来,眉目清朗,那叫一个好看。恩,他的鼻子高高的,也很好看,他地嘴唇有很性感的唇弧,也很好看。

她十分奢侈地含笑赞美,仿佛秦非就站在她的面前,穿着黑色的毛衣,舒展着他长而浓的眉毛,冲她微笑着。

猫猫听得也止不住笑,回头看一眼她,甜甜站在那里晕乎乎的,简直就一个小花痴地模样。

她摇摇头,也是替她高兴,把脏了地湿抹布丢给甜甜,打断她的话说,给我把抹布洗一下,这玻璃真脏。

甜甜才清醒过来,看到可爱不能一心一意听她说话,要在那里做家务,虽然接过了脏抹布,也弯下腰给她在一旁的水桶里用水洗了,可是还是抱怨道,姐姐,你能不能一会再做家务活,先听我说话啊。

猫笑道,我一边做事一边听你地,两不相碍,你说吧,我听着呢,我总是跟你说,你去恋爱吧,恋爱很幸福的,猫姐姐没骗你吧。

甜甜点点头,看她坚持要继续劳动,只得把洗好的抹布又丢给了她。

可爱笑笑,把抹布展开,继续擦玻璃。

外面的小区开着喷泉,虽然到了秋天,但是小区花园里的草皮还是绿的,水珠喷在上面,更是显得绿油油的可爱。

她心情也没来由的好起来。

甜甜道,猫姐姐,他很帅吧。

恩,如果长得真跟你说得那样,那应该是很帅,比笑笑,阿夜,马麟还要帅。对了,你跟阿夜,我原以为会在一起的。

她有点奇怪,想起有一阵子没有消息的阿夜。

甜甜听到她提起阿夜,叹口气道,阿夜也很帅,我们感情也不错,不过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样的喜欢过一个男人啊,阿夜总是酷酷的,可是秦非是有时候酷,有时候又很温和。我一直到阿夜挺好的,可是他对我爱理不理呢,突然就消失几个月,没半点音讯。

可爱点点头,说道,阿夜,也真是的,那么酷做什么。呵呵。

甜甜道,对啊,秦非就是有时候酷,有时候又很温和,他皱起眉头的时候让人心疼,可是他笑起来。又很温暖,要是你看着他笑,就像阳光落在身上一样。

可爱回头一笑,问甜甜道,他叫秦非啊?

恩,秦非。猫姐姐怎么知道,我都没告诉你啊。

哈哈,你左一个秦非又一个秦非的。这男人被你夸你上天了,估计是真好得不得了。

恩,所以我才喜欢他啊,他不但长得帅,而且是非分明,不帮坏人,我以前误会他了,本来他打伤了笑笑,我很生他的气,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张美丽和金银器的为人——

你说什么?!

猫猫凝了神,感觉不对劲,窗户也不擦了,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到甜甜身边,很严肃认真的对甜甜道,你不要告诉你,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就是打伤笑笑的除妖师!

甜甜一愣,没想到可爱反应这么大,她顿了顿,说道,猫,是他。

可爱心里一跳,立马收敛了神情,对甜甜坚定道,丫头。你不能喜欢他。马上中止这种感情。现在还来得及。

甜甜不解,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

猫,你不会是因为他打伤了常笑你含恨在心吧,虽然我知在和常笑已经是恋爱关系,可是我跟你说,他当时的金银器的为人,当时以为常笑要伤害人类,他后来金银器请他帮忙对付我们小三敢死队,他问了我。知道我们小三敢死队是帮人对付很恶劣的小三和负心汉,他就再也没有帮助金银器他们了。他也说了,再也不对付我们了。他是除妖师,可是他知道我们是妖精,也几次放过我。有一次我跟他打杀,两个人打到郊外去了。在车站上空打,结果刚巧一辆动车出了事。要出轨,有几千人要死,我当进去帮忙,他也没有背后下毒手,不但没有收我。还和我一起帮助。让那动车平安转过弯了,要知道我一个人绝对没有这种本事,控制一辆动车不出轨地。

甜甜心里有点慌。不晓得猫猫突然神情凝重。为了让自已更有说服力,她把秦非地各种事情都说了出来。

猫却摆了摆手,也不去擦玻璃了,对她道,首先,我跟你说,我跟常笑现在没什么,从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另外,现在是讨论你的事情,我们只讨论你的事情。

她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边的沙发,要甜甜坐下来。

她摸了摸脑袋,真是有点头疼,爱情这东西真是麻烦,像一团乱绳,剪不断理还乱,自已和常笑到现在这局面,小丫头甜甜也恋爱起来,而且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丫头,我问你,老鼠能爱上猫吗,那羊能爱上狼吗?

不能。

恩,所以你不能爱秦非,纵使他也爱你,你们也不能在一起。

你是说,我是妖,而他是除妖师,所以不能相爱。

甜甜瞪大了眼睛,慢慢明白过来。

恩,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天敌是不能相爱的。

我才不在乎呢,我从来不觉得自已是妖精。我觉得做坏事的才是妖精,有些人类,像张美三西方那种她们才是妖精。所以,你说的什么天敌不能相爱对于我来说不成立。

甜甜昂起下巴,目空一切。

但是事实上,你是妖精。

可爱提醒她,我记得白蛇,就是南宋的那个白素贞,青岚地本家了,对她的妹妹小青说过这样一句话,妖精就是妖精,哪怕你修炼一千年,你也是妖精。而妖精永远比人低级,修炼一千年能变成人形与人无异甚至比人本事更大,你也是妖精。这一点无法改变,人妖仙三界等级森严,不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能够随便小视的。

我不管。而且我觉得秦非并没有因为我是妖精就小看我。我们很聊得来,在一起,一直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不说话,只要对面坐着也开开心心的。

她回味着她和秦非一起吃烧烤时候地样子。

然后肯定的总结道,他跟其它人类不一样。而且我听说,除妖师也有几分妖气地。我们也算是半个同类。

可爱无可奈何的看她一眼,说道,甜甜,你信我的话,猫姐姐比你大,见的世面比你多,是真心为你好,你爱上任何一个妖精,或者人类的普通男子,都会比和秦非在一起要幸福。你知不知道,很多除妖师都是父子相传,而除妖师这个职业,纵是法术再高,也有失手地时候,一旦失手,他们最终会死在妖精手里,所以大部分除妖师身负血海深仇,对妖精恨之入骨。你想,他会爱你吗?

我感觉他也是喜欢我地。

他会真心实意爱你吗,你能指望一只猫真心实意爱上老鼠,而不是突然性起把你吃掉?

好了,姐姐你不要说了,说说你和笑大哥吧,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从马麟那里知道,他跟你表白了,你知不知道,那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是他连夜兼程亲自从云南现采给你的。

甜甜从来不认为自已是妖精,她很固执,所以不想再听可爱劝说,只得转移开话题。

果然成功。

可爱没想到常笑会为她去云南现采玫瑰,回忆起那天早上,他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神情憔悴,当时困惑,现在明白,原来是他连夜兼程,真力大耗的缘故。

当下默然不作声,想着这个男人对自已地确是真心实意的,她上次那样对他说,是不是不应该,只想着自已的想法,只害怕自已受伤害,却没有为他想想呢。

想到这里,可爱不由愧疚起来,真恨不得立马找到常笑,告诉她,她答应他,他们马上结婚都没问题。

可是你却把花还给他了。

甜甜的话打断了可爱的思绪,可爱猛的抬起头来。

甜甜道,猫姐姐,你其实是喜欢笑笑的,你没发现你跟从前不一样了吗,你以前哪有像今天这样打扫卫生过,连窗顶的玻璃都要反复擦无数遍,连窗帘都拆下来洗了。你明明想有新的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你为什么又拒绝了他呢?

甜甜的话仿佛道中了可爱的心事,而这一点,连可爱自已也不自知的。

她思绪有点乱起来,从沙发上站起,仿佛为了逃避什么,可是却看到这房子里面,每个微小的角落都被自已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自已也仿佛是突然明白。

她明明是希望有新的生活的,而且就在原先那个家里,她那样努力的打扫卫生,无非是想到常笑下班回来能够开心。

甜甜你不要说了,我与常笑的事我自已心里有数,倒是你与秦非,你听猫姐姐的话,不要对他动情,否则的话,以后会万劫不复的,那个男人我见过一面,他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简单。你还是多到李冰雅那里跑跑,替我保护她,现在晶晶和青岚已经行动一阵了,估计金银器和张美三猖狂不了多久了。

第九十一章大山里的故事

(九十一)

晶晶和青岚一直在调查金家贪污的事件。对于深夜潜入金家搜集贪污罪证的事,在晶晶的心里一直很不安。

可爱把行动吩附下来,青岚兴高采烈的着手,晶晶却更在她后面,仿佛很是摇摆不定的样子。

青岚,这算不算偷东西,偷证据也算是偷吧。

她小心的问她。头发两股麻花辫,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衣,她的话语就像她的装扮一样纯真。

青岚看她一眼,知道她一向最讨厌偷东西,便笑道,偷这个不算偷。偷是做坏事,我们收集他们金家贪污的证据,对付猖狂的小三和阴险的负心汉,我们这不是偷。

晶晶才释然。

青岚想了想道,真是怪事,你们老鼠天性不是爱偷吗?可你怎么这么讨厌偷东西呢。

晶晶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言语。偷,是她多年不敢触及的字眼,虽然这个字从小就与她相关,生下来她就与它分不开了。

青岚见她没有解释,也估摸着她是有隐情,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每个人都有故事,大概小三敢死队就她青岚简单了,她是很简单,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害怕寂寞,简单的只想要个男人对她好,哪怕没有爱情也成。爱情太复杂,她不想费脑筋去想。

两个人商定好一切,便分头行动,青岚去了山西金家,晶晶便在银器家调查。

她平素向来小心,一般是白天在饭店里打工,晚上才开始活动。

只是将近半个多月来。对银器家的调查依然没有进展。

她是一间房一间房地毯式的搜查的。翻箱倒柜。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然而,至今没有任何收获。

今天晚上,她又像平常一样,到了深夜,这个城市大部分人都入睡了,她才走出来,穿过这个城市地街道,走到银器家去。

上次搜索了客厅,这次地任务是书房。

想着是银器的书房,如果有什么重要文件或者明显的证据应该在这间房里。

她小心翼翼的隐藏在夜的黑暗里。鼓起勇气走到银器的书房去。

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已,这不算偷东西。这不算偷东西。

因为她虽然是老鼠,平生却最讨厌偷东西。

之所以讨厌,因为偷窃曾经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耻辱麻烦和伤害。

这是发生在大山里的故事。

晶晶和妈妈从大山里走下来,变作人的样子,住在大山脚下的一个村落里。对于好奇地村民,她们只说是从外地搬迁过来的普通人。

她们原本是两只老鼠。住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晶晶知道自已和妈妈与别的同类不一样,那就是她妈妈是一只老鼠精,妈妈道行高深,会各种法术,然而她最喜欢的。却是将她和晶晶变作人形。

喜欢小老鼠装扮。既使变作人,也喜欢四脚着地趴在地上的晶晶不解地问妈妈,妈妈。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四只脚趴在地上多舒服,跑起来也飞快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难受死我了。

可是已经学着人地样子站起来的妈妈,却对着她道,不要这样,像我一样,用两只后脚着地,把你的两只前爪,两只手提起来,站直了。

她在妈妈命令的口吻下只得站起来,可是站立没多久,又趴了下去,那时候她才五岁。

妈妈走过来,把她扶起,有时候为了让她像个人的样子,她就把她绑在一棵树干上,就是不让她四肢着地。

等到她能够完成像一个人一样用两只脚走路了,妈妈就挑了一个风和日丽地日子带她下山了。

妈妈,我们这是到哪去?

到人类地大村子里去,我们搬家,我们从此和他们住在一起。

啊?

晶晶害怕起来,站在那里不肯走动,她看到过上山打猎的猎人,那些人类好残虐,把枪把动物一只只打死,现在妈妈竟然说要跟她们住在一起。

她害怕的看着妈妈,妈妈变作一个中年妇女地样子,穿着蓝布褂子,包着碎花头巾,挎着个大竹篮和一个碎布包袱。很像一个人类。

妈妈,为什么要和他们住,我们住在大山里不是很好吗?

因为我要做人,晶晶,人类很伟大,你也要学会做人。

妈妈对她的心愿就是平平安安的,像一个人类一样,在这个村子里长久生活下去。

她们在大山脚下的村子里住了下来,晶晶妈妈只说老公死了,带着晶晶,孤儿寡母的到这里讨生活。朴实的村里人对于新来的邻居总是欢迎和喜欢的,刚开始对晶晶妈妈和晶晶都特别好,她们两个人就在大山里住了下来。

可是老鼠的天性是偷。

她小时候,因为不懂事,抑制不了天性,会偷邻居的南瓜,花生,板栗,有几次被抓了现场。从小就落下一个老鼠精的名声。

村里人不知道她确实就是老鼠精,只是因为她曾偷过,才这样叫她。

他们对她和她妈妈满怀戒备的说道,你们是老鼠精,因为你们爱偷!他们不再欢迎她们,开始集体冷漠和远离她们。

在一次又被邻居抓了现场后,邻人请晶晶的妈妈过去管教,一心想做人的妈妈把晶晶抓回来,让她跪在地上,用牙刷使劲刷自已两只小手,直到刷到两只手红肿出血,她大声哭喊着求饶,妈妈才板着脸,对她说道,说,你发誓,以后再也不偷东西!

晶晶含泪发誓,再也不偷东西!

两只小手红肿着淌着血,在空气中瑟瑟发抖。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经历。

妈妈听她发完誓,突然就心疼的哭了,抱着她,给她细心的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对她说。孩子,不是妈妈无理取闹,实在是,如果你想做人,你必须改变我们老鼠地恶习,从此不要偷东西。

老人自已当然也知道,偷东西是老鼠地天性,要一个小孩子改变,是多么的艰难和不可能。偷对她们老鼠来说,与生俱来。就像渴了想喝水,饿了想吃饭一样。而且对于一个没有自控力的小孩,要想她改变,又是何其艰难。可是为了好的前途,为了她能够活得比自已更好,更像一个人着心肠一次次打骂她让她发誓了。事后却又抱着她,哭着告诉她。这是没办法的事,只有不偷了,才能做一个人。

晶晶看到妈妈的眼泪,心里忘了疼,不解的问着同一个问题。妈妈。我们是老鼠,为什么要做人?

因为人是最高贵的生灵,我们老鼠人人喊打。只能活在黑暗里,所以我想做人,我这辈子算是没有完成心愿,但是你还小,我从小就培养你,你一定能够实现愿望,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的。

妈妈地眼神里尽是坚定。

虽然自此后,晶晶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已的天性,每次看到花生,瓜子,板栗,这些让她口水流个不止的坚果,一想到妈妈的告戒她总是思量再三,然而到了最后,还是抵抗不了诱惑,偷偷的装进自已口袋里了。

天性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她年纪虽小,却打心底对妈妈地理由并不理解和认同。

妈妈想做人,并不代表她晶晶也想做人。做老鼠有什么不好,天生具有偷的本事和技巧,偷得神不知鬼不觉。在偷地过程中不知有多少刺激和乐趣。最重要还很快乐,可以偷来许多好吃的东西,把肚子吃得饱饱的,嘴里香香的,这不是很幸福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偷呢?

因此,她虽然害怕妈妈知道伤心,但是因为心里不认可,所以她依然照偷不误。

让她真正改变偷窃毛病地,是平贵。

到了后来,因为晶晶偷东西,村子里地每一家人都看不起晶晶和她妈妈,晶晶的确一直在偷东西,村里人抓到她许多次,他们愤怒的指责她们,认定她们是爱偷地老鼠精,没有人理她们家,小孩子受了大人的教育,也是不肯理晶晶,晶晶过得很孤单。

没有人陪她玩,她只能跑到大山里,自已跟自已玩。跟树跟花说话,跟天上的鸟说话,跟地上的动物说话。很孤独很寂寞。

直到有一次,她翻过山头,认识了大山那边的平贵。平贵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愿意跟她玩的人。

第一次见到平贵的时候,他坐在自家的门槛上,呆呆的望着远方,四周一片安寂,晶晶翻过山头,看到一个小男孩像她一样一个人时,便笑着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喂?!

她叉着腰站在他面前,大声的招呼他。他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留着可爱的小平头,憨憨的极可爱的样子。

他抬头望着她,眼睛亮亮的,冲她微笑着,却不说话。

喂!只有你一个人吗?……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没有人陪你玩,我陪你玩好不好,我也没人陪我玩的……

平贵一直不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仿佛把周边的空气都搅动起来,一下子寂静不在。周边热闹非凡。

原来枯坐发呆的男孩,眼里慢慢就有了亮光。

他原本远远的坐着,像往常一样,外公到很远的地方放牛去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一个家,这边的大山脚下只有他们这一户人家,没有邻居,没有朋友,外公为了让他呆在家里,不到处乱窜,就骗他说,平贵,你不要乱跑,大山里有很多吃人的妖怪,会把你抓去吃掉的,所以你要乖乖的呆在家里,知道吗?

小小的平贵当然相信外公的话,等外公翻山越岭的出去放牛了,他就坐在门槛上,望着门前的大山,想着山里面到底有没有妖怪呢,山的那一边是什么样子。

虽然很好奇,可是却想起外公说的话,不敢翻过去。

他常年一个人在家,自已跟自已玩,许多天可以不用说话,他害怕自已变成哑巴,为了证明自已还能说话,他便过一段时间,就对着空气咕噜几句。

这一天,他像往前一样坐在门槛上,望着大山时,却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细细瘦瘦的,扎着麻花辫,在山头出现,然后出现在山脚,然后在夏天的金色阳光里,顶着太阳迷糊的金色光晕向他走过来。

大大的眼睛,小巧的翘鼻子,穿着件红底白花的小褂子,细瘦的手脚,黑,却是黑里俏的那种,雪白的牙齿,嘴里仿佛在嚼着什么。

她站在他面前,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坐在他旁边,一起坐在门槛上,因为疯头疯脑玩耍被弄得毛糙糙的麻花辫拂到平贵黑黑的脸上。

我叫晶晶,你叫什么名字?

她也坐在门槛上,挨着他坐着,身子却极低的拗下来,整个小脑袋往平贵那边伸过去,一直伸到平贵低着的脸庞下面,然后突然翻过脑袋,从下面仰着脸看着平贵。

乌溜溜的黑眼珠,含着笑调皮的看着他,他们四目相对。

原本有点木呆呆笑着的平贵突然就说话了,我叫平贵。

他冲她笑着,虽然话说得不多,但是对她的热忱和欢迎是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来的。

哦。平贵啊。

晶晶坐直了,看看他,笑道,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哈哈,真好,你会说话。

她哈哈的大笑起来,欢快的笑声像玻璃弹珠,在金色阳光照耀的院子里弹跳着,仿佛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辉。

平贵站起来,小小的身板,五六岁的光景,看着跟他同样大小的女孩子,笑着说道,我只有外公一个亲人,他常年在外给别人放牛,我没有人陪我说话,其实我会说话的。

晶晶愣了一下,想这个人原来跟她一样,没有朋友啊。

当下就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很义气的说道,你放心,从此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天天来陪你说话。

真的吗?

平贵歪着留着平头的小脑袋,眼睛困惑的笑着看着她,表示不相信。

真的,我晶晶也没有朋友,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两个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第九十二章为一个人改变

(九十二)

从此后,晶晶就每天来找平贵来玩。

每天她从自已家出来,翻过山头,唱着歌,跑到平贵家里去。

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只在大山中游荡,和动物植物说话了。

有了平贵这样的朋友,她很高兴。

她依然爱偷,但是再也不独自享用了,她把从村子里偷来的板栗,花生,红薯干,偷偷的藏起来,去看平贵时就塞到平贵的手里,对他笑着很大方的说道,吃吧。

平贵很高兴,从她手里接过各种好吃的吃食,一边香甜的吃着一边笑着看着她。他家境清贫,平时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根本没有这些谗嘴的小零食。很多晶晶给他吃的东西,他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到的,他以前只以为红薯可以煮了吃可以烤了吃,却不知道它还可以做出许多好吃的玩意,像切成片晒干变成香甜柔软的红薯干,像切成片晒干放到油锅里油炸可以变成酥脆无比的油炸红署片,像把它使劲的熬还可以熬成甜而浓稠的薯糖。等等。

有时候,平贵也请她客,他觉得她对他很好,他也应该对她很好。

在自已的屋子里生起炉火,熬南瓜汤给晶晶喝,或者把晶晶带过来的生红薯丢在火堆里烤熟。

外公不在的屋子,显得空荡荡的,然而有了晶晶,平贵就再也不觉得冷清了,他们齐心合力的一起去山脚下拾柴禾,然后拾回来烧火,把生红薯或者板栗丢到火堆里去,听到板栗要熟了。炸开时啪啪的响声。两个人拍着手等着,不知道有多开心。

平贵很喜欢晶晶,他不是话多的男孩,但是对她地保护一直在行动上。

她嘴里总是在嚼着东西。有时候是嚼着吃地东西,有一次他看到她在吃花生,直接把一大把带壳的花生塞到小嘴里,涨得腮帮子鼓鼓的,然后不到一会,就把淡白色的花生壳全吐了出来。

他觉得她很有本事。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晶晶却以为是他想吃,问他道。想吃么?

平贵笑着,沉默着点点头。

她便很大方的把小口袋里的花生全部掏给他。

平贵接过,却仍旧看着她,他很想学她怎么一次性吐花生壳的。

可是晶晶以为他嫌不够,为了表示掏得很彻底,她把口袋的里子都翻出来。告诉他没了。

然后平贵就笑了笑,不再看她。学着她的样子,把手里地花生带壳全塞进了嘴里。

却呛到了,全喷了出来。

晶晶笑得哈哈的,说道,你想学我的。哈哈。你学不会的,我这可是天生的。

晶晶的嘴里总是嚼着东西。有时候是在吃东西,有时候却并不是。

他问她。你嘴里在吃什么?

她说没有,吐出来给他看,是一截小木棍。

平贵道,木头也能吃么?

她把小木棍吸进去,继续嚼着,笑着回他,不是吃东西,是磨牙。

为什么要磨牙?

因为妈妈说不磨地话,上面的牙长下来,下面地牙长上去,会互相包住的,这样我们就不能吃东西了。

可是我不磨也没有包住啊。

他疑惑不解,晶晶就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除了磨牙,平贵还发现晶晶古怪的地方。

有一次,他们在院子里玩捉迷藏,原本晶晶藏得好好的,平贵怎么也找不到她,可是她突然大叫一声,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脸色苍白着,极快地躲到平贵后面。

平贵护着她,问她怎么回事?

她用小手捂着两只大眼睛,惊恐地说道,蛇,蛇。

平贵叫她不要怕,自已慢慢走过去。

才发现不过是一条小蛇罢了,那蛇比她还要惊恐,早就在那里急急的溜了,大半部分身子已经不见,干草堆下只看到一截细细的蛇尾巴。平贵一脚踩上去,抓起蛇地尾巴使劲一拔,把蛇整个抓起来,那蛇蜷曲着团成一团,却只是害怕,并没有咬平贵,他拎到晶晶面前,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看。

原本闭着眼的晶晶先是捂着眼睛的两只手松了松,张开一条指缝,然后才敢睁开大眼睛,却猛的发现那蛇被倒吊着在自已面前扭动呢。

更是大叫一声,急速的逃开了。躲在一个角落里,浑身发着抖。

平贵才知道晶晶是真的害怕,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还是对晶晶道,你不要怕,我不知道你这么怕它,我马上把它扔得远远的。

说完就奋起力气,把那蛇在手上甩动两圈,然后扔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他拍拍手,走到晶晶面前,对她道,好了,没事,蛇被我赶跑了。

晶晶才站起来,平贵才看到她脸上竟然满是惊恐的泪水。

当下困惑道,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竟然害怕蛇。那么小的一条蛇你都怕。

晶晶就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还有一次,也是两个人在院子里玩,原来嬉戏打闹得很好的,她也是突然大叫一声,窜到他身后躲了起来。

平贵看一眼,原来是不知从哪里走来的大花猫。

他有了上次她怕蛇的经验,知道她是真的害怕,这次没有吓她,直接对那大花猫做出鬼脸,嘴里发出喵呜的恐吓声,那猫后退了一步,却并没有逃路,仍是警惕的看着平贵后面的晶晶,在那里以比平贵更像模像样的气势喵呜喵呜的吼叫着。

平贵看那猫仍是不走,便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向那猫砸去。

那猫才喵呜一声,逃之夭夭。

好了,没事了,被我打跑了。

他安慰她。

她才收了泪水,点点头。冲他笑了笑。

平贵看她哭了。不由很是疑惑,不解道,你怎么又怕蛇又怕猫的?

晶晶道,就是怕,难道你有不怕的么。

平贵想也是,比如他就怕妖精怕鬼,所以不敢翻到山的那一边去,他还怕黑,怕孤独,所以以前一个人地时候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总是坐在门槛上,眼巴巴地望着大山,希望看到一个人,哪怕只是走乡窜户卖东西的货郎也行啊。

当下也就笑笑,没有当一回事。以后碰到猫和蛇,他总是特别小心。在晶晶还没有发现时,他就把它们赶得远远的。

虽然对于晶晶有一些小小的迷糊。可是平贵过得很开心,他再也不像从前一个时候了。

两个人慢慢的长大,五六岁认识,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晶晶长大到十五六岁,而平贵也长成大小伙子了。

他现在整整高出她一个头。长得黑黑壮壮的。五官比小时还要俊秀,只是那种憨憨的样子仍然没有变。

而晶晶呢,她虽然个子长高许多。但是仍然是细细瘦瘦的胳膊和腿,只是慢慢的,不再穿小再穿红底白花或者绿底白花地小褂子了,而是很素净的长裙子,麻花辫越来越粗,不再像从前一样毛毛糙糙,现在是乌黑发亮的,大部分时候,辫子的两边会别上两朵白色的子花,很美丽干净的样子。

平贵有时候偷看她,会止不住说,晶晶,你比小时候漂亮了。

他心里踏实又幸福,想他们两个人,从小时候认识那一天开始,会一直相伴,生活玩耍,一直天荒地老。

平贵地外公老了,开始呆在家里,换了平贵去翻山越岭给别人做活。

现在农地里都是铁牛,真正的大水牛没有从前有价值了,外公知道不能让平贵做他以前地老营生,让他去学了木匠,平贵就翻身越岭的给别人去做木匠活。

晶晶便很少翻过山头去平贵家里找他了,因为知道翻过去他也不在,她通常在路上等着他。

她因为总是想着他,所以虽然不知道他哪一天回家,可是想着,他要是回家总是要经过这条路的,所以每天总是要跑几趟,在那条路上站半个小时左右,没等到,也开开心心的,等到了,当然是更快乐。之所以没等到也开心,是因为她知道他,他肯定也知道她在路上等他回家,如果他回来了,那么肯定会经过这条路,经过这里时,他肯定会多留意,两个人绝对不会错过,所以她有时候虽然只是空空的等待,什么也等不来,但是想着今天没有等回来,明天就一定回来了,所以也是开开心心地回去。

有时候半路上等到了,两个人也只是相互对看着笑着,平贵是从小就不如晶晶爱说话,而晶晶长大后,仿佛话也少了一些般,她一般只是微微笑着,走到他身边来,什么也不说,却塞给他许多吃地东西,比如油炸花生米,熏鱼片,烤磁耙,大块的烤腊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塞到他手里,有时候陪着他多说几句话,有时候就偷偷的溜走了。

十多岁地少年,再也不像儿童时候,两小无猜,两个人之间都有了心事。

平贵只是看着她笑着,她在,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微笑,她不在,看着她送给他的东西微笑。

晶晶要是等到了他,知道他一般在家里只会呆一个晚上,所以她算好时间,第二天清早的时候,也会等在路口,等着他经过时,再沿着林间的小径送他一程,再塞给他一些吃的用的东西。

对于晶晶总是给他吃的,平贵长大后也疑惑过,问起晶晶。

晶晶只笑着说道,我家里的,我家里吃的东西很多,我们是好朋友,你拿去吃吧。

在爱的人面前,她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些都是她从村里人那里偷来的。

他便点点头,想着她从小就出手大方,应该是家境比他好。

可是有一次,他正在一个雇主家吃着晶晶上次在路上塞给他的烤熟的腊肉。

主人家却突然盯住他那一块腊肉,盯着看了许久。

平贵觉得奇怪,当下就笑道,要不要尝尝,我朋友送我的。

说着就切下一片来,送到主人家的手里。

主人家当下却说道,我只是看一看,这腊肉做得挺好的,平贵,让我看一看?

老实的平贵自然什么都不想,就把腊肉递了过去。

主人接过,然后只是看了一眼,立马神色大变,黑着一个脸,就出门去了。不多久,主人的老婆就进来传话,说家里的木匠活不要他做了。

平贵莫明其妙,却只能收拾东西回家。

消息传播的速度比他走路快多了,不多久,就传开了,甚至平贵还没到家,就已经传到了平贵外公的耳朵里,外公气得要死,一等平贵回来,就按着他一顿狠打,一边打一边骂:好好的给人家做事,人家少你吃少你钱啦,还用得着去偷?

平贵莫明其妙,只大声抗议,外公,我没偷。

那你说,那肉是从哪来的,那家人家给我说了,他前天掉了腊肉,第二天就看到你在那里吃,因为他们家的腊肉都是用他们的棕叶片搓的绳挂的,除了他们家,没有别家是用这种绳,你还耍赖?

我没偷。

不是你,那你说,腊肉是谁给你的?

老人相信外孙的为人,不再打他,质问道。

平贵想起晶晶,立马便沉了默。

不说,就打死你。

鞭影铺天盖地而来,他却一声不吭了。

闻讯赶来的晶晶在一边偷看着,看到他宁愿自已挨打,也不说是她,不由很是难过。

等到外公打累了,晶晶走到他面前去。两个人走到大山的小径里去说话。

晶晶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外公。

憨厚的少年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晶晶道,你为什么要护着我?你说话呀。

平贵道,我挨打有什么要紧。

晶晶便不再说话了,背过身去两眼全是泪花,是的,从此后,无论如何,她是再也不偷了,为了平贵,她再也不偷了。

她从此果真没去偷了,每次看到别人家的东西,心里有一种疯狂的渴望,那就是去把它偷回来,然而,她想起平贵受的冤枉,想起他挨的打骂,想起他说的话,他为了护她宁愿自已背黑锅,她怎么能再偷。

有一次,她简直控制不住自已,身体仿佛不由控制,手慢慢的向那串邻人家的熏鱼片伸去,可是快要触到时,她想起平贵,猛然一低头,狠狠的咬了自已的肩膀,在巨大的痛楚中清醒过来,大汗淋淋的逃离。

如此反复,不知让自已受了多少咬伤,她终于戒了偷这个毛病。

村子里再也没有丢过东西,但是晶晶虽然长大,偷窃的罪名仍然在,她在村子里经过,所有的人都要指着她的背影说,看,老鼠精,老鼠精!

第九十三章我是老鼠精

(九十三)

晶晶的妈妈一直想做人。

但是最后却死在人的手里。

那一天,晶晶像往常一样,知道平贵今天要从外村做事回来过年,便早早的去路口等着他。

妈妈在一旁笑着,说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晶晶道,我去找人玩。

他们家的陈设,一如大山里其它人家的,是晶晶的妈妈有意效仿人类,家里什么都有,柜子,镜子,床,厨具。

虽然很多时候,晶晶更爱住在家里储红薯的地窖里。她知道妈妈也是喜欢地洞的,夏天太热或者冬天太冷的时候,晶晶就宁愿一个睡在地窖里去。妈妈总是过来拖她,要她回地面上,睡到家里的床上去。

晶晶道,为什么要睡床啊,老鼠就是钻洞和打地洞的啊。

晶晶的妈妈就只是笑,一定要拉着她起来。

晶晶道,妈妈,我知道你也是喜欢睡地洞的。真想不通,你为什么喜欢做人啊,为什么要违背本性呢,做老鼠多好,我们本来就是老鼠。

妈妈却叹口气,说道,你以为要是碰到了自已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妈妈一直不知道平贵的事。

当下听到她找人玩,以为全村同年纪的男女都愿意跟她玩,不由高兴道,恩,好,人类愿意跟你玩,这说明我们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晶晶,你看,妈妈这些年和着人类住在一起,像她们一样劳动生活,不再像我们的族类那样去偷东西。结果还不是过得很幸福。有谁知道我曾经是老鼠呢,也许你可以做得比我更好呢,甚至可以和一个人类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我没有教你法术,只教你学会变成人形就把你丢在人类的群里,就是为了让你学会做人的道理,学着跟他们一样。

听着妈妈欣慰地话,在镜子前梳头发地晶晶却是冷笑,她想到这些年村子里村民对她们的歧视和冷落,而她的妈妈对着他们。却总是微笑着,委曲求全,她对妈妈道,妈,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好人。当然,这世上也有好人。

她想起平贵。心中不由一阵甜蜜。

妈妈笑道,恩,每个族类都有好人坏人的呀,我羡慕人类的生活方式,辛勤劳动。所劳归所得。光明正大,能够在阳光下生活,我很崇敬他们。

晶晶道。妈妈,你可曾爱上过某个人类没有?

妈妈笑,脸上红红的,大概是想起自已年轻时,说道,你爸爸就是人类,只是后来,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苍惶逃走了。

晶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妈妈那么想做人了。

她问道,妈妈,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类,就很想做人了。

晶晶不是很理解,她想着,如果平贵希望她做人,那她就做人好了,如果他不介意,那她就继续当她的老鼠。

那天,晶晶笑着出去,妈妈一直握着她的手送她到门口,嘱咐她早点回来吃饭。

只是没想到村子里过年大扫除,用药毒老鼠,晶晶当时在平贵这边,幸免于难。

回到村子时,只闻到一股强烈地老鼠药的气味,山村的马路上,老鼠尸横遍野。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不敢细看,浑身发着抖,哭泣着,等在平贵回家必经的路旁。

人类竟然如此的恶毒?

平贵也是刚回到家中,他走的比往常要走些,没有碰到晶晶。

回到家,刚坐下来,就听到外公说,邻村药老鼠,死了好多吃,有地老鼠比猫还要大,听说是妖怪。可怕极了。

平贵的心里就咯噔一声。

当下就起了身,走到那条与晶晶常见面地林荫小路上去。

一个人走在那里,月光照着他,小径是那样清幽,他隐隐的听到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心里无端心疼,在那里对着灌木唤道,晶晶,是你吗?我来了。

他四处寻找她。

果然在一丛木芙蓉的后面寻到了她。她正倚在掉光了叶子的枝干上捂着脸伤心哭泣。

平贵沉默着走到她面前,熟悉地气息就在身边。

晶晶抬眼看到他,所有地害怕伤心委屈,一下子涌出来。

她征征的看着他,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在月光下掉落得厉害。

他抱住她,把她揽在怀里。

出了什么事?

我妈妈多半死了。平贵,我妈妈好可怜。

越想越伤心,眼泪更加地多,打湿平贵的胸口,那里一片濡湿。

平贵,我妈妈只想好好的在村子里住下去,她平时不偷不抢,为什么?

他今天翻过几座大山回到家,依着山脚建的几个村子,并没有死人。他仿佛渐渐明白,曾经迷糊的东西如今清晰起来,平贵心里骇然,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爱磨牙,她怕猫和蛇,她胆小,她总是有许多吃的东西,她走路轻轻悄悄。

心里的骇异让他怀中冰凉起来。

从小陪他长大,陪伴他十多年的女孩,是一只老鼠精么?

可是想到她对他的好,她走到他的世界里来,叽叽喳喳的用热闹改变了他的生活,她陪他说话,她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她有时候大胆的带着他跑到大山里去玩耍,有时候因为猫的缘故让她害怕她会总是躲在他的身后。

原本向后仰着的身体又静静的前倾过去,手臂缩紧,更紧的抱紧了她。

纵然她是妖精又怎么样呢?这世上,长到这么大,也只有她对他最好。

低下头来,头挨着她的头,她编成麻花辫的秀发拂着他的下巴,子花地馨得萦绕鼻端。

他更低地俯下头,脸贴着她的脸。感觉到了她冰冷的泪水。

微微的疼痛仿佛从那冰凉的触感慢慢产生。然后纠缠在他心里,经久不去。她的哭泣是这样的让他心疼。

不要哭,还有我,我永远在你身边。

真的吗?

她抬起头来,月光中依然是盈盈的泪眼。

平贵微笑,点头,说道,是真的,一辈子。你还有我,你总是有我地。

他平静的话语温暖了她的心。

终于是不再那么无助害怕。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对他低声说道,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倘若她死了,我就只有你了。

说到这里,又声音哽咽,不由悲从中来。

平贵握着她的手,对她道。不一定地,你不要那么想,我看,我送你回家。

恩,好。

纵是妈妈死了。她也要去收妈妈的尸体。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也算尽一片孝心,难道曝尸荒野吗?

刚开始一个人不敢回村。如今有平贵陪着她,她终于是有了勇气。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月光中回村,周围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月亮凄冷的照着他们,照着大地。

他们回到她的家中。

却发现家里并没有妈妈,只看到地面上留着呕吐物。

她知道多半不妙,奔出门去,挨家挨户的砸门相问。

你看到我妈妈了吗?

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在哪?

不知道,只在你家发现了一只比猫还大的老鼠,被我们毒死了,估计是妖怪,你妈不见了吗,那多半被妖怪吃掉了。

听到这里,晶晶已是脸色刹白,如果不是平贵扶着她,她多半要倒下去了。

所有地人都不敢看她,说完这些话又呯呯地急快关上了门。

村子里已经恢复干净。

没有人理晶晶,平贵看她伤心模样,只得自已去村长家敲门,请问,那些老鼠你们全都扔哪去了?

扔大路上啊,这次是彻底清除了,我们村子总算没有鼠患了。

平贵点点头,沉默着走过去。

她依然呆在自已的家里,坐在平时妈妈常坐的小板凳上。想起小地时候,妈妈带她下山,那一脸期待和幸福的样子,想起平时,妈妈学着人类劳作生活,炒菜吃饭,想起今天早上,她替她高兴,笑着说道,你要是能和一个人类成家立业,就算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啦。

那么真心实意想做人的妈妈,却最后被人类施放的老鼠药毒死了。

一个人弯腰坐在那里,捧着脸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平贵找到她,对她道,快起来,我们去找她。

带着她四处寻找,村子通往外地的小路四通八达。牵着她的手,他们在月光下找了一个晚上。

直到带着晶晶走到村庄的官路上,果然看到堆积如山的老鼠尸体。

如今天已大亮,太阳升起,在强烈的太阳光线下,许多老鼠已经被来往的车辆辗得肚肠都出来了,更有的,已经被辗成一张薄皮,灰色的老鼠皮紧紧的贴在路面上。

那些来往的拖拉机,卡车,货车,更是无所顾忌的,一辆辆开过去,又开过来。

太阳照在上面,扬起一阵阵恶臭和灰尘。

晶晶简直疯狂,在那里大声叫喊着,平贵一把抱住她,她扶在他的肩头,看着那些尸体,泪如雨下。

她的妈妈在里面,那只比猫还要大的老鼠。被埋在一堆普通老鼠的尸体里。

她妈妈,只是一个很想做人,对人类怀着无限美好愿望,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的老鼠精。难道只是因为生下来是一只老鼠,哪怕很想做一个人类,不管怎么努力,到最后都是不被允许的么?

平贵搂着她,对她道,晶晶,你听我话,好好的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埋了她们,你听话,不要哭了。

她点头,默默的流泪。

平贵不放心的看一眼她,看到她泪流披面,从来不见她如此伤心,再看了看那频繁开过来开过去的车子,那越来越厉害的日头,虽然不放心她,却只能冲她点点头,走出去,用树枝在路旁的大树底下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的老鼠归到一起,放到坑里,全埋了。

他做完这些,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晶晶一直沉默着看着他。她一直在哭,先是失声痛哭,到最后没了声音,变成哽咽,到最后连哽咽也没了。平贵心想着她总算不那么难过了,可是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她仍然在那里无声的流着泪,那些眼泪仿佛泉水一样,永远也没有流完的迹像。

看着心疼无比。

直到响午,平贵做完这些,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送她回家,给她做了饭,做好饭,把饭菜端出来放到屋里的小桌子上,晶晶却并没有继续坐在那里,他只得叫着她的名字去找她。

晶晶?吃饭了。

却看到她站在另一间小房子里,手上攥着什么东西。

那是她妈妈临死前留给她的字条,晶晶,记住妈妈的话,不要报仇,是妈妈自已不小心,贪吃误食了。不要恨人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晶晶,吃饭了?

平贵走进来。

晶晶看到他,把字条团在手里,不让他看到。

平贵拉着她去吃饭。

两个人相对挨着小桌子坐着,晶晶也不吃饭,只是看着平贵。

大悲痛后,她慢慢清醒过来,想起昨晚和今天,自已的失态。想起种种,想面前的他,从小相伴着长大的男人,现如今,他肯定是知道的。他肯定知道了。

她抬头看着平贵。

平贵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只是把饭碗和菜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红着脸说道,晶晶,吃点饭吧。

晶晶却仍只是看着他,想着,他应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可是他一点都没有变,他没有嫌弃她,没有害怕她,并有冷落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她旁边。

晶晶,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

他试着把自已的心意说出。

她的手放在桌面上,两只小手交握着,就在他的面前,他鼓起勇气伸过手去,两只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小手上,她的小手冰凉无比。

他对她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们,会一直像小时候一样,永远不分开,永远那么好。

晶晶微笑,两只手在他大手的温暖里慢慢暖和过来,她甚至用指间能够触到他手掌里的因为劳动而形成的厚茧。想起小时候,他拉着她的手四处游玩,那时候他的手上是没有厚茧的,时间过得真快,他们都长大了,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仍然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她的喉咙因为哭泣变得沙哑,她说不出话来,然而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用说话,他们也互相明白的,她只得含着笑点点头,却有泪珠从眼里滚落。

第九十四章为爱离开

(九十四)

晶晶的世界里只有平贵一个人了。

两个人生活在大山里,她仍旧住在那个村子里,村民因为一直以为她死去的妈妈是被妖怪吃掉了,所以对她也总是敬而远之。不过,晶晶不是她妈妈,他们不理她,她一点也不难过,相反,觉得无所谓,甚至很轻松,她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平贵。平贵才是她最看重的人。她总是在熟悉的山径上等着他。每次平贵从外面做工回来,便总是听到嘻嘻轻笑的声音,然后看到晶晶从树林里钻出身子来,陪着他,一直护送他回家。

有一段时间,两个人过得很幸福。晶晶失去妈妈的痛苦,在平贵的关怀照顾下,慢慢的得到抚平。

这片大山,仿佛从盘古开天辟地就存在那里似的,大山温柔静默,大山里面古树参天,荆棘丛生。

林间的小径是光光的红泥路,路两旁被郁郁的小草覆盖,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有时是日光,有时是月光,从树叶里透出来,偷偷的照着两个人的身上。

平贵留神看着晶晶,观察得久了,就发现她在日光下的脸涂着一层金色的光晕,温暖怡人,然而月光下的脸,苍白薄脆,又是另一种美。

总之,不管她是哪一种样子,他总是最爱的。

他是憨厚老实的汉子,对于爱情,对于爱情中的甜言蜜语,不会说,然而心里却明白,自已是有多么喜欢这个从小就把他从寂寞孤苦中带出来的女孩。更何况她对他是这样的好。她是这样的美丽,这样地可怜。

她说,平贵,我妈妈死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在那一个时刻,平贵就在心里发下誓言,这一辈子一定要照顾她好好地。

他们两个人总是在林间小径上走着,山里清凉的风吹着他们。

两个人静静的,言语已是多余。

晶晶长大了,不再如小时一样。特别爱说话。后来经过失去至亲这一件事,她就变得更加沉默了。

她现在在他旁边,沉默的时候居多,经常伴在他身边,通常只是一脸温柔的笑。

她不再偷东西,没有吃的东西带给他。但是她会种地,会在赶集的时候做点小生意。用赚来的钱给他纳鞋底,做衣服,做好吃的。

慢慢的也就明白了妈妈地话,光明正大的劳作,比在黑暗中提心吊胆的偷偷摸摸要强。因为妈妈的事。她对那些村民没好感。但是对于劳动却充满了空前没有的热忱,妈妈过世以后,家里的菜地。田地,家务,她一个人包揽。一个人把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忙活着一切地时候,心里是有着憧憬的,那就是希望有一天,和平贵在一起,两个人一直这样安静地幸福的生活下去,永远的这样过下去,平稳的可以看得到未来的,她很喜欢这种能够把握地幸福,不管是谁,拿什么跟她换,她都不会去交换。她知道平贵待她很好,心里只有她,所以她很自信地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人经常在山间的小径上碰面,平贵和她走在一起,路两旁的灌木丛牵着他地衣角。他有时候以为是晶晶拉着他,回头去看,却是绿色的灌木,有时候以为是灌木,不去在意,许久才发现,一直是晶晶在牵扯他的衣角。

他发现她越变越漂亮。

依然是两根又粗又黑的麻花辫,上面扎着子花,只是整个人高大苗条了许多,皮肤比小时候白了一些,依然瘦瘦的,穿着素雅的连衣裙,细长的胳膊和腿,显得格外好看,依然是从前那个她,但是不再调皮的笑闹,走动起来却有了年轻女子的温柔和安静。

他想念小时候的那个她,然而,他也喜欢现在这个她,总之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晶晶永远是他的晶晶。

两个人有时候说着话,晶晶说着说着话,就突然沉默下来,然而虽然不说话,却冲他微笑着,洁白的牙齿在光线下一闪,平贵便注意到她再也不像从前一样嘴里总是嚼着小木棍了。

你没磨牙了?

恩,长大了,不用再磨了。

晶晶捂着嘴角笑。

平贵便笑着看着她,说道,恩,这样也好的。

明明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可是也是反复地要试探。

平贵出去做事,每次等着他回来了,她就总是开玩笑似的试探他,平贵,有没有别村的年轻女的喜欢你?

老实的平贵就果然很认真的想。

要是没有,他就老实的回答没有。

要是感觉有,他就会老实的回答说有。

晶晶就微微吃了醋,继续问道,是谁,她怎么对你好啦?

平贵就想了想,认真道,是雇主家的女儿,十六七岁,我做活时,她就总是围在我身边,给我端茶倒水的,吃饭的时候,总是把好吃的放在我面前。

晶晶不由心里酸酸的,可是又止不住继续问道,她长得好不好看?

平贵就抬起头,努力回想道,眼睛黑亮黑亮的,挺好看的。

晶晶就生虽然依然跟在他旁边走着,却不说话。

平贵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他。

平贵知道她生了气,笑着对她道,就知道你会生气,你放心啦,我逗你玩的。

晶晶道,那你说的雇主的女儿是不是真的?

她抬起头看他,平贵高高壮壮的,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五官也很清秀,只是有点憨憨的,可是这也未尝不是一个优点呀。

自已喜欢的人,怎么看着都是最好的。

平贵道,是真的,但是她们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心里只装着一个人,那个人呀。从小就陪着我。有谁在我很小的时候。又寂寞又饿的时候,陪着我呢。

他笑着回答她,晶晶就含笑低下头去,心里暖暖地,嗔怪他,谁说你不会说话,谁说你老实啊,我看你花言巧语地,一点都不老实。

两个人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永远过下去。

因为妈妈不在了,平贵便经常来晶晶家里照顾她。也因为晶晶没有其它亲人了,平贵出去做事,她便总是在路口等着他。

两个人交往的多了,渐渐被大家注意到。

两个人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这样相处的日子久了,流言却满天飞。在邻近几个村子流窜开来。

对于他们的交往,有人对着他们交头接耳。有人指着他们的背窃窃私语。

甚至有人跑到平贵的老外公那里,告诉老人,你家平贵跟那个老鼠精在一起,她从小爱偷,不是个好女人。叫你家平贵离她远一点。

一世爱名声的老外公当下听到这话就着了急。等到一次,平贵和晶晶又一次走回来的时候,老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晶晶微笑。而是突然板着脸来,颤微微的走上去,对平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

一边打一边骂,什么女地不要,跟个老鼠精在一起,她从小爱偷东西,大家都防着她,只有你这种傻子。

老人的话语好像刀一样纷纷落在晶晶的身上,晶晶苍白了脸,退后了一步。

看到老人讨厌看她的眼神,她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一个人极快的跑回自已家去。

几天不见平贵,平贵又到别处做事去了,晶晶一个人在村子里游荡。

所有人都指着她地背在冷嘲热讽,这么爱偷,小时候偷花生板栗,长大了,还只十六七岁,就会偷男人了。

可惜啊,平贵那么好一个小伙,跟一个老鼠精。

这女人真是老鼠精啊,我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偷了我家晒的花生,被我碰到个正着,我叫她交出来,她却大笑着看我一眼,你猜她怎么说,她对我道,是我偷地怎么样,我就是爱偷。然后继续大笑着一溜烟跑掉了,那么小就那么坏,长大能好到哪去。

恩,真是可惜了平贵。

她就在这样的话语里过了几天,心里渐渐害怕起来。原来做人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偶尔做错了一件事,一生都要受影响,做人竟然有这么多学问,你不可能任性胡为的只顾自已活着,倘若你要是有了深爱地人,你首先想到地就是,某些东西会不会伤害到他。

她开始惶惑起来,假若她以后和平贵在一起,对平贵会是怎样的影响,别人会怎么看?

不敢想,不敢想。

她使劲摇着头,叫自已不要去想。好像逃避了就无须面对了,逃避了就可以躲过这个苦难似的,逃避了就能永远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过了几天,她照样像往常一样等在那条林中小径里,可是却没有等来平贵。

她只得到平贵家里去,平贵没有回家,只有年迈地老外公在家。她想走,刚转身,年迈的老人却咳嗽了一下,叫住了她。

晶晶?

她回过头来,看到老人看着自已的古怪眼神。

这个老人,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似的。

她心里有点害怕,可是仍旧点点头,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看她一眼,说道,如果平贵娶了你,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晶晶惶然,猛的抬起头来,紧张的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说,我是人类,我比你更懂得在人群中的生存之道。你名声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坏了,她们说你好偷,如果平贵娶了你,因为你的缘故,就再也没有人请他去做木匠活了,而我们手艺人一辈子也就完了。你明白吗?晶晶,我知道你对平贵好,可是你不能害了他,平贵很可怜,在他生下不久,他妈也就是我女儿,就生病死了,然后他爸,那个男人,就突然丢下他跑了。他只有我,他很可怜,所以你不要再为难他了,我跟他讲他听不进去,只有跟你讲了。

老人说完,死死的盯着她。

晶晶突然寒冷起来,一股绝望从心底生起。她的前路终于看得清了。她这几天一直迷茫,然而这个老人提醒了她,告诉了她,她只有一条路。

不,外公,我不偷了,我很小的时候是偷过东西,但是为了平贵,我已经很多年没西了。是他们在冤枉我,外公。我们在一起很好地,在一起玩大地。那时候你出去放牛,平贵一个人守着个大院子,都快成哑巴了,我也是,我从小被人看不起。他们不跟我玩,只有平贵不嫌弃我。他对我好。外公,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他的。

她承诺和哀求着,企图逃避。然而看着老人如寒霜的面容,她越来越绝望。声音渐渐低下去。慢慢的没有了任何声音。

果然,听她说完,老人却木无表情的摇摇头。对她道,在我们人类有两句话,一句是流言害死人,一句是做人要有良心。你明白吗?

晶晶沉默,她在老人如寒水般的眼睛里看到自已的路。

一切都是多余,她站起来,说道,好,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老人点点头,说道,孩子,谢谢你。平贵就要回来了,你跟他说清楚吧。

老人站起来,走到里屋去。

晶晶就坐在那个门槛上,就小时候的平贵那样,坐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望着门前地大山。

十年前,他等来了她,而现在,她也在等他。他等她时为的是相聚,而这次她等他,却是告别。

看到他了,远远的他看到她,就欢呼一声,向她扬扬手,跑过来。

晶晶,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呢,原来你到我家来找我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脸上全是笑意。

她止不住心酸,勉强笑道,平贵,我们在这里聊天吧,像小时候一样。

恩,好的。

他拍拍手,同她一起坐在门槛上,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夜晚地月光照过来,庭院悄悄,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这门槛坐了十年,却仍是那个门槛,如今两个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坐着觉得开阔地门槛显得拥挤无比。

平贵半边身子紧挨着身边小小的人儿,她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他身上来,虽然挤得伸展不开身子,可是他却只觉得幸福。

晶晶,我们聊什么呢?

他在快乐的选着话题。

平贵,我今天来这里,是来告诉你,我要走了。

她尽量让自已平静。

走?你要到哪里去?

我到大城市去打工。听说大城市很繁华,我想去看看。

她呵呵的笑,尽量让自已显得很憧憬地样子。

平贵沉默。

一会道,晶晶,为什么要走?大城市有我吗?

没有。

你舍得看不到我?

恩,大城市有很多人,很多很好玩地东西。我有个朋友,男的,在城市里,他叫我过去,他对我很好的,他很喜欢我。

她编着子无虚有地谎言。

晶晶,我原以为你明白的,你好像不明白,我一直在努力做事,在挣钱,我想娶你,我不久后就会娶你的,你不要走。

平贵,你不能娶我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她把头仰起来,不让泪水滴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像小时候一样摇着头晃动着两只麻花辫,开玩笑说道,因为我是老鼠精。你是人,怎么能娶一个妖精呢?

他急了,看着她仿佛开玩笑无所谓的样子,认真道,我知道的,我曾经想过,后来我明白了,你就是老鼠精,我也要娶你。你一直点头答应我的,你说以后以后,为什么突然间,这一切都不能做数了,如果连你都要骗我,那我还相信什么?

他焦急又苦恼的看着她,仿佛突然间一切都莫明其妙了,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好像在对她说,如果我不明白你,那我还能明白谁呢?

可是晶晶却只是极快的低下头去,语气很清楚的道,我不想嫁给你。

她强装坚强,语气故意冷下来。

平贵心中突然无味,原本清晰的东西又疑惑,疑惑的东西又清晰,他牵动嘴角,想说什么,晶晶却下了决心一般,说道,我走了。

他便不再说什么,低下头来,把头枕在两只手臂下,埋头静坐在那里。在枕在臂间的间隙着,借着被手臂包着的黑暗埋藏着无以复加的悲伤。

朦胧中,只听到她说,我,我也许不回来了。

他不说话。

一直以为她是明白他的,却原来不是。

无望的伤心里,只听到到她悉悉索索的衣服响声,闻到她头发上发出的淡淡的子花的花香。

晶晶站起来,低着头看着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平贵,他肯定在埋怨她,她怎么会不明白,他是除了她妈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啊,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离开他,她不是人类,可是她懂得,爱一个人就是要他幸福才是。

迷糊中感觉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然后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轻悄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的也消失了。他抬头看时,已不见她踪影了。

第九十五章马麟的惊讶

(九十五)

晶晶就这样来到了大城市。她总想着有一天要回去。

在马麟的眼里,晶晶是为了一个从小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到大城市来打工的,等挣够了钱,她就要回小山村了。

他却不知道,这些幸福的表像都是晶晶一个人坚强做出来的。

没错,她曾经按捺不住思念,给平贵写了一封信,平贵给她回信,她却记起老人的嘱托,平贵要是娶了你,所有的人会看不起平贵,没有人请他做事,你叫他在大山里如何生活下去。她想起这些,再也不敢给他写信了。

马麟后来看到的,晶晶隔一段时间就寄一封信回大山村,实际上那些信全部故意写错地址,这些信不是最后重新回到她手里,就是遗失在路上了。但是平贵是一直在给她写信,一直写,一直写。

而晶晶,拿着这些信,总是平添悲伤。

他是她生命中除了妈妈之外,对她唯一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割舍和忘记。

在这个外表繁华却内里荒漠的城市里,她跌跌撞撞的从大山村里走出来,在城市里生活工作着,跟人类一个进城的村姑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要更土气,因为她连基本的做人道理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学会。

一直在不同的小饭店打工,直到遇到小三敢死队,认识马麟。

加入小三敢死队,一来是她讨厌小三,她不相信,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小三呢,两个人相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自已的爱情被人生生拆散。她知道这种痛苦,所以对于做小三的人很不能理解,听可爱说是对付小三地,自然就加入进来了,另外一个原因,小三敢死队里面大部分都是妖精,她加入进来,让她能感觉到同类地温暖,有了同类相伴,她在这个北方的大城市飘着。不再感觉那么寒冷了。

她想,什么时候,她想起平贵不再那么痛了,她就可以回到大山村去了。

她自已将自已流放在一个爱人找不到的地方了。

在大城市呆了一年,晶晶的皮肤比以前更白了,人也比从前洋气起来。她以前在大山里总是穿着大红褂子,或者绿底白花的褂子。或者素净的碎花连衣裙,都也是样式很老气的那种。而现在,平时多是休闲打扮,不是白色的休闲衬衣配着掐腰的蓝色百折裙,就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或者白色休闲衬衣配着蓝色仔裤。

衣服变了。发型却没有变,依然是从小到大地麻花辫,简单素雅。她的心也一直没有变。不管整个人飘泊到哪里,可是她晶晶还是那个晶晶,也只有平贵给过她最真实的温暖和关爱。

她一直编着麻花辫,对于过去的一种不放手,却因为这个,让她在这个大城市显得特别起来。

界于时尚与古老之间,让人欣赏她的美丽的同时却又怀旧不已。

这也是让马麟第一次看到她,就心动地原因。

马麟是常笑的朋友,一次跟常笑回家来玩,无意中碰到晶晶,才决定成为小三敢死队地一员的。

想着成为队员了,就可以追晶晶了。

他一开始对于小三敢死队,也是抱着一种好玩的心态,想着什么组织呢,还专门打杀小三。后来碰到许多极品的小三和负心汉,他才慢慢喜欢上这个组织,并且为自已是其中的一份子感到高兴。

因为大家都是队员,他又喜欢晶晶,所以组织里,他和晶晶走得最近。

开始不知道晶晶有男朋友,总是笑着跟在她身边,试探着说道,晶晶这么好,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晶晶就总是自嘲地笑道,一个都没有。

马麟就道,为什么。

晶晶就道,因为啊,因为我是老鼠精。

她说这话,想起大山里发生地一切,就带着一种自嘲和悲苦的味道。其实她从小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她妈妈为了教导她,也一直都是仿效人类的大人教导小女孩地过程,所以她跟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差别,很多时候,她都想不起来自已是妖精,除非被惊吓变回了原形,其它任何时候她都极少会主动去变回原形,这一点,她跟可爱有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可爱是只想做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变作人的样子,但是晶晶呢,她是除非没办法,被吓得大脑失去控制自已显了形,其它时候她都是人的样子。

她一直以为自已是个人,但是外面真正的人却时时提醒她,她是妖精。平贵多好,知道她是妖精也仍然对她一如既往,可是周围的人呢,却会因为她是妖精而附带着一起看不起平贵。

人类是这样的指责她,骂她是老鼠精,以致到后来,她自已也经常倜侃自已,我是老鼠精,我是老鼠精。

可笑的是,她这样告诉别人的时候,却没有人相信,比如马麟。

马麟怎么相信呢,一个这么心灵手巧,温柔敦厚,传统的女孩,比任何现代女孩还要像一个好女孩,怎么会是妖精。

所以他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

晶晶也拿他没办法。

再后来,马麟就知道晶晶有一个人天天给她从大山里写信的男朋友了,一颗暗恋的心,就只能藏得更深了。

晶晶的妈妈从小就教导她,如果要学会做一个人类,就一定要学会人类许多优秀的地方,比如心灵手巧,比如温柔比如勤劳朴实,比如知书达礼。

妈妈从人类那里偷偷学来缝衣,绣花,打毛衣,纳鞋底,做饭,做各式花色点心,然后回家来脸上带着笑一次次反复练习,做到比她的人类师傅做的要好,她才心满意足。

晶晶从小被妈妈这样教导,所以长大了。也是什么都会。

城市里除了工作许多时间无以打发。她便做这些活来打发时间,想念老人。

因此给马麟做了许多东西,手纳的棉鞋,手织地毛衫,围巾,可口地小点心,怡人的饭菜。有时候也给自已做衣服,她没有钱买漂亮又昂贵的衣服,她就在商场里偷偷记下样子,回去了自已捉刀载剪。仿版仿得很逼真,是很聪明手巧的女孩。

因为马麟平时对她多加照顾,是她在城市里唯一的朋友,所以她做这些给他,除了他,像甜甜。可爱,常笑。小三敢死队大部分成员也收到过这些手工礼物,青岚就因为曾经收到过她做的湘西特产小点心,对她喜欢得不得了,一见到她的面,就嚷着要她给她当宠物呢。

幸好青岚现在有任务在身。去山西了。

而她呢。一天工作下来,到了晚边,也去银器家搜集资料。

这次搜的是书房。

她偷偷溜进银器的书房。开始在黑暗中一个个柜子里查看着。

一只老鼠在黑暗中如处白天,一双眼睛想看多清晰就有多清晰。

她一只只细心查找,尽管一片漆黑,可是文件上的字都清晰可见。

搜了半个小时,却一无所获。

正打算回去时,却听到喵地一声。

她回头望,看见一只大黄猫正站在她后面,仿佛带着嘲笑的看着她。

立马大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外面跑。

大黄猫跟出去。

喵呜声去远,才惊动睡眠中的银器,他忽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玻璃打开着,窗帘在风中卷起白色的纱,在那里摇摆着,仿佛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大叫着是谁,极快地打开了床头灯,四下查看,看到没什么异样,才慢慢静下心来。

张美丽也醒了,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松的问银器怎么了。

银器说没什么,却再也睡不着,一直坐在书房地椅子上对坐着。

这种惊惶的日子,整天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大黄猫一直紧追着晶晶不放,她尽最快的速度跑着。

这只猫张美丽养的,自从大黄狗被青岚打死之后,她又马上养了一只猫,是因为她发现,关键时候,这些动物能够帮上她的忙。

晶晶拼命地跑,可是那只猫总是在后面喵喵叫着。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没听到叫声了,她松了口气。

两只手撑在两条腿地膝盖处,在那里喘气。

却突然喵呜一声,她眼前一花,大黄猫扑了上来。

晶晶!

