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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那些事》


第二十五章校长主任生死搏官场倾轧算计多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

“妈的,这个‘计算机’不搂着老婆睡觉,又想出什么歪点子了!烦死人啦!”

看完了电视,被电视上的‘激’情戏挑拨得‘春’情‘荡’漾的殷建光“‘淫’光日”,正在‘床’上和老婆“亲身实践”呢!忽然听到自己的‘门’又被敲得震天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日他老婆个**的,这就要进入正题了,又被这个狗日的给搅了!”

一听这肆无忌惮的敲‘门’声,不用看,一猜,殷建光就知道肯定又是“计算机”半夜睡不着觉,野鬼一般地“梦游”来了。要不然,别人谁敢在深更半夜十一二点来敲学校教导主任的‘门’啊!

自打这个“计算机”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好不容易买了这个校长的宝座,就像是一个玩‘性’十足的孩子,三行鼻子两行泪地向家长讹来了一个心仪已久的玩具,立刻抱在怀里当成了宝贝,恨不得睡觉也搂着抱着,恐怕一撒手它就跑了。妈的,比老婆都亲,老婆不搂,搂“校长”,难怪有的人为了当官,不惜把老婆送给领导“宠幸”呢?

唉,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爱江山爱美人”,依我看啊,普天之下,古今中外,男人,尤其是有野心当领导的男人,都是“不爱美人爱江山”,“江山情重美人轻”,说的更具体一点是“不爱老婆爱当官”。是啊,只要能当官,老婆算什么?反正已经玩腻了,早已就“审美疲劳”了。既然领导想尝尝,尽管尝好啦!再怎么尝,还不是自己喝剩吃剩的“刷锅水”。再说了,“官中自有黄金屋,官中自有颜如‘玉’,官中自有千钟粟”,有了官,什么没有?不但有钱,有地位,有面子,有架子,而且还有美人,自己梦想已久的美人。不像老婆,虽然娶进了家,可是并不一定就是自己梦寐已久的。更多的只是为了凑乎过日子,先找个家什用着,等当了官,条件好了,可以再换吗?

说实在话,谁不想换啊!只是天地之间,想换老婆的人多,能当官的人却少。况且,不换也没什么,可以找“**”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扬”,里外都不耽误。既能“吃着碗里的”,又能“看着锅里的”,两头兼顾,“一手捂俩雀”,何乐而不为呢!你看人家“计算机”,家里老婆把他当个宝,外面“美丽”围着他跑,美死他个狗日的啦!

嘿,人家老婆配合得多么默契,甚至我们可以大胆地设想,如果不是当年的老校长年老体衰,**减退,还有些革命的老传统观念,如果不是“计算机”的老婆已年过四十,人老珠黄,风韵不存,只要老校长一声令下,“计算机”保证二话不说,亲手把老婆送到老校长手上,供其享用。嘿,都改革开放了,这有什么啊,真是“前‘门’送走了黄脸婆,后‘门’迎进了杨美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妈的,老子赚大发啦!

这个“计算机”啊,前勤上的事不大管,几乎完全‘交’给了殷建光,闲着没事,天天就在那儿闷着头算计:算计如何捞钱,算计如何“稳固他的政权”,算计如何挤掉对手,火箭升迁。工作上的事算计完了,就算计那些青‘春’蓬勃,颇有姿‘色’的青年‘女’教师和风韵犹存,**成熟的已经做了他人妻子的少‘妇’。当然,能得手还是少‘妇’居多,比如杨美丽、牛鲜‘花’等。至于少‘女’嘛,相对稀少。是啊,没有十足的野心,不是十足的**,一天离了男人都不行,就像《**梅》的潘金莲,哪个黄‘花’大姑娘,放着未来的幸福不要,甘愿把自己的青‘春’廉价卖给一个名不见经传,没有多大前途的偏僻贫穷的中学校长啊,况且还是农村中学的!

平日里,吃饱了没事,这老小子就眯缝着俩王八绿豆眼滴溜溜地转啊转啊像个风车一样转个不停。好像一只**得俩眼只放蓝光的公狼,心急火燎地搜寻着年轻强壮的母狼。嘿,按着“计算机”的心思,恨不得把全校的‘女’老师都日‘弄’个遍。事实上,在“计算机”的心里,早已经不知把自己看好的几个‘女’老师尽情尽兴地日‘弄’了多少遍啦!嘿,真他妈的痛快!

嘚,哪天,突然灵光一闪,有了灵感,琢磨出了什么妙点子,“计算机”总要找殷建光商量商量!

嗳,这就怪啦!大凡此类事情,都属于一把手的“个人机密”,往往都是对下属讳莫如深,密不外传的。为何“计算机”打破常理,和“‘淫’光日”商量呢?他就不怕“‘淫’光日”知道内情,抓住把柄,从中要挟,受制于人。是不是“计算机”出了故障,程序‘乱’了,或者是脑袋让驴给踢了,不灵光啦!

哦,不怕!你要那样想,可就太小瞧大名鼎鼎的“计算机”啦!计算机嘛,可不是小地摊上三块两块削价处理的计算器。这不但不是脑袋让驴给踢了,反而正是“计算机”的高明之处。因为“计算机”早已算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正是用其之长,补己之短。“计算机”深知,自己虽然鬼点子多,然而胆子不够大,口才不够好,在实际行动中,“鬼点子”的杀伤力常常会大打折扣。而“‘淫’光日”却是不仅身体‘棒’,**强,而且胆大心细,口才一流,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黑的说白,白的说黑。这些优点正好可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使自己在官场中如鱼得水,如猪得食,如狗得屎,如和尚得尼姑,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得完美无缺,淋漓尽致。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计算机”和“‘淫’光日”已经默然结成了“攻守同盟”:即“计算机”升上教委主任,校长的位子就顺理成章地落在“‘淫’光日”的屁股上啦!这一点,不仅同事们都看得出来,就连厕所里的蛆,屋顶上的麻雀都听说过了。这要是放在美国,“计算机”就相当于殷建光的教父,殷建光就是“计算机”的“政治接班人”,或者说是“政治继承人”,属于政治上的“父子关系”。这个政治血缘关系,至于殷建光承认不承认不知道,反正,“计算机”在心里面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享受这一殊荣!我‘操’,离了老子,他殷建光还是不行,还太嫩!

而“‘淫’光日”呢?也是绝顶聪明之人,自然看出“计算机”的心思,明白自己在“计算机”扳倒教委主任王发高“王八羔子”这场斗争中的重要地位。嘿,别看齐天日“妻被日”那小子,把老婆送给“计算机”日得‘挺’欢,除了捞点荣誉,小官小位,校长的位子是不会给他的。关键时刻,还得指望老子给他一起打败对手。这就好像是三国时期的“吴蜀联合,共拒曹‘操’”。要知道,在领导的心目中,官位永远是第一位的。官位不保,何来“美人”;官位越高,“美人”越多,而且还越漂亮。

同时,“‘淫’光日”也清楚,凭自己现在的势力关系,还不足以越过“计算机”而一步登天一步到位,直接就能登上校长的宝座,自己还要靠着“计算机”领路,和镇里局里的主要领导拉上关系,才能稳‘操’胜券。这就像是一棵小树,要想长成参天大树,成为栋梁之材,只有先盘好了根基,站稳了脚跟,向下扎深了根本,才能向上开‘花’,多多结果。因此,现在也只能耐着‘性’子和“计算机”一道亦步亦趋,共同进退,力争双赢。

唉,没办法,形势所迫,还要忍耐一时。忍耐一时,才能赚得一世嘛!和老婆办事,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再说了,现在的老婆也不是十年前的老婆了。那个时候,是“苔下韭,‘花’下藕,新娶的媳‘妇’,黄瓜妞”,鲜,嫩,一掐一股水!那个时候,上课下课,白天黑夜,心心念念地想,恨不得把老婆天天含在口里,抱在怀里,攥在手里。天天干,也没个够!

记得年轻的时候,听到年龄大的同事谈起了老婆来,都说是十天半月提不起“‘性’趣”,‘性’生活少越来越少,聊胜于无。当时自己还不理解,以为他们是谦虚,故意卖‘弄’正经。嘿,和老婆办事还有够吗?我要是有了老婆,一定要天天搂,夜夜抱,变着‘花’样玩个没完没了,天昏地暗。

终于,有一天,有了自己的老婆了,嘿,梦想成真,那段时间,倒真是把多年琢磨的十八般武艺通通实验了个遍,过瘾死了!可是,几年的新鲜劲下来,也腻歪了,尽管老婆枕边风月,与娼妓无异,也还是刺‘激’不起当年的‘激’情澎湃。妈的,还真让老教师们言中了。的确,现在不行喽,总是想别人想得起‘性’了,才在老婆身上找找感觉,而和老婆干得起劲的时候,也总是心里想着别人才觉得刺‘激’过瘾。妈的,等老子当了校长,一定要在别人身上找找真感觉,亲身尝尝别人‘女’人到底是什么味!呸,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真他妈的窝囊!

去他娘的!殷建光把老婆一扔,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子去给“计算机”开‘门’。

开‘门’一看,妈的,果然是“计算机”这个狗日的。

“哦,孟校长啊!”殷建光故作惊喜的样子,幸福的微笑也训练有素地及时飞上了双颊。

“一听这敲‘门’声,我就猜着可能是您,赶快请进,外面‘挺’冷的!”

殷建光边说边侧身让道,把孟校长让进了屋里。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计算机”有口无心地客气着。

“哪里哪里,我看电视看到一十二点,也还没睡!”殷建光熟练地撒着谎,仿佛“计算机”来得正是时候,是对他的格外恩赐,他要不来,自己今晚就睡不踏实,不但不打扰,还要感谢领导的大驾光临呢!

“嘿,这小子,就是会说话!”“计算机”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不过,看重的也就是这小子这一点,有野心,有口才!对于像‘‘淫’光日’这样野心勃勃,时刻想图谋不轨的人,一般领导是不敢重用的的,怕他篡权夺位。老子怕他个球啊,老子有的是手段。这就像是一条野狗,到处咬人,但只要驾驭得好,把他驯服,一样为我所用,不咬自己,只咬别人。只要不咬自己,管他咬谁去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嘿嘿,关键是看老子的本事!”

“孟校长,发生什么事啦?”递上一杯热茶,殷建光关切地问。

“噢,殷主任,明天不是小学生初中考试嘛!我在想,我在想啊!咱能不能借这个机会,狠狠地治一下王发高这个‘王八羔子’!”“计算机”坐在沙发上,也顾不上喝茶,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妈的,这狗日的可真会算计,一点机会他也不放过。”知道了“计算机”的来意,殷建光心里有数了。

“嗯,不过,也是好事,他们斗得越厉害,对我就越有利。不管谁输谁赢,校长都是我的。反正,在学校里,论威望,论人脉,现在,没有人能和我抗衡。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然喽,还是‘计算机’赢了,形势更为有利,毕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知根知底,以后工作也好开展。”

“哎,行啊,这倒是个好机会!”殷建光对“计算机”的设想大加赞赏。

“嗯,我是这样想的,咱能不能借着他让中学生回小学替考这件事做做文章,在局领导面前将他一军。就说他抓不好教学,就靠着歪‘门’邪道,让学生替考来提高成绩。”“计算机”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实际上已是心中有数。他来找殷建光,一来,是找他参谋参谋,进一步完善完善自己的计划,做到滴水不漏;二来,是拉他入伙,结成政治联盟,二人绑在一起,共同进退。既然‘‘淫’光日’这小子拉好架子准备接班,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不能让他撇清身子,更不能让他给自己留后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心塌地地为我卖命,共同铲倒‘王八羔子’。哼,想两头不得罪,白捡个校长干,没‘门’!老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儿子馋‘肉’馋得捞着猪大肠死命地吃,都吃得拉肚子,还差点把老婆都搭上,才当上了校长呢?妈的,光说不贪污,不贪污,老婆孩子吃什么;不贪污,谁还费那么大劲争官!不贪污,能对得住老婆孩子吗?不贪污,杨美丽能服服帖帖地让老子日吗?斯大林都说:不喝酒,不玩‘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操’,老子容易嘛!

“行啊,很好啊!正好这两年小学成绩不大好,家长们意见都很大!嗯,这样很好!”殷建光会意地点头称是。

“嗯,就是不知这些班主任配合不配合?”“计算机”若有所思,试试探探地自语道。

“不碍事,班主任应该能配合。一来,‘王八羔子’任意克扣教职工的福利钱,年年买‘床’太空被糊‘弄’老师,老师们早已恨透了他;二来,这个‘王八羔子’平日里和中学老师几乎没有接触,这里没有他的人,都是咱们的人;三来,中学的老师对于小学的教学质量越来越差早就意见很大,对‘王八羔子’贪污受贿,不干正事也早就议论纷纷;四来,这些班主任中大多数都是我的学生和你的学生,外人不多,像孔效先少数几个外地人,老实巴‘交’,只会‘鸭子拉屎——随大流’,他们不会也不敢反对。嗯,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殷建光头脑灵活,分析得果然头头是道。

“明天,咱召开个班主任会,在会上,你给班主任好好说说,把这伙小子鼓动起来。等考试那天,让他们在楼‘门’口站着,看看考生中如果有自己的学生,就记下来,汇报给学校。行不行啊!”“计算机”想好了点子,开会发动的活,还得需要殷建光这张嘴。“陀螺”嘴虽好,可是老师们‘挺’烦他的,缺少威信,年龄又大了,眼看着没啥前途,说了也没人听。唉,看来,“陀螺”这张嘴,只适合给领导‘舔’腚送‘春’,治治痔疮啦!

“行,这事‘交’给我就行了。不过,考试期间,学生们都放假了,按理说,班主任和老师们都应该回家休息。咱这样让班主任加班,恐怕班主任有意见啊!”殷建光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点到了最根本的问题。

是啊,开会容易,鼓动也好鼓动,这样的事情太简单了。同仇敌忾,团结抗敌,伸张正义,提高教学,哪一条听起来不是冠冕堂皇,振奋人心。列宁曾经说过:“每当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出现重大危机的时候,爱国主义的破旗就又散发出臭味来。”国家如此,学校也如此,并且是屡试不爽!关键问题是,光动嘴皮子,没有实质‘性’的奖励,谁愿意为你卖命呢?俗话说的好:“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啊!可是,这个“计算机”啊,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抠死了!这两年政权巩固了,就不愿朝老师身上‘花’钱了,‘花’一分钱比割他两刀还厉害,我‘操’的老婆,一分钱看得比他老婆的**还宝贵,谁也不准动。

哼,这才两年的功夫,“计算机”就完全没有了初任校长时的慷慨大方,知冷知热。那个时候,动不动就请班主任出去喝一气,时不时地给老师们买点小福利。有时,还请单职工老师到自己家里吃饭,真像个长辈家长一样慈祥善良。嘿,现在倒好,视钱如命,贪权**,好像完全换了个人。真不知是当官当坏了,还是本来就如此,只是没有机会表现,天天憋着的。唉,都说“人一富,脸就变”,实际上,“一当官,脸也变”。我‘操’,变得还‘挺’快!

“噢,那好办,等明天开完会,领这伙班主任出去喝一气,一喝酒,保证他们就转向了。这跟小猪小猫似的,喂饱了,还不好好干活吗?真要不行,每人发十元钱,算是加班费。你看行不行?”

嘿,都说“计算机”变抠了,看今天这表现,打死我也不信哪!看,多敞亮啊!还每人十元钱,都赶上一个月的班主任费了。一个月的班主任费不才只有区区十五元吗?几十年都没涨过,可怜的十五元啊!看来这个狗日的,为了扳倒“王八羔子”是不惜血本,拼了!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知明天局里来的领导是谁?如果是和‘王八羔子’一伙的,事情就不好办啦!”殷建光果然心思缜密。这一点,“计算机”倒没有考虑过。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也可能是“计算机”对于扳倒“王八羔子”,自己当教委主任这个事,心情太迫切了,有点儿急不可耐。一急,就容易出纰漏。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而殷建光相比之下,得算个局外人,故而能比较清醒地考虑问题。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不碍事,只要咱们抓住了来替考的学生,证据确凿,不管是谁来,都无法替他开脱。就是局长来了,也不能公开说他的理!不碍事,放心好了!”“计算机”不断给殷建光打气,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稳‘操’胜券。不过,这件事,自己已经考虑很久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治他一次,就治他一次;能治多狠,就治多狠。再说了,这两年,局里主要领导老子也没少‘花’钱啊!就连小科长们,也没少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呀!老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晾他们也不敢为了一个“王八羔子”而公然得罪老子。嗯,不怕的!

哼,日他老婆个**的,上次太空被的事,老子就“将”了他一军:硬治得他拉回去。虽然,后来这个狗日的,又亲自出马,硬拉回来,发给了老师。毕竟,让他狗日的尝到了老子的厉害,知道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而且,老子还在全校老师面前赢得了民心,在全镇老师中间卖了他的臭风,让他名誉扫地。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胜利。

哼,这次,局里派领导来监督小学生初中考试,我一定要在局领导面前,打得他满地找牙,臭不可闻!妈的,想跟老子斗,还差得远的呢?这一仗,一定要打,不管风险有多大。再说了,如果天不作美,打输了也没啥要紧的。反正,局里镇里主要领导老子都‘花’了钱了,晾他们也不能把老子怎么样!妈的,你能‘花’钱,老子就不会‘花’钱吗?你有人,老子就没有人吗?

送走了“计算机”,殷建光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一点了。我‘操’,为了个教委主任,这个家伙都睡不着觉了。到了卧室一看,妻子早已酣然入梦了。

我‘操’,又没戏啦!

真是:

半夜‘鸡’叫校长来,

算计上级鬼怀胎。

明争暗斗何时了?

你死我活只为财。

第一章 一个锅里喝糊糊

学校里的那些事

(郑重声明:为学校教育指出弊病,为普通教师发出心声;替实干者鸣屈,给投机者警醒。故事取材现实,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滚滚沂沭东逝水,‘浪’‘花’淘尽儒生。宠辱成败转头空,痴心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苦儒杏坛上,惯看秋月‘春’风。一根教鞭伴一生,校园多少事,都在守望中!

——卷首诗

引子

孔效先,系出名‘门’,孔子孔圣人第二百世子孙。秉承先祖圣训,志在教育,情系杏坛。立发扬圣贤学说之宏愿,负振兴民族教育之雄心。自愿扎根农村,献身教育,呕心沥血,风雨廿载。蓦然回首,却见校园并非净土,教育神圣渐衰。领导日夜奔忙,重心却不在学校发展,而是迎来送往,钻营攀附,罗织关系,以图步步高升,为己谋利。常为一己之‘私’搅‘乱’学校,为一己之利‘混’‘乱’教学。圣洁的校园演变为污浊的名利之场,高尚的教育蜕化为庸俗的物‘欲’之地。教师之间,亦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争先树优,职称评聘,提干调动,引得教师剑拔弩张,反目成仇。偷办辅导班,兼做第二职业,强行推销资料,个别教师师德殆尽。有利,则争先恐后,机关算尽;无利,则漠不关心,袖手旁观。可叹惟实干者最苦,多流血汗,树优无缘;成绩斐然,屡遭谪贬。职称、证书、分房,如根根绞索,让人正气难舒;下岗,分流,调动,似座座大山,使人壮志难伸。学生们深受社会不正之风侵袭。“读书无用论”死灰复燃,厌学辍学,敷衍学业,势如洪水,难以阻挡;“校园江湖”暗流涌动,群殴敲诈,流血对抗,凶若怪兽,难以驯服。幸有孔效先等默默耕耘,执着教育者。仍然为理想抗争,为学校奉献,为教育守望,孤独而又坚韧……

第一章一个锅里喝糊糊

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九日,清晨,在桃源镇通往三边镇的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道路两旁的白杨树,高大笔直,整齐威武,好像英姿飒爽的仪仗队在热情地迎接某位最尊贵的客人,抑或是要准备举行什么隆重的喜庆典礼。风鸣的树叶已脱去了‘春’日的娇嫩柔绿,出落得光滑厚实,墨绿中影着淡淡的金黄,仿佛在提醒着忙碌的人们:炎热的夏日即将过去,硕果累累的秋天就要来临,赶快准备收获吧!行人大都是身影匆匆,直奔前方,谁也不会注意到,期间有一个高挑而文静的农村青年正急冲冲地向南行驶。消瘦的脸上满含着浓浓的稚气,不大的眼睛里洋溢出无限的兴奋与好奇。一身质地平平的白‘色’衬衫,浅蓝‘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虽然干净整洁,但是颜‘色’有些淡了,那是因为洗刷得太久的缘故。抬眼一看,就知道这准是刚从某个院校毕业的应届学生。胯下一辆老式的飞鸽牌自行车,看上去有些陈旧,但骑起来还很顺手,那是姐姐送给他的。车子后座上五‘花’大绑着一个特大的蛇皮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能塞进去的一切东西,那是母亲早早起来‘精’心给他收拾好的行装。青年人的目的地是距家将近二十里的三边中学——一所偏向双河县城西南一隅的乡村普通中学!

这个农村青年不是别人,就是刚刚从沂‘蒙’师范毕业的孔效先,那年他正好十九岁!

众位客官若要问这孔效先究竟何许人也?听我慢慢道来:此人可非凡人啊!乃孔子孔圣人第二百世子孙,可谓出身高贵,家学渊源。遗憾的是,虽负先祖之盛名,然历经两千余年,家道早已衰落。追溯祖上,已多代务农,常年躬耕于几亩薄田之中,日日奔‘波’在落后农村之间,生活拮据,久居下层。其父常忧此于心,在孔效先幼年时期,就常教导其要效法先祖,发奋读书,学有所成。一来走出农村,自己有出头之日;二来光宗耀祖,‘门’庭增辉。孔效先虽出身卑贱,毕竟有先祖圣人遗传之基因,学习刻苦,成绩始终优异,深得师长喜爱。且少时即羡慕做教师,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亦能站在讲台上,像老师,不,应该像先祖孔圣人那样,传道授业解‘惑’,育弟子三千,栽桃李天下。

此时此刻,孔效先的心情恰似这闷热的天气,躁动不安,既有按捺不住的喜悦,亦有难以言传的不安。喜的是,终于毕业了,终于工作了,终于可以当老师了!终于圆了儿时的梦了。小的时候,看着当老师真好,觉得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谈天论地,很神圣,很威严,很纯洁。总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这三尺讲台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多年的期盼,今朝终于实现了,能不欣喜若狂吗?不安的是,自己刚刚走出校‘门’,学识浅薄,年幼无知,能教好学生吗?学生们能听我的吗?在此之前,个人生活的范围除了家庭就是学校,现在要正式踏入社会了,且是第一次,自己对社会的认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社会的经验一无所有,在以后的工作中能适应吗?我将要工作的学校是什么样的?老师们是什么样的?领导如何?学生如何?那里的家长们又如何呢?……一连串的问题都不得而知!无法预料,更无法确定!这实在让初出茅庐的孔效先心里没有底气,思想有些茫然!

然而,好奇心还是渐渐占了上风,毕竟年龄还小,还是学生心嘛!一路上看看东边的‘玉’米,望望西边的‘花’生,数数来往的行人,追追飞驰的车辆。恨不得让他们都知道:今天,就在今天,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九号,我,孔效先,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青年,正式上班工作了。从此,我挣钱了,长大了,独立了!这样一个伟大而又富有历史意义的庄严时刻,能不值得记念吗?真想让这天,这地,这树,这庄稼,这行人都给我做个见证,向我欢呼,与我同乐!遗憾的是,这兴奋好像只属于孔效先一个人,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匆匆而过。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却无别人一同分享,心里还真有些失落!

按父母的意见,希望孔效先能分配到本镇工作,一方面熟头熟脸,人缘方便,容易‘混’;另一方面,离家近,家里家外,也好有个照应。农村自古就有个观念“养儿防老”嘛!但在孔效先这边却不那么想,毕竟在城市里上了几年学,自然要比土生土长的父母知识多,见识远。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才能锻炼人嘛!因此,对于去三边镇工作,孔效先倒是十分乐意。虽然在别人看来不大理想:进县城多好啊!进不了县城,离县城近点也将就着。就像是找对象,选媳‘妇’,咱条件不行,小姐高攀不上,粘个丫鬟也不错嘛!没本事的人才去找个村姑啊!似乎离县城的远近和家族的关系背景是成正比的。哼!进县城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农村不就是偏僻点吗?只要好好干,照样能干出个名堂来!

双河县,位于沂‘蒙’山区东南方向,东依沭河,西傍沂河,两河相拥,故而得名,属于远近闻名的贫困县。三边镇,地处双河县西南边陲,南接郯桑县,西北毗邻沂‘蒙’经济开发区,是名副其实的三界之地,三边之所。因其地处偏僻,贫穷落后,‘交’通不便,师资极为薄弱,没有人愿意到这里做教师。县局只好“差教”。可是,差谁合适呢?有关系背景的是不敢差的,再说,差了也是白差,人家不去。还得再忙着给安排别的学校,费力还不讨好!因此,筛来筛去,滤来滤去,就只剩下孔效先这样无任何背景,祖上八代都是贫下中农的“农二代”,亦或是“贫二代”啦!

对此,父母很是担忧,常常念叨:“谁让咱没人呢!谁让咱没人呢!”“唉……”

宿舍是三间教室临时腾出来的,有七八张‘床’,群体而居。这倒也好,刚从集体宿舍出来,又进入集体宿舍,不用再度适应环境了。已有几位教师先到了,正在收拾行李。孔效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这才发现,其间不仅有新分配的,而且有新调入的老教师。细细看来,都不认识。孔效先心里不禁有点惶恐,脑海里忽然电光般闪过四个字“举目无亲”。这和三年前刚到师范报到时感觉极为相似。乍到一个全新的环境,这很正常嘛!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孔效先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

收拾收拾‘床’铺,规整规整衣物,接下来,孔效先便不知道干什么了.幸而几位老师热情得很,问他那个学校毕业的,哪里人氏等。孔效先一一作了回答。正闲谈中,学校领导一行三人也来看望新到的教师了。听其他有认识的老教师介绍。才知道校长姓孟,四十来岁的样子。身着灰‘色’中山装,看上去‘挺’朴实的,符合孔效先在农村电影中见到的中学校长的形象。副校长姓武,长得忒有型了!脑袋大,脖子粗,肚子圆。因为圆,越发衬得不足一米六的个子出奇得矮;因为矮,纵容肚子突出得更加肆无忌惮。整个一“两头尖,中间突”,活脱脱一个动画片里“超级陀螺”!看着他,孔效先情不自禁地想起《水浒传》里的一个人物——武大郎!教导主任姓殷,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目光如炬,仪表堂堂。不知怎的,孔效先潜意识里总觉得殷主任的眼中似乎有种特别的东西,一时说不出来,但有恍惚存在,让人能感觉到。和其目光相遇,总让人心里一颤,有点不踏实,想躲避的感觉。另外,孔效先发现了殷主任的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眼角瞄人。

当然,领导们主要与几个认识的老教师聊天,时不时地出于礼貌问问新教师。主要是为这里的条件艰苦深表歉意,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学校一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满足。反正一大通,也记不大清具体说了什么,孔效先和几个新教师只是感‘激’涕零地连连点头,诺声不断。不过有句话给孔效先的印象较深:“我们在一起‘混’,就是缘分,都是在一个锅里喝糊糊(方言:稀饭),大家互相抬着点!”

晚上,躺在‘床’上,孔效先反复咀嚼着“一个锅里喝糊糊”这句话。这是他上班第一天第一次听到具有社会风味的一句话,和学校里谈论学习的谈话风格有很大的不同。这让孔效先既感到新鲜,又很得安慰:学校领导们不是‘挺’好的的吗?说话‘挺’贴心,‘挺’有人情味的!以后要好好干啊!

上班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这真是:

少年立志在杏坛,

廿载奋斗圆夙愿。

扎根农村现身心,

桃李满天苦亦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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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要指示 PK 妈个X

“开会喽!”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几位室友立刻起身,风风火火地朝会议室奔去。第一次开会,可不能去晚了!根据一般常识,初来乍到一个新的单位,都要尽量在各方面表现积极点,争取给新单位的领导职工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俗话说得好:“第一印象最重要”嘛!这一点,新教师自不待说,就连老教师也不敢例外。为啥呢?因为‘摸’不清新单位的水有多深多浅,谁也不敢造次不是!

然而,等到了会议室一看,里面早已坐满了人。新来的教师只好自觉到最后面的一排联椅上就坐。新教师嘛,即使前面有空位,谁敢冒然朝前面做!在这种场合,孔效先尤其习惯于坐在后面的角落旮旯里。在前面和领导们面对面,离得太近,总觉得有“伴君如伴虎”的压力。由此,孔效先发现了一条“会场潜规则”。开会时,从座次的自觉选择,便可以看出一个人对领导的向心力的大小。潜意识里喜欢做前几排者,一般都有当领导的潜质和追求;与之相反,一开会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总是找最后几排旮旯里躲藏的,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登上领导宝座的机会。不知怎的,这类人好像天生就对领导过敏一样!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么,以此类推,自然是“近领导者尊,远领导者卑”喽!

坐定后,孔效先到主席台上扫了一眼,不禁吓了一跳:哇塞!齐刷刷,黑压压地坐了一排形态各异,年龄不一的领导,足足有十几位啊!之前,孔效先还以为学校里就只有那天来慰问的三位教干呢?真没想到,一所贫穷落后,县级地图上都找不这的农村中学,竟有如此庞大的领导集团!怪不得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叫什么“缺什么人才,也不缺当官的”。今日所见,果不其然啊!学校这个清水衙‘门’尚且如此,其他单位就更不用说了!

会议由武学究副校长主持。按照惯例,自然先是热烈欢迎新教师的到来。然后,让新教师们逐一站起来当着全体教干教师的面亮亮相,算是作个介绍。众位教师用审视的目光把新教师们尽情得扫了又扫,好像在估量一件商品的价值高低。那一刻,孔效先下意识地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自己似乎成了拍卖场上的一件玩物,被人们任意地评点着,浑身地不自在;又像是常年蛰伏于地底下的虫子猛然被翻出了地面,**‘裸’地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真不舒服!

“新教师们可能不知道,今天开的会是周日例会,这是我们学校多年坚持下来的良好传统,一周一次,雷打不动。一般情况是,不出通知就是开会,如遇特殊情况,另行通知,这一点,老教师都知道,新教师可不能忘了!”台上,副校长武学究不无骄傲,无比自豪地大声说道。听其语气,观其架势,这个所谓的周日例会其重要‘性’非同一般,似乎有每年一度,让亿万人瞩目的“全国人大”的神圣与庄严!他也仿佛不是在主持例会的副校长,俨然成了主持“全国人大”的委员长!

首先讲话的领导是教导主任殷建光,主要是具体宣布了本学期的教学计划和任课教师的安排。当读到“孔效先”三个字时,孔效先不由一惊:竟让自己带班主任!这可是国家第二十四级干部,领导真抬举啊!这让从未当过班干部的孔效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后来,才渐渐懂得:新教师都要带班主任。因班主任工作量大,干上几年,有了资格就不愿干了,只好让小青年干。唉,谁让你是新教师呢!)

接下来,轮到后勤副校长朴士农对学校卫生方面的问题提出要求。这位教干讲话忒有风格啦!既不像教师发言,又不像教干训示,倒和村上的庄户人家闲谈聊天,想都哪儿就说到哪儿,说到哪儿就算到哪儿,整个一随心所‘欲’,信口开河,信马由缰。尤其爱重复强调,这从语文的角度来说,是善用“反复”的修辞手法。只是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处于无意识状态。好家伙,唠唠叨叨,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啰而啰嗦聊了不少。孔效先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东侧路,西侧路,男‘女’生厕所”。“没别的事啦,天天就这几句话了!”坐在孔效先前面的一位男教师不耐烦地抱怨道。“你看着啊!越是说不好,还越是说不少,要搁旁人,知道咱不会说,尽量少说!嘿,他倒好,脖子底下挂笊篱——捞着说!”旁边有人咕咕噜噜地小声附和着。孔效先听着有些好笑,朴副校长的讲话反响竟如此强烈!

接下来,又有工会主席,又有团委书记,还有财务会计……一圈下来,足足开了有两个小时,还未发现要散会的迹象。孔效先坐得腰有些疼了,后面几排的教师也渐渐有了一些‘骚’动。在学校里,就常听人说:“国民党的税,**的会。”今日,第一次开例会,孔效先算是初步体验到了: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亏了还是例会,要是他的同姓姐妹——例假,时间岂不更长!哦,不敢想象,太可怕了!“唉,一开会,就像是被领导们**一样,没完没了,折腾死人了!”不知谁怪腔怪调地冒出一句。其他有人听着,不由地捂着嘴偷偷地乐起来!孔效先也禁不住想笑:说得可真形象!‘精’辟,‘精’辟,‘精’辟呀!

“下面”,武学究副校长特意提了提嗓‘门’,力求达到最佳音质,“下面,请校长孟得财同志作重要指示!”“唰”的一声,众位教师立刻把恹恹‘欲’睡的脖子和腰紧急唤醒,抬头,‘挺’‘胸’,提‘臀’,睁圆二目,竖起两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虚心朝圣的的虔诚,刚才的窃窃‘私’语,风吹草动一霎时便烟消云散,鸦雀无声了!哎呀,孔效先心里惊呼不已!一把手一出手,局面就是不一样啊!看来,小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哪!孟校长高屋建瓴地对教学,后勤,卫生等各块问题作出指示和要求,对新教师提出殷切期望,对老教师提出具体要求。真不愧为一把手,对学校的全盘工作,既了如指掌,又主次分明;既严格标准,又关爱备至。孔效先听的是既钦佩,又感动,几乎有些崇拜了。感觉孟校长不是在部署学校工作,而是在指点江山,坐镇一方;校长似乎不是坐在学校主席台上,而是站在**城楼上,俯视下面人‘潮’涌动。

“妈个x!”“咦,谁在骂人?”孔效先以为自己听错了。校长之于学校就像是元首之于国家,“元首”讲话,谁敢不听!谁都明白:教师听会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各个领导在学校中的实权与地位。即有实权的领导讲话,教师们自然要表现出虔诚甚至崇拜的神情聆听;实权小的领导讲话,教师们可以是赖听不听,似听非听,或是听也行,不听也行;至于那些只顶个虚名,没啥实权的领导,完全可以评头论足,嬉笑调侃,甚至干脆歪头打盹,埋头睡觉了,管他罗嗦什么,滚一边去!到了校长这儿,那就另当别论了,“一把手”岂能和“二把手”,“三把手”,甚至“n把手”,相提并论呢?因此,无论校长讲什么,都不敢吭声;无论校长讲多长,都不敢发牢‘骚’。谁还敢骂娘啊!

“妈个x!”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句。好像在特意提醒孔效先:这是真的,不是听错了。这回孔效先心里吃惊不小,循声寻去,这才发现:在最后一排,最南边靠墙的旮旯里的联椅角上,蹲着一位男‘性’老教师,五十岁上下,脸上是“映日荷‘花’别样红”,应该是刚刚喝过酒的,因为孔效先分明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妈个x!”老教师又不屑一顾地甩出一句。这次孔效先听清了,也看准了。孔效先十分不解地瞅瞅这位有点特别,十分“另类”的老教师。如此严肃庄重的场合,竟不断掺杂进如此污秽庸俗的东西,听起来多少有些不和谐,甚至有点刺耳。就像是满桌的满汉全席,正吃得火热,忽然闯进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抓了就朝嘴里塞,边吃还边不时地流出口水,‘弄’得桌子上淅淅沥沥,污水遍地,看着让人倒胃,让人恶心。

“妈个x!”噢!孔效先突然悟出了一个玄机:老教师看似随心所‘欲’地骂娘,其实是蛮有规律的。原来和台上校长的重要指示是遥相呼应的,校长在上面指示一句,老教师就在下面紧随其后地骂一句:“妈个x!”也就是说,校长在台上作了多少重要指示,下面相对应的就有多少个“妈个x”。这二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一明一暗,一雅一俗,倒是配合默契。恰似农村每逢谁家办喜事来上‘门’赶喜说好的,甲说一句吉祥话,乙就跟着喊一声“好”!

“听听,黄老邪没捞着当官,您看看急的!”有的教师在笑嘻嘻地小声议论着。“就是,又开始发邪了!”“那么大年纪了,还想着当官,成了老官‘迷’了!”其他教师切切‘私’语着。孔效先这才知道,此人叫黄老邪,听起来应该是外号,但姓黄看来是一定喽!孔效先又瞅瞅黄老邪,“天哪!”他竟是光着脚蹲在椅子上的,两只拖鞋正安安静静,若无其事地躺在椅子底下,全神贯注地听校长的重要指示呢!黄老邪,真够邪的!

不知开了多长时间,例会终于散了。孔效先有些头晕,不知是开会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听的内容太多了的缘故。至于具体讲了哪些内容,孔效先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两点:一是自己当班主任了,二是“妈个x”。真是奇了怪了,校长那么多那么重要的指示没记多少,倒是把“妈个x”记得牢牢靠靠的!真是邪了‘门’了!

这真是:

周日例会长又长,

你方唱罢我登场。

飞来几声“妈个x”,

效先心里添‘迷’惘。

第三章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小孔,你还年轻,对学校里的那些事还不了解,等你干得时间长了,就会慢慢习惯的,心态也就平和了!”赵学才老师不以为然地说,完全一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样子。坐在对面的孔效先听得是云里雾里,稀里糊涂,越听越‘迷’惘,越听越憋屈。

为啥呢?噢,忘了告诉各位客官了。你要想知道个究竟,别发急,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星期天的晚上,开完了周日例会,孔效先和同宿舍的李登高老师刚回到宿舍,正谈论着明天该讲什么内容。忽然,“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李老师抢先一步,身手敏捷地去开了‘门’,原来是殷建光主任。孔效先也连忙起身和主任打招呼。殷主任热情而飞快地回应了孔效先的问候后,便立刻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李登高一边。之后,好像怕引起孔效先的误解,忙解释说:“我来找李登高老师有点事。”孔效先顿时让着实闪了一下,快速酝酿起来的满脸热情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这就好像是走路不小心,冷不丁地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头上“嗖嗖嗖”地疯长出一个大包,因为长得太快,里面的血水争着要出来,外面薄薄的皮肤似乎经不起如此迅猛地撞击,只好死死地抵挡硬撑着,因为胀得厉害,脸皮变得有些麻木僵硬了,满脸的笑容也似农民种‘花’生时被使劲扯紧的地膜,虽然看上去亮堂了许多,却失去了原来的舒展自如。孔效先用尽全部的力量与技巧竭力维持着脸部的表情,好像一个被海‘浪’打翻了船的水手死命地拽着眼看就要被冲走的小舟。殷主任对于孔效先的招呼,在孔效先看来,就如手巧的的孩子所折叠的一朵鲜‘花’,虽然‘色’彩斑斓,但毕竟缺乏生机。

“李老师,后天,在青岛举行全省语文讲课比赛,县教育局要求派一个人去观摩学习,学校里想让你去,不知你这两天有空没空啊?”“有空,有空,有空!”李登高感‘激’涕零,口不择言地一连说了好几个“有空”。那架势,假如没有孔效先在场,李老师会不会“咕咚”趴到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谢主隆恩。殷主任一听,高兴地说:“那就好,赶紧把这几天的课调好,明天到教育局找教研员王老师报道,机会难得,作为新教师,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学啊,争取快速地成长起来!”李登高像家‘鸡’抢食似的连连点头,连连保证:“行,行,行!”殷主任不过说了一句话,李登高却不知语无伦次地咕噜了不知多少个“行”。孔效先看着感到有些别扭,听着有些不解:原来和领导‘交’谈要这样吗?怎么觉得像是奴才回复主子,大臣回禀皇上呢?长此以往,领导手下的这些老师们是不是会变成结巴了,甚至不会说话了,见人打招呼只会像哑巴一样点着头,打着手势,含糊不清地“啊,啊,啊”。噢,太可怕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没那么悲观,老师们平时‘交’流,尤其站在三尺讲坛上不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得很好吗?一般情况应该是,见了领导就说不好了。也就是说,在师生面前都很正常,在领导‘门’前就是结巴或是哑巴了。

自从李登高走后,孔效先心里就没安静过。殷主任那神秘的表情,如同‘精’密雷达扫描似的眼神,常常不怀好意似地溜进孔效先的脑海中。孔效先始终不明白,当初分宿舍,领导们特意安排教同学科的教师分在一个宿舍,目的是方便‘交’流教学,共同进步成长。作为新教师,孔效先一样急着需要学习进步。为何单单派李登高去呢?是他比自己优秀吗?不应该啊,这才刚刚参加工作几天,孰优孰劣还没见分晓呢?难道自己不需要成长吗?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因此,孔效先专‘门’找临墙宿舍的赵学才老师‘交’流‘交’流,以图缓解心中的苦闷。那么,有人要问,孔效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为何专找赵老师呢?原来,赵老师本是民办教师,后又考中专科后毕业重新分派到这里的,早年在孔效先的家乡桃源镇中学干过,并且其老家也在桃源镇凤凰村,算起来和孔效先既是老乡,又有师生之谊。在举目无亲的孤独中,赵老师算是孔效先唯一的“熟人”亦或是“亲人”了。这种特殊时刻,孔效先唯一能‘交’心的人也只有赵学才老师了。孔效先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父母为什么那么担心自己只身一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工作!

赵老师若无其事地点燃一枝“大前‘门’”的香烟,悠闲地一口接一口地吐着变幻不定的烟圈。‘乳’白‘色’的烟圈在孔效先的眼前袅袅而升,缥缈莫测,优哉游哉,飘着飘着,体型渐渐分散,渐渐扩大,渐渐虚无,最后,消失在无形无象的空气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浓浓的烟味缭绕在屋子里,向人们昭示其曾有的神秘魔幻。“单位就是一个“小社会”,复杂得很,社会上的那一套在这里一样也不少。别看学校这只“小‘鸡’”不大,可也是五脏俱全啊!别看领导人前人后说得跟真事似的,其实那都是哄人的,是说给像你这样的小青年们听的,老教师谁还信那个!你看领导表扬哪个老师,抬举哪个老师,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其家人亲属当官有关系,就是有钱有势力,或是该老师是领导的亲戚学生,亦或是领导的同乡,朋友的孩子等,总之,都是能和领导扯上关系的。老话说得“八竿子打不着”的也算数。再不然,就是为人圆滑,会溜须拍马,会送礼请客,酒桌上和领导吃出来的。要想在单位上‘混’好,就像文艺圈里出名一样,你得有人来捧你,没人捧你,你就是再优秀也“红”不了,你没看到为了出名,为了“红”,男‘女’演员呀,歌手呀,都不惜一切代价,‘女’的就更破本了。在单位里,也需要领导捧,领导不捧你,你出力再大,干得再好也无用,最多不过口头上表扬表扬,实质‘性’的好处你是根本捞不着的。社会上不常说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赵老师边悠闲地‘抽’着烟,边慢条斯理地津津乐道着,好像如数家珍,似乎看透红尘。

好处?孔效先愕然了。自己献身教育,可从来没想过要得什么好处,只求像陶行知那样“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自己只想多学点东西,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那按你的说法来看,这出去学习也是所谓的‘好处’喽!”孔效先不解地问。赵学才又扬起脸来,吐出一串烟圈,略带自豪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回答道:“那当然了,出外学习,讲课比赛,大会发言,入党等等,都是好处,都是领导便宜人的地方。学校里好处多得很,领导的水平就是如何根据每个老师的背景身价来分配平衡这些好处,从而利用大大小小的好处来笼络人心,形成以“领导”为核心,为领导保驾护航的帮派团体,做大坐稳自己的团队势力。达到上下活动,互相维护,人人得利的目的。唉,年轻时都是这样,憋了一肚子的劲想干好,但是,就像社会上说的‘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这类事情经历的多了,慢慢就把棱角磨没了,等磨倒了‘性’,一切就都看开了!”

“说那些干什么,你看人家让李登高出去学习,人家三叔是咱镇的派出所所长,殷主任又是他初中的班主任,要不领导就叫他去!”和赵学才同宿舍的吕良时老师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吕良时是本地人,和李登高都是三边镇中学毕业的,对情况比较熟悉。虽说都是刚参加工作,人家吕良时看问题比自己成熟,言谈举止像个老教师,不像自己还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学生似的,孔效先自叹不如。哎,真是太可悲了!自己年龄虽是‘成’人了,可是,社会经验不过是个‘毛’孩子的水平!想到这些,孔效先有点后怕,以后怎么应付啊?

“怪不得呢!这就对了嘛!”赵学才一拍大‘腿’,把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使劲地用脚搓了搓,好像在拼命地搓死一条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经常伤人的毒蛇,以防他死灰复燃,再度害人。

对是对了,孔效先心里却没有得到释然,反而更‘迷’糊了。觉得自己仿佛‘迷’失在一片起伏连绵大山里,找不清出路,看不到目标。就像杨万里写的:“正如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本来是豪情万丈,踌躇满志,没想到一开始,自己就输了,输在了起跑线上,输在了家**。此刻,孔效先蓦然觉得:自己做了多年的美梦,又变得虚无飘渺起来,就像这满屋的眼圈,虽然看似逍遥,美丽多姿,但却好景不长,顷刻之间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靠自己能行吗?一向非常自信的孔效先禁不住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真是: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不信不行,

不服不行!

第四章 一把雨伞一纸包,节日福利真轻巧

一紧张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不,一年一度的教师节又快到了。这可是孔效先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教师节,孔效先在心里面早已把它雕刻得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记得,上学的时候,尤其是八十年代中期的小学阶段,教师节在孔效先的心目中是相当神圣而隆重的。那个时候,国家刚刚法定9月10号为全国教师的节日,以彰显泱泱大国之科教兴国之雄心,传承中华民族尊师重教之传统。此法一出,全国上下,一片欢腾。一到教师节,社会上大张旗鼓地宣传造势,学校里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开学伊始,离教师节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学校里就大力号召各班级‘精’心编排节目,并且各科教师,都要为节目训练大开绿灯,在经济上也是保障有力,不惜血本。最‘棒’的是,学生们也跟着沾光,能轻松愉快好长一段时间呢!

与此同时,教师会发各种各样的节日福利。节前或者节后,学生便会看到自己的老师们美滋滋地,或手里拿着,或提着,或肩上背着,或自行车后面绑着‘花’‘花’绿绿的各‘色’礼品,像脸盆啦、伞啦、提包啦等等等。反正,在学生的眼里,那是好多好多,且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稀罕玩意”。据说,只有在电影里的城里人才能有的“高级”东西。不仅如此,村里的老百姓也眼馋得了不得,指手画脚地议论纷纷:“看人家老师,又发东西喽!”“现在老师的待遇越来越高了。”“国家现在对老师越来越重视了。”当然,也有“心怀不平”的,愤愤不平地发狠声:“这伙‘小老师’,天天哄着小孩玩,还发那么多东西!”这也难怪人家馋得慌,这些东西,村里的老百姓见都见得不多,买也舍不得买,用就更谈不上了。不馋才怪呢!

不过,让孔效先记忆最深的还不是这些,小孩子谁在意这个。他们最痴想的是其中的一项“保留活动”:全区的小学教师集合起来,到中心校观看录像。当日,农村小学条件落后,农村小学的教师主要是土生土长的民办教师,平日里没有像样的‘精’神娱乐活动,不仅没有电视可看,就连电影都很稀罕,更别提看录像了。因此,只有城里人才能享受到的录像就成了这群农村小学教师们的一个奢望。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了不起的奢侈享受,一年到头,也只有教师节,这个仅属于“自己的节日”里才能“开开洋荤”,“过一把瘾”。

电是没有的,只好用发电机发电。录像内容大都以香港武打片,枪战片为主。因为在刚刚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始终徘徊在沿海城市,至于偏远的农村,仅仅是感到了‘春’风的气息而已。看香港电影,自然是一种新‘潮’,一种时髦了。

学生,自然没有这份待遇,老师都把自己关在大屋里观看惊险刺‘激’、打斗‘激’烈的香港大片的时候,学生们早已放假回家了。在武打片风靡全国的八十年代,这可把学生们馋坏了,急坏了。只能坐在自己家里,凭空猜想着录像的内容,那三间关闭的大屋,竟成了孩子们心中最神秘最梦幻的“海市蜃楼”。但是,没办法,自己的老师们都难得一看,学生们就甭想了,想也是白想!

可是,孩子们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为了心中的那份好奇,孩子们是甘愿付出一切的。为了能看到录像,有个别胆大活跃的男学生,突发奇想,死不赖脸,嬉皮笑脸,软磨硬泡地磨着老师,主动请缨去给学校里的老师们种的菜浇水,或者是打扫厕所等。以求能在干活间隙经过“特许”进去看上一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非是学生中的“强者”才有资格争得,一般学生是不行的,因为,人数不能太多,名额有限,弱‘肉’强食,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自然要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喽!孔效先自知自己算不上强者,倒应算为弱者较为合适,当然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录像的真景,只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崇拜而羡慕地听那些有幸进去看了几眼的“勇敢者”添油加醋地胡吹海侃,而那些“勇敢者”们眉飞‘色’舞,神气活现的,也真把自己吹得像打足了气的气球一样,似乎如果没有两个蛋坠着,一不小心就要飞到天上去。同学们看着他们,真是羡慕、嫉妒、恨,五味俱全啊!那时刻,孔效先从心底里觉得:当老师真好,能看录像!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立志要考师范当老师,是不是也多少受到了“录像”的影响呢?

“今年教师节听说发什么福利了吗?”,日子越来越近了,有的老师也在关心这事,近几天都在上课之余悄悄地议论着,猜测着。

“还能发什么好的吗?大不了又是一把破伞,一个破包呗你说,过去发把伞,发个包,还‘挺’体面,现在谁稀罕啊!”有经验的老教师‘胸’有成竹地发着牢‘骚’!

“年年过节和真的似的,就是不舍得朝老师身上‘花’钱,‘弄’点个东西就把老师们打发了,跟哄小孩似的。”有的老师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还跟哄小孩似的,我看像是打发臭要饭的,上面天天拿老师不当人看,当成‘要饭’的了。我‘操’!”一位老师拉着拉着,竟愤愤不平起来。

“就你事多,老师本来就是‘要饭’的,‘家有三斗量,不当孩子王’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老师看了!”另一位老师开玩笑似的调侃着。

也有的教师风言风语,怪腔怪调地说:“咱们都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不需要物质的享受,只追求‘精’神的高贵,哈哈……”

福利?成了教师节前老师们的核心话题。说什么的都有!孔效先因为第一次过教师节,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行情,什么道道。不过,听这纷纷攘攘,众口不一的神侃,好像形势不容乐观,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好事!这可和孔效先从小到大的“梦想”不仅不大一样,而且是相去甚远,简直是天壤之别!孔效先听着,想着,不由有些担心,心里有点发凉,忐忑不安起来。

“全体教职工请注意,全体教职工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抓紧时间到总务处领过节的福利。全体教职工……”。忽然,在教师节前一天的下午放学后,学校的广播又理直气壮地吆喝起来。看来,这是大事。有点像大队部里的大广播,高强高调,势压一切。听着口气,还不知要发多少东西呢?孔效先怀揣着一颗好奇的心随着人流到总务处领期盼多年,盼望已久,猜测多日,谈论多时的“教师节福利”。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有抱琵琶半遮面”啊!

在去的路上,孔效先他们遇到了早领福利回来的老师们,果真是,左手一把伞,右手一个包!有的老师还不死心,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就这些吗,还有别的吗?”

“还有别的,想得倒美,要有,等到来年吧!”

“年年发包,发伞,现在谁还缺这个,家里都攒了好几个了,竟整些没有的。”

“发个正经能用的还好,净买这样的伪劣贱货,根本不能用,干糊‘弄’人!”

“你说得轻巧,有用的不得多‘花’钱吗?”回来的老师嘴里咕咕噜噜地嘀咕着。

“看来是真的!”孔效先心里想。不过,孔效先倒没觉得有多少委屈,一来是刚工作几天,新鲜劲十足;二来,这是第一次发福利,没有个比较,觉不出是多还是少来,西方人不常说吗,若无比较,便无大小。唯一感觉美中不足的是,和自己的预想差距有点大,‘、“录像”类的“时髦”“新‘潮’”就更别想了,孔效先有一种扑空的失落感。

算了,不管了,回家吧,父母还在家等着我呢?还是家好!

真是:

一把雨伞一纸包,

教师福利真轻巧。

人类灵魂工程师,

头衔封得实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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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争节自习凭势力 抢占时间靠性子

“妈的,气死我了!连一节自习课都捞不着上,还当什么班主任,我‘操’!”

李登高一进宿舍的‘门’就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着。然后,一步跨到单身‘床’前,“扑通”一声一屁股坐下,天生‘腿’脚纤弱的小木‘床’根本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地重重一击,不禁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一位被疯狂的猛男强行裹于身下,肆意蹂躏的柔弱少‘女’,痛苦地发出“哎哎哼哼”的呻‘吟’声。随之扬手一挥,使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教本“啪”的一下摔在了课桌上。由于用力过猛,教本像一个弹‘性’十足地乒乓球,在课桌上紧急翻了几个筋斗,这才不情愿地渐渐安静下来。

“怎么了,谁惹你了?”孔效先正在忙着备课,见此阵势,连忙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

“谁惹我了,还不是他娘的王老官太太,天天占课抢课,跟哪辈子没捞着上课似的,班里的自习课都让她给抢去了。本来今天我想上的,我知道她那副德行,怕去晚了被她占去,我就事先把教本放在教室的教桌上,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不管不问,派学生把教本给我送回来了。‘弄’得我白忙乎一场。真不知足,天天上也不嫌累!‘奶’‘奶’的,整个一‘上课狂’,气死我了!”看来,李登高确实受了刺‘激’,而且刺‘激’得很不轻。如若不然,平时一向持重的他,不会如此‘激’动,以致冲动,大爆粗口,无所顾忌的,毕竟人家是干部家属啊。

等李登高像倒豆子似地“哗哗哗”地倾泻完,孔效先也稍微听出了点眉目:原来是和教生物的王翠香老师争课的,结果失败了,而且败得比较惨,恼羞成怒了,回家关着‘门’发泄来了。

明白了来龙去脉,为了缓和一下压抑沉闷,火‘药’味十足的气氛,孔效先故意开着玩笑安慰李登高:“不就一节课么,值得生那个气吗?俗话说的好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今天,你先下手了,也没有为强,而是遭气了!行了,别生气了,谁叫人家当官呢?再说了,好男不给‘女’斗。”

气,还是没消!李登高也没心情和孔效先开玩笑。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谁不想好!就她想好吗?”李登高仍然愤愤地发着狠声。

看着他那油盐不进的架势,看来一时半会,气是甭打算消了。本来不善言谈,笨口拙舌的孔效先越发没话可说了,但也没有心情备课了。两个人就这么愣愣地各自干坐着,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李登高像发情的公牛得不到宣泄似地“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声。这可怎么办呐!孔效先不由地暗暗发急。

“吱”的一声,‘门’开了!隔壁宿舍的赵学才老师嬉皮笑脸地闪了进来。

天助我也,孔效先在心里欢叫一声,终于来“救星”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孔效先已经领教到了赵老师的渊博知识和“铁齿铜牙”,什么话一到他嘴里转一圈,出来就别有一番味道。因此,短短一个月,几个爱开玩笑地老师就发现了这个“天才活宝”,和他见面就东山西湖天南海北地胡煽一通。他来了,事情就有缓和的希望了。

“赵老师,你来得太及时了,赶快安慰安慰李登高吧,他受伤了,简直被‘爱’伤透了心!”孔效先忙拉着赵老师坐下,热情地倒了一杯水,双手端到赵老师面前,调动所有的情感细胞全力以赴地献着殷勤。

“哎呀,怎的,失恋了!”赵老师到啥时候都忘不了开玩笑。

“赵老师,可不能‘乱’说,别再刺‘激’他了!事情是如此这般这般……”孔效先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又简明扼要地向赵老师“汇报”了一遍。

“哦,就这点事啊,我还真以为是失恋了呢?这不很正常嘛!这还算抢课么,还有更疯狂的你都没见过。”赵学才一脸的司空见惯,不屑一顾,若无其事”,看透一切。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摇头晃脑地轻轻吹着冉冉上升的热气,“嘘嘘嘶嘶”地用嘴‘唇’边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吮’吸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开导着“义愤填膺”的李登高。

“唉,当老师的就这点出息:争课抢课,争荣誉抢好处。带班就这么回事,如果运气好,碰到几个不好强的老师搭班,情况还好一些,彼此还能互相谦让着,配合相对和谐点。如果运气不好,碰巧遇到一两个强势的老师,其他老师就坏良心了,倒了八辈子血霉,就等着惹气吧!王翠香,人家有当教导主任的老公撑腰,谁不得让她三分。被老师们宠惯了,你又是刚毕业的小青年,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你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一开始,你就输了!”

“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要干好工作,他能咋地!”李登高不服气地说道。不过,不知是气消了一部分,脑子有点清醒了,还是,知道了自己不小心惹上了当官的,心里有些发怵,李登高说话的语气明显心虚了不少。唉,谁不怕领导背地里给穿小鞋啊!虽然,嘴上还不让人似的。“再说,当官的不是天天讲,要互相配合,搞好协调,共同提高吗?还说的给唱的似的: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吗?领导说话难道不算数吗?真像人家说的,领导说话等于放个屁了吗?”李登高有点使‘性’子地咕噜着。

“哈哈,领导说的话,你还真当真了,哪能信吗?都是哄你们这些小青年的。背地里,都是钻研着怎么把别人‘制倒’,哪有想着将就别人的,都是‘望人穷’,现在谁还望人好。你也太天真了。如果,你真按领导讲的去做,到头来,你让别人糟蹋死了,还不知道怎死的。”-

“不仅当官的家属抢课,那些脾气强的,和领导关系好的也是挣不休啊!原来,有位‘女’老师,和她搭班的老师们可让她给气死了。每逢她的课,下节课的老师就别想上安稳喽。他惯用的一个“损招”——拖堂。她可真能脱啊,一拖到下节课打预备铃才下课。等学生们匆匆上完厕所回来,再安定下来,一节课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最好的时间让她占去了。其他老师气也无用,向领导反映也不用,人家领导还表扬呢?为啥,人家成绩好!人送外号“老托”。还有一个更“变态的”。晨读之后,如果他上第一节正课,他能一直拖到其他班的学生放学回家吃饭回来,老师们快签到了,这才舍得放学。(**十年代,学校作息时间和现在不一样,都是早上晨读之后,先上一节课,然后放学回家吃饭,再来上课,中午三节课。)然后,自己回家赶快吃完饭,接着去签到。他住在学校里,还能赶得过来,学生们可就遭殃了。回家吃饭肯定来不及了,(过去,学校都不管饭,学生自己回家吃。)只好忍饥挨饿硬撑一中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后来学生们看他每次都是这样的伎俩,也学乖了,干脆,只要遇到这位老先生的课,先从家里把饭带来,在学校里吃,不回家了!你说变态不变态!咋啦,学生老师看着不喜,可人家领导喜。领导就喜欢这样故意玩命抢风头的。那位变态先生也是看透了领导心思,故意做给领导看的:你看,我多能干!领导不喜欢那种默默无闻,埋头苦干的。至于还有其他挤时间的技巧,像死布置作业,死检查作业,死批死罚等,那可多了去了,就看谁的手段高了。”

赵学才边“滋溜溜,滋溜溜”地喝着茶,边如数家珍地卖‘弄’着自己的见多识广,丰富阅历!

“‘弄’了半天,学校这一套不都是哄人的么,什么‘一个锅里喝糊糊’全他娘的扯蛋,他‘奶’‘奶’的,干的真没劲!我‘操’!”李登高使劲咽了口唾沫,狠狠地蹦出一句。好像把满腹的怨气硬是生生地吞了回去。

唉,扯蛋!

真是:

争课抢课谁争先,

领导家属势超然。

手法高妙死里挤,

光辉事业都扯蛋。

第六章 僧多粥少下手先,冲冠一怒为红颜

第六章僧多粥少下手先,冲冠一怒为红颜

“瞎眼了吗?这是哪个孬种把试卷‘弄’地上去了?”曹仁老师一进办公室便破口大骂起来。边骂边弯腰气哼哼地把躺在地上的一张英语试卷捡了起来,然后,“啪”一声拍在了办公桌上,“咚”地一声闷响,坐在了椅子上。,

“你骂谁瞎眼的?我看你瞎眼了,你是双瞎了!您妈了个x的,进来二话不说,张口就骂谁呀?”正在那边办公桌前批改作业的马得意老师应声了,针锋相对地反击回来。

“你妈了个x,我骂你的吗?我骂哪个**日的不长眼,把我的试卷‘弄’地上了,你招什么声?”曹仁也毫无惧‘色’,毫不相让!

“您妈了个x的,就我一人在办公室里,你不是骂我的,你是骂谁的?我看你这两天就是没事找事!”越说越气,马得意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天地向着曹仁慢慢凑了过去,一副不怕死、坚决斗争到底的架势。

“你妈了个x的,我就骂你的,你能咋地;我就看你个孬种不顺眼,我就看一个人在这里才骂你的,你怎着?”曹仁的嗓‘门’故意提高了几度,扯着嗓子使劲吆喝着。看样子,想在气势上首先压倒对方。

对曹仁来说,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精’心准备的斗争,也是一场你死我活、不可避免的斗争。为此,这团火已经窝得太久了,曹仁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酝酿准备。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这口恶气,此时不出,何时出?曹仁显得‘胸’有成竹,斗志昂扬,更感觉到热血沸腾,胜券在握!浑身禁不住有些颤抖,曹仁知道,这是久盼大战前的‘激’动与兴奋。

“您妈了个x的,我看你是存心找事,你当老子怕你不成。你别看你小子平时狂得难受,想打谁打谁,老子可不吃你套,有本事那就试试!”马得意也是底气十足,气势‘逼’人!

“你以为你仗着‘板‘门’框的价钱’就了不起了,老子可不认你那壶酒钱,照样揍你!”身经百战的曹仁当然不甘示弱。

吵着吵着,就像两只都够了眼神的小公‘鸡’,俩人终于抓挠到一块去了。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不过,此时考证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无论谁先动的手,效果都是一样的:俩人顺理成章不可避免地打了起来。

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可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见,一会儿这个压在了那个身上,一会儿那个又压在了这个身上,手、脚、嘴、头全都发动起来,派上了用场。抓啊,挠啊,骂啊,咬啊。真是凡所应有,无所不有,众妙毕备,众响俱发。活像两只为了一根骨头,而咬得死去活来的野狗!屋内屋外到处弥漫着一股让人心惊胆寒的硝烟味,充斥着一种使人恶习作呕的血腥气。

二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结果,‘弄’得楼上楼下地动山摇,杀声震天。很快就惊动了邻墙的办公室的同事们。老师们纷纷赶来,胆小的,年轻的,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吓得手足无措,目瞪口呆;胆大的、见过阵势的老教师,赶紧涌上前去,拼命地想把二人拉开。可是,这俩人都死死地抓住对方,谁都不愿意带头第一个松开。

不过,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又有几个老师冲过去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俩人拉开了。妈呀,不知道打架的怎么样,拉架的都被累出了一身汗。

再看这两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敬爱的老师,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幸存者”,浑身尘土,衣服凌‘乱’,满脸伤痕,有的都在悄悄地流血了。可是,他们顾不了这些,还意犹未尽地骂骂咧咧。好像折腾了半天,力气不但没消耗尽,反而越打越猛,越战越勇了。

“怎么打开架了,都是同事?”看着他们愤愤不平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的老师不解地咕噜着。

“看来是有事啊,要不然,能大打出手吗?”知道内情的老师若有所指的嘀咕着。

不管怎么样,拉是拉开了,二位当事人也都被自己的要好朋友拉回了各自的宿舍,事情总算暂时消停一会儿。

不过,他们是消停了,老师们可炸锅了。这下可热闹了,学校里又有了“爆炸‘性’新闻”。茶余饭后,老师们都在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议论着。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亲眼看见的还是亲耳听见的;也不管是道听途说的,还是凭空想象的,都绘声绘‘色’、神秘兮兮、津津有味地说个不停!

“你知道不,你知道不,曹仁和马得意打架喽!打得可厉害了,拉都拉不开啊!”亲眼目睹那场“战争”的老师,略带自豪地对那因故痛失此大好机会的同事免费义务汇报道。

“早就应该打了,两个人的矛盾已经积蓄很久了!”知情者未卜先知地卖‘弄’着。

“什么矛盾,我看着不是很好的吗?”有的人还是懵懵懂懂,一无所觉。

“你不知道啊,不就是为了争新来的赵老师吗?人家都打一块去了,你还不知道,真是的!”一副不屑一顾的语气。

“唉,这也难怪。如今,工人下岗,吃不上饭,只有老师相对稳定,因此都愿意找同行。可是,我们学校的现状是,男的多,‘女’的少,俗话说‘僧多粥少,狼多‘肉’少’,形势严峻。谁见了刚毕业的‘女’老师,不跟蚊子见血是的,扑上去就咬,哪个傻得还等啊。多年的惯例都证明,不管来多少,一般都在秋假前后解决问题。这都一个多月了,什么事还办不完啊?形势‘逼’人哪!”有经验的老教师又在卖‘弄’自己的老黄历了。

不过,他说得一点不假。无论从社会的大气候,还是从学校的小气候,做老师的都追求找个同行就非常满足了。为何呢?

回头看看时代大背景就一目了然了。因为九十年代初,正逢全国企业工人大下岗。原来的“铁饭碗”,再也端不牢了,工人的传统地位直线下降,每况愈下。由于国家提出科教兴国战略,尊师重教,老师的工资算是基本有保障。虽说是朝上比依然差距很大,可是和当下的下岗职工一比,竟也多了不少优势。原来不被人正眼相看的“孩子王”“臭老九”,一夜之间成了人们公认的“香饽饽”,有人开始注意看了。

听说还有一个戏剧‘色’彩浓厚的真实笑话呢?说是某学习有一老师,因为相貌不佳,别人给介绍了粮管所的一位条件最差的‘女’孩。结果人家连人都没看,就一口回绝了,扔下一句话:“贵贱不找当老师的!”可是,命运‘弄’人,风云变幻,半年之后,粮管所面临改革,职工下岗在即,此‘女’孩身价一夜之间,陡减!再主动降低身份想攀个教师,结果没人理睬,最后,只好屈就了一位条件最差的老师。一时间,成了一段爱情的典故!

条件一般地‘女’教师一般的,没有实力或是缺少机会到县城党政机关高攀的,而工人呢,有看不上眼,能嫁个条件好的同行也算是功德圆满了。男教师更没资格东挑西捡了,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自投罗网”,去找一个‘女’工人,谁能“抢”个‘女’教师作对象,那可是最大的成功,最佳的结局。放眼学校同事,还真是的,大都是双职工,出双入对,进进出出,看那趾高气昂,心满意足的样子,自觉是高人一等,让人眼馋得很!

但是,话又说回来,虽说找个‘女’老师好,实际上能那么好找吗?且不说,‘女’老师本来就少,又加上,家庭好的有关系的,人家都留县城了;长相好的呢,报到时,就早被县局里的干部给预定下了;经过层层过滤,逐级选拨,侥幸漏网的已为数不多。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一个学校里每年能平摊少的不过一两个,多时也不过三四个。积压多年,数量庞大的男教师们都在望眼‘欲’穿,拭目以待,摩拳擦掌,随时出击。真是如临大敌,枕戈待旦,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这买卖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前段时间,人们都在议论,人家马得意出手早,出手快,没用几天功夫就把赵老师‘搞’到手了。与此同时,曹仁也随即出手,虽说下手也不晚,可是,人家赵老师心向着马得意,曹仁点子再多,本事再大,施展不开啊!”有的老师不紧不慢的调侃着。

“不是有人说,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两人都到赵老师的宿舍去坐,谁也不先离开,僵持着,打持久战。”

“怪不得打仗,俗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哪!哈哈哈!”

“这回可有好戏看喽,俩人都是领导的‘红人’,看领导怎么处理!”

几天以后,老师们都期待着观察学校领导的态度和事态的进一步。让人失望的是,领导们没有任何明确的暗示,都是一副装不懂装糊涂的模糊态度。每周一次的例会,也没有提到此事。这多让有些让人有扑空的意外之感觉。有经验的老师都知道,看来领导是左右为难,谁都得罪不起,只好“冷处理”,自己调整了。

幸好,不断有新的消息传来,多少安慰了老师们那一颗颗焦躁的心。

某天,曹仁到医院开受伤证明了,听说上面说得很严重,什么‘阴’囊破裂,心脏疼痛等。以备将来打官司做到,不但有理,而且有据。为了扩大宣传面,曹仁这几天见人就拿出证明向人展示,在舆论同情上不遗余力。一张被‘揉’搓得黑不黑白不白的病例仿佛成了一面得胜的旗帜,天天飘扬在曹仁的手指之间,鼓舞着他卯足了劲去战斗到底!

某时某刻,马得意调动其在三边镇的所有关系,不断向校领导施压,只在希望学校领导能给曹仁一个处分,杀一杀曹仁的锐气,出一出自己的恶气。毕竟人家马得意的家族势力很强大,听说还有在镇里当官的。身为“地主”,岂能受外人欺负!

又是某一天,恼羞成怒地赵老师,干脆向曹仁挑明了:别抱任何幻想了,我们已经“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

……

总之,结果最终没等到,流言蜚语倒是越来越多,越传越邪乎!

“哎呀,找对象如此困难而又充满凶险,看来我这样的‘老实人’庄户人家,这辈子只能打光棍喽!”一天晚上,当几个老师又聚在单职工宿舍里胡扯闲聊时,孔晓先开玩笑道。当然,他这是玩笑话,一来他年龄尚小,并不发急;二来,他还有些理想‘浪’漫主义思想,觉得找对象只要两情相悦,还在乎家庭出身吗?可是,后来,真的被他言中了,找对象并不是像他想象和从书本上看到的那样纯情,理想,‘浪’漫,而是十分的现实,残酷,无奈。当然,这是后话。

“费那个事干什么,直接上去‘办’了就行了!”一位当地的万老教师深有体会地说道。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以为他在“打邪炮”,耍“二杆子腔”。因为他一向以“诡计多端,能言善辩”出名。

“真是个‘血孬种’噢!他老婆就是他先‘办’了之后,第二天又找媒人搭搭腔说的,真是出了名‘孬种’!大名鼎鼎的‘老弯弯’。”等那位“万老师”一走,旁边的牛老师指着他的脊背心怀不平地嘟囔道。

“嘚,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吧,你管人‘办’不‘办’什么的,人家不照样过得好好的,这都是各人的本事。老话说得好,老实人吃亏嘛!这就跟剜草似的,谁剜着就是谁的。嘿!”

“俺娘哦,这么厉害,这么复杂啊!真跟听似的,学校不大,道道真不少啊!”

“那是,多着呢!”

‘奶’‘奶’的,管他呢!

真是:

冲冠一怒为红颜,

媒人难得誓争先。

机关算尽逞聪明,

找个对象实在难!

第七章 自古严师出高徒 简单粗暴出成绩

“使劲揍,不揍不行。俺们毕业那年校长就反复强调,这伙小孩在小学里就是揍出来的,到中学如果不继续揍,那还不翻了天啊!放心,使劲揍!”去年毕业的校友张猛语重心长地对孔效先传授着“教师秘笈”——学校管理的“传家宝”。

“不过,只要注意一点,别打伤了,要掌握技巧,领悟诀窍。”

“打学生还有技巧诀窍,什么诀窍?”打小就没和别人打过架,既没有打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打过的孔效先有点莫名其妙起来。

记得,上学时,自己的老师也经常打人,手法虽然因人而异,各式各样,但都是抬手即打,劈头即来。当时,自己也看不出有什么技巧,更没有深入思考有什么诀窍。在孔效先儿时的印象中,倒好像老师们都是捞着哪儿就是哪儿,‘摸’着什么家什就是什么家什,怎么解气怎么打,怎么解恨怎么罚,因为气急了嘛!

据孔效先多年的所见所闻,老师打学生大致有这样几种形式:

按所用工具来分,有的用小杆‘抽’屁股,有的用板擦敲头皮,有的用凳子‘腿’夯‘腿’肚子,有的用尺子拍手心……当然,也不乏别出心裁,独辟蹊径者。比如有一个老师喝醉了酒,可能是受当年“李白斗酒诗百篇”的启发,灵感突发,奇思妙想,竟就地取材,顺手抄起教室后面墙角里的大扫帚,漫天挥舞,铺天盖地地砸下。那架势,就像夏天的黄昏里,农村里小孩子们扛着大扫帚急追慢赶地满地扑蜻蜓一样,直接用扫帚——扑!

此君此举,因为手法另类,且是空前绝后,一时间被学生老师家长传为“美谈”,议为“佳话”。借用赵本山的一句台词:“这位教师真是太有生活啦!”也真是“太有才了”!

当然,自恃势力强的老师是不屑用任何工具的,自信单凭一双手,一句话就能让所有的学生闻风丧胆,低头臣服。与其在外在工具上变‘花’样,不如在内在的手法上多出新。

于是乎,或者直接用巴掌煽,美其名曰“吃烤牌”;或者把食指和中指硬硬地蜷起来,只用坚硬的指骨节“梆梆梆”地叩击头皮,像指问西瓜的生熟与否,戏称其为“吃疙瘩梨”;或者巧妙地运用拇指和食指的默契配合,准准地轻轻地捏住娇小的鼻子,一定要捏住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加力,加力再加力,直到学生感觉到鼻子又疼又酸,涕泪四流,并随着老师的手指力度不停地旋转上扬,龇牙咧嘴。此招名谓“吃酸杏”,不过,此法有些风险,稍不注意,就会拧出鼻涕,湿漉漉黏糊糊地‘弄’一手,‘挺’瘆人的;或者飞起一脚,一下踢倒,爬起来,再踢倒,前踢后踹,反反复复,号称“霹雳旋风‘腿’”;或者两手用力地揪住两只耳朵,使劲地旋转,犹如发动摩托车,故称“打火发车”。

如果说煽耳巴只图一个“快”,磕头皮求的是一个“狠”,那么捏鼻子体现一个“准”,“旋风‘腿’”突出一个“猛”,拧耳朵好在一个“稳”等等等。凡此种种,‘花’样翻新,百‘花’齐放,都无非求得一个效果:学生刻骨铭心,望而生畏,痛改前非,再也不敢!

如果按姿势来分,还有诸如蹲马步,做俯卧撑,跳蛙跳,罚站,跑十圈等司空见惯的传统罚法。别看有些陈旧,但却屡试不爽,效果良好。

当然,随着时代发展的日新月异,教师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其他新鲜的罚法也被引进进来,丰富学校的“管理宝典”,加强了老师的工作力度,提高了学校的管理水平。

比如,有个新来的老教师,天天忙于家里的店铺生意,几乎上完课就不见人影。可是,让全校老师大跌眼镜的是,人家所教的学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虽然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学生却是闻声丧魄,老实就学。据有的学生反映诉苦道:“俺晚上困得了不得,还得背生物。”这让人大‘惑’不解,羡慕不已。

后来,有好奇者调查发现:原来此老教师有一绝招——罚学生蹲桌子底!既不打也不骂,仅此一招,学生皆服!真是“姜还是老的辣”,你有你的高招,我有我的绝活!这正像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老说的:“不管黑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让学生学,出成绩,就是好法,反正老师都认这个理,领导更认,其实,到最后,很多学生和家长也认!老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嘛!

不过,这能算技巧吗?孔效先可从来没有打过人哪!再者说,自己工作前,一直憧憬着和学生建立新型的师生关系,做学生的朋友,和学生友好相处,亲如一家。教科书上都这么说,教育专家也这么说,孔效先也有同感。正想着努力实践之呢?

“你也太天真了,上学时学那套都是理想化的,真正教学了都使不上。”张猛深有体会地说。

“哪个成绩好的老师不是靠揍学生揍出来的,光给学生说好的无用,学生也不识好。”

“领导大会上不是三令五申,不让体罚学生吗?”孔效先不解地问。

“那都是哄人的官话,骨子里,领导还是希望老师使劲揍学生,‘挤’学生的。领导要的只有好成绩,他不管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只要你不给领导学校惹出麻烦就行,再说了,惹出了麻烦,领导也不会替你罩着,都是一推六二五,推得干干净净,后果只有你自己担着。”

“什么麻烦,什么后果?”

“就是如果你打学生打得太重了,给打伤了,轻者,省事的,家长找到学校里来,领导就要安抚解释啊;重者,不省事的,家长到学校里来闹事,讹着让赔偿,或者直接到局里去告状,那就麻烦大了。领导都怕引火烧身,担责任,影响学校的形象和名声,从而直接影响到领导们的升迁提拔,所以,第一反应都是想撇清身子。如果安抚不了,只有牺牲当事老师的利益,不管有什么事,你只好自己担着喽!”

“不仅如此,领导对你印象也就坏了,因为你让他们丢面子了。领导要的是成绩,不是麻烦;也就是说,领导要的是‘葫芦’,不是‘叶子’。谁让你不会打的,别人也打学生,并且打得比你还厉害,人家怎么没惹出事来,看来还是你不会打,没掌握技巧秘诀,没找着敲‘门’,是不是,啊!”张猛说着说着,有些‘激’动。

“打个学生,想不到,还有这么多道道,这么多讲究?”孔效先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谁不想教出好成绩,可是,如果不揍学生,就不出好成绩,那么,孔效先觉得自己不可避免地也要染指体罚了。然而,‘弄’不巧,后果由很严重,从小胆小怕事不善言谈,更不善‘交’际的孔效先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只想安安稳稳地教学。

“这里头窍‘门’可多了,男教师一般不要用手去打‘女’生,以免被赖着;打学生最好不要当着全班学生的面,那样容易伤害学生的自尊心,刺‘激’孩子的对抗情绪,要带到办公室里单独批评,既能削弱学生的抱怨情绪,又避免让其他学生发现,防止被人家赖着时有学生作证,老师就难辞其咎。如此以来,即使被家长赖着,因为在办公室,其他学生没有亲眼看见,无法指证老师,对于老师的推卸责任大有益处,这也是老师的一种自我保护。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虽说是为了学生学习成长,老师是尽心尽力,但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遇到不能理解老师的少数家长,往往会无事生非,小题大做,故意找茬,从中得利!因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定要小心谨慎,保证既能促其出好成绩,又能不惹麻烦!”

“这么说,那些骨干教师成绩那么好,也是揍出来的吗?”孔效先有些‘迷’糊了。

“当然喽,别听他们瞎吹自己如何如何会教学,手段高。实际情况是,你手段再高,如果不下‘狠’招,学生也是不听话,不出成绩。学生们不喜欢被‘惯着’。越是怕谁,越是学得好;越是和气,学生越是讹人。老话说得好:“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学生也是如此,吃地瓜单拣软的捏,都是欺软怕硬。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蹬鼻子上脸,骑你头上拉屎,‘成’人是这样,单位是这样,学生也是也样!都他妈的欠挨揍!”张猛说得是唾沫四溅,看来他是深谙“体罚”之道。

……

以后,自己也要昧着良心,下狠招啦!

真是:

老师领导要成绩,

想出成绩需严厉。

棍‘棒’‘交’加动天地,

学生身心谁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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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人善常被众人欺 周末加班遭算计

“孔老师,麻烦你……周末加……加个班,带着您……班里的学生趁……趁着星……期天……有空,把学校西南角的……的那个垃……垃圾池清……理清理。”副校长朴士农用他那一惯的、略带结巴的、农村土生土长地地道道的口音,一字一板地小心地对正在批改作业的孔效先探询着。

“啊……周末加班……清……垃圾……”孔效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土校长”(朴士农的绰号)‘弄’得个猝不及防,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反而比“土校长”结巴得更厉害了!

“嗯,清——垃圾!”“土校长”见孔效先没‘弄’懂,特意加重了语气,这一加重语气,就不可避免地结巴得更厉害了,嘴‘唇’竟又习惯‘性’地哆嗦起来。

“噢,行——行啊!”这回,孔效先终于听明白了——清垃圾——在周日。

“唉,真倒霉,好事咋没临到我头上呢?”孔效先心里狠狠地咕噜了一句。“领导主动找上‘门’,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唉,本来,忙了一周了,孔效先早就盼着回家好好歇歇,也需要陪陪父母,和父母多亲近亲近。当然,父母也是一到周末,早就做好了孔效先爱吃的饭菜等着他回家团聚,毕竟一周才回去一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不盼着回家团圆,欢乐在今宵啊!

再说了,九十年代初,国家还没有施行“双休制”,一周要上足足的六天课,星期六下午才放学,只能休息星期天一天。说是一天,实际上,学校里要求上晚自习,老师们还要开例会,师生都必须在星期天的下午赶到学校。这样一来,掐头去尾,法定一天的假期,满打满算不过仅有半天时间。中午一过,师生就要忙着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啦!

事先,孔效先把一切都盘算好了:

首先,今天回家后,要大吃一顿,拉拉馋,过过瘾,饱饱肚子,学校的伙食少油缺盐,天天吃,肠子都吃青了。

然后,痛痛快快地熬个眼,尽情地看看电视,饱饱眼福。哎,一周没捞着看了,这对于从小就爱看电视,听评书,的孔效先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学校里是捞不着电视看的,学校里唯一的一台公家电视,特意安放在校长室里,直供领导们享用,老师是不能随便去的。再说,也没时间,黑白昼夜,围着班级学生们转,忙得屁都不在腚里,哪有功夫看电视呀!

看完电视后,熬得晕晕乎乎,啥也不管,一头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一直睡到自然醒。父母是不会主动叫的,知道他累。倘若没有十分重大的事情,父母是不会轻易打扰孔效先的。

睡醒之后,大概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十点左右。起‘床’,吃饭,再看看电视,或是干点别的,反正是一切随意。

午饭过后,好日子就匆匆忙忙地提前结束了。又要忙着收拾行李,回校了,忙碌紧张的一周又开始了。

总之,周日,就是放松,休息,再放松,再休息,让自己的身心好好歇息歇息!

然而,祸从天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土校长”的到来,把孔效先的所有计划全打‘乱’了。

“这个“土校长”真他妈的不懂事”,孔效先嘴上虽然不情愿地答应着,心里却在窝火!

“那你好想着……安……排学生,……拿……拿工具,拿……铁锨和……和板……车……”“土校长”见孔效先爽快地答应了,立刻轻松了许多,又罗里啰嗦地吩咐他有关的注意事项。

“哼,你那么会干,为何自己不干,你还住在学校里呢!再说了,还有那么多的班主任,为何不让他们加班啊!就瞅着老子老实,好欺负”。孔效先看着“土校长”呵呵飒飒的背影不平气地嘟囔着。

“唉,没办法,俗话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谁让自己是新教师,为人又老实木讷呢!更重要的是,‘没有靠山’!不会给人争抢争竞,只会心里发狠声。当时,父母一心想让自己分配在本地学校,也就是怕自己挨欺负。唉,没办法……”

越想,孔效先心里越生气。

孔效先虽然不高兴,可有一位高兴的,谁呀?

——土校长。

此时此刻,“土校长”嘴里老练地叼着“大‘鸡’”香烟,边轻快地走着,边悠闲地吐着烟圈,心里这个乐啊!

“我‘操’,终于把活安排下了。还是‘一把手’英明,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孔效先老实巴‘交’的,有屁也放不出来,还真好使唤!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别人不愿意干的活,看来还得让他干。这回,可省事了。嘿——”

“土校长”越想越得意,越想越陶醉,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来。中午,领导们开会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

会上,当自己提出,正为到底安排哪个班主任周日清理垃圾犯愁时,“一把手”孟得财校长两只电子表一样闪闪烁烁的小眼睛,飞快地闪了几下,不屑一顾地说道:“这还不好办吗?按常规办!”

按常规办?“土校长”当然知道,但凡这类出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的活,都要先考虑新教师。因为新教师初来乍到,一是,‘摸’不清学校里的底细,不敢轻举妄改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犟嘴反抗;二是,新教师刚参加工作,干劲十足,新鲜好奇,光想干好,不怕苦累,‘头三脚想踢开’,尽快建立在领导老师心中的地位。因为没有任何老资格可摆,没有条件和领导讲价钱,新教师都是凡事冲在前头。

这些道道,在环境复杂的农村中学“‘混’”了几十年的“土校长”当然都心知肚明,虽说自己有些“土”,甚至有些“二”,(这可是别人说的,不是朴校长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但这些“潜规则”,时间长了,傻子也学会了。

问题是,今年来了七八个新教师,让谁干最合适呢?

“孔效先!”“计算机”又闪烁了几下小眼睛,狡黠地一笑。“孔效先一看就是老实人,只知道默默地死干活,不知道世故变通。家在外地。我早打听过了,这小子上面又没有啥人。‘性’格懦弱,不善言辞,三脚踹不出屁来。情好吧,他最合适,保证行!什么人,我拿眼一过,就能看他个七大八。”“计算机”说得是洋洋得意,‘胸’有成竹。!

“领导就是领导啊,谁也出不了人家的手心。”“土校长”不得不心悦诚服,难怪自己当不来“一把手”啊!你看,都被人家说中了,不服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孔效先就带着学生们来到学校,奋战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池里。挖的挖,拉的拉,扫的扫,师生们忙得是马不停蹄,累的是满头大汗,干得是热火朝天。

整个学校里除了孩子们的吆喝声,嬉笑声,号子声,叫苦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连个人虾鬼魂也没有!好不容易盼个星期天,谁不呆在家歇歇,或者出去玩玩,谁还呆在学校里不出去透透气啊!

哦,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们,只要不学习,什么活也不嫌累;只要热闹人多,就像出笼的小鸟自由快乐,干得还‘挺’带劲呢!孔效先却没有那种愉悦感,看着冷清清空空旷旷的校园,一种凄凉的孤独感涌了上来。

唉,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人家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却带着孩子们在清理垃圾!自己这不是贱料嘛!可是,不干行吗?日后,领导给“穿小鞋”怎么办?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孔效先越想越觉得窝囊!

“好好清理干净,那儿,还有那儿,啊!”不知何时,“土校长”从哪儿冒出来了。一来就夹着香烟,指手画脚地吆吆喝喝。那气势,那派头,好像他不是土里土气的“四把手”,而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一把手”,和平时坐在大会主席台上的畏畏缩缩的“瘪三样”简直判若两人,云泥之别。

据推测,“土校长”成长升华的如此神速,有可能和孔效先的老实懦弱有直接关系。‘摸’清了孔效先的脾‘性’背景,又有“老一”态度,“土校长”这回是有恃无恐,底气十足,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吆五喝六。当然,是在孔效先面前!换换别人,他还是不敢!

孔效先让他找回了自信,多少找着了一点当“一把”的神秘感觉,这可是多年以来可遇而不可求,甚至是终生也不可求的!此时不发威,何时发威,嗯!

唉,不管怎么说,领导还能想着过来看看,就不孬了!孔效先的心里多少掠过一丝温暖的安慰。

可是,吆喝完了,“土校长”到厕所里急急忙忙地撒了一泡‘尿’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回家了。至于孔效先和他的学生们干到何时,何时休息,如何吃饭,啥也没管,只扔下被吆喝得一愣一愣的师生们,颠了!

“嘿,他‘奶’‘奶’的。原来是上厕所的。真是“狗咬蓑衣——没个人味”。给公家加班加点拼死老命地干活,竟没有一个喘人气的过来慰问慰问。别的不说,过来说去人话也暖暖人心啊。实在不行,过来放个屁,也听听响,不至于太冷清了。不仅如此,还要自己带饭吃。吃着自己的饭,牺牲自己的时间,干着公家的活,这是哪‘门’子的怪事啊!‘奶’‘奶’的,真是坑死人了!”

孔效先不由地在心里使劲咒骂着!

真是:

马善人骑人善欺,

默默工作遭算计。

周末加班无人问,

机关算尽有何益?

第九章语文处处被轻贱 千年母语成小科

第九章语文处处被轻贱千年母语成小科

“没听说,啥时候能轮到咱语文组出去喝酒?”

办公室里,牛得草老师手里端着茶杯,不经意地向着空中问了一句。其他语文老师有的在备课,有的在批改作业,还有的在闲看书,好像对于牛老师的问话根本没有在意。牛老师的话就像他手中的茶杯口上袅袅升起的蒸汽,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办公室的某个空间里,再也找不着了。

“想好事,还喝酒呢,给你发工资就不错了。”看老半天没人吭声,坐在里面角落里的马天才老师敷衍了一句,算是对牛得草老师的回应。

“这咋还是想好事呢?人家教导处上星期不已经在下面黑板上出通知了吗?先是从数学组开全体教师会,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每学期开学之初,不都是轮流开会,轮流出去坐坐,一块喝上一气吗?用领导的口头禅就是:联络联络感情嘛!多少年的‘老传统’了,难道今年变章程了?”牛老师不服气,也有些不解。

是呀,按常理应该到了,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按说应该轮到语文组了。语、数、英三大科,排号也应该排着了啊!

“到今儿还想着喝酒哪!人家政史地生四小科都早就喝完了,你还不知道呀!唉,喝酒?等你‘摸’着被单——天都明了!”带九年级的老教师王刚有些幸灾乐祸地调侃着牛老师。

“人喝酒就罢了,你是‘老牛’,能喝什么酒。你天生就应该‘吃草’,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想喝酒,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哈哈哈……”其他老师也开玩笑地随声附和着。

“咱们语文组里各位‘灵魂的工程师’还‘蒙’在鼓里,还可怜巴巴地日思夜盼地喝酒呢,我听说人家英语组数学组都已经喝过两回啦!昨天,英语组里的某位老师还向我炫耀:领导请吃饭,特意上了一盘大‘鸡’‘腿’,嘿,太‘棒’了!看来,是把咱语文组给‘忽略’过去喽!真是窝囊死了,我靠!”带八年级的李老师这时也放下手里的活,心怀不平地加入了谈论的行列。

“他娘的,老子还天天盼着呢!没想到,把老子给‘漏’过去了。就他娘的英语数学重要,难道语文就不重要,难道语文是后娘养的,这可是母语啊!”听说捞不着喝酒了,一向嗜酒如命的牛老师彻底生气了,愤愤地骂了起来。真是日日盼,夜夜盼,就盼出去拉个馋,这倒好,盼来盼去,盼了个透心凉。娘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在这儿发牢‘骚’,有什么用?母语怎么了,现在是人家‘洋话’吃香,不但学校里领导重视,就连家长学生都是从骨子里认可。至于语文,都觉得学不学一个样,关键是学好‘数理化英’。崇洋媚外嘛!”一谈起语文受漠视,语文老师就一肚子窝火。

“唉,语文不被重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改革开放前不就这样吗?记得,那个时候有一句顺口溜,叫什么来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现在更好了,又加上了英语,并且分值和语文数学并驾齐驱,更没有语文的地位和空间了。语文,注定就这个贱命。老话说的好‘天生就是小婆子命——到哪儿都是做二房’!”平时就有些油嘴滑舌的张青老师,一出口就是荤的素的都有,还小婆子,还二房呢!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听那口气,对二房小婆子,眼馋得不得了,好像比盼着出去喝一气还着急呢?

“语文没地位,语文老师更没地位!这可真是‘母以子贵’啊。领导都比猴还‘精’,把各位老师的脾‘性’都‘摸’透了。语文老师教语文教的,不但把人家学生给教傻了,也把自己教傻了。不给你喝酒,把你不当人看,你也没办法,只能在被窝里发阵子牢‘骚’,实在不行,自己拿头朝南墙上撞撞,绝不敢去找领导理论的。你看人家数学组英语组,个个趾高气昂,人人不是善茬。领导见了人家,都得让着三分。借领导两个胆,他们也不敢把人家‘漏’了。”带过多年初三的刘老师深有感触,身受其害地感慨道。

“还敢把人家‘漏’了,处处偏疼还腾不够呢。人家喝了两次,我们都一次没捞着。这个语文没法带下去了,太没前途了。”

“这个没法比,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哪。谁叫咱们教语文的没有当教干的呢?你看人家数学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都是数学出身,再看咱们语文组,最大的教干就是教研组长。人家英语组吧,虽说没有教干,但是人家教英语教得,都有些美国人的气质,多少也算是‘海归’‘引进人才’,有‘老外’撑腰,自然高人一等。再者,英语组里的人,个个都号称很邪乎,有个‘性’,领导见了都怵三分,不敢硬说,只能安抚。这就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李老师边说边瞅瞅教研组长王老师,好像在说,别在意,我没说你啊!

王老师毕竟见多识广,有老教师的大度和风范,不仅没在意,反而笑嘻嘻地慢条斯理地自我开解起来了。

“谁有出息来教语文啊,教语文的都是些在领导眼里不能用的人啊。你没听人家说吗,‘教政治的,是瞎了一只眼;教语文的,就是瞎了两只眼’,因此,我们都是‘双瞎之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吗?”

“以前,我听过一个笑话,说的是,学校里新分配来不少老师,怎么安排他们的工作岗位呢?领导们就问了,‘你会干什么?’,一老师,抢先回答‘我会教数学’。领导说‘那你就教数学好啦’。领导又问另一问老师,‘你会干什么?’,那老师回答‘我会教地理’,领导就安排教地理。如此下去,有教生物的,有教物理的,有教英语的,都各得其所。

最后,还剩下两位教师没有活干。领导就问其中一位老师,‘你会教什么?’老师回答‘我什么都不会教?’领导说,‘什么都不会教,那就教语文吧,反正语文谁都能教。’只剩下最后一位教师了,领导说,‘你会教语文吗?’没想到,那位教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不会教语文。’领导懵了,连语文都教不了,那还能干什么,那就当教干吧,当教干不需要文化知识……你看看,语文都被轻贱到何种地步了”

“哈哈哈”,老师们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你小子,从哪儿听到这些‘花’边笑话?他妈的,‘精’辟,‘精’辟,实在是‘精’辟!”

“没听说吗,‘上辈子杀过人,这辈子才教语文’,看来,教语文就是死路一条啦”哈哈哈……

“你没注意吗上午一二节课,都排给人家数学英语了,语文,这一传统大科,还不如政史地生小科地位高。真没劲!”

老师们越说越‘激’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你唱我和地发开了牢‘骚’,看来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此时此刻,被牛老师的“喝酒风‘波’”给点燃了,都想借此机会痛痛快快地烧他一回,好好出出这口压在心头多年的恶气。

“每年到复习,音体美课都停了,剩下来的几节课需要分给其他科,领导优先考虑的是数理化英语,每次都没有语文的份。有的语文老师气不过,去问领导,领导答复说,‘给语文时间,但是提分不快,给数学英语化学物理政治地理生物历史,提分快’,言外之意,语文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资源,‘浪’费工资。”

“嗯,如果让他们说了算,语文肯定早就被废掉了,语文老师早就下岗了,被辞退了,失业了。”有的老师大有“破罐子破摔”的绝望之愤。

“前几天,我在一篇文章上还看到有人呼吁:加强母语学习。文章好像是一位数学专家写的。他无奈地指出,很多学生不重视母语学习,结果,上研究生后,因为一些题意读不懂,出现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现象,以致于在本专业领域很难深入研究下去,往往‘弄’得半途而废!”博学的朱老师翻着手中的书,边查边说道。

“呼吁管什么用,如今是‘县官不如现管’,地方领导说了算。现在都是‘外行领导内行’,外行不懂专业,一味地瞎指挥;都是急功近利,一心想着在自己的任期内,拔苗助长式的把成绩提上去,哪有为学生以后打算的。说到底,都是为自己的政绩升迁,谁还为学生的人生长远,为学校的长足发展用心啊!”王老师心情着急地感叹道。教了一辈子语文,看着学生的语文素养被人为的败坏,王老师的心情格外地沉重。

“这就是‘杀‘鸡’取卵式的教育’,为一己‘私’利而扰‘乱’语文,扰‘乱’教育,扰‘乱’学生。真是‘吾今天下苍生!’”李老师忿忿地说道,显得有些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唉,语文的命运什么时候能得到改变啊,语文老师的命运什么时候能得到改变啊?”

是啊,语文何时能被重视,母语何时能不被丢弃呢?

唉……

真是:

语文处处受排挤,

自古母语被丢弃。

本末倒置实堪哀,

正本清源究何时?

第十章南京辗转到北京 教师偏爱“搞”学生

“快点说,在哪儿办的?什么时候办的?啊!”

万怀中老师‘激’动地不停地拍着桌子,像一只饥渴难耐的公狼对着正在瑟瑟发抖的母狼嗷嗷地嚎叫着。叫着叫着,屁股竟心急火燎地离开了椅子,身子迫不及待地尽力向前延伸着。与此同时,脖子也不知不觉地用力扯长了许多,犹如一只高高抬起头来,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够一盆放在高处的美食的鸭子。身子拉扯得又细又长,脖子拉扯得又细又长,由于已经膨胀到了极限,脖子上的表层血管都一根根的暴‘露’无遗,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偷情者,冷不丁地暴晒在日光之下。

脖子太吃力了,仿佛下一刻,万老师再一‘激’动,那条纤细的小脖子就会“咔嚓”一声拦腰折断。毫不夸张地说,此时此刻,如果有仇家瞅准机会,瞄准其脖子,无需费力,只要轻轻一敲,万老师的小命就会随着脖子的脆声声一折,烟消云散了。

一张血‘色’充胀的猪腰子脸酒气熏天,青筋暴跳,几乎要碰到桌子前面坐在凳子上的‘女’生那张带泪娇羞的小脸蛋上。真让人担心,万老师四处飞溅的唾沫,馋馋‘欲’滴的垂涎会无意识地蹦跳到小‘女’生的眉‘毛’上、眼睛上;甚至,如果万老师稍不留神,用力过猛,那对急躁如火的厚嘴‘唇’就会磁铁吸铁般地亲‘吻’到小‘女’生嫩嫩的小脸上,一口都能给咬掉一层皮。

但是,万老师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更加急切地用手指点着‘女’生的头上的蝴蝶结,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快说,到底在哪儿办的,什么时间办的?快?”

万老师的手臂越挥舞越忘情,幅度越来越大,搅动着手里香烟发出的烟雾,上下翻飞,变幻不定。

“在……在陶老师的宿舍里,时间……时间,好像是晚自习之后……”小‘女’生被万老师的气势压垮了,终于不敢再顾虑羞怯难为情,嗫嗫嚅嚅断断续续地开口了。

“”嘿,成了,我‘操’!”一看‘女’生开口了,万老师像是被及时注‘射’了一剂兴奋剂,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嘿,这回有好戏看喽!”

“嗯,能老实‘交’待,说明你是一个好学生。那你说,陶老师是怎么办你的,第一次在哪儿,办了几下,疼不疼,嗯?”万老师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口气提出了一大串疑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彻底搞清楚誓不罢休的决心。

这一问,‘女’生更加难以启齿了。说实在的,这样不见光的鲜事,搁在谁身上,谁都缺少足够的勇气和心理说出口,大人都不行,何况一名仅仅十五六岁的初中‘女’生呢?

那怎么能不行啊!万老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全部细节,越细致越刺‘激’,越细腻越能满足好奇心。

虽然没有机会亲眼看到那‘激’动人心的一幕,但是,万老师相信也从内心深处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能够通过当事人绘声绘‘色’地叙述得到一个全方位的彻底的了解。然后再加上自己那丰富的联想想象,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二次加工,再次创作,即使不能像录像机那样全景真实地再现还原,最起码也能让自己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引起共鸣。亦可找到神秘刺‘激’的偷窥之感。当然,前提条件必须是细致,具体,再细致,再具体!

太刺‘激’了!万老师‘色’‘迷’‘迷’的小眼睛贪婪地‘舔’舐着‘女’生羞得像红彤彤的水蜜桃一样的小脸,心里乐得好似发情的小野兔扑扑地狂跳着,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烟雾,尽情地享受着这个‘色’香味俱全、‘春’光无限好的审讯过程。

嘿,他娘的!这种感觉,就像和老婆亲热一样,享受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结果已经很明了了。就是一位老师“搞”了一名‘女’学生。至于是强‘奸’还是通‘奸’,那是公安局的事,关老子啥事!

说句心里话,万老师倒十分佩服陶老师,甚至打心底里羡慕陶老师:最起码,人家尝了不少“鲜”。哪像自己,始终守着老婆这‘一块地’,审美疲劳,乏味单调。当初,一不做二不休地抢先‘办’下了,唯一目的是找一个老师做老婆,并不是因为她多漂亮!也并不是自己可心,心满意足的!一开始,不管漂亮不漂亮,还有些新鲜感在挑动着,而今,年龄大了,一生孩子,皮肤大不如以前了,早就没那‘激’情了,更谈不上风情了。唉,还是人家陶老师有胆有识,多尝了一道菜,哪像自己“有贼心无贼胆”,天天“撑死眼,饿死**”,干憋着!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有人举报陶华欣老师‘乱’搞‘女’学生,时间、地点、事情大概等证据确凿。‘弄’得学校不得不查!但凡这类败坏学校声誉的事,学校都是一个宗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内部处理,不做张扬。一来,是保护学生的名声,以免影响将来的生活;二来,是维护学校的名声,以免造成恶劣影响;三来,是保护领导的声誉,以免影响领导升迁。当然,后二者是关键。

其实,在事情被曝光之前,学校里已有风言风语的传说,学校领导更是心知肚明。可是,这样的事都是得罪人的事,有关系到个人名节,谁也不愿意当孬人。再说,又不是自己的亲戚朋友,与自己无关,谁闲着没事,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因此,都装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承想,不知哪个好事的,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学生,偏偏写信举报,把事情给公开化了,‘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事已至此,没办法,学校领导只好派专‘门’的调查小组来调查此事,视情节轻重,看当事人的态度,关键是看人家家长的态度,再做处理。最好抢在家长知道之前,把事情都摆平了。对学校、领导、老师、学生都是好事!因为,这样的事本来对‘女’孩子就是莫大的伤害,又是在九十年代,人们思想远没有今天开放,家长即使知道,也不愿声张,以免影响孩子将来找对象!

“陶老师说,俺和……男同学说话,就不好,……‘弄’不好会怀……孕,他要给俺检查……检查,就……”小‘女’生越说声音越小,头低得几乎要埋进领子里。

万老师树立起两只耳朵,屏住呼吸,一字一字地听着,好像一只敏感的警犬,煽动者两耳,时刻搜索收集着每一个声响,生拍漏掉了任何细节。听着听着,万老师不由地热血沸腾,两道刀子一样犀利的目光恨不得把‘女’孩一下子穿透;忽然之间,又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利爪,在疯狂地拨撩着‘女’孩的衣服。眼睛盯着‘女’孩,万老师的脑海中一次次竭力浮现着当时的场景,大口大口地吐着烟雾,好像此刻他吞进去的不是“大‘鸡’牌”香烟,而是曾经眼前这个备受羞辱的‘女’孩。

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过足了眼瘾、耳瘾、心瘾、意瘾的万老师才在其他老师的一再催促下,意犹未尽地放过身心‘交’瘁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女’孩,凯旋而归,满载而回!今天回家,给老婆可有说头啦!

“哈哈哈,老万,老万,你真是个‘老弯弯’,你是真孬种!”

万老师一出来,躲在隔壁偷听的几位老师就围着他,打哈哈。那场面,就像在迎接一位击退外侮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载誉而归。

“你是真‘操’啊,还问人家办几下,疼不疼?你怎能会问的?”

“嘿,你说的,不问清楚能行吗?不问清楚不是对人家不负责任吗?”万老师满面‘春’风,小脸兴奋地像喝醉了美酒一样,红通通,亮晶晶的。

“你小子,这回可过足了瘾喽,”

“那是,那是!”

“哈哈哈”……

几天后,在学校领导高超的斡旋之下,事情不了了之了。大不了,陶老师请领导喝两气,到领导家里送点东西,做做工作,领导们不追究;至于学生那头,陶老师再‘花’点钱安抚安抚,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双方达成谅解默契,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唯一的不同是,学校老师之间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料笑料!

“作为老师,怎么能干那事啊?”事后,孔效先不解地问赵学才老师。“师道尊严,其他行业就罢了,老师你说怎能下得去手呢?”

“嘿,这不很正常吗?这样的事情在学校里多了去了!”赵学才老师似乎对这类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咱们那里,原来有个青年李老师,仗着自己是中专生,一口气找了三个老婆,离了三次婚。还嫌不满足,不知他办了几个学生?人家也是个本事,学生毕业了,到厂子里工作了,他还去找人你家睡觉呢!”

真的假的?孔效先越发‘迷’‘惑’了。那位老师,孔效先倒是有些印象,总是修饰得与众不同的,长得听英俊,看起来不像是如此肮脏污秽之人啊!

“当年,李老师夏天穿着牛仔‘裤’衩,把下面勒得绷绷的。改作业时,还得把‘女’学生抱在‘腿’上批改!作那个孽啦!”

“哎呀,就那样,领导不管管啊!”孔效先惊奇地问。

“唉,谁得罪那个人,这样的事,‘民不告,官不究’!”赵学才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说在一个偏远乡镇的学区小学里,一位刚毕业的青年‘女’教师,被当地当校长的一位老头强‘奸’了,并且以后多次强‘奸’,以致于怀孕了。最可恨的是,流产后,‘女’教师的母亲去伺候‘女’儿,丧心病狂的老头竟连她母亲也没放过。真是个‘老变态’‘‘色’情狂’!”

“天哪,还有这等事啊,这还是老师吗?这还是学校吗?怎么跟洗头房歌舞厅似的,**横流,藏污纳垢!”

“这没什么惊奇的,不光是陶老师,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得闲我再给你拉拉!”

“啊!”……

孔效先再次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啦!

真是:

学高为师身正范,

师道尊严自古传。

偏有恶狼侵学生,

杏坛污浊为哪般?

第十一章 流水改卷难流通 公平评分少公平

“万怀中,我当初是怎教的你,你给我改这样的作文?啊!”年过五十,将近‘花’甲之年的刘润泽老师气急败坏地晃动着手里的试卷,对着万怀中老师大声地吼叫着。

呵,刘老师发怒,况且还是恼羞成怒,这可是新鲜事啊!

说起刘润泽老师,可不是个凡人。他是当年的下乡知青,正式大学毕业的师范高材生。在那个理想主义盛行的‘激’情年代,年轻的刘老师,响应党的号召,千里迢迢,从美丽的滨海城市——上海,来到这贫穷落后的三边镇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村中学教师。这一来不打紧,一干就是一辈子。当年是普通的教师,几十年之后,现在,依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语文教师。所不同的,只是青‘春’已逝,人已衰老。听说,再有一年,刘老师就要光荣退休,荣归故里了。

更与众不同的是,刘老师一生没有换过工作单位,可谓是根扎磐石,扎根农村,‘春’蚕吐丝,奉献终生。因此,校内校外,方圆几十里,三边镇里的主要居住人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大都是刘老师的学生,单是学校里的老师领导,三分之二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在当地,在学校,甚至在双河县整个语文界,刘老师可谓是“德隆望尊,万人敬仰”。

奇怪的是,今天,这位德高望重慈祥谦和的刘老师竟然难得一见的发怒了,而且一发就是电闪雷鸣的雷霆大怒;更让人不解的是,这一辈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的刘老师竟然破天荒地和成绩分数较起了真。你说奇怪不奇怪?看来,确实是出事了,是出大事了?

为何?

道理很简单:能惹得刘老师发怒的事肯定是塌天陷地的大事;能惹得刘老师发怒的人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大人物;能敢于挑战这样一位与世无争一心向善的老教师的人必定是心智奇特的“另类之人”。真是事耶?人耶?竟为何耶?

“我就那样改的,怎么啦!”面对着自己的授业恩师,万怀中毫不示弱,寸步不让。好像他面对着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不是自己的亲老师,而只是一名普通的同事。

“作文分压得这么低,五十分的作文都只得三十来分,四十分以上的寥寥无几,有你这么改作文的吗?”刘老师越说越‘激’动,浑身禁不住微微颤动起来!

“学生们辛辛苦苦考点分容易吗?老师辛辛苦苦教点成绩容易吗?就让你这么给活活糟蹋了啦!你这样做负责吗?”

刘老师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学生,一辈子为了学生,一辈子为了教学,别无所求。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学生对教学对教育的不负责任,任何糟蹋亵渎教育的行为,刘老师都“眼里容不进沙子”,难以释怀。

“谁不负责任?谁压分的?我看他就值那些分。作文,一个人改,有一个人的看法。你看他写得好,我看他就写得不好,这不很正常嘛?”万怀中振振有词,显得理直气壮,理由十足。

不过,毕竟有些“做贼心虚”,虽是强词夺理,据理力争,嘴巴硬硬,腔调却明显地鼓不起来,高不上去。像是一只饿了三天的野狗,看到别的野狗抢到了香喷喷‘肥’嘟嘟的大骨头,津津有味地大嚼细品着,虽是眼馋得直流口水,由于腹内空空,有气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远远地冲着人家嗷嗷狂叫,可是,就是不敢进前拼命一搏。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体力不行,上去就是自己找死!

这个万怀中啊!也真是的,每次改卷都是这个德‘性’——故意压分,好点子没有,净出坏点子!

其实,这样的事,同事们都是心知肚明,“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有数归有数,可谁都不愿意说出来,因为,谁都知道:说出来就得罪人!谁不怕得罪人啊!老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啊!再者,万怀中坏点子多,一肚子坏水,是正宗的“小人”。古人云:“不与小人斗利。”谁不怕“小人”啊!古今多少圣哲先贤,岂不都是毁于“小人”之手?

本来批改试卷是非常公平的事,流水作业,集体批改!学校里也是想方设法避免老师“放水”作弊,一般都是三个年级‘交’换着批改。可是,由于学校里要靠着成绩评估老师,给老师评出了三六九等,并以此作为评先树优评聘职称的重要依据。如此一来,考试成绩就显得尤为重要,可以说是“老师的命根”!于是乎,心眼多的教师就不可避免地要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千方设百计地把成绩靠自己的手段‘弄’得高高的。换句话说,为了成绩,圆滑的老师们可谓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一切代价”,有时甚至是自己的人格也在所不惜!

由于万怀中老师用心太毒,下手太狠,每次改完试卷都‘弄’得是天怒人怨,怨声载道!可是,他根本不管这些,你怨你的,我乐我的;你说你的,我压我的;你气你的,我得我的。大有曹‘操’“你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奸’雄‘胸’怀!故此,同事们给它起了外号“万坏种”,嗯,真是个“坏种”!“烂了心的苹果——坏透了”!

可是,别人装好人不说,或者不敢说,刘老师敢说!这并不是因为刘老师是他的老师,是校长主任的老师,有价钱可讲;或是因为刘老师年龄大了,有老资格可摆,而是刘老师对学生对教学太钟情了,太负责了,为了他奉献一生,热爱一生的事业,他也可以付出一切!

“为了一点点成绩,置老师的良心何在?”刘老师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

师徒俩越吵越凶。

其他老师在不停地劝着架。可是,谁也不敢说谁的不是,只能是蜻蜓点水嘘呼冷气地虚张声势而已。

其实,每个老师的心里都别提有多乐啦!别提多解气啦!自己不敢惹,这会有刘老师给老师们出头,岂不痛快?使劲治治这个万人憎嫌的“坏种”,天天“火”得不知姓什么啦!巴结领导,溜须拍马,‘骚’扰‘女’学生,欺负同事,人事不干,坏事做绝!使劲杀杀他的威风!该!刘老师,加油,加油!

“怎么回事?”听到吵闹声,“计算机”校长来了。老师们都如释重负,“校长出马——一一个顶俩”,一把手出面,肯定有分量。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别人的面子可以不买帐,校长的面子毕竟非同一般啊!

“校长,你亲自看看,这改得什么卷子?”刘老师哆哆嗦嗦地晃动着试卷,让校长给个公道。可怜的老刘老师,就像是一位在外面受欺负的小孩子,哭着回家,找大人给评理争理一样。唉,可怜的职业老师啊!

校长煞有急事地翻了翻试卷,发现确实把分压得太低了!作为老教师,又是自己的老师,多少得给点面子!

“万怀中,你怎么能这样改作文,赶紧给把分朝上提提!”“计算机”校长闪光灯般飞快地眨着两只绿豆样的小眼睛,像是对着万怀中说的,又像是说给刘老师听的。“计算机”的意思很明确:刘老师是万人敬仰的老教师,既然喜欢较真,就给他个面子,不就是三分五分的事嘛!万怀中呀,刘老师是我的老师,我又是你的老师,关键还是你的校长,这点面子还不能给吗?“计算机”不愧是名副其实的计算机,这一石二鸟的促销帐他是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您还叫我干不?您要叫我干,就得照我批改的来;您要非要提分数,我就不干了!嘿,这哪有个统一标准?是不是?”万怀中好像没买校长兼老师“计算机”的帐,看来是,坚持到底,绝不退让,即使他老婆来了,也无济于事!

“哦!”万怀中像只斗急了眼的小公‘鸡’,挓莎着‘毛’,涨红了脸,两眼冒着红光,几乎要迸‘射’出血来。

“嘘”,校长的帐他竟敢不买?周围看景的老师都不由地发出一阵唏嘘声!

“这个,这个,万怀中,你,你呀!”唉,‘胸’有成竹的“计算机”没想到这次失算了,被万怀中憋了个大红脸,一时连气带羞,话也说不成溜了。

“行了,你有能你看着办似的,早晚把老师们都得罪烦了,你小子就了心事了!”“计算机”看看自己再待下去也无益,狠狠地摔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校长也没辙了!老师们有些泄气!就像是憋足了劲想看国外大片,没想到末了却成了“沂‘蒙’庄户戏”,连电视剧都不是,真没劲!

其实,老师们都知道,校长也不敢得罪万怀中,谁让人家的大舅子在镇党委里当党委秘书呢?要不然,这小子也没那么狂?本来就一肚子坏水,再加上有人撑腰,更是“头顶上长疖子,脚底下流脓——坏透气了!”他娘的,这小子,强‘奸’老婆还强‘奸’出功劳来了,不但白赚了一个当老师的老婆,还攀上了裙带关系。呵,不仅没挨事,反而有功了!嘿,这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啊!好事咋都让人家摊上了呢?

“靠‘裤’裆里那点关系,你看他‘二尺八的‘裤’裆——可煽开了’”因为没有解气,有的老师在背后窃窃地发着狠声。

“真是个‘坏种’,学生老师辛辛苦苦地忙半天,都让这小子给搅和了。可苦了学生们了?唉!”

“他老婆也是个死种!还当捡个宝呢!这小子天天在外面不老实,见了漂亮‘女’学生就直眼,和个别的‘女’学生扯不清的关系!”有的老师神秘地议论着。

“话不能那么说,人家是‘萝卜芹菜——各有所爱’,现在这个时代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不定人家老婆就爱吃这口呢?‘浪’漫,刺‘激’!”个别老师怪腔怪调地小声打着哈哈。

议论归议论,牢‘骚’归牢‘骚’,嫉妒归嫉妒,羡慕归羡慕,人家“万坏种”先生仍然泰然自若一如既往地批改着作文。

唉!可叹我们敬爱的刘老师气了半天,啥作用也没起,只好继续改着试卷,继续生着气!

嘿,太娘的,都说“邪不压正”,到了学校里,咋就成了“正不压邪”了呢?

刘老师不解地摇摇头,心里愤愤地想!

看来,自己更不上时代喽!是该退休了!

前几年,一想到要离开奉献了一生的三尺讲坛,心里还恋恋不舍呢?现在看来,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守望了将近四十年的一方净土了!可是,自己一刻也没离开这里,是什么时候“这方净土”变化了呢?自己怎么没有觉察呢?想到这里,刘老师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奋斗都烟消云散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败感和凄凉感悄悄涌上心头!

“他娘的,老子不干了!”

我的天啊!我怎么骂人啦!刘老师不由有些吃惊起来!自从做了教师,自己可是从来没说过脏话啊!如今,快要退休了,怎么骂起人来了?

可能是气昏头了,刘老师自己没有注意,其实,这会儿,他在心里一直默默地发狠声,只是没有说出口。

天哪!晚节不保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辈子白干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刘老师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殚尽竭虑呕心沥血地奋斗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没能保守住,像个“小人”一样地骂起人来,并且骂得却是自己一手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学生,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更没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自己的理想信念,竟毁于自己亲手培养十分得意的学生手中!

当年,因为追求理想而走上了光荣的教师岗位;

今天,竟以一句“他娘的”脏话结束了教学自己的教学生涯。

这整的是什么事啊?

唉……

真是:

试卷批改窍‘门’多,

公平不再心叵测。

一生心血化泡影,

三尺净土难自洁。

第十二章监守自盗暗放水闭卷考试破口多

“他娘的,这帮小鳖羔子,考试前一天我已经给他们抄了答案,他们竟然做不对!真是一群猪!气死我啦!”

“陀螺”副校长武学究边翻着刚发下来的试卷,边气得破口大骂。

“啊,什么答案?”“陀螺”校长这劈空一骂,把办公室里的几位同事都骂愣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得罪他啦?他在骂谁啊?

“陀螺”的体形本来就是“两头尖,中间凸,脑袋大,脖子粗”。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他那始终如一的“啤酒肚子”,从早到晚都是鼓鼓囊囊饱满‘欲’爆。每当行走起来,晃晃悠悠,莲步轻移,仿佛一个畸形的陀螺在失控似的滚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赶快退避三舍,以免其横冲直撞地撞到自己身上。

“陀螺”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无论怎么看,老师们都觉得与这个穷得蛋拉拉的农村中学的大环境不大协调。这样的肚子,在九十年代初的贫穷落后的农村实在是难得一见,在名副其实的清水衙‘门’——学校,就更是凤‘毛’麟角,难得一遇。按理说,这样的肚子,应该到发达富足的城市学校去,才能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在这里,真是屈了才了!

可是说有说回来啦,物以稀为贵,正因为少,才显得弥足金贵。从“陀螺”的肚子上,老师们似乎从远处隐隐约约地目感到作为一名农村老师的希望,虽然这种希望朦朦胧胧飘忽不定,但还是时隐时现地努力让自己相信: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农村教师的明天会更美好!不信,看看人家“陀螺”,肚子不也像城里人那样‘鼓’起来了吗?

不知何时,“陀螺”的肚子已成了三边镇中学一道靓丽的风景,且是一道希望的风景。看到他,老师们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看到他,老师们就不再消沉,强打‘精’神,重振雄风,笔耕不辍!

不过,因为“陀螺”并不是纯粹的普通老师,人家是一名领导,虽然是副校长,但也属于学校的高级干部,毕竟和老师不一样。上级领导视察,检查指导,人家可以跟着一把手迎来送往,陪酒吃喝,沾沾油水,闻点荤腥。要不然,肚子能成长得那么快吗?当然,人家自身的基础本来就不错,可这与跟着领导‘混’吃‘混’合不无关系啊!

因此,看着“陀螺”的肚子,老师们不由地又有些担心:这会不会仅仅是一个“肚子”的开头,以后的“大肚子”会越来越多?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学校这个弹丸之地,能够他们的“肚子”装的吗?这种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老师们已经眼睁睁地发现,一把手“计算机”校长的小肚子,正一天天地不分黑白昼夜地不可遏止地疯长起来。看那势头,大有后来者居上的闯劲。毋庸置疑,假以时日,“计算机”就会赶超“陀螺”,跃居第一,成为身体职位肚子都名副其实的“一把手”。而“陀螺”引以为豪的肚子只能屈居第二,命归其所啦!俗话说得好啊,“马不吃野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

“这帮小鳖羔子,太不识数了,‘照葫芦画瓢都不会’,这纯粹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扶不起来的阿斗’!”武学究不愧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学究,这么多年的书没有白念,骂人都是引经据典,荤素搭配,妙语连珠,巧话连篇。看来,这次“陀螺”真是让学生气糊涂了,竟然“气后吐真言”啦!学生们太让他失望了,以致于他说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这是在办公室里,并不是在自己的副校长室里,周围还有很多的同事呢?

“哦,原来是这回事啊!”听了半天,几位同事这才明白过来,都禁不住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唏嘘之声。赏玩着“陀螺”像喝饱了水的青蛙一样一鼓一鼓的肚子,都抑制不住地或低着头或转过脸偷偷地乐起来,有的还互相挤眉‘弄’眼地会心地递着眼‘色’。

“活该,这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自作自受’。”见“陀螺”怒气未消地“滚”到外边去了,有的老师幸灾乐祸地嘲讽着。

“嗯,就是,谁让他自己‘放水’走题呢?还校长呢?净干些下三滥的勾当,连一般教师都不如。”另一个老师随身附和着。

“怪不得,每次考试人家领导都考得那么好呢?原来都有猫腻呀?还保密组呢?开会时还吆五喝六跟真事似的强调监考纪律呢?全都是‘王八串项链——扯蛋’啊!”刚工作不久的李桥老师恍然大悟道。“要不是今天他自爆‘家‘门’’,我还一直把领导们当成我心中的偶像呢?他们那么忙,课都没时间上,可人家每次考试都能高人一等,出类拔萃。真是神了!”

“胡扯,这些‘骚’事就你这样的小青年不知道吧。你还真当领导都是神人了。你是叫领导自我忽悠‘斜’了。”牛老师见怪不怪地说道。

“课都不上的领导,成绩到哪儿好啊!别听领导们故作高深的自我吹捧,那都是‘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考前走题,哪有考不好的道理啊!一到大型考试就都‘如来佛祖钵盂底下的六耳猴——现原形’啦!你没看到,一到初三,领导们都不敢带了,把个烂摊子让给其他老师带吗?”

“领导们都会这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谁有条件不赶快用啊!老话说的好‘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牛老师边翻着自己班级的试卷边慢条斯理地说。

“去年的‘五科竞赛’,考完数学,试卷收上来后。趁着教育局派来负责的领导不在场,殷主任果断地派高老师到接待室里一边陪着领导下棋拖延时间,一边派数学老师把事先做好的答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誊写在学生的竞赛试卷上。结果,我们学校的竞赛成绩全县第一,力压一中二中,得到县局领导的高度赞扬!学校领导高兴地是三天两头地在公共场合显摆。嘿嘿,上面只看成绩,那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是吗?局里领导就看不出来吗?”坐在那边,正忙着分析试卷的孔效先被几位老师说的一愣一愣的,一头雾水,‘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这样的事,局里领导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谁好谁孬,跟他们无关。再说了,来时接风,临走送行,宾客相待,招待周全,末了还要送上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只要招待得好,谁‘操’心那事。太较真了,谁还给你好处。《菜根谭》上有言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工作嘛,都是互相抬举的事,各得所需,各有益处,何乐而不为呢?”牛老师说得是头头是道,就像讲,说评书一样,活灵活现的。

“嘿,有着等好事,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干的。小孔,说不开玩笑的话,换成你,你也会如此的。大家都是关着鼻子碍着脸的,谁不愿做好人,谁愿意得罪人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牛老师又开始给小青年传授社会经验了。

“我?”孔效先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孔效先没有想到牛老师会有如此一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呜呜噜噜地含糊了一声。不过,说实话,如果真换成了自己,孔效先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小孔啊,以后工作要多个心眼,别光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傻干,现在社会,一心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获得荣誉成功,那是扯蛋,痴心妄想。自古以来,老实人吃亏,‘奸’猾者赚便宜。工作上不能不认真,也不能太认真,要实干加巧干,关键是巧干。被让人给‘‘操’了’还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牛老师和其他同事,都看出孔效先这个青年人,积极肯干,工作不留劲。只是思想单纯,为人实诚,只知道琢磨事,不知道琢磨人。这样的人,注定要挨人欺负,被人算计。别看牛老师平时喝酒打浑,有些玩世不恭,那是对领导,其实,根子里,人不坏,是个好人,特别是对正直的老师格外关照。何况,领导们已经开始处处点点地找人家孔效先的麻烦了。这些事,同事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再者说:“路不平别人踩!”

“你这个干法,即使拼出来成绩,最终也不是你的,都要归于别人的口袋里。如果不会和领导套近乎,出再大的力也是白搭,干出孙力。”牛老师翻着试卷,吐着烟雾,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言自语着。孔效先也没停下手里的活,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觉得孔老师的话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因为自己刚刚工作不久,还没有摊到牛老师担心的那些事情,从心底里,孔效先还有些不服气。

“以前,有一位老师,成绩一直不错,大家都很佩服。可是,等调走后,才有人透‘露’出成绩的真相:该老师想了一个奇招,告诉学生做前面的题用圆珠笔写,好处是写的快;写作文用钢笔写,自己好看。学生们当然乐意听从。谁能料到,这是该老师故意给自己的学生留下的暗号。每次批改试卷都是三个年级互换着批改,正好该老师的家属和他分别教不同的年纪。于是,每次改卷子,他家属都是主动申请批改作文,承诺给把分打得高高。其他任课老师一听还以为是好事。结果,每次成绩都是那位老师高。其他老师被‘‘操’’了好多年都没发觉,还以为技不如人,还感谢人家家属给打高分呢?就像一个傻子被人骗了,临了还要说一声‘谢谢啊’!这就是工作,这就是工作的技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话是很有道理的。”牛老师仍然不紧不慢地吐着烟雾,语重心长地说着。

“就是呢!当初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让这一对‘狗男‘女’’给‘‘操’’了,至今想想,真是窝囊!”听到牛老师提起旧事,其他老师依然义愤填膺,仍然怒气未消。

“哎,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上次考试,听学生反映,教数学的殷主任在考前一天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结果,第二天考试全考着了,学生们都佩服殷主任厉害,太神了,都能估着原题?”李莹莹用一只小嫩手捂着樱桃小嘴,神神秘秘小声小气地嘀咕道。

“这对于他来说,都是‘老妈妈看孩子——撂下的活’,天天还吹胡子瞪眼睛地吆喝‘我带数学课,全三边镇数这个’!”牛老师夸张地把右手的大拇指翘得笔直,用力地点点了,晃了晃。嘿,学得还‘挺’像!

“俺娘哦,教个学还这么复杂啊。怎么和做买卖似的,还要用上‘坑‘蒙’拐骗偷’啊!”孔效先听得有些后怕,脊背一阵阵地发凉。

“那当然了,心眼少一少都不行,光吃哑巴亏!”其他老师都是过来人,看得出深有感触,深有体会。

看来,教学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三个字:不容易!

真是:

一场考试心事多,

机关算尽为那般?

只为成绩不为人,

日后何颜对杏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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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明修栈道竞公平 暗渡陈仓插学生

“本次期中考试,初一年级的成绩非常之好,尤其是八班的成绩更是突出,比其他班级高出一大截。‘成绩说明一切’”,由此可见,班主任王财银老师管理有方,尽职尽责,堪为教师的楷模,老师的榜样。”

期中考试成绩总结分析大会上,“陀螺”副校长武学究先生又在拿腔拿调拽文嚼字地胡吹海侃了。每逢这种人多热闹的场合,武“陀螺”总是像被人生气时发疯地‘抽’急了一般,不知疲倦地转得不停。这里,是我“陀螺”旋转的舞台,“陀螺”以为!

噢!忘了告诉各位看客啦!“陀螺”不仅肚子在三边镇中心中学首屈一指,无人匹敌。(当然,最起码是现在。)而且他还有一绝,那就是——嘴!他的那张宽宽的,厚厚的像癞蛤蟆一样辽阔无边的海天大嘴。此嘴不仅大而无比,而且能说会道;不仅会说会道,而且能‘舔’功一流。‘舔’腚的‘舔’,说得正式一点就是:溜须拍马!

那位说了,溜须拍马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他武“陀螺”就能高人一筹,独占三边镇中心中学第一把‘交’椅!嘿,这你可不能不服啊!别人‘舔’腚虽说也能‘舔’,勇气可嘉,‘舔’个一二,但是技巧不够,力度拿捏得不巧,不是轻了就是重了。虽然出力不小,但是‘舔’得领导忽软忽硬,‘弄’得领导一惊一乍的。可是,人家“陀螺”就不同了,人家嘴大舌长,‘唇’厚‘肉’软,弹‘性’十足,灵巧无比。尤其是,对于‘舔’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领导感觉痒痒酥酥,酸麻入体,不知不觉地间就飘飘然,昏昏然,不知所以然啦!这就像是领导们心心念念日思夜想地想出去“包小三”“找**”,图的不仅仅是比自己的老婆年轻漂亮,关键是“小三”“**”擅长风月,能解风情。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要的就是一个“野”味。再比如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求的就是“偷”的刺‘激’与快感。所以,“陀螺”之于领导,就像是“小三”“**”,善解领导风情,独快领导贵身,抚慰领导之心。有这“野味”,有这“**”,哪位领导还会把“家‘花’”“妻妾”放在心上,都是沉醉温柔乡,梦是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可谓是:“此地最**!”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把手”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陀螺”的“千年老二”的地位却是根扎磐石,永不动摇,无人撼动。可谓是“咬定领导不放松,立根原在腚里头;千‘舔’万‘舔’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嘿,真是“老妈妈吃糖——嚼(绝)了”!

说句狂话,“陀螺”的‘舔’腚之术可以说是打遍三边镇天下无敌手,甚至是打遍当今天下无敌手。为何说是打遍当今天下呢?因为‘舔’腚之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能人辈出,遗臭万年,历世历代不知出现多少‘舔’腚豪杰,拍马英雄。“陀螺”和他们相比,就像是秦琼战张飞,难分谁高谁下,不好比啊!比如,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就出现了一个曹商的‘舔’腚奇才,其技术可谓是古今一绝,中外罕见。人家不仅‘舔’得舒服,更奇妙的是还能治痔疮,出痈痤;不仅能得领导欢心,加官进爵,而且能裂地封侯,封妻荫子。真算得上是“舌战群雄,一天成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呵,不信?人家可是有史可查的!《庄子集释》卷十上〈杂篇·列御寇〉中记载: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阨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

怎么样?服了吧?

不过,和曹商相比,“陀螺”似乎有些皮软。因为,只看到“陀螺”能让讨领导喜悦,加官进爵,并没有看到“陀螺”“得车百乘”“封妻荫子”。可见,“陀螺”的‘舔’腚术只能说是“绝后”,不能说是“空前”。

“陀螺”喜欢‘舔’,领导也乐意让其‘舔’;“陀螺”喜欢说,领导也乐意让他说;“陀螺”喜欢说,领导也喜欢听。一到开会,泱泱百十口子教干教师,就火了“陀螺”啦!只要是领导不想说的,不愿意说的,不用说的,或者是不能说的,不方便说的,“陀螺”一个人全都包了!人家“陀螺”不仅嘴巧,而且知识丰富。鼓鼓囊囊的大肚子里盛的不仅仅是‘肥’腻腻的肝肠下水,更是学贯中西的满腹经纶,拍马智慧。

“嗯!当初咱们分班可是严格按照成绩高低,配搭分配,基本平衡。然而,初一分班才仅仅两个多月,本来平衡的班级学生,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不能不引起其他班主任和任课教师的注意,值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管理方法和教学思路,多向王老师学习学习,多向其他的老教师请教请教,取取经。看人家是怎么管理的,是怎么教学的。嗯!尤其是刚刚毕业的小青年,没有家庭负担,更有时间和‘精’力,要全力以赴地扑在工作上。工作的“头三脚”要踢开啊!如果踢不开,以后在教育上就很难立足了。嗯——”一口气说了半天,连气都没来得及放开喘喘,憋得“陀螺”的猪腰子脸充血膨胀,紫红紫红的。为了缓减一下气息,“陀螺”故意伸了伸脖子,咳嗽了一声,喘了一口粗气,以示强调。

听着“陀螺”在上面不着边际地胡吹。王财银老师油汪汪的脸上悄悄静静地蔓延上一层不自然的红‘色’,像空气吹得过多的红气球,薄薄的皮儿撑得似乎要炸裂了,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由深红变成了不均匀的浅红;又像是一盆猪大油里,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孩子不小心把用红砖磨成的“洋红”洒在了盆里,结果‘弄’得白一块红一块的,看上去显得非常不干净。孔效先和其他几位带平衡班级的新班主任和教师都听得耳热心跳,惭愧不已。

是呀,人家怎么考得那么好啊!自己起早贪黑地忙啊忙啊,也没少出力啊!怎么就不出成绩呢?看人家王老师稳稳当当,不紧不慢,也不大打出手,对学生滥施暴力,怎么成绩就一个劲地蹿高呢?难道真有什么秘诀?还是自己能力不行呢?

说实在话,要说累,谁也没有新教师累;要说忙,谁也没有新教师忙;要说能干,谁也没有新教师能干。新教师们都住在一排房子里,互相竞争,互相提醒,互相帮助。早晨起得最早,晚上睡得最晚,宿舍的灯几乎彻夜不息。有时星期天都不休息,还自带干粮到学生家里去家访辅导,做工作;有的为了看学生查作业,连饭都顾不上吃,晚上备课直到深夜,觉都睡不足;还有的为了转化班里的几个差生,留住学生不让回家吃饭,自己掏钱买饭给吃,不但劳神,还要费财。总之,真是拼了命地干!

“他娘的,又在‘舔’人家的腚啦!”有的老师在下面小声地咕噜着。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一套做一套,偏‘插’了那么多学生,傻子教也能教好哈!”

“真是做了**,还想立贞洁牌坊!就领导看着好的老师干得好,教得好!自己能干您自己咋不都干的,要这些老师干什么?听他说话,就气人!”

“闻他气我就够了,领导说谁好,他就‘舔’谁腚;领导看不中谁,他就踢人家,真是个‘舔’腚‘门’子货!不就人家王财银和领导走得近吗?”

老师们在下面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唱一和地议论着。

听得出,老师们对“陀螺”的口才不认同,不服气。看来,“陀螺”的‘舔’腚术只对领导起作用,对老师们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效力。他能让历届领导们拜倒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享受不尽,却没有考虑到老师的需要和感受。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陀螺”一辈子只对领导负责,只研究‘舔’领导的艺术和技巧,钻研如何讨领导的欢心,对于如何讨好同事虽说也有研究,比一般人的水平要高得多。但正如鲁迅说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都做得平平衡衡,总免不了厚此薄彼,有所侧重。更何况,“陀螺”是最知道什么叫作轻重缓急的。他始终坚守一个信念:“宁可负同事,不可负领导!”

“怎么,分班后还有‘插’学生的吗?”

散会后,到了宿舍,孔效先不解地问赵学才老师。

“怎么,你还‘蒙’在鼓里呢?初一分班后,王财银的八班理多‘插’了五六个好复习生,带着全班学生学习,成绩不好才怪呢?”赵学才老师十分意外地说道。

“啊,合着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啊!”孔效先莫名惊诧起来。

“这是领导惯用的伎俩,每个年级特意推出一个心腹之人,塑造一个典型,树立一个榜样,引得其他班级去竞争。”赵学才老师见怪不怪地,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就好像在一个鹿群中放入了一只狼,这只狼东冲西撞,搅得整个鹿群日夜不宁,拼命奔跑,美其名曰‘竞争机制’。而王财银就是初一年级的那只狼,领导喜欢的狼,帮助领导”对付老师的狼!”

赵学才老师边说边吐着烟泡,用熏得发黄的小指轻轻地弹着烟灰,动作很潇洒,很‘迷’人,孔效先觉得。

“有这样一只饿狼搅扰,其他老师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跑,越是追不上,越是发急;越是发急,越是追不上。其实,你就是脱了‘裤’子,光着腚跑,也是永远追不上。因为领导的目的,就是让你追不上。再说了,天生注定你累死也追不上,因为你天生就是一只鹿,人家本来就是一只狼。为比赛之前,你就已经输了。用现在时髦的一句话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那平衡分班不是‘操’人的吗?”孔效先不解地问道。

“不是‘操’人的咋的?就是‘操’人的?万一‘弄’不巧,让一个领导不喜欢的人得了第一名,处处压着领导喜欢的人,领导就进退两难啦!这就叫‘领导艺术’”赵学才把头仰得高高的,悠闲地朝空中吐着一个又一个的烟圈,像一朵朵梦幻‘迷’离的眼神。

“唉,听听这些,干起来真没劲了!”孔效先叹了一口气,原先的火气顿时消了不少。

“话不能那么说,没劲也得使劲干,如若不然,你生气撒手不管了,班里成绩不行,领导可就更有话说了。只能是别人人家落得太远,被给领导留下话柄。要不然,就不好‘混’了。”赵学才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真没想到,教个学怎么这么多的事啊?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哪有心思教学啊!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己瞎折腾吗!

真是:

安静杏坛不安静,

日日夜夜瞎折腾。

翻手为云覆手雨,

何谈教书化育人?

第十四章 三斤萝卜二斤葱 扫地跳瓦加猪肉

“呸呸呸,可把我恶心死了!武‘陀螺’这个狗娘养的!”

“扑通”一声,黄闻达老师一下把‘门’撞开,跌跌撞撞地抢到赵学才的单身小**边,“咚”地一声砸在了**上,宛如一枚重磅炸弹从高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上。孱弱的单身小木**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然一击,震得浑身哆嗦了半天,才惊魂未定地安静下来。

黄闻达,由于生‘性’怪癖,桀骜不驯,而且资历老练,‘门’生众多;加上土生土长,扎根家乡,属于“身在一亩三分地,领导老师莫敢惹!”之类。故,人送外号“黄老邪”。老师倒还好说,如果领导不小心得罪于他,哪怕是掌握着老师生杀大权的堂堂“一把手”,“黄老邪”也是照骂不误,斗争到底。直到领导自找台阶,明里暗里送点好处给他,小心安抚为止。如若领导拧住劲既不愿给好处,又不想低头,那么,对不起了,“黄老邪”绝不会让他们过上安静日子,他会三天两头地打个邪炮,指桑骂槐地骂上一阵。领导们老师们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领会在心里。不过,老师们听着解气,看着心乐;领导们却是听着憋气,看着心烦,可又没有办法。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难道还不许骂‘鸡’骂鸭,骂猪骂狗,或者是骂老婆骂孩子骂自己吗?故此,老师们对“黄老邪”是又敬又怕;领导们对“黄老邪”是又气又怕。

不过,“黄老邪”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想当官。按常理来说,他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当官。骨子里不愿意溜须拍马,不愿意请客送礼,天天梗着脖子按自己的想法办事,不愿意迁就领导,这样的人,怎么当官?又如何当得了官?再说了,领导谁愿意用这样的人?谁用了谁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看清了这一点,领导们谁也不愿意给他官做。“黄老邪”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满足自己一辈子想过过官瘾的**,“黄老邪”心有不甘,有时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成见,降低自己的架子,腆着脸对领导赔赔笑脸,瞅准机会送上两句热乎乎的奉承话,想方设法讨领导的欢心,表示自己愿意臣服,愿意为领导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领导们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黄老邪”的良苦用心,表面上热热乎乎地表示接纳,言谈举止中显出想尽快竭力提拔“黄老邪”的愿望。可是,往往雷声大,雨点小,承诺多,兑现少。因此,几十年下来了,虽说论资历,论年龄,论业绩,“黄老邪”都是响当当的,数一数二,可是,年过五十的“黄老邪”依然是教导处副主任。就这点有名无实的小官,还是刚刚提拔的。据说“教导处副主任”的名头还与上次的“黄老邪”骂爹骂娘大有关系。领导们心明眼亮,看到再不给点实惠,这个“黄老邪”要翻脸不认人啦,只好给点小官糊‘弄’糊‘弄’。反正,再小的部‘门’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副职掀不起什么风‘浪’,还在领导的能力可控范围之内。行,给吧!

眼看着自己的徒弟,甚至徒孙都已经是校长的校长,主任的主任,而自己还是屈居下僚,寄人篱下,“黄老邪”禁不住眼里出火,心里冒气。免不了时不时地发发牢‘骚’,暗地里对领导骂上两句,解解气,出出火。领导们知其不好惹,故意用“当官提拔”这个‘诱’饵,引‘诱’着他朝前走,既不说不给,也不一下子就给。就像是一位高明的农夫,在小‘毛’驴的鼻子前面挂上一束胡萝卜,惹得小‘毛’驴误认为鲜美的胡萝卜就在眼前,好像再朝前走一步就能伸嘴‘舔’到。可是,直到走完了全程,拉完了货物,也没有尝到胡萝卜到底是香的还是甜的。至于,能不能吃到胡萝卜,并不是取决于小‘毛’驴的表现优劣,关键是取决于农夫的心情好坏。“当官”这根胡萝卜这些年可把“黄老邪”给坑“邪”啦!

“我的个娘哎,真恶心死我了!‘陀螺’给人家朝阳一块玩跳瓦噢。‘舔’腚可‘舔’到家喽!”“黄老邪”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跳瓦,是当地农村孩子玩的一种小游戏。朝阳是校长的儿子。)

“嘿,我当什么事?‘舔’腚不都是这样吗,抓住一切机会,运用一切手段。嘿,要想当官,就不能想着要脸面哦。俗话说得好‘先当孙子,再当老子’嘛!”

赵学才老师是出了名的“铁齿铜牙”,平时惯于针砭时弊,同事们戏称其为“当代鲁迅”。见“黄老邪”如此气急败坏,根本不想着如何安慰,反而变着‘花’样地刺‘激’他。这两人没事时总是在一起打浑骂笑,斗嘴磨舌,只图一乐,不在利害。

“你想‘舔’,你也‘舔’啊。你看人家‘陀螺’,‘舔’了个‘二把手’,多划算!你倒好,光顾着自己那张老脸,到现在还是个‘副主任’。别看你个子比人家‘陀螺’高半截,职位上可比人家矮半截。”

“哼!我这辈子不当官我也不做和珅,不去‘舔’腚‘门’子,溜沟子。”“黄老邪”邪劲又上来了,不服气。

“我可不学‘陀螺’那个恶心样,为了当官,天天提着三斤萝卜二斤葱朝当年的老校长家里送,小恩小惠,不值一文。就仗个大嘴会说会‘舔’。”

“为了当个小官,净干些**里狗贱的事,那么大的人不知怎能拿出脸的。不光陪人家孩子跳瓦,人家朝阳轮到值日打扫卫生时,‘陀螺’饭都顾不上吃,专‘门’去等着帮朝阳打扫卫生,去给送垃圾,好让朝阳早点回家吃饭。可怜啊,下贱到什么地步啦!唉!”“黄老邪”深深地叹了口气。

“‘黄老邪’啊‘黄老邪’,你就是太邪了,放不下架子去做,才提拔不上去的。‘舍不得枪‘药’打不着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你光看人家不顺眼,人家还看你不会变通呢?”赵学才老师火上浇油,煽风点火,欣赏着“黄老邪”涨红的老脸,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别说是给人家儿子扫地,跳瓦,给人家校长当儿子当孙子都行,只要能提拔上去;面子算什么,你没听说,有人为了当官,把老婆都送给领导用吗?当年不就有个老师,就靠着老婆给教委主任睡觉,最后提拔为小学校长。你看看人家,现在都升到中学校长了。老婆还是自己的,不就让人家使了使嘛。这就像是一辆自行车,借给人家骑了几天,骑完再还回来。给谁骑,谁不知情?”

赵学才老师越说越损,连黄段子都出来了。

“哎,你没听说吗?人家当了校长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住一个‘女’老师的把柄,连哄带吓,软硬兼施,终于把‘女’教师‘弄’到‘裤’裆底下。你看看,人家在老婆身上失去的,在别人的老婆身上又讨回来了,不但不损失,反而过河拐着弯——大赚了一笔!”

“嘿,就你个“老弯弯”知道的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人家老婆给教委主任睡觉,你在旁边亲眼看着的,瞧你说的跟真的似的。”“黄老邪”怒气未消,听赵学才在那里胡扯,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

“他娘的,领导都是这个熊**的!当年,‘计算机’为了当教导主任,拼命地巴结老校长。因为自己是单职工,手头不宽裕,没有钱买‘肉’吃,反而省吃俭用地买猪‘肉’送给老校长。自己的儿子小啊,馋得不得了,没办法,时间长了,只好买点猪大肠给家人解馋。每次吃猪大肠,‘计算机’的儿子都撑得第二天拉肚子。这事全校老师都知道。”“黄老邪”到底是三边镇学校的千年元老,对于三边镇的大事小事,各位领导老师的八卦‘花’边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他娘的,提拔干部没有一点真事,都是‘舔’腚‘舔’出来的。”“黄老邪”恨恨不平道。好像他的这个“教导副主任”不算官,又好像全中国唯有他的这个“教导副主任”才货真价实,名副其实。

“好不容易当了官,都是些饿皮虱子,上来就咬啊。没有一个干正事的,都在捞啊。”

“你小子别在这里唱高调了,你没当上一把手,你要当上一把手,你也会捞。嘿,谁还和钱有仇吗,谁不想要。是不是”赵学才火上浇油,一点也不在意“黄老邪”的心情。

“是你个屁,不说个人话,不赖跟你拉啦,我‘操’!”“黄老邪”看看在这里也找不到投机的,生气拍拍屁股,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把小单扇‘门’气呼呼地使劲摔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真是:

不练教学练拍马,

萝卜猪‘肉’加跳瓦。

你情我愿各取利,

一朝得势三尺挖。

第十五章 节目汇演争破头 评比打分涌暗流

第十五章节目汇演争破头评比打分涌暗流

“他娘的,回回都‘弄’这样不见光的事,没一点真事!”

一到宿舍,初一五班的班主任王猛老师就冲着空气破口大骂。与此同时,随手把单薄的宿舍复合板‘门’不负责任地狠命一甩。不堪一击的单扇‘门’像是一辆失控的小汽车,不由自主地随着惯‘性’“哼”地一声飞向身后,由于力度太大,“咚”地一声闷响关上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和‘门’框亲热一下,又被“咚”地一声弹了回来。在向前冲出不远后,又被生生地硬拽了回来,然后,又“咚”的一声关上了,这回是的的确确地关上了。

呵!看起来,就像是被男朋友“霸王硬上弓”的少‘女’,事先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真心真意地几番想拼命挣脱,但都被男朋友势不可挡的兽‘性’强力拉回,最后终于被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怀里,任其摆布。

不过,虽然被迫就范,但听起来,小单扇‘门’好像一肚子的不服气,震得‘门’框“哼哼哼哼”地连喊带叫了老半天,才不情愿地安分下来。好像在说:“我‘操’,在外面受了气,朝我耍什么横?”

“哎哟,谁又招惹你啦,发这么大的火?”众位用餐的老师不解地问。

此时,正值吃中午的时候,宿舍里像往常一样,不约而同地聚集了四五位老师。单职工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反正都是吃伙房,各自打饭各自吃。不过,人都爱凑热闹,归大伙,“鸭子拉屎随大流”。一人吃饭,多没意思啊!既无兴致,又没胃口,不如人多,吃吃喝喝,拉拉说说,既益身体,又悦心情,一举两得,身心双收,岂不快哉,何乐而不为呢!

谈什么?无非天南地北,东拉西扯,说说学生,论论老师,骂骂领导,编些瞎话,‘交’流黄段;大到国家大事,世界风云,小到学校琐事,偷‘鸡’‘摸’狗,无所不包,无所不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聚餐时间,就是老师的“新闻发布会”;单身宿舍,就是学校的“信息‘交’流中心。”

看着热闹,有些留守在家寂寞难耐的男职工,有时也爱凑过来,图个热闹,没有老婆热乎的日子实在不容易打发。正好,顺便也可以听听信息,沾点人气,消磨时光。当然喽,能聚在一起的,不论是纯单职工,还是暂时留守的单职工,都是脾气相投,能谈得来的。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他娘的,还不是齐天日那个‘王八蛋’,我听说,元旦节目汇演的名次事先都排好啦。这离元旦还有将近两个星期呢?他娘的,尽在背后搞这些见不得天的小动作,不长个人心眼子!”王猛越说越气,越骂越热。看那火气,如果是齐天日在他眼前,他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狠狠地咬他几口。

“噢,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齐天日啊!这很正常嘛,他要是不‘弄’这些歪‘门’邪道,他就不正常了,他就不是‘妻被日’啦!”

正在大口大口地啃着馒头的李达老师恍然大悟道。然后,把刚才因为看到王‘蒙’的凶神恶煞似的样子而暂时停下的酒杯又重新端起来,继续轻轻地放在嘴边咂‘摸’着。

咂吧就咂吧呗,李达老师好想跟故意馋人似的,不时地发出“滋滋滋”的脆响,听得人只想咽唾沫,心里痒痒的,让人禁不住会无端地猜想:酒杯里一定盛的是什么琼浆‘玉’液,美味至极!其实,老师们都知道,李达老师的酒瓶里最好的也不过是当地出产的“沭河老乡”酒,并且还是大桶装的散酒,他哪舍得喝好酒啊!乡村教师嘛!两袖清风,一贫如洗,能‘混’到喝点散酒就不错了,还想喝什么呀!

不知为何?提到齐天日时,李达老师故意把“妻被日”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特别重,以示强调,也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过过嘴瘾。似乎这样嘴上用用力,发发狠,潜意识里就等于身体上已经把齐天日的妻子“日”了一次了,在‘精’神上获得了一种新鲜的快感与满足。这种“‘精’神上的**”不仅身心亢奋,而且解气解恨解馋!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准不准啊,别是小道消息吧?”李登高老师虽说比较成熟,但毕竟是初涉世事,有点不大相信,心存疑虑地问道。

“还从哪儿听来的,就是刚才,几分钟之前,我听几位初三的班主任正在议论,说什么昨天,有的班主任请政教主任齐天日出去喝酒,希望在元旦节目汇演中,齐天日能给予照顾。齐天日在酒桌上当即表示,张大海的班级给个第一,甄世仁的班级给个二等奖,余凡水的班级嘛,也就给个小二小三的差不多……可怜啊,你还不知道啊!”王猛老师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不像是瞎编‘乱’造的。

“酒桌上的话能当真吗!他也可能就是随口一说吧!”李登高老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尽量给打个圆场。

“随口一说,你寻思的吧。他齐天日可不是随口一说。”旁边的李达老师‘胸’有成竹地反驳道。“这小子就是‘花’‘花’肠子多,每次政教处有活动,他的眼睛就只会盯着和他相好的几位班主任,第一、一等奖都让他们给瓜分了。从王老师提到的这几位班主任来看,都是‘妻被日’的铁杆心腹,且很多人都借过钱给他用,受人之恩,岂能不给与回报,况且,他们又请他出去喝上一气,能不照顾吗?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啊!”

孔效先和李登高等几位新来的老师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同时,又感到不可思议。不就是个节目汇演吗,至于那么不惜血本,不顾一切吗?节目汇演,本来就是为了活跃气氛,锻炼学生,热闹热闹,怎么‘弄’得跟两军‘交’战似的,干嘛非‘弄’得你死我活的呢?这还像是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吗?这还像是领导天天强调的“一个锅里‘摸’勺子,一个锅里喝糊糊”的大家庭吗?真让人费解!

噢,忘了告诉各位了,这不,元旦节快到了嘛!按照惯例,学校高层像全校师生发出最高指示,号召每个班级拿出三个节目,然后全校统一组织汇演。为了提高各班参与的积极‘性’,保证节目的质量,学校里都要进行一定的评比打分,‘弄’出个三六九等,给班级加分,给班主任添彩。当初条件有限,只评奖,发张奖状,没有任何的经济刺‘激’。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竞争的**力,娱乐娱乐嘛!

不过,学生们的积极‘性’格外高涨,因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学习,可以玩了嘛,谁不积极啊!班主任的反映却是参差不齐,冷热不一。尤其是老班主任,高年级的班主任,几乎不用管什么事,直接‘交’给班干部,放手让他们自编自导自演自娱自乐去吧!‘弄’不好也没啥了不起的,自生自灭算了。

可是,新教师们可不这么看。由于是工作以来的第一次节目汇演,孔效先等几位新班主任倒是当成了政治任务,头等大事,全身心地投入到组织排练的筹备工作中的。他们不但不觉得例行公事,反而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可以大展身手,一展才华啦!于是乎,这伙热情如火的青年们都把在学校里学来的那一套拿出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家底子都抖搂出来了,都想力争在元旦汇演中博得一个头彩,以壮班威,鼓舞士气。关键是打出自己这张牌,让全校师生看看:自己在学校这几年不是白‘混’的,偶们是有真才实学的!

现在问题是,如果真像王猛老师说得那样,比赛没有开始,名次就先定好了,那么,自己这些天的努力辛苦岂不是付诸东流,白忙一场嘛!自己的才华无法施展不说,怎么向天天训练的学生们‘交’代呢?转念再一想,不可能吧,自己在大学里,师范里,各项文体活动那么多,也没有遇到如此下作龌龊的‘交’易啊!

哦,如果真是那样,那和几只小狗为了一根乞丐啃尽扔下的骨头而撕咬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甚至肢体残伤,命丧黄泉,有什么两样呢?

说得再高级一层,就好像过去,老农民早上第一要务就是背着粪筐出去走街串巷,到旮旮旯旯,荒宅院落里拾大粪。无论大人小孩,老人青年,经常会为了一墩猪屎牛粪或是驴粪羊屎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现在不用拾粪了,都用化‘肥’了,往日的竞争对手,生死仇家见了面,也都“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那些争争闹闹,打打杀杀,吵吵骂骂,都付笑谈中啦!是啊,为了一墩屎,何止如此?

可是,现在已是改革开放的九十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等小小做做之事呢?

“嗯,我也听到有的班主任抱怨说,这次节目汇演的名次等次好像已经有谱目了,不过,每次都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一直闷头吃饭的赵学才老师始终没有吭声,这回终于吃完了饭,习惯地点起一支“大‘鸡’”香烟,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话匣子。

“照这么说,看来是有点根据,并不是空‘穴’来风。要是真的,那我们不就白忙乎了吗?”李登高和孔效先几位新教师,听后,不由地焦急起来。是啊,刚工作,谁不想‘弄’好点啊,要不然,以后怎么服人怎么服众。

“话也不能那么说,不用那么悲观,他‘妻被日’要照顾,自然首先照顾那几个和自己相好的,他也不能把所有的好名次都给他们。只要认真准备,实力超群,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竞争的压力加大了,难度增大了罢了!”李达老师显然习以为常,不紧不慢地地开导几位新教师,“再说了,领导们谁不首先照顾自己的人,从上到下,从大到小,不都是一个单子吃‘药’嘛!该干的还得干,不能‘屎拉‘裤’裆去——跟狗怄气’!实在不行,你就当他是一条狗,一条讨人厌的哈巴狗,人还能和狗一般见识吗?你说是不是,小孔?”

孔效先和李登高几位新教师都睁大眼睛,似懂非懂得听着。忽然,孔效先有个意外的发现,每次李达老师说到“妻被日”三个字,语气都是格外地加重。这就奇怪了,明明是齐天日,怎么变成了“妻被日”啦?

“哎,李老师,咱先别管那些,先向你请教个问题,你怎么管齐天日主任叫‘妻被日’呢?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孔效先好奇地问。

“哈哈哈——”听到孔效先如此一问,其他几位老教师都禁不住哄堂大笑起来。这一笑,就好像笑话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朝鲜人不知道金日成,迅哥儿不知道“豆腐西施”一样。

孔效先被笑糊涂了!怎么回事,难道问错了吗?孔效先不由地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浅薄无知而羞愧万分,忐忑不安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就你不知道,看来你是天天一‘门’心思地教学,啥事也不关心啊!”李达老师和其他老师都边强忍住笑,便跟孔效先讲述其中的奇闻轶事。

原来,齐天日的妻子杨美丽老师和现在的一把手“计算机”有师生之谊,是“计算机”的一手培养的学生。杨老师学习好,长得又漂亮,‘性’格活泼,上学期间自然深得“计算机”的宠爱。“计算机”对其是格外照顾,倍加关爱。后来,杨老师毕业时,正担心被分到别的乡镇离家太远。正赶上“计算机”提拔为一把手。于是乎,“计算机”亲自出马,把杨美丽老师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嘿,要不怎说:‘憋在泥里,人在时里’呢。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俗话说“男‘女’之间没有第二种感情”,一来二去,就关系**起来。这一点,全校教师都心照不宣,心知肚明。于是,全校老师给齐天日起了绰号“妻被日”。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我看人家齐主任两人感情‘挺’好的,齐主任对其老婆是言听计从,从不犯犟!”孔效先摇摇头,不大相信。这比汇演名次内定更让他难以相信。

“你还不信,这事在三边镇中学里,可谓是家喻户晓,世人皆知啊!你不信,人家怎么没说别人呢?”赵学才老师见谈到这好事,也赶紧‘插’上一嘴。

“啊!我的天啊,学校怎么有这等事?齐天日自己不知道吗?”孔效先越发不解了。

“怎不知道呢,人家‘妻被日’思想开放,只要儿子是自己的,管他老婆跟谁过去,不就是个家什吗,谁使不是使,反正不白使!”李达老师和赵学才老师一唱一和,说得津津有味。

“妻子要不给人家日,他齐天日能提拔当政教主任吗?老婆吧,有人家**罩着,已经被一步步地推到全县名师的宝座上了。这就应了时下流行的一句话:“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必定站着一派男人。”这都是老婆给舍身挣的,齐天日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能生气呢?老话说的好,‘王八看嫖客,越看越好看——财神爷嘛’!”再说了,他齐天日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也没闲着。他原先在下面村小里当校长,天天和那些代课的老‘妇’‘女’,村里的小媳‘妇’打得火热。嘿,自己的老婆被人家‘操’了,他又‘操’了别人的老婆,‘肉’账两清了,谁也不吃亏。”赵学才老师终于找着话题了,裂开大嘴煽开了。

“去你的吧,别把小青年给教坏了,净在这儿胡扯。你这个‘骚’仙,嘴跟个粪池子似的,一拉黄呱就上瘾!你望你捞不着急得!”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高田老师,饭已经吃完了,想回去休息了,故意横着‘插’了一杠子。然后,端起饭碗,哼着小曲,回宿舍了。

“行了,行了,今天就拉到这里,明天接着说啊,不见不散啊!”众人也都饭足酒饱,肚子充实了,耳朵也过瘾了,该回屋休息了。赵学才老师于是只好打住,哈哈哈笑着也走了。

曲终人散,重归于静。

而孔效先和李登高几位纯单职工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明天,节目练?还是不练?

不知道?

这真是:

节目汇演本公平,

谁料名次已内定。

练与不练实纠结,

痴心教师‘欲’何从!

第十六章今年过节要送礼,送礼就送小全羊

“今年(那个)过节呀,要送——礼,送礼(那个)就送,小——全——羊哪——啷哩个啷哩个,啷哩个啷——”年近‘花’甲的何久平老师边慢打逍遥地晃‘荡’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看起来唱得很陶醉,悠哉悠哉的。

嘿,别人都忙得水泄不通,脚步连地。这老头倒好,熬到份上了,显得没事,乐得又唱开二簧了。

唉,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了”。辛辛苦苦工作了半辈子,眼看就要光荣退休了,算了功德圆满,平安到站。说实在的,能熬到这一步真让人羡慕不已。当官的发财的可能没有这种感觉,不仅不羡慕,可能还有几分不屑一顾。

可是,对于一般普通老师而言,能熬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就像社会上说的:“做一名普通教师,尤其是乡镇教师,有n中死法:别人奖金吓死你;两基验收累死你;各种捐款捐死你;职称评定等死你;政治任务压死你;调皮学生气死你;野蛮家长打死你;房子车子想死你;造假资料抄死你;竞聘上岗玩死你;检查教案赶死你;教育改革累死你;假期培训忙死你;不涨工资穷死你;调动工作卡死你;光辉职业哄死你;一生‘操’劳病死你。”怎么样,吓得慌不?像何久平老师这样,几十风风雨雨,历尽磨难,百折不挠,一息尚存,身犹康健,“历尽劫‘波’身犹在,手握工资享退休”岂不幸哉,乐哉,快哉,洋洋得意哉!不唱才怪呢?

按照学校惯例,对老教师给予一定的优惠照顾,不安排主科,或者根本不安排课,只在后勤那边随时帮帮忙。无事时就随心所‘欲’地闲转悠。当然,还是没事的时候多,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退休”。

“哦,到‘门’口啦!”何久平老师边哼哼唱唱,边信马由缰地游‘荡’着,不知不觉逛游到了单职工宿舍群里了。“既然到了,那就进去坐坐吧,反正离吃饭时间还早!”何久平老师自言自语道。

“今年过节(那个)要送——礼,送礼就送(那个)……”嘴里边哼着小曲,何老师随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小‘门’是虚掩着的,应声而开。

“有人吗?”何老师有口无心地问了一声。话音未落,一只脚早已迈进了宿舍里。

哦,这是老师们的共同习惯:进单职工的宿舍就好像逛商场一样,无需事先打招呼,一声不吭,推‘门’即入。凡是离老远就郑重其事高声吆喝注意的,一定是故意开玩笑的。再说了,单职工宿舍的‘门’除了节假日,平时根本是不上锁了。这可能也是单职工的一个传统吧。单职工巴不得有人来解解闷,哪有关‘门’谢客的道理。

不过,也有例外。如果哪天,某一位单职工的宿舍小心谨慎地注意关‘门’上锁了,各位老师就要特别留意了:这单职工宿舍里,肯定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单职工”宿舍了,里面一定是“金屋藏娇”“名‘花’有主”,甚至是里面有“准媳‘妇’”“准丈夫”了。为啥呢?这还不明白吗?关‘门’,不想让外人随意进了;锁‘门’,不愿让外人随便看了。吾家有人了,不能随便了。因此,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变化:‘门’的关与锁,成了检测区别单职工是否“守身如‘玉’”的一个重要指标。

‘门’,虚掩着,自然可以随便进喽!

“哦,何老师来了,快请坐!”正在批改作业的孔效先赶紧站起来,热情地把何久平老师朝‘床’边上让。

“谢谢小孔,忙着改作业呐!小青年,干工作就是认真啊!”何久平老师一边坐下,一边向孔效先道谢。“来,歇会吧,拉拉呱,别太认真了,常言道:‘大歇一会,不少干活’嘛!”何老师招呼道。

“哪里哪里,我这就是瞎干,不知道怎么干!”孔效先听到何老师表扬他,觉得不好意思。

孔效先一向尊重老教师,从不和学校里这些德高望重的老教师开玩笑,高兴时,也只是和同来的熟悉的新教师说说笑话。《孟子.人和》中有言云:“敬人者,人恒敬之。”孔效先老师不随意和人开玩笑,老师们也都不和他随意开玩笑。俗话说:“人都是敬出来的,不是怕出来。”

不过,这话对于君子适合,对于小人和领导就“水土不服”了,需要另作别论了。这两类人都是“吃柿子拣软的捏,”“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不好意思,如此说来,领导和小人岂不成了一类人啦!换句话说,领导就等于小人,小人相类于领导。

咦!不对,这样一来,凡是小人,岂不都成了领导!这怎么可以啊!说领导是小人还能讲得通,说小人是领导,那岂不是太抬举小人啦!本来,小人们的尾巴就翘得老高老高的,这样一来,小人们的尾巴岂不都要翘到天上,直上九霄。此风若盛,岂不引‘诱’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去做小人?因为做了小人就意味着有了做领导的资本,就已经是“准领导”了。就像是现在时尚的未婚先**的恋爱少男少‘女’们一样,虽然没有履行法律手续,登记结婚,也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大张旗鼓地做“**广告”,但是,彼此双方已经是“准新娘”和“准新郎”啦。生米已成熟饭,最关键的东西已成事实,万事俱备,只欠手续了。

嘿,这样一来,可给那些做梦都想当官做领导的“奔跑者”们看到了飞黄腾达的曙光。虽然,没有人一出生就自然是领导的,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求与奋斗,这需要时间和耐心。问题是,你全心全意努力了,付出了,如果没有合适的机遇,缺乏强有力的人脉关系,站不住天时地利人和,你也不一定能够百分之百地成功,‘弄’不好,说不定到头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最惨的还可能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老本搭上,却血本无归。岂不冤哉,悲哉,窝囊哉!关键是,如何向老婆‘交’待啊!

哈哈,现在好了,按此推理规则,做领导相对简单多了:要想做领导,你只需要先做小人就行了。领导不能一把抓到手,而小人可以随心所‘欲’,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做,随处可做,不受任何时间空间机会人气的限制。只要你做成了小人,做好了小人,那么,你就离领导的宝座不远了。

此法则古今皆宜,屡试不爽。且有史料为证。三国时期的曹‘操’就是此法则的忠实践行者。他独创的名言更是流芳百世,辉耀千古,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喊出了上下五千年多少小人佞臣的心声。不管别人如何评论,历史如何评价,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是:他成功了!一个小人成功了。这样的小人才是一个诚实可爱的小人,一个纯粹的小人,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人,一个值得尊敬的小人。

说到这里,有的看官就要问了,古今那么多的小人,数不胜数,何止千万,为什么单单成就了曹‘操’之流为数不多的小人成王成侯,更多的则是虾兵蟹将,难入官流,有的甚至溜须拍马一辈子,终未闻达于诸侯,只落了个卑贱的“小人”就草草收场。为何呀?

噢,其实道理很简单,人家能成王成侯,人家从始至终都是在努力地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小人。做得纯正不说,关键在于能至死不渝,执着如一。就像为了陈圆圆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一样,人家就坦然宣告:“不能流芳百世,宁可遗臭万年”。就是被人骂死,我也要当汉‘奸’,我就引清兵入入关,我就要毁了祖宗的宗庙,我就要一臭到底。结果,人家成功了,不仅封侯,而且成王,甚至还做了几天皇帝,至死人家也没服输认栽。

与之相比,其他小人就不同了,骨子里想做小人,或者本来就是小人,可是偏偏表面上要装君子,死命“装‘逼’”。就如老话说的:“既想当**,又想立贞洁牌坊”,明里一套,暗里一套,‘阴’里一套,阳里一套,两头忙乎,畏首畏尾,束手手脚,难展身手。到头来,却是连**都做不好,一辈子只能做暗娼,更别奢望成为留名千古的一代名妓啦。你看人家宋朝的李师师、苏小小、民国的小凤仙,赛金‘花’,不仅做**做得“光明磊落”,更是惹人怜爱,代代心仪,不但不被万人万世唾骂,反而传为一段佳话,被才子佳人反复‘吟’咏,一再传唱!何等风光,何等潇洒,何等酣畅!

“‘老酒’,唱什么二簧呢?”老远就听到何老师咿咿呀呀的赵学才老师,头也不抬地调侃道,继续自顾自地手里捧着的一本书。

赵学才不愧为赵学才,就喜欢读书,还好买书,没事时就闷头读书。要不然,哪能在打嘴仗中舌战群儒,独领**。这不,才来到三边镇中学几个月,就已经家喻户晓,老少皆知,力压群雄,博得一个“‘骚’仙”的头衔!

平时,何老师就爱喝一气,故此,老师都爱呼其为“老酒”“酒瓶”“何酒瓶”等,反正,都与酒有关。

“嘿,我闲着没事了,我唱什么二黄!我是唱现在的小青年可真厉害,过年要给领导送礼,一送就是一只全羊啊!下手真狠噢!”何久平老师没在意赵“‘骚’仙”的调侃,有些痛心地感慨道。

“你这个‘老酒瓶’,你没事只管喝你的革命小酒就行了,你管人家给领导送全羊不送全羊干嘛?你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赵学才老师听到是关于领导的事,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整了整身子,摆开架势和何老师正式煽开了。

“哎,什么?全羊?谁向领导送全羊的?”这一正式聊天,赵老师才醒悟过来。也禁不住有些好奇,更有些震惊,赵学才老师迫不及待地问。

那位要说了,这送个全羊,说好奇尚可,值得震惊吗?太大惊小怪,小题大作了吧!堂堂的一个学校领导,辖制一方“土皇帝”,难道还不值一头羊的价钱吗?

各位不要着急,休要烦躁,送领导全羊,如果放在今天,那可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但不是大事,反而是不值一提。现在哪有送全羊的,现在都时兴“送现金”“送信用卡”。谁如果还送东西,肯定被人小看轻视,斥为“不谙世事”,送礼都“out”了。

可是,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不能不说是开天辟地,闻所未闻的稀奇之事。那个年代,乡镇级的小领导,哪有实力送大把大把的现金啊,除非是拿公家的钱,送起来不心疼,自己的钱,那可是拿不动啊!对于学校一级的小领导,也就是少则三十五十,多则百儿八十就能欢喜大发了。再多了,除非有重大的事情,有特别的要求,才能不惜倾家‘荡’产,孤注一掷。要知道,当时一个正式老师的工资不过三百五百,像孔效先这样的青年单职工,一个月仅有三百四十五块半,出去吃喝拉洒,所剩已经寥寥无几了。

然而,工资‘挺’贱,羊‘肉’却不贱,一只全羊,尤其一只拿得出手的全羊,怎么说也得需要百多块钱,等于拿出半个月的工资,你说头沉不头沉?时代在发展,羊‘肉’在升值,远远超出了工资的涨幅,现在如果送一只全羊,需要‘花’到一千多元了,对于现在的教师来说,也要相当于半个月的工资,还是相当吃力的。他娘的,这年头,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如一只全羊的地位和价值高!真他娘的窝囊!

“还有谁,马‘精’明和‘侍’近天两个小青年呗!”“老酒”虽说看透人情,看破红尘,自知回天无力,世风日下,但是仍然对于此等不正之风心有不甘,禁不住有点唉声叹气的伤感。

“刚才,我到东边厕所,路上看到这两青年正在杀羊剥羊,不知买了几只,光我看到挂在外面正在杀的就有两只。唉,这些小青年,真够下本的!”

“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马屁‘精’’和‘使劲‘舔’’这两块货啊!”赵学才老师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意料之中,有似乎意料之外的说道。说是意料之中,因为这两个人做这等事,是理所当然的;意料之外,是因为这俩人如此舍本,按常理推断,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赵学才老师爱开玩笑,谈话聊天,见面招呼,从不愿意正儿八经地喊别人的名字,都是直呼外号。他爱读书,也爱给别人起外号,学校老师的外号有一多半都是他亲自引经据典费尽心思给起的。世间事都如此,有卖的就有买的,有人起,自然就有人叫。叫来叫去,时间一长,竟然都被叫开了,老师本人和同事也就约定俗成默然认可了。难怪老师们都戏称赵学才老师说:“赵学才,赵学才,我看你不是‘学才’,纯粹是个‘坏才’‘歪才’‘邪才’,人事不干!”

“嘿,‘老酒’你真是‘老’了,你还当是您那个时代啊,讲究默默无闻,无‘私’奉献,学习雷锋,两袖清风、时代不同了,现在是‘干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舔’的,‘舔’的不如送的,送的不如亲的’。过去埋头苦干的是劳模英雄,现在踏实工作的是傻子愣子。”“赵邪才”老师打开了话匣子,又在卖‘弄’他的歪理邪说了。

“你老酒一辈子不溜不添可倒好,到头来,不还是啥也不是,一生清贫。你还当你怪清高,怪光荣。我告诉你,不‘舔’腚,不送礼,不巴结,不拍马,领导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哪眼看了你哪眼厌恶。为啥呢,你干是为公家干的,和领导关系不大,只有送到领导手里的东西,才是属于领导的自己收入,领导能不另眼相看吗?”

“赵邪才”说得唾沫飞溅,嘴‘唇’干燥,不得不顿了顿,呷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你看人家‘马屁‘精’’和‘使劲‘舔’’,一开会,领导就提着名表扬,各样好处一样都不落下,多风光!”

“嗯,这些道理谁不知道。我干了三四十年,什么样的事没经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我就是气不过,这样下去,还有心思认真教学吗?”“何酒瓶”老师越说越生气,正想抓过一瓶“沭河大曲”,不用酒杯,口对瓶吹,一饮而尽,方解其心头之恨。可是,这儿没有现成的酒,“何酒瓶”老师只好把孔效先端过来的一杯水,以水当酒,一口吐下。由于咽得太快,湍急的水团硬硬地堵在了喉咙,噎得何老师喘不开气。“吭吭吭”地咳嗽了老半天,才缓解过来,把何老师折腾出一身的虚汗。

“他娘的,真是‘人倒了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子’。”何老师不由地骂了一句。“怪不得,‘马屁‘精’’身为双职工,天天哭穷说没钱‘花’,原来钱都‘花’在领导身上了,这小子!不知怎么想的?”

“嘿,送个全羊算什么,如果领导喜欢,何止送一只小羊,送老婆的都有,不投资,哪有收益;不播种,哪有收获。人家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今日撒网,明日收获。账码算得比咱们清楚!”“赵邪才”老师如不尽长江,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哎,小孔,听着了吗,多学着点啊!别光低着头傻干!”何老师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赵邪才”的高论,边时不时地点拨着在一旁发愣发呆的孔效先。

“嗯嗯嗯,是的学着点,要不然老被人家‘操’!”孔效先深有体会地感叹道。

“唉,管他娘嫁谁去了,反正老子过两年就退休了,万事不关心喽!”何老师‘交’流了半天,心里的疙瘩缓解了不少,透亮了许多,该回宿舍喝一气了。“壶里乾坤大,酒里天地宽”老子喝酒去了。

说完,何老师一拍屁股,扬长而去。

“今年(那个)过节呀,要送——礼,送礼(那个)就送,小——全——羊哪——啷哩个啷哩个,啷哩个啷——”

……

听,何老师又唱上了!

真是:

今年送礼有创意,

一只全羊不算高。

溜须拍马翻新意,

不知明年是何招?

第十七章工会福利近二百,年年都是太空被

周六下午第四节课,孔效先正在在班级里看着学生上自习写作业。教室里一片静寂,鸦雀无声,只听见一片“沙沙沙”钢笔摩擦纸面的声音。这声音时紧时慢,时疏时密,时高时低,时强时弱,如‘春’蚕在咀嚼桑叶,似军队在衔枚夜行。

嘿,这帮孩子,写得可真卖力啊!没有一个不安分的。

为啥?这可是有原因的,平时可没有这样的“最佳状态”。要知道,这可是本周的最后一节课,老师们大都已经布置完了周末的作业。学生们都想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尽量多写点作业,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以便挤出更多的时间在星期天里痛痛快快地大玩一场。当然了,如果能写完,那就更好了,可以心无二事,大玩特玩,再无后顾之忧啦!

其实,这个时刻,师生们都归心似箭,思盼回家,不但学生学习的心情自然几乎等同于零,就连老师自己,上课也是心不在焉,“身在曹营心在汉”。人在课堂上吆吆喝喝,煞有介事,心儿早已向着远方,飞向那遥远的家乡啦!最后一节没有课的老师,早已收拾好了行囊,万事俱备,只等放学铃声一响,就跨上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

那时,还没有实行“双休制”,一周只能休息周日一天,不但早上上课,中午上课,下午上课,晚上还要上课,累死人了!谁不盼着早点回家休息休息,享受天伦之乐啊!

“隆隆隆”,忽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紧接着,“哗棱哗棱”,又传来一阵忙‘乱’的打开校园大铁‘门’的响声。

“嗳,啥事啊?”孔效先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头,向窗外瞧了瞧。与此同时,学生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好奇地朝窗外瞅了瞅。

嗐!看这个老师,看这些学生,不就是辆汽车吗,有什么好看的,真没见过世面!

嗯,看官说得对,来一辆汽车,听起来是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在当时的农村中学,汽车可是个稀罕玩意儿,除了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开着吉普车小轿车,平时是很少有汽车光顾校园的。师生的主要‘交’通工具只有各种各样的自行车,摩托车都是少数,一般都集中在刚毕业的小青年那里。

说也奇怪,明明没有明文规定,却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大凡毕业的小青年,发了几个月的工资,都要省吃俭用买一辆摩托车,上班下班地汽车一蹬一溜烟,一跑一条线,风驰电掣,风风光光。惹得怀‘春’的少‘女’们眼红心跳,频送秋‘波’。

当然喽,条件好的就不用等到发工资了,可以直接从家里拿钱,自然能多风光潇洒上三月半年。

不过,即使上班后不买,等找了对象,第一要务就是购置装备摩托车。周末到老岳母家干活送礼,后面坐着崭新活鲜的‘女’朋友,‘艳’若桃‘花’,一脸幸福,轻舒皓腕,环绕虎背,香风阵阵,‘荡’人心魄。撩拨得小青年们豪气冲天,六神无主,双手握把,急踏油‘门’,人欢车啸,快如流星,疾若闪电。好家伙,那真是“飞”一样的感觉,“梦”一般的享受。其快,让人乐死!

当时,那个年代,老师们见面,尤其青年教师们见面,第一句话就会问:“你买摩托车了吗?”就像现在见面都问:“你买车了吗?”惭愧的是,孔效先没有摩托车,这种快感他从来没有体验过。以致于每每被熟悉的老师同学们问得有些尴尬!

唉,想买不?想买。有钱吗?没有!那不扯吗!

噢,想哪去了?孔效先赶紧回过神来。今天,突然有大汽车“隆重造访”,肯定是有大事啦!

学生们向外面扫了一眼后,就又忙着埋头写作业去了。也真是的,和星期天的玩相比,汽车算什么!

学生没心思看,孔效先可要好好看看。

思想之间,汽车已经驶进了大‘门’。说是大汽车,其实是相对比当下流行的摩托车来说的,这不过是一辆中型的黑豹货车。在当时,这可是拉货拉人的主要‘交’通工具。车上装满了不知什么物件,像叠罗汉似的层层叠叠摞上去,摞得他妈的老高老高的,都高出车头好大一截。远看过去,宛如一只吃饱了撑得难受的螳螂,滑稽极了!

咦!装的啥呀?从上到下,浑身红通通的,像是在铁锅中刚被煎炒的螃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沉重的货物,因为虽然货物严重超载,听上去黑豹车的声音却不很沉闷,反倒是一路高歌,一路飞驰,神气得很哪!

哎!下来人了。只见一个长得像“潘长江”他哥似的小个子,从副驾驶的位子上,“嗖”地一声跳了下来。远远看去,像是司机开车不小心,从车上颠下来的一个“超级大土豆”。

小个子下车之后,就频率飞快地挥舞着两只又短又粗的手臂,夸张地指挥着司机倒车,转弯,再倒车,再转弯。噢,噢,噢,好了,停车,熄火。黑豹车让小个子给指挥得像个喝醉了酒的疯汉子,东一头,西一头,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趔趔趄趄。好家伙,晕了!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校长室里首先出来的是哆哆嗦嗦呵呵洒洒的朴士农副校长。看样子是迎接小个子的。

待火熄车定,小个子的手臂挥舞得更频繁了,一会指指车上,一会指指地上,对着迎上来的朴士农副校长大喊大叫。至于叫的是什么,孔效先根本听不清。不过,看那表情,看那架势,像是指挥朴副校长赶紧派人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而朴副校长也幅度极大地打着手势,表情异常‘激’动地和小个子在‘交’流着什么。若论频率和幅度,朴副校长的手势和小个子不相上下,难分伯仲,可惜的是,朴副校长的力度掌握得不大恰当,忽轻忽重,忽高忽低,有点像得了脑血栓治疗不及时而落下的后遗症,举手投足不听使唤了;又有些像线路不流畅的木偶,忽而这儿,忽而那儿,总找不准地方。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对副校长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

想到此,孔效先不禁又向窗前靠得更近了一点,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噢,原来是常甫高“长不高”啊!他妈的,我还当是哪里来的大官呢?原来是这小子呀!怪不得那么嚣张“装b”呢?

谈起这小子,那可是个人物啊!别看个子小,长得不高,就像乡镇教师的工资福利一样,当然这辈子也别指望再长高了。人家名气可是非同凡响,名声在外啊!不但在三边镇教育界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而且在三边镇社会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长不高”,至今还没有第二人呢?

常甫高,嘿,单听这名字,就不一般。肯定是其父母年轻时看《江姐》看多了,痴‘迷’其中,不能自拔,以致走火入魔,顶礼膜拜。令人称奇的是,剧中那么多的英雄先烈,其父母不去崇拜,偏偏对于蒲志高一见钟情,且情有独钟。可能是其父母天生就有当叛徒的基因,只是时代变了,没有了当叛徒的机会,壮志难酬,叛变未遂。无奈,只要寄托在下一代,自己的儿子身上。故给其取名——常甫高。虽然音不大准,但总算是心里有点安慰啊!

然而,“叛徒”即或做不了,做“走狗”总是随时有机会的,哪个时代不需要“走狗”啊!哪个领导不需要“走狗”啊!反正,叛徒、汉‘奸’、走狗,在人们的心目中大致都属于一类,其地位都差不多。如今,那两样不吃香了。再说了,乡下百姓,想做“汉‘奸’”都难,为啥啊?不够格呗!这样,只剩下“走狗”可做。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吾若不做,别人亦做;既然如此,何不吾做!

于是乎,其父刚过四十,就找关系送礼请客,超前‘弄’了个退休,以便早日让“长不高”接班,继承其壮志,完成其夙愿。

遗憾的是,叛徒的后代多出叛逆。“长不高”从小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一天学也没安心上,啥也不认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好,写不准。这水平,成长起来可不容易啊!

哈哈,别担心,这难不倒人家!老话说的好:“物极必反”嘛。人家“长不高”有过人之处。学习不行,可是人家玩人一流;字不认识,可是人家会溜须拍马啊。

不就是不识字吗?不碍事,人家“长不高”给领导做了做工作,不代课,只做后勤,且是永远做后勤,永远鞍前马后黑夜白日地伺候领导,甘当领导马前一名温顺卖力的马前卒。不但工资一分不少,什么好处都落不了,而且深得领导的欢心和喜爱,吃喝拉撒睡,时时处处离不了他。夸张一点说,其地位虽比不上唐明皇‘床’上的杨贵妃“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那也完全可以和日夜陪着齐桓公吃喝玩乐的“易牙,竖刁,开方”三宠臣相媲美啊!看,何等显赫!大可以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啦!

提到“长不高”的一字不识,在三边镇地区至今还流传着一段段佳话呢?“长不高”身为老师,虽说几乎等同于领导的“小蜜”,当然是“男闺蜜”,有时也免不了要干点事,要不然,怎么能争荣誉,树先进呢?既然教不了学,那就跑跑‘腿’吧,送个通知文件总还将就吧!当时,‘交’通不便,通讯落后,大凡传达到村小的上级‘精’神,都要靠车量步行送到。这可是便宜事,不用动脑,只动动嘴,动动‘腿’就完事了。让人意外的是,就这点,“长不高”也不能正常完成。他,不识字。不知道哪份文件上特意注明是“送到南庄的”还是“送到北村的”。这可让人大跌眼镜啦!

不过,幸亏“长不高”聪明,他自己独创了一个绝招:送文件前,他让识字的老师给他把该送的文件排号顺序,然后自己用心记下。比如:放在最上面的一份送到南庄,放在第二份的送到北村,放在第三份的送到东街,放在第四份的送到西寨,以此类推,有多少排多少,排多少,记多少,记多少,送多少。

咦,你还真别说,这小子个子不长了,心眼儿倒长了不少。凭借着小聪明,竟也能干一些正常人干的事。这个方法好是好,美中不足的是,如果一不小心‘弄’错一个,或者是谁给他开个玩笑,搞个恶作剧,把顺序给他排‘乱’了,“吃地瓜不知换手”的这个“长不高”那可就一步送错,步步送错,一错到底,张冠李戴,让人啼笑皆非啦!也就因为他不识字,老是闹笑话,加上人又长得小,所以,当地人都叫他“七叶子”(方言:傻子,好心眼的意思。)

说道这里,那位看官可能要担心了:一个字不识,平时自己填个表,写个材料的怎么办?毕竟,老师是要经常动笔的啊!

嘿,这就更不用担心了,让别人代写呀!大不了请别人喝一气行了。人家别的不行,迎来送往,请客送礼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如果在这方面评优秀老师,骨干教师,“长不高”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出类拔萃,独占鳌头,独树一帜,独领**的啦!其他能读会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教师儒生可就要望尘莫及望空兴叹自愧不如不服不行啦!因此,每逢遇到填表之类的活儿,“长不高”都会大大方方地找其他老师帮忙,还装得不屑一顾地说道:“我日,你给我填上就行了,什么大不了的!还用我亲自动手,我日!”

如今,“长不高”已经年过四十,离知天命差不多了。有好事者专‘门’对其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工作经历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总结:一节课没教过,人家照样当老师;一个字不认识,人家照样评职称;一点成绩没做出,人家照样当领导;一张表没填过,人家照样评先树优;一天力没出过,人家照样吃香喝辣。呵,整个一“五个一工程”啊!这小子,居然上升到国家战略,一跃成为“国家级”的“小捣蛋”啦!我‘操’!

其实,“好事者们”总结的还不够全面,人家“长不高”的名气远不止这些。听说当年年轻的时候,因为不用代课,闲来无事,自然闲心作‘乱’,经常到村里的**们家里去“打野食”。虽然他是公办教师,工资要比民办老师高许多,但是由于“额外‘花’销”太多,结果造成“严重亏空,大量赤字”。经常惹得老婆到单位来查账监督。有人开玩笑问:“长不高”,你挣那么多钱,都倒腾哪去了?”“长不高”自豪地说:“嘿,都给‘女’人‘打气’啦!我日!”据说,他老婆长得一表人才,相当漂亮!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啦!

别看当地人不把“长不高”当人看,人家“长不高”在三边镇教育界那可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这不,听说已经提拔为教委勤俭办主任啦!要不哪能如此“火”!

“叮铃铃!”

“哇——啊哦——终于下课了!”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如释重负的欢呼声,把整个小楼鼓胀地像是要炸裂似的。

哈,正好看看去!

孔效先赶紧放了学,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黑豹车走去。等到孔效先赶到时,黑豹车的周围已经围满了老师和学生,都在好奇地观瞧着,小声地议论着。看来,老师们都好奇得很啊!

此时,朴副校长正在和“长不高”互相指手画脚地‘交’涉‘交’锋。

“王主任让赶紧卸下来的,你赶快找人卸,我还得抓紧时间赶回去向王主任汇报!”“长不高”狗仗人势,耀武扬威,根本没有把土头土脑结结巴巴的朴士农放在眼里。这一点可能是“溜须拍马者”的通病:只对一把手负责,只讨一把手好,其他的领导老师统统滚一边去!

“王——王——主任说的,也——不——不——行啊,孟——孟——校长不——不——让——卸——卸——!”我的个天啊,听朴副校长说话真是急死人了!

“他娘的,年年都是太空被,一百五十块钱的工会费,买个三十二十的小破被就给打发了,太黑了!”围观的老师有的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就是,太狠了。一个老师身上要‘抠’去一百多元,哪有这么黑。真他娘的赶上黄世仁南霸天啦!”

“有钱就他会‘花’啊,不想贪污不会发给老师自己吗?用得着他给买被了吗?”老师们越说越难听了。

“对,就得让他拉回去,不要。直接发钱!”

“拉回去,算什么玩意啊,天天算计老师这两‘毛’钱,人事不干啊!”

哦,原来是过年的福利啊!孔效先听明白了。

唉,原来一年到头,国家发给每位老师工会费一百五十元,这对于工资三五百元的老师,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够过半个年的啦。因此,一到过年,老师们都翘首以待,望眼‘欲’穿。

不幸的是,自从来了这个新教委主任——王发高,臭名远扬的“独眼龙”,每年的一百五十元的工会费,就缩水变形为一‘床’三十二十的太空被了。其中的奥秘傻子都能看出来:剩下的都让这个“独眼龙”“王八羔子”给中饱‘私’囊,侵吞净尽啦!

噢,忘了介绍了,教委主任王发高,天生一只眼,不但眼不正,而且头也歪,整个一“五官不正”“歪头斜拉眼”。哎,可别小瞧这个歪头的一只眼啊,其目光之犀利一点不亚于两只眼,哪儿有点油水,有点‘肉’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扒拉得明明白白。因为所到之处都是挖地三尺,民脂民膏,一扫而光,故得“独眼龙”“王歪头”“王八羔子”“王八蛋”等一系列外号雅称。

“孟校长呢,我看你也做不了主,你让孟校长出来,我和他说!”“长不高”看出和朴副校长纠缠不清,他根本不当家,说了也白说,屁家不当!