啊的一声中,只听到马麟熟悉的声音。

她吓得倒在地上,看到马麟拾起一个易拉罐赶走了大猫,正回过头来看她。

一边回头一边说话,晶晶,我不放心你,我知道你去银器家调查案子了,怎么又这么害怕猫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回头,想起上次对付西方地时候,也是很害怕一只大白猫,只是上次好像没这次吓得那么惨,他记得西方拿着大白猫在她眼前晃,晶晶惊恐的样子,如今这只猫突然扑上来,她大概是事先没料到,竟然摔到地上去了。

他这样想着,想着她有时胆大得厉害,她可以为了小三敢死队深夜潜入银器家去偷资料,可是她又是这样胆小,竟然连一只猫都怕成这样。

这样想着,想着她事实上应该是很胆小的女孩子,只是为了小三敢死队的工作才鼓起勇气去偷资料的,不由对她更加欣赏起来。

回过头,含着笑去寻找晶晶。

而此时此刻,晶晶受了惊吓,露出原形,变形没有成功。

虽然上半身已经变成人形,白色的休闲衬衣,粗黑的麻花辫,可是下半身还是灰色的老鼠身子。一条细长的尾巴盘在身边一侧。

马麟睁大着眼睛看着她。

她低下头去,对他道,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而他只是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着震惊和骇然。

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晶晶心中焦急苦恼,是的,马麟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毕竟是她在这个城市对她最好的一个朋友,他居然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是这样的表情。

她不自禁的立马想起平贵来,她不确定平贵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妖精身份的,但是他从小到大,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心里想起他的话来,我不管,你纵是妖精,我也要娶你,我不怕。

然而,他们却不能在一起。

她就躺在那里,急切的等着自已快点变回人形,可是越急,越变不了,她无可奈何的等着身体慢慢变回去,看着傻站在那里的马麟。

看着他惊呆了的神情,心里想道,也罢,不要以为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跟平贵一样,真正不计较你的真实身份的,也只有平贵了。

第九十六章关于偷的严重问题

(九十六)

马麟沉默的站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看着晶晶。

虽然她一直开他玩笑告诉他她是妖精,可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此时此刻,亲眼所见看着她变身,不是不震惊的。

看着她下半身也慢慢变化,变回到原先模样,白色的休闲衬衣,洗得泛白的淡蓝色的仔裤。

他沉默一会,看她仍旧躺在地上,便弯下腰去,想扶她起来。

她却笑了笑,摇摇头,自已站了起来。

在他心里,也许沉默只是一瞬间,可是在晶晶的眼里,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了。

两个人对面站着,晶晶看到马麟的神情,当下苦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我一早就说过我是老鼠精,可你不相信。

马麟抬起头看她一眼,想她几次看到猫就吓得不得了的样子,第一次疑惑,是她对付西方的时候,明明看到对方手里抱着一只大白猫,她也依然执行任务,直到被那只大白猫欺负,他出手救了她。没想到真相是这个。她居然是一只耗子精。

她依然是她,黑色的齐肩的麻花辫,皎洁如明月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翘翘的小鼻子,微笑的时候,会露出雪白的牙齿。

那么美丽纯真的女子,怎么会是妖精呢。

晶晶道,马麟,刚才若不是银器家那只猫一直追我,突然袭击,我也不会苍惶中现形的,我一直法术不高,唯一的本事就是能够变成人形的,是我妈妈教我地。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一下黑暗地街道。远远的一盏桔黄的路灯微微的闪着光,夜已经很深了,街面显得洁净冰冷起来。

黑色的路面,因为路灯光的缘故,显得古怪起来,暗沉沉的一片,却夹杂着一片片发亮的地方,仿若黑着脊背游行的鱼,偶尔跃出水面,露出的鳞片。它们显了形,而没想到,显了形是这样难堪地事情。

马麟依旧疑惑,说道,你是妖精,为什么要辛苦工作。这也是我一直不肯相信你是妖精的缘故,像甜甜。她想钱花,她就从来不打工,她只会从奸商那里转移。

想起甜甜,对于她从奸商那里转移钱财,她总是说。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行侠仗义。他也一直很认可她这种作法,并不觉得她是不劳而获,可是晶晶。从他认识那天开始,她不是像一个陀螺一样,奔房在小饭店的大小桌椅前张罗着一切,就是在看着报纸认真的的仔细地搜索着打工的机会。她自已一直过得很辛苦,以前以为她只是勤劳地普通的人类女孩子,很欣赏她这一点,也很心疼,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她并不是的,她是妖精,为什么要这样辛苦自已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晶晶看到他迷惑不解的神情却淡淡一笑,说道,一个是我刚才说了,我除了变成人形没有其它本事,另外一个,像甜甜那样,我觉得也是偷窃,我因为偷东西失去了我最在乎的人,我这辈子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再偷了。我要给自已挣最干净地钱。

她有时候恨自已偷东西地天性,恨自已不懂事。小时候偷得无所顾忌,神不知鬼不觉,那些村民拿她没办法,可是第一次发誓再也不偷,就是看到平贵受冤枉挨打的时候。后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从小偷坏了名声,老外公也不会跟她谈话,如果她名声不坏,她是个干净的好女孩,她就可以很顺利地嫁给平贵。如果她不偷,她就是个好女孩,妈妈把她隐藏得那么好,没有人知道她妖精的身份,那真的可以水到渠成的嫁给平贵,还可以受到老外公的祝福。多么幸福的事,哪像现在,要和平贵分开,一个人流浪在大城市里,想回去却又不敢。

假若不是小时候无所顾忌的偷村民的东西,以致于村里这么多年来,掉了一点东西都要怀疑到她头上,她到最后也不会失去平贵。

马麟仍是疑惑,说道,你因为偷东西失去了最在乎的人?

恩。晶晶看了看四周,不管是人,连车辆都不见一辆,她受刚才那一惊吓,睡意全无,便在路旁坐下来,仿佛坐在当年平贵家的门槛上一样,马麟也陪着她坐在旁边。

她第一次有了诉说的欲望,实在是压抑在心里太苦了。

晶晶就把她和平贵的事说给马麟听了。

马麟听完,点点头,说道,原来,你与他已经。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想到说出已经分手,她估计会很伤心,便没有说下去,一会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忙着挣钱办嫁妆,好嫁给他。

晶晶摇摇头,幽幽道,不可能的,我是妖精,他是大山中的人类,虽然我们从小长大,感情很好,也是不可能的。

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一直想做人,为了做人,她不惜山的洞穴里走出来,走到大山脚下的村庄里,和着人类聚居在一起,学着人类一切好的地方,模仿着他们,可是最后,却被人类用老鼠药毒死了,我妈妈真傻,她到死都不知道,人类是根本不可能接受妖精的,妖,不管修炼多少个几百年,不管怎样模仿人类,不管怎样变化,她永远都是妖。

马麟的心里活络起来,仿佛一个本来无望的人,在黑暗里突然看到微微的亮光。

他陪她静坐在一旁,顿了顿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的。我一直知道可爱姐是猫妖,可是对她一直很敬重,我一直知道常大哥不是正常的人,可是对他一直如亲大哥,虽然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是晶晶,我不会介意的。

晶晶倒是没想到马麟会这么说,愣了愣道,为什么?

他是除了平贵之外第二个不嫌弃她是老鼠精的人。

她对他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我们老鼠好像是最被你们人类讨厌的一族。

她冷冷的笑,像是嘲笑自已,又像是嘲笑别人。

其实,你们人类有什么伟大的,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老鼠。没错,我们老鼠是爱偷,可是我们只是偷一些最基本的吃食,倘若我们吃得饱,我们就不会偷了。可是你们人类呢,有些人,可不只是偷吃的东西,我在这个城市里工作了将近三年,看到的事太多了,你们一些人,不管男女。都喜欢偷,小到像我们老鼠一样偷东西,大到偷钱,偷名偷利,偷心偷人。那些二奶小三,不都是偷别人的爱情,偷别人的老公,偷别人的老婆吗?

马麟突然扑噗笑起来。

晶晶侧过脸来,面对着他,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笑什么?

马麟抬起头,看着她,此时也是有月亮,初秋的月亮,照得她一张脸仿如白莲花一般纯净美丽。

他认真道,我笑,是因为你从来不曾这么激动过,因为平时你只知打工,极少说这么多话的。

晶晶便微微红了脸,说道,那不说了。

两个人沉默起来。

马麟想了想道,继续说吧,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跟你的看法一样,我对现在的爱情也是没多大信心,我快三十岁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让我心动的城市女孩。

他看着她,她此时侧面对着他,在月光的笼罩下,只看得到她线条优美的侧面。

心中温柔无限,他为自已感到惊奇,明知道她是妖精,明明看到她刚才在自已面前变身,可是竟然不到五分钟,他就全盘接受了她的妖精身份,此时此刻,要是她说她喜欢他,愿意嫁给他,他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狂喜。

晶晶在那里停了停,看到马麟说他也不相信城市里的爱情,点点头道,我也是不相信,我从大山里走出来,虽然你们城市里的人会比山村的人会玩,会穿衣打扮,可是一些关切心灵的东西,你们远不如大山,我一直想念我的大山。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不能回去,我现在还不敢面对他。

她也是这些年,第一次跟人吐心事,今天如果不是在马麟面前现了形,估计也不会这样坐在深夜的街边,回想从前。

我现在的目标是,努力挣钱,等我什么时候能够忘了他,我就回大山村去。

马麟心中酸楚,然而还是问道,你都不会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努力挣钱,你以前不是说过,努力挣钱是为了给自已挣嫁妆吗?

我————

晶晶红了脸,突然沉默在那里。是的,她不由自问,马麟说得没错,明明与平贵没有了可能,为什么还要拼命挣钱呢,自已挣钱的动力是什么呢?就是想着有一天,可以拿着这些钱,办许多嫁妆嫁给他,告诉他,这些都是她打工挣来的,最干净的钱。

感情与理智是这样的相矛盾。她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分开。然而经马麟一提醒,她才知道自已的大错特错来。惶然坐在那里,很是不安的样子。

马麟自已却明白过来,看着她悲伤无奈的神情,看着她突然苍白的面孔,突然明郎的眼睛,知道虽然她嘴上说跟平贵没有了关系,可是潜意识里还是想嫁给他的。明白了这一点,他不由很是无望和伤心。

对着月光叹了口气。

他们有十多年光阴的厚度,但就这一点,他马麟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的。

第九十七章 己不欲勿施于人

(九十七)

甜甜把张美丽变丑了,可是却并没有让她收敛,她变得更加的猖狂。

几乎快掉光的头顶上带了一顶红帽子,穿了一件绿色的雪纺上衣,虽然又黑又胖了,可是依然踩着双高靴子,每天杀到李冰雅家里,对她进行辱骂。

这些都是金银器在背后鼓励她做的。

上次甜甜把张美丽变丑了,金银器带着她去找秦非,原想利用这个,让秦非出面的。

只是没想到秦非不但不帮忙,反而嘲笑教训了他们一通。

他真的是很气愤。

只得一边搜寻更好的对付小三敢死队的办法,一边叫张美丽继续去骚扰李冰雅,惹起众人对张美三的公愤,借此来转移他们金家贪污腐败的视线。

可爱一直扣着那份文件没有给他。金银器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简单,虽然现在悄无声息,但是风暴前是最平静的,小三敢死队肯定在行动,什么时候他看到她们的行动了,他金银器,他金家也就完了。

所以,他除了一边焦急的想办法,另外一边就鼓励张美三继续的骚扰李冰雅。

大众果然如他事先料想的,对于张美丽的猖狂又惹起了新一轮愤怒,纷纷指责她,对于他们金家的问题,好像没有前一阵子那么注意了。

金银器在背后暗暗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对于张美丽的行为自然是多加夸奖和鼓励。

晚上握着她的手,会深情的看着她地眼睛说,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仙女。

为了打动她也打动别人,他甚至有一次,当着许多对他们愤怒指责地普通人的面,也反复握着她的手说起,在我眼里,我太太就是仙女。

让张美丽很感动。

对于张美丽而言,只要银器说的,她想都不想,就马上去执行。而且她又是那么擅长和喜欢和别人对骂掐架。

她一直仍然偏执的认为自已年轻貌美,带着银器给她的两三个打手跑到李冰雅家里。有时候冰雅不在家。她就砸她家玻璃,有时候冰雅在家,她就在那里一直漫骂,有时候冰雅受不了走出去,她就跟在她后面,一边跟着一边猖狂的用各种恶毒的字眼辱骂。

每次到李冰雅家。看到她和她的未婚夫相对着近距离坐在那里,在那里微笑着轻轻说话。她隔着门缝着着,心里疑惑,为什么这个被抛弃的老女人会这么幸福,为什么有其它男人这么珍惜她,为什么明明是她抢走了她曾经地男人。如今感觉起来。却好像她捡到了她扔掉的不要的拉圾一般。

李冰雅的淡定幸福让张美丽非常的疑惑,疑惑过后,跟随而来的。是嫉妒,愤怒,在这样地情绪下,她有目的和计划地对李冰雅的辱骂就会更加火上加油。

这个女人,她不知道,在李冰雅的眼里,当金银器背叛她的那一刻,她就不打算要了。她知道自已的幸福再也与他无关,很聪明地选择了放弃。

张美丽辱骂李冰雅,有时候冰雅直接走出去,不想搭理她。

她却跟到大街上,人群纷纷围住她。

她和李冰雅被围在里面,人群看着他们。

她看到那么多人,想起银器地计划,不由心里越发的高兴。

立马在那里骂道,李沉肥,你看到了没有,哈哈,你是打不倒我的,你那么老丑,一辈子只有被我辱骂嘲笑地份。

老婆娘,你做爱只会一种姿势,你的新男朋友呢,他厌倦你了,被你吓跑了吧。你怎么可能还有男人要你的呢,要你的男人不是小白就是脑残。

老肥婆,你看到没有,我怀了七七的孩子啦,你真没用,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连屁都没生一个,怪不得七七不要你,你是一只草鸡,而且还不会下蛋,哈哈。

路人看着她,起初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围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人认出她来。立马叫道,这不是那个张美三吗,天啊,她本人比照片上还要丑多了。

张美三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狂跳,对于把她变丑的那个狐狸精恨得要死,她发誓一定要请一个很有本事的道士来,到时把那狐狸杀了,剥了狐狸皮做一件大衣。

围观的人还在那里纷纷讨论,没想到她真人那么丑,唉,七七什么眼光啊。

另外一个道,其实一开始就能想到,现在网上的照片哪个不ps的,ps的照片本来就难看,真人长到吓人的程度也理所当然。

张美丽心中像暴风雨来临,可是脸上却仍然哈哈大笑着,把两手往腰间一叉,怒道,你们懂个屁,你们这些婊子,有几个长得有我好看的,出来比比看啊,我穿的是几千块的裙子,手上拿的包两千多块,你们谁的衣服和包有我的贵?我只要在七七眼里好看就行了,我的公婆都说我好看,可爱我了,七七说我是仙女,你们谁有种跳出来给我看看啊。

她这一说不打紧,原来只疑她真实身份的老百姓立马震怒,马上就有人说道,个张美三啊,刚开始还不敢认呢,现在一说话就自已证明了,天,她长得那么难看,竟好意思还在叫嚣说自已好看,也真是极品到家了。

另外一个声音道,这里哪位大姐站出来和她比比,让她清醒清醒。

一个道,还用得着比,我们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比她年轻,哪个不比她好看。

谁站出来吧,让这疯女人彻底清醒。

好,我出来。

说到这里,一个女的笑着站了出来,是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小姐,长得很漂亮,白晳透明的肌肤。小小的瓜子脸。大而有神地眼神,高挑性感地身材,完美精致的妆容,手里拿着lv的包包。

她一站起来,立马把张美三比得仿佛鬼怪一般。

周围的人一阵大笑,对张美丽笑道,张美三,你看到了吧,你睁眼看看,什么叫年轻貌美。

那个站出来的女孩也是可爱。在那里嘻嘻一笑,说道,张美三姐姐,你说你现在有钱,用两千块一个包包,你知道这个包包要多少钱吗?

她把手臂上的lv包包放在手指间。伸到张美三的鼻子底下,在那里摇晃着。

对她道。姐姐你知不知道呢,你知不知道这牌子呀,估计你生前都没看到过吧。几万块的包包你听过没有,啥叫奢侈品牌你听到没有?

张美丽目瞪口呆,可是仍然疯狂的从心底里积蓄着力量。

那女孩道。我虽然很看不上眼你家银器。不过为了让你得到教训,我决定不但是我,还号召我办公室的姐妹都去追追银器。追到再把他甩了,哈哈。

张美三愤怒到极点,整个人极力往上一跳,怒道,你哪里好看,你就是没我好看,我也不跟你比,银器爱我,他谁也不喜欢,只爱我,你以为你抢得走,不要脸地臭女人,以后自已年轻点,长得骚,就以为可以抢走我的银器。

她急怒攻心,语无伦次。

围观的人大声笑起来,说道,这女人现在害怕小四啦,好意思说别人骚说别人年轻了,她总算承认自已年纪大了。

张美三已经恢复过来,立马又一脸猖狂,仰头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年轻貌美,现在的我不是我本来的样子,等过一阵子就好了,我是被某个天杀的狐狸精害了,你们这群疯子,不问青红皂白,你们讲不讲理,我们自家地事由得着你们管,还有你这个想当小四的蠢女人,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怕你,老娘马上要读研了,以后还要读博,那时候我接触到地都是高层次的男人,七七不要我,我也只会过得更好。

她对着他们大吼,对他们说也是对自已说。

不等围观的人反驳,她又大声道,我还告诉你们,公主我怀孕了,七七现在不知多疼我,我公婆现在不知多疼我,你们得瑟个什么劲,一群神经病。

围观的人忍无可忍,纷纷上来就要揍她。

一个女的突然道,张美三,我是个做三地,我都看不下去了。

大家一片寂静,大概没想到此时此刻,有人竟然看不惯张美三宁愿承认自已是三也要出来说事。

张美三也是愣了,一个女人走出来,很妩媚漂亮地,也是拿着一个lv的名牌包包,她说道,首先跟大家说,我也是一个做三的,不怕大家骂,今天也站出来,因为实在是看不惯这张美三了。

大家倒是没有说话。

她看一眼张美丽,指了指自已地包说道,这个包我也不跟你说了,这种牌子的包大街人人人有,一万到几万多一个,也只有你这种暴发户,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才会拿着自已两千块的包包来炫耀。

张美丽没有作声。

她继续说道,张美三,我也是个做三的,但是我不像你,我一直过得很愧疚,我那个男人给我在这个城市买了房,给了我几辈子都花用不完的钱,可是我一直偷偷摸摸的过着,平时不跟别人交什么朋友,没有同事没有兄弟姐妹,在老家甚至都不敢说我跟了个有夫之妇,想着自已的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叫他爸爸,我就一直很难过。我一直觉得自已是小三,抢了别人老公,就应该在暗处里生活着,既使过得很好很快活,也要藏着掖着,因为这种生活本来是应该属于另一个女人,不应该属于你我的。我一直觉得我抢了人家老公很对不起那个大老婆,虽然我是他老婆默许的,他老婆在国外,不能生育,才让他回国找个小的,给他生个儿子,续个后,我给他生了一双儿女,他们家的家人都接受了我,甚至他老婆劝说要我男人给我一个名份,我男人问我意见,我说不可以,不应该。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已是抢了别人老公,我一直偷偷摸摸的,战战兢兢,因为我知道我这种人是不被社会大部分认可的。我跟了他十多年。他们家虽然对我很好。但是他们家的族谱上一直只有他大老

第九十八章温暖的变化

(九十八)

这些天,常笑一如既往的上班。

自从他拿着玫瑰花向可爱正式表白过后,可爱终于说出她自已的心里话,常笑思考了许久,知道自已最在乎的依然是猫猫,他对自已发誓,一定要为猫猫改变,把那个多情的自已改变,变成一个专一负责任的好男人。

他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是猫猫给了他家。为了这种平淡的幸福能够继续下去,甚至是为了两个人在将来能够活得更好,他决心改变。

这半个月来,他一改从前的习惯,每天下班就准时回家,公司五点下班,他一般五点半就到家了,晚上吃完饭不是在电脑面前工作,就是陪着猫猫玩游戏或者说话,再也不去酒吧夜场那些场所了。

周六日和着猫猫去学校里看初心,或者带着猫猫出去玩,不跟其它女的有联系。

他把手机里聊天工具里所有女朋友的电话信息都删除了。

一心一意为猫猫改变。

他要从一个多情的男人变成一个专一的男人。

可爱对于他的变化,也一直是看在眼里的,第一天看到他五点半回家,然后整夜不出去是惊讶,第二天看到,是疑惑,半个月后,看他坚持天天如此,是感动。

两个人之间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各自的心里,比起刚开始的害怕和矛盾挣扎已经好了许多。仿佛剩下的,就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可以了。

可爱对常笑慢慢有了信心,希望果真如他所说,他会为她改过来。然后两个人可以最终在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以前她喜欢没天没夜地睡大觉,可是现在再也没心情睡觉了,一般是白天很早就醒来,以前是常笑先起来,给她做早餐,然后去上班,现在是她起来,立马变作人形,或者是晚上睡觉都是人地样子,走到厨房。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和他一起做早餐,比如他在搅拌稀饭的时候,她就在那里拌着凉菜或者做着小点心,比如他在张罗碗筷的时候,她不把桌椅都摆好,然后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就着从窗台外面射进来的金色阳光一边说着话边吃着早餐,她陪他吃完早饭。然后送他去上班,会一直送他到门口,站在台阶上,一直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区外面。到了晚上。也是等着门。一定要看到他下班到了家,听到钥匙响,她会等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就跑过去,自已极快的拧开门,笑着望向门外。

通常看到的也是拎着公文包回家的常笑。

他现在真的像极了一个特别好的好男人。长得温和帅气,又一心念家,极有责任感,工作上进,对她也是好得不得了。

每次下班回来,他地手里总是带着东西,有时候是吃的,烤鱼,麻辣鸭,熏鱼片,生鱼片等等,有时候是很浪漫的东西,比如大把的玫瑰花,或者珠宝链链等等。

刚开始的时候,他好像怪不好意思的,每次她打开门,他面对面站在那里,冲她无声地笑着,一副想说话却不知怎么说的样子。

常笑是很会表白很会说话地人,他也很想跟可爱表明自已的心意,愿意为她改变,可是一下子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猫猫说,进来洗手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她进厨房把菜都端到餐桌上来。

常笑洗了把脸跟过来,一边帮忙端菜,一边说道,等我回来做好了,反正有时候,我可以慢慢做。

一定要让她明白自已的心意,自已是对她特别的好,下定决心为她改变地啊。

猫笑道,我在家里呆着也无事,再说你下班回家肯定就饿了,回来再做饭岂不是太累了,我一个人在家什么事也不做,实在是不像话,你以后肯定会嫌弃我地呢?

她把话说完,才知道自已有一些话不该说出口,立马红了脸,站在餐桌旁边摆着餐具。

常笑也听出来了,你以后肯定会嫌弃我的呢。慢慢的回味着她这一句话,自已就止不住笑了,含着笑看她一眼,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起自从他准时回家以后,猫猫好像也变化了。

记得那天他拿着玫瑰花跟她告白地时候,她跟他说了许多话,很慎重其事的,她从来不曾这么认真过,慵懒的她也极少说这么多话。

可是那天她拿着花对他说了很多,说完后,仿佛在那时沉默了一阵,然后把花塞给他,走到另一间房里去了。

自从那天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更不一样了。

他重伤的那一阵子,在家里养伤,她还只是沉默的温柔笑着,全心全力的照顾他,对于他的告白只字不答,但是对他却是尽心尽力的体贴照顾的。

可是自从拿了玫瑰花表白后,她回复了那么一通话,她就变得很生份客气了,整个人也没精打采的,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仿佛灰了心绝了望。

已经很久没变成猫原形的可爱,那几天,有几次他回到家,看到她又变回了猫的样子,窝在沙发里睡大头觉,仿佛又恢复到了从前。

当他自已把问题想清楚后,决心为她改变,并且付诸行动后,十天后,他就看到了猫猫的改变。

猫猫起初是疑惑的,对于他的准时回家,晚上不出门,刚开始对于他的变化也不说话,只是偶尔他低着头或者背对着她时,感觉到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她仿佛在观察他,然而等他回过头来面对她时,却发现并没有,但是他可以肯定的知道,她的确是开始注意他了。再到后来,看到他坚持了半个月,她的脸上慢慢地有了笑容,人也精神了。

记得他准时回家的第十天,他本来打算像往常一样拿钥匙开门。可是钥匙开放到锁眼里。门就打开了,他正惊讶呢,抬头看到的,却是可爱地一张笑脸。

她主动跟他招呼,回家啦?

他简直受宠若惊,点头道,恩,回家了。

要知道,可爱已经有十天没有跟他说话了。

他跟在她后面,直到她又问他。我晚上做了糖醋排骨,你喜欢吃吗?

他才是开始真地跟他说话了,立马欢喜点头,说道当然喜道我的,我一直最喜欢吃这道菜。

两个人和好如初。甚至比从前要更好,仿佛是齐心协力的各自给各自信心。要走下去。

今天已经是十五天了。

两个人对坐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常笑看到桌子上的菜,她做菜简直就是递增的区势,越做越多,前几天是两三个菜。今天竟然做了六个菜。

两个人再怎么样也吃不完啊。

他说道。猫猫,以后不要做这么多菜,吃不完。

可爱笑道。你上班肯定工作很累,所以要多做一点,我以前做菜手艺不如你,这近在看菜谱,在网上学着做菜,找到一个专门研究饮食的论坛,我学到了很多,你尝尝这个。

她推了推本来就放在他面前的一道酱猪蹄。

她笑道,这是我跟一个老师傅学的,他以前可是五星大饭店的厨师呢,他在论坛里教人怎么做,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所以去问了他,他教我做的,我当时怕做不好,跟他要了电话号码,做地过程中,一边做一边打电话问他。呵呵,人家肯定到最后嫌我烦了。

常笑倒是一愣,没想到她为了做这道菜花了这么多力气和心血。看可爱微微笑着的一张脸,点点头,用筷子尝了一口。

入口酥溶,皮滑肉软,实在是很美味。

他笑道,真的是很好吃。

胃口大开,立马大快朵颐。吃得都看不到鼻子了。

猫在一旁笑着,自已不吃,看着他吃得那么痛快,自已仿佛也很开心。

想着谁说的一句话,要想吸引男人,就是要打动他的胃,看来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她心里这样想着,便也打算从明天开始,就要更加努力用心地钻研厨艺。

常笑一餐只吃了那一道菜,很知足的样子。

撑得直打饱嗝,在那里笑道,真是很好吃,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地菜了。

猫猫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笑道,你这么说我不知多开心,那以后更要好好学,我打算过几天出去逛逛,去新华书店买几点食谱菜谱回来,恩,我还打算出去找工作。

什么,找工作?

常笑有点惊讶,猫猫宅了几十年,将近百年没工作过,而且他估计,以前认识他之前,估计也是没工作的,她好像一直都是慵懒的样子。所以如今听到她找工作,仿佛天荒夜谭。

可爱笑道,恩,现在大部分女人都在外面工作,总不能总是在家里做主妇啊。

她又想起自已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要想守住爱情的忠贞长久,女人必须有自已地事业生活圈工作圈,不能成为男人地依附,才能守得住爱情。

她最近,对于如何守住爱情,空前的感起兴趣来,对于这方面的技巧,总是极其用心地思考,谦虚的学习的。

她坐在他对面,想得很远。

眼里发着亮,想着以后幸福的一家人的生活,那样憧憬的神情,大概是她自已也没想到的。

不说别的,就想想现在男人也很辛苦,两个人一起挣钱会压力少一些。等到钱挣到够多了,可以去市区中心买一栋更大一点的房子。再过几年,给他买一辆货真价实的车,哪用法术折的纸车也只能哄哄一时,交通局要是查起生产日期和型号,也是诸多麻烦。

想得很远,是天涯海角的距离,是地老天荒的时间。

她这样想着,她是几天前就有了这打算。

猫,不用去找工作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常笑劝她。

可爱笑道,我想我其实找份白领工作不是难事,或者开个花店什么之类的,总之要挣钱,你不要打击我。

常笑道,我不是打击你,我只是觉得男人应该养女人。

可爱一愣,只是笑了笑,一会说道,这样总不太好,我不会让我这样的。

两人的说话明显又隐晦,彼此明白彼此却又脸红心跳,在那里暗暗的快乐着,仿佛心事复杂的两个人,如今终于明白了各自的心意,知道大家是想到一处的,并不是一厢情愿,所以很幸福。

常笑也是很感喟,不自禁的想起从前,沉默一会道,猫,你知道我的,我将近一百年,都有爱情婚姻恐惧症,是你给了我勇气,我现在想起几天前,就觉得自已真的很勇最,竟然不再害怕了,相反的,却是很激动很快乐,甚至是充满了期盼。

他想起前几天跟猫猫表白的事,不由又微微的笑起来。想起自已曾说的话,恋爱是自找麻烦,可是如今想想,这麻烦多甜蜜啊,想起以前的自已真是太幼稚可笑了。

猫没有说话。

常笑道,我以前因为想照顾两个女孩,答应做她们的男朋友,结果最后都因为我,我的多,多情,被我气得自杀了,我一度以为我改不了,一辈子只能孤单一辈子,可是现在,我终于不再那么想了,猫,谢谢你。

可爱明白了他想说的话,点头道,你不要那么客气,现在还这么客气什么。那些花,甜甜告诉我,是你连夜兼程从荷兰买回来的,谢谢你。

常笑一愣,一会笑道,甜甜这丫头。

可爱道,它还在吗?

常笑道,还在的,不过被我做成干花了,我舍不得扔。

那你能不能再送给我。

好的。

他笑着,慌里慌张的跑到自已房里去。

那花已经完全干透,蓝成一片诡异的颜色,他抱着,小心的捧到猫的面前。

有几片蓝色的花瓣落到地上。

猫猫红着脸接过,说道,谢谢。

常笑只知笑着,快乐得不会说话了。

他看到她弯下腰去,正疑惑她做什么呢,一低头才发现她正在弯腰小心的拾起地上刚才掉落的几片花瓣,一时间突然就很感动。她竟然如此珍惜,一定不要辜负了她。

第九十九章女为已悦者容

(九十九)

甜甜没想到可爱会突然以人的样子跑到她心理诊所来。

她穿着黑衣服,一脸盈盈的笑,走进她诊所,一直走到她面前来,然后站在那里,含着一脸的笑看着她。

甜甜几乎睁大了眼,这位平时难得出门半步的宅女姐姐竟然跑到她诊所来了。

要知道,以前纵是小三敢死队有任务,她不得已,要亲自到诊所来找她,也是以一只猫的样子,她是最懒得做人的。

以前总是说,做人多累啊,才不做人呢,做人有什么好的。可是现在竟然?

你找我什么事?

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带着笑,有点震惊的问她。

甜甜,我们去逛街吧,我想买一些衣服和化妆品。

可爱含着笑,温柔甜蜜的轻告诉她。

又是一阵晴天霹雳。

甜甜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猫猫的变化如此翻天覆地,简直难以让她相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可爱看她那大震惊的样子,不由笑道,我说我们去逛街,我想买一些衣服和化妆品,顺带的话,看能不能做做美容面膜,再去弄弄头发,你听清楚了没有。

她说得很详细很清晰,甜甜沉默了好半响。才说道,你这是怎么啦,姐姐,我都不敢认你了,这实在不像你啊。

可爱笑道,不要大惊小怪了,女人逛街打扮不是天经地义吗,我也是女人啊,你就允许自已天天逛街。血洗燕莎。不许我偶尔出去逛一下。

不是的,姐姐。

甜甜站了起来,天,她居然承认自已是女人了,真是太难得啊,她看着她,依旧疑惑道,这实在不像你啊,你知道你以前吗?

她想起可爱以前,对她道。你以前啊,我一个人逛街无聊,想着拉你去逛街,跟你说了许多好处,女人要穿漂亮衣服。你说,一个女人打扮得再漂亮。可是给谁看呢。我说,穿了漂亮衣服自然有很多人看。你却说,可是那些看的人都是陌生人,纵使他们再羡慕再夸奖,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说,你可以穿漂亮衣服给我看。我可以毫不吝啬的赞美你。可是你说,一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夸奖又有什么意思呢。然后我就跟你说,女人天生就是要打扮要美容要逛街花钱地啊。好了这下你不说话了,我以为你被我说动了,可是一看,原来你早已经瘫倒在一旁呼呼大睡了。你说你说,你这次是不是有点怪,这哪像你平时地为人处事。

甜甜走出来,走到诊所开阔一点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模仿着猫猫从前的样子,一个女人打扮得再漂亮,可是给谁看呢?一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夸奖又有什么意思呢?男人?这世上好像没有好男人了。呼呼呼,她学着她瘫倒大睡的样子。

甜甜学得惟妙惟肖。

可爱止不住笑起来,想了想,惊讶道,我从前真是这样吗?我自已都不记得了。

甜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她道,你等等我,猫姐姐约我逛街,我就是再忙也肯定会去的,你从前就是这样的啊,呵呵,不过你总算变成正常女人了,这是好事,呵呵,我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去逛街了,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边聊天一边血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收拾好手袋,挽着她的手出门。秋天的暖阳照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人说着笑着在人群里走着,别提有多快活。

猫猫对她道,你现在还是用法术从别人那里转移钱吗?

甜甜道,不了,我现在也不如从前花钱了,而且我心理诊所的收入足够我一个人花用了,姐姐,今天我请你客,用我心理诊所挣来的钱。

她想到秦非,彻底地改变,好像是因为他,他说法术只能做真正的用途,点石成金,凌空摄物,这些他都会,但是他不屑。

想到这里,自已不由低头笑起来。她也可以靠自已的本事挣钱的。

猫猫笑笑,说道,不用了,我活了六百年,每一百年随便攥点,也够我花用了,你知道我平时很少用钱的。

甜甜笑道,私房钱啊。

两个人走到燕莎百货。

二楼是精品女装,两个人走上去。

可爱问甜甜道,现在流行什么,穿什么好看?

走在商场里,一直宅起来的猫猫虽然并不乡气,可感觉真地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又是茫然又是紧张地,那些漂亮的衣服陈列在四面八方,看得人眼花缭乱。

甜甜笑道,你放心,跟着我就可以了,我会给你挑最漂亮最时尚的。

说完这些话,她自已想起来,惊喜说道,呀,你现在想到要好看了,是不是,对,是不是你跟笑笑有了新的进展啦?

她大声惊呼,商场的小姐都看过来了,可爱有点不好意思,一边认真看着玻璃橱窗里模特身上地一件衣服,一边示意她小点声,轻声说道,不要大惊小怪了。

那你说嘛。

甜甜掩了掩口,笑着轻声地却又急切的问她。

可爱微微红着脸点头道,恩,他已经有半个月都准时回家出去约会,也不打电话给别的女人,也没有别地女人话,他昨天跟我说,是我给了他勇气和信心,治好了他的爱情婚姻恐惧症。

模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的薄开衫,配着黑色的七分裤和黑色长靴,很好看的样子。可爱看得许久,有点发呆。

甜甜听到她这么说,笑道,真的呀,那真是恭喜姐姐,什么时候结婚,吃你们的喜糖,啊,我要告诉小三敢死队的所有成员。

可爱笑了笑,摇手道,还早着呢,不要到处去说。甜甜。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她指了指模特身上那件红色开衫。

甜甜看了看道。今年流行短的毛衣开衫,很好看的,不过你不是一直只穿黑色吗。真是女为悦已者容啊。

说到这里,想起她地变化,便自已明白了,点头笑道,恩,变一下也好,红色欢乐喜庆,黑色太沉闷了。

想起她今天地古怪。不由感叹道,爱情真的是很伟大啊。

她招呼商场的小姐,叫她拿这件衣服给可爱试一试。

可爱笑道,其实很多时候,是女为已悦者容。

小姐问了可爱的型号,然后拿了出来。可爱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笑着进试衣间去试衣服了。

走出来的时候。甜甜的眼睛都亮起来,笑道,没想到猫姐姐这么好看,你看你皮肤白,穿红色多好看。人又瘦。不要老穿黑色,是要穿红色的。

可爱站在镜子面前,一边转着身子。正面,侧面,不停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已。

那镜子里的人是自已吗,穿着红色地开衫,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衣,脸蛋白里透红,两个酒窝在那里甜甜笑着,美得年轻得像一个新娘子一般,那么有精神,那么幸福。

她仿佛看到六百年前,那个穿着大红衣服坐着花娇要嫁人的自已。

依稀记得那一天,四月初七,她妈妈带着人去男方家挂罗账,铺房。四月初八,听到唢呐和锣鼓声,他骑着马用花轿子来迎她。她一身红色的凤冠霞帔,在热闹的人声与喜乐之中,被人搀扶着走到他面前。红头巾挂下来,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一双黑色锦靴地脚立在她的面前,他在众人之中,轻声地唤她,心儿,你不要怕。我带你回家。她眼里有泪,借着红盖头地遮掩,任性地让自已泪流满面。下轿的时候,有人执斗,里面装有谷豆钱果,望门而撒,她听到豆子果子哗啦啦落在地上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给她铺设红色的毡子,一直到她的轿前,有人轻身地唤一声,新娘子,可以下轿了。她才探出身来。红色地头巾随风飘荡,微仰着头来,想看一眼他,却是看不他。只是也仍然仿佛听到他关照的话,心儿,你别怕。我会照顾你的,不只是今天,是一辈子,只要你跟着我走就可以。她走出去,脚踏在毡子上,她知道新娘子不得踏地,要踏布条或毡子进门坐在床上,称“坐富贵”。在震耳欲聋地喜乐声中,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迈向自已渴慕已久的幸福生活。

随行的箱罗无数个,六大箱衫儿,六大箱罗裙,衣服有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各种质地的,罗裙也是,细布麻裙、多幅罗裙、黄罗银泥裙、大红纱裙等,还有一种属于短制的旋裙,特别是现今在市面上流传的长裙做了许多条,裙拖五湖。穷尽了当时的奢迷和华丽。

漫长的一生,幸福于她而言只有两次。一次是六百年前嫁人的那一天,一次是现在。她要的幸福很简单,一个男人真实长久的爱,真实长久到一生。

时光飞过来飞过去,她被伤害过,迷失过,然而如今,终于是这么近的要找到自已一直渴望的东西了。

她是没有爱就不能生活的小女人,以前没有爱就靠入骨的恨生存着,如今终于是找回了爱,恨并不是好事,只有温暖人心的情感才是最安慰人的。

衣服的定价是两千多。

现在物价大涨,再加上商场的衣服本来就贵,更何况是燕莎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地方,甜甜以为猫猫会心疼,嚷着要替她刷卡付钱,她却自已笑了笑,马上付了钱。

买了毛衣又继续逛下去,这个城市所有比较出名的商场百货街道都逛到了。

衣服,裤子,化妆品,女式皮包,鞋子,几乎全买了。

从上午一直逛到晚上,连经常逛街的甜甜都有点累了,可爱却仍然兴致很好,眼神亮亮的,仿佛还可以逛三天三夜一般。

甜甜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可爱道,猫姐姐,今天能不能到此为止,我实在是太太累了。

可爱才愣了愣,说道,哦,累了?那好,今天回去,明天再来逛,甜甜你懂时髦,所以你明天要陪着我。我还要买一套工作上穿的职业套装,我要出去找工作了。

什么?!

甜甜故意苦着脸大叫起来,突然很怀念从前那个懒洋洋的成天睡大觉的猫姐姐来。

第一百章死灰复燃

(一百)

可是这种平静幸福的生活只持续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常笑刚出家门,可爱站在台阶上微笑着倚在围栏上送他,他也微笑着走出很远还回过头来,看到她,心里温暖,向她笑着挥挥手,示意她回去。

等走出小区,快要坐公车时,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虽然没有来电显示,可是他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谁的号码。

是西方的。

迟疑着,手上响着的手机仿佛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沉默半响,最后又把那个电话放回了口袋里。

可是手机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响着。那裤子口袋贴着身体,那手机隔着裤子发出极大的铃声,带着震动。

一遍又一遍,响彻的声音搅乱着他的神经。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公车,周围等车的人听到他的手机总是响,有人疑惑的望过来。常笑很不安。

刚开始不接电话的心意慢慢动摇起来,小西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他,现在突然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或者意外的事。他一个男人不接电话像样吗,她也许需要他的帮助。

她很可怜的,和着李飞把名声搞坏了,可李飞却又死了,李家恨死了她,一个女孩子生活在这样的大城市,肯定有很多困难。

他越想越多,想得越多,也越同情和可怜她,藏在本性深处的对所有女人的怜悯和同情,怜香惜玉全部泛上来,让他开始左右为难。

摇摆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到可爱地。他想到自已地改变。自已对可爱的承诺,可爱的变化。

是谁说过,承诺是因为没把握?

只是接一个电话,关心一下,没什么的,一个男人有女同学女同事,互相问候一下很正常。

他一遍一遍的向自已解释着。

你看,身边的人都在奇怪的看我,为什么不接电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当电话第十遍响起来的时候。他终于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笑笑?

是女人惊喜和委屈的声音,果然是小西。他顿了一下,说道,恩,是我。小西有事吗?

呜呜————

没想到对方却哭起来,他立马慌了手脚。等着的公车开过来,许多人挤上了车,然后又开走了,他却忘了上去。

你什么事?

笑笑,我生病快要死了。可是我想见你。我现在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呜呜。我本来很坚强地,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想见到我,忍着几个月没有见你,我对自已发了誓,不要惹你讨厌,可是我现在病得实在太重了,我只想见你一面。这几个月虽然没有联系你,可是我一直在想你。

她一边哭一边说,那边声音断断续续的,常笑听不清,不由心里更是万分焦急,心头一片濡湿,仿佛西方就在他面前,她的泪水打湿到他胸口的衣服上一般。

他着急,心疼,可是理智还在,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常笑,你做过什么承诺,你真正要关心的是谁,你不是大情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负责就够好了,西方不是普通朋友,她明明对你有意思。

另一个声音也在对他说,常笑,小西生了重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要是不去看她一下,实在太不像话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先前的那个声音道,你这样做会让猫猫伤心地。

他终于清醒过来,在那里停了停,理清了思绪,在手机里对西方道,小西,我工作实在太忙了,生病了就照顾自已,我要上班去了。

他极快的挂了电话,挂完电话,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整个人紧张慌张,好像对于一种无法改变地东西的无可奈何,是的,他暂时是拒绝了,可是他仿佛知道自已,这只是暂时的。一种寒意从心底升起,让他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他下了站台,四处张望,没了公车等,为了避免迟到,他拦了出租车。

到了公司,迎面碰到地同事招呼也不打,低着头走进自已地办公室,开始繁忙的工作。希望通过工作能够逃避一些东西。

可是一整天他都无心工作,不是打错电话就是说错话。

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骚扰他,他自已的心里却总是在摇摆,一个声音说,去看看她吧,她很可怜地,另一个声音说,不能去,她也许是骗你的,前面那个道,可是也许是真的呢,她病得那么重,她不是很久都没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两个常笑,从前的现在的在那里争论着,让他无所适从。

他就在那里被两个自已反复的说服着,前一秒意志相当坚定的不要去,可是到了后一秒,又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得立马就冲出公司去看她。

心里受着这样的煎熬,连他自已也是不清楚的。

他常笑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他也不了解了。活到现在,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自已,自身的一些东西也时根本无法掌控。

他盼着下班,这样可以回家和可爱在一起,他盼着下班,这样可以马上去看小西。

可是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其它的同事都走了,他却站在办公桌旁,害怕起来。

仿佛走出公司门口,不管哪一步,对于他来说,都会改变原先所有的渴望和计划。他曾经鼓起勇气向猫猫表白,如今为她改变,真心实意想娶她,和她过日子的。猫猫说,以后要工作,要一起挣钱,买房买天,她把计划都已经铺到了天荒地老。可是他……

他拿着公文包和外套站在那里,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对自已说,回家吧,可爱在等你吃晚饭。

想着她的样子,穿着黑衣的纤瘦苍白的年轻女子,那样的脆弱,有着小小愿望的靠着爱情活着的小女人。

他往公司外面走去,这一次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继续让自已努力去想起可爱的样子,最近天气变冷了,她爱穿一件黑色的短开衫,穿着宽松的米色卡其布裤,在家里做家务,笑着等他回去,每次他回家,她总是小跑着笑着来开门,她以前是温柔的沉默,尽心尽力的照顾受伤的他,现在看到他为她改变,她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热情的笑容,他知道那是她在回应他。

猫猫多好,他们陪伴了那么多年。

常笑匆匆的往外走着,他最害怕这种局面,现在是这样,从前也是这样。如果是几个女人同时生了病,他可以按照打电话的先后顺序去看她们,不管有多晚不管有多累,他肯定全部都尽心尽力照顾到,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一个生了病,一个没有。按照从前他的习惯,那肯定是去看生病的那个,可是现在,他慢慢的意识到,如果现在继续按照从前那样做是不对的,如果去看了,肯定会伤害到另外一个女人。

而猫猫,他是最不想伤害的。

他拿起包,匆匆的走出公司,外面的天色哄的一下出现在他面前,四周已是暮色四合,周围人流车流如潮,他站在公司门口,却再一次止步了。天暗沉沉的从摩天大厦的顶层压下来,周围回家的人潮像觅食归去的蚂蚁一样,匆匆经过他的身边。

西方自从打过那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他甚至希望她再打一个来的,这样可以确定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可是她没有,却因此更加让他难过担心。

他站在那里,可爱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要是她打一个电话过来,他就会马上回家。

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自已没有能力决定,希望借助外力,知道自已不应该做什么,可是脚步却动起来,走下公司台阶,走到路边,伸手拦车,司机问他去哪,他说了地址,然后下车,到了门前,敲门,当他站在西方面前时,他才发现有些东西的可怕,他甚至都不了解他自已起来。

刚才所做的一切,仿佛不受他控制。他整个人仿佛一个牵线木偶,那根线不知在谁的手里。

笑笑!

西方从床上爬起来,抹着泪,扑到他怀里。

他本想闪避开的,然而又仿佛仍是那根线,牵着他让他不要动,让他张开双手,接住她。

他张开手呆在那里,许久才确认这是真的,不是梦。

她的泪水果然都沾到他胸口的衣服上,冰凉的一片。

这让他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她,惶恐的往后面走几步,呆呆的站在那里。

笑笑,你怎么啦,不要难过,我现在还好。

西方以为他是为她病担心,不由心中温暖。

常笑却叹口气,一个声音在他心里道,快走,现在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一个声音道,来不及了,你就是你,天生如此,无法改变,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他转过身去,想走。

笑笑,你怎么啦,你不要离开我。

身后是软弱的女子哭泣声,她主动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背。

第一百零一章遗传多么可怕

(一百零一)

西方的确是病得比较严重,但是也不至于到死的地步。

常笑知道她骗了他,了解真相后,知道她没有事就要回去。

西方却在那里流着泪道,笑笑,你生我气?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会过来看我吗?

常笑已经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西方继续在那里道,这半个月来,我拼命克制着自已,叫我不要给你打电话,可是越克制越想你,直到今天,我病得那么重,感觉自已快要死了,我才叫自已给你打了电话,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来看我了,不知有多么高兴。

她说完这些话,突然按着胸口急速的喘气,一张脸通红,很吓人的样子。

本想要走的常笑又担心起来,问她怎么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胸口,常笑便赶忙走过去,坐在床头,替她拍起胸口来。

许久,她才缓和来,笑着对常笑说了声,谢谢你,笑笑,你对我可真好。

常笑看她好了,便站了起来,拎起包要走的样子,依旧没有说话。

西方擦了擦泪水,抬起头来,红着眼睛说道,笑笑,你是不是在乎我的?

常笑马上摇头。

西方不相信,依旧在那里深情道,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感觉得出,否则为什么我一打电话你就来了呢。

常笑头都大了,这个问题也是他自已无法解答的。是的,如果他不在乎她,怎么她只打了一个电话。他就马上来了呢。他慢慢胆寒起来。他害怕的不是西方嘴上说地话,而是她说出地那些都是事实,他为什么会在乎一个明明自已不喜欢的女人,只因为她是一个看上去可怜的女人吗,事实上她不一定可怜。

他认真的看着她,努力的想让自已认清楚她的真实面目,如今的她在他面前流着眼泪,一副娇喘吁吁,病骨支离的样子。可是事实上,他努力的回想起从前。她和李飞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怎样明知道李飞有老婆还恋在他宾馆地,她是如何在蒋小严跳楼死后,马上就对同事说,那个怨妇死了好,再也没有人烦我了。

她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单纯柔弱。

这些。他都知道的,他从许多人的嘴里听到过这些。一个单纯软弱的女人极少会去做三的。可是,自已为什么还对她照顾有加,一听说她有事,就跑过来了呢。

他茫然起来,一时间对自已非常憎恶和唾弃。

当下对西方道。小西。你没事我就要走了。

当下转过身走到门口去,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要拧开门走出去。

笑笑————

扑通!

他听到人摔到地上地声音。

回身一看。果然是西方为了挣扎着追赶他,从床上滚了下来,如今正卷着被子躺到了地上。看到他回过头来,她望着他,在那里委屈的直哭,抽噎着,整个人哽咽得仿佛要背过气去。

常笑微微一迟疑,就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走到她旁边,她再一次抱着他哭泣。

他叹口气,把她抱上了床,重新替她拉上被子盖起来,对她道,我真地要走了。

笑笑,你明明是在乎我的,你到底为的是什么?

小西,我想你误会了,我常笑天生是个多情的人,舍不得任何一个女人受苦,而且看你过得很可怜,又生了重病,才过来看你的,我对你跟对所有女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不,我不信,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李飞在最爱我地时候都没有这么好过!

她大声地指出来,坚信自已的想法。

你只是在逃避我,你是在乎我的,你是喜欢我地,你肯定有难言之隐!

她焦急痛苦,说着说着又双眼含了泪。

常笑为了说服她,也像是为了说服自已,对她说道,我现在有自已最喜欢的人了,我现在对你做的就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我以后不会再来看你的。

他说到这里,转过身去。

西方一愣,在常笑拉开房门时,她在后面冷笑道,常笑,你做不到的,你自已也说,你是一个天生多情的人,你不可能看着我不管,我跟你说吧,我现在妈妈回老家了,李家人早已对我恨之入骨,这个大城市里,我没有一个亲人,我现在生了重病,又找不到工作,身上没有一分钱,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肯定饿死了,你不会不管我的。

常笑愕然,却没有回头,一直往外面走去。

常笑,你不会不管我的,正如你自已所说,你是一个天生多情的人,人的天性是改不了的,有的人天生专一,有的人天生多情。你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你就是想改,你也改不了。

她像一个巫婆一样的诅咒他。

常笑仿佛逃一样,大步往外走去。

一直往外走,极快的,走到大街上,在夜色里走了许久,整个人才缓过气来。

冷空气冻着他,整个人才清醒,你天生是一个多情的人。他自已说了两遍,西方反复提醒过几遍,你天生是一个多情的人。你天生是一个多情的人。

他的脑袋里轰然一闪,仿佛雷电闪过,难道多情真的是可以遗传的吗?难道多情真的是他常笑的天性,改不了的?

不不,他真的想为一个人改变了。

想起什么,大步的往家里赶。走到自已的小区,抬头去寻找,看到自已的家还亮着桔黄色的小灯,不由心中温暖。

他慌慌的走上去,一直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大口的喘气,是的,到目前为止。他和可爱没有正式的仪式。也没有发生肉体上地关系,从法律上来说他无须对她负责,他和西方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份地事,可是他还是愧疚了,深重的愧疚感仿佛铅一样压在他心上,让他窒息,跟在它后面的,是一种对于自已信心的缺失,对于前途的害怕。

可爱缓缓打开了门时,他还站在那里满头冷汗。脸色苍白。

笑,你怎么了,快进来。

可爱让他进屋,她原只是想开门看看他是否回来了,没想到开了门却刚好看到他傻站在门口。

他已经半个月都准时五点半回家,如今却快到晚上十点了。这些天来。这么晚回家,这还是第一次。

心里有疑惑。然而她却没有问。

猫,我不舒服,我今天要早点睡。

恩,好的,浴室有我烧好的热水。你好好洗个热水澡睡吧。

他点头。进浴室冲了澡,回到自已房间,关了门。关了灯,躺在床上合上眼去。

只是睡不着,外面听不到任何声息,大概猫猫怕吵着他,做事尽量减小了音量。

他睁着眼睛躺在黑暗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为什么行动不受理智控制,事情一定要到做了才后悔,像今天,他到最后还是去看了西方,直到看到她,被她扑到怀里,才立马后悔起来,可是这种后悔没有半点用,除了在事后增加他的罪恶感,没有半点用,到了后来,他还是止不住回头,替她拍胸口,抱她上床,做了许多出格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睡去,晚上做了梦。

梦见六个祖母,穿着一色地对襟大褂,木无表情的围坐在大院里的茶桌上。

梦见小小的自已,从一个小黑屋里跑出来,大叫着家里有坟,家里有坟!

梦见自已问妈妈,大祖母为什么要把三祖母葬在家里。

听说三祖母是大祖母的亲妹妹,你祖父很风流,看到漂亮的都想娶回家。所以娶了大祖母,又娶个三祖母。

梦见父亲,在上海地酒吧里调戏舞女,舞女穿着廉价脏污的蜜色旗袍,旗袍地叉开得很高,父亲的手摸到舞女的大腿上去。

梦见自已站在大街上,隔着人海,看到一个女的坐着黄包车下来,父亲让他等在对街,他笑盈盈的走过去,两个人说着话,然后借着衣服地遮挡,他看到父亲地手正放在那个女人的腰上。

梦见自已坐在车上,父亲带他出去玩,那还是难得的过年地时候,父亲回来祭祖会带他出去玩一下,父亲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随着车往前开着,车身颠簸着,父亲弯着的胳膊肘儿就顶着女人的乳房,一下一下的,表面上正襟危坐,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蚀骨消魂。

被闹钟声叫醒,醒来是一头一脑的疼痛。

梦里的那些,都是他小时候的经历,如今在梦里重现。

他强装平静,给猫猫做了早饭,看到阳台上晾着她给他洗的衣服,一件件仔仔细细的挂在那里,衬衫用衣架撑着,裤子又用专门的晾裤子的架子抚平了夹着,毛衣是用衣服里面特有的挂线挂着的,这样水洗了不会变形走样,她是那样的细心认真,那些衣服在清冷的空气中舒展着,仿佛能感觉到洁净闻到芬芳,秋天的阳光从外面照在那些他的衣服上,像一个女人温暖深爱的手,他不由感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倘若和爱的人成了家,除了物质上的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精神上的忠贞也是男人的义务和责任。

而他常笑,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担得起吗?不用想也知道,他昨天对西方做的那些,倘若可爱知道,会是怎样的伤心?

猫猫还在熟睡中,大概是太累了,没有醒过来。她昨晚为了不吵着他,是怎样小心翼翼的洗他的衣服的啊,常笑做好饭菜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公文包,就站在沙发旁边,看着可爱。

她已经许久没有再变回猫的样子了,自从在车上他跟她告白后,她一直是一个温柔安静的女子,娇小苍白,一直温柔的笑着沉默着,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

他太对不住她了,明知道她在期待着幸福,他爱她,如今却知道自已,多半给不了她要的幸福了。

眼里突然湿润,他弯下腰,伸出手去,想去抚她苍白美丽的面孔,然而,她微微动了一下,他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立马站起来,逃也似的极快走出去。

一直匆匆的走着,走到大街上,坐上车,到了公司,上班也没精打采的,他在害怕的等着一样东西,果然,中午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是西方的号码。

他一开始没有接,然而他知道他会接的,他也会去的,一定会跟昨天一样,所有的事都不会改变,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第一百零二章最奢侈的愿望

(一百零二)

今天是周六,秦非没有课,甜甜约他出来逛街,两个人现在正在街上随兴的逛着。

秦非也不知道自已怎么就答应了,换了往日,他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在某个足球场看着那些年轻的学生踢足球,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大概是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不想再这样过下去,所以就答应她出来了。

两个人在约好的地方见了面,秦非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下面是天蓝色仔裤,很好看的男人。

甜甜是米白色的裙子配黑色的靴子,拿着黑色的包包,很是时髦漂亮。

秦非道,我们去哪逛呢,我很少逛街的。

他舒展开长而浓的眉毛,四周看了一眼,虽说在这个城市呆了将近十年,可是这个城市太大了,哪里的东西好哪里的东西实在,他还真不知道。

你要买什么?

甜甜看他一眼,说道,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啊,逛街只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她本想今天约猫猫出来逛街的,然而猫猫原本答应好,却临时有事,据说是要去赴一个公司的面试,所以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没办法才叫了秦非过来。

秦非笑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在大街上随意的逛着。

甜甜看他一眼,说道,你平时做什么的,像我,可是小三敢死队的成员。而且我还有一个心理诊所,专门替别人治心理病的。

心理诊所?

秦非倒是一愣,他自已是学心理学的,倒是没想到甜甜也懂这一块。喜欢地人发现两个人相同地东西很多。会有一种很惊奇的微妙感觉。

当然。我很擅于猜人心嘛,当然一般人的心理问题,我就能很容易解决。

秦非淡淡一笑,指出来道,你这不叫真正本事,你凭借自已的法术治人,不地道。

什么叫地道?能治人就是地道,你这个真古怪。

她边走边瞪了他一眼,狐狸的眼睛,既使生气瞪起人来也带着妩媚的。

秦岚笑笑。想她说得也是。不过仍是开玩笑道,那要是让你去开课教学生,你怎么教呢,难不成教他们法术?

那我就把他们全变成狐狸精!哈哈。

两个人走到西单商场,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逛着。商场里的人真多,不是三五成群。就是一对一对的。

甜甜平时一个人逛街多,向来独来独去惯了。也没去留意周边跟她一起逛街购物的人。可是今天因为身边有秦非地缘故,所以刻意观察起来,才发现有很多人也是一个人在逛街的,特别是年轻的漂亮的女孩子,立马就觉得她们真孤独。

她不知道。自已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逛的。

甜甜想到自已现在有人陪着逛街。甭提有多高兴。

而且秦非真的是好脾气地男人,一路上跟着她有说有笑的,给她提着所有地包。拿着她喝的水和果汁,却没有半句怨言。

甜甜经常看到有男人出来陪女的逛街,不是呆在老公男友寄放所,一屁股坐在那里看报纸,就是跟在女的后面,很痛苦的样子,脸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地神情。

可是秦非呢,她原先想着他要是累了,她也把他放到寄放所让他看报纸去。

一边在一家地小店挑腰带,一边看着大包小包跟在她旁边的秦非问道,累不累?

秦非笑道,还好。

甜甜看他一眼,看他脸上好像出了汗,两手都拿了东西,逛了几个小时说不累估计也不太可能,便对他道,不如你到寄放所那里去看报纸吧,我还要好多地方要逛呢。

秦非却笑道,还是我陪着你吧。

甜甜道,真的没关系地,你累就去休息,我知道你们男人都讨厌逛街,对于女人能够逛那么久的街一直觉得难以理解。

秦非道,这倒是,不过让我一个人去那里枯坐着,也是很痛苦的事情,跟着你逛街,虽然累,好歹看得到你,有你陪着我说话。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想着这话好像说得有点奇怪,不由又道,我平时总是一个人枯坐到深夜,我不喜欢坐的,我倒喜欢这样热闹的走来走去。

他这样一解释,倒是让甜甜感动又心疼。

你也这么孤单吗恩,大部分人都是孤独的,不是吗?

他想起没有认识她之前,经常深夜走出去,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陪着他镇压的妖精说话。

甜甜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说,当下回过头来对他笑道,我也是,我这是第一次逛街这么开心,我以前总是一个人逛街的,没有伴陪着。

秦非点头道,那你以后要逛街了,就叫我好了,我虽然不会给你参考,但至少可以给你提包。

他笑着晃了晃手上的购物袋。

甜甜就笑,说好啊,求之不得呢。

小店挂着的一排腰带的上面,是一个金属栏杆的小货架,上面放满了各式的小包包,她看到有一款跟自已的那个小包很像,也是银色的金属链子做的包带,不由想起上次秦非替她找包的事。

想到这里,脸又微微的红了,止不住偷偷看他一眼。

看他的时候,发现秦非也在看着她呢,不由更红了脸,嗔怪道,你看我做什么?

秦非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他对于这些腰带啊皮包啊衣服啊又不感兴趣,全是女人用的东西,那能看哪里,目光落到她脸上,也是神不自禁吧。

只是这种话,也是不便说出口的。

当下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甜甜看他不说,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两个人走出那个小店往另一家店里走去。

商场过道上的人真多。北京这个城市本来就是人特多的地方。如今又是周六日,逛街的高峰期,秦非和甜甜走出来,两个人被周边地一挤,自然地挤到一块。她紧挨着他,一开始他只是护在她旁边,尽量往外让着她,到后来,人实在是太多了,再不伸手护着。她都要被挤倒了,他只得伸出鼓手,在外面圈成一圈护着她不被人挤到,也依然是没有勇气揽她的肩膀,但是这样做,应该她能明白他的心意吧。

甜甜冲他微微一笑。他心里便心安了许多,虽然没有说话。会微微笑起来。

走到开阔一点的地方,人少了,他才放下那只手,对她道,刚才人真多。

甜甜笑道。是呀。

秦非也不说话。两个人继续朝前逛着。

因为刚才那个包的缘故,甜甜就突然想起猫猫的告戒,说什么老鼠不能爱上猫。狼不能爱上羊,她不能和秦非在一起。

虽然甜甜不把猫的话放在心上,依然和秦非在交往着,可是想到可爱说的话,还是很担心。

一边走路,一边在那里认真的思考着。

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秦非,刚好秦非也在接一个电话,甜甜低着头一个面走,等发觉时,回身一看,身后已没有了秦非地身当下慌了,立马四下找起来,她现在刚好在西单的一个地下商场,从西单图书大厦的附近进来的,如今刚好在这个地下商场的半路上,是一个大转盘,四面八方全是入口和出口。

她担心着秦非,很在乎的人,突然在人海里丢了,难免心慌慌地,虽然明明知道他本事大着呢,不会出事,可是也还是慌慌的寻找。

她绕过一个弯,从一个出口出去,走了几步远,没找到秦非,想着刚才就是在这个转盘走丢地,便又折回来,从另一个入口进去,刚好看到秦非匆匆走出来,他抬着头如她一样在紧张的寻找着,两个人几乎面对面的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看到了对方,各自脸上焦急慌张的神情没有散去,也是各自明白的,虽然什么也没说,埋怨担心地话都没有讲,然而却都是明白地。他如她一样的紧张他?她如他一样的紧张她?那种心心相吸地感觉不言自明。

两个人在人海中傻站在那里,只是互相看着,不说话,然而一个劲的沉默微笑着。

甜甜不想再走丢,笑道,我们不逛了,出去吧。

秦非笑道,不逛了?想逛就接着逛吧,我把手机关了,这样就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他说着果真关了手机,刚才是雷的电话,又是催着相亲的,他现在有了她,当然不用去考虑相亲的事。

甜甜看他果真关了手机,连忙摇着手道,不用关了。我真的不想逛了,累了。

秦非看到她倦倦的样子,知道她兴许是真累了,便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出去吧。

他们走到地面上来。

天色渐渐暗下去,甜甜道,好啦,今天你陪我逛街,晚上我请你吃饭,说吧,想吃什么?

秦非道,我还是想吃那大排挡,我请你吃吧,我虽然穷,请你吃饭还是请得起的。

他想起自已真实生活中的寒酸来,说完这些话,看着她,生怕她突然露出看不起他的神色来。

然而,她没有,她没有任何伤他的表情,依然像刚才一样微笑着,说道,好啊,不过那个大排挡已经不在了,要到明年了,不过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让我想想。

秦非站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她,那一刻,心里真温暖。

到最后,秦非跟着她去了一个街边的小店吃东西。

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店,可是北京这种大城市,也许街道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店,里面的菜价却是贵得吓人的。

秦非有一次相亲,约在饭馆里,也以为是一个小店,结果打开菜单,里面一般的菜都高得离谱,连青菜都是七八十元钱一份,那个女的想吃虾,他看了一下,鸡尾虾论斤买,九百五十块一斤。

他当时大汗,说了一句,看不出这种小店的菜这么贵。那女的原本笑着。立马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突然态度冷了下来,说道,突然不想吃虾了。他觉得自已可能太过份了,就自已拿过菜单,给她点了另一份小虾,虽然不是鸡尾虾,可是也花了六百多块钱,可是那女的却一直冷着脸,直到最后。对他印像很不好似地,所以这一次,他请甜甜出来吃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请她吃饭,因为上次地教训,心里不由万分忐忑。手心里全是汗。

想着别又是一个斩人不见血的小店,更何况甜甜看上去平时很会花钱的。她喜欢来的店应该都是特别高档的才对。

两个人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服务员把菜单送上来,秦非把菜单递给甜甜,对她道,你点菜吧。

他一直没有先看菜单。仍然是紧张的。

甜甜却只是笑笑。对他道,你想吃什么呢,我们一起点吧。

秦非道。我请你客,你点吧。我虽然没什么钱,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甜甜便笑了笑,点了两个菜。

服务生记好菜名远走了。

秦非拿过菜单,看了看,发现她点的两个菜,是这里面最便宜的,而且这个店还算公道,并没有像上次他进去地店那么斩人,不由对她道,为什么不点好一点的?

他想说,一餐饭他请得起,可是这种话说多了反倒显得他更穷似的,不由沉了默。

甜甜笑道,现在不饿,就没必要浪费钱了。

秦非笑笑,想这女孩真是很懂事。

对她的映像不由又好了几分。

这几天,北京很大的沙尘暴,服务生送过来的碗碟里面不太干净。

秦非注意道了,对她道,这碗碟好像有点脏。

甜甜看了一眼,说道,是地。大概这几天沙尘暴的缘故。只要有缝隙地地方都有灰尘。

她看了看他,对他道,我们用茶水涮涮吧,这茶水那么多,我们两个也喝不完。

他点点头。

她便把茶水倒在一只碗里涮起来,先涮了两只碗,洗干净,把涮过的水浇到配的喝酒水的杯子里,然后拿起两双筷子又用茶水涮了涮。

她做这些事情很用心,好像很有趣味似的。

秦非看着不由有点发征,对她说道,你好像很容易快乐一样。

甜甜笑道,本来就是啊,人本来就是要活得简单一点。

她说着把涮好地碗筷递给他。

秦非连忙接过,过程中自已地手指碰着她的指尖,那指头处便微微的发烫,仿佛有张小嘴一直在那里轻轻地吮吸着。

甜甜重新给干净的碗里倒了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菜上桌,逛了一天,两个人都渴了累了。

两个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着话,甜甜想起猫猫说的话,不由对秦非道,你以后还会不会收了我?