“孟——校长,不——不——在——”朴副校长一着忙结巴得越厉害了。围观的师生听着忍不住只想笑。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意思大声笑,只好互相递着眼‘色’,心领神会地偷偷乐着。

“什么,不在了?”“长不高”大吃一惊,刚想开口。没想到,朴副校长又接上弦了。“不——不在——学校!”

“我‘操’,吓我一跳,我当是孟校长突得暴病死了呢?”“长不高”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和这小子说话真他娘的费劲,领导真是瞎了眼了,竟让这样的人当了副校长!”

嘿,这小子,他倒心怀不平起来啦!

“什么,没在学校?”“长不高”的小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飞速转了几圈,又‘抽’筋般地眨了眨眼皮。

“噢,老子明白了,原来是当家的躲了,故意派出这样一个‘怂货’出来恶心人的!”“长不高”是何等‘精’明之人,教学不会,这方面可是人中龙凤,鳖中之‘精’啊!

“我日他老婆,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好啊,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我这就回去告诉王主任,看他怎么收拾你,我日你娘!”

“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我回去向王主任汇报了啊!”“长不高”看看周围都是中学的老师,都在小声大声地骂主任,眼神里全是愤怒。自己再在这里争执下去,准没有好事。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了,王主任这事办得的确是坏良心的缺德事。自己只是跑‘腿’的,犯不上把自己老本搭上。

撤!“长不高”扔下一句话,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像一只宠物小狮子狗似地扒拉扒拉地走了。

“你——汇——报——”朴副校长见“长不高”的话里满是威胁的语气,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向。他本来要说:“你汇报就汇报,孟校长不让卸就不能卸的!”

可是,没等他说完,“长不高”早已下去了老远,听不到了。急得朴副校长真想使劲狠狠地‘抽’自己几巴掌。妈的,这张嘴太不争气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太不给力了!

唉,没办法,只好更加用力地挥了挥手,朝着“长不高”的背影结结实实地点了几下,算是回应解气了。

“妈了**的,朝老子横什么横,大字不识一个,就靠‘舔’腚溜沟子,烧不开的洋包了。领导真是瞎了眼了,竟让这样的人当了主任!妈了个**的!”朴副校长心中有数,“计算机”校长让他出来挡着,自己正躲在校长室的书橱后面偷偷观瞧。有校长撑腰,怕他个球啊!

哈哈,他竟不结巴啦!

“啊哦,走走走,散了散了,光看也不管用,赶快回家喽,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看看没有啥结果,老师们都吆吆喝喝地一哄而散了。

嗯,看来今天下午是没戏了!走,回家喽,管他娘的怎么跟谁去了。

真是:

夺泥燕口何时了,搜刮知多少?年年都是太空被,老师哪里再寻工会费?红绿钞票应犹在,只是主人改。问师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十八章年度考核绩能勤领导一句定乾坤

“各位老师请注意,各位老师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会议室开会。各位老师请注意,各位老师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刚下第二节课,忽然,学校高音大喇叭里传来了嘹亮的吆喝声。妈的,开始喊丧啦!拉着长腔,高腔高调,且是一‘浪’高过一‘浪’,一声紧似一声,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其实,也没啥大事,大凡学校里的大广播课可能都是这个德‘性’,和村里大队里的大广播好像是“近亲”。屁眼大的一点小事,都要在大喇叭上一遍遍地嚎个没完没了。恰似发情的母猫在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疯狂“叫‘春’”,吵得人心烦意‘乱’,‘毛’骨悚然。又如长期两地分居,久旱逢甘霖的夫‘妇’由于极度亢奋而强忍不住,只好不顾廉耻肆无忌惮歇斯底里地狂喊大叫,尽情释放,力求达到最佳效果。

嘿,这些**难耐的猫儿人儿啊,只顾着自己的享受,全然忘了周围人们的感觉。结果,搅得四邻不安,‘鸡’飞狗跳。真是烦死人啦!

对此,鲁迅先生是深恶痛疾的。因为鲁迅先生习惯于在夜间写作。而晚上写作的时候,最烦的一件事就是野猫在外头叫‘春’。周海婴回忆说,“我父亲无可奈何时,就用他的空香烟罐扔出去。这么一响,就把猫吓走了。可是一不扔,猫又来了。那时候,我就赶紧跑下去,到院子里把空罐拿回来,送到二楼‘交’给我父亲,输送‘炮弹’。”

由于刻骨铭心,终生难以释怀,鲁迅先生还特意在《兔和猫》做了记载:“我曾经害过猫,平时也常打猫,尤其是在他们配合的时候。但我之所以打的原因并非因为他们配合,是因为他们嚷,嚷到使我睡不着,我以为配合是不必这样大嚷而特嚷的。”

可见,并不是鲁迅先生不近人情,无端干涉人家的“内政”,实在是“猫侣”们嚷得太厉害了,做得太过分了,影响了别人正常的生活秩序,能不让人生气吗?

唉,也真是的,无论是猫,无论是人,发情你就发情呗,**就**呗,干嘛那么大声啊,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依我看,即使不干扰别人,也难免引起别人的嫉妒,从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就是啊,别人怎么没那么大声啊!再说了,别人干听干着急,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不气才怪呢!

嗳,生气归生气,难听也得听,因为按“喇叭喊话格式”,最后,一般都要加上一句表示强调的套话:“如若迟到,后果自负!”

他娘的,天天“后果自负”,如果老子能自负,岂不是老子自己说了算了,那还要你们这些龟孙子干什么?

不一会,会议室里就坐满了。看看老师们到得差不多了。“职业点名教干”——武学究副校长,我们可爱的“陀螺”开始敞开嗓子,大声地点名了。

妈的,也算出奇,这“陀螺”,人不大,嗓音倒是高人一等,而且声如洪钟,音纯‘色’亮。一开口就惊天动地,四座皆醒,让人禁不住地会胡‘乱’猜想:这家伙皮球一样又大又圆的肚子里,是不是从母胎里就带了一副音质不错的‘低音炮’。要不然,那么点的人怎么能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呢。听起来,又似乎有竭力想用声音的高亢来把身子的矮小缺陷补上的“企图”!

嘿,这家伙,不到法院去当法官去宣判犯人死刑,却到这穷乡僻壤的农村中学,当了一名穷得蛋都耷拉着老师,真是可惜了!

“吭,吭!”“计算机”校长威严地咳嗽了两声,提醒老师们注意,下面领导要讲话了,领导的讲话很重要,不听可不行,听不好也不行!这是“计算机”的一个传统习惯。可别小看这两声咳嗽,比“陀螺”的千言万语有威力多了。顿时,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我‘操’!这就是“一把手”的威力,果然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怪不得都想当“一把”呢?看来,在下级眼里,一把手放个屁也是香的;一把手放个屁都比二把手三把手说话管用!

嗳,“一把手”的风采就是不一般啊!一般不说话,小打小闹的事咳嗽两声,放两个屁就如同皇帝口谕,圣旨驾到,让人肃然起敬,恭敬从命!哇塞,太酷了,他‘奶’‘奶’的!

“今天紧急召集大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完成。”

“计算机”把老师们镇住后,“陀螺”这回放心地拿腔拿调地“煽”开了。

“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又开始了,这个大家都知道,每年都做这个工作。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多年来都是从德能勤绩四个方面评价考核每一位老师。等会儿,让殷主任把表格发下去大家好打分。打分时,大家要本着对自己对同事对学校高度负责的‘精’神,放下个人的成见,从学校发展大局出发,公平公义地给每位教干教师打分。大家一定要出于公心,干的和不干的不能一样,干得好的和干得不好的不能一样,干得多的和干得少的不能一样。通过打分,达到‘激’励先进,鞭策后进,促进学校进一步发展的目的。老师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都不容易,学校将要根据民主评议打分的高低来评出优岗和合格。同时,这也要作为以后评先树优的重要依据。以后啊,如果来了各种荣誉,大家都不用担心啦!只要你干得好,干出了成绩,学校的各位教干教师都是看着的,我们就按个人得分从高往下数,数到谁荣誉就是谁的。这个呵,谁也不用争,谁也不用抢。当然喽,谁也挣不去谁也抢不去。你别看我忙得跟真事似的,如果我的分数不够,我想要也捞不着,虽然,我也需要荣誉评职称。所以啊,咱就一切按成绩来,学校学校不讲成绩讲什么,干了不能让白干!”

呵,这个“陀螺”天天开会就他说的多,还是说不够。你看,本来是个临时短会,经他这一打官腔,不知要开到什么时候?

“‘奶’‘奶’的,‘二尺八的‘裤’裆——可煽开了’。不就那么回事嘛,走走过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赶快发表,老子画画就行了,下节课还得上课呢?”有的老师发急了。

“就是呢!就他事多,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谁好谁孬还不是你们领导说了算吗?‘弄’得跟真的似的?还没完没了了,谁听他扯淡啊!”其他老师也在发牢‘骚’。

看到殷建光开始发表格了,老师们都松了一口气。

孔效先接过表格一看,印得还‘挺’详细:教干一排,老师一排,德能勤绩各占分值。其中绩最多,占到50分,德占10分,能占20分,勤占20分,满分100分。看上去,‘挺’合理的,突出了教学成绩。不过,让孔效先不解的是,期末考试还没有考,成绩还没有出来,怎么评价啊。再说了,即使成绩出来了,对于别人的成绩出勤也心中没数。至于德和能,这个根据平时观察还有点印象,那两项只能是跟着感觉走了。这么说来,一年的工作,这一张表格,老师教干动动笔,三分钟两分钟的就解决了。岂不太草率了?反正,有些地方,看不懂!至于哪里有问题,孔效先也一时说不出来。

怎么打呀,这可是大事,关系到每位老师的切身利益啊!‘弄’不好是要得罪人的呀!孔效先不放心地歪头看看别人怎么‘操’作的?

哎呀妈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在孔效先疑‘惑’之间,大部分老师都已经基本打完分了。惊讶之余,孔效先发现一个问题:很多老师拿过表格,看也不看上面的人名就“呼呼呼”打上了分,并且只打总分,几乎都是满分100分。打完以后,随手一折,‘交’到主席台,转身走人,上课去了。

天哪,原来是这样打分的!孔效先不由地惊呆了。俗话说:“前面有车,后面有辙”,“人家怎着咱怎着”,画吧!

可能是觉得老师打得太快了,不大好;也可能是意犹未尽。“陀螺”在上面又开始吆喝开了:“大家一定要认真打分啊,一定要分出档次来,不能都打一样的分,要对老师们负责,要……”

“妈的,又拉肚子啦,看来早吃多了,撑破肚子了,拉起来没完了!要管用的话,你们还让老师打分吗?”老师们一边飞快地画着分,一边嘀嘀咕咕地咕噜着,谁也没有听他的。“陀螺”的话还没说完,大部分老师都已经走远了。

打分打得最慢的只有一类人——教干。他们看上去‘挺’慎重的,笔尖点着表格,一个一个仔细地数着,反复地掂量着,再三地斟酌着,思前想后好半天,权衡利弊好久,这才下定决心,断然下笔,勾上分数。

噢,教干和老师就是不同啊!

原来,从打分的快慢上可以区分出谁是教干谁是教师。这个规律,是孔效先工作三四年才总结出了的。

打完分后,下一个环节就是“陀螺”‘操’持着找了几个可靠的人,封闭集中起来给老师教干们把分算出来。算完以后好在宣传栏里张贴公布。其目的是做到公开、公正、透明!如果有什么疑问,三天之内可以到考核小组反映,以便查询纠正。他娘的,想得到还‘挺’周到!

“孟校长,年度考核的分数算完了,您审核审核,没有什么问题,咱就张榜公布!”“陀螺”恭恭敬敬地双手把考核汇总表呈到正在喝茶的“计算机”手里。

“嗳,好不容易算出来了,几个老师整整忙了一个中午!”这个“陀螺”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自我表表功。

“刚才算完了,有的老师就叫张榜公布,让我拦下来了。你不先看看,哪能就公布呢?”“陀螺”讨好地朝前凑了凑!

“嗯嗯,是的‘弄’好了才能公布,要不然,老师们一个劲地找,考核小组就被动了,会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计算机”满意地点点头。

听“计算机”这么一说,“陀螺”立刻兴奋得不得了,知道自己这次又做对了,不由地为自己能参透领导的心思意念而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计算机”端着表格,仔仔细细地审视着:

“第一名:孟得财;第二名:武学究;第三名:殷建光”

“嗯,很正常!”“计算机”的心里暗暗高兴。这本来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教干的分不高谁的分敢高,一把手的分不最高谁的分敢最高?说明老师们还是很知趣的,还是不敢犯上作‘乱’的,局势还是在掌控之中的。别看平时‘私’下里,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嘁嘁喳喳,嚼舌头。其实都是瞎胡闹,干吵吵。顶到面上,谁也不敢得罪老子!

“第五名万怀中,第六名齐天日,第七名王猛。”

“计算机”边用手捋着,边嘴‘唇’微微蠕动着,低低‘私’语着。

“咦,杨美丽呢?李登高呢?还有马‘精’明,‘侍’近天……”“计算机”心里不由一惊,颇感意外。“这几个人的名次怎么如此靠后呢?”

“妈的,这帮不长眼的小老师,这些人不当教干就另眼相看了。是真听不出来我平时话里话外地暗示,还是故意使坏的。嗯,应该是故意的。嗯,自己得不着好处急的!”

“唉,不行啊,这些人都是我的人,名次靠后,如何能服众。人家都是付出过的,不给人家特殊照顾,将来谁还给自己送东西。尤其是这个杨美丽,名次上不去,还不找我大哭大闹,她还有心思和我‘弄’那些事吗?我还好意思提出要求吗?”一想到杨美丽,“计算机”的心里就一阵剧烈地颤动,下体不争气地急剧膨胀起来,浑身也一‘波’又一‘波’地燥热。

妈的,这个杨美丽呀,真他妈地善解风情,比自己的老婆不知要强到十万八千里去?如今啊,已为人‘妇’杨美丽更显得风韵十足,风情万种。他妈的,便宜了齐天日这小子啦!猜想着杨美丽和齐天日在一起颠鸾倒凤的情景,“计算机”眼睛越来越‘迷’离起来……

“妈的,这帮不懂事的小老师,想‘弄’老子难看,还嫩点。”

“计算机”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边随手拿过钢笔,“唰唰唰”几笔下去,一挥而就。

嘚,全改过啦!“杨美丽,第四名,紧跟在教导主任殷建光腚后,远远超过自己的丈夫齐天日。马‘精’明,第九名;‘侍’近天第十名;排在教干之后,教师之前,也不算委屈了,全羊不能白吃了啊!李登高,第十一名。不高也不低,在新教师当中排名第一,人家亲三叔是派出所所所长啊,并且八月十五还到我家里来的呢。”

“计算机”捏着表格,眯缝着两只王八一样圆溜的小眼睛,不无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妈的,这点小事还能难住老子吗?让他们打分,他们还当真了。老子要说了不算,那我当校长还有什么意思?谁当官不图这个?没有好处谁头削尖了去当官啊!妈的!”

“行了,去张榜公布吧!”“计算机”审视再三,看看实在没什么问题,就挥手‘交’给“陀螺”。

“好嘞!”“陀螺”爽快地答应着,滴溜溜地滚了出去。

“我的天啊,多亏自己多了个心眼,要不然,可闯大祸了!”一路上,“陀螺”都在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庆幸。

真是:

德能勤绩考核,

民主测评胡扯。

试问一把手,

张榜公布如何?

知否?知否?

全在领导定夺!

《如梦令年度考核》

第十九章拉帮串联忙结伙 班级评估成虚设

“殷主任,当学生的敬你一杯,谢谢您半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是我的老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全力以赴,指哪打哪,绝无二心!”

李登高双手端着酒杯,颤颤巍巍地举到和鼻子齐平,向面南背北的殷建光恭恭敬敬地敬上一杯“沭河‘春’”酒。那份虔诚,让人会情不自禁地误认为:桌子正中坐着的好像不是殷建光,而是一尊济世救民普降福祉的金身佛像。即或不是,最起码也应是一个镌刻着祖先名讳的尊贵牌位!好家伙,顶礼膜拜啊!

“哪里,哪里,我的工作——也多靠你们这些学生——弟兄们帮衬,俗话说‘一根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学生的酒,我——喝,嗯,干——了,干了——!”被美酒浸泡的满脸通红的殷建光,已经喝得有些高了,舌头似乎比平时肿胀了许多,在嘴里伸展不开,说起话来有些哆哆嗦嗦,唠唠叨叨。

“莫光亮、高尚天、武建人,你们也——喝。以后啊,逢年过节,闲着——没事,想来就来,不用拿什么——东西。咱们是师——生关系,还——还用——讲这——个吗?”殷建光仰起脖子,熟练地把一杯酒“滋”地一声一饮而尽。然后,略带嗔怪地对着坐在下面的其他三位老师说道。

噢,忘了介绍了,这几位加上李登高老师,都是三边镇的老师,且都是殷建光的学生,不仅如此,还是亲学生,用部队上的术语说,那就是“嫡系”,关系铁得不能再铁啊!铁杆心腹!

这不,放了寒假,快过年了,趁着有空,李登高和这几位师哥师弟合计合计,特意来给自己当主任的老师殷建光提前拜年来了。当然,礼物是不能少的,天下哪有拜访自己的老师空着手的道理!古人云:“师徒如父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孝敬父母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况且又是新年时节,怎能不买点东西呢?是吧!

再说了,过年到自己的老师家里坐坐,即使外人看见,至多不过是报答师恩。心怀感恩,到哪里都能讲得通,这可不能算是向领导送礼吧!虽然,殷建光是主任,可毕竟首先是自己的老师啊,总不能因为他当了主任,就不敢到自己的亲老师家里去了吧!

“殷主任,我们哥几个以后就全靠您了,有什么事情您多提醒,多担待,也多提携!”李登高和其他几位老师轮番着向殷建光敬酒。听话音里,像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完全全地托付给了自己老师。听那口气,好像是离了自己这个当主任的老师,个人的下半生就没法活了一样。幸运的是,这几位都是男‘性’,如果要是‘女’学生,那可就麻烦了,殷主任要犯错误啦!

“这,这,你们放心。只要我——干——干主任,你们——就——就吃——吃不了——亏!”听学生们如此表白,殷建光心里美滋滋的。

“好好记着,你们是——是——我的人,有啥——啥事,要——要多——一起商——商量!”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几位学生在下面‘鸡’啄米似的飞快地点着头,连声诺诺,喳喳不断!

嗨,这几位可不傻!心里跟明镜似的。老师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后,他们就是一个集体,一个团队,说得通俗一些,“他们是一伙的。”凡是要互通信息,互相维护,共同谋划,共同进退,一荣俱荣,共享富贵。当然喽,有了好处,当主任的老师自然也要运筹帷幄宏观调控,多向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团队倾斜。这也正是这几位做学生来拜访老师的真正目的。

他娘的,这年头,干老师和做**的差不多,要想出人头地,都得靠人“捧”。没有领导捧你,推你,提你,拔你,你干得再好也是白搭。光靠自己出“孙力”,你就是累死,也没人看着,没人在意,更没人同情。到头来,不仅无功,反而惹人笑话,被人耻笑!

可是,不送礼,哪个领导会无缘无故地捧你,除非领导傻了,愣了,吃错‘药’了。‘操’,“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啊!

妈的,这年头,不送礼,自己的老师也不行,什么师生之情,全是他妈的扯蛋,在金钱权力面前都是一文不值。别看殷建光这个家伙说的跟真事似的,不送礼,照常完蛋!这世道,找一个不收礼不贪污的清官,真他妈的比在大姑娘中找一个**还难!

妈的,现在的领导,眼里只有钱,钱,钱!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一样:“知父莫若子”。这几位头脑灵活的学生对自己的这位主任老师真是太了解啦!这家伙做梦都想当官!

记得上学期间,学校里让他当个保卫科长,说的好懂一点,就是看大‘门’。就这个没人赖干的破差事,殷建光都头‘插’蜂窝里争着抢着干。天天穿着一身橄榄‘色’的警服,戴着大盖帽,昂首‘挺’‘胸’,满院转悠。从远处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民的好儿子——警察呢!真应了当时的一段顺口溜:“远看像公安,近看是保安。”保安就保安,多少能沾点官气!

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就这两年,正赶上“四制改革”。这家伙一看,机会来了,于是乎不惜血本,孤注一掷,上蹿下跳,四处奔‘波’。对校长死‘舔’死溜,抓住不放;对老师请吃请喝,略施小惠。渐渐地博得了领导的欢心,赢得老师们的民心,终于,他成功了,当上了学校中最关键的一个部‘门’的主任——教导主任!成了校长的得力助手!

这个殷建光不但是个官‘迷’,而且是个‘色’‘迷’。本人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壮得像头野驴。斜斜的目光总是扫来扫去,像是搜寻猎物的敏感雷达,扫得男老师们心里七上八下,扫得‘女’教师忐忑不安。不过,这家伙为人聪明,能说会道,目光远大,野心勃勃。他的目标并不仅仅是做一个校长的马前小卒——教导主任。他的目标是要当校长,进县城,上教育局,做局领导。

因此,在没有登上一把手的宝座之前,在没有达到人生的巅峰之前,殷建光不得不收敛自己蠢蠢‘欲’动的原始野‘性’,只好用贪婪攫取的眼神来满足自己的**啦!真正是“撑死眼,饿死**!”

上学期间,同学们最感兴趣的就是殷建光与众不同的眼神:殷老师为何喜欢用眼角眉梢瞄人呢?后来,经过历届学生的充分讨论考证,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殷老师喜欢“偷窥”‘女’教师,习惯成自然啦!

嘿,别瞎扯了,哪有看‘女’人把眼看“斜”的。这‘毛’病,一般都是福里带来的,天生的。不过,也可能小时候太调皮了,被家长气急了,一巴掌“煽”歪了,也不得而知啊?

嗐,这你就别较真了。学生这样说,听说还有一定的根据呢!据说,当年殷建光刚刚结婚,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恩爱不尽。就像古人说的:“**一刻值千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一次,下课后,殷建光就火急火燎地跑到家里,按倒新娘子,二话不说就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不巧的是,有个学生身体不适,需要请假,到办公室里没找到殷建光,就急急忙忙地追到家属院里去找。没想到,进去一看,殷建光和妻子正在“吭哧吭哧”地“火烧连营”。这可倒好,被学生抓了个现形。可怜啊,十几岁的中学生哪见过这样地动山摇的阵势,吓得撒‘腿’就跑,假也不敢请了!

回到班级里,老半天心情才平静下来。这孩子就像是哥伦布碰巧发现了美洲新大陆,老和尚无意间看到了尼姑**,好奇而又自豪地向同学们卖‘弄’,学生们都被撩拨得想入非非。听完之后,学生们都觉得不大理解:“连课间十分钟都不放过,在夜里什么事还办不完,咱殷老师,真没出息!”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墙有耳”。平时,由于殷建光为了抓成绩,捞资本,好尽快向上爬,对于学生下手太狠,把学生整治得宛如惊弓之鸟,见了殷建光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闻风丧胆!学生们是疼在身上,恨在心里!

妈的,这回听到殷建光干了这等“好事”,正好解解气,哪能轻易放过。于是同学们大张旗鼓地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这事,就在学生中间传开了。

最后,终于传到了殷建光的耳中。殷建光这个气啊!把这个学生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你爹和你娘不那样办事,能生出你吗?大惊小怪!”嘚,他恼羞成怒啦!可这也不能怪人家学生,谁让你和老婆“办事”不关上‘门’的!

学生自然也不大服气,回来之后直诉苦,越发传得厉害。结果,‘弄’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都知道殷建光“劲大”“瘾大”!后来,学生们干脆给他起了个外号“‘淫’光日”,听不清的,还以为是“荧光灯”呢。嗯,不仅仅是“光日”,简直是“光天化日”啊!

喔,不送礼也行,但那得是‘女’教师,才有这样的优势。不过,不送礼,也要送‘色’。反正,这年头,没有空手套白狼,白手拿白鱼的!

“嗯,嗯,李登高啊,你以后——要加把劲啊。这回——如果不是我——我及时调——调整评估方案,你的班——班级就——难得第一啦。应该是——孔效先的班级得——得第一的。”殷建光心醉不糊涂,忘不了向学生邀邀功。同时也表明,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靠着我这棵大树,你们才好乘凉啊!

“我‘操’,这家伙又开始表功了!恐怕老子忘了他!”李登高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其实,班级年终评估结果一出来,殷建光就‘私’下里向他透‘露’过。本来,按着各项指标打分,综合起来应该是孔效先的班级第一名。殷建光一看不是自己的人,立马改变方案,采用另一套标准计算。结果,重算了一次,李登高的班级还是没能上去。只好又换了一种方案,算来算去,算了四五遍,最后,只好大掺合,生拉硬拽,给李登高算出了一个第一名,孔效先的班级最终‘弄’了个第六名,八个班级,算是三流成绩。活该,妈的,谁让他不朝老子这儿靠呢?

“那是,那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李登高满脸推笑。

“不是我——我说你,你堂堂一个大——专生,怎么干——干不过一个——中专——生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使劲也不小啊。同住一个宿舍,他起我也起,他睡我也睡。可是,孔效先这小子,工作不要命,忙起来,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什么作业都亲自改,天天找学生谈话谈心。不知哪来那么多的‘精’力!”李登高对这个孔效先是又佩服又嫉妒。是啊,论班级,论成绩,自己都比不过他。

“那小子,不懂事,傻干有——啥用,累——累死也白——白搭!”殷建光不屑一顾地晃晃酒杯。“别担心,你讲——课,比——比他强,讲课才——才是实的,教——教课都是虚——虚的!”

妈的,殷建光的酒越喝越多,嘴越来越不听使唤,脑子倒越来越清醒了。

“登高啊,你平——平时点化,点化那小子,看——看能不能拉——拉过来!”

“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力!”

“妈的,这帮小子终于走了,老子可歇歇啦!”送走李登高几位学生,殷建光一下倒在‘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操’他娘的,喝酒真累啊!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看看表,都快九点了!这酒喝的,真他妈的尽兴!

“怎么样,有多少?”看到妻子王翠香正在喜滋滋地清点今天学生们送来的礼物,随口问了一句。

“不少,牛‘肉’一大块,约有十斤;羊‘肉’也得有十斤;酒四箱,都是‘兰陵陈香’;还有钱呢,每人给咱‘女’儿五十元钱,四五二百元。妈呀,光是钱就够咱们半个月的工资啦!不少!”王翠香边点边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干,争取当个校长!”王翠香跑过一个媚眼,鼓励丈夫道。

“我‘操’,当校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孟校长正着急想把‘王八羔子’挤走,然后,自己当教委主任。他现在需要我和他一起使劲,搞掉‘王八羔子’,他去当教委主任,我呢,也就顺理成章地当校长了!”

嘿,“‘淫’光日”舌头又理顺了。原来,这小子刚才在学生面前都是装得。妈的,领导就是领导,心眼多!

“那就太好了,当了校长,送礼的就更多了!”王翠香‘激’动地冲上前去,主动送上一个热‘吻’。

“那当然了,别看这几个小子信誓旦旦的,事先,肯定已经上孟校长家里送完礼了。这点小事,还能瞒得了我!不过,这几个小子还算识相,看到我大有前途,没忘了我。”殷建光把一只手伸进王翠香的怀里,随意地‘揉’捏着。

“到现在为止,新来的教师,只有孔效先这小子还没来送礼,据我的观察,他可能也没到校长家里送礼。看来这小子是不大开窍了,一‘门’心思地教学,太单纯了,太天真了,过年后,我得想个点子治治他。反正,孟校长也不会喜他。不治治他,他还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我日——!”

在殷建光的不断‘揉’搓下,王翠香的眼神越来越朦胧起来。

**,今晚上是一定的喽!收获这么多,哪能不庆贺庆贺!一遇到好事,殷建光必然要在她身上找感觉。这一点,王翠香再清楚不过了。常常是,收的礼越多,殷建光越有劲;收礼的次数越多,殷建光**的次数越多。常常把王翠香折腾得死去活来,苦不堪言。

唉,这也难怪,为什么孟校长要和杨美丽等几位‘女’老师**,看来不光是图新鲜求刺‘激’喜新厌旧,实在是因为当校长经常收礼,天天进钱,好事不断,时刻兴奋,自己的老婆力不能支,只好让别人分担重担。当然喽,孟校长也乐意与人分享喜悦。‘色’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只要钱财在手,男人偷就让他偷去吧,自己也轻松轻松。反正,枪杆子还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就‘浪’费点子弹嘛!

想到这里,王翠香终于理解了校长夫人为何能宽容丈夫的“越轨”行为啦!

眼下,看到这么多的东西和现金,想想以后丈夫当了一把手,不尽财源更会滚滚而来,王翠香也是心神‘激’‘荡’,兴奋异常。

怪不得,著名演员刘晓庆深有感触深有体会地感慨道:“金钱和权力是最好的‘春’‘药’!”现在看来,刘晓庆说得一点不错,金钱和权力不仅是男人的‘春’‘药’,也是‘女’人的‘春’‘药’,让人极度亢奋,乐此不疲,累死也情愿!

话音未落,已经‘摸’得兴起的殷建光翻身跃起,结结实实地把王翠香压在身下,理直气壮地疯狂撞击着王翠香。

我‘操’,当官真好,老婆都比以前**多了。难怪拿破仑说:“男人的事业建立在战场和‘女’人的‘胸’脯上!”噢,真他妈的刺‘激’!

他娘的,老婆都这么刺‘激’,孟校长和杨美丽在一起,岂不更刺‘激’,更**!我‘操’他娘,还是当一把手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但学校里的一切都是校长的,连‘女’人都是校长的。妈的,可让“计算机”这个老小子拉馋了,过瘾了!

嘿,人家张学良晚年都曾写过一首诗:“自古英雄多**。未必**尽英雄。我虽并非英雄汉。唯有**似英雄。”还有国学大师季羡林,青年时期也坦言:“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就连少言寡语心灵纯净的沈从文在日记中也曾‘艳’羡地说,某君才二十五岁,玩赏了四十多个‘女’人。

名人尚且如此,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附近村里一个大队书记就总结出一条名言:“为人不日几张**,活在世上没出息!”

嘚,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行,得赶快当一把!嗯,当一把!

“我‘操’,等老子当了校长,一定把杨美丽日晕她,然后再日牛鲜‘花’,再日……我日——”

真是:

请客送礼拍马,

打牌打球拉呱,

拉帮结伙倾轧。

教风日下,

实干人在天涯。

——(天净沙过年)

第二十章主任见面转身走,所有工作化泡影

“嗳,赵老师,别先忙了,有个事请你帮我分析分析,你经多见广,阅历丰富,学识渊博,来给我解解‘迷’‘惑’。唉,这些天,可把憋死啦!”

下午放学,回到宿舍,孔效先闷闷不乐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向正在看书的赵学才老师求救似的**道。听那口气,似乎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来了。

“啊,嘛事?天塌了,还是失恋了?”赵学才老师开玩笑道。

“别取笑,给你说真的呢?”孔效先情绪萎靡,一点开玩笑的兴致也没有。

“唉,自打过完年开学后,他娘的,我遇到的全都是闹心事,没有一件顺心的。”孔效先事还没说,先唉声叹气起来。

“哦,这孩子看来是真受刺‘激’了,真有什么事排解不开了。要不然,一向事事不关心,只知道闷头工作的孔效先是不会这样消沉郁闷的。”想到这里,赵学才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聚‘精’会神地听着。

“唉,先是一开学,看到教导处公布的各班级综合评估成绩。我的班级竟然得了第六名,总共八个班级,倒数第三,位居末流。本来我还满怀希望地以为能得第一的呢?唉,真是奇了怪了!平时的各项检查打分,我们班级几乎都是最高分,偶尔一次两次未能得到第一吧,最起码也是二名三名,什么时候也没有低过前三名。让人不明白的是,为啥一综合起来,就成了第六名了呢?哪怕‘弄’个二名三名,好歹也在前面,算是名列前茅。这回成什么了?啥也不是,倒数着了!唉!这‘弄’的是什么事啊!”

孔效先说着说着,唉声连连,几乎要哭出来!

“他娘的,也难怪孔效先憋屈伤心,学校这帮龟儿子也忒狠了,竟然对这么一个诚诚实实老老实实的小青年下这样的狠手!他娘的,太没人‘性’了!”赵学才听出了点眉目,不由地同情起眼前这个单纯年少的“小老乡”。同时,也对领导们的作威作福胡作非为愤愤不平。

“唉,这两天,我正为这事憋屈得难受。没想到,又被‘‘淫’光日’这个‘混’蛋‘弄’得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的。”由于气愤得厉害,从小就不会说脏话的孔效先也忍不住地骂起人来。

唉,怪不得常听到工作多年的老教师大发感慨:“小孔啊,你别看你现在文文静静,沉默寡言的。等你工作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多了,尤其是看不惯的事情多了,你的脾气也会慢慢地变坏的,你也会变得好说的,学会骂人的。到那时,你就理解我们这些老教师为什么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乱’发脾气,言语粗俗,骂天骂地啦。嘿!都是他妈的,让学校这些龟儿子领导给气的!换句话说,是这帮龟儿子改变了我们!”

嗯,现在,孔效先对老教师的做法越来越有同感,或者说是深有体会了。

记得,一开始,看到有的老教师对领导,对领导讲话,对学校里的一些工作,赖理不理,漠不关心,评头论足,玩世不恭,自己还觉得他们太“老土了”,太不近人情了,太爱挑领导的小刺了;听到他们拉呱就骂人,脏话连篇,粗言粗语,自己还感到十分刺耳,觉得身为人师,应当语言文明,富有涵养。而今天,孔效先才确确实实地体会到:妈的,说话文明根本不管用,唯有骂人才能解气解恨解闷!不骂不痛快,不骂就憋屈!

他娘的,看来和这帮龟儿子就不能说好话,只能说脏话粗话,就得骂娘。或者说,不能给他们说“人话”,只能“骂”。他们根本听不懂“人话”,只适合被“骂”!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丧失了必要的人‘性’,活脱脱一群畜生!(当然,清正廉洁的好官除外!)

‘操’!说来也怪!这些领导教干,不当教干领导之前,不也是很正常的老师同事吗?看不出有那么卑劣肮脏的恶‘性’存在,平时在一起‘插’诨打科,神侃闲聊的,打个酒伙,整个牌局,下棋打球,不是‘挺’好的吗?上学时,他们也都是老师们喜欢,同学们敬重的天之骄子。怎么一当官,原来的那些可爱而又可亲的人之常情就渐渐消失了呢?相反的,“官‘性’”倒是与日俱增,一天天膨胀起来。举手投足,一言一行,对内对外,于亲于疏,都是官气十足,官大气粗,官味熏天,官‘迷’心窍。他妈的,完全换了一个人!

这倒让孔效先想起了上学期间,曾经读过台湾‘女’作家聂华苓的《人又少了一个》中的那个可怜而又可悲的‘女’人。一个大学毕业的新时代的‘女’大学生,被黑暗的社会和生活的重担折磨地丧失了人‘性’、尊严,最终沦为虽生犹死的乞丐,成为一具无灵魂无情感的躯壳,行尸走‘肉’,苟延残喘。只关注残汤剩饭,只为了填饱肚子,没有了廉耻,没有了感情,没有了尊严。不过,那个‘女’人是被生活所迫,读后让人顿时同情与可怜。可是,很多领导并没有被生活所迫,而是主动自愿的,观之却令人感到可恨和恶心。

打个比方来说,聂华苓笔下的“‘女’儿”是被‘逼’良为娼,无法保持自尊和人‘性’;而如今的部分教干是自愿出卖**,甚至可以说是千方**,卖‘弄’**,主动出卖自己的尊严和人‘性’,甘做“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所以,一个老师,做了领导,就等于学校里少了一个正常人,学生们少了一个好老师,老师们少了一个好同事!真是悲哉!惜哉!

如此一说,做领导倒和做**多多少少有些前世的姻缘。或者说,领导和**本来就是一类人,有着相类似的职业和追求!记得,英国广义相对论和宇宙论家、理论物理学家霍金曾口吐怪言:“**和科学家是最好的两个职业。”竟把**推崇到科学家的辉煌地位。可见,霍金对于**是多么的敬仰和羡慕。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和‘性’别限制,霍金平时既没有机会做**,更没有机会做嫖客,于是,只能去做和**相提并论的科学家啦!

可是,霍金说的是科学家和**最好,并没有说做领导或者做教干可以和**相媲美。天哪,难道在霍金的眼里,领导连做**的资格都没有吗?难道做领导的,虽然干的是**的活,但是按级别而论,只能算是暗娼,最多也只能勉强称其为“窑姐”,实在是难以登上怡‘春’楼“**”的宝座。这也就难怪为何有那么多人争着去做领导,有的争做领导而不得,还抱憾终生,委屈不已!原来是壮志未酬,英雄未遇明主,恨无知音赏啊!

“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赵学才关心地问。

“就是‘‘淫’光日’那个狗日的。自打过年开学,每次碰见我总是故意转过脸去,装作没看见。有时是在去菜园的路上,有时是在上课的楼梯上,有时是在厕所里。不知我怎么得罪了这小子。‘弄’得我跟他搭话不是,不搭话也不是。咱毕竟初来乍到,又年轻,不知深浅,每次只好我主动跟他搭话,他还赖理不理的!让我‘弄’不懂的的是,每次都这样。年前那段时间,它可从来也没这样给我脸‘色’看!真他娘的,猜不透!”孔效先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噢,你没有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小心说错了话,或者是不小心做错了事。比如说,领导让你干什么事,你没有及时答应去做;背后当着别人的面议论领导等。你不要以为领导都像平时表面上那样大肚能容,其实,领导的心眼都比针鼻还小,喜欢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一般的规律是:官越做越大,心眼越来越小!”赵学才慢慢地提醒着孔效先。

“没有啊,你是知道的,除了在你面前我说话多一些,在其他老师面前,我几乎都是只听不说。一来,是对学校里的事我都不懂,‘插’不上话。二来,我说话犯愁,拙口笨舌,打小就不愿说话。至于工作,都是领导叫干什么咱就干什么,从来没有借故推辞。再说了,自打工作开始,我就抱着一个想法:宁可多干,不能少干。别让人家说咱偷‘奸’‘摸’滑,糟蹋伙计。一般都是多干,从没有少干啊!星期天无偿加班,就数我加的多,最起码比李登高多啊!没有,没有,我实在想不出哪地方得罪过领导!”孔效先边低着头幂思苦想着,边无奈地摇摇头。

“喔,我明白了!这是‘‘淫’光日’这小子向你明要东西了!他是生气你过年没有向他送礼啊!”赵学才不愧为见多识广,阅世多矣,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嘿,这个老赵,眼睛里就像是装了x光线,能隔空测物,一下子就把殷建光的内心跟看了个透透亮亮,明明白白!

“啊——过年还得朝领导送礼呀!”孔效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又不求当官,还用的着送礼了吗?干好我的本职工作还不就行了?”

“no,no,no!这正是你得罪‘‘淫’光日’的地方。就因为你觉得做好工作就行了,想以功压大臣,不朝领导‘花’钱,不和领导套近乎,领导才生气的!”赵学才连连摆手道。

“领导不是天天跟老师讲,尤其经常跟我们这些年轻的教师讲:啥事也别先想,先干好本职工作再说。头三脚踢开了,干出了成绩,什么荣誉啦优秀啦提干啦就都有了。一句话,干好了工作,什么都有了!大小领导,鱼鳖虾蟹的,不都这样说吗?”

“哈哈哈,你呀,真是太没社会经验了,都工作半年多了,一些事情你还是没看透,还像在学校里那样单纯。你呀!不是我说你,平时,光顾着工作了。”赵学才看到孔效先还是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由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好想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都是领导在台面上唱高调的。表面上领导们都能重视工作,一心为教,赏识人才,肯定成绩。其实,‘私’下里都在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小团体,维护着自己和小团体的利益。领导们嘛!就希望有人跟着他干,成为自己的人。遇事时,能够为领导冲锋陷阵,赴汤蹈火,摇旗呐喊,鼓动宣传。平日里,能够给领导送礼送钱,敛财敛物,积累财富,供其‘淫’乐。”赵学才顿了顿,悠闲地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抽’着。

“领导最喜欢的,就是能围着他天天转,像个跟屁虫似的人。领导没有铁杆心腹,岂不成了光杆司令。这些人,说大了就是领导的‘爪牙’,为领导办事;说土了,就是领导‘护腚‘毛’’,为领导保驾护航。如果老师们都和领导不远不近,保持正常的同事关系,互不相欠。那么,一旦有事,老师们都公事公办,领导自然得不到任何好处,谁还愿意当领导!难道就图个多‘操’心,多跑‘腿’,多挨骂?要真是那样,领导们岂不真成了‘人民公仆’啦!说到底,当领导不都是为了自己得利吗?”

“反过来,领导最不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只知道干工作,不愿去追随的人。说心里话,领导也犯难:给你好处吧,你不但知情道恩,而且会觉得是自己凭本事靠出力干出来的,理所当然。哪一天,真需要你为领导出谋划策,拉票跑‘腿’了吧,你又坚持正义,按章办事。所以,领导就觉得凡是认真干工作,不追随领导的人,都自命不凡,自命清高,关键时刻根本不敢依靠他们,用不上。还不如提携几个追随自己,溜须拍马的,这些人不管工作如何,最起码能对自己做官掌权有好处,能当个家什用用。何况他们还能送礼送钱,捞个名利双收!像你这样的人,领导根本不信任,不喜欢,不能用,也不敢用!你想想,就是让你当领导,你能给这样的人好处吗?”

嘿,这个赵学才,真是太有才了,分析得头头是道,‘精’辟入理,入木三分,句句见血!

“照你这么一说,要想干好,光干工作不行,还得向领导送礼,跟着领导转才行是不?难道工作好孬,领导就看不见吗?”孔效先有些不大服气。

“那当然了,‘‘淫’光日’给你这个下马威,穿的这个‘小鞋’,你还没试出味吗?谁都知道你干得好。说实在的,校长、主任、老师,就连‘‘淫’光日’他也打心眼里知道你干得好。你可别小看领导的智商,以为领导都是昏庸无能,良莠不分,贪污**,偏听偏信。其实不然,凡是能‘混’到领导的,都不是善茬,都比一般老师心眼多。他明知道你干得好,你却不朝他跟前凑乎,他就要变着法儿找你的麻烦,直到把你制服!你要不服气,你看你辛辛苦苦干了半年,就像是社会流行的顺口溜说的‘起的比‘鸡’还早,吃的比猪还差,干的比牛还累,拿的比民工还少,睡的比小姐还晚。’可是,最终你得到了什么呢?倒数还不算,领导不仅连个口头表扬都没有,反而给你甩脸子,穿‘小鞋’!这就是你苦干拼干的结果!你看人家和你同宿舍的李登高。干得比你少,成绩没你好,可是人家样样好处都少不了,收获得比你多而又多。区别在哪里你还不明白吗?不在能力,不在成绩,只在是否成为领导的人!明白了吗?”

“总之一句话,领导说谁好谁就好,不好也好;领导说谁不好谁就不好,好也不好。好孬完全掌握在领导手中,老师们不靠他靠谁啊!”赵学才临了补充了一句,算是对自己的‘精’彩发言做了一个深刻而漂亮的总结。

“唉,有时,我也明知这些事,可就是不愿做,做不来。我总觉得到领导面前送礼,太下贱了,太丢人了!”

“你呀,这是受正统思想影响太深了,是书本把你害了。送礼拍马,这在你看来是下贱丢人;在别人看来,却是本事,是能力。同一件事情,是非好孬,这得看你怎么看。如果换一个角度,情况就不同了。比如,你不妨把领导看得下贱。我‘花’上个百拉八十的,就能让他随着我团团转。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花’几块钱,让小鬼做奴隶,为我拉磨,当个驴使唤。这在主人看来,不但不是下贱,赔本,而且是巨大的成功,伟大的奇迹。领导也是这样,他拿你钱财,替你牟利,在他看来,是我有权,你看人家都来给我送礼巴结我。而在你看来,我‘花’点钱,能让高高在上的领导,老老实实地为我做事,就像那头拉磨的‘毛’驴,推磨的小鬼,任你本事再大,地位再高,还不是甘做我的奴隶,俯伏在我面前,为我跑‘腿’?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主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风光无限,哪还有下贱的感觉!是吧?”赵学才放下烟,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嗯,你再静心想想,既然‘花’钱能打动领导,驱使领导,那就说明领导根本就不值钱!别说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中学校长主任了,就是再大的官,哪怕是镇长县长市长,只要‘花’钱能买动,他就没有多大的价值。你没听说以前报道过一个新闻吗?有个老板在酒桌上口出狂言:我使唤市长,就像使唤一条狗一样!别人不信,非要他试试。结果,那老板当场拿出大哥大,立马打电话给市长,让他立即赶到他们喝酒的饭店。果然,时间不长,市长就及时赶到了现场,众人都一片哗然,佩服不已!你看看,哪个下贱?老板?市长?好想着,下贱的是领导,不是你!”

“嘿,怎么什么事到赵学才这儿都变得有理了!”一番话,把孔效先说得一愣一愣的。“你还真别说,细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花’钱能买到的东西还贵重个屁,‘花’钱买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这个道理谁都懂,没想到还能用在领导这儿?嘿,真是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可是,我还是做不来,放不下!咱天生就不是‘舔’腚‘门’子,溜沟子的料!”孔效先无奈地摇摇头。

“唉,我看你在这方面也学不会。那你就只有踏踏实实地干工作,还要干好,最起码不能太孬啦。要不然,领导更有法子找你麻烦了。另外,你还要多受委屈,得不到该得的好处!总之,光干活,不争好处,别捣蛋。这样,领导或许还能容你。要不然,你既不送礼,又干不好,还想着挑领导的小刺,又没有靠山,领导能不‘死治’你吗?以后啊,你要谨小慎微,谨言慎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千万别给领导留下把柄!就像钱钟书说的:我们的头发,一根也不要给魔鬼抓住!稍有不慎,就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掉。你让人家不明不白地给糟蹋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这次这样!唉,你还年轻,经历的事太少了,其间的利害关系你还吃不准,一定要小心!”赵学才老师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语重心长地对孔效先说道。

“唉,好吧,谢谢啦!不送礼不行,不干不行,干不好也不行。也就是说,明知道是个当,还得去上。这不憋人吗?算了,咱管不了别人,只好管自己了。干吧!从今以后,咱是不争吃不争喝,不图名不图利!管他龟儿子‘弄’什么样去了,眼睛瞪斜才好呢?”孔效先心里真是恨恨不平!

“哈哈哈!妈的,这回尝到老子的厉害了吧。看你服不服气!”

晚上,躺在‘床’上,殷建光洋洋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那么高兴?”王翠香不解地问。

“嘿,还不是他娘的孔效先那兔崽子。我让他自命清高,我让他自以为是,我让他不朝咱送礼!我让他倒数他就得倒数,我想给他脸子就给他脸子。哈哈哈,看着他一脸茫然,诚惶诚恐的小怂样,我心里这个乐啊!”殷建光解气又解恨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噢,我当什么事呢?他工作那么认真,不送就不送呗,人哪有一样的。他又不捣蛋,你别闲着没正事干了。有空啊,你多朝孟校长跟前凑乎凑乎,那是正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别让别人‘抽’了空子!我看齐天日那小子就蹿腾得‘挺’紧!”王翠香觉得丈夫下手太狠了,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又好像对自己能否坐上“学校第一夫人”的宝座有些放心不下。

“妈的,这个你放心,校长的位子跑不了,老家伙还得靠我给他出点子扳倒‘王八羔子’呢!齐天日那个活王八算个屁,除了把老婆送给老家伙日,什么本事也没有。至于孔效先这小子,我看他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了。杀杀他的傲气算完,只要他不捣咱的蛋,好好干,随他去吧。反正,好处,他是别想得着喽!妈的。”

嘿嘿,不管了,睡觉!睡觉!……

真是:

拼死拼活,伏低伏弱,是非犹自来招惹。不送礼,受折磨,领导“小鞋”实在多,正经教学可奈何?干,也是错;好,也是错!

——(山坡羊穿“小鞋”有感)

第二十一章咸菜煎饼营养全何用鱼肉多花钱

“噢,那个,青年教师热爱学习,追求上进,这个,哦,我大力支持。但是,去报名之前必须要请假,调好课,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不能因为报个函授进修,就把一个班的学生给撂了。哦,哦。过去我们学校有个优良传统,叫‘宁可麦子淌了场,不能误了学生课一堂’。嗯,嗯!”

妈的,已经讲了半个多小时的“计算机”仍然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虽然下面的老师已经听得恹恹‘欲’睡,心不在焉。可是,看上去,他依然谈兴正浓,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由于时间太长来了,嘴‘唇’累得有些麻木,听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弹‘性’十足,开合自如。又由于来不及喝水,嘴角的唾沫变得粘稠异常,像是喝撑了肚子,流溢在外的胶水,爱管闲事似地想把两片厚厚的酱紫‘色’的嘴‘唇’给粘上。舌头也有些疲惫不堪了,跳跃不起来,有些拖拖拉拉,拖泥带水。活像一只因为偷吃咸鱼被打伤了‘腿’的小‘花’狗,拖着伤‘腿’,有气无力地爬着,嘴里不时发出“偶哦偶哦”的**声。

“吭吭”。“计算机”使劲咳嗽了两声,像是由于贪吃抢食而不小心被骨头卡住了脖子的公鸭,用力地伸了伸脖子,可能是‘挺’得时间久了,脖子有点支撑不住了。然后,又欠了欠屁股,缓减了一下酸疼的接触面,重新坐直了身子,继续讲话。

“嗯,我觉得吧,咱都是种地的庄户人家出身,土生土长的。吃个煎饼,就个咸菜,喝个糊糊,就能吃饱,营养一样也不缺。老百姓嘛,不都是吃这些长大的吗!一日三餐,我觉得,不一定非要吃白面馒头,大鱼大‘肉’,那些东西,吃多了还会吃腻了。煎饼糊糊,天天吃,也不俗气。嗯,是吧!俺那时候……”

嘿,这家伙,听起来不像是对着全体老师讲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想哪儿是哪儿,讲哪儿是哪儿!

“妈的,不就是报个函授进修吗?怎么还给煎饼馒头扯上了?”有的老师早就厌烦了,听他越扯越远,不由地小声骂了起来。

“咦,是有些反常?”孔效先听着听着,也听糊涂了。“按常理,这个‘计算机’一般很少讲话的。‘一把手’嘛,都这样,不像其他二把三把那些不入流的‘散角子’,话倒说了不少,一句也不顶用。人家一把手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把手’就相当于过去的皇帝,金口‘玉’言,一句顶一万句,句句是真理!打个比方来说,二把三把就像是一群夏天池塘里喝饱了水闲着没事干的青蛙,有事没事,白天黑夜,只知道呱呱‘乱’叫。自己累不说,别人根本不听,反而搅得人心烦;而一把手就不同了,人家就像是清晨站在屋顶上仰天高歌的大公‘鸡’,张口一吹,就是‘一唱雄‘鸡’天下白’,万物皆惊,天地皆醒,威力无比,威风八面!可是,今天有些不同于往日,‘计算机’亲自出马,且是一发声就是‘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嗯,看来是出大事了!且是非同寻常!”

“难道真是因为老师们今天到教育局去报函授进修的事吗?这可是国家学校都倡导的好事啊!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紧急召开这个临时会议吗?”孔效先不明白。

其他老师也都心急如焚,因为天都快黑下来了,急着回家呢!再说了,已经骑车跑了整整一天,来回百八十里路,人困马乏,又累又渴,谁不想着赶快回家饱餐一顿,然后倒头睡上一大觉。没想到,一回来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领导们招呼起来开会,并且他娘的,一开就是一两个小时,就像是吃多了“伟哥”的嫖客,光干不‘射’,没完没了啦!他娘的,你们不累不饿,老子却是腹内空空,身心疲惫啊!妈的,还在那儿淌肚子呢!

“妈的,净说些风凉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要觉得吃咸菜煎饼就能行的话,你干嘛还自己不舍得吃‘肉’,集集割‘肉’送给老校长吃,靠着送‘肉’‘舔’腚‘舔’了校长干嘛?妈的,说到底,不就是眼馋人家去报函授考进修嘛!不就是恐怕老师们‘混’得比你好了,捞不着骑在人家头上作威作福了嘛!妈的!望人穷的家伙,不长人肠子的东西!”有的老师听出了“计算机”看似胡言‘乱’语,实则话里藏刀。禁不住愤愤不平,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的,他娘的!这帮熊玩意,天天黑白昼夜地算计人,挖空心思地倒蹬人,自己没能耐考,就怕别人考上了,自己干着急没办法。一肚子坏水,就他娘的会暗地里使坏!有本事自己也去考函授,也去上进修呀!我看他娘的,自己不知道认了几个干爹才不容易‘弄’了个教干当当,不舍得放下去上进修吧!”其他老师附和着。

“我日他娘的,要不是你们这帮龟儿子天天明里暗里地‘逼’‘弄’老师,老师们谁愿意抛家舍业地去上进修,再进校园,再当学生,再受二遍罪啊!天天‘逼’着老子哄着老子出大力,到头来,荣誉荣誉不给,提干提干提不上,还天天勒着老子们给你送礼送钱,要不然,就天天钻研“‘操’点子”地给你穿‘小鞋’。老子受够了,只要有一线希望,老子也要跳出这个‘火坑’,另投他处。俗话说得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哼,不让老子走,困在这里,就等着你们这帮龟儿子来‘治’老子,没‘门’,哼!”平时受够了教干气的老师,心里恨恨地骂着。

“噢!”听到老师们的小声议论,孔效先的脑子渐渐开了点窍,好像有点明白今天一把手亲自登场的别有用心啦!

“原来是因为老师们都热心去报函授,更有甚者去报进修啊!可这也不是老师自己个人的行为啊,国家一再积极号召老师们在工作中一定要参加继续教育,丰富知识,开阔视野,加强修养,提高质量。听说,过去为了提高老师继续学习的积极‘性’,国家还给予函授的老师一定的补助呢?不过现在没有了!老师去学习,从大的一方面来说,是响应国家号召;从小的一方面来说,是提高自身的修养,学高为师嘛!大小都没有错啊!”

“嗳!也难怪老师们生气。不就是考个函授,考个进修吗?又不是考校长,考主任,将来会有和你校长主任竞争的危险;更不是考局长,考镇长,日后能压着你校长主任。至于在教师们兴头上浇冷水吗?”孔效先虽然对逃离学校的“囚笼”体验不深,没有早毕业几年的老师们那么迫切,但也觉得以“计算机”为首的教干们做的这事不地道!有点下作,像个小脚‘女’人!

至于报函授,孔效先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刚毕业,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在教学工作中好游刃有余,不至于捉襟见肘。教育上有句流行语:“要给学生一杯水,老师要有一桶水。”再者,自以为在学校里读了不少书的孔效先,工作后才发现,自己的知识信息还是远远不够,不能够完全适应实际的教学需要。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啊!报进修?孔效先连资格都没有。按文件要求,必须要工作满三年才能有资格报名!因此,孔效先就随大流报了个函授!

虽然函授和进修都是为了学习,不过,进修的优势要比函授大的多。进修不但能白拿着工资不用教学,反而能再去上两年的学,再过两年的悠闲日子。这对于工作几年的老师来说,这份清闲可是太具**力了?再上三年四年也行啊,反正工资一分不少,活一点不用干!想当初,在学校里上学都上够了,还天天盼着毕业大干一场,大显身手呢!现在想想,当时有多傻啊!

当然,上进修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能参加二次分配。即能拥有第二次选择工作的机会和权力。因此,大凡在原单位工作不如意的老师,有雄心想再重新规划自己人生的老师,只要条件允许,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报考进修,寄希望于两年之后的二次分配!就像歌中唱的:一切从头再来!并且,近几年,通过走进修这条路,分配到县城的老师比比皆是,这更让蜗居农村学校的中小学教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农村的老师想上县城,这可以说是农村老师共同的心愿和毕生的追求!能上县城,给个教干都不换!只要上了进修,只要进了县城,就可以扬眉吐气,大展宏图。什么校长主任,全是他妈的狗屁,见了县城老师还不是自矮三分,羡慕不已!你说,谁不想上进修啊!谁想继续扎根农村,受这份窝囊气啊!除非是傻了,愣了,吃邪‘药’了。一句话,脑袋让驴给踢了!

然而,报考条件卡到“工作满三年”,的确卡掉了不少老师。为啥,干上三年,很多老师都成家立业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年轻的锋芒锐气也磨得差不多了,不再是尖尖棱棱,渐渐变成光滑怡人的鹅卵石了。如果不是领导硬朝死里治,谁还有那雄心抛开一切去上进修啊!至于老师们是不是都老老实实地守到三年才报考,那就看个人的关系和本事了。有背景的老师,人家干个一年两年就脚底抹油——溜了!这年头,谁有条件朝上爬还在下面死守着。这就像是年轻的**,有了合适的人家谁不赶快改嫁,另谋高就,哪还有在那里傻傻守着,沽名钓誉,博得一个“贞洁”的虚名的!如今的世道,凡是都讲个实惠!有条件不知道用,有福不知道享,那才是傻子呢!庄子那么伟大,他的妻子都不能够为他尽上本分,守足三年,何况为了这么一个谁也不愿意干,反而受尽屈辱折磨的乡村教师呢?

记得,听老师们讲过一个故事。有两个青年教师考上了进修,临行前在宿舍里痛饮庆功酒,喝得那叫一个痛快。边喝边骂,骂校长,骂同事,骂主任,骂得那是酣畅淋漓,尽情尽兴,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战战兢兢有所顾忌了,再也不用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了,再也不用看领导和他老婆的脸‘色’行事了!他娘的,领导听着就听着,反正老子已经走了,你龟儿子管不着老子啦!反正,两年以后老子再也不回这个破地方了!妈的,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想骂谁就骂谁!从宿舍骂到厕所,又从厕所骂到宿舍,把工作以来所有的委屈怨气全洒在了曾经工作的学校,然后,轻轻松松踏上新的征程。嘿,他娘的,为了这份痛快,也得上进修!

没想到,隔墙有耳,校长正好在厕所了里拉屎,把他们的骂声全都收进了两耳。特别是关于校长自己和校长老婆的内容。“xx校长,真不是个东西!尤其是那个小**‘女’人,更不是个东西,男人当官,他当家!她说谁好谁就好,她说谁孬谁就孬!就知道要东西,真不是个玩意!日他娘的,学校成了他们家的啦!”

校长听了以后,委屈极了,事后向有的老师诉苦:“我对这两个老师不孬啊,他们竟然骂我!”老师们听了,都心里暗笑,畅快不已!他妈的,你也有委屈的时候,收了人家东西,你还委屈个屁,活该!一来二去,竟把这句骂人的话给传开了!

“妈的,这帮兔崽子还想跑,还想朝上蹦达,没那么容易,先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计算机”在上面边信口开河地胡咧咧,一双绿豆大小的小乌龟眼却一刻也没闲着,像飞驰的滑轮一样在厚厚的眼皮里滴溜溜地‘乱’转,眼皮眨巴的频率比平时快出了千百倍。一会儿从左边扫到右边,一会儿又从右边扫到了左边,活像一架灵敏的雷达,在细细地搜索敌机的踪迹。妈的,远近闻名的“计算机”果然名不虚传!以我之见,是否应该在具体一点,前面加个修饰词,叫作“雷达计算机”似乎更贴切些!普通计算机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看到老师们的情绪有些急躁,有的还在窃窃‘私’语,“计算机”在心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妈个巴子,议论个屁!‘小家雀朝哪掉腚,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小兔崽子,还敢骂老子,议论老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老老实实地服从老子,还想跑!我就让你急,我就让你考不安,看你有什么本事!”“计算机”心里越想越得意,越得意越想说,越说越痛快!

“哼,最起码你没走之前,还在老子的手心里攥着呢?看我捏不死你!今天,查班,开会,这先是给个‘下马威’,以后,哼,有你们受的!嗯,嗯,以后要多组织理论学习,多考教育理论,要严格查班,要多推‘门’听课,要周周查常规,要多组织考试改卷,要……。嗯,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反正,就是干扰他们,让这帮想攀高跳高的兔崽子学不安,学不好,考不上!妈的,都考不上才好呢!都他妈教傻了才好呢!”“计算机”看着老师们痛苦怨恨的表情,想着以后老师们的“惨状”,心里这个乐啊!

“哼,这帮兔崽子,要是考上进修走了还算罢了,要是走不成,嗨嗨,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妈的,‘雁过拔‘毛’’,想超过老子,想压老子,没‘门’!妈的,要朝上爬,也得老子先爬上去啊,能先轮到你们吗?”

“唉,不过,这帮兔崽子年轻,学才又好,要论考试,还真考不过他们!要是他们都考走了,那可怎么办啊?”想到这里,“计算机”有些沮丧。

“唉,这帮兔崽子要是都能像‘马屁‘精’’、‘使劲‘舔’’‘妻被日’那样多好啊?要不然,都像孔效先那样也行,老实巴‘交’,窝窝囊囊,没有野心,也不捣蛋,就知道傻干,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嗳,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能‘卡’他们多久,就‘卡’他们多久,能‘勒’多少,就‘勒’多少,能‘压’几个,就‘压’几个吧!我‘操’!”“计算机”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咧咧开了!

真是:

上级号召多学习,

领导声称定支持,

教师报考真积极。

口蜜腹剑心不正,

函授进修两驱驰,

背后下手数第一!

——浣溪沙报考函授进修

第二十二章学生火了家长疯领导疲软做帮凶

“哎,小孔,怎么了,这咋还哭上了?”赵学才老师轻轻地拍着趴在‘床’上小声啜泣的孔效先,不解地问。

“没事,不用管我!”孔效先头也不抬地支吾着。

“没事?都哭得三行鼻涕两行泪的,还没事?咋回事,遇到啥烦心事了,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弄’得跟个娘们似的。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快,跟哥说说,看哥能帮上忙不?”

赵学才见孔效先自打从外面回来,就一头倒在‘床’上,擦眼抹泪的。本来以为有什么事闹情绪,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晚饭也没吃,还在那儿悲痛‘欲’绝的,赵学才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快起来吃点饭,我给你去打了点饭,再去晚了,伙房就关‘门’了。”

“我不想吃,我不饿!”

“瞎说,没吃饭怎么能不饿呢?年纪轻轻的,正是饭量最大的时候,不吃饭咋行,会伤身体的。”赵学才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孔效先的肩膀,耐心地劝着。

“赵老师,我不想活了,我想死!”孔效先忽然抬起头来,无助地大声吆喝了一声,又一头倒在‘床’上。就像是一条在污浊的河水里,憋得要死小鱼,无奈地奋力蹿出水面,但来不及在空中多喘一口气,就又“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别胡说八道了,年纪轻轻的,说的什么话啊!”赵学才心中一惊,大声呵斥着孔效先。他知道,这孩子是让憋坏了!

“我真的不想活了,赵老师,干个老师怎么这么难啊!”孔效先对于赵学才的呵斥好像全然没听见,依然把头猛然抬起,朝着空气漫无目标的吼了一句,就又像一条可怜的小鱼一样,沉到了水底。

听得出,孔效先的心里就像是装满了奔腾高温的岩浆,岩浆翻腾奔突,急于想冲破地壳的束缚,喷涌而出,散发无穷的热量,但是,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出口,只能更加疯狂地奔突翻腾,试图冲破最脆弱的地方。而孔效先单薄的‘胸’腔就像是地壳中最柔软的出口,被一阵猛似一阵的冲击折磨得死去活来,痛苦不堪!

“怎么,谁又欺负你啦!妈的,这帮狗日的,就知道‘吃地瓜拣软的捏’!”赵学才一听,以为又是哪位学校领导找孔效先的麻烦,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也不全是,就是今天中午,有家长来找事,可把我给丢死啦!”孔效先这回才慢慢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一脸的憔悴,仿佛这一顿饭没吃,就一下瘦了许多!

“其实,我不**家长,还有学校领导,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为老师说话的,尤其是那个‘陀螺’,还帮着家长糟蹋老师!老师这活,怎么这么难干啊!我实在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孔效先说着说着,哭腔又出来了。

“哦,是这事啊!先别急,慢慢说,慢慢说,‘猫还含太阳去’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碍事,说来听听!”赵学才看到孔效先开口说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中午,孔效先刚在伙房打了饭出来,就听有人喊他的名字:“孔老师,孔老师!”

孔效先扭头一看,原来是“陀螺”武学究副校长。不知怎的,今天“陀螺”竟然满脸堆笑,老远就举着他那又粗又短的右手,在有‘肥’又大的脑袋热情地晃动着,活像是富人家里豢养的宠物哈巴狗‘肉’墩墩的屁股上,为了讨好主人而不停摇动着的粗尾巴!

不好,看这家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按照一般规律,凡是老老实实工作,没有溜须拍马送礼请客的老师,如果领导主动找你,十有**就不是什么好事,好事是不会无端地临到。反过来说,无端临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往往都是坏事,甚至是祸事。

常言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即使掉了,此馅饼既然来自于天上,自然就多了几分灵‘性’,能区分好歹,鉴察善恶,一定会砸在与领导亲近的老师头上,却不会不小心砸偏了,赶巧了,正砸在老实人的头上。这正如:“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道理,“世界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对于孔效先来说,如果哪一天冷不丁地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肯定不是馅饼,说不定会是块大大的石头,砸得他头破血流。这不,这块石头正从“陀螺”的这片不大不小的天空中悄悄地落下来,而孔效先还浑然不知!

“孔老师,孔老师,你现在得闲吗?孟校长请你到办公室去一下,有点事?”“陀螺”骨碌碌地滚到孔效先面前,笑嘻嘻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貌似商量却不容推辞的威力。

“到办公室?”孔效先不由地心里一惊。“有什么大事,要到校长办公室里?”看“陀螺”神秘兮兮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紧急重要的大事,要不然,也不会劳驾位高权重年事已高的武大副校长啊!

既然是急事,又是“一把手”亲自点名,“二把手”亲临宣召,有事也不能耽搁啊!

“啊,啊,哦,我有空,我把饭先送到宿舍,我这就过去!”平时拙口笨舌的孔效先,最怕的就是见领导,和领导说话。这一紧张,就更说不成溜了。

唉,自己也真是的,人家都千方百计地朝领导跟前凑乎,千方百计地找机会和领导说话搭讪,而自己却是千方百计地躲着领导,千方百计地尽量避免和领导直接面对面!难怪领导看自己分外生分,看来自己天生就不是和领导走得近的人。唉,本来就先天不足,后天的努力又没跟上,真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自己是既输在了起跑线上,又栽在了冲刺线上,一输到底,一败涂地,一生潦倒,一事无成啊!

走在路上,孔效先心里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地找自己,连饭都不让吃?难道是自己班级跟得松了,还是班级里学生又惹事了,亦或是,教课出了啥问题?说不定是哪个多嘴的又在领导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告了自己的黑状也不得而知啊?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孔效先来到了办公室。刚一进‘门’,凭着人的第六感觉,孔效先就明显地感受到今日的办公室里气氛非同寻常,一种‘阴’森森的冷风迎面扑来,仿佛孔效先不是站在学校的最高权利枢纽——校长办公室,而是一座猛鬼出没荒凉废弃的坟墓。孔效先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定了定神,孔效先下意识地扫视一圈,哪有“计算机”的影啊?除了“陀螺”一个熟人之外,剩下的都是生面孔。妈的,这个比猴还‘精’得多一撮‘毛’的“陀螺”又在“假传圣旨”‘蒙’老子,要不然,就是“计算机”那老小子见势不好,提前躲了。

另外,今天的座次布局也和往日不同。但见,面南背北的主宾位子上坐着一位头大脸黑的彪形大汉,年龄有四十多岁,表情凝重,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十有**是‘混’**的。大汉两边各坐一人,年龄都比彪形大汉大,但看表情看座次,他们都应是大汉的手下,或者是跟班“马仔”,众星捧月般地围拱着大汉。孔效先被“陀螺”让到了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之后,孔效先觉得十分别扭,自己孤身一人,面对着三个年龄堪为长辈的陌生人,这布局怎么看都有点法庭审讯犯人的恐怖严肃。那两个人是法官,大汉是审判长,而自己就是可怜无助的犯人,一个没有律师的孤独犯人!唯一的不同点是,在大汉旁边的位子上蜷缩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脸‘色’憔悴,形容消瘦,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这孩子看上去比较面熟,仔细一看,噢,原来是去年带过的学生——任我强啊!哎,这孩子年前就不上了,说是身体不合适,这过去都好几个月了,怎么在这儿出现啦!孔效先心里有些犯疑,同时,也隐隐感觉到今天来的这些人与这个孩子有关,此刻,自己被诓骗到这里,也与这个孩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看到孔效先进来,大汉的眼睛里猛然瞪大了许多,几乎要双目尽裂,夺眶而出。两道犀利的目光像两条锋利无比的标枪,死死地‘插’在孔效先的身上,仿佛要把孔效先一枪刺透,‘乱’枪刺死。刚及弱冠之年的孔效先哪见过这样的慑人凶光,心里面像是踹了一窝小兔子,咚咚地跳个不停,惶恐不安地把眼帘垂下,身子也像那个孩子一样朝里面缩了缩。在大汉锐利目光的步步紧‘逼’之下,孔效先感觉自己就是被猎狗已经锁定的一只小白兔,四处逃窜,却被‘逼’得山穷水尽,无路可退!

“他就是啊?”大汉粗声粗气地问“陀螺”。

“是的,是的。”“陀螺”连声诺诺。

“那行了,你去忙去吧!”

“好,好,你们谈,我还有事!”“陀螺”知趣地离开了。只剩下孔效先孤零零地一人,被扔在那儿,孤立无援!孔效先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对堂堂的副校长如此呼来喝去的?”孔效先越看越‘迷’糊,越听越心里惶恐不安。

“噢,我是任我强的家长,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个事:俺这个小孩,前段时间因为胃里有病,治疗了很长时间,医生说是被人气的。我问俺孩子因为什么生气的,俺孩子说,年前你因为什么事情,生气打了他,孩子说不怨他,因而在家里生闷气,结果气出胃病来。我平时在外忙生意,一般捞不着照顾孩子,等回家一看,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大汉的话听起来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杀气腾腾,咄咄‘逼’人。这哪里和老师沟通啊,这分明是没有辩护的控诉呀!

噢,孔效先想起来了,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本来这个孩子还很懂事的,孔效先也‘挺’喜欢,十分信任他。因此,有一次,一个和他同村的学生逃课,当时既无电话,也无手机,又腾不出时间及时和家长联系。于是,孔效先就派值得信赖的任我强捎信和该生的家长联系,告诉家长该生逃课的事情,以便让家长知晓内情,和学校共同监护好该生。

第二天,任我强就给孔效先汇报说,已经给他家长说了,家长知道了。家长知道就行了,老师就没责任了,学生再要不来,那可就怨不着学校了。任我强说得一五一十的,跟真的似的,孔效先还一个劲地夸他办事有力,是个好孩子!

可是,让孔效先万万没想到的是,过了一段时间,逃课学生的家长居然找上‘门’来,反映该生逃课的事,是家长无意之中发现的,问孔效先知道不知道?

孔效先‘胸’有成竹地说,逃课第二天我就派学生到你们家里给说了,你们不知道吗?

然而,人家家长莫名其妙地说,哪有的事啊?没见到有学生给捎信啊!

不可能啊,学生就在班里,不信,咱可以找来对质啊!

结果,找来任我强当着家长的面一对质,任我强立即服软,承认是和该生合伙撒谎欺骗老师和家长的。

妈的,这可让孔效先太出意外了,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倚重的一个学生,竟然欺骗自己。事情没办好不说,还把老师当猴给耍啦!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回,人家家长更有理啦!人家不怨这个任我强,倒过来,一再埋怨孔效先,嫌他用人不利,工作不到位。这还亏了学生逃课期间没出什么大事,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孔效先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没出事就有回环的的余地,反正孩子又找回来,家长担心得厉害这很正常,说几句难听的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自己用人失察,用错了人,上了学生的当呢?

好说歹说,赔笑赔礼,好不容易送走了家长。这一肚子火啊,孔效先全发在任我强身上了。孔效先把这个曾经是自己最信任而现在学会欺骗自己的学生狠狠地批了一顿,揍了一顿。

当然,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借此泄‘私’愤。关键是借此也教育教育这个学会撒谎的学生,让他长个记‘性’,改正错误。说心里话,任我强素质很好,如果‘精’心培养,是个好学生,孔效先还是非常喜欢他的,尽管他欺骗了他。越是喜欢,越要严格管教,“响鼓用重锤”嘛!虽然,管教的方式这次有些粗暴,可是,当时的老师都这样啊,孔效先这还是比较温柔的啦!

事情过去之后,任我强看起来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好像也知道自己也犯了错误。后来,听说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假,一请就请到现在。期间,孔效先出于关心,还多次向学生打听过任我强的情况呢?还盼着任我强病好了能早日回来上学呢?

可是,让孔效先再次没有想到的是,盼来盼去,竟然盼来这样一个结果。真像是歌词上唱的:“盼来盼去,盼了个透心凉!”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孔效先始终觉得自己管得没错啊,除了当时揍了几下,算是有些粗暴,有“体罚”的嫌疑。可是,这是如果放在家长身上,只要是不溺爱孩子的家长,只要是对孩子一生负责任的家长都会严厉批评,甚至死揍一顿的。你们家长不都口口声声地告诉老师:“当自己的孩子管,要是不听话啊,使劲揍!”然而,今天自己可真是真心真意地教育学生,虽说揍了几下,可这也是按你们家长的意思做的啊!怎么到头来又赖到老师身上了。

让管,又不让放手管。管不好,不行;管严了,也不行,不管,还不行,家长再怎么打骂都行,老师稍微态度严一些就是“体罚”“粗暴”“讽刺”“打击”,‘乱’扣大帽子,随意来找事。哎呀,这个老师可难办啦!

“不管怎么说,俺这孩子到现在已经‘花’了五百多块钱了!”大汉根本不听孔效先叙述事情的前前后后,也不听他的解释,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看得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孔效先说什么,他这次来,就是向孔效先来兴师问罪,讨说法的。

“天哪,听着口气,难道还要让我给负担医‘药’费吗?”想到这儿,孔效先顿时有五雷轰顶,天昏地暗的感觉。当老师没发什么大财,反而要倒找啊!

“哎,我看这位老师也比较年轻。我们都是和任我强的爸爸一起做买卖的。教育孩子嘛,我觉得要看这个孩子的‘性’格特点。你比如说,有的孩子就像是一块铁,你拿着在院子里怎么摔他都不碍事,而有的孩子,他就是个瓷器,轻轻一摔就摔坏了。像小强这个孩子就要换个方法教育,是不是?”

左边的那个老“马仔”也开腔了,还连打比方,带举例子的。听他说的头头是道的,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到基层体验生活的大学老教授。有这样的头脑,跟着人家打工,真是可惜了!

唉,看来家长们都是教育专家啊,什么样的人都能对老师指手划脚,评三点四,告诉你如何教育孩子。既然你们那么会教育孩子,那还送到学校里受着罪干嘛,干脆自己教育得了!再说了,你们教育的孩子怎么就偏偏会撒谎呢?

“嗯,是这个理,不能对学生管束太严了,把学生都给管死了。再说了,哪个小孩不犯错呀!要像父母那样教育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看!”右边的老“马仔”也随声附和着。

还当自己的孩子看,老子就是吃了“把学生当自己的孩子看”的亏,太真心,才惹的祸!

……

“行了,你走吧!”不知过了多上时间,大汉可能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出的气都出了,尽情尽兴了,也可能是生意忙,不得不走了,毫不客气地对孔效先下了逐客令。

天哪,孔效先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办公室的‘门’,又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晕晕乎乎地到了宿舍,一头倒在‘床’上,一趴就是一个下午。

“他没让你赔医疗费吗?”赵学才老师最关心这个问题。

“没说。”

“那就行,那就行!”赵学才长长的地舒了一口气。

“那他这是仗着财大气粗,来找你出气来了!不碍事!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家长‘花’钱化恼了,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来出气的。”赵学才安慰着孔效先。

“可我还是觉得当老师怎么这么窝囊啊,谁想踢腾谁踢腾,想什么时候踢腾就什么时候踢腾,想怎么踢腾就怎么踢腾。不但领导不拿当人看,家长、社会都不拿当人看。我就像是个人人都可以随意踢踏的出气筒,任人宰割的鱼‘肉’啊!”孔效先委屈极了。

“尤其是当‘陀螺’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叫人任意呵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对主人忠心耿耿的小狗,有一天,主人为了自保,就毫不留情地把它贱卖了一样。这样的事,领导作为学校的父母官,不但不替老师说话,反而出卖老师,明哲保身,你说咱还拼死老命地干什么啊!”

“唉,你呀,你呀,给你说,你就是不服气。不要太相信领导的话了,更不要太相信家长的话了。领导说让你使劲管,你管得不出事还行,如果出了事,第一先躲的就是领导,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自己。家长找事惹气,领导也怨恨你给添麻烦,到头来,‘弄’得你‘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家长让你使劲管,当然他想孩子好,这没错。但前提是你别伤害了孩子,更准确一点说,是你不要让家长和学生觉得你伤害了他,你的管教要在家长给你划定的容忍限度之内。管松了,他说你不会教;管严了,他说你‘体罚’;不管吧,他说你不负责。总之,尺度不好把握。但前提是,先保存自己,再教育学生。这次还算是有惊无险,如果让你赔医疗费,甚至告到教育局,那就麻烦了。要是真出了事,学生被你不小心打伤了,或者是学生气‘性’大,一睹气有个三长两短,赔钱不说,恐怕你的工作都保不住。好想着,咱当一名小老师要‘保本经营’。”

“可是,不严格,学生不听啊,成绩上不去,领导又会找事呀!”可怜的孔效先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学生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自己保住再说,你想啊,你工作都丢了,还拿什么教学提成绩啊。告诉你吧,记着老兄的一句话:‘世上没有因为成绩不好被开除的教师,只有因为学生安全事故被开除的教师’。‘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要小心啊!”

“好的,谢谢赵老师!经过一番开导,孔效先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别客气,咱俩谁给谁嘛!”

真是:

学生“火”,家长凶,

老师受气在当中。

凭百口,难说清。

真心付出,换来骂名。

疯!疯!疯!

主子训,马仔能,

领导躲避不见影。

宽不听,严不行。

学生易做,老师难成。

冷!冷!冷!

(钗头凤家长找事)

第二十三章第九等人是教员山珍海味认不全

“走,出去开开荤去,拉拉馋!”下午放学后,赵学才老师又过来撺掇着孔效先出去“搓”一顿了。

“天天吃着这个该死的伙房,肠子都快青啦!他‘奶’‘奶’的,这个‘钱为富’真真把钱当成他爹了,要是菜里有一滴油,他就不是他爹娘生的。他‘奶’‘奶’的,太抠了!走,咱出去吃,不吃他娘的伙房!我已经约好了徐爱学石子河他们啦!快!”

看来,赵学才老师是早有准备,早已串联好了才来找孔效先的。这个赵学才,就是爱‘操’持这事,隔三差五地就要撺掇着几个单身小青年出去喝一气。

孔效先打小就不喝酒,也不爱打酒伙。然而,在学校里吃腻了,也想和同事们出去沾点荤腥,解解馋!

关键是赵学才撺掇得紧。用赵学才的话说就是:“你不去,俺们几个饭菜都不够;你一去,饭菜就都够了,嘿嘿嘿!”为啥啊?孔效先不喝酒,多一个人,多了一个掏钱的,却少了一个喝酒的,底翻上,都是赵学才几个喝酒的有利,尤其是对于赵学才最有利,他能喝,再怎么着,他也吃不了亏!这个账,三岁小孩都会算,嘿嘿嘿!因此,无论如何,只要没有十分特殊的情况,一定要把孔效先带上!

“好的,好的,我这就来!”孔效先爽快地答应着。同事在一起,不就是图个乐子吗?什么吃亏赚便宜的,去!

“上哪儿去?还到镇南酒家吗?”徐爱学老师问。

“不,不,这回咱到北头,政fu招待所,上次我在那里吃过一回,菜味不错,很长时间没去了,咱去整个高档次的!反正晚上也没事,咱来个一醉方休!”赵学才眉飞‘色’舞地咋咋呼呼。嗯,反正是,一提喝酒,他就兴奋,三边镇的酒楼饭店,街头小吃,他可都吃遍喝遍了,熟着呢!

“走喽!”

孔效先、徐爱学、石子河三个小青年在赵学才的带领下,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妈的,这个‘钱为父’真不是个东西,做的饭菜不但难吃死了,还不干净,不卫生。经常会吃出苍蝇来!”徐爱学牢‘骚’满腹道。

“还苍蝇,你还没看着他怎么做饭的,你要是看到了,就更不敢吃了。俺们上学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和完了面,洗手,洗完手后,顺手就把洗手水泼进面里了。那上面有面啊!”石子河老师就是当地人,在三边镇毕业的,自然对这里的根底一清二楚。

“嘿,这个‘钱为父’真是‘精’明到家了。听说他炒菜都不用锅,直接用热水烫,烫个七八分熟,撒上味‘精’,放上盐,就完事了。难怪人家说‘没有杀人的心,不能当厨子’呢!”赵学才也附和着,都对这个见了钱比见了他爹还亲的“钱为父”意见不小。

“唉,你说,领导都瞎了眼了吗?也不管管伙房,几百口子老师学生吃饭呢?又不是一顿两顿,一天两天,成天老日地吃,这还了得。老师倒还好说,关键是耽误学生长身体呀!”

“嘿,那帮龟孙子哪有闲心管这个,人家又不吃伙房的饭菜,不就咱们几个单职工吃吗?再说了,‘钱为父’逢年过节的,可没少朝‘计算机’家里送礼啊!要不然,他能年年捞着包伙房了吗?”

“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他妈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根本不关心师生的死活!”

……

一路上边走边聊,说说笑笑,二三里的路程,眨眼就到了。

因为是晚饭时间,招待所里已是高朋满座,熙熙攘攘。说是招待所,实际上是政fu对外承包,个人经营。对内接待政fu领导,职工伙食,对外招徕顾客,承办酒席。

看到赵学才一行四人进来,坐在柜台里面的老板眼皮稍微抬了抬,脸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吃饭啊?”

“嗯,吃饭,还有房间吗?”赵学才问道。

“房间,倒是还有一个,你们几个人?”老板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四个,统共就这些。”赵学才边回答,边回身指了指后面的孔效先等人。

“噢,那就到4号桌吧!”

嘿,这个老板,说话怎么跟吃了擀面杖似的,又硬又横,不会拐弯啊!观其貌,倒也其貌不扬,尖嘴猴腮,瘦骨嶙峋,脸皮黑黄,不细看,还以为是从个哪坟墓里诈尸冒出来的僵尸呢?是不是天天接待领导贵宾接待惯了,见了老百姓不会说话啦!妈的,狗眼看人低!

风闻招待所里的老板养了几个漂亮的服务员,老板和个别服务员有一‘腿’。看来并不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要不然,看着山珍海味‘鸡’鱼‘肉’蛋,怎么就胖不起来呢?说不定吃得不够漏的,身子被掏空了!俗话说:“瘦死的厨子还八百斤呢!”何况老板呢,更何况还是政fu招待所的老板呢?古人告诫:“红颜祸水”,看来,一点也不假啊!

“他妈的,这老板咋这德‘性’!”待坐定后,徐爱学气呼呼地对赵学才道。

“他娘的,他就这副德‘性’,看不起咱是穷老师呗。你看你要是书记镇长,保证他比见了他爹还亲!”赵学才调侃道。

“嗳,这个老板我看着有点面熟,很可能是我的一个学生的爸爸,听说他爸爸就是招待所的老板,这个孩子年前转学了。”石子河皱着眉头,使劲回想着。

“那他认识你不?看在你的面子上,说不定还会给咱们优惠优惠呢?”赵学才半开玩笑地说。

“哼,哪有那样的好事!如果小孩还在班里上学说不准还有点面子,现在人家转学了,‘人走茶凉’,跟咱一点账也没有了!你没看到,刚才咱进来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像咱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讨债似的。他娘的,好像欠他二两酒钱!”

“这样的小老板,最他妈的会算计,一有点钱,就烧得不知姓什么了?走路都不会走了,”头像个乌龟王八一样翘到天上,身子横着走。和两条‘腿’的人不一样,倒和八条‘腿’的螃蟹称兄道弟!你就是现在还教他的孩子,他也看不起你,他觉得比咱们强多了。孩子让你教,是看得起你,用着他‘鼻梁蹭腚’啦!”徐爱学深有体会地说道。

“嗯,有道理!……”石子河刚想接下去。

“哎,你们几位,请到别处吃饭吧!我们这里又来客人了?”忽然,老板站到了‘门’口,不耐烦地下着逐客令。妈的,这小子啥时候过来的,不声不响的,真像鬼一样。

“怎的?事情还有个先来后都不?我们先来的,为什么让我们先走?”徐爱学心直口快,一听就火了。

“不怎的,你们人少,俺不挣你们这几个钱也没什么!你们赶快走吧!”老板理直气壮,不容商量。

日他娘的,都说“狗仗人势”,沾了点政fu的光,尾巴就不知要翘到哪天上去了。都说顾客是酒店的衣食父母,没想到,这个不孝的龟儿子,竟然仗着外人的价钱,亲自撵他的“父母”啦!吃里扒外,六亲不认,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走走走,赶紧走,咱非得在这儿吃吗?”毕竟赵学才持重老练,反应得快,连忙拉着孔效先三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招待所。

“我日他娘噢,怎么这么孬种厄尔脏的,开饭店哪有撵顾客的,这么多年,我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呀!”刚走出招待所不远,赵学才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破口大骂。

“日他老婆个**,可把老子丢死啦!这样的事真是头一次碰到!真是拿当老师不当人看!”徐爱学也觉得颜面扫地,义愤填膺。

“你还想和他争辩呢?这样的熊人,和他还有什么理可讲。亏了老赵反应快,咱二话没说就出来了,再啰嗦两句,人可就更丢大发啦!我‘操’,以前光听说他怪孬,还没寻思他有这么孬呢!”石子河也是气急败坏!

“你还吹着教过他的孩子,还想着沾点光。这下倒好,光没沾上,反倒‘羊‘肉’没吃到——空叫惹得一身‘骚’’!妈的,这顿饭吃得,真他娘的窝囊!”徐爱学有气没地方撒,反倒冲着石子河发开了牢‘骚’。

“哎呀妈呀,我都叫他一下子吓愣了,到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孔效先哪见过这个场面,还在拍着‘胸’口连连喘气呢。

“‘奶’‘奶’的,咱日他老婆个**没给钱,他也不用‘弄’这个熊样啊!小徐、小石、小孔,去,到镇南,点几个好菜,别怕‘花’钱,不够我给垫上。他娘的,瞧不起老子,今晚咱使劲喝,气死我了!”

赵学才看来也被刺‘激’坏了,一般他是不发这么大的火的,也不会如此大手大脚。吃顿饭嘛,关键图个痛快,谁还在乎菜好菜孬吗?再说了,老师的工资就那么点,没有一点外快,吃喝拉撒油盐酱醋都在里面哪!可是,这次不同,这次都被这个万恶的老板羞辱坏了,豁出去了!

一盘酱牛‘肉’,一盘辣子‘鸡’,一盘木须‘肉’,一盘清炒土豆丝,外加一大碗三合菜,四菜一汤,国宴标准,荤素搭配,丰盛异常。几位备受屈辱的老师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不是碰到这个势利小人,平时就是杀自己两刀,也不会点这么贵的菜啊!

行啊,“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不就这一回吗?咱也潇洒走一回。怎么的,也得为自己挣回点面子吧!

“喝,除了小孔之外,咱们仨都得喝,不醉不归,人不倒,酒瓶不倒!干了!”赵学才端起满满的一杯“王子啤酒”,“啪”和其他两位老师的杯子用力地碰在一起。沉闷的响声像是不堪重负的老牛发出的痛苦的**。

孔效先坐在旁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下意识里觉得,他们不像是在碰杯,更像是三个伤心的脑袋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因为用力过猛而溅出的白‘色’的泡沫,分明是迸溅的脑浆。孔效先感到‘胸’口一阵憋闷,一团异物硬硬地涌上喉咙。晕眩,恶心,想呕吐!孔效先使劲拍了拍‘胸’口,硬生生地把那股强大的冲击力压了下去。

记得当年背诵李白的《行路难》,其中有:“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句子。当时只是背下来,对于李白的心境还不甚了解。今日才算明白了,为何面对着一桌丰盛的酒菜,嗜酒如命的李白竟然毫无胃口,反而要拔剑而起,扫尽天下不平事。真是命运多舛,命运‘弄’人,形势‘逼’人啊!

“妈的,想想当时多傻啊!一心想当老师,觉得老师是最高尚的职业。不干不知道,一干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老师是天底下最被人看不起的职业,只要有一线生路,可不能干老师。以后,我有了孩子,绝不能教育他当老师。这个‘臭老九’,可不能干下去啦!”三杯酒下肚,徐爱学的气消了大半,话也多起来了。

“就是呢,当初考上师范还‘挺’高兴呢!分配当老师了,还觉得‘挺’光荣!这才看出来,关荣是自己的感觉,别人从没有把你当颗菜来看!自己啥用也没有,还要处处求着别人,到哪儿都是碰一头疙瘩,‘弄’一身尘土。”石子河也在倾倒着自己的苦衷。

“你没听人家说吗?一等人是公仆,高高在上享清福。二等人是

官倒,投机倒把有人保。三等人搞承包,吃喝嫖赌全报销。四等人来租赁,坐在家里拿利润。五等人大盖帽,吃了原告吃被告。六等人手术刀,腰里揣满红纸包。七等人当演员,扭扭屁股就赚钱。八等人搞宣传,隔三差五解个馋。九等人是教员,山珍海味认不全。十等人主人翁,老老实实学雷锋。老师自古到今,都是一样的命运。常言说得好‘老师,是国家最低级的干部——二十四级;班主任,是国家最小的主任——除了学生,谁也管不了嘛!’”赵学才喝了几杯酒,脸‘色’渐渐复了原,也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才干几天啊,以后的事还多着呢?当一名老师,你上街买个菜都被人笑话。人家一看你讨价还价,就会笑话,‘您当老师的还讲价!’言外之意,就是老师小气,斤斤计较。人家庄上的‘妇’‘女’和他讨价还价,吆吆喝喝,他们不在意。老师一讲价,他们就嘲笑。好像老师连个农村‘妇’‘女’都不如,连讲价的资格都没有。在老百姓眼里,老师简直就不是个人,只不过是个哄小孩的孩子王;在他们骨子里,别人不敢欺负哄骗,老师却可以。你说怪不怪。唉,老师不讲价能行吗?大手大脚‘花’钱倒好,哪有啊?他娘的,当老师,社会上的人看不起,家长看不起,老百姓看不起,更可恨的是学校领导看不起,天天折腾老师,同事也互相看不起,文人相轻嘛!你说咱要是自己再看不起自己,谁还能看得起我们!来,喝,好好喝!别委屈了自己!”

别看平日里赵学才嘻嘻哈哈的,属于乐天派,其实心里也是满腹委屈,满肚牢‘骚’啊!

“唉,其他人看不起还有情可原,还可以理解,社会就这么势利!最让人憋屈的是,咱们真心真意地教学生,累死的份都有,学生反而不领情,变着‘花’样气你,讹你,他也瞧不起你。你发现没有,同样是老师,教干和普通老师,学生对你的态度就不一样。对教干就敬畏有加,对老师就不屑一顾。对社会上当官的,有钱的,学生们是崇拜至极,谈起来是羡慕得了不得,尤其是街上那些‘混’**的,闯**的更是顶礼膜拜,效仿效尤,甚至拿这些****的亲戚朋友来压老师。学生都这么势利,何况家长老百姓呢?老师真是不小心钻进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真让人越干越没劲!唉——”孔效先深受其害,一向不善言谈的他,此刻也把憋在心里的苦水统统倒了出来。

“还两头受气,我看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是处处受气,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花’钱吃饭,还受这个狗日的老板的气啊,咱又没白吃他的饭,他凭什么给咱气受啊!老师啊,就是谁想朝你‘弄’样就‘弄’样,谁想朝你撒气就撒气,你降不了人家,你怎么不着人家,除了发两句恨声,还能怎么样?和人吵架,人家说你自己都不文明,怎么给学生做表率;打架更不行,有损于师道尊严。处处卡着你,处处束缚着你,让你动弹不得,只能秃着头,让人残;腆着脸,让人吐。唉,原来以为干老师很光彩,现在看来,做一名老师,就好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动不敢挪,忍气吐声,人人奚落。犹如不能见光的小偷一样,夹着尾巴做人!真是窝囊!”徐爱学一仰脖,一杯酒一口下了肚,把酒杯“啪”地一声顿在桌子上。

“别窝囊,日子咱还得过,为了自己也得过。不生气,就当是他们放了个屁,管天管地,咱还能管着人家拉屎放屁了吗?嘿,跟屁较什么劲啊!吃点喝点,这才是真的,喝,继续喝!来!”还是赵学才看得开,一再催着喝酒。

“他妈的,不管了,喝!”

“喝——”

真是:

合伙去打牙祭,

徒受一肚恶气。

老板太势利,

狗眼看人最低。

出去!出去!

爱去哪里哪里!

——(如梦令打酒伙)

第二十四章半年学费一季粮 家长日夜忙断肠

“嗱,给老头票,您不是要老头票的吗?”