秦非本来喝着茶水的,听这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整个人差点呛到。

他匆忙间把杯子放到桌上,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含笑说道,你怎么这么说?

甜甜幽幽道,因为你是除妖师,我是妖啊。

秦非便沉了默。

这个问题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可是虽然他一直没有想清,但是行动却仿佛是最好的答案,爱情是这样神奇的事情。认识她以来,他真的过得很开心,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有时候甚至傻傻的想,为什么要长大,原来长大了可以恋爱。

你会不会呢?

她把手交叉的放在桌上,执着的不安的问他。

秦非看着她,一会道,以前也许会,现在和以后,都不会了。

他仿佛也要说给自已听一般,先是说给甜甜听了一遍,然后自已又在心头重复了一遍。

假若没有人发现,没有同行出现,他们应该可以很顺利。因为她,他重新定义妖精的概念和除妖师的职责。

想起初初相遇,他不由笑了。

问她道,还记得刚认识的,你说,是非不分的才是妖。我现在觉得很对。

甜甜听了心中感动。

低着头笑了一下说道,我姐姐说,不要我和你在一起。

秦非一愣,抬起头来认真看她神情。她脸上的表情那么认真甚至好像有点悲伤。隔着餐桌,光线又暗,他看得也不是很清,可是正是因为看不清,突然觉得很不安,她不会听她的什么姐姐的吧,一会问道,那你怎么想地呢?

他看着她地手,她的手就在面前,真想伸过手去。轻轻的握住她的。白晳细长的手指,十指交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甜甜却突然笑起来,看着他紧张的神情,笑着道,我才不管呢,只要那个人好就行。

秦非也笑起来。总算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恩,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们————

他原本还想说更多一点的,可是不知怎么表达,这时菜上来了,他便对她道。吃饭吧。

想着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说。等下次有机会告诉她。

两个人吃着饭。

秦非看着她吃着饭,想着要是带她回老家,母亲看到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两个人吃完饭走出来,天慢慢的也就晚了,秦非替她拎着服装袋子,两个人笑着往前走。

一天的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太阳就要下山了,秦非没想到,有一个人陪着过日子,时间这么容易过去,只嫌一天太短了,要知道在从前,每个周末,他总是觉得度日如年地。

我们接下来去哪玩呢?

她问他。

秦非笑着道,你说吧。

只要身边有她,随便到哪玩都是一样开心的。

她站在街心,在人海中在那里快乐的想着,可是顾盼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常笑吗?

形色匆匆,神情慌张。

甜甜不由心中一紧,知道这其中有古怪,立马也顾不上玩了,对秦非道,我现在有事,改天再和你玩。

买的东西也不要了,立马就追上了常笑。

可爱一直当她是妹妹,甜甜也一直当可爱是最亲的姐姐,两个人在一起几十年,感情一直很深,可爱为常笑地改变心喜,也全心全意的为了他改变着自已,去逛街购物,去买红色地漂亮衣服,去找工作,而这些,甜甜几乎全陪着她,她当然都知道。

她刚开始是真诚祝福的,虽然为可爱担着一些心,但是想着两个人最终能走在一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于今看来,却好像透着古怪。

她跟在常笑后面,一直悄悄的跟着他。

看到他根本没有往家的方向赶,想着可爱甜蜜地跟她说起地,笑笑变了,他现在每天五点半就回家陪我,这阵子真是过得平静又甜蜜。

为什么他现在还不回家,而且神情那么紧张不自在。

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坐上了出租车,看着他下了出租车,看着他走进一个小区,看着他在一间门外面停了下来。

她干脆悄悄走近了,方便细看,一定要认清楚,这门后面,他为之行色匆匆,神情紧张的人是谁?

正这样想着,门极快的开了,一张夹杂着泪水地笑脸迎了出来,一个女人呜咽着整个扑在常笑怀里。

这个女人,既使烧成灰她也认得,那是西方!

当下震惊在那里,生常笑的气,生西方的气,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猫猫难过。

没想到,常笑是那样的一个人,说什么改,全是假的,一个彻头彻底的恶心男人。

她站在外面,恨恨的站在那里,把手中自已提着的小购物袋狠狠的往地上一砸,购物袋四散开来,她呆立半响,最后冷静下来,极快的捡起购物袋,匆匆往可爱的家里走去。

可爱听到门铃声,出来开门,不是常笑,却是甜甜。

神情微一愕然后,立马笑起来,请甜甜进去坐。

甜甜也不多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可爱给她拿了酸奶。

她捧在手里,无心喝下去。

怎么啦,甜甜,你找我什么事?

可爱知道甜甜那么晚来找她,肯定有事。

脸上含着笑,温柔的问她。

甜甜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已经多久没有变回那只慵懒的大黑猫?这半个月来,她一直是这个样子,细瘦苍白的年轻女子,穿着黑色的衣服,像今天,穿在身上的是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白色的短t和卡其布裤,很是闲适漂亮。

她为了他不再作猫,为了他变作温柔闲婉的女子。只不过是在期待一种所有的普通人类都能够得到的幸福,可是结果呢。

甜甜?

可爱仍旧在笑着问她,你找我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

甜甜低下头去,她没勇气了。原来气势冲冲而来,要义愤填膺的告诉可爱她看到的一切,要大骂常笑,要指责常笑,可是看到可爱,想起这半个月来她的变化,她终于开不了口。

我来这里,是想你了,笑笑呢,还没回来,你和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我们啊,很好。

可爱低着头,眼里含着笑,那笑浓得化不开,像糖,可是糖,到了最后,只会甜到悲伤。

他最近变化很多,我慢慢也有了信心,我原本是对他很没信心的。我可爱,说到底六百年过去,也只是一个女人,像这尘世里所有的女子一样,唯一的渴望,就是和爱的人有个家,那个爱我的人永远忠贞的爱我就够了,我以前觉得很渺茫,可是最近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在那里含着笑低低的诉说,声音是那么甜蜜沉醉。

甜甜听到最后,都不忍心听下去。

猫,笑笑真的会变吗?当然,我也希望他能改变,变成一个专一的好男人,可是你知道的,他以前很多情,对每个女人都好得不多了,你还记得吧,我们队里,以前几乎所有的男小四都是他去扮演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用假装,他是真心实意对每个女人好。

试着提醒她,希望她有个心理准备。

甜甜,我只是想要一个男人,这世上我没有机会认识其它的好男人,我只有笑笑,他现在为我在改变,我都看到了,我想,我再不对他对我自已没信心,我这辈子,也是理应得不到幸福了。我从冰雅的身上明白了,要想幸福,就要勇敢的追求自已的愿望。

甜甜只得站起来,对于深陷爱情中的猫,她实在没了任何办法。

天晚了,我走了。

好的。

她极快的走出门去,走出很远,心里还是很难受,为什么,猫猫只是想要个对她专一的男人,为什么还是失了望。她不要车不要房,不要权不要利,只要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也要落空呢。

第一百零三章老大是猫妖

(一百零三)

秦非,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好男人?

甜甜一脸困惑,看着对面的秦非。

自从她看到常笑去看西方后,心情一直很不好,可是小三敢死队的成员也不敢多说,怕万一让猫猫知道,不知怎样的伤心难过。

没办法,想到了秦非,只得把他拉了出来。

现在秦非成了她最亲近的人,她一有心事了就要跟他倾诉。

秦非也是本来在家里温习考研资料的,自从上次和甜甜说过除妖师和妖精的事后,自已也一直彷徨着,突然接到电话,是甜甜的,说有心事,不开心,你能不能过来陪我说话,我在我们第一次碰到的那个酒吧里。

秦非嘴上虽然没有应承她,只说自已有事,可是挂了手机不到一分钟,想着她上次逛街买的东西不是还在他这里吗,便立马提着跑了过去。

直到到了酒吧外面,急匆匆的站定了,嘴里喘着气,对于自已没有理智的行为,也是感觉可笑的。

就好像一个人,明知道前面是沼泽,可是却因为那里有着自已想要的幸福,便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往前走去,哪怕理智上明明知道陷身沼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一直记得先人的告戒,除妖师跟妖精最好话都不要说,如果有接触,不但其它除妖师会来对付,同时其它妖精也会来对付,如果和妖精相处久了,自已最终也会沾了妖气,变作半人半妖的怪物,到最后被同行看不起。也被妖精嘲笑。是一条自甘堕落的路子。

然而,他还是管不住自已,一次次为她吸引,一次次因为她而感动。哪怕万劫不复,也任由自已深陷下去了。

他在酒吧外面给她打电话。

对她道,甜甜,我到了,你出来吧。

甜甜也是没想到,他会真的过来,像一只小鸟一样从酒吧里跑出来。一直跑到他面前,才站定了,抬着头看着他,一脸地惊喜。

秦非也不知怎么地,看到那个表情,突然就很温暖。

一个人寂寞清冷太久。发现自已这样真实的被人欢迎受人需要,的确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秦非道。我不喜欢酒吧,我们到别的地方说吧。你上次逛街买的东西还在我这里,我先帮你提着。

甜甜看到他真的过来了,对于其它要求自然是没意见,当下笑着点头道。恩。好啊,我也不想呆在酒吧里跟你说这些事。

秦非倒是愣了,笑道。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平时看你总好像无忧无虑的。

夜太深了,除了夜场还热闹着,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其它地方可去。

便一左一右相伴着沿着长街散步。

甜甜道,不是我的事,是我姐姐的事。

秦非哦了一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秦非,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好男人。

有啊,好男人还是多地。

他转过头来看她,脸上带着笑,长而浓的眉毛因为微笑舒展着,为她的疑惑微笑。他其实真的,很想告诉她,他是一个好男人的。

然而,他不是花言巧语会说话的男人,这些话,到嘴边,在心里想起来,也还是说不出口。

甜甜道,可是我姐姐为什么没有碰到呢。我姐姐愿望很小地,她只要一个男人能够一心一意的爱她,那个男人没有钱没关系,长得丑没关系,只要能够一心一意爱她就行,秦非,你说,这个愿望算大吗?

秦非倒是为她说地话动容,沉默一会,反问道,你姐姐真这么想吗,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女人倒是不多。

他想起自已无数的相亲经历,很多女人都是嫌弃他没有钱没有房子,到最后相亲失败。

想到这里,不由咧开嘴角,嘲弄的笑了笑。

现在很多女人要房要车,很多穷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地。

甜甜倒是没有想到他有这样地感慨,愣了一下道,怎么,你很没钱吗?

秦非道,恩。

甜甜倒是好奇起来,说道,你们除妖师,不是自古就会点石成金吗?你没钱完全可以变钱花啊。

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看着他。

秦非看她一眼,笑着对她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了,道术是用来对付妖精的,恩,对付坏妖精地,如果用来谋私利,不是我秦非的作为。

他原本气愤的说出,到最后想到面前的她,不由改了口,缓和了语气,温柔了神情。

恩,用来对付坏妖精的。

甜甜也看到了他的改口,又想起他宁愿自已受穷,也不利用法术骗钱,这一点比她伟大得多,她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一瞬间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许多。

自已也暗地里甜蜜着,要知道一开始她是很讨厌他的,他是一个除妖师,把笑笑打成重伤,从什么时候对他有好印像的,大概是两个人合力阻止动车出轨的时候吧,他没有在危难的时候收了她,也不是一个分的臭道士,上次跟猫猫说起悄悄话,可是虽然没有得到鼓励,她却越来越想他,越来越喜欢他,一有了心事,就想着找他诉说。而且今天看他说的话,明显比她高尚得多。

你平时是做什么职业的。

我是一个大学老师。

呵呵,大学老师啊,长得那么帅,应该有很多女大学生喜欢。

我?

他倒是笑起来,她倒是不吝赞美,喜欢直白的夸他,想起上次那个月夜,她站在他面前夸他,你的眉毛又长又浓,真好看,眼睛也很有特色,长长的。咦,你怎么脸红了。

想到当时她的样子和话语,在后来的许多个日夜里,每当回想起这些,他总是止不住微笑起来。

她还在那里不依不饶的问他。是不是有很多女学生喜欢呢?

秦非有点哭笑不得。说道,没有地事,我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哦?

甜甜不解,听到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倒是暗暗地有一丝心喜和期待,那份心喜和期待过后,也仍然是甜蜜,她不像秦非,知道自已是除妖师,对方是妖精。明明喜欢,一旦发觉自已有可能爱上,理智上就会反复责备自已。可是甜甜不一样,她向来不觉得妖精有什么好可耻的,除妖师有什么要怕的,所以发现自已喜欢他。倒是很甜蜜。

为了确认他刚才说的话,她甚至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你没有女朋友,不相信。

他长得真的是好看,那么高,五官那么精致。长而浓的眉毛。长长的眼睛,里面是如寒星般的光茫,不笑的时候酷酷的。可是笑起来那寒星就变成暖焰,那么地温暖,那种感觉,就像阳光照在身上一般。

秦非看她一眼,说道,现在的女孩子也很现实的。

他说的是实话。他一直想找个清纯漂亮的女子来相爱,可是人类的世界里,这样清纯漂亮地女孩纵然有,好像他没有碰到过,或者碰到了,她们并不爱他。

我看是你也是个坏男人吧,就像我猫姐姐喜欢的男人一样?

猫?!

秦非心中一跳,立马警惕起来。

甜甜却没有注意秦非地变化,对啊,我姐姐是我们小三敢死队的大队长,我平时最亲最敬她,如今看着她的愿望要落空,她喜欢的男人是那么多情,秦非,你知不知道,那天跟你逛街,我看到他行色匆匆,所以我去跟踪他,结果,你说我发现什么了,我发现他去会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没有猫姐姐好看,人品没有猫姐姐好,也没有猫姐姐干净,那个男人,我以前觉得他不错的,我现在很讨厌他,想到他有一天,迟早会伤到猫姐姐,我现在真地很想抽他。

她越说越气,所有地事仿如倒豆子一般向秦非说出。

她左一个猫姐姐,右一个猫姐姐,她却没有发现秦非不再微笑,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

记忆里都是那只猫妖,伤了父亲,父亲回家养伤,她仍然不放过他,一直跟他到家里,蹲伏在父亲的心口,吃他地心脏。

太可怕了。

猫妖用绿色的眼睛瞪着他,得意的笑着,在黑暗里发出的绿色光芒是那样的骇人。

他曾经发过誓,今生今世看到一只猫妖就要杀一次,其它妖他是镇压收服,只有猫妖,看到一只就要当场杀死。

秦非?你怎么了?秦非?

甜甜大声叫他。

他才回过神来,脸上勉强笑着,努力回复平常神情,说道,没什么。

哦,那就好,你刚才好奇怪。

甜甜,你姐姐为什么你老叫她猫姐姐?

他宁愿她否认的。

她却认真道,因为她是只黑猫,就像我是狐狸一样。

她知道秦非并没有因为她是妖精就冷落她,所以想着告诉秦非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事的。

甜甜,你说得你姐姐那么好,我也想去见见。

哎呀,不好,今天太晚了。

可是我不是应该一早去看她吗,她毕竟是你姐姐。

唉呀,真的不行,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甜甜推唐着。

秦非却笑道,我们现在是朋友,我想你姐姐看到我肯定会高兴的,想着你有了朋友。

甜甜倒是突然想起,猫猫曾经反复对她说起的话,你去恋爱吧,恋爱是很幸福的事,你又是狐狸精,不怕失去爱情,所以去恋爱吧。

如今隐隐尝到爱情的甜头,她想着让可爱看到秦非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想起上次可爱之所以反对,应该是没有仔细看到秦非的真人,如果见面了,她也许就不会反对了。

可是真的是太晚了,已经是深夜。

秦非,改天吧,我们约个时间,请猫姐姐吃饭吧。恩,好的。

第一百零四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一百零四)

秦非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那时候他还只有十几岁,父亲是湘西出了名的除妖师,人称乐游神。在闭塞自成一统的湘西,他收妖除魔,一直被人敬仰爱戴。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爱若至宝,疼如掌上明珠。

父亲的法器,一直是秦非的童年玩具,有长剑,纸幡,符纸,道袍,拂尘,金铃铛。

他小时候顽皮淘气,不但自已玩父亲的东西,还把小伙伴叫过来,大家聚在一起,拿着父亲的法器,玩收妖的游戏,一个扮妖,一个扮除妖师,玩得兴高采烈。

父亲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地丢得到处都是的法器,总是很生气。一声大吼,赶跑了所有的小孩,把他拦腰抱起来打横放在膝盖上,让他脸对着地面,裤子一脱,就要打他屁股,他都感觉到呼呼的掌风了,可是手贴着他的屁股蛋,凌厉的巴掌却变成轻轻的抚摸了。他才舍不得打他。

不但不打他,而且他自已起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看到他吓得呆在一旁,就笑着把法器里最好看的金铃铛给他拿着玩。

到如今,看到身上随时放着的金铃铛,他都是睹物思人。

湘西的大山一眼望不到边,很多人一辈子就生活在大山里,没有出过山。大部分村民住在山角,依山傍水,邻居错落分散着,有时候要翻过一个山头才能找到一户人家。

湘西是神圣的土地,在丛林郁中。纯朴的村里人信仰着自已的传说。

有放盎。有洞神,有赶尸,有各种妖精鬼怪。

秦非从小就看到别人提着酒礼来请父亲去收妖,对父亲恍若神灵一样地依靠信仰,父亲用自已地道术保那一方的平安。

他从小就想当一个除妖师,一开始是受着父亲的影响,觉得这份工作让他光荣有面子,被人需要被人尊重,父亲也欣然应允,他们道术也是世代相传。向来只传家里人,而且传男不传女,他只有秦非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要传给他,而且看到他从小这么聪明俊秀,对道术的兴趣又大。老人的心里自然是高兴。

他从九岁开始,只要他不上学。周六日有空,父亲就带着他去收妖。

湘西的大山连绵起伏,一座连着一座,他们去收妖,就是一个个山头翻过。

他人小。走不到一会就累了。蹲在地上,叫着,阿爹。累呀,累呀。

父亲就回过头来,冲他慈爱的笑笑,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蹲下身说道,上来吧,阿爹背你。

他就笑着伏上去,父亲的背像山,背着他走过一座座大山。

湘西的大山到了秋天就会有各种野果子,他呆在父亲背上,看得高看得远,就可以发现许多好吃的果子。

有红红地闪亮如小灯笼的野柿子,有外面全是刺却裂开了大嘴在那里笑的板栗球,有风吹树下面像下雨一样的苦~

阿爹,想吃柿子。

他在父亲背上,指着远处高高悬崖边的柿子树。那棵老柿子树长在悬崖边上,枝叶浓密的那一半伸展在崖边地上空,下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可是就是在那里,长着累累地红果子,它们像灯笼一样在枝叶间探头探脑,仿佛在招呼着他去吃它们一样。

在哪里?

父亲抬头看了看,一会说道,好的,娃崽,阿爹去给你摘。

他背着他爬上那个山头。

然后把他放在地上,自已往那棵柿子树走去。

阿爹,不要去了,我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了?

父亲回过头困惑的笑。

太危险了。

他摇头,稚嫩的大眼看着那凌空招展着的柿子树,小小地声音里充满了敬畏。

父亲笑笑,弯下身拍拍他地小脸,幸福的笑道,知道担心阿爹啊,别担心,阿爹本事大着呢,你等等。

他爬到树的顶上去,整个人像一只猴子一样,勾着一只较粗地枝干为他采果子。

果子放到了他的小手里,他幸福的塞到嘴里,快乐的同时,对于阿爹也只有崇拜。

阿爹会招魂,会收妖,会捉鬼,会算命,无所不能,是他们湘西的神。

他们在湘西走来走去,有人说,他老婆做梦,晚上总梦到两个日本鬼子要强奸她。

阿爹晚上施法,秦非站在一旁,在腾俄的壁影里,果然就看到两个影子,很猥琐的走过来,探头探脑的。

阿爹发声喊,把法器放上去,两个影子被束住,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一个大一点的影子就在那里急说,呜啦呜啦。

阿爹听不懂,对一旁的主人道,他们大概是客死异乡,成了魂魄野鬼,中国的阎罗不肯收他们了。

阿爹怒道,当年日本侵我中华,你们死就死了,作了鬼却还作恶,实在该杀。

一剑下去,两个影子当场倒下去。从此那一家再也没闹过事。

秦非的印像中还记得,有一个村里,整个村子的人都不敢出门,因为村口总是盘着一条大蛇特别大,横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一样,人只要一出现被吃掉,它走动起来,大片的灌木丛林两边倒去,实在是吓人的很。

村里的人没有办法,只得派一个胆大的来找乐游神。

父亲带着他去了,看了一眼,说道,不过才两三百年,人形都不化,那么猖狂,它以为它是白素贞啊。

当下就运用法器,把那条蛇赶到一个山民平时储红薯的洞里,在洞口施了法,将那洞封了起来。

远远的还看到那蛇在里面挣扎,那洞口仿佛蒙着一层透明的厚厚的膜,有弹性地。那蛇在里面使劲挣扎。除了漾起一层层地腥气和细浪,没有任何办法。

秦非站在洞口,看得很是害怕。

父亲抱他站起,对他道,不用怕,它出不来的。

父亲除了带着他除妖,还经常督促他学习。秦非是聪明的孩子,读幼儿班的时候,本来是没有他的份的,学生都招集了。老师说,人够了,明年再来吧,父亲却不走,牵着他的手重新走到老师面前,对他道。娃崽,把作业本给老师看看。

秦非听父亲的话。从小黄书包里拿着本子,那是父亲教他写的毛笔字,人口手大中小。一页页,俊秀整齐,老师看得呆住了。当下什么话也没说。就破格收了他。

秦非许多年后还记得,父亲对他是多么好。读小学的时候,有时候怕迟到。父亲会骑着自行车走许多路送他去上学,他坐在父亲前面,一边跟父亲说话,一边看着路边地风景,下雨的时候,父亲会亲自过来给他送伞,学校里没有下课,父亲也就那里含着笑傻傻的站着,一直到他放学,他读初中的时候,到镇上去上学,下大雪,他没有棉衣,冻得浑身发抖,看着别人都有厚棉衣穿,想着自已真可怜,估计要冻伤了,走出来时,就看到父亲站在寝室外面,正在跟门卫说着什么呢,他叫了一声爸爸,父亲看到是他,脸上就笑了,他冲过去,父亲把棉衣递给他,还有许多吃的东西,全部塞到他手里。中学要寄宿,平时封闭管理,家长进不来,父亲想念他,一个星期要来看他两趟,每次来看他,总是隔着铁栏往他手里塞零花钱和吃食,他每次站在教学楼的阳台上,看到父亲就跑下楼去,然后等着父亲转身走了,他一个人走回来时,眼睛就红了,觉得爸爸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读了六年中学,他看了他六年,同学看他哭鼻子,都笑他像个闺女一样。到现在还记得。

父亲背着他翻山越岭地时候,他在父亲背上,穿过一片片清幽的山林,总能看到许许多多死了地猫,它们挂在树上,就那样直到尸体被风干。

秦非困惑不解,那样的猫尸看多了,就问父亲,阿爹,猫死了为什么不埋进土里,要挂在树上?

父亲看了看那些三三两两挂在树枝上的猫尸,笑了笑道,这是个古老的传说,猫是很特别的动物,它有九条命,不容易死,而且千万不能落土,如果埋进土里,它就会马上变成道行很高地猫妖,几乎不用修行,就可以有很厉害地法力。

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

事实证明也是真地,在他中学快要毕业的时候,当地一个老太太生前养着一只猫,对那猫特别好,因此在猫死后,不忍心让它曝尸荒野,就偷偷的帮它埋了。

结果埋了的第一天,老人就躺倒在床上了,成天在那里大喊,它来了,它来了啊。

家里的其它人都很担心她,请医生又看不出什么病,只得去请乐游神。

乐游神带着秦非一去,秦非也看到了,那只猫通体乌黑,只有眼睛是绿的,蹲在老太太的胸口,在那里喵呜喵呜叫着。

阿爹,猫妖,我也看到了。

父亲点点头,当下就开始追妖。

用法器一扬,那猫躲开来,蹲在了椅子上,回头嘲笑一样的看着他们。

在那。

小孩的眼睛比大人还要看得真,秦非一指,乐游神便追上去,屋里其它的大人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只觉得相当的害怕,老人不再大喊大叫了,只是沉默在那里。

猫妖看到太危险,起身往外窜,乐游神追过去。

打了许多个回合,才占了上风,一把剑抵着它,猫妖求饶,喵呜,我只是想她,她生前对我可好了,我刚来这世上,没做过坏事,大师请你放过我。

父亲心软,手上的力道卸去。

结果喵呜一声,那猫窜起,一把抠住他的胸口,狠狠一爪,乐游神当场吐血倒地。

秦非害怕,看到一般是血的父亲,只能哭着扶着他回去。

结果,后来父亲死了,到死还在说,猫妖,猫妖它来了,它在吃我的心脏。

据说那个老太太也被猫妖害死了。

如果甜甜的姐姐是猫妖,纵是她的姐姐,对她再好,他也不能放过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第一百零五章指责与回忆

(一百零五)

甜甜第二次碰到常笑的时候。他正从一家小诊所里买药出来。在诊所门口含笑等着的是西方。

常笑快步走到她面前,把药交给她,然后扶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甜甜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看到西方一脸的笑,虚弱的倚在常笑的臂弯里,好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倚在老公怀里一样。

不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了,不过以为他们是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妇,帅气的老公对于娇弱的老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了。

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含笑喁喁细语。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前面一阵子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陪着可爱坐在家里,聊天看电视做家务活或者到附近的公园去散步。

甜甜只看得火冒三丈,西方这个贱三,以勾引男人为职业了,看她快乐得,她真不恨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才痛快。

再也看不下去,甜甜闪身出来,站在他们面前。

常笑和西方没有注意到她,眼看着就要走过她的身边,她才大喝一声,常笑!

常笑抬起头来看,看到是杏眼圆睁的甜甜,不由大惊失色,扶着西方的手禁不住垂下来,想藏到后面去。

西方的脸色苍白,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继续一脸温柔的笑,她当然也认得面前这个跳出来的漂亮女人。

你给谁买药?

给我买的。

西方站出来,挡在常笑前面,像一只护小鸡的老鸡婆似的。

甜甜冷冷一笑,一把把她推开。对她道。滚开,你这个装十三地贱人,除了在男人面前装无辜装可怜你还会什么,滚,你不配跟我说话。

走到常笑近边,大眼瞪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说!你给谁买药?……

不会是给猫猫吧,猫猫健康得很……

你怎么不说话,你心里有愧?

甜甜。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低了头,想从她面前走过去。

甜甜脚步一拦,手一伸,打散了一旁西方手上地药,手上的药散了一地。西方看到她突然暴长的手。吓得在那里面色苍白。

甜甜看她一眼,冷笑道。你还勾引这个男人,我跟你说,他比那个李飞还不如,他只不过是一只忘恩负义的鬼罢了!

心里真是恨,转过身来。怒目瞪着常笑。清晰无比的说道,我知道你是给她买的。

她揭穿他。

越想越气,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常笑的头低得更低。一会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就要拾地上的药。

甜甜哪能让他这样,一把扯住他,不让他捡地面上的药,推着他就出了门。

西方还想追过来,前面地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要带我到哪去?

常笑不肯走,被推着向前一边问着她。

带你去见猫猫,常笑啊常笑,枉我这么信任你,你说,你怎么对得住猫姐姐?

两个人停在一条长街上,这条街道特别安静,附近看不到几个人。

甜甜就在微黄的灯光下怒视着他,恨不得甩他两个嘴巴,把他打醒。

你发了什么疯,还跟那种女人绞三绞四。走,到猫猫那里认错去!

她拉着他往回走,常笑却停了下来。

沉默,然后道,不要告诉猫。

低低的语气里尽是无奈和恳求。

甜甜停了下来,回过来头看他一眼,笑道,你也知道对不起她啊。

常笑低着头不说话。

甜甜怒道,你想瞒她到什么时候去?

常笑看她一眼,说道,我天生就是一个多情的人,我原想为她改变的,但是改不了。

放屁,你就是给自已找借口。最讨厌你这种男人,明明是自已好色多情,却说什么本性难移,改不了!

甜甜大怒,推了他一下,骂道,猫有哪一点不好,你想想,她以前救过你的命,刚开始你跟她表白地时候,她都没有答应你,就是因为对你不放心,可是这半个月,自从看到你在为她改变后,她自已多么努力,她再也不回去作猫了,天天像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给你洗衣做饭,打扫房子,那么温柔地对你说话,尽心照顾你,每天做好饭菜,为你守门等你回家,而你呢,我这两天去过猫那里,她每次来开门,都以为我是你,直到看到我才失望,可你呢,背着她,却是在照顾别的女人。

她越说越气,想到突然神采奕奕的猫,拉着她去逛街购物,说要美容要做头发,想起这些,她愤怒的指责常笑时,两眼竟然喷出泪来。

小西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不能置她于不顾。

常笑,你为什么不明白,一个男人又不是救世主,不能照顾这世上每个女人地。而且你只是照顾她吗,我怎么看着她扑到你怀里去了。

你跟踪我?

常笑看着她,眼里没有生气,却尽是无望和心碎,眼里好像看到一样很美好地东西在迅速死去一般。

我跟踪你又怎么样,总比你多情乱搞强,你真是配不上猫猫。

是的,我是配不上她。我曾经很努力想为她改变,但是我就是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做不到。我天性就多情,看不到女人向我示弱。

他想起自已这些天,每天早上出门,就对自已道,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再去看小西了。可是西方一打电话过来,说她没了药,病得浑身疼,他就没了办法,只得又跑过去,跑到她面前,她扑到他怀里,他才清醒过来。

男女之间要分清楚,纯洁的男女关系那是天下最大地笑话。你想对得起猫,不让她伤心。你就要在跟的女人相处时把握好分寸。

我也想把握好地。但是我做不到,每次失去理智,清醒时已经犯了错,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我自已都不了解自已。

他在甜甜地指责下,连连后退。

在甜甜的眼里,他不但好色多情,而且还懦弱无能,毫无责任感!

常笑呆站在那里,想起自已多情的祖父和父亲来。难道遗传真的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常笑,你什么意思,你不想为猫猫改变了吗,现在还来得及,我舍不得让猫猫伤心,我现在并没有告诉她。

甜甜看到他突然呆若木鸡。便缓和了语气,试图想劝醒他。猫猫刚开始期盼幸福,怎么马上就绝望呢。

常笑却心如死灰一般,摇头的有气无力道,我没办法,我努力过。但是失败了。我对自已没信心。

甜甜再也听不下去,手一扬,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常笑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甜甜因为力度用得过大,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她对他一字一句的道,常笑,你听好了,别说是猫,连我都不会原谅你,我将一辈子憎恶和唾弃你!

她转过身去,大步向前走去,再也头。

常笑呆在原地,甜甜地话仿佛鞭子一样打在他身上。她虽然走远了,可是鞭痕依然在凌迟着他,可爱这些天的改变他不是没看到的,他比谁都难受,可是没有人相信他没有人原谅他的,对于与猫猫的未来,他现在不敢想,没有了任何勇气去面对了。

大概他常笑天生不是只爱一个女人的男人,和猫猫,也许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他只觉得逃无可逃。

有些东西是那么相似,多年前发生地事,慢慢都到眼前来。他想起自已的两个前女友。

两个女孩子,一个温柔善良,一个泼辣深情。

想起和第一个在一起时,那个长相很普通却温柔得不敢对他多说一句话地女子,不管每天他回来得多晚,她总是等着他,给他做好饭菜,等着他回来。他们在一起,他对她也好,然而,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虽然他在她身边,但是只要一接到别的女人的地方,对方告诉他,她现在需要他的帮助,他就会立马赶过去。

第一个女朋友刚开始一直沉默着,直到有一次,他又像以前一样,接完电话,就拿起外套走出家门,常笑!

他的女朋友叫住他。以从来没有过地大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到她站在那里,虚弱苍白得像一张纸,整个人却绷紧着神经,看起起又像一根拉得紧紧地一根弦,仿佛轻轻一触,马上就要断了,她用那种心碎的眼光看着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无声地渴求着他能明白。

他其实都明白的,她一直都在伤心,她希望他不要对所有女人都一样的无以复加的好,但是他做不到,所以他虽然读得懂她的眼神,但是因为做不到,所以就是明白,也不能说什么。

他冲她抱歉的笑笑,转身就往外面走。

听到她说,常笑,你能不能,我很害怕,我怕承受不住了。

她用低低的声音恳求他,常笑回过头,看到她抱着双肩站在那里,浑身止不住发抖。

可是他知道自已,他只是说,我会回来的。就走了出去。

那天,他回来后,女朋友恢复了从前的沉默,眼神一直温柔安静,但是常笑后来想想,那应该是她唯一一次大声说出话,大声向他表白了自已的看法,向他恳求过。

两个人睡在一起,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会发现她一直在睁着眼睛看着他,默默的掉眼泪。

他抱她在怀,问她哭什么。

她却不言语。只是极快的抹去眼泪,冲他笑着,但是眼睛里依然有泪光闪动。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跟他说,笑笑,我不怪你。

常笑当时没在意,笑着出门去了,回来时,她已经服药自杀。

甚至到死,常笑也莫明其妙,那时候想,她为什么要死呢。如果不能接受他。大可以分手,他却不知道,是因为爱得绝望了,等待没有希望,无路可去了,才走到这一步。

他因为不想一开始因为拒绝伤害她,所以选择做她男朋友,结果到最后还是最大的伤害了她。

第二个女朋友跟第一个不一样,第二个很泼辣能干,他一如从前。结果和第二个女朋友在一起一年,一个女的就出现在他和女朋友家里,对她叫器道,常笑爱我,常笑是我的。

女朋友气得不得了,把那个女地打出门。然后对着常笑乱打一气,但是到最后事情也还是解决不了。

他总是在一个女人身边答应她。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一个分手,结果等到一跑到另一个面前时,又跟这个说一生一世只爱她,要跟第一个分手。

他两头安慰。不停地承诺和违背誓言。这样僵持着。三个人互相折腾,折腾到筋疲力尽。

两个女人见到他就哭,不愿意跟他分手。

常笑很患难。对她们道,我就是这种人,我做不到为了你们中的一个放弃另外一个,她没了我,会活不下去的。

哭着的女人就道,我没了你也活不下去。

两个女人都这么说,常笑就非常痛苦。

他碍于家里女朋友先认识,又觉得她很坚强,就对她道,你比她坚强,你没了我应该可以活得更好,我要去照顾她,请你成全。

女友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仿佛难以置信一般,然后突然发了狂,抓住他就狠狠揍了一顿,常笑几次晕死过去,然而只要他醒过来,他就会说,是吧,你比我还要强,没了我你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你成全我们吧。

女友打也打累了,骂也骂累了,把他拉到面前,指着他的心对他道,常笑你有没有良心,你问问你的心,不说你在有了我之后,还能别的女人搞三搞四这种事对不对,就说现在你选她不选我这一点,你觉得你算个男人吗,凭什么说我坚强,我***脆弱的很呢,不管什么事,哪怕你爱她跟爱我一样的多,你也要先来后来先考虑我。

因为爱,她甚至都从他地角度和思维跟他讨价还价的商量起来。

常笑点点头,觉得她说得也对,觉得是应该先考虑家里的,便答应家里的女朋友,和外面的小三女友分手,约了小三出来,告诉她,她跟了我接近两年,我们感情一直不错,对不起。起初小三也没有怎么为难,虽然哭泣着,但是也还是很伟大似的,对他道,我爱你,所以成全你,我退你,只要你幸福。他点点头,然后小三就消失了一阵子。

算是和平相处了一段日子。那些时光,他因为心里有愧,便天天陪着家里地女朋友,对她十分的照顾,可是两个月后地一天,却在街上看到站在街角的脸色苍白的小三女友,她满脸是泪,脸色苍白,看到常笑笑着挽着女友的手就直接晕倒在路上。

常笑再也做不到漠视不顾,这一阵子,他的心里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外面地小三,便立马丢了牵着手地家里女友,转身跑过去就要去扶那个小三女友。

家里的女朋友道,常笑,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地!

她用劲所有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喊,企图让他停步,回头。

常笑是回了头,却是告诉她,对不起,我做不到,她晕过去了,你不能这么残忍。她以前是个很好的姑娘,又漂亮又聪明,过得十分的开心幸福,都是因为认识了我,你要我们分开,不许我们在一起,现在好了,她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她,我做不到不管,不行,我要去照顾好她。

他极速的说完这些话,就跑到那个小三面前去了。不顾后面女友发了疯的大喊。

抱起她,一直送她到医院,才救醒过来。守在她的床头,看着她一阵子未见,竟然憔悴了那么多,想着她以前那么活泼开郎,如今却面黄肌瘦,病骨支离的,不由心里万分愧疚和难过。

小三看着他不停的眼泪,对他说,我原打算忘记你的,可无意间在街上偶然碰到,看到你和她在一起这么恩爱几个月。一个人受着相思的痛苦。一直过得很不好。凭什么,这不公平,你说她爱你,没你活不下去,我也爱你,我没你也一样活不下去。

她含着泪大声质问他。

常笑很是苦恼,对她道,我尽量公平了,如果不公平,我今天也不会到你这来了。

他苦着脸看着她。心里对她道,我对你只是照顾,我对每个女人都特别好。我对我女朋友也是,因为怕拒绝她伤心,才答应做她的男朋友的。可是我这么用心了,为什么你们还是这么多要求呢。

小三说道。你对我那么好,没有男地对我这么好。我陷下去了,由不得我自已,我真恨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现在你叫我怎么办。

她生了大病。整个人头发大把大把地掉。面色黄黄的,医生说她得了很严重的心理抑郁症,必须有人陪着她。开导她。

她说,你要想我好,你就跟我在一起。

常笑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她。

那你回去跟你女朋友说清楚。和她马上断了。

常笑说好。

迈着步子走回去,步子仿佛灌了铅,分外沉重。

家里的女朋友在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起先是微笑着来迎他的,可是看到他沉重的脸色,不由心中一惊,问他道,她怎么了?

常笑道,你现在高兴了,她因为我生了重病,医生要我陪着她。

女友的脸瞬间白了,半响,才颤抖着声音问他,你怎么想的?

常笑知道自已有错,低下头轻声道,我要去照顾她。

那我呢?

含着泪冷笑的问他。这个男人简直可以让女人疯狂。

我们……

常笑说不出来,只是低头收拾东西要走。

女友再也不说话,一直沉默着,在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时,突然在常笑后面古怪的哈哈大笑起来。

常笑害怕地回过头来,看到原本坐着的女友突然发了疯一般,大笑着从厨房里拿出两把菜刀,在那里东摇西晃的比划着,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古怪的笑,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她也不靠近他,只是在那里哭着笑着,拿着菜刀旋转比划。

常笑看她不对劲,跑回去,不顾刀锋,捉住她地两只手,大声道,你怎么回事,你叫我怎么办,你们为什么都这样逼我?

可是女友却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没看到他这个人,在他地手臂里笑着哭着,拿着菜刀晃悠着。

常笑突然害怕起来,她竟然神智不清了,发了疯,她为他发了疯。

他叫医生过来,结果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叹着气,说道,好好的陪着她,不要再刺激她。

医生走了,女友沉默的坐在那里,整个人木木的,再也没有从前的泼辣豪放。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说话不动作,成天神思恍惚。

常笑没办法,只得回去跟小三说,她发疯了,我不能照顾你。我要去照顾她。

苦苦等了一天一夜地小三立马哭了,大声道,我生病,她就发疯,她发疯了你就选她,那好,我也发疯,你选谁!

常笑苦恼道,你们不要逼我,你们再逼我,连我都要疯了。

小三却道,你要是不理我,去跟她,我就疯给你看看。

果然,常笑刚回家照顾女友几天,就收到电话,是小三地朋友打来的,说是小三割脉自尽了。

他只得又发了疯一样的跑过去,小三被送到医院,奄奄一息,最后好不容易救活,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流着泪无声的看着他,所有的愤怒委屈都不再隐藏,她对他道,你现在明白了吧,谁对你更好,谁更在乎你,她因为你发疯,我可以为你去死,那你现在呢,只要你再离开我,我一定又自杀。

常笑哭着答应她,我答应你,和你在一起。

他感觉自已被两个爱他到入骨的女人拼命的以死抢夺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一次次承诺,每一次在每一个女人面前都是发自肺腑,来自真心。每一次违背盟约,也是发自真心,真心要为另一个女人违约。

他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友,她自杀了,我不能不管她,你体谅我。听到这个消息,家里刚稍微恢复一点的女友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晚上吃饭的菜里下了药,两个人中毒倒地,女友躺在地上,爬到他身边对他道,笑笑,我一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只要一起死,你才能完全属于我一个人对不对,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了基它的路。倘若能够重新来一次,在看清你的本性前再接受你的好,我肯定不会让自已爱上你,可是来不及了,我从小孤苦伶仃,一个男人一点点的温暖都能让我感激涕零,我又怎能不爱上你呢。她嘴角流着血,眼里流着泪,躺在他身边,欠起身抚摸着他的脸,你是这世上唯一对我最好的男人,你从路上捡回我,照顾受伤的我,不问我的出身和来历,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我怎能不爱上,这一年,我过得好幸福,我是多么希望这种生活能够过一辈子,可是你,可是你,却是这样的多情,我到现在才明白,你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好的,常笑你知不知道,男人不能随便对一个女人好的,如果对一个女人好,女人很容易爱上他,特别是从小就可怜的女人。她抚着他的脸庞,亲吻他的嘴唇,常笑看到她的泪水,自已也哭了,对她道,我其实也可怜,我对每个女人好,是因为知道她们可怜,既然你这样想,我不怪你,我们就一起死吧,但愿死能改变我,我也不相这样,被两个人争来抢去,这种滋味并不好受,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做人男友和老公了。

女友却笑笑,说道,你现在是我永远的老公了,再也没有人把你抢走。

她抱着他安心的合上眼睛,两个人已经虚弱的没一丝力气,在那里眼睁睁等着毒发。

本想拉着两个一起死的,没想到常笑后来却被猫猫找到还了魂。

过去的事历历都到眼前来,一百年前经历的事又在面前重现,仿佛是重复。他总是想对每个女都好,却在不停的伤害每个女人,他在问自已错在哪里,自已却得不到答案。

他原先以为自已是不爱她们,让她们误会深陷,才走到最后那一步,因为不爱,所以做不到责任和专一,所以在有了她们之后,还会去照顾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交往着,对她们跟对别的女人一样好,让她们彻底伤了心绝了望。可是现在想想,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他是爱猫猫的,可是就算是爱,还不是一样的为了照顾西方伤了她的心。

第一百零六章最后的选择

(一百零六)

秦非还是把甜甜约了出来。

在街旁等着她,看着她笑着跑近他身边。

他也是微微笑着,将手插在两旁的裤兜里,心里却全是苦涩。

第一次爱的人,才知道爱情的味道,却要结束,因为无可奈何的理由,以这样一种无可奈何的方式。

你找我什么事呢?

甜甜跑到他面前,笑道,我一会就打算跟猫姐姐去说我们请她吃饭的事呢。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紧身工字背心,下面是宽松的黑色卡其布裤,披散着到腰的长直发,素雅美丽。

秦非笑着看着她,感觉到她与从前有一点不一样,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是喜欢的。为什么不说话?

她笑着问他。

他只是看着她微笑着,却依然是不作声。

她今天笑着来赴他的约,那样微笑着跟他说话,也许今后就再也不能了。

甜甜却不知秦非的打算,一个劲的在那里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我们昨天才见面啊。

小小的心里是满腔的喜悦,可是仿佛不相信似的,一定要问个明白,要提醒他才见面呢。

秦非只得说道,没什么,只是因为想见你。

他淡淡的说了这句话,看了一下四周,说道,我们慢慢往前走吧。

甜甜还在为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心喜着,他说他想见她。想见她,就像她想见他一样吗?

正站在那里心喜激动,发呆半响呢。

却听到他在叫她。喂。你————

她才回过神来,凝神一看,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寻着声音望去,原来他走出去几步,正在前面回头看着她呢。

他说,傻站在原地做什么,跟着我啊。

啊,好的。

她含笑着应,赶上前去。

两个人并肩往前面走着。

甜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起她的名字,以前想起她,深夜把这个名字在唇边呢喃时,真是觉得很形像,甜甜,甜甜的。有如蜜糖,而他呢。有如嗜糖地蚂蚁,沉沦深陷,明知是错,却想着错到底,到如今就是想着错到底也是不可能了。

甜甜想了想道。我以前没名字地。跑到人间来,有陌生男人问我,请问姑娘尊姓大名?我不知道啊。就觉得很没意思,想着怎么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呢,我就想着要给自已取一个名字,然后有一天在人海里,也是在街上,听到一个男的很宠溺的隔着很远的距离叫着一个女的名字,甜甜——甜甜——那女孩仿佛生了气,急急的走在前面,他那样温柔的叫她,她都不肯回头。我当时在一旁看着,想着要是我,我一定回头的,这样温柔的叫,怎么舍得不回头呢。所以,我,我就用了这个名字,我是狐狸精,自然姓胡,所以我就叫胡甜甜了。

她笑着说这些,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自已名字的由来,说到后面,说出了真相,是恋着别人地温情才偷来的名字,不由说话吞吞吐吐起来,可是总体上还是很快乐的,是因为想到那个温暖的画面了,如今对秦非说着,因为听的人是他,自已因为身边的人感到很快乐,可是在她旁边听着地男子,却莫名的为她心疼起来。

他停下来,低着头看着她。

她比他矮半个头,娇俏地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微微的羞赧快乐的笑。

她那么美,那么善良,那么有正义感,可是却那么可怜,连个名字都是自已给自已取的。

你没有爸妈吗,丫头。

没有的,我有意识以来,就一个人在大山里,所以我一直在找我地同类,想看看这世上有没有跟我一样地狐狸精。

秦非沉默了,心中是微微和疼痛,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子心疼,这就是爱吧。当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心疼的时候,那多半就是爱了。

他说,甜甜?

他又说,甜甜?

甜甜倒是有点愣,笑道,你老叫我做什么?

秦非微微一笑,说道,我经常这么叫你的,一个人地时候。

甜甜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只是笑着,对他温柔的说道,真的呀。

恩,我现在在想,你几百年前听到那个男的叫那女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叫的?甜甜?

他微笑着轻轻唤着她的名声,眉尖却蹙了起来。

他是真的很想像这样,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她,一辈子这样,温柔的,呢喃的,贯注全部深情的,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甜甜大概也是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秦非会突然这样。

甜甜?

他的声音温柔深情,却只是想问她,六百年前,那个男的是不是也是这样叫的?

一时间泪盈于睫。

她突然就哭了。

秦非也是没想到,不由笑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插在裤兜里的手动了动,想抽出来替她擦泪,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让她自已抹着眼泪。

甜甜抹着眼泪道,我一直想要个人这样叫我,现在,终于是听到了。

秦非心里酸楚起来,不想让她看到,只得转过身,继续往前面走。

你慢点走,等着我啊。

女孩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急急的跟上来。

秦非就站在那里等着她,看着她跑着走近。

是否,他这样一直等着,他就可以不丢了她,一直这样等着,他们就不会分开。然而,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非,你在想什么?

他才回过神来,两个人继续并着肩向前面走去,他笑着对甜甜道,甜甜。你最大是什么?

一边说话一边侧过头来看身边的她。美丽洁净的女孩,洁白如玉兰花地脸庞,那上面是漆黑如墨笔精心画出地眉眼。

多么让人心动的人啊,只是一切已经到此为止了。

我?她笑起来,说道,我一直很孤单,从有意识以来,就是一个人,修炼生活啊,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像我这样的狐狸精。我查过很多古书。好像应该有的,可是真实生活中我没看到过。

秦非仿佛记起自已的父亲当年说过,他看到过一只狐狸精,是红色的,眼睛很古怪。

当下点点头,对她道。肯定有的,要知道我们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是孤独的。肯定不只你一个。

甜甜听他这么说,不由宽了心,想了想,却又笑道,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

秦非道。我以后帮你一起找。一定找得到的。

甜甜心里暖暖的,笑道,谢谢你。秦非,你真好。

秦非却有点发愣,想起来接下来要做地事,她说她真好,不由道,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甜甜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笑道,怎么会呢,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

她语气坚定,信誓旦旦的样子。

秦非听到这句话倒是愣了,心里没来由的感动,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认真问她道,你刚才说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事,都会原谅我,是真地吗?

他眼神紧张的看着她,迫切地想从她那里进一步确认。

甜甜倒是疑惑起来,看着他那样古怪的眼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秦非知道自已失了态,怕她发觉,立马笑了起来,说道,别当真,我开玩笑的,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知足了。

秦非也不多说什么了,怕自已呆得越久越留恋,心里动摇,便毅然说道,好了,我要回去了。

他说走就走,不让自已留恋,马上就要转过身去单独离开似的。

甜甜道,为什么急着走?不是才刚在一起吗?

她本来的意思是,不是刚见到你,我们刚说上一句话吗?

可是这句话在有着心事地秦非地耳朵里却仿佛一句语一般,让他浑身震了震。不是才刚在一起吗?

他再低下头,仔仔细细认真看她一眼,仿佛要记到心里去,对她笑道,甜甜,我?

他很想告诉她一些事,然而知道,说出来也没有用,以她跟猫妖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是不可能中立,也不可能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们,甚至还来不及继续交往,他地深情她肯定都还不明白,就要结束了。

晚安。

恩。

他这次是真走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出先送她回家,自已极快的转过身大步的往前面走,他走一阵,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她,看到她还站在那里,一脸怅惘却又幸福的神情,风吹着她的长发,瘦而高挑的女孩,像极了漫画里的主角,那样的惹人心疼,他不由微微笑着挥挥手,一个结束的姿势,心是那样的疼,然后点点头,咬着牙转身,一直大步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

甜甜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他,只看到他在那里微笑着冲她挥手,倘若她要是走近了,就会发现他那笑像哭一样,其实是非常悲伤的。可惜她没有走近,所以还是一径微笑着,又想起秦非要见猫猫的事,立马给猫打电话。

而猫呢,正在等常笑回来。

他已经接连五天没有准时回家。

今天晚上,她特意叮嘱他早一点回来,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穿了新买的那件漂亮的红开衫,从五点开始等着他。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回来。

看到穿着漂亮红开衫的猫猫,常笑不由更加愧疚。

可爱迎上前去,她已经感觉不对劲了,然而她叫自已相信他,两个酒窝跃然出现泛起涟漪.笑着对他道,晚上又加班了吗?

只要他说是的,她便什么都不再问。

然而沉默过会,常笑却抬起头来,说道,没有。不是加班。

她沉默了。心里轰的一声,仿佛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

两个人相对站着,原本很近的距离变成了天涯海角。

猫,对不起,我给不了你要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他低下头。喃喃的说着。

出了什么事?

西方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做不到不理睬。

生了病应该照顾。

她不想让刚燃起的希望破碎,甚至还在这样说着。她仿佛看到许许多多的碎片从天而降,然而她伸着手,想使劲接住一些,不让它们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却说,不是的,没有这么简单。

他连她最后残存的幻梦都要破碎。

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在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之前,她最好沉睡不醒,她直接走到另外一间房去,脱了那件红开衫,倒头就沉沉大睡。

甜甜的电话进了来,猫姐姐,秦非想见你一面,猫姐姐,见一面好不好,他人真的很好,你见到他就会喜欢他了。猫姐姐,我喜欢他的。

猫猫沉默,一会道,好的,明天吧。

啊,太好了。明天晚上,在张府酒楼。

她笑笑,挂了电话,一个男人,只要不是多情,什么都可以原谅。背影和出身都可以忽略,常笑对她的伤害,痛到没有任何力气的地步。她知道从此后她肯定会比从前更慵懒的睡觉更疯狂的打压小三了。

第一百零七章 秘密

器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拿着那张报纸,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张美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虽然又老又丑却仍娇憨的走到他身边,问道,七七,什么事这么开心,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银器把报纸递到她面前,笑着道,你看。

因为心情好,对她也和颜悦色起来。

张美丽疑惑的拿过报纸,一看上面的日期,竟然是两个月前的。

不由奇怪道,你对着一张过期的报纸狂笑做什么。

银器摇摇头,说道,你看这上面的头版头条。

张美丽一看,原来是关于蒋小严跳楼事件的报道。大意是李飞将海角网,达旗网站,还有小三敢死队告上法庭,开庭的那一天,李飞却突然神志大变,最后死在众人的乱脚之下,被生生踩死。

张美丽看完,还是不明白,说道,七七,你到底笑什么。

银器已经沉吟在那里,说道,那上面提到了小三敢死队。

张美丽道,是啊,提到了。

银器道,你想想,李飞的死,他为什么会突然从法院后面跑出来,而且神情恐怖,你看报纸上描述的,说他神情恐怖,仿佛看到可怕东西。

你是说————

据我了解,李飞结了婚搞外遇,他老婆跳了楼,小三敢死队又是专门帮助那些怨妇的,所以我猜,李飞的死与小三敢死队有极大的关系,也许就是小三敢死队的成员杀死他地。

啊?

张美丽睁大了眼,一会又马上回过神来,疑惑地说道。可是七七。她们不是人类,杀一个人也没多大事吧。

银器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人间的法律是治不了她们,但是妖怪也有害怕的东西。我想那个除妖师要是知道小三敢死队的妖精杀了人,估计无论如何也会动手把这群妖精收服吧,我记得按他们的说法,妖精如果杀害人类,叫做违背天条,哈哈。

他想到这里。又得意起来。

张美丽也是点点头,说道,对了,你说起那个除妖师,你后来跟他谈得怎么样了,他还是不肯帮我们?

银器点头道。恩,不过这次估计他不会拒绝了。他的天职不能让他拒绝,走,你跟着我,我们现在就去。先打个电话问问他。

张美丽点点头,自从事情严重以后。她对于银器是言听计从。

当下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双眼崇拜的看着银器。

银器站起来,走到一边去给秦非打电话。

秦非心意已决,正在那里凝神备战。就是明天了,明天见面时,马上下手。

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知道是银器打来的,不由皱了皱眉头,接起电话,说道,什么事?

他虽然现在打算杀了猫妖,但是对于金银器也同样是讨厌。

银器连忙解释,说道,不是的,秦先生,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资料。

秦非简洁道,请说。

银器便把小三敢死队与李飞地案子的事说给他听。

秦非听完,说道,你是说小三敢死队杀死过人。

银器道,对,而且我只知道一起,至于他们杀没杀过其他人,我暂时不知道,你可以翻四月二十号的京华都市报,头版头条。

秦非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去调查的。

挂了电话,也无心再细想别的,开始翻阅报纸。如果他们杀了人,他也无需迟疑,妖精要是杀人,没任何理由好讲,直接收了了事。

果然找到了,他对着那条新闻眉头锁起来。

可爱。然来那只猫叫可爱,是小三敢死队地大队长。

这只猫妖竟敢形成一个组织,公然活动在这个城市里,而且还名声在外。

他细细的把那条新闻看了。

了解了蒋小严和李飞地事情。

心中疑惑起来。

一只猫妖竟然有这种本事,不但活在大城市,还公然组成一个小三敢死队,受到普通老百姓的热烈欢迎。

他想了想,打电话给自已的同事。

雷,你听说过蒋小严的事情吗?

啊,我前阵子老听我老婆提起。说是一个女的因为老公外遇,跳楼死了,然后男方那边不但不去看望,甚争房子,争财产,连死后地法医院地签字都不去,让安葬,而且事后,那男的还把女的告上法庭————

秦非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

恩,那你想问什么。

你听说过小三敢死队大队长吗,叫可爱地?

那就没有了,你问你嫂子吧,她也许知道。

那好的,你把电话给她吧。

一会雷的老婆就接了电话,对这边道,秦非,你又要问小三敢死队啊,哈哈,你真是问对了人了,我最近又八卦到她们很多消息,我全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马上问,我全部告诉你。

秦非笑了笑,说道,大嫂,你认识它们的大队长吗?

那边马上道,不认识,听过,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女的,穿着黑衣服,很苍白瘦弱,不过本事很强,组织一批人组成小三敢死队,专门惩罚小三和负心汉,蒋小严的事,还有三三七七的事,她都行动了,真是大快人心。我很喜欢她呢。

她滔滔不绝,不用秦非问,就说了一大通。

秦非在这边听着,大体上也明白了,原来如此。

大嫂,你还知不知道,那个敢死队都有些什么人啊?

啊,这个真实情况我就不知道,传说中,注意只是传说,她们的大队长是一个穿黑衣叫可爱的年轻女子,她的身边经常跟着一个很漂亮时尚的女孩,大大的杏核眼,乌溜溜的,很漂亮很性感。

他随着她的描述想起那个人来,就是她了。大大的杏核眼,乌溜溜的,她说,我不是妖精,做坏事的才是妖精。

心神飞了出去,想起接下来的行动,心中蓦然一痛,半刻,才回过神来,暗暗咒骂自已,又凝神细听起来,还有一个男的,经常穿件白衣服。我也很想见见她们啊,呵呵,秦非,没想到,你到小三敢死队也感兴趣,你有他们的消息没有,给嫂子讲讲啊。

没有,我要是知道当然会告诉嫂子,是今天,看报纸看到的。

哦,真可惜。要是你,你朋友有他们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可喜欢她们了,真想当面见着她们,说声感谢,表示我的支持,有她们真是太好了。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正义的,保卫爱情婚姻的组织,让那些小三二奶负心汉胆寒,我就不得不支持,不得不打心眼里喜欢啊————

如果她们妖精,她们把小三和负心汉杀死了呢,你也喜欢?

我想他们有分寸的,除非是罪大恶级,你不要乱讲,反正他们是妖怪我也支持。

他们是妖怪也支持?!

秦非把手机拿下来,看着手心里的那个手机,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那里面夸奖的声音依然滔滔不绝的传过来。

你要是见到她们了,请代我跟她们说一声,啊,我是她们的铁杆粉丝,我会支持她们到底的!

秦非皱着眉看着,他没想到小三敢死队在普通老百姓中这么受欢迎。

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只是如果杀了人类,这些妖精再受老百姓的喜欢,也要收服,绝不能手软的!

他刚下定决心,电话又响起来,是金银器,说在他校门口要见他。

秦非走过去,银器和着张美三站在那里。

银器道,秦先生看报纸没有。

秦非点点头。

银器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并不是乱讲的。

秦非点点头。

银器道,我老婆二十九岁,如今却看起来像个七十多岁的丑老太婆。这都是她们做的,他们还杀了李飞,我估计他们还想杀我们两个,所以请秦先生出手。

秦非没有说话。

银器看他没说话,便道,我来的路上还报了警,警察也在调查李飞之死了,他们立了案,组成了特别行动组。秦先生是除妖师,妖精横行霸道,为非作歹,秦先生不会不管吧。

秦非冷冷的看他一眼,对于金银器的阴险再次不耻,他竟然敢威胁他,他说道,我收妖精也不是为你,你记住这句话,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再见你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不可原谅

找到证据啦!

青岚欢呼一声,从黑暗中窜出去。

连夜兼程,赶回家去。

猫猫,我找到证据了。

她冲进可爱的家里,家里一片凌乱,仿佛许久没有人打扫。

猫猫,你在哪?

她叫着她的名字,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

才在客厅的沙发后面找到可爱。

猫猫,猫猫?……

她大睡不醒。

猫猫,你醒醒,我是青岚。我是青岚……

她仍然大睡不醒。

青岚没得办法,只得拧起她两只猫耳朵,把她提了起来,放在沙发上。

可爱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是青岚。

你为什么要叫醒我?

心里的痛楚无法言语,只要睁开眼来,看到熟悉的一切,痛就跟随神经而来,痛,痛彻心扉。

你大白天睡什么啊?

青岚奇怪的看着可爱,想着她们家老大这是怎么了,以前她也爱睡懒觉,可是好歹分得场合,好歹会爱干净,睡在沙发上,如今刚才就是睡在沙发后面的地上。

你刚才怎么睡地上去了,地上多脏。

那后面没太阳,我不想被太阳刺着,刺得我痛,容易醒,我只想睡觉。

她不想提,再提眼泪又要下来了。

你什么事?

啊,我差点忘了正事,猫猫,这一个月我呆在山西金家,总算被我找到证据了。你看。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猫猫才有了精神。眼睛亮起来。

哎呀,你快变成人样子,这样怎么看证据。

猫才变作人样。拿起那本证据看起来。

这是金哲铭老头子的记账簿。哈哈,里面写着他在位几十年所有的收入和支出,其中就有他和青泰公司合作地记录。还有备注,说这次合作,他收了五百万,然后他儿子进青泰当对外经理。哈哈,这老头真可爱,记什么账啰。

猫猫认真翻看着那本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地笔记本。一页页的翻看着,看到上面果然有与青泰的合作记录。

还有。

青岚又神秘的对猫猫说道,这里还有一些单据,是他们省电视台购进仪器的单据,但是那上面的数字经过涂改,还有这些收据。我估计是伪造的。

可爱一一接过来,认真细看后。点点头说道,恩,没错,青岚,你立了大功。我想。他们金家。这次是彻彻底底完了。

哪里哪里,猫你过奖了。

青岚笑笑,很是开心的样子。一会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可爱笑道,把这些账册单据好好保管起来,复印十份,然后将复印件送一份到检察院去,呵呵,我看他们金家还有什么?金银器,张美三,看你们猖狂到什么时候。

青岚点点头,当下就马上行动了。

可爱刚想倒头大睡,手机响起来,是甜甜催她记得晚上按时去赴约,说他们已经订好了菜,请猫猫一定要过去。

猫猫心情不好,只想睡觉,可是想到甜甜一直是自已最疼爱的小妹妹,知道她一定十分想自已去,便只得振作精神,点头答应了。

青岚按着猫猫吩咐的,复印十份,然后送了一份到检察院去,检察院立马开始立案侦查。

金老头子虽然一早就知道有人在调查自已,因此更加地小心,把原本藏在保险柜的东西又全部拿出来,想着马上销毁。

可是不巧得很,他慢了一点,决定销毁的时候,青岚已经到了,看到房间里青烟直冒,立马冲进去,直接抢了出来,除了烧掉的一部分,其它的几乎全部抢到手里了。

老头子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漂亮的年轻女人,这女人十指尖尖,竟然不畏大火,从火里抢数据,如今正皱着眉把十指含在嘴里呢,如今那些文件落到了她地手里,立马惊呼一声,想冲上来抢,青岚哈哈一笑,轻轻一闪,就窜了出去,金老头子立马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他醒过来,打电话给金银器,整个人仿佛进入频死状态一般,只有头脑还清醒,叫儿子马上行动。

金银器安慰他,对他道,爸爸,我知道是那些小三敢死队干的,你不要着急,我现在手里有他们地把柄,已经有人答应替我们出面了,你放心。

老人却仍然不放心。

金银器也是着急,虽然秦非说过出面,但是如今家里东窗事发,不能等着了。

他想到李飞的死,立马再次跑到警局里,对他们说道,有人杀人,你们怎么还不行动,李飞是被什么小三敢死队杀死的。

有人出来对他道,我们已经成立特别行动组,开始调查这件事了,郑钱,这个案子你负责的,你来跟他说。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走过来,看了一眼金银器,说道,这位先生和李飞是什么关系?

金银器一愣,然后说道,我们是朋友,你要管这件事,我知道是一个小三敢死队杀地。

郑钱点点头说道,这些话你上次就说过了,你回去吧,我们会调查这件事地。

正在这时候,一个警察却走了出来,说道,不要回去了,金先生,你父亲贪污腐败被人检举,检察院已经立案了,我们也不用去你家了,刚好你在这里,省得多走一趟,你父亲马上就会过来。

什么?