中午,孔效先正在宿舍里吃饭,忽然,一个农村打扮的中年‘妇’‘女’在‘门’口高腔高调地吆喝起来。看那架势,像是对着孔效先喊的,又像是对着远处某个人喊的。因为就站在孔效先的宿舍‘门’口,如果是冲着孔效先喊的,似乎根本不用那么大的声。一来距离‘挺’近,近在迟尺,二来孔效先年轻,耳朵并不笨。

孔效先下意识地抬起头,狐疑地朝中年‘妇’‘女’那儿瞅了瞅。看到中年‘妇’‘女’一只手里攥着一把钱,另一只手正在‘裤’子的兜里使劲地‘摸’索着。嘴里也没闲着,还在叽里咕噜嘀咕着:“天天要钱,天天要钱,一季子小麦,还不够这两个小鳖羔子‘交’学费的。……”

“哦,原来是家长来给孩子‘交’学费的!”孔效先听出来了,这两天学校里又在收暑假之后的秋季书杂费,课上课下,饭前饭后,四处可见来给学生送学费的家长的身影。

“哎,是不是我们班的?”孔效先心里一阵欢喜。“要是我们班的,那就太好了,又完成一个!”孔效先越想越美。要知道,每次收费,学校里都是给班主任下了死命令的:某日某时之前必须全部收完,过时是要挨批评的。不过,从没有说过时不要,过了什么时候学校都要,钱嘛,过了时间,又不贬值!哪有不要得道理。过了时候,钱是要要的,班主任却是要挨批的!老规矩啦!按时完成的,当然要得奖,至于奖什么,那个可是领导说了算,随机应变。不变的是原则:少‘花’钱,过得去,意思意思,模糊模糊!

“嗱,给你老头票!”中年‘妇’‘女’‘摸’遍了全身的兜兜,终于把钱都攥在了手里,然后,径直走进了孔效先的宿舍,二话不说,没好气地把厚厚的一沓人民币离桌子老远就扔了过来。本来还算整齐的人民币被她这么不负责任地一扔,“次啦”一声闷响,在孔效先的饭碗旁散开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扔了一叠废纸呢!

“哎哟!”冷不丁的,孔效先吓了一跳。“哪有这么给钱的!”

“您找我的?”孔效先压住心里不快,尽量客气地问了一声。

“嗯,不找你的找谁的,你不是张山的班主任吗!”

嘿,这个‘妇’‘女’说话可真够直的,冲味十足,好像是谁得罪了她似的。

“不是您要要学费的吗?”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什么就我要学费?明明是学校里要学费的,班主任只是个跑‘腿’磨手的。听家长这口气,好像是班主任向学生征缴学费似的,把一肚子怨气全撒在班主任身上了。嘚,班主任成了学校的“替罪羊”啦!

“那快请坐,快请坐,不是我要钱,是学校里收缴下学期的学费。”孔效先陪着笑脸,热情地招呼家长坐下。唉,能来缴钱,孔效先就感恩戴德了,只要来缴钱,家长骂两句都不碍事!

嘿,你不知道啊,做班主任,最头疼的是就是收费收费!家长配合还好,缴得及时,领导不批评;如果家长不配合,或是碰巧了班里的学生家庭困难得多,那就麻烦了,领导天天开会批啊批啊。家长吧,也不客气,钱缴的不及时,瞎话倒说了一大堆。唉,这个班主任,夹道里的小‘毛’驴——两头挨挤!

“俺不管您谁要的,还是学校要的,反正俺给你就行了!”‘妇’‘女’坐也不坐,就站在屋当中。“你赶紧点点,够不?俺还得去给小二缴。”

“噢,噢,我数数!”孔效先忙不跌三地把钱理整齐,正数倒数了两遍。

“‘奶’‘奶’的,学没上好,钱倒化了不少。”

“两个小鳖羔子,不知大人死活,天天回家讹。今天卖了一千多斤小麦,好不容易才凑够了。”

“唉,这个学以后真上不起了,拼死老命地忙活了一季子,还不够两个小鳖羔子缴学费的,不知您学校里要那么多钱都‘弄’哪去了?”

……

‘妇’‘女’不看孔效先数钱,只顾自个儿站在那儿咕咕噜噜地发牢‘骚’。不知是骂孔效先的,还是骂小孩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嗯,正好,三百七十五块半!”孔效先现在啥也不管了,只要钱到手了,就感谢上帝啦!

“行了,那您歇歇吧!”孔效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客气地招呼道。孔效先知道,说了也等于白说,家长是不会歇的。再说了,孔效先也不希望‘妇’‘女’实诚地歇歇。听她那唠唠叨叨劲,真够烦人的!

“俺可没功夫歇,俺还得给二羔子缴钱呢?”

说完,‘妇’‘女’就忙忙活活地转身走了。走得可真快,一溜小跑!走了老远,孔效先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妇’‘女’的咕噜声:“‘奶’‘奶’的,缴完钱,下午还要到地里打‘药’呢?吃饭的不少,干活的倒不多。”……

“哎吆妈呀,终于走了!”虽然停了半天瞎话,孔效先还是觉得听赚的,不管怎么说,又完成了一个。张山缴了,还剩下五个,看来,这次的缴费又能很快完成了。省得让这些龟儿子提着耳朵训斥。

唉,其实也难怪家长发牢‘骚’,说瞎话,家长也有家长的苦衷!学校的收费就像是得了重感冒发高烧似的,一个劲地向上窜。记得前几年自己上初中的时候,涨到五十多块钱,家长就很头沉,相对于大姐二姐上学才叫一两块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而现在,才四五年的功夫,就“噌噌噌”地蹿到三四百块钱,整整翻了五六倍。照这个趋势,明年还要涨,而且幅度更大。家里如果有两三个孩子上学,一把就是一千多块,小麦才四五‘毛’钱一斤,试想想,家长需要黑白昼夜泥里一把水里一把地‘操’持几亩地才能顶上啊!何况家里人情世事吃喝拉撒油盐酱醋还要开支呢?

孔效先知道,家长发牢‘骚’,看起来是冲着班主任,实际上是冲着学校,或者是谁也没冲着,只是粮食卖了,钱‘花’光了,心里疼得慌!发发牢‘骚’,骂骂大人小孩、‘鸡’鸭鹅狗的,说出来了,心里也就好受些了!就像刚才的那位‘妇’‘女’家长,刚赶完集,就拿着钱到了这里,脸上都是汗,衣服也满是灰尘,应该是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下午还要到地里干活,实在是不容易!唉,农村的孩子上个学,真不容易!家长更不容易!

看到家长负担过重,收费难度大,有的班主任也试着提出来:学校能否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收费项目,尽量减轻家长的负担。你像书费作业本费杂费等这些必需的东西,按价收费无可厚非。其他像报刊费住宿费印刷费补考费等等林林总总项目繁多的收费,可有可无,可多可少,完全可以削减。更可笑的是,收费项目实在太多了,不好罗列,竟然列出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项目:其他。“其他”属于什么项目?闻所未闻!然而,学校的收费指导思想就是:尽量多收,越多越好,能多收就多收,能多收多少就多收多少!

然而,心是好的,结果遭到了学校主要领导当头‘棒’喝。一把手亲自出马,严厉训话:“有的班主任不站在学校的一边,反而站在家长学生一边。你要想和党中央保持一致,你应该先和省长保持一致;你要想和省长保持一致,你应该先和市长保持一致;你要想和市长保持一致,你应该先与县长保持一致;你要想和局长保持一致,你应该先和校长保持一致。不多收费,咱老师们的福利待遇怎么提高;不多收费,咱学校怎么发展?啊!咱收费向来是多退少补。……”

“我‘操’,饶了一大圈,不就是要和他保持一致吗?”

“他娘的,不就是想多收点,自己多贪点吗?还保持一致?”

“多退少补,光见着多收钱,从没见过退钱,退个块儿八角的,还不够费事的呢!”

“妈的,领导都有杀人的心,比黄世仁还狠哪!一收就是三四百块钱,都抵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啦!”

“福利福利,年年百儿八十的,不够恶心人的!”

没成想,好心没办成,倒碰了一鼻子灰,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班主任心里这个气啊!天天豁上命地干,到头来落了个“吃里扒外,里外不是人”!妈的,太黑了!就知道和学生老师的血,不知道家长怎么过了。难道他娘的,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难道和孙悟空似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一丝人‘性’温情,满脑子全是钱,钱,钱!这可是学校啊,不是商场菜市场,以营利为目的,以赚钱为手段。

唉,咱说了不算,俗话说:“端人饭碗,服人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领导叫收,咱就收吧!大不了多挨家长骂两声!反正,当班主任就是这个命!命该如此莫怨天啊!

“全体班主任请注意,全体班主任请注意,请抓紧时间到会议室开会,请抓紧时间到会议室开会!”高音大喇叭又开始喊娘啦!

“妈的,又开始催款了,天天跟催命鬼似的,不准消停了!”孔效先一听就知道,又是催收费的事。一到收费,‘弄’得学校里‘鸡’犬不宁的。

“走,又得听这伙龟儿子骂娘啦!”

真是: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膆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醉太平·学校收费》

第二十六章为报厚恩开怀饮 家家扶得醉人归

“通知,通知,全体班主任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会议室开会!通知,通知,全体班主任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会议室开会!通知……”校园大广播又耀武扬威地咋呼开了。

“妈的,死了娘,嚎丧呢?”

刚送走了学生,班主任们正准备回家呢!一听到招呼开会,头立刻就大了。

“妈的,放假也不让消停。比周扒皮还能吵吵。”有的班主任气不打一处来,烦死了。

“就是,学生都走了,还不让班主任回家。班主任真他娘的都该死罪了。天天圈在这里,给他娘的守灵啊!”

也真不是说的,明天小学生升初中考试,需要借用中学的教室。学生们放假一天,老师们也难得多放一天假。这可是意外收获啊!天晚了,老师们都陆续回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尽享天伦之乐,美死了!当班主任的能不急吗?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单职工还好说,出家无家,没什么盼头。可苦了是那些外乡镇的已婚班主任了,长长的一周,漫长的等待,“渴”了一个星期,就盼着回家“久旱逢甘霖——解渴”呢?归心似箭哪!全他妈的让这帮龟孙子给搅和了。

听说学校里某位老师,刚娶老婆那会儿,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黑白昼夜,总不停歇。痛苦的是,妻子在外乡镇工作,一周只能在周末两天热乎热乎。真像电影《高山下的‘花’环》上靳开来调侃梁三喜的一句台词,就是:“旱时旱死了,涝时涝死了”。老师们借用当时sd电视台的一个家喻户晓的节目来形容,那就是“每周一歌(搁)”。嘿,还真形象!老教师们更会说话,说该老师到了周六下午,一放学就骑着自行车箭一样地朝家冲,刀山火海也挡不住,这可真是“快乐向前冲”啊;等到周一开学了,该老师是有气无力,慢慢腾腾,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叫做“相见时难别亦难,筋疲力尽把校还”。妈呀,累得够呛,累死了!嗯,你看,两地分居的老师们容易嘛!

我‘操’,你说学校领导这不是**吗?自己天天抱着老婆怪热乎,就见不得班主任回家热乎热乎。老师们能和你们比吗?你们都住在家属院,看家守‘门’的,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想干多长时间就干多长时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不必说晚上的传统时间,也不必说早上小小尝鲜,更不必说白天的突来灵感,单是课间十分、午休空档、做饭间隙,也够你们干个死去活来,飘飘‘欲’仙。人家“‘淫’光日”不就喜欢在课间见缝‘插’针地和老婆干吗!老师们哪有那样的条件啊!查班的领导天天跟在腚后,像看羊似的盯着,稍不留神,还会被‘弄’个旷班,课间十分钟都捞不着回家。不比领导,只有查别人的特权,没有被查的义务。妈的,还是当领导好,和老婆都能多办事!鲁迅曾深深地感慨,爱情也有阶级‘性’,看来,和老婆办事,夫妻**,也有阶级‘性’,也分三六九等啊!

日他老婆个**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拿班主任加班不当回事,想加就加,想什么时候加就什么时候加!‘奶’‘奶’的,天天加班,天天加班,哪天领导自己忙不开了,干脆让班主任去给他老婆加班得了!我‘操’!

‘奶’‘奶’的,天下乌鸦一般黑,领导的这种扭曲心态倒和当年太平天国打一壶喝喝。当年的太平天国就是这样不正常。当官的妻妾成群,少则几十,多则几百。做了多年的奴隶百姓,守着一个老婆,撑死眼,饿死**,“靠”死了!。看足了各式美‘女’,**遍了各类娇娘,就是没机会亲身实践,只好干憋着。

嘿!今朝一旦得势,首先就光罗美‘女’,美‘女’娇娃是“韩信带兵——多多益善”,恨不得把压抑了几十年的野劲一朝全部发泄出来,完全不顾来日方长,细水长流。明明用不了那么多,可是还永不满足,宁可放在手里闲着荒着,也不给别人用。更可恶的是,你发泄就发泄呗,你享受就享受呗,他不让老百姓也快活快活。于是乎,太平天国别出心裁,突发奇想,颁布了一道空前绝后的命令:“南京城分为两块,所有男‘性’住在左边,所有‘女’‘性’坐在右边,不准‘交’往通婚,夫妻也不准团聚。”如此一来,呵!整个南京城俨然变成了一座军营。当官们的意思很明显:我做百姓时,就憋了几十年,没尝着荤腥。这回我当官了,也要欣赏欣赏你们被憋的滋味,天下‘女’人,只准我们享用,老百姓别说美‘女’了,就是丑‘女’,甚至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也不许合法享受。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唉,你说这不急死人吗?

哇塞,这可真是“断子绝孙”的奇思妙想啊!单从这一点来看,太平天国这帮乌合之众,邪教头子,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存心**,就没打谱干好事,更没打谱干长远,只图眼前快乐,不管明日如何。说到底,完全是现在社会“暴发户”的狭隘,“土豪金”的张狂。一有点钱,就“烧”得不知姓什么了!一个只知道自己“日”‘女’人,且不让老百姓和自己老婆正常**,传宗接代的“土豪政权”,不败才怪呢?不败,天理难容!

此命令一颁布就是五年哪!后来老百姓实在憋不住了,情绪烦躁,人心思变,违法‘乱’纪之事不断发生,这才迫使当官的不得不取消此命令。我的妈呀,这一取消整个南京城可就‘乱’了套了,有老婆的找老婆,有老公的找老公,有**的找**,有恋人的找恋人,啥都没有的找**,‘女’人五年没见男人了,男人五年没见‘女’人了。妈呀,可找着家了!据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南京城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论白天黑夜,是万人空巷,万籁俱寂,空中只听“吱吱呀呀”的摇‘床’声。嘚,城市治安空前良好。嘿,谁得闲出去啊!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何况是漫长的五年呢!

唉,牢‘骚’归牢‘骚’,生气归生气,会还是不敢不参加啊!老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得罪了领导,小鞋可够你穿的!

“吭吭!”看到下面班主任‘交’头接耳,坐卧不安,都在那儿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一脸的不耐烦,满眼的不乐意,殷建光故意提高了嗓‘门’,使劲地咳嗽了两声。顿时,下面的‘骚’动安静了不少。

嗯,“计算机”的俩绿豆王八眼又在闪光灯一样地挤巴个不停,看到殷建光的咳嗽声瞬间震住了班主任们的抵抗情绪。“计算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

“各位班主任,首先向大家说声对不起,耽误了大家的假期时间,我代表学校向大家表示感谢。按说,明天放假,谁不想回家和家人团聚;再说了,忙碌一周了,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啦!因此,学校里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一般不会麻烦大家加班的。可是,今天招聚大家开会,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配合。”

我‘操’,这个殷建光可真会说话。看到班主任情绪‘激’动,他更是注意措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句话,把班主任心里说得心里敞亮了不少,没刚才那么堵了。

嗯,这才像是人话!其实啊,老师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领导稍微尊重一点就很满足了。可是,让老师们气愤的是,很多领导,官不大,架子不小;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掌握着老师们的生杀大权,动不动就给点颜‘色’看看,给个“小鞋”穿穿,给个气受受,完全不拿老师当个人看,踢过来,踹过去,算什么玩意儿!

哼,你不拿老师当人看,反过来,老师也不拿你当人看。表面上对你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一转屁股,就对你指手画脚,骂骂咧咧。据老师们多年的观察经历,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无论哪里的老师,聚在一起,不骂校长的少!这可能就叫“一报还一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叫作“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亦可以称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实,领导也应该理解,即使听到了,也不应该生气。为啥啊!老师们如果不发发牢‘骚’,骂两句出出气,天天被你们‘逼’‘弄’,天长日久,老师们还不得给憋屈死啊!

“大家也都知道,这两年小学的教学质量有所下降,为此,各位中学老师意见都很大。”殷建光见班主任的情绪平静下来,话题便渐渐朝主题上靠了。“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教委年年组织初一初二的学生,回小学替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考试,这一点,相信各位班主任早就知道,平时老师们也都经常议论。因此,咱要想提高成绩,教起来顺手,就要严把生源关,严把质量关,并且要掌握学生真实的成绩,以便于以后我们进行对症下‘药’,分类指导。”

“嗯,就是,自从换了教委主任,就知道刳吃钱,你看咱们接手的学生,质量多差,有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还有的连拼音字母都认不全。一到初中,还得从小学课程给他补,真是‘小孩不吃‘奶’——费他娘的劲’啦!”莫光亮首先发声响应殷建光的发言,积极表态。他是殷建光的学生,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正是需要为领导冲锋陷阵,一马当先,带头表态的时候,自然表现格外积极。

“嗯,真气人,不干工作,就知道‘弄’虚作假,成绩都不真。我接的那个班,有几个学生排在前几名,我还以为是好学生,当成好学生培养。没想到,教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们啥也不懂;一考试,现原形了,倒数着。真是气死人了!”武建人也接着和着。

“嗯,是的,这几年小学送来的学生一年不如一年啦!”

“唉,前几年学生质量多好啊,教起来‘挺’省事的!都让这个教委主任给败坏了。教风不争,学风不正。”

……

殷建光的一番话,说到了老师们平日里的苦楚。就好像落了一地‘鸡’‘毛’,本来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那里,可是被风一吹,又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这个殷建光,对老师们太了解了,三言两语就把老师们给忽悠起来。班主任个个义愤填膺,牢‘骚’满腹。似乎忘掉了不能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的不快,把全部的牢‘骚’都发到了王法高的身上。

“为了卡好生源关,孟校长决定明天班主任加班,在学生入考场的时候,站在楼‘门’口看着,发现自己班里的学生就记下来,汇报给校长室。然后由校长室找局领导‘交’涉。这回,孟校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怕得罪人,一定要卡好这个关口,不能让老师们出了力,还不出成绩,多费力气!”

呵,说的多好啊!好像孟校长今天豁出去了,不是为了自己打败政敌,而是“一切为了教学,一切为了老师,一切为了学生,一切为了学校。”真够冠冕堂皇,慷慨‘激’昂的。

“嘿,是的好好治治这个家伙,叫他年年扣老师的钱。”

“对,早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然,以后的学生质量更差!”

“天天头歪歪着,眼斜拉着,没个正经心眼子!”

……

看起来,班主任是群情振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其实,谁都明白,这是领导自己的事,和老师们关系不大。学生孬,都孬;学生不好教,都不好教,对于评估老师一样,大家都在一个水平线上嘛!影响最大的是学校,是领导,该发急的是领导!

再说了,教委主任和中学校长自古以来就是天敌,互不服气,互不相容。按政策规定,教委主任名誉上是全镇教育之主,权下统管着中学、小学、幼儿园、成教,号称“四中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除了小学、幼儿园、成教这三个部分属于教委主任的传统势力范围,他们都反不了把,只好乖乖服从外,中学,事实上是人家中学校长的势力范围。为啥中学校长如此财大气粗呢?底气来自于两方面:一是,中学的财务独立核算,直接教育局负责;二是,中学的人事安排独立决定,教委无权干涉。有了财权,有了人事权,谁还能管得了,老子就天下第一了。所以,中学校长向来不服从教委的领导,并且全县的中学校长也都联合起来,达成默契,都不服从教委的领导。

因此,除了表面上的‘交’流外,教委主任和中学校长实质上是平起平坐。就像是两个超级大国,谁也征服不了谁,只有明里互相协调,暗里死命对抗。

这一次,老师们都清楚,这是中学校长自己在和教委主任对抗,是他一个人的战争,与老师无关,与其他教干也无关。说到底,这叫“神仙打架,和小鬼无关”。并且,这场战争是由中学校长首先挑起的。可见,中学校长相当自信,其想当教委主任之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班主任们,不过是他手中用来打败政敌,取得胜利,登上教委主任宝座,仕途更上一层楼的工具。这就叫做“一官功成万师苦,空见领导多贪污”啊!

看到班主任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计算机”俩绿豆眼眯缝得更厉害了,真是“羊追羊,羊日羊——洋洋得意”!

“班主任都很辛苦,孟校长和我商量好了,咱不能亏待了班主任,咱每人发十元钱的加班费!孟校长表示,学校再困难,也不能亏了班主任。”殷建光又亮出一张最有**力的底牌。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家也来不及做饭了,咱一块出去吃点饭!明天不用早起跟‘操’了,好好喝!”

这个“战前动员会”开得很成功,“计算机”非常满意,很得意自己的计划周密,他仿佛看到了明天“王八羔子”大庭广众之下,忽然被人扯掉了**,无处躲藏的尴尬表情。

喝酒的地点自然还是学校的关系单位——镇南酒家。加上教干一共四桌,班主任两桌,教干两桌。妈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教干。平时干活了找不着人,一到喝酒了,领福利了,人比鳖还厚,好像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有的家庭还一领就是好几份。好像这些人,不是来干工作的,学校里养着,就是专‘门’来喝酒的,来领福利的。这不,明天班主任加班,其他教干会计组长团委书记等,凡是能沾边的,都叫来喝酒,漏了谁,谁还生气。反过来,喝完了酒,安排谁干活,谁也生气,个个都是“老爷”份上的,一处伺候不到,就生气,就甩脸子,就‘弄’样。妈的,就你们是人,老师班主任难道就不是人?难道就该拼死累活地挣给你们吃?你们又不是老师班主任的儿子孙子,凭什么躺在那儿,啥活不干,等着老子喂给你们吃,还时不时地挑点小刺,看这个不顺眼,说那干的不好。‘奶’‘奶’个头的,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

菜‘挺’丰盛的,‘鸡’鱼‘肉’蛋摆满了桌子;酒也换样了,不再是廉价的“沭河大曲”,而是难得一尝的“bj二锅头”。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看得出,这个“计算机”为了明天这一仗,是不惜血本,‘花’了大价钱的。要不然,平日里,班主任喝酒,他是不会这么舍本的。

“今晚,使劲喝,谁要是不喝,谁就是狗**!工作要想干好,得先把酒喝好”殷建光又把他的喝酒专用词搬出来啦!这小子,酒量大,非把人家灌醉才算完。

“班主任是全校中最辛苦的,难得放松放松,敞开量喝。说好了呵,谁留量谁挨罚。”“计算机”也一改往日的严肃庄重,满脸和善地和班主任们开着玩笑。这小子就是会算计,一用着老师给他出力了,把老师们捧得比爹还亲,等出完力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脸仰得跟他娘的腚似的,把你踩在脚下,分钱不值!看来,这小子是属猴的,应该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大概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不然怎么天生就会他娘的“孙悟空七十二变”。而且是说变就变,变化无穷!

“喝,当然喝,公家的酒,又不是你校长的酒,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妈的,你们怎么能喝,老子也能喝。喝,反正捞不着回家搂老婆了,喝酒,喝他老婆个**的酒!”

就好像一周才能和老婆唱“每周一歌(搁)”一样,这酒,也不是说有就有,说喝就喝的,同样,班主任也是“靠”了很长时间了,都馋得难受。领导们倒是三天一大喝,两天一小喝,喝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今天难得校长舍财,喝,和他个狗日的!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划拳喝令,咋咋呼呼,几圈下来,你再看这些教干班主任,大都小脸红扑扑,嘴‘唇’哆哆嗦,走路踉踉跄,说话荤腥腥,没个正样了!

“喔,咱们一起敬领导一杯,干!”

“嗐,一杯不成敬意,好事成双。干!””

“嘿,三三不断,再来一杯。干!”

“来,咱们初一的喝一杯。干!”

“那,咱们同学喝一杯。干!”

……

孔效先不喝酒,被他们这样喝,那样喝,大声叫,小声唱的,聒噪得头晕眼‘花’的。不就是喝个酒吗,孔效先不明白了,怎么那么多的道道,那么多的词啊!一套一套的,有说的,有唱的,有哭的,有笑的,满耳朵里是鬼哭狼嚎,蛙声一片。孔效先有时异想天开地想,这么大的酒量,这么大的力度,这么多的好词,这么深的心思,要是用在教学上,那么教学成绩肯定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孔效先发现,喝酒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既是“‘操’行的”,又是“联合的”。说是‘操’行,你看,都是变着‘花’样让对方多喝,喝的越多越好,喝醉更好,喝得钻桌子底更妙。好像不让对方喝醉喝倒,就是没陪好,就是慢待了人,就是自己没本事。你说这不是使坏,不是‘操’行,是什么?

说是联合,在酒场中,你不难发现,谁跟谁一伙,谁跟谁走得近,谁想跟谁接近,讨好别人,谁对谁有意见,谁想和谁化解矛盾,主动和好,谁不屑于谁一伙,不愿和谁走得太近等等,这些微妙的关系,在平时根本看不大出来。然而,一到酒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借着酒劲盖脸,就把平日里的心思意念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了。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在酒桌上,不管这酒是为何而喝,也不管这酒是谁‘花’钱,大凡有心之人,都在仔细地观察分析每个和他喝酒之人的意图。其间,很少有没心没肺只顾喝酒的。这不,喝到高兴处,很多人似乎早已忘掉了刚才的不快,都在有的放矢地喝啊喝啊!

妈的,莫光亮这小子可真鬼啊!嘴里吆喝得“喝喝喝”,等别人仰脖一饮而尽之际,他小子眼疾手快,一甩手,把酒泼到身后去了。嘿,怪不得这小子能喝呢?

李登高这家伙也不赖,在领导的严密监督之下,不得不喝,一口酒入口,并不急于下咽,而是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水,一口“北京二锅头”全都吐进了茶杯里。

呵!‘弄’了半天,各有各的手段,各有各的高招啊!不是想喝酒吗?怎么有不喝了?

好家伙,吵吵嚷嚷闹到九点多,好不容易散场了。再看这些教干班主任,能正常走路的不多了,一步三摇,歪歪扭扭的占大多数,扶着自行车,或是互相搀扶着能将就着回家的还算好的。有几个口出狂言,不用别人管,嘴里嚷嚷着“没事,没事,还早着呢”的,扶着车子,试探再三,终于上去了。可是,没走几步,就东一头,西一头,晃晃悠悠,踉踉跄跄起来,放着笔直的大道不走,偏朝路边沟里闯,终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老半天才爬起来。还不服输,又硬撑着跨上车子,没想到,才走几步,又“噗通”一声,摔了“狗啃屎”。如此三番,三番五次,终于老实了,不敢再骑了,只好扶着车子,一瘸一拐地蹒跚而行。

还有几个喝大的,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趴在地上怎么叫也不想起来。肆无忌惮的,就像是冻在地上的一坨猪屎,拿铁锨铲都铲不起来。可能他以为是到家了,躺在‘床’上了。这可苦了不喝酒的孔效先了。别人不管就罢了,再说也管不来那么多,自己宿舍的李登高,和自己一年来的莫光亮,总不能扔下不管啊!于是,孔效先一手搀一个,勉强前行。我的妈呀,喝醉了酒,就跟死了一样,身子软瘫成一团,死沉死沉的,真费劲啊!

唉,看来,不喝酒也有不喝酒的坏处,他们喝的乐瘫了,里面的罪是让他受了,可这外面的罪全落在自己身上了。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累了一身臭汗。嘚,吃了一晚上的生猛海鲜,全哆嗦没了,白吃了!妈的,又让领导算计了!

真是:

小学升初考试,

校长忙于筹算。

教师会上说豪言,

听取假话连篇。

三桌四桌酒宴,

五杯六杯肠穿。

东倒西歪把校还,

路上趴到一片。

——(西江月班主任喝酒)

第二十七章自己拉屎自己吃 聪明反被聪明误

星期天的早上,“计算机”起得格外早,六点半左右就在学校里到处转悠了,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整个校园里静悄悄的。八点的考试,小学生们最早也要等到七点半才能来到。况且又是整个镇的六年级都集合到中学统一考试,必须在学校的组织下,由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带队,集体行动,动作自然要更为迟缓。安全第一嘛。出了安全问题,学校、班主任、老师,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住校的老师和班主任也都在睡梦之中。平时被这些教干们像群催命鬼似的在后面拿鞭子催得脚不沾地,天天这事那事的,忙得晕头转向,累得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碰上个星期天,谁不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好好地歇一歇啊!

‘操’!也就他娘的这个“计算机”心里有事,兴奋地睡不着,头发梢上、骨头缝里都充溢着“准胜利”的喜悦。“计算机”知道,这是大战前的亢奋。为了养足‘精’神,早点休息,半夜里临时爬到老婆肚皮上鼓捣了半天,累了一身汗。本想趁此机会赶快入睡,结果,还是无济于事。妈的,太兴奋了!

这一仗,“计算机”觉得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占全了,班主任这帮小兔崽子也让自己给忽悠起来了。现在是官民一条心,一致对外。今天,打赢这一仗,他王发高“王八羔子”就会威风扫地,自己则离教委主任的宝座又前进了一步。

等打赢了这一仗,嘿嘿,晚上得找杨美丽这个小**“庆贺庆贺”。妈的,齐天日这小子‘艳’福不浅,天天守着**老婆,美死这小子啦!亏了这小子想得开,默许和老子分享一二,要不然都让这小子独吞了。

我‘操’,杨美丽这小娘们不但漂亮,关键是**,可以称得上是风情万种。上初中那会,就出落得比同龄人成熟,有事没事地朝老师跟前凑乎,在老师面前撒娇使嗔,酸得不行,学习又好,老师们个个都很喜欢她。可是,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嘿嘿,也就老子有这个魄力,初三过年之后,毕业前夕,趁着还未离校,狠狠心,终于把这小**给“办”了。我‘操’,真鲜哪!没想到,这小**‘挺’懂事,吃着好吃,吃上瘾了,随叫随到,召之即来。妈的,那半年,老子真是过瘾了。嘿嘿,从没有‘弄’过那么嫩的!

毕业之后,看到老子当校长了,老子有用处了,这个杨美丽也不傻,每逢假期,都要找机会来帮老子“泄泄火”。目的很明显,想让老子为她出出力,帮她找个好单位。临毕业那阵,按杨美丽的意思首选是县城学校,一来,老子没那个能力,老子又不是局长;二来,把你‘弄’到县城去了,翅膀硬了,远走高飞了,还有心思服‘侍’老子吗?放在自己身边,多方便哪!

妈的,等老子当上了教委主任,得提拔提拔齐天日了,要不然,这小子会鼓嘴,不高兴了。杨美丽已经在枕头边多次吹风,要提携提携齐天日。唉,还是人家夫妻关系亲,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补充形式”。嗯,咱也得对得起人家,老婆的“头茬水”都让老子喝了,老子也值了。等老子当上了教委主任,要找个机会,把杨美丽调到教委去,工作清闲,那就更有时间和她“比翼双飞”“同登巫山”啦!还有牛鲜‘花’、赵彩霞。早就听说,小学里还有几位‘女’老师和这个“王八羔子”有一‘腿’。妈的,等老子扳倒她,这些‘女’老师就都是老子的啦!

哈哈,从古到今不都是这样吗?当年曹‘操’伐吴,不就是为了得到大乔二乔吗?哪代帝王将相打败了对手,登上了王位,不都是既夺他的权,又占他的位,掳掠他的财宝,还要照单全收他的‘女’人。让原来风情万种死心塌地服‘侍’对手的‘女’人,现在来甘心情愿地服‘侍’自己,哈哈,这才叫刺‘激’,这才叫完全征服,这才叫真正的男人!

相传,明太祖朱元璋活捉了陈友谅之后,就把他绑在木杆上,当着陈友谅的面,和他最宠爱的妃子恣意欢乐。妃子虽然心里不甘,但为了活命,还要强装笑颜。朱元璋喝一口酒,或亲或‘摸’或掏或‘揉’陈友谅的妃子一把,然后就‘射’陈友谅一箭,尽情享受着一位成功男人的自豪与快感。而陈友谅又气又羞,怒目圆睁,却也无可奈何。据说,最后,陈友谅的两个眼珠子都因瞪得厉害而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活生生地掉了出来。羞死啦!然而,朱元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唯有如此,才能体现对于对手的完全占有,不但财‘色’名利,就连他的尊严人格都要占有!我‘操’,一点也不给他留着!男人嘛,不但要对自己狠一点,更要对对手狠一点!

“计算机”越想越得意,俩王八眼挤巴得上下翻飞,如同火石电光,闪烁不已。

七点多了,小学的师生陆陆续续地到校来了。局里领导还没有来。应该是在教委歇息,等到时间到了,才按点赶来。重要领导都是最后出场,这都是老规矩了。只有这些打杂的、老百姓提前提前再提前,傻乎乎地等啊等啊等啊,这也是老规矩。

呵,你别看领导来得晚,只要领导一出场,不管时间到没到,都说明时辰到了,会议应当立刻开始了。八点的会议,即使到了九点十点,十一点,只要领导不来,照常也是时间不到,不能开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领导的重要‘性’,才能突出领导的特殊地位。如果和群众一样提前或是准时到位,似乎就难以显出领导的高人一等,与众不同,和人不一样。这就奇了怪了,和人不一样,和什么一样呢?不知道,最起码老百姓不知道,可能当领导的都知道,只是不对老百姓透‘露’,好像这算是“领导秘籍”,不对百姓开放。事实上,不管你定八点还是九点,也不管你是bj时间还是三边镇时间,领导才是“准确时间”,且永远都是。只不过,这个时间比老百姓的时间要慢一些。况且是领导越大,时间越慢。噢,原来社会上流行的一句顺口溜:“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你还不耽误听报告!”是从领导那儿流传出来的。以前,我还以为是批评老百姓不守时,工作懈怠呢?嘿,‘挺’有意思的。

“班主任到齐了吗?”站在校长室‘门’口,等待局领导的“计算机”显得心不在焉。关切地问身边的殷建光。

“嗯,差不多了,有三个请假的!”

“什么,请假的,昨天晚上不是都齐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请假?”“计算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妈的,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关键时刻,需要人的时候,都他妈的请假了。这不是明摆着拆老子的台吗?

“噢,是莫光亮、武建人和李登高三个人,昨天晚上喝多了。实在撑不住,今天早上到医院挂针去了。”殷建光小声对“计算机”说道。

“噢,喝多了!我当时什么事呢?”一听是这三个人,“计算机”肚子里的火气稍微降了降了温。毕竟,这三个人是自己的学生,逢年过节可没少朝自己送礼啊!这是自己的人,从中捣蛋的可能‘性’自然可以排除了,看来确实是有特殊情况,并不是故意的。

但是,今天的斗争对于自己太重要了,自己的人在这个时刻出不上力,真是不该!“计算机”的心里还是很窝火,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妈的,没出息的种,几杯酒就喝晕了;自己不能喝,非喝那么多吗,真没数了!以后,可不能给这帮兔崽子喝酒了,让他们干靠着吧!”

“喝多了,才喝多点酒,就撂倒了。关键时刻掉链子。以后,小青年得好好练练酒量。”“计算机”强压着火,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他们三个班的学生谁给看的?”

“不碍事,我已经安排他们相邻班级的班主任给看着的,反正,班主任都认识!”殷建光做事周密,早就做了准备。

“噢,很好!”“计算机”点点头,非常满意。

七点半左右,局领导终于来了,在教委主任王发高等领导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地进了校‘门’。“计算机”忙熟练地堆起满脸的笑容,率领中学全体教干夹道欢迎。今天,“计算机”对王发高的态度也格外热情。这不仅仅是礼节‘性’的应酬,或是局领导在场,关键是“计算机”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而王发高还‘蒙’在鼓里。这种热情,实际上是一个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怜悯与同情,说得再具体一点,那是一个强者对于弱者的一种带有施舍意味的可怜。这种情结,如同鳄鱼的眼泪。似乎有些不忍,但又不能不吃掉猎物,只好对其无法改变被吃掉的命运表达一点人道主义的悲悯。没有别的原因,与其说是出于良心的平安,不如说是为了表示自己拥有博大无比的强者‘胸’怀。

唉,谁让对手没有自己强呢?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万物规律,亘古不变。鱼犹如此,人何以堪?

考试之前,照例是先开会,开会照例是强调考试纪律,纪律照例是要做到公平公正,严格要求,最后,照例是说一些辛苦感谢的官腔。不过,这个局领导表现不错,为了表示对所有考试工作人员的感谢,讲完话后,竟高姿态地站起身来,向全体与会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嘿,这一鞠躬不打紧,既让老师们感到意外,有把老师们心里鼓捣得一阵发热。

嘿,人家局领导就是和校领导不一样,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档次就是高啊。人家身份越高,对普通老师却越和蔼可亲。不像学校的小领导们,官不大,口气不小。一开口,就打官腔;一讲话,就一呵二嘿三吓唬,吆吆喝喝,咋咋呼呼,有的甚至还要骂上两句,好像老子天下第一,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手心里攥着一样,都要靠他得吃得喝似的,好像不如此咋天呼地,就显不出他的本事。其实,他什么都管不了,也没有人听他的。实际上,真正有身份的领导,真正说了算的领导,人家都很少说话,且对于普通老师都比较和气,人家都会说话,凡是开口就咋呼的领导,其实是不会说话,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学了两句脏话,就说个不停,到处显摆,以为自己会说话了。这又好比是大家族里三妻九妾,从早到晚,抛头‘露’面,迎来送往,吆五喝六,忙个不停的,外人看起来跟当家的似的。其实,内行人打眼就知道,这不是持家的大少‘奶’‘奶’,这些只不过是新纳的小妾,连个名分都没‘混’上,最多不过是偏方姨太太,这辈子能不能扶上正位都很难说!呸,穷咋呼个啥啊!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学生入场了,十几位班主任在楼‘门’口两侧一字排开,列队而立。个个都表情严肃,瞪圆了眼睛,带着怀疑一切的眼神,一一扫过每一个步入考场的学生。

这一举动,自然大大出乎所有小学师生以及教委领导局领导的意料之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领导老师的脸上都显出狐疑和不解的神情。妈的,这个“计算机”搞的什么鬼,唱的是哪一出啊!小学生更是被“唬”得俩眼发愣,战战兢兢。这阵势,和自己向往已久的初中考试完全不一样,怎么看,都有点像抗日题材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情节:几个日本鬼子和狗汉‘奸’,端着步枪刺刀,堵在城‘门’口,挨个搜查过往行人,看看有没有“土八路的干活”。

考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小学带队的老师都在‘交’头接耳地小声猜疑着。

嘿,局领导真不简单,人家毕竟见多识广,看到气氛不对,又一时‘弄’不清是啥事,就在那儿面无表情地观察着。

再看教委主任王发高,眯缝着一只独眼,使劲地歪着脑袋,上下左右地扫视着中学的班主任、领导,硬绷着脸,飞快地思考着。我‘操’,“计算机”这个狗日的,又在给老子使绊子啦。日他老婆个**的,天天闲着没事‘摸’棱蛋玩,没个正经心眼子!妈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计算机”站在局领导的身边,俩绿豆王八眼得意洋洋地飞快挤巴着,不时地用眼角瞄一瞄另一边的王发高,欣赏着王发高故意紧绷着脸皮,心里美滋滋的。我日你老婆,看你小子还能撑多久?

不一会,学生都入场了,校园里又恢复了宁静。

这边,殷建光和班主任们可忙乎开了。

“快,快,把各班的去替考的人数名单报上了,统一一下看看有多少?”殷建光迫不及待地拿着笔,等着班主任汇报。

“我班发现三个!”

“我班发现四个!”

“我班一个!”

……

哇塞,一共有二十八个,好家伙,接近半个班了!这下可够“王八羔子”喝一壶的啦!殷建光拿着名单,飞也似地去找“计算机”汇报。

“‘奶’‘奶’的,这回看这个‘王八羔子’还有什么话说。”“计算机”手里掂量着名单,仿佛是捧着“教委主任”的委任状,这才叫“胜券在握”呢?

“先找局领导汇报。”“计算机”当然知道,这是正常程序,局里派领导来就是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的,自己不能直接找王发高理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次序,一旦你‘乱’了“政治次序”,在领导那儿就先输了,再有理也无用。越是接近胜利,就越要小心谨慎。

“刘主任,向你汇报个事?”“计算机”把局领导刘主任偷偷叫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事?”刘主任也早就看出这是教委主任和中学校长之间的矛盾。在这种场合,出这样的洋相,亏你“计算机”想得出。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你他娘的斗你们的,和老子有啥关系,什么时候斗不行,偏偏老子来监督考试时你们斗,没一个好东西!刘主任没好气地回答。

“嗯,是这样,刚才班主任们发现班里的学生有在考场上给小学生替考的。您看这事怎么处理,这是统计上来的名单!”“计算机”边故作无辜地说着,边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张名单。

“噢,有这事?哦,那我得看看!这是大事啊!”刘主任一听,明白了刚才班主任站在楼‘门’口的原因。我‘操’,这个“计算机”可真会算计,名单都‘弄’好了,看来这家伙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啊!不过,这事如果属实,可就真是大事了,考场作弊,且是大面积地替考,到哪里都是大事啊!不能不慎重处理。妈的,活该老子倒霉,到三边镇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监督,没想到碰到这等晦气事。这么个小穷地方,有什么可争的,瞧这劲头,就是‘弄’坨狗屎,这俩小子也要“咬”个死去活来啊!

“好吧,我去找王主任说说!”

刘主任站起身来,又到东屋里去找正在休息的王发高。王发高喝着茶,吸着烟,看起来悠闲得很。其实,这是故作镇静,不知道这个狗日的“计算机”拉屎拉不出来,又憋出了什么坏主意。

“王主任,给你说个事!”刘主任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什么事,领导尽管说。”王发高表现得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是这事。”刘主任小心地琢磨着措辞,以免不小心刺‘激’到王发高。教委主任和中学校长,这在教育界都算得上是“封疆大吏”,超前跨一步,如果跨得好,就能到局里当个主任科长。说不定哪一天,这些“地方大员”就会成为自己的同事,甚至是领导,不便于得罪。再说了,自己只是来协调的,没有解决问题的义务,管他娘的他们怎么闹去了,不行就向局里汇报。老子没必要趟这浑水!

“刚才孟校长反映,说班主任发现有中学的学生帮小学生替考。名单在这儿,你看看,怎么办啊!”

“噢,有这事啊?”王发高终于明白了“计算机”的企图。我日他老婆个**的,原来在这里等着老子啊。想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整治老子,哈哈,你还嫩点!

你别看这个“王八羔子”脑袋歪斜不正当,一只眼还不当行,只剩下一只眼,心眼可一点也不少,智商不低,脑子转得快。小斜眼一眯缝,点子就来了。

“好啊,既然发现了,那好办,那就查,不管是谁,一查到底。”王发高满口应承,毫无掩盖阻挡之意。这倒大大出乎刘主任的意料。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查呗!

这回“计算机”和殷建光,以及“陀螺”他们可是得到宝贝了,招呼班主任也过来。全校的头头脑脑倾巢出动,忙得不亦乐乎。

对着准考证,对着学籍档案,对着本人照片,对着……

妈啊,这叫一个准啊!这叫一个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啊!

忙乎了半天,结果显示,所有二十八名替考学生都是事实。

哈哈,一切都在按着“计算机”的计划进行,毫厘不差。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王八羔子”能如此配合,一点也没有拦阻。我‘操’,看你“王八羔子”今天怎么收场。

“哎,孟校长,这个叫xxx的学生,是俺姐姐家的外甥,他不是替考,是想建重档的。不听个话,学习不好,唉,不多上一年,咋‘弄’哎!”小学带队老师进来一个,年龄四十多岁,陪着笑脸和孟校长说话。

“计算机”一看,认得,原来一起在中学干过民办老师,一二十年的同事了。只是四制改革之后,“计算机”上台,担心这些老教师倚老卖老,不好领导。于是,一狠心,朝镇里领导‘花’了大把本钱,以镇里的名义,把所有的老民办教师“一刀切”,全切到小学去了。

老同事来说请,人家又不是替考,建重档,重考试,这是平常事啊!同事多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行!这个过了。

“孟校长,这个叫bbb的学生,是俺妻子他舅家的侄‘女’,也想建个重档,为了保险起见嘛。”说话的是小学的一位老师,“计算机”也认识,小学中学经常打‘交’道,南庄北庄的,又是同事,能不认识吗?这点小事,过了!

“孟校长,这个叫ccc的学生,是俺大姨家的二叔家的孙子,也是建重档的。”

“孟校长,这个叫ddd的学生,是俺弟弟他小姨子家的小叔子家的儿子,也是建重档的。”

……

行了,过,过,统统都过!

“计算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扑通”一声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了。

“唉,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啊。‘弄’不好,要‘拔出萝卜,带出泥’来的。”“陀螺”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妙。形势有点急转直下。就像是一只飞到天空的风筝,在达到高度的极限之后,满心欢喜它能永远保持在那个让人骄傲的高度,谁承想,它竟突然一晃,一头栽了下来,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这个过,那个过,过了半天,“计算机”手里的二十八张“王牌”被一张张地‘抽’没了,最后,只剩下一张被勾划得一道又一道,面目全非的名单,宛若“计算机”‘阴’云密布,闪电叠织的猪腰子脸。

完了,啥都没有,都是建重档的,没有替考的!且都是关着鼻子碍着眼的,都不好得罪啊!

“不可能啊!”“计算机”盯着名单,反过来,掉过去地看了又看,瞧了有瞧。没有,还是没有!

“计算机”原本晴空万里,阳关灿烂的脸上,渐渐漫上了一层乌云,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几乎要滴下雨来。

怎么可能呢?关键是下面怎么收场呢?天哪,“计算机”哭得份都有。酒也喝了,钱也‘花’了,大话也说出去了,妈呀,疼死我了!早知道这样,就没必要‘花’好几百块钱请这帮班主任喝他娘的‘骚’酒了。唉,这还多亏那十块钱的加班费没提前发下去,这要是昨天,头脑一发热发下去了,我‘操’,那可就亏大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此战功败垂成,今晚上,和杨美丽的“鱼水之欢”就等于自然撤销了。我日他姥姥的,还“欢”个屁啊,哪有心情啊!

‘奶’‘奶’的,“百密一疏”,怎么这点没想到呢。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看着“计算机”的脸上‘阴’晴不定,焦躁痛苦的表情变化,王发高故意把嘴‘唇’放在茶杯沿上,咂‘摸’得“滋溜滋溜”地脆响,仿佛在欣赏着一幅富有动感,变化莫测的立体画。王发高若无其事地和刘主任大声地聊着天,东山上,西湖里的,扯个天昏地暗,不亦乐乎。听起来,不像是两个人之间的闲谈,倒好像都是故意说给“计算机”听的。听得“计算机”心里‘乱’成一团,拧不成流。

“小样,还想出老子的洋相,老子叫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嘿嘿嘿,今晚不走了,得和王凤仙老师那个小‘骚’娘们乐呵乐呵,庆贺老子‘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哈!”

“哈哈哈!”一出中学的大‘门’,王发高就兴奋地使劲地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计算机’自己拉的屎自己吃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活该,就他事多!天天以为咱们小学老师教学不行,成绩是靠捣鬼‘弄’出来的,就数他了,怎么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吧!”其他带队的小学老师也幸灾乐祸地附和道。

“就是的,净出些歪点子,小孩考试这么大的事,你寻思寻思,你能给胡‘乱’搅和吗?‘弄’得小孩子心神不安的,吓得了不得,缺德啊!”

“谁不说的吗!你看看,人算不如天算吧,栽了吧,栽了一头疙瘩了吧!”

哈哈哈——

真是:

掐算掐算,

坚信稳‘操’胜券。

不当主任非好汉,

今朝就在眼前。

教干教师出动,

考生一个不漏。

今日证据在手,

结果一场虚空!

——清平乐替考风‘波’

第二十八章教学楼高平地起四间走廊已矗立

“学校里盖楼,校长不是建筑队的,天天戴着保险帽,在工地上瞎转悠什么的?”

一天晚上吃完饭,孔效先边刷碗,边不解地问同宿舍的石子河和徐爱学。

“没有三分利,谁早起五更?有利才转悠的呗!”石子河正在洗脚,边使劲地搓着脚,边随口回了一句。

他这双臭脚啊,真是“子河俩臭脚,脱鞋十里臭。”就像是可怕的潘多拉盒子,只要一打开,就立刻臭气四溢,臭气熏天,气远益臭,熏倒一片。于是,自打和他同宿舍后,孔效先和徐爱学就联合抗议,一致要求:必须睡前洗脚,且要态度认真,保证脚无异味。否则,决不轻饶!

一开始,这小子还不大愿意,说什么多年的老习惯,改不了!后来,又用坚持不下来来搪塞;再后来,又声称工作繁忙,一忙就容易遗忘等等。反正就是不想费事!

反过来,这小子还一本正经地开导孔效先和徐爱学二人。说什么“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刚开始,不适应是很正常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习惯了。为了增强说服力,这小子还举实例进行论证:我的初中舍友、高中舍友、大学舍友,都是这样年复一年地被“熏”出来的。刚开始,也极不适应,也曾强烈抗议,最后还不是都一一“熏”服,适者生存啦!

再说了,从另一个方面讲,这种环境,也有他的好处,最起码能增强人们对环境的适应生存能力。你看人家苍蝇蚊子,那么恶劣的环境都能乐在其中,活在其中,繁盛在其中。这一点,连贵为万灵之长的人类都自愧不如。听说,现在生物学家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传统意义上的“害虫”,探索研究他们超强的抵御环境的能力,以便用来提高人类的免疫能力。以后啊,环境破坏越来越严重了,人们需要不断提高自身的适应‘性’,要不然,以后很难在空气污染的地球上生存。

因此,人们先在小环境中经受些锻炼,对将来的生活有好处。这叫做富有“超前意识”,也可以说是“与时俱进”。……

“去你的,你小子才是苍蝇蚊子呢?还与时俱进,进你个狗屁!一句话啊,不洗脚,甭想睡觉!”徐爱学不理他,下了最后通牒。

“嗯,我们俩轮流监督。反正是,你熏得我们睡不着觉,你也别想谁安稳啦!”孔效先也随声附和。

嘿,还真别说,在孔效先俩人的严防死守之下,石子河这小子没用几天时间,还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啦!每天晚上吃完饭,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脚,并且特意买了价格昂贵,时下流行的舒肤佳擦拭,反复冲刷,不但不臭了,还整得香乎乎的。

“我‘操’,你小子得请我们出去‘搓’一气,感谢我们对你的‘改造之功,再生之德’,把你未来的老婆要干的活,都让我们包办了。不行,得请两气,那一气,是先替你老婆请的。哈哈,这才叫有‘超前意识’呢!”没事时,徐爱学和孔效先常拿这事开他的玩笑。

“请就请,等有了老婆,我一定请,关键是你得先给我踅‘摸’个老婆啊!我也不要多好的,咱当穷老师的,千人憎,万人嫌的,找个和巩俐她妹妹长得差不多的就行。!”

“找老婆,行啊。那天赶集,我看到有一户人家的猪圈里养了一头又‘肥’又白的大母猪,和你比较般配,赶明儿我去给你说说!哈哈哈!”徐爱学躺在‘床’上,累得四‘腿’‘乱’蹬,手舞足蹈。

“我呸,也就你小子‘靠’急了,见了老母猪也当是貂蝉了!‘弄’个母猪过过瘾!”一扯到“老婆”,小青年就‘精’神了,话也多了。

“哼,就怕找了老婆,就凭咱住这样的集体宿舍,人家也不没心情来给你约会!”孔效先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就是呢!教学楼什么时候能盖上,咱住集体宿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提宿舍,石子河和徐爱学立刻也转移了话题。

看来,眼下,宿舍比老婆实际,这就像是城里的青年人,只要有了楼,就有了本钱,也就约等于已经找到了老婆。在楼和老婆之间可以粗略地画上一个等于号,至少也是约等于号。先有房子,后有老婆,这是城市青年的一般婚姻潜规则。

听说,有个青年,也是当老师的,并且也是个农村老师,和孔效先他们差不多。就是因为人家家里有钱,又是县里某单位的老职工,分到了一栋楼房。呵,这一下,二尺八的‘裤’裆——可扇开啦!虽然还是在农村教书,虽然相貌稀松平常,还不跟石子河他们,只因为有座楼,身价就一夜之间“蹭蹭蹭”地蹿上去了,比发高烧还快!别的不说,自然是让男教师们羡慕加嫉妒;‘女’教师们后悔和别人“‘私’定终身”太早了;中年‘妇’‘女’们懊恼早生了二十年;单是后面的未婚‘女’青年就跟得一串一串,一群一群的,宛如蜂围蝶阵,又似苍蝇逐臭。

不过,这回,人家不发急了,不但不发急,还要‘精’挑细选,反复试验。结果,几年下来,婚没结成,‘女’朋友找了够一个连。天天骑着摩托车,载着更新换代的‘女’朋友到小楼里去幽会。嘿,可把这些男老师馋死了:“我‘操’,这小子,就因为有座楼,可尝着鲜了,大姑娘办了不知有多少啦!”发恨归发恨,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楼呢?同时,也惹得已婚和已**的‘女’老师们‘乱’翻白眼,‘私’下里聚在一起,嘁嘁喳喳:“哎,现在的小丫头怎么这么贱啊,一座小楼,就被哄得滴溜溜‘乱’转,认识不到三天,就上赶着跟人家睡觉,贱死了!”嗨,说归说,小丫头们还是一个接一个朝人家小楼里钻,进去还就不愿出来!非得让人家扔出来为止!哼,人家有底气,有楼啊!

在农村学校,虽然没那么高的条件,但是和房子有近亲关系的宿舍,也多多少少能体现一点楼房的崇高地位,没有单身宿舍,到哪里和‘女’朋友说悄悄话啊,到哪里享受“二人世界”啊!没有“二人世界”,‘女’朋友来的还有兴趣吗?‘女’朋友不来热乎,那谈恋爱还有啥意思啊!马克思说过:“**,是婚姻的基础”嘛!因此,单身宿舍很重要,单身宿舍之于单身职工,就相当于楼房之于城市青年,那可是引来金凤凰的那棵梧桐树啊!也可以说是农村老太太放在‘鸡’窝里怂恿母‘鸡’下蛋的“引蛋”!不可或缺,不可或缺啊!

“唉,学校里只管把咱们几个‘下放’到两间屋里,他们好无牵无挂地盖楼,哪管咱们的死活啊!”石子河生气地抱怨道。

提到盖楼,说到“下放”,这事还得从今年‘春’天开始说起。年后,学校里宣布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学校西教学楼已经通过了各级论证审核,近期即将正式破土动工。此消息一出,全校一片哗然,大部分老师都有点‘激’动万分!

我的上帝啊,好几年了,就说要再盖一座教学楼,用来缓解义务教育以来,生源猛增,校舍狭小,家属院短缺,宿舍拥挤的压力。然而,计划年年写,申请岁岁‘交’,信息天天发,领导同意了,上级批示了,近期就要批下来了。哄得老师们一阵一阵地欢喜。可是,老师们等啊盼啊,就是没看见教学楼破土建造。真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啊!

哎呀,领导的这个“近期”可不一般啊,真长啊!领导的时间就是和老师的时间不一样,和北京时间也不一样,和中国农历也不一样,和全世界公用的阳历还是不一样。看来,领导都有自己独创的一套时间表!没办法,老师们只能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望洋兴叹,可望而不可即。几年过去了,老师们已经是望而生畏,望而却步,彻底绝望了!

然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过年,第一件大喜事竟然是“教学楼正式动工”,岂不大大地出人意料!让人觉得刚刚过去的这个年是不是过差了,要不,就是领导过年喝昏了头,一不小心,自己过差了年,稀里糊涂就批了。嗯,这个年真是没白过,万物复苏,万象更新啊!

欢喜过后,孔效先七八个新来的教师可就犯了愁了。为啥?新教学楼的选址正巧在他们的宿舍底下。而这个宿舍正是为了安置新来的教师而于去年夏天,赶在新教师分配之前,匆忙盖上的。初来时,这几件宿舍还没盖好,孔效先他们先住了一段时间的由乒乓球室临时改装的集体宿舍。等过了一个多月,秋假之后,等房子老了灰,这才正式入住进来。当然,还是集体宿舍,只不过这个“集体”缩水不少,由原来的十几位老师,减少到现在两位老师。

房子太湿了,住了几个月,地面就没干过。没办法,孔效先他们只好到工地旧址上找了一些人家遗弃的石灰碎渣,放到‘床’底下吸吸‘潮’气。不过,效果有限。听老教师们说,新房子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干不通乎。

现在倒好,没等到房子干透,又要拆了重建教学楼。十几间新房,一两万块钱,三口之家,不吃不喝,十几年的收入呀,说拆就拆啊!

不仅如此,拆的直接结果就是孔效先等人几位还没有把新房暖热的新教师,又要立马“背井离乡,无家可归,四处漂流,‘浪’迹学校”啦!这就像是国家工程一样,开工之前,第一动作就是要“清理移民,清空场地”。

于是乎,学校高层进行了紧急磋商,迅速制定了解决方案。说是方案,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所有新老教师划归到两间教室,单职工青年优先入住,已婚的老教师则分配到单身宿舍,有的一间,有的半间。

哦,怎么还有半间呢?噢,那是化学实验室的准备室,一间屋,中间隔开,剩下一半,可供人放下一张‘床’。行了,放下一张‘床’,就算是宿舍啦!万一老婆来了,有一张‘床’,也好对付一阵子!这算是老少有别,对老教师特殊照顾了。

而孔效先他们几个赤条条的光腚青年教师,只好在集体宿舍里栖身了。领导一再安慰:临时的,临时的,等教学楼一盖起来,房子就腾出了,你们就能分到单身宿舍了。

为了公平起见,老‘奸’巨猾的领导们还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分房仪式:抓阄!说是抓阄分房,不如说是抓阄分人,反正都是临时的,好孬无所谓,房子都差不多,不同之处,只是同宿舍的人不同罢了!

通过检票统计,孔效先就和现在石子河徐爱学分到了现在的两间储藏室当宿舍。由于偏于一隅,位于学校的最西北的一个旮旯角落,故被老师们戏称为:“学校的大西北”。嗯,还真够贴切的,有当年知青上山下乡的味道。而另一拨人,则被“发配”到学校了另个角落,西南角的一个仪器室,那里堪称为“学校的大西南”。好吗,一个大西南,一个大西北,天南地北,老死无法往来啦!

唉,如今半年过去了,孔效先他们还在为学校“看仓库”,如同三只被囚禁的老鼠,何时能分到单身宿舍,还是个未知数!

“我‘操’,领导说话连放屁都不如,天天说‘快了’‘快了’,都半年了,还是啥动静没有。这要是说‘慢了’,‘慢了’,还不得等到实现**那一天啊!妈的,这放屁还听个响呢?现在哑巴叽叽,连屁也不放了。我‘操’!”石子河想来想去,委屈极了,口里的脏话不知不觉就溜达出来了。

“嗯,你也就嘴上过过瘾吧,人家领导可是‘默声大发财’啊!听说了没,据小道消息:‘计算机’在老家的四间带走廊的大瓦屋早就盖起来。看看吧,人还没退休,养老送终的窝都安排好了。这就相当于,人还活着,棺材早已就做好了’。”徐爱学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

“嘿,领导在老家盖屋,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有钱嘛!”孔效先半倚在‘床’头,边看书边眼不离书本地随口回了一句。

“啧啧啧,你看看,傻了吧,我的傻弟弟。校长在老家盖屋不奇怪,他就是盖楼也不奇怪。怪就怪在,这屋是和咱们的教学楼同步盖的,所用的材料和建筑队,也是盖楼的材料和建筑队,你的明白了吗?”徐爱学恨铁不成钢地朝孔效先的‘床’边凑了凑,提高了嗓子,对他进一步点拨着。

“哦,是这样啊!明白了,他是借着盖教学楼的巧呗,省得到处在找人了!盖屋可是个‘操’心的活!”孔效先有心无心地答着。

“噗嗤”一声,那边的石子河实在憋不住了,哧哧笑了起来。“我的妈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就不开窍呢?你小子是怎么考上学的?”

“你呀,你呀,工作都一年多了,你说你怎么什么都没长进呢?你这个呀,怪不得领导老师‘操’你呢,就你这脑子,领导不‘操’你‘操’谁啊!”徐爱学本来把身子凑乎得离孔效先不过咫尺之间,以为这样,孔效先能明白得快一些。没想到,孔效先啥也没听懂。

“噗通“一声,徐爱学朝后仰面摔倒在‘床’上,绝望地望着‘裸’‘露’的屋顶。

“啥意思,疯了啊!我说错了吗?”孔效先还是没听大明白,有点不服气。

“哈哈哈”。石子河和徐爱学俩人笑得更厉害了。

“爱学啊,你干脆给这小子说清楚点,也算是给他补补课,让他长长见识!省得到时候,这小子让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唉!”

“噢,这么给你说吧。‘计算机’在老家盖的房子,是盖教学楼老板给他免费盖的,也就是说,这是老板送给他的礼。这回,傻子也懂了,你懂了吧!”徐爱学一字一顿地对着孔效先的耳朵清清楚楚地说道。像是一位老师在气急败坏地给一个不开窍的小低差生讲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孔效先终于听懂了。这回,孔效先不再半倚着看书了,‘激’灵灵坐起来,把身子凑到徐爱学的身边,好奇地问“那么厉害吗?这四间走廊的瓦房,可是农村中最好的房子,一家人得省吃俭用拼命挣好几年哪!”

“嘿,这有什么,你没看到‘计算机’天天在工地上戴着保险帽转悠吗?老板不多给点,‘计算机’嘴一撅,说你这儿没盖好,哪儿质量不行,‘弄’得你重翻工还算小事,严重了,会被扫地出‘门’,赔偿损失,老板就亏大了。现在这年头,干什么都要有‘回扣’,都是一个单子吃‘药’。”石子河擦着脚,不紧不慢地说道。

“天哪,现在的领导,胃口可真大啊,怪不得都爱当领导呢?”孔效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现在都这样。没有好处,谁还跟着忙乎。要不然,领导们会费神费脑,跑上跑下地争取建教学楼吗?你想捞钱,没项目你怎么捞钱,光指望着老师们散送,百儿八十,三百二百的,那才能捞几个钱。要想捞大钱,还是大工程大项目来的快!”

“我还以为,建教学楼是学校为了长远发展呢?”

“狗屁,不从中捞点好处,谁管你学校发不发展呢?”石子河使劲把擦脚布扔到‘床’头绳子上,把绳子震得前后忽忽悠悠地晃‘荡’了老一会,像是风中晃‘荡’的秋千。

“前些年,老校长在位的时候,那么清正廉明。等盖东教学楼的时候看,人家承包工程的老板也是给他盖了三间瓦房,只是没有走廊罢了。因为那几年,农村最好的房子就是瓦房。走廊,不才是这几年新兴起的吗!老校长的小儿子结婚,就结在那三间新房里的。这事,谁不知道,俺们当时还是学生。”石子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嘿,现在时代不同了,好处更大了。老校长看到自己培养的‘计算机’捞得比自己多而又多,该后悔自己退得太早了,恨自己早生了十年了吧!”徐爱学躺在‘床’上,闲着没事,幸灾乐祸地随口吆喝着。

“妈的,还光校长捞吗?从县里到镇里,哪一级不得扒一层皮啊!学校里校长,这只是小鱼小虾,小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头呢?”

“妈呀,就这么一座小楼,投资不到一百万,都想捞,楼还能盖起来吗?听说我们镇里中学盖楼,集了老百姓五十多万,结果,楼没盖起来,钱‘花’没了。没办法,又‘逼’着老百姓集了一次,才勉强盖起来。”孔效先不禁有些担心。

“盖起来了,盖不好,还盖不孬嘛!不行就拿淤泥糊啊!反正是,小鬼阎王都吃足了,剩下的钱才能用来盖楼。最后,人家老板还得赚一笔吧。办法只有一个,现在通用的:偷工减料嘛!大不了盖一个‘豆腐渣’式的教学楼呗。听说,哪个镇里的学校,刚盖上,就被验收组定‘性’为‘危楼’。危楼也没办法,钱都‘花’完了,又不能再向老百姓要,只好先用着。只要不立刻塌了,暂时能用,就是好楼!天下乌鸦一般黑,都这样!”

嗯,徐爱学说的这事,以前似乎听说过,离这儿不远,好像就是附近乡镇的一所中学。

“哎,哥几个,前些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幅漫画,讽刺现在承包的吃空现象,很有意思,非常深刻。第一幅画,一只小猫捉到一条大鱼,被猫王看见了,抢过来吃了一面;第二幅画,猫科长又抢来吃了鱼的另一面;第三幅画,猫组长看看没的吃了,只好吃鱼头了;第四幅画,小猫拿着一条只剩下滑溜溜鱼刺的鱼,在无奈地发呆。嘚,等到了真正用于建工程了,好‘肉’都让各级吃光了,只剩下鱼刺了。你说,不盖豆腐渣能盖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况且,人家老板在商言商,能不挣钱吗?人家又不是慈善机构?”石子河说得绘声绘‘色’地描述,惹得孔效先和徐爱学眼睛眨巴眨巴的,专心极了。孔效先干脆放下书,坐直身子,正式投入聊天当中。唉,听听这些事,越听越没劲,还看什么书啊!

“他‘奶’‘奶’的,家里盖了四间走廊屋,学校里还占了三间家属院。把我们这些新教师扔在一边,不管不问。人家就是养条小狗,喂个‘鸡’鸭,还得给它好好地盖个窝,垒个圈呢?一日三餐,还得过去看看,喂喂,观察观察有病没病,吃饱没有呢!可怜的我们,在领导眼里,连个小狗小猫都不如啊,扔在这儿就算完了,就跟扔垃圾一样。哎,他‘奶’‘奶’的,干得真没劲!”说着说着,徐爱学又发开牢‘骚’了。

“就是哪,人家双职工都是两间家属院,领导就非得‘弄’个不重样的,非要占三间家属院,还是专‘门’把教室改装的,和主任一家三间,一共六间,整整一排教室啊!妈的,还天天大张旗鼓地吆喝:教室紧张,房子紧张,学校困难,老师们要顾全大局,先大家后小家。乍一听,还不知这龟孙子多么忧国忧民呢?唉,要不是他们胡败坏,就是再来几位新教师,也不用四处飘‘荡’,住这个老鼠都不赖住储藏室啊!”石子河也是愤愤不平。

“哎呀,当领导的好处可真多啊,什么都能搞特殊。就像歌上唱的‘当领导的好处说不完,说不完啊’!”孔效先大开眼界,算是又长了见识。

“我‘操’,三间大屋,三间小房,这伙家伙搂着老婆在家里练摔跤,翻筋斗,都耍开了。而我们却在这又脏又‘潮’的小黑屋里‘挤棉‘花’’,我‘操’!”石子河恶狠狠地说着,好像话说的有劲,就能真的‘操’到人家老婆一样。

“好了,好了,你想‘操’,就到梦里‘操’吧!得睡觉了,明天还得跟他娘的‘操’呢!”徐爱学看时候不早了,赶快催着睡觉。

“嗯,起晚了,领导有又要骂娘了!”

“谁就睡,我‘操’!”石子河咕噜着。

真是:

我挤储藏室,君居校别墅。日日思君不见君,同在学校住。

此楼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同事意。

——卜算子.集体宿舍

第三十章放假之前查常规学校管理真发昏

“通知:全体教师,务于今天中午放假离校前,将本学期的常规全部放到个人的办公桌上,以供教导处组织检查。逾期不‘交’者,后果自负!教导处,猴年马月狗日。”

早上七点五十,签到的老师们签完到后,都围在教导处‘门’旁的小黑板前小声地读今天刚出示的通知。

这块小黑板就是学校的通知宣传栏,也可以说是学校的“信息中心”,“新闻发布会”。学校里的一般‘性’的大小通知、新闻信息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教导处是学校的中心,而小黑板就是教导处的“喉舌”。其地位相当于全国最有权威‘性’的报纸《人民日报》。不管是爱看不爱看,喜欢不喜欢,你都要关注它,重视它。因为这上面有一句必不可少的通知术语:“后果自负”。意思很明白:如若你不关心,赖理不理,那么,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啲!从口气上来判断,说不定会有生命上的危险。你说,能不重视吗?

“天哪,今天中午就放暑假了,怎么还要检查常规啊!”有的老师边看边嘴里小声地咕噜着,听语气,十分地不满。

“唉,净‘弄’这样的事!”有的老师也小声自语道。

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谁敢大声啊!你没看殷建光那俩铜铃般的驴眼睛,正在不时地拿眼角扫描着看通知的人,仔细观察揣摩着每个人的表情吗?

嘿!这小子‘精’得都比猴子多撮‘毛’,这种场合,正是考查老师政治态度的绝妙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事实上,但凡能‘混’到个一官半职的领导,都有这个心眼。俗话说,“言由心生”,心里想的是什么,口里就会情不自禁地说出什么。“言多必失”,说的多了,就容易‘露’馅。一‘露’馅,领导的机会就来了,就能分别出谁是自己的人;谁有成为自己人的可能,将来可以拉拢过来,为我所用;谁一肚子牢‘骚’,尤其是经常对领导的做法说三道四,指手划脚的人,领导一定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中就有数了,这样的人要严加防备,不可重用。古代秦朝的赵高不就是通过“指鹿为马”这一非常之举,来甄别亲疏,排除异己的吗?两千多年过去了,这一招使起来还是‘挺’管用的。可见,歪点子如同歪脖子树一样,生命力特强。老话说得好:“歪脖子树劲倒!”

都说“酒后吐真言”,实际上,即使不喝酒,“遇事也会吐真言”的。比如,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其反应的不同态度,就表‘露’了其真实的内心思想。

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身为领导,对周围的人不可不细察;身为职工,对自己的言行不可不慎。难怪,一个和尚曾给著名作家贾平凹传授成就大事的秘诀是:心系一处,守口如瓶。可见,守口和守心的重要‘性’。古人亦云:“群处守嘴,独处守心,”“修己以清心为要,涉世以慎言为先”。讲的也是这个道理。现今社会上也流行一种说法叫做:“细节决定成败”嘛?

再说了,现在正是签到的时间,人来人往,人多眼杂,领导的眼线卧底,无处不在,能不小心谨慎,慎言谨行吗?

“他‘奶’‘奶’的,教导处这伙乌龟王八蛋,这就放假了,你说还查什么他娘的常规啊!”到了办公室,王猛气得把手中的放假通知朝办公桌上“啪”地一摔,破口大骂。

“呸,谁知这伙人发的是什么神经,可能是吃错‘药’了呵!”石子河老师也是不得其解。

“你说说,一个学期每个月都要查一回,又是打分,又是量化,又是评比的,‘弄’得跟真事似的。这还倒说得过去。可是,现在都忙着组织学生放假,一大摊子事都堆在那儿,哪有功夫‘弄’这些破事啊!”张清老师气得打着手势,使劲地在空中晃着,好像要跟谁打架似的。

“唉,这都是殷建光年年玩熟的老把戏了。平时的检查不说,每年到了老师们学完了新课,忙着复习考试,准备放假了,都盼着好好放松一下了。嘚,这个时候,他都要突然杀个‘回马枪’——查常规。这就跟打仗似的,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你个措手不及!”牛得草老师虽说也烦这事,可是经历得多了,自然淡定了许多。

“哎呀妈呀,我以为到了最后复习考试阶段,啥事没有了,就不用管常规了。天哪,这几个星期,一点教案都没写,试卷、作业、基础训练等也都是只做不批,要补的话,那可费劲喽!”孔效先一看要查常规,头都大了。

“补他娘的个屁,谁学完新课,这段时间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一心复习应考啊!不用怕,都一样。”张生发老师不屑一顾地兀自填写着家庭报告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哎哟,不补能行吗?会扣分的,量化考核就吃亏了!”孔效先担心地咂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手上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再说了,即使有时间现在就补,千头万绪,一时也不知从哪儿入手啊,愁死人了!

“扣个屁,给常规打分,不都是哄人的吗!别说这最后一次,没个真事,就是平时检查,也是一点真事没有。噢,你和我关系不错,我就给你打高分;他和我关系一般,我就给你打低分。好孬不都在教导处这几个人手里吗?说是检查,全是他妈的扯蛋。合着全校的教师,就他娘的那几个人写得好,写的认真,高分每次都是他们的。难道其他老师就没有他们水平高?我呸,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的嘛!那几个排名靠前的,有的字写得跟鳖爬的似的,老子眯着眼睛胡画儿,都比他们强。谁不知道,这些人检查的时候都是:作业教案,连翻看都不翻看,看着人名就把分打上了。”牛得草老师,整理着刚发下来的期末试卷,气愤地说道。可能由于生气,手里的试卷被他翻得“吃啦吃啦”地直**。

“嘿,这还用说吗?人家随手一写,就是高高在上。再说了,给人家打少了能行吗?比别人少一点,甚至和别人一样高,人家都不愿意,人家就会到主人面前‘兴师问罪’。再要不行,人家就跑到‘老大’那里去闹,就得乖乖地给人家改过来。唉,这是人家打下的江山看,名声在外了,哪届领导不得敬畏三分。谁让人家有本钱呢?”李少刚老师也是满腹牢‘骚’,一肚子不平。

“狗屁本钱,不就是上面有人,或是领导的学生,再有的,就是‘舔’腚‘门’子遛狗子;更有甚者的,把自己的‘老本’都搭上了。嗨,本钱?拿钱买的本钱,那下边的‘二两‘肉’’换的本钱哈!”那边正在分析学生成绩的朱老师一句话,点到了要害处。

“其他的倒还好说,最可恶的就是偏爱来个‘突然袭击’,还每次都选在考试之后,放假之前。你说,忙死的分都有,哪有这样干工作的。这不是明摆着折腾人吗?”

“哼,就是折腾人啊!人家有人家的小算盘。前几次检查都公布分数,看似公平公正,透明公开。可是,假前最后一次检查,你见过他公布成绩了吗?都是捂着盖着,怕人知道。再说了,都放假回家了,谁还得闲在这儿等着看成绩啊。谁知道**的什么时候检查,什么时候公布啊?领导就看透了这一点,专钻这个空子,将来好进行调节调整。等到暑假之后,来了荣誉了,学校里就会一本正经地拿着这个所谓的‘成绩’,大做文章,把荣誉都算到自己的人头上。妈的,检查常规是假,打分也是假,将来为自己和自己的人争好处是真。事后,你就是想查,都不好查,最后一次成绩没公布,人家领导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这笔账,人家可算‘精’啦!”王润泽老师感慨地说。

噢!孔效先有点明白了!怪不得,这样的“突击检查”,已经让很多老师深恶痛疾了,学校里还是坚持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逆‘潮’流而动呢?原来其中还有猫腻呢?说到底,这是有人在为自己的利益集团打小算盘,统筹谋划啊!宁可得罪所有的人,也要为自己谋利益,这种豪赌心态,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为一己之‘私’利,而把集体搞‘乱’,‘弄’得老师们‘鸡’犬不宁,民不聊生,情绪‘波’动,工作厌倦,这种扰民败校之举,听来真是让人汗颜啊。

唉,在有些人的眼里,全校的教师,全校的学生,全校的教育,全校的发展,都没有他一个小团体,一个小家庭,甚至一个人重要啊!

当年,孙中山先生曾大发感概:“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孟老夫子也在《孟子。离娄上》中提醒统治者:“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意思是说,要想取得最高统治权,在于获得民众的拥护;要想获得民众的拥护,在于获得民众的认同;获得民众认同的方法是:民众所喜欢的,就为他们聚积起来;民众所厌恶的,就不要加在他们头上。可见,古圣先贤,仁人志士,都谈到了“民心”的重要‘性’。虽贵为皇帝、诸侯、大夫,亦都注意民心的向背问题。即使历史上威名显赫的一代天骄——唐太宗李世民也是谆谆告诫后世继承者:“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可知也。”

然而,作为一个全国最低一级的单位——学校,还是全县最偏僻最贫穷的一所农村中学的管理者,竟有如此胆量,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管理工作抱着一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霸王心态,真是比过去的皇帝还皇帝,比秦始皇还秦始皇。

我的上帝呀,怀有这种心态的人,要是生在秦始皇的时代,他叫秦始皇都委屈了,他应该叫秦太皇,秦皇皇!妈的,真怀疑他们是不是爹妈亲生的,怎么看,他们都像是曹‘操’曹阿瞒的后代,太霸道了!我‘操’!

已经八点多了,学生都已经早早到校了,满楼上“喳喳哇哇”地直叫,要不是楼顶罩着,早把教学楼给顶飞了。一方面是急着看成绩,想知道自己到底考了几分?另一方面是盼着放假回家,归心似箭,谁还有心思安静看书啊?因此,无论是学习好的,还是学习差的,都在三个一群俩个一伙地聚在一起,天南海北,东扯西拉,说得是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听的是呲牙咧嘴,笑语哈哈。整个教学楼,一句话,——‘乱’套喽!

“去他娘的,别先管这些‘骚’事了,得先到班里看好学生再说。万一这帮小兔崽子们闹出个什么事来,打破头撞破脸的,放假回家家长看着,又是个麻烦事!就剩下这小半天了,可不能‘大意失荆州’,‘晚节不保’!”王猛老师挥舞着卷成圆筒状的家庭报告书,在办公桌上下决心似地狠狠砸一下。随着“啪”地一声脆响,王猛一甩身,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办公室。呵,那劲头,那派头,跟当年江姐唱着《国际歌》,甩着短发,紧握双拳,迈开大步,奔赴刑场差不多。嘿,太酷了!

“各位班主任请注意,各位班主任请注意,赶快到班级,安排好学生放假的有关事情,布置好作业,强调注意安全,发放家庭报告书。十点钟在教学楼前,组织学生开全体学生会议。各位班主任请注意……”

“我‘操’,催,催,催,催你娘的鬼啊!”就知道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扇着风扇,喝着茶,‘乱’咋呼。这里都忙掉头啦!妈的,可省得让老子闲一下啊!

公布成绩,分析名次,表扬优秀,训斥低差,通知放假,强调安全,布置作业,发放报告书,强调务必让家长签字等等。其实,班主任说归说,学生们做归做。

尤其是家庭报告书送给家长签字,这是家长最关心的事情。是啊,累了一年,拼死老命挣钱给孩子上学,供孩子吃喝,到头来,谁不盼着看看孩子的学习如何啊?尤其期待孩子能拿回家一个让自己感到满意的成绩啊?如果成绩足够好,再能让自己骄傲炫耀一番,就更理想了,这一年的付出就算没白费!这种心情可以理解。咱老百姓家,就是养个小狗小猫,喂只‘鸡’鸭兔鹅,到头来,也要看看长得‘肥’瘦,以后好做出调整啊?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况且,这个人,还是全家的中心,自己的小心肝,家庭的“小太阳”,家族的光明未来呢?能不特别关注吗?

然而,家庭报告书,这也是很多学生最头疼最棘手的问题,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在手里,留也不是,扔也不是。成绩优秀的学生,当然底气十足,理直气壮,无所顾忌,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炫耀十足地拿给家长看。力求博得家长的一片欢心,说不定家长一高兴,龙颜大悦,金口一开,御笔一挥,还能赏赐个书包衣服的。

最为难的就是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拿着家庭报告书就犯愁,以致于让放暑假的兴奋大打折扣。现在,头等重要的问题不是如何安排暑假“大玩”“特玩”的计划和行程,第一要务是如何解决家庭报告书的处置问题。而且,要快快地想出办法。否则,过一会儿,回家之后,家长一问,不好‘交’代。不‘交’给家长吧,开学第一件事,就是收缴家庭报告书,老师那边更不好‘交’代。里外夹击,上下催‘逼’,刻不容缓,急死人了!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有围城计,咱有跳墙法”。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在,真正到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于是乎,有的妙手回‘春’,巧妙地模仿着老师的笔迹,把分数改动一下,挥手之间,结果便不同了。大不了,上缴的时候,再改过来嘛!有的故意把家庭报告书放在水里‘揉’一‘揉’,然后,抓紧时间拿出来晾干。此法火候把握最关键:浸泡时间长了不行,泡烂了,无法看了;浸泡时间短了不行,字迹不模糊,家长看清了,等于没泡。妙就妙在既能让家长看见,又看不清。如同“水中望月,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当家长问起来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撒谎说,xxx不小心给‘弄’洗了。这样就可以勉强‘蒙’‘混’过关了。还有胆大的,干脆把家庭报告书随手一扔,回家就直接告诉家长:俺班里没发。开学后,老师问起,就又接着撒谎:俺家长看后,不知给放哪去了?反正是能‘蒙’一时就‘蒙’一时,‘蒙’不过去,就算完,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凑嘛!没事的,小事一碟!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老老实实地把家庭报告书直接‘交’给家长。虽然,从小到大,家长老师都教育我: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可是,不撒谎能行吗?不撒谎就得挨揍啊!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就在眼前,现成的嘛!!小时候,我也都以为诚实是好事。上学后,才发现,诚实人都吃亏!哦,这可不是老师教的,这是我自己自学的。这都是从现实生活中不断‘摸’索出来的,都是“血”的教训啊!唉,作为学生,我容易吗?

俗话说的好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弄’不巧,碰到了较真的家长,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上次,就有这么一个学生,回家不久,家长就骑车赶到学校里来找班主任。手里拿着家庭报告书,指着上面模模糊糊的数字,半信半疑地问班主任:“孩子是考这些吗?”班主任看了看,也看不清。

嘿,这孩子一看就是“手心里长‘毛’——老手啦”!其涂改和浸的技巧那是“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

“我看着啊,从背面看,好像不是这个分数!”家长边说,边举起家庭报告书,仰起脸,对着阳光,从背面细细地观瞧。好像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高级特工从不同的角度来仔细地分析情报,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哎,咱不费那个事了,我这儿有成绩单,一查不就完事了吗?”班主任反映过来了。拿出成绩单一看,果不其然,成绩涂改了,改得相当有分寸。既不是最优秀,又不是低差,介于优秀和中等之间,正好不在家长发火的区域,反而有可能,家长一高兴,还会夸他进步,有得到奖励的潜力。

呵,这孩子,鬼‘精’死了!这要是不考清华北大,都屈才啦!至于那个家长回家如何处置,那就不关班主任的事了,放假了嘛!

“管他娘的怎么处理去呢?老子发下去就完事了,咱还怕他拿去擦腚吗?只要他开学能‘交’上了!”孔效先心里嘟囔着,一肚子急火。“赶紧忙完了这些调皮蛋子,还得抓紧去忙活常规呢?”

不知不觉,十点到了,大喇叭上又在吆喝开学生会了。这是老黄历了,放假之前,学校里都要强调强调。表示尽上责任了,如果假期里,学生出了啥问题,与学校无关,以便于摆脱责任。至于,学生听了没听,记了没记,记了多少,都无关紧要。关键是说了没说。

啰里啰嗦,唠唠叨叨,磨叽了半个多小时,学生们在如火的太阳底下,晒得直冒油。领导们站在楼厅的‘阴’凉底下,倒‘挺’凉快的!

开完会,又组织学生回到教室,十一点半之前,学生必须离校。于是,又要安排学生赶快离校,打扫卫生,锁‘门’关窗,送生静校。

“全体教师请注意,全体教师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会议室开会。全体教师请注意……”

刚送走学生,学校大喇叭又扯着嗓子吆喝开了。孔效先看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

“我‘操’,时间卡得真准啊!学生前脚刚走,后脚老师就接着开会。这一中午忙的,跟国民党当年急着撤离大陆,远走台湾差不多!一刻也不让消停啊!”

这也是老传统,一个学期结束了,临走前,领导总要大体回顾回顾这一个学期里,自己的丰功伟绩。然后,对教师做出一些假期里的要求:虽然,不在学校里上班,领导管不着了,不能天天查班,像看羊似的拿眼瞅着,但是,领导们还是希望通过强调,布置一些虚无的任务,比如说,提前备课啦,走访学生啦等等工作,让老师们觉得,领导时刻与你同在,领导的眼睛天天跟着你。你要是不好好干,你要是天天真当作假期过了,天天闲着没事,只顾休息,领导就会知道,将来有你好看的!

总之,一句话:假期里,老师们也别想闲着,不能便宜了你们!领导嘛,就是要领导一切,在家里我也要管着你!

其实,说心里话,谁听这个啊!谁傻了,假期里还要到学校家里走访,备课啊。领导想说,你就撂个耳朵给他听着是的。不想听,你就睡觉;睡不着,你就想心事;不想想心事,你就在心里骂人玩;不想骂人玩,你就全当放了个屁!你得理解领导的心理:看着老师们闲着,他就难受;看到老师们没事;他就找事。他这样说的另一个目的,是不想让老师睡好觉,从而才能让自己睡好觉。也就是说,说来说去,说三道四,强调来强调去,就是为了自己能睡一个好觉。‘操’!人家想睡觉,这还有错吗?为了让领导心里满足,能睡个好觉,咱也得装模作样地坚持听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当是学雷锋,做好事,舍己为人啦!

终于,会议结束了。孔效先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完了,‘交’常规的时间早已就过了,补也没时间补了,这可咋办?敢情领导根本就没打算留时间给你补啊!”

“全体老师请注意,全体老师请注意,别忘了在离校前,一定要把常规放在办公桌上,以供假期检查。不‘交’者,后果自负。全体教师请注意……”

天哪!大喇叭又吆喝了,这可是本学期最后一次吆喝了。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迫不及待。好像临行前的死囚犯,觉得再不喊两句,就没机会了,有点将死之人,不留想头的味道。于是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挣命地喊上几嗓子,给自己壮壮胆,让人觉得似乎有些悲壮的意味。就连当年的阿q,不也在鬼头刀即将落下的一刹那,无师自通地喊了一句:“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吗!

“哎,孔老师,放学后,你找几个家近的学生,把学校里的‘花’园,菜园抬水浇浇。假期里没人浇,会旱死了!”

刚出会议室的‘门’口,后勤校长朴士农,紧走几步,拦住孔效先说道。妈的,这小子,在孔效先面前说话不结巴了。老话都说:“打傻子有罪!”现在看来,欺负老实人能治结巴!这可是祖传秘方啊!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行啊!”孔效先不耐烦地答道。

“我‘操’!常规,常规,还常规个头啊!补得再好,也难以得高分。不管他娘的了,先浇园吧!”

他妈的,这一中午忙的,可够充实的!多亏放假了,再要不放假,这个干法,早晚非得累死!

真是:

放假之前忙碌,

开会布置落实。

忽听查常规,

假前必须‘交’齐。

检查!检查!

否则后果自负!

——如梦令。假前查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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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控辍检查催命鬼班主任们跑断腿

六月的乡村田野,一派繁忙的景象。一年农事的重头戏——三夏工作开始了。农民们都在不分黑夜白日地抢收抢种抢晒,季节不等人,天气不等人啊!老天爷说下雨就下雨,说刮风就刮风。唉,辛辛苦苦忙了一年,等待了一年,到了最后的收获季节,如果天公不作美,‘弄’不好就会前功尽弃,烂在地里,砸在手里,不抢能行啊!俗话说得好:“买卖要狠,庄稼要紧”嘛!地里、场里、路上、平方顶上,四处可见麦子金黄华贵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麦香气息。这个季节,它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由于没有联合收割机,农民们只好低头弯腰,挥舞着镰刀,一刀一刀地“蚕食”着偌大的麦田,远远望去,好像一群蚂蚁在啃食着一块硕大无比的面包。哎呀,太累了,收获的喜悦也难以稀释如雨的汗水和腰‘腿’酸痛的疲惫。偶尔有几家条件好的,买来了小型收割机,有的用手扶拖拉机带动,有的干脆人工推着,像是理发师一圈一圈有条不紊地剃头,一次能把几陇麦子整整齐齐地“剃掉”。然后,再由人工捆成一捆。因为省去了最繁重的收割环节,常常让人眼馋不已。

路上,沭河牌手扶拖拉机渐渐多了起来,悄悄替代了传统的肩挑背驮,牛驴拉车。偶尔还会听到几声“哞哞”的牛叫,‘毛’驴的“啊呀”粗腔,为逐渐现代化的田野多多少少保存了一点田园牧歌的原味。不过,看此情形,这仅有的一点原生之态也不会保持太久了,牛马驴螺必将悄然离开它们耕耘千年的土地,永远地走进历史的旮旯。

孔效先和石子河骑着自行车,顶着干燥的烈日,小心躲闪着装满麦子的拖拉机、平板车,一路上走走停停,踽踽而行。随风飘‘荡’的麦糠,车轮滚滚扬起的尘土,铺天盖地而来,‘弄’得头上、嘴里、眉‘毛’上都刺刺歪歪,瘙痒难耐。只好时不时地用手‘揉’一‘揉’眼睛,捋一捋头发,“呸呸呸”地吐一吐唾沫。我‘操’,烦死人了!

在这“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的三夏季节,孔效先和石子河这两位年轻的老师骑车行驶在田间小路上,怎么看都与这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不协调。从身边经过的人们都会下意识地回头拿眼睛多扫他们两眼,那眼神里满是疑‘惑’与好奇:看穿着,不像农民,孔效先还戴着一副镜片厚厚的大眼镜呢?看派头,也不像“下乡”来视察指导农村工作的领导,既无前呼后拥的随从,又无哇哇直叫的轿车。嘿,这年头,哪级领导下来视察不坐小汽车啊,天干地燥,哪个傻子愿意受那份洋罪!看体形,也不像老板大款,俩人都瘦得跟虾皮似地,哪有人家老板大款那大腹便便的“啤酒肚”?嗯,要看着这举止这眼神,斯斯文文,羞怯矜持的,倒像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小老师。可是,现在快要期末考试了,都在忙着复习应考,不抓紧时间上课,跑到这田间地头干什么?哼,不在学校里好好教书,到处‘乱’窜,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呵,这也不像,那也不是,孔效先和石子河俩人整个成了一“四不像”,人们好像在围观不小心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两只大怪物。把孔效先和石子河这两个年轻人看得心里直发‘毛’,浑身直冒汗,只好使劲地蹬着车子,以便尽快逃离来往行人异样的眼神。

我‘操’,这样的季节,正经事不干,四外庄上到处‘乱’窜,难怪人们起疑心,不理解!‘弄’得老子成了被人围观耍把戏的猴子了!

“日他‘奶’‘奶’的,天气这么热,非‘逼’着老子到处家访?真拿他爹不当人看!”石子河脾气暴躁,一路上骂骂咧咧。

“唉,也真是的,上级一来检查学生控辍,咱们当班主任的就坏良心了,就要被‘逼’着上学生家里挨人家二脸,听人家说瞎话!唉,这当班主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啦!”孔效先也是满肚子窝火。

“自从当这个熊班主任,就跟卖给这伙龟孙子似的,天天当牲口使了。‘鸡’‘毛’蒜皮,大事小事,擦屎刮‘尿’,啥事都找班主任。一个月十五块钱的班主任费,他们还当老大的头香!我‘操’,除了晚上日他老婆不用班主任,其他的事没有不找班主任的。我‘操’!”石子河脖子向前梗得笔直,用力地蹬着车子,不时地腾出一只手来,遮挡着扑面而来的麦糠,嘴里烦烦躁躁地念叨着。

嗯,也难怪班主任有意见,热乎拉拉的天,什么补助也没有,还凶凶巴巴的,一个劲地催着班主任家访啊家访啊。真拿“豆包不当干粮”,“拿村长不当干部”,拿班主任这二十四级干部不当一回事啊!自己倒知道福好享,坐在办公室里,扇着电扇,喝着茶,‘抽’着烟,谈着天,跟个大爷似的。谁看谁也生气!

谈到补助,孔效先忽然想起,前几天小学生升初中考试,校长还说要给每位班主任十块钱的加班费的呢?过去好几天了,至今也没个动静?

“哎,那十块钱的加班费没听说还给不?”孔效先心存侥幸地问道。

“嘿,还给不?给他个屁啊!‘计算机’那小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了。酒先喝了,事没办成,把他个铁公‘鸡’心疼死了。没向你要喝酒钱就好事了,你还想着加班费呢?做梦去吧!”万子河看来早已得着实底了,根本不抱任何幻想。

“是吗?我这还盼着呢?那校长说话不是不算数吗?”孔效先还是不愿意完全相信。

“校长说话,校长说话连放屁都不如,谁还当真啊!也就你还拿线当针使。”

“哎,你听听今天开会时,领导说那些话。什么检查是第一件大事,课不上也要去把学生叫来。叫不来就扣班主任费。你想想,人家学生和家长既然决定不上了,谁还会再回来啊?以前不是没叫过。哪个学生辍学,班主任不得跑个十趟八趟,五七六趟的,最少的也要捎信传信,家访个三趟五趟。况且每次来检查,都要再撺掇一遍。你说说,有的早已辍学半年,甚至一年了,谁还认你这壶酒钱!”

“嗯,你说的是,关键是现在是农忙季节,谁得闲在家等着咱去家访啊!你看,满地里都是人,家里剩下的除了孩子,就是老人,都做不了主。到田里去找吧,那可就费事喽!满地里扑蚂蚱,费劲啦!”孔效先四处张望着,看看人头攒动的麦田,不由地犯起愁来。

“唉,关键问题是,人家如果上学,咱去家访,人家家长还觉得咱当老师的关心他的孩子,还拿咱当老师看,还比较热情,有的还很感‘激’。可是,如今,人家早已就不上学了,咱再去经常上人家去,一回两回的还将就,去的得多了,人家就烦了。这不是干扰人家的正常生活吗?叫咱咱也烦啊!”

石子河说的也是实话。家访多了,班主任难免会被个别家长碰一鼻子灰。如果遇到的家长素质高,通情达理,当然没得说。热情接待,感恩戴德,有的甚至还强留下吃饭。可是,如果倒霉,碰上的是不懂理的家长,溺爱孩子,长于护短,蛮不讲理,胡搅蛮缠,那就难以全身而退了。不但好心没得好报,反而会被反抓一耙,‘弄’一身不是,惹一肚子气。

家访本来是取得家长的支持,共同管理好学生的。结果,人家学生和家长全家一条心,把班主任当成了敌人,共同对抗,联合围剿。你想想,一个班主任面对一个家庭几口人的共同联盟,力量悬殊,焉有不败之理啊!所以,家访,对于班主任来说,具有非常大的挑战‘性’和不可捉‘摸’的不确定‘性’,没有一定的胆量和勇气,一般是不敢贸然踏进学生的家里家访的。

“唉,咱当班主任的,在人家家长面前跟小三辈似的,就像《武训传》上的武训,得求着人家来上学,现在就差跪下磕头,五体投地啦!当老师,真他妈的窝囊!”孔效先深有同感,更深有体会。

上次,因为任我强的事,被人家家长狠狠地“恶心”了一顿,孔效先每每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浑身冒汗。真是“一朝挨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孔效先这才不得不承认:如果家长不讲理,人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你,你是一点招也没有。唉,现在的老师,虽然美其名曰:“天底下最辉煌的事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但是,现实中,其实是:“天底下最弱势的群体”,“人人撒气的出气桶”。

“嗯,领导可不管这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保证学生到位,不能让辍学超过了合理范围。至于你是给人家磕头,还是坑‘蒙’拐骗偷,他不管,领导要的是结果。唉,这不是把人朝死里‘逼’吗!”石子河吭哧吭哧地蹬着车子,抬手一指前面的一个村子,道:“喏,老河口到了!”

嗯,多亏了石子河是本地人,对周围的村庄都比较熟悉,要不然,孔效先一个外地人,‘摸’不清东西南北,别说找学生了,单是找村子就够跑半天的。

果不其然,进了村子一看,整个村庄就是一前苏联经典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看家狗“汪汪汪”的叫唤,其余的全是寂静,好像是日本鬼子刚来扫‘荡’过,连个人影都不好找。好不容易在路旁的树荫下看到几位在路上晒小麦的老人,孔效先和石子河的心里一阵欢喜,就像是绝境中忽然看到了熟人,终于有盼头了!

“老爷爷,请问张xxx的家在哪儿?”石子河尽量表现得彬彬有礼,礼貌热忱。

“哦,不知道!”晒麦子的老人不假思索地连忙回答道。然后,停下手里的活,一手攥着扫帚,从斗笠底下似乎不经意地地扫了几眼孔效先和石子河。那眼睛里满是怀疑与戒备。

“不对啊,张aaa就是这个村的,他家长就叫张xxx啊!”孔效先有点失落了。

“哦,不知道!”老人这回回答得更坚定,戴着斗笠的脑袋一连摇了好几下。

这个不知道,再去问问其他人吧!可能村庄太大,住户太多,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乎,孔效先俩人转到别的街上,又接连问了几位老人,让俩人大跌眼镜的是,竟然都回答“不知道”!嘿,跟犯人串供似的,看来是事先商量好了!

“唉,这可怎么办?头一炮就没打响,还有这么多呢?我就说这个季节,人都在田里场里,家里没有多少人?”孔效先毕竟年轻,急得直跺脚。

“嗯,是啊,这可奇了怪了,怎么问了这么多老人,他们都不知道这家人呢?难道是我们记错了?不可能啊,当初统计学生信息时,都是经过仔细核对过的。没错啊!”石子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了“麻‘花’”。抬头望望天,太阳仍然是火辣辣的,烤得人直冒汗。俩青年人扶着自行车,愣在烈日下,活像这仰面朝天被任意炙烤的麦子,既无可奈何,又酷热难当!

“哎,小伙子,你们是干什么的,找张xxx有什么事吗?”最后一个回答“不知道”的老人,仍在继续戒心十足地扫描着他们。可能是发现他们呆呆傻傻木木讷讷的,不像是坏人,这才好心地和他们搭讪。

“噢,老爷爷,俺们是张aaa学生的班主任,他不上学了,俺们来找他家长张xxx,希望他回去上学的。”听到老人主动搭讪,石子河他们顿时又有了‘精’神。

“噢——,原来是老师啊,我还当是什么人呢?哦,找张xxx的,这家就是。嘿,咋不早说呢?”老人如释重负,恍然大悟地高声吆喝道。看来是放心了,又恢复了农民长者的朴实热情,边说边把右手举得高高的,连连指点着右边的一个低矮土气的小‘门’楼子。

我的天啊!原来人家不是不知道,是把咱们当成坏人啦!还以为咱们是小偷来“踩点”的呢?孔效先和石子河对视一下,感到有些好笑。

嘿!这年头,让这些小偷小‘摸’祸害的,连农村老头老太太,这些中国人中最最淳朴忠厚的人群也学“‘精’”了,对于外来人、陌生人戒心十足,警惕‘性’相当高。没办法,坏人太多,骗子太多,骗技太高,让人防不胜防。有的坏人,‘摸’透了老头老太太的心理,专挑他们行骗踩点,利用了人们的善良,这帮人真是坏透了,天量丧尽,活该天打雷劈!眼下,人们都在忙着抢收抢种,家家户户是人去楼空,正是小偷小‘摸’下手的好时节,老百姓不得不防啊!

“可是,咱们像坏人吗?”孔效先和石子河自我解嘲般地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这可真有意思,天天做老师做得窝窝囊囊,低三下四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做了一回‘小偷坏人’,虽说没有赢得人们的尊敬,却让人们害怕,畏惧,提防,担心。这种被人“高度关注”的待遇,当老师这么长时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火’了一把。唉,如果当老师的,在人们的心目中能够像小偷一样被人们又怕又憎,也不至于天天活得如此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出啊。唉,看来,在人们的骨子里,老师,连一名小偷小‘摸’都不如啊!更莫提什么江洋大盗、侠盗、游侠啦!”

“哎,刚才还看到小xxx在家里看麦子的,大人都下湖割麦子去了。小xxx——,小xxx——,学校老师来找你啦——”老人放下手中的扫帚,把手放在嘴边,扯着嗓子吆喝着孩子的‘乳’名。哦,还是农村的老人善良淳朴啊,骨子里的,改不了!

吆喝了半天,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才从小‘门’楼里出来。打眼看去,小‘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头上的头发‘乱’蓬蓬的,粘了零星的麦糠麦芒,脸上脏兮兮的,被汗水冲得一溜一道的,像是深浅不一的道道沟壑;打眼看上去黑一道白一道的,图案模糊不清,宛若是岁月风雨剥蚀严重的肖像画。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应该是专‘门’干活穿的,自然不在意上面灰多灰少,一般是干完一季子活再彻底洗洗。

孩子本来以为是老人喊她有什么事,出来后,冷不丁地看到了原来的班主任老师,不由地有些意外和局促,惊惧地看着孔效先俩人,不说一句话。

“噢,就是他,张aaa,!”孔效先一眼就认出了他。“赶紧过来,好歹找着你了!”

“张aaa,我们来叫你再去上学的,你去吧。上学是好事,不上学在家里干什么?再说,你学习还‘挺’好的!”不等‘女’孩反应过来,孔效先就急不可耐地做开工作了。

“嗯,去上两年,无论如何,也要‘混’个毕业证啊,现在小学毕业,已经不够用的了。”石子河也在帮着开导小‘女’孩。

“唉,还上学,家里太困难了,上不起啊!”老人摇摇头,同情地叹息着。“唉,这丫头倒是‘挺’想上学,可是,没办法啊!”

这个情况,孔效先当然知道,当初小‘女’孩不上时就提到过这个原因。小‘女’孩很懂事,体贴家长的难处,虽然一心想上学,可是凡事顺着家长,只是无奈地默默流泪。由于小‘女’孩学习很好,也很听话,孔效先虽是竭力想挽留,一心地舍不得,然而,面对学生家庭的困难,一个月三百四十五块半的工资的孔效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帮话却帮不上钱。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张aaa背着书包,擦着眼泪,慢慢离去。

听到老人的叹息,孔效先这才意识到,张aaa家的困难远远超过他先前的想象。看来,这个家庭的困难在邻居中都是出了名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困难啊!

提到上学,张aaa又哭了起来,默默地擦拭着滚滚而下的泪水,轻轻地‘抽’泣着。

唉,可怜的孩子,心里还是梦想着上学啊!看来,无力上学,这将成为她一生心灵的伤疤啊!

看到孩子流泪,孔效先也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不由地一阵绝望。孩子的泪水已经无声地告诉他:学,这个‘女’孩再也没有机会上啦!

若干年后,不知怎的,孔效先总还时不时地想起这个让人怜爱的小‘女’孩,那张挂满泪水的脏兮兮的小脸,还常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任凭岁月的风沙如何肆虐,当时的情景还是那么清晰如新。可能是因为,小‘女’孩困难的家境和自己当年的处境有相似之处,有点同病相怜,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也可能是因为,虽然,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孔效先继续做过很多年的班主任,也不止一次地家访过,然而,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辍学的学生,像张aaa那样,对上学有着那么炽热的渴望,对辍学有着那么刻骨的痛苦,对老师依然保留着那么淳朴的友善。对于孔效先来说,这既是一个遗憾,也是一笔财富!

匆匆安慰了张aaa几句,孔效先和石子河慌忙跨上车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说心里话,孔效先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小‘女’孩,面对这种情形,再动情的话语也是苍白无力的。孔效先知道,现在,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真金白银的人民币。可是,自己有吗?没有!学校能救助吗?不能!社会有捐助吗?没有!唉,那还有何话可说啊!

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应该早已长大‘成’人,出嫁生子了。她的孩子也应该到了上初中的年龄,就像当年的她一样。但愿,她的孩子不会重复她当年的悲剧,能够快乐满足地上学。孔效先在心里默默祝福着这个孩子!

到了另一个村子——杨家庄。在大街上打听学生家长时,正巧碰到了石子河班里一个学生杨bbb的妈妈。不过,这个杨家妈妈年龄有些偏大,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的样子。看来,这个杨bbb应该是个末梢儿子,难怪任‘性’得很哪!老话说的好:“天下的爷娘疼小儿”嘛。俩人都很高兴,等说明来意后。人家杨bbb的妈妈,脸拉拉的,像场里垛起来的麦秸垛,不但又长又高,而且横七竖八,一片狼藉。对于孩子复学不复学,没置可否,而是先给石子河算起了旧账。

“俺家的孩子不上学,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对他批评得不对,孩子生闷气啊!”杨家妈妈毫不客气。“你光硬治着他不让他跟xxx小孩玩,俺家孩子说,我和xxx从小学就在一起是好朋友,老师不让跟他一起玩,我也要慢慢地不和他玩,总不能一下子就不和他玩了吧!你听,俺小孩说得也有道理。那件事,是你做得不对!”

“噢,那件事啊,我知道。您作为家长,不能光听孩子一方面说。您要是不信,他给人家小‘女’孩写的纸条,还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留着,您看看到底是怨我还是怨杨xxx?”石子河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没想到家长会如此地偏袒孩子,蛮不讲理!石子河本来脾气就有些暴,哪吃过这样的亏,顿时,火冒三丈,也是针锋相对。

“你看你说的,俺不相信俺儿子俺相信谁?俺自己养的俺还不知道吗?俺儿子老实得难受,家里来了亲戚,他连个话都不敢说。肯定是‘弄’错了,是别的小坏孩欺负他的吧?”人家说的也在理,自己的孩子不相信,难道信你这个外人班主任吗?

“嘿,还老实呢?全班就数他调皮捣蛋,无啥不干,出了名的‘惹事魔王’。打架逃课,顶撞老师,不完成作业,撒谎掉皮,谈恋爱,写情书,哪儿都有他。还老实呢?可能睡着了老实呵!”石子河听到杨家妈妈一个劲地夸自己的孩子老实听话,心里只想笑。嗯,又是个“护犊子”的妈妈!被自己的孩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哄得滴溜溜‘乱’转,还‘蒙’在鼓里呢?

可是,孩子的这些劣迹,现在又不能当面对人家妈妈说。光旧账就够受得了,再翻翻老账,人家妈妈还不得跳着脚地骂啊!再者,说了也是白说,人家妈妈摆明了是要找老师,出出孩子不上学这口恶气的,并不是要了解孩子,教育孩子的。矛头的指向是班主任,不是自己的孩子。听得出,这是憋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机会找老师理论。这回好了,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真是“想睡觉,送枕头的就来了”!这笔帐,此时不算,更待何时?我的上帝呀,她要是知道今天班主任能来,是学校领导硬‘逼’着来的,她还不得山呼万岁,谢主隆恩啊!“苍天啊,大地啊,感谢领导给我出的这口气啊!”

“我可跟你说呵,俺四十八才有俺这个儿子,俺一家人都当个宝,谁要是敢欺负俺儿子,俺可跟他没完!”说到‘激’动处,杨家妈妈不由自主地加了一个画龙点睛的动作——用力地点点了头!言外之意很明显了,你不能欺负俺儿子!俺儿子可是个宝!

嘿,这个动作还‘挺’管用,立马把孔效先和石子河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给震住了,嘴张了半天,啥话也没说出来。俩青年是又气又羞。

气的是:家长太不讲理了,你儿子是个宝,不准别人欺负;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个宝啦,就得理所当然地被你儿子欺负?你四十八得了儿子,就了不得了,就高人一等了。噢,你要是五十岁生个儿子,是不是一落地就要当美国总统啊!这是什么逻辑,气死我啦!

羞的是:两个“十年寒窗”苦出来的现代大中专生,天之骄子,居然被一个农村老太太几句话堵得无话可说,无言以对了。丢死人啦!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今天,大学生遇到了农村老太太,有理也别想赢啊!唉,沂‘蒙’大学的愣是没有斗过一天学没上一个字不识的。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对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中专生的胜利;从大处来看,这可以说是,农村老太太对中国教育的胜利!当年,**提出知识分子要向贫下中农学习,真是有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啊!

嘿,难怪人家孩子不屑去上学,家里有这么优秀的妈妈,还用得着到学校里去受那份洋罪了吗?嗯,不上学就对了!

“行啊,反正事情已经说清了,信不信由您。初中还是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中途辍学,是违法的。过两天再不去,派出所就要上‘门’执法啦!”石子河还不死心,不得不量出最后的“杀手锏”,以图震慑一二。

“哼,‘骚’事不少,俺就不去上,看他能怎的?你说的,俺自己的事,俺自己还不当家啦!哪有这样的道理。俺就不信了,孩子不上学,他公家还能不让俺老百姓过啦!哼!”杨家妈妈鼻子一哼,更加地不屑一顾!

完了,没震住!最后一搏,又输了!

是啊,人家孩子不上学,除了学校里发急,班主任发急,老师们发急。关人家派出所什么事?义务教育法上也就是那么一说,下面谁管啊?没钱没利的!明摆着是一张“空头支票”,老师们还当真了。这一点,人家家长早看透了!

“唉,这‘弄’什么事啊,咱这不是自己来找不自在吗?白白挨了一顿训!倒霉死了!”石子河蹬着车子,愤愤地发着牢‘骚’。

“行了,有这一出,这个学生以后不用再家访了,也算是省事了,一了百了!唉,咱班主任就是这挨训的命:外面家长训,里面领导训,下面学生气,里外不自在,上下不得劲!认命吧!”孔效先像是安慰石子河,又像是安慰自己。

“走,到王庄!我就不信了!”石子河的犟劲又上来了。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到了王庄,家访了几家,虽然收获不大,但总没有再碰到“杨家妈妈之流”的家长。说实在话,既然不上了,课本都撕了卷烟‘抽’了,书包都装蔬菜了,谁还有心再“回炉”啊!要是想上,就不用费这么多周折啦!又不是刚刚不上,趁热打铁,如果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希望。而今,都冷了这么长时间了,学生家长即使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热情了。

所以,孔效先和石子河心里都知道,跑也是瞎跑,访也是白访,希望不大。其实,学校里也清楚这个道理,尽管对班主任是吆五喝六,连嘿带吓,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能叫来一个就赚一个。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辍学的多了,也是无奇不有。这不,在王庄,孔效先和石子河就遇到一个“旷世奇才”——王ccc!

呵,这个王ccc,孔效先可是太熟悉了,三天两头地逃课,孔效先是三天两头地家访,对他的家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便如此,这个王ccc最终还是干脆辍学了,一了百了,彻底解脱了。

幸运的是,人家家长‘挺’支持班主任的工作,一心想让孩子上学。说也奇怪,这个王ccc的大姐已经考上了大学,这在本村是让人十分羡慕眼馋的事!二姐正上初三,成绩优秀,考中专,升高中,考大学都没问题。可是,偏偏这个王ccc,家里唯一的男孩,家长最盼望学习好考大学的儿子,却对学习毫无兴趣,与他两个姐姐那是天壤之别,云泥之遥!前面两个姐姐的光辉榜样,‘激’励了本村无数家庭的无数男孩‘女’孩发奋学习,走向了成功,改变了命运,步入了辉煌!可是,到他这儿,就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啦!好像他两个姐姐考上了大学,有了光明前途,自己就不用学了,就能像他爹娘一样坐享其成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更可笑的是,这个孩子平日里还拿着他两个姐姐到处显摆,四处招摇撞骗呢?看他那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的神气劲,乍一看,还以为他也像个两个姐姐一样优秀呢?岂不知,是臭皮囊一个,典型的一个“农村版的贾宝‘玉’”,啥也不是!

这次,王ccc的家长也是热情接待,竭力地劝说王ccc打起‘精’神,再去上学。家长的心思很清楚:两个‘女’儿都是大学,就这么一个儿子却要在家里打庄户。怎么说,这都是个不完美的结果。两个‘女’儿出息了,固然高兴,可要是儿子出息了,那岂不是理想状态,功德圆满。再退一步讲,即使两个‘女’儿不出息,只要这个儿子出息,那也是大功一件啊!总比现在这个状态强啊!

孔效先已经记不清到这家几趟了,也就是舍不得家长的这份热情。可是,家长热归热,王ccc却是冷若冰霜,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俩小眼睛东瞅西瞧,游离不定,跟被通缉的小偷似的。眼光里全是敌意和仇视:就你多事,不让你来,你非得来,害老子不得安生!

唉,也就是年龄还小,力气不够,家长还配合,这要是再大大,打老师杀老师的心都有啊!

在家长的一再催促下,也可能是当着两位老师的面不好和家长硬顶。看情况,如果没有老师在场,这个王ccc就能和家长硬吵起来。也看得出,家长也根本管不了这个小儿子——王ccc。唉,都是“儿子”惹得祸!王ccc磨蹭了半天,说是回屋收拾书包。家长和孔效先他们都很高兴,看来有‘门’啦!就在那儿和家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天。

可是,过了老大一会,王ccc还没有动静。孔效先急了,家长也急了。于是,家长起身到外面西屋去看看去了。

“气死我了,这个小孬熊,爬墙跑了,他妈了个**的!”家长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等回来,看我不砸断他的‘腿’,我叫你跑——”

“嘿,这真是‘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啊,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碰到呢?”孔效先傻眼了,石子河也傻眼了。我‘操’,咋想的,还翻墙跑了。只听说狗急了,会跳墙;没想到,人急了,也会跳墙啊,今天,真是开了眼,长了见识了!

唉,看来这个家伙是铁了心不上了。

人家跑了,咱也撤吧!人都没了,还等什么啊!

唉,今天都碰上了什么事啊?先是老人欺骗,后是学生流泪,接着家长算账,这回更好,学生跑了。起起落落,跌宕起伏,喜怒哀乐,啼笑皆非,妈的,都能拍电视剧了!

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想上的,捞不着上;有条件的,不想上。真是,“买的不得买,卖的不得卖”!如果能换一下位置多好啊,让张aaa和王ccc掉过来,岂不是皆大欢喜。然而,生活没有假设,一切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就像一辆准时准点的列车,只管按自己的轨道疾驰,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操’,这个王ccc,占着这样好的家庭,遇到这样好的家长,可惜了!

真是:

农村控辍实在难,

上与不上两重天。

一声上学肠已断,

两眼含泪涕连连。

家长蛮横最难缠,

袒护儿子为哪般?

生急跳墙绝尘去,

惟余师长空长叹!

第三十一章为伊消得人憔悴,身瘦体病谁理会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竟然放暑假了!

这是孔效先在三边镇中学迎来的第一个暑假,也是他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个暑假,更是他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给学生放暑假!

以前,身份是学生,对于暑假多少有些被动‘性’。即,你盼望它来,它来;不盼往它来,它也来。这就像是‘女’人的例假,一般都是如约而至,被动接受,根本无法自控。又如**接客,你又热情和**,要接待嫖客;你没有热情和**,也要接待嫖客,纵然勉强,但是属于自己的事,还是一定要做的。

而如今不同了,身份是老师了,不再是听老师布置放暑假的事宜,而是自己给学生布置放暑假的这事那事。虽说,放不放暑假,假期该长该短,放假定在哪天等一系列的问题,仍然不是因为自己当了老师就能说了算的,那是上级的事!但是,多多少少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

按说,这应该是具有非常意义的一件事,几乎能够载入个人的“历史史册”!最起码得让人‘激’动,即使不能占据“刻骨铭心”的殊荣,至少也要打扮得有点“记忆深刻”的多情。这就像是‘女’人的“第一次”,无论漂亮不漂亮,无论自己的丈夫中意不中意,也无论感觉幸福不幸福,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都会把“第一次”的经历渲染得庄严神圣,价值连城,说什么也要让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为此付上一生的代价。短短几分钟的“一次”非要压倒漫漫几十年的“一生”,嘿,少‘女’的这笔青‘春’账可真划算!

如此的小题大做,与其说是珍视,不如说是有敲诈的嫌疑!放眼天下,婚前‘性’行为铺天盖地,爱情快餐、**、试婚新招迭出,‘花’样翻新,争相超越。有多少青‘春’少‘女’不是把自己的“第一次”囤积居奇,待价而沽,反而是迫不及待地随‘性’抛售,减价甩卖。试问,茫茫人海,还有几人看重一生仅有的不可再生的弥足珍贵的“第一次”!看现在很多少‘女’们的出手大方,随意抛掷,好像她们手中握着的不是作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王牌”——第一次,而是被人吃喝剩下的残汤剩菜,无用的垃圾,需要赶快处理,再不处理,就会烂在手里,分文不值啦!于是乎,随手一扔,就万事解脱了!

然而,时过境迁,造化‘弄’人。某一天早上,刚从甜蜜的梦中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被男人无情抛弃了!或者自己又另择新欢,另攀高枝了。嘚,为了寻求补偿,多捞点钱,这才想到:噢,我也曾经有过“第一次”!听说,我的这个第一次和过去年代的“第一次”一样,是作为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宝贵的!于是乎,这才挂出“第一次”的招牌,满大街吆喝,力求博得社会的同情,美其名曰“青‘春’补偿费”。其目的并不在于为“第一次”维权,为不慎失去宝贵的“第一次”而后悔不已,而是为了借此敲诈勒索,大赚一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既然原先是两情相悦,两厢情愿,各有所取,各有所得,那么,又何必再算后账呢?

据说,闻名世界的bj“天上人间”的十大头牌,标价也不过一万元左右,有的为了图吉利,人家明码标价:一次还只收“9029”。多了不贪,少了不行,可谓‘性’德高尚,让贪官们汗颜,亦让老师们羞愧!嘿,谁说中国人素质不行,看咱们的“天上人间”的小姐们!“天上人间”尚且如此,乡野田间还大谈“青‘春’损失费”,觉得给的少了就亏大了,似乎比窦娥还冤,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大肆炒作啊!炒作,嗯,我看是!这年头,为了赚钱,人们是什么都炒,什么都卖,作为价值不菲的少‘女’“第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喽!

传言,某大牌明星,好像是因曾经主演过九十年代初,红极一时的《还珠格格》第一部而一夜走红的一位配角,公开叫嚣:包本小姐一夜,标价五千万人民币!此言一出,世界哗然!堪比叫价最高的“小姐”!仅凭此价,就可以冲击吉尼斯纪录,竞选“世界小姐”啦!有的没有条件的老百姓就不平气了:五千万,太高了吧!就是金的银的也不值那么多钱啊!这不是坑人吗?依我看,这不是坑人,说到底是娱乐界常用的起死回生的伎俩——炒作!

因为青‘春’本钱没了,无力竞争了,只剩下孤注一掷,拼死一搏的炒作,甚至不惜身败名裂的恶意炒作。其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引起公众的重视,重新吸引好事者的眼球,博得人们的好奇或是怜悯,争取再“火”一把!再“捞”一把!其实,谁都知道,作为明星,“第一次”都是以土豆酸菜的价格轻易贱卖了,最多不过是捞到了入场的资格,钱,根本就没挣多少!而现在,还拿着身经百战之后的“第n次”来大做文章,哪那么值钱啊!

唉,本来是好好的事,一被某些人别有用心地炒作,就变了原来的味道,这个所谓的“第一次”也就没有那么神秘神圣啦!说到底,这和集市上小地摊上扯着嗓子叫卖的萝卜芹菜辣椒黄瓜差不多,虽然价钱不同,‘性’质却无分别:都是商品,只要价钱合适,其目的都是成‘交’。借用《潜伏》里的一句台词:“如果,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还能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此刻,面对着自己的第一次暑假,孔效先同样感到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本应有的“绯红‘色’的回忆”一点也找不到,更没有凯旋而归,衣锦还乡的胜利豪情。失落,苦闷,空虚,灰心,‘迷’茫,如同一股股浑浊的污水‘激’流,一阵猛似一阵地奔涌过来,不怀好意地冲刷着孔效先虚弱的心灵!

学生们大都已经背着书包高兴地离校,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多月的假期。大部分老师也都已经离校回家,彻底放松放松紧张了半年的身心。只有少数的老师,大多是班主任,由于路远,也由于还有一些善后之事未竟,准备下午再回家。当然,住家属院的教干教师除外。

孔效先茫然地躺在宿舍的‘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空‘荡’‘荡’的,就像是这刚放暑假的校园。窗外,不时传来学生提水浇园的说笑声。孔效先知道,那是自己班里留下的几个近路的男生,正在给学校里的菜园‘花’园灌上这假前的最后一水!

妈的,都放假了,还没忘了让学生干活!暑假一放就是一个多月,你就是灌再多的水,灌到脖子以上,它也撑不了几天啊!如果,中间没有人浇水,结果还不就是一个死!这不是干折腾人吗?拿着学生当作不用‘花’钱的小工啦!妈的,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就像一个敲骨吸髓的冷酷工头,袖着手自己不干,就知道算计,是能多刮点油水就多刮点油水,能多使唤一阵就多使唤一阵,能多干一次就多干一次。

这种**心理和离家远行的男人有共同之处:即,知道明天要走了,以后很长时间没有机会和老婆办事了,为了兑兑账,找找心里平衡,头天晚上要和老婆拼命**,宁可一夜不睡。第二天早上,临走之前,虽然浑身绵软,无力无趣,可是,一想到以后的干渴,还要趁着出发前剩余的十分钟八分钟,再进行一次短平快的“闪电**”。我‘操’,抓住一切机会,能多**一次,就多**一次!

听说,有某君要出‘门’,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家。早上,吃完饭,背上行囊,还是徘徊不已,犹豫再三,不想动身。俩眼痴痴地望着妻子,妻子一看那眼神就明白了:不想走,还想在干一次!这个,没说的,丈夫要出‘门’养家糊口,妻子当然顺服配合。问题是,儿子在场,知道爸爸要走了,也是依依不舍,缠着爸爸留恋不已。儿子还小,不懂爸爸的心思,可是儿子六岁多了,他会看啊,爸妈过夫妻生活,毕竟要避讳孩子呀!要不然,孩子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当成了新奇事,到外面胡说八道怎么办?

可是,丈夫还是心心念念地想干。嘿,还是丈夫有办法!他给儿子一个平口的碟子,哄着儿子出去打酱油。老话说的好“老头好请,小孩好哄!”儿子不知是计,痛痛快快地出去打酱油去了。有人要说了,打酱油能行吗?村里小卖铺都离得不远,几分钟的路程,万一孩子猛地回来,撞见了怎么办?

不怕,你没看到某君给儿子的是碟子吗?过去的碟子都是平口的,盛满酱油,容易洒出来,需要小心翼翼地走路,保持平衡。孩子又小,这一个来回,没个十分二十分的回不了家。中间这么长的时间,某君和妻子**两次都来得及。当然,前提是他有那个快速反应能力。这就像是快速反应部队,能力超群,如果换成一般的预备役部队,可能能干一次,就了不得喽!

‘奶’‘奶’的,这帮家伙,用和老婆**的心理来管理教学,你说,能如正流,能走正道吗?都是些歪风邪气,‘阴’**气,乌烟瘴气。看那恨心不足的样子,恨不得让班主任领着学生把家里家外的活全部一次‘性’地干完,那样,他们就可以闲着没事,天天搂着老婆看电视啦?

“一二三,加油干啊,干完回家,好吃饭啊!一二三……”外面的孩子们喝着号子,干得还‘挺’起劲!这帮傻孩子!

唉,真是对不住这些孩子啊!天气这么热,还让他们干活,其他学生都回家吃饭了,他们应该也饿了!可是,不干能行吗?领导把活硬压下来,你不干,就成了对抗领导;你干,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干得领导不满意,还要挨批评,还要被打小报告。反正,里外都是领导的理!合着,这天下的理,都是为教干们制定的。

唉,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领导呢?要不然,人人都想当领导呢?当了领导就凡事有理了,换句话说,领导就是理啊!虽说是同在一所学校,同在一个屋檐下,同为一名教师,可是也是三六九等,阶级分明啊。学校里流传着一种说法正好反映了这种现象:“一等教师是领导,吃喝玩乐到处跑。二等教师管后勤,轻轻松松维持人。三等教师体音美,上班还能喝茶水。四等教师史地生,周末还能去踏青。五等教师语数外,比比看谁死的快。教师班主任,累死讲台无人问。”

看到了吧?班主任成了学校中最底层的人。领导让班主任干,班主任只好让学生们干。领导们缺乏必要的人‘性’,时间长了,班主任的这点原始人‘性’,如果保护不好,也会被不知不觉消磨尽了。

想到这里,孔效先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还是师范学校里的那个孔效先吗?我变了吗?是不是变得和别人一个样了呢?

一年了,毕业时的那份好奇和新鲜劲还剩多少呢?我怎么感觉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豪情和‘激’动了呢?自己的梦想实现了多少呢?

未毕业时,盼着毕业后大干一场,把自己的学识知识全部奉献给学生,争取教出最优秀的学生。工作后,想着扎根农村,专心教学,心无旁骛,默默工作,并不计较工作条件艰苦不艰苦。当时只抱着一个想法:一生教学,教学一生!平生不图功名利禄,不图升官发财,不图扬名立万!只因从小就热爱老师,热爱教书!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的想法多单纯啊!完全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唉,都怨自己读书读傻了,受陶渊明的熏陶影响太深了,一直天真地以为学校是一片美丽无瑕的“世外桃源”,一直庆幸自己终于走进了这片人人安居乐业的“桃源圣地。”

然而,毕业后,孔效先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原来想象的那样。真是不干不知道,一干就想跑!这里已不是净地一块,而是充满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社会上有的,这里都有;社会上没有的,这里也有!整个一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五毒俱全,无所不包!

本来,以为教学是一件神圣而又轻松的事,就像老百姓常说的:“嘿,当小老师的,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一天就上那两节课,平时,一周还有个星期天,一年还有好几个月的假期,工资还高高的,滋死了。”

工作后才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其实,教学是最下贱最劳累的苦差事。社会上,没有几个人能瞧得起老师,尤其是乡村教师。走在路上,没有几个人会拿正眼看你。不但公检法银行税务公务员看不起你,工人看不起你,农民看不起你,就连小商小贩都看不起你。

更可悲的是,当了一名老师,找个对象都不好找。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上老师;条件差的,老师又觉得卖不着。可怜的老师是“上个够不着天,下够不着地”,悬在半空中,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像是上吊自杀还未断气但是已经后悔的轻生者,越挣扎累得越紧,越是喘不开气,使不上劲,早晚得让这根绳子勒死!工资又低,就像社会上流行的一句话:“做一辈子老师,得穷两辈子!”为了后代之缘故,为了今生之幸福,有的未婚‘女’子竟然公开宣布,庄严宣誓:“这辈子绝不嫁老师!”你说,当老师的怎么得罪这些‘女’孩了,没有公开发誓不嫁工人的,没有公开发誓不嫁公务员的,没有公开发誓不嫁农民的,却偏偏有公开发誓不嫁老师的。唉,你说老师可怜不可怜!

劳累,就更不用说了,普天之下,芸芸众生,所有机关单位中,最忙最累的是学校,学校里最忙最累的是老师,老师中最忙最累的是班主任,班主任中最忙最累的是老实巴‘交’的班主任,你比如说孔效先自己!

前些天,在同事们中间流传着一个小故事,非常有意思。说的是:一个教师去世后,和上帝喝茶。上帝问:“教师职业,很轻松,你还没有到退休年龄,怎么就死了?”

教师好像遇到了知音,‘激’动地说:“我亲爱的上帝,你知道教师有n种死法吗?”

“说来听听!”

“绩效工资骗死你;别人奖金吓死你;两基验收累死你;各种捐款捐死你;职称评定等死你;政治任务压死你;调皮学生气死你;野蛮家长打死你;房子车子想死你;造假资料抄死你;竞聘上岗玩死你;检查教案赶死你;教育改革累死你;假期培训忙死你;不涨工资穷死你;调动工作卡死你;光辉职业哄死你;一生‘操’劳病死你。”

听起来是笑话,其实总结得十分深刻,也十分‘精’辟,可谓一语中的,入骨三分!熬个几十年,能够全身而退,享几年清福者,实乃是值得庆幸和羡慕之事啊!

据一项调查,我国教师平均寿命59.3岁,比全国人均寿命低10多岁。另一项调查显示教师健康占10%,亚健康占70%,疾病状态占20。并且教师的健康状况呈逐年下降趋势。

调查结果还表明,中小学教师的强迫症状、焦虑程度、人际敏感、忧郁化以及偏执倾向都比一般人群要高,普遍存在着情绪失调的现象。

影响教师身体健康的因素,按其危害程度排序如下:每天工作超过10小时,对自己的生活状况不满意,认为自己的工作得不到足够的认可,没有时间体育锻炼等。

学校奉行“领导盯上,教师拼上,学生豁上”的“三上”‘精’神,教师带领学生在枯燥乏味的题海里,进行高密度的强化训练,不仅透支了师生的身心健康,还透支了教师的职业热情。

针对这种现象,有的专家指出教育的过程不是牺牲,而是享受;教育的宗旨不是痛苦地重复,而是快乐的创造。教师爱学生,谁来爱教师?

如果教育不再是令人羡慕的职业,我们民族的前途何在?愿教师的寿命延长再延长……

唉,专家的话说得很在理,可是,下面的教干校长谁不理会啊!尤其是乡村学校的教干校长,就那么点水平,搞学校管理都是“老太太骑驴——死掬”。不管怎样,只要是死抓,抓死,抓紧,不让老师们闲着,一刻也别停下,甚至晚上睡觉也想着,这就算是成功了,就称得上是好方法!说到底,就是熬时间,挤时间,挣时间,抢时间。结果,‘弄’得老师学生没时间,累死的份都有!谁都知道这种方法不好,可是成绩啊;谁都知道这种方法没水平,可是,别的方法,校长也不会啊!没办法,只能是抓,抓,抓!

想到这里,孔效先不由害怕起来:当老师,当老师,‘弄’不好,别把命搭上了!孔效先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的镜子,像往常一样照了照自己的脸!

妈呀!这是谁啊!孔效先顿时惊呆了!这还是我吗?颧骨高高突起,双颊瘦削如刀,头发干燥发黄,好像一堆‘乱’草,眼含忧郁,满脸憔悴!怎么瘦得如此厉害!怎么比毕业那阵子还瘦呢?

毕业前夕,因为赶上了多年不遇的瘟疫——拉肚子,由于病情严重,孔效先还开天辟地打了吊针。那阵子身体消瘦了许多。这一点,在毕业照片上看得很清楚!

不过,工作之后,身体就恢复得很好,饭量也很大。印象比较深的是,每个星期天,新教师都要到县城进修学校里参加新教师上岗培训,有一次,单独和石子河到外面吃了一顿饭。俩人要了一个菜,买了二斤锅饼。本来以为吃不了那么多的,只是彼此都了解对方能吃多少,饭量如何,怕不够吃的饿肚子。故而,特意朝多处买饭。没想到,吃着吃着,二斤锅饼不知不觉全都下了俩人的肚子,吃光了!俩人都觉得稀奇,这才发现:原来俩人的饭量都不一般哪!在以后的闲谈中,俩人还经常提到那段佳话,引以为豪!

哎,那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饭量锐减,没有食‘欲’,胃口不好,吃嘛嘛不香,睡觉也不甜的呢?记得,工作头半年,自己的饭量一直很好啊!怎么一下子瘦得这样吓人,让人担心呢?

噢,想起来了,好像是从过年之后,自己的胃口一直不好,吃得少,不想吃。尤其是一到夏天,这段时间更是看到饭就发愁,几乎每顿饭都是草草应付,糊‘弄’完事。奇怪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唉,总觉得少吃点不碍事,自己还年轻,能受得住。没想到,今日揽镜一观,竟然到了这种田地,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啊!

看来,这是由于‘操’劳过度,长期熬夜,饮食没有规律,营养**造成的。很多的时候,为了督促学生背书,完成作业,或是为了赶某项工作的进度,晚吃饭、少吃饭、甚至不吃饭,那都是家常便饭了。时间长了,肠胃功能紊‘乱’,营养跟不上,能不瘦吗?

想当初,考学那年,由于学习劳累,升学压力大,每天晚自习之后,都要再加班熬到十一二点,满脑子都是学习,吃饭根本不当一回事,草草扒上几口就匆匆赶往学校。加上天天担心考不好,对家里、对老师、对自己无法‘交’代,心力‘交’瘁,身心疲惫。

结果,学是考上了了,尽管不大理想,毕竟有学上了,然而,把身子糟蹋得不轻,瘦得皮包骨头,头发焦干焦黄,像冬日里荒原里的枯草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体力也不行了,跑步怎么也跑不动。到了师范,三年的时间,身子虽说比原先强那么一点,但最终也没能完全恢复,像小时候那样一蹦三个圈,动手就跑,不知疲倦!要不然,哪能这么瘦啊!听母亲说,自己小时候还是比较胖的,小学直至初二,也还算是不胖不瘦!

唉,本来以为,这回工作了,有工资了,可以想吃点啥就吃点啥,犒劳犒劳清肠刮水的身子,省得人家见了都说:瘦得跟鲁迅似的,让人担心!。

没想到,才半年多的时间,身体不但没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继续向前发展,反而是每况愈下,大不如从前了。嗯!关键是天天和学生惹气,把胃气坏了。唉,这都怪自己不听老教师的好言相劝:“小青年,别那么拼命。**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你就是天天不吃饭,工作也干不完。我给你说啊,干老师的就跟农村打庄户种地的似的,不死,活没完;要想干,活是天天有。工作再累,也要按时休息,俗话说,‘大歇一会,不少干活;’‘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列宁说过:‘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弦绷得太紧了,容易挣断。休息不好,天天熬夜,比干活还累。刚开始工作,都好拼命干。可是,以后,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你就会慢慢觉出来:老师的职业病会越来越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每次回家,母亲也谆谆告诫:和孩子磨牙嘎啦嘴的,千万别生气,气大会伤身的。老话不天天讲嘛:“人家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啊!你身子骨弱,一定要注意吃饭休息,别生气,小孩子嘛,哪有不调皮的。你要是生气,还有完吗?”

当时,孔效先还不大服气,认为自己年轻,什么都能扛。并且,一心想干得比别人强,把成绩看得比命都重要。只要听说哪种方法能提高成绩,对班级教学有好处,就是再苦再累也不在乎。真是把命豁出去了!

唉,现在看看,是自己错了。这还没到老教师的五十六十,甚至三十四十,身体就虚弱到这样,再过几年,那还能受了吗?真要是身体不中用了,就怕想干,人家学校里也不让干了。谁愿意养个病秧子,干搭本啊?

哦,孔效先越想越害怕,自己才只有二十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旦身体败坏了,父母怎么办?再说了,身体累坏了,学校里会知情吗?谁赖管啊?身体是自己的,又不是学校的,自己的事,自己不照看好,靠谁照看啊?

哦,以后是不能再这样拼命了,是要悠着点。不能为了一点成绩,为了让别人认可,把自己老本搭进去。社会上不是都说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应该像老教师说的,不能单为工作活着,也要为自己活一把。再说了,有没有成绩,能不能被认可,主要不是自己干出来的,而是领导肯定出来的。领导要是不认可,你就是把命搭上,也没人看到,没人理会。到头来,还不是空忙一场,**梢‘精’光!

是啊!这一年到头的,比别人多干了那么多活,多付出那么多,多生了那么多的气,身子都累出病来了,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呢?荣誉荣誉没有,奖金奖金没有,出外学习出外学习没有,表扬表扬没有。至于入党,提干,那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不仅如此,欺负嘲笑,讽刺挖苦倒是收获了不少,殷建光那小子还天天歪鼻子斜拉眼地朝自己‘弄’样。

回头想想,我这跟出外打工的农民工有什么两样啊!除了工资,什么也没有哇!如果这样下去,我这干的不是“天底下最光辉的事业”,而应该是天底下最普通的最廉价的扫地、端盘子、垒砖、砌墙之类的体力活。那么,我也就应该再换一个称呼,不能再叫老师了,应该改口叫“打工仔”!可是,我为谁打工呢?为老板吗?不是,为学校吗?为教育吗?还是为校长?不大清楚!不知道。

孔效先越想越‘迷’茫!

唉!我在干啥呢?

真是:

一片‘春’愁待酒浇。跟班起早,熬夜通宵。早‘操’上课日日考,心也焦躁,形也瘦削。

何日归家洗客袍?酣然睡觉,菜蔬饭饱。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剪梅·放假有感

第三十二章暑假人事调动忙前途命运重开张

“嗳,没听说领导走了吗?”

“没有啊,今年好像一个也没动!”

“噢,看来是没走成啊!”

“嘿,活动力度小了,火候还不到!”

“听说,中层教干有调整,不知是真是假?”

“嗯,我也听到一些传言。是真是假,过会儿还不宣布吗?等着呗!”

老师们‘私’下里互相打听,议论纷纷,喜怒哀乐,心情不一!

暑假一过,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开学第一天,分别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老师们久别重逢,免不了要寒暄一阵。一个假期,胖了还是瘦了,干什么活的,到哪儿玩的等等。一问一答,一握手一拥抱,一个玩笑,一个招呼,整得气氛格外热烈。好像隔了一个假期,就隔绝了彼此之间原来的是非恩怨,爱恨情仇:忘掉了嫉妒纷争,淡化了竞优树先,不再是尔虞我诈,工于心计,而是一团和气,嘘寒问暖。又好像新学期开始了,每个人都感觉到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从今以后,我要重新起头,从新做人!

有哲人说:“时间的流水能冲刷掉一切!”此话有一定的道理。假期虽不算很长,不能和十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相提并论,更不能和时人常挂在嘴上的“永永远远”同日而语,但也多多少少能冲淡一些东西,洗掉一些记忆。

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其实和夫妻之间“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有很多相似之处。好久不见,分别之前的一点小矛盾、小别扭,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相思的一日日加深,都会渐渐地淡化了,遗忘了。再也没有了怨恨,委屈,剩下的只有思念和期盼。

呵,等到终于有一天,夫妻再度重逢,哪还有功夫算旧帐啊!谁不一把抱着先在地上打两个滚,搅得个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暴风骤雨,一时大作,直至浑身湿透,畅快淋漓。妈呀,啥也不想了,先拉拉馋,解解渴,过过瘾再说吧!这个时刻,往往是夫妻之间感情最甜蜜,关系最和美的时候。即使平时有点磕磕碰碰的小两口,谁也不会傻到放着好事不干,在这个时候理论,毕竟生理的需要是第一位的,远远大于心理的渴求!

老话说的好啊,“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闹仗不记仇,晚上睡觉还在一头呢!”“‘床’前吵架,‘床’上好!”过日子嘛!勺子哪有不碰着锅的,碟子哪有不碰着碗的,哪能记仇呢?现代人的说法更有诗意,说小两口吵架闹仗,是生活的‘浪’‘花’,是生活有生机活力的表现。不吵不闹还不好呢,“不吵不闹是祸害”,生活缺乏‘激’情,后果更严重!

反过来,如果,小两口久别重逢,干渴了很长时间,见面第一件事,不是搂在一起,干得死去活来,昏天昏地,宠辱偕忘,而是头脑清醒,重提过节,理论曲直。那很可能预示着俩人的感情矛盾已经很严重了,已经不再是“美丽的生活‘浪’‘花’”,而应该是“深深地裂痕”,如果处理不好,‘弄’不好还有可能成为“无法弥合的伤疤”,造成感情的危机。

一般来说,夫妻之间,‘鸡’‘毛’蒜皮的一些小摩擦,当天晚上,或者是三天两天,最长也就是十天八天,等到彼此都“靠”急了,有生理需要了,找个机会,上‘床’一办事,就前嫌尽释,重归于好了。不但一切涛声依旧,而且会感情更笃,恩爱不尽。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夫妻生活,可以说既是夫妻之间的催化剂,又是夫妻之间的润滑剂。少了它,预示着夫妻之间的感情必将出现问题;没有它,说明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问题;厌恶它,显示出夫妻之间的感情可能人在情已不在,离分居分手差不多了,甚至,有离婚、家庭破裂的危机。因此,夫妻生活,也可以说,是夫妻之间感情的晴雨表,‘阴’影变化,刮风下雨,空气质量,干旱水涝,一试便知。

嗯,是这个道理!夫妻之间,**是第一前提和基础嘛!要不然,一个正常的男人为啥非得找个‘女’人结婚,一个正常的‘女’儿非得找个男的结婚。哦,说是为了组成家庭,传宗接代吶!噢,不传宗接代就不结婚了,那丁克一族不也是照常结婚成家嘛?说实在的,找对象,‘交’朋友,结婚,男‘女’双方,一开始,谁想那么多啊!想法只有一个——**。人嘛,对于神秘的异‘性’,只要生理正常,哪能不感到神秘好奇呢?(当然,同‘性’恋者除外,他们不属于正常人,属于畸形**,发育失常。那个,另作别论!)早晚等到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了,新鲜劲也过去了,夫妻生活渐渐步入正常轨道了,头脑比较理智了,这才想起来,噢,还有一个事哪——传宗接代!(这事可是父母一再‘交’代,必须完成的任务,关系到家庭的现在和未来,可是大事啊!)于是,以后,再和妻子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就多了一重责任和目的,不再是单纯地照顾到自己的感觉和享受,而是脑子里还思想着家庭的长远发展。即,不再是单为自己,也兼顾到家庭;不再是单为生理,也是为了生活!嗨,刚开始,满脑子都是风风火火地**,哪有工夫想那些啊!

而今,如果夫妻之间,连**都上心了,尤其是小别之后,一般夫妻都不会错过的良辰美景,你都不寻思了,那还有什么希望?你想啊,前提没了,基础没了,婚姻的上层建筑无异于成了“空中楼阁”,还能支撑多久呢?

老师们假后出现的空前和谐局面,也是基于这种想法。“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嘛!不大不小的事,经过一个假期的过滤,大都能基本化解。世上哪有天生就想得罪人的啊,能化解的尽量化解,将来还得在一起“一个锅里喝糊糊”,谁不用得着谁啊!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嘛!庄上老百姓都说:土坷垃头子还有用它擦腚的时候呢!”何况人呢!

反过来,你得罪了谁,谁能忘了啊!现在斗不过你,只好忍气吞声,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账都在心里记着呢?说不定,将来有机会,就会狠咬你一口,让你防不胜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变化无常,这个可不好说,但凡有点智慧,有点人‘性’的,都要想到给自己留条后路!

道理很简单,谁都懂。不过,有的人一旦得了势,就忘乎所以,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古人说的没错:“得意忘形”嘛!人一得意,就忘形了。谁要是不顺着自己,就想着一下子就把人家治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他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可能会落魄,别人有可能会翻身;他就没想到,“举头三尺有神明”,“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就只想到,自己富贵“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然而,人心不公,天地公。人心都是“损不足以奉有余”,老天则不然,天之道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天不会让一个人永远富贵,作威作福;同样,老天也不会让一个人永远贫贱,受尽屈辱。时候一到,贫贱富贵是要换位转移的。要不然,那还有穷人过的吗?这个世界上岂不都剩下富人贵人当官的掌权的啦!所以,佛家告诫芸芸众生:“因果报应,丝毫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报销!”你别看老百姓不识字,文化不高,道理人家可懂,老百姓常说:“依着人心,断子绝孙!”即,如果按照人的想法,别人都没有,只有我有,那才好呢?这就是人心!

但是,如果假期一开学,见面都不打招呼,互相不说话,在眼神和脸‘色’上还在继续较劲。甚至,相互之间的恩恩怨怨不但没有减少,反而经过一个假期的酝酿,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了,见面就跟要拼命似的。那么,这两位老师之间,就不是一般的盆儿碰勺子,碟子碰碗儿的夫妻小事啦!即或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那也肯定是争官之怨,抢‘女’朋友之恨。因为,此事关系到个人的政治前途,关系到个人的一生幸福。所以,必然寸土不让,誓死抗争,决不妥协,抗战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过,开学第一天,要说老师们最关心的最想知道的,就是领导方面有无调动的信息。不管是哪位领导升了,还是哪位领导降了;也不管是张三领导换岗位了,还是李四领导调走了;也不管是教干真动了,还是一点也没动。老师们都要打听一番,议论一番,品评一番,猜测一番,感慨一番,唏嘘一番。

开学三天松,人事调整还未宣布,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还属于‘混’‘乱’时期。看来。领导们在一起还没有‘操’好点子!代课方案也没有公布,老师们一时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只好东家一伙,西家一伙地聚在一起闲拉呱。孔效先他们的集体宿舍,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哎,听说李登高被提拔为团委书记了,接替万怀中!”石子河神秘兮兮地说道。

“是吗,那万怀中呢?提拔了?”孔效先惊奇地问。

“当然喽,听说人家改行到镇政fu工作去了,好像是统计助理!”

“哦,早就听说要走,终于走了!城里有人好做官呐!”旁边的牛得草老师使劲‘抽’了一口香烟,长叹一声,感慨道。由于用力较大,喷出的烟圈猛然一晃,向前平移了不少,改变了原来的轨迹。

“嘿,谁上面有人,有机会,不朝外改行啊!当个小老师,干一辈子,得穷两辈子。没多大出息!小青年们,有条件的啊,抓紧时间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李九天老师点头晃脑地朝着孔效先他们几个小青年指点着。李老师五十多岁,干了一辈子老师,至今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对于当老师的弊端害处,了解得一清二楚,深有体会啊!

“嗳,关键是人家找这个大舅子好,人家大舅子在党委里当秘书,书记身边的红人,办这样的小事,还不是小菜一碟,一句话的事!”徐爱学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妈的,可让这小子赚了。日了人家的妹妹,人家还得帮他改行,这就叫做‘日**有功’。”赵学才老师三句话不离本行,一开口就扯到了荤腥上去了。“石子河,以后学着点,找老婆首先不要看老婆长得丑俊,第一要看你老丈人的背景如何,或者是老丈人的家族有没有当大官的。我给你说,找老婆不是找老婆的,是找老丈人的!懂不?”

“就你能,你找你老婆的时候,也是先看你老丈人的?”石子河笑哈哈地反驳他。

“别提我那个时候,我那个时候,当民办老师,有人跟咱,就不错了,谁还能顾虑到其他事。不像你们小青年,有本钱。听我的,好好找,你看人家万怀中,多划算。我给你说,工作再好,不如‘裤’裆里的那点关系好用。你还别不服气!”赵学才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嘿,还真别说,李登高这个青年就怪灵活,刚工作一年,就火线提拔,当上团委书记了。嗯,怪厉害!”王猛老师边自言自语边咂咂嘴‘唇’,慢慢品着。好像这个李登高是一块猪骨头,让他咂‘摸’不够。

“灵活当然灵活,关键还是人家上面有人啊。人家三叔是镇里派出所所长,有空给领导搭句话不就行了。这在领导看来,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再说了,李登高又是校长和主任的学生,有这两面大伞罩着,提拔能不快吗?”石子河有些不平气地说道。

唉,俗话说得好啊!“人比人,气死人”!你看人家李登高,和自己同年参加工作,都是三边镇学校里初中毕业,就因为人家有靠山,又舍得朝领导送礼,人家就提拔了。哼,当初,上初中时,他还没有我学习好呢?大学也没有我的牌子硬,他只不过是本地的沂‘蒙’大学,我可是外地的]鲁南师范学院啊!

遗憾的是,人家不看这个,无论你是什么大学毕业,也无论你学业成绩是好是孬,只要进了单位,就是在同一个起点上,都一样。至于以后的路走好走孬,走正走邪,走快走慢,那就看以后的个人本事了。要知道,单位和学校不同,学校里,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买卖无真,学问无假”。单位不行,单位是“一份人事,一份收获”,“工作无真,学问无用”。虽然,同为领导的学生,而且自己还是殷建光的得意‘门’生,上学期间,由于学习好,殷建光对自己还特别照顾。有一次,殷建光专‘门’把一本复习资料给了自己。为此,引起了其他学习好的同学的嫉妒,李登高都气得不跟自己搭腔。

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不同了,由于缺少了关系和送礼,结果就不一样了。看来,自己是“输在了起跑线”啦!唉,真窝囊!

“听说,管天地被提升为物理组的教研组长!”教物理的高天老师开口道。

“理化组的组长不是武华峰的吗?他调走了?”石子河停下手里的活,坐直身子问道。

“没有,他还是组长!”高天老师加重语气,强调道。

“啊,一个组,俩组长?不可能吧!”其他老师也感到不可理解。物理化学自古以来都是并为一个组,合作管理。“理化不分家”嘛!俩个组合起来,也不过三四个人,设一个组长都显得多了。

“是的,就是两个组长。武华峰是化学组的组长,管天地是物理组的组长。”高天老师见别人不大相信,又笑嘻嘻地重复强调了一遍。

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都说机构臃肿,官员过剩,没想到“肿”到这儿来,“剩”到这儿来了。一个组长,管理一名组员。真够滑稽的!

“这事,我知道!”半躺在徐爱学‘床’上的王生发老师,刚才一直没言语,这回开口了。

“听说,本来校长没打谱提拔管天地当教研组长。可是,安排管天地带初三物理课时,管天地生气一撂挑子——不干了。这一下,校长犯愁了。初三非同小可,这是学校抓面子,看成绩的时候。教物理的,只有管天地是老教师,带初三多年,经验丰富,成绩突出。他不干,别人干也不行啊!后来,校长找到殷建光,知道殷建光和他关系不错,希望殷建光做做他的工作。殷建光当然知道管天地的心思——想当官。于是,建议校长:理化组设两个组长,封管天地为物理组的组长。这样一提,管天地才答应带初三。”

“噢,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早上看到管天地,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的,原来是当官了。”赵学才又喝了一口茶,大惊小怪地吆喝道。

“天哪,这个教研组长还算是官吗?还争破头都想干?”孔效先不钻研当官,也不了解当官的道道,连官大官小有时都分不大清。就知道校长比主任大,主任比组长大。其他的,他就分不大清了,反正官不少,都管事,都指挥你干事,你都得听,不是干这就是干那!

“这你就不懂了,教研组长不算个官,但是,这也是一个台阶啊。是官强是民,老百姓说的‘高岗就比平地强’,高一点是一点的。逢年过节,教研组长都另外有一份福利,你有吗?听说,人家组长一人一个电熨斗,老师们哪有啊!还有,教研组长出外学的习机会也比其他人多,组里有了好处,首先要临到组长头上。好处多着呢?”牛得草老师悠闲地吐着烟圈,慢条斯理得说道。

“听说,教委主任还是王发高‘王八羔子’的,看来校长没扳动他啊!”陈大刚老师‘插’话道。“看来,咱们今年的福利大不了,还是一‘床’太空被!这小子,太狠了!”陈老师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咱知道局里这伙领导咋‘弄’的呢?这样的‘周扒皮’不赶快‘弄’走,放在这儿,穷得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撑他搜刮的吗?还不如让‘计算机去干’呢!”徐爱学老师愤愤道。

“你以为他干,就有你好事啦!当官的手段都差不多,都是一个字——捞!”赵学才老师接过话茬道。

“你没听说,有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有一个老国王,昏庸残暴,搜刮百姓,无恶不作。‘弄’得老百姓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人们恨透了他,都盼着早日被天打五雷轰,得暴病而死。有一个‘妇’‘女’每天都在菩萨面前虔诚地祈祷,盼望菩萨早日惩罚老国王,让老百姓生活早日有个改变。后来,菩萨果然显灵,让老国王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他的王位,成了新国王。没想到,新国王比老国王更坏,老百姓的日子更苦了。那个‘妇’‘女’又天天在菩萨面前虔诚祈祷。不过,这次不是咒诅新国王,而是祈祷菩萨保佑新国王健康长寿,万寿无疆。新国王闻听,非常惊奇。就去问这个‘妇’‘女’,是何缘故?‘妇’‘女’坦言道;以前,我祈祷菩萨惩罚老国王,希望换一个新国王,以为那样,日子就能变好。没想到,换了新国王,日子更苦了。于是,我就祈祷新国王长寿不死。因为,我担心,如果再换一个国王,我们的日子会比现在更苦!”

赵学才老师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看到了吧。国王是一茬比一茬孬。领导也一样,这就跟现在的学生似的,是‘瘸娘生了个瘫儿子——一代不如一代’,领导也是一届不如一届。这就像是鲁迅中九斤老太的担心:自己九斤,儿子七斤,孙子六斤,一代不如一代!”

“这么说,领导都是一个**样的!”徐爱学摇摇头,有点失望。

“今年一共调走了几个?赵文才说走了,调到城关中学去了?”高天老师好像突然想起来,十分羡慕地说道。

“嗯,可能是,这回人家脱离苦海,进城了!”王润泽老师也是羡慕不已,嘴里发出“啧啧”地咂‘摸’声。

“他是得谁的人?那么厉害,一步到了县城?”石子河惊奇地问道。

要知道,进城,这可是农村老师最大的梦想。能进城,给个校长都不换。而没有十分特别的关系,想进城,比登天还难。其难度一点不亚于当年的“知青大返城”。知青为了能脱离农村的苦海,进城享福,真是什么法都想,什么招都用。最可怜的是那些‘女’知青,为了进城,被主管干部任意**,肆意糟蹋,也一声不吭,毫无反抗。

而今,农村老师进城,也是这么艰难。没关系的,你想都别想,想也是瞎想,你就是想一辈子,也是白搭。有关系的,如果是一般的关系,也就是乡镇之间窜来窜去,你就是窜到了县城‘门’口,你也进不去。除非你有特别硬的关系,比如局长一级的大关系,才有资格活动活动!但是,这样的关系,在农村中学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反过来说,要是有那么硬的关系,谁还到农村中学教书啊!所以,这是改变老师一生命运的大事!

为此,老师们也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男的没有别的优势,只能是‘花’钱拉关系。现在这个年头,你就是有关系也得‘花’钱。人家给你办事,你不能“白手拿白鱼”“空手套白狼”啊!

‘女’老师的‘门’路要多一些,除了‘花’钱,‘女’的还有一个秘密武器——身体。听说,有一个‘女’老师在小学仅仅教了一年,就一夜之间被调到了县城小学。这石破天惊的一调,全镇震惊,不明何故?直到该老师走了很久,原来的小学里收到了一封信。看来,这是一封迟来的书信,对方还不知道她已经调走了。由于通讯不便,学校里和她本人联系不上,信只好撂在那儿,无人问津。后来,不知哪位好事者,手贱,给拆开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该‘女’老师为了调动工作,竟然和别人上了‘床’。天哪,怪不得有那么神奇的力量,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原来是舍弃一切,上了县城啊!此事公诸于天下之后,被人一再传播,传来传去,竟传成了一段佳话!都揣测此老师可能是知青的后代,有“知青遗风”!由此可见,老师进城有多难啊!

“人家找的是他本家哥哥,听说他哥哥在城关镇当教委主任,关系直接啊!”牛得草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老师调动还要‘花’钱招人吗?不是写个申请,教育局里就给调吗?”孔效先不解地问。

“嗨,你倒想得简单,哪有那样的好事!有需要调动的多了,两地分居,身体不适,双亲尽孝等,什么理由都有,教育局里要是忙这个,忙死也忙不完。谁想调动,都要活动!像这样的乡镇调动,人事科科长就能说了算。要进县城,他就不当家了。人事科长就专吃这方面的食!”赵学才当然知道了,他因为离家较远,家里二老需要照顾,写了好几年的申请,由于没有找人,都是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哎呀,什么事都得找人,都得‘花’钱,那还有老百姓过的吗?”孔效先觉得不可思议。人事科不就是办人事的吗?人事不办,那他还能办什么事?

“嘿,谁管你这些事啊!你爱活不活?人家是只认关系只认钱。谁当官不是想图点好处的。你以为真像戏文上说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啊!那是演戏,不是现实!”赵学才大发感慨道。

“行了,别净扯些没用的,咱谈点实际的。没听说,今年分来几个‘女’的。得闲给小青年们划拉一个?听着了吗?老赵,你老家伙,别‘自己吃饱了,不管别人’!”牛得草老师弹弹烟灰,一挥手,把烟头扔到了‘门’外。

“哎,这才是正事!去年来的太少了,都惹得俩人打架。这回不知咋样。说好了啊,不管多少,不许打仗啊!先让年龄大的,年龄小的再等等。听着了吗?小孔,就数你小,先让着石子河和徐爱学他们。啊!”赵学才打着哈哈笑着说道。

“哦,据说有‘女’的,具体几个,不大清楚,好像有那么两三个,其他情况,不知道。”有知情的老师‘插’话道。

“唉,还是不多呀,多乎哉,不多也!又是一场恶仗啊!不如从别处入手,另辟蹊径。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人家曹仁,去年打了一仗,今年人家不找老师了,人家找了一个学生,学生今年考了师范,将来也是老师!年龄虽小,慢慢培养嘛!有小不愁大!”说着说着,王猛老师竟爆出一个猛料。

“什么?曹仁找了个学生,真的假的?”其他老师听了,都是一个‘激’灵,顿时来了‘精’神,都伸长了脖子凑向王猛。

“这还有假吗?小‘女’孩考了师范,曹仁给拿的学费!”这回,准了!

“嘿,这小子就是鬼点子多啊,胆大!”

“嗯,有两下子,他怎么就知道学生能考上师范呢?这要考不上,不砸手里了吗?”

“就是呀!要不,怎说这小子能呢!佩服,佩服!”

“关键是,人家搞学生,没出事!有的也想尝鲜,可是,尝着尝着就出事了,惹一身‘骚’!”

“嗯,你还真别说,这是个法。石子河,要不行,你也踅‘摸’踅‘摸’,看高年级里有没有漂亮的,成熟的,学习好的,有前途的,你也走走这条路。不碍事,人家郭沫若、鲁迅名气那么大,不也搞学生吗?不行,试试!”赵学才唾沫四溅地对石子河咋呼道。

“去你的,谁像他那么没出息,身为老师,连学生都不放过!哪辈子没见过‘女’人了,这辈子找不着老婆了,哄人家小学生,等学生长大了,怎么看他?学生们怎么看他?”石子河有些不平气。

“全体老师请注意,全体老师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会议室开会。全体老师请注意,……”沉默了一个假期的大广播又开始吆喝了,听起来有些亢奋,像新教师一样,刚参加工作,一般都比较积极和卖力。

“开会喽!看这伙领导能憋出什么‘骚’点子来!”

“走啦,新的学期开始了!”

真是:

调动提拔调整,

找人‘花’钱舍身。

试问当家人,

却道一切公正。

知否?知否?

应是机关算尽!

——如梦令开学之初

第三十三章贪看录像起风波上级处理手法活

“嗨,他们天天讹着非要看!又不是咱主动给他们看的!”魏绩老师打着手势,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要看你就给看了,你想着拿看录像去贿赂领导的吧!”赵学才老师故意开玩笑道,边说边嘿嘿嘿地笑着。

“贿赂什么呀!以前,有的同事讹着要看,我没答应。后来,校长也说,哪天得闲拿来看看。一开始,我以为校长是开玩笑的。可是,一连说了好几回,加上其他副校长、主任也都常常提起,很多老师也是三天两头地死皮赖脸地讹着要看。既然都想看,没办法,只好给看了。唉,不给看得罪人啊!老师们倒好说,领导咱敢得罪吗?”魏绩老师唾沫四溅,一脸地无辜,把两手一下摊开,好像此事与他完全无关。

吃完晚饭,老师们又聚在一起闲扯起来。

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出‘门’只有骑自行车,一来二去,少则二三十里,多则六七十里,一路奔‘波’,太劳累了。再说,为了赶时间,早上还要早起,吃不好和喝不好的,吃‘肥’也走瘦了,得不偿失。所以,路远的已婚老师,农闲时节,也是常住宿舍。一周时间,多的也就回家两三次,一般都是周末回家一次,美其名曰:“每周一搁(歌)!”老夫老妻了,早过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黏糊劲了。就像老话说的:“二十更更,三十夜夜,四十五日,五十半月,六十‘摸’‘摸’,七十说说。”即“20岁一夜里,每一更天能干一次,到30岁一夜一次,40岁5天干一次,五十岁半月一次,六十岁只能‘摸’‘摸’了,七十岁‘摸’也‘摸’不动了,只能说了”要不然,学校里那些五十左右的老教师们,一打牌就是半夜,根本不在意家里老婆睡了没睡,生气不生气。人家老婆呢,也不赖找,反正没什么事,你在外面想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只要不**就行。唉,天天被领导学生家长‘逼’‘弄’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哪有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这不,魏绩老师今年刚调来不长时间,就和老师们‘混’熟了。他本来是县城中学的老师。据说,可能是因为聚众看内容不健康的录像而受到处分,才被贬谪到这个离县城最偏远最贫穷的三边镇中学的。此等处理,相当于古代犯罪较轻之人的“充军发配”,算是从轻发落,工资一点不少,依然还是老师,只是离县城远了。这种情况,只要有关系,等风声一过,还可以再上调回去。这都是有关系之人常用的“缓兵之计”,说不定哪天就会喊着说:“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别看人家是“发配”于此,但是,人家毕竟是县城里来的,是大地方来的,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所到之处,仍然会得到格外地尊敬,最起码得另眼相看,另眼相待。

要知道,很多土生土长的老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进县城的希望了,不会有机会品尝体验到做一名县城老师的美妙滋味了。因此,见到了县城老师,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难免有种仰视高山的崇拜感。这就好比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鳏夫,由于一辈子没能尝到‘女’人的滋味如何,看到有‘妇’之夫,自然是眼馋得很。有时甚至会知足地幻想:如果能有一次机会,一次就行,自己也就今生足矣,再无遗憾了。然而,遗憾的是,就是这点小小的愿望,也没有人会怜悯他,让他满足一下。所以,只能抱憾终生,死不瞑目喽!

虽说三边镇在全县以偏僻贫穷出名,但是,穷有穷的好处,偏有偏的用途。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发配教师的地方,正可谓“迁客‘骚’人,多会于此!”同时,这里也是培养干部的摇篮。大凡一步不能到位的好官者,大都来到此地,先提拔为官,捞个名分,镀上官身,日后有机会,再到油水大的地方真正掌握实权。别看地方穷,级别可是一样的。这就像是穷人家的媳‘妇’一样,无论再穷,人家也是明媒正娶,结发原配啊!将来发达了,这个正室的含金量岂不是名副其实了。

这个来自县城中学的魏绩老师,人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听说不但有人,而且有钱。要不然,上级部‘门’哪能如此从轻发落,蜻蜓点水,一带而过啊!说是处理,其实也就是当当外人的眼,这就好比是老子打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知道的一看,妈呀,打得‘挺’重。实际上,重与不重,痛与不痛,人家打人的和被打的心里都清楚。

刚来的几天,人生地不熟的,魏绩老师还有所矜持。几天一过,魏老师就基本放开了,对过去的事好像完全不在乎。一开始,有知情的老师,还有所顾忌,不好意思当面打听有关他的事,(按常理,从上面发配到下面的老师,都是有说法的,老师们都要猜测打听谈论很长一段时间。)一般只是在背后悄悄议论议论。

然而,老师们渐渐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别人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仅没有感觉,反而好像觉得脸上跟贴了金似的,有脸有光的。有大胆的老师旁敲侧击地一点拨,他就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看那样子,不像是害羞,不像是陈述,而像是在炫耀:嘿,你们谁也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就像《陈焕生进城》里的陈焕生,因为喝醉后碰到了当年下放到村里的老领导,被安排到宾馆,破天荒地‘花’了五元钱,住了一晚上。虽然感觉是被人坑了,钱‘花’得太多了,心疼得了不得。但是,由于多了一段村里农村人没有的经历和感受,从今以后,能在村里人面前满脸得意地讲论讲论,从而引来人们的羡慕和尊敬,让自己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自豪和成就感。刘姥姥进大观园——可见景啰!

现在,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是这种心理,因为手脚不老实,偷‘鸡’‘摸’狗被逮进了看守所,有幸蹲了几天。这要是搁在十几年前,丢死人了,名声就坏了,说个对象都难!而今不同了,谁要是进去了,出来以后,个个都昂首‘挺’‘胸’,趾高气扬。仿佛是英雄凯旋归来,志士衣锦还乡,光彩极了!这点在别人看来不光彩的经历,竟成了人家四处招摇撞骗的资本。动不动就会一拍‘胸’脯,不屑一顾地说道:“孬好,老子也是在里面蹲过几天的!”那意思很明显:老子有本钱了,谁敢把我咋的?

既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拉着灯笼都难找的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老师们闲着没事,就爱怂恿他拉拉过去的经历,一半出于好奇,一半也是觉得好玩。闲着也是闲着,拉点新鲜更好。而魏老师呢,也乐意,一问就说,就像当年的祥林嫂逢人便说“儿子被狼叼走了云云”。魏老师一说起来可就不老实了,添油加醋,联想想象,云里雾里的,越说越详细,越说越曲折,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嘿,你**天天给人看录像,是不是把教干教师教坏了,拿人家小学生出火,犯错了呵,才被人家逮了?你没看新闻报刊上都说,很多人晚上看完录像,憋不住了,在回家的路上就拦住大姑娘不放。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几个人合伙,在路上把一个下班回家的‘妇’‘女’给办了。回家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他老婆。白白地让人家得了便宜。”一贯油腔滑调的刘一首老师难得逮着这个机会,打着哈哈道。

“哪来的事啊!靠得再厉害,也不能打人家学生的主意呀,最多多在老婆身上耕几遍地。没有,绝对没有!”魏老师咧着大嘴,连连摆手,推得‘挺’紧。好像是使劲掸掉粘在身上的杨‘花’。

“你说得谁信啊,没犯错,怎么叫人逮着了?”显然,刘一首不依不饶。

“嘿,别提了,都怨这伙子熊人,看了一回,看上瘾了,隔三差五地让我拿带子给他们看。天天看也没问题,后来人越来越多,几乎等于公开了。录像机又缺乏,全学校只有会议室里有一个,是专‘门’给老师们集体学习用的。法律规定,在家里自己看不算犯法,你聚众看就犯法了。何况是在学校会议室里。一开始,都还小心翼翼,恐怕别人听见,后来就放松了警惕了。其实,出事的关键还不是聚众在会议室里看。关键是有一次,老师们正看得带劲,有个班级的学生有急事找班主任,也不知是谁给他说的,还是学生自己误打误撞闯进去的,被人家学生看了现形。这一下子,才坏了菜。小孩子不懂事,好奇得很,嘴上没有把‘门’的,回去俩嘴皮子一胡咧咧,全班没有不知道的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一来二去,人家家长知道了,非常震惊,影响恶劣。城里的家长不像农村的家长,人家条件好,法律意识强,一个电话打到了派出所,事情就来了!没办法,谁让事情巧了呢?”魏老师把手一耷拉,无奈地垂落下来,像是被一枪命中的老鹰,一头从空中栽下来了。

“什么巧了,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呢?谁让你们看上瘾了呢?”王猛老师也乘火打汤地‘插’上一句。

“我‘操’,这样学习,老师们积极‘性’可高啊!保证不用查班!嗨,咱们以后集体学习,为了调动老师们开会学习的积极‘性’,要不咱也建议校长先播放一段录像,提提神!我‘操’!”刘一首老师羡慕不已。

“老魏,说说,都有谁看的。陶xxx看了吗?”赵学才老在未到三边镇工作前,当民办老师的时候,曾经和陶xxx共过事。后来,陶xxx调走了,到了魏绩所在的学校里当了一名副校长。所以,赵学才老师比较好奇,也比较关心陶xxx的情况。

“看,当然看了,一把手都看了,他能不看吗?教干要是不带头看,谁也不敢借学校里的录像机看啊!”

“那上边对他怎么处理的。”

“罚款呗!除了一把手,调离了原学校,罚款五千元,其他老师教干都是罚款五千元,限时‘交’上!他娘的,派出所这帮家伙,就认得钱!这回逮着这个好机会,能轻易放过吗?”一提到钱,魏老师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那你也是五千喽!”

“那还少了吗?谁少了,我也少不了呵!不但钱没少罚,封了我的录像厅,还拘留了一个星期呢!”

“那咋能的,怎么对你处理得重呢?”老师们都很好奇。

“还不是说我是主犯吗?录像带不都是我提供的吗?唉,还不是替领导们背黑锅,当替罪羊吗?总不能说一把手是主谋吧!”魏老师感叹道。听话音里,好像有些委屈,觉得处理得太重了。

“哦!那不处理你处理谁?谁让你闲贱,开录像厅的呢?开你就开呗,谁让你专‘门’放不健康的录像给人看的呢?”有的老师幸灾乐祸地调侃着。

“嘿,城里开录像厅多的多了,上面都知道!不过,这个事是‘民不高,官不究’。唉,该着倒霉了。俗话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噻牙缝子’!”魏老师边说便摇摇头。

“那你开录像厅,来看录像的,是不是都奔着看‘有‘色’’的录像去的。你可发喽!”刘一首老师故意引导魏老师继续进深。老师引导学生发言的技巧,刘老师全用在这儿啦!

“当然了,谁‘花’钱是想看一般的,都是想看好看的的!”魏老师又来了‘精’神。“白天上完课,一个晚上,挣个五六十,都是小菜一碟。有时,半夜里还有人来看呢!”

“有一次,正睡觉呢!听到有人砸‘门’。开‘门’一看,是一男一‘女’,都穿着大衣,戴着帽子,可能是怕人认出。我困得难受,给他们打开录像,就回去睡觉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睡醒了,起来一看,那一男一‘女’早就走了,地上扔了一大摊卫生纸。他‘奶’‘奶’的,看来是边看边学习实践的。嘿,这才叫‘当堂训练,当堂达标’呢!”

魏老师越说越带劲,两嘴夹子都是沫。其他老师听得俩眼发直,心‘潮’澎湃。

“嗳,你说小青年没见过景,好奇,看看就罢了。这些教干教师四五老十了,什么景没见过,还看什么劲!”石子河老师有些不理解。

“好奇,都是好奇呗!没见过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见过的吧,还想看看别人的是什么样的?都野心得难受!”赵学才老师深有体会得点点头。

“这么说来,你也看过喽!”徐爱学好奇地问。

“怎么,你上学的时候没看过吗?”赵学才显得有点惊讶。

“嗳,不可能吧,这年头,找没看过录像的大学生,比找个真正的**还稀罕。噢,你没看过啊!那你就太土了!前两年,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放录像的,随处可见。俺们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几个人一伙。先有人探好路,踩好点,知道没问题才敢去。去的时候,都要把身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掏出来,不准带在身上。万一要是让人家逮着了,就死不承认。人家开录像厅的,都是和上面通气的。再说了,人家防护措施十分周密。从‘门’口到放映室,一路设好几道岗,而且还有备用录像机。防备着万一有人来突击检查,一按遥控器,就转到正常录像上了。很安全的,没事!你呀,没看,可惜了!”

徐爱学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好像这才明白:原来录像就在身边啊!看样子,有点后悔!我‘操’,这两年的大学白上啦!上了大学却没上过录像厅看录像,似乎有做了一辈子男人,却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的缺憾!亏死了!

“没想到,陶xxx老师那么严肃的一个人,也有这个爱好!”孔效先不解地摇摇头。陶xxx老师是孔效先的亲老师,教学水平很高,经验丰富,十分严厉。学生们一上他的课,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没想到,这么一位严肃认真而受人尊敬的老教师,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让孔效先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嘿,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别看人前很多人都跟真事的似的。人后其实都一样。还不都是一样的人吗?”赵学才兴致勃勃地开动孔效先道。

“你没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一个方圆几百里,德高望重的老法师。弥留之际,始终大睁着双眼,不愿咽气。徒弟们不解,一再追问之下,老法师才开口说,一心向佛一辈子,始终未见过‘女’人的**如何,实为憾事!甚盼在圆寂之前,能见上一面,虽死无憾矣!徒弟们大惊,甚是无奈。但见其师痛苦难当,又于心不忍。最后决定:‘花’钱雇一**,让师傅了却平生夙愿。**雇来了,老法师费力得睁开眼睛,端详再三,最后摇摇头遗憾地说;唉,和尼姑的一样啊!和尼姑的一样啊!你看,老法师修道多年,还是好奇心未泯吧!凡人更不行!老师也是人啊!”

赵老师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你那时候是学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那个时候,晚上上完晚自习,校长把办公室的‘门’一关,吆吆喝喝道:谁也不准走啊,谁要是不拉一个好呱,谁也不准走啊!于是,老师们都绞尽脑汁地想那些荤笑话。就连最老实的xxx老师都被‘弄’得讲了一个。”

“是吗?就是原来的那个武校长吗?”孔效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嗯,不是他是谁!你看他在台上讲话怪严肃呵,就是好听荤呱,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赵学才老师权威‘性’十足地说道。“你别看他不苟言笑,天天板着个脸,乍一看,‘挺’不易接近的。就是好踅‘摸’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有个‘女’老师,不知咋地,和某位男老师凑乎到一块去了。还没热乎几回,就让武校长侦测到了。武校长这回可有本钱了,经常找这个‘女’老师谈话,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最终‘逼’其就范。然而,‘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久,此事就被校长夫人跟踪发现了。和校长大闹一场,但是没离婚。于是,把气全都撒在了那个‘女’老师身上,见了她的面就变着‘花’样骂!‘女’老师也不敢吭声,委屈极了!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这能全怨人家嘛!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但是,人家不管这个,谁让人家是夫妻呢,还是人家关系亲呗。再说了,人家丈夫是校长,不能损害了校长的形象,不能因小失大。”

“这么说,这个校长的夫人还真够深明大义的,为了家庭的长远发展考虑而忍辱负重。当官的要是都娶这样的老婆,也省了闹仗打离婚了。这也算是为家庭,为社会的和谐作出了牺牲贡献!”有的老师哈哈调侃道,话里全是刺刺歪歪的。

“哎,老魏,你在看守所里,挨揍了吗?听说,刚进去的犯人都得挨揍。”刘一首老师接着打探道。

“没有,这个你不知道。凡是进去的,老手们都要问你是什么原因进来的,你要是说是犯了**罪进来的,二话不说,挨揍;你要是说给人家打架犯错进来的,好,这是英雄!咱虽然两样都不是,可咱里面有人,能挨揍吗?”

“这么说,看守所里的犯人还是‘挺’讲职业道德的,很有正义感啊!嘚,这样看来,教育局里对你们也没怎么处理啊!最多不就是挪动挪动地方吗?”石子河说道。

“嗯,基本上算是没处理。再说了,还用咋处理啊!哦,非得‘弄’的开除公职,进监狱里蹲个一年半载的,才算处理啊!根本不是那回事!这样的事,在人家上级眼里,还算个事吗?也就是当老师的,出了这样的事,影响不好,教育局里不得不做个样子,给社会、家长一个‘交’代。再说了,老师们都是好不容易苦读十几年从农村里爬出来的,好歹有碗饭吃,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错,谁愿意坏那个良心,朝死里治啊!这可是人家一辈子的事啊!”

“哼,说得再好,恐怕也得‘花’钱吧,没钱谁赖管啊!”

“那是当然,你不找人,不‘花’钱,能行吗?只要‘花’上钱,一般都没事。凭良心,你也要朝人家‘花’点呀。人家给你通融,给你打圆场,保住了你的铁饭碗,受人之恩,能不意思意思嘛!总不能‘白手拿白鱼的’,‘空手套白狼’吧!再说了,只要能保住这一辈子吃饭的家什,‘花’点钱算什么呢?几年还不就挣回来了!这个账,谁都会算!”

“哎,你这个也就是看看,算是传播不健康的东西,有没有身体犯罪,本来就可大可小。只要没有得罪人,有人专‘门’盯着不放,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前两年,某个学校的老师,都成老头子了,还**了一个学生,不知俩人在一起几年。后来,人家学生都考上中专走了,某老师还是贼心不死,旧情不断,到学校里去找人家睡觉。结果,被别的同学无意中撞见了。没想到,这个学生见事情败‘露’,羞愧难当,反咬一口,说某老师是**她。后来,事情闹大了,‘弄’得沸沸扬扬,全县都知道。再后来,听说某老师关系也‘挺’硬,活动能力很强。经过一番调解,讨价还价之后,真正处理的时候,以通‘奸’论处,也就是罚钱了事,警告处分。人老了,也不在乎这些了。若要是按**,情节就严重了。实际上,就是通‘奸’嘛!你情我愿的事。唉,难怪有人说:‘‘女’人善变,最难养活!’一点不假啊!”刘一首老师边说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年轻的时候,吃过‘女’人的亏,叫爱伤透了心呢!

“嗳,老魏,这回没事了,你还有人家搜漏的带子么,等有空了,也找给咱看看不行吗?咱不聚众看,咱不在会议室里看还不行吗?啊”赵学才老师开玩笑道。

“去你的吧,你这是看我受的罪还不够,急得慌呵?这回俺可改了,打死也‘弄’那些事喽!你‘买篮子没有梁——袢着吧’!可不上你的当!”魏老师连摇头,带挥手,好像赵老师的话沾染有**疯病毒,怕粘着他!

“哈哈哈!看来是真改了!”其他老师也都笑了起来。宿舍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改了,真改了,再也不敢了!”魏老师使劲地咬着牙,斩钉截铁地强调道。

真是:

一盘录像起风‘波’,

师道尊严竟若何?

全身而退实万幸,

都是好奇惹的祸!

第三十四章请客拉票为讲课 毫厘不让奈我何

“来,干!”

李登高把酒杯举得高高的,朝着在座的其他老师一个一个地‘鸡’啄米似地敬着酒。在空中起落沉浮的酒杯,犹如一面小小的火炬,鼓动着老师们奋勇前进,拼命喝酒。

“砰”,几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呐喊,好像几个异母同生但却志同道合的知‘交’,面对香案,把脑袋“咚”的一声磕在一块,表示彼此的心已经在这一“磕”之中化合为一,拧在一起,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然后豪气冲天地一仰脖,一杯酒就在喉结处打了几个漩涡,叽里咕噜地滚进了肚子。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和决绝。

我‘操’!不就喝杯酒吗?整的跟送“敢死队”上战场先去当炮灰的壮行酒似的。不就是想参加讲课比赛吗?还用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啦?渲染得跟抗日战争,保家卫国似的。

“干!兄弟我讲课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李登高由于喝得卖力,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可是,人醉心不醉,还是没忘了今天喝酒的主题:参加讲课比赛!

“放心吧,咱弟兄们谁跟谁啊!没问题!”武建人边大口地嚼着‘肥’滋滋的五‘花’‘肉’,边深有力度地挥挥手,很有义气地保证道。

然后,攒了攒劲,猛一用力,把一大口碎‘肉’生吞活剥地硬咽了下去。不过,脖子还是不够粗,像是次品的vcd,老是刮带子,那团碎‘肉’卡在了脖子中间,堵住了。武建人再次憋足了劲,又朝下硬按了按,像是农村里人们割草时,朝筐子里按草,看看草有些多,扔了又怪可惜,好不容易费力气割的,只好使劲地朝筐里按了再按,掖了再掖,直至把草全部塞下,受罪的只有筐子了。在万般无奈地情况之下,武建人又连着喝了几口水,起到了润滑剂和稀释剂的效果。终于,咽下去了,武建人上下抚‘摸’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妈呀,噎死我了!

“登高,你就情好吧!小事一桩!”徐爱学邓爱国等人也纷纷表态。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这顿酒菜的份上,该帮的忙也得帮啊!不就是个讲课比赛吗?我们又不参加,管你们谁参加去了?

孔效先发现:这酒桌上喝酒‘挺’有意思的。喝酒就喝酒呗,还要敬酒,既然想喝,为啥非要让人敬着才喝。难道是对典故“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忌讳,非要敬着才吃,要不敬着就吃,那就是不识抬举啦!敬酒务要碰杯,不知是从何时兴起的。在孔效先看来,碰杯就跟磕头差不多,是感情达到最高程度的表现形式。反正都是为了表示感情铁,情意深。在国外,和外人‘交’往,为了表达感情友好,要拥抱亲‘吻’。在古代中国,俩人志同道合,友谊深厚,就要祭告天地,磕头焚香,结成金兰之好,八拜之‘交’。在酒桌上,老是磕头不方便,于是,人们发明了喝酒,用酒杯代替脑袋。向人敬酒,和人碰杯,表示对人叩拜,以示尊敬。因此,敬的酒越多,表示磕的头越多;碰杯的声音越大,表示头磕得越响;头磕得越多越响,表示心越诚恳,感情越深!

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然而,朋友之‘交’,无酒就好像没法谈感情,无酒就似乎没法表达感情。常言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铁,喝出血。”这样看来,酒对于朋友之‘交’,就相当于,‘性’对于男‘女’之‘交’。夫妻自不待言,情绪一‘激’动,自然要通过**来表情达意。即使是非夫妻之间的男‘女’‘交’往,虽然美其名曰为“红颜知己”、“闺蜜”、“蓝颜”等,其实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第二种感情。一开始可能也抱着纯洁友谊的神圣心态,可是,日久情深,难分彼此,就如男人之间的情同手足。再朝下发展,感情就不好表达了,写信,谈天,短信,视频,都无法准确而又畅快地表达。在一起的时候,不再是相娱相悦,而是有一种压抑感。好像地壳底下四处奔突的岩浆,其积蓄的热量和能量已经达到了冲破一切束缚的临界点,不知哪一天,再加把劲,就能完全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书上说他们兄弟之情好得不能再好了,他们就“食则同席,睡则同寝”。你看看,兄弟之间感情太好了,睡觉都不跟老婆一块睡了,把老婆扔一边去了。同样的法则,男‘女’之间,情感到了无法通过正常的‘交’往渠道表达的时候,就会通过非正常的途径来获得释放和升华,最好的方式自然是真正的夫妻之间所常用的——**。就像刘关张一样,把自己的老公和老婆撇在了一边,和“知己”提升新感情去了。喝酒也有这样的效果!要不然,没法‘交’往下去。说得通俗一些,不喝酒办不成事!

今晚,李登高为了竞争讲课比赛的这个名额,且是学校里唯一的名额,可真是不惜血本啦!把不在竞争之列的几位同组老师都请来了。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各位老师同仁多多帮忙,让自己能在近期就要举行的全组公投中优先胜出,独领**!嗨,就像奥运会上斜刺里杀出的一匹黑马,秒杀全场!

这是前几天,自己的亲老师教导主任殷建光提前给自己透‘露’的情报!

“一年一度的全县语文学科讲课比赛快开始了,一个学校只有一个名额。通知昨天到了,我故意压着没先公布。”

至于这个名额怎么产生?殷建光给出了实底:“没有统一标准。有时是领导直接指定;有时是有实力的老师自己主动申请;有时是全组商量决定;有时是全组投票敲定。至于具体采取什么方式来落实这个名额,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关键是看领导方面如何平衡权定,有利于需要倾斜的老师。也就是说,采取什么方式能有利于领导所内定的那个人,领导就决定采取什么方式。”

李登高刚来一年,还是活鲜鲜的新教师,虽然这一年的时间,校长主任利用各种场合,运用各种手段,千方百计地来“捧”他。但是,和工作多年的老教师相比,无论是人气、经验,还是讲课水平,都不能够有太大的优势。捧的效果还只是停留在让老师们知道:这个青年,领导很重视。能力看来也不错!将来大有前途。然而,前途是“将来的事”,现在,还是个“学徒工”,还不能独立‘门’户,独挡一面。

可是,殷建光一再提醒李登高:“要想出名,讲课是最快最好的捷径。远比教出好成绩来得快!很多名师,教学成绩一塌糊涂,‘麻绳穿豆腐——提不得’。然而,人家一‘门’心思直钻研讲课。名气一出来,啥都有了。俗话说的好:“一白遮百丑”。成了名师,就一好百好,什么好处也漏不了。政件有了,会越积越多。这就跟滚雪球似的,证件能生证件。出了名,不但讲课比赛有证件,公开课、示范课、‘交’流课等都有证件。‘弄’好了,一年能拿好几个。不像教学成绩奖,干好了,一年充其量也就一个;干不好,一个也拿不到。三十岁之前如果还不能在全县出名,以后就不可能了!这就像是‘女’人的青‘春’年龄,最多在二十五岁之前,也就是几年的光景,说没就没了。如果不抓住机会,干出点名堂来,等年龄一大,人老‘色’衰,就没人爱看啦!凡是出名的老师首先就是要形象好,年龄小。男老师要潇洒英俊,‘女’老师要漂亮大方。但前提都是要年轻。你没看到吗?名师之中,一般‘女’老师居多。为啥呢?‘女’老师只要长得仪态万方,美丽活泼,普通话好,口齿伶俐。往台上一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谁看谁直眼!俗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相比之下,男老师就差远了,除非你实力特别超群!”

“现在,学校里是力推你,这是你的优势。只是你的资历还不够,直接指定你去讲课,怕其他老师不服气。毕竟,讲课比赛,人人都想参加,历来竞争‘激’烈。一来,青年人出名得重点靠它;二来,老教师评职称拿证件得靠它,这也是含金量最重的证件之一。和教学成绩奖、县级优秀教师合称“证件前三甲”。评职称,没它就不大好使!所以,老的少的都想争。一般情况下,是老教师有优势。如果竞争不‘激’烈,直接向领导申请就行,领导做个顺水人情,就把这个名额送给他了。现在,关键问题是,我想让你去讲,县教研员那边我也给你引荐了,他对你印象也不错。逢年过节的,你一定要到他家里多坐坐。少了他这一环,是绝对不行的。只有通过他,你才能在全县讲课比赛中拿个好名次。只有先在全县出了名,教研员才能把你推到市里去讲课。至于名次高低,谁上市里讲课,都是教研员说了算。”

“如今,上面和中间的关系我都给你理顺了,只剩下下面你本组里的关系需要在协调好。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有几个老教师也想讲课,他们着急评职称。之前,已经有几位向我提过这事。这些人都不好明着得罪!至于和你一起来的几个新教师,像孔效先他们几个,我觉得不大可能想这事。他们可能连想都没敢朝着上面想,和老教师一比,他们自觉自己太年轻了,资格不够!这几个你不用担心。关键就是有讲课意向的这几个老师。我是这样想的:我指定肯定不行,他们会有意见,觉得我向着你;先在学校范围内组织一次讲课比赛评选评选,也不行,以你的水平肯定比不过他们。现在比较可行的办法就是,你‘私’下联络一下其他不参加讲课的老师,请他们帮帮忙,‘抽’了机会,咱来个全组投票。只要你联络好了,就一定能行。这样,其他老教师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别疼钱,请他们出去撮一顿,这个忙,他们应该能帮!”

殷建光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下意识地就会觉得:一切都他的掌控之中。换句话说,一切都在学校领导的掌控之中。这就好比是孙悟空和佛祖如来斗法,任你孙悟空七十二变,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你想啊!事情还没来到,人家领导就先掌握了第一信息,然后再运筹帷幄,‘精’心核算,分析形势,谋划对策。当其他老师还‘蒙’在鼓里的时候,人家早已把事情安排好了。

之后,再一本正经地宣布:接上级通知,龙年兔月猫日举行什么什么讲课比赛或者是评选优秀教师云云。不了解内情的老师还以为是真事,忙前忙后地准备这准备那,准备得不及时的,还紧张得了不得,怕耽误了事。其实,人家早已‘弄’好了,一切都已妥当,人员早已内定好了。你准备不准备,你耽误不耽误,对别人一点影响都没有。说不定,看着老师忙忙乎乎,紧张兮兮地,人家躲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或是晚上美美地搂着老婆亦或是**,没事偷着乐呢!难怪老话一再劝诫那些存心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百姓:“民不跟官斗,贫不跟富斗,君子不跟小人斗。”这就像是两军‘交’战,本来实力就相当悬殊,不是一个级别的部队,而且,人家早就掌握了详细的情报,对你是一清二楚,已经掌握了战场的先机。而你呢?却是对人家一无所知,孙子兵法讲:“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你啥也不知,焉有不败治理啊!

其实,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战斗未打响之前,谁胜谁败就早已定规好了,一般不会发生逆转!

以前,听说过一个真实的故事:说某单位有一次需要派两个人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充充电,镀镀金。这是好事,出外学习,这搁在哪个部‘门’都是好事,是领导分配好处的时候。说是学习,一般都是三分学习,七分旅游,也就是以学习的名义出去玩玩,放松放松,费用全部单位报销,相当于免费旅游或者是公费旅游。关键是,出去镀镀金,添添彩,说明领导重视,重点培养了,日后提拔就先行一步,力拔群雄。这么便宜的事,谁不愿去啊!