金银器没想到警察的行动那么快,立马呆坐在原地。

一个警察对刚才和金银器说话的男地道,郑钱,这个金银器我来调查吧,你继续去查你李飞那件案子。

好的。

金银器倘若知道警察行动那么快,他决对不会跑到警察局来,如今等于送上门。公安里的同事也是窃笑不已。

金银器坐在那里。面如死灰。

对面问他话的警察一脸地笑,实在是想严肃又严肃不起来。

你父亲贪污受贿地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父亲利用他广电局局长的权利为你谋了经理的职位,你自已知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父亲贪污的全部证据,你不知道也没用,老头子晚年坐牢估计也不好受啊。

金银器彻彻底底的想哭。

不知道审了多久,外面脚步声响,他抬起头来,看到金哲铭。

老人低着个头,像个垂死的人。

对押着他的警察道,我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一下。点点头,老人走到金银器面前,突然手一扬,狠狠的甩了金银器一个耳光。

他用劲力气道,这世上贪污受贿的很多,不只我一个。很多人能平安的过完一辈子,如果不是你乱搞婚外情。离了原先地老婆,娶个疯女人回来,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一步,儿子啊,不但是你这一生。你爹我这一生。也是被你害了。

他叹息着,苍白的头发在那里凌乱的抖着。

金银器突然痛哭失声。

公安里的人对他道,好了。现在没你事了。

金银器走出公安局,手机马上响起,金先生吗,我是青泰人事处,你已经被我公司开除了。

凭什么?

对方电话已经挂了。

他找小三,青泰认为是私事,但是如今金哲铭腐败案暴发,青泰跟着受牵连,中高层大怒,又怎会还留着金银器。

他有气无力的走回家,只有张美三还在等着他。

七七?

金银器都没有力气看她了,对她道,我们离婚吧,我金银器一生,我们整个金家,都被你这个女人毁了。

七七不要。

他却突然发起怒来,一把把她推出门,对她吼道,你快滚,不滚的话我估计会杀了你。

他呯地关上门,整个身体滑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

常笑下了班,这一次他没有马上去小西那里,甜甜指责他的话语还在耳边,她说不但是猫,连我,都会永远憎恶和唾弃你。

甜甜,这个漂亮正义地丫头,曾经是多么喜欢他,笑着叫他笑大哥,跟他撒娇,要他给她买吃的,陪她逛街,逗她开心,她也会在他迷惑的时候,过来陪着他,安慰他。

可是如今,她竟对他怒目而视,并且说从此憎恶和唾弃他。

甜甜的辱骂已经是昨天的事,他没有再见到她,但是她地骂声却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十分地痛苦。

所以,尽管今天小西又准时打电话过来,要他下班去她那边,他这次却没有马上听她的话,迟疑了。

甜甜这样指责他,他肯定做的不对,他想马上改正,防止错到底,可是自已无能为力,只能从别人那里去寻求力量。

他去了马麟那里。

马麟看到常笑来找他,不由对他笑道,怎么,你还没跟可姐表白啊?

常笑笑了笑,摇头道,不是,你很久没回队里吧,我们在一起有一阵了。

真地?

马麟脸上尽是欣喜和惊讶。

常笑点点头,可是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尽是不安和愧疚。

来,我们去喝酒,笑大哥,我给你好好庆祝一番。

马麟推着他出门,带他走到附近的一个酒店内,要了酒要了菜,两个人对酌对饮。

常笑心情不好,酒越喝越多,两个人喝了半箱啤酒,原本高兴的马麟才发觉不对劲。

笑大哥,你怎么了?

他问他,看到常笑闷声喝酒的神情,满是困惑不解。

常笑没想到借酒浇愁愁更愁,叹了口气,把空了的酒杯放下来,重新去摸酒瓶,想再倒酒。

酒瓶却被马麟夺走,他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终于跟她在一起了,不是应该开开心心吗?怎么愁眉苦脸的,真正该愁眉苦脸的是我。

常笑一愣,笑道。你发什么愁?

马麟想起晶晶。叹口气,说道,晶晶竟然是妖精,这是我没想到的。

常笑看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地。

马麟便把晶晶现形地事情大概说给常笑听了。

常笑道,怎么,她是妖精,你就不喜欢她了,马麟。这不像你的为人啊。

马麟点头笑笑,说道,我没有,你和可姐也不是人类,我也没说什么啊,照样还不是很尊重喜欢你们。我烦的不是这个,她在我心里是这个的。管她是人还是妖精。

那你烦什么?

我烦的是,她一直喜欢那个大山里的男朋友,我估计暗恋一辈子都没希望。

常笑道,这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又何必只喜欢晶晶呢。

马麟却看一眼常笑。很不解的说道。如果不是你和可姐在一起,可姐已经接受了你,我还真不相信。你会变性。常大哥,晶晶就是晶晶,这世上晶晶只有一个,我只喜欢她,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只是普通陌生的人,所以你说的何必单恋一枝花地论调在我这里行不通。

常笑道,我倒不觉得行不通,这世上每个女人都有值得爱的地方,都值得欣赏和心疼。

马麟一愣,想着常笑现在怎么还这么说话呢,他却不知道,常笑正是为这个在苦恼,也时时刻刻为自已在安慰着自已。

你说是不是,每个女都应该好好照顾,她们有难了,就应该帮助,总不能因为成了家,就袖手旁观是吧。只要心里没有那个女人,帮帮忙也没事对吧。

着找到支持者,马麟却看他一眼,很残酷的摇头。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常笑的手机响了一次,他看了看,是西方打来的。

可爱从来不给他打电话,哪怕他明明知道,她肯定是在家里一心等着他回家的,但是她从不会给他打电话,这也是让他一直疑惑地电话,倘若她给他打一个电话,也许他就回去了,但是他没有,她不知道,可爱的心里,就是因为自已本身就多疑,所以更应该要表现得宽容和信任,给他空间,她知道,如果自已一旦开始打电话,就总有一天会发展到电话追踪,翻看短信,去移动或者联通查看通话记录,这些可怕地行为,而这些,是她不想自已变成这样的。

谁给你打电话?

马麟听出是一个女人,可是又不像是可爱的声音。

但是他还是问道,是可姐吗?

常笑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说道,不是的。

马麟一愣,本想问他那是谁,但是也没有问。那手机里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很不正常。

但是这些应该是可爱来管地,他不应该多问。

天色越来越晚,马麟看了看时间,陪着常笑坐在那里,可是常笑还是没有回家的意思,他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笑大哥,你应该回家了。

他提醒他。

常笑却只是继续喝酒,不回答他。

马麟没办法,只得继续陪着他,期间有几次想去拿掉他地酒杯,都被他用手推开了。

你不要管我,让我喝酒。

常笑原本是来向马麟说心事的,可是真正一面对他,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他原想马麟会理解他,但是看到他之后,自已却慢慢明白,就是马麟,也不会理解他的。

两个人沉默的对坐着喝酒。

电话却响了起来,又是西方的,常笑接起来。这次西方的声音更大更娇,笑笑,你怎么还不回家,我都生病了,我可想你了。

这次马麟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怎么觉得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呢。

常笑不想让西方说下去,在电话里说道,我马上回去,你不舒服就早点睡。

可是人家看你没回来,睡不着,呜呜————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马上回来。

他挂了电话,站了起来,想走。

但是这次马麟却不让他走了,一把拦在他的前面,认真问道,电话里那个女人是谁?

常笑看他一眼,说道。是小西。

你说是西方?

这个女人他当着她的面打过李飞。说话的样子自然还知道,果然是。

笑大哥,你怎么回事,明明和可姐在一起,怎么还和这种女人纠缠不休?

小西她病了。

她病了自然有该管地人管她,轮不到你,你们说话怎么回事,你现在下班了天天回她家?

马麟简直觉得不可理喻,只是没想到常笑却叹口气,点了点头。

可姐知道吗?

知道地。

她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

常笑想起可爱木然的样子。他知道她的伤心会像风暴前的平静一样,以后肯定会翻江倒海的爆发。

有些女人她哭她掉眼泪,但是她不会受伤,有些女人受了伤,但是她只会沉默。他想起猫猫难过沉默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更是愧疚万分。

马麟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不得任何一个女人受苦。我爱猫猫,但是我也不能不管西方。

他跟马麟解释着。

抬起头来想跟马麟说再见,却感觉呯的一声,然后嘴角剧痛,马麟的手里攥着拳头怒视着他。

他伸手抹了抹嘴角。嘴角流出血来。

马麟对他道。我一身很敬重你,但是我今天开始鄙视你,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不算男人!你既然给了她承诺。你就应该守承诺不伤她的心,常笑,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马麟地朋友。

马麟说完这些话,大步离去。

常笑像像一锤子钉在地上的木头人,僵僵的站在原地,直到西方的电话打进来,他才慢慢移动脚步,往回走去。

一直视他如大哥的马麟也因此要和他绝交,看不起他。常笑的心一个劲地在往下沉,感觉自已是罪孽深重,无法原谅一般。

他慢慢的走在街上,暗沉沉地灯光照在他身上,整条长街看不到什么人,就像一个人独行在黄泉一样。常笑突然出奇的想,也许他这样的人,活着就是让别人受伤的,就是多余的。

他站在那里沉思,远处地一个居民小区有地房间亮着桔黄的灯光,应该不是一家人在家里,就是在等着夜归人回家,猫猫今天晚上是否还在等着他。

他慢慢的往自已家地小区走去。

走到自已住的楼下,抬起头来,看着那房间,那房间不再像往常一样,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

他的心里一片苍凉,她不再等他了,她再也不等他了。起先他是不想她等他的,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如今看到她果真没有等他,却越发的难过起来。

手机又响起来,是西方催他回去的声音。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又往西方的家里走去。

西方开着灯等在那里,打开门,看到僵僵站在门口的脸色苍白的常笑,立马欢呼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抱着他,拉着他的两只手,面对面的一边说笑着一边拉着他进屋。说她多么想他,说这么晚还没回来,她好担心。

常笑跟着她进去,对她道,实在不像个生病的人。

他原本是无心的开玩笑的一句话,西方却警惕的眼,立马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扶着头说头突然晕得厉常笑便扶她躺在床上去。

西方笑了笑,很放心的躺在那里,看着常笑。

常笑看她一眼,嘴唇牵了牵,想着没必要说透,便也没有说,只是问她吃晚饭没有,她说没有,他便站起来说道,那好,我给你去做。

西方点点头。

常笑捋起袖子进了厨房,给她下了碗面条,两手捧着端出来。

西方撒娇道,要你喂给我吃。

常笑点头,拿起筷子喂她。

她吃了一筷子面,又撒娇说,要用汤匙喝汤。

常笑便起身去寻汤匙。

她说要他喂她喝,常笑只得用汤匙喂她汤,一下筷子一下汤匙的,他沉默的做着这些,而这些看在西方的眼里尽是胜利和感动,他竟然这样宠她,肯定是非常爱她的。

喂她吃完饭,西方兴致很高,和他大声说笑着,精神很好的样子。

常笑坐在一旁。陪着她说话。看看时间太晚了,就站起来对她道,时间晚了,我真要回去了。

西方立马抱着肚子道,肚子好痛。

说完看着常笑。

笑笑,你能不能不要回去,我肚子真的好痛,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晚上好害怕地。

常笑对她道,你不要装了,其实我知道你病得并不严重。其实你没必要装,就是你不生病,我知道你现在一个人无亲无故地状况,只要你需要我照顾,我每天也会来看你的。

他早已看出,只是对于自已的所有女人都无微不至的关怀这种本性也无可奈何。

你不回去行不行?

不行。有人在家里等着我,虽然我已经知道我很对不起她。但是我还是要回去。那是我唯一的家。

他坚持着,已经打算走。

常笑,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已经回不去了吗,你已经和她没任何可能了。

常笑站在那里。听着西方的清晰无比的道出真相。

你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可能了。她的话是这样尖酸锐利。仿佛尖尖的指甲在刮着薄薄如宣纸的情缘。

西方继续道,没有别地女人能够原谅你的,除了我。你现在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他是她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稻草,她非牢牢抓住不可。

常笑低下头来看着她,她在灯光下的一张脸圆圆的,显得年纪小小地,一个小姑娘一般。而实际上,这个爱装软弱天真的女子,厉害起来比任何一个人都厉害。

常笑知道平时看起来残虐霸道地猫猫其实比她要可爱得多,不要比,两个人没有可比性,比较是对猫猫的伤害。

可是这样一个女人,他也作不到不理睬。

小西,你知不知道,你宣战的是哪个女人,她是不对付你,她要是想对付你,你死定了。

想起猫猫,想起她的小三敢死队。想起倘若她像对付其它负心汉和小三一样对会他和小西,他又该如何。

她之所以到现在都选择沉默,也是为了他吧。

你知不知道,你想竞争的那个女人有多么厉害————

他说了一半,然而突然觉得一切已经明朗,说下去没有任何意思,点点头,很绝望伤感地对她道,你以为你抢到了我,你就可以独自占有我吗,你错了,小西。你要记住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会因为你抛弃另一个女人,有一天,他也会抛弃你地。其它男人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这是多情男人的通病。

可是我是爱你的,真爱你地。

西方看着他的眼睛里尽是焦急的光茫。

她仿佛怕他不明白似的,整个人在床上匍匐着,把两只手放在心口,仿佛想让他看到她的真心,我是爱你的,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别的男人。所以,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对不对,你只会对我好?

她仿佛在他的脚下恳求他的爱情,爱从来都是卑微的,哪怕是最嚣张和狠毒无耻的人。

不可能的。他道,我连最爱的人都会伤害,何况我并不爱你。

可是我真爱你的,很爱很爱。如果没有了你,我都活不下去。

这是你的不幸了。

常笑仿佛为了加大语气似的用力点点头,有点悲哀的看着她,看到她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爱他,所以要得到他,不惜利用他舍不得女人受苦的软肋从猫猫身边抢走他。全然不顾他是否爱她?

这个女人真可怕。

他常笑一生最大的错也许就是对女人不分好坏全部一样的好。

我也许不会再来看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最后看她一眼,她的眼里竟是幻灭和不可置信。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前面的路一片黑暗,他仿佛看到那两个为他死去的前女友,心里累到极点。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对于他常笑而言,一切都是轮回,纵使重生,有了不死之身,又有什么用,纠缠在女人间的痛苦,几十年一轮回,长生变成无期的炼狱。

笑笑,你做不到的!

她在他身后声嘶力竭的大喊。

他背着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有一种方法,我知道我做得到。

他的声音说得很轻,而且已经从西方家走出来很远了,他还是说出来,仿佛是为了让自已知道。

有一条路从暗处渐渐清晰,他知道,他现在看得清了,一定可以永脱苦海。说完这些话,他便再次用力点点头,大步的走掉了。

第一百零九章用死亡来逃避

(一百零九)

可爱去赴甜甜和秦非的约。

他们约在晚上,而已经在五点下班的常笑依然没有回家。

她不想去,但是甜甜是她最心疼的小妹妹,看着她那么期待,不能不去,便振作精神,收拾打扮一番出了门。

白天她去参加了李冰雅的婚礼。

李冰雅刚好也是这一天结婚。穿着白婚纱的李冰雅显得特别的漂亮,依然是那么年轻,那么好看,大概真正幸福的女人,在旁人的眼里再怎么看着都是美的。

她去喝了喜酒,送了红包,参加了他们的婚宴仪式。

她的老公仿佛对她很好,在整个仪式中,一直是含笑看着她的。

西式的仪式,主持人说,李冰雅李小姐,你愿意爱某某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吗。

愿意。

某某先生,你愿意爱李冰雅小姐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吗?

愿意。

她不敢细听,她要的,不过也是这个,一生一世,永不变心,真的是那么难求吗?

参加完仪式,她便匆匆走了。

走出酒店,竟然看到了金银器。

如果不是她细看,她几乎认不出他来,几天未见,他胡子乱喳,潦倒不堪,就像街头一个捡垃圾的,蓬头垢面,有气无力的,站在外面,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酒店里的欢庆场面。

他没有注意到可爱,他全身心都去注意那婚庆场面去了。

可爱站在那里看着他,周边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来来往往,他就像水中的水草一样被人流推得摇摇摆摆。有一次。甚至被挤得倒在地上。

挤倒他的人把他扶起来,跟他说对不起,他仿佛也没听见似地,继续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

可爱已经从青岚那里得知金家已经完了,金银器也已经被青泰开除。现在是一无所有。

她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打算回去。

却看到人群从酒店里出来,大概是婚宴结束,金银器好像一愣神,匆匆地往外走了。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可爱还认得她,是张美三。

可爱摇摇头。

这件事到此也算是美满结局了,看着李冰雅笑着走出来,上了婚车,那么幸福,她点点头。想着这世上总算还有幸福的一对了。

晚上去赴甜甜和秦非的约会。

对于甜甜和秦非她一开始就反对,现在却不这么想了。男人倘若不多情,那么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体谅和理解的。

她要老鼠爱上猫,爱得那么快乐,就让她去吧。

含着笑去赴他们的约会,甚至经过百货商场时。还给他们两个挑了一对情人手镯。做为礼物。

依然是穿着黑衣,走进他们说好的酒店。

那是一家郊外的酒店,张府农家小筑。

秦非和甜甜已经等在那里。晚上的店里没有几个客人。

远远地,甜甜就和她招呼着,叫她走过去。

她点点头,笑着走近。

走到他们面前,把礼物拿出来,对他们道,送给你们的。

可是灾难就在一瞬间发生,秦非突然发难,一串金铃铛急促的响着向她飞来。

可爱没有事先想到,闪身向后躲,然而身上仍然中了两记,只觉疼痛无比。

回身一看,看到秦非冷冷杀人的眼神。

她对甜甜苦涩一笑,说道,你不听猫姐姐的,如今知道了吧。

无力的,带伤而逃。

秦非随后追上,甜甜看到变故,起初是震惊,然后是急怒攻心,愤怒追上。

猫已变回原形,负痛逃跑。

能逃到哪去呢,只有和笑笑住在一起地家,虽然不真实,但毕竟曾经真正存在过,给过她希望和梦想。

家,两个相爱的人,她曾经以为那一切都会真地实现。

秦非急速的追赶,甜甜跟在后面。

一只猫,两个人,在夜色中追逐着。

秦非,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甜甜大声的质问,秦非叫自已不要去听,只想着父亲惨死的样子,手上发了力,金铃铛带着哨音一个个飞出去。

到了,快到家了。

猫跃上台阶,冲进门去。

猫猫?

看到常笑了,他刚回到家里,看到一身是血的猫猫。

你怎么了?

他大惊,猫猫已经喵呜一声,一把推开他,对他大声道,常笑,快跑!

她没想到他回了家地,她原想着只想在死前再看一眼这个小家。

猫妖,往哪里逃。

是冰冷地声音。

然后是铺天盖地一片金色,震耳欲聋一片铃声。

她看到常笑人影一跃,挡在她前面,那本来铺天盖地要罩在她身上的铃铛全部落到了常笑身上,她听到扑通倒地的声音。

笑笑?

铃铛一层层落下来,落了一层又一层,像落叶一样,萧瑟一片。看到他倒下去,又站起来,迎着那铃铛向秦非走过去反击。如此反复几次,最后沉重地倒下去,再也没起秦非,你杀了笑笑,你要是再杀猫猫,我永世不会原谅你!

是甜甜,她赶到了,看到常笑倒下去的这一幕。

一把冲过来,挡在秦非和可爱中间。

原本扬起手,又要将一捧铃铛甩出去的秦非停了手,他不敢看她心碎的眼睛。

你怎么能这样,猫姐姐待我如亲妹妹,她曾经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相信你,你呢,你呢。你利用我骗她出来,就是为了要杀她?

她越说越气,仗剑刺去,一剑直透秦非胸口,血溅了出来。

鲜血落到她手上。热呼呼一片。

他竟然没有躲。

她后退一步。回头看了看面如金纸的常笑,再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秦非。

秦非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你曾经说过,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

然而,看到她疯狂心碎的样子,最后沉默着收了铃铛,回身走了。

猫,我?

常笑大口大口地血吐了出来。

开始是面色苍白。到现在却是面如金纸,整个人仿佛一片金叶子,生命之火摇摇欲灭。

常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说了对不起地?我以为。

可爱摇头,对着他尽是不解。

他却苦笑,对她道。我是爱你的。请你相信我。

他一直是会说话的好看男人,纵是临死。他依然会说话。

他大口大口的吐血,仿佛那血完全没有用,不受他控制了。

可爱摇头,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明明说了。

她的心痛到麻木。宁愿相信是他负了她,不是爱她,从来没爱过她。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痛了。常笑却微微笑了笑,说道,猫,我可以为你死,因为我爱你。你不要难过,我现在很好,再也不用良心不安,再也不用愧疚,再也不用被人讨厌,再也不用被人指责。

他躺在那里,想着甜甜的指责,我永远憎恶和唾弃你,想起马麟的指责,常笑,你不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要有责任感。

你刚才明明,明明可以躲过许多铃铛的,如果后面的铃铛不打上来,常笑你?

她不敢相信。

常笑却点点头,说道,我没办法改变自已,我天生就是多情的命,我地祖父,我的父亲都是。猫,你记住我一句话,永远,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会改变,特别是,多情的男人。

可爱慢慢的明白了他,对他的伤心生气,突然间慢慢的消失,她明白了他。不再生气,她理解和原谅了他,然而绝望仍然无法消除,比从前更甚。

猫,你不要怪我。

我不会。

我可以为你死,因为我爱你,但是我给不起你要地东西,我很愧疚,我一直很难过,特别是我看到你给我洗衣服,累得在沙发上睡得醒不来,我看到你穿着那件红衣服,很漂亮,那么温柔的等我回来吃饭时。我看到你,我就很难过。猫猫,我不配得到你,对不起。

可爱含泪,摇头对他道,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怪你,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普通朋友,我理解地,我不怪你。你不要说话了,来,我给你疗伤。

她意欲扶起他。

不用了,猫,我知道这次肯定要死的,我让那铃铛把魂都震碎了,我想我这次一定会死的。

可爱看着他的伤,想起刚才,他明明可以躲掉后面的铃铛地。

一下子刚才地疑惑涌上心头,她突然明白,他一开始是为了救她,到了最后,那样无章法的反击,明显是抱着自杀的性质地。

你?你可以为我死,你宁愿去死,却不可以给我未来?

我,我做不到,猫,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们在一起,有一天,我伤了你,你会像我的妈妈一样,一辈子抑郁寡欢,我不想你这样,而我知道,如果我活着,我总是会伤害到你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现在已经伤害到你了。现在这样很好,不用难过了,我发现自已无法改变时,我一直很难过,我看到你就很难过,这样不是很好吗,猫猫,你会幸福的。原谅我。猫,记住,下次找个好男人,一开始就专一痴心的男人,不要指望一个男人会改变。

他带着苦笑望着她,突然经挛,最后突然不动了,用法力绑定了多年的肉身,在一瞬间,突然好像泥土一样,一块块裂开剥落,然后触指成灰,慢慢消失在空气中,最后完全不见。

可爱枉然呆在那里,看到常笑突然消失。再也找寻不到。

她撑起身子,弯着腰在地上摸索着。

甜甜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大哭声,猫姐姐,笑笑去了,不要找了,我对不起你。我一定杀了秦非,替笑笑报仇!

第一百一零章无神论的逻辑

(一百一零)

局长,这个月我经过反复的仔细调查,得出以下结论。

什么,你说,你说,我听着。

我觉得李飞的死,应该是妖怪干的。

局长办公室里,郑钱拿着一堆卷宗在认真的汇报。

呯的一声!

局长的喝水杯猛的一响,郑钱愣了愣。

局长拍桌子大吼道,我要你调查一个月,你得出的就是这个,妖怪干的!

是,妖怪干的。

老实的郑钱再次点点头。

他长得浓眉大眼,高高大大的,看上去也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事业却不如他伟岸的样子,一直是警署的一个小职员。

局长怒其不争的看他一眼,叹道,郑钱啊郑钱,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比你小的都当上所长,副局长啦,可你呢,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我看不过意,好不容易给你个机会,让你调查李飞这件案子,原想着你能出息点,立点功,我也好向上级报道,让你晋升,可是你呢。

局长,这的确是灵异犯罪案件,我带着我的组员对当时那个法院进行了仔细的调查,案发现场,根本没有什么可疑的指纹,李飞突然神经错乱,好像看到什么可怖的现像,这里就有着古怪,然后我们还去了法医中心,法医也告诉我,他死前那几十秒,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怖的东西。

呯!呯!

局长连拍了两下桌子,仿佛才足以发泻自已的愤怒一般,对他怒道,你给我滚!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没给我调查出什么东西。再神神道道地,老子开除你!

郑钱只得点点头,安静地拿着卷宗走了出去。

外面的组员都在等着他的消息。

头,怎么样啊?

郑钱苦着脸笑笑。

哈哈。

没想到组员都仰七倒八的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

他没好气的吼他们,一个组员道,头,我们劝过你,只要你才会去汇报真的是妖精干的,哈哈,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你一个警察搞封建迷信,咱们局长不冲你发火才是怪事呢。

郑钱坐下来,对他们道,这么说,你们是无神论者啰。

组员纷纷点头,当然是。

郑钱道。其实你们有没想过,我们要想证明一件东西不存在。通常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搜遍全世界,没有找到这样东西,我们搜遍全世界,没有找到妖怪吗。有人搜遍全世界了吗。没有人做过这种事吧。第二个办法是用逻辑推理证明它不存在,我们有什么理由觉得它们不存在。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没有?

大家不再言语,突然觉得郑钱说得也有些道理。

郑钱笑了笑。说道,真奇怪你们一生下来就相信无神论,这世上神奇得很,我一直认为妖怪是存在的。而且存在也很有意思啊,要是这个世上都是人,你看我,我看你,也很无趣嘛。

组员又纷纷笑起来。

郑钱道,我们马上去调查,我怀疑那个小三敢死队里就有妖精存在。

他这一说不打紧,组员纷纷大笑着,直说累和困,没一个愿意行动。

外面在下着大雨,秋雨连绵不绝,阴湿寒冷。

郑钱看自已叫不动组员,只得摇摇头,自已出外行动。

他撑着一把黑伞,往一个地方走去。

据说小三敢死队地大队长就住在那个地方。

他按着八卦杂志上写的地址找到,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房子内悄无声息。

他停了停,把花花绿绿的八卦杂志塞到一边的裤子口袋里,把还在滴答滴答滴水的伞看了看,想着带进去打湿了人家地板,便随手放在了一边的过道旁,然后开始敲门。

没有人应。

有人吗,有人吗?

他只能大声地朝里面喊着。

依然无人应。

只得更加用力的敲门。

门却突然吱呀开了,他吓一跳,凝神细看,才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关。

屋子里面暗沉沉地,在深秋的午后,像晚上一样凄凉。窗户开着,窗帘被秋风秋雨卷起,一切显得阴深可怕。

房间里灰尘扑扑,仿佛许久没人居住。屋角有小小的蜘蛛结网,所有的家具上都扑着厚厚的一层灰尘,蟑螂在上面放肆地爬行。

有人吗?有人吗?

他一边走着一边大声问着。

但是没有人,小小地两间房,连着一个阳台和厨房。他从一间房走到另一间房,没有看到人影,到处都是颓败荒芜的气息,肯定久无人住,他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又转了出来,在阳台和厨房也看了,阳台上有撑衣架,厨房里有整套的厨具,然而都沾了灰,有过长久出门经验地人知道,一间房子没人住久了,感觉就不一净,空气是冰冷的,没有人气的感觉。

他又重新回到先前那个房子里,房门大开着,冷风从门外吹进来。

死气沉沉。安静轻悄。

他知道肯定是被人骗了,这种地方像许久没人住一样,怎么可能那个小三敢死队的大队长住在这里呢。

正这样感叹着,脚下却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

他摔倒在地,重新爬起来,想起刚才脚上碰到的软软温温的东西。

只得又走回去,凝神细看。

一个黑影子静静躺在那里。外面阴雨连绵,风吹进来,带进来深秋的寒意。让人感觉房子里面比房子外面还要冷。

他看不清,不知道那团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只得打亮火机,火亮起来,他看得清了,是一只黑猫。

竟有一只猫,真奇怪。估计早就饿死了。

他感叹着,火机亮一下又灭了,他只得单手重新打亮,腾出一只手,伸出手摸了摸那只猫的皮毛,那只猫没有任何声息,然而身体还残存着温暖。

他触到它时,感觉到它微微动了一动。

你还活着?

他问它。

这么冷,你也愿在这里睡觉。你是流浪猫吗,还是怎么回事?哎呀,你受伤了。

他看到它身上有着血痂子,连着猫毛,结成一块一块,那毛也灰扑扑的。

一只猫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真可怜。

他把它捧起来,让它的猫脸对着他。

圆中带尖的猫脸,全身都是黑的,小小的。

原来是一只很漂亮的猫啊。

他感叹着,捧着它微微摇晃了一下。

可爱睁开眼来,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然而它什么都不想说,这十多天来,它天天在这里睡大觉,只想着一气睡到死。

郑钱看着它睁开的眼睛,微微一惊。

一只猫的眼睛,竟然那么绝望。

这哪是猫的眼睛,明明是一个人的眼睛。

心中感触,一把把它抱起,一边寻找着吃食一边说道,你肯定饿坏了吧,我看有没有吃的。

他抱着它到厨房寻找,然而他失望了,根本什么吃的也没有。

抱着它走了一圈,叹口气说道,看来只能我收养你了,不然你会饿死的。唉,真可怜,不过我也很可怜,原本来调查案子的,没想到一无所获,却捡到了一只猫。

可爱没有听到他的话,它继续沉睡着,不愿醒来。那个人,纵然深爱她可以为她去死,却不愿意只一心一意爱她,不愿给她未来,实在是太痛了。

第一章 幸福是一种感觉

在大雨夜回家。

郑钱一身湿淋淋的,头发衣服上都是水,刚才在路上,风雨交加,可是他撑着伞,宁愿自已淋湿,也把怀中的黑猫抱得紧紧的,生怕淋着了它。

回到家,在小区楼下面抬起头来,这是他租的房子,现在大城市房价贵,他一个普通的警察想买房子是不可能的,这房子还是刚结婚时和她一起租的,当时告诉她,等我赚够了钱,我就给你买大房子。

只是在一起七年,结婚将近四年,买房却越来越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已的房子,希望窗口里透出灯光来,然而没有,那个窗台黑糊糊的,他可以想像到,她还没有回家。她曾经说,以后结了婚,天天屋里亮着灯,等他回家,可是结婚四年,他每次回家总要这么抬头一望,却从来都是失望,没有灯。

她也许忘了,然而他却一直还记得。

这次也一样,自已的房间里,窗帘低低的拉着,看过去黑黑的一片。

不由叹了口气,心中微微失望,一个人进了电梯。

他因为最近要调查李飞的案子,每天都要很晚回来,可是他那么晚回来,她却比他还要迟回来。

出了电梯,到了自家门口,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然而他还是迟疑了一下,脸上带着笑,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朦胧心境,用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没有响应,只得在手上加大了力气。声音大起来。然而还是没有人应门。

郑钱就知道屋里的确是没有人了。又是失望。

他只得拿出钥匙来,自已开了门,屋子里黑糊糊的,他带着一身地雨气和水气走进去,北方地城市,秋天已经很凉了,他又淋了雨,一身冻得直打哆嗦,可是开了门,冷清的屋子却感觉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黑暗轻悄,配着外面仍然听得到的雨声,实在是没有让人想立马冲进去的欲望。他整个人还没踏进家门,就先伸过手把墙壁上的电源开关打开,屋子里一下子亮起来,桔黄色的温暖光线铺满了整个房间。

他才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微微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喜欢晚上点着灯,一个家,要是晚上不点灯,像什么样,多冷清。

然后弯下腰。把淋着湿答答的雨伞放在门口。自已抱着可爱进去。

一边抱着它一边像是对它道,我把你抱回来,小红不知高不高兴。她平时很讨厌小动物的,不过你这么漂亮,她应该不会讨厌。

他这样一个人说着话,回身把门关了,手放在门锁那里,仿佛迟疑了一下却没有上锁,把门又往里拉开了一点,仍然留了一点缝,微合着,像是一个等待的希望。

然后重新抱着可爱走进去。

先去了浴室,把热水器通上电,然后拿着一条白色地干毛巾出来,先给可爱擦了,擦完了才对她笑道,我的浴巾,我不介意,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可爱始终是昏睡状态,别说拿男人浴巾给它擦毛,就是现在烤了它,估计也没有反应。

郑钱给可爱擦干,然后把浴巾搭在自已肩膀上,就站起来,把可爱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自已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是一间小小的房间,一边连着个阳台,玄关那里有着一个小小的浴室。

屋子里杂物堆积,很是凌乱的感觉。

可爱微微睁开眼来,打量着四周,她原本以为自已从前和常笑住地够小,没想到还有人的房子比他们还要小,他们至少有两间房,而这一家,只有一间房,看到挨近阳台地地方,放着一个电磁炉的纸盒,想他们平时应该在阳台上做饭吃的。

可爱打量着四周,屋子里一间大的双人床占了大半个空间,床顶挂着一张放大的婚纱照,男地是刚才抱她回来地那个男人,浓眉大眼,清瘦高大,眉宇间一股轩昂正气,很是年轻英俊。女的依偎在他旁边,皮肤白嫩,五官精致,身材火爆,很是漂亮的女人。

不过婚纱照上地漂亮女人也说不清。

她四周看看,观察着这个新环境,这个,她又重新被人抱回来,和当年常笑从大街上捡她回来何其相似,只是比起当年更不如了,当年她还只是打杀小三受了伤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如今却是一心想死,躺在自家房里,被人当作遗弃的猫捡了回来,不过,事实上,她的确是被常笑遗弃了。他以死亡的方式遗弃了她。

她想着什么时候逃走吧,这明显是一对小夫妇,看着别人的幸福,难道用来对比自已的伤心吗?

正这样想着,浴室的门打开,郑钱穿着条沙滩短裤走了出来。

看着她亮着的绿眼睛,笑道,你醒了。

可爱要避够看他,便只得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他却一会就坐到了她的旁边,一把抱着她,对她道,我现在没人陪我,你陪我说说话吧,实在是一个人在家太没意思了。

可爱睁开眼看他一眼,他现在套上了一件家常的大t恤,正冲她微笑着。与今天白天见到的,穿警服的样子仿如两个人。

如今的郑钱,在灯光下看上去,仿佛一个贪玩调皮的大男孩,正弯着眉毛笑看着她呢。

可爱当然是什么也不说。

郑钱却笑着,对她道,两个人只要在一起,过得和和美美有什么不好?可是小红总是跟我吵,不知她吵什么,我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也是不是,猫猫?

他喜欢两只手捉着它的两只前爪,一边说话一边摇晃着它,仿佛他每说一句话,就希望从它那里得到答复一样。他把它当作倾诉的对像了。

可爱皱着眉看他一眼,他是细瘦高大的身材。整齐干净的平头。浓眉大眼,皮肤黑黑地,然而很干净,很有男人味道地男人。

然而她实在是讨厌他这种小动作,没有搭理他。

他也不生气,自说自语了一通,就抱着它站起来,一手抱着它,一手走到阳台去。

可爱才发现他家的阳台上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外面阴雨连绵。可是关着玻璃的阳台内却温暖如春,红艳艳的秋海棠开着正盛,开着白色小花的吊兰从头顶垂下来,蓝色的蝴蝶兰,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他把它放在另一只手里,一只手托着它。另一只手拿着洒水壶,嘴里哼着歌。慢慢的给花草浇水。

好像很知足和快活的样子。

有时候看到叶子过多繁衍,他便留神了一下,给花洒过水之后,又拿起一把剪刀,用心的替花草修剪起枝条来。

可爱实在是好奇。看他一眼。发现他真地是很用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很认真的照顾着这些花草。怪不得长这么好。

猫猫,他说,我很小就想有一大片田地,我的房子就在田地后面,我要在里面种满向日蔡,等到花开的时候,我在自家房里,就可以一眼看到望不到头的那些花儿,你说这是不是很幸福的事情。

他给花剪过枝条,又捧起它地两只爪子摇晃起来。

不过,没想到,到现在,只能在一个阳台养养小盆栽了。不过,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对不对,快乐要靠自已争取。幸福其实是一种感觉罢了。

他冲它说完这些,嘴里哼起歌来。

因为他反复唱了许多遍,可爱听多了,歌词慢慢的听出来,大概是:就从今天起,我忽然问自己,深夜地星,为何好孤寂。也从今天起,我看透我自己,静夜的时候,总是心在哭泣。总有个声音在我心底,告诉我自己。路上行人的肩膀彼此偎依,我却在风中独自在这里。今天你快乐吗,我自己问自己。心情好吗?不要骗自己。今天你快乐吗,要振作自己,快乐起来吧,不要伤自己。

这首歌也许只是一首不知名的流行歌曲,可是如今可爱听郑钱唱起来,却仿佛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听得多了,慢慢地像一眼静静地泉水滋润了心田,有安慰的作用。

而郑钱,他最爱唱的就是后面地部分,今天你快乐吗,不要骗自己,今天你快乐吗,要振作自己。

唱到最后,他自己也是开开心心的。可爱看他一眼,想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开心的人。

他侍弄完花草,又抱着它走到房里去。

可爱看着他走到一个柜台旁,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相册来,他说道,让你认识一下我老婆小红,她真的是很漂亮。

他笑着,也不搭理它,自已一页页翻开相册。

相册翻开,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女子,有时候是和他的合影,大部分是她一个人在各个地方拍的照片。

可爱无意中看一眼,看到的确长得不错,生活照都是大美女,大大的眼睛,高挑的鼻梁,又加上丰乳细腰,长腿肥臀,实在是很不错。倒是墙上挂着的婚纱照显得一般了。

漂亮吧,我可没吹牛。我老婆是真的好看,想当年,我追她,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自言自语,带着甜蜜的回忆味道。

可爱却看着他,想着这个男人,倒是很不一样,一个人先回家,老婆不在家,他倒好,自已翻着老婆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起来了。

这么爱老婆,倒真的是很难得。

他看照片看了许久,几次抬眼往门口看过去,眼里带着希望,然而只有风吹进来,没有人,他每次都很失望,在那里叹着气。

其间抱着可爱站起来,一手托着它,一手打扫着房间的卫生,先扫地,然后擦家具,然后拖地板,最后收拾整理杂物。

房子里一下子干净起来,可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会收拾房子的男人。

没有任何事可做了,他又抬眼看一下门口,仍然没有人进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只能重新抱着可爱坐在沙发上,边看相片边等着门。

不再说话,只是停在一张相片上,手指轻抚上去,相片上的女人在那里甜蜜的微笑着,他的手指就抚过她的头发,她的脸蛋,她的乳房,她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了脚步声,然后听到钥匙响,一阵冷风吹进来,夹着女人的香气还有酒气。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

郑钱马上站了起来。

恩,你还没睡?不用等我的。

女人在低头换着拖鞋,黑色的高跟鞋因为沾了雨水的缘故,亮得特别耀眼,可爱瞄了一眼,果然是很漂亮。两个人。男才女貌,倒是壁人一对。

你这近总是很晚回来,什么事这么忙?

是郑钱的声音。

女人没有抬头看他,低头换好了鞋,就直接穿着凉拖鞋进了浴室,从身后丢下来一句话,单位里最近事多,我是公关部的,应酬多。

郑钱呆在那里,可爱却觉得奇怪,他的手为什么突然抓得它这么紧。

第二章 我们要的不一样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郑钱站在门口。

他把可爱放在一边的地板上,自已伸出手,想推门进去。

门被推开,但里面立马响起一个声音,作什么呢,这么晚了。

伸出一只白晳修长的手,把门从里面关紧了,听到啪嗒上锁的声音,然后里面是哗哗的水声。

郑钱皱皱眉,冲可爱尴尬的一笑,似是自语,又像是解释,悄声说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猫没有理他,转过身,屁股对着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自已窝起来。

他们小夫妻调情的事与她有什么相干,等雨过天晴了,她就要走了。

只是走,又走到哪里去,重新回到那个住处大睡不醒吗?只是有什么意思,千年不死的妖身,难道真会饿死。

因为无主意,所以它看一眼外面依旧密密下着的阴雨,反倒有一点担心雨停。

合目睡在那里,回忆却不肯入眠,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昔日的景像。

他躺在她怀里,一身是血,他说世上有三种东西越压抑有明显。

他面如金纸,却笑着说,对不起,猫猫,记住,永远不要相信男人会改变,特别是一个多情的男人,请你原谅我,我是真的很想给你幸福的,但是我给不了。

心是那样的痛,眼泪立马就要下来,为什么幸福那么远呢,有人说,幸福像火花,转瞬即逝。可她是连烟花都没来得及看到。就熄灭了,她的爱情,像一个假冒伪劣的烟花爆竹,点燃了,却开放不起来,直接是哑炮,就宣告结束了,哪怕只是像眼前的这一对也好啊,虽然贫寒,可是幸福。

她正想到这里。却听到啪答啪答地拖鞋声。

听到郑钱地声音,小红,我们谈一下好不好。

然后是沉默。

许久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可爱睁开眼来,看到那个女子已经坐在床头。她穿着一件吊带的红绸睡衣。那种红像潋滟的葡萄酒,那上面的色泽随着她身边微微和动弹波光艳艳起来。更加衬得肤色白晳,两条美丽的长腿赤祼着在床沿晃悠着,是极致的诱惑。

可爱沿着她的长腿往上看去,看到她因为极细而凹下去的腰身,看到因为丰满而露出一半地洁白乳房。看到她欣长的脖颈。精致的五官,还有洗澡沾了水披散着的风情万种的卷发,因为沾了水。湿湿的,反而更添性感和风情。

这女人果真是不可多得地尤物。一个人类能够长成这样真的不错。

她是女人,也止不住暗地里赞美。

只是这么漂亮地女人,却仿佛并不快乐。她板着脸坐在床头,一只手从后面撑着身体,一只手拨弄着纠缠在一起的黑色长发。

她吊带睡裙的肩带下滑,露出如雪的香肩,还有一半的白色乳房。但是她好像并没有在意,只是在那里随意地拨着头发。

好像希望它快点理顺干净,然而又像无所谓一样,她这样拨弄着,只是无事可干。

她是不开心地,至少面对郑钱是的,可爱可以肯定。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我感觉我们之间——————

郑钱却是正襟危坐,看她一眼,然后顿了顿,认真说道,我们不像从前了。

没有啊,我觉得没什么变化。

她拨完头发,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缩到床上,靠着竖起的枕着躺着,好像不怎么想说话地样子。

郑钱笑了笑,一会说道,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跟我说,我会努力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

小红却看了一眼他。嘴唇动了动,仿佛很想说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两人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也不记得了,先是争吵,后来就是绝望,麻木了。

她要的东西,他穷其一生,也给不起。

你到底是说吧,我做得不对的,我改,相爱的两个人要沟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

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焦急困惑的眼神笑了笑,说道,你不明白我,我就是说了,你也做不到,所以不如不说。

小红,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两个人各自工作,每天能够在一起,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好改,我感觉你对我不如从前。

他却依然一脸真诚的看着她,两手合在一起,焦急又不安。

你真要我说?

她望着他,脸上表情冷冷的。

可爱在一旁看着,才知道刚才自已以为他们过得幸福,其实是假像,这对小夫妻之间,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当然,你说,你说了,我知道我错在哪,我也好改。

只怕你改不了,几辈子都改不了。

你说吧,不一定,你觉得我做菜做得不好?我可以改进,衣服洗得不干净,我都手洗的,卫生打扫得不干净,那我以后地都拖两次郑钱,不是这个。

她低下头又抬头,慢慢说道,这些年,从谈恋爱开始,家务活都是你做的,你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这些,我都知道,没什么问题。

她虽然肯定了他的付出,然而脸上却没有快乐的神情,眼里也没有感激。

那你是说房子吗,小红,我现在存了快十万了,马上就快凑够首付了,我其实不想在城市买房,觉得没必要,可是你喜欢,那我就买,我再跟爸妈,跟同事借一点,我们马上就去买房子。然后我们一起按期还银行的贷款,等以后还清了银行贷款我们再存钱买个车子,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他有点慌张,面上带着愧疚。只怪自已不是大老板。只是个小职员。一切只得慢慢来,按部就班的给她房子,车子。

小红却摇摇头,说道,不全是,反正还年轻,房子也不急。

那你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地?

他疑惑了。他一直对自已这种两个人地生活过得很知足满意,每天按时上班,以后从银行贷款买房。每个月按时还贷,除了干好警察这份工作,他还接一点保安,私人侦探的活,过几年付完房贷,再买个车子。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

按步不班,两个人陪伴着。过几年要个孩子,多么幸福的小家庭,以后养大孩子,给孩子聚个媳妇,两个人到老了还恩爱。不是很好吗。可以看得到的抓得住的幸福。他知道自已不算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但是也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单位上新来的实习大学生喜欢他。可他想到家里的她,从来没有乱来过。有时候和警局的弟兄们出去喝酒泡吧,也没有乱搞过。自认从没做过对不起她地事。可是他很知足的时候,却发现恋爱了三年,结婚四年的老婆却不开心起来。

我没有不快乐。

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的,不开心就说出来,我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幸福。

郑钱含着看着自已的妻子,既使在一起七年,传说中的七年之痒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仍然一如既往,像当年一样深爱她。

小红抬头看一眼他,一会道,你真要我说?

恩。

你工作太忙了,不能陪我,我经常一个人在家,晚上回来也是一个人,不如比你更晚回家。

我没办法,你知道当警察工作本来就忙,为了将来,又要多挣钱,所以你要体谅我。

可是我不要一成不变地生活,我现在感觉我快要窒息了,我只想像恋爱时那样,你能多爱我一点。你看看,自从结婚后,你带我出去玩过吗,你给我送过花吗,你用了多少时间陪我?你没有多少钱,又给不了我关心和浪漫。

你生日我给你送过花,情人节也送了。

我是说,像恋爱时那样,隔三差五的送花和礼物,礼物不要多贵重,但是要有心。

郑钱看她一眼,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追她地时候,生怕追不到,当然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全身心的追她哄她,但是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他必须工作,挣钱,才能买车买房,才能给她他要给她的安稳生活。总不能活一辈子,在大城市连个房子也没有,像个流浪汉一样吧,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很对不起她。

他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试着对她道,你真是,有哪个结婚不是这样过日子的,结婚了就要有结婚地样子,哪能像恋爱时候天天浪漫啊。

你不了解我,你年纪轻轻地怎么跟个老古董一样,上班,下班,洗衣做饭,挣钱,买车买房,借钱还贷,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不想这个,你明不明白。

她语带讥诮,眼睛瞅着他,然而大概是怕他看出她地眼神里的意思,又极快的低下头去。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就是会突然的感动和流泪,可是没有了,我有时想很想一个人跑到某一个地方去,或者去做一些平时不敢想的事情,可是这些,你都给不了我了,你只知道工作存钱。

小红,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好了,不说了。

他笑起来,走过去,坐在床头,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小红的脸色却仍是不快乐的,然而她不再说话,整个人木木的。

郑钱开始吻她,脱她身上的衣服,笑着对她轻道,你一直没变。一直那么美。

小红却推开了他的手,背着他睡过去道,太晚了,累了,睡觉吧。

说着就伸手关了灯。

郑钱愣了愣,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他心生疑惑,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出了问题。

第三章 男人的想法

黑暗里看到他抽起了烟,红色的烟头微微的亮着。可爱被他的烟味熏得睡不着,醒了过来。

他老婆已经睡下,他却没有睡。

伴着烟头的红光,看到他坐在床头,仿佛若有所思。

实在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脸部线条极其优美流畅,在夜的黑暗里,实在是像极了一个天才雕刻师笔下的杰作。

他不但好看,而且很善良,能够从无人居住的屋子里把它捡回家,在雨中,宁愿自已被雨淋湿,也护着它。他有生活情趣,养的花草仿若沾了仙气,生机勃勃。他很勤劳,几乎家务事全包,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很爱自已的老婆,老婆没回家,等着的过程中,会翻看她的照片,自已不停的赞美,哪怕没有倾听的人。他对爱情专一,只想两个人平安的过一生,和和美美过自已小日子,按部就班,买车买房,一步步,稳定的,有计划的。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还得不到老婆的爱呢?

可爱觉得奇怪。

刚才他老婆说什么来着,讨厌一层不变的生活,她渴望像恋爱时那样,要浪漫和突然的感动。

可爱笑着摇摇头,想这女人真是生在福在不知福,她不知道不管是和谁恋爱,到了最后,所有的激情都会退去,只剩下相濡以沫的亲情和爱意了吗?

云何为大爱,相伴看流年。

可是她不懂。因此两个人都不快乐。

他不开心,她在黑暗中明显感觉得到。

伏在沙发上看着他,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因为老婆如此落寞。

你的烟熏着我了,这么晚,还抽什么烟。

听到小红的声音。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听到郑钱嘿嘿的笑声,立马把烟掐灭了,不放心,还用水泼湿了。连说对不起。

然而小红已经没了声息。大概是又睡着了。

一只猫的眼睛,在黑暗中想看得多通透,就能看得多通透。

它看着他。看着他依然坐在那里,只是坐在了床头,微偏着身。侧着头看着熟睡的妻子。

他在黑暗里看了许久,沉默着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爱听到他说,我是爱你的。

对着身旁熟睡的女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慢慢的睡下去。被子一直在悉悉索索响,可爱知道他肯定睡不着,这个男人也有心事。

两个人同床异梦。

在被子里,他伸过手去。想隔着被子抱着她,但是小红只是挪了挪,把他的手挣开了。

他大概是愣了,僵僵地在那里躺了一会,侧身看着背对着自已睡过去地妻子。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后他也翻过身。也让自已背对着她,合目睡下。

他的眉头是皱着的,可爱看得到。

他们因为它第二天吵了起来。

小红是第二天早上急着去上班时。才看到沙发上地可爱的。

她当时已经收拾打扮好,穿着一套米色的职业套装,拎着黑色地小包包,准备出门,郑钱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急急的走一边劝她道,吃了早餐再走,我送你去。

小红头也不回,只说道,你车都没有,怎么送,不用了。

郑钱听她这么说,便只得沉了默。

小红就在这时看到了可爱,她先是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冲到可爱面前,一把拎起它,就要扔出门外去。

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么脏,你没看它身上一块块血痂啊,这猫全身都是病毒,郑钱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她提着可爱,一边责怪着郑钱一边急速的往门口走去。

不许扔!

郑钱突然很大的声音,一把冲到她面前,对她道,她很可怜了,你怎么这么没爱心。

小红才懒得理他,鼻子里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把可爱往门外的拉圾桶扔去。

郑钱身手敏捷,一把接住,把可爱轻轻抱在怀中,对她怒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红也怒了,气道,郑钱,你疯了,自已都没个钱,还要养只要死的猫,不知它得了什么病,送到畜医院,治死你去。

郑钱小心看了一眼可爱,淡淡道,它不会要我多少钱地,我把它捡了来,我就要用心照顾好它,它事实上很漂亮,你看?

他把可爱捧着送到她面前,微笑着让她看。

说到后来语气缓和了,看到明媚照人的妻子,想和好。

小红却看了看手机时间,一把避开来,对他道,好,郑钱,在你的心里,那些花花草草猫猫狗狗永远都比我重要是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

他停了停,最后说道,总之,我打算收养它了。

感觉说出来她也不会认真听,他不说了,两个人越来越隔膜得厉害,他觉得很悲哀。

小红却推了他一把,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丢下一句话,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失望,你跟着你的猫狗去活吧。

她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急促走出去。

郑钱呆在原地,然后自已看了看时间,只得把可爱放在沙发上,给她准备了猫食,抚摸了她一下,说道,我晚上回来给你洗个澡,你就没事了,放心,我不会扔了你地他对着它笑,笑容像大男孩一样干净,实在是让可爱惊奇,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会有这样干净天真地笑容。

可爱睡了一天,直到晚上郑钱回来。

他的脸上先是欣喜,然后是失望,可爱想,大概是看到他的老婆又没有回来。

我给你买了猫粮。

他蹲在它面前,把一袋猫粮拿在手里,递到它面前,在它面前晃了晃。

看了看它面前今天早上他放地食物,它一丝未动,不由道,幸好买了猫粮,这些你肯定是不喜欢吃。

他把碗重新拿走,给它倒了猫粮,放在可爱面前。可爱依然一点也没有动。

郑钱看它一眼。说道,怎么,不饿吗?

他不知道。可爱根本没有食欲,一个人想从伤痛中振作,那需要多大的精神和力气。

那我先给你洗澡吧。等你洗了澡,浑身干净漂亮了,就有食欲了。

他抱着它,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打来了水,放了沐浴露,几次试了水温,才把它放了进去。

白色的泡沫堆在它身上。可爱挣扎了一下,纵使是猫身,她也实在是不习惯一个男人给它洗澡。

怎么,水烫吧。

他小心的抱起它,再试水温。

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

不烫。大概是你伤口还没好吧,我小心一点。

其实可爱的伤口早好了。身上的血痂是常笑的血,他死了,她背着他的血睡了几个月。

郑钱把她重新放进水盆里。给她把身上地血块一个个洗去。血块粘着身上地毛已经形成血块,很难洗掉,稍微不慎,用大了力气,就会牵皮扯肉的疼。

郑钱看了可爱一眼,对她笑道,我会小心的,知道你会疼。

他不敢用手去直接扯掉它身上地血块,而是把它放在水盆里,一只手护着她的皮毛,一只手慢慢的把血块剥落。

很是细心和温柔。可爱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一只猫可以这样爱护。

猫猫,我今天继续在调查李飞地案件。

他一边帮她洗澡一边说话。

李飞?

可爱当然认得,不由凝神起来。

对于这个自言自语的男人,她已经慢慢习惯。挺可怜的,大概是他那个一直在追求风花雪月的老婆平时太没时间陪他说话了。

李飞死得该,说实话我并不想调查下去。

可爱看着他。

因为我怕查出真凶,我并不想抓到凶手。虽然说如果成功破了案,也许我会升职。可是我不希罕,我到我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我没做亏心事,我也只想和我老婆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可爱疑惑。

他说,蒋小严挺可怜的,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容易,我是喜欢一个人就够了,她一个人我都喜欢不过来,不知怎样让她开心,哪有精力和机会去哄其它女人。什么激情啊浪漫啊到最会不都会平淡吗,所以说外遇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像我,还有我老婆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当然,对漂亮女人我也会眼前一亮,但是我很爱我老婆,有她一个就够了。男人应该有道德和责任感不是吗?

他一个人说了许多。可爱倒是没想到有这样的男人,跟常笑简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个人地想法完全不一样。

你说外遇有什么好,出去嫖吧,不但要花钱还要费力气,还提心吊胆,怕被抓了现场又怕得了性病,摆明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出去找个情人吗,找个小姑娘,良心上过意不去,找个已婚的,对不起别人的家庭和孩子。所以虽然现在社会上小三二奶横行,我还真是不明白,那些男人怎么想的。

他大概没想到它是一只猫妖,对着它把所有地话都说了。

可爱弯了弯眼睛,心想,这男人真可爱,竟然有这种不外遇的理论,实在是太可爱了。

咦,你好像笑了,猫也会笑吗?是不是精神好了一点。

他注意到它地眼神,好奇起来,可爱立马低了头,装作没感觉的样子。

他注意了它一会,又陷到自已的心事里去了,他道,可是我老婆最近古里古怪地,让我有点怀疑和担心。

他停下来,有些苦恼的样子。

不过,没事的。我相信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他自圆其说,可爱不用说话。

好了。洗好了。

他把手指圈成一个圈,从她的小脑袋里套过去,可爱受不了一身的水,摇晃着脑袋猛甩一通,水花四溅开来,溅了郑钱一脸,郑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用食指在它的小脑袋上指指的一弹,然后像一个男孩一样歪着头温柔的笑看着它。

穿着宽松t,,,溺爱一只猫?

用毛巾替它擦干净,用吹风机给它吹干,看到它洗完澡后的样子,不由眼前一亮,说道,你果然是一只很漂亮的猫啊。

来吧,吃点东西。

他把它放在猫食面前,可爱看他一眼,看他殷切和担心的眼神,只得低下头去吃起来。

第四章 种种迹像表明

郑钱没有想到自已会接到小刀的电话。

小郑哥,我看到你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还在警局工作的郑钱笑了笑,说道,现在什么年代了,出去走走很正常。

他一边在办公桌上翻看着卷宗,一边接着电话。漫不经心的,因为自已是极为忠诚的深爱,所以对于这种事,从来没有怀疑过。

不是的,小郑哥,我们是什么关系,兄弟如果不是担心你,难道还挑拨你们夫妻间的关系不成。

郑钱不由心神一凝,小刀一直视他如生死大哥,对他敬仰有加,想他也不可能开那种玩笑。他再想想最近老婆的变化,心中不由更加疑惑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同事都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电话。

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今天也是没事,和着女朋友去公园,结果看到你老婆了,本想上去招呼的,可是看到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古里古怪的,那男人又不是你,两个人感觉不正常。

你继续说。

穿着一身警装的郑钱,如今却仿佛一个卑微的囚徒,他的眉心皱在一起,心在一个劲的往下沉。

恩,小郑哥,你知道的。这男人女人之间有没有事,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一个男人要是和一个女人发生过什么,看的眼神都不一样的,我感觉不对劲,所以就没有上去和你老婆打招呼,免得打草惊蛇,看着她跟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不想你吃亏,所以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小心点。

小郑沉默。

小刀还在那边说道,小郑哥,这女人啊,很难说的。

小郑却道。你看到他们拥抱亲吻牵手没有?

他自已马上的保护老婆。替她辩解。

没有。

那你不要随便怀疑,现在男女出去办点事很正常的,你不要瞎想。

小刀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好心告诉你。怕你这个傻子被人戴了绿帽还不知道,你倒说我是挑拨离间。好好,你当我没说。

他啪的挂了电话。

郑钱对着那个已经挂了的手机发呆,手机里发出已经挂机的嗡嗡的声音,他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有如蚂蚁啃食,难受得厉害。

尽管他在外人面前护着她,然而疑心已经像乌云翻滚过天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他无法再安静。

不知道怎么下班的,一个人走在街上,想起今天一大早就打算好地,今天是他们地结婚四年的纪念日。他在蛋糕店和花店分别订了蛋糕和花。

站在长街上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一个转身。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往花店走去,当下就去领。

一个人提着盒蛋糕。捧着束花,挤公车回去。公车上坐着满满当当的人,看着他提着蛋糕拿着花地样子,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郑钱也觉得自已像个傻子,如果她敢背叛他,那他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但是不会的,他坚信,他们从大学就在一起,他们那么恩爱,她怎么会背叛他。

这些年,他对她关怀备至,一心为着这个家,她怎么能背叛他。

心思纠缠,眉头一直皱着,在公车地窗玻璃上隐隐的看到自已的脸,那样的一脸愤怒和冤屈。

他露出八颗牙,叫自已微笑。

一切只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不可能的事。夫妻间最重要的不是关怀和信任吗,一定要相信她,今天她肯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定会早早的回来的,他地确是工作忙碌,没有像恋爱时那样陪着她护着她了,是他不对,他今后一定改正。

带着这样的心情回到家。

坐地铁,坐公车,虽然不管是地铁还是公车,人都是一样的多,多到简直难以想像,可是他还是踮着脚,挤到金鸡独立的姿势了,他却仍然奇迹般的坚持了两个小时,在人群中高举着蛋糕盒和花,成功到了家里,蛋糕和花没一点损坏,他很满意自已地本事。

把蛋糕摆在桌子上,把花放在另一个隐蔽处,想着给她惊喜。

他振作起精神,匆忙中,只是进房的时候跟睡觉地可爱俏皮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马上在阳台厨房那里忙活开来。

他做了许多菜,做完菜,把菜摆在桌上,又想到什么,跑到外面去。

一会回来,可爱看得清了,是买了一瓶红酒,他把红酒放在桌子上。

然后就站在那里。

整个人好像有点呆呆的,不知站了多久,才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然而,他的老婆还是没有回家。

他低下头,在房间里来回走几步,拿出手机打她的电话。

打了几遍,可爱看到他无可奈何的把手机拿下来,手机里清晰的电子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得一清二楚,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播。

他苦笑了下,把手机放在宽松的裤子口袋里,坐在沙发上,把可爱抱起来,放在膝上。

大部分时候,只有你陪着我。

他举起它的两只前爪轻轻的晃了晃,自嘲的喃喃对它说道。

可爱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郑钱真的是很好看的男人,脸上的皮肤那么干净,眉眼那么浓,可是这样的男人,这么浪漫,却还是一场空等。

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年的纪念日,我买了花买了蛋糕,做了菜,可是她没有回来,打她电话,却关了机。猫猫,你说,她是不是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无奈的冲她苦笑着,一会又自嘲的笑起来,说道,你看,我一个大老爷们,像不像一个怨妇,不,应该是怨男。

他抱着它。低下头来。将脸贴在它的身上。

可爱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然而它听到他的叹息声,唉的一声。无比沉重。

他说,我今天一个哥们,打电话给我。说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

可爱凝神,喵的一声。

郑钱也是愣了,没想到它会叫出声来,抬起头来,对它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把它放置在膝上放在沙发背上,自已将头枕在上面。仰着头静默在那话,只是脸上淡淡的哀愁挥之不去,在暗淡地灯光下显得特别地阴郁。

可爱女小三和负心汉看得多了,可是男小三和负心女还是第一次看到。郑钱,那么好看优秀的好男人。他的妻子,却好像做了对不起他地事。

它喵的一声。对他道,其实也许只是误会。

难得看到一个对感情专一的好男人,她想安慰他。但愿一切都只是误会。

郑钱明明听到人声,他警觉地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

可是房间里,除了他自已腾腾俄俄的影子,根本没有人。

他不由笑了起来,对着可爱绿阴阴的眼睛,说道,是你在对我说话吗,啊,怎么可能,你只是一只小猫,肯定是我产生幻听了。真是见鬼了。

可爱叹口气,从他的膝头跳下,睡在一边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时的打电话,拿手机出来看时间,一直等在那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脚步声,和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笑着叫了起来。

进来地是小红。

小红一如往常,低着头换鞋,也不看他,只是很普通的说一句,这么晚了还不睡。

郑钱笑道,我在等你。

她换好鞋,就低着头往浴室走去,说道,以后太晚了就先睡,不要等我。我这近单位上应酬多。

郑钱跟过去,浴室的门却在他与她之间关起来,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

他无奈的冲可爱耸耸肩,倚在一旁地墙壁上,在那里等着。

小红出来的时候,大概是没想到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她,好像吓了一跳,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边往床上走去,一边拍着胸口责备他道,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郑钱笑道,不用急着睡。

小红头也不回,一边关下腰铺被子一边说道,困死了,不睡做什么。

郑钱脸上微微变了色,然后马上,他又笑起来,振作精神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依然是淡淡地。

郑钱不语的看着她,然而,他又笑起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着她,对她温柔道,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

他以极快地速度从身后变出花来,速度快得连猫都忘了他是什么时候把花拿在手上藏在背后的。

老婆,我爱你。

小红大概也是没想到,微微一愣,然后眼眶竟然湿了,可爱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感动,然而除了感动还有其它东西。

谢谢。

她接过花放在一边,坐在床头,跟他说谢谢。

郑钱笑道,你不把它插上吗?

明天吧,今天我累了。

可我还买了蛋糕,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

我不吃了,今天吃多了,你吃吧。

她竟然翻开被子直接躺到床上合目睡去。

郑钱一个人呆在当地,简直难以相信。

想起今天小刀打给他的电话,他走到床边。就那样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小红睁开眼来,说道,你做什么,发神经站那看我做什么,累了就上来睡。光线太亮了,我关灯睡觉。

她伸出手来啪的关了灯,又丢下郑钱一个人在黑暗里。

郑钱就那样站在那里,到最后,他坐到了一边的一把摇椅上。

他们深爱的时候,甚至在这把椅子上做过爱,她坐在他身上,两条白晳的长腿紧紧的夹着他,慢慢的动着,长长的头发像海藻一般披下来,纠缠着他,他把两只手放在她的屁股上,半托着她的上半身,为了让她更舒阴点,同时低下头吻着她的乳房,能听到她在他头顶忘情的低声呢喃,郑钱,我爱你,我爱你。

那时候,他们多么相爱。

他突然站起来,重新走到床头,一把打开床头灯,看着床上的女人。

你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

我有话要对你说。

明天说不行?