于是,为了公平起见,某单位制订了一个选拔方案:派专人出题,严密组织考试,封闭式改卷,公开张榜成绩,优秀者去学习。方案一出,职工们竞相报名,日夜准备,废寝忘食。那劲头,丝毫不亚于高考的“千人万马过独木桥”。

看到职工们拼命应考的狼狈可怜相,领导们都互相递着眼‘色’,嘿嘿默笑。为啥啊!原来,早在通知宣布前的好几天,人家领导层早就拟定好了出外学习的人选。当向职工们正式宣布通知的时候,人家早已在路上了。当职工们忙着复习考试等待成绩的时候,人家早已坐在某个风景优美的大城市的写字楼里,优哉游哉的听专家报告呢?亦或是正在哪个景点游山玩水,品尝地方小吃呢?

你看,你怎么跟人家比?如同两个男人同时争一个‘女’人,男人甲正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如何讨得‘女’人的欢心,心里还紧张得难受,不知如何向‘女’人表白。等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向‘女’人大胆地说出:“我爱你!”时,没想到,人家‘女’人幸福地笑道:“我与男人乙已经‘生米做成熟饭’‘木已成舟’,明天就结婚了。嗱,请你吃喜糖!”你说可惜不可惜,可笑不可笑!世上哪有这样和别人争‘女’人的情敌?

而今天,李登高就是那个已经和‘女’人做成了“熟饭”的男人乙。只是现在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饭才能完全熟透。因此,今晚,李登高才在殷建光多的直接授意之下,举行了这次酒宴,核心目的就是要加把火,争取万无一失!

“为了保险起见,我能说上话的几位老师,‘抽’空我再给他们旁敲侧击地敲敲边鼓,这样的事,一点就透!”最后,殷建光又给李登高打了打气。

嗯,听得出,殷建光是真心为李登高出力的。老话说的一点不假:“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钱起作用了!他妈的,去他娘的能力、成绩,关键时刻,还是钱管用,关系管用!

“我听说了,可能要投票,到时候,兄弟我就仰仗各位了。请放心,以后,只要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兄弟保证义不容辞,竭尽全力!先干为敬了!”李登高俩眼通红,头一仰,“咕咚”一声,又一杯酒下了肚子。酒一落到了肚子的深处,好像一枚深水炸弹在海底爆炸,震得李登高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个趔趄。

哎哟,喝得差不多了!为了讲课,看来是拼命喽!

两天之后,语文组办公室内,由殷建光亲自主持召开的“选拔讲课比赛人员”的全组会议正式开始了。

殷建光习惯‘性’地用眼角飞快地瞄了瞄全体语文老师,非常诚恳地说道:“今天,咱们组开会的唯一目的,就是尽快选出到县里参加讲课比赛的人员,局教研室里催得紧,得赶快定下来,抓紧报上去。咱们组里的老师都很有上进心,都想在自己的业务上多多提高,报名要讲课的老师很多。迄今为止,已经有五六位老师报名要参加。按着我的意思,只要想讲,咱都支持去讲,主动锻炼自己,提高自己的专业素质,这是好事啊!可是,名额有限,全校只有一个,这个大家都知道,每年都是这些。让谁去,不让谁去,学校里都不好说了算。之前,我也向县教研室的教研员xxx老师极力申请:能不能多给几个名额,哪怕多给一个也好啊!然而,xxx老师说,不可能,每个学校都是一个,如果多给你们名额,其他学校怎么办啊?”

殷建光边有口无心地背着事先想好的“台词”,边拿眼角不时地扫描着老师们的表情,仔细地揣测着各自的心理。

“嗯,xxx老师说的也是,咱不能光顾着自己得劲,人家局里是通盘考虑。”

“我‘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申请没申请名额,鬼才知道呢?”有经验的老师知道,领导一这样打官腔,就要出歪点子啦!

“要讲公平起见,咱们先在本校内组织一次选拔赛,凡是报名的老师都参加,咱到外校请名师专家来做评委,一定做到公平公正。可是,时间太紧了,最迟今天下午就得报去。刚才,教研室里还打电话催呢?来不及了!”

“我‘操’,通知早来了,你们压着不公布。早晚‘操’好了点子才公布,故意拖到这个时候。谁还不知道么?这都是你们领导惯用的母狗点子!坑爹的吧!我‘操’!”

在学校高层有“眼线”的教师,事先也得到了一些信息。知道讲课比赛的通知早就已经发到各学校了。难怪学校里没有及时宣布,原来是另有打算啊!

“为了赶时间,我想啊,咱就采取咱们常用的,也是最省劲的办法——集体投票。反正,比赛不比赛的,每个老师讲课是什么个水平,平日里,大家都彼此清楚,心中有数。到县里讲课比赛,不仅代表个人的水平,而且是代表咱学校整个语文学科组的总体水平,关键是代表咱整个学校的教学水平。因此啊,大家一定要本着对个人,对全组,对全校高度负责的态度,出于公心,不讲‘私’情,力争选出最有潜力,最能代表咱们学校最高水平的教师参加。好不好!下面,发给大家一人一张纸,一人只写一个名字,写完后,‘交’上来,咱们当众唱票,保证做到透明公开。咱可不能让老师们提意见。”

发表完长篇演讲后,殷建光发给每位语文老师一张纸条。

“妈的,总算讲完了。‘弄’了半天,不就是想搞投票选举的吗!说的越多,越说明你心里有鬼,心虚。如果真是出于公心,还用做那么多的解释吗?老师们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什么事不懂?看这家伙‘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在下面早已串联好了,这才开会投票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阳里一套,‘阴’里一套。就知道算计人!”看出‘门’道的老师,心里委实感到不平气。

“写,写个屁啊!你们早就定了人,还费这个事干嘛?”那个老师边写边心里生气地嘀咕着。

“嘿,叫写就写呗,吃了人家的不能白吃啊!反正不管谁去,咱也捞不着去。既然,人家请咱吃饭,叫咱帮忙,咱就选他呗!”那天吃李登高请的老师,自然要选李登高了。

“唉,没办法,人家已经请客,就得选他了。虽然,平时‘交’往不错的老师也想叫帮忙,按感情说,应该帮。然而,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啊手短,只好感情服从酒菜了。”

“嗯,看领导那意思应该是想让选李登高的,从领导平时的话音里就能听出领导想推他捧他,听说这个青年逢年过节的,可没少朝殷建光家里送礼啊。要不然,也不至于举行投票选举,来遮人耳目啊。大凡搞‘全民公投’,都是专‘门’糟蹋能力强的外人的,从而照顾那些没有多大本事,而与领导关系亲密的自己人的。你想想,讲课这又不是搞公关,需要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也不是考察人际关系,个人道德如何。这个比的就是专业实力。哪有发动老师投票决定的道理,姑且不说投票的人是内行还是外行。纯粹是‘操’人的!他妈的,真缺德!领导叫选就选吧,不选领导又有意见了。领导基本上都算好了,昨天在菜园里浇菜,殷建光闲聊时也暗示过,不按领导的意思,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你没看殷建光那俩驴眼珠子转得比任何时候都快,盯着你呢?管他呢?写!”

老师们都在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写着。气氛空前紧张,静悄悄的,像是凝固了一般。不过,看似风平‘浪’静,满不在乎,实际上,下面却是暗流涌动,惊涛骇‘浪’。成败,在此一举!

很快,结果出来了!

殷建光拿过统计结果,先飞快地扫了一遍,好的,果然不出所料!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笑容都慢慢升上来了。就像早上刚从海里爬上了的太阳,一下子亮堂了不少。殷建光高兴地朗声读道:

“李登高,八票!王猛,两票;刘一首,一票;何先成,一票……”

听到李登高票数最高,有的老师心里暗暗为自己庆幸:“嗯,果然不错,领导的意思就是选他的!亏了选了他,这下,领导没话说了。”

等听到“xxx,一票”时,很多老师都禁不住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出来。“哈哈,凡是得一票的,都是自己想去讲的。这个时候,不能讲先人后己,高风亮节了。这个时候,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喽!别人指望不上了,先选自己一票再说!”

“哦,那就是李登高了,我这就去报给教研室!登高啊,这两天把手头的事先放一放,重点准备讲课的事。代表全校,可不能‘弄’孬了。不懂的地方,多找几位老教师请教请教。王老师、刘老师、何老师,这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了,要好好向他们学习。”殷建光临走之前,对李登高是千叮咛万嘱咐,像是领导训话,又像是母亲教诲儿子。

“丰富个屁,经验丰富不跟会请客送礼,‘奶’‘奶’个头的!”王猛老师知道这次被人家‘操’了,心里狠狠地骂着。脸‘阴’沉沉的,腔也不搭,兀自低着头看书,把书翻得“呼啦呼啦”直响。

“请教他娘的个头啊!老子哪有那些闲钱补笊篱,谁赖管你讲好讲孬去了。有本事自己‘弄’去,有本事送礼请客,没本事讲课吗?”刘老师一心想讲,以为还像前几年那样论资排辈。没想到,让李登高和殷建光这师徒俩狼狈为‘奸’,给算计了。妈的,没一个好东西!刘老师脸‘色’‘阴’沉,一转身,走了!

“登高,你得请客啊!”事不关己的老师,在回去的路上和李登高开着玩笑。

“一定,一定,谢谢,谢谢!”李登高心满意足,心情特好。“等我得了一等奖,一定请客,一定请客!”

“好的,说好了啊!”

“放心,放心!”

“哼,如果能得一等奖,让我请两气都行!”

看到老师们远去的背影,李登高心里使劲地想着。“‘操’,这第一关总算过了。现在,首要的问题,得找殷主任帮忙,给教研员联系联系,抓紧时间到他家里坐坐,能不能拿一等奖,就看他的啦!”

真是:

讲课竞选争雄,

老师各显神通。

试问校领导,

却道一切等等。

投票,投票,

这样理想公平。

——如梦令讲课人选

第三十五章校园江湖起风云青龙帮会惹是非

“嘿,‘骚’事不少!我这就回家找人来‘拌’你们的馅子!大不了,我不上了!”

章小强同学听够了校长主任的数落,突然烦了,把高大强健的身体使劲地一转,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校长室。

到了‘门’口,好像觉得就这样走了力度显得不够,太没有“青龙帮”帮主的风度,太便宜了这伙唠叨鬼了,于是,章小强故意把满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旋风般地一甩,扔下了一句狠话。最后,又把校长室的单扇‘门’用力一摔,震得小‘门’“咣当咣当”叫唤了老半天,好像平日里被群殴时打得满地打滚,磕头求饶的可怜者的痛苦**!妈的,听着真过瘾!

看着章小强傲然离去的背影,“计算机”校长气得俩绿豆眼拼命地眨巴着。可惜的是,这回没眨巴出好点子来,好像失去了原有的节奏与频率,有点不知所措的慌‘乱’。看来,“计算机”也被这“咣当”地一震,震‘乱’了程序,有“死机”的倾向。

旁边的教导主任齐天日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地变化翻卷着,犹如一条严重污染的小河,不停地翻滚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污水。

“哎哟哟,这个,这个,你看你,怎‘弄’的?得使劲管管!”过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计算机”,有气没地方撒,转脸朝着身边的齐天日咋呼开了。

“把家长叫来,狠狠批评,这还了得!”

“嗨,我咋管?我能管了吗?”齐天日也醒过来了。本来就被章小强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听到校长又朝他发火,心里更是火上浇油,说话也冲气十足。妈的,老子的这一肚子火还没地方出呢?当校长有啥了不起的,有气,就知道朝下面发!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章小强的背景。这还是一般的学生吗,我能管管,这样的学生,派出所都管不了,谁能管得了!”齐天日不服气地补充了一句。

听齐天日这么一说,“计算机”不由地愣了一下,用俩绿豆眼飞快地瞄了瞄齐天日,腮帮子像是癞蛤蟆憋气似地鼓了鼓,然后使劲咽了咽唾沫,就不再言语了。

是啊,这个章小强,别说他齐天日一个小小的政教主任,就是我这个当一把手的校长,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啊!我‘操’,现在的学生越来越难管了,一点蛋子子的小‘毛’孩,竟然跟着社会上学的闯起**来了,还他娘的搞什么“青龙帮”。欺男霸‘女’,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日他娘的,也不知他爹他娘,当初是怎么把它给‘弄’出来的!没个人样!妈的,摊上这么个渣滓学生,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啦!

呵,这个章小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让校长主任都头疼不已,让他三分?

嗨,提起这个章小强,真不愧是个孙子,在学校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其名气,不但一般的学生跟他没法比,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一个级别的。而且,纵然学校的老师,甚至校长、主任,在他面前,也是自矮三分,退避三舍。毫不客气地说,这个章小强就是学校的“无冕之王”,响当当的“实际一把手”!

这个章小强在新生入学报名的第一天,就格外引人注目,不说是鹤立‘鸡’群,那也是砍倒了高粱秸——闪出狼来。第一次闪亮登场,就秒杀全场,眩晕了家长老师学生的眼球。这家伙,不仅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一脸凶相,而且是头发长长,好像鹰‘毛’,胡子邋遢,不修边幅。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方便面辣条之类垃圾食品吃多了,体内‘激’素累积过多,把本来青‘春’的细胞催化得过早地成熟了。这就好像是吃配方饲料四十天就出圈的‘肉’食‘鸡’一样,‘肉’多,早熟!看装束,看面相,这小子就比同龄的学生大好多,就显得与众不同,十分另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违法计划生育政策,未婚早育,小小年纪就做了孩子他爸的家长,来这里送孩子上学的呢?

后来,经过进一步了解,果然他的年龄要大几岁。好像是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家长又把他送到学校里上学的。不过,其吸引人眼球的还远不止于此,而是,报名第一天,腰里就别着匕首,挂在‘裤’腰带上“稀里哗啦”地直响。惹得老师学生家长直瞅,眼里脸上,都是好奇,满是惊讶!哎呀,从古到今,咱还是第一次看到来上学的学生,尤其是报名第一天,就佩带着匕首的,而且还是故意显摆在外面。嘿,这样的装备太特别了!这是学生,还是**,亦或是**?

毋庸置疑,开学第一天,章小强就博了个“满堂彩”,打了个“开‘门’红”。在以后的校园生活中更是表现不凡,坏事迭出!

进入中学不久,章小强的身边就聚集了不少马仔,虽然数目不详,但是,肯定数目惊人,因为人员天天还在猛增。也不知道这个不伦不类的孩子身上,到底有多么大的魅力?只要这个章小强到某个地方一站,不管是楼前,还是楼后;不管是教室前,还是走廊道;不管是食堂‘门’口,还是厕所里,都会“呼啦啦”从不同的教室,不同的方向,围上来一大群人,男男‘女’‘女’,数不胜数。一个个都带着白痴般的崇拜的眼神傻傻地瞻仰着章小强,好像在仰视着某个名人的雕像,等着章小强训话或是取笑。那场景就好像是‘花’果山上的美猴王被一群小猴子猴孙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顶礼膜拜。又像是一群发情的小母‘鸡’忘情地争相追逐着唯一的一只大公‘鸡’,希望能得到他的“宠幸”,以承恩‘露’,死不足惜。就像是古词上唱的:“只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纵被无情弃,不应羞!”‘操’,这些学生也真是孙子,不是,应是重孙子!

看着自己的学生那没出息的小怂样,这些老师都气得鼻子一歪一歪的,胡子一撅一撅的。不仅是嫉妒自己没有章小强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更是气这些孩子。他‘奶’‘奶’的,一个个见了章小强就跟蚊子见血,苍蝇见屎似的,把班级的清规戒律统统抛在脑后,不顾一切地就扑过去了。如此一来,不但严重影响了各个班级的纪律,败坏了班风学风,而且置班主任老师的权威何在,这还了得!

为了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灭一灭章小强的嚣张气焰,老师们不断采取各种手段对班里的学生进行严厉打压:不准和章小强‘交’往,不准随便到教室外面,不准到其他班级,不准……

然而,学生们对此置若罔闻,不屑一顾,还是对这个章小强趋之若鹜,跟风到底。妈的,这伙白眼狼,有章小强撑腰,敢跟老师作对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仅如此,章小强的到来,彻底颠覆了三边镇中学的的教学秩序,严重打‘乱’了学校多年以来形成的歌舞升平的和谐局面。自打他来之后,学生的学习氛围几乎损失殆尽,逃课旷课的多了,上课跟老师顶撞的多了,作业完不成的多了,谈恋爱的多了,打架的多了,敲诈的多了,总之一句话:坏事多了,孬是多了,恶事多了!

受害最严重的是‘女’老师,尤其那些温柔和气的‘女’老师,章小强他们更是变本加厉地百般**挑逗:打口哨,说巧话,接话茬,无所不为。厉害的‘女’老师最多骂上两句解解气,不厉害的‘女’老师只能干憋气,生闷气。嗐,你有什么办法?打吧,你打不过他;闹吧,你干生气。

一个‘女’老师被章小强气得实在不行了,跑到办公室里哭得三行鼻子两行泪的。最后,绝望地和章小强约法一章:“我不管了,章小强,只要你上课不说话,你想不学习就不学习,你想不做作业就不做作业。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章小强一听,乐了!“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太好了!”

以后上课,你再看章小强,可真是说到做到。困了,就趴下睡觉,鼾声呜咽,‘毛’骨悚然;醒了,就东瞅西卅,挤眉‘弄’眼,鬼脸变幻;在凳子上坐累了,人家就撇开凳子,席地而坐;在地上坐够了,就站起来风摇柳摆,卖‘弄’风情,像是倚‘门’卖笑的**,又像是羊群里跑进去一头驴。台上老师气得肚子鼓鼓的,台下学生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偷偷乐着。

突然有一天,‘女’老师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闯到校长室哭闹:“这个章小强,没法带了。昨天我回家洗衣服才发现,裙子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被甩满了墨水,洗都洗不掉。这可是我刚买的新裙子啊!半个多月的工资哪!肯定是章小强他们干的!呜呜呜!”他‘奶’‘奶’的,耍**耍到老师头上啦!

那位要说了,男老师应该好些吧!学生一般都怕男老师。男老师脾气大,不行就逮着揍!

呵,没那计较!到了章小强,不论男‘女’,通吃啊!

某男老师也想使用“大‘棒’政策”,这招一般屡试不爽,效果明显!没想到,他刚抬手给了章小强一拳,第二拳还没有准备发出,对面的章小强反映极快,窜上来,对着男老师的‘胸’前“咚咚”就是两拳。完了,把老师打‘蒙’了,学生也惊了。谁都寻思到章小强会绝地反击,拳打老师,这在以前可是闻所未闻,少之又少啊!

多亏了班级里有几个学生机灵,一看形势不妙,撒‘腿’跑到办公室里,叫来了老师。老师们飞快赶来,把二人拉开了,这才完事!要不然,男老师人可丢大发了。

不过,章小强可是“一战成名”,威望不降反升,更被他那帮哥们奉为“盖世英雄”,虾兵蟹将,痴男怨‘女’,又汇集了一大堆。

事后,章小强在手下人面前拍着‘胸’脯,撇腔撇调地显摆道:“妈的,敢打老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在少林寺也是学过几年的。要是再敢惹老子,老子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噢,原来人家是练过的,怪不得那么厉害呢?

有一次,该男老师上课,前脚刚像往常一样踏上讲台,正准备迈后脚,忽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脚底传来。该男老师情不自禁地“哎哟”一声,全身失重,“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抱起脚一看:妈呀,一个锋利的图钉子冲破重重阻挠,正正当当地扎进了脚里,血,都流出来啦!

“谁干的?”该老师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下面的学生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吭声。唯有章小强双手抱肩,一脸的冷笑。

“我日他娘的,又是这个厄尔脏!”

该男老师在心里狠狠地骂着,一瘸一拐地回去包扎去了。“‘奶’‘奶’的,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真他娘的晦气!”

从此,章小强更是没人敢惹,更加肆无忌惮了!

“日他娘的,我就不信那个邪,还反了他了!”被学生们尊为“头号打手”的男老师一号,对章小强是一百个不服气。“妈的,老子也是打遍学生无敌手,这么多年,从没有败过。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小兔崽子!”

一次,机会终于来了,男老师一号把章小强拎到一间小独屋里。一对一进行单挑。

这是老师对付硬茬学生的一**宝。在小屋里,无论是打是骂,是胜是败,都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如果学生不服气,告到家长那儿,家长来闹事,说老师严刑‘逼’供,体罚学生,老师也好不死不认账,摆脱责任。是呀,没有第三者在场,口说无凭啊!

妈的,不是老师不讲理,这都是被家长闹腾得多了,被家长‘逼’出来的。这就叫做“敌变我变,敌动我动”,“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

如果,要是老师‘弄’走了手,被反客为主,让学生揍倒了,因为没有人在场,面子上也能挂得住,还可以出来“打肿脸虫充胖子”!当然,最主要的是,无论多么恶劣的学生,别看在学生老师面前,顶撞老师一套一套的,一百个一万个不服气,(人都爱面子嘛!学生也是,硬撑也得撑!)只要一到了小独屋,这就跟关禁闭一样,只剩下孤身一人了,从气焰上来说,顿时就得矮半截。学生从心气上一软下来,接下来,老师就好收拾了。

一开始,章小强还是底气十足,小嘴巴巴的,胡搅蛮缠,斗志昂扬。可是,章小强虽然会两下子,一来,毕竟年龄尚小,气力不厚;二来心理上先怯了半分,士气不旺;三来,章小强天天‘花’天酒地,沉‘迷’酒‘色’,早在温柔乡里掏空了身子。于是乎,被男老师一号手脚并用,连扇带踹,噼噼啪啪,一顿狂揍,打得章小强是长发披散,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屁滚‘尿’流。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章小强一看,形势不妙,大丈夫能屈能伸,立刻服软,表示服了。

男老师一号看看揍得也差不多了,再揍厉害了,‘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就暂时罢手!把‘门’一开,放他走了!

章小强像是刚从猫爪之下逃脱的老鼠,撒‘腿’就跑,心里这个恨啊!“妈的,真后悔今天没带匕首。(匕首在开学不久,就被告知禁止带到学校,否则,没收!)这要是带了刀子,老子非划了他小子不可!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老子得空不收拾你!”

“xxx老师,今天你揍我,明天我揍你!咱们走着瞧!”章小强就是章小强,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等跑出了百米开外,约‘摸’着老师追不上他了,边跑边跟男老师一号下了口头战书!

男老师一号听了,这个气啊!知道被这小子耍了。有心追吧,看看章小强飞逝的背影,肯定是追不上了。

“行啊!你小子查好了日子,咱再打是的!”男老师一号也不示弱。嘿,也不能示弱啊!

然而,第二天,章小强没有任何动静。学生没动静,老师也不能没事找事啊!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第四天,仍然是风平‘浪’静,一切正常。十天八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章小强还是没有任何异常举动,除了歪歪鼻子,斜拉斜拉眼,表示严重不满之外,一切都还在可容忍范围之内。

事情好像就这样了解了。男老师一号渐渐放松警惕:“嗯,看来这小子也就是吹吹牛皮,过过嘴瘾,没那个胆量打仗!”

一个星期天,男老师一号骑车回家,到了一座必经的小桥上。忽然,从桥底下冒出十几个夹着洋烟,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这伙人二话不说,围了上来,也不说话,也不动手,只是慢慢缩小包围圆,把男老师一号一步步‘逼’到了小桥的边上。男老师一号急了,一个劲地喊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可是,没人听啊!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终于,男老师一号被‘逼’得没有退路,一脚踩空,连车带人掉进了桥边的水沟里,**得‘弄’了一身水!

事后想想,男老师一号终于明白了:“我日他娘的,肯定是章小强那小子下的‘药’,还没我忘了老子呢?这个狗日的,原来在这里等老子呢?”

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经过这一场,男老师一号也是心有余悸,“我的天啊,这亏了还是掉水沟了,这要是半路上把我给捅了,也没人知道我是咋死的啊!”

因此,在以后的日子里,对章小强,男老师一号一般是能躲则躲,能不管就不管了。

“妈的,为了一个厄尔脏,总不能把命搭上吧!管他娘的咋做去了,咱还怕他蹲监狱,挨枪子吗?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唉,咱好好的一双脚,难道非得去踩他那坨臭屎吗?去他娘一趟的!”

学校老师领导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虽屡次采取各种方法批评打压章小强,可是,没用!人家不怕。学校领导老师投鼠忌器,也不敢使劲得罪于他。为啥?人家有靠山!

一来,人家有钱。据章小强自己向有关老师吹嘘:“俺家里的存折,光是五十万一张的,就又三五张。俺爸爸说了,谁要是敢惹俺,咱绝不放过。咱不光在县里有人,在市里也有人。”

老话说的好:“财大就气粗”嘛!你想想啊!五十万,对于一个月三百五百的老师,那是什么概念?天文数字,天壤之别!那简直是神仙和凡人pk,在人家眼里,你们还是人吗?单是这一条,老师们就被比下去了,失去了批评人家,教育人家的底气,没有勇气理直气壮了。

有一次,班主任在校领导的一再督促下,为了章小强偷人家文具盒的事找到他家长理论。

他‘奶’‘奶’个头的!你说也是闲贱,家里那么有钱,你偷人家个几块钱的文具盒干什么?这不是坏癖吗?

没想到,人家家长一听,没等班主任说章小强的不是,就不屑一顾地说:“嗐,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偷个文具盒吗?会偷东西,这是好事啊!这说明孩子聪明,有本事,将来有出息。不像那些窝窝囊囊唯唯诺诺傻不拉唧的小孩,掉了都不知道拾!老实巴‘交’,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班主任当时就气傻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嘿,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家长,鼓励孩子当小偷!”班主任毕竟学生出身,知识学了不少,对学生的责任感也强。看到孩子家长这样,还不死心,还想教育两句,为孩子的人生指引前进的方向。

“可是,你不管,孩子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

“呵,怎么办?好办啊!好活有的是!老师,你一个月多少钱?”家长一听,乐了。反过来询问班主任。

“啊,我呀!我一个月三百来块钱!”没想到人家会问他,班主任老师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家底,看起来还很自豪!是嘛,比下岗职工强多了,还能吃上饭,不管是煎饼还是馒头,反正尚能填饱肚子!‘挺’知足的!

“哦,我当时多少呢?我还以为得一两千呢?”家长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有极度失望的失落感。好像是一个一流的拳击运动员,在‘精’心准备之后,希望能一举打败自己强有力的对手,力争一击成名。出人意料的是,上台一看,和自己对垒的竟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瘪三”,太耻辱了!先前的准备劳力全白费了,有一脚踏空的败兴之觉。

于是,家长把身子故意使劲地‘挺’了‘挺’,‘挺’得更直了,在班主任面前,显得格外地高大,像是一个划时代的伟人!

“你知道,这孩子出去一天,不说干别的,就是给人家撵牛,一天能挣多少?”

“多少?”班主任上哪儿知道多少?班主任又不是牛贩子!

“不多,五十!”家长慢慢地把五指叉开,在班主任面前,好像慢慢张开的一朵牡丹‘花’,又像是叉开手,要扇班主任一巴掌。班主任不由自主地朝后挪了挪身子。

“啊,那么多!”班主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啊,人家干一天,比我干三天还多!我还在这儿嘴叭叭的跟人家大谈前途,大谈人生!赶紧撤,再不撤,还不知丢人丢到哪儿呢?”

这还只是一天的工钱,这要是知道人家家里有好几百万?更是吓傻了。一个老师,如果按现在的工资标准,你干满三十年,一辈子也就挣个十来万块钱。人家章小强一代人挣的,够他们几辈子‘花’的了,人家还用努力学习,人家还用盼着将来找一个好工作来养家糊口吗?人家不‘花’钱,不惹事,闲着干什么啊!兄弟唉,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怎样养家糊口吧!

再说了,章小强很会来事,不但天天买的大包小包的零食哄得手下的小喽啰们围着他滴溜溜地转,而且,隔三差五地给一些老师班主任要个菜,打瓶酒,递包烟,和老师们撮一顿。反正不用老师们‘花’钱,叫喝就喝呗,给烟就‘抽’呗,有菜就吃呗。他妈的,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不‘抽’白不‘抽’!再者,人家章小强拍着‘胸’脯保证了:“老师,放心,等我‘混’上了黑帮老大,以后,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尽管找我!”

所以,不仅学生们围着他,追随他,就连很多老师也被“招安”了,敬着他,罩着他。谁让人家有钱呢?没办法!

更厉害的是,人家章小强不但校内有“贤内助”,而且校外有“强外援”。听说,在校外,也有一批以恶出名的小**拱卫着章小强。不过,人家可不说自己是**,**多没品位,人家自封为“**”,**才是真正‘混’社会的,才是正道嘛!

不过,你可别小瞧这些**级别的小**,现在的学生可就认这个,怕这个,惧这个。一提起来,就吓得不得了。谁要是能与他们攀上关系,那可真是太荣耀了,比评上“三好学生”还光荣呢?因此,章小强有了这帮“哥们”给撑腰,腰杆子就更硬了。这就好像是一个国家,无论大小贫富,只要拥有了核武器,腰杆子“喯”地一下就硬了,比嫖客见了**硬得都快,谁见了谁都不敢惹!

有了这两层保护伞罩着,来追随章小强的人自然越来越多。有的是贪吃,有的是贪‘色’,有的是为了打架,有的是为了好奇。

既有钱,又有人,建立帮会的条件都具备了,于是章小强审时度势,创建了自己的校园帮会——青龙帮!成员们个个手臂上都找小刀圆规,自己划出一条三分像龙七分像虫奇形怪状的小青龙,以示和别人不一样。

很长时间里,老师们不知道有青龙帮存在,只见班里有学生在手臂上‘乱’刺‘乱’划,一开始以为是小孩子闲贱,刺着玩的。后来,才知道,哦,原来是“青龙”标志啊!他‘奶’‘奶’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不小心让黑猫抓烂了皮呢?

说也奇怪,现在的学生,有了问题,他一不找老师解决,二不找家长处理,偏爱找校园中的“江湖帮会”解决。基于这种心理,“青龙帮”在学生中影响巨大。张三和李四有点小矛盾了,比如张三不小心碰了李四的书了;王五当组长,让邓六打扫卫生,邓六不愿意干了;张麻子和武大郎争一个小‘女’生,互不相让啦等等,自己如果解决不了,都愿意求章小强帮忙解决。由于章小强实力太大,遇事几乎无需动手,只要到那儿一站,对方一看,青龙帮的帮主来了,立马软架,愿赌服输,退让三分。最后,是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女’人给‘女’人。当然了,你请人家章小强站场子不能白站,人家是要收出场费的。听说一开始,章小强的出场费是一次十元,随着市场的需求越来越大,供不应求,章小强也是随行就市,迎风而长,现在涨到了每次二十元。听小道消息说,以后还要涨。他妈的,比老师的工资涨得速度还快!

出场费越来越高,出场次数越来越多,收入越来越高,人家章小强的排场也越来越大。学校宿舍不赖住了,人家到镇北头的旅馆去住;学校里伙食单一无味,人家出去下馆子。在他的带动下,有一部分学生也出去与他同住。

据学生反映,章小强他们在旅馆里过的可是皇帝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山珍海味,饮料啤酒,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我‘操’,这小子,滋润死啦!

每天晚上,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就聚在一起看碟片,看完碟片,男生‘女’生就在一起亲身实践,**群宿。章小强贵为“帮主”,其地位相当于帮中的“祖师爷”,和开国皇帝差不多。待遇自然不同,他一般都是单独一个房间,每晚上至少要有两个‘女’生‘侍’寝!他妈的,比皇帝待遇还高!皇帝一晚上也就一个嘛!还要‘抽’签翻牌决定。这小子倒好,随心所‘欲’啦!妈的,看不累死他个狗日的!

一开始,老师们还不信:太夸张了吧!校长,官够大了吧,身为一校之长,封疆大吏,校内“土皇帝”,也没有出入行走,美‘女’相陪,早晚起宿,美人伺候啊!和想好的**,还不敢光明正大,还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嚄,他一个小小的中学生,就能如此张狂,竟有如此待遇?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信!

嗨,你真还别不服气!事实胜于雄辩,百闻不如一见。后来,老师们的的确确发现,章小强在校内出出入入,身边都有两个‘女’生不离左右,打情骂俏,极尽殷勤。并且不避师生,搔首‘弄’姿,无上荣耀。‘奶’‘奶’的,比被皇上选中了入宫当妃子还有脸有光的。而且,你要是稍微留意一下,身边的这两个‘女’生还在不断变换。老师们看着这个气啊,既气章小强,又气那些不离章小强左右的‘女’生。

他‘奶’‘奶’的,你狗日的章小强,也太明目张胆,耀武扬威吧!这不是故意在老师面前卖‘弄’风情,抱儿走丈母娘家——谝**能的吗!这不是炎凉人吗?这不是向老师示威吗?

再就是气那些没出息的‘女’生,他娘的,跟哪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不知道丢也不知道臊,一点教养没有。真是有娘生没娘养!老话都说:“根不正,秧不正,结个小瓜,歪歪腚”,“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掉下来”。‘奶’‘奶’个头的,小丫头这样不着调,肯定他娘老子也是个**种子,老不正经!呸,这要是自己的小孩,他娘的,非一顿打死她不可!

可是,老师气有什么用?人家章小强**死了,快活死了。经常‘抽’他的烟喝他的酒吃他的菜的老师,既羡慕又好奇,野心得难受。闲着没事时,就想方设法地朝这方面引导,想听听里面的具体细节,过过耳瘾。人家章小强可没那么多忌讳,满不在乎地吹嘘道:“嘿,很简单,几包瓜子,几块糖,就哄得她们提溜转。咱不是吹,到现在为止,咱办了得有二三十个‘女’生了。妈的,看完碟片,接着办,过瘾死了!”

哎呀,把有关老师馋得呀,馋死了!

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学校里‘女’生岂不都要被这个“青龙帮”‘骚’儿尽啦!这个章小强,天天火得跟家里养的种‘鸡’似的,吃饱了闲着没事,就知道骑在小母‘鸡’身上“赶绒”。(方言:即公‘鸡’与母‘鸡’之间的**。)学校里的风气岂不给败坏殆尽?

可不是咋的!有一次,一个‘女’生的家长找上‘门’来了,口口声声抱怨自己的‘女’儿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怀孕了,要学校里处理相关的男生。指责学校监管不力,管理不周,并气急败坏地控诉道:“你们这是学校,还是**!俺送来是让学好事的,可不是让学坏的啊!”

校长很生气:太不像话了!这要是传到社会上,捅到教育局里,我这当校长的,脸朝哪儿搁?

于是,校长责成政教处齐天日一定要调查清楚,严肃处理。齐天日经过周密地调查,结果发现:这些问题都与章小强和他的“青龙帮”有关。并且,这已经不是第一起“**失手致孕案”,据学生们反映,之前,已有好几个学生胎连珠结,深受其害了。不过,家长们一般都采取了秘而不宣,自行处理的措施,自己捂着盖着,自己消化了。前段时间,发生在厕所的建校以来第一次“弃婴案”,很可能就是这帮狗日的做的孽!

噢,这就怨不得学校啦!和男生住宿,又不是在学校里,是在校外,家长应负主要责任啊!是你家教不到,怨不到别人啊!别人家的小‘女’孩怎么没出问题啊?俗话说:“自己拉的屎,自己擦腚”,自家的孩子不争气,你只好自己扛着啦!

再者,这样丢人的事,对小‘女’孩本来就是避讳的事,家长也不愿意公开声张。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其实,此类事情,学校里是能推则推,能拖则拖,谁也不愿多事啊!关键是,好说不好听,伤风败俗,损害学校声誉呀!

这次,章小强一伙,又惹事了。为了屁大的一点小事,把一个学生的‘腿’给人家捅伤了。人家家长当然不愿意了,找到了学校,非得要章小强他们赔偿医疗费。章小强他们不但不承认错误,理赔医疗费,而且还扬言:“我看你想死了,明天,老子找人抄你的家!”

本来以为章小强只是说的气话,谁也没在意。没想到,第二天,人家家长又找了学校里,到了校长室,男家长气得把小褂一脱,“啪”地扔在了沙发上,挥舞着右手,嗷嗷直叫。‘女’家长则“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掐着脚脖子哭得“哇哇”的:

“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啊?俺哪辈子坏良心了,碰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啊?这还有天理吗?捅伤了俺的孩子,不但不赔医疗费,不管不问,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昨天,趁俺家里没人,就爬墙进了俺家,把俺家里的家具全都给砸坏了。我的天啊,俺今天连做饭的家什都没了,饭都吃不上了。这日子没法过啦!校长啊,你得给俺评评理啊!你们学校里怎么教出了这样的学生啊?我的天哪,呜呜呜,呜呜呜……”

“妈的,这帮狗娘养的,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计算机”被家长哭闹得头晕脑胀,义愤填膺。

“可是,怎么办呢?牵扯到财产赔偿,不是光调解就能完事的。学校里总不能给拿钱吧!关键是,这个章小强不是个东西,他的家长更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你看把孩子宠的,他娘的,他要是不进监狱,那监狱都冤得慌!”

“唉,实在不行,就‘交’给派出所处理去吧!谁是谁非,赔钱还是不赔钱,是关还是罚,是杀还是砍,他们两家闹去吧!这牵扯到钱的事,咱学校‘弄’不了啊,双方家长又‘挺’难缠。丢人丢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计算机”眨巴着小眼睛,频率又恢复正常了,聪明的头脑又重新占领了智慧的高地。经过再三权衡,‘精’打细算,决定两者权衡取其轻,在钱与声誉面前,还是保住钱最划算!

“嗯,这样也好,咱们一推六二五,脱个净身子,省得天天挨人家家长讹。反正,家长的心理就是想多讹点钱,让他们闹去吧,谁打过了谁挨!我早就了解清楚了,作案的除了章小强,还有a村大队书记的儿子,工具厂b老板的儿子,听说有一个学生的家长,还是市政协委员。这个帮会成分复杂,背景强大,怎根本管不了。‘奶’‘奶’的,去他娘一趟的!”齐天日也觉得这样最好,省了好多麻烦。

嗯,法子不错,‘交’是‘交’了,学校暂时清静了一阵。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可是,一周之后,“青龙帮”的帮主——章小强同学又甩着长发,打着口哨,风风光光地回来了。那些小喽啰们见到了帮主驾到,呼呼啦啦地都围了上去,搂着‘腿’的,抱着腰的,扯着衣角的。妈的,就差上去啃了,比粉丝们见了周杰伦还他娘的狂热!

“妈的,老子又回来了。不就是‘花’点钱嘛!派出所也没能拿老子怎么样!”

章小强在人群之中高声发表着“出宫”感言,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他‘奶’‘奶’的,那派头,宛若《星光大道》的冠军在面对着亿万观众作获奖感言。我‘操’,这世道,一个小**,竟成‘精’了,‘混’成“明星”啦!妈的,当老师,真他妈的窝囊!

嘚,派出所都奈何不了章小强,那还说什么!

这帮狗娘养的!学校再次悲壮地“沦陷”,又成了“青龙帮”的天下!

妈的,章小强这一颗老鼠粪,坏了学校这一锅好汤!

唉,悲哉,痛哉,呜呼哀哉!

真是:

青龙忽现,

校园起‘波’澜。

无恶不作惹事端,

打架斗殴坑骗。

软硬兼施无用,

随心所‘欲’不宁。

**已成气候,

何时缚住青龙。

——清平乐校园江湖

第三十六章一生屈辱为转正 转正功成竟殒命

“嗳,听说了吗?高示范老师死了”

“啊——,死了?不可能啊!昨天,领导们不是还讹着他请酒的吗?”

“谁说不是呢?可是,今天听说死了!真的!”

“喔,不可能,听谁说的?高老师是个老实人,你可别咒人家啊!”

“嘿,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校长室里传出来的,高老师的家属来说的。”

“是吗?我的天啊,怎么这么可怜呀!刚转的正哪!”

“哎,怎么死的?又是上吊啊!”

“嗐,上什么吊啊!刚转上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还上吊!”

“就是啊,昨天刚发了转正后的第一个月的工资,乐得要死,不可能想不开啊!领导们一撺掇,他就请酒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高兴着呢!嗳,到底咋回事?”

“嗨,都是请酒惹的祸,要是不请酒,说不定就没事啦!听说是,高老师一高兴,喝多了,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歪倒路沟里,摔死了!”

“啊,那么轻巧呀!多深的路沟,掉下去就摔死了?”

“小路的路沟还有多深,关键是喝酒了,本来就晕晕乎乎的,走路没个准,这一倒一摔的,再没有人看见,一夜,冻也冻死了!”

“嗯,光冻吗?还渴啊?喝了那么多酒!”

“唉,你说说,怎么这么倒霉啊,刚熬出了头,好不容易转上正了,好日子才刚开头,你说就……,唉!”

“可不是嘛!你说老天也不开开眼,管怎让他多享受两天呵!”

“唉,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盼上了,却死了。可惜呀,可惜!”

“唉,这就是没有享福的命啊。有的人就这样,你看,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一旦享福了,就坏了。”

“嗯,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转不上正呢!说不定,心里有个盼头,还能多活两年。”

“唉,理是那个理。可是,谁不盼着早一天转正啊!都争破了头的往前挤,哪有想落后的呀!”

“你说这事‘弄’的。这一下,不‘弄’的去喝酒的领导们不得劲么?”

“那当然啦,听说,今天中午,领导就集体到高老师家去看看去了。嗳,太巧了。早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就是局长请酒,也不能去啊!太晦气啦!”

“妈的,还领导?要是以前的领导能有几个喘人气,办人事的,早给人家转上,高老师也不至于被压到现在,受这份窝囊气。妈的,都不办个人种事,都他妈的拿坏良心不当回事?”

“唉,要看这样啊,人这一辈子还争什么?老话说的好,人活一口气,这口气,说没就没了!还天天跟真事似的争什么?”

“说的也是!你看高老师,一辈子就盼着转正,三起三落,历尽磨难,这回终于转上了,按说应该了心事了,好好享清福了吧!没想到,正,转上了;命,没有了!还不跟就当个瞎民办老师,多活他五十年,也比现在就死了强啊!”

“唉,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谁能看透呢?不好说啊,不好说啊!”

“唉,从这件事上来看,钱算什么?钱多钱少又算得了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书上说的,健康是第一位!健康是一,金钱、地位、荣誉、事业等等都是零,有了健康,后面的零越多越好;可是,没有了健康,一切就统统等于零了,都是虚空,都是扑风!”

“道理谁都懂,可是,人就是这个德‘性’,只要有一口气,还是想着争啊争啊!你没看见,在街上摆摊杀‘鸡’的吗?小‘鸡’都被关在笼子里,等待着随时会被杀掉。可是,这些小‘鸡’不但不同病相怜,在将死之时,在笼子里,还是争啊抢啊闹啊啄啊!其实,人也这样,就跟笼里即将被宰杀的小‘鸡’一样。一‘门’心思地想着争抢,不知道说不定明天,甚至下一刻有可能就会一命呼呼了。唉,人人都把命看的一文不值。老百姓都说;钱就是命,命就是狗屎!此话一点不假。高老师如果知道转正之后,自己就会歪倒在沟里死了,我保证,他一定宁可一辈子不转正,也要争取多活几年!”

“嗯,以后啊,啥事都别想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先把身体养好,争取多干两年,老话说的好:有人才有财啊!”

“嘿,你小子说的好听,就怕到时候不由人啊,有了好处,只怕你得好‘腿’搁前头,先窜上去了!”

“嗨,你不争,就怕还有旁人争啊!要是人人都不争了,天下就太平了!”

“呵,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除非实现**。否则,难!”

……

一时间,高示范老师的意外死亡,成了全校老师议论和感慨的焦点,茶余饭后,坐立行走,老师们都在议论纷纷,感慨万千,长吁短叹,惋惜不已!

说起高示范老师,也真够让人可怜的。七十年代走上讲台的民师,在农村学校默默无闻地工作了一辈子,劳苦了一辈子,清苦了一辈子,奉献了一辈子,却不幸壮年早逝,不能安度晚年,寿终正寝。对于一个老师,尤其是乡村老师来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遗憾啊!

谁都知道,老师之所以一辈子能在清贫与屈辱中死死坚守,那是因为心中还有个盼头:盼着退休;盼着退休后能有退休金;盼着退休后能拿到相对比较客观的退休(最起码在农村,和同龄的农民相比,老师的退休金还是让人眼馋,而且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盼着退休后拿着自我宽慰的退休金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盼着退休后能不愁吃不愁穿地闲庭信步于农村的老年人中间,在那些到了晚年,天天为了养老钱发愁,七八十岁高龄了,还要不得不硬撑着去打工的农村老人面前,显出他们无法企及的优越感,那份优越感,恐怕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企及啦;盼着退休后能身体喯帮地多活几年,以便把前半生在人前低三下四的窝囊与屈辱全部洗刷掉,把失去的所有的自信和尊严全都找补回来。

退休,对于做领导的,可能是个悲剧,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老了,不中用了,得退下来了,得让位给青年人了。关键是不在其位,就不能谋其政了,那就意味着手里没有权了;没有权了,说话就不灵了;说话不灵了,就没人求了;没人求了,就没有自信了;没有自信了,就没有自尊了;没有自尊了,就没有尊严了;没有尊严了,就没有了价值了;没有了价值,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退休,对于领导来说,那是减法,你当年手中有权利的时候,所拥有的一切东西和光环,随着退休,随着权利的失去,那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将一件件地失去,直到只剩下衰老的躯体和退休金。虽然退休金可能比较丰厚,待遇比较高档,但它的内涵已不再丰富,仅仅代表一个符号——钱!可是,钱算什么?谁家没有钱?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最重要的一点是:钱是自己的,不再是公家的。那就意味着你只能自己‘花’,不能给别人‘花’了,那人家还尊重你干什么?

然而,对于一个普通的老师来说,退休可以说是一个喜剧,大大的喜剧,梦寐以求的喜剧。退休意味着功德圆满了,有了资格了;有了资格了,就不用再干了;什么都不用再干了,就不用再受气了;不用再受气了,就让人羡慕了,让人羡慕了,就有了自信了;有了自信了,就有了自尊了;有了自尊了,就有了尊严了;有了尊严了,就有了价值了;有了价值了,就有人尊敬了;有人尊敬了,就觉得高人一等了;高人一等了,就在人面前有优越感了。当然,关键是退休后就意味着有退休金了,有了退休金,就有钱了;有钱了,就有人看得起了;有人看得起了,就觉得活得有滋味了;活得有滋味了,才越活越想活!

因此,对于老师来说,尤其是乡村老师来说,退休那是加法,原来因为当了一名教师所失去的一切,都会在退休后一样样地找回来。退休金,在人们的眼里,在老师的眼里,已不仅仅是一个符号——钱!而是身份,是尊严,是价值,是盼望,总之,是一切的一切!是所有你想要的一切!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于老师,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失去在前,得到在后;窝囊在前,扬眉在后;贫穷在前,富裕在后。换句话说:老师,是赢在后半生!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好比是一个‘女’人的第一次的感觉经历。为何丈夫一开始进入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身体撕裂的疼痛是那么剧烈,自己还是咬牙坚忍着,且欢喜地等待着丈夫继续勇往直前,继续加油?因为,‘女’人知道,“自古瓜儿苦后甜。”痛苦之后,便是幸福;短痛之后,即是永乐。和一生一世的快乐相比,那短短几分钟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前提是,你要多活,只要你活得足够长,原来失去的一切,你想要的一切,都能找回来,都能补回来。如果万一,你英年早逝,半路夭折,那就完了,彻底地完了,比世上任何人都惨!因为,老师你不但失去了前半生,更失去了后半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因此,退休,是一名普通老师最大的盼望,最大的心愿,也是唯一的盼望,唯一的心愿。谁能熬到退休,谁就是胜利;谁能在退休之后,多熬几年,谁就取得了更大的胜利;谁要是能在在退休之后还能熬个三十年,五十年的,谁就取得了最大的胜利!不但是自己,就连身边的那些羡慕他眼馋他嫉妒他的人都会大发感慨:“xxx,干了一辈子老师,这下子,值啦!”言外之意,那就是说,你干老师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如果你要能熬到拿退休金,并且生命力顽强,出人意料地活了**十岁,多拿了几十年的退休金,那才是最有价值的事!如果你红颜薄命,福浅寿短,有命吃苦,没命享福,人家正等着你去拿退休金,而你去到了‘门’口就一头栽倒,呜呼哀哉了!那你这一生就不值过了!他可惜了!最起码,老百姓是这么认为的!

从这一点来说,高老师能不让人痛惜吗?仅仅是转了个正,就把他乐死了!这还没退休呢?你说,他这一死,本来留着给他‘花’的退休金,岂不归了别人?这就像是一个青年财主,家财万贯,妻子年轻漂亮?刚结完婚,还没等到天黑入‘洞’房呢?财主由于痴‘迷’新娘子,老是心心念念盼着早一刻能和新娘子亲热欢爱,谁承想,‘激’动过分,欢喜过度,还没等进入新娘子的体内,就俩‘腿’一蹬,白眼一瞪,死了!没过几天,妻子坐山招夫,又找了一个男人,所有的财产,包括年轻漂亮的妻子都归了别人的怀抱,岂不可惜!别人看着都觉得不平气!妈的,白忙活了!这不是给别人打工,给别人娶媳‘妇’吗?连媳‘妇’的屁‘毛’都没搂过,白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财产、妻子,啥都没捞着享受,你说亏不亏啊!亏死了!不但亏,而且丢人啊!让人说三道四,评头论足。唉,只因为命短,一荣一辱,大悲大喜,结局就完全不同喽!

可是,如果反过来呢?青年财主,自己有钱,妻子又年轻漂亮,郎才‘女’貌,那是天地绝配啊!多让人眼馋啊!

听说有这样一个故事,据说是真事。一个身缠亿万的老板,不幸得了坏病,不治身亡了。按照法律,妻子当然继承了他的财产和公司。妻子年轻啊,正值虎狼之年,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守不住啊!自然要再找一个男人再嫁。可是,具有戏剧‘性’的是,这个妻子既不找大老板,也不找大权贵,偏偏嫁给了自己前夫的司机。这下,可把司机乐坏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正巧砸吾头”嘛!这事,叫谁,谁也乐啊!你猜,司机乐得说啥?他感慨万千地说:“从前,我一直以为我是给老板打工。直到今天,我才忽然发现:原来老板一直给我打工!”

天哪!如果,他的老板,他现在妻子的前夫,泉下有知,不知该会有怎样的感想啊?没办法啊!谁让你有命挣钱,没命‘花’钱呢?说到底,这怨不得别人,不怨天,不怨地,要怨只能怨自己!不知珍惜,‘性’子太急!

这个高老师啊,可谓是为人忠厚,命运多舛。

当年,当民办老师就差点没当上,要不是学才好,众望所归,可能早就扛着锄头,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了。听说,当时,村里小学里缺老师,校长反映上去,要求上级给选拔选派代课老师。

“好啊!”镇里主管领导一看,暗自叫好,“机会来了,正巧我二舅家的表弟天天在家里吊儿郎当,不干正事,愁着没事干。这下有地方触拢他啦!”

没过几天,二舅家的表弟就来上班了。校长一看,头立刻就大了!咋的,认的!就这个学校毕业的!当年,由于无啥不干,就知捣‘乱’,小学没上完,就不上了。这样的人,自己都没学会,怎么教小学啊!

校长实在没办法,就鼓足了勇气去找领导发怨言:“领导啊,俺这里缺老师,俺村里有现成的高中毕业生你不找,你怎么找了一个散角子给我们啊!小学都没毕业呢,怎么教小学呀?”

“有现成的?谁啊?”主管领导也觉得不大妥当。

“高示范啊,刚高中毕业,正在家里闲着呢!学习很好,就是村里小学毕业的,我了解!”校长本来就看中了高示范,竭力推荐。

“那好吧,明天叫他去吧!”主管领导爽快地答应了。那个年代,领导们还是非常注意个人影响的。

“好嘞!”校长高兴了。“那个散角子怎么办?让他回家啊?”

“回什么家?那是我二舅家的表弟,天天在家里气死个人。学教不了,让他给打铃吧!管怎有个活干,有个管头,省得气人!”这回,主管领导不再捂着盖着了,彻底坦白了。

“啊——”校长大吃一惊。“哦,那行,那行,让他打铃!”

就这样,‘阴’差阳错,高示范当上了一名民办老师。这要不是校长没‘摸’清底细,据理力争,这个机会,高示范也捞不到。

自从当上了民办老师,高示范就认认真真地教书育人,也像其他老师那样,盼望着能教出个好成绩,有机会转上正式公办教师。因为,公办教师工资待遇比民办老师高出许多。当时有个公办老师编了一个巧话,取笑工资少得可怜的民办教师,说什么:“三个民办,不跟一个趴蛋。”(趴蛋,方言,即公猪。)意思是说,三个民办老师的工资加在一起,还不跟农村老百姓养一头大‘肥’猪卖得多!说得再清楚一点,就是家里养三个民办老师,还不跟喂一头猪划算!我‘操’,你说气人不气人!不过,细想想,他说的也在理,不但在理,还十分地‘精’辟!

高示范老师年纪轻轻,学才又好,教学出‘色’,无论是考试,还是论成绩,都有优势。所以,能早转正的希望非常之大。其他老师这样认为,高老师也觉得要凭真本事,自己可能是稳‘操’胜券,走在前列。

可是,和当老师时的‘阴’差阳错不同的是,民师转正,高老师却是阳错‘阴’差,一误再误,一错再错,一拖再拖,由青年拖到了中年,又由中年拖到了老年,一直拖到现在的五十八岁,这才搭上了末班车,侥幸转上。嘿,太背了!背了一辈子!

听说二十多年前,高示范还是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有过一次民师转正的机会。本来按照往年的各项指标,高老师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几位好喝一气的老师已经撺掇着他先提前庆祝一下了。高老师为人小心,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从来不敢张狂。俗话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毕竟还没有正式文件下达,光是同事们口里说说,那哪有个准成?万一有个意外,客先请了,酒先喝了,岂不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口上说“八字还没一撇”,“不一定”,其实,高老师自己心里早已乐得是“三月的蜜桃——开了‘花’”!“嗯,我觉得今年也差不多!等转了正,一定得请几个要好的老师,不,是全校老师,到馆子里大吃一顿,不就五六个人吗?然后,得给老婆孩子一人买身新衣服,自己也得买辆新自行车!不能老是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老永久了!还得给父母买点好点心,让他们也常常鲜。还得……”可以说,高示范为了想象中的“转正”,拟定了上千种‘花’钱计划,一定要做到扬眉吐气,风风光光!

谁承想,一个月之后,从上面传来一个让全体老师都惊诧不已的消息:“今年的转正名额给了某小学的刘bbb老师,一位比高老师年轻好几岁的‘女’民师!”此消息一出,全镇老师都炸了锅了!

“不可能,她年纪轻轻,凭着哪三条评上的?”

“谁知道哎?人家就评上了呢?

“哈哈,不知道了吧!听说人家是市级优秀教师。上面不是有文件吗?凡是市级优秀教师,直接转正!”

“啥?市级优秀教师?啥时候评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呀,咱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她凭上市级优秀教师?”

“嗨,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这样大的好处,领导能让一般人知道吗?肯定是偷偷给的呗!”

“我‘操’,差不多!这样的事一般都是领导们‘私’‘私’窝窝就‘操’好点子了!给他妈的做贼似的,不敢见光!”

“噢,就算她是市优,凭什么给她啊?全镇这么多教师,就她干得好?她才干了几年啊?咱都干了一二十年了,也没见过市优是黑的,还是白的?”

“你看你说的,这还用凭什么了吗?就凭这大‘腿’中间那两片‘肉’就够了,就够市级优秀教师的级别了!哈哈哈——”

“噢——,你要这样说,那还可以理解!‘奶’‘奶’的,这个狗杂种教育助理,(那个年代,教委主任还叫教育助理。)就他妈的好这条!”

“啊哈,这就叫‘投其所好’。人家是‘女’的,有这个资本,又有这个机会,趁着年轻嫩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等人老珠黄,想给领导用,领导都不赖用啦!”

“是啊!这叫‘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这个狗杂种可算透账了!有权不日,过期就作废了;那个刘bbb也算清账了,‘裤’子一脱,就民师转正了,一个月就多好几倍,早评上几年,好几千块钱就到手了!”

“妈的,这都比当**还划算!**脱一回‘裤’子,只管一次;人家脱一回‘裤’子,能管一辈子啊!妈呀,怪不得‘骚’‘女’人都爱干这买卖呢?敢情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啊!”

“嗯,反正都是公家的钱,给谁‘花’不是‘花’啊!这不等于是公家给这狗日的教的**费吗?‘花’着公家的钱,用着公家的权,日着不‘花’钱的**,快活着自己的**。妈的,哦,合着是公家拿钱,供这狗日的享受啊!”

“‘操’他八辈祖宗!哪里‘弄’来的这个狗娘养的助理,正经事不干,就天天踅‘摸’着‘操’‘女’老师!哎,听说,这个狗娘养的,年轻时候就不着调。当普通老师教学的时候,就引‘诱’学生跟他睡觉。他现在的老婆就是当年他的学生!”

“诶,这事谁不知道!都传说他教学的时候,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学生,男生们都看着不平气啦!有一次,这个狗日的正上着课,突然发情了,撂下学生,就拉着他现在的老婆到宿舍办事去了。男生们见此情形,悄悄地去把他宿舍的‘门’给锁上了。然后,有人跑回到他未来老婆的家里,把小‘女’孩的娘找来了。这一下,事情可公开化了,‘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后来,他未来的丈母娘,怕‘女’儿丢人,还反咬一口,说是有小学生使坏,故意败坏她‘女’儿的名声!他娘的,后来,办着办着,还真他娘的成了他老婆了!这个狗日的,可尝着鲜啦!”

“我‘操’!这个不长人肠子的,他光办他老婆吗?现在,当官了,他又开始办‘女’老师啦!他的厄尔,全镇谁不知道!这里没有‘女’老师啊,据说,咱们镇里的‘女’民师,尤其是小学的,凡是得到好处的,没有不跟他睡觉的。”

“嗳,听说了吗?前段时间,镇党委里传出一个笑话:这个驴日的的老婆在洗衣服时,无意中从他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封信。是一位‘女’老师写给这个驴日的,说自己怀孕了,问他怎么办?老婆一看,气急败坏,知道自己管不了他。就一气之下,把它送到了镇党委书记的手里,请求书记管管。人家大笑,说,这事谁管啊!那封信天天放在办公桌上,谁见了谁看,传得党委政fu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个驴日的,要是再干几年,早晚得把那些不稳当的‘女’老师日‘弄’遍!”

“妈的,也该着这小子‘艳’福不浅,你看人家几个小姨子,个个都很漂亮,都让他塞进来当代课老师!过一阵子,这个镇里的小学都变成他家的啦!”

“嘿,小姨子是姐夫的一半嘛!本来就是人家姐夫的一部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哈哈哈!”

“嗐,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天,在路上听小学生们瞧瞧议论。说是有一次,学生们亲眼看见他二小姨子前脚刚走进宿舍,这个狗日的后脚就跟进去了。进去就把‘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老师的宿舍在教室后面。)学生们知道这狗日的不会干好事,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就悄悄‘摸’过去,轻轻推了推‘门’,没推动,‘门’从里面‘插’上了。竖起耳朵一听,只听到里面吭哧吭哧地直喘粗气!我‘操’!”

“唉,碰上这么个‘骚’领导,高老师这样的老师不倒霉才怪呢?既不像别人那样送送礼,又不能像‘女’老师那样把自己献上,管谁评上,他也不可能评上啊!”

就这样,高示范的第一次民师转正意外流产了。高示范十分懊恼:

唉,自己一肚子的学识竟然比不过一个‘女’人的外貌;自己辛辛苦苦黑白昼夜地教学,竟然不如人家轻轻松松地一脱‘裤’子;自己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竟然没有人家的几两‘肉’有分量。妈的,败了,败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

过了几年,高老师又遇到一次民师转正的机会,这回很顺利,无论怎么评,高示范老师都是榜上有名。各项积分核算好了之后,把所有在榜的名单写好了,第二天就上报到县教育局,等批下来,就彻底成功了!按照正常情况,名单都统计好了,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啦,基本上,报上去多少,上面就批多少;报谁上去,上面就批准谁。这已经算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搬下来了!高老师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用被“转正”这条绳子勒得喘不开气了!以后,再也不用看领导脸‘色’,卑躬屈膝地生活了。这回,总不能出什么事了吧!

高老师等啊等啊,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转正的正式文件还没有批下来!高老师的心里不免有些发急起来。同事们安慰他说:“急什么,又不是光你自己,还有好几个人呢?要来,一块来呗!”

“想想也是,全镇一起转正的还有其他老师呢?上级肯定是集体办理!不会单独给自己办的!再等等吧!”

又等了几天,文件终于来了,转正的老师都欣喜若狂地笑啊拉啊侃啊吹啊。嘿,那高兴劲,比刚娶了媳‘妇’,终于能和老婆办事了还要快乐千倍万倍!

高示范迫不及待地到教委一看,傻眼了:“没有自己的名字!”

顿时,高示范一阵心慌,又瞪眼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又瞪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几遍,还是没有!

“噗通”一声,高示范老师一下就瘫坐到地上去了。像是被人从悬崖上使劲摔在地上的一个破布袋,重重地砸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好半天,高老师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地撞到教委主任的办公室里。高老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别人的报上去就批下来,自己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哦,高老师!哦,高老师!这事,这事!我也不大清楚!”教委主任牛ddd满脸涨红,闪烁其词地应付着。“名单报上去之前,无论是积分计算,还是名次排列,都是公开的,这事,高老师你是亲眼看着的。第二天就报上去了。至于,报上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怎么别人的都没变,就我的没有了呢?……”高老师焦急地问道。话未说完,高老师的眼泪流下来了。

“别哭,别哭,高老师,多大的事啊!今年没有,来年再评嘛!你看哪个民师,是第一次就能评上的。不急,别哭!想开点!”牛主任假惺惺地安慰着高老师。“要不这样,你赶紧到县教育局去看看,问问他们到底是咋回事?‘奶’‘奶’的,局里这伙办事人员搞的什么名堂?”牛主任煞有介事地说着大话。

俗话说:“无事不信邪,有病‘乱’求医”。高老师昏昏沉沉地跑到教育局,问了好几个科室,才找到了人事科。

可怜高老师,一生扎根农村,直接面对的最大的官除了教委主任,就是村里的大队书记啦!如今,面对着教育局大楼里的大领导,高老师话未出口,心就先慌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人家好不容易‘弄’清了高老师的来意后,打开档案橱,把文件朝桌子上一扔,仗仗堂堂地说:“看吧,都在这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高老师眼睛影影绰绰地看了几遍,发现还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名单和在教委当初公布的一样,顺序基本上也没变。不同的是,原来自己名字的位置,换成了另一个老师的名字。

“噢!”高老师明白了,“自己的名字让人家给换了!名额批给了其他人了!”

“领导,这个名字不是的,最初的名单上没有这个人,应该是我。是有人捣鬼,把名字调换了!”高老师捧着名单,哆哆嗦嗦地哭诉着。

“哦,那个,我们这里不知道,反正是,下面送上了是谁,就是谁!”

“那还能改吗?我说的都是真的!”高老师好像在黑暗的地窖里,忽然看到了一丝光线,顿时又有了希望。

“哦,不可能,市里都批下来!不可能改啦!等明年再说吧!”局领导既同情又无奈地摇摇头。

“唉,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想着问问,之前也不打听打听!人家为了转正,有的都‘花’好几千,你倒好,心里一点事没有。唉,以后,要多个心眼!”

那天,自己是怎么离开教育局,怎么回家的,高老师至死也没有想起来。

后来,听老师们传说:高老师的名字,是在第二天送到教育局之前被人家给“偷梁换柱”啦!换成了教委主任牛ddd的小舅子,在本镇yyy小学专管印刷试卷。据说,其他活,他干不了!

还有人说,当初名单统计好后,有好心的老师看到高示范老师终于评上了,就祝贺他说:“这回转正,你很稳啦!”旁边的牛主任就不咸不淡地小声咕噜了一句:“那也不一定啊!”看来,领导早就心中有数了!

还有人说,换下高示范老师,没有换其他人,关键是领导吃透了高示范老师的为人,忠厚老实,软弱可欺。只有换下他,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如果换下其他人,人家还不跟他拼命啊!要知道,这是坑人一辈子的缺德事啊!

还有人说,……

当天晚上,高老师就在自己家的小东屋里,上吊自杀了!所幸的是,他老婆发现得及时,唤来家人把他救了下来,只‘弄’了一个“自杀未遂”!

同事们听说了,非常震惊,关系好的都来安慰他。

“哎呀呀,老高啊,你怎么朝自己出气啊!他娘的,你应该去告他狗日的!这样明显的事,一个一个准!”有不平气的老师给高示范打气。

“对,不能便宜了他,太孬种了,太欺负人啦!这事要搁在我身上,他妈的,我非找把菜刀,剁了这个狗杂种,把他扔了喂狗不可!”

“‘奶’‘奶’的,武的如果你不想干,咱就来文的,不行,你就天天到他‘门’口骂他,妈的,他狗日的不让你好过,你也不能让他过安稳了!你要不好意思去,让你父母去,老人家,七老八十了,晾他也不敢动手打他们!妈的,讹他个孬熊!”

“不行啊,不行啊!”听着平时要好的同事朋友,纷纷给自己出点子,想办法,好好治治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腌臜泼才,出出这口恶气。高老师一直机械地摇着头,嘴里呜呜噜噜地自言自语。

“不行啊,咱不能干那样的缺德事!那样做,以后怎么教育学生?”

“呸,还教他娘的屁啊!领导都这样糟蹋你了,你还教的什么劲呀!就许他缺德,就不许你缺德!不干了,撂他娘的,看他能咋的。他自己干什么事,自己还不知道吗?”

“嗯,我看行。你干脆啊,装病请假,不去上班了!歇他个一年半载!”

“不行啊,唉,咱吃亏就吃了吧!干咋呼也于事无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那样做,不是干得罪人吗?”

“唉,你呀,你呀,就是老实!领导就是看你软,才天天捏把你的!你就不会像别人那样‘弄’个样出来,让他狗日的刮目相看!”

“唉,就这样吧,以后再说,老天饿不死瞎鹰。早晚还有老天开眼的那一天!唉,转正,咱不想了啊!随他吧!”

“行,行,你就做你的瞎鹰吧!俺们走了!”

哎,还真别说!还真让高老师说准了,又过了几年,老天还真开眼了!虽然,这眼开的有点晚,一直拖到高老师五十八岁那年,其他民办老师能窜的窜了,能蹦的蹦了,能睡的睡了,能跳的跳了,大都已经转正了。剩下没转正的民办老师已经屈指可数了。

有的看到自己既无力考试,又没有关系可攀,干脆放弃努力,只在那里熬日子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管他成绩好孬去了!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贩卖点青菜萝卜,拉几车麦穰,运几趟砖,还能多挣几个钱。因此,和高老师年龄差不多的老民师,做小买卖的做小买卖,搞推销的搞推销,做完美的做完美,跑招生的跑招生,承包地的承包地,总之,都忙别的去了。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最起码比高老师滋润!

唯有高老师始终矢志不移地拼命工作,由于成绩优秀,证件比别的老头多积累了不少。加上年龄优势,高老师终于名正言顺地转正啦!

这回,是真的,从始至终没出任何意外!一个多月后,工资就发下来了。不但高老师高兴,凡是知道高老师经历的人,也都替他高兴,可以说是“举校欢庆,众望所归”。

无论如何,高老师等待了一辈子,总算没有白费,修成正果了。这就跟唐僧西天取经似的,虽然路途遥远,常有妖魔鬼怪寻衅毒害,时时还有生命危险,且用时太久,可谓旷日持久。但熬过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成佛而归。

尽管,和“一脱成名”的刘bbb相比,高老师晚了二十多年年;和专管印刷的牛主任的小舅子相比,高老师晚了十几年,但是,毕竟,别人拥有的东西,最终,自己也拥有了。唯一不同的,也是最重要的,自己保住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只不过损失了点工资金钱。现在,工资高了,一个月比他们那个年代一年拿的还要多!只要自己多活几年,照样赶上他们!

高老师这样想着,心里就舒畅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一生遵纪守法的高示范老师竟然无命‘花’钱,不慎失足,千古遗恨!

悲哉,痛哉,呜呼哀哉!

“通知,通知,请全体教师抓紧时间到会议室开会!”

“喔,开会了,开会了,赶快走啊!”

“走走走,晚了,这帮龟孙子又要骂娘啦!”

“我‘操’,高老师这一倒进路沟子倒省事了,不用受他娘的洋罪了!”

……

真是:

民师转正,

头破血流,

脱衣解带争上游。

人忠厚,

泪空流,

转正路上心伤透,

福气未享丧水沟。

早,身已丢;

晚,命已丢!

——山坡羊民师转正

第三十七章住宿费用费愈高三里之内别想逃

“不管有什么原因,不管有什么理由,本周末必须把各班的住宿费全部‘交’齐!否则,别怪咱说难听的!”一把手校长“计算机”孟得财一脸怒气,咬牙切齿地对着全体班主任叫嚣道。

“嗐,还是咱上次开会的要求,除了东西南北四个庄之外,其他三里之外的村庄,学生必须住校。嗨,你说说,咱这又不是第一次收住宿费,多少年了,都是这样要求的:近的可以不住,稍微远一点的,必须住。不住的,班主任必须进一步做工作,直到做通为止!”

“计算机”斜拉着身子,一个半屁股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决战前的指挥官做战前动员似的吆喝着,慷慨陈词,大义凛然!为了更好地渲染讲话的气势,“计算机”不耐烦地一翻手腕,伸出‘肥’胖饱满的右手,从小拇指开始,一个一个,从小到大,依次蜷缩起来,数算着应该住宿的村子。好像这些班主任都是“处子之身”,第一次接触到这些村庄的名字,需要他这个一把手扳着手指头,手把手地一个一个教。

“杨村、陈家庄、马家庄、赵庄、……”

呵,记得‘挺’清!真是如数家珍,一个不漏!大大小小二十八个村庄数算完了,“计算机”自信十足地把劣质香肠一样的五个手指,重新隆重而庄严地张开,宛如五条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出击的赤练蛇。然后,又把五个手指有力地蜷缩成一团,形成一个大大的‘肉’球。好像他的手中握住了一只个头不小的蚂蚁,一定要把它拈得粉粹。方解他心头之恨。终于,“计算机”把握紧的拳头。轻轻地,却力度十足地一下顿在了桌子上。虽然没有发出“咚”地一声,所有的班主任的‘胸’口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浑身不由自主地好一阵哆嗦。

妈的,这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让人不由地回想起老电影《地道战》中,那个穷凶极恶、坏事干尽的山田队长的经典动作和台词。“高家庄、小李庄、马家河子……”。然后,把拳头紧紧地攥起来,在伪军高官汤司令眼前用力的晃了晃,得意地“哈哈哈”‘奸’笑着。“嘿嘿。这回一定要把土八路的,一网打尽,统统死啦死啦的!”汤司令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山田队长的围歼计划,像个懂事的哈巴狗似的,十分谄媚地竖起大拇指,连声说:“高,高,实在是高!”

和《地道战》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汤司令”为他喝彩!旁边的教导主任殷建光板着个脸,一声不吭。号称“三边镇中学第一嘴”的副校长武学究,鼎鼎大名的“陀螺”,坐在旁边。癞蛤蟆一样宽阔无边的嘴巴鼓动了多次,一心想在这个需要为一把手“横刀立马,冲锋陷阵”的关键时刻。‘插’上两句嘴,表现表现。以示自己是多么忠心为主,死不足惜!古人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嘛!

可是,今天,这招用不上了。“计算机”完全被触手可得的住宿费搅‘弄’得‘欲’火中烧,按捺不住,好像是吃“伟哥”吃过量的嫖客,两眼通红,恨不得不等把衣服脱完,就一口把眼前的暗娼吞下,疯狂地把她嚼个粉碎。他根本就没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整个会场完全由他一人控制着,成了他的“个人专场”!

没办法,“陀螺”只好把宽厚的腮帮子鼓得饱饱,像是一只被谁调皮地敲了一下,正在生闷气的老蛤蟆,把肚子撑得如同一个要炸裂的皮球。以此显示出自己也是对于住宿费收缴迟缓的事义愤填膺,恨恨不平,从而告诉“计算机”:“孟校长,无论何时何地,我是始终支持你的,永远站在你的一边!”

其实,这种场合,除了一把手,其他教干都不便多说话,也不愿多说话。即使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瞅准空隙‘插’上两句,也是不关痛痒,无人理会!实际上,只要一牵扯到钱,那就是一把手的事,这个问题很敏感!最受益的是一把手,自然最热心的也是一把手。顺理成章地,最关心的也是一把手,钱收不上来,最焦急的也是一把手!如果别人对此表现出太多的热情,本意可能是向一把手表忠心。可是,如果火候把握不准,‘弄’巧成拙,说不定,会引起一把手无端地猜忌!要知道,这样的事,一把手最敏感啦!这就跟小狗看家似的,只要有外人经过,不管你是好人坏人,也不管你是善意的,恶意的,还是无一物的,它都会“汪汪汪”地疯叫几声,龇牙咧嘴地吓唬人,好像每个人都在惦记着它的东西!其实,很多人都是正巧路过此地,并没注意到它!

因此,在这种场合,其他人还是少说为妙!“言多必失”,“话多了伤人”,这个道理谁都懂点。再说了,住宿费收多收少,跟别人有啥关系?除了一把手,谁也捞不着定点好处,管他娘的去了!

他‘奶’‘奶’的,“计算机”这小子的祖辈是不是山田队长在中国强‘奸’‘妇’‘女’不慎,而留下的中日‘混’合生产的“‘混’血杂种”。要不然,山田的这个经典动作,他怎么习练得如此娴熟!

呃,这个事,值得怀疑!有兴趣的话,可以调查一下,说不定,还能‘弄’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让这小子一夜成名,名满中外。‘弄’好了,有可能还会“讹”小日本一大笔“抚养费”呢!如果,山田的后人还能念及亲情,把这小子全家鼓捣到日本去享福,也不是不可能啊!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正是出奇人怪事的大好时代!

你看,人家当年做日本慰安‘妇’的,现在都强烈要求日本索赔。听说,有的人还索赔了不少。以致于有的孩子都眼馋得了不得,埋怨自己的‘奶’‘奶’。说:“‘奶’‘奶’啊,你看人家狗剩的‘奶’‘奶’做日本慰安‘妇’。得了好几百万的赔偿金,你当年怎么不去做慰安‘妇’啊?”

和慰安‘妇’相比,这小子更有优势啦!人家这个可是有血缘关系的,毕竟血浓于水啊!这要是‘摸’清了‘门’路,攀上了关系,好处肯定比慰安‘妇’的强。用日本话说:“好处大大的!”

班主任们对自己校长的这个动作太了解了。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任务必须完成!否则,决不轻饶!后果严重!这就相当于对班主任下的“最后通牒”!

“哼,这又不是咱第一次收缴住宿费,安排住宿。哪那么多的事啊!又是学生不想住宿。又是家长不同意,又是住宿费太高了,学生负担重,‘交’不起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又不是第一次碰到,哪次‘交’住宿费,有的学生家长不是唧唧歪歪,推三阻四。反过来说,要是没这些事。要我们这些班主任干什么?依我看,不是学生有问题,也不是家长有问题,而是有些班主任有问题!关键是工作态度出现了问题。思想认识出现了问题!”看起来,“计算机”越说越气,深为班主任们不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而恨铁不成钢。就像歌词上唱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对于强制‘性’学生住宿的不理解,就如同国人对于当年蒋某人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不理解一样!唉。太气人了!

“眼下,天气一天天冷起来了。学生跑校,来来往往,不但挨冷受冻,容易感冒,而且,吃饭冷一口,热一口,影响身体发育。最重要的是,天寒地冻,学生天天一个来回趟,远的一二十里,近的也要十里八里,在路上十分危险,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咱们大家都知道,学生安全是第一位的。咱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哪位学生在上学来去的路上碰着刮着了,咱学校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到头来又是个麻烦!碰到讲理的家长还好点,要是碰到不讲理的家长,到学校里来胡搅蛮缠,一个劲地讹人,咱学校就更说不清了。这几年,大伙也都看到了,这样讹人的事还少吗?现在的家长也学会了,别说粘‘毛’就赖,不粘‘毛’,他都想赖咱。说句实话,咱学校不撑人家赖啊!所以,为了学生的人身安全,也为了学生的身体健康,当然,也为了给学校少惹麻烦,俗话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咱学校决定,远路的学生一定要住校。再说了,多少年了,都是这样实行的,家长也都知道!”

“计算机”说了半天,可能肚子里的气出了差不多了,语气上和缓了不少,开始讲大道理了。

“妈的,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什么不安全,什么怕学生冻着,什么吃饭不一时,影响学生健康!妈的,全是放他娘的狗屁,说到底,不就是想从学生身上多刳吃点钱吗?噢,有一句话好像是真的,怕给学校惹麻烦!不对吧!怕给学校惹麻烦,我看,是怕给你校长自己惹麻烦吧!”

一听到“计算机”装腔作势地讲冠冕堂皇的官话,很多班主任就觉得头疼!“我‘操’!你看官不大呵,就好打官腔!‘奶’‘奶’个头的,一句真话没有!这还不跟刚才听这小子骂娘呢?最起码那还有点真味!都说有的人讲话跟放屁似的,俗话说得好:‘放屁还得有个臭味’呢!嘿!这小子放屁连个臭味都没有!‘奶’‘奶’的,说这些假话大话,连放屁都不如!”

“每次‘交’钱都这样,哪有家长打心里想‘交’的。家长们把一分钱看得比月亮还贵重,‘花’一分比割他一块‘肉’还难。这就给上街买菜似的,家长习惯了讨价还价!说是不想让学生住校,那都是家长说得气话!你别看他现在说不住,等到了冬天,刮风下雪了,家长开始疼小孩了,就上赶着学校要来住宿。哪年不都是这样啊?托亲戚找朋友,讹着要住校。你看着啊,现在让学生住校,家长生气,到了时候,学生住不上校,家长也生气!这样的马后炮的事,教干班主任不知经过了多少!所以,咱还是把工作做到前头,省得到了冬天。家长找后账!到时候,他讹得你难受。你给他现腾宿舍,都不好腾!”

“嗯。这点也是真的!有的家长账码算得比谁都‘精’!早了不想住,怕‘交’钱;住晚了也有意见。就希望我想住就能一下子住上,不想住,就不住!唉,有的家长,说句公道话,也真是难伺候!”

“呵,这小子又在偷换概念,拉晕磨了!对于住宿。很多家长有意见,不是因为住校。路远的学生,不用说,人家家长也想让住哈。主要问题是人家路近的学生不想住,四里五里的,小学生几分钟就到了,人家家长觉得‘花’这五十元钱,才住三月俩月的,不划算!妈的。这世上还有多傻的人吗?这个账,谁不会算!光说得好听管什么用?”

“大家都知道,今天没旁人,咱关起‘门’来说话。咱们学校里能自主支配的经费。只有这点住宿费!其他的经费上面都查得很仔细,‘花’一分钱都有严格的规定,都要经过严格的审计。你说。老师们起早贪黑地教学,都很辛苦。凭良心而论,逢年过节的。咱能不给老师们搞点福利吗?这东西不在多少,关键是学校里想着了,暖人心!大家都清楚,咱这地方穷,‘花’一分钱都得向上面要,上面还卡得绷紧,要十块吧,能给三块就不错了,跟买菜的砍价似的,都是拦腰使劲朝死里砍!他可不管咱够‘花’不够‘花’。尽管如此,咱们老师的福利,学校里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尽一切努力,争取多‘弄’点。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咱们的福利是一年比一年高!咱不是吹,在全县的乡镇中学里,咱们老师的福利待遇,应该说是数一数二的!咱不比别的,你看咱临镇的单边中学,福利就没有咱们这边高。可是,如果住校的学生太少,住宿费收不上来,咱们老师的福利,咱们学校里零打碎敲的开支,怎么办啊!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到逢年过节了,我这个当校长的,愁死了!没有钱吧,你得愁钱;有了钱吧,又得愁着买东西。大家都明白,众口难调,一人难称百人意,要是买不好,老师们也有意见!唉,当个校长,太难了!”

说着,说着,“计算机”的脸上竟然立马堆上了一层愁云,眉头都皱起来,油光锃亮的脑袋配合默契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又好像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倾吐。

“呸,纯粹胡说八道!说得倒好听,多收住宿费,好多给老师们‘弄’福利!妈的,福利个屁!年年过年都不超过一百块钱!‘奶’‘奶’的,这帮龟孙子可给算好了,满打满算,绝对不准多‘花’了。合着这就跟买鞋似的,脚码固定好了,到哪儿买都是那么大的鞋!回来给老师一报价,吆吆喝喝,咋咋呼呼,‘今年‘花’了不少,一百多啊!’‘二百多块哪!’‘今年,咱又舍得‘花’钱了呵’!我‘操’!那叫福利吗?完全是到市场上捡垃圾,残次品大收购!你看看,买的东西就不上档次,完全是‘狗‘肉’上不了大席’。带着回家,走在路上,村里人一打眼,就知道是当老师的,‘酒盅子量米——小料子’,‘小碗坏了改小锅——到死没有多大出息’。那发的都是啥呀!炒菜的铲子、烧饭的锅、遮雨的‘花’伞、取暖的被,都是些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的家庭琐物。‘奶’‘奶’的,这不是炎凉人吗?合着老师在领导眼里就是些缺吃缺喝缺穿的流‘浪’汉啊!意思很明显:这些穷老师,干一辈子教育,连自身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还指望着上级给发救济呢?一看,就是农‘妇’的消费心理;一出手,就是农‘妇’的级别;一砍价,就是农‘妇’的水平;一辈子,就是农‘妇’的生活!天天围着锅台转,一辈子别想蹦跶远!妈的,不知是给老师们发福利呀,还是咒诅老师,一再地强化老师的潜意识思维;我就是老师,我就没出息;我就是这个命,我就适合过这种生活,我这辈子也发不了,这辈子别想过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日子啦!我就只好一辈子老老实实地在这三尺讲坛无‘私’奉献,我就一辈子在这里受这伙龟孙子的窝囊气,这都是我该受的!妈的,我天生就是当奴隶的命!”

“嗨嗨嗨,你听这狗日的说的。这还是人话吗?当校长还愁死了!这个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还愁死了,愁死了你还天天把头削尖了朝里钻什么的?哼。你狗日的不用愁,保证你今天嗑嘣死了。明天就有人顶替你当校长!今天你小子撒手西去,明天,咱三边镇中学的太阳照样从东边冉冉升起,保证一刻也不耽误,光辉灿烂,亮亮堂堂!说得再实际一些,今天你小子不行暴死,不出三月,你那结发老婆就要被别人接收。改旗易帜,成为别人的妻子啦!你一点不用担心她后半生如何度过。妈的,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也照样转个不停。”

“呵,还愁着买东西不称人意!恐怕不是怕买不好,而是担心自己捞得太少了吧!全校一两千个学生,光是住宿费一项,一个学期就收入五六万。一年就是十几万。给老师买福利,‘花’个三千五千的,那还不是九牛一‘毛’,微乎其微。剩下的那些呢?都填哪去了?‘奶’‘奶’的。还不是都填到你老婆的腚眼子里了!”

唉,也难怪班主任们有意见。这不,开学没几天。天气刚转凉,学校里就又忙着安排学生住宿了。安排学生住宿。第一条就是要收缴住宿费。这一提收费,领导们就兴奋。班主任就犯愁,家长们就头疼。路远的学生住宿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要不然,刮风下雨,路滑天黑,学生们如何行走。学校里组织安排学生住宿,这本来也是利生利家的好事,按说,学生、家长都应该拍手称快,谢主隆恩。

可是,在具体‘操’作学生住宿这件事上,很多的时候,学校里本末倒置,手段过火了,因此,才惹得家长们很多都怨声载道,说三道四。

“哼,这是叫住校的吗?这是变着‘花’样收钱的!不好好教学,就知道刳吃钱!”有的家长生气地说。

“嘿,俺家离学校就这么两步,抬‘腿’就到了,为啥非要俺孩子住校。不就是想多收钱的吗?还说为了学生,为了教学,骗谁呢?”有的家长一肚子牢‘骚’。

“嗐,要钱要的怪劲,跟催命鬼似的!要了钱都干什么了?宿舍里邋遢得跟猪窝似的,让俺的孩子怎么住?”有的家长钱是‘交’了,意见也提了不少。

“一个学期就住那几天,几十个孩子挤在一起,还要每人收五十块钱!太狠了,都赶上住旅馆了!”有的家长想让孩子住,疼孩子嘛!可是,掂量来掂量去,五十元钱,还是觉得有些头沉。五十元钱,一个壮劳力一个多星期的工钱哪!人家家长能不心疼吗?

“学生住宿,天经地义,这还用缴住宿费吗?学校岂不成了旅馆了啊!”有的家长不大理解。学校的房屋都是公家出钱盖的。既然盖了,不就是为学生服务的吗?怎么住宿还要‘交’钱呢?这才上个小小的初中,这要钱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钱,钱,钱,他‘奶’‘奶’的,罗锅子上山——钱(前)上紧!住宿要收钱,骑个自行车要‘交’自行车管理费。管理个屁啊,俺家孩子都丢了两辆自行车了!说是‘交’了管理费,车子丢了,学校里给赔。可是,嘴上答应着给赔,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这不是坑人吗?学校不咋样,刳吃钱倒‘挺’紧的!”天天不是要这钱,就是要那钱,时间长了,很多家长都被要烦了。是啊,老百姓挣点钱容易嘛!

是啊,人家家长虽然有的言辞有些过‘激’,可是,也不是没有道理!住校本来是利民工程,一切以学生的方便为出发点,可是,现在,学校里大都是以收钱为出发点。本来住校这事,按规定是自觉自愿,学校里对外宣传也是自觉自愿!当然,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学生必须住校,不住不行,不住校就开除!”但是,在具体‘操’作中,学校里一再给班主任夯死:“凡在住校范围的学生,必须让住校。本着自愿原则,但是,必须百分之百完成,至少也要完成百分之九十!少了不行!后果自负!”

你听听,这不跟古代的“连坐制”差不多嘛!噢,为了多得利,用绳子一拉,绳子以里的,都是我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不是强‘奸’民意吗?这样做,跟土匪强盗还有什么区别吗?

凡是当过老师的。尤其是当过班主任的,都知道这里面的“潜规则”:表面上。文件上,致家长的一封信上。都明明写着一切自觉自愿,尊重家长学生的意见,绝不强求!背地里,学校却要求班主任们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做同学生的工作,争取达到全员参与,一个不留!为了保证任务的圆满完成,学校里还给各位班主任施加压力:即给每个班级都规定了必须要完成的百分比:例如,最好的情况是百分之百,最孬也要完成百分之九十。完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有奖。完成百分之五十以上,百分之九十以下的不奖不罚。完成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要严厉处罚等等。三六九等,赏罚严明!

总之,把握好一个不变的原则:任务必须完成,还要保证不要让学生和家长找事!即保证家长学生思想通畅,不能‘逼’急了,生气不住了。那样,岂不‘鸡’飞蛋打,两手空空!更不能把家长刺‘激’过火了。一怒之下,一个电话,告到教育局去,甚至告到上一级政fu部‘门’。‘弄’得学校脸面扫地,不但钱要大打折扣,而且还要挨上级领导批评训斥。关键是。如果处理不好,造成了恶劣的的社会影响。说不定还要影响领导们的升迁前途!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让领导们担心的。

可是。学校就像一个手法高超的惯偷,敢于“火中取栗”“油锅里拿钱”。永远不放弃“一手想捂俩雀”的信念,总是能超越古圣先贤的智慧极限,做到“鱼和熊掌吾能兼得”。这一点,恐怕连孟老夫子都望尘莫及!也就是说,钱,一份不能少;权,一个不能缺;事,一点不能出!

这样一个“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千古难题,学校高层却是屡试不爽,屡屡得手。

有人就奇怪了!连孟圣人都无法化解的难题,学校里为何就能轻易做到呢?

哈哈哈,这里有一个秘诀:学校能做到,是因为学校里有一个秘密武器——班主任!孟老夫子做不到,是因为孟老夫子虽然桃李满天下,从古到今,追随者仰慕者不计其数,但是,他手中没有专‘门’为学校服务的特殊群体——班主任。

唉,你说,如果孟老夫子,泉下有知,会不会对于自己当年只培养学生,没有‘花’‘精’力去培养为自己服务的班主任而后悔不已,自愧不如啊!

于是乎,一到收住宿费了,班主任就倒了霉了;班主任倒了霉了,学生也就倒了霉了。

你再看看:办公室里,有学生蔫头耷脑地站在那儿,像个被严打的罪犯一样,被班主任掐鼻子拧耳朵地做工作。那意思是:你一天不住宿,你一天别想安稳了!你让我不爽,我也让你不好过!

教室‘门’口,有学生背靠着墙壁,嬉皮笑脸地和班主任讨价还价。班主任迂回包抄,巧妙‘诱’导,学生闪展腾挪,一再躲避。住校?不住校?师生拉锯战,旷日持久。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谁胜谁负,一时难分!

宿舍里,班主任满脸堆笑,温言和语,‘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把学生们说得满脸通红,低眉颔首,心里热乎乎的,感情上纠结不已!

哎呀,我的天哪!为了住宿费,班主任是软硬兼施,恩威并用,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十八般兵器全都用上了!

你再听听:

“哎哎哎,别说话了!还有脸说话,你看看人家xx班,人家几天就住了四五十个,咱可倒好,我吆喝了一周了,才住了三十来个!你们还有点集体荣誉感吗?我都替你们害臊!别看书了,明天必须都带来!”有的班主任急了!抓起黑板擦,把课桌敲的“啪啪啪”地震天响。学生们吓得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

“嗨,住不住校,是学生个人的事,这跟集体荣誉感有啥关系?人家不需要住还住吗?哦,难道为了集体荣誉感,就得住校吗?那不是没事找事,好好的皮找膏‘药’贴嘛!班主任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学生们心里也犯嘀咕!

“‘奶’‘奶’的,就我倒霉,摊上咱们这个破班。也算出奇,咱们班里都是些穷种,收点钱。费这个雄劲!人家其他班级也没费这个劲!‘奶’‘奶’的,要是不行。我不干这个破班主任啦,散伙算完!你们想咋做就咋做去吧!”有的班主任骂人了!

“哎。班主任又开始骂人了,肯定是让领导熊了,来拿咱们出开气啦!”学生们眉来眼去,小声议论着。

“这个呵,咱讲过多少遍了,当班干部,当团员就要带好头,做好榜样。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嘛!一个班级的好孬,关键在于班干部能不能带好头!学习上是这样。‘交’钱上也是这样!因此,班干部要带好头,带头住校,赶快把钱‘交’上。不要辜负了老师的信任和期望!再说了,住校后,时间比较充足,更有利于学习成绩的提高!我想着啊!这个头,谁要是带得好,在过年的时候。评三好学生时,咱优先奖励!好不好!抓紧时间,咱可不能落在其他班级的后面!”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有的班主任审时度势。改变战略,连哄带骗,漫天许诺!常言道:“老头好请。小孩好哄”。哄一时是一时,哄过一阵是一阵。

总之。不管采取什么办法,只要能完成任务。就算是旗开得胜,功德圆满。至于,学生怎么看,那个先顾不了了,先过了领导这一关再说。谁都知道,学生怎么看老师,并不重要;领导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你就是全校学生都夸你好,如果领导看不中你,一句话,你照样滚蛋!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权呢?

“老师,我给你出个点子。咱们班里不是还有几个尾子没‘交’钱吗?你先用自己的钱垫上,先把学校里的奖金领来再说!剩下那几个,你以后再慢慢要嘛!跑了猪,还跑了圈了吗?”聪明的学生见班主任被学校里挤得可怜兮兮的,顿时同情怜悯之心,开始给班主任献计献策,指点‘迷’津啦!

“嘿,这些孩子从哪儿知道这些事的!连班主任发奖金都知道!嗨,这些孩子还真他妈的厉害!”班主任被人揭了老底,心里一阵发‘毛’!

学生说的没错!为了鼓励班主任收钱的积极‘性’,学校里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见者有份”的原则,制订了一个内部规定:按收费的数额,给班主任百分之五的提成,算作奖励。但前提是,必须完成学校给没个班级下达的收费指标!因此,每次收费,只要班主任工作力度到位,圆满完成学校的收费任务,都能得到百儿八十元的小额奖金。这是在班主任费之外,属于额外收入,所以,更具有‘诱’‘惑’‘性’,对于班主任的心理,也更具有刺‘激’‘性’。

人嘛!都是这样,赚外快的快感,远远大于正常收入所带来的感觉!

我‘操’!这个事,本来是学校和班主任之间的内部规定!学校里一再告诫:要严守秘密,任何人不得对外宣传,以免造成不良影响!外人不知道的,听起来跟一伙土匪抢了东西,集体分赃似的。大王拿大头,小兵拿小头。嘿,这帮小兔崽子,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这个内部情报,开始给班主任支招啦!

“哦,只要完成收费标准,咱还是以前的规定:百分之五的奖励!可是,如果这次完成得不好,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咱是只罚不奖!不但只罚不奖,以后,你还得把钱收上来。并且,还要扣发班主任费!就这样,不管你理解还是不理解!有意见你就有意见!这别怨咱不近人情啊!你想想,当班主任,你不为学校着想,你为谁着想;你不跟学校保持一致,你跟谁保持一致。可是,偏偏有个别班主任,处处为学生开脱,为家长说话,和学生,和家长站在一起,成了一伙的了,动不动,就这困难,那理由。要都是这样,让学生和家长说了算,那咱这钱还能收上来吗?那咱学校还发展不发展啦!嘿,真是的!”

“计算机”的态度忽然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脸‘色’蓦地由晴转‘阴’,语气陡地严厉起来,充满了骇人的火‘药’味!

妈的,这是“计算机”一贯的作战风格,一嘿二吓三哄骗,外带一个大忽悠。霹雳闪电一顿训斥之后,末了,都要来上一段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威胁恐吓之言,把老师们吓得没有思想,傻乎乎的,愣怔怔的,无路可退,拼死一搏。然后,像个被‘操’纵的木偶一样,上阵冲锋杀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悬崖深渊,也眉头不皱,一往无前,决不后退。

这就如同战场冲锋的战士,只能冒死向前,绝不敢后退,即使害怕得要死,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后退半步。为啥呢?后面有督战的机关枪正在虎视眈眈地瞅着呢?只要你一转身朝后跑,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还要落下一个“临阵脱逃”的骂名!超前冲,如果命大的话,不但能侥幸活命,即使死了,最起码还能争得一个“英雄烈士”的美名。不仅受人敬仰,而且家人都跟着沾光!

因此,反正进退都是个死,既然,向前冲,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向后‘腿’,必死无疑,那还不如尽力一搏呢?

而指挥官的艺术,就是要让战士们感到:绝无后路可退,只能拼死向前!现在,“计算机”就是那个高明的指挥官!班主任就是不得不冲锋在前的战士。不过,班主任不是去杀敌人,而是去忽悠学生,完全攻破学生的心理防线,老老实实按照学校的要求,把钱乖乖地‘交’上!

“妈了个屄的,除了吓唬老师,别的本事没有了!奖金,奖金!还有多大的出息吗?不就百儿八十的几块钱吗?还当了不得的大事了!天天挂在嘴上,以为很大的恩情,还真把老师当成乞丐,靠你们这帮龟孙子施舍救济啦!妈了个屄的,百儿八十的,还不够这帮龟孙子喝一气的。妈的,哪回都是这样的!班主任一没干到他‘奶’‘奶’个的心眼里去,就嚷嚷着扣班主任费。扣你妈了个屄啊!一个月十五块钱的班主任费,老在十五块钱上了,从不想着给朝上涨涨。二十年前,就是十五块钱,那个时候,十五块钱相比之下,还算不少,工资才几十块钱哪!现在,都到了什么年代啦,还是老十五块钱!不想着涨,就想着扣!扣没您妈了个屄的,看哪个老子给你个龟孙子干活!”一听到“计算机”开始骂娘,班主任刚刚开始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烦躁起来。

“妈的,这个狗娘养的,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就知道放屁,吃人饭,不说人话!拿班主任不当人看,想骂就骂,想训就训,想说就说!妈的,你指望着你爹给你干活,不但不知情,连句好话都不说,还天天吹尘土,找裂纹,净找的是麻烦!唉,辛辛苦苦地给你收钱,收少了还不行。妈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不奖也就算了,还他娘的要罚!罚您‘奶’‘奶’个头啊!”是啊,扣钱?谁不生气啊!尤其那些收的少的,眼看着要挨罚,能不急吗?

“哼,我看着小子是好死不留想头啦!哪里厄尔脏,就专朝哪里干!哪里得罪人,就朝哪里干!朝上级领导‘花’钱送礼,把老婆搭上都乐意,朝下面的老师‘花’点钱了,一分钱都看得比他老婆的屄还宝贵,栓得比什么都紧!‘奶’‘奶’的,摊上这么个不长人肠子的领导,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啦!”

……

唉,不就想多收点钱吗?至于那么狠吗?还要杀要砍的!真是的!吓唬谁呢?

真是:

连嘿带吓住宿费,

班主任们都挨训,

家长学生亦受累。

誓死收缴不后退,

奖罚分明心‘欲’碎,

班主任们忒受罪!

——浣溪沙 住宿费3……)

第三十八章年半混得屋一间宿舍分配等级严

第三十八章年半‘混’得屋一间宿舍分配等级严

“啊哈!终于分到宿舍啦!”孔效先心里高声欢呼着。

“哎呀,不容易啊!盼了一年多呀!从毕业工作到现在,就不知道住自己的单身宿舍是什么味,老是住他娘的集体宿舍啦!这回,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宿舍啦!虽然只有一间,可是,已经很满意了!单职工嘛,按规定,可不就只有一间宿舍嘛!我的天哪,可住够了集体宿舍啦!哈哈,终于熬到头啦!”

自打分到一间单身宿舍之后,孔效先就乐得天天笑哈哈的!边忙着打扫卫生,整理宿舍,边嘴里不停地哼唱着,好像无意之间捡到了一个大元宝,没事偷着乐开了!

乐!当然得乐!毕竟,已经住了一年多的集体宿舍了!谁不想有间自己的宿舍啊!

唉!想当初,新宿舍还没有暖热乎,就被拆掉盖教学楼了,孔效先他们几位新分配的教师,只好被发配流放到学校的“大西南”和“大西北”的仓库,还是集体宿舍。虽然房子大了,仓库嘛!然而,人住的空间并不大,连二分之一都不到,其余的大半部分,都被学校里的铁锨锄头砖头瓦块的破破烂烂霸占了。人呢?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由原来的两位老师增加到三位老师!集体宿舍,集体宿舍,这可真成了“挤体”宿舍啦!嗯,是‘挺’挤的!仨人同寝,这要是感情好的话,都赶上“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三兄弟“食则同席。睡则同寝”啦!

记得,刚参加工作那会。孔效先就有一个卑微的不起眼的梦想:有间自己的宿舍!

为啥啊!说出来可能有些好笑,孔效先早就看着单职工有间自己的宿舍非常好!且是要求不高。只要一间独屋就很满意了。除此以外,别无更高的非分之想:如还盼着有一间小厨房,或者是有个单独小院!(这样有屋有厨房有院墙的独‘门’独院的“袖珍家属院”,学校里也是有的!然而,一般人捞不着!所以,孔效先不敢奢望!只求达到最低的要求就心满意足啦!)

嗨,如果不怕人家笑话自己目光短浅,‘胸’无大志,还可以说得再远一点。那就是在上学的时候。孔效先看到学校里的老师们,很多就住这种独屋式的单身宿舍。当时就想啊:工作后,自己能有一间这样的小宿舍,也是非常不错的!

当然,城市里住房紧张,有的还在里面结婚生子呢?还有更紧张的,甚至都没有院墙呢?一间独屋,一间厨房,中间空白。形同‘露’天!屋,虽然简陋,又很拥挤,可是。看到老师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恩爱不已,孔效先觉得住这样的独屋式宿舍。也‘挺’温馨的!

因此,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孔效先就把自己的最高理想定格在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独屋宿舍上啦!

嗱!可别笑话啊!怎么样?理想不算高吧?要求不为过吧?听有的老师说:“一间宿舍,这要是在大学里。完全是博士生的待遇!”呶,一间屋,‘挺’好的!

毕业工作后,看到人家单职工老师,上完课,放了学,胳膊下面夹着书本,哼着小曲,满脸‘春’光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去了。看起来,优哉游哉,好像生活很有奔头,信心十足。

屋虽不大,可是空间自由啊!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屋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这个空间也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爱屋及乌,自然,这段时间也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啦!关上‘门’,一个人在屋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想什么就想什么。嘿,这份感觉,想想就让人神往!

然而,天不作美!孔效先他们一毕业,就摊上九年义务教育,学生数量连年猛增,校舍紧张。不但宿舍紧缺,就连教室都十分紧巴。也正因为如此,上面才批准再建一座教学楼,以便缓解一‘波’强似一‘波’的入学**。

盖楼,第一步自然要拆迁旧校舍,拆迁就要腾地方。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盖楼的一些前期准备工作,首先冲击的就是孔效先他们这几个新教师的住宿问题。为他们刚盖的宿舍必须拆除,原来两人一间的宿舍不复存在,变成了三人一屋的杂物仓库。其处境,就像是患了老年痴呆的老人,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既然盖楼,那就盼着吧,等着吧!谁知道这楼需要多久才能盖上,半年,一年,两年,三年,这谁都说不准?公家的事,不好说啊!用老百姓的话说,“买了篮子没有梁——盼(袢)着吧!”反正是,楼,一天不使用;宿舍,一天没有着落!

唉,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孔效先他们看看想想,没有劲头啦!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这种盼头越来越显得无力虚弱,难以为继。如同大旱之年,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眼看着降雨遥遥无期,小溪里的水却在一天天不断的减少,让人的心一天比一天揪的更紧!急死个人啦!

我的老天爷啊!这要是像自己学校里建餐厅的速度,那岂不要等到‘花’儿谢了,头发‘花’白啊!

记得,刚入学那会,就看到学校里正在大兴土木,大拆大建。五六十年代的旧房一排排悲壮地倒下,九十年代的高楼一幢幢神气活现地拔地而起,真是热火朝天,万象更新!其中,建得最快要数高大巍峨的餐厅,主体框架已经建得差不多了。而其他的新楼还正在打地基呢!看到这些,孔效先打心眼里认为,餐厅看来能最先建成使用,很快就会告别‘露’天吃饭,躲风避雨的日子。

然而,后来形势的发展却让孔效先大跌眼镜。这个当初建得最快的餐厅,不但没能最先建成使用。而且,一拖再拖。一晚再晚,一直到其他所有的楼都早已建成使用了。它老先生还是孤零零地撂在那儿,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像是一个被人扒光了衣服的‘女’人,**‘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天哪,真可怜!

后来,听人家说,餐厅建设进程之所以一再拖后。原因只有一个:钱,没跟上!嗐!没钱,谁给干活啊!这不是坑人吗?不但坑人家包工程的,而且坑了学生老师!白骗了学生老师们那么多的感情!我‘操’,学校里这是干的什么事啊!用家乡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做事不扎尾巴——没个准成”!

师生们等啊,盼啊!三年之后,就在孔效先他们即将毕业的前夕,餐厅终于能够使用了。好歹在里面吃了最后几顿饭。其间的感觉还没有体味尽,孔效先他们就毕业离校,挥手拜拜了!唉,还好。总算等到了!

嗐,孔效先他们几个在仓库里,一住就是大半年。这大半年的时间。孔效先他们真是受尽了煎熬啊!

拥挤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不方便!集体宿舍人多眼杂。它没有“家”的感觉啊!有话,你不能随便说。有气,你不能随便发,言行举止,举手投足,你都得小心谨慎,考虑再三!从外面到里面,你思想上没有个休息的地方,放松的空间,有事只能干憋着。这就跟膀胱里的‘尿’似的,一个劲地朝里灌,没有地方排泄,越积越多,越灌越胀,时间长了,压力越来越大了,早晚得憋坏了!胀裂了!非出事不可!

像孔效先这样的快乐的单身汉,情况还要好点。最难受的就是那些已经谈了对象的男教师们。嗨,现在青年人,无论上大学,还是工作的,“未婚**”比流行感冒流行得都快,时髦得很!然而,‘女’朋友不是在外地工作,就是还是学校上学,正是‘浪’漫多彩,如火如荼的最佳时刻,最多一个星期才能“鹊桥相会”一次。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一见面自然是“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那份恩爱还了得吗?然而,糟糕的是,人家‘女’朋友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兴致勃勃地来了,这儿却找不到一间能过“两人世界”的小屋。

集体宿舍,最大的弊端也正是在此!只能看,不能干;只能意会,不能身传。你说,这还憋不死嘛!

再说了,咱们都是当老师的,都是文明人,为人师表,不管在大学里如何开放,(听说,有的大学里,一个宿舍七八个男的,或是七八个‘女’的,对象一来,帘子一拉,各干各的,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各自为战。)现在,当老师了,在单位里,面对着学生,也要入乡随俗,收敛一二不是!咱这又不是暗娼窝点,迎来送往,互不相识,可以胡作非为。再说了,即便是暗娼嫖客,据报道,人家最起码也是隔一道帘子,只能互闻其声,不能‘混’‘乱’其人,各人是各人的,不能‘乱’来啊!可怜见的,咱这儿的住宿条件和暗娼窝点相比,那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不管怎样,反正是‘弄’得人家‘女’朋友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唉,也不知学校里是咋想的?像这样的青年老师,好不容易处了对象,应该大力支持,大开绿灯,优先给安排宿舍才能体现“以人为本,人文关怀”呀!可叹学校里教干们,不管怎么说,最起码也都是“过来人”,什么事不懂啊!明知道人家青年人需要,且是十分强烈,偏偏不能给创造条件。难道真是观念传统,跟不上时代了。还以为大学生像过去那样单纯,青年人像原先那样保守,不到新婚之夜,还不知道新娘是谁,长得是丑是俊?要知道,现在都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了,一切都开放了,大学开放了,思想开放了,身体也开放了,谁再等到非要新婚之夜才敢“越雷池一步”,让人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

话又说回来了,过去那么保守,思想那么传统,有的人不是也没能憋住,提前尝鲜了嘛!远的不说,听说学校领导,就有几个没到日子就“偷吃禁果”的。等孩子一出生,有心的老师掐指一算。“咦,日子不对啊!怀胎十月。怎么六个月,儿子就跑出来了?”细细一想。明白了:“噢,原来如此,你懂得!”于是,老师们美其名曰“六月鲜”!呵,这个咱可不是瞎说,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早已成为学校发展史上的一段佳话啦!

嗳,既然领导懂得,那么。还是照样对于青年老师的饥渴不管不问,漠然置之。嗯,我看大概是怀着嫉妒之心吧!嗯,嫉妒,我想大概是一定的!

没办法,有‘女’朋友的男老师只好多辛苦点!‘女’朋友一来,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也无论是离家三十里还是五十里,都要用自行车带着‘女’朋友回家过夜。第二天。不等天明,又得匆匆赶来,去跟早‘操’,上早自习!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风尘仆仆,**苦短啊!

话说某君。实在是跑累了!看看明着要宿舍不行,就来了点‘阴’的。一次。碰巧班主任喝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某君借着酒力。拉着领导的衣袖,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痛苦万状地哭诉:“校长啊!俺和俺老婆都领了结婚证了啊!”言外之意就很清楚了,傻子都能听出来,“俺是合法的夫妻,学校里得给安排宿舍好过夫妻生活啊!没有房子,怎么生活啊!”

可是,领导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某君善于耍心眼,只是装聋作哑,百般应付!就是如此一闹,领导们也没有松口,网开一面,给他一间宿舍!嘿,也不怨人家不给,你小子上哪儿领证了,老婆还在上大学呢?

唉,以后啊,某君还是骑着自行车,顶楞当啷地带着‘女’朋友,顶风冒雨,回家过“准夫妻生活”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在住了一年多的集体宿舍之后,终于盼到新楼使用,分到了单身宿舍。

苦尽甘来,年余拥挤,一朝解脱,你说,能不高兴吗?

这几天,孔效先没干别的,上完课,坐完班,就在宿舍里拾掇。宿舍里湿气太重,需要开‘门’开窗晾晒;墙壁斑驳脱落,需要用纸糊糊;一间小屋,里面卧室,外面厨房,中间需要买块布,隔那么一隔;上面屋顶年久风化,老是撒土,还得‘弄’块布遮一遮吧!

好了,几天下来,收拾得差不多了,像个人住的地方啦!孔效先拍拍手上的尘土,看看自己的小屋,嗯,很满意!

哎,其他那几个舍友,分到哪儿去了?毕竟一起住了一年多,也算是同窗之谊了!得去看看!

噢,忘了告诉各位了!分配宿舍的时候,孔效先正好在外地上函授,等他回来之后,领导们通知他,宿舍分好了,这一间就是你的!唉,能分到宿舍就很好了,孔效先听到后,没往深处想,高兴都来不及呢?

一打听,才知道,石子河和徐爱学他们都被分到了其他排房了!好吗!东一个,西一个,见缝‘插’针,毫无章法,几乎遍布全部的单身宿舍群。如果从高空俯瞰,就跟下围棋的撒子布局似的,又如同学校里四处安‘插’的暗哨。用刘邦的话说,就是“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哪!嗯,看来,盖了新楼,宿舍还是不宽裕啊!

转了一圈,孔效先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出来是那儿不对劲!

最后,孔效先溜达到赵学才的宿舍。赵学才正在看书,见孔效先进来,忙放下书本,招呼他坐下。关切地问:“宿舍收拾好了?住的还行不?”

“嗯,还行!”孔效先随口答了一句。

“领导没找你吗?”赵学才神秘兮兮地问道。

“没有啊!咋的啦?”孔效先不解地问。

“哦,没有啊!唉,其实也没啥大事!当初分宿舍的时候,你学习去了。学校里也没抓阄,就直接指定了。听说,在研究分配方案的时候,就数你那间宿舍最小,质量最差,给别人,没人愿意要。最后,学校里斟酌再三,就决定分给你!当时,有人还担心,怕你回来之后,不乐意呢?”

“啊——是这样啊!”孔效先大吃一惊。这两天,光顾着高兴去了,还真没注意这房子的大小呢!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有间宿舍就好了,反正比集体宿舍强。再者。既然都是一间独屋,大小好孬还不差不多吗!

“噢。怪不得,刚才我转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这回明白了,噢,人家的宿舍都比我的那间大一些!”孔效先恍然大悟,一下明白了。

“哦,你心中有数就好!别往心里去!”

“喔,我不往心里去!谁也不想要孬的呵!这很正常,不给我给谁啊!就看咱软柿子好捏呗!”孔效先嘴上说不在乎,心里也觉得一阵不痛快!

“嗨,我还以为房子都是一样的呢?不就是间宿舍吗?好孬无所谓。能住就行!我不理解的是,分宿舍这样的小事,学校里还用动那些心思,费那么多的脑子来算计了吗?噢,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分出了三六九等来!又不是有人能分到,有人分不到,反正都有宿舍,都是一间。至于分得那么等级森严吗?”

孔效先不是气自己分的宿舍小,对于这些东西,孔效先要求并不高。孔效先天生就不是事事要争先,处处抢甜水的强练人。孔效先气就气在。学校里腚眼子大的一点好处,也要分出亲疏远近,内外有别出来。妈的。这不是炎凉人,算计人吗?说到底。这不是拿着老实人不当人看吗?

哦,敢情我处处忍让。不找领导们的麻烦,到头来,领导们不但不知情,反而是变着‘花’样地‘操’人,‘逼’‘弄’人!你说,这些教干不是贱种,坏癖吗?非得像别人那样, 一不顺心了,就嗷嗷地讹到你家‘门’口去,和你大吵大闹,哭天喊地,‘弄’得你不得安生,你才畏惧人家,处处照顾人家。

我‘操’!你不找他麻烦,他就找你麻烦;你越不找他麻烦,他越认为你软弱可欺;你越找他麻烦,他越高兴;你越找他麻烦,他越说你是好人。妈的,这不是邪了‘门’了吗?用老百姓的话说,领导这样做,不是“好好的皮,找膏‘药’贴——没事找事”吗?这不是明摆着‘逼’着老师们都不做老实人,都学着跟你争闹吗?

妈的,我就不明白了:学校里这些教干,是不是从娘胎里的时候,被坏风啜了,天生就是个“自虐狂”啊!你没看那些患有这种怪病的人,行事为人,‘挺’瘆人的!据说,患自虐狂的‘女’人,在和自己人**的时候都和一般人不一样,对方越把她蹂躏得厉害,她越高兴,越是快感无比,感恩戴德!听说,病得厉害的,还要用刀疯狂的狠割自己的身体,拿烟头猛烫自己的大‘腿’、**、肚子等敏感部位,有的必须把她用绳子捆起来,变着‘花’样折磨她,她才能达到最美妙的境界,才能觉得十分地痛快,极度地过瘾呢!

我‘操’,如果教干也这样,天哪!那还他娘的还是人吗?这亏了教干们一般都是男的,这要都是‘女’的,如果早生七十年,正巧赶上抗日战争,把这些自虐狂的教干组成一个“超级特攻队”,保证能把日本鬼子折腾得筋疲力尽,闻风丧胆,不战自败,再也无力进攻中国!说不定,抗日战争不用八年就提前搞定了。妈的,什么玩意儿?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只要是好处,只要经过领导的手,领导就要分出等级,划出档次来!领导的主要工作就是分配各类好处,目的就是要抬举一部分人,打压一部分人。终极目的就是,通过这些好处的分配,让自己能得到最大的好处!你别看分宿舍是小事,可在领导眼里就没有小事啦!”赵学才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慢条斯理地开导孔效先。

“你看看,李登高分的宿舍最好,那是领导的学生和红人;武建人的宿舍也不错,那也是领导的亲信。石子河和徐爱学虽说没有李登高他们和领导的关系近,但是,和你相比,他们都是当地人,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和校长主任都有师生之谊,他们的宿舍自然要比你的好一些。我的这间,算是领导把我当成老教师看,照顾了老教师!这样一来,既满足了那些属于自己的人,如李登高,武建人;又拉拢了和自己有点关系的人,如石子河、徐爱学。让他们知道,领导是特意照顾他们是当地人的,是看重他们的。有机会的话,最好朝领导面前多凑乎凑乎!至于你。你谁也不‘舔’,谁也不溜。和谁也不一伙,只和自己一伙,因此,照顾到谁,也照顾不到你!只能给你人家拣剩的!”

“嗯,理是这个理!可就是心里不得劲!”

“嗨,见怪不怪,看透了就好了!这就给盗窃抢劫团伙分赃一样,关键是要分配均匀。谁该拿多,谁该拿少,一定要分得平衡。别说是高一点,你就是高一头发丝,都要区别出来。要不然,岂不要发生内讧,出现内‘乱’。你想想,如果反过来分配,最好的分给你了。因为你老实肯干,成绩优秀。孬的给了其他人。那岂不‘乱’了套!你想想,李登高他们,那些和领导走得近。岂不更加心寒,更不痛快!人家的钱岂不白‘花’了,礼岂不白送了!常言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拿了人家钱,不跟人家办事。岂不失信于人?如果人家认定你只知道收礼拿钱,不知道给人家办事。那么,以后,人家还会朝你家里送礼送钱吗?所以说,领导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做人得讲诚信嘛!做官也要有官德嘛!作为教干,即使其他地方再怎么缺德,这方面的道德还是要有的,这是当教干的生命线啊!”

“妈的,就知道捞钱,就不能干点正事!反正,打死我也不给他们送礼!”孔效先愤愤不平地说。

“你看看,你这样,教干们最不喜欢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全校老师,都像你这样洁身自好,不请客,不送礼,那教干还有什么油水可捞,谁还愿意搭钱搭本地去当教干啊!”赵学才悠闲地吐着烟圈,侃侃而谈。

“这个道理,古今同理。听说上古时代,尧‘欲’禅让于许由,许由坚辞不就,洗耳颖水,隐居山林,卒葬箕山之巅。后来,舜也让位,不但让了一次,而且让了很多人:子州支伯、善卷、农父等人,结果,人家不赖干,不但不赖干,而且吓得跑的跑,逃的逃,隐居的隐居,蒸发的蒸发,全不见踪影了!”

“为啥啊!连皇帝都不想当?”

“嘿,还为啥?那个时代当皇帝,你以为还像以后当皇帝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当了皇帝,什么都是我的,全天下臣民劳力,都供应我一人享受!上古时代,可不是这样。你当了皇帝,像尧舜,你不但不能享受富贵,而且要比别人多干活,吃的穿的住的都要比别人差,凡是要带头,做榜样!换句话说,你当了皇帝,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完全是服务于百姓,没有自己的益处!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只有奉献。表面上你是天下之主,实际上你是天下之仆,是个地地道道的苦差事!且是普天之下最苦的差事!明摆着,谁都知道当官就是受大罪,你说,谁愿意去受罪?还不如做个老百姓活得自在!因此,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好处,谁愿意做教干呢?”

赵学才引经据典,娓娓道来,那么多的书,看来,还真没白读!哪儿都能用得着!

“妈的,照你这么说,就是分坨狗屎,教干们也要分出个大小多少来喽!”孔效先发狠似的说道。

“呵,你看,你终于明白了?东西无论大小,不管好孬,只要有人争,就是好东西!是好东西,就要分出一二三四五出来!过去在生产队的时候,每天天不亮,老百姓都要早起来背着筐子去拾粪,不是有很多人,因为争一坨猪屎、狗屎、羊屎蛋子而打得鼻青脸肿的。到现在,还有人当成笑话拉呢?话粗理不粗,道理都一样!”

“哼,争,争,让他们争去吧!”孔效先嘴撅得高高的,赌气似的嘟囔着。

晚上,孔效先躺在‘床’上,满脑子‘乱’糟糟的,‘乱’麻一样,怎么也睡不着。怪不得郑板桥无奈地说道:“难得糊涂”呢?本来,这几天‘挺’高兴的,可是,今天一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心里翻江倒海的,安静不下来啦!唉,这还不跟不知道呢,糊里糊涂的,心情还能好点!然而,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除了徒增无谓的烦恼,什么也改变不了!

朦朦胧胧中,孔效先发现自己正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唉,还是家好啊!家里有爱,有温暖,家里没有这些尔虞我诈,是是非非!

忽然,天上‘阴’云密布,霎时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孔效先躲闪不及,被淋成了落汤‘鸡’!孔效先又冷又累,顶着大雨,拼命地蹬着车子,恨不得一步跨到家中。

“到了!”孔效先惊喜地大叫一声,冷不丁地在‘床’上一‘激’灵,醒了!

“天哪!原来是做梦的啊!”孔效先定了定神,看了看窗外,忽然觉得头上湿漉漉的。

“哎呀,怎么还有水啊!”孔效先猛地坐起来,心里吓得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打开灯,看了看,没发现什么!

“滴答!”“滴答!”

“哎,什么声音?”孔效先一惊,静了静心,仔细听了听。

“哦,屋上滴下来的!怎么回事?”

“咦,还真下雨了!”孔效先这才听到,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噢,原来是屋漏雨啦!怪不得人家不赖要这间宿舍呢?”

孔效先连忙起来,拿‘毛’巾擦了擦头发,把被褥挪到了另一头,以免打湿了被褥。又把脸盆拿过来,接雨水。

忙乎了半天,收拾停当,孔效先准备睡觉。‘床’本来就不大,这一漏雨,空间变得更小了。没办法,孔效先只好把自己瘦长的身体像个蜗牛一样,使劲地蜷缩起来,蜷成了大大一团,在‘床’的一角上,围着被子,‘迷’瞪着。

“唉,好歹将就一夜,明天还得找后勤人员把屋修修!”

“哦,不知后勤这伙人得闲不?这伙人不好请啊!谁上了后勤,就成了老爷份上的了,真不行,还得买两包烟给他们。不管怎么说,屋得赶快修,再要漏得厉害,就没法住啦!”

“嗯,就这么办啦!”

想着想着,孔效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真是:

单身宿舍夙愿,

集体宿舍年半。

几经‘波’折心犹盼。

新楼日日建,

希望月月远。

今朝宿舍忽现,

日夜收拾狂欢。

忽闻分配等级严。

‘胸’中起‘波’澜,

雨夜难入眠。

——临江仙 宿舍风‘波’3……)

第三十九章学生诱奸班主任 功成身退一脚踹

“哎,听说了吗?曹仁被他老婆甩了!”a老师一副神秘兮兮表情,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好像怕人听见似的,边迫不及待地发布着“本台刚刚收的消息”,边神采飞扬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理直气壮地把先于他一步到达的c老师给挤到一边去了。

其时,宿舍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个老师了,略略压缩的音量,如同担心被风吹灭而稍微用手遮挡的烛光,还是一下充满了整个宿舍。所有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了。

“我‘操’,去**的,就你‘脸’大!”c老师边朝一边使劲地挤了挤,边笑着骂了他一句。

“啊,真的吗?就是他搞的那个‘女’学生?”b老师听后,一脸地莫名其妙。

“谁说不是呢?这不,刚上了半年师范,翅膀硬了,就把曹仁一脚給踹啦!”a老师打着手势,显得十分‘激’动,表明自己并不是开玩笑,而是铁板钉钉的真事!

“噢,你还真别说!这两天真没看到曹仁的影!”c老师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恍然大悟道。

“嗨,还见影呢?这两天,曹仁天天把自己关在宿舍里,闭‘门’思过去了!”看来,a老师对此事比较清楚,这两天,对曹仁格外关注。

人啊!都这样,谁家里一出事,尤其是坏事,谁家里就立马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啦!吃饭,走路,睡觉,谈天,都是这家子!看起来是关注,当然,其中不乏关心的成分。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暗自庆幸。自鸣得意!唉,别人越是出事,越是祸不单行,越发映衬出自己是多么地幸运,多么地幸福;别人越是倒霉,越发凸显出自己多么富有智慧,避祸趋福,一帆风顺!人啊。都有这种孤芳自赏的自我优越感!越是和不幸的人们比较,这种优越感越是强烈。

“哎,听说这几天,曹仁把自己关在屋里,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一个劲地听音乐!刚才,我和f老师去看了看,劝了半天,啥话也听不进去!”d老师刚从曹仁那儿出来。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嗯。曹仁那个犟脾气,碰上这样的事,十天八天的,恐怕他缓不过来。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啊!”e老师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唉,别说是曹仁,大大小小的事上,站高岗站惯了,哪吃过这样大的亏!这事,就是搁在一般人身上,也是受不了啊!唉,窝囊死了,让自己的学生给甩了!”f老师很同情地咂咂嘴‘唇’,叹息着。

“嗨,真是新鲜啊!光听说老师搞学生,老师玩‘弄’学生。这学生玩‘弄’老师,玩够了,还一脚把老师给蹬了!嘿,这样的事,咱活了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嗯,这个‘女’生,不简单!嘻嘻嘻!”g老师打着哈哈,把曹仁撂在一边,转脸赞叹起‘女’学生来,把右手的大拇指都竖起来了。

“呵,能骗了曹仁的人,那肯定是不简单了,况且还是个小学生呢?要不然,这个‘女’生敢上着学,就主动勾引曹仁和她上‘床’睡觉吗?”h老师接过话茬,又提起了那段风‘花’雪月的事。

哦,这要不是曹仁被甩了,事情无可挽回了,别人还真不敢随便谈论。虽然人家师生之间,早已“生米煮成熟米饭”,恋爱关系已经公开,然而,学生和老师谈恋爱,毕竟有悖于常理,更有悖于“身正为范”的师德标准,属于忘年之恋,特殊‘性’还是有的,好说不好听嘛!俗话说:“师徒如父子”,那是对于男学生而言。对于‘女’学生,自然是“师徒如父‘女’”啦!老师和学生恋爱,由原来的父‘女’关系,冷不丁地变换成了夫妻关系,怎么说,都有些别扭,听起来有“**”的成分!所以,平时,谈起这档子事,老师们还是有所顾虑的。

有一次,校长在老师会上,不知咋想的,脑袋灵光一闪,没头没脑地谈起了老师搞学生的问题。告诫老师们,要注意师道尊严,和‘女’学生保持一段距离,不要和学生捣‘弄’出什么事出来,损害了老师的形象,更损害了学校的形象等等等。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言一出,搞过学生者纷纷哗然。

散会后,曹仁首先愤愤不平,说校长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分明是说他的。因为他是迄今为止,和学生公开恋爱关系的最后一名教师,距离校长讲话的时间最近,自然,嫌疑也最大。

曹仁脾气大啊!气得在背后大骂校长:“妈了个屄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当老师那会,办了那么多的‘女’学生,现在当校长了,‘女’老师又让你办好几个了。妈的,光知道说别人,不知道说自己!俺这是正常恋爱,又不是像你那样的偷偷‘摸’‘摸’地‘搞破鞋’!”

唉,也难怪人家曹仁不平气!噢,你办了那么的‘女’学生,你不说说,人家曹仁才办了一个,你嫉妒个啥呀?况且,人家曹仁办完之后,又十分负责任地收拢了做了自己的老婆,多么富有职业道德啊!不像你,一点师德责任没有,办完人家,就一扔了之了。这边,老婆不愿撒手;那边,‘女’学生、‘女’老师还霸占着不放,“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太贪心不足了吧!妈的,自己一身屎,还笑话人家身上不干净!我呸!

无独有偶,那边张财银也应声了。“哼,说我搞学生,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哼!”听话音,一肚子的委屈!

哦,王财银为啥应声啊!忘了介绍了,这个王财银老师,现在的妻子正是他当年的学生,还是初中的,正宗的亲学生。

嗨,人家张财银老师长得应该算是一表人才,个子高高的。身体胖胖的。皮肤白白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又是刚从大学里出来,没经历过雨淋,风吹,日晒,浑身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乍一看,就像是刚从高温大棚里挖出来的黄芽菜。嘿。一掐一股水!这要是被《水浒传》剧组的导演发现,让他出演西‘门’庆,保证省了化妆师的劲了,稍微一描儿,就能直接登场。

可是,人家那老婆,嘿,那也是三边镇的一绝啊。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和风情万种的潘金莲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是年轻啊,初中生嘛!张老师已经三十多岁了。妻子至今也二十一二,听说已经结婚好几年了,粗略

推算一下就可知道,小‘女’孩十来岁就被张老师正式接纳啦!赶集上店,出去一走,呵,郎才‘女’貌,般配极了!你还真别说,还真看不出是过去曾经是师生唻?

据知情的老教师说,这事可不怨人家张财银老师,从始至终,可都是‘女’学生主动硬贴的。常言道:“自古佳人配才子”“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女’学生的眼里,张财银老师就是当代的小罗成,再世的美潘安,风流倜傥的西‘门’庆,夜御数‘女’的未央生。我的天哪!老‘奶’‘奶’吃糖——绝(嚼)了!

听说,当年张老师在讲台上一亮相,下面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眼睛一下就直了!一来人家张老师潇洒,二来人家张老师有才。大学生嘛!那个年代,农村中学里来了个大学生,就跟周杰伦到了乡下义演一样新鲜好奇。平日里看够了土头土脸的民办老教师,乍一看到活鲜鲜的沾染了点城市风味的年轻大学生,管保谁,眼睛也得直他半天。这就如同顿上顿下都是农家自制的煎饼糊糊,青菜萝卜,咸菜疙瘩,好不容易盼到亲戚近‘门’家里有喜事,面对着一桌子‘鸡’鸭鱼‘肉’,丸子卷煎,肘子扒‘鸡’,能不馋得直流口水,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狼吐虎咽地饱餐一顿吗?

嗨,这个时候,可不是发扬风格,讲究廉耻的时候;这个时候,可是谁捞着就是谁的,谁吃了谁就能解饿解馋的时候。张老师就像是一顿难得一见的农村喜宴,很多农村里长大的小‘女’生都禁不住想冲过去咬两口。据说,不但小‘女’生们天天像小鸟似的,喜欢围着张老师蜂绕蝶舞地转,就连校外那些供销社的粮管所的小‘女’孩,都常常羞涩打听张老师的底细呢?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车多了,不碍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人家张老师的老婆,面对群敌,毫无惧‘色’,天生就有《三国演义》中猛张飞“百万大军中取上将之首”的本事。人家的本钱人家知道,自信哪!不但漂亮,而且有恒心,至死不渝。一句话,就看他好,除他以外,绝不再嫁!

古人云:“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小‘女’生的一片真心,感化了张财银老师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在同事们的好心劝说下,张老师故意谦让了半天,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师道尊严的演讲,终于放下包袱,半推半就,敞开‘胸’怀,欣然笑纳!

嗨,一个郎才,大学生嘛!这在九十年代初的农村,还是很抢手的!一个‘女’貌,年轻漂亮,秀‘色’可餐。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娇妻美‘女’相拥,一生足矣!二人真是天作之合,绝妙佳配,一时传为中学的一段佳话。把男老师们馋得啊!都满含醋意地说:“张老师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屈就一个农村小丫头!可惜啦!可惜啦!唉”可是,嘴上这样说,晚上,再抱着自己的老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眼前老是晃动着人家张老师抱着小‘女’生的‘激’情镜头!妈的,美死这个“张‘门’庆”啦!

噢,原来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因此,校长一提这事,张老师人家不乐意了,嘟嘟囔囔地发牢‘骚’:“哼,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哼!”那意思是:不是俺主动搞学生的,是学生主动搞俺的!谁叫俺长得帅呢?没办法啊!

听见的老师,背地里都哈哈大笑:

“我‘操’,你不是那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婚都结了。事都办了。还是什么样的人!”

“呵,两人都办这么多年了,还装什么清高啊!嘿嘿嘿!”

“嗨,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俺要是有那样漂亮年轻的老婆搂着,一天打俺一顿,一天少吃一顿,俺都情愿,别说校长说说了!校长骂咱。咱都乐意唉,咱就没那福气!”

“嘻嘻嘻,这就叫做‘有同行,无同利’!都是一样当老师的,咱就没碰上这样贴心的学生,净他妈的天天惹老子生气啦!”

嘚,那边的赵天牛老师也惊心啦!

“‘奶’‘奶’的,这个狗日的又提旧账啦!不行,来年得赶快调走,这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被这个狗日的抓住了小辫子,不逃出他的魔掌。一辈子别想出头!我他娘的,一看这狗日的瞅我‘奸’笑,浑身的汗‘毛’就竖起来啦!得赶紧跑!”

“哎,妈的,不就办了两个小‘女’生吗?你狗日的办得比我办得更多!天天拿着别人说事,真他妈的缺德!”

这是为何呢?赵天牛老师为何如此忌惮校长呢?

哦!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这个赵天牛,娶了个漂亮的老婆,天天搂着,享受不尽,本来,应该很满足了!可是,这小子体壮如牛,‘精’力充沛,**极强,有劲无处使。逢到老婆上班,空那么三天两天的,这小子就急得狗抓把‘门’子——团团转。当老师的,收入单薄,没有本钱去找小姐,只好踅‘摸’自己手下的小‘女’生!唉,可怜当老师的,也就这点出息啦!

唉,你说你踅‘摸’学生,你小心点也行啊!自古以来,老师搞学生的多了去了,这也不是开天辟地的划时代的大事!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一来二去,这小子吃上了瘾了,胆子越来越大,警惕‘性’越来越放松!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

有一次,这小子正在在宿舍里和‘女’生‘弄’那些‘骚’事,早被人家校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啦!校长是谁啊!远近闻名的“计算机”呀!这样的事,对他来说,那都是“老太太看孩子——撂下的活”!要不说,“计算机”就是计算机嘛!人家不动声‘色’,悄悄地来到赵天牛的宿舍‘门’口,约‘摸’着赵天牛这小子进入到如火如荼的**时刻了,突然,“当当当”地一阵敲‘门’。妈呀!把赵天牛惊得魂飞魄散,浑身‘抽’筋,下体萎缩,差点落下病来!

嗨,这都是“计算机”的御人之术,这个赵天牛,平日里就不大服气,是个有名的“刺头”!领导们一般都是让他三分,省得扎手!这回,机会难得,“计算机”岂能错过!抓住了赵天牛的小辫子,就等于抓住了这头倔牛的牛鼻子,看他还敢犯犟不?

等赵天牛慌里慌张地提上‘裤’子,嗳,宿舍太小,一间小屋,学生也没地方藏了,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

开‘门’后,校长朝里瞅了瞅,轻描淡写地说了点不关痛痒的小事,转身走了!临走时,“计算机”还不忘给赵天牛留下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回眸一笑,把赵天牛笑道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赵天牛有胆量搞学生,自然也不是傻子,“计算机”名义上说是找他有事,实际上是来告诉他:你和‘女’学生那点事,我知道了!今天给你留了面子,以后,怎么做,你小子看着办吧!

从此以后,这个赵天牛,再也不是野‘性’难驯的公牛牤牛了,他故意把自己伪装成温顺善良的小绵羊。

“‘奶’‘奶’的,以后,只能装孙子啦!”

“唉,都怪老子一脚不慎,满盘皆输!活该老子倒霉!虽说这个狗日的办了不少学生,可是,人家没被发现啊!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口说无凭啊!至于办‘女’老师,那是人家自觉自愿的,全校老师都知道,也不碍事啊!”

“计算机”看着赵天牛无奈痛苦的表情,心里这个乐啊!

“哈哈哈,任你孙悟空七十二变,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哈哈哈!”

……

再者说,咱这里不是大学,学生大了,懂事了,啥都知道,只要你情我愿,就可尽鱼水之欢。大学生拍卖青‘春’赚外快的,不是蔚然成风,大有人在吗?既然卖给外人。都能被理解。那么。卖给自己的老师,自然更值得肯定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然而,咱这里是初中,学生十四五六,豆蔻年华,还属于懵懂阶段,无论学生是自愿的,还是主动的。在外人看来,老师都有“‘诱’‘奸’”的心思。况且,咱又不是名人,名人搞学生,青史上还能留下一段佳话,咱只是一个无名无类无钱无势的乡村教师,这之间有阶级的深渊限定,哪有那资格去鼓捣出佳话啊!喔,即使名人,人家搞的也是大学的学生。也没有朝青‘春’年少的中学生下黑手呀!我‘操’,太狠了!怎能下得去手的!

不过。现在好了,一拍两散了,同事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大谈特谈了!妈的,放开了谈谈,不但过过嘴瘾,说不定,还能给曹仁出出这口恶气呢!

“哎,这个小丫头,当初是怎么‘诱’‘奸’曹仁的?”b老师好奇地问。

“呶,这个‘女’生可不简单!她和曹仁睡觉是有目的的。她是复习生,没有档案,他是想让曹仁出力给她顶个档案好考学的!她年龄又比一般学生大点,懂事较早,早就有那方面的想法!平日里,就爱朝曹仁面前凑乎,长得一般情况,优势就是比别的‘女’生会卖‘骚’!初三过年后不是补课嘛!有一天晚上,曹仁和别人出去打酒伙,多喝了点酒,小‘女’生看到机会来了,就主动在这儿服‘侍’曹老师!”

“嗨,小‘女’生不知怎么服‘侍’曹仁的,小手可能把曹仁给撩拨起来了。曹仁是谁啊!有胆有识的,送到口的菜,哪能不吃呢?那天晚上,就把小‘女’生按倒办了。嗨,补课那十天,曹仁一晚上也没闲着,夜夜当新郎啊!”e老师和曹仁比较要好,其中的内情,知之甚多!

“噢,是这样的啊!真别说,曹仁真是个茬,他怎么就能看出这个‘女’生能考上学呢?这要是考不上,岂不砸手里啦!空惹一身臊吗?”g老师显得有些担心。这事啊!隔皮猜瓜,谁也没有十分地把握。也就是因为怕留下这样那样的后遗症,很多人才有贼心没那个贼胆的!

“唔,听曹仁说,办完了之后,也怕她考不上,天天上课提问她!这小‘女’生心中有数,要不然,哪能有这样的心眼呀!”

“呶,当初既然成了,那曹仁朝小‘女’生不也得‘花’点钱吗?”赵学才老师‘插’话道。

“‘花’!这回公开了还能不‘花’钱吗?这不真好吗!小‘女’生考上了师范,将来也是老师。不用给人家为了争‘女’朋友打仗了。‘床’都上了,人家小‘女’生家还‘花’钱吗!听说,小‘女’生上学的学费、生活费等都是曹仁‘花’的,半年多了,少说也得四五千块!”

“哎哟,那现在俩人一分手,钱还能要回来不?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a老师也担心地问。

“要个屁,曹仁知道后,不是也亲自到学校里找小‘女’生的吗?人家小‘女’生说,分手完全是自己的主意,家里根本不同意。因此,和家里人无关,家里人很生气,已经不认她这个‘女’儿啦!她又没钱,上哪要去?”

“哎呀呀,哄人的哈!哪能和家里断绝关系呢!这是人家事先商量好的吧!想赖账的噢!”f老师惊呼道。

“嗨,谁说不是呢?曹仁明知道被人家坑了,也没办法啊!你总不能把她扛到井里吧!一个小‘女’生,你能把她怎么样?这个小‘女’生太老练了,才半年时间,人家早已在学校里又搞了一个!”

“啊哈!真是一辈子玩鹰,末了,却被鹰啄瞎了眼!曹仁真是聪明一世,马失前蹄啊!说来说去,不就是曹仁被人家小‘女’生给‘‘操’’了吗?唉,曹仁这会应该后悔死了:本来以为自己有本事,把小‘女’生给‘‘操’’了,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被小‘女’生给‘‘操’’了!赔死喽!”c老师拍着屁股,笑得前仰后合。看来,他以前对于曹仁搞学生的惊人之举曾经羡慕不已。这回,看到人家遭事,心里得到安慰啦!

“呀呀呀,你看你说的,赔什么赔!不就几千块钱吗?又不是没办事,俩人一起都睡了一年多了,也拉馋啦!权当是多逛了几回窑子啦!”赵学才老师也笑得哈哈的,眉飞‘色’舞地调侃着。

“呵,事可不是那样的,逛窑子哪能‘花’这么多的钱?一回也就是三十五十的!这可是四五千哪,一年的工资,还得不吃不喝呀!”f老师仰着脸,俩眼迅速地翻卷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计算着。

“嘿,赔不多少?不信,你细算算看!哦,一共‘花’了有四五千块,他从去年年关就把小‘女’生办了。到现在已经将近有一年半的时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加上半年,是五百四十七天半。嗨,为了好算,咱除去零头不算,就算还有五百天。咱就按一天办一次计算的话,这一年半至少也得办五百次。总钱数咱朝高处估计,按五千算,行了吧!五千除以五百,嘚,你看看,一次才‘花’十块钱!比逛窑子便宜多了!赔,赔什么?这也就是被人甩了,面子上过不去,这要是光图‘裤’裆里高兴,便宜死了!”

赵学才板着手指,算得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

哈哈哈,还真别说,要按这个计算方法,表面上看起来,还真不是多么吃亏的事!

“no,no,no,你那个算法不大对,天数是有那些,你忘了,人家小‘女’生这一年还上学的哪!只有寒暑假回来相会呐!”e老师向来心细,立马发现赵老师的计算方法忽略了一个细节。

“呶,这个啊!咱这是平均算法。你要那样说,那还有一个问题哪:他俩人**,正是新鲜的时候,如胶似漆,说不定,只要有空,白天黑夜不停地干,也有可能。唉,这个不好细算,咱也只是粗略地估算一下。这要是干得多,和未央生似的,一夜得干十几次,嘚,那还平均不到一次十元呐!行啦,咱别费那个脑子了,反正,不赔本!”赵老师把手一摆,头使劲一点,算完了。

“关键人家办的还是处‘女’哪!嗨,够本了,这也就相当于多进了一家饭店,多尝了一道菜是的。这还有什么说的,这完全是人的命,**的福啊!将来再找着老婆,就有经验啦!哈哈哈!”d老师唾沫星子四溅,羡慕得不得了。

“行啦,别在这儿胡咧咧啦!人家曹仁还难受的呢?让人听着多不好!”e老师看到老师们越拉越兴奋,声音越来越大,忙摆摆手,示意小声点,别让外面的听到。

“嗯,真事的,有空,得去看看曹仁,安慰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嗯,得去看看!”

“唉,什么事没有啊,竟出了这档子事!”

……

真是:

非凡‘女’生设套圈。

老师自恃智无边。

星夜赴巫山。

尽享雨水欢。

凭空话分手。

初恋成决恋。

感情四五千。

何处去讨还。

——菩萨蛮

师生“决”恋hu

第四十章找个对象不容易 命运沉浮属老师

自幼读圣书,十年不辞苦。参加工作教学忙,心中无旁骛。

业薄家难立,知音在何处。上下求索遭人戏,老师多屈辱。

——卜算子

老师找对象

“来,各位弟兄,吃喜糖!”刚刚定亲的高云飞老师,满面‘春’光,喜气洋洋,从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抓过喜糖,分给宿舍里正在闲聊的几位老师。”

“喜糖?怎么,找老婆了?”

“嗯,找老婆啦!”

“是吗!那是喜事啊!恭喜,恭喜!那我们先吃了呵!”石子河哈哈笑着,连忙扒开一块喜糖,准确熟练地朝嘴里一扔,张开的嘴巴像个无底‘洞’一样,“啪嗒”一关,喜糖就如泥牛入海,没了!

“哎呀,够快的!一点动静没听着,过了个星期天,说定就定了。嗳,嫂子哪个单位的?”先把糖放进嘴里,飞速地咂了几下,紧接着,使劲地咽了两口。等缓过劲来,徐爱学这才莫名惊诧地问高云飞。

“嗨,什么单位的?没单位,赶集卖青菜的!”高云飞边散发着喜糖,边随口回答着。

“卖青菜的?怎么,是打庄户的?开玩笑的吧你?”赵学才老师边用舌头把糖块搅拌得倒转翻腾,唧唧咯吱地直响,边不大相信地问。

嗨,堂堂正正的吃公家饭的大学生,不找有工作吃国库粮的正式国家人员,偏偏要找一个没有工作的农村户口的庄户姑娘,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意外。嗨,谁信呢?

“嗯。没工作!不找吃国库的啦。唉。可跟吃国库的惹够气了。不赖找啦!”高云飞大义凛然地回答道。听那口气,大有看破三千红尘,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与决绝。

“哪人得长得十分漂亮吧!肯定是一等一的人物!你小子,肯定是见‘色’起意,心怀不轨。”石子河嘻皮笑脸地开着玩笑。

“嗯,人长得不错!反正,我看着很好。唉,我也想开了。什么长得好孬,只要不傻不楞,下雨知道朝屋里跑就行啊!”高云飞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语气里似乎也掺杂着唉声叹气,破罐子破摔的细微成分。这就好像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是那样有滋有味。然而,细嚼慢咽地品味一二,就会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其中的材料有点稍微变质。味道有的已经有些发臭了,口味不正啦!

“嗳。行啊!剜篮子才是菜呀!看开了就行,什么钱多钱少的,俩人觉得合适就好!这也就是这两年,工人下岗,生活没个保障,相比之下,当老师的,工资还比较及时。不管多少,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老百姓好像觉得当老师的也不错了,一下子来吃香了。这要是搁在五六年前,‘女’老师哪有找同行的,人家都出去找其他好单位的,党委的、银行的、政fu的。男老师,一般也就是找个厂子里的工人,供销社的职工等就觉得很不错了。找打庄户的也不在少数。你像原来的学校里,有几个八十年代的堂堂的大专生,不也就找了个工人嘛!听说,现在已经下岗了。嗨,就是这样,还让老婆管得跟铁桶似的,攥在手里两头不‘露’,叫干什么活,跟老鹰叼小‘鸡’似的,随叫随到,不敢犯犟!别人看着不理解,可是,人家自己觉得幸福死啦!”赵学才老师半是理解半是安慰地说道。

“你看,咱们学校里的庞老师,人家老婆也不是正式工,但是,咱们学校里谁也没有人家有钱啊!干点小买卖,比当个穷老师强多了!”

“唉,我可没有那么高的奢求。只要有衣有食就当知足啦!”高云飞故作洒脱地摇摇头,散发完糖后,把糖袋子“哗啦”一声,随手扔到桌子上。

“唉,再说了,咱也高攀不上人家当老师的啊!唉,将就着过吧!”

“呵,这样的事,哪有铁板钉钉的,非要找什么什么的。这事啊,就跟买鞋子似的,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的脚知道!幸福就好!”徐爱学也安慰着高云飞。虽然,徐爱学自己的另一半还不知在哪云彩烟里打转转呢!不过,他也觉得高云飞找了一个打庄户的对象,有点太委屈自己啦!反正,到现在为止,徐爱学自己肯定是没有放弃找个老师的打算。实在不行了,找个长得丑的也行。但前提,还是要当老师的。

唉,按说,当乡村教师的,能找个对象就很不错了。毕竟,现在当老师的,最时髦的最流行的就是找一个同行——‘女’老师。俗话说的好:“志同道合”嘛!过日子嘛,不就是个比试吗!

其实,志同不同的,道合不合的,倒无所谓,关键是,找个当老师的,就像上面说的,工资最起码有保障。虽然撑不死,但也饿不着,解决温饱问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也就是和农民和工人比,要优越那么一点点。说得再准确一点,应该是和无用无为的最传统的农民相比。既不会生意,也没个技术,只知道一辈子土里生,土里长,从土里靠着一个汗珠子摔八瓣挣命干活,好歹捞点吃的养家糊口。

和工人比嘛,也只能和那些下岗的工人比,人家不下岗的,干一个月跟老师干两个月三个月挣的都多。说到底啊!当老师的,只能和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农民和工人比比,跟人家那些收入稍高一点的,根本就没法比。

可是,比是比,如果你静下心来,怀着一颗公平公正的心细细算算,老师的地位还是处于倒数二位,还是遗臭万年的“千年老二”——臭老九!不信你算算,除了这两类人,后面还有谁啊!

所以,老师的这点优越感,说到底。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面繁荣。是暂时的。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起来好像很大很美,而实际上,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美。等云开雾散,唉,还是老样子——涛声依旧!

这又好比是一只家‘鸡’,有一天。忽然遇到一只从天上降落下来,在树下歇息的老鹰。它就想当然地一阵欢喜,到处吆吆喝喝地显摆:“老鹰不过如此,你看,它还没有我飞得高,只能在地上走动。你看看我,我不但能在地上走,而且能够从地上飞到树上,甚至飞到屋顶上。哈哈,这么多年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比老鹰强多了。”

其实,人们都清楚:人家老鹰只是暂时到地上歇息歇息,歇足了,人家就会一翅冲天,直上九霄,飞向太阳。虽说老鹰也会偶尔落于平地,饮水取食,但人家的大部分时间,是生活在高天之上。而一只连鸟儿都算不上的家‘鸡’,(甚至连野‘鸡’都称不上,最起码,野‘鸡’飞得还要高一些呢!)即使偶尔也会飞得比老鹰高一点,但却永远不会飞上云霄,俯瞰大地,更不知道飞近太阳到底是啥滋味啥感觉。一辈子,你就是生活在农家小院里的圈里的命,肮脏憋屈,手脚难伸。最可怜的是,不知道熬哪天,好不容易长了点‘肉’,还没来及炫耀,就被主人一把抓过来,按住脖子,捆住双脚,踩住翅膀,小刀朝脖子上一抹,宰了!妈的,看你还做他娘的白日梦不?

哦,这种通过畸形比较而得来的虚幻优越感,怎么看,都有点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不地道。想当年,当个工人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光宗耀祖。这要是找个对象,那可是皇帝选妃——挑三拣四的。记得,当时流行一句顺口溜,“宁跟工人带胡的,不跟青年扛锄的!”啥意思啊!哦,意思就是说:农村大姑娘找对象,我只要能找一个工人,年龄大点也没关系,即使老得已经长了胡子了,四五老十了,也不碍事!再进一步讲,即使我跟着人家工人当小妾,做后娘,我也不愿意找一个一辈子在农村里扛着锄头,打庄户的。他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小青年,也不行。年龄虽轻,身体虽好,收入不行啊,名声更不好啊!很遗憾,人家没看上当老师的!要不然,为啥老百姓不说:“宁跟老师带胡的”呢!唉,老师还是不如工人呗!

而今,工人大面积地下岗,终于倒了霉了!工人一倒,没承想,让紧跟在后面的“臭老九”捡了个大便宜。老百姓也没有太高的追求,再说了,即使有,也追求不上啊!我想一步登天,攀个县长市长,谁赖要啊?在他们的心目当中,吃国库粮的,自己伸伸手,跳跳脚,有希望能够得着的,除了工人,也就是老师了。呵,好歹也算是出人头地啦!这就像是传说中的老鼠,一直都没有找到老婆。有一天,终于有一只蝙蝠答应嫁给它,它很高兴。别人笑它没眼光,老鼠说:你懂个屁,人家好歹也是个空姐!不管怎样,只要能找到优越感就行啦!

如今工人受挫,老师身价相对上升。这就好比是每次考试都倒数第一名的学生,忽然有一次,破天荒地考了个倒数第二。家长大喜,以为是改邪归正,努力学习,成绩上升了。殊不知,这次他侥幸能得第二名,是因为倒数第三名的学生有病拉肚子,没能参加考试。自然‘门’‘门’功课都是零分,让他白捡了一个倒数第二名。水平还是那些,一点没长进。

然而,谁都是只看眼前,哪有顾以后的,以后能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哎?谁要是知道十年以后,工人们要下岗,谁还哭着喊着去给人家填房,把嫩草送给老牛吃啊!虽说“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可是,“世上也没有愿意做赔本的买卖的”。唉,说到底,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谁也没有长前后眼的”!活该自己倒霉呗,怨不得别人!

于是乎,老百姓竟然一个劲地吆喝,说什么“工人哭,农民笑,知识分子坐‘花’轿。”还说,“老师的收入比较稳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老师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啦!

老百姓这一喊不打紧,时间长了,不知外人相信不相信。反正。当事人老师是被喊动心了。朦朦胧胧中。似乎觉得自己还真是一夜之间,地位提高,今非昔比了。好像阿q似的,梦中也曾觉得自己好像姓赵。于是,第二天,就张狂地到处吆喝“老子也姓过赵”。没承想,立马被正宗姓赵的打了两个嘴巴子。

呵,一旦认定自己身价猛增。不可同日而语了,嘿,很多当老师的可就得瑟得了不得了。妈的,这回轮到老子挑‘肥’拣瘦,踢踢拣拣啦!过去,我‘操’,老子找个工人,你他娘的都看不上老子,这回好了,你上赶着朝老子身上贴。老子还不赖要了呢?农村的,更不行!都说当老师的好。老子这回要找当老师的,老子要成为双职工,三口之家,两个老师,两个拿工资的,我‘操’,还不美死我,馋死那些工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就要“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哈哈哈!

常言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一时间,找个老师做老婆,成为了社会的‘潮’流,成为一种时尚。不但男老师们俩眼瞪得放蓝光,到处踅‘摸’,其他单位的男青年,个人条件差一点的,比如个子矮的,歪鼻子斜拉眼的,在本单位臭名在外的,看看找个好单位的不好找,也把眼光不得不放低一点,也瞄准了‘女’老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好孬,只要有人要,他就是价值;再要有人抢,立刻身价倍增,成为宝贝了。抢的人越多,越说明其值钱。即使是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如果人人都来抢,也会被人们误认为是举世罕见的无价珍宝。唉,毕竟,这个世界上,头脑清醒,真正识货的智者太少,人云亦云,跟风追‘潮’的庸人太多。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那些本来就是顽石断瓦的投机者,钻了空子!呶,还真以为自己是英国‘女’王王冠上的特大钻石——举世无双啦!

因此啊!高云飞没能如愿以偿,找个老师当老婆,在很多的眼里,都觉得可惜了,太窝囊了!唉,这个小伙子,太老实了,太没本事了!这都到了什么年代了,还找农村丫头当老婆,现在,人家都找同行老师啦!唉,这辈子算完了,没出息啦!

说心里话,高云飞一开始,也是一心想找个当老师的,然而,找了几个,折腾了半天,都不行!

记得,刚毕业不久,看到高云飞小伙子工作认真,默默无闻,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有热心的同事,就帮忙给介绍了一个在外校教学的‘女’老师。双方男‘女’见面对象,都觉得‘挺’合适的,于是,就建立了朋友关系,自己先处着,时机成熟了,就可以一锤定音,择日结婚啦!现在,谈恋爱不都这样吗?媒人一牵线,剩下的就是男‘女’双方自己的事啦!

按说,找了‘女’朋友,这么大的喜事,搁在一般人身上,哪能睡着觉啊!还不得三天两头地朝‘女’朋友的单位去跑啊!再说了,哪有让人家‘女’方一开始就主动出击的。

一开始还行,高云飞‘抽’星期天得闲,也去了几次,俩人谈得不错,‘女’方的家长也很满意。俩人的感情直线升温,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人家小‘女’孩无论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做好了一切准备,时刻等待着以身相许的时候,这个高云飞天天扑在班级上,扑在教学上,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有些自顾不暇。原来一周去一次,犹嫌不多,等一忙起来,一周也难得去一次,有时甚至要两周三周去一次。那边“准老婆”等得望眼‘欲’穿,这边,可爱的高老师正忙着星期天给学生补课家访呢?

嗨,都说感情是培养起来的,俩人不常在一起,上哪儿培养感情啊!这又不是已经结婚了,有了感情基础,新鲜劲也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养家糊口,只为生计忙。这还是“八字没一撇”呢!

时间长了,人家小‘女’孩不乐意啦!天天梳妆一新,就等着“悦己者”欣赏呢?这样干等,岂不白忙乎啦!人家小‘女’孩就犯嘀咕了:“这还没结婚呢,就这样没心没肺的,不知道顾家,这要是结了婚,革命成功了,岂不更加不知道疼热,不会体贴家人。那日子怎么过啊!”“哼,在他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再说了。现在的‘女’老师。吃香的很,又不是找不着男的,干嘛非得在你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干脆,吹了得了!”

等高云飞哪天忽然想起来,去找人你家小‘女’孩去了。到那儿一看,铁将军把‘门’——人家躲了。

高老师不知何故?一问媒人,媒人恨铁不成钢地说:“还何故?人家跟你拜拜了!”

俗话说:“做弓的望弓弯,做箭的望箭直。”当媒人的都希望双方能成。要知道,成就一段美好姻缘,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啊!

没想到,好好的事,让高云飞的一时疏忽,全给搅黄了!

媒人气得晃动着食指,公‘鸡’啄米似的直点高云飞的头皮。

“你说说你,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抓紧啊!千天教学。万天教学,咱非得这个时候忙吗?等结了婚。一切都定下来了,你想怎么教你就怎么教。你呀,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读书读傻了。现在可倒好,忙去吧,把‘女’朋友忙没了。唉,到手的鸭子,你又给‘弄’飞了!可惜啦!”

“飞就飞了吧!有什么办法?”高云飞虽然有点委屈,但也没有办法。他老实巴‘交’的,又不会像人家说的那样“死缠‘乱’磨,不要脸”,再要不行“装可怜”。

“唉,难道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错了吗?”高云飞还是不大明白。

过了不久,又有人给介绍了一个,也是当老师的。这次,媒人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干愣着了,要多去联络沟通!小‘女’孩嘛,就得哄!”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高云飞也汲取了上次的教训,隔三差五地到第二人‘女’朋友的学校去,积极联络感情。没办法,只好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缓一缓了。高云飞表现得非常积极主动。

可是,世事难料,过了个多月,小‘女’孩通过媒人传话来了,“不行!吹!”

“咋的啦!”媒人急了,不解地问。

“不咋的,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太老实了!”

“老实是好事啊!谁不想找个本分的!”媒人更不解了。

“老实是不错,太老实了就不好了!连个话都不会说!也不会玩!”

“哦!明白了!”

唉,世道真是变了,原来找对象吧,都想找个老实本分,安分守己的。不想找个猴儿麻爪,油嘴滑舌的。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越是‘花’言巧语,吃喝玩乐,‘女’孩越是神魂颠倒,芳心痴‘迷’。你越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女’孩反而觉得你木讷呆板,毫无情趣可言!

所以,像高云飞这样,工作踏实,做人本分的青年,人家小‘女’孩觉得一点都不‘浪’漫,说的好听一点是“老实”,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傻子”。啥也不懂,不是傻子,那是什么?难怪男的看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硬抢上去,强行拥抱,接‘吻’,‘女’人一般表现的都是,看似生气嗔怒,死命拒绝,实际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半推半就,悄悄暗示。等到聪明的男人,不管不问,放开手脚,大举进攻,直至宽衣解带,长驱直入之时,这个时候,‘女’的表现的反而出奇地安静与饥渴,最后,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为了掩饰,都会加上一句有气无力,撩人心弦的经典的结束语:“哦,你真坏!”

呶,你看看,男人嘛!还是“坏”了更好!

“妈的,不识真人哪!”高云飞听说之后,这回十分气愤。“啊哦,老实也是错啦!难道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是对的,是大好人啦!难道第一次见面,就上去把她按倒办了,就是真男人啦!可是,那个咱也学不会啊!再说了,要是真娶了这样的‘女’人,天天拉着你去吃喝玩乐,天天搞‘浪’漫,咱也受不来哦!吹,就吹了呗!”

唉,连着两次谈恋爱,都是无果而终,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一来二去的,把原来非常自信高傲的高云飞搞得有点茫然失落,自信心是直线下降。

“妈呀,这要是再整上两次,那可就成了‘万人嫌’啦,没人敢给介绍了,谁愿意找个‘傻子’啊!这个如果名声在外了。经不起打听啊。一打听。哦,小青年看起来不错,就是人家都说有点‘傻’,要不然,怎么找了好几个,人家都给吹了呢!嗯,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吧!嗯,肯定的!”

妈呀。想想以后,高云飞禁不住有些害怕。“这要是打了光棍,麻烦可就大了!”

“嗨,小高,你还不明白吗?人家为啥给你吹,说你老实!”

闲聊时,有经验的老教师开始点拨高云飞了。

“老实就是老实呗,还为啥啊!”高云飞有点垂头丧气。

“嗨,你怎么就不明白啊!你天天去有什么用,不跟人家深层次的接触。去也没用,人家也不喜欢!”

“深层次的接触?咋接触?”

“嗨。不懂了吧,现在‘女’孩,你去个三回两回的,熟悉了以后,就得动真格的,开始办事啦!现在哪有等到结婚之后再办事的。你说说,人家盼着你去,你去了之后,光拉呱,不动手。人家能不生气吗?”

“是吗?那么厉害!”

“你看,现在,谁不是找了对象,只要双方一点头,说,行啦!谁不是接着就住在一起办事啊!嗨,别说是工作了,大学生都流行**。要不然,人家小‘女’孩说你太老实呢?你这个,你不办人家,人家还以为你没看中人家,或者说是,你有什么问题呢?人家心里没个底,放不下心,与其干拖着,不如早分手,省得耽搁时间长了,误了人家的青‘春’。只好给你拜拜了。”

“俺娘哦,那么复杂啊!”高云飞惊奇地道。

“以后啊,好想着,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先办了再说。‘女’的就这样,你只有办了,她才安心!你要是不办,非要等到结婚再在一起,在人家看来,有点不正常!唉,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的,没办法!”

“哦!”高云飞懵懵懂懂地答应着,算是又学了一招。

“嗨,人家老师看不上咱,看来,找老师是没指望了!”高云飞泄气了。

唉,不知是高云飞的两次恋爱失败,让他的“老实人”的名声闻名内外,还是在人们的眼里,高云飞压根就是个梁山军师——没(吴)用的主,除了最初两次人家同事张罗着给介绍了两个当老师的对象之外,以后,人家再给介绍对象,就很少有介绍老师的了。

高云飞隐隐感觉到,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就这点出息啦!唉,除了当老师这点优势外,自己是要家庭没家庭,要背景没背景,要口才没口才,要歪心眼没歪心眼,要溜须拍马不会溜须拍马,要坑‘蒙’拐骗不会坑‘蒙’拐骗,要粗野强暴,不会粗野强暴。‘奶’‘奶’的,真像歌里唱的:“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是啊,你都“一无所有”啦,谁还愿意跟你呢?如果跟了你,人家岂不是成了“傻子”了,不,是“大傻子”啦!自己乐意而行的,也是引以为傲的专心教学,默默奉献吧,不但在学校里评先树优,提拔任用上,**用不起,在谈恋爱方面,更是成了一大缺陷。

“‘奶’‘奶’的,不行,老子打一辈子光棍!”有时,高云飞暗暗发狠。

有一次,有位同事又给介绍了一位,同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担心高云飞会误认为自己轻看了他。为啥呢?原来是介绍了一个不大景气的工厂的工人,而且,听说‘女’方长得还不大出众。人长得如何,姑且不谈,这个单位就不怎样,介绍给别人,肯定不行。数算来,数算去,全校青年老师,也就高云飞比较合适,还能有那么一碰!呵,他老实,好糊‘弄’嘛!

高云飞觉得有些好笑:“唉,看自己‘混’的,没个人样了。人家不赖要的,就介绍给我了。行啊,看看再说呗,不行就算完!”

高云飞一口答应,先看看再说。对于长相如何,单位如何,高云飞还真没有别人那么在意。高云飞的婚姻观和他的工作观一样单纯:只要两情相悦,自己幸福就行啦!感情第一,金钱第二!

一见面,妈呀,果然长得不打怎样!‘肥’‘肥’胖胖的,跟杨‘玉’环杨贵妃的妹妹差不多。胖就胖呗,只要心地善良,不嫌乎咱“老实”就行!

杨贵妃的妹妹也‘挺’高兴,人家孬好也是当老师的嘛!

那就接触接触,试试呗!

然而,过了个多星期,高云飞去了两三次,还没拉热乎?媒人又来通知了:“人家杨贵妃的妹妹不同意了,人家昨天刚刚调到县城去了,人家不愿意在乡村找了。”

“我‘操’,又黄了!”高云飞彻底失望了。“妈的,就这样的穷途末路的即将下岗的工人,农村人都看不起的败落工人,老师们都不赖理的下三滥子,自己不嫌乎她,她倒嫌弃自己起来啦!妈的,她都有权利看不起老子!得瑟个啥啊!”

“妈的,去他娘的,老子还不找吃国库的呢?有什么了不起的!”高云飞真的绝望了。“我‘操’,刚学的两招,还没等使上呢?”

抱着这种耍‘性’子的心态,高云飞再也不渴望找了有工作的国家人员了。这才干脆找了个卖青菜的农村姑娘。

“哎,这回好想着,可别再犯傻了!该办的事抓紧时间办!哈哈哈!”赵学才老师总忘不了开玩笑。

“哈哈哈,就是呐!别让闲着,闲心作‘乱’啊!”其他老师也跟着掺合。

“嘿,你情好吧,保证你,吃着好吃你就不落筷了!嗳,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啊!”

“嗯!是得抓紧时间办!”高云飞深有感触地点头自语道。我‘操’,这家伙还真一本正经地考虑这个简单而又严肃的问题啦!

……

一个月后。

“嗨,怎么样,办了吗?感觉如何?”看到高云飞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走路都哼上小曲啦!爱关心这事的老师明知故问地拿着高云飞开涮。我‘操’,美死这小子啦!看来感觉不错!

“办了!这回,我可知道‘女’人什么样啦!妈的,一晚上不踹蹬她两次,她是睡不安稳!麻烦死了。”高云飞像是多喝了二两,话也多了起来。

“好家伙,呶,那不得好送米糖了(方言,即生孩子。)吗?”

“嗯,刚怀上,快了!”高云飞是一脸地幸福与满足。

“你看看,就得办吧,不办不行,人家不乐意!”

“嗯,真的,办——”高云飞一脸疲倦地神了伸懒腰,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hu

第四十一章情场上刀光剑影 忽然间月缺花残

情场起‘波’澜,明枪暗箭。怨‘女’偏逢痴情汉,上下求索心愈坚,何时梦圆?

一日忽遭难,劈头盖脸。拳打脚踢情依然,柳暗‘花’明偿夙愿,人妒我欢!

——‘浪’淘沙

情敌对决

“‘奶’‘奶’的,要不然,咱找人揍他个狗日的!叫他小子张狂!”a老师“噗”地喷出一口浓烟,恶狠狠地说道。然后,把剩下的烟头狠命地摔倒地上,“咚”地一脚踏上去,似乎仍觉得不够解气,又在上面使劲地‘揉’搓了几圈。等他再次把脚抬起来,那个可怜的烟头,已经粉身粹骨,惨不忍睹啦!

“对,老a说的是,这小子再要不服气,天天想好事,真得给他松松皮!”b老师嘴里“咯嘣咯嘣”地不停地嗑着瓜子,听到a老师发狠,连忙紧赶慢赶地飞速嗑了两个,充分利用挤出的一点空隙,‘插’上一句。然后,又“咯嘣咯嘣”嗑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快了!

“就是,他才来几天啊!敢给老教师争!我‘操’,给他点颜‘色’看看!”c老师使劲地往前探着身子,边随意瞥了一眼一筹莫展的牛逢‘春’,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只见嫩‘肉’,不见骨头的大‘鸡’块,“吧嗒”一声含在嘴里,也见缝‘插’针地给牛逢‘春’打气。然后,自顾自地“唔喽唔喽”地大口咀嚼着。

可是,‘鸡’块太大了,把c老师薄薄的腮帮子撑得透明发亮,像是一层富有‘肉’感的薄纱。随着c老师坚定不移地搅动,偌大的‘鸡’块宛若一只受到惊吓而四处躲藏奔跑的小老鼠。把c老师的腮帮子冲撞得忽而高。忽而低。忽而厚,忽而薄!呵,看那劲头,这小家伙似乎随时都会冲破脸皮,脱皮而出!让人禁不住为c老师的腮帮子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关键是,人家莫丽华老师倾向于你这边。对于那个张子峰‘张疯子’不大‘感冒’。兄弟哎,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吧!”d老师抿了一口酒,用舌头把嘴‘唇’咂得“滋滋”直响。

“哦。那是当然喽!莫丽华对我那是没得说!就是这个张疯子,他娘的跟个癞蛤蟆似的,他爬到脚面子上——不咬人,恶心人!天天‘骚’扰莫丽华,烦死人啦!他娘的,真是‘屎壳螂拱腚——讹‘门’上了’!我‘操’,是得揍他一顿,要不然,这小子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哼!”牛逢‘春’“忽”地一声坐直身子,脸‘色’涨得通红通红的。把右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敲在桌子上。恶狠狠地吼道。

“行,就这么办!明天我就给那几个小弟兄们说,让他们好好教训教训张疯子这小子,妈的,给他来点冷酷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嘿,这条街上,凡是在道上‘混’的,哪个咱不认识?‘操’,咱不是吹,在整个三边镇,没有咱摆不平的事!放心好啦!”a老师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那架势,好像整个世界都握在他的手中。

唉,这世道,当老师的,攀上个痞子黑道,比攀上领导名师还光彩!

“对,这事,就‘交’给老a办了!情好吧!”其他老师都带着谄媚吹捧a老师的口‘吻’,吆吆喝喝地附和着!

“好,那就拜托各位啦!事成之后,小弟定当重谢!”牛逢‘春’咧着大嘴,哈哈笑着。嘚,又‘精’神了!

“嘿嘿嘿,不用重谢,到时候,再在这儿摆一桌就行了!来点实惠的!”b老师端着酒杯,呵呵洒洒地开着玩笑!

“那是自然,小菜一碟!来,干!”刚才还被爱情折磨得头耷拉着好像阳痿不举的牛逢‘春’,这会儿犹如吞下了威力无比的新型‘春’‘药’,“蹦冷”一下就站起来了,挥舞着酒杯和每个人叮叮当当地碰着。

好嘞,酒喝了,意味着一切搞定!

……

为了这顿酒,牛逢‘春’这个吝啬鬼可谓是“不惜血本”。平日里,你要是想蹭他一顿酒喝,那可真是铁公‘鸡’拔‘毛’,比登天还难!然而,这次不同,谁让自己碰到一个极难对付的情敌——张子峰呢?

张子峰,绰号“张疯子”!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人长得嘛!在农村中学中,算不上太高档,也不能归为低档,看起来不难看,应该算是一般以上。可是人家多才多艺,八面灵通,看其言谈举止,就不是一辈子甘心当普通老师,屈居下僚的人,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会‘混’个官坐坐。官大小不好说,人家是出来“‘混’”的人。

说他是“疯子”,据考证,这个绰号可算是源远流长,历史悠久,听说,从高中就早已名满校园,疯遍天下啦!不知道的,还以为闲着无聊,拿他的名字开涮。其实,完全不是那回事!人家“疯”的不是名字,而是“爱情”!说的具体一点,就是“为爱情而疯狂”!

那位要说了,呵,他能疯到什么程度呢?看你说的,疯到什么程度?说说吓死你!你要是听了他的故事,如果稍有不慎,你也会疯!

传说,张疯子从上高中时,就结识了高中同学——莫丽华。这个莫丽华论长相,论气质,属于小家碧‘玉’,纯朴天然之类型。如果按农村人的眼光看,咦,这样的‘女’人,白给都不要。瘦儿扎尔的,连‘毛’加屎,统共没有八十斤沉。细胳膊细腰细‘腿’的,风一刮,就要倒,跟几辈子没吃饭似的,走路都费劲,怎么干活啊!

什么?生孩子,嗨,更不行!生孩子,那必须是“大屁股”,才能生男孩!

你说邪‘门’不?就是这样一个柔柔弱弱,像林黛‘玉’一样不禁风吹的小‘女’人,人家张子峰却视若珍宝,奉为知己,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要说人家张子峰,也不缺‘女’人,由于多才多艺。经常出入学校的文体活动。吹拉弹唱。无一不通。把很多小‘女’孩看得俩眼发直,听得神魂颠倒。现在的小‘女’孩也是疯,天天跟在人家张子峰屁股后面没羞没臊地献殷勤,抛媚眼,竭力博得张子峰的一个正眼瞧瞧。

可是,抛来抛去,到头来,也是“热脸贴在了凉屁股上”。俗话说:“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张子峰早已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间明确表过态了:“这辈子,非莫丽华不娶!除她之外,我谁也看不上!”

听着了吧!完了,

你再怎么搔首‘弄’姿,人家看不上!

在张子峰的心里,这个莫丽华就是唐明皇怀里的杨贵妃,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嘚,不管你长得再好。哪怕比杨贵妃还漂亮千倍万倍,在人家张子峰的眼里啥也不是,都成了秃尾巴‘鸡’喽!

“‘奶’‘奶’的,真是个‘疯子’,那么多好的不要,单单捡个孬的。真是“拣‘花’的,拣栗的,最后拣个没皮的”,口味粗俗!俗不可耐!”吃不上葡萄的男生恨恨不平,大为不解。

“呸,就看那个小**好,有什么好!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啦!这个张子峰,没个正‘性’,纯粹是个‘疯子’!我哪点比那个弱不禁风的“茉莉‘花’”(莫丽华的绰号)差啦!”扑空了‘女’生更是心中不甘,骨子里不服气。

最可笑的是,尽管张子峰情深深,雨‘蒙’‘蒙’,没有莫丽华不行。意外时是,人家莫丽华是哪眼看了他,哪眼够;什么时候看到他,什么事恶心!就是不跟他个好脸!到头来,也是“热脸贴在凉屁股上”,白忙乎!

你说,这不是疯子,这是什么?找老婆,就跟吃饭似的,口味不一样,有的人天生就是偏食,山珍海味,生猛海鲜他不喜欢,他就喜欢吃烂咸鱼炒椒子,就着咸菜喝凉水!我‘操’,可惜了那些‘鸡’鱼‘肉’蛋了,可惜了那些美‘女’娇娃啦!

我‘操’,要说这张疯子也真够“疯”的,你“茉莉‘花’”愿不愿意我不管,反正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娶定你了,并且是一生一世,生死相依!这小子别的好处没有,就这一条好:说到做到!一条道走到黑!

高中毕业,人家茉莉‘花’考了本地的大学,他考了外地的一所大学,两地相距几百里。距离虽然有些远,且‘交’通不便,抬‘腿’就得坐长途汽车,一来二去,得一二十个小时,颠颠簸簸,长途跋涉,苦不堪言。一般情况下,距离一远,感情就该淡了吧。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到处是鲜‘花’,采得百‘花’才能酿出好蜜嘛!有了新欢,谁还想着旧情啊!

可是,这个张疯子“疯劲十足”,不管‘春’夏秋冬,人家是一周一趟,雷打不动,风雨不改!

按说,这种执着与痴情,应该把茉莉‘花’感动得涕泪‘交’加,芳心‘欲’动,以心相许,献身相谢了吧!据说,茉莉‘花’的同学室友们都被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只要张疯子一点头,就会立刻取茉莉‘花’而代之,以安慰张疯子那颗被爱情折磨得疯疯癫癫已经不大正常的心。

“嗨,这样痴情的男子,在现在的社会里,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这个茉莉‘花’,太不知道珍惜啦!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啦!”

“‘操’,这个茉莉‘花’,真是太能拿架了,差不多就行了,装什么清纯啊!这要是搁在别人,来两次还不就……”

‘女’友们都眼馋得不得了!

嗐,别人说归说,茉莉‘花’就是不理不睬,冷冷淡淡,别说是身体接触,相拥相‘吻’了,连句正经话都懒得跟张疯子说,搞得张疯子跟在茉莉‘花’的后面,跟班的不像跟班的,恋人不像恋人,护‘花’使者不像护‘花’使者,同学不像同学,唉,不是傻子,那肯定是疯子啦!

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泄气了!我‘操’,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大家闺秀,不就是一朵小小的“茉莉‘花’”吗?还真当自己是倾国倾城的“牡丹‘花’”了。现在的大学生,‘交’往个三天两天,就能到外面去包旅馆。哪有这样的,辛辛苦苦来去好几百里,连个屁‘毛’都捞不着‘摸’!去他娘一趟的,老子还不要了呢?老子去找更漂亮的!

遗憾的是。他是疯子。且是张疯子。不但不泄气,反而是愈挫愈勇,愈磨愈坚。这茉莉‘花’就好比是一盆冷水,本来想着绝情地劈头盖脸一盆水,把张疯子这股野火给泼灭了。谁承想,这个张疯子偏偏不是野火,而是一摊“粉身碎骨全不顾”的石灰,你越是泼冷水。他越是热火朝天,沸腾不已。唉,可把茉莉‘花’熏坏啦!

四年大学,结果是四个字:无果而终!

毕业就面临着分配,这又给了茉莉‘花’摆脱张疯子的一次机会。本来,张疯子能上县城高中的,人家家庭有关系嘛!等张疯子到教育局里一查,茉莉‘花’被分到了现在的三边镇中学,俩人不在一块。

这怎么能行啊!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张疯子利用家族的关系,把自己也分到了三边镇中学。到这个穷乡僻壤,继续“宜将剩勇追穷寇”,对茉莉‘花’,一追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不,俩人就都来到了这里,张疯子继续穷追猛打,茉莉‘花’继续闪展腾挪,二人又玩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幸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牛逢‘春’多多少少给茉莉‘花’解了围。这个牛逢‘春’,绰号“吹牛‘逼’”,凭着一套炉火纯青的吹牛‘逼’的本事,把茉莉‘花’给“吹动了心”,很快就和牛逢‘春’打得火热,外围的阵地双方都自愿协商解决了,就差“登堂入室,同‘床’共忱”啦!

我‘操’,忙乎了这么多年,张疯子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嘿,这地方就缺‘女’老师嘛!眼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竟然成了别人的‘女’朋友,眼看着不出几日,就要成为别人“身体上的新娘”了!你说,张疯子能不焦急吗?这要是哪天一高兴,俩人生米做成了熟饭,那可就追也来不及啦!

于是,张疯子把他“疯”的潜能全部催发出来,火力更加猛烈地狂轰滥炸,像一只忠实的看家狗一样,日夜提防着“吹牛‘逼’”对茉莉‘花’的‘骚’扰,生怕他偷嘴!

眼看着离“全面占领”只有一步之遥,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就是捞不着吃,这可把“吹牛‘逼’”牛逢‘春’急死了!

为了早日能“做出熟饭”,让张疯子断了念想,于是,张疯子决定采取“非常手段”——武力制服!这是当地人最有利的“杀手锏”——扳‘门’框子的价钱!这才有了今天的“喝酒壮行”!

……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张疯子被人揍了!”

早上,一到办公室,就听g老师一惊一乍地吆喝着。第一堂课,签完到后,有课的老师上课,没课的老师要坐班。过了一夜,有啥新闻,正好‘抽’这个时间发布分享一下。因此,时间长了,这个时间段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学校的“早间新闻”!老师们来到后,第一件事不是备课上课,而是发布自己听来的新鲜事!

“什么,被人揍了?啥时候!”h老师属于跑校教师,晚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知晓,惊奇地问道。

“就在昨天下午啊,刚吃过晚饭,张疯子正在茉莉‘花’的屋里磨叽呢?就被人叫到屋外面揍了,就当着莫丽华的面哪!”g老师表情‘激’动地点着头,显得非常痛心。

“谁揍的,咱学校的老师!不会吧?”h老师摇摇头,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哦,我知道,是外面的小痞子,有三四个呢?”g老师刚要开口,没想到,被刚进‘门’来的i老师抢过了话茬,看来,他也知道不少。

“痞子?不应该啊?小青年‘挺’好的,不可能得罪外面的人啊!”j老师正要到教室里上课,听到张疯子挨揍,又把刚迈出‘门’的一条‘腿’缩回来,倚在‘门’框边上,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老师挨揍!这可是大事啊!多少年才遇到一次呀!尤其是被校外的人揍,更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

“谁知道呢?不知什么原因啊?哎呀,揍得可狠啦!张子峰还以为是学生家长找他有事呢!一点防备也没有。一到外面,四个人二话不说,蹿上去就揍;踹倒了还不算完,还一个劲地踢,劈头盖脸啊!一下子就把张子峰打‘蒙’了,脸上都出血了!妈呀。那场面。太血腥了!吓死人啦!我回到家里。老半天,心里还‘蹦蹦’直跳呢!”正在备课的k老师听到众人拉得‘挺’热闹,也放下教本,‘插’上一句。

k老师的表情向来丰富,这次更是极尽夸张和渲染,薄薄的嘴‘唇’随着说话的频率,节奏感十足地收缩和扩张着,龇牙咧嘴。皱眉瞪眼,风云变幻,‘阴’晴不定。一时间,k老师的小脸蛋宛若成了微型的电视屏幕,仿佛能把当时的‘激’烈群殴的场面演绎得淋漓尽致,扣人心弦。

“俺娘啊哦,出血了,那么厉害!能有多大的仇啊!下手那么狠!现在的小青年,真他娘的没个正‘性’!”h老师气愤地骂道。

“仇?不像吧。有可能是别人‘花’钱雇的,替别人出气的吧!要不然。当老师的,天天关在学校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楼上小姐似的,想招惹谁也没机会啊,哪能跟外面的人结仇呢!最大的可能还是内部有人捣鬼吧!”j老师赶紧‘插’上两句,便匆匆忙忙去上课去了。

预备铃早已就响过了,再等就晚了。上课迟到,如果被查班的领导查着,不但要扣量化积分,而且还会影响学期末的评先树优的。

“有道理!”i老师把桌子上收拾了一下,接着说道。“昨下午,那几个小痞子边打张子峰边骂。听他们威胁张子峰说:‘以后老实点,离莫丽华远点,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听话音里,好像是与莫丽华有关!”

“噢——怪不得呢!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啊!”h老师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

“谁呀?”k老师抬起头来,假装啥也不知道地问道。

“哦,谁?你小子是明知故问。和莫丽华有关,这事,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呀?总不会你去和人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吧!”j老师朝k老师撇撇嘴,鼻子里故意粗粗地“哼”了一声,笑着道。

“我‘操’,真不是说的。‘吹牛‘逼’’这小子真他妈的孙子,争‘女’人也要公平竞争才算本事,他这样仗着自己是老教师,欺负人家新教师,算什么英雄!”k老师有些不平气地为张子峰鸣不平。“再说了,听说莫丽华老师对他很是热乎,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吗?嘚,这样一‘弄’啊,不大好,影响不大好,太‘性’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嗨,这样的事,哪有管别人咋想的,谁抢的是谁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可以理解,可以理解!”i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只是苦了张子峰这个青年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h老师有些担心。

“不碍事,皮外伤。喔,多亏了有几个老师拉架,要不然,差点让人揍死了。”

“张子峰挨揍了,莫丽华没有什么反应吗?这个时候,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可真是太说不过去了,毕竟张子峰追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真是的!”k老师气呼呼地道。

“反应有什么用?只不过是礼节‘性’地探望。唉,合该着和张子峰无缘啊!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唉——”g老师无奈地长叹一声。

……

晚上,莫丽华的宿舍里。

“哎,你别哭了,有点出息好不好?我知道你挨打很痛苦啦!我早已说过多少遍了,咱俩没缘分!你就别这样啦!”在莫丽华的宿舍里,看到张子峰张疯子趴在她的桌子上,像个小姑娘似的嘤嘤嗡嗡地哭个不停,莫丽华真是烦死了。

本来,看到张疯子为了他,被牛逢‘春’找人揍了一顿,莫丽华心里还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想着找个机会去安慰他两句,也不枉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独到欣赏和忘命追求。不管怎么说,被人“爱着”“追着”的感觉还是‘挺’优越的,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那也总比没有人欣赏自己要强得多,聊胜于无嘛!

没想到,这个张疯子不愧为张疯子,挨打之后,血迹未干,就一头扎进她的宿舍里,抱头痛哭,而且哭得泣不成声,还不忘了反复表白:

“小莫啊,我是真心对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小莫啊。我就是被打死了。我对你的心也不改变!这辈子,我是非你不娶!”

“小莫啊,答应我吧,不然,我真的会死!我不被人打死,早晚也要思念而死!”

……

“唉,这都是从哪儿找这些词啊!还一套一套的,合着这么多年。他没干别的,天天就钻研这次‘花’言巧语啦!”莫丽华听着这个气啊!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点同情心,早被他这一声声的“小莫啊,小莫啊”地给“淹没”了。剩下的只有厌恶与气愤。

看着张疯子那死皮赖脸地败类相,莫丽华恨不得再给他一脚,一下子把他踢到九霄云外去,再也看不见他。

“烦死人啦!可自己也‘弄’不动他啊!由他哭吧!”莫丽华气得一转身,走了,扔下张疯子一个人在那儿对着四周的墙壁哭诉不止。

“哼,看来还是不疼。还是揍得轻了,还没忘了想好事呢!哼——”

……

几天之后。牛逢‘春’的宿舍里。

“你说什么。分手?你怎么会这样想?为什么?”莫丽华两眼含泪,小脸哭得红红的,犹如一朵娇‘艳’的茉莉‘花’。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家里老人不愿意。他们说,咱俩属相合不着,死活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牛逢‘春’痛苦地摇摇头,一副父命难违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个你也信!为了你,你知道我承受多大的压力吗?你竟然因为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要分手,合着你原来说的那些山盟海誓,全是骗人的!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算数啦!”莫丽华瞪着红通通,泪盈盈的一双杏眼,满是怨恨与委屈。

“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不想留下遗憾!以后,如果因为属相不合,万一……”牛逢‘春’‘欲’言又止,显得顾虑重重。

“好吧,算我白认识你了,那你可别后悔!”莫丽华扔下一句话,双手捂着脸,哭着冲出了牛逢‘春’的宿舍。

“唉——”看着莫丽华远去的背影,牛逢‘春’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唉,总算了解了。要不然,回家又得挨父亲训。”

“我‘操’,要知道必须得分手,前两天也不用‘花’钱找人揍张疯子啦!妈的,赔了!”

说来也巧,就在打完张子峰的第二天,父亲怕自己和这个莫丽华还藕断丝连,专‘门’来到学校再三警告,一定要和她断绝来往: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

唉,父亲考虑的也对,都是为了自己好!牛逢‘春’只好听父亲的。再说了,由于上次雇人揍了张疯子,老师对自己也颇有微辞。这小子又是一副不怕死,追到底的疯劲,看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俗话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算了吧,别老婆没捞着,反被张疯子咬一口!我‘操’,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

唉,多一事不少一事,自己又不是找不好,这个莫丽华嘛,虽说都叫她“茉莉‘花’”,说实在的,长得也就那么回事,离真正的茉莉‘花’差远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农村里四处可见的“老槐‘花’”罢了。这也就是应了那句老话:“物以稀为贵”,谁让农村中学‘女’老师少呢!

我‘操’,也就张疯子那小子,疯疯癫癫的,看着这个莫丽华好的不得了!自己本来也就是抱着将就将就,瘸子里头选将军的想法,好歹先沾乎一个呀!这要是还有好的,谁还在乎这个啊!

唉,既然家里不愿意,那就好说好散!一拍两散!

……

“哎,听说了吗?人家张疯子和莫丽华这回‘成了’?”早上第一节课,g老师又在发布“早间新闻”啦!怕人们不注意,他还故意把“成了”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真的吗?不是刚挨揍完吗?”h老师不解地问。

“就是因为挨揍,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才几天功夫,俩人就黏糊到一块去了。”g老师惊奇地说。

“这个,谁不知道啊!俺早知道了!人家都住在一起好几天了。等你知道,人家孩子都生出来啦!”i老师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呵,这真是情场如战场,瞬息万变呢?看来这一顿揍,张子峰没白挨啊!因祸得福,成了美事啦!”k老拍着大‘腿’,大发感慨。

“就是啊!一顿打,换了梦寐以求的老婆,要是这样,我也想挨揍!一本万利啊!哈哈哈!”j老师大声笑着。

“听说是牛逢‘春’那小子主动放弃的,说什么属相不合,家里死活不让要。这样一来,就给了人家张子峰一个大大的机会!”

“是啊,这样很好!心想事成!嗯,莫丽华心里也得掂量掂量,像张子峰这样不顾一切,痴心不改的青年,少找了。这要是我啊,也觉得托付终身给张子峰,比托付给牛逢‘春’要可靠!再说了,人家张子峰的家庭比牛逢‘春’的强多了,这么多年了,始终围着她莫丽华转,够痴情的啦!”h老师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

“怪不得这几天,看着张子峰这小子,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却天天笑得跟朵‘花’似的,原来是夜夜做新郎啦!等了这么多年,这回,可拉馋喽——,嘿嘿嘿!”g老师捂着嘴,打着哈哈嬉笑着。

“好了,这回不用闹了,好好过过瘾,补偿补偿吧!”

“那还用说,这小‘女’孩啊,就跟水库里的水似的,她要是不主动放,你是一滴也捞不着,她要是一开闸,你想拦都拦不住喽——”

“嗯,‘精’辟,‘精’辟,太‘精’辟啦!看来j老师是深有体会,经验丰富啊!你没看到吗,这几天,莫丽华无论到哪里,都和张子峰肩并肩,谈笑风生,笑得哈哈哈的,滋死了!看那高兴劲,该后悔,这要是早几年答应张子峰,岂不早快乐几年啦!”

“嗨,现在的‘女’孩都这样,你没看着,不管原来怎样,只要俩人一办事,第二天都高兴得不亦乐乎,天天黏糊在一起,比五零二胶水还黏糊!看得出,张子峰这青年本事不小,莫丽华‘挺’满意的!**,没救喽!哈哈哈——”

“哈哈哈——”

……

“哈哈哈——”张子峰的宿舍里,发出莫丽华阵阵爽朗的笑声。牛逢‘春’碰巧经过时,听着心里总有些别扭。

“我‘操’,打情骂俏的,还‘挺’热乎呢!真看不出,这个小丫头还这么疯!前几天还眼泪汪汪,痛不‘欲’生的。这才几天啊,叫张疯子这小子一‘摸’棱,就心‘花’怒放啦!妈的,看来这小丫头也是靠急了,让男人一‘弄’,就那么高兴吗?早知道这样,老子早该把她给办了,让张疯子这小子和老子的‘刷锅水’!我‘操’!”