现在想说。只有几句,马上就好。

他坐在床沿,低着头,仿佛在斟酌如何开口,许久,才诚恳对她道,小红,我很爱你,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这种感情一直没有变化,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变,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老了的那一天,我也会一如既往。

他突然说那么多话,又那么正式,自已也是慌张的。

小红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慢慢坐起来,一会才道,你今天怎么了?你很久没说这种话了。

郑钱笑了笑道,没怎么,今天想起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呢,虽然七年,但是我可以让它更久,七十年。爱,我可以用生命来爱你,但是恨,我也可以用生命来恨你。

小红没有说话。

郑钱道,如果你觉得不爱我了,你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和平分手,我净身出户,大家好合好散。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哪怕我还爱着你,我也不会纠缠的。但是。

但是你不要背叛我,如果你背叛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无法原谅欺骗和背叛。

小红看一眼他,然后重新闭上眼,说道,行啦,你这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还干警察的,不要疑神疑鬼,我不会背叛你的。关灯,睡觉。

她又重新关上了灯。

夜变得一片死寂,郑钱一直站在那里。

不晓得站了许久,可爱听到他说,我郑钱说的话从来说话算数,爱,我可以用生命来爱你,但是你背叛我,我同样会用生命去报复你。

可爱微微一震,在黑暗中睁开眼来,看着黑暗中那个站着的悲苦纠心却沉着坚定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跟自已相像的男人,用生命去爱一个人,亦用生命去恨一个人。

她的心里突然替他担心起来,但愿这一切真的只是个误会,否则的话,事态发展下来,估计会很可怕。

第五章 捉奸在床

猫猫,今天周末,雨过天晴了,我们出去走走。

郑钱抱起可爱,关门出去。

今天是周末,他知道她怪他平时工作忙,没有陪她,本打算周末哪也不去,一心陪她四处散散心的,结果她却说周末有事,一大早就匆匆出门了。

没办法,他只得一个人在家里慢慢做了早饭,然后看到秋天的太阳从外面落进来,屋子里金灿灿的一片,他可不想辜负这样的好天气,只得摇头笑笑,收拾好家里的一切,便抱着可爱出了门。

既然她不要他陪她,那他就一个人出去走走。

可爱被他托在掌心里,暖洋洋的太阳晒到身上来,它几乎有点睁不开眼睛。

已经有多久没有晒过太阳。闹哄哄的市声传到耳边来,一切不真实的像一个梦。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出来过,一直沉陷在悲伤和阴暗里,到如今终于重见天日。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阳光照耀的世界,可是太阳光太强了,她只得把眼睛微微眯着,留着一丝缝隙打量着这个世界。

是雨过天晴,街面人一切显得很干净,路面显得清新,路上走着的,也是三三两两很闲散的人。

今天是周六,大家不用去上班,睡个懒觉,然后起床,到外面来逛逛,看到合式的东西就买个一两样。

猫猫,我带你去花鸟市场吧。

他抱着它在掌心里捧了捧,可爱被他捧着弹跳到高空,然后他伸过手很调皮的哈哈大笑着又在半空中把它接起。

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满足和快乐的男人。

可爱喵呜一声,以示愤怒,它原先沉浸在自已的回忆和往事,然而突然好心情的他却总是打搅她。

他说,猫猫,这天气多好啊,可惜只有你陪着我。我原本打算陪小红的,可是她说她单位要临时出差。不要我陪。

他冲它笑笑。捧起它的小脸仔细瞅了瞅,然后抱着它往花鸟市场走去。

可爱在他怀中看他一眼,想道。郑钱之所以快到三十岁还显得像二十出头,大概是心态上一直比较天真容易快乐吧,他并没有随着在社会上打混多年变是老练成熟。

这一点。一时间倒也是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可爱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在路上走着,可爱既使只是偶尔抬起头来,也能看到路边经过的人好奇的看郑钱地样子。大概是一个郑钱长得帅,另外一个,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猫在街上走着,也显得比较奇怪。

花鸟市场很热闹,郑钱一到了那里。就变得异常快活和兴奋起来。他抱着它蹲在一排排花草面前,仔细地看着,然后笑着问价,跟老板讨价还价。

他好像极喜欢一盆吊兰,那吊兰已经长了穗子出来。估计不久后就要开花了。郑钱爱不释手,蹲在那里不肯走。跟老板说着价格。

老板说,二十块,一分也不能少。

郑钱说。十块吧,老板,花一般都是十块一盆。

你要看这花我养得多好,你要看是什么花啊。

两个人在那里争论着,可爱听得百无聊赖,想着他家里不是有了一盆吊兰吗,它开满了花,从顶上垂下来了。为什么还这么喜欢这吊兰?

郑钱这种男人真是古怪。

最终郑钱也还是没有买,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又站着看了许久,才抱着它走到下一个摊位上去。

其实当个种花的也不错,花农是不是。猫猫,我有时候真不想干警察,吃力不讨好,经常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上司地话就是命令,错的也要听。想想,与我当时除暴安良维护社会治安的理想差得太远,还是做一个与世无争地花农也好。不过,估计我老婆又不满意了。

他微微的笑着,看着路边经过的年轻女子,自言自语道,刚才经过的一个女的和我老婆有点像,不过我老婆头发比她浓密多了。

可爱看他一眼,没有答腔,刚才经过的那个女的她也看到了,什么像,除了穿了一件现在流行到烂大街的雪纺短裙,昨天他地老婆也穿了一件,根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可爱真是不明白,一个男人可以在结婚四年后这样想念不在身边的妻子。

我们去其它地方看看吧,到现在什么都没买。

他把它抱起来,重新微笑着,带着它走出花鸟市场,往外面走去。

可爱抬头看看外面的太阳,到目前为止,它还是没有在外面的阳光下生活下去地勇气,它只想沉睡,或者躲起来。

这样跟着郑钱也不是办法,什么时候走吧,就是今天好了,一会等他放她下来,她就偷偷溜走,郑钱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她现在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了,只想回到那个黑去,沉睡不醒。

可爱打定了主意,抬头看一眼郑钱,想着他什么时候把自已放下来,就赶紧溜走。

它抬头地间隙,却看到郑钱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一个地方,面色苍白。

可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是一辆很新的卡迪拉克,一个中年胖胖地男人从车里下来,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从车子里像一条美女蛇一样钻出来的,那个漂亮的女人,正是郑钱的老婆,小红。

这世上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北京城市那么大,但却还是让他碰到了。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地方,嘴里喃喃道,她跟我说她去临近城市出差了的。

可爱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

他们停车的地方是一个高级宾馆,可爱看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然后仿佛示意了一下,女的先走进宾馆,大概隔了五分钟男的也进了宾馆。

可爱抬头看一眼郑钱,看到他面色苍白,嘴唇紧抿着,仿佛牙齿能咬出血来。

可爱知道一个男人看到自已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进了宾馆意味着什么。

它悲哀的看着郑钱,看到他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眼睛,然后是挣扎不相信。到最后变得风平浪静。他的内心也许经过了一翻狂风暴雨,然而到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变得很平静,他把它抱着在脸上贴了贴,可爱感觉到他的脸庞是那样冰冷。然后他把它放在地上,蹲着对它道,猫猫,我要去做事了,如果你还记得回家的路,你就回家,如果你不知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如果你记得从前地主人,你就回她那去吧,我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照顾你了。

它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地眼神绝望空洞。

是的,它现在有机会可以溜走了。

可是它没有走。依旧仰着脸看着他,看到郑钱极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带上。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般,极敏捷地站起来,尾随着前面的两个人走进了宾馆。

可爱站在那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脚尖点一下地,低低头,它迟疑了一下,最后跟了上去。

郑钱对它有恩,且这是它第一次看到男小三,第一次看到一个好男人被背叛,它不放心郑钱。

郑钱走进宾馆地大门,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他当然认得。是他老婆的顶头上司,一个副局长。姓史。他走进宾馆的时候,他老婆已经看不到人,只看到那个史局长一边和前台文员招呼着一边极快的走进了电梯。

他走到前台,装作找人的电话,拿起电话,随便拨了几个号码,对电话里说道,老史啊,在哪个房间呢,哦,好好,我马上来找你。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前台突然抬起头来笑道,你找史局长啊,他在七零二。

郑钱点点头,低头说声谢谢,就进了电梯。

看到前台文员那么熟,肯定是熟客了。

心里止不住发酸,后面会看到什么东西,他不敢想。然而他还是行动了,他说过的,他永不原谅欺骗和背叛。

这是这个城市四星级地酒店,电梯四面都是明晃晃的金色镜子,前后左后上下都是他的镜像,那神情那么绝望慌张,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许许多多郑钱向他压过来。

他摇晃了一下,扶着镜面站稳了,扶了扶墨镜。

电梯到了七楼,咚的一下,门开了。上电梯的过程只是短短一瞬,可是在他地眼里,仿佛一千年那么久。

痛苦正像一条毒蛇一样慢慢啃食着他的心,现在是还没有明证,如果亲眼看到了,那么这条大蛇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啊呜一口全吞下。

从此后,从前地那个郑钱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男人。一个麻木的,只会疯狂报复地男人。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然而随着电梯门打开,他迈出脚去,就知道这一切已经由不得自已做主了。

他找到了七零二,可惜门是关着的,他试着贴着门壁,然而里面似乎是没有任何声音,也似乎听到女人做爱发出的呻吟声,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更加让他痛苦起来。

阴暗的红色地毯铺就的过道里,慢慢走过来一个宾馆的清洁员。

郑钱在那里站立了,装作很愁苦的样子,很着急的等待着那个服务员。

可爱已经慢慢走到他背后,知道宾馆是不许进猫的,便隐身在一间房间的拐角处。

郑钱从前台骗房间号码,在这里又骗开门,这一切做得机智又淡定,不愧是做警察的,只是可爱想,这些如今在郑钱的眼里,应该是很悲哀的事吧,这些不能用来去调查案件,却只能用来捉老婆的奸。

他们已经开始对话。

是郑钱轻轻的声音,小姐,你好房卡掉了,请帮我开一下门。

那个服务小姐冲他微微的一笑,然后用公共房卡给他开了门。

郑钱笑着冲她点点头,然后等在那里,那服务小姐冲他笑笑,推着车走远了。

可爱从拐角处踱出来,慢慢走到郑钱的后面。

郑钱已经轻轻推开了门,里面原来放着电视,电视的声音很大,把房卡开门的声音都遮住了。

可爱已经走到他脚边,一个人一只猫随着房门轻轻的打开,已经走进了房里,站在玄关那里。玄关的过道很短。朝左转。是一张大床。

屋子里的一切渐渐清晰,一张大的双人床,床上的两个人正在以六九的姿势做着爱。

女人地丝袜没有完全脱去。半褪在小腿那里,仰躺在床上,肥胖地男人身体覆盖在她上面。两个人互相倒置着,正在做爱,女人的脸清晰可见,垂在床尾,脸上红晕泛起,在不停的呢喃,应该是到了高潮,已经忘了身处何境了。

两个人偷情偷得是如此忘我。浑然不知道房间里已经进来了两个人。

可爱看到这一幕,担心地抬起头来,看着郑钱。

墨镜下的那个男人如一根木头一样傻站在那里,倘若眼睛能够点燃,他的眼睛现在肯定被怒火烧瞎了。他握着拳头站在那里,痛苦得无声无息。

可爱担心地看着他。想着他会不会大吼一声,然后冲上前去,将两个人打个半死。

但是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拨弄一翻,然后把手机往前面送了送,放在靠墙的茶几上,对着床上的一切。

可爱知道,他的手机有摄像功能,现在大部分手机都有这功能,但是有几个人会想到有一天它会派上这用途。

可爱看郑钱一眼,他把手机放好,然后就退回到阴影处,不动声色的看着床上的一切。

两个人六九已经完毕,女人像一只动物一样屁股朝着男人,趴在床头,男人站在床上,对着女人狠插下去。

女人大声叫喊起来,用力,用力!

男人仿佛像个征战者,一边动作一边拍打她的屁股大声问道,爽不爽。

女人双手绞着枕头,大声回他,爽!

郑钱的脸孔扭曲得变了形,他曾经温柔娴静地妻,竟然可以和别的男人淫荡到这种地步。

他浑身都抖起来,脸抽得厉害,仿佛那张脸随时会变成碎片一般,大滴的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可爱看不下去,用前爪蹭了蹭他。

他受惊一般的低下头来,可爱头上泪落如雨。

他看到是它,将它一把轻轻抱起,贴在他地脸上,无声哭泣。

谁也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悲伤到这种地步,谁也不知道,我们说生活平淡无聊需要激情的时候,可曾想过,当你背叛你曾经深爱地人,去寻找你所谓的激情和浪漫的时候,对另外一个人是怎样彻彻底底地伤害。

他疯狂落下的泪水打湿了可爱浑身的毛发,他的脸和泪水同样的冰凉,然而一切都无声无息,屋子里一切照样进行。

床上两个疯狂的男女,肯定不会想到这背后的一切。

这是可爱第一次看到一个面对这样的耻辱和变故如此沉静的男人。沉默中想起他在黑夜中对他妻子说的话来,我可以用生命去爱你,但是如果你背叛我,我同样可以用生命去恨你,去报复你。你不爱了可以和我说,我们和平分手,我净身出户,是我郑钱没本事,不能让你幸福,但是你不要背叛我,我郑钱永不原谅欺骗和背叛。

可爱的心里发怵,看着暗影里抱着她平静流泪的男人,她知道,床上的这对狗男女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男人和女人是多么不同,女人遭遇背叛又有几个会做到像郑钱这样,仇恨和报复肯定不对,但是哭闹是一种更软弱的表现。

时间过去了大概十五分钟,床上的男女慢慢的在进入高潮后的尾声,郑钱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在他们高潮暴发的最后一瞬间拿走了手机,抱着可爱静悄悄的出了门。

他一直抱着它大步的走着,一直走,一直走到这个城市的郊外,站在火车的铁轨旁,等着那火车轰隆隆呼啸着开过来时,他才放声大哭。

一个男人可以哭成这样,蹲在那里,把脸埋在膝盖处,哭得像北方的狼嚎,哭得像北风呼啸,那样绝望伤心。

可爱陪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她最能明白他的心情,如今,她不打算离开了。这事情会发展到一种什么地步,暂时谁也不会清楚。

第六章 疯狂报复

猫猫,从此后,我只有你。

他哭到声嘶力竭,一直蹲在铁轨的旁边,埋头哭泣,直到夜深人静,数不清从他身边过去了多少趟列车,他才平静的站起来,抱起可爱,对它苦笑着道,只有你不曾背叛我。

他说。

所有的悲痛仿佛潮汐过却,不再沉浮在表面,而是深藏,他脸上的痛苦不在,从前的微笑也不在,换而之的,是平静,一种到死一般的平静。

他抱着它走出火车站,往家里走去。

城市的夜好深好黑,可爱仰头看着天空,只有极高处,有一颗星,暗淡的,颤抖着挂在天空,一切显得那么的孤寂。

有一个年轻男孩子一个人高声唱着歌经过他们的身旁,唱的正是郑钱经常唱的那首:就从今天起,我忽然问自己,深夜的星,为何好孤寂。也从今天起,我看透我自己,静夜的时候,总是心在哭泣。总有个声音在我心底,告诉我自己。路上行人的肩膀彼此偎依,我却在风中独自在这里。今天你快乐吗,我自己问自己。心情好吗?不要骗自己。今天你快乐吗,要振作自己,快乐起来吧,不要伤自己。

郑钱站在那里,征征的看着那个背影出神。

可爱沉默着看着他。

不知站了多久,他突然下了决心一般,大步的往家里走去。

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安静。

他用钥匙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黑洞洞如坟墓的家,这次却没有进去。

他大概站了五分钟,然后抱起可爱,返身下了楼,走出小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可爱不知道他去哪里,缩在他的怀抱里。

已经快到初冬了,天是那么冷。他缩着身子走到长街上。大概是怕它冷,把自已的衣服敞开来,把它藏在自已怀里。然后把衣服裹得紧紧的。

他现在只有它,所以对它倍加珍惜。

尽管已是深夜,他却仍然戴着那副墨镜。

自从他戴上那副墨镜后。他就一直没有取下来过,可爱也感觉得出,郑钱变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相信神仙妖怪的存在,在家里养着花花草草,井井有条的收拾家务,看着老婆的照片发呆傻笑,指望着按部就班地还贷买房地老实快乐有着自已小愿望的郑钱了。

他变了。虽然这种变化从外面仿佛看不出来,但是可爱感觉得到。

人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总是会不一样地。

每个人的命门不一样,有的在父母死后就无精打采地,有的在变成穷光蛋后就奄奄一息的。有的在事业破产后就疯狂的。

郑钱的命门,就是他从前一心只想和自已最爱的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但是如今这个梦,却被亲手给过他希望的最爱地女人亲手打破了。

他沉默着,大步往前走。心里被巨大的悲痛压着,叫自已不要去想。

他走到单位,打开门,走进自已的办公室,进入自已的阁子间,打开电脑。

可爱从他的怀里钻出脑袋来,他摸一下它地头,再一次将它温柔的紧抱着。

现如今,他仿佛把所有地爱和对爱的信仰都放在可爱身上了,可爱在最后,天崩地裂的时候没有遗弃他。

仍然记得那一刻,整个人呆若木鸡,傻站在过道里,看着床上疯狂地做爱场面,泪雨无声的落下来,低头看时,只有它在他脚边。它从宾馆外面走回来,依然陪在他身边。一只才收养了几天的猫都知道依恋和感恩图报,可是一个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却是这样的伤害他。

只有它,没有背叛他。一只猫都能做到这样,当年深爱携手共许幸福,要爱一生一世的女人却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了他。

他打开电脑,电脑启动,蓝色的光从电脑上透出来,一下子打破了夜的黑暗,办公室没有开灯,然而借着那幽蓝的光,也仿佛明亮了许多。电脑发出嗡嗡的声音,虽然轻轻的,可是在静寂的深夜里,声音突然显得大得可怕。

郑钱被那声音吓着,手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才镇静下来,在黑暗里坐定了,对着蓝色的电脑屏幕,然后把手机的数据线装好,一头连着手机,一头连着电脑。

电脑正式打开,“我的电脑“里显示有移动盘载入。

他呆坐在电脑面前,把刚才拍摄到的那一幕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真的是很漂亮的女人,白晳性感的长腿,海藻般黑亮茂密的长发,丰满漂亮的乳房随着动作起伏着,大汗淋淋的五官精致的一张脸,连高潮时都那样美丽不可方物。

只是她身上,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却胖胖的,一身赘肉,显得极其难看。

他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扪心自问,这些年,他对她实在是关怀备至,他一心一意工作,想着尽早的买房买车,平时家务事多是自已做,为什么,到最后,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背叛他。

难道只因为他是她们单位的副局长吗?

难道权利果然是女人最好的春药?

这个胖胖的史局长他看到过,刚结婚的时候,他每天上班都去接小红回家,每次站在他们单位的门口,傻傻的等着自已的老婆。他们单位上有公车,人都坐公车上下班,是单位负责接送的车,可是小红殊,说一定要他接送,他虽然忙,但是想着接老婆也是应该的,当下便答应了。

他每次从自已单位一下班,就像一只兔子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她单位里去,有时候骑自行车,就像玩杂技一样,飞速的穿行在人行道,只为了不让她多等几分钟,怕她委屈,如果有时候没骑自行车,要是坐公车过去,碰到塞车,他会忧急如焚。站在那里。恨不得前面堵塞的长龙突然消失,或者是自已下去,把那些停着不走的车自已往前推动一样。他不想让她多等他。只因为知道她多等一分钟肯定就会很难过。她们单位要比他晚半个小时下班,所以只要速度够快,就一定能够赶得过去。

每次红着脸。喘着气傻傻的站在他单位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的人都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的打量着他,他也傻呵呵的笑着,一脸幸福的等着她,起先两年,她每次也是极快的出来,像一只小鸟一样扑到他地怀里,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坐公车或者走路或者坐着他地自行车回家。

那一阵子虽然辛苦。可是他过得很幸福。

他知道自已没有大本事,没权没钱的,所以只要自已能做到的,尽量满足她,他从来没有像爱她一样爱过自已。爱过别地人,甚至自已的父母都没有过。

就是在那些接送的过程中。偶尔看到那个胖胖地史副局长的,开着一辆卡迪拉克,笑眯眯的从单位里开出来。有时候看到他们,就冲他们微笑着点点头。

史局长身材有点发胖,但是一张脸长得挺秀气,年轻时没有发福前应该算比较帅,只是身材有点发胖走样了。经常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加上长得白净,清秀的五官,脸上不显胖,所以看上去也还是不错的。

可是长得再不错,也不如他郑钱吧,他比郑钱足足大了十多岁,比小红足足大了将近二十岁,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却能成功勾引到他老婆。

沉重的失败和挫折感击打着郑钱地心,仿佛有一个人拿着刀在他心上捅一般。

当时记得郑钱还问小红,跟我们打招呼的是谁,小红就笑道,我们领导,史局长。

只是没想到,这个史局长到最后竟然和他老婆搞到一张床上去了。

她上班工作两年后,就没有叫他去接她了,刚开始郑钱还问,为什么不要他去接了,虽然不接她,他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赶时间赶路子,可是想着只要自已能做到,就没关系,刚开始小红说老夫老妻了,说他每次去接,单位里的人都笑她,郑钱说,我们是夫妻,别人还羡慕不过来呢,大家都知道你有个很疼你的老公,没关系,我还是每天去接你吧,小红到最后看他坚持,才说出了真相,别人老公都有车,至少是宝马现代,你到现在,三四年过去,还是一辆自行车,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

郑钱听她这么说,只得没了话,当下笑了笑,说,好,不去接了。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尽早给她买车。

只是没想到现在,车还没买到,她却背叛了他。

他把那个录像又看了一遍,真的是很漂亮地女人啊,可是这个女人再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把录像拷了十遍,刻录在十张光盘里,然后把光盘取出来,又把电脑上的原始文件给删除了,手机上地原始文件也删除了。

他把十张光盘分别用纸袋装好。

他做这些时,非常的平静和敏捷,有条不斋。

可爱在一旁看着他做这些,对于这个男人,更加吃惊起来。

一个如此伤心又如此冷静要去报复的男人。

猫猫,我们回家。

他把十张光盘分别藏在单位隐密地地方,抱着可爱关上门走出去。

他抱着它一直低头走着。

可爱看着他,问他道,你真的打算报复她吗?

是的,我说过,我可以用生命去爱她,她如果背叛我,我也会用生命去报复。

他说完这些,才枉然起来,看着瞪着绿眼睛看着他的可爱,笑了笑,说道,真是见鬼了,又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猫,你是不是妖怪啊,我是真相信这世上有妖怪存在的,如果有妖怪存在,那么轮回是不是真的,倘若真有轮回,我一报复完,我就立马死掉,今生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干脆换场生命重新来过。我这一生,错就错在把感情看得太重,到最后如此伤了自已。猫猫,你知不知道,在宾馆的那一刻,从前的我,从前的郑钱已经死了,现在的郑钱不是从前了,陌生到别说是你,我都不认得自已了。

他最后的话说得悲伤又绝望,沉淀淀的,让人无法不难过。

可爱看着他,她现在真的很怀念抱她回家笑着的天真善良的郑钱,那个小心小愿的,极易满足的,不但唱着流行歌振作自已要让自已快乐的男人。

可是如今,看着他依然不取下来的墨镜,看着他墨镜下的如霜般的清俊容颜,她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从前的郑钱死了。

第七章 不给机会原谅

郑钱回到家的时候,这一次,出奇的。家里竟然亮着灯。

桔黄色的灯光从窗口泻出来,不但温暖了屋子,仿佛连外面寒冷的世界也想温暖一般,可是夜太黑,天空太大,寒冷太重了,它现在再怎么努力也温暖不了。

流泻出来的灯光,只是在窗口停留着,到了远一点的距离,立马被黑暗寒冷吞没,屋子里的那点灯光走不到更远的地方去。

郑钱站在自已的小区搂下面,抬着头不作声的看着自已的屋子。

可爱也像他一样仰着头,不作声的看着。

猫猫,她回来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话。

我曾经每次回家,走到自已的小区楼下面,总是止不住抬头往上望,无数次希望能看到自已的屋子里亮着灯,她点着灯在家里等我,可是我无数次失望,现在她终于亮着灯在家里等我了,可是我再不需要了。

他平静的说着这些,看着怀中的可爱。

可爱喵呜一声,低下头去,她不愿意面对他的目光,那种眼神,现在伤心和愤怒已经没有了,换而之的是心死后的平静和冷酷。

他仍旧站在那里,没有动。

又是许久的沉默。

然后听到他说,猫,你说她是不是想跟我坦白?

可爱一愣,没想到郑钱会这么想,这么说。

郑钱自言自语道,她就是想坦白,我也不会原谅她的,我不会给她机会坦白。从前的郑钱死了,我死了,那么他们也要死。

你为什么不离婚,过自已的生活去,为什么要报复,你复制性爱光碟做什么,你打算怎样报复?

可爱一一问着他。她在想这个男人到底打算怎样行动。

郑钱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发征半响。然后叹口气,极快的走回屋子里去。

小红果然回来了,点着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仍然是很漂亮。披着风情万种的卷发,穿着性感的睡衣和猫头拖鞋,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一直在等着郑钱。

看着他抱着猫走进来,她立马受惊一样的站起来,笑着向他迎过去。

这次是换了郑钱低着头,在那里换拖鞋。他不想看到她,他要避免看她。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

她走到他身边,温柔的询问,伸出手来,双手意欲搭上他地背。

郑钱闪身躲过。想起她和那个男人淫荡地画面,他微微皱眉,他嫌她脏。

小红大概也是没想到,有点发愣之后,便讪讪的缩回手。冲他微微笑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啦?

她问他,想他前几天还热心的张罗庆贺他们结婚四周年纪念日。今天她主动热情,他却不让她碰,她感到奇怪。带着询问地语气问他。

没什么,我身上脏,你应该洗过澡了。

郑钱回答得淡然。

为了掩藏自已知道一切,他甚至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果然是,抬起头就迎上了她窥视疑惑的眼光。

一个人做了亏心事,再怎么镇静,也是心虚的。

郑钱暗暗自责了一把,怎么差点露马脚了呢,他并不想现在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地计划还没有开始,怎能因为自已情绪失控而夭折。

他冲她淡淡一笑,用假装温柔的口吻解释说道,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你不是说你要到临近城市去出差吗,我想着你可能今天回不来,所以在外面和同事喝酒,玩得晚了一点。

他说得平淡又轻松,本还想抱一抱她的。

但是看着她那样子,想着那半褪着丝袜,裸露性感的长腿,他还是做不到。脚步在刚刚挪动后,又停了下来。无论如何再怎么想装假也做不出来。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哪怕再怎么深爱一个人,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现在已经不再愤怒,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按部就班的疯狂报复行动中,是一种冰冷的平静,只是如今当发现自已对她的恶心之后,他悲哀的发现自已已经不爱她了。

真可怕,他曾经是多么爱她。

他们在一起七年,每一天晚上,他几乎都要搂着她入睡,手要放到她地乳房上抚着才能入眠,平时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做什么事都先为她着想,千依百顺的宠着她,她要是有什么不开心,有个发烧感冒,他不知道有多担心,他对她的身体从来不曾厌倦过。有一次两个人开玩笑说起各自单位上在酒宴上讲的黄色笑话,他记起一个同事说的话,那次是在一次聚餐中,男人在一起喜欢互相吹嘘自已有本事,几个男地不停的吹自已地小弟弟多大多长,战斗能力有多强。一个男的说,他一晚上可以做七次。当时被大家笑称一夜七次郎。从此在单位上,大家也称他为七他本来想着讲讲这个,小红会很开心,所以他回来跟只是想当一个笑话告诉她,可是她听后,却道,你从来没一个晚上做过七次,你是不是不爱我。他笑,哪有的事,她竟坐起来,对着他坐着,蛮横地坚持说,那你今天就做七次,不做就是你不爱我,他说她无理取闹,他那天调查一个案子,在现场跑来跑去,累得很,可是她却仍旧坚持着,一把把他拉得坐起来,又把他推上床,动手就解他的裤子,到最后甚至都哭起来,他简直哭笑不得,只得答应着好,和她做起来。真的是累,虽然年轻,虽然爱她,可是最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无了欲望。他强打精神做完,最后也只有四次成功,三次没成功。他成功射出来四次,还有最后三次实在是射不出来了,整个人趴在一边。累死累活,她才大笑着饶了他。那个时候,因为爱她,对她的无理取闹,在他的眼里,看着也是很可爱的。

这个女人,从前性欲也是强的,难道是因为他无法满足他,所以才红杏出墙,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能有多本事。简直不可思议。她性欲强到人尽可夫吗?

他曾经多么爱她,现在已经一点也不爱她了。

恨和耻辱竟有这样的神奇功效,他庆幸着这一点,感叹自已爱恨的收放自如,幸好不再爱,那么报复计划可以完美进行。

是男人就可以拿起起放得下,爱就尽责任去爱,不爱就不爱,丢得干干净净。

小红不知道郑钱的想法,在一旁说道,我是去出差了,只是想着你一个人在家,又是临近城市,所以把事情办完,我就马上回来了。

她含着笑,温柔的对他解释。

他本来低着头的,听到这话,就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她。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她依然一脸温柔,无辜深情的大眼笑望着他。郑钱那样站着,平静的看着她,可是内心却翻江倒海,仿佛整个大海都被怒火煮沸了一般。

那一刻,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毫无廉耻的女人,他真想冲上前去,那她那张骗子的脸给撕个粉碎,到这个时候,她还在说谎!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肯定像从前一样,因为她这句话万分感动,肯定抱着她,对她疼爱得不得了。

这个女人看上去那么美丽清纯,时间在她的身上仿佛已经多年静止,快三十岁的女人,如今看起来仍像二十出头的样子。

可是看上去那么温柔大方的漂亮女人,谁知道她骨子里是那么淫荡。

她淫荡的叫声还在他的耳边回响,爽不爽,爽,用力,用力。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在两边的裤袋里鼓成两个大包,不知道和自已内心的疯狂抗争了多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缓缓点点头,紧紧抿了抿嘴,对她淡淡道,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出差很辛苦的,我知道。

他仍然止不住讽刺她。大汗淋淋的一张脸,脸泛潮红,海藻般的长发凌乱着,他不想看到那些画面,但是那些画面时时刻刻在他眼前晃动,很多时候,他想自已要是个瞎子,看不见了也许就没有这些痛苦了。

她不安的看他一眼,仿佛在观察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然而郑钱事先料到这一点,他已经转过身去,对可爱道,猫猫,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吃去。

他抱着可爱独自走到厨房去。

小红没有跟过来。

郑钱给可爱做了饭,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他出来时,小红已经铺好被子等在床上了。

她对他道,晚了,上来睡吧。

她脸如桃花,身上肌肤温润如玉,果然,被爱情滋润性爱过后的女人就是特别漂亮。

郑钱走到她身边,她笑着往里面让了让,郑钱却只是站在那里。

上来睡吧。

她冲他笑着。

郑钱迟疑在那里,他现在根本做不到和她睡在一起,可是又不想让她起疑。

最终点了点头,躺了上去。

刚躺下来,她就拿起他的手缩在他的臂弯里,她以前最爱呆着的地方。

以前,每次她这样像个小孩一样缩进来时,他总是抱紧她,幸福无比。

可是现在,他只是僵卧在那里,然后不到五分钟,便装作睡熟的样子,转过身,背对着她,让自已立马响起鼾声。

心是那样痛,他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醒后一切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他沉默在那里,一直睡不着,直到最后他听到她熟睡,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他仍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宿无眠。

第八章 纵两鬓斑白,我也认得你

第二天一大早,郑钱就出了门,抱着可爱随便在大街上逛着。

他因为知道了事情,不想再面对她,所以让自已一大早就走出来。

他一宿无眠,很早就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熟睡的女人,外面清晨的阳光射进来,照在她脸上,尽管一张脸脂粉未施,却仍是白里透红。

真的是很漂亮的女人,他曾经全副精神的去爱她,想着要爱她一辈子,可是没想到她却这样伤了他。

如此明目张胆的,不把他说的话当作一回事。

他曾经慎重其事的跟她说过,不爱了可以分手,他们好合好散,他放她走,他们离婚,他净身出户。

然而她却说着我没有背叛你,不要瞎想,却这样的骗他。

真是满世界的绿帽子在飞,他终于也搞了一顶戴头上了,而且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心里充满着疯狂的想法,真想一把抓起她,问她,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到底爱不爱他,爱不爱他?

真想用两只手挤着那个美丽的小脑袋,使劲的挤,看看她的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

他可以理解和体谅感情没了,但是他永不原谅欺骗和背叛。

想着自已以前,那样傻傻的待她,千依百顺,每天去接送她上下班,家里什么家务事全是他一个人做,什么生日,情人节,总要给她买各种礼物哄她开心。

如果不是那么偶然发现他们共同走进宾馆,他这种傻子肯定还要继续做下去。

这世上的事真是太好笑了,想当初,为了过他们第四年的结婚纪念日,他在地铁和公车里,被挤得成金鸡独立状,却也高举着蛋糕和鲜花。坚持两个多小时。成功回了家,那时候只有成功的喜悦,想着花和蛋糕没有挤坏。她肯定很开心。

然而那一天,她手机关了机,她晚归。脸上那么性感妖艳,说不定正是背着他和那恶心男人在偷情!

想到这里他几欲疯狂,觉得自已以前真的好傻,如果不马上起床,他估计会发疯到无法控制自已,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来。

他盯着她熟睡的脸庞,她的神情那么安详平静,他真的不明白。一个人做错了事,做了这样对不起枕边人的事,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平静,为什么可以在他身边睡得如此踏实。

痛苦地明明该是她,为什么反而是他。

他简直想不通。再这样下去,估计杀了她都有可能。只得一咬牙,奋而坐了起来,然后急速地穿衣起床。胡乱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跟着他走到浴室的可爱,便冲它笑了笑,一把抱起她带着她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直刺刺地落到他身上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才知道自已还活着,还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这个纷繁腐杂道德沦陷的社会里。

他抱着可爱,低着头,木着一张脸走在大街上。

街边地行人来来往往,有许多勾肩搭背笑着闹着走过的年轻情侣,郑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几年前,他们曾经也是这样的,原以为可以永远这样,彼此一生一世,承诺却是这么可笑的东西。承诺是因为没把握。她曾经对他说,郑钱,等到结了婚,我天天在家里等着你回家,亮着灯等你回来,我从小就想这样,以后有了自已最爱的人,我一定嫁给他,然后当一个好妻子,每天早早的回家,等到天黑了,你还没有回来,我就点着灯等着你,你看到咱们家里亮着灯,就肯定知道我在等你,我总是等你的。

她说的话还在耳边,然而人却变了,是谁说过地,承诺是因为没把握。

他从街边的邮亭里买了一份杂志和报纸,然后买了一瓶水和一些面包,一手拿着这些东西,一手抱着可爱,往附近的公园走去。

他带着墨镜,想着走到公园深处,没有人认得他,他可以安下心来,想着接下来的行动,如何一步一步的按计划进行。

以前地他早被他们杀死了,那么,他也要他们死,永不原谅,让他们一个个死,不是单纯的死亡,比死亡还要可怕地一种人生的绝境,他要他们走到那绝境里去。

他们让他的幸福破灭了,那他必得让他们地幸福也破灭。伤人者必须受到惩罚。

他认定这点,拿着这些东西,抱着可爱大步往前面走去。

心里已经把从前全部忘却,不想回忆,也不想面对她,只想一步步的把设定好的报复计划实施。

他抱着可爱走到公园深处,坐在一棵大树的树荫里,才把可爱放在一边的长椅上,自已打开报纸读了起来。

报纸上有金银器和张美丽的报道,很明显的位置,金家因小三腐败案暴露,金家家族危机来临,金家彻底破产,金银器现流落街头,失业状态中。

因为郑钱接手李飞这个案子与金银器有关,是金银器报的案子,所以郑钱对金银器也算有一两面之缘。

报纸上登着金银器流落街头的照片,身上裹着一床红色的电热毯,头发乱蓬蓬的如同一个疯子,有人还拍到他睡在天桥下的画面。

旁边跟着的是张美丽,一个又老又丑的悍妇。

报道上称,张美丽在短时间变丑变老,据有人称,是小三敢死队的成员所为,金家的腐败案,很多证据也是小三敢死队搜索找出,小三敢死队大得民心,老百姓茶余饭后,谈得最多的是小三敢死队。

小三敢死队?

他看着那则报道,心里痛了一下,,小三敢死队。

报纸上还有着报道,据传称,小三敢死队以消灭小三,保卫爱情的忠贞长久为已任。

郑钱看到这里,不由笑了,喃喃道,要是真有这个小三敢死队就好了。我现在也想去找他们。不再是为的李飞的案子,而是我自已,真的是需要小三敢死队。这世上要真的有小三敢死队就好了。可以杀一人救社会,李飞就算真是她们杀死的,我也支持她们。

可爱看他一眼。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的说需要小三敢死队。杀一人救社会,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说法。

久远的记忆回到可爱地脑海里,如果不是郑钱看到这份报纸,如果不是伤痛地郑钱在这里喃喃自语,可爱差点忘了她曾经组建了一个小三敢死队,用来专门打压小三。她还有那么多队员。

她看了郑钱一眼。

想他,想所有的世人,大概不会想到。她可爱,自已最终还是败在一个小三手里,而且还是很知名的惯三,西方地手里。

郑钱还在那里看着,一会道。这些报道都只是道听途说,如果有小三敢死队。等我把这件事情做完后,我就不干警察了,加入他们小三敢死队去。也许他们小三敢死队没有男队员。我去开先河。告诉所有的人,这世上不是只有女人才会碰到小三的,男人同样会碰到男小三,而且伤得会更惨,那种伤痛,无法形容。

他喃喃自语,合上报纸,对可爱说道,猫猫,你明白吗?那种绝望和崩溃地感觉,仿佛在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对爱和幸福的信仰全部破灭。

他有些怅惘的描述那种感觉,然后摇摇头说道,不想了,想这些有什么用,我接下来该想想下一步如何行动了。

他开始沉默,把猫猫放在长椅的一旁,自已坐在一旁沉思着。

可爱坐在那里,往外面望过去,她知道这附近是初心的学校。初心现在读中学了,平时是寄宿,笑笑临死前没有交代,然而不用交代,她也应该接着他照顾初心的。只是当时看着常笑消失,整个人就已经绝了望,在家里躺了几个月,如今才想起这个孩子,想自已真的是太过份了。

她知道初心是个很坚强和独立的孩子,在以前,有时候常笑要接她回来住,她总说,她在学校里挺好地,不想回家,再说笑叔叔要谈女朋友,她怕影响他。

是很乖很懂事的孩子。

她们学校是全年制寄宿学校,尽管初心很自立,可是可爱还是想着她可能一直在等待和疑惑,常笑为什么一直没有去看她。

想到这里,便跳下长椅,直接往那学校走去。

她今年十四岁了,如今应该读初二了。

校门关着,学校是封闭式教育,可是一只猫想进去,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她根据记忆找到她的班上,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她还没到她班上,就看到初心和一个女同学坐着,正在花坛的边上说着什么。

她走过去。

听到初心板着小脸冷冷道,叫你妈妈不要难过,你爸有外遇,你也可以对付他!男人舍得老婆,舍不了孩子地,你不用哭,我帮你。

她吐字清晰,眼神凌厉。

可爱隔着花影看着她,她现在已经慢慢发育了,蓝色的校服没有拉上拉链,里面是白色地衬衣,在衬衣里面,依稀穿着小女孩穿的那种小背心,小胸脯耸在那里,个子已经长得很高,有一米六了吧,慢慢有了少女的味道。已经是很漂亮地女孩子,再过个三四年就要考大学了。

她看着她,虽然初心一直不知道她在她身边,然后相伴将近十年,她也是欣慰的。

想着初心的父母,也是因为小三双双死去的,初心的妈妈知道自已老公有了小三,就杀了小三,又杀了男人,然后放火自杀,疯狂中只把初心赶了出来。

初心的个性有点像她的妈妈,这个孩子长这么大,平时极少说话,看样子也是不快乐的。

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对孩子多么重要。

她正想到这里,却看到初心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对同学说了什么,那同学便点点头,跑开了。

她以为她发现了她,便躲到花影的更深处,却发现她笑着站在那里,嘴里甜甜喊出的是,阿夜哥哥。

可爱回头一望,看到的竟然是阿夜。阿夜穿着一件黑色的薄风衣,手上拎着个袋子。正笑望着跑过来的初心。

他五彩的迷瞳依然让他显得很特别。是好看到炫目的高大男人。

她已是多久没看到阿夜,想着他竟然一直在照看初心。

阿夜快步走到初心身边,对她道。我抽空过来看你,你一切还好吧?

都好,谢谢阿夜哥哥。

她点头微笑。刚才凌厉凶狠的模样不见,变得甜蜜快乐,这才像个普通地女孩子。

阿夜看了看四周,对她道,你快要上课吧,我们就在这里聊一聊,我一会还有事。

初心脸上一愣,然后她不愉快地神情马上释去。变成温暖笑脸,很懂事的点点头,说道,好的。

阿夜低头看她一眼,说道。这里是生活费,你笑叔叔不在了。从此后你地一切费用由我负责。

他把一叠钱交给她。

初心道,我钱还够用。你找到猫姨了吗?

可爱一惊,想这孩子远比她想像中要懂事要知道得多。猫姨,说的是她吗?

阿夜摇摇头,说道,我们原打算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的,没有去打搅她,只是没想到失踪了,那房子里没了她,如今那房子一直空着。

初心点点头,说道,猫姨一定没事地。

阿夜笑笑,把手抬起来,抚抚她清汤挂面的长发,说道,你真是坚强和懂事的孩子。

初心抬头笑笑,说道,我比你想像中要懂事得多,不是吗?你要是看到猫姨,你跟她说,我一直在找她,让她来见我,我一直知道她在我身边的,以前因为知道她不想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一直假装不知道,我到现在也还记得,当年是她强逼着笑叔叔收养我的,是她给我取的名字,笑叔叔不在了,她还有我,我们是亲人。

女孩子的声音平静清晰,对于死亡看得很自然。

阿夜点头,他低头看了一下她,点点头道,初心,你真地长大了,我刚看到你时,在常笑家里,那时候,你还只有这么大。

阿夜随意比划了一下,很矮的样子。

你现在竟然到我这里了。

他笑笑,初心抬着头,她已经到他胸口,再过几年,也许就可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不觉得悬殊了。

阿夜也是很感慨,想着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将近十年就过去了。他都快三十岁了,人自已过日子是不觉得时间快,可是身边有个孩子,天天在那里长着,催着你,你就没有办法不变老。

你长大了……

初心笑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长大了,我爸妈死去的那一刻,不,确切的说,我爸有外遇那一刻,我就长大了。我原想保护我妈妈,保护我的家庭地,但是我太小,没有做到,那个时候就希望自已能快点长大。

阿夜不作声的低头看着她,他地眼里尽是心疼。倘若不是经历这些变故,她不会这么老练懂事。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老练懂事不是一件好事,他是这样经历过来的人,所以越发的心疼她。

等她平静地说完,幼稚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可是说些这些话来,沧桑得像一个老人。

阿夜笑了笑,说道,你不要这么想,对付小三由我们去做就好了,你还是小孩子,过好你自已的生活,读你的书就行了。

可是猫姨失去联系,现在小三敢死队是不是像散沙一样?

她一脸庄严肃穆。

阿夜看她模样,不由微笑,蹲下身来,抚着她的小脸拍了拍,笑道,你怎么不听话呢,我说过我会去找她的,总会找到,小三敢死队除非是她说要解散,否则的话永远都在那里的。不要像个大人一样想问题。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你现在应该多关心裙子和发型,对了,我给你买了条裙子。

他提起手中一个购物袋,从袋子里拿出一条配白衬衣的蓝色背带连衣裙,拿到她面前,笑道,你看,好不好看?

初心倒是没想到阿夜会给她买衣服,不由微微红着脸,快乐的笑起来。

裙子刚好是今年流行的新款,现在也可以穿,下面配靴子,当然是很好看。

谢谢阿夜哥哥。

她接过裙子,抱在胸前,像珍稀宝贝。

阿夜看她终于笑了,不由舒展了眉眼,站起来也笑道,对,就是要这样。

初心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在那里微笑着。

这时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了起来。

初心紧张了一下,看了看教室的房间,然而还是不想走。

阿夜也听到了铃声,对她道,去上课吧,我下周再来看你。

可以逃课的。

女孩的声音成熟冷静。她还只是个中学生,然而她说可以逃课。

我想跟你一起吃饭行吗?

她认真提出要求,阿夜愣了愣,想自已平时总是匆匆来看她,只是见面一会会,还真的从来没有请她吃过饭,不由一阵愧疚,说道,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吃饭,今天真的还有事。

真的,说话算数。

恩。

他拍拍她的小肩膀,看了看跑向教室的学生,对她道,上课去吧,你是初中生,不要不听话。只有大学才可以考虑逃课的。

初心笑了笑,说道,过几年我就是大学生。

阿夜点点头,说道,恩,你努力考,考上了我送你去读。

初心点头,说道。只要你送我去读,我一定会考上的。

快去吧,你要迟到了。这些钱拿着。

他还是把钱塞到她口袋里,她看一眼,认真说道,我会省着花,以后挣钱了会还你,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阿夜止不住笑起来。

初心却道,等你两鬓斑白,我也认得你。

阿夜倒是有点发愣,小女孩却突然红了脸,对他道,我上课去了。

他点点头。

她便笑笑,再次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跑向了教室。

跑着的过程中还一步三回头,很是留恋的看着站在那里的阿夜。

可爱在一旁看着感觉很疑惑,什么时候初心对阿夜的依恋比对常笑还要更甚。一直当初心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但是现在看看,她远比她想像中要长大懂事,对于她们小三敢死队也知道得更多。

她想出去会会阿夜。却听到猫猫,猫猫的叫声。

她回过头来,看到郑钱惊慌失措的寻找她,她走过去,郑钱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对她道,还以为你丢了,吓死我了,我现在可只有你,你不能丢了我。可爱回头再去找阿夜时,已经不见了他踪影。

第九章 警告男小三

郑钱很晚才回去,房间里依然点着灯,只是这个男人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每次到了自已的小区,总要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来,怀着希望去寻找自已屋里的灯光。

尽管现在点着灯,然而他看也不看,只是木着表情走进了房子。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一个房间里,哪怕晚上要睡在一起,也是同床异梦。

在黑的夜里,睡不着的可爱同时听到睡不着的郑钱,他明显清醒着,在那里呼吸着。

这个男人,估计从此后,他不能安然入睡了。

倒是他身边的女人,从后面环过他的背,紧抱着他,睡得踏实无比。

可爱看不懂两个人,不是说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才会有肉体关系吗,如果小红是爱上了那个什么史局长,她应该很排斥郑钱才对,可是她表现出来的,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仍然如从前一样,对他百般依恋。

一个女人出了轨,却仍然呆在自已的老公身边,仿佛没事人一般,这个女人,已经很不简单了。

两个人感觉掉了个位置,现在换了是小红对郑钱百依百顺,而郑钱总是躲避着她。

星期一的早上醒来,郑钱在那里收拾整理,准备出去上班。

小红也收拾妥当,习惯性的收拾包包往厨房里走去。往常郑钱总是提早起来做两个人的早餐,今天她没看到他笑着端出早餐,想着应该是还放在厨房里,她见他这两天神情古怪,想着是不是自已最近太冷落他了,心里上不安,便主动热情了点,自已走到厨房里去,但是厨房里冷清干净,什么吃的也没有。她有点发呆。感觉他跟从前不一样。她疑惑的走出来,对着正在穿衣服的郑钱问道,你没有做早餐。

恩。没有。

郑钱正在穿警服,深蓝色的警服穿在身上,让他显得特别帅气。

他甚至带着笑。哼着歌,仿佛很轻松愉快似的。小红有点困惑的看着他,想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没有急着去上班,倚在厨房门口问道,郑钱,你好像不一样了,你怎么不做早餐了,我今天想吃。

郑钱努力保持笑容。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怎么今天想吃了,我是以前做好了,你却总是急匆匆要走。所以想想,索性不做了。饿了到外面去买早餐吧,反正一路上早餐店子很多,我上班去了。

他拿着帽子。冲她笑笑,就抱着可爱走出门去。

小红追出来,对他道,你抱着猫怎么去上班,你有没有搞错?

郑钱也是愣了愣,他看了看怀中还在大睡着的黑猫,想想现在要是把它一个人放在家中,他真地做不到,它成了他唯一可以信赖地温暖生命了,他又怎能不带着它,再说他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站在那里沉默一会,然后说道,我一个同事想领养一只猫,我看能不能把它送人,你不是不喜欢养小动物吗?

小红才笑了笑,眉间的困惑全然消失,说道,恩,好地,那你去吧,我来关门,我也要去上班了。

郑钱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他到了警局,刚落坐,局长就叫人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局长胖胖的,对郑钱向来不错,以前和郑钱是哥们,同一个警校毕业地,只是没想到,几年后他立了功,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局长一直想帮郑钱,所以这次金银器来报案,他把它委托给郑钱,就是想让他立点功,看能不能混个所长或者副局长当当,但是虽然特别行动组成立起来,郑钱的表现却让他很失望。他上次给他调查一个月,得出的结案就是李飞是妖怪杀的,真是气得他,恨不得拳脚上去,把他打醒。

郑钱走进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为了不让小红警觉,他在家里尽量让自已像平常一样,只有回到警局,才让自已放松一点,这样内心的痛苦外泻,整个人才舒服一点。

幸好警局的领导和同事都以为他是为了案子在纠心难过,看到他,都要拍拍他地肩膀,安慰道,慢慢来,案子是慢慢调查的,光急也没有用。

郑钱总是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的手里依然抱着可爱。

局长叫他坐,本来低着头在看卷宗,等郑钱走进来,看他怀里抱着一只猫,不由心中又大火,忍了忍,问他道,你那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郑钱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最近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我一直坚持自已的看法,这地确是灵异犯罪事件。

呯的一声,局长桌子一拍,骂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糊涂,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凶手就是你手上地那只猫,郑钱啊郑钱,你要我怎么说你,给了你一个月,你得出是妖精干的,给了你半个月,你一无所获,反倒抱着一只猫来上班,你以为你是谁,那些无聊女人,抱着猫到处乱逛的吗?这是上班!

郑钱看了怀中地可爱一眼,点点头道,是我不对,我现在需要它。

局长怒道,知道不对还这态度,你是不是不想干钱,你怎么这么不思长进呢。真是气死我了。

郑钱却看他一眼,只是站起来,对着背对着他的局长说道,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会继续调查这件案子的。

局长没有动,一会背对着他说道,郑钱,我们是大学同学,上下铺的兄弟,我对你发火你不要介意,我毕竟是希望你好的。小红是校花,当时被你追到,你好歹也要努力点,让她过点好生活啊。

郑钱一愣,他不提小红还罢,一提立马让他心如刀割。

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谢谢你。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把自已特别行动组的都叫出去调查案子,自已也抱着猫跟他们走了出来。

一些组员跟在他后面,开他玩笑,说道,头。这猫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啊。你抱着它去破案。

郑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道,大家分头行动。有线索了用电话联系。

几个组员看他如此严肃,知道今天开不起玩笑,便吐吐舌头。挤眉弄眼的走开了。

等到组员一走,郑钱便四下看看,重新带上墨镜,一个人往很远的地方走去。

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对于这种为坏人为虎作伥的破案才没什么兴趣。

他低着头一直往前面走,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估计这里再也碰不到熟人,他才四下警觉的看了看。猫腰走进了一个公共电话亭。

他认识那个史副局长,在他们单位的网上很轻易的找到了他地电话号码,手机坐机号码都有。他现在开始他地第一步行动。

电话号码一个个平静的按下去,墨镜下的一张脸冰冷无比。

嘟——嘟——

电话通了,他拿起话筒等在那里。

喂————

听到对方地声音。

是史局长吗?

郑钱改变自已的声音。他平时为了好玩,喜欢模仿各个明星唱歌。改变声音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对方说,是,你找我什么事。

对方里地声音极其苍老难听。他皱皱眉,再次为那个女人行径不耻。

我找你有一点事。

他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一条隐蔽的长街,现在大家都在上班,没有什么人,他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是上午十点。

那边在说,我不认识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立马说,你认识张小红吧。

对方一愣,然后平静说道,是认识,她是我下面的员工。

郑钱呵呵一笑,说道,我看不只是认识。我有你们在一起的证据。

他语气淡淡的。心中刺痛稍减,因为报复的快感。

果然那边的声音变得紧张,不再不可一世和淡漠。

对方说道,你不要开玩笑,我们只是普通同事,我们没什么的。

郑钱淡淡道,那女人很漂亮,长长地头发和大腿,你在她身上,你倒不好看,一身白白胖胖的,全是松弛的赘肉。

他闭了一下眼,让自已不要去想那么局面。

对方是沉默,仿佛在揣测他是什么人,他居心何在。郑钱很庆幸自已有改变声音的本事。

郑钱继续淡淡道,如何?

是对方紧张的声音,你想怎么样?我有事业,有家庭,兄弟一切好商量,我不想破坏我地家庭。

郑钱眉头一立,暗暗咒骂,妈的人渣,知道不想破坏自已地家庭了,勾引别人老婆是可曾想到别人家庭。

郑钱淡淡道,我想要什么,很简单,你不是马上要竞选正局长了吗?我要的很容易,我要你不要竞选。当然,你要竞选我也不拦你,我到时把你的那些糗事都抖出来。

先杀死了他,没这么简单,等着他一步步报复吧。

他冷冷地笑,怀中的可爱听到他的声音,直觉得浑身发凉。如此聪明和有心机的男人。

对方立马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竞选的,你不要乱来,好的,我答应你,你是多想了,我根本当不上正局长的。

郑钱淡淡道,这些我不管,还有,你必须处分张小红。

不好吧,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虽说她是我下面的员工,可是她不归我管,她又没犯什么错。

那你等着事发吧。

郑钱淡淡的。

行行,我处分她,你等着。

那边尽是哀求。

郑钱笑笑,说道,那好,我等着看你表现,如果你没做到,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啪的挂了电话,沉默在那里。

他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爱,极少背叛的,那就让她看看,她爱上的这个老男人,在爱情面前有多伟大。

女人啊,真是傻,她们不知道男人永远都是自私的。

郑钱想着这些,突然抱紧了可爱,伤感起来,他的报复开始正式实现了,他在等着一切事情的发展。

如果他估计得不错,今天晚上,他就可以看到那个女人伤痛欲绝的样子。

第十章 人人心中都有座伤城

郑钱猜得没错,他很晚才回家,但是家里仍然亮着灯。

他开门进去,小红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整个人陷在昏暗的光影里,非常伤心难过的样子。

他站在门口,沉默的看着她,他知道,那个史副局长行动了。

小红,你知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像我这样爱你的,你明不明白,别的男人,只是贪慕你美丽的身体,一旦威及到他们的事业家庭,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牺牲你。

他默默的看着她,在心里对她说着这些,小红也看到他回来了,抬起头来,一脸悲伤的看着他。

没有主动含笑招呼,没有上前迎接他,只是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在往常,倘若她有这样不开心的表情,他肯定会走上前来,一把拥她在怀,温柔安慰的。

郑钱只得走上前去,然而并没有上前抱住她,而是在她对面的沙发那里停下来,看了一眼她,小红的眼里有着失望和疑惑。

他笑了笑,坐在她对面,把可爱放在自已的膝头,问她道,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开心?

他惊讶于自已的平淡,如今看到她这样莫明其妙的伤心,实在是太痛快了,是的,没有人说报复是明智的,但是那样的耻辱和伤害,如果云淡风轻的放手,过自已的生活去,那不是他郑钱的为人,他做不到,他曾经那样爱她,他怎可不计较一切,忘了所有的耻辱和伤害,和她平心静气的离婚。

如今看到她伤心的眼神,他不由微妙的笑起来,是的,他要的是这个,他曾经有多痛苦,她就要有多痛苦,他要她明白。他甚至要加倍的偿还给她。

郑钱?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脸上尽是困惑和悲伤,欲言又止。

他举起可爱,在自已的膝头逗弄着它。这真地是一只漂亮地猫啊。圆中带尖的小脸,绿如翡翠的眼睛。他轻抚着它地小脸,那眼睛那么忧郁纯粹。那么绝望空洞,像其了他现在的眼神吧。

他扶了一下墨镜,进屋里也没有取下来,像一个瞎子一样坐在她对面,不想看到她,也不想让她看到他真正的心事。

小红看了一眼那只猫,没有作声。

郑钱早上说把可爱送人,只是他抱着它去上班地托辞。小红不想问他,因为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郑钱也不想跟她解释,因为知道她现在没功夫管这些。

不说今天,以后每天。他都会抱着可爱形影不离。要知道,他现在只有它。

他是个习惯去爱别人的人。如今小红不值得他付出,那他只好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可爱身上,这样不会太空虚难受。可以让他很平静的去实施自已的报复计划。

你想对我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他温柔的对小红微笑,他当然要知道史副局长做了什么事,他亲手对她动刀,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得到这个消息,又是一种什么样地心情,哈哈,郑钱只想大笑,直觉自已的变态。

我,单位要调我去外地。

为什么要调你?

她终于说了,一脸苦恼,郑钱心中微笑,却装作好心关心她,为她真的着急。

我也不知道。

她弯下腰来,把上半身俯在两只膝盖上,伸出两只手捂着脸,用手将美丽的脸捧着,一副莫明其妙很委屈的样子。两只美丽地大眼里尽是迷惑和委屈。

她低低的说,原本一切好好地,我一点都不想去外地,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可是今天突然开会,我们领导就突然对我说,要调我到外地。

你没有去问他吗?

郑钱当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个领导是谁,怀着一种恶作剧地心情含笑问着她,他在有意识的牵引出她的话题,如果小红不是那么大意,她应该感觉到他的变化,然而他从前对她太好了,从来不曾怀疑过她,她太大胆了,到此时此刻,她甚至都以为他永远不会知道她伤害他的事,郑钱在那里沉默的微笑,想像着她不解和质问那个史局长的画面。

小红并没有察觉郑钱的心事,只是摇了摇头,疑惑说道,开完会,我就直接去找他了,我平时表现不错,没做错事,他对我向来关照,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

郑钱脸上平静,心里却在冷笑,这个女的,真的好无耻,她说什么,她平时表现不错,没做错事,他对她向来关照。

表现不错,是的,眉来眼去,当然表现不错,向来关照,最后关照到床上去了。

他坐在那里,为了不让她知道,他低着头,装作逗弄着猫的样子。

可是他,表现却很奇怪。

她摇着头说道,我跑到他办公室,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我跟他讲明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调到外地去,我在这个城市生少了将近七年,我哪里也不去,我只喜欢这里。可是不管我怎么跟他说,他只是板着脸,一句话的解释也不给我,真是让我很气愤。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里亮晶晶的,委屈的汪着泪。

抬着看着她,两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互相对望着是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到这种地步,她的情人伤害她,处分她,她因为想不通,委屈,竟然跑回家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只说是自已的领导莫明其妙的处罚她。

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了,心理素质如此好,不做间谍真是可惜了。

她为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不顾他的感觉,是他从前太宠她,还是他太傻,她以为她曾经成功的欺骗了他,那么这些事情,她和其他男人芶合的事情就永远不会让他知道吗?

他真想冲过去狠狠的抽她,她竟如此看轻他,不但不曾考虑珍惜他对她的爱,而且极其轻视,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

突然间,郑钱觉得很悲哀,他那么多年深深爱着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毫不顾及他的感觉。如此轻贱他的女人。

郑钱。我该怎么办,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她满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郑钱。等着他像从前一样走过去抱着她,像从前一样百般安慰千般疼爱。

然而这次,郑钱却没有。

他只是站了起来。抱着可爱看一眼,对它道,猫猫,你可能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说着就要到厨房去。

他知道自已这样做肯定会让小红怀疑,然后无论如何,他再也做不到像从前一样对她了,怎么可能。任何一个男人经历了这件地事,都不可能像从前一样。

他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郑钱,你怎么回事?

身后是她大声质问地声音。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郑钱停下步来,呆呆的背对着她。她竟然比他还要早变脸,她竟然指责他。

心里地怒气无处发泻。只得紧抿着嘴唇,等着那风暴过去。

许久,他才缓缓道。你要我怎么安慰,我以前安慰,对你真的有用吗,你珍惜过吗,你可曾因为我费尽唇舌的安慰而对我心怀过感激?

小红愣了一下,呆在那里,她想告诉他,她是在乎地,只是习惯成自然,把他对她的关爱看成理所当然了。

郑钱,我?

郑钱已经走进了厨房,对小红道,我要给猫猫弄饭,你去睡吧,调职就调职,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不想去外地。

她跟在后面愁眉苦脸,她说道,我舍不得你。

郑钱猛的抬头,狠狠的看着她。

他的眼角余光处,看到挂在墙上的锋利菜刀。

幸好是调走,如果不调走,要他天天对着她,听着她这些话,他估计迟早要控制不住自已杀了她。到这个时候,她还说舍不得,我舍不得你,要是在从前,这些话听在郑钱心里,也许是深深的感动,可是现在听来,就只有讽刺。

他低下头,用所有的力量来压抑自已地愤怒,一边给猫猫调配着猫食,一边淡淡道,我想只是暂时的,也许不久后就调回来了。

小红看他一眼,想他是不打算安慰她了,便只得作了罢,沉默着看他一眼,嗔怪道,你现在好像全副身心都放在这只猫身上了,这只猫有什么好,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土猫,大街上的流浪猫到处都是,都是这样的,你为什么?

郑钱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向来比你善良。我想这是我与你最大地不同吧。

小红愣了愣,脸一板,骂他一声,神经病,就匆匆的走到床上,呯地一声仰面躺到床上去了。

他们的房间,阳台隔开来,既可以晾衣服,也做厨房。阳台和房间隔着一扇玻璃门。郑钱坐在那里,看着可爱低着头吃着猫食。周围的花草挤挤埃埃地包围着他,给他温暖和关怀。

小红在房间的床上,起先是愤怒的看着他,最终负气,背着他睡过去。

啪的一声,屋内的电灯黑了。

郑钱轻轻叹口气,借着黑暗的隐藏,一屁股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冰着他,他才真实的感觉到那烦恼和痛楚。

猫猫?你知不知道?

他轻声问它。

这种痛楚,寸心千折,一寸心碎成千段,被人撕裂的痛苦。

他不敢说出声来,然而又实在需要倾诉,只得面对着它,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它。

他只有它,唯一同他在一起,自始至终,知道整件事件始末的人。

他想有没有人能够明白他的痛苦。

可爱抬头看他一眼,对他说道,不要难过,过去就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伤城。不过走出来就好了。

郑钱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抬着小脸看着他的可爱,他是不相信的,然而最终也还是微微的笑了。

他是相信这世上有妖怪存在的,但愿善良的人能够幸福,肆意伤害别人的人能够得到惩罚,他不用假借别人之手,他可以自已行动,他只希望在这过程中,他不用再承受这些心理上的折磨。

第十一章 要学会保护自己

阿夜记得自已答应初心的事,一天晚上,做完了事情,他便往初心的学校走去。

是下午六点钟,学生们下了课,还没有上晚自习。

他走进学校的门卫室,跟看门的保安说自已是初心的家长。

想着小孩子开心,穿黑色大衣不好,便换了休闲的红外套,下面是深蓝色的仔裤,白净的脸庞,配着五彩的迷瞳,是亲和又好看的男人。

保安点点头,一会儿初心就笑着跑了出来。她穿着他买给他的蓝色的背带长裙子,里面配着白衬衣,和一双黑色的小靴子,很漂亮,有点小大人的模样。

阿夜冲她笑了笑。

保安对她道,他真是你家长吗?

初心点点头,很老练的道,是的,他是我哥哥。

阿夜脸微微一红,想这孩子怎么回事,他跟保安讲的时候,明明说自已是她的叔叔。

幸好保安没怎么留神,当下要阿夜和初心登记了,便放他们出了校门。

出了校门的初心像一只放出牢笼的小鸟,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很是开心的样子。

阿夜在一旁走着,看到她那么开心,也是替她高兴,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她孩子太过于懂事,她应该天天这样的。

你想吃什么?我答应请你吃饭的。

他笑着对她道,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着。

她已及他胸口,西边的天空有晚霞,霞光照过来,是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学校外面都是一些书店精品店,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饭店。

初心在一旁笑道,随便,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饭,在哪里吃都是一样的。

阿夜看她一眼,想这孩子真的是太过于早熟和懂事了。

他看了看四周,对她说道。我们走远点。外面的饭店会好一些,晚了我再送你回来。可好?

恩。

她点点头,然后又不无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好一点的饭店都会很花钱,如果这样,我们就在这附近吃吧。我不挑的,我说过,我只想和你一起吃饭。我对吃的东西向来很随便。

阿夜笑道,你不要怕我花钱,我有钱地。

初心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挣钱不容易,所以不能随便花你地钱。等我快点长大,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挣钱,不用成为你的负担。

她说这些话时,抬起头认真的看他,眼神很坚定诚恳。

阿夜一愣。心中疑惑,对她道。谁说我挣钱辛苦?

初心看他一眼,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十四岁地孩子的,那里面充满了洞察一切的精明和灵气。像一个成熟地大人。

她说道,我看到过,你有一次来看我,手上有血。而且不是一次。

阿夜愣了一下,蹲下身,看着她。

他有几次的确受了伤,匆匆的过来看她,虽然努力清洗了,可是伤口没有止住血,没有想到竟然被她看到了,他是个杀手,除了杀小三还有其它许多单要接,不流血是不可能的,可是竟然让这个孩子看到了,而且她看到过几次,并没有表现出来惊慌,反倒是这一次,很平淡的提及,说起他受伤,就好像吃饭喝水那样淡然。

他很是不安,因为自已的不小心。成年的世界那么复杂沧桑,他并不想让她在小时候就过早知道。

他不作声的看着她,她仍然那么小,白晰地脸庞,在晚边的霞光里,甚到能看到上面的金色小绒毛。眉眼清秀,却仿佛仍然没有长开来,再过几年会更好看。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却这样老气横秋的对他说话。

还记得常笑死后,他从甜甜那里得知,甜甜托他照顾初心,他开始每个星期一次很稳定按时的跑过来看她,三个星期后,她再次看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很平淡地问,笑叔叔是不是死了。

他当时很惊讶,想着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

她又问一句,猫姨还好吗?

这句更让他惊讶,他想起可爱还一直得意,说初心不知道她一直是一只黑猫。

有时候,大人真是太小看孩子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甜甜把一切都告诉了她,看她神情那么平静,便点点头对她道,是地,笑叔叔死了,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当时初心只是点点头,说道,笑叔叔对我很好,但是他的死,对于他来说,也是解脱。

他现在想起这些,再对比现在,不由沉默骇然,这个女孩太古怪了,她沉默的在一旁生活着,甚至经常看不到他们,可是她对他们地了解远比他们想像得要多得多。

初心,你怎么知的?

他抚着她小而细长的手臂问她。

她却突然微微笑起来,说道,我很关心你们,再加上我向来观察入微,这么多年,想了解身边的几个人,你们又都是我的亲人朋友,怎么可能不知情。

她说得成熟稳重,很是通情达理。

阿夜简直就觉得难以置信,站起来对她道,我挣钱不辛苦,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过得很好。

心中难免凄凉,想自已,到这个份上,竟然只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懂得关心他。

她却紧了紧他牵着她的手,说道,阿夜哥哥,我是不是让你烦恼了?

她睁着大眼问他,然后对他道,我以为你不一样,我原以为你可以和你一起商讨事情,像朋友一样,才跟你说这些的,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她低下头,仿佛很是自责。

阿夜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这么说,不由笑道,烦恼?没有的事,只是觉得惊奇,成熟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不是好事,我懂得多,经历得多,自然不会轻易伤害别人,我讨厌伤害别人的人,我这一生。一定不会让自已伤害任何人。要是有一些无耻的人,比如小三,伤害别人。我一定要出面惩罚他们。

她语气坚定,眼神冰冷。

阿夜想起她的经历,不想让她继续这个话题。看到一旁有卖冰淇淋的,便牵着她的手,带她横过马路,给她买了一只冰淇淋。

吃吧。

他把蛋筒放到她手里。

她笑着接过,一边用小舌头舔着上面的巧克力,一边笑看着他,笑容甜美纯真,对冰淇淋极其喜欢。

阿夜想起她刚才老气横秋的说。我对吃的东西向来随便。

不由微微笑起来,这个小孩,强装成熟。孩子毕竟是孩子,天性未变。

阿夜哥哥,你也吃。

她把蛋筒递到他面前。阿夜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吃,只有小孩才喜欢吃冰淇淋,等你长大了。你就再也不会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初心一脸地笑,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会一辈子都喜欢吃冰淇淋地,它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阿夜笑了笑,说道,对,恩,是这样吧。

不想自已的想法影响到她,他想让她过得像一个真正地小孩,然而他好像做不到,那就尽量不要影响她难得的孩子心境。

拉着她的手过马路,过人行道,继续往前寻找。喧嚣地浮沉人海,身边有个小孩,不再像独自穿行那样寂寞了。

好了,就在这里吃吧。

他找到一家饭店,想着里面的甜点和各色小点心做得不错,便停下脚步,转过身,牵着她的小手进去。

两个人在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来,在点菜的过程中,初心一直在看着外面,看着外面***通明的街景。

初心,想吃什么,你自已点。

他笑了笑,把菜单推给她。

初心笑着点点头,拿过菜单。服务小姐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她报菜名,她像个成熟的大小姐一样,很有风度地看了看菜单,然后吐字清晰的说出几个菜名,最后对那服务小姐笑道,好了,就这几个,谢谢。

阿夜在一旁看得笑起来,她小大人的模样,总是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怜。

他拿过菜单,看她点的都是很便宜的那种菜式,不由挑了挑眉毛,又重新点了几个菜,知道她喜欢吃甜食,便又点了几个甜点。

初心在一旁劝他,对他道,不要点那么多,吃不完地。

阿夜叫走了服务员,把手放在桌上,对她笑道,吃不完就扔掉,难得出来吃一次饭,有什么关系呢。

她却笑道,浪费总是不好的。

她坐在那里,正襟危坐,可是稚气地小脸在那里,还有虽然坐在椅子上,可是两只腿是悬空在那里的,椅子太高了,阿夜的两条长腿倒是嫌椅子矮,长长地两条腿塞到桌子下面,感觉拥挤逼仄得厉害,很不方便。

他看着她悬在那里晃悠的两只小腿,还有脚上的系带黑帮皮鞋,不由笑了,对她道,丫头,不要装成熟,你只是个小孩子。

初心却看他一眼,认真说道,我不是装,我是本来就这样,你不喜欢吗,那下次我不让你看到,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不是。

阿夜赶紧摇头,她的语锋犀利,总是让他哭笑不得。

初心抿了一口茶,对他道,阿夜哥哥。

阿夜却摇摇头,打断她,对她道,不要叫我哥哥,你应该叫我阿夜叔叔,我只比你笑叔叔小一点罢了。

她却笑起来,说道,笑叔叔活了将近一百多年,你才只有二十多岁,当然是叫你哥哥,我只有一个笑叔叔。

阿夜笑道,我快三十岁了,你才十四岁,不讲别的,单论岁数,我也是你叔叔。

她却摇头,说道,我不会叫你叔叔的,你不要说了。

她小手一挥,仿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阿夜忍俊不禁,止不住一脸的笑。

饭菜端上来,两个人开始吃起来,他一边吃饭,一边给她夹菜。

叫了一瓶啤酒,一边看着她在对面狼吞虎咽,自已慢慢喝着酒,一边看着她。

她吃得如此多,如此快,不由让他很是不安,想他对她平时还是照顾太少了。

对她道。慢点吃。还有很多菜,不要刮盘子,恩。还有很多的。

想着她学校里的饭菜肯定是太差了。

初心一时间没有说话,只吃埋头吃饭。

他在一旁慢慢喝着啤酒。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随便吃点东西,在风里雨里。总是有任务在身,自然是随随便便吃完,很少像这样,对面坐着个小女孩,慢慢的安静的吃着晚饭。

好像跟从前有一点不一样。

初心吃完饭,抹了抹嘴巴,对他微微一笑,说道。谢谢阿夜哥哥。

阿夜笑了笑,说道,小小年纪,如此礼貌懂事,我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成天蛮横无理,在街上打架骂人。抢人吃食。

他想起自已十多岁时,已经是流浪街头的小混混,为了吃饱饭。什么事没做过。

他们是不一样的,然而本质上又都是一样,因为双双失去父母,早谙世事,早经风霜。

阿夜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她眼神灼灼的看他,她今天只是借吃饭之名跟他提要求罢了。

什么事,你说吧。

我不想寄宿了,我想住到外面。

不行,你年纪这么小,我不会同意,还是住学校里。

他看她一眼,一口回绝她。

她的眼里有笑意,说道,那我和你住一起,这让你就放心了。

阿夜一愣,一会才说道,按理说,我是应该照顾你,我知道你住在学校里并不好,但是我一直很忙,真地做不到照顾你。

他地工作是属于黑暗的,自已随时危险在及,又如何能让她跟着他,他能给她钱,并按时来看她,但是也只有这些了。

初心脸上并没有失望,说道,既然这样不可以,那么,你一定要答应让我去学跆拳道。

跆拳道?

恩。我班上有同学去学了,我也想去。我会很用功,想以后像你一样本事。

他摇头,说道,女孩子学打打杀杀做什么,并不好。

她却很认真,眉毛凝起来,说道,我一定要去学,我可以自已报名,你不同意也没用,我可以把你给我的钱省下来报名,我为了学它,挨饿也不怕。

她在威胁他。这小女孩总是让他惊奇。

那你为何要跟我说?

他讶然。

她却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在乎你,我想听你地意见。你要是同意是最好不过的事。

她说她在乎他的意见。

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他自已血雨腥风里讨生活地人,并不想初心也参与进来。

我只是喜欢,你想,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有人欺负我,我可以保护自已,对不对?我很多同学在学,我真的想去。

她的大眼充满期盼的看着他。

请你答应我,我想你同意,我没有笑叔叔了,猫姨现在也联系不上了,如果他们在我身边,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阿夜止不住笑起来,想这小孩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他点头,说道,好的,我答应你,要多少钱。

她笑了起来,说道,一年两千,我有钱,笑叔叔曾经给了我许多零花钱,我一直没有花,不要钱了。一个星期一次,周六晚上。到时你来送我过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学校,没有大人去,是出不了学校的。

她点点头,很是认真。

阿夜笑起来,想了想自已地时间,说道,没问题,我平时也总是在周末来看你一次的。

真的?

她坐直了身子,在那里拍手欢笑。

阿夜笑道,一下收获那么多,原来不是为吃饭的。

初心脸红的笑,她当然有他自已地打算。他老把她当小孩,她才不是,很久就不是了。

第十二章 拒绝原谅

郑钱每天继续上班,只是整个心都放在了小红身上,他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小红抑郁了两天,又变得意气风发。郑钱知道肯定是史副局长没有动手。

他心中发狠,想这史局长还蛮多情的。

他戴上墨镜出门,白天忙着工作,中午休息的时候,抽个空档出来,抱着可爱大步的走,走到长街的偏远处,看到附近没有人了,他才停下来,四下里看了看,又走到一个公共电话亭里。

他很小心,每次给姓史的打电话,都是在不同的公共电话亭。

而且他会学人说话,模仿了一个明星的声音,那个声音与他原先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他是警察,自然知道怎样做才是安全。

他一步一步报复,不高估自已,自然也不会低估别人。

能够五十岁混到副局长的位子的人男人,自然在人际关系和心机上,兴许比他郑钱还要深,他不能不小心。

他扶了扶墨镜,把可爱一只手抱紧了,四下里看了看,开始再次拨打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已经烂熟如心。

他几乎不用看也能背出来。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按下去,一个个按下去的数字,仿佛自已被人踩扁的尊严和心,让人恶狠狠的难受。

喂?

电话通了,他听得出那个声音,果然是史局长。

你忘了我说的话吗?

他模仿着那个明星说话的样子,语气冷酷又平静。

那边立马紧张,一时间沉了默,只有紧张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把事情弄大,你以为我骗你的吗,我手上有证据,不要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你迟早玩完。

那边呼吸急促,对他急道。好兄弟。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说的我都照你去做了,我都答应你不去竞选局长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郑钱冷冷一笑,说道,竞选的事我暂时也不说。现在时候未到,关于张小红处分的事,你为什么迟迟不行动?

我已经行动了,我把她调到外地去了。

那边声音很急促。

我看她依然在单位里上班。

调职没那么快的,调动令要过一两个月才下来,你相信我,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们有话好说,我有事业家庭,我有个很可爱的女儿,兄弟这世上搞情人二奶地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他地声音紧张又压抑。惶恐中有着无可奈何的紧张和不安。

郑钱听他如此说,冷冷一笑。

对方还在说。你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只要你放过我。

这个男人。不停的说话,时时刻刻提到地是他有事业家庭,他不想毁了自已的事业,他不想破坏自已的家庭,他几次三番地问他要多少钱。

他郑钱会看上他的臭钱吗?

他眉头皱起来,脸上神情变得愤恨,然而声音依然平静,淡淡道,钱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他停了一下,扶了扶墨镜,看了看四周,才慢慢说道,你对张小红的处罚还不够。

兄弟,我实在不好再处罚她了,她没犯什么错,你说我怎么好处罚她?

那边是很痛苦的解说。

郑钱冷冷道,我不管,你必须处分她。调职不是处罚,你不要跟我玩太极,否则的话你会死得很惨,没错,你说的对,现在是有很多男人在外面找情人小三二奶,可是很不幸,谁叫你的事让我知道了呢,你又是堂堂税务局的大局长,哈哈,而且马上要转正地了,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作风上的事,我看你怎么混。

对方立马害怕起来,急急哀求道,好说好说,什么都好说,兄弟要我怎么处罚她我就怎么处罚她。

郑钱一愣,一会才慢慢道,那个女人真可怜,被你玩弄,她自以为是爱情,结果只是你的一个工具,你说实话,你爱她吗?

对方一愣,然后道,什么爱,只是无聊时在一起的罢了,我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这样跟我过不去,为一个女人不值得。

郑钱在这边嘿嘿笑起来。

心里说道,张小红啊张小红,你背叛我找的是什么样地男人。

那边说,兄弟你觉得怎么处分她才行。

郑钱道,我一个朋友看不惯你们那个张小红的为人,她是个婊子,你自已作风不正,沾了腥,惹了麻烦,哈哈,找女人也要找个好女人嘛。

他故意把张小红说得非常不堪,不让人怀疑到他头上去。

那边连忙点头,应合他道,对对,兄弟说得非常正确,是她勾引我地。

郑钱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姓史的会这么说,张小红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说,具体我也不多说,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拖着我,别怪我不客气。我地等待是有限度的。

那边连忙点头,急着说好,马上办,郑钱不待他说完,就啪的挂了电话。

在此期间,猫猫一直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说话。

对于郑钱的行为,她暂时也没有发言权。这是个不一样的男人,跟她一样,很深的爱,也有很深的恨,爱没了,所有的恨累积起来,变成疯狂的报复。

猫猫,我们出去走走。

他抱着她走到长街上来,今天天晴了,太阳照在他们两个身上。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可爱抬头看他一眼,人这两天一下子老了很多,那个天真快乐的郑钱不见的是个外表平静内心痛苦的男人。

他抱着她往前走着,走到一片绿荫处,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晒着秋天的太阳。把它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许久许久。

他对她道,猫猫,一个人为什么要背叛另一个人?

可爱沉默着看着他,这个她也想知道答案,她一直疑惑的问题。

任何一份爱情。都会有激情过去转为平淡的时候。难道每一份感情平淡了就转去另找新欢吗,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一夫一妻制存在。说明存在就有其合理性,西方比我们中国先进那么多年,可是他们仍然是不耻婚内出轨的。一碰到出轨他们就马上分手。为什么中国近些年越越来越混乱呢。

他看着它,一边抚摸着她地毛发,一边在太阳下自言自语。

你明白我地痛苦吗?那种心碎的痛苦,死去的感觉。我曾经那么爱她,现在一想到这件事情,我仍然很痛,仿佛心中永远插着一把刀,每次想到宾馆地那一幕。我的心就在滴血。

可爱看他一眼,他愁苦着一张脸,在那里慢慢诉说。

猫猫,我只是想要一个家庭,和自已爱的人平平安安过一生。互相忠贞,爱得又美又暖。我不是那种有大志地男人,只想着过自已的小日子,乱世里求生存。容易知足,会给自已制造小快乐,我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就应该被伤害和抛弃,得不到女人长久的爱?

他低头质问它,仿佛要它回答一般。

可爱低下头去,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怎么回答呢,它也一直在问自已,它不过是想要个男人天长地久的爱自已,可是一直找不到,也没有人给它答案。

郑钱笑了笑,说道,我真是可怜,男人带绿帽子这种事只能烂在心里,所以只能对着你一只猫说,因为知道,只有你不会给我说出去,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他笑笑,说道,我一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杀一人救社会,如今这个世道太乱了,伦理崩塌,道德沦丧,那么多人被伤害,如果坏人还猖狂怎么得了,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伤害别人的下场。

他看了看时间,便站了起来,往单位上走去。

工作到晚上,他没有马上回家,别人看到他还呆在办公室里,下班地同事经过他的办公桌前还在笑话他,头,怎么还不回家啊,变性了啊,不怕老婆要当事业狂啊。

他只是笑笑,他以前一下班就回家,疼老婆怕老婆在局里是出了名的。

直到深夜,他才抱着可爱走回家去。

屋子里亮着灯,他笑着,冲可爱轻轻道,这些天,她倒是都回来得比我早了,可是我,却不想再看到她,每看到她一次,心里就痛一次。

他摇摇头,走进自已的房间。

小红披头散发坐在那里,脸上泪痕狼藉。

郑钱知道今天那个电话起了作用,站在那里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被开除了。我现在没有工作。

郑钱笑了笑,想着这个姓史的真是动作好快。张小红,你知不知道,这个你为了他背叛伤害我地是什么样的男人。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说,没工作就没工作,重新找。

张小红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开除了。

郑钱笑了笑,说道,你领导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开除了。

郑钱笑道,真是领导啊,你不是说你们平时关系不错吗?

张小红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郑钱。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眼睛里有害怕也有紧张还有困惑。

郑钱收起讽刺嘲笑的神情,装作没事人地样子,给可爱倒水洗澡。

张小红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给猫猫洗澡。她一直在他旁边沉默。

郑钱也不理她,给可爱洗完澡,便抱着它坐在沙发上。

一切的事情做完,夜已经很深了,他准备去睡,才看到一直低着头在那里沉思的张小红突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低低说道,郑钱,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她的脸色苍白,神情紧张,整个人仿佛很冷似的,缩成一团。

郑钱站在那里,仔细的看着她。

她现在想跟他坦白吗?她要是跟他坦白,他要怎么办,原谅她,不不,原谅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做不到,他不要。

她的嘴唇微微抖着,嘴里像含着滚烫的热油,两只眼睛很愧疚的看着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郑钱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急急往浴室走去,一边快快的走一边说道,累了,我要洗澡睡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一个人径自走到浴室里,关上门,打开水笼头,在哗哗的水声中,他才用两只手撑着洗漱台,抬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已。

他拒绝让她说下去,他不原谅。这样的伤害不是原谅就能补偿的。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才脱了衣,一个人走到喷头下面,让冷风冲着自已。

冷水兜头盖脸的喷下来,淋了他一身,冰冷从头顶开始,然后传遍全身,整个心的寒意经久不去。他就一直在那里站着,木然的,站了许久许久。

第十三章 为兄弟两肋插刀

郑钱去找了小刀。

小刀在这个大城市的郊区工作,平时没事极少到市里来,所以虽然是很好的关系,但是两个人平时也难得见一面。

他坐着车去找他,只有他,最好的兄弟才能明白他的苦楚。

车子左转右拐,加上塞车时间,开出第五环的时候,已经用了两个多小时,然后继续颠簸寻找,司机不停的下来问路,郑钱对他道,我不是跟我说你是北京的老司机吗?

司机嗔怪道,北京年年在变,不停扩建,城市那么大,你叫我怎么都认得路。

郑钱想他说得也在理,便沉默下来。

的确是的,这个城市越来越大,可是人与人之间却越来越冷漠了。

小刀以前是这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小刀在街上打架,被人架着送到了局子里,是郑钱问他的,年轻的男孩子,染着黄头发,带着仿金仿银的夸张首饰,手臂上还有刺青和伤痕,是在大街上打架,被赶到的警察一窝蜂全抓进来的混混。

郑钱问他话,他也不理他,在那里抬着头,把脚搁在他的办公桌上,慢慢的抽着烟,一副很看不起他的样子。

郑钱看他一眼,其实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很是清秀的五官,换了是平常人家的小孩,现在肯定还在读书。

他问他话,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要打架?

小刀继续抽着他的烟,一句话也不说。

那时候郑钱还刚从警校毕业,不像局里其它警察,看到小混混这种态度,绝对是暴喝一声,拳头上来,把小混混先揍个半死。

可是郑钱没有。小刀不说话。他就傻坐在对面,陪着他沉默。

有时候小刀烟抽完了,他还拿着一旁放着的烟。递给他一根。倒是让平时局子进得多,被打怕了的小刀很惊奇。

他抽完一根又一根烟,看着沉默的郑钱。

到最后。郑钱问不出什么,他现在的局长,也是曾经的同事过来看看,看他愁眉苦脸坐在一旁,便道,我来帮你问,我就不信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接替郑钱来问小刀,郑钱还没走出门去。那个同事对着小刀就是一拳头,啪的一声,小刀立马被打得和着椅子倒在地上,嘴角流血。

郑钱看了,一把拉住那个同事。对他道,你为什么要打他。好好问他话就行了。

那个同事看郑钱一眼,说道,你不是好好问他话吗。结果他说了吗?

他说着又走上去,对着小刀就是一脚。

小刀把身子缩成一团,很有经验的,让自已尽量减少挨揍的地方。

郑钱实在看不下去,再次拦住,说道,好了好了,让我来问,我保证一定问出来。

那个同事还不肯,上来又要打,郑钱怒了,一把推开他,说道,这个人归我问。你给我滚!

那个同事才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下他,没有说任何话,沉默着走了。

郑钱再次坐在小刀面前地时候,小刀主动说话了,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郑钱说,我叫郑钱。

挣钱?

恩,郑钱。

哈哈,这名字真实在,真有意思,对,是要多挣点钱。

郑钱地脸微微红了红,他一直很不喜欢这个恶俗的名字,不由转移话题道,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从小在街头混,孤儿一个,因为砍人时刀砍得狠,人送外号小刀,你叫我小刀好了。

他脸上冷冷的,眼里带着嘲弄地笑。

你刚当条子,你这样子怎么混条子啊?

他笑话他。

郑钱严肃起来,板着脸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今天街上为什么打架。

小刀看了一眼他,说道,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不打我的条子,你刚才帮了我,冲这一点,我给你说,我小刀最看重朋友,从此后,你郑钱就是我哥们。

郑钱笑了笑,想这个小混混真可爱,好像他一个警察跟他成了哥们有多沾光似地。

他笑道,行了,打架也不是大事,留个口供走人吧,以后不要打架了,年纪轻轻的,干点正事。

小刀笑了笑,录完口供,郑钱拍拍他的肩膀,送他出了警局。

两个人第二次碰到,是在一个晚上,郑钱和小红正在外面闲逛,突然看到一群人冲了过来,前面浑身是血的跑着一个人,后面一群人跟在他身后,拿着砍刀凶神恶煞的紧贴着他,大概不到半米的距离,前面那个人不久就要变成刀下鬼了。

周围原来有几个逛街的闲人,知道是帮派在争斗,立马也躲了。

小红叫郑钱快走。

郑钱却停在那里,他是警察,怎么能对这种事观,而且他现在看得清了,他看到那被围着追赶的正当下看到被这么多人追杀,肯定是非死不可,怎能做到不管,当下就对小红道,你先回家,我去去就来。

他带了枪,然后也没有用到枪,跑到小刀面前,挡在他前面。

一群人已经包围了小刀,为首地看到郑钱,说道,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郑钱想说些什么,可是对面那些人二话不说已经冲了上来,没办法,只得打。

两个人打十多个人,小刀看到郑钱,大概是有了勇气,两个人竟然大获全胜,郑钱一身是血,然而没有受伤,身上的血全是小刀和别人的。

小刀把手里还在滴血的砍刀丢在地上,看到被他们砍得跑远地那帮人,嘿嘿笑了笑,说道,哥们,谢谢你。

郑钱走到他面前,说道,不用谢,我们是朋友。

小刀看他一眼,说道,警和匪怎么当朋友?

郑钱笑道,那你就走正道,你看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多危险。

小刀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从明天开始走正道,反正在道上也是给黑道大哥当炮灰地命,我替他坐过牢,到如今。

小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起自已这些年在道上的经历,给人当小弟,每次打架砍人他总是跑在最前面,自以为能被自重,混个出人头地,能够接触到真正的黑老大,但是一直没有。后来听人说,大哥有难,需要人帮着去坐牢,他也奋勇当先,坐了半年出来,说是本来坐一年地,大哥花钱弄出来的人。心里对大哥充满了感激,原想着他会见他一面,可是混到现在,他仍然只是个小弟,从来没见过他真正的黑道大哥。到后来也就明白了,他这种人,有个名字,叫做炮灰,专门给大哥砍人坐牢的,你一腔热血做着这些,那大哥估计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小刀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了起来,看着自已满身的血,今天也是两个帮派争斗,他也是强出头,不怕死的奋勇当先,自已帮派里的其它兄弟都跑的跑,死的死,只有他还在砍杀,最后当然只剩下他一个,被人围着追杀,如果不是碰到郑钱,估计早就横死街头了。

他的嘴角撇起来,活到这么大,郑钱是唯一对他好的人,既然只有他这么好,那就听他的,在黑道也混不出个什么名堂了。

他看了一眼郑钱,对他道,我空空当炮灰当了几年总算明白了,不混了,听你的话,走正道,再苦也不混了,郑大哥以后多照着我,你从此就是我小刀的大哥了。

郑钱点点头,对他说道,只要你肯走正道,我绝对罩着你,我郑钱是非分明,说话算数。

两个人就是这样结识的,后来小刀在郊区找了一份工作,做一个物流公司的仓库管理员,虽然辛苦,但总算是走了正道。

郑钱站在小刀面前时,小刀正在从货车上搬运东西,虽然是深秋,可是他浑身灰尘,脸上大汗淋淋。

郑钱一直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还是小刀先发现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问他道,小郑哥,出了什么事?

郑钱看了四周,说道,你快忙完了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这里不方便说话。

小刀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我去请个假,你稍微等一下。

郑钱点点头。

小刀便急快的走回去,然后又急快的走出来,走到他面前,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在附近的一个饭馆找了位子,要一个包厢,走进去,要了酒和菜,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话。

郑钱来找小刀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心里太苦闷需要找个兄弟说说,另外一个他的报复计划要用到小刀和他的朋友。

他没有多说什么,很平静的把一切事情讲给小刀听了。

小刀原来在喝着酒的,听郑钱说完,他把杯子往桌上一顿,怒道,我就说了,你当时还不信我,现在信了吧,那个女人一开始就是个骚女人,我当时看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正派,我小刀在女人堆里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好女人坏女人我分不清,你还不信,妈的,这种婊子还要做什么,马上做了她!!

他怒气冲天,比郑钱还要愤怒。

郑钱说道,我要对付他们,小刀,我要你帮助我。

小刀说道,小郑哥你说,但凡我小刀能做的一定帮忙。

郑钱便把事情说了。

小刀听后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虽然不在道上混了,但是还是有几个好兄弟。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第十四章 发现已是来不及

(十四)

这周周六到来的时候,阿夜记得自已答应初心的,以后每个星期六的晚上,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的学校。在门卫那里登记了。闲得无聊的门卫总是好奇的看着他,问他道,小初心是你的什么人。

阿夜便看他一眼,淡淡道,是我哥哥的女儿,我哥和嫂子在国外,又想要孩子在国内受教育,所以托我照看她。

想这门卫真是八卦。

门卫看他一眼,他依然是红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黑色的毛衣,下面是仔裤,看上去很像一个普通的人,他自问穿衣打扮上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唯一的特别是就是眼睛了,门卫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可她怎么叫你哥哥啊?

阿夜淡淡道,小孩子乱叫罢了。

说到这里初心已经跑了出来,她依然穿着校服,手里拎着一个书包,放着笔和作业本。

大概是从自习室里直接跑出来的。看到他,就欢呼一声,跑到他面前,迫不及待的道,阿夜哥哥,我们快走,今天正式开始训练,我怕迟到。

阿夜笑了笑,冲门卫点点头,说道,我们走了。

门卫笑笑,送他们出门。

阿夜走出来,想到刚才门卫的诘问,便对初心道,你以后还是叫我叔叔吧。

为什么?

仰起小脸,疑惑的问他。

他道,我跟门卫说是你是我大哥的女儿,按理,我就是你叔叔,所以不要乱叫,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初心弯弯眼睛,很不屑的笑道,不行,如果他怀疑,我就换学校。或者我可以叫甜姐姐帮忙。叫她帮我改档案,把你写成我的家属好了,档案还不是很容易就能改掉的事。

阿夜一愣。停下来,蹲下身来,很是严肃的看着她。对她道,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想着一个小孩子如此淡定复杂,的确是一次次让他吃惊。他没有过带小孩的经验,现在才发现,要教育好一个孩子,真地是件很痛苦地事情。

初心看他一眼,低下头道,我从小就会。你不明白的,当我看着我爸爸背叛我妈妈,我妈妈天天在家里哭泣着流泪,我曾经有一阵子跟踪过那个小三,我想我就是那个时候。变得特别心机复杂的,不过我也没觉得不好。女人聪明点好,这样一辈子不会被男人骗。

她还只有十四岁,却说女人聪明点好。却说一辈子不会被男人骗。

阿夜听到这里,只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破坏别人家庭地小三一个个给掐死了事。孩子是无辜的,可他们牵连着遭了多少罪,生下来就要负责,这些人没责任为什么要生?

阿夜摇头,说道,是甜姐姐跟你说这些的吗?

初心警惕地看他一眼,说道,没有。

阿夜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站在长街的旁边,阿夜看着前方,等着开过来的空的出租车。

天已经黑了,街上三三两两的走着一些人,晚上的街市,没有白天热闹。

他拦到了车,给她开了车门,让她猫着腰先上去。

初心往里面挪着,对他道,你上来吧。

阿夜本打算从另一边开门上去的,她怕他绕路,自已从车里挪过去,小小的动作,穿着蕾丝花边地白袜子,黑色的带帮皮鞋,阿夜看到她很快挪进去的小脚,倒是让阿夜很感动。

虽然人小,可是很懂事,经常让人温暖。

他坐上车,关上车门,车子往前开着。

前面的司机师傅问道,去哪?

他对她道,地址你知道吗?

她点头,很清晰的对前面地司机道,师傅,西单长安街一百零四号巨星跆拳道馆。

司机点点头,说声好的。

初心回过头来,对阿夜笑道,我不会记错地,这是我第二次去。

阿夜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跟同学先去报了名,才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起,就算我不同意,你还不是一样会去。

初心红脸笑笑,轻声道,我本来也只是想征得你同意,希望你能接送我。

阿夜一愣,然而想着她小孩子从小没有家庭温暖,有这样的希望也是情理当中,当下想起自已小时,心中感触,对她道,恩,我答应你地,我每周会来接送你。

车子一直开到跆拳道门前停下,他送她进去,跆拳道的教练是一个年轻的韩国人,穿着练跆拳道的衣服,在那里冲着阿夜掬躬行礼。

这是阿夜第一次来,倒是有点纳闷。

初心回了教练一句什么,教练笑笑,转身去招呼其它家长和小孩。

初心悄声对阿夜道,他讲的是韩语,跟你问好,我刚才代你也问他好了。

阿夜笑笑,看看时间,想着自已还有事,便点点头,对她道,要练多久?

初心道,要两个小时。

阿夜道,那好,两个小时后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接你回学校。

初心笑着点点头。

阿夜站起来,看看四周,来这里练习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大的十五六岁,小的五六岁,三四岁的都有。

来送的都是家长。

看着那些小孩,看着那些家长,他是真的感觉自已老了,在人海里混了半辈子,如今一事无成,连初心都不是他的孩子。

来学跆拳道的孩子已经在教练的训话里站好了队形,他们开始换衣服,阿夜寻找初心,看她一心一意的站在队伍里,已经心无旁人了。

他便笑笑,走出去。

直接去的老板那里。

老板开着一家小超市,他手下杀手无数,阿夜是他手下杀手中的一个,阿夜也没有固定的老板,谁出的价钱高,或者谁的人品好,他愿意帮谁办事,就到谁那里去得多一些。

他谁也不属于,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就像可爱。也算是他的老板。但是其实说实话,他也不独属于小三敢死队的,纯粹一点。他只是个杀手。

现在可爱失踪,小三敢死队没有任何单要他做,而且杀小三可爱一直也极少给他钱。他为了生活,不得不从其它老板那里接单。

这次他过去,是刚完成了一个任务,过去拿钱的。

走到那边小超市,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老板走出来,和他随便聊了聊,然后把一叠钱用黑色袋子递给他。对他道,干得不错,这是你生活费,基它的我存到你账号上去了,你查。

阿夜没有多说话。点点头,接过黑色袋子。

老板说。又有一个单,你要不要接?

阿夜看他一眼,说道。好吧,你先说一下情况。

老板便点点头,说道,好地,进来说。

阿夜和他走进超市后面地一间小屋子,两个人在里面详谈。

说到后面,阿夜不停的看时间。

老板停下来问道,你还有事?

恩,我要去接人。

交女朋友了?

不是,我朋友的小孩。

恩,不要交女朋友,你这种人不适合谈情说爱,女人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别人家地小孩也不要管太多。

阿夜笑笑,说道,是不是已经说完?这件事我会去做的,你等我消息。一切照旧。

老板点点头,站起来。

阿夜也站起来,把黑色袋子往衣服里面的口袋一放,便大步走了出去。

只有五分钟就到时间了,他怕初心久等,就急匆匆地在大街上走着,看到亮着绿灯,也大步闯过去,一辆私家车在他面前紧急刹车,大声咒骂着他。

他歉意的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开。

赶到跆拳道馆时,幸好,学生们还在集中训练,有三三两两的家长倚在护栏那里,看着里面训练的孩子在那里微笑着。

他便也倚在那里,在一群训练的孩子群中寻找着初心。

她是里面比较高的,很扎眼,留着长长的马尾,一张小脸白里透红,被汗珠浸染,很是认真用功的样子。

阿夜笑了起来,他当时看一眼那个教练,就知道这只是个糊小孩子玩地教练,真要打起来,他这种货色,两个人都打不开。

只是看着初心那么全神贯注用功的样子,想要是她知道她在这里学不到什么,肯定很难过吧。

孩子们在做最后的训练,两个人对面站着,一个拿着道具,另外一个不断的出腿练侧踢,教训喊一声,孩子们就嗬的应一声,齐齐出腿,踢得认真又兴奋。

一个个穿着白色地跆拳道服,腰间系着黑色的带子,像模像样地。

大概练了五十下正踢腿侧踢腿,教练才举起手在空中拍了拍,用韩语跟他们说了再见,他们用韩语回了再见,看到各自的父母,像小鸟一样扑到他们怀里来。

阿夜想着虽然学不到真功夫,但是能学几句韩语,大部分家长的钱也算没白花,他站在那里寻找着初心。

他还没找到她,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一张小脸微微出着汗,笑着看他。

阿夜看她一眼,说道,要不要把衣服换了。

她却说道,不用,直接穿回去,可以穿回家地。

阿夜四下看了看,果然,其它小孩也都没有换衣服,直接被大人牵着手回家去。

初心看了看他们,说道,阿夜哥哥,谢谢你,我以前很盼望放学的时候有个人来接我,如今虽然不是放学,可是总算有你来接我了,我很开心。

阿夜一愣,想起自已小时,在幼儿园,小学,相同的盼望,不由难过起来,对她笑道,我以后都会来接你的。

他牵她手走出去,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着。那个韩国教练依然站在那里,看到一个家长走到门口,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弯腰敬个礼。

起先阿夜以为他说的是韩语,等到他和初心经过时,看到初心停下来,转过身面向着教练打算敬礼。

他便笑了笑,停下来站在一旁等着。

听到教练说,有没有谢谢爸爸?

阿夜一愣,原来这教练会讲中文,而且误会他们了。

只听初心说道,谢谢了,不过,只是哥哥。

教练便笑笑,很是尴尬的样子。

初心调皮的看着阿夜,两个人笑着走出去。

他知道她喜欢吃冰淇淋,从跆拳道走出来,就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找小店,希望能看到一个卖冰淇淋的。

初心跟着他,问他到哪去。

他说,想吃冰淇淋吗,给你买一个。

两个人走出去很远,也没看到,大概是天气冷了,买不到。

初心道,不要了,我虽然很渴,可是不要了。

阿夜笑笑,说道,再找找。

他们这样在街上走着,迎面却走来一对人。

先是初心停了下来,叫了一声甜姐姐。

阿夜一愣,原先寻找着小店的,听到她的招呼,便回过头来,果然是甜甜,身边站着的是秦非。

甜甜仿佛很是尴尬,冲初心微微一笑,叫声小初心。

可是她始终不敢看阿夜的眼睛。

阿夜对于常笑秦非可爱的事也知道,对于这个秦非已经生恨,而且甜甜也不知怎么回事,为什么到了这种情况下还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刚才有说有笑的,不像是仇人。

小初心,太晚了,让阿夜哥哥送你回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甜甜明显不想面对阿夜,极欲想走。

秦非一直沉默在那里,没有说话。

阿夜看了一眼甜甜,她低着头,极快的和他擦肩而过。

阿夜心中一痛,他甚至曾经认为她是爱他的。可是到现在,她为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她的天敌,她竟然连抬头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甜甜?

他转过身来,叫住她。

甜甜停住了,没有动。

你不认得我了吗?

是他略带嘲笑的声音。

不是,阿夜。

我有事想对你说,你有时间吗?

改天吧,我今晚有事,对不起,先走了。

她仿佛很是愧疚和苦恼。

跟着秦非匆匆远走。

空荡荡的长街上,又只剩下阿夜和初心了。

阿夜哥哥?

阿夜哥哥?

初心叫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低头对她笑着,问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喜欢甜姐姐?

他心中一跳,对上初心认真的眼睛,他笑笑,没有说话。

喜欢有什么用呢,他甚至没来得及发现自已对她的感情,她就有了男朋友。

没有冰淇淋了,我带你吃夜宵去。

想着有时候的自已总是谗嘴和饿的,初心让他想着自已,他止不住去关心疼爱她。

第十五章 我已经死了

(十五)

计划继续进行。

在另一个公共电话亭里,带着墨镜的郑钱又开始拨打电话。

这次不是打给史副局长的,而是史副局长的老婆。

为了完美的实现这个计划,他像调查一件案子一样作了周密的调查和安排。五十岁的史副局长当然是有老婆的,这个女人当然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拨打他家里的号码。

电话嘟——嘟——的响着。

郑钱禁不住微笑起来,想着这个姓史的真搞笑,他以为他听了他的开除了张小红,他就会收手,这世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喂,哪位?

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很年轻,很好听的女人声音。

我是你老公的朋友。

郑钱变作一个明星的声音,淡淡道。

你什么事?

你认识张小红吧。

不认识。

我想你很快就会认识了,我给你提供一个消息,有人说你老公和张小红……

他提醒她,微微的笑起来,天下所有的原配不可能在知道老公跟别的女人乱搞之后,还能够不出声的。

姓史的老婆是他手里一张王牌。

对方先是沉默。

然而郑钱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

他继续淡淡道,你老公和张小红……张小红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你不要乱说!

对方立马大声阻止他,我们家老史不是那样的人!

郑钱嘿嘿一笑,说道,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他们是同一个单位的,她是他手下的员工,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往往出现了这种事,做老婆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郑钱四下里看看。摇了摇头。他已经够可怜了,可是这个女人比他还要可怜,至今还蒙在鼓里。

你不要乱说。你,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对方不再像刚才那样嚣张,已经慌张起来。很是害怕紧张的语气。

郑钱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有,否则我也不会打电话找你,空口无凭想你也不会相信是吧。

那你有什么证据,我要看到证据我才相信。

对方语气坚定,极力在镇定着自已。

郑钱点点头,说道,好。一个小时后你到你家楼下门口来,我会给你一个袋子,那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女的立马说好。

郑钱便挂了电话,开着局里地车到姓史家地楼下。

他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车,用望远镜盯着姓史的家门。

他在此之前。对这附近地地形已调查得清清楚楚,把车停在这里。自已很安全,不用起疑,又可以凭借着望远镜。看清楚姓史的老婆。

他现在并没打算给她什么证据,现在还不是证据出手的时候,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地态度,还有她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一个黄脸婆。

对于姓史的老婆,也是抱着一种同命相怜的感慨的,他不到迫不得已,不想伤害她,他知道被背叛的痛苦。

果然,一个小时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眼神慌乱,很紧张的样子。

看样子,绝对不难看,甚至算得上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郑钱摇了摇头,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世上地事。

那女人站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脸上神情一直焦虑着,在那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等着郑钱。

郑钱用望远镜观察着她,看到她眉眼间竟是焦虑痛苦,他知道只要他把那性爱光碟给了她,这个女人就会像他一样彻底疯狂。

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面色苍惶,一个电话就紧张怀疑成这样,想来平时这个姓史的也没有给过她多少安生日子好过。

半个小时后,那女人仿佛松了一口气,走进门去。

郑钱重新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再次给她打了电话。

喂……

你骗我,证据呢,害我白等了半个小时。

郑钱道,我没有骗你,我现在不方便给你,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已去调查,那女人就在你老公的部门,他是她地领导,他们在一起很久了,经常在外面开房,你可一下你老公,或者去他单位问一下,看看有没有这样看我说地是不是真的。

对方是沉默。

郑钱道,我的话说到这里,如果你自已找不到证据,你到时再来找我,我想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爱一个不值得地人,时时刻刻欺骗你玩弄你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忍受这个。

对方依然是沉默,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郑钱可以想像得到,那个女人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姓史的,你等着你老婆的狂风暴雨好了。

果然,他算好了时间,晚边下班以后,又找到一个电话停拨了号码过去,这次拨打的是史副局长的电话。

喂?

对方听到是他的声音,立马说道,兄弟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都已经按你说的一切去做了,你要我不竞选,我就不竞选,你要我处罚她,我就处罚了她,你还要我怎样,你怎么闹到我老婆都知道了,她今天闹到我单位来,质问我,我把她劝回家,她就不停的打电话来,她简直要发疯了。

郑钱淡淡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事情发展的和他想像中一模一样,这个姓史的老婆比他想像中还要能干。

他微微一笑,淡淡道,这样不是更好,你可以离了你的黄脸婆,跟张小红那个女人在一起。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焦急道,她不是黄脸婆。我不会离婚的。我们一起走过来,这么多年,但凡我有点良心,我都不能离婚。

郑钱沉默。

对方继续道,我们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人也聪明,我很爱我的家,爱我的女儿,我的老婆现在已经怀疑我了,我不想让她得知真相,我更不想让我女儿知道,兄弟,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你说个数,你要多少我全部给你,只要我能力能做到的,那个女人,我已经不理她了,你不要再折腾我了,我都快要被你折腾疯了。

郑钱在心里骂了起来,这个男人,到现在知道自已的家庭,自已的老婆,女儿了,他是那样爱他的女儿,以至于在这样的电话里,都时时担心着,表白着自已的心意。

他现在卑微的哀求着,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郑钱笑了笑,报复的快感在心里升腾。

他道,你没听说过吗,自作孽不可活,你当初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时,就没有想过你的家庭老婆,你的宝贝女儿?

他残虐的微笑,就是要会玩,像女人一样大哭大闹自杀上吊有什么用,恶人一定要好好惩治,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知道自已错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方已经被逼得语无伦次。

我已经开除她了,难道你要我杀了她,你跟她到底有什么仇,这么恨她?

郑钱一愣,怕他猜出更多,只是说道,那女人太滥,你自已好自为之,你做错了事,没这么容易收场。

他啪的挂了电话,扶了扶墨镜,开着车回局里。

可爱一直被他抱在自已的怀里。

他把车开出去很远,然后停在一处地方,整个人静静的呆在贺驶位上。

外面的阳光落进来,停在他的身上,他就仰着脸在那里静默着。

可爱抬头看着他,他一直没有笑。

当他实施报复的时候,做那些行动时,他有时候会微笑,但是只要他一个人静默下来,他就一脸的悲伤。

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以前,既使是他一个人在家里等着老婆回来,做饭,收拾家务,侍弄花草,给它洗澡,他都是快快活活的。

可是现在,他不会哭,也不会笑了。脸上只仿佛雕塑一样,石头一般的冰冷,没有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叹了口气,把它举起来,用自已的脸紧紧的贴着它的身体。

它的心脏在他的脸庞跳动,一下一下,他贴着它的身体听着,那一刻,听着它小小的稳定心跳,才知道自已还是活着的。

猫,我已经死了,所以她也得死,还有那个男小三,也得死。

第十六章怀疑与试探

(十六)

张小红独自呆在家中,她被开除,莫明其妙的,史天一直不给她解释,对她避而不见。

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已经习惯上班,突然闲在家中,失了业,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感觉百无聊赖。

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史天的。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她对着那个电话发呆,现在郑钱不在家中,不是不方便接电话,只是为什么他多日不联系她,现在却突然给她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着,她沉默迟疑着,最后还是选择接了电话。

喂?

她轻轻的声音。

那边也很紧张的样子,对她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张小红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我现在在家里。

她跟他不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几年,他每次都很紧张,而她看着他那么紧张,就不由得想笑。

她对他道,你紧张什么,大不了事发后,我们各自离婚,然后结婚。

史天却没有接她的话,只说道,你现在能不能出来?

张小红看了看四周,说道,当然能出来。

史天就道,好,那你到水天茶室等我。

这个地方他们经常去,张小红迟疑了一下。那边道,这些天,我对你做的那些事,知道你肯定很委屈,我给你一个解释。

对面的语气尽是歉意。

他不说倒还罢了,他这么一说,张小红想到这些天自已受的罪,眼泪立马湿了眼眶,在那里哽咽起来。

史天听到她在哭,便说道,哎呀,你不要哭,现在不要哭。我在水天茶室里等你。二楼,老地方,快点。我还有事。

张小红只得点点头,说声恩,抹了泪。关了手机匆匆收拾打扮起来。

虽然一连几天没出门,可是想到是去见他,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是不一样的女人,很多人说,一个女人一生只能爱一个男人,可是她好像不一样,她喜欢史天,她同时也爱着郑钱。两个都不想失去,两个都爱。

史天不想他们两个的事被人知道,他的意思是,这样很好,互不影响各自的家庭。

她知道如果自已坚持。用点手段,史天也会离婚的。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问问自已,她也明白。自已舍不得郑钱,没错,郑钱是不如史天有钱有权,能给她想要的虚荣和奢华,可是郑钱身上,同样有许多史天没有地东西,一个男人不完美,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完美了。

她两个都是爱地。

她微微的化了淡妆,拎着包包匆匆的出了门。

到了老地方,推门进去,史天已经抽着烟在等着她了。

他穿着黑衣装,微微发胖地身材,但是五官俊秀,既使老了,也是戏台上的白脸老生,自然有一种老男人特有的风韵。

张小红有时看到他,自已也明白地,她愿意跟着他,不全是因为他有权有钱的缘故。

这个男人有着他特有的成熟稳重,体贴周到。

她走过去,坐到他面前。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笑着,只是一个人静静的抽着烟,仿佛很烦恼的样子。

张小红看他一眼,说道,我工作没了就没了,你不要难过,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的。

史天没有说话,继续抽着烟。

这件事情持续了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有跟张小红说,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得罪了张小红,一定要惩治她,如果是别人,图钱,可是那个人却不要钱,那他图的是什么,不要钱,不要别的,只是想惩治张小红,他这些天思来想去,唯一地可能就是想到了这个人,那个不要钱,一直威胁着他,只要他狠狠惩治张小红。他唯一可怀疑的就是她老公。

这也是他突然为什么要把张小红叫过来的原因。

从昨天开始,他的老婆像疯了一样,搜他的衣服,搜他地手机,翻他的短信,接听他地电话,他一回到家,就对着他进行一系列盘问,这些的事情,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他能做什么,当然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做对不起她地事。

他的老婆哭得很厉害,骂他无耻,如果是真的,非杀了他不可,她跟了他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过上了一点好日子,女儿在自已的房里,仿佛也知道他们的争吵,沉默着站在他们的门口,两个人发现她时,他老婆慌忙背过脸去,在那里急快的抹去眼泪。

爸爸,妈妈,你们吵什么?

她看他们各自一眼,很认真的说道。

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已要的是什么,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爱若至宝的女儿恨他。

他说没吵什么,老婆也很配合,说没什么,你去睡吧。

女儿才静静点点头,笑道,我要你们好好相爱,我们一家人最幸福,是不是,爸爸。

她冲他微笑。

他说是,搂着老婆的肩膀。

这是他下定决心要马上行动,扞卫自已的家庭和事业的原因。

而张小红却想着是因为这些天他处份她开除她委屈了她,想跟她说对不起,却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他在云雾背后的那张脸,道,不好解释就不要解释。我知道的。你现在马上要局长,下一届,应该没有任何悬念,肯定是你当了,你就好好的为你的前程奋斗吧,我是最不要紧的。

她说到后来伤感起来,想着男人说什么把她爱若至宝,在最后关头,还是事业前程重要。

史天看她一眼,笑了笑。

他当然想当这个局长,跟那个混蛋说不想当,不会去争,当然是假话,为了能够顺利做上第一把交椅,他必须越快越早的,把这件事摆平。

小红?

恩。

我和你的事被人知道了。

什么?

恩。是真的。那个人已经威胁了我一阵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开除你处份你的原因,他说如果我不处分你。他就把我们的事抖出来,我也是没办法。工作是小事,我以后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工作。现在给你解释一下,我是爱你的,可是现在不能照顾到你,让你受委屈了。

真的?

张小红睁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是真的。

史天伸过手来,握住她地手。

张小红害怕起来,从他手掌心抽出自已地手,用双手抱紧了自已。

史天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问她知不知道威胁他们的那个人是谁。

张小红摇了摇头。

他会不会是你老公?

史天提醒她。

张小红马上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不是的,他这些天没有任何异常动作,还是笑嘻嘻的。不可能是他。

你再想一想,我想不出其它人了。只有他有这个动机。

他务必要让她确认。

不会地。他一直不知道,他有什么动机可言。

你回去试探一下他,看看是不是他。

他给她建议。这个男人老辣果断,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跟着他的原因,郑钱知疼知热,让她喜欢,可是史天,却是让她崇拜的,她活在自已的理想里。

对于史天,是又敬又爱,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恩,好的。

有消息了马上告诉我。

张小红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坐在那里。

两个人说过这件事,也没心情在做别的,各自沉默着回了家。

张小红回到家里,郑钱已经到了家,正在那里吹着口哨给可爱洗澡。

张小红坐在一边,一边看着郑钱。

他真的没有任何变化,她知道他很爱她,他要是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表现成这样,一副无事人地模样。

但是想起史今说的话,她还是问了,试试探探的,看着他。

斟酌了许久,看着他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还是说不出口。

直到他给猫猫洗完澡,抱着它站起来,一边走着一边把它抛在空中逗弄着它,她站起来,站在他身后,对他说道,郑钱,我有话想对你说。

郑钱愣了一下,手上虽然不停的把可爱抛向空中,又笑着接住,但是心里又紧张起来。

他没有说话。

你能不能不要逗猫了,我们说点事。

想要他安静下来,便于她观察。

然而他没有,他不停地抱着那只该死的猫走来走去,一刻也不肯停下来,还一边笑着一边对她道,这样说不是也挺好吗,两个人天天在一起,能有什么话要正儿八经说了。

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想坦白,马上紧张,拒绝她的坦白。因为他知道,如果她坦白了,他估计就会放弃报复了。

张小红仍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她盯着他看,很是仔细认真,郑钱也知道她在观察他,虽然装作无事人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可是仍然紧张,他只得让自已笑得更夸张,一副更加傻瓜的样子。

两个人互相站着沉默了许久。

郑钱终于说道,累了,睡去,猫猫,你也睡觉。

他把可爱放在沙发上,又给她盖好东西,自已走到床边去睡,张小红还站在原地,郑钱看她一眼,说道,睡吧,我关灯了。

他不敢再让她观察他,他坚持不住了,他只得借着睡觉这个借口,关了灯。

黑黑的一片,两个人再也互相看不见,他才轻松起来。

听到黑暗里,张小红的声音,她问他,郑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声音尖而细,像女人的尖指甲拨在崩得紧紧的琴弦上。

她并不害怕让他知道,虽然她不想失去他。但也许他知道了,她就解脱了。

郑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问道,知道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说完,还冲她嘿嘿一笑。他扮演傻瓜扮得很像,估计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张小红不再说话,走过来睡下,郑钱往里面让了让,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张小红便放了心,以她对郑钱的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在得知得这件事后这样平静,他肯定会疯狂报复,他怎么会还愿意跟她同床而眠,这也是她一直不敢跟他坦白的原因。

没什么。她说了句话,侧过身子睡下,肚子里全是心事。

第十七章 最后一次送花给你

(十七)

郑钱没有想到史天会继续竞选税务局局长。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可是他拿着那份报纸,看着那串候选名单,史天排在第三个,他静静的看着,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其实想想也简单,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拱手让给别人呢。对于史天来说,这是他奋斗一生得来的结果,他快五十岁了,一辈子不可能爬得更高。

郑钱放下那份报纸,站了起来,知道自已要开始行动了。

一切照旧,他借着空隙出去,戴着墨镜,走到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电话亭。

给史天打电话。

喂?

那边刚开始是漫不经心的。

郑钱道,你参加竞选了?

那边愣了愣,马上知道他是谁,不由道,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上面的领导给我排上去的,我怎么会有那意思呢,我现在还是知道轻重的。

史天拿着电话,在自已的办公室里,门是关着的,可是他依然声音很小很轻,警惕的看着四周。

郑钱道,你等着吧,对于你的不听话,你会收到好结果的。

史天立马慌了,对他急道,你倒底要我怎么做,我已经跟你说过,这是领导安排的,我今天自已才知道,我马上去跟领导说,我不参加局长竞选行了吧。

史天一头一脸的汗,现在也依然查不出这个威胁他的人是什么来路,他原本怀疑是张小红的老公干的,可是张小红不久前打电话给他,说她观察过也试探过,她甚至可以用生命保证,知道他们事的绝对不是郑钱。她这样说,他也不得不排除她老公这个可能了,想想平时,可能还得罪了谁,或者是跟自已一起竞选局长的对手做出来地,他现在只能重新查找了,却因为苦无头绪,看到事态越来越严重,对方步步紧逼。史天也是越来越焦虑痛苦。

如今是毫无头绪,对方却又不放过他。

郑钱淡淡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张小红你到是动手很快,开除了她,估计是你想自已当上了局长,然后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工作吧。

他想起张小红这阵,被开除的前几天,很是伤心的样子,可是到了后来。就天天无事人一样,兴高采烈的,继续过着她懒懒散散的日子,不用上班,也经常很晚回家。

不过,对于她经常性的很晚回家,以前会疑惑伤心,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对于他来说,她不回家。他更好。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

史天连忙做着保证,他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烦,现在只想稳住这个威胁他地人,尽快的想办法,把他先查出来。然后好好惩治。

他说,我发誓,那个女人是个婊子!是她勾引我的,是她害了我,我怎么会还跟她有关系,见了躲都躲不过来。

为了稳住对方,他不惜恶语中伤张小红。心里在骂出那句婊子时,心里稍稍迟疑,然而那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有许多值得更加拼命维护的东西,所以只能牺牲她。

她是个婊子!我本来对她没意思的,现在这个世道,你知道男人有几个禁得起诱惑。

郑钱一愣,没想到史天会这么说张小红。

他突然替张小红难过起来,他对张小红爱若至宝,她却舍弃了他,她现在爱上的这个男人,为了自已的前途。不惜如此抵毁她。他郑钱,就是被她伤害到这份上。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把从前一笔抹杀地事,他郑钱干不出来。

对于张小红,伤心愤怒,恨她有眼无珠,也为她难过,对于史天的为人再次不耻。

然而怀着一开始的打算,他没有犹豫,他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一边引导史天说话,你说她是个婊子?

对,她就是个婊子,当初是她勾引我的。

手机里的录音开始,并且在静静的继续。

你爱她吗?

郑钱木无表情,仿佛在完成上级交给自已的任务,很冷静的引导史天。

爱?怎么会爱,不就是玩玩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怎么会爱她,各自有家庭,我不想破坏自已这家庭,我也不想破坏她的家庭,大家都各自有家庭,一开始既使不说也应该明白地。

郑钱冷冷的笑,他低下头,把手机的录音功能调了调。让它录音录得更顺利清晰点。

可爱一直在他怀里,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把这对话录下来做什么。

兄弟,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边是史天的恳求。

郑钱还在引导他,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好跟张小红那女人有点过节,代朋友出面,所以现在对你的要求就是好好地处你不要给我两面三刀,说什么开除,到最后又给她一不会的。

史天马上保证,大家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我对她只是玩玩,没有真感情,生活有时候很无聊,如果一开始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我们也不会开始,所以经过这次事,我不会和她再在一起,很多人都说那女人是个婊子,烂货,狐狸精,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跟着她太倒霉了,我的确是说过等过一阵子,给她找一份工作,我只是一时哄哄她,你知道女人是要哄的,不哄的话指不出做出什么事来。

郑钱听得心中发冷,慢慢道,你就真的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那个张小红还叫嚣说,你很爱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呢?

他继续引导,想着张小红要是知道史天是这样的人,她是否会为此后悔。

哪有的事,不可能,她自已乱讲的,我对张小红真地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是我无聊时偶尔玩玩罢了,兄弟,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联系,我也不会说什么给她再找一份工作,你放心好了,你是男人,肯定也明白,如果玩女人惹了一身骚,谁还会跟那女人牵扯不清,我不知她哪里得罪了你,害得我跟着受牵连,现在真是后悔啊。

史天到最后着了慌,有点语无伦次了。他试着思想,给他打电话威胁的这个男的,好像只想让他对张小红下手,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这个,那也不用太担心,所以他这么一想,对张小红就狠狠的说尽了坏话。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也很明确,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一开始又牺牲了她,那牺牲就无所谓大小了。

他不知道这正是郑钱的目的,史天太功利自私,郑钱虽然报复心强,可是在内心深处,却还残存着对张小红地感情,爱一个人哪能这么容易说放手就放手。天大的恨也是因为源于海一样深地爱,他就是到现在,也还在纠缠着爱不爱的问题,张小红到底爱谁,她芶合的男人,值得她为之背叛他吗?张小红,如果你看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知道他的内心,你还会爱他吗,你后不后悔?

他知道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没有任何感情和陌生女人发生性关系,但是女人如果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多半是因为对那个男人还是有感情的。

正因为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要让张小红彻彻底底明白,她背叛婚姻追求浪漫和爱情,爱上的是怎样一个男人。

史天的嘴里不停的冒出对张小红的恶意中伤,婊子,骚货,狐狸精,自已犯贱,公车。各种各样难听的字眼。

郑钱一直在引导他说话,估计手机的录音录得差不多了,他才对那边说,行了,你的保证我知道了,你如果照你说的做,我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他啪的挂了电话,可爱疑惑的抬头看着他,他看可爱一眼,笑道,猫猫,想要我不再找他麻烦,不可能的事,这种人渣,不惩治简直没天理。

他抱着可爱极快的回了自已单位,中午单位里没有人,他四处看了看,还是把自已办公室的门关上。

然后把手机里的录音放到电脑上,经过一番处理,把自已引导史天说的话全部删去,只剩下史天的,然后做成一张光盘。

再马上走到花店,买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连着那个光盘,叫花店的人写上了自已家的地址,让花店的人马上送过去。

又是玫瑰,他都数不清他给她送了多少玫瑰了,只是这一次跟从前的都不一样,而且肯定也是最后一次送花给她。

他沉默在那里,借着墨镜的遮挡,心里充满了悲伤。往事不堪提起,然而却不由控制的,随时随地的,浮现到脑海里来,张小红到底想的是什么,他那么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为什么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花店的小姐还在问他,要不要写名字?

他扶了扶墨镜,摸了摸可爱的脑袋,淡淡道,不用了。

然后急快的转身走了。

到这个时候,可爱才明白了他今天的作法。

他走出很远,才放慢下步子,一边慢慢的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又让她明白,她爱上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女人因为爱背叛,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他低下头,很是愁苦的看着可爱,轻轻道,猫猫,为什么女人不会珍惜,我曾经用生命去爱她,她却为了一个这样把她不当回事的男人背叛我?可爱低下头去,对于郑钱的行为她是感觉无奈又可怜。

第十八章 真的假的

那盒录音对张小红的影响,远超过郑钱的估计。

鲜红的玫瑰送到手的时候,张小红欣喜又张惶,怀疑是郑钱送的,还是史天送的。想着郑钱应该不会给她送,他们才过了第四年的结婚纪念日,那么,是史天送的可能性就极大,看着送花的小姐站在门口,一边笑着迎过去,一边想着这傻瓜怎么把花送家里来了呢,要是让郑钱看到,要是郑钱在家,该是多么难堪的事,极易被发现的。

她一边心里埋怨着,一边接过花,自已签了名字,送花的小姐笑着离去。

她才美滋滋的抱着花关上了门。想着郑钱要是回来,就说是单位上送的或者是客户送的糊弄过去好了。

张小红真是大胆得出奇,他们结婚后,郑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送她花了,但是她一直是个喜欢浪漫的女人,为这个跟郑钱闹过,郑钱虽然在闹过的刚开始会给她送一束,但是到后来又忘了,总之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这样单位上追她的人,外面认识的客户,要是有人送她花,她也是兴高采烈的抱回家。

刚开始,郑钱还会问一句,谁送你的花?

她就说客户送的。

郑钱觉得客户要打好关系,一切很正常,也没有多问。

由着她隔三差五的,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抱花回来,有时候张小红甚至直接告诉他是追求者送的,郑钱也只是笑着,想着老婆太漂亮,有人追很正常,想着自已那么爱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她肯定也知道分寸的。

将心比心有时是个极大的错误。

张小红后来和史天在一起,把史天送给她的花抱回家,自然仍是笑着说是追求者送地,郑钱也没有在意。

他太爱她太信任她,当傻子当了太久。

所以张小红这次,看到鲜红的玫瑰,想着是史天送的。并没有多害怕,只想着他胆子太大了点,竟然送到家里来了,可是转而一想,她现在工作都没了,不送到家里来送到哪里去。

所以当下也就笑笑。把空着的花瓶清理干净,装上清水。把花纸剪开,打算拾掇一下,放在瓶里养起来。

却看到了花心中的小袋子,她好奇打开来,里面没有情书,没有说是谁送的,却只是有个小光盘。

上面没有一个字。

她心生疑惑,把那光盘拿在手里。围着花四下里观看,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想着这肯定是不是郑钱送的,郑钱给她送花,从来都是亲自送到她手里,就更加不会匿名派人送过来了。请花店送花,倒是史天一向地作法。因为他们是黑暗里的爱情,见不得光,所以他送她花。能常是请花店里的人送过来的。

她笑着看着那个光盘,想着是史天给她说的悄悄话,制造的浪漫,她不由脸红微笑起来,一下子心情激动,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了,这样就是郑钱回来,有钥匙也开不了门,她可以在去给他开门前,把录音听完,关掉。

这样想着,就反锁好门,笑着去听那录音去了。

光盘慢慢地转动,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张小红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细听。

里面传出声音:对,她就是个婊子,当初是她勾引我地。

她的脸白了,仿佛不相信自已一般,整个人呆在那里,这个声音她当然认得,日思夜想,天天可以看到他,可以听到他说话,怎么不认得,可是他怎么说出这种话。

她整个人如被雷击,呆在那里,麻木的继续听下去。

爱?怎么会爱,不就是玩玩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怎么会爱她,各自有家庭,我不想破坏自已这家庭,我也不想破坏她的家庭,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一开始既使不说也应该明白的。

大家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我对张小红只是玩玩,没有真感情,生活有时候很无聊,如果一开始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我们也不会开始,所以经过这次事,我不会和她再在一起,很多人都说那女人是个婊子,烂货,狐狸精,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跟着她太倒霉了,我的确是说过等过一阵子,给她找一份工作,我只是一时哄哄她,你知道女人是要哄的,不哄地话指不出做出什么事来。

哪有的事,不可能,她自已乱讲的,我对张小红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是我无聊时偶尔玩玩罢了,兄弟,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联系,我也不会说什么给她再找一份工作,你放心好了,你是男人,肯定也明白,如果玩女人惹了一身骚,谁还会跟那女人牵扯不清,我不知她哪里得罪了你,害得我跟着受牵连,现在真是后悔啊。

张小红整个人木木地,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里面地录音全部放完,她才醒了一般,立马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史天能够说出这种话。

光盘里的录音继续在播放,他骂她地话,没有真感情,只是玩玩,是个婊子,骚货,狐狸精。

一个字一个字,仿佛利剑一样,刺进她心里,在那里不停的绞着。

她的嘴唇哆嗦着,上牙碰着下牙,浑身只觉得发冷,抱着身子坐在那里,等到录音放完,又重新播,任那个熟悉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辱骂着她。

同样是这个声音,曾经在她身边多么温柔深情,宝贝,你真美,宝贝,我会爱你的,一生一世,宝贝,你跟了我受委屈了,宝贝,我史天下半辈子幸好认识了你,否则太寂寞了,一生都没有爱过,多可怜。我与我老婆没有共同语言,两个人只是同一个房子里的租客,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我还可以爱。

这些都是他曾经说的啊。握着她的手,深情看着她,在她耳边细语呢喃。

他当时追她的时候,她虽然对他也有感觉,可是知道不可以,不怎么想理他。

可是那一次单位出去玩,整个单位都去了。到邻近一个城市去玩,他们两个当然也都去了。大家在一座山上游玩,私家车和单位里的商务车沿着环山公路开上去,然后让大家四处自由活动,到晚边集合回城里地宾馆,如果独自回去的就事先告知一声。大家难得一起出来玩。有的带着家属,有的带着朋友。一个个都很开心,张小红也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当时没有把郑钱带上,她没有跟他说,却用郑钱很忙很累说了也不会来之类的话安慰着自已。而且奇怪的是,史天也没有带老婆和女儿一起来玩。他们到了山顶的时候,互相看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普通地同事关系,他是她的领导。平时他对她特别照顾,但是也就是领导的关系吧,有一次他跟她说,有的时候人对了。时间不对。算是表白,她当时听了也很难过。然而想着大家各自明白,明明没有结果,也没必要挑明了继续说。只是从此后,怕自已内心的感情曼延,她一般除了工作上的交往,平时能躲着尽量躲着他,所以那次玩,虽然两个人在山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又都很孤单地样子,他冲她微微笑着,她却没有走上前去。到得中午,在山上吃了山顶寺庙里的斋饭,她实在觉得呆下去没意思,便跟组织地同事说一声,说她累了,先回宾馆回去休息,说完就一个人沿着环山公路慢慢走下去。

沿山公路环绕着山体一盘一盘的往下延伸,山两旁开了许多红色的不知名的野花,红红火火,摧枯拉朽的,开得很有气势。

这么好的风景,这么静的环境,她一个拿着外套和手袋走在路上,心里却被一种莫名的愁怅充塞在心里,很是难过。

一直低头往前走,直到感觉不对,仿佛后面有人跟着,她止不住回来,才看到是他,史天。他居然开着他地车子来追她。在她的身边慢慢开着。

我送你回宾馆。

他说。

不用了,我一个人走回去,我喜欢走路。

这里离宾馆还很远的,上车吧,我送你。

她却仍然不肯,也不再说话,一个劲的低头走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心里也不知怀了一种什么念想,回头一看,他仍然不紧不慢的开着车跟在她地旁边,静寂的午后,山上清幽地凉风吹过来,一切不真实的像个梦。她只得停下来。

她看着他,他坐在车里,冲她微微一笑,脸上也有着淡淡的悲伤,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依旧用很慢地车速陪着她。

她对他说,你不要跟着我,我们不能……你知不知道。

他还是照旧慢慢的开着。

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慢悠悠的折磨,停下来对他说道,你不要跟着我,我会恨你的,你明不明白,我们明明不能……为什么你还要缠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她说完这话,就跑下山去,跑了很远,才慢下步子,身后没有了汽车的声音,他果然没有跟过来了。她不禁回头,看到他把车停在路边,人坐在车里,静静的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知他怎么了,本想一走了之,心里却到底舍不得,重新回去找他,看到他,整个上半身伏在驾驶盘上,正在那里无声的哭泣,一脸的泪水。

就是在那里,被他打动的,觉得他一生太苦了,活到五十岁都没有恋爱过,有了家室两个人才相遇,有错吗?怪得他们吗?她也是心疼他的。

当下就站在他的车边,含着泪看着他。心里是那样的喜悦和疼痛。他不曾给她任何承诺,他也没有说过他爱她,然而他为了她哭,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他也是在乎她的。

她站在那里很难过的看着他。

他也没有说什么,突然就开了车门,把她抱了进去。

就是这样在一起的,谁说的,女人没有感情不会跟一个男的在一起。的确是这样,她以为史天是真爱着他的,因为他的这份真爱,所以她宁愿活在黑暗里,宁愿见不得光,宁愿背负着背叛郑钱良心上的愧疚和不安,和他继续交往着,在一起这么多年。

可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个假像,他从头开始就骗了她,如今虽然不知道这盘录音是什么人寄到他手里的,但是她肯定这话的确都是史天说的。张小红苍白着脸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已要完全发疯了。

第十九章 工作上的压力

(十九)

郑钱这些天因公询私,不想正事。下面的组员也看在眼里。特别行动组出去调查李飞的案子,每次分配完任务,就不见了史钱,行动组只给了一辆警车,有时候郑钱开着就不见了人影,在一次,一个组员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因为没有车,竟然可怜到骑着自行车去追,成为路人的笑柄。

下面的组员很生气,对郑钱意见很大,自然就有人反映到上面去。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明显心不在案子上,大家还是看得清的。

集合的时候,下面的组员劝他,头,你这些天怎么了。

郑钱就说,没事。

他依然抱着可爱,形影不离。

一个组员看了他的猫和他一眼,开玩笑道,他是不是真的碰到妖怪了,像古代的书生一样,被狐狸精迷住了?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郑钱摇摇头,懒得理他们。

他从前上班工作有动力,虽然一个小警察拿着可怜的一点薪水。他们这个地区的公安局真的很可怜,清水衙门。三年前破案的经费到现在都没有报销下来,有时候工资都不能及时到账上,整个局里只有三辆警车,还都是破破烂烂的。大家都说,有本事都出去了,当什么警察,真是太可怜了。郑钱虽然也有压力,可是想着钱会慢慢多起来,到时候买房买车,只要多努力几年,还是都可以实现的,人有了目标有了动力,自然也就有干劲。

不像现在,张小红如此伤害他。他为之努力奋斗的人都没了,纵使有钱,买了房买了车又有什么用,他从来对这些身外之物没兴趣,是因为他知道张小红想要,才像一个拼命三郎那样的工作生活。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所以如果还要郑钱像从前一样。努力工作,那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组员看郑钱并没有跟着他们笑起来,相反,仍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皱皱眉,关切地问道。头,你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李飞的案子没一点结果,你会被上面的人骂的。

郑钱听他这么一说,淡淡道,骂就骂吧,反正我现在不想调查了。

其它人奇怪道,你怎么回事,你前阵子不是信誓旦旦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吗。甚至连灵异犯罪都搞出来了。

郑钱笑笑,低下头,不想和他们说话。

正在这里,大家忽然噤声,一个人走到郑钱面前。

郑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郑钱抬头一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没办法。他只得站起来,跟在上司的后面进去,大家看着他纷纷吐着舌头。知道郑钱进去,肯定是挨骂的。

果然,他刚在局长办公室站定,坐在椅子上地局长就问他,你这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郑钱没有说话。

局长道,眼看第二个月又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郑钱摇头,说没有。

局长语重心长的看他一眼,说道,郑钱,你到底怎么回事,在警校的时候,我们两个是班上最优秀的,你怎么现在没一点雄心壮志啊。

郑钱见他这么说,干脆道,我不想调查了,这个案子,你换人吧。

局长一愣,原想到他会说几句“对不起,以后好好努力”的话,没想到,他干脆说不干了。

他一愣,火就立马上来了,桌子一啪,怒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郑钱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局长道,你以为警局是做什么的,你家菜园子,你家地摊,想收就收,想开就开,一件案子组成特别行动组,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干。郑钱,你疯了。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郑钱看了怀中地可爱一眼,慢慢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说了我自已的真实想法,我了解整个案了地经过,对于李飞的为人,我也一清二楚,如果要我说句真心话,我就说,就算他是被人谋杀的,他也活该。这是我的真心话。

怀中的可爱听到这里,愣了愣,想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肯定她杀李飞杀得该,不由看了郑钱一眼。

郑钱道,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已的妻子不说,还活活逼死她,死后不去签字,不给她安葬,不给她墓地,抢她房子,污辱她清白,他死了,我觉得这是报应,如果是被谋杀的,那么杀他的人,也是在替天行道。

局长摇了摇头,看郑钱一眼,说道,你怎么跟个怨妇一样,只有那些怨妇,才会对李飞地死拍手称快,我们是警察,警察的任务就是查出真相,捉拿凶手。用不着你站在道德角度说三道四。

郑钱道,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是个警察,但是首先,我是个有良心的正常人,所以,这个案子,我不接了。

局长一愣,没想到郑钱还顶到底了,怒道,郑钱,你给我闭嘴,你这叫玩忽职守,没有工作责任感,你再这样,我给你停职留办!

郑钱淡淡一笑,说道,随便你,我反正是累了。

你?

局长指着他。

郑钱睁着眼和他对局长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念及四年同窗,叹口气道,你去吧,再给你一个月,到时不要再怪我。

郑钱不置可否,抱着可爱出门。

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张小红也在家里,张小红像个游魂一样,面色苍白,在屋子里不停地飘来飘去。

郑钱看在眼里,知道是那个录音光盘起了作用。

他看她一眼,看她坐立不安,手机时时刻刻抓在自已手上,不时查看着是否有电话或者短信。

他摇摇头,想这个傻女人,难道还想联系上史天,等着他给她解释吗?

女人的背叛有时候真地是最伤心的,女人不但是连身体也背叛。心往往跟着身体走,精神和肉体同时背叛。

不像男人,很多男人在外面玩女人,找情人,只是因为寂寞,真正爱着的,也许仍然是家里地那个女人。

正因为郑钱一早认识到这点。如今他知道真相,看着她痛不欲生,坐立不安地样子,他也跟着痛苦。

她竟如此爱他,哪怕他如此不在乎她,说话伤了她。这个女人,竟然还在痴痴的等他电话。

郑钱和张小红。郑钱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是完全的陌生人了。

他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他也在她身边,像个陌生人一样,观察着她。

当张小红发现郑钱在盯着她看的时候,才知道自已肯定太失态了,立马强打起笑脸。冲郑钱微微一笑,说道,吃饭了没有?

郑钱点点头,说道,吃了。

他抱着可爱。想给它准备晚饭。

郑钱?

张小红抬起头来,看着抱着猫的郑钱。他现在戴着一副墨镜。这副黑镜他这些天特别喜欢戴,有时候到家了,他也不摘下来。

你为什么老戴墨镜。到家了,还带着,多可笑。

郑钱没办法,只得沉默着点点头,把墨镜摘下来。

摘下来又怎么样呢,他仍然不想看她。他是低着头的。

郑钱,你好像变了。

张小红看着灯光下那张清俊的脸,他快三十岁了,可仍然是二十出头地大男孩模样,平时不穿警服,谁也不会道他工作这么多年了。

只是他现在好像不怎么爱笑了,以前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哼着歌,微笑着。

张小红在灯光下看着他,想起史天对别人说的中伤她的话,她想着自已,也许到现在为止,真正真心爱她的男人,只有面前的郑钱。

因为有了对比,因为被伤了心,她想起和郑钱在一起地种种过往。他们认识了七年,刚恋爱的时候,他们利用假期相约去登泰山,爬到半山腰上她走不动了,对郑钱道,郑钱,你背我上去好不好。当时,两个人都已经很累很累了,郑钱也累,只是他是男人,体力比她要好一点,看起来没有她那么累,但是要他背一个人,实在是不可能了,他对她道,小红,坚持一下,登山要自已爬上去才有意思。她不听,对他撒娇道,我觉得你背我上去才最幸福,要背嘛,郑钱看她撒娇,最后只得没办法,对她笑道,那行,上来吧。她很开心地跑过去,扶在他的背上,郑钱背起她,起先还能说几句话,哄她开心,到后来就只能一声不吭的背着他走动了,她问他为什么不能说话陪她聊天,他背着她走到实在是不能再背着前行的地方了,因为那里要爬坡,那个坡将近九十度,他就是神仙,也不敢背着她爬上去,他把她放下来,对她道,这里你自已爬,等过了这里,你再背里,干脆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没力气了,一张嘴,就要泻气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抹着脸上的汗,说道,小红,这里坚持一下,对不起。

他竟还要跟她说对不起,到了平坦的开阔地,他便继续背着她前行,路上的和他们一起登泰山的人看到了,都说,这男孩子不错,力气大,对女朋友太宠了。张小红到现在还记得,自已在他地背上听着这些话是多么幸福,他一直把她背上山顶,结果到了宾馆,洗了个澡,倒头便睡,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张小红当时睡不着,在旁边看着熟睡的他,想着他对她真的是很好。后来在一起,结子婚,他给她做饭菜,他接送她上下班,下雨了一起打把伞,怕她淋着,宁愿自已在伞外。晚上为了满足她的无理取闹,做拼命七次郎。她生病的时候,他难过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郑钱,你对我真好。

她突然感慨,对着郑钱说出这句话。

郑钱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她一眼,她地眼睛在此时此刻充满了伤心和愧疚。

郑钱的心疼了一下,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郑钱,谢谢你这么爱我。

她地眼里有了泪,心里充满了后悔的情绪。

郑钱依然沉默,两个人低头站着,很近很近,近到墙上的影子都是叠在一起地,可是心的距离,却已经是海角天涯。

第二十章 朋友帮忙

(二十)

张小红虽然对郑钱愧疚,可是第二天一大早,等郑钱准时去上班了,她便也开始收拾打扮,去找史天。

她没有在家里用坐机打他电话,甚至用自已的手机打他电话,也觉得不安。

她收拾打扮一番出了门,走到街上,快走到自已从前的单位时,她才停下步子,站在那里给史天打电话。

手机里面的铃声不停的响着,虽然音乐很动听,可是她却如此焦急不安,她根本不相信史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她一定要当着他的面讨个说法。

手机仍然没有人接听,她腾出自已的一只空手,去摸手袋里那张光盘。

坚硬冰凉的质感触着她,让她万分的难过。

心里越来越绝望,快沉到谷底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对话的语气没有往日的亲蜜和深情,仿佛有着不安和不耐烦。

是我。

张小红说出话来。

小红吗?

恩,你还认得我。

她讽刺出声,想起录音的事,她就很生气。不由得自已语带嘲讽。

怎么回事?

史天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现在有很多事要做,被那个电话威胁,成天提心吊胆,想着要不要派人找出这个人,想着威胁他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有没有真实的把柄。

如果没有真实把柄在他手里,只是无理取闹,那么,从此后他可以不理不睬,继续做自已的事,并不影响他什么。当然,也没必要派人去对付,因为如果事情闹大了,反而影响不好。

如果威胁他的那个人,真的有真实的把柄在他手里,这个事情就变得相当复杂,要从长计议。

这是史天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只是找了个情人,却惹下了如此大地麻烦。

这让他很烦恼,也因此最近没有去找张小红,他现在听到张小红的声音,看到张小红的身影,他就止不住头大。想起一系列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头疼的一件事。

所以今天看到张小红打电话过来。他不是很高兴。

你找我什么事?

受他抢白讽刺,他并没有态度好转,有点冷冷的。

张小红微微的失了望,但是想着就这样挂了电话,也不甘心,便对他道,我想见你。

我现在很忙,没有空。

史天淡淡地语气。

张小红怒了。对他颤着声音道,史天,你不要太过份,你想让我一个人承受,逼到我到绝路。我会同归于尽的,我反正什么也没了。

她很是愤怒。情绪失控,心里充满绝望和委屈。

她并没有真正怎样打算,只是说到这里。有点泻愤的味道,但是这些话,在史天的心里,听来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他怕她一怒之下,把他们之间的事抖了出去,到时候,他真的是两头失火,吃力不讨好。

所以当下马上改变了态度,温柔地说道,你这样找我,不怕你老公知道,我是怕你们两口子吵架。

张小红道,不会的。

史天继续温柔道,我也想见你,可是我现在上班。

张小红道,我在水天茶室等你,依旧是老地方,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着,直到等到绝望。到时做出什么事来,你不要怪我。

她说着就挂了电话,往水天茶室走去。

电话被挂断了,史天看着那个发出嘟嘟地手机,最后还是决定去会她一会。

这个关头,可不想这女人给他生出什么事来,他边走边摇头,想这个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件省心的事呢。

史天开着自已的车到了水天茶室,把车停在外面,这是一辆卡迪拉克,有六成新,一直是他的大爱,他年轻时喜欢名车,到了快四十岁时,几乎动用了全部的积蓄才买了这辆车,幸好这个城市大,名车宝马无数,所以在税务局这样的单位开这种车,也没有人说什么。

他把车停好,打开车门下来,看了一眼自已的爱车,想着什么时候开去汽车美容店,好好的清洗一番,才振作了精神走了进去。

走进茶室地史天,没看到街道的拐角有几个年轻人正盯着他看着。

一个人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子说,小刀哥,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小刀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现在跟那婊子在私会呢。

史天走进包厢的时候,张小红正一脸幽怨的坐在那里,她整个上半身仰躺在椅子上,白晳纤长地两只手裸着手臂抚着面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史天走过来,强打起精神,笑道,你怎么啦,小红?

小红看他一眼,想起录音地事,没有说话。他的声音现在很刺激她,听得越多,就越能确定录音里那个不承认他和她之间的感情,说只是玩玩她,说对她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地无耻男人,就是她深爱的史天。

我这近真的很忙,你知道的,所以你要体谅我。

史天走到她椅子背后去,微微的俯下身体,将下巴放在张小红的头顶上,她头发的馨香传到他鼻子里来,他止不住用手去轻轻抚摸她美丽的脸,这个女人,说到底,他还是爱的。

张小红挣扎了一下,一把推开他站在身后的身体,重新坐直了,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史天一愣,想起过往种种,对她态度好了一些,不由微微一笑道,你找我什么事?

张小红仍然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她有影沉沉的大眼,既使是幽怨的时候,也有一种动人的神光,史天微微笑着,从一侧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伸过手去,试着握住她的手手十指尖尖,十个指甲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是精致地方都无懈可击地女人,她的确是个尤物,只是漂亮女人多是麻烦。

你怎么了?

他轻声问她,拿起她的手在唇间吻了吻,他自已的眼睛也是眼角长而上翘的那种。不笑的时候,显得阴沉,笑起来,却带着几分媚态,这个倒是他自已也不自知的。他纵然年轻地时候很好看过,然而已经老了。羡慕着她的美丽和年轻,总想在她身上能够留住点曾经年少的影子。一点小小的想法。只是如今看来,估计以后也要舍弃了。

张小红看着史天这样亲昵的握着她的手,对她微笑,不由有点迟疑,想着也许他会有解释,便只是抬起眼睛看着他,看了许久许久。

爱情中地女人总是有些神经质的,她听说人地眼睛骗不了人。所以她想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东西来。

史天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慢慢转开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对面去。躲开她的视线,笑道。你今天怎么啦,好不容易我过来了,我还在上班呢。你却什么话也不肯说。

他坐在她对面,倒了一杯茶,又给她面前的空杯子倒满茶。

张小红突然问道,史天,你爱我吗?

史天一愣,手抖了一下,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他把茶壶拿开,把它放在一旁,笑道,怎么这样问?

你爱不爱我?

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要你说。

这还用说啊,你应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要你说,爱还是不爱。

史天习惯和女人玩太级,成天爱啊爱挂在嘴上多累。

张小红却竭斯底里起来,执意的问他。

爱。

他翻着眼皮看她一眼,然后道,我是爱你的。我平时说得少,是因为说多了就没意义,显不出它地重要性。

他这么一句话,倒是打动了张小红,他有着一些小浪漫和小温情,一句话一个神态一个动作,都能让张小红感动和温暖。

他虽然年纪大,经历了许多世事,但是很多时候仍然小资又深情,和他在一起,会有许许多多细碎的小快乐,这些是粗枝大叶只想着破案挣钱买车买房的郑钱给不了的。

她回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史天正用一种宠溺悲伤地神情看着她,许久许久。她的心没有刚开始那么气愤,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缓和了语气问道:是现在,还是从前,以后爱不爱?

现在从前都爱,以后也爱。你是我最爱地人。我一直以为你明白的。

他温柔对她。

你骗人!

她低低吐出几个字,把脸转到一边去,让侧脸对着他。刚才注意看他的眼睛,他地眼睛根本没有深情可言,面部神情悲伤宠溺,可是眼睛里却心事复杂,尽是焦虑。

什么爱,明明是口是心非的话。

我没有骗你啊,你怎么了?

史天走过去,低下头站在她旁边,将她的脸扭过来,让她抬头面对着他,却看到她的眼里凝满了泪水。

他莫明其妙,疑惑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张小红突然发了气,手一伸,打开他托住她腮帮的手,用力推开他,站在他的面前。

史天还在莫明其妙,张小红冷冷的笑了笑,从手袋里拿出录音,放给他听了。为了方便他听到,万无一失,她把自已的手提都带过来了。

录音里传出史天的声音时,史天的脸色也变了。

现在事情越变越复杂,他不作一声的关了录音,取出那个录音光盘,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应该是个人私自刻录的。

这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史天,你无不无耻,我跟你几年,我图你什么,我活在黑暗里,受着良心的谴责,我图什么,没名没份,不就是以为你是真爱我的吗,像你说的那样,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竟然这样说我,将我们之间,我看作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感情一笔抹杀。

她大声控诉他,眼泪像绝堤的潮水,然后说着说着,发了疯一般的冲过去,对着史天撕打起来。

史天一把抱住她,把她狠狠抱在怀里,她便在他怀里扭打着,不停的捶打着他,眼泪鼻涕全涂在他衣服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她含着哭声呐喊。

史天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沉默着抱着她,一边吻着她的发丝,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事情闹到这份上,他想等她平静下来,给她一个解释。正想着如何解释能够让她相信他,安稳下来时,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突然害怕起来,一把放开张小红,站在窗口往下望去。

人的感觉有时候很灵,果然,他最爱的卡迪拉克的跑车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玻璃全部碎裂,车身被刮了无数条刀痕,前面凹下去一大块。

有人砸他的爱车。

他简直害怕到极点,推开跟过来的张小红,惶恐的跑下楼去,跑到外面,看清了,的确是自已的那辆车。

他傻傻站在那里,周围有几个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那一刻,史天感觉心痛得厉害。

张小红站在他旁边,也是呆呆的。

史天看她一眼,说道,你能明白吗?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团结在一起,不要再怪我了行不行?

他真的是累了。

张小红看他一眼,点点头,然而她并不明白他的担心和苦楚。

第二十一章 出尔反尔的后果

(二十一)

夫妻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同床异梦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郑钱每天依然和张小红睡在同一张床上,张小红是形成习惯,她已经有一阵对郑钱冷淡了,再加上最近事多,自已有了心事,就更加冷淡下去。而郑钱呢,以前看着她冷漠会怀疑会难过,可是现在他也不想理她,所以两个人沉默的时候多。

郑钱怀着心事睡下,一般就都会做梦,梦见以前两人的甜蜜恩爱,梦见她背着他偷人,一对男女苛合的画面,他总是突然眼睛一睁的醒过来,对着黑暗的房子,睁着眼沉默在那里,现实又活生生的全部到他面前来,他看着身边睡着的张小红,她均匀的呼吸声就在极近的距离,可是他却觉得隔了很远似的,心里在那一刻苍凉无比,不知这种生活何时是个尽头,想起过去的恩爱,如果这一切是个梦就好了,可惜不是。是的,他一直在报复,然而得到的,并没有他想象有那么痛快。

所以的伤害并没有因为报复成功得到弥补。

晚上睡不好,白天上班自然没精神,可是他知道,男人戴了绿帽子,这种事是自古至今都被人耻笑的,所以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笑话,他还得像从前一样,没事人一样傻呵呵的乐着去上班。

下午的时候,小刀给郑钱打电话,小郑哥,事情摆平了,今天砸了他那辆宝贝车,妈的,以为自已有了好车就可以睡别人老婆。老子就给他砸了。

郑钱点点头。小刀的后半句实在是让他难过,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

小刀有点发愣,看了看电话。然后又放到嘴边说道,小郑哥,以后还有什么事请直说,但凡小刀能做到地,绝不二话。

郑钱点点头,说声谢谢。

小刀问。小郑哥还有什么打算?

郑钱说,谢谢你小刀,也谢谢你地朋友,暂时没有什么事了,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小刀也无了话,说声好,挂了电话。

郑钱在外面接的电话,然后回到自已单位继续上班。

他想着今天这一天张小红肯定去找史天哭诉和指控了。他们会不会因此反目,或者她又被他地花言巧语骗了。

他想到这里,半会才意识过来,唉的叹了口气。想着自已其实也挺可怜。

可爱看他一眼,对这个男人。她暂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说呢,他现在并不开心,倒是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已。

报复有的时候,报复得来的结果,并不如初其料想的那么开心。

郑钱回自已局里上班。

只是没想到,不到一会,小刀却打电话来告诉他,小郑哥,有些事情我想要对你说。

郑钱一愣,问道,什么事?

小刀道,我刚才没有走很远,现在折回去,想看一下那混蛋怎么收拾现场,看到那婊子,不,你老婆和那男地又粘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和好如初,有说有笑的。好像砸车对那男的没什么影响,他叫人把那车拖去修理了。

郑钱一愣。

小刀继续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他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跟你老婆见面的。那女人太过份了吧,你没跟她挑明了吗,她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般,实在太气人了。而且我还听到他说,让她明天继续去上班,到隔壁的一个事业单位去。

郑钱摇了摇头,说道,小刀,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忙自已的事去,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因为如果让她知道了,他这个计划就做不下去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恩,我明白地,小郑哥看开点,女人到处都有。

郑钱点点头,挂了电话。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神经,那个姓史的都为了自保这样对她了,她竟然还执迷不悟。而且姓史的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郑钱呆在那里,越想越气,一下午的工作都作不好。

等到下午下班,领导和同事都走了,他仍然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想起下一步地计划。

他一开始就知道,姓史的那个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肯定以为他只是哄他,他没有看到真正地证据,是绝对不可能对他言听计从的。

张小红虽然现在开除了,但是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凭姓史的本事,他迟早可以给她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

他一开始就想惩罚两个人,不是推着他们两个,越来越恩爱的。

办公室越来越安静,人都走光了,风吹进来,吹着门吱呀吱呀的响。

天渐渐黑了,郑钱还坐在那里。

直到可爱不耐烦了,喵呜的叫一声,他才清醒过来。

看了看四周,意识到没有人了,他才弯下腰,从一个隐蔽处找到自已藏好的性爱光盘,再次放到电脑里打开。

看着里面那些画面。

暂时借着仇恨忘掉的伤痛又重新到脑海里,就仿佛一个结了血痂的伤口,如今亲手把那血痂剥去,立马撕心裂肺,是鲜血淋淋的疼痛。

郑钱盯着电脑画面,不停的看着。

他像一个人,对于一个旧伤口,总是恋恋不舍,每次好不容易血停了,结了疤,他也会用手把那掉,让他重新流血重新疼痛。

他一遍遍的重复播放,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画面。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突然按了暂停键,对着那个画面发呆。



可爱看过去,画面上是很清晰的两个人,女的像动物一样趴在床上,男的半蹲着正往前抽送,女的回过头来,眼睛尽是崇拜迷情爱意地看着动作地那个男的。

他看了许久。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突然就把画面截下来。

他截下图,对着那张图片又看了许久,然后开始对着图片加工。配了文字,税务局一对男女的性爱图片,他配完文字又看了许久,最后下了决心,把两个人地脑袋都做模糊处理,然后起身把电脑连接到一旁的打印机。把这图片放大打印了出来。

打印机哗啦啦的响,像锯子在锯木头一样,打印好的纸片从里面吐出来,仿佛本身很难受一般,从机子里很缓慢的颤抖着出来。

到了最后,郑钱仿佛等得不耐烦似的,把那纸用力一抽,从打印机里抽出来。然后拿起细看了看。

他仿佛很满意似地,点点头,然后复印了十多份,最后拿起办公桌上的桨糊。把那图片塞到自已口袋里就匆匆出了门。

他在黑暗中一直朝前走,抱着可爱。快步的走。

可爱一直抬头看着他。她知道他现在报复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越来越残虐,越来越离谱。

这个男人刚开始让人同情,到现在,也让她惊讶了。

报复得如此狠毒和绝决的男人。

已经是初冬了,深夜的街道很冷,风从迎面吹过来,吹着郑钱的衣角乱响。

猫猫,你冷不冷?

他在风中低头看了一眼可爱,笑了笑,把它抱得紧了点,他在看着可爱的时候,还是从前那个郑钱,温暖善良,天气冷地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已,而是别人,哪怕这个别人只是他无意中捡到的一只流浪猫。可当他在做那些报复行为的时候,他变得冷酷残忍,仿佛是两个人。

他把大衣地衣服敞开,抱着可爱放到里面去,再用另外一只手裹紧了大衣,想着这样可爱会暖一点。

这样好一点没有?

他问她,低下头看着她,那一个瞬间,他仍然是从前那个郑钱,可爱抬头看他一眼,那一刻,被他感动,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这样关心小动物,用那样温柔的眼神对待一只小动物,他并不知道她是神通广大地猫妖。

一个男人,如此善良,如果不是因为爱妻背叛这样的变故,也许一辈子都看不到他邪恶的一面。

可爱看着他,内心里为他心疼,看着他悲伤的面容,不由冲他微微笑了笑,希望他能开心点。

郑钱看到可爱微笑,有点发征,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小脸,喃喃自语道,你对我笑了吗?猫会笑,我不是幻觉吧。

可爱现在不方便露面,也不想现身,当然是沉默。

郑钱的疑惑没有答复,便自问自答道,大概是我闷得太久,心里太压抑,潜意识希望你是懂得我的,我真想找一个人好好说说,让别人能够明白懂得我。小刀虽然是好兄弟,但是不想害了他,怕他麻烦,所以也没有把全盘计划告诉他,他如此痛恨张小红,我怕全说出来,他会杀了她,猫猫,我其实不想跟小刀多说,因为每次他痛骂张小红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特别难过,我曾经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可以惩罚,但是我不希望别人的,哪怕是我的朋友,也不许看轻她。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在长街上幽幽叹了口气,天气那么冷,他叹出的气呼气成龙,在空中凝结成形,许久不曾散去。

这是可爱第一次看到,一份背叛的感情,让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子。

他一直朝前走,一直走到这个区的税务局,他在黑暗中站直了,看着税务局的门口,已经是深夜了,大门的保安都睡了,周围没有一个人。保安室的灯也黑了,只有远处的路灯光还亮着,可是灯光照不到这里来,他们站立的地方,周围模糊一片。

他走到一旁的墙壁上,用浆糊把那十多张图片分开糊在墙上。

当他沉默着做完这些,在黑暗中隐隐看到墙上的白色纸张图片,他突然嘿嘿的笑了。

他对怀中的可爱轻道,我看这世上是小三厉害,还是愿意守着一份爱情到天长地久的男人厉害。

可爱没有说话。

郑钱在黑暗里停了一下,说道,猫,你会不会怪我残虐,我给过她机会的,那个时候,小刀告诉我,说他看到他们,我还不相信,我依然回家给她过结婚第四年的纪念日,我甚至都跟她直说了,如果不爱了,可以跟我说,我绝对净身出户,大家好合好散,可是她没有,她自已把这个机会拒绝了,所以,不能怪我,从此后,她就是沉沦地狱,也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这些,仿佛很冷似的,把猫猫抱紧了,然后大踏步的回去。

可爱在他怀中向那黑暗中的墙壁看了一眼,想像着明天这里的盛况。

第二十二章 步步惊心

(二十二)

郑钱很晚回到家,那时候张小红已经睡着了。

郑钱打开床头灯,看着床上的女人,她没有了前几天的不安和痛苦,现在睡得平静又甜蜜,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很安心的样子。

郑钱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想着小刀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多半是真的,史天并没有照他说的去做,他虽然开除了她,但是却给她安排了另外一份工作。这个女人现在就睡得如此安心了。

他看着她,实在是再难让自已和她共睡一张床。

他站在床头站了许久,最后想了想,想她反正现在睡着了,明天又是他起得早,不如睡沙发好了。

这样打定了主意,便轻轻拿过一床新被子和自已的枕头,走到沙发边上去。

正打算睡觉的可爱看到他,他微微的笑了笑,说道,猫猫,和你睡。

他许是孩子气的一句话倒是让可爱尴尬起来,可是来不及多想,他已经铺好被子,把枕头放在一头,然后弯腰抱着它,搂着它躺到沙发上了。

虽然屋子里一片黑暗,四周立马安静下来,可是郑钱和可爱都没有睡着。

可爱虽然是猫身,但是自始至终,她也一直当自已是个女人,所以紧张和尴尬。而郑钱,想着今天自已的行动,也是心事重重的。

他在黑暗中打量着这个屋子,他们在一起住了四年,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都堆满了东西。张小红的衣服很多,有一个红木衣柜全给她挂衣服。她还嫌不够。后来他又买了一个可折叠地衣柜给她,现在也被装得满满地。

因为地方小,所以衣柜下面全是她的鞋子。皮鞋靴子休闲鞋,许多许多双。

他知道女人爱漂亮爱打扮,一直知道这点,只要有条件,就给她钱买漂亮衣服和鞋子,有时自已上下班经过某个橱窗看到里面的衣服漂亮。也许给她买下来,但是她一般总是嫌他品味不好,怪他买地难看,所以后来他就只给她钱去买衣服了。

而他自已,因为是男人,没什么好讲究的,一般一身衣服一直穿,直到穿坏。就把他扔掉,这样他的衣服不用占空间。

因为这个事情,张小红还笑过他,她说。我的衣服从来不扔的,哪怕很多年前的衣服也不扔掉。而你呢,喜欢地时候经常穿,一旦不喜欢就马上把它扔掉,你肯定是个对感情不专一的人。

郑钱就只是笑,想着她这什么逻辑,他之所以这样作,是因为家里都堆满了她的衣服鞋子手袋,他给她腾空间罢了。

现在想想,事实上专一的是他,背叛的是她,想着她当年说的话,如今只觉伤心和讽刺。

他的确是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根本就看不起他。

他的头慢慢地转动,目光在家具上一点点移动,桌子上的那个玻璃花瓶,还是他们刚住到这里时,他给她买花,买完花回来,发现没有花瓶,她把花随意放在桌子上,他想着买回来就好好养着,便又跑出去跑了一个花瓶。

其实很多时候,张小红除了穿衣打扮并不会生活,他郑钱有许多小情趣,也算得上一个浪漫的男人,但是在她眼里,她看不到。

他把花瓶买回来,她却对他道,这花瓶一点都不好看。

他笑道,要好看做什么,能插花就行了。

张小红也没说什么,把花都插好,但是她对于插花没天赋,插得很难看,郑钱走过去,重新插好,利马就好看多了。

张小红还问他在哪里学的。

郑钱没说话,想着这个还用学吗?

现在想想,其实张小红除了会拾掇自已地一身,像其它,做家务,侍弄花草,喂养小动物,这些她是根本不会也不想去弄。

说起生活情趣,郑钱要比张小红强得多。

郑钱就这样在屋子里搜寻张望着,因着一件件的家具,过去地回忆都到眼前来,眼里带着笑,可是又充满了伤感,可爱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以为没人看得到他内心的想法,可是可爱却看个一清二楚。

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到后来,他抱紧了可爱,把它放在他一侧的臂弯里,然后含着笑合上了眼睛,不多久就响起了鼾声。

可爱想,这个男人,这么多天总算是安心睡觉了一次,前几个晚上,她都听到他在那里睁着眼睛等着天明,背对着她老婆僵僵躺在那里,比死还要难受。

当两个人不再相爱,而是互相伤害的时候,再睡在一张床上,的确是件痛苦的事,双人床,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喜欢的。

第二天,郑钱一大早就醒过来了。张小红还没有醒,他笑了笑,把被子和枕头拿回去,对猫猫悄声笑道,昨晚睡得真好。

可爱笑了笑,心想,他要是知道她是个妖怪,是个女的,估计就不会这么想,因为是猫身,倒是让他占了很多便宜,不过,她的确不打算再变化成人形了,这样一想也就无所谓了。

郑钱去厨房里做早餐,早餐快做好的时候,张小红也醒了。

郑钱走出来时,她已经打扮一新,正准备出门。

一时间郑钱有点错愕,仿佛回到了从前,从前也是这样,他做早餐,她收拾打扮,他做好早餐时,她也完全收拾打扮好,准备出门,今天也跟从前一样,以致于让他有了幻觉,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看着她神,现在想想,与其知道了一切,她背叛他的所有事苦,还不如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一心疼着她爱着她,做一个幸福的傻男人。

由昏睡直接到死亡并不是最坏的,最坏就怕半路上知道了。想傻都傻不下去。

张小红看着郑钱看着自已。也像是回到了从前,不由笑道,你没事老看着我做什么?

郑钱才回过神来。清醒了,一会才道,你做什么打扮得这么漂亮,你不是没工作了吗?



张小红一边端详着通身地打扮,最后检查一翻,一边笑道。我找到新工作了。

她今天穿了红大衣,黑色地大波浪卷发,看上去很是漂亮精神。

哦,这么快。

恩,以前的同事介绍的,成天闲着也不是个事,这个工作我更喜欢,我今天是第一天去上班。

她笑逐颜开。阳光照到她脸上,依然白里透红,如花似玉,毫无暇疵。郑钱看着她,她真地是很漂亮的女人。而且这样意兴风发。就显得越发的漂亮了。

她已经无暇与他多说,就冲他笑笑,说道,我上班去了,今天第一天,不能迟到。

郑钱点点头,跟着她走到门口,看着她出门。

她像只轻盈的红蝴蝶,漂漂亮亮的飞出了他们的小区。

郑钱回来自已也收拾好,上班去了。

他们两个当事人好像都没什么事一样,只有可爱在想着,那些昨晚贴在墙壁上地性爱图片,今天会是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郑钱的局里依然是出外调查案件。

他开着警车出来,途中经过自已的家,想从家里拿点东西。

打开门,却看到张小红面色苍白的缩在沙发上,赤脚坐在那里,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在那里瑟瑟发抖。

他的嘴唇抿了抿,知道是那些贴出去的图片起了作用。

张小红仿佛不敢看他,对于他突然回来,她仿佛也受了惊吓,睁大一双大眼睛,惶恐的看着他。

郑钱笑道,我回来拿点东西,我今天出来调查案子。

他极快地走过她的身边,一个是不想让她猜到什么,另外一个,看到她如今模样,他本能的想逃避。

张小红也没有回答他,只是依然像个呆子一样坐在那里,整个人好像疯了傻了一般,一直沉默不语。

郑钱拿了东西往外走,看她还坐在那里,想起要是不问她什么估计不好。

便停下来,装作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不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吗?

张小红仿佛被人猛地拍了一下般,突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着,看到是郑钱,才低下头去。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想去上班了。

她地声音很低,将整个人缩在沙发里,说话声音有如蚊,仿佛受了无数的惊吓。

她当然受了无数的惊吓,有女人认不出自已的身体的吗,别人认不出,难道自已还不清楚自已。她今天兴高采烈的去上班,第一天上班,而且那是个工作小区,市政局,法院,税务局,时代日报,那些小区的行政单位几乎全在一起,她的新工作,这个区的民政局刚好就在税外局的隔壁,跟从前上班没什么差别,只是还要更闲,薪水还要更高。

只是没想到,当她快乐的走到上班的地方时,却看到平时没有一个人的围墙边围着大帮的人,这些都是这片地区上班的人,现在是上班时候,马上要迟到了,他们也不去上班,呆在那里,好像在看着什么。

她觉得好奇,便自已也挤上去,看到几个从前的熟人,她笑着跟他们招呼,他们尴尬的点点头,然后极快的走过去,可是走过去了,她却感到她们在看着她,等她回过头,果然是,她们正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到她的回过头来便又立马噤声了。

她还在想发生什么事了呢?

挤进去一看,当看清楚那图片时,立马只觉头晕目眩。

她勉强自已镇静,装作平静的样子,在那里仿佛事不关已的站着,因为知道只要昏过去,无意于不打自招。

那个宾馆,那张床,那些摆设,那个姿势,她一清二楚,只是所幸的是,两个人的脸部都做了处理,认不出是谁。

听到有人说,这女人好漂亮啊,身材真好,不晓得是谁?

有的说,税务局男女性爱图片,看样子是税务局的,税务局就那些人,这身材的男女,应该大家也知道吧,我们不知道,他们税务局应该内部人都知道吧。

有的说,不晓得这对男女得罪了什么人啊,真惨。

有的说,我看他们是活该,肯定是偷情被捉了啊,真是,啧啧。

张小红再也听不下去,她想去找史天,可是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看到人越聚越多,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已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

仿佛中已经听到有人提起她的名字。

这个女的好像张小红啊,他们税务局就她算漂亮了,前阵子听说史天不是把她开除了,啊,这男的————

你想死啊,不要乱讲,史局长要转正了,你想保工作就不要乱讲。

她简直要崩溃了,极快的往外走去,然后一口气跑回家中,关上门和窗躲了起来。直到郑钱回来。

第二十三章 威胁和醒悟

(二十三)

为什么不去上班了?

郑钱问道。

在此时此刻,他很仔细的看着她,然而她却逃开他的注视,将头深深的埋下去。

有人欺负你吗?我到你单位上去替你出气。

他站起来,看着可怜得如一只小动物的张小红。

郑钱,不用去了,没事,没事,我只是不想去上班,很没意思。

她突然紧张惶恐,面色苍白,大眼空洞的瞪着他,仿佛只要郑钱一说他马上去她单位,她会吓死过去一般。

郑钱看着她,想着这个女人,曾经和别的男人偷情,晚上回来,无事一样睡在他的身边,甚至和他做爱,坦然自若,为什么现在吓得如此战战兢兢。

他看着她,看她面色苍白,愁眉不展,浑身发抖,再想起她从前快乐的样子。

心里慢慢的动了动,他一开始就想报复,想像着报复到他们头上时,那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如今现实都到面前来,报复的结果出来了,到目前为止,他一直畅通无阻的在实现自已的计划,可是为什么除了那一点点报复的快感,他心里并不好受。

报复带来的愉悦感比他预先估计的要小得多。

他突然想,她为什么要背叛他,倘若她不背叛他,这一系列的事都不会有了,她为什么要背叛呢?

他看着她,真想突然俯下身去,一把掐住她的两只肩膀,使劲的摇晃她。把她心里地真实想法摇出来。

看她虽然那么惶恐那么害怕。但是眼里却没有前几天拿到史天地电话录音那种心碎的神情。郑钱知道史天那个男人肯定又哄了她,一个女人为什么如此轻信一个置她于不顾的男人呢。

那个男人都那样说了,她还执迷不悟。她爱过他吗?她怎么能如此伤害他。

他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

张小红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她一直在等史天的电话,她打史天的手机打不通,给他发了短信,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郑钱如今突然回家,站在她的面前。不作声地看着她,让她更加不安和害怕。

你还不去上班吗?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担心你。

我没事的,还是工作重要。工作做好了,我们两个才会过得好不是吗?

那好,我上班去了。

郑钱转身往外走去,心里在那一刻,又瞬间冰冷,对她的同情心疼。自已良心上的不安突然又齐齐消失了。

她不但从来不曾对他愧疚过,甚至到了这地步,仍然在欺骗着他,把他当一个傻子一样哄着。

你不去上班吗?

我担心你。

我没事的。还是工作重要。

刚才两个人的对话简直就是这世上最虚假的东西,各带着假面。讲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两个相爱地人,如今走到了这一步,一个欺骗到底,一个疯狂报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郑钱已经走出了小区,他低着头叹口气,坐上警车,往局里开去。

到局里交代了一下,想起今天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就利用一个空档,走了出来。

依然抱着可爱,带着墨镜,慢慢走到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公共电话亭里,很镇静地拨打史天的电话。

他知道史天现在肯定到了崩溃地边缘了。

果然,他电话刚打过去,马上就接了,不像从前一样,总是要响许多下,史天才会接他的电话。

电话一通,马上就响起了史天的声音,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非常的着急。

昨天答应帮张小红找工作,他其实也是想试一下,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证据,如今一大早看到单位围墙上贴的性爱图片,他彻底的相信了。

那种慌张和害怕无法形容,整个人第一次失去了平稳的步调,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苍白着脸走来走去。

到了下午,上面的领导就把他找了去。

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税务局就他们几个人,图片上虽然没有头像,但是各自是谁,内部的人猜得也八九不离十。

他低头头走进税务局的局长办公室。

老局长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看到史天进来,一声不吭的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史天点点头,坐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局长说话了,今天的事我知道了。

史天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局长道,那两个人是谁,我也不想说,史天,我只是想告诉你,上面很看好你,本来正局长的位子肯定是你的,几乎没有任何其它悬念,而且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的群众,大家也都认定了你,但是如果你在这关头出了什么作风问题,我们也就没办法了。

史天点点头,眉头紧皱着,他平时听老局长也是这样,表示自已的虔诚和虚心,知道错了,但是那以前都是为了讨好老局长这样假装的,只有今天,他不用假装,完全发自真心的露出这样的表情。

老局长看他一眼,说道,男人玩是可以,但是怎么能弄把柄在别人手里,我跟你说实话吧,如果今天那图片的头像没有作处理,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你没有任何可能转正了,哪怕上面的人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哪怕所有的人都认同你,所以,你必须自已快点行动,否则的话,一切都完了。

史天看一眼老局长,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急,在狡猾如狐狸的老局长面前,他根本不需要解释任何东西,所以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谢谢。

他回到自已办公室,想着如何尽快行动。尽快找出这个威胁他的人。他在明处,人家在暗处,这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张小红给他电话短信,他都没接,一看到有关她地东西,他就很心烦,早知道跟这个女人会出这么多事,给他史天十个胆。也不会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

没错,他是爱她地,可是爱情,特别是中,那点微末的爱情,只像是做菜的调料里,那一点糖味是它唯一地作用。

总不至于为了糖精。把主菜丢掉吧。

他在自已办公室这样东想西想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他看了看,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公用电话。他便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极快的接了电话。

喂,兄弟。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可是为了怕得罪他,还要好声说话。

郑钱淡淡一笑,说道,这是你不听我话的结果,我还是对你手下留情地,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听我的,继续参加局长竞选,对张小红迟迟不处分,你不要怪我不客气,这次大家只是猜疑是你,下次我就把所有的性爱图片全部贴出来,你史局长也就红了。

史天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他浑身发冷。

我不会的,我错了,我史天发誓,我马上处分张小红,跟她断绝关系,而且不许我所有的熟人朋友帮助给她工作,行不行,我发誓,我史天再去争那个正局长的位子,就是你的孙子行了吧。

郑钱嘿嘿笑了笑,挂了电话。

他知道史天就是处分张小红,以他的为人,他也会照旧去争那个正局长地位子,而他郑钱的目的,就是让他得不到,不能顺心顺意,这世道,如果让他顺心顺意,就太没天理了。

史天为了表明自已的决心,他知道那个打电话威胁他地人一直在暗处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行动,他不想事情闹大,所以马上给了张小红电话,和她约了地方见面。

张小红一直在等史天消息,听到他地电话,立马就出去了。

他们换了个地方,一个陌生的宾馆,两个人像作贼一样,东张西望,一路胆战心惊才聚在一起。

张小红原本想着他会抱着她,对她说,你不要怕,我会对付的,没有事的。

但是史天只是看着她,叹了口气,对她道,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今天的事?

张小红沉默着点点头。

史天道,那个人在暗处,他已经对付我几天了,我估计你收到录音的事也是他搞出来的。我在想办法对付他,为了安全起见,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们这一阵子就不要见面,你那新工作,就不用去上班了,我估计你自已也不想去。

他说话时仿佛很累,眼睛也不看张小红。张小红一进宾馆就如往常一样坐在床上,他却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和她同坐在床上,抱着她说温柔情话,今天的他,是坐在靠窗的一把位子上,两条腿搁在一起,手上夹着烟,却并没有抽,任那烟在指头烧着。

他今天仿佛脱了水缩小了一般,整个人低着头皱眉坐在那把椅子上,显得那把椅子特别高大,张小红看着都骇然起来。

有那么严重吗?

张小红心里充满了失望,他害怕,她也害怕呀,两个人此时此刻,应该抱头痛哭才是。

可是他却如此冷淡。

不但现在对他冷淡,而且还说,要很久一阵,两个人不要再有联系,他现在害怕了,想甩掉她,她明白了。

史天?

她突然伤心愤怒,声音大起来,瞪大眼睛用劲力气叫了他一声。

史天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绝望的瞪着他。因着这样的神情,眼睛显得大得可怕,再也没有从前看到的惊艳和心动了。

她说,你曾经说爱我的,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可以离了婚,我也离婚,然后到另外一个城市去生活,反正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越是害怕,那个人越是不可能放过你。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这样打算,与其这样成天提心吊胆,不如索性豁出脸去公开。这也是她独自考虑了一个晚上的结果,虽然舍不得郑钱,但是想着事情继续这样发展,失去郑钱是迟早的事,还是早做个决定才是,所以她打好了主意,就马上想联系到史天。把自已的打算告诉他,只是没想到,他虽然约了她,但是她还来不及说自已的想法,史天却跟她说了这么一些话。

史天却看她一眼,说道,你不明白我的。

我还不明白你?除非你以前都是骗我的,说的是假话?对不对,是不是?

史天看她一眼,一会说道,我没有骗你,我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手指间的那根烟已经快烧完了,他突然感觉到指间一疼,原来是被烟头烫大了,便马上慌张的把那烟头丢在一边茶几的烟灰缸里。

张小红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越看越心凉,他怎么会害怕紧张成这样,以前的史天是淡定和沉稳的,他从来不会慌张,他从来他不会乱阵脚,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史天这模样,心里不由吃惊。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们各自离婚,到另外一个城市去,现在不采取行动,估计到时更麻烦,与其拖着,不如快刀斩乱麻。

史天摇摇头,站了起来,很不耐烦的说道,你不要幼稚了,你以为你还小。

张小红心里一痛,突然明白过来,怒道,你不想走,你想甩了我对不对,你舍不得你的前程和家庭,对不对。

史天沉默在那里,没有说忙乱张小红彻底的心寒,她冷笑几声,对他道,我以前一直很迁就你,想着你不得已,偷偷摸摸就偷偷摸摸,可是现在,你的表现实在让我寒心,我张小红瞎了眼睛,那样的好老公不要,给你当黑暗中的情人。、她朝他吐了口唾沫,然后极快的走出去。

走到大街上,人海像海水一样将她包围,她突然仰起头,泪流满面,到现在这地步,她想要的越多,结果什么都失去了。不知道现在回到郑钱身边,跟他坦白,他能不能原谅她。

第二十四章 也许万劫不复

(二十四)

郑钱再把电话打给史天以后,他马上又去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开着车到史天家里,然后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孩,把一个牛皮纸袋拿出来,对他道,帮叔叔一个忙,送到对面那家人家的邮箱上面,这是你的酬劳,二十块钱。

小孩子欢天喜地,照着他吩咐的去做。

他在不远处站着,用望远镜看着那小男孩把纸袋放好,然后他点点头,把车开到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史天的老婆打电话。

电话通了。

他说,你还记得我吗?

郑钱倚在电话亭里,借着墨镜的遮掩隐藏着自已,他的手是抖着的,他慢慢的发现,他现在没了选择,仿佛不由自已控制一般,不像从前,从前是有选择的,原谅放手报复,他选择了报复。

史天的老婆这几天的确没睡好,天天像个侦探一样,时时刻刻担心怀疑。

家里天天吵,史天受不了,出门去了,她就打他电话继续和他吵,晚上史天回来睡觉,她趁他睡着了,就开始翻查他的大衣,闻啊摸啊,看上面有没有香水发丝口红等等女人的东西。他没在家的时候,她就去电信那里打他的通话记录,拿着那一长串单子的通话记录,一个个号码去检视,看哪个号码通话次数多,通话时间长,看到可疑的她就心惊肉跳。

她觉得自已快要疯了,整个人已经无法做到安静和信任。她很想放弃现在的行为,但是她做不到,她不停的翻查着通话单,查了一遍又一遍。虽然一无所获,可是与有所发现一样痛苦,通话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挤挤挨挨的号码,她整个人仿佛陷在那些号码里了,那些数字无限旋转扩大,她不停地的查看着。

她跟了他将近三十年,人生大半辈子,现在遭遇背叛,如果那个打电话告诉她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把那个贱女人狠狠惩治一番,她这一辈子也白活了。

她去调查了,史天的单位的确有个张小红,而且长得很漂亮,一直是他们税务局的文艺活跃分子。她还听人说,史天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点名批评她,再后来又把她开除了。

这样,让她对史天怀疑又相信。世界上没有好男人,不,史天不一样,她相信他的为人,他是个好男人。他一直都做得不错。她就这样反复地,相信,猜疑,猜疑。相信。自已很痛苦,也折磨着史天。

史天晚上回来,她就质问他,装作什么都知道一样,问道,你说实话,你跟张小红到底怎么回事?

史天心里吓一跳,然而他毕竟是老江湖,看她一眼,说道。大把年纪了,你瞎想什么,我年轻时没乱来。现在快五十岁了,还用得着吗?

史天老婆一点也不示弱,怒道,你从实招来吧,我有你们的证据。

史天虽然心里担心,却还是装作很受侮辱的样子,骂她一句,神经病。

然后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对她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这样怀疑我,真是让我失望,我一直庆幸我找了个好老婆,说我史天有今天,全靠背后你这个伟大的贤内助。你怎么这样。

史天老婆不听他这一套,怒道,你说不说,不要到时撕破脸。

她也是心内没底,所以外表虽然强悍,然而,毕竟没有证据,想着这样听信别人的话,无端怀疑自已地老公实在不像话。

可是这个世道,现在实在是小三二奶横行,到处都是婚处情外遇的,史天虽然快五十岁了,可是也仍然像舞台上的白脸老生,斯文儒雅的,实在让她放心不下来。

史天显出很累的样子,沉默在那里,他的确也是很累,心力交悴,所以也不是装。

史天老婆就一直在他面前跟他吵,怀疑他,骂他,说这么多年,跟他少了这么多苦。他怎么能如此待她。

史天最后受不了,猛的站起来,将面前的桌子一推,桌子倒地,呯的一声,桌上地白瓷花瓶掉到地上,碎了。

两个人吓一跳,史天怒气未歇,老婆吓得噤了声。

女儿闻声跑过来,站在他们门口,大声道,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我明天还有考试。

史天马上难过起来,看着女儿穿着睡裙赤脚跑到他们房里,不由很是愧疚。两夫妻互相对看一眼,立马微笑,说道,没吵,你误会了,是爸爸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花瓶碰倒了。

他走过去,抱抱她,把她身上的衣服理好。

女儿不相信的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认真说道,你们不要吵架。

他点点头,说,没有地事。

她才笑笑,安静的回了自已房里。

等到女儿一走,他关上门的那刹那,原本勉强自已微笑的老婆突然背过身去,一屁股坐在床上,在那里掩面哭泣,她哭得很压抑,然而很悲伤。

倘若一切是真的,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她一定不会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几十年的感情和信仰毁于一原谅他。

史天站在她旁边,唉声叹气。

第二天醒来时,就对她说,不要再吵,你无所谓,我还不想让女儿伤心。

她本来感觉愧疚,想着是自已听信别人的话,对他无理取闹,一直想着要跟他说声对不起,今天本来打算说对不起的,想着等他下班回来,她马上就说,可是很不幸,他上班去不久,电话立马响起,她一个朋友告诉她,税务局的事你知道吗?

她当时茫然,问道,什么事?

她朋友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告诉你吧。虽然真相也许很残酷,但还是小心点,被骗更难受,今天税务局有人在墙上贴了税务局一对男女的性爱图片,那上面地男的,有点像你老们家老史。



什么?

她仿佛晴天霹雳,拿着电话,呆在那里。

接下来那个朋友说了什么话,她都听不清了。

直到挂电话,才听到最后一句话。只是有可能,你留点心,多调查他,但愿不是他。

她什么都没说,就匆匆挂了电话。

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坐了一下午,一动不动。

直到家里电话再次响起。

她以为是史天回来解释的。结果接起来,却并不是。

你还记得我吗?

依然是那个男人地声音。

史天老婆道,你什么事?

郑钱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关心你,想知道你对张小红和你老公的事调查得怎么样?

史天老婆立马警觉起来,说道,这么说。那些性爱图片是你贴出来的。

郑钱没有回答她,只说道,想要证据吗?

史天老婆立马不多想,直接回答一个字。要。

她当然要知道真相,被欺骗是最可耻的,她要尽快得知真知,有或者没有,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怀疑的过程太痛苦了,受着被伤害的痛苦,还要时时担心是自已冤枉了他。

如果有了真凭实据,那么,她可以摆脱这些。如果没有,那么,好。他们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史天还是她的理想的好老公。

史天老婆这样想着,抱着一种不知什么样的心理,对电话道,你在哪里,你不要骗我,如果你有真实证据给我,我付你钱,反正请私人侦探也要花钱。

郑钱听到里面紧张焦急的声音,她仿佛一分钟也不能等待。

郑钱听她声音,对她道,你真地想要吗,真相很残忍,我怕你承受不起。

对话却斩钉截铁,一个字,要。

然后停了停,说道,在哪里给我。

郑钱看她心意已决,便点点头,说道,你一个小时后到你家门口的邮箱上面去拿就可。

我挂了。

他挂了电话,然后躺在车里,用望远镜盯着史家的大门。

等了一个小时,那女人果然出来了,先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自已家的邮箱面前。

她拿到了一个大的牛皮纸袋。

郑钱当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是一个性爱光盘,他有十个,给了她一个。

真正的报复应该是从现在开始。

他在望远镜里看着,只见那女人把信袋牢牢抓在手上,然后很快的进了家门。

郑钱把望远镜取下来,沉默在那里。

可爱一直蹲在他地怀里,看着他做的这一切。

郑钱一直没有说话,下班后,他回到家中,张小红没有在家,他一个人把可爱放在一边,开始忙活,阳台上的花草没有得到从前那样的细心照顾,很多都垂着头,看上去要死了。

郑钱看到了,就马上拿着洒水壶装了水,开始侍弄花草。

可爱跟着他的后面,他到哪,她就跟到哪。

郑钱先是给快要干死的花草浇了水,然后把一些花草的叶子用抹布擦干净,上面的烟尘被擦掉,显出亮晶晶的绿色。

头顶地吊兰因为他不小心碰到,掉出来一大截子枝条,郑钱哎的一声,弯腰拾起,说道,真是不小心,才开出花来,竟然碰断了,不过这上面有分枝,应该插也可以活的。

他便一手抱着可爱,一手抱着个空花盆跑到小区楼下去,在小区花园里,找到泥土,捧了一花盆泥土回到自已家里,把那吊兰栽上。

再细细喷了水,忙完这些,他才松开气,看到可爱蹲在他的脚边,他便笑了笑,把她抱起,自已穿着仔裤,便也不计较,就坐在地上。

他对她道,好了,这些天没有照顾它们,真是对不住。

可爱看他一眼,一个连一截自行掉落地花枝都那么细心呵护的男人,竟然报复起人来,这样恐怖。

她有点不理解他,他却沉默在那里,沉默许久,突然道,猫猫,我也许万劫不复了。

第二十五章 愿望成空

(二十五)

张小红回来的时候,郑钱已经睡了。

她走进屋子,屋子里一片黑暗轻悄,她不怎么想开灯,借着夜的微光,摸索着走到床头,想倒头睡下。

因为在史天那里受了刺激,突然觉得一切都只是个骗局,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在外面随便瞎逛,不想面对任何人,直到深夜才回家。回了家,连洗澡的心情也没有,匆匆摸着黑换了件衣服,然后就打算睡下。

她摸着黑向床头走去,突然间脚绊在什么东西上面,整个人身子往前一跌,仓促中把重心稳住,摸到床头把灯开了,她才看清那是郑钱的棉拖鞋。

她看了一眼床上,然来郑钱已经回来睡着了,睡在床的一侧,棉被掉下来一大半,被角已经拂到地面上了。

她看了一眼灯光下的那个男人,他从来不打鼾,呼吸均匀,浓浓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仿佛有着无限心事一样,在灯光下那样安静的睡着。张小红就站在那里不作声的看着他,看着他皱起来的眉眼,看着他的隐忍愁怅的样子,良心上突然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愧疚和不安。

她不知道站着看了多久,突然就醒悟过来一般,弯腰拾起他的拖鞋,想帮他放到床头,弯腰拾起那拖鞋时,才发现,他的拖鞋和她的拖鞋是一对情侣拖。久远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让她不自禁的想起,两年前,两个人一起去逛超市,两个人都想买一双棉拖鞋,郑钱问她要买什么样的。她想,在超市里还能指望买到什么拖鞋,当下随意的四处张望着。说声随便。郑钱当时也没说什么,直到两个人走到柜台付款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买了一对情侣拖鞋,拖鞋的鞋面上都有着一对小熊,她的是红色,他地是深蓝色,一小一大,连拖鞋都仿佛很恩爱一样,当时看了,止不住笑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对他道,这么多年了,怎么买东西还跟个小孩一样。郑钱就笑,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穿这样的拖鞋不是很好吗?

他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拢着她的肩膀走出去。那时候的她,真的觉得温暖又幸福。

什么时候,她不再注意他为她做的所有的微小的事,变成现在这样?现在想想,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都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心意。她张小红真傻。身边一个那么好地男人不会珍惜,只因为两个在一起久了。烦了,倦了,就渴望着浪漫和激情,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浪漫和激情啊,任何一场感情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如果碰到相爱的,至少真的被爱过,还算运气。碰到史天那样,只把她当作打发时间的女人。一到危险关头,首先想到牺牲她的,岂不是很可怜。

人总是这样的,在一起日子久了,总会忘了和枕边的人曾经是怎样地疯狂相爱的,那份热情比起现在的平淡,当然算不了什么,那份刻骨铭心,在新鲜的诱惑面前,也不值一提。哪怕现在的热情根本不能和从前比,可是。还是止不住诱惑。

张小红彻底明白过来,她后悔了,她第一次非常真心的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希望郑钱能够原谅她,假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一定好好对郑钱,两个人过着幸福地生活,虽然不够富裕,但是会有许多小幸福和小快乐,假若郑钱能够原谅她,那么,她一定加倍的对他好,来补偿以前对他地伤害。

张小红想到这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走到床头,拾起地上的被子盖在郑钱身上,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床沿,在灯光下静静的看着郑钱,看到他因为睡熟而微微出汗的一张脸,她甚至止不住用手轻轻抚摸过去,慢慢的抚着他温热的脸庞,愧疚感像狂风暴雨一样让她窒息。

明天,从明天开始,她一定要加倍的对他好,想尽一切办法请他原谅,郑钱,我错了,她在心底反反复复的对他说,告诉自已,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争取向他担白。希望他能原谅她……

郑钱第二天醒过来地时候,第一次发现床边没有熟睡的张小红,阳台改造的厨房里有着张小红忙碌的身影。

他睁大了眼,忽然坐了起来,发呆坐在床上,因为突然的变化,很不适应。

你醒啦?

是张小红笑盈盈的脸,她端着两个碟子走了进来。

你起床吧,去洗漱一下,吃早饭,然后去上班。

她把两个碟子摆在餐桌上,郑钱看她一眼,她看着他,脸上全是笑意,郑钱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只得尽快的起了床,穿上衣服,然后到了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在冷水的刺激下,彻底的清醒起来,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碗筷叮叮当当地响,应该是张小红在摆碗筷。

他觉得奇了怪了,这是他们结婚四年来,她第一次破天荒的比他起得早,像个贤妻一样,给他做早餐。

贤妻?他想起这两个字,止不住的向下弯起嘴角苦笑起来。

郑钱站在那里发呆,想着张小红心里的打算,直到张小红笑着走过来催促道,洗完了没有,吃饭啦。

郑钱才嗯的一声,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张小红一边把几个小菜摆在他坐的面前,一边把热的稀饭盛好了递给他,对他道,你的警服我一大早给你烫好了,领带也打好了,皮鞋我也擦过了。

郑钱愣了愣,这也是第一次。

初冬难得的太阳天,阳光从阳台的敞着的玻璃窗外透进来,厨房里因为热稀饭的水气蒸腾,使得那阳光穿过白气,显得格外的珍贵。张小红就站在那阳光下面,含罗郑钱吃早饭。一边担着心事。

郑钱不作声的看她一眼,他曾经想像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只是如今到来的太迟了。想到这里,他地心止不住疼痛起来。刚才那是幻像吗,可是集中了他所有人生的美好愿望,美丽的妻,可口的饭菜,小却温馨的房子,有份稳定的工作,可以深爱到天长地久的感情,他郑钱,一个普通的没有大志向的男人,终生所求不过是这个。但是这样的愿望却像这冬天清晨地阳光一样。马上就会消去,转而是北风呼啸,萧瑟的冬天。

他食不吃味,心事重重。

她坐在他对面,笑看着他,一会道,这些年。都是你给我做早餐,真是对不起,从今天开始,由我给你做早餐,你看,这是我做的几个小菜。你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不喜欢吃。我下次做别的。

郑钱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四个碟子,一个是生煎馒头,一个小馒头切成两片,煎得金灿灿的,放在白色的碟子里,码得高高地,一看就很有食欲,一个是拍黄瓜。深色的酱汁配着白色碎末状的蒜泥,看上去也很有口感,还有两样泡菜,小而精致,颜色鲜艳,闻着就有淡淡的芳香,是食物特有的香味。

他沉默着尝了两口,味道都不错。伸出去和缩回来的筷子像一个迷路地盲人,战战兢兢,迟疑不决。

味道很好。然而,吞咽下去。他得到的,却只有满腔地悲伤。泪,仿佛止不住,就要下来一般,他紧了紧脸上的神经,装作无事人一般,低下头去。

怎么样?

她关心问他,他点点头,许久才说,不错。

张小红笑了笑,仿佛嘘了一口气,很开心的样子。

郑钱看她一眼,想她到底怎么回事,在史天那里受了委屈,知道自已被欺骗了,所以良心发现他对她的爱,回来补偿他。

他看着她,这个女人外表一如从前,时间仿佛在她身上静止,看不出苍老的痕迹,她亦如他初见她时的容颜,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只是那个人,他曾经疯狂爱上的那个女子,已经不是面前的张小红了,只是同一个躯壳罢了,甚至连躯壳都是脏了的。

要他选择原谅吗,如果在他知道真相前,她跟他坦白,因为爱,他会原谅。但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眼睁睁地看到那些画面,让他原谅,同样因为爱,他做不到。

爱情是很脆弱的东西,一个玻璃瓶打碎了,既使千方百计鬼斧神工能够补起来,但也是伤痕累累,不复从前的。

他低头吃着饭菜,等着张小红说话。

果然,张小红一直看着他,仿佛在蓄积勇气,他一直低着头,避免与她眼神相触。

直到张小红沉不住气,轻轻叫了他一声,郑钱?

他才不得已,抬起头,看她一眼,她的眼眶竟然湿润,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仿佛有珠子在里面滚动一般,美得那么晶莹夺目。

他不敢再看,只得又低下头去。

郑钱,我……

张小红抬头又低头,第一次发现坦白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她坦白了,他会原谅她吗,有几个男人做老公的能够原谅妻子红杏出墙,不,不能坦白。

她变换了决心,可是坚持不到几分钟,另一个声音又在说道,你不是要重新开始吗,如果你不跟他坦白,你怎么重新开始?是的,要马上坦白,再欺骗下去,你的罪过更大,对他的伤害更大,哪怕他生了气,不理你,要与你闹离婚,你也要跟他坦白,他从前说过,他可以用生命来爱你,但是他永不原谅欺骗和背叛。

她就这样反复思量着,眼睛一直看着埋头吃饭地郑钱,心里一直在做着斗争。

郑钱,我想对你说一些事。

郑钱心里愣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现在不用抬头,也知道她一副可怜后悔地神情,他直接低着头站了起来,直接低着头走到一边挂衣服的地方,很沉默迅速的给自已把外套穿好,然后说道,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我要上班去了。

他知道女人是这样的动物,现在有勇气,下一刻就没勇气了,这一刻想坦白,下一刻又想隐瞒得更深一些。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不会接爱她的坦白,他拒绝原谅。

他站在门口,抬起头四处寻找,猫猫?

可爱听他呼唤,心中温暖,喵呜回应着跑上前去,他蹲下身,把可爱抱在怀里,然后头也不回的他抱着可爱走出去。

张小红追出来,站在身后对他喊,郑钱,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你说,你能不对?

郑钱,对不起,我————

他逃也似的大步走出了小区。

可爱看到这件事的整个始末,走到外面,她突然对他道,你其实还是爱着她的对不对,你害怕自已听到她坦白后,你会心软会原谅她,对不对?

想起他几次他采取逃避的方式来拒绝张小红的坦白。

郑钱心里大为震惊,这种震惊甚至让他不再疑惑是谁在对他说话,他拼命的摇摇头,坚定的说,不是,没有的事,不是,没有的事。

他反复的说着,可是到最后仿佛他自已都不相信自已的说法,停下匆匆前行的脚步,呆在那里,两眼出神。

可爱笑了笑,不再说话。第一次看到一个这么痴情的男人。

第二十六章 谈判为由

(二十六)

郑钱心里说不清的焦躁,他抱着可爱也不去警局上班,在长街上走来走去,可爱在他怀里看着他,她知道,那是因为张小红今天想跟他坦白,想请求他的原谅,他从家里逃了出来,但是并不代表他自已就不迟疑。

对于原不原谅,爱不爱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长街上人来人往,许多都市白领都打扮得时尚利落,拎着手袋或者公文包匆匆走在路上,脸上面无表情,像带了面具一般。

从他们身边急急开过去的私家车,出租车,大巴,里面也是人头攒攒,每一辆车,看上去都是超载一般。滴滴的很急促的从他们面前开过。

整个城市紧张慌乱,仿佛逃灾一样,这还只是早上,冬天温和的阳光从头顶落下来,按理说,应该是快乐的一天,刚开始,应该快乐才对,可是不管是郑钱还是可爱,还是周围经过的路人,看不到一个开心的。

只要那些牵着手过马路去上学的孩子,一个个蹦蹦跳跳说笑着,快乐的笑容在他们脸上像花朵一般开放,让人羡慕。

可爱在阳光下微合着眼睛,郑钱一直沉默,在街上徘徊,可爱知道他有心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皱着眉头,温和的阳光落在他脸上,他是那种微黑的肤色,因而显得沧老,可爱觉得奇怪,以前刚认识他时,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他这种黑色的肤色是健康,现在却看上去显得苍老,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脸上悲伤难过的神情的缘故。郑钱带着墨镜在街头走来走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紧抿着嘴唇,仿佛要从某个方面获得力量一样,他大步走到一个公共电话亭,开始拨电话。

可爱愣了一下,往常他都是先去上班,再借着上班的机会,抽个时间出来打电话,但是今天不一样,他甚至班都不去上了。直接开始打电话。

喂,史局长,是我。

郑钱倚在电话亭里,一手撑着电话亭碧绿的塑料壳子,一边淡淡的说道。可爱猜得没错,摇摆不定,内心不安地郑钱。希望从史天那里汲取仇恨的力量,让他对于张小红的改变,能够做到淡漠。

外面的阳光透过碧绿的电话亭壳子落下来,落在郑钱的脸上,一边的路边花坛里在冬天也开着一种不知名的花,很好看。可是这些,郑钱都感觉不到。可爱想,若是在从前,他会停下脚步,细心观赏一番,然后止不住赞美的。

他的电话一打通,那边马上响起史天地声音,兄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不要再折腾我了行不行。我什么都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不?

他本来想说他不守信,但是想着这样一指责他,估计得罪得更严重,说不定下次就把没有经过处理的性爱图片全部贴出来,那么,他史天一辈子也彻底完了。

所以史天想到这里,他立马缓和了语气,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但还是堆了一脸的笑说道。兄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行不行。把这个事情做一个了断,不管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权,我史某能做到的,绝对帮你做到,我有家庭孩子,我不想伤害她们,请你理解我。

郑钱冷冷一笑,不屑一顾。

史天继续道,我们也这么多天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不管什么恩怨,我们都做个了结,史某不知道哪些地方得罪你了,史某是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原谅,史某肯定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来见你。

史天说到这里,突然感到手指间一阵疼,才发现是烟头烫着了自已,他慌里慌张的把烟头扔了,让自已镇静下来,冷静地对待这一切。

郑钱听到史天如此低声下气,不由微微一笑,说道,你终于不再跟我玩太极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一开始也没必要好心警告,把性爱图片一早就全部贴出来嘛。我还有好多张,从头到尾,前戏,高潮,哈哈,什么都有,我想剪多少张图片下来,我就可以截多少下来,哈哈。

史天在那边已经听到汗如雨下,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和张小红在一起时,什么时候被人跟踪,被人偷拍的。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更加的害怕。他求饶道,兄弟,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随便你要什么,只要你不要史某的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说吧,你要多少钱,史某哪怕倾家荡产也给你。

史天好话说尽,他实在是很想见到这个威胁他的人,如果知道他要什么,那么这个事情也好办,知道他要什么,以毒攻毒,这个人就很好对付。如果不把这个人对付掉,他史天就完了。

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个打电话威胁他的人,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所以,他现在一接到他地电话,就竭力的恳求他出来见面,只要知道他地真面目,就一切都好办知道是谁,不管他要什么,他也就可以不管了,干脆决,利落干脆。

郑钱听他这么一说,当下说道,好啊,你说见面就见面。

史天大喜,立马说道,好,兄弟真是爽快人,在哪里见面?

郑钱微微一笑,一张更大的网在铺开,虽然老婆过份,但是勾引老婆的男三更无耻,他一定要好好惩治,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局,只是时机不够成熟,到今天,时机终于成熟了,他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郑钱道,你不要骗我啊,我不只我一个人,我会盯着你,你要是敢叫人跟着你过来,你就等着你的下场好了。

史天马上保证,不会的,就我一个人,我是十二分诚意的。

那好,今天中午十二点,你到江舟饭店,我们在那里谈。至于我想要什么,我会到那跟你说的。地址是……

好的。史天点头如捣蒜,心中欣喜。

当下两个人说了时间地点见面要求,郑钱就把电话挂了。他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地样子。

他看着那个刚挂上去的电话,就立马又拿起话筒,给小刀打了电话,喂,小刀。恩,我是小郑哥,你带上几个兄弟,对,要打扮得流里流气,很像社会小混混地,对。就是要那种,做什么,你到时就知道了,你先叫上这几个兄弟,到一个地方去,地址是……然后等着我消息。

小刀也莫名其妙。但是想着小郑哥肯定自有打算,当下也没多问。只是照他吩咐的去做了。

郑钱算着时间,还有五十分钟的样子,他扶了扶墨镜,抱着猫猫走出去。

可爱看着他,不知道郑钱又在实施什么行动,她想,这个男人对付小三真是无师不通,实在是太厉害了,小三敢死队倒是需要这样有心机的队员。

一会想想。又笑起来,虽然有心机是好事,但是这样疯狂抱复,已经失控,估计真成了小三敢死队的队员也是惹事的主。

郑钱抱着它一直向前走着,直到一处地方才停下来,可爱往前看一眼,前面的江舟饭店,正是郑钱约了和史天见面的地方。

可爱心里疑惑,想着郑钱不会这么傻吧。现在现身跟史天去谈条件,他一直在暗处不是很好吗?

不由替郑钱担心起来。抬头看一眼郑钱,却看到郑钱黑着一张脸,整个人站在一排水果摊地后面,站在暗处,远远的看着那个江舟饭店。

他们现在身处地地方,是北京城一条不知名的小街道,两旁面食摊水果摊林立,现在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是菜叶子,水果皮,估计早上的一番热闹已经过去了,做早餐的收了摊子,现在只有卖水果的还分布在两侧,等着客人。

地面坑洼不平,热闹肮脏,带着生活的味道。路两旁有人提着袋子慢悠悠的走着,倒是像本地地北京人。

郑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都快要成一副悲伤的风景了。

她不由抬起头来,喵呜叫一声。

郑钱没有反应,只是死死盯着江舟饭店的入口。

可爱抬头看着他,那么近的距离看着,再次感慨,郑钱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他有点像晒黑后地古天乐,也是褐色干净的皮肤,但是剑眉星目,肌肤干净,让人看了很舒服。有些人,既使长得再好,也只是心愿小小,但是心愿再小,也不能得偿心愿地。可爱看着他,在冬天温和的阳光下,一个男人肌肤如此干净,五官俊秀完美,虽然并不是白脸小生,可是横眉竖目的,就像战争时的文天祥之类,是很有男人味道的男人。

她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真诚善良,知足常乐,小心小愿,容易快乐,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多岁的深情男子。可是现在,事情快一个多月了,他除了对她偶尔说说心理话,平常都是缄默不语,在张小红面前,带着傻瓜的面具,对于她的伤害,一直隐忍无语。这个男人,不到一个月地时候,仿佛由少年走入中年,以前是过份的显得年轻,现在是过份的显得老了。

一夜白头,既使不是,也差不多了。

可爱替他着急,便咬了咬他衣服的袖角,他亦仍然盯着江舟饭店的入口,没有丝毫反应。

可爱更加着急,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江舟饭店人丁稀少,这里只不过是北京这个大城市的一个小胡同,旁边有宾馆,然后连着一条小巷子,里面有无数发廊,白天都关着门,据可爱的了解,这些地方,一般都是色情发廊,进去的人不是剪头发,而是打炮的。

郑钱选择这样地地方,居心何在?他在等史天到来,然后现身跟他谈判吗?难道他想要钱?

第二十七章 以牙还牙

郑钱一直远远的站在水果摊后面,他站着的地方,后面是一片草地,已经是冬天.草地枯黄一片.温和的冬日阳光照在.有一点点生命的气息。旁边种着一排整齐的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枝桠直伸向天空,可爱不自禁的想到,就是去年的冬天,她认识蒋小严,因为同情可怜她,开始出面帮助她,小三敢死队从此出名的。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小三敢死队经了这么多事,如今在她身边的,依然是个痴心执着的人,只不过再也不是一个痴心到只会等待,等到最后绝望到自杀的可怜女子,而是一个痴心到痛到极处,要疯狂报复的男人。

可爱抬头看着郑钱,在那里想着自已的心事,男人和女人还真是不一样,碰到这种事,虽然大家都是痴心和专一的人,可是处理事情的态度和方法却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然而不管是伤害自已,还是伤害别人,却是殊途同归,那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是蒋小严还是郑钱,他们两个,都不是开心的。

可爱眯着眼睛晒着冬日的阳光,恍惚中似乎听到那个久远的男人声音,懒猫,竟然睡着了,不怕我烤了你啊。

那个因为多情虽然爱她却不敢和她一起面对未来的男人,已经彻底抛下她死去了,她想起常笑便止不住的难过,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真正幸福的人呢,爱情那么甜蜜令人心动向往,却又是这样的伤人。

我们每个人,对于快乐和幸福,迟钝感来得快,对于痛苦和悲伤。迟钝感来得慢,再快乐再幸福,很快就会忘记,然而悲伤和痛苦却如影随形,有时甚至是相伴一辈子。

她走不出自已的伤城,郑钱也走不出自已的愁城。

两个都是可怜的人。

郑钱就站在那梧桐下面,虽然梧桐树落光了叶子,可是由于这个地方人多街窄,没有一个人过多的注意到这个古怪地心事重重的男人。

中午十二点,大家都往家里吃饭去了。可爱朝着江舟饭店远远的望过去,史天还没有来。饭店好像客人也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虽然有阳光照着,可是北方的冬天干冷,太阳照在饭店前面的小广场,北风忽忽的轻吹过,刮起地面上的灰尘和枯叶滴溜溜的打转。很是安静和萧瑟的样子。

倒是连着饭店旁边地那条发廊小巷,看着许多特殊职业的女人站着坐着或走着在那里,她们大冬天还穿着黑色短皮裙和靴子,一看就是不正当职业的。

有的女人搬个凳子在外面,一边晒太阳,一边修指甲。有的女人摇着两瓣屁股在那里懒洋洋的走来走去,有的女人倚在理发店地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

这样的环境,实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虽然说每个大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小巷,可是可爱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这个地方,仍然是作不到不介怀。

它正看得出神,想着这些女人靠皮肉生涯过一生,倒底是真的迫于生计,还是因为懒散地缘故。

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急急走了过来,他有点显胖。但是眉眼清秀,帅哥发了福,可是那张脸没有变,再加上冬天,穿得厚实,不怎么看得出身材,史天现在的样子,远比他在性爱录像里地要好看得多。虽然是冬天,可是脸上好像出了汗,一边走路一边不停的用手擦拭的样子。

他直接走到江舟饭店。四下里警觉的看了看,然后才猫腰急速的走了进去。

一直在远处看着的郑钱止不住笑起来。可爱看不到他的笑的样子,只看到他的嘴角冷冷地向上弯着。

可爱有一点点慢慢明白过来,虽然史天也许怀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但是这一次,毫无疑问的,是郑钱比他强多了,郑钱利用他急着找到他的心态,设了一个大的套子,只等着他跳下去。

虽然到现在为止,可爱还是不知道郑钱做的是什么打算,但是想着刚才他给小刀打电话的情形,事情绝对不是吃饭谈判那么简单。

果然,不多一会,史天就满头大汗的走了出去,他四下里看看,一副想走又不愿走的样子。

郑钱算准时间,及时的在一旁地公共电话亭给史天打了电话过去。

可爱看到史天的手机大概响了,因为他突然慌乱地低下头来,拿出了手机。这边,可爱也听到史天电话里的声音,喂,兄弟,我来了,你在哪?

他好像很是着急慌乱的样子。

郑钱笑了笑,语气却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说道,你到了吗,不好意思,史局长,我现在在丽丽美发屋,就是江舟饭店旁边的那条小巷里,第一家。你到丽丽美发屋来找我吧。

这个?

可爱看到史天沉默了一下,然后走到那条小巷入口,张望了一下。

那里进巷口的第一家,就是丽丽美发屋,丽丽两个字,很明显的挂在玻璃门的上面,里面一片黑暗。

是窄窄的一间街面房,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出有多大,外面的门是玻璃门,绿色的不透光,发出幽幽的古怪绿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史天在外面看一眼,感觉那个门仿佛一张妖怪的大嘴一样,让他感觉很不安。

史天是老江湖,自然看一眼,就知道这些美发屋是做什么的。

他还是警醒的,站在小巷口,不肯往前走一步,对着手机说道,这个,你能不能出来说一下,我们在江舟饭店谈吧,我请你吃饭。

他不肯进去。

郑钱一直在那里紧盯着他的行动,听到史天那么说,便笑了笑说道,我等你不来,所以到我朋友的发屋里去了,你放心好了,这是我朋友开的店子。很安全的。

史天还是不同意,依然劝说着舟饭店去。

这也是怪史天,史天并没有在十二点准时赶到,他一早来了,却像郑钱一样,先在暗处观望,想着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没必要现身,他知道现身太危险。

但是没想到郑钱比他更狡猾,他比他来得早。更早的站在远处。

而且史天心中害怕,说到底还是做不到像郑钱那样沉得住气,所以到了十二点半他就先现身了。

如今他在明处,郑钱在暗处,郑钱自然是一切好办。

他还在说,我们到饭店去说吧,在饭店好好谈一下。

郑钱冷冷道。我说了十二点,有言在先,你要迟到,你怪得了谁。你不谈就算了,你没诚意不要怪别人,我还有事。你再不到发屋店,我也不管你了。我在这里面睡一觉好了,你不是想看到我吗,那在外面守一天,也许从里面出来无数个人里,有可能你能看到我,哈哈。

他很冷的指出史天地打算。

史天连忙陪笑,说哪有的事,我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和你谈的,那好。我马上到丽丽发屋去。

好的。

郑钱挂了电话。

他想世上没有这么倒霉的事,他史天也从来没有光顾过这种小店,他找女人还不至于到这种廉价地方来,想着不可能出事,便壮着胆子走进去。

郑钱看到他转身往小巷里走去,整个人不由微笑起来。

他冷冷一笑,立马给小刀打电话,小刀,你们在哪。恩,已经在丽丽发屋啦。好的,一会。进来的那个男人,胖胖的,脸上挺白的,你们什么也不说,给我狠狠地揍,不要打死就行,然后嘴上要说什么,相信你知道吧。

我知道的,就是那男三是吧,小郑哥,你放心好了,我见过他,认识的,不要你说,我们也会的。

郑钱放了心,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冲可爱一笑,抱着可爱,继续走在那棵梧桐树下,闲在一边看戏。

可爱到这里也全明白过来了,想着这个男人可真够厉害的。

果然不到五分钟,五六个染着黄毛纹着刺青纹身的年轻男的就追着个男人跑了出来,史天东倒西歪,想一只无头苍蝇,还没回过神来,几个人又把史天围在一团,拳脚铺天盖地,打得史天团团转。可爱虽然远远地看着,已经看到史天已经一脸的血,像一个软皮球一样,被人推拉着,一会被打到这边,一会被打到另一边,他抱着头,尽量减少挨打的地方,一边躲着一边在那里大声解释求饶。

郑钱看到这里,微微一笑,又立马打电话。

喂,新华报吗,丰台区税务局副局长大白天嫖娼,和一群男的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你们要不要新闻,地点在文兴路江舟饭店的附近,马上过来。

喂,公安局小刘啊,恩,我是郑钱,文兴路有一群人在打架,你马上带几个兄弟过来。

郑钱打完电话,在那里慢悠悠的笑着,看着史天在那里挨打,可爱看他一眼,再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可怕。

他仿佛报复上了瘾,慢慢地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事情越演越烈。

不多久,公安局的人就来了,小刀带着兄弟还在打史天,一边打一边骂,妈地,老东西敢跟老子抢女人,大白天的,这么多女人闲着,跟老子抢什么。

史天已经打得有气无力,百口莫辨。

围观的人一大群。

小刀在那里道,你***以为你是局长你就可以想嫖就嫖啊,嫖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你知不知道,你以为老子怕你,一个局长有什么了不起,不要脸,跟老子抢女人,那么大把年纪,你嫖得动不。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局长也来嫖啊,还是大白天,什么世道啊,好了,这个局长惨了,这妓女一条街估计也惨了,要整顿了。

公安局的小刘带着几个警察冲进来,拿着家伙道,吵什么吵,全部给我带回警局去,备案记录!

史天已经灰白了一张脸,被打得鼻青眼肿,灰头土脸的说不上任何一句话。

小刀虽然在那里大声叫骂着,但是他的脸上有着微妙的笑容,那种笑容肯定只有可爱和郑钱能够明白。

郑钱一直在暗影处看着,直到警局带走史天小刀所有地人。

新华报的媒体才拿着摄像头赶到,在那里东张西望,对着才静下去的烟尘发呆。

妈的,真够慢的,比公安局还要慢。郑钱喃喃咒骂一声,他原本以为媒体为了抢头条新闻,会动作很快,没想到比公安局还要慢,公安局也真是的,往常行动很慢,这次却出奇的快,比他原先设想的,媒体采访曝光,史天距身败名裂也不远了。但是没想到媒体来得如此之慢。

他把手握成拳头,在那里微微咒骂了一句。

可爱看郑钱一眼,想郑钱真的是一个很有心机的男人,他很容易掌握别人地软肋,但是他对于自已的软肋,却仿佛并不清楚。

一个媒体女记者看到当事人都已经走了,只得招呼了一下跟在身边地摄制组,拿着个话筒走到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围观群众面前,采访当前还在议论的群众。请问,刚才这边发生什么事,一个群众说,一个税务局的局长跟一个嫖客争妓女啊。

啊,他们人呢?

都被公安抓走了,你到公安局去采访吧。

哪个公安局。

就是我们这个区的啊。

啊,谢谢。

那个女记者立马风急火速的带着摄制组人员往公安局赶去。

可爱知道,史天这次是够惨了。媒体虽然来得慢了一点,但是对于史天依旧是可怕的灾难。

第二十八章 心似冰冻

(二十八)

郑钱回到局里时,小刀已经放出来了,史天也已经出来了,一群新闻记者围着史天在采访,史天一副缄默不语的样子,一边使劲往外走,灰着个脸低着头,他偶尔抬起头来,可爱便看到他两只眼睛已经打成熊猫眼,鼻子和嘴角在流血,身上应该也是多处受伤,不过应该都是皮外伤,并不影响他行动。记者在连珠炮发问,史局长,听说是有人发现你在那个色情发廊屋里?

工作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场所?

听说你与客人起冲突,是因为一个小姐的缘故?

史局长,听说你参加了下届税务局局长的竞选,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停在史天的面前,史天急快的坐了进去,然后那辆本极快的开走了,剩下媒体记者在那里发呆,她没有采访到史天,只得向公安局负责这件事的人调查。

没有新闻,媒体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啊,大新闻是媒体的再生父母。

郑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直到小刀出来,走出来很远,小刀才看到等在阴影处的郑钱。

小郑哥!

他笑着走上前去,没等郑钱说话,已经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起来,小郑哥,你的真的太有本事了,嫖娼的事,就我们这种普通人,最多被抓到局子罚罚款教育一下,像姓史的那男三。估计头上乌纱帽不保,哈哈,小郑哥你刚才没看到他那副嘴脸,灰头土脸,恨不得死去的样子。

小刀一脸兴奋,他是那种还没长大地小孩一般,对于郑钱言听计从,听到什么事容易生气动怒,报复了就很简单的觉得过瘾和痛快。

郑钱曾经没有打他,曾经救过他的命。带他走到正道上来,他在心里一直尊郑钱为大哥一样,当然是一心为他着想,所以今天这件事,小刀显得比郑钱高兴多了。

郑钱看他一眼,说道,你没受伤吧?

他仔细的看了小刀的通身。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然而还是不放心。

小刀连忙说没有,然后不屑道,那男三肥得跟一头猪一样,而且没点本事,上去两拳就立马打趴下了。哈哈,实在是没劲。

他摇了摇拳头。一副没打过瘾的样子。他从道上混出来,经常打群架,史天那种当官的,大腹便便,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郑钱点点头,说道,那你那些兄弟都平安出来了吗?

小刀点点头,说道,恩。我们是好哥们,我事先请他们吃过一顿饭,他们已经都回去了,他们还说,以后小郑哥有哪里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尽管直说。

郑钱笑笑,说道,局里罚你们钱没有,罚你们多少,我如数赔给你。

小刀连忙摇手。一个劲说道,没有罚。真地,小郑哥。

郑钱还在掏钱。

小刀干脆拉住他的手,说道,没罚我们的钱,你不用掏了,你这么客气,太见外了,你都救过我小刀的命,又带我小刀走到正路上来,如今你需要帮助,跟我谈什么钱不钱的事。

小刀笑着看着郑钱,眼神真诚。

郑钱笑笑,把一叠钱塞到他手里,说道,局子里没有罚你们的钱,但是也备了案,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对不起你。害你受连累了。

小刀不由哈哈大笑,说道,小郑哥又不是不知道,你没当警察前,我小刀进局子跟吃饭喝水一样,这种嫖娼的备案不知道有多少呢,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无外是多一个数少一个数罢了,我请地那些兄弟也是在道上混的,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备不备案的,他们都很讲义气,你这么说,真的是小看了我小刀和那帮兄弟。

郑钱连忙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请那几个兄弟吃饭,也破费了不少,你自已留一部分,若是觉得多了,就再请他们出来吃吃饭,我本不想麻烦你的,实在是没有朋友了。

小郑哥实在太客气。

你拿着吧,不要跟我介意。我现在,钱多了也没多大意思。

郑钱顿了顿,想起以前辛辛苦苦,对自已一直吝啬,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只为了省事买房子,如今虽然快攥够首付了,可是已经都没有意义了。

如果是一个人,他宁愿回农村去种地,当一个隐居的人,只是小红太爱物质,想留在城市,他才为她留下来地,如今既然她已经不属于他,那么所有的一切,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经过了这件事,郑钱仿佛看透了许多东西。跟从前,大变了样子。

小刀还在那里推辞,郑钱硬是把钱塞到小刀口袋里,他知道小刀天天在物流公司做搬运工,挣钱很辛苦。

小刀见他持,也没有多说什么,收了钱,一会问道,小郑哥,怎么办?

郑钱摇摇头,说道,接下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有点茫然,刚开始地时候,一心想着报仇,仿佛报仇就是终极目标,可是现在报复计划实行了一半,他并没有得到他原先想要的东西。他原先想要内心平静,不再那么痛苦,摆脱这种纠心的痛苦了,获得内心的平静,但是事实上没有。他仿佛比从前更痛苦,势成骑虎。然而他知道,如果时光倒流,他回到那一天,站在宾馆的过道里看到那一幕开始,他仍然会选择录下性爱图像,开始疯狂报复。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想出其它更好的办法,来让自已支撑下去。

所以,他感到很茫然,对于余下的一半计划,他在想着有没必要执行到底。不施行下去。他茫然,施行下去,他同样茫然,想想也是可笑,如果还爱她,那不应该伤害,如果不爱了,为什么还要伤害。

所以不管报不报复,好像已经与爱无关了。做的是自已根本不想地,毫不相关的一些事情一般。

小郑哥。你好像没有以前开心,今天就应该很开心才是啊,今天好痛快,史天那个男三像个狗一样,我们真是很过瘾,对于这样的狗男女,就是要狠狠对付。否则让他们以为你是好欺地,小郑哥,这女人啊,你不要把她太当回事,你越把她当回事,她越看不起你。你不理她,说不定还粘上来。我虽然比你小,可是我从十六岁就有女朋友,现在睡过的女人无数,你呢?

我,我只有我老婆一个人。

哈哈,你以后要想开点,多泡泡女人,等你泡多了,你回过头来想想。你就会觉得你现在的伤心很可笑。哈哈,你知不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北京有三处房子,以前像你一样很爱老婆,结果很不幸,他老婆也给他戴绿帽子了,他立马转移财产,离了婚,什么也没给他老婆。他现在不知多受女人欢迎,他卖掉了一处房产。买了一辆几百万的跑车,然后还有两处房子,什么女人随便他挑,年轻的年纪大的,漂亮的气质好地,有才的风骚地,他现在不知过得多快活,他也不结婚了,他说现在很好,结婚没意思。所以,小郑哥,你听我地没错,根本没必要为这种女人难过。

小郑笑了起来,他认真听完小刀说的话,知道小刀是希望他开心,然而他细想了想,自已不用多想,都知道,自已不是小刀也不是小刀朋友那样的人,正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也注定了他为什么痛苦。

小郑哥,不如今晚我带你泡妞去。

小刀还在继续劝他。

小刀,你回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郑钱看着小刀还站在他面前,仿佛等着他答复一般。

小刀见他如此,想他一时半刻也开不窍,便点点头,说道,那个姓史的你要小心一点,还有那个婊子,实在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叫她嫂子了,你要小心点,潘金莲古代就有,你到时别武松没作成,变成冤死的武大郎。

小刀心里七上八下地,虽然今天痛打了史天一顿,但是他感觉史天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虽然现在郑钱占了上风,那是因为史天在明处,他在暗处,史天有把柄在他手里,他一开始就占了先机,但是事情发展下去,一旦史天开始查出是郑钱所为时,小刀担心,那时候郑钱就很危险。

他想到这里,不无担忧的看着郑钱。

郑钱笑了笑,点点头道,谢谢,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工作要紧,平时没什么假。

他这么说,小刀便点点头,他还是向组长请假出来的,当下便说道,那好,我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万事多加小心。

郑钱点头,笑着说好,然后小刀转身离开。郑钱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去。

他回局里上班,然后到了下班时间,他起身回家。

才走到小区,就感觉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哪里不一样,迎面走过来地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还是知道是一个小区的邻居,他们和郑钱迎面走过,以前不是板着脸,就是微笑着点头招呼,但是今天不一样,每个人经过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郑钱,那眼光里有好奇,也有怜悯。

郑钱莫明其妙,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已的脸,没有脏东西,他对可爱道,猫猫,是不是我脸上脏了。

可爱看了看,并没有脏。它低下头,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郑钱摇了摇头,继续往自已的房子走去。

刚上了电梯,他站在电梯里面,从上面下来的人,看到是他,也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那里面说不清道不明,有同情有嘲笑有可怜也有怀疑。

郑钱越来越疑惑,他让出电梯的人出去,直到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了,看着电梯在沉静中慢慢上升,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电梯门打开,走出电梯,看到他们家的墙壁。两个醒目的鲜红大字映入他地眼帘“破鞋!”

是用红油漆写的,写在雪白地墙壁上,墙壁上红色油漆淋淋,一直流到墙脚,像一个人的鲜血一样,地上红色的油漆也流得到处都是。

那两个字是那么大,那么醒目,以致于夸张到让人炫晕,看久了好像那两个字在使劲摇动一般。

他们家的房门打开着,通向黑洞洞的屋内。平时根本没有来往的邻居如今都围在他家门口,有的人发现郑钱,冲他尴尬的笑着,眼里都是同情。

郑钱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对那些对他微笑地人回以微笑,然后点着头,拨开围观的众人走进门去。

屋里被砸得乱七八糟。电器和家具都坏了,床单和被子扔在地上,碗碟被摔得粉碎,盆栽被人惯到地上,植物地根露了出来,抱枕被人划破。白色棉絮露了出来,雪白的墙壁上到处都用红色油漆刷着“破鞋”两个字。

油漆流得到处都是。远看与淋淋鲜血无异,让人感觉像是看日本的鬼片,可怕到极点。郑钱沉默的站在屋内,看着这一切。

在黑暗的沙发一角,蜷缩着披头散发的张小红。

郑钱沉默的走到她地身边,他仿佛经过一个战场,这里刚才发生了一场大战。

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张小红抬起头来,罩住脸庞的头发往后滑去,郑钱清晰的看到她脸上鲜红的指甲印。那应该是有女人狠狠扇她耳光,然后用指甲掐的缘故。

他知道是谁了,没想到史天地老婆行动如此迅速。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站了很久很久,好像有一千年那么久。时间仿佛静止下来,他低头看着她,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一条路越走越窄,而且已经由不得他控制了。

直到外面地天色变黑,所有围观的人都最后看得无聊到离去。屋子里完全黑下来,他在黑暗中沙哑着声音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来,眼里竟是愧疚的泪水,嘴唇微微的抖着,仿佛像含着滚烫的蜡油,最后她受不了他平静却又苍凉的眼神,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还用问吗?

郑钱看了那到处贴着的“破鞋”两个字,他拒绝她坦白,然而还是有了这一天。

他拒绝她担白,那么,他可以不用原谅她,他们还可以不用到最后摊牌的那一幕,然而,事情已经不由他控制,还是走到了最后这一步。

他沉默在那里。

她却说,我不想多说,郑钱,我们离婚吧,我对你不起。

郑钱沉默,到现在,他仍然不想和她离婚。

他说,不,为什么要离婚?

张小红抬起头来,用着仿如死灰的大眼睛看着他,很无力地说道,为什么?除了离婚,还有别的选择吗?

郑钱沉默,然后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用尽力气浮出水面只为等一个希望,等最后一个答复,他问,你爱我吗?

张小红看着他,眼里流下泪来,她说,爱。

那你爱他吗?

张小红低下头去,不敢看郑钱的眼睛。

有时候一个女人的沉默是最残忍的。

她没有回答他,然而他知道了答案,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她竟然还爱他。

他控制住自已,不去对她动手,不去对她喊叫,他隐忍着,卑微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绝望的说不出理由的,他问她,我与他,你更爱谁?

张小红依然低头沉默。一直沉默,那可怕的沉默却让郑钱到崩溃的边缘,她一直低着头,拒绝看他,拒绝回答,她用沉默来回答。

怒火已经燃起小火苗,郑钱猛地伸出手,一把捏住她下巴,把她掰得抬起头来,对她道,我只要一个答案,你爱谁多一点?

张小红依然沉默的看着他,她地大眼睛流光溢彩,晶莹夺目,有一点点碎光聚在中心,仿佛马上就要变成更小的碎片,溢出来似的。

她躲开他捏住她下巴的手,低声道,不要逼我,我不想说。

郑钱在那一刻,仿佛冰冻了一般,如果说以前他的心里一直在下雪,那么现在,就是冰冻了,不但冰冻了,还被人用着锤子在那里狠劲的砸。一下,两下,无数下。

他没有信心再面对她,如果再这样呆下去,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出来,他转过身,抱起可爱,大步的走出家门。他破天荒第一次的离开自已最爱的小家,没有回来。

第二十九章 因为温暖而爱

(二十九)

甜甜走出自已的心理诊所的时候,没想到会碰到阿夜。

那时候天快要黑了,她准备出去吃晚饭,诊所外面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穿黑大衣的高大清瘦的男人。不真实。

她当然认得他。

既然认得,哪怕不想见,也不可能装作不认识走过去。

她只得低了头,很尴尬的站在那里。

阿夜微微苦笑了一下,从站着的地方走过来,一直走到甜甜面前。

甜甜?

甜甜没有说话,她一直低着头.时,她会很开心,但是现在,想到阿夜,她就觉得很大的压力。

上次在路上碰到你,我们约好见一面的,但好像你一直很忙,没办法,所以只能我来找你了。

他说这些话,微笑,抬头看一下天空,天空暮色四合,四周一片轻悄。.

真的是很寒冷的冬天傍晚。

甜甜抬头看他一眼,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阿夜看着她,笑着说道,没事就不能找吗?

你找我有事吗?这句问话最伤人,她认前来找他时,当他开始知道温暖是什么东西时,他从来不会用这句话来回她,但是现在,她开始用这句话来回他了,心里是失望和伤痛的,然而微微的,带着一种自已也无法理解的朦胧心境。

甜甜连忙解释,不是的。.

她原想说,她很忙,她还有事。|去,也不好,所以只得半路上沉默下来。

低头站在那里,心里很是难过。

阿夜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他像下了决心一样,说道。吧,走,我们一起吃晚饭去。

他含着笑看着她,尽量显得跟从前一样,他还是他,她还是她,两个人是彼此最亲地唯一的朋友。|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是不安。

甜甜不安的抬头看一眼,他的七彩迷瞳一如从前。:一点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她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冲阿夜一笑,然后点点头。

阿夜也笑了笑,两个人一起转身,并肩往外走去。

阿夜问道,到哪里吃呢?

甜甜道,这么冷,去吃火锅好不好。

阿夜笑道。.

两个人便对了附近的一个重庆火锅城,点了个火锅,然后面对面的坐下来,甜甜把一些难以煮熟地东西先放下去,阿夜对她道,我来吧,小心烫着。

甜甜道,没事的,我经常吃火锅,有经验了。

阿夜一愣。便心里很不是滋味。汤锅里。

依然是极其美丽的女子,坐在他对面,含着笑,圆溜溜的杏核眼顾盼生辉,整个人坐在那里,小小的火锅店瞬间退化成为她的布景,这样美丽的人,是所有地物事都会成为她的布景和称托的。

阿夜沉默在那里,没见到她之前,他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来找她,跟她好好地谈一谈,可是现在见到了,他却不知从何说起,看到她过得这么快乐,他仿佛一切都说不出口。黑暗的生涯,注定只能孤独行走,自然,极少说话,也成习惯,他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已的真实情感,害怕说错,多是沉默。

在认识甜甜之前,他只是个杀手,杀人,挣钱,活下去,然后继续杀人,挣钱,活下去。.

在更早以前,他混过黑帮,当过小弟,做过黑老大,然后帮派解散,只剩自已一个人了,沦为一个杀手。

一直过得寒冷孤寂。.

直到甜甜出现。

她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那一次,他刚好完成一个任务,准备回家,一个人走在黑夜地长街上,生活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却跟综他,直到他停下来,问她,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她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因为你的眼睛。

她指了指他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已的眼睛。

阿夜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他知道自已的眼睛特别,然而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个麻烦,杀手最后是泯然众人,不被引起注意的,然而他的眼睛却做不到,幸好他对于打斗有天赋,虽然有危险,但是一直活下来了。子,却说他的眼睛。

她很认真的道,那是迷瞳,一旦唤醒,就会有强大的幻术功能,普通的人类是不可能拥有那样的眼睛的,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我的同类?

阿夜笑起来,他很久不曾笑过,想着是不是哪里的年轻小女孩,找着理由胡思乱想。

他道,我是人类,难道你不是人类吗?

没想到,她却道,我不是人类,我是狐狸精,我一直在找跟我一样的同类,我过得挺孤独地,所以想你是不是?

她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脸相变化,美丽的少女脸庞消失,变成动物头像,身后缓缓摇摆,是一条美丽白色尾巴。

他虽然刀口浪尖上讨生活,什么场面都见过,然而对于妖精,还是第一次看见,微微震惊,却不得不信了她地话,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妖精。

她变回人的模样,笑道。.

阿夜不禁微笑,是她的话语和行为触动了他。

他说,我是人类,至于我的眼睛,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他转过身,大步离开独来独往惯了,会把寂寞当成正常,突然有人闯进来,潜意识里都会排斥。

她却一直跟着他,在他身边絮絮絮叨叨,从那天开始,天一直这样。

她是多话地女子。|.默是金的人来说,会说话爱说话,实在是个可羡慕的本事。觉跟平时一个人生活不一样,会微微的有一种暖意包住全身。闹,以前觉得不相干。.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停止说话,摇摇头道,你果然不是我的同类,我要去找我的同类去了。.

她说完这些在他地世界里消失。

两个人再见面时,是他去接了一个女老板的单,去拿钱的时候,看到她。|他才知道她们有个组织叫小三敢死队,专门对付小三和负心男女,而他这次完成的单,杀的就是一个小三。猫,她叫甜甜。

两个人就这么认识。|务,呆在国外的时候.人一起回国。

她活泼开朗,真诚热情,对他很照顾。

自从他说自已地眼睛是迷瞳后,他便开始关注起来,童年的记忆模糊又久远,他想不起来,妈妈没有任何印像,父亲是个恶棍,然而现在也想不起来样子,有着确切记忆,是从六岁开始的,那时候,他已经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所以,甜甜关于迷瞳的说法引起了他的好奇。

甜甜说,你这个迷瞳肯定有故事,也许你的妈妈是迷瞳,如果你爸爸不是地话。

阿夜知道那个不负责任丢弃他的父亲肯定没有迷瞳,所以唯一地可能是他遗传了从没见过面的母亲的.可以找到自已的亲人。

他慢慢的开始有了期待和盼望,而这些,都是甜甜带给他的。

她照顾他,在他面前不停的说话,给他温暖真诚的笑脸,会千里迢迢地去找他,会定时送给他礼物,在有坏人的时候,甚至担心他会受伤,会冲在他前面保护他。

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以至于到了后来,她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眷恋起来,她很久一阵子,不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就空落落的,感觉丢失了什么。

上一次,两个人从法国回来,没呆多久,他就因为另外一个老板的单,到了别的城市,在外一呆就是几个月,回来时,已经听说了所有的故事,她爱上了一个除妖师,那个除妖师本想杀可爱,却把常笑杀了。

她甚至没有见他,就消失了,只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匆忙的把整件事情说了,托他照顾初心,她要去找那个除妖师报仇。

他不放心她,立马回了这个城市,可是一直找不到她,直到那天晚上,从跆拳道馆接了初心回来,在路上碰到她和秦非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实在不像是报仇的样子。

在看到她和秦非在一起地那一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他是爱她的,但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她让他爱上她,然而她并不爱他。

很多事情,特别是感情上地事,微妙又可笑。

好了,可以吃了。

汤锅沸腾起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隔着水气,是甜甜微笑的脸庞。

阿夜愣了一下,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含笑点点头,说道,真快,一下子水就开了。

甜甜道,吃吧,天气冷,吃火锅暖和。

她用汤勺给他烫了羊肉,隔着桌子送到他的碗里。

他谦让,对她道,我自已来。

其实,她对他一如既往的,没有变,他抬头看她一眼,不,变了,虽然一样照顾,但是眼神不如从前,那时候看着他亮晶晶的,现在,她不再看他的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吃吧,趁热吃。

她劝他,然后自已也开始吃起来。

阿夜一直想着如何开口说话,其间,甜甜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脸上有迟疑,然后她还是关了。

是秦非吧?

他问她。

甜甜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道,恩,是他。

阿夜把筷子放下来,看她一眼,说道,甜甜,你怎么想的?

甜甜装糊涂,说道,什么怎么想?

阿夜道,秦非是除妖师,你是妖精,两个天敌怎么能在一起,而且,上次,就是因为他,常笑才死了。

甜甜的眼神暗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敛去,她没有作声。

热气升腾上来,阿夜隔着桌子看不清她的脸。

阿夜沉默一会道,我们是,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吐字艰难,然而不管怎么组织字句,仍然无法表达自已的意思。这时候想着自已要是常笑多好,可以滔滔不绝的极其准确到位的表达自已心里的真实想法,可惜他不是。

甜甜突然笑了,说道,阿夜,你不要替我担心,我大你五百岁,我知道得很清楚。

阿夜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么说。

甜甜道,谢谢你照顾初心,我看你把她照顾得很好,真是谢谢你,我一直在找猫姐姐的下落,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她眉毛颦在一起,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和焦急。

夜,小三敢死队现在有我,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照管好初心就行了,其它队员我会关照好,谢谢你。.

阿夜看着她,她明显在回避问题。

他不担心小三敢死队,他担心她,但是她逃避,甚至拒绝他的关心。

这时甜甜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仿佛不想和阿夜多呆似的,阿夜只得站起来,对她道,那你去吧,我知道你有急事。

甜甜只得歉意一笑,说道,恩,=

阿夜温和笑笑,甜甜已经远走。

她给了他温暖,在他开始知道眷恋她给他的温暖时,她却爱上了别人。

第三十章 唯一的永恒

(三十)

郑钱抱着可爱在外面走了一个晚上。

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痛到无法形容,不能思想,只想着疯狂的行走,用身体上的疲劳来控制那种疼痛。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感情,在那个情夫如此对待她的情况下,她竟然仍然无法给他明确答案,沉默的说清了一切。

郑钱真的很想明白,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动物,她们所谓的爱情,是不顾那个人的吗,难道女人的爱情只是自已的事,为什么爱上那样的男人,都仍然热迷不悟。

她以前骗了他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不撒谎,哪怕她骗他,说她爱的是他,只是一时犯了错,为什么不骗他,他现在宁愿相信一个谎言。

他独自走在长街,冬天的深夜冰冷入骨,可是他不觉得冷,一边大口的呵着气,呼气成龙,一边抱紧了可爱,急速的,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

猫,你说男人女人为什么差别那么大,男人为了哄家里的老婆开心,既使有爱情,他们也死活不承认,既使捉奸在床,他们也死活说,还没进去.那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我真的很想,很想伸出手去挤她的脑袋.很想挤开她的脑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很想剖开她的心,看到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一个女人的心能够同时容纳两个或者更多的男人吗,为什么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女人呢,我以前心里只有她,在外面,别的女人都不多看一眼地,就是怕她伤心。呢,竟然跟我说,两个都爱。

可爱沉默在那里,依稀想起一个女作家的话来,每个男人一生中都想有两个女人,青蛇与白蛇,与此同时,每个女人,也想有两个男人,许仙与法海.年,而法海,是佛面金身,是神一样的男人,高不可攀.视。|只有法海时,她嫌他不懂风情,不够亲近。

可爱知道海还是许仙,只要能够真心长久的爱她就行,郑钱也不是得到白蛇想青蛇的男人。

但是张小红却是那种得了许仙想要法海,大部分男人,是得了白蛇想要青蛇的。

张小红更可耻,她想同时拥有法海与许仙,她两个都爱。多一点,拒绝回答。

郑钱爱上这样的女人,地确是可怜。

他非常的伤心愤怒.点,不会再流泪,只会痛,痛到疯狂。

在黑夜中急行,走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时,郑钱才彻底的累了,他无力的笑了笑,抱着可爱回家。

依然是涂着破鞋这两个大字的墙壁,早上出门的邻居看到他。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郑钱低着头往前走。

是地.看他的笑话,都在同情他,都在等着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上天好像故意和人开玩笑,一个总是想要什么却偏得不到什么,像史天,他想平稳的当上正局长,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像可爱,她想要一份天长地久的爱,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空,像郑钱,他想和着张小红平安忠贞地过一生,但是张小红背叛了他。

可爱想,如果她是张小红,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伤害郑钱这样的好男人。

地面上仍然到处都是斑驳地红油漆,破鞋两个字在墙壁上张扬的耀眼,家里依然黑漆漆的,一片狼藉。

郑钱慢慢的走进自已的屋子,把窗帘拉开来,外面的天光透进来,屋子里亮了起来。

他看到张小红依然坐在沙发上,但是她的旁边有着一个行李袋。

你回来啦?

她虚弱的冲他笑笑,对他道,我想再见你一面,在这里等你回来。

郑钱一愣,说道,什么意思?

张小红道,我们现在都这样了,相信你也不愿意跟我住一起,这屋子每年的租金都是你出地,我想应该是我搬走。

郑钱看她一眼,看她虽然洗了脸梳了头,但是脸上依然肿得高高的,指甲印依然在那里。

郑钱道,你搬哪去?

张小红笑笑,说道,我另外找房子去。

郑钱道,北京城你举目无亲的,你怎么找房子,你以为今天出去找房子,今天晚上就有地方住吗?

张小红没有作声。

郑钱道,而且你现在没有工作,不要以为外面那么容易混,你还是住这里,我收拾一下,我住到单位里去。

张小红愣征在那里,大概是没想到,郑钱会那样。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张小红像个幽灵一样,呆呆的跟在他旁边,一会对他道,郑钱,我想了想,还是我走吧。

郑钱道,你住这吧,不要多想。

张小红道,我知道是我对你不住,现在事情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对你不起,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

郑钱道,你要出去住也可以,一个是给我找到一份工作,另外一个,让我看到你身上有足够在的钱。

张小红愣了愣,睁大着睁着不相信的看着郑钱。

郑钱看她一眼,说道,我们还没有离婚,那你还是我的老婆,我应该对你负责,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他淡淡的说出这些话,心里却沉痛无比。

张小红起先是征征的听着,到最后。|一,:下泪来。

郑钱看到她哭,也不知她哭什么,只是低下头,继续收拾自已的东西。

郑钱,为什么到这份上,你还对我这么好?

郑钱苦笑,说道,我一直对你很好,你到现在才发现吗.又有什么用,你从来不知道珍惜。

他说到后来,对她没有半句怨言,多是自嘲。

郑钱,对不起,对不起。

她已哽咽到失控,整个人哭得要闭过气去。

郑钱道。|张小红道,郑钱,你能不能不要搬到单位上去,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住在这里.前一样,比从前还要恩爱,好不好。

她走到他前面,仰着脸含着泪望着他。

郑钱愣了一下,然后他继续低下头去,继续整理衣物。

张小红便明白了,他是不可能和她再住一起地。

恍惚中,很清楚的记起他说的话来.永不原谅背叛和欺骗。

你不爱我了,对不对?你不再爱我了?对不对。

她明白过来,心如死灰。

郑钱已经收拾好一切,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抱着可爱,对她道,纵是再深的爱,如果碰到这种事,也会被磨灭。大火。

第三十一章 一个人长大

(三十一)

星期六的时候,阿夜一如既往,来接初心去学跆拳道。很古怪,他等在保安室里,过了时间,却没看到初心从学校里跑出来。初心一直很守时,她从来不曾迟到过。.

他看了看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就迟到了。入了迷,不可能学这个会迟到的,她在教练那里学了几招后,每次在回来的路上,总是要比划给他看,有一次看到一个小偷偷人钱包,她都很自信的要冲上前去,把那小偷治服.起来,把钱包还给了主人.可有本事了,我肯定能够打败他。

阿夜就笑,摇着头径自在那里微笑着,有个小孩在身边真的不一样,生活变得简单温暖起来,幸好是初心在他身边,甜甜对他的伤害,通过初心慢慢的得到抚平。

甜甜的热情和照顾,让他渴望阳光,只是当他心生渴望的时候,她却突然走出了他的世界,然而那颗有了渴望的心不可能因为她的消失而回归从前。

他从前是属于夜的,黑暗孤寂,只是如今的夜想寻找阳光和温暖了。

保安看着阿夜很焦急,就走上来对他道,你进去看看吧,你都来了好几次。

阿夜点点头,谢了保安大步走了进去。

他先是去女生宿舍楼那里去问,从宿舍楼门卫那里知道初心住的房间,门卫是个阿姨,带着他去找初心,初心不在,被告知,一直在教室里。

阿夜便问了教室号码,去找她。

中学的校园,芳草萋萋,是孩子的乐园.篮球架,四周一片安静,有种清幽纯净的感觉。

阿夜甚至没有读过中学,他读到小学六年极,就因为父亲地突然消失,成为孤儿。.

阿夜一边走上楼梯,一边一个一个认着教室。|了,难道是忘了今天要训练吗?今天是周六,呆在教室里做什么。

他不知道,初心没有家,学校就是她的家。去的地方,星期一到星期王她在教室里上课,周六周日,在教室里发呆。

阿夜走进那个教室的时候,看着排列得整齐的桌椅,大大的教室。房子左边的角落缩着初心,她正伏在那里。|,她是在睡觉还是做什么。

阿夜笑了笑,走过去,轻声对她道,初心,不去学跆拳道了?

初心猛的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她地眼睛眨了眨,嘴唇动了动。而仿佛有难言之隐一般,最终没有说话。

你怎么啦?

阿夜疑惑,自已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再次看了看时间,对她道,不想学了吗,再不去真的要迟到了。

只有二十分钟了。

初心眼内很焦急,她拼命的摇头,许久,才仿佛鼓足了勇气。字来,我想学。

那现在走吧,还来得及,就算迟到了,我到时给教练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迟到了。

他站起来,拉起她垂在一旁的小手,想带她走。

不行。

小脸仰着看着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里尽是惶恐和失措。

到底怎么回事?

他觉得初心有事,蹲下身来看着她,心里疑惑,想这孩子怎么了?

有什么事告诉阿夜哥哥。.

他轻声安慰,想着自已小时的孤苦无依,内心里很自然地想对这个孩子好一点,就像爱惜当年的自已一样。

初心很容易让他想起儿时的自已,止不住心生怜惜。

初心看他一眼,然而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她在寝室里发现不对,然后就急快的跑到教室里来,想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严重,她在这个座位上整整坐了一个下午,没有挪动半步。|怕。

说吧,我是阿夜,不是别人。

他笑着给她勇气。

阿夜哥哥,我不能动,因为我,我下面流血了。

阿夜愣了一下,初心呆坐在那里,眼泪在两只大眼眶里打转,她仿佛很害怕委屈一样,在那里哭道,今天上午发现裤子上有红的,很害怕,以为过会会没事,结果越来越多,我感觉得出,下面全是血,我一直在流血,肚子痛,我在想我会不会死掉。

阿夜便明白过来,想着她地年纪,现在初二,也应该是该来的时候。

当下尽量让自已显得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温和地对她道,没事的,当然不会死,这只是长大。

长大?

恩,每个长大的人都会流血,每个月一次。

那你会不会流?

呃,男的不会,女的都会,像你猫姨,甜姐姐都会的。

他有点尴尬起来,这些应该是可爱或者甜甜教她的,如果她够幸福,应该是自已的亲生妈妈温柔的教会她长大地一切,然而她现在只有他,想到这里,看着她依然疑惑害怕的眼神,不由代她心疼。

知道当下要做什么,站起来,对她道,今天不能去跆拳道馆了,我先跟你教练请个假。

初心没有说话,大概是她自已也知道不能去。

阿夜打个电话过去,只说是孩子不舒服,要请假,教练也没说什么,只说好。

阿夜挂了电话,看着她像个钉子一样牢牢粘在那把椅子上,估计这样走出去是不太现实了。

他脱下自已的外套,对她道,站起来吧,不要害怕,阿夜哥哥有办法。

初心点点头,沉默的站起来.椅面,她直觉这是丢人的事,因为在他面前如此丢人,她尴尬难堪。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心里,然而她控制了自已的泪水,小小的心,不知道出了知道哭泣没有用。

第三十二章 绝好男人

(三十二)

郑钱住在自已的单位里,单位里只有办公室,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他白天出外办案,晚边就住在办公室,同事不知他出了什么事,不方便问,给了他一张可以折叠的钢丝床,郑钱谢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生活继续。

他没有多少朋友,心里有苦楚无处诉说,就只能去找小刀和他的一些朋友聊天,有时候会喝酒,喝得人事不醒,有几次醉熏熏的,都是小刀架着送他回来的。

第二天工作出错,局长就骂他,已经几次了。

这样的状态久了,小刀就很担心他,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的,他一开始就告诉郑钱,是因为他不要他上当受骗,他不开心不是他想要的。

一直对郑钱有着深厚感情的小刀自然是希望郑钱开心,看到他在他面前愁眉苦脸的,他便对他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郑钱看他一眼,没精打彩的说道,哪里?

小刀笑道,酒吧,那里很多女人,你长得这么帅,估计她们倒贴都愿意跟着你。

郑钱迷迷糊糊的,没有把精神放小刀身上,那么严重的创伤,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小刀也不说话,当下就带着他去了一家酒吧。

两个人坐在吧台前面,点了酒水,音乐声轰隆轰隆的传来,五彩的灯光柱时时扫过他们身上,一切显得疯狂又迷离。一副无精打采的老样子,他的膝上,仍然抱着可爱,他一只手给自已灌着啤酒,一手抱着可爱。

可爱爱静。|小刀看他一眼,劝慰道,小郑哥,你也真的是,用得着吗,为了那样一个滥女人,你现在应该很痛快才是,现在不是一切很顺利,成功惩治了那一对狗男女。.

他伸过手来跟郑钱碰杯,郑钱依然不说话,依旧垂着头,伸出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下。灭。.

小刀看了一眼郑钱,继续安慰他道,这女人啊,还不是都一个样,所以你根本用不着难过。红好看.你要重新开始,不要把那坏女人放在眼里。

郑钱依然垂着手,一边喝着酒,一边抱着可爱。

他把酒当水一样喝,大口大口的猛灌下去。

他们这样聊着天的时候,有漂亮女人过来搭讪。好,再加上脸上酷酷的表情,自然引人注意。

女的走到他面前,骚首弄姿,娇声说道,两位帅哥,能不能请我喝一杯呀?

小刀也是想让郑钱看开,故意逗那女的道,当然可以了,只是咱哥俩能得着什么好处?

他把手放在那女人的大腿上.白晳细嫩。

那女的微微一笑,说道,随便啊,有什么给什么啰。

她看也不看小刀,走到郑钱面前,把一只手搭上郑钱的肩膀。

可爱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那女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那种色情场所混的。

心里立马生气。

但是郑钱比她还要生气一样,一把拨开那女人的手,冷冷道,滚开!

那女人讨了个没趣,热脸贴个冷屁股,小声咒骂着离开。

小刀在旁边看得着急,看着那女人远去的性感背影,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呢,人家送上门,长得又漂亮还不要,真搞不懂你。我,主动粘你,你还这样,真是毛病。

郑钱道,我只想喝酒,你不懂我地,你不要管我,陪我喝酒就行。

小刀道,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难道一生都被那女人毁了不成?

郑钱苦笑了一下,一口酒猛灌下去。

他已经有点糊涂了,伸出手指指了指小刀,又指了指自已的胸口,说道,我这里痛,原想喝了酒就不痛了,可是还是痛得厉害,想说话,闷得我太难受了。

小刀对他道,别喝了,睡觉去。

他过来拉他,郑钱还在推拦着,不想动,小刀便恼了,把最后的酒拿着酒瓶往他嘴里猛灌一气,郑钱便仿佛彻底的醉了,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着小刀扶着他。

小刀扶着他站起来,他看郑钱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被女人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尝试接受别地女人,发现女人都是差不多的货色时,大概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他扶郑钱起来,可爱掉到地上,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们,在后面走着。

小刀这次没有送郑钱回家,而是把他扶到了附近一个宾馆,在前台要了房间,然后把郑钱送到了里面。|法。

郑钱躺在床上,还在那里喃喃自语。

小刀微微一笑,他当然有门路,立马就打了电话,说道,别漂亮地过来,陪过夜,全包,六百块,好,没问题亮就行。

他打完电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妓女上门。

天下女人还不都是一样,他小刀是不相信什么爱情的,有钱了就嫖,没钱就赚钱嫖,什么谈恋爱,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像郑钱这样的傻瓜,到最后还不是被女人伤了。

女人就是这样,你越把她们当回事,她们越不把你当回事,你不把她们当回事,她们倒是供着你,小刀现在就是女朋友想要谁就要谁,不管是好的坏的认识不少,追他的也多,可是他一个也看不上眼。

不多一会.高大苗条地漂亮女人走了进来,伴随着她的脚步声,她地香水味,她娇滴滴的话语声也进来了。

到了。

她走进来,看了看床上,发现是两个男人,当下笑着说道,不是玩3p吧。

小刀笑了笑说道,不用了,你陪我这位兄弟,一个晚上,要是明天早上让他开心了,我再付你六百块。

小刀拿出六百块钱,递到她手里。

那女的立马笑起来.服。

可爱抬头看一眼,发现面前站着的应召女郎长得的确不比张小红差,也是性感魔鬼的身材,纯洁天使面孔.:着打扮时尚得体。:||,她绝对以为是一个清高得不得了地都市白领,可是谁想到会是一个鸡。

这么漂亮的女人跑出来做鸡,比那些明星不知道漂亮多少倍,人真地是命。

好了,我们走了,真是,没事成天抱着猫做什么。

小刀弯腰抱起可爱,可爱想挣扎。马上走出去.躺在那里胡言乱语,那个漂亮女郎已经坐在他床头,给他脱衣服了。衫的衣襟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一次碰到这么好看地客人。

可爱心里焦急,可是小刀已经抱着它走到了走廊,他返过身。趣的笑着关上了门。

两个人走出宾馆,可爱心里经过一番激战。理,到宾馆门口时,她突然趁小刀不注意,从他手上跳了下来,跑到阴影处躲着,小刀大概没想到一只猫会有思想,他摇摇头,说道,你要当流浪猫也没办法,是你自已跑的,到时郑钱找我,可不要怪我。

他摇摇头笑着走远了,可爱趁人不备,重新走进宾馆。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直觉如果郑钱是清醒的,他肯定不会让叫鸡,如果他明天清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肯定会难过。

他是太纯粹的好男人,小刀虽然想法是好的,但是可爱并不觉得这样做是对地。

可爱这样想着,走到门口时,已经听到郑钱的骂声,滚!

门是关着地,她只能用法术穿过去。

到了房内时,看到脱了只有胸罩和丁字裤的那个高大妓女正站在床边。

那个女的道,你还没付我钱。

郑钱已经彻底清醒,他赤裸着上身,裤子拉链被拉开,他看到猫猫,仿佛很难堪一样,急快的站起来,拉上拉链,然后弯腰抱着可爱,对那个妓女道,多少钱?

六百块。

郑钱从一旁的衣服里拿出六百块钱,扔到地上,对她道,你走吧,我要睡觉。

他一手抱着可爱,一手撑着额头,仿佛希望尽快酒醒的样子。

那女的看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他的钱,笑了笑,开始慢慢的穿衣服.你不是不行吧。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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