“呸!”牛逢‘春’狠狠地在心里啐了莫丽华一口,加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张子峰的宿舍。

“哈哈哈——”后面又传了莫丽华更加高亢的笑声。

“我‘操’,**啊!真是个**!我——日——”hu

第四十二章欲擒故纵弄人气,爱情争夺耍计谋

老师恋爱缘数奇,几年拉锯无果实。异想天开出奇计,‘弄’人气,试发喜糖狠打击。

一击成功心伤死,另辟蹊径填空虚。风火一场无收益,拼一醉,烟消云散情难续。

——渔家傲

两个人的战争

“我‘操’,老关,不行的话,就打击她一下,让她知道,田野何处无芳草!”a老师和关密最要好,向来以爱出损招而出名。这次,又在给关密关老师谋划“爱情攻受策略”啦!

“对,老a说的有道理,省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你离了她就不行了。”b老师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a老师的主意不错。

“可是,怎么打击啊?”关密愁眉苦脸地问道。

“嗨,这还不好办!赶明儿,开周末例会的时候,当着全体老师的面,咱哥几个就给你发喜糖。告诉老师们:你老关已经定亲了,这是定亲喜糖!冷不丁地给她一记闷棍,不把这小丫头打得晕头转向,我就不信a!”a老师一副‘胸’有成竹,十拿九稳的气派。

“嗯,我看行!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管保打她个措不及防,措手不及。”老半天没发言的c老师也一个劲地撺掇着。

“唉,这样不大好吧!人不说咱‘操’人吗?这事,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啊!”关密皱着眉头,十分担心地嘟囔着。看得出,他也在反复衡量着计划的可行‘性’!

“关键是,这要是让华子芳知道了,恐怕就再也没有回环的余地啦!那可就麻烦啦!”

“嗨。你担心什么?男‘女’这档子事。本来就是一种极具冒险‘性’的游戏。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这事啊。不管是‘花’猫狸猫,逮着老鼠,那才叫好猫呢?说不定,你这突如其来的一折腾,那小丫头片子就会回想起你的好来,就会对你回心转意,倾心相许呢?别担心,大胆干吧?”b老师咋咋呼呼地一再鼓动关密。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

“我‘操’,你呀,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才把她惯得不知自己姓什么了,以为全天底下就她一个‘女’人,天天跟‘屎壳螂’那个狗日的纠缠不清。她不仁,就不能怪你不义!不是你对不住她,是她对不住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屎壳螂’那个狗日的不地道,听说在学校里。小‘女’孩就不知让他玩了多少。华子芳还当真了。瞧着吧,早晚要吃这个‘屎壳螂’的亏。你现在给她一棍子。让她清醒清醒,幡然醒悟,你这是救她,你知道不?”a老师连珠炮式地开导着关密。唉,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你以为,你不打击她,她就对你好了。你没见她‘吃着你这个碗里,还看着别人锅里的’嘛!她抱着‘玩你’的坏心眼,你还为她守什么‘贞节’啊,一句话,干!”c老师站起身来,好像立刻就要出去买糖了,不管你关密同不同意!嘿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唉,那好吧,你们看着办吧!我‘操’,我也豁出去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妈的,这段时间,受的窝囊气太多了!再者,好歹认识一场,咱说什么也不能让华子芳朝火坑里跳啊。”思索片刻,关密“忽”地站起身来,像下定决心似的使劲理了理衣襟,斩钉截铁地说。

“呵,这就对了嘛!你出钱,我们出力,你就情好吧!”a、b

、c三位老师高兴地拿着关密给的二十块钱,屁颠屁颠地出去买糖去了。

“嘿,不管成功不成功,先赚块糖吃再说!”

……

“‘奶’‘奶’的,一开会,领导们就开始扯麦穰垛了——没完没了啦!一说起来就没个完!”

“我‘操’,每次都是这样,臭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每周一次,哪那么多的话呢?”

“妈的,哪辈子是哑巴托生的,没捞着说话,这辈子可捞着说了!烦死啦!”

会场上,坐在下面的老师们早就听烦了,都在那儿狠狠地发着牢‘骚’。而坐在台上的教干们依然喋喋不休,兴致正浓,似乎正渐入佳境,**迭起。

唉,一到星期日晚上的周末例会,对于教干以外的普通老师而言,那可真是残忍的折磨。就像一个妙龄少‘女’,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之下,却被一个个的教干疯狂**,肆意蹂躏,其痛苦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惨不忍睹,残酷无情!

与之相反,教干们恰恰在例会上找到了无比的快感,得到了畅快的发泄!完全不顾念身下老师们的真实感受。

“下面,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关密老师定亲了,请大家吃喜糖,快,小青年们,快来发喜糖!”

忽然,主持会议的副校长武学究“陀螺”换了一副嘴脸,笑得就像三月的桃‘花’一样风情万种,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张旗鼓地宣布了这一爆炸‘性’的新闻。

“啊,什么?喜糖?”刚才还恹恹‘欲’睡的会场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蹦冷”一声,立刻沸腾起来。

“喂,谁的喜糖?”由于心根本不在会场里,刚才,“陀螺”的话没听全面,很多人都在忙着打听。会场里一时间人头攒动,唧唧喳喳。

“呵,刚才你没听见啊?关密的喜糖呀!”

“哦,我刚才打盹了。什么?关密的!不可能吧!”

“嗨,这就发喜糖了,怎么不可能啊!”

“不对呀?怎么没听着动静啊?还是和华子芳吗?”

“不知道啊?看样子不大像,你没看‘‘花’自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吗?”

“我‘操’,等着吧!”

“来,大家吃喜糖,关密老师和武xxx小姐的喜糖!”a老师和b、c老师几位小青年早就万事俱备。摩拳擦掌了。边吆吆喝喝地发着喜糖。边唾沫星子四溅地讲着关密老师和那个凭空臆造出来的武xxx小姐的恋爱传奇。

“哎。老a,这个武xxx,是干啥的?”爱开玩笑的老师大声地打着哈哈,故意刨根问底。

“对呀,干啥的,怎么不动不静地,就定亲啦!啥时候的事啊!”平时,老师们就爱和关密老师开玩笑。这回,碰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嗨,你小子老土了吧!人家关密老师早就和武xxx恋爱很长时间了,人家武xxx小姐是银行的,一眼就看上关密老师啦!这就叫‘一见钟情’!”b老师故意把音量增高了八度,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听起来,跟真的似的!

“是吗?这个老关,没想到。还会做地下工作呢?”

“老关,老关呢。啥时候结婚啊?”

“嘿,过两天,领来咱们看看?”

老师们“噼里啪啦”地嚼着喜糖,一唱一和地大声起着哄,这才想起寻找当事人——关密关老师。

“哦,在那儿!”关密老师正蜷缩在西北角上的旮旯里,脸上不好意思地硬挤出貌似热情的微笑。不过,这微笑就像是华丽的‘床’单,被一阵蹂躏践踏之后,不可避免地留下错‘乱’不堪,毫无美感的叠叠褶皱,不禁让人想入非非: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然而,关密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他的一双小眼睛,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在敷衍着老师们的探寻之外,正忐忑不安地用余光记录着华子芳的表情变化,在心里飞快地分析着,解读着,品味着!

华子芳,这次“喜糖特别行动”的中心目标,此时此刻,正坐在西南方向一个位子上。秀发低垂,双眼含泪,表情木然,‘阴’晴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呀!他怎么就定亲了呢?咋回事啊!”华子芳心里翻江倒海,‘乱’如麻团。

“这可怎么办啊,本来以为这个关密没啥大出息,充其量不过是自己手底的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这边先吊着他,那边加紧和史可亮老师的进程,如果史可亮老师一答应,就把他给一脚蹬了,跟着史可亮!如果史可亮实在不行,关密这儿还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就凭自己的实力,啥时候招呼关密,他小子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叫做‘两头管子,双保险’。”想到这里,华子芳的心里总是幸福得像喝了蜜一样甜。

“前几天,在史可亮甜言蜜语的挑逗下,已经和自己发生了关系,按说,一切都应该定下来了。嘿嘿,这个史可亮抱着自己没命地发泄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热乎。然而,热乎归热乎,一提上‘裤’子,就冷淡多了,绝口不提定亲的事,在外面见了面,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唉,不知道这个史可亮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华子芳很为自己的周密打算得意。

“遗憾的是,现在,这个自己一向不拿正眼看的关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和那个什么武小姐定了亲,听说还是让人眼馋的银行职员!这要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啊!史可亮如果不要自己,自己岂不是白白搭上了身子,以后,怎么嫁人呀!这个武小姐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能看上这么个二百五的关密哪!”提起这个武小姐,一向高傲的华子芳竟然有些嫉妒她。

虽然,这个关密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心上人,可是,即使被别人看上,那也得是自己不赖要,把他蹬了,别人不嫌弃,捡垃圾似的拣去才行啊!怎么能没经过自己的许可,就从自己的裙子底下溜了,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呢?

“呸,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被人家男人玩够了,不赖要了,甩了的。要不然,那么好的单位,怎么会找当老师的呢?人家供销社的,当工人的,都不赖找小穷老师!肯定是个小**!”华子芳在心里恶毒地咒着那个从未谋面的“梦中情敌”,既觉得气愤,又觉得恶心!

“不行,这样拖着不是个办法。我要抓紧时间去找史可亮,让他赶快答应我。免得夜长梦多!”华子芳想到这里。心里略略宽慰了些。

看着“‘花’自赏”的脸上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阴’,一会晴,关密的心里倒是觉得空前的得意与满足。

“嘿嘿,这回让你试试被耍‘弄’的滋味!妈的,这段时间,老子可让你和史可亮‘屎壳螂’那个臭流氓给糟践死了。活该!早知道你他娘的会这么失落,老子就应该早点采取非常措施。给你点颜‘色’看看!”

关密装出一副成功者常有的高傲姿态:若无其事,谈笑风生。故意用不高不低,装腔作势的声调妙语连珠地回应着老师们的玩笑。不过,前提是一定保证坐在那边的“‘花’自赏”小姐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哈哈,这对俏冤家怎么搞的?”老师们都觉得既好奇又好玩。吃着喜糖,哈哈笑着,一会儿瞟瞟关密,一会儿暼瞥华子芳,心里凭空无端地猜想着,嘴里嘁嘁喳喳地嘀咕着。不时地发出神秘兮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嘻嘻笑声。

“我‘操’。这两个散角子,净整些新鲜事!”

要说这关密和华子芳,人嘛,与众不同,皆属另类;谈个恋爱也是别具一格,怪状迭出。

关密,关密,真是名如其人,名副其实。平生别的爱好没有,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爱好就是追求当官。按说,谁不想当官啊!谁不知道当官好处多啊!可是,眼下这个社会,你一个出身普通农村家庭的穷孩子,一没有关系,二没有钞票,你能当什么官呀!

可是,人家关密不信这个邪!没有关系,我可以现找啊!“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地角寻思遍”,我就不信找不着?没有钱,我可以省吃俭用啊!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集中力量办大事嘛!

为了当官,关密舍弃一切,凝聚所有的力量,重点突破当官的‘门’槛。钱‘花’没了,总算和学校一级的领导们建立了点关系;‘精’力用尽了,耽误了终身大事,如今将近三十了,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可谓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当官故,二者皆可抛!”

都说当官令人着‘迷’,可是,像关密这样“‘迷’”得如此深的,在乡镇中学里,还真是不多见。我‘操’,古人都感叹:“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这小子,为了当官,连食‘欲’**都他妈的废了,这不是自戕自残吗?所以,老师们送他一个外号:“官‘迷’”!

妈的,一点不假,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官‘迷’!

我‘操’,你还真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花’了大把大把的血本,还真让这“官‘迷’”多少沾了点官气。领导们被他讹得烦死了,为了消停一会,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全校中最小的一个官职——团委书记!谁都知道,这是个虚职,只管学生,不管职工,名副其实的“小不点”嘛!

可是,人家“官‘迷’”不觉得小,还‘挺’知足的。“嘿,官再小,也是官啊!士官就比民强啊!大小是个名分啊!这就像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干的时间再长,出再大的力,不被老爷纳妾,那一辈子就是个丫头,啥名分也没有!白干啦!可是,如果纳了妾,如果把老爷服‘侍’得好,老爷一高兴,说不定就会立马升为正室,名正言顺。这个团委书记,别看小,将来可是大有前途的!再说了,很多教干不就是从团委书记一步步提拔上去的吗?”

嘚,人家‘挺’满意的!

当了团委书记,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忽然,有一天,“官‘迷’”想起:自己应该有个‘女’人做自己的老婆啦!没有老婆,将来自己‘混’大了,当了校长、局长、甚至县长等大官后,免不了出入很多的重大场合,没有夫人来装点一二,风头岂不是大打折扣!你看人家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都要携带夫人!没有夫人,不行!因此,找个老婆,准确地说,是找个夫人,刻不容缓!

然而,青‘春’易逝,年龄已高,大龄‘女’青年实在难找!哦,谁不趁着年轻妙龄,价钱最好的时候,赶快出手,争取卖个好价钱啊!这就跟六月里卖鲜鱼似的,早上的鲜鱼比方说能卖三块钱一斤,金贵得很;到了中午,太阳一嗮。气断身死。一块钱一斤都不好卖;到了下午。肚胀肠烂,白眼外翻,能买三‘毛’五‘毛’都没人赖要啦!

嘿,多亏老天有眼,学校里还剩下一个老大姑娘——华子芳!

那位要问了,这个华子芳怎么等到这么大了,还没有找对象啊?嗨,怎么没找。对象倒没少找,可是,都是高不成低不就。她又总爱“孤芳自赏”,觉得自己才貌双绝,天下第一,一般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尤其是在乡村中学里,‘女’教师少,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华子芳看到这个有利形势。更觉得自己身价倍增,迎风而张。她常常梦中发现。自己就像是长生殿里杨贵妃,昭阳宫里的赵飞燕,除了唐明皇,汉成帝,其他的凡夫俗子,根本没有福气来享受自己的如‘花’青‘春’。

可是,造化‘弄’人,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找唐明皇和汉成帝啊!都是些面黄肌瘦,胡头燎耳的穷老师!

唉,这一来二去,一年又一年,拖来拖去,华子芳的青‘春’光泽就像是中年改嫁的新娘子的礼服,在新婚之夜,被一层层地脱光了,只剩下了**‘裸’的年龄,不仅羞于出口,而且还在与时剧增。

唉,既然叫板的资本没了,无法竞拍出一个理想的价钱,只好退而求其次,吐血大甩卖啦!

说来也巧,好像是命中注定俩人有那么一段姻缘!一个是“官‘迷’”,为当官而贻误青‘春’;一个是“自‘迷’”,因“孤芳自赏”而耽误青‘春’。瘸‘腿’配个瞎眼的,呵,天生的一对啊!很好,老师们也觉得不错!

按说,这俩人谈恋爱也有些日子了,眼看着就要准备结婚事宜啦!是啊,都老大不小的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啦!

不幸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啊,禁不起宠惯!这个“‘花’自赏”,一旦有人不嫌弃她人老珠黄,愿意慷慨接受,她不但不加倍珍惜,反而一夜之间又觉得自己仍然是风韵犹存,尚有价值!倒对这个“官‘迷’”有点瞧不起,看不中,还芳心不死地观望着,等待着更好的老男人出现在她的梦中。

唉,也是合该出事,暑假之后,分来一个大龄的毕业生——史可亮,据说是“‘花’自赏”的同学。相传该同学由于天资一般,复习了很多年才勉强考了专科,也不知他到底复习了几年,反正同学们都喊他“八戒”(八届也)。

故人一来,‘花’自赏那颗原本恹恹‘欲’睡的‘春’心一下被唤醒了,加上这个史可亮,学习的经验不多,复习多年,倒让他练就了一身哄骗勾引‘女’人的本领。人送外号“屎壳螂”。取义于当地流行的一句谚语:“屎壳螂拱腚——讹‘门’上了!”

这个“屎壳螂”,真不愧为专拱臭腚的屎壳螂,没来几天,就把这个“‘花’自赏”拱得‘春’情‘荡’漾,心神不宁的。据知情者说:人家“屎壳螂”和“‘花’自赏”早已就上过‘床’了,有人亲眼看见的!

“这个‘‘花’自赏’啊,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呢?‘屎壳螂’那小子一看就不着调,怎么可能和他谈婚论嫁呢?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你不信啊,以后,这个‘‘花’自赏’非后悔不可!”有好心的老师有点看不惯华子芳的做法。

“我‘操’,都说谁跟谁有缘呢?这个‘官‘迷’’光‘迷’恋当官,连‘‘花’自赏’的屁‘毛’都没捞着。现在倒好,人家‘屎壳螂’刚来几天,就把‘‘花’自赏’给办‘床’上去了,这不是‘老鼠不吃,替猫攒着’吗!我‘操’,自己不办,就等着当王八头啦!”好心的老师很为“官‘迷’”的未来担心。

散会后,“‘花’自赏”连自己的宿舍都没顾上进,四下里看看没有人,一扭身钻进了史可亮“屎壳螂”的宿舍。

“屎壳螂”正半躺在‘床’上,悠闲地看着书。看到华子芳进来,连忙坐起来,一把拽过来,就想抱着亲‘吻’。我‘操’,由于人多眼杂,已经有好几天没能亲热啦!

“去,去,去!”没想到,华子芳一反常态,一把推开史可亮的手,一脸地不耐烦。

“怎么啦!”史可亮一愣,伸出去的手冷不丁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知道!你没看到今天那个‘官‘迷’’发喜糖吗?你给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华子芳焦急地问道。

“啥怎么想的?”史可亮装憨卖傻地反问道。

“你再给我装,就是咱俩的事啊!什么时候定下来!”华子芳娇嗔地说。

“什么。定下来?呵。开什么玩笑?”史可亮立刻跳起来。连连摆手道。好像是身上不小心被泼了一身土,连忙手忙脚‘乱’地使劲掸掉它,生怕沾上一点土腥气。

“我像是开玩笑吗?我是认真的,我扔下关密,和你‘交’往,不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吗?”看到“屎壳螂”推得‘挺’紧,华子芳大为惊讶,大失所望。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了。

“对不起,你听我说,咱俩只是玩玩,你可不能当真啊!”“屎壳螂”不耐烦地说道。

“玩玩,这么大的事,你也能玩玩?”华子芳泪眼婆娑地哭道。

“嗨,这有什么啊!现在大学里不都这样吗?高兴了,就玩玩;不高兴了,就好说好散!哈哈哈,老同学。你老土啦!”“屎壳螂”嬉皮笑脸地道。

“啊,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当回事!可是,咱俩都……,我以后可怎么办?不行,你做的事,你得对我负责!”华子芳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又气又羞。

“可是,从一开始,我也没说要娶你啊!咱可说好了,你可别拿这事缠我,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办的事,你情我愿,凭啥让我负责。再说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你跟别人上没上过‘床’!”“屎壳螂”原形毕‘露’,反咬一口。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我对你是真心的,第一次我都给了你,你竟然说这样的话!”华子芳气得浑身发抖,泣不成声。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这事要是抖搂出去,我不好看,你更不好看!你去找那个‘官‘迷’’吧,那小子对你还蛮痴情的!年龄不小了,差不多就行啦!”“屎壳螂”站起身来,一挥手,不耐烦地对华子芳下了逐客令。

“天哪,你这个大骗子!一点良心都没有!呜呜呜——”华子芳双手捂着脸,强忍着哭腔,飞奔而出。

“**,还想赖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子好不容易考出来了,能拣你这个千人捣,万人嫌的垃圾吗?哼,你这样的**,玩玩还将就,当老婆不行。天天招蜂引蝶,就知道给男人戴绿帽子,什么德‘性’!还当老子是傻子呢?上高中那会,你就睡完了老师,又睡同学。这事,全班学生谁不知道!大学三年,你肯定也没闲着。哼,装什么清纯,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第一次’,我‘操’——”

望着华子芳远去的背影,“屎壳螂”得意地哼了哼鼻子,在空中漂亮地打了两个响指“啪啪”!

“我‘操’,

当初上高中那儿,就想办这个小**。可是,自己学习不好,这个小**还不愿意,就知道围着老师和几个学习好的转,跟这个睡,跟那个睡。妈的,这回,心愿已了,过瘾啦!嘿,送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奶’‘奶’的,吃了也白吃,哈哈哈……”

“屎壳螂”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兴奋。就像吃了一顿满汉全席,活‘色’生香,回味无穷哪!

夜已深了,关密心里有事,睡不着觉,一时间又觉得膀胱充胀,要撒‘尿’!我‘操’,一失眠,就爱多撒‘尿’,真他妈的烦上加烦!

到厕所,正好要经过华子芳的宿舍。关密习惯‘性’地朝那儿一瞥,发现华子芳的宿舍里仍然亮着灯。关密的心里不由地一紧,脚步禁不住停了下来。

“嘤嘤嗡嗡”,一阵断断续续地啜泣声,像是夏夜的蝉鸣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如果不是夜深人静,还真听不出来。听得出,这是华子芳故意压低声音,强忍着,生怕别人听到的。

“唉——”关密长叹一声,心里像是被谁重重地击了一拳,疼酸晕麻,什么滋味都有,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一种滋味。

“唉——”关密屏息倾听了半天,下体越来越憋厉害,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一步一摇地向厕所走去。

“唉——”hu

第四十三章校长说话如放屁 再三威吓无人理

当年不惜血本,揽民心。老少教师振奋,不顾身。到而今,吝啬鬼,唯骗人,视钱如命抠‘门’失威信。

——相见欢

跟‘操’怪象

“这个啊,咱今天再强调一遍,两‘操’,班主任一定要跟上!这段时间,很多班主任跟‘操’不及时,工作积极‘性’不行。从明天开始,政教处要对班主任跟‘操’情况进行考勤。咱可丑话说在前头,不去跟‘操’的,可别怪咱说不好听的。大家都知道,我当校长可不怕得罪人,就是得罪人,咱也不能让人家干得好的老师抱屈,不能干的和不干的一样,干得好和干不好的一样!啊,齐主任,好想着,明天一定要严格考勤!啊!”

三边镇中学的一把手校长孟得财,这个以“一眨巴眼就出一个鬼点子”而远近闻名的“计算机”又开始对班主任训话了。看样子好像是真生气了,

两爿油光锃亮的猪腰子脸,充血膨胀,‘色’泽较平时又加重了几分。就像是由于贪食误吃了含有毒‘药’的食物而死的‘肥’猪,因为没能及时放血的缘故,致使腰子里充满了浓重粘稠的淤血,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恶心难食。

“好的,好的,好!”政教主任齐天日‘肥’大的脑袋捣蒜似的连连点着。然后,还恰如其分地‘插’上一句:“嗯,两‘操’,班主任一定要跟紧。这些小孩都调皮得很,万一碰着刮着,甚至吵仗打起来,咱班主任不在场,人家家长找上‘门’来讹人。那就麻烦大了!唉。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喝糊糊。都不容易,互相帮衬着干嘛!”

嘿,这小子敢情会说话,不关痛痒,听起来倒还有点人情味!

“嗯,孟校长说的是。这段时间,据我的观察,有的班主任是有点松懈。咱不是常说: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就比困难多。你说人家老百姓把小孩送给咱,现在的小孩都是宝啊,咱不好好地给教,怎么向人家家长‘交’代啊!再说了,不就是去跟会‘操’吗?还能有多累!又用不着你去跑去跳!我自己试着,到‘操’场上转上一圈,浑身舒舒坦坦的,很好嘛!”

副校长武学究,这个“铁齿铜牙”的“陀螺”,总忘不了当众拍一把手的马屁。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刻。一把手最需要有人为他的训话再添油加醋,变本加厉。这就好像是一条主人豢养的看家狗,现在,主人已经给它指明了“咬人”的目标和方向,就等着它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狂吠撕咬啦!如果这个时候,看家狗再瞻前顾后,羞羞答答,还想尽量保持一点做狗的“狗‘性’”,那么,接下来的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的:不但晚饭不会有‘肉’吃,有骨头啃,而且还会挨上一顿训斥,一顿皮鞭。‘弄’不好,主人一气之下,还会把它扫地出‘门’。从此以后,就要四处流‘浪’,沿街乞讨了。这一点利害关系,有着几十年“拍马”道行的“陀螺”真是再清楚不过了。此时此刻,讨得一个人的欢心,比讨得大多数人的欢心要重要的多。

“唉,再说了,现在当个班主任待遇也还行啊!做人嘛,就得知足!你们当班主任的,一个月还有十五块钱的班主任费,可我这个当校长的,连十五块钱的费用也没有,净赚了个多‘操’心,多挨骂啦!所以说啊,我这个当校长的,还不如你们当班主任的。唉,领导非得让干,不干咋‘弄’呐!干吧,咱就想着干好它,对得起领导和父老乡亲。唉,谁要是想干我这个校长,我立马让给他,我宁愿当个班主任,那多清闲。散会!”

看到该讲的都讲完了,“计算机”大手一挥,宣布散会。然后,一拍屁股,把脸仰得跟爬到树上的猴子腚似的走了。

“‘奶’‘奶’个头的!别的法没有了,就剩下哭丧骂娘啦!”等校领导们一走远,班主任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水面积聚了足够的热量,开始“咕咕咚咚”地渐渐沸腾起来。

“我‘操’!当个班主任真他娘的倒霉,天天听这些狗日的说瞎话!跟‘操’,跟‘操’,跟他娘的屁‘操’!”

“妈了个屄的,还嫌老子不跟‘操’!天天拿老子当猴耍,说一套,做一套,就知道哄着老子干活!”

“妈的,天天让班主任收那么多的钱,一分钱都不舍得朝班主任‘花’。‘花’她娘的一分钱,就跟要他的命似的。把一分钱看得比他老婆的处‘女’膜还重要,谁也不让动。学校里‘弄’点钱,都填他娘的腚去啦!还嫌班主任不跟‘操’!”

“就是呢!前两年,为了让老师们干活,天天拉着班主任老师去喝酒,能给老师们磕头,我‘操’他娘的,他都能磕头。这回倒好,学校的成绩老师们给干出来了,钱也捞足了,看着老师们没什么用处了,就不舍得朝老师‘花’钱了。妈的,这不是‘过河拆桥,推完磨,杀驴吃’嘛!”

“嗳,你听他说的还是人话吗?当校长的还不如当班主任的?纯粹是放他娘的姥姥屁!不如班主任还天天哭着喊着死皮赖脸地抱着领导的大‘腿’,讹着要当校长干什么?”

“嗯,就是呢!听说当年他为了当校长,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常常割‘肉’卖鱼送给老校长。一家人馋急了,就买大肠吃。小孩子都撑得拉肚子。妈的,除了老婆没搭上,什么都搭上了。”

“我‘操’,可不是咋的!现在,还‘弄’人气,说什么自己不想干,想当班主任。恐怕今天不让干校长,晚上就得吭得上吊死了!”

“嗯,看着苗头,这小子可能暑假之后要开溜。要不然,他不会‘铁公‘鸡’一‘毛’不拔’!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不仅是班主任,就是全体教师,也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

“是啊。谁要是确定提拔走了。谁还朝下面‘花’钱啊!还不如朝上面‘花’点钱。让上面的说句好话!这个账,谁都会算!”

“妈的,会算是会算,那我们天天拼死老命地给他干活,就算白干了!”

“嗨,不是白干是什么?当领导的,哪有管下面的职工死活的,都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主!”

“‘奶’‘奶’个头的。这个狗日的,连个暗娼都不如。人家暗娼还是明码标价,服务周到呢!多一份不要,少一份不行,说到做到,最起码人家还讲点‘‘性’德’,求的是常来常往。这狗日的可好,当个小校长,一点‘官德’都没有,做事不留后路。一锤子买卖!”

“我‘操’,明天谁要是去跟‘操’。谁就是狗**!”

“好,咱可骂下了,谁要是去跟‘操’,谁就是狗**!”

“好,一言为定!”

我‘操’,班主任说的也有道理!你说你想要马儿跑得快,还不想给马儿吃草,空手套白狼,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啊!

刚上台那会儿,这个“计算机”表现还算可以,三天两头地拉着老师、班主任出去喝酒,隔三差五地给班主任买点小东西,和以前的校长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云泥之遥。要说这小子还真舍得‘花’钱,没出半年,就把全校的老师,不管老少,无论男‘女’,搅得那是热血沸腾,群情振奋。

当老师的,本来就出息不大,领导一给点小恩小惠,心里就架不住了,都是玩命地干活!

然而,自打今年过了年,老师们渐渐发觉,到手的福利越来越少了。虽然校长的承诺越来越多,但是兑现的却越来越少了。比如说,原来班主任说抓出替考的小学生,就一人十元钱,后来事情搞砸了,这十元钱就不再提了。住宿费说要按百分之十的比例提成,结果也是钱收上来了,提成不提了。还有,说要带着班主任五一节期间出去到海边玩玩,一惊一乍地说要让老师们坐坐轮船,开开眼界,见见世面。这一忽悠,可把这些没见过大海的乡村教师乐坏了,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然而,到头来,也是以经费紧张而取消了。我‘操’,盼来盼去,没想到盼了个透心凉。等等等。

总之,只要遇到‘花’钱的事,到头来就是一句话:学校里经费紧张!

“妈的,这是哪个龟孙子发明了‘经费紧张’这句‘混’帐话,成了万能的了,能回答一切疑问!无论啥事,就是一句话,‘经费紧张’!我‘操’,这帮教干们喝酒,就没有经费紧张的时候;领导们去嫖娼幽会情人,就没有经费紧张的时候;朝上级领导送礼,就没有经费紧张的时候!”

“紧张,紧张,都紧他娘的屄去了!‘奶’‘奶’的!”班主任这个气啊!

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关键是被人“耍”的滋味不好受!

“咋的啦!又生气了!”“计算机”一回到家里,“学校第一夫人”——校长老婆看到他脸‘色’涨红,关切地问。

“妈的,生什么气!哄着这帮兔崽子玩似的!谁还真生气吗!妈的,再要是不哈呼哈呼他们,这帮兔崽子就不正经干了。好歹撑到暑假,只要学校不‘乱’,咱就算是胜利了。反正,范书记那边的关系我已经走通了。范书记说了,暑假之后,就让我当教委主任,让王发高这个‘王八羔子’滚蛋去球的!”“计算机”洋洋得意地说道。

“那老师们不有意见啊!我‘私’下里听有的老师抱怨说,你太抠‘门’了,该发的钱不发!这样下去,会不会出啥事啊!”老婆显得有些担心。

“妈的,抱怨个屁!不用管他们,这帮兔崽子翻不了天。孙悟空再厉害,晾他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花’钱,‘花’个屁!我要提拔走了,谁还‘花’钱。这个时候,谁在朝老师们身上‘花’钱,谁就是十足的傻瓜蛋。我提拔又不是他们说了算,朝他们‘花’什么钱?笑话!放心吧,我勤震乎着点,不碍事!”“计算机”拍拍‘胸’脯,‘胸’有成竹。

“那就好,那就好,吃饭吧!酒我都给你倒好了!”老婆顿时眉开眼笑,忙着服‘侍’丈夫吃饭。

第二天,有几个老实巴‘交’的班主任,害怕领导们真去考勤两‘操’,悄悄地去跟‘操’!到‘操’场一看,结果,大跌眼镜,大失所望!‘操’场上,除了学生,连个班主任的影都没有。不但班主任没去,就连信誓旦旦的政教主任齐天日和“陀螺”也没去。关键是,昨天义愤填膺的“计算机”也没有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讲话是否落实到位啦!

“我‘操’,‘弄’了半天,校长说话连放屁都不如啊!没人听啊!”几个班主任气得破口大骂。

“唉,领导跟真事似的,嘿天呵地,原来就是吓唬我们这样的傻子的!人家稍微‘精’灵点的,没有理睬的!‘奶’‘奶’的,咱也不管啦!这不是耍人吗?”

“妈的,看来这小子确实没打长谱!以后,这小子说什么也就当他放了屁,不理他啦!”

“走,回去!”

“对,回去,不跟他娘的‘操’啦!”

“回去!”

“妈的!”hu

第四十四章你下我上风水转,**冷眼投新欢

第四十四章你下我上风水转,情人冷眼投新欢

宁可少活十年,大丈夫休得一日无权。教干升迁随钱转。今朝你丫随心愿,却让老子丢人现眼。

——越调天净沙

教干升迁

“喂,听说了吗?‘计算机’那小子提拔当教委主任啦!”

“真的吗?哦,怪不得近半年,这狗日的不舍得朝老师‘花’钱了呢?原来早有打算啊!”

“妈的,这半年白干了,让这狗娘养的给坑了!”

暑假一开学,老师们就议论纷纷,奔走相告。

唉,也别怪老师们大惊小怪的!统治三边镇中学三年之久的一把手孟得财校长,闻名遐迩的“计算机”,今朝突然离开中学,坐地提拔为教委主任,这理所当然地成为学校老师间的头号新闻。

“我‘操’,天天想当教委主任,这回总算如愿以偿,梦想成真了!妈的,这回晚上可睡着觉喽!”

“那当然啦!这两年捞了那么多的钱,除了自己留下的,都塞给上级领导了,老师们是屁‘毛’都没捞着,能提拔不上去吗?‘奶’‘奶’的,这要是提拔不上去,还不得掐着脚脖子,搂着老婆哭啊!”

“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狗日的这两年,少说也得捞他个十万八万的。妈的,就是现在枪毙,这狗日的也够本了!”

“嗯,少不了!你见他这半年,朝学校老师‘花’过一分钱吗?属吃饭的,光进不出。能没有钱吗?妈拉个巴子。也不撑死他娘的!”

“唉。老校长攒点个家底子,全让这个败家子给祸害了!以前,学校里都结余好几万,现在倒好,听说,光赤字就五六万!真是‘掘地三尺,雁过拔‘毛’’。临了了,还得挖个大窟窿。等着后来的领导来填!真他娘的缺德!”

“哎,他狗日的当上教委主任了。那个王发高‘王八羔子’上哪去了?上局里去了?”

“去个屁!歇歇了!听说被调到县城三小当了第九副校长!”

“什么?啊!第九副校长?天哪!那么多副校长?”

“嗨,也就是随便触拢个地方是的,反正是歇歇了。没让他原地歇歇就好事了。孬好反正是上县城了,找了个养老的地方!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啊哈,这县城学校级别就是高啊!这就跟大户人家似的,不但有正室老婆一人,还要有三五个偏方小妾。级别越高,姨太太越多。我‘操’,小小的县城三小。姨太太一级的副校长竟然排到了第九个!妈的,也够可怜的。这样的姨太太恐怕一辈子也熬不到正位喽!哈哈哈——”

“哎呀妈呀,那这个‘王八羔子’不得坑得难受吗?天天当官当惯了,这回不当家了,从天上掉到地上,由少‘奶’‘奶’冷不丁地降到了‘小九姨太太’,一下子不顺不过来吗?”

“我‘操’,谁管他顺过来还是顺不过来啊!这个哪有当一辈子官的。俗话说得好:‘皇帝轮流做’嘛!他不滚蛋,‘计算机’上哪去啊?嘿,反正都是当官的胡**‘操’是的,就看谁能‘操’过谁啦!哈哈哈!”

“嘚,看来这次,没斗过‘计算机’,这个‘王八羔子’失算了!”

“嗯,那是自然啦!斗来斗去,还不就是‘钱’的事嘛!听说,人家‘计算机’不但‘花’的钱多,而且是‘花’给了镇里一把了。那个‘王八羔子’也‘花’了钱了,一来是钱少,二来是‘花’给了二把。你想想,这小子能不输吗?”

“嗳,有点惨!第九副校长,那就是‘驴****——纯粹摆设’嘛!嗯,有点惨!”

“嘿,惨个屁!干了这么多年的校长、教委主任,也捞足了!手里的钱,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也‘花’不完啊。再者,这小子不但钱捞了不少,听说‘女’人也让他办了不少,光在三边镇,小学的‘女’老师就办了好几个呢。妈的,够本了。不就是说了不算了吗?和咱们比,比咱们强多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咱和人家没法比!咱一辈子也挣不了十万二十万啊。人家干上几年校长主任,十万二十万的就到手了,这还不算工资。‘奶’‘奶’的,行啊,够本了!这要是给我十万八万的,让我当第十副校长我也干!”

“嘿,你小子想得美!你就是当二十副校长,人家也不让你当,你也不够资格!”

“这两个狗娘养的都走了,那么,咱们学校里谁是校长?”

“嗨,那还有谁?殷建光呗!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哦,俩人合伙挤走了‘王八羔子’,校长的位子能不留给他吗?嘿,这年头,谁都不傻,无利,谁早起五更啊!”

“那当然了,人家出了力了,也是应该的!”

“应该是应该,关键是,让别人干,‘计算机’也不放心啊!你想想,自己临走时,挖了这么大的窟窿。要是换了不知根知底的人,万一翻了眼,朝上面一捅,那岂不是坏了大事!现在,殷建光是自己提拔的,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怎么说,也不能拆自己的台不是?”

“我‘操’!怪不得都想当官。假期里,那些消息灵通的‘舔’腚‘门’子溜沟子的,知道‘计算机’当教委主任了,就早早地跑到他家里送礼来了。‘奶’‘奶’的,真他娘的恶心人,恐怕送晚了!跟小鱼似的,抢甜水!就看谁的‘腿’长,谁的‘腿’快啦!”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嗨,我怎么知道的。我的宿舍就在‘计算机’的家前面,过只鸟,我都能看见,更别说是大活人啦!‘奶’‘奶’的,‘计算机’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破啦!我‘操’,想好事的。太多了!”

“嘿。谁不想好事啊!要不然。人家还不惜血本当官吗?”

“那是,那是,没有好处,谁当官啊!”

……

“哎呀,你到哪儿去了,今天来了好几伙人找你呢?”

“计算机”后脚刚踏进屋里,妻子就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

“噗通”一声。“计算机”趔趄一下,一腚坐在沙发上,把身子朝后放松地一仰,不屑一顾地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

“去哪儿了?喝酒去了?妈的,这帮兔崽子,非得拉着我去喝酒!”

“谁拉你去喝酒了,喝这么多!”妻子娇嗔地撅了撅嘴,心疼地端过来一杯茶。

“嗨,还能有谁?小学里那伙想好事的呗!头一天局里宣布我取代‘王八羔子’当了教委主任。第二天,就找熟人来联系我出去喝酒!妈的。小学校长有什么捞头,还他妈争破了头。我‘操’,这样的小官,还不是揣在我兜里的料,我想给谁就给谁,我说谁行,谁就行!”

“计算机”洋洋得意地呷了一口茶,两片厚厚的嘴‘唇’有滋有味地咂巴着,像是品着一杯陈年的美酒。

“那也不能喝这么多啊!要伤胃的!”妻子关心地埋怨道。

“喔,对了,今天谁来找我的?”“计算机”忙问道。

“哦,有咱们村里孟二牛,还有你以前的同事王三洋,他前两年不是被撵到小学去了吗?还有几个,我也认不好,说是和你认识,‘挺’熟的。呶,这事他们送的东西,还有留下的条子!”妻子喜滋滋地把条子递给“计算机”。

“噢,孟二牛和王三洋这俩没出息的,早就在我面前吹过风,说要当什么下面学区的校长,当时,我没赖理他们,到底还是追到家里来了。至于其他人,妈的,净套近乎,熟个屁!张一道、武四六、高不成,这都是些啥玩意啊!嘿,还都想当学区校长。妈的,学区校长是那么好当的吗?一共就这几处小学?先别管他们,等等再说!”“计算机”用右手的食指指指点点着名单上人名,好像是点着一颗颗跪在自己脚前的脑袋,居高临下,威严无比。

“哎,我给你说啊!今天中午,局里领导陪我到教委报道,并和那个‘王八羔子’‘交’接手续,看到那狗日的强打‘精’神,脸拉得跟驴脸似的,我心里那个乐啊!我‘操’,憋了这么多年,今天,老子终于把他踩在脚下,扬眉吐气啦!哈哈哈——”

“计算机”把手里的条子一扔,打着手势,嬉皮笑脸地在妻子面前再现自己上任的“第一次”的情景啦!

嘿,这小子,把第一次上任看得比‘女’人的“第一次”还好奇,还显摆开了。

“是吗?他没说什么难听的!”妻子一听,也觉得怪出气,好奇地问。

“哈哈哈,他敢吗?这回我是教委主任,他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第九副校长’,谁高谁低,傻子都清楚,他敢呲牙咧嘴吗?”

“最解气的是,我一到教委,教委里那些老师们,离老远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和我套近乎,把那个‘王八羔子’撇在一边,跟没事人似的。那个‘王八羔子’眼瞅着,脸上一会青,一会紫的,太好看了!”“计算机”拍着屁股,乐得前仰后合。

“唉,这些年,咱总算熬出头了!”妻子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呵,这回你就天天在家里等着收礼数钱吧!当教委主任,可比当个中学校长油水多得多。你放心,用不了三年,等我干完这一届,咱就提拔到局里,你就情等着享福吧!”“计算机”一把把妻子拉到怀里,拍着妻子的肩膀,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那敢情好!”妻子心满意足地‘摸’着“计算机”的手,眉开眼笑地自语道。

……

“我‘操’他老婆,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计算机’,天天算计老子。妈的,没想到,玩了一辈子鹰,到底还是让鹰啄瞎了眼!”

王发高边无力地蹬着自行车,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孟得财。

“我日他娘的,没想到最终还是让这小子给算计了!‘奶’‘奶’的,这小子还‘挺’舍本的!居然把老子给顶下来了。唉,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了船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王发高既恨孟得财,又恨自己。

“妈的,当初,要是不听娘们的,多‘花’点钱,可能也不至于这么惨!妈的,都怪‘骚’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把钱看得太紧了,不舍得朝外拿!”

“可是,娘们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年龄大了,五十多了,再朝上提拔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年龄不占优势,万一,大把大把的钱‘花’出去了,再要提拔不上去,岂不是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唉,这种担心,也不是不可能的。妈的,说来说去,这个‘计算机’还是沾了年轻的光,人家才四十出头啊!唉,有捞头啊!”

孟得财转念一想,又觉得多亏了没把钱都‘花’出去,要不然,现在的这个结果,那可真是“血本无归”啦!要知道,这几年,攒了点家底子可不容易啊!妈的,这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啊!

“‘奶’‘奶’的,最可恨的是那些老师们,尤其是平日里天天趴在自己腚上‘舔’腚的那些人,一听说自己不当教委主任了,都他娘的变脸了。‘奶’‘奶’的,你瞧他们今天见到‘计算机’狗日的那低三下四的样子,恨不得当场就趴在‘计算机’腚上‘舔’个没完。妈的,早知道他们这样见风使舵,当年老子就不该给他们那么多的好处!”王发高越想越气。

“我日他娘的,还有毕发红那几个小‘骚’娘们,这几年,老子是想什么时候办什么时候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几个小‘骚’娘们可真是‘骚’到家,‘浪’上天啦!没想到,老子要走了,她们见了老子,就跟没事人一样。我‘操’,都说‘‘女’人善变’,‘天下唯‘女’人与小人最难养’,此话一点不假。看今天她们瞅‘计算机’狗日的那眼神,我敢打包票,要不了几天,这几个小‘骚’娘们就都得争着抢着去服‘侍’‘计算机’。我‘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连暗娼都不如!我日——”想到这里,王发高浑身一使劲,狠命地等了一下自行车,仿佛胯下骑的不是自行车,而是毕发红她们,这一“日”,更好像往日一样,切切实实地“日”到了她们的身上。

“唉,反过来想一下,也够本了!这几年,从小学校长,到中学校长,再到教委主任。一干就是小二十年,该吃的都吃了,该喝的都喝了,该捞的都捞了。钱,是足足的。‘女’人嘛,一路下来,办了也不少。没有一个排,至少也得有一个班!我‘操’,最起码,这辈子我他娘的值了。妈的,任你‘计算机’再会算计,还不得喝老子的‘刷锅水’。嘿嘿嘿!”

这样想着,王发高不由乐了起来。

“行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五十多了,快退休了,能平安着陆,临了了,没出啥事,钱能保住,这就算是完美结局啦!第九副校长,虽说只能说是个小妾姨太太,但是,孬好也算是有个名分了,总比当一辈子丫环强吧。嗯,该知足啦!从此以后,老子回家陪老婆去喽,不跟这些狗娘养的贪官污吏玩啦!”

王发高有一脚没一脚地蹬着自行车,顺着走了三年的柏油路,慢慢腾腾地向家里驶去。

……hu

第四十五章拆拆建建只为钱,修修补补为哪般?

多年偏房,今朝正室,扬眉吐气随心‘欲’。今儿拆,明儿补。清除前任显威势,费时费财又费力。拆,为了利;建,为了利!

——山坡羊

砸了再建

“孔老师,你找几个学生,殷校长明天叫把前面两个‘花’坛上的瓷板砸下来,别忘了布置学生带好工具。比如锤子、铁锨、提篮等等。呃!”

上完课,刚一到办公室,后勤副校长朴士农,

舌头有点生硬地对孔效先传达干活的任务。为了强调这个任务的权威‘性’,老‘奸’巨猾的朴校长故意把“殷校长”三个字放在舌尖上咬得特别清楚。

“‘花’坛,哪个‘花’坛?”孔效先满脑子正想着上课的事,冷不丁地被当头一问,根本没听清楚。

“哦,就是学校最前面的两个大‘花’坛呐。就是栽着大松树的那两个。刚才殷校长叫找人把上面的瓷板砸去。校长室商议后,觉得你工作比较认真,就把这个活‘交’给你们班了。”看到孔效先没转过向来,朴士农只好把任务又更具体地重复了一遍。

“噢——,我明白了。嗳,好好的,砸它干什么?要再建好的?”孔效先第一感觉是有些茫然:好好的,干嘛砸了?

“谁知道呢?反正殷校长叫一定砸去!嗨,领导叫咋干就咋干呗!管那么多干吗?”朴士农不知是原本就没大‘弄’明白校长的意图,还是觉得孔效先问得太多了,显得有些不大耐烦。

“哦,是。是,是!领导叫砸咱就砸。领导叫砸什么咱就砸什么?”孔效先一听到又是让自己干这样的“孙活”,气就不打一处来。故意拉着长腔笑哈哈地答应道。

“唉,不是刚刚贴好的瓷板吗?才几天啊,就又要砸去?‘弄’不懂,‘弄’不懂啊!”孔效先一边想着如何布置学生拿工具,一边轻轻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领导叫干,就得干啊!不干,领导又得给穿小鞋。这两年,殷建光天天朝自己歪鼻子斜拉眼的,一心想找茬。可没少朝自己‘弄’样啊。这也就是领导叫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从来都是小心谨慎,没出什么差错,殷建光见自己没有野心,也就对自己绝望了,不再盼着自己给他送礼了。总得有人出力啊!这回,殷建光从偏方熬到正位了,自己更得小心啦!”孔效先回想着自己工作两年来,殷建光对自己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常常不怀好意地冷笑,心里不由地有些发‘毛’。

“唉,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领导一不高兴,就要对自己下手啦!”

第二天,孔效先特意在体育课上。挑选了几个平时不爱学习,只爱干活的低差生。专‘门’来砸‘花’坛上的瓷板。

“这帮小崽子,家长辛辛苦苦地赚钱。送他们来上学。可是,他们却似乎和学习是天敌,从骨子里就不爱学习。宁可天天干活,也不爱在教室里多呆一刻。嗨,这样也好,碰到这样的事,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崽子们正好派上用场。你还真别说,没有他们,还真是不得劲呢?我‘操’,看来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需要啊!土坷垃别看到处都是,还能用来擦腚呢!”

看着孩子们拿着锤子,扛着铁锨,背着提篮,兴高采烈地“杀”向‘花’坛,就跟打了喝了血酒上战场的“敢死队”一样亢奋,孔效先不由地在心里暗笑。

“‘奶’‘奶’的,这伙子兔崽子,来上学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工地打工!”

到了‘花’坛跟前,孔效先不由地又仔细看了看‘花’坛。可能是因为这是‘花’坛的最后时刻,孔效先今天特意多看了两眼。这就像是一个死刑犯即将被枪决一样,人们免不了以一种垂吊的同情心态审视一番,感慨一番,虽然,这个死刑犯跟自己并无关系。悲天悯人,人之常情嘛!

“拆它干吗?‘挺’好的啊!”在即将下手的这一刻,孔效先心里还在犯着嘀咕。“唉,真不忍心下手啊!”

孔效先知道,这个‘花’坛暑假前刚刚装饰好。坛内两棵大塔松,枝繁叶茂,根深蒂固。据说已有一二十年的历史,还是老校长执政期间,亲自主持栽种的。至今,学校里的老教师们谈起这两棵树,眼角眉梢,还透着一股浓浓的自豪感呢!

暑假前,“计算机”孟得财校长,不知咋的,突发奇想,让人把‘花’坛周围都贴上了白‘色’的瓷板,上面用红瓷板镶边。还真别说,这一捯饬,比原来风光多了!反正,孔效先觉得不错!人靠衣服,马靠鞍嘛!‘花’坛多年未修饰,打扮打扮,好看了不少!

记得,当时还有不少老师对此颇有微词。

“妈的,临走了,实在没地方‘埋’钱了,连‘花’坛也不放过!”

“嘿,贴点瓷板,能‘弄’几个钱?这小子,可真是一分一厘都打眼去了。”

“嗨,这叫不捞白不捞,再不捞就没机会啦!”

谁承想,瓷板刚贴上不到两个月,水泥还没老好呢!领导一换,就又要拆除了。

“唉,一个小小的‘花’坛,也逃不过王朝的兴亡盛衰,政权的更迭代谢啊!没办法,”孔效先对着‘花’坛思忖再三,咬咬牙,下达了命令,“砸——”

“砸啊哦,砸啊哦——”几个捣蛋鬼早就憋足了劲,一听到命令,嗷嗷叫着就扑上去了。就像几只饿狼疯狂地扑向一只幼小的羔羊。

“叮叮当,叮叮当。”孔效先眼睁睁地看着洁白无瑕的瓷板被铁锤残忍地敲成了碎片,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几个如狼似虎的中学生就把两个‘花’坛的瓷板全都敲下来了。

“呵,看这劲头,给座大楼,这帮兔崽子也能给拆喽!”

可怜的是,‘花’坛周围全都是支离破碎的瓷板,宛如“大扫‘荡’”后的被“烧光,杀光,抢光”的村庄。孔效先看着这个场面,心里不知怎的,很不是滋味。

“完事喽——”这几个中学生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边挥舞着锤子铁锨,得意地欢呼着。

“‘奶’‘奶’的,这还是干什么多么光彩的事吗,值得这样忘乎所以?”

的确,孔效先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真是干了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怎么看,自己都有点像烧杀抢掠打家劫舍的强盗!最起码,也是助纣为虐,帮狗吃屎的帮凶!不管怎么说,这个‘花’坛的“早夭”,自己摆脱不了干系。

“唉——”孔效先最后看了看面目全非的‘花’坛,摇摇头,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走开了。

第二天,当孔效先上厕所,途径‘花’坛旁边的小路时,禁不住又朝‘花’坛那边瞅了瞅。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有几个泥瓦匠正在收拾‘花’坛周围的碎渣。旁边已经和好了一滩水泥,附近还有几箱瓷板。

“哎呀,又开始装饰了!这么快!”新领导的动作如此迅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哪!

“哎,朴校长,这回‘弄’什么样的?”看到朴士农正在旁边指手划脚,咋咋呼呼地指挥着泥瓦匠干活,孔效先好奇地问道。

“什么?‘弄’什么样的!呃,还‘弄’那样的!殷校长特意强调的!”朴士农又故意把“殷校长”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啊——什么?还‘弄’那样的?”孔效先这回更是目瞪口呆了。

“啊,就是啊!殷校长说的!一点不准走样!”朴士农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就把孔效先扔在一边,忙着指挥泥瓦匠干活去了。

“我的天哪!还‘弄’那样的!那昨天还砸掉干什么?这不是扯吗?”孔效先一头雾水,怎么也‘弄’不明白!

“我‘操’,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瞎折腾的呢?”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这不是闲着没事扯蛋玩吗?嗯,扯蛋,扯蛋——”hu

第四十六章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天子杀旧臣

当个主任不自由,屈为二把手。壮志梦断无数,四十难出头。

时易失,鬓丝生,夙愿成。三边中学,惟我独尊,任我横行。

——诉衷情

新官上任

“呵,拉什么呢,这么热闹?”吃完晚饭,因为晚自习没有课,孔效先就习惯‘性’地遛达到赵学才老师的单职工宿舍去玩。一进‘门’,就看到宿舍里早已聚集了几位常客,正聊得热火朝天的。

“没拉什么,瞎扯呗!”倚着叠好的被褥,半躺在‘床’头的石子河老师随口答了一句。这是他的“招牌姿势”,到哪儿都习惯朝‘床’头一躺,半倚着身子,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从姿势上看,有点像慵懒无力的睡美人,可惜的是,少了风情万种,对于这些大老爷们来说,就没有一点吸引力了。

“哎,朝里靠靠,一个人占这么大的地方,就你‘脸’大!”看看没有地方,孔效先边吆喝着,边使劲把石子河的屁股朝里挪了挪。“我‘操’,死死沉的,跟狗熊似的。”

“小孔来了,我们正在拉学校的人事新格局!”赵学才老师轻轻吸了口烟,微笑地说道。

自打分了宿舍,赵学才老师的这间宿舍就成了很多老师们的“闲扯平台”,“聚会定点”啦!闲来无事,出来遛达散步,不知不觉就逛到这里来了。因此,这儿也相当于民间的“信息中心”。

“你看看,这回换了校长,这两天。殷校长正在摆兵布阵。重新洗牌!”坐在桌子边上。端着茶杯的徐爱学情绪略显‘激’动地说。因为没有外人,都是聊天话友,谈话继续进行。

“那当然啦!你看,首先提拔了黄闻达这个‘黄老邪’当教导主任。省得这个老叫驴犯了犟又天天骂‘妈了个屄’。一辈子就想当官,这回终于当了小官,你看看,这几天,黄老邪老实了吧。对这个殷校长真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然后一下子提拔了两个副主任,一个是教导副主任李登高,一个是政教副主任武建人。他妈的,都是他的学生。”张猛老师板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算着。

“嗨,那个黄老邪当教导主任,不就是‘瞎子的眼睛——摆设’嘛!年龄大了,又邪乎的,不服管。也就是为了安抚他才给他点甜头。人家真正想培养的是李登高。我敢打赌,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个黄老邪就得歇歇,李登高就得转正。”杨高老师不屑一顾地摆摆手。嘴里“试试啦啦”地咂着嘴‘唇’。

“这回啊,在外面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喽。你没看到,各个关口,这家伙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自己的老婆教地理,把着史地生组;数学组里有莫光亮,自己的学生;语文组里有李登高,也是亲学生;理化组里有武建人,更是亲信;还有英语组里,自己的铁杆心腹曹仁、牛得草等。我‘操’,全校都在的监控之下,可沾乎全了。这以后啊,放个屁,拉坨屎,都要小心谨慎啦!”赵学才老师边说边随口骂了一句。

“嗯,谁当官不用自己的人啊!多少年都想当官,憋了这么多年,终于当上了校长,还不火了嘛!这就跟当兵三年没见着‘女’人似的,一回到家里,见着老婆,还不尽情释放,一发而不可收啊!”杨得意老师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改朝换代就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下子,齐天日可让治急了,殷建光竟然让他带两个班的英语,还加上一个班的班主任,再加上政教主任,累死这龟孙子啦!”石子河翘了翘头,扯着嗓子哈哈道。

“哈哈,活该!谁让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呢?仰仗着老婆和‘计算机’有一‘腿’,天天戴着‘绿帽子’招摇撞骗,飞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妈的,就跟戴着奥运会金牌似的,风光无限。这回老婆还没有和殷校长联系上,不治他治谁?”王猛老师“呸”地啐了一口唾沫,十分解气地幸灾乐祸道。

“嗯,这小子是该杀杀他的威风。学校里搞个小活动,还没比赛呢,名次先出来啦!妈的,谁跟他好,他就给谁发奖;谁请他喝酒,他就给谁第一。我‘操’,才当了个芝麻大的小官,就想一手遮天,太气人啦!”平日里,这些当班主任的,没少受这小子的气,看到齐天日被新校长打击,都觉得‘挺’解气的。

“我‘操’,谁让这小子把老婆只孝敬‘计算机’一个人的呢?眼看着殷建光急等着接班,他不早做打算,提前把老婆送给殷校长享用享用,人家殷校长能不生气吗?明摆着,这是殷校长用小麻绳勒他齐天日‘妻被日’这个活王八的。要知道,现在的殷校长可是声名在外的‘‘淫’光日’啊!一个连课间十分钟都不放过的‘‘淫’光日’能不想这好事嘛!”赵学才老师连珠炮似的吐着烟圈,眉飞‘色’舞地吆喝着。

“情好吧!以我之见,这个‘妻被日’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找个机会,把殷校长请到家里,炒上两个好菜,买上一瓶好酒,让老婆杨美丽陪着喝上一气。等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让老婆杨美丽拱到殷校长的怀里,投怀入抱,以身相许。只要一上‘床’,事一办,齐天日在这个学校里还能呼风唤雨。要不然,哼哼,就得赶紧找‘计算机’,给他换个地方,到教委里‘弄’个一官半职的。除此以外,没有好法!”赵学才使劲地‘抽’了一口烟,可能由于话说得太急了,不小心呛到了,猛烈地“吭吭吭”咳嗽起来。赵学才赶紧喝了几口水,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嗨,这小子他妈的比猴还‘精’,老婆都能舍上,这点事他还看不透吗?你没看到,这几天,齐天日他老婆经常朝‘计算机’家里钻吗?肯定又派老婆去‘公关’啦!这小子。现在可能是在算计衡量到底哪头更有利吧!毕竟。老婆只有一个。需要好好计算一下,充分利用资源,到底把这个宝押在谁的身上,将来能赢的机率更大!”徐爱学老师工作了几年,话也学着多了起来,谈起这些桃‘色’新闻,也能出口成章,兴致盎然。

“我‘操’。反正已经戴了‘绿帽子’,当了‘活王八’啦!当一天也是当,戴一天也是戴。要我说啊,干脆,两个领导一块伺候得了!来他个‘二龙戏凤’,大不了,自己少用两会不就行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自己的老婆让人家睡了,等自己当了校长。还可以去睡别人的老婆嘛!而且舍上这一个,能睡更多的‘女’人。要是官当得再大一些,还有可能睡上几个大姑娘识字班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还犹豫什么呀?我‘操’,一个字,上——”坐在‘床’那头,老半天没发言的高尚老师,忽然冒出一句。

这个高尚,平日里人家聊天拉呱,他一般不说话。可是,等别人说到劲上了,冷不丁地,他半路上冒出一句,嘿,不偏不倚,不快不慢,恰到好处,正好能接上。每一次都能让人耳目一新,出乎意料,惹得人们哈哈大笑,叫好不已。难怪人家都夸他是:“神仙放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操’,你看看高尚狠得,捞不着睡人家老婆急得不得了喽!你在这儿干使什么憨劲。还一本万利,一本万利,等你找老婆,你把你老婆送给人家试试!嘿,说得轻巧!嘿嘿嘿!”这回,石子河也‘精’神了不少,把头翘得更高了,宛如一条看到猎物多的响尾蛇,‘挺’直脖子,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滚熊的,就你**做梦娶媳‘妇’——想好事!”高尚笑嘻嘻地捣了石子河一拳。石子河哈哈大笑地朝‘床’里面连忙躲了躲。

“哎,你还真别不信。原来有个教委主任,一开始当小学老师,天天想着当官。和该人家走狗屎运,来了个教委主任,就好这口食。人家就投其所好,把老婆送给主任受用,自己扛着被褥到猪圈里去看母猪去了。据说,他老婆让主任‘弄’得‘哼哼唧唧’地直叫。这小子还以为是老母猪在说梦话呢?嘚,没过几天,人家就被提拔为小学校长啦!从此,老婆开道,一路顺风,没用几年,就一路‘混’到中学校长,教委主任。到后来,为了找回平衡,把失去的东西补回来。这小子差点把教委里和小学里的‘骚’老师们给睡遍了。可拉馋喽!”赵学才老师说得两嘴冒沫,唾沫四溅。其他老师听得更是津津有味,如醉如痴,群情‘激’动。

……

一个月后,齐天日接到了教委调令:到教委出任勤俭办主任!杨美丽到教委出任办公室主任。

“你看看,齐天日使劲了吧!人家脚底抹油——走了!”老师们又议论开了。

“我‘操’,他小子使什么劲?还是他老婆使劲管用啊!”

“这回好喽!天天都能在一起,想啥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

“呶,这个没办法!靠着大树好乘凉嘛!”

“你看看,人家这老婆,多场面啊!‘女’中豪杰啊!”

……

“‘奶’‘奶’的,没想到这个小‘骚’娘们跑得倒‘挺’快!”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一想到杨美丽他就心里窝火。

“‘奶’‘奶’的,本来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让这个小**拜倒在自己的脚下。没想到,她还抱着‘计算机’这个老家伙的大‘腿’不撒手了。难道那个老家伙比自己还有劲吗?我‘操’,好的不用,偏爱用孬的。傻货!”殷建光越想越气,眼看到手的‘肥’‘肉’,却不小心让她飞了。唉,怪可惜的!

“‘奶’‘奶’的,等过两年,老子‘混’到教委主任了,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朝哪里跑!妈的,再忍两年,先把另外几个小娘们搞到手再说。反正,‘女’人,老子有的是!”

殷建光瞅了瞅身边的妻子,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操’,自从当上校长之后,怎么发现妻子没有原来风情了呢?老是看着别的‘女’人好呢?奇怪,搞不懂。难怪‘计算机’那老家伙都到处沾‘花’惹草呢!”

“唉,忍忍吧!”

……hu

第四十七章人走茶凉世情冷,树倒猢狲受愚弄

见此情形,林风嗤笑道:“好啦!宁权,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不是什么盛天集团高高在上的总裁了,没有人会再听你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

“你要知道你的后台罗勇已经倒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救你了。”

“哈哈~!”见到自己已经众叛亲离了,宁权仰天疯狂的大笑道:“你们不要太得意了,别以为我一时失意就能踩在我的头顶上,告诉你们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话音落下,只见宁权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被宁权的举动给惊呆了。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宁权竟然有枪,而且还把手枪随身携带。虽然法律上明确规定禁止‘私’人拥有枪支,但其实国内很多的富豪基本上家里都有收藏枪支的习惯。

陆天明立刻反应过来大声质问道:“宁权,你要干嘛?”

“呵呵~!”宁权冷笑一声道:“我要干嘛?陆市长,我犯的罪太重了,不管是行贿还是洗钱那一条都够判我死刑的,所以如果我现在被抓进去,那我肯定难逃一死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束手就擒?不如现在拼个鱼死网破或许我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不许动,快点把枪放下!”

见到宁权竟然敢当众掏枪,这个时候胖警察也掏出自己的配枪对着他大叫道。

对于胖警察的叫声,宁权根本是一脸的不屑。

别看生活中警察好像很威风的样子,他们这些人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普通老百姓而已。

很快,听到声音的警察立刻将宁权给围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都是公安局,所以立刻上来十几个警察拿着手枪对准了宁权。

林风脸‘色’铁青道:“宁权。别试图顽抗了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宁权轻笑一声道:“林书记,别跟我说这些套话。我出道那么多年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你肯放我离开那我自然会把枪放下的。”

“如果你执意要抓我走的话,那我不惜与你们同归于尽。”

林风道:“宁权,就算我放你离开。你以为你真的走得掉吗?”

“你管我走不走得掉。我只问你一句到底放不放我!”

此刻的宁权完全疯狂了,他手里拿着枪对准林风怒吼道。

杨川等人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如此突变,宁权最后竟然会拿枪拼死反抗。

陆天明看着那些警察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保护林书记!”

“是~!”

一听这话。只见所有的警察全部挡在了林风的面前。

眼见形势突然变化,宁权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之‘色’,只见他趁人不注意整个人忽然朝孙菲菲、许海燕、蓝冰韵三个‘女’生冲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宁权面对这么多警察的包围还敢意图挟持人质,猝不及防之下许海燕被宁权用手臂扣住了脑袋,然后他用手枪对准了她的头部。

一旁的杨川也没有想到宁权会如此疯狂。所以他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被挟持的许海燕哭着脸盯着杨川道:“小川,你要救我!”

见到许海燕被劫持,杨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似水。

他用力的点点头道:“你放心!海燕姐,我一定会救你的。”

许海燕听到这话点点头道:“嗯嗯~!小川,我相信你。”

“小子别说大话,你拿什么救人?”宁权拿枪指着许海燕的头盯着林风跟陆天明道:“你们两个人立刻让所有警察让开,不然我就一枪打死她。”

林风跟陆天明两人也没有预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面对手里有人质的宁权他们两个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像宁权这种疯狗一旦‘逼’急之后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去做的。

“你们都让开吧!”林风无奈的挥手道。

听到命令,那些包围着宁权的警察让开了一条道路。

看到所有警察给自己让开了一条路,宁权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表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寻找机会救人的杨川突然行动了。

只见他拉起晕倒在地上的宁‘波’大叫道:“宁权给我放开海燕姐。不然我杀了你的儿子。”

额?

看到杨川竟然挟持宁‘波’,这一刻所有的人彻底凌‘乱’了。

这一天都是什么跟什么,先是杨川被抓然后是蔡志勇被双规现在又‘弄’到拨枪的地步。

宁权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杨川挟持,当即脸‘色’愤怒的大叫道:“杨川,放开我的儿子!”

“哼~!”杨川冷哼一声道:“要我放开你的儿子也可以,除非你放开海燕姐。”

面对杨川的要求,此时的宁权脸‘色’犹豫不定。

要知道许海燕是他如今手里唯一的护身符,如果失去了就会被警察给抓起来的。一旦抓起来失去后台的他肯定会判死刑的,但杨川手里是他唯一的儿子实在不救不行啊!

“胡闹~!”陆天明铁青着脸道:“杨川,快点把宁‘波’放开!”

杨川倔强道:“不,我要救海燕姐!”

“你真是胡闹啊!”陆天明气呼呼道:“你个笨蛋,你劫持宁‘波’也是犯法的行为,如果你因为救人质而因此触犯法律,我问你就算你把人救回来又有什么作用?”

听到陆天明的话,杨川也是愣了一下。

刚才他的大脑真是急糊涂了,他没有想过自己劫持宁‘波’也是犯法的行为,

见此情形,蓝冰韵、郝建等人纷纷开口劝道。

“杨川,快把人放下来!”

无奈,杨川只能郁闷的将晕过去的宁‘波’跟条死狗一样扔回了地上。

宁权看着杨川得意的笑道:“小子,跟我斗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随后宁权就挟持着许海燕走出了公安局,所有人也都跟着他走了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突然飞来一架小型直升机。

看到直升机,宁权高兴的大笑道:“哈哈~!老子不跟你们废话了,我的飞机引进到了,等我坐飞机离开之后就能直接去加拿大,到那个时候我还是能过着潇洒的生活。”

听到宁权这话,所有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宁权竟然叫了直升机来接自己走,这个也太出乎大家的预料了。

就在这危机时刻,突然张天师念起了咒语。

“天灵地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电符!”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道闪电劈中了宁权。

本来之前就遭受雷劈的宁权再次遭受到雷劈,所以当即就晕了过去。

趁此机会,

第四十八章“警犬出击”报信忙,罢课未成早夭亡

何处望奇景?满眼风光在儒生。学校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竞风流,坐稳西南任。天下孬种谁敌手?没有。文人相轻鬼也愁!

——南乡子警犬出击

“嗨,你还有功夫煮方便面吃,都快吃不上饭了!”下午开完会后,孔效先正在自己的单身宿舍里煮方便面。忽然,从前面窗户外面贴上来一张表情‘激’动的瘦长脸,“砰砰砰”,没好气地连敲了几下窗户,莫名惊诧地吆喝起来。

孔效先头也懒得抬,继续若无其事地搅动着锅里的方便面。

‘操’!这个石子河,就爱开玩笑,到哪儿都咋咋呼呼。不就吃包方便面吗?‘弄’得跟鲁迅《故乡》中的“豆腐西施”杨二嫂似的,一惊一乍的。

“怎么了,吃顿方便面咋的了?你小子让狼撵的,瞎咋呼啥呢?”这种恶作剧式的突然袭击,在单职工宿舍群中已经司空见惯了,孔效先见怪不怪,笑着骂道。

“嘿,人家这都快吃不上饭了,你小子倒好,还在这儿高消费!”石子河边说,边跨进‘门’里,“噗通”,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像到家了似的,身子朝后一扬,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孔效先的小单人‘床’上。

“谁吃不上饭了,你**哭啥穷啊?”孔效先掀开锅盖,用筷子挑起几根方便面,用嘴“嘘嘘嘘”地吹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尝一尝火候如何。

“我们吃不上饭了!”没等石子河回答,外面有几个人一齐接上了话茬。

孔效先抬头一看。呵。来了一大群啊!徐爱学、赵学才、景全、李登高、武建人等。足足七八个啊!吃完饭,闲着没事,又都出来溜达煽大茬啦!

哦,孔效先脾气温和,像瑞士一样,属于“永远的中立国”,三教九流,哪派也不参与。因此。无论啥人,勿论哪派,没事时,都爱到孔效先的宿舍里东扯西拉半天。不图别的,只求一个消遣,只为一个痛快。尤其是前途‘迷’茫,不得志时,这儿更成了“迁客‘骚’人”的休憩处,发泄场。没有别的原因,只不过这儿有一个忠实的听众——孔效先。

要不然。拉够了,扯足了。实在无聊,就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打牌。人多了就“打公‘鸡’”,六缺一就“大保皇”,再要少了呢?那就只好“打升级”啦!

“哦,怎么,没吃饭啊!”

“嗨,你就没听见今天下午开会,校长开会说什么吗?要扣工资啦,你还吃,以后吃不上了!”李登高气呼呼地找了张凳子,一腚坐下,手里攥着瓜子,一个接一个地朝嘴里扔着。看来,把一肚子的火气全都撒到瓜子身上了。

“说什么呢,我没注意!”孔效先已经把方便面盛到碗里,坐在南面靠窗的饭桌旁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了。

“吃吧?不吃,我可吃了啊!”孔效先故意例行公事地虚让了一声。

“你吃吧,俺都吃过了。”那几位坐在靠‘床’的书桌旁边,自顾自地拉起呱来。

“‘奶’‘奶’个头的,你说说党委这伙子不是他娘的孬种吗?咱一个月就这三百五百的工资,这一个月还要扣一百块钱,说是要当什么‘基金’。三扣两扣的,咱还有的‘花’吗?这帮狗娘养的,吃人饭不拉人屎,人事不干哪!”李登高向来脾气暴躁,气得破口大骂。

“我‘操’,关键是扣的这个钱,不知给不给啊,更不知啥时候给啊!”徐爱学担心地摇摇头。

“不是说一年以后连本带利,一块给吗?”孔效先嘴里嚼着方便面,呜呜噜噜地‘插’了一句。

“呸,宁可相信公‘鸡’下蛋,骡子发情,他娘养汉,也不能相信这帮兔崽子的话啊!每次不都是这样吗?向你要钱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在你面前跟孙子似的;等到你向他要钱了,他娘的,他赖理不理,成了老爷份上的了。咱又不是让坑了一回两回啦!他扣这个钱啊,恐怕不保险!”赵学才皱着眉头,沉默良久,才慢腾腾地吐着烟圈,若有所思地说道。

“嗨,这还用说吗?这就是明摆着要坑咱啊!要不然,好事能临到咱当老师的吗?听说,出这个‘骚’主意的是财政所的什么狗屁所长。这个所长据说是在哪儿因为贪污**犯了事,被人处理过的。多亏‘花’了钱,找了人,才‘弄’个个监外执行。你说说,一个监外执行的犯人来当所长,还能憋出什么好屎出来。妈了个巴子的,是不是天底下的官都死绝了,要不然,怎么让一个监外执行的犯人来当所长,更何况还是财政所的所长。这不是等于让一条饿狼来看管羊圈,一只馋猫照看鲜鱼,一个光棍子陪着貂蝉过夜吗?”武建人这时也发话了。毕竟是钱啊,动谁的,谁惊心啊!一般情况下,这样有攻击领导嫌疑的谈话,像李登高、武建人、景全这样的校长心腹是不便跟孔效先这些人一起谈论的。

看来,这次情况有点不同,因为钱的缘故,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到一块了。难怪老话说:“钱能叫万事都应心哪!”

“‘奶’‘奶’的,不让老子吃饭,老子不干他娘的啦!”李登高气呼呼地把一大把瓜子壳扔到地上,又使劲抓出一把瓜子,“噼里啪啦”地疯狂嗑起来。我‘操’,看那疯劲,好像他嘴里嚼的不是瓜子,而是那个抠他工资的万恶的财政所长。

“嗯,就是,不干了。反正,他这是非法扣除老师们的工资,到哪儿他也是违法行为。不干了!”石子河“蹦冷”一下坐起来,底气十足地帮着腔。

“不过,这样的事多了,就是违法。你能把他咋的。这是政fu行为。再说。人心不齐啊,光咱们几个咋呼,势单力薄,不顶用啊!”赵学才毕竟年龄大些,阅历丰富,比其他几个青年人冷静得多。

“老赵说的是,学校领导这一关就不好过。上面知道了,肯定得熊学校领导。殷校长新官上任。他可不希望下面出事啊!”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别人说话,始终没有发言的景全,这时开始说出自己的担心。

“嘿,管不了那么多了。咱又不是针对校长,又不是校长扣咱们的钱。咱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校长真为老师们的利益考虑,他就应该坚决抵制,和老师们站在一起。唉,老师们容易吗?上面不知道,他当校长的。不知道吗?哼,真是的!”石子河斜了一眼景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咱不让校长知道不就行了吗!当然喽,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拦着。咱可不能让他知道,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事就砸了。一个月一百块,这可是钱啊!这要是扣了再不给咱,这不等于一个月平白无故地少了一百块钱吗?关键是这何年何月是个头啊!‘奶’‘奶’个熊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李登高显得十分焦急。

呵,看来,是真急了。是啊,小青年急等着找对象,结婚,‘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叫谁谁也急啊!

“‘奶’‘奶’的,是得给这帮兔崽子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天天踅‘摸’咱们这点工资。这要是真罢课,还得联系其他人。至于校长,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拦阻。关键是不能事先让他知道。只要神不知鬼不地咱一罢课,生米煮成了熟饭,明知道老师们一百个不乐意,校长也不能硬治咱们,法不责众嘛!”赵学才皱着眉头,仔细得斟酌着。

“就这么干,谁也不准走漏风声,谁要是跟领导报信,谁就是孬种!”李登高狠狠地骂下了。

“‘操’,谁要是干那种糟蹋伙计的事,谁就是不得好死!”为了表明誓死抗战的决心,其他老师都慷慨悲壮地恶毒咒诅着。

“就这么定了,下面赶快分头去联络自己能说上话的人!”

“走!”

“呼啦”一声,七八个老师,一拍屁股全撒出去了。

“妈呀!这就干了!”孔效先的方便面还没有吃完,端着碗在那儿发愣。“妈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师罢课!”这可是孔效先当老师以来,第一次碰到这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以前,可只是听说,没有亲身经历过。想到这里,孔效先既感到害怕,又觉得‘激’动。

“我的天哪!心里扑腾扑腾的!”孔效先连连用手拍着‘胸’脯,竭力让自己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能安静下来。

……

“通知,通知,请全体教职工,抓紧时间到会议室开会!通知,通知,请全体教职工,抓紧时间到会议室开会!通知,……”

吃完饭,孔效先正在收拾碗筷,准备洗刷。忽然,学校的大喇叭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听口音,应该是殷校长亲自喊话的。语调急促,十万火急。宛如即将‘射’‘精’的关键时刻,老婆一生气不给用了,急死人了!

“我‘操’,黑灯瞎火的,很多教师都回家了,开啥会啊!”孔效先一听就烦得慌。“不过,这大喇叭夜里还是第一次喊话,看来是夜猫子哭号,没啥好事!校长喊话,要出大事啦!”

孔效先连忙扔下碗筷,紧走慢走地赶到会议室。

呵,大部分教师竟然都到了。打眼一看。黑压压地一大片哪!个个表情凝重,鸦雀无声。再向上面观瞧,殷建光更是正襟危坐,神情庄重,脸上一‘摸’都能下雨!

好家伙,气氛‘挺’压抑的,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危机压力。

“呃哼——”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没来得及点名,殷校长就迫不及待地猛咳一声,开始骂丧啦!

“今天晚上,把大家紧急召集来,是为了给大家解释一个事。白天咱开会传达了党委政fu的一个决定:每个月扣咱们的工资一百块。这个事啊,白天咱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这个钱,是给咱存着,有利息,而且利息还比较高。目的是为了缓和财政困难。现在政fu财政紧张哪。一年以后,连本带利,一块返还给咱。对咱来说。是个好事。比你存在银行里利息高多了。再说了。人家党委政fu一定给咱,并不像有的老师担心的说,政fu不给咱了,是坑咱的。你们想想,人家政fu能说话不算话,专‘门’坑咱吗?”

殷建光边表情‘激’动地慷慨陈词,边习惯‘性’地用眼角扫描着每一个人。

“刚才,我听说。有的老师对此不大理解,要采取一些不理智的做法,这可不好。如果手头紧张,咱们老师之间可以窜换窜换。真要不行,我那儿还有两‘毛’,谁要是缺了,可以先拿着‘花’着。大家在一起喝糊糊不容易,互相抬举着干嘛!尤其是小青年,年轻气盛,更要凡事三思而行。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了过火的事,那你以后还怎么‘混’?”

殷建光边说边用眼角使劲地盯了盯李登高、武建人、徐爱学、石子河。这几个人像是被殷建光的眼光猛然刺伤了一般。立刻把脸无力而羞怯地垂下,低着头,再也不敢正视校长啦!就像一个被强暴的烈‘性’‘女’子,虽然一开始咋天呼地,‘乱’抓‘乱’咬地誓死不从,可是,等到流氓痞子一亮刀子,要以死相威胁的时候,只好哆哆嗦嗦地躺成一团,闭上眼睛,任人蹂躏啦!毕竟,生命是宝贵的嘛!和生命相比,身体节‘操’算什么?

嘚,刚才老师们风风火火,跟真事似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现在,被校长一嘿二哈三吓唬,全整没了!这就跟五‘毛’钱一个的十五天的鲜‘毛’蛋似的,还没等出壳,就被一口吞下肚子,中途夭折了。又像是一个偷情的少‘女’,刚和男朋友狂欢几次,还没过足瘾呢。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怀孕了。快刀斩‘乱’麻,不等他成型,才刚有感觉,就一粒‘药’下去,人工流产了。

……

“完了,完了,白忙乎啦!看刚才,一个个的跟真的似的!”散会后,赵学才、徐爱学、石子河几个,路过孔效先的宿舍,又忍不住地尾随到宿舍里。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心里有事啊!腚一落座,石子河就迫不及待地开了腔。

“‘奶’‘奶’的,黄鼠狼没吃到‘鸡’,反而惹得一身‘骚’。课没罢成,这回领导可跟咱记仇喽!”徐爱学唉声叹气,后悔不已。

“‘操’!刚才我看到景全这条狗日的‘警犬’在场,就有点担心,这事有点悬!果不其然,坏菜了吧!肯定是这小子告的密。”赵学才连忙点上一支烟,这才开口。

“嗯,肯定是这个狗‘腿’子下的蛆。要不怎么号称‘警犬’呢?他就专干这样不扎尾巴的事!”石子河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你看看,这小子这回不过来了吧。还有李登高、武建人他们,被他老师一哈呼,也退槽了。‘奶’‘奶’的,这几个人,以后要当心,少跟他们‘交’往,关键时刻——靠不住!”吃一堑,长一智,徐爱学这回好像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次,最大的可能就是‘警犬’这小子!这小子就是校长养的一条狗,老师们拉屎放屁的小事,他都没忘了告诉校长。那回,让老a老师骂了一次,这狗日的不是跑到校长那儿抱屈吗?校长安慰说:不碍的,好好干!你想想,今天这么大的事,他能不报信邀功吗?要不然,哪能咱前脚刚走,校长后脚就知道了呢?”赵学才老师显得‘胸’有成竹,‘洞’若观火。

“妈了个屄的,这狗日的,是不是每次跟他老婆办事时,他老婆怎么**的,他都要跑去跟校长汇报汇报!这个孬屄养的!”石子河越想越气,禁不住破口大骂。

“‘奶’‘奶’的个头,老师小知识分子,天生就爱窝里斗!就因为有这样的孬种,人家才不拿咱们老师当人看,今天扣这钱,明天扣那钱。学校里这帮龟孙子还合着伙地自己糟蹋自己。要不然,凡是从老师里面走出去的领导干部,最恨的就是老师呢?文人相轻,摇尾乞怜,一辈子没有大出息!‘奶’‘奶’个头!”赵学才也气得骂骂咧咧的。

“哎呀,找你们这么一说,那校长对我不也得有意见吗?刚才你们是在这里商议事的,我这不成了给你们提供‘暴动起义’的同犯了吗?哎呀,领导别再找我的事吧!”孔效先越听越害怕。

“你呀,应该不会。领导知道你凡事都不参与。不用太担心!就是以后在李登高他们几个人面前,说话可得留个心眼,别被人家逮住话柄。尤其是在那个景全,狗日的‘警犬’面前,是人话就不要跟他说。小心着点。这狗日的,没的汇报了,有时他专‘门’引‘诱’你说领导的坏话,然后才跑到领导跟前邀功请赏。妈了个屄的,我实验他好几次啦!”赵学才吐着烟圈,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想套老子的话,没那么容易。我他娘的就一问三不知,他就没好招!哼——”

“噢,那我以后是要注意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唉,人怎么成这样啦!靠出卖同事为业!”孔效先摇摇头,想不大明白。

“关键是,一个月少了一百块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奶’‘奶’的,领导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都他娘的不管老师们的死活。光想着自己升官发财!”徐爱学忧心忡忡起来。

“唉,没办法!人家咋活,咱咋活呗!反正不能饿死了!又不是咱们几个人的事,那么多人都这样,都不想出头。咱管那么多干吗?‘奶’‘奶’的,你还没看清楚吗?咱们想办件好事,有个人不但不知情,反而出卖咱们在领导面前买好。‘奶’‘奶’的,当老师的就应该饿死,穷死,被人糟蹋死。活该!走,睡觉!不管他娘的!”赵学才‘抽’完了一支烟,狠狠的摔在地上,使劲地用脚一搓,走了。

其他人看看再说下去也不能改变什么,也都无可奈何,唉声叹气地走了。

“唉,明天还得照常上课啊!赶快睡觉吧!”孔效先洗洗涮涮,也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h

第四十九章一分一厘真抠门,五元班费亦用心

新官会算计,梦回阎罗殿里。。。五块班费费心思,一分利润五更起。吝啬至极矣。财权统统吾管,谁也不许染指。挖尽杏坛一方土,掏光师生半粒米。离天仅三尺。

——破阵子搜刮班费

“呶,那你们给老师买福利的钱打算从哪儿出?”殷建光不‘露’声‘色’,目光却咄咄‘逼’人地扫视着每个班主任。

“哦,我们……我们打算……用班费……。”看到班主任们都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默不作声。作为初三班主任“领头羊”的王猛老师支支吾吾地含糊道。

嗨,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心里发虚!

“哈哈哈!入套了!小兔崽子们,给我玩,还嫩了点!”殷建光心里一阵狂笑。但是,脸上依然表情凝重,寒气‘逼’人。

“什么,班费?那不行!那笔班费孟校长临走前已经‘交’代过了,一定要‘交’到学校。绝对不能用它买福利!”殷建光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完了,完了,完了!听得出来,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哎,什么班费、福利的?

哦,忘了告诉各位看客了,这里面有道道啊!

原来啊,按照往年的惯例,或者说叫做“潜规则”,一到初三,到了教师节,初三的班主任都要‘操’持点钱,给带初三的老师们另外买点福利。

那位要问了,福利不是学校里统一发吗?

是的,统一发是统一发。可是,初三不是重要吗。级别高;自然。能带初三的老师也就“母以子贵”跟着沾光。身份水涨船高,地位也就跟着高了不少。在其他老师之外能多发一份福利,这不越发显得初三的老师地位特殊,与众不同嘛!

要知道,初三可不是人个人就都能捞着教的。能教初三者,不是领导的铁杆心腹,就是和领导走得近的投机者,要不然。肯定是工作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成绩特别突出的实干家。比如说孔效先,就是靠死拼硬干出孙力,领导才“法外施恩”,让他接着教初三的。

如果没有以上三个条件,很多人辛辛苦苦带完初一初二,一到初三,就被人家给顶替下来啦!可怜,有的老师。毕业五六年,七八年了。力没少出,却一次初三都没有带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因此,能带初三,可以说是很多老师梦寐以求的美差啊!

那位又说了,初三就那么难带吗?老师们就那么想带初三吗?

嗯,难!相当之难!你要是知道其中的好处,你也会争着抢着带!

说初三,道初三,初三的好处真是说也说不完。带初三,能多拿荣誉证书。一届初三下来,只要成绩良好,什么成绩奖啦、优秀班主任啦、师德标兵啦等等,几乎都能人人有份。最孬的,也能捡个“镇优”之类的小不点。评先树优,倾斜初三,这是所有学校的规矩。

不仅如此,能带初三,可以说是一个青年教师扬名立万的一个重要机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带初三,你就是教一辈子学,也不会得到人家的承认;不带初三,在人们的眼中,你就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师。或者说,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打杂的,‘混’饭吃的。这就好比是一个贴身丫头,你贴得小姐再紧,可是,由于没有和老爷圆过房,没有发生直接的关系,一辈子只是个丫头,干的是服‘侍’人的活,没有任何名分。岂不亏大了!

当然喽,除了‘精’神上的收获之外,初三还有教学奖金,一年‘弄’个千儿八百的,五七六百的,根本不在话下。这对于月工资不过三五百得老师们来说,不能不说是够刺‘激’的。俗话说得好:“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嘛!

除此之外,初三教师,几乎每年出外旅游。北京南京,西安上海,游山玩水,遍尝名吃,真是乐死个人啊!

你想想,这些乡镇教师,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能不想出去看看景吗?听说,人家年年霸着带初三的老师,有的竟口出狂言:“年年出去旅游,都看够了,不如发点钱!”‘奶’‘奶’的,你说这不是炎凉人,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吗?我呸!

你想想,好处这么多,谁不想带初三啊!

然而,哪儿有好处,哪有就有领导的绞索!因此,用初三勒老师,成了领导控制老师的一**宝,拿手好戏。妈的,不好好听话,到初三把你拿下来,不让你带!看你小子急不急!

另一方面,尝惯了甜头的老师们,也是挖空心思地把持住初三这个“风水宝地”,宁死不下!

所以,初三老师们,能不多给点福利好处,好好地伺候着吗?

问题是,这钱从哪儿出呢?以前还要说,学校里允许每个班主任可以收学生五块钱的班费。一个班级五六十个学生,总共能收二三百块钱,放在班主任手里,算是班主任的活动经费。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多年沿袭下来的光荣传统,被“计算机”孟得财校长一朝打破了。

‘奶’‘奶’的,这个小子,用老话说就是“临死不留想头”啦!临走之前,看看实在没有地方可捞了,竟然天天吆喝着班主任们,要把这仅有的五块钱的班费收归“学校国库”所有。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是为了班主任们好:担心班主任们一时把持不住,搞什么贪污**,中饱‘私’囊,犯了错误,毁了前途。

我‘操’!听这狗日的口气,好像还有点大义凛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献身的‘精’神呢!

“这个狗日的,临死了,连句人话也不说了。一点人事也不干了!‘奶’‘奶’的。你就是由着班主任贪污。他还能贪污多少,统共不到三百块钱,还不够你狗日的一顿酒菜钱!真是‘贼喊捉贼’!”班主任一听要削掉自己的活动经费,真是义愤填膺,气急败坏。

“妈了个‘逼’的。一分钱没有,让你爹怎么抓班级!这不是明摆着糟蹋人吗?妈了个‘逼’的,俗话说‘没钱办不成事’。我日你老婆不给钱,你能愿意吗?狗日的!”

“不‘交’。就是不‘交’,谁‘交’,谁是狗**!”

“对,就是不‘交’,看他狗日的能咋的?”

班主任们嗷嗷直叫,都骂下了。

嘿,还真管用,三拖两拖,没过几天,“计算机”他狗娘养的提拔当教委主任去了。

这一下。班主任们高兴了,旗开得胜。钱不用上‘交’了。可以放心地给老师们买福利了。

可是,今天殷建光这么一憋班主任,班主任不好回答了。

“这个狗娘养的,没想到在这儿等着班主任呢?自己要不上来,竟然转给了下一届领导,让新领导去得罪人!”班主任嘴上不说,都在心用最恶毒的词语来咒骂着“计算机”。

“这个事,学校里已经研究过了,抓紧时间把钱‘交’上了。至于买福利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殷建光脸拉得长长地,不容置辩地敲定了。

“完了,完了。‘奶’‘奶’的,最终还是被‘计算机’这个狗日的坑了。”

从校长室里一出来,班主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仰着脖子,狠狠地骂着。

“哎,你说说,这个‘殷光日’也真是的,老领导怕得罪人,没办成的事,你还盯着不放干什么?这不是拿着得罪人不当一个吗?”有的班主任不理解了。

是啊,这有点一反常理呀!一般情况是,新领导都不买老领导的账,这样的事,借此拉拢下属都来不及,怎么反而和老领导一起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帮狗吃屎,惹火烧身呢?这个殷建光的大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还是这两天老婆来例假,有劲没处使,憋坏了,运转失灵了?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样的事,我们都知道,人家领导不知道吗?人家这是借机来搞‘亲疏鉴定’的。人家领导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来看看,到底谁是自己的人,谁是不听话的刺头。”有的班主任看出来点苗头。

“那,你的意思是,这五块钱的班费得赶快‘交’是的,要不然,新领导会给穿小鞋,把其视为异己另类?”

“那当然了,领导正看着呢?校长也是从班主任一路干上来的,他能不知道班主任的心思和规则吗?校长就是要看看谁能不讲条件,绝对地服从于他。这个时候,新官上任,你们就搞**行动,那以后还了得!明摆着,这是新校长给咱们的一个下马威哪!”

“可是,福利已经买来了,钱怎么办?总不能我们自己拿上吧?”

“嗨,哪有那样的好事,不行,就在向学生收呗!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学生的事,学生不拿钱,谁拿钱?嘿!”

“唉,说来说去,吃苦的是学生似的!”

“那没办法,谁让领导都他妈的不是个东西呢?”

“班费都上缴了,咋再向学生要啊?”孔效先摇摇脑袋,担心地问道。

“唉,以后没有班费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其他班主任也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是啊,班级管理,一分钱没有,怎么开展活动啊!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不是朝死里‘逼’班主任吗?噢,想叫马儿跑得快,还不能马儿吃草,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嗨,这还不好办吗?以后学校里再收费时,咱们搭个便车,多收点就行了。放心吧,只要咱们各班统一,学生那边好说!我给你们说,这就是领导们一起‘操’的母狗点子,变着法儿多收费。你想想,班费上‘交’了。还‘逼’着班主任把班级抓好。班主任没办法,只好再向学生要钱。只不过让班主任当个孬人罢了。”王猛是老班主任了,对这里面的各项规则心知肚明。

“噢,是这样啊!”孔效先恍然大悟,不过还是不大明白。

“明天,赶快把班费‘交’上,省得校长惦记。福利的钱,咱们先垫上。长日子还短了钱吗?”王猛挥着手,像个战场的将军一样,指挥若定,信心十足。

“好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交’吧!”

“哎,只是苦了学生啊!”

“‘操’,现在的领导,谁还管学生的死活啊!咱也没办法!”h

第五十章一人一房单职工,想要两间熬头疼

单职工分房,一间属正常。两间宽敞人皆知,无势莫空想。

有意要争抢,一任群众嚷。煞费苦心手腕活,只剩舌如簧。

——卜算子职工分房

“我说,你还睡不睡觉了,这都几点啦!”妻子王翠香躺在被窝里,不耐烦地催促着殷建光。

“‘操’!自从当了这个狗屁校长。这个殷建光跟‘倒‘插’‘门’’似的,天天不入家,夜夜晚归来,整日个不是闷着头想事,就是醉醺醺一身酒气。半夜回家后,二话不说,倒头就睡。天不亮,人家都还在梦乡里,他狗日的早就爬起来跑了。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缠绵恩爱,卿卿我我。这不,都快两个月了,正常的夫妻生活进行了不到四次。想当年,再怎么忙,一周也得来他个三次五次的,高兴的时候,课间十分钟都能打他个‘短平快’。我的娘哎,自己这才三十出头,四十不到,正是虎狼之年,‘精’力最旺盛的黄金时段,叫我怎能受得了?”王翠香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来气,就烦躁不安,按耐不住。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盼到殷建光来得早点,王翠香洗刷已毕,风情万种地躺在丈夫身边,搔首‘弄’姿了半天,满心期待殷建光能重振雄风,‘激’情再现,让自己好好拉拉馋,解解渴。然而,让人心寒的是,这个殷建光就像一个常年“阳痿不举”的“超级软件”,一点冲动的迹象也没有。我‘操’,你说这不急死个人吗小妹妹!

此时此刻。殷建光正半倚在‘床’头上,表情复杂,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情。似乎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正在反复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嘴里不时地“渍渍渍”地咂着舌头,好像在非常仔细地品味鉴别着各种美食的咸淡滋味。然而,由于各位名厨的技术水平不相上下,皆在伯仲之间,让这位美食家一时难以分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到底谁高谁低,还真是让人‘挺’伤脑筋的!

“唉。当官好是好,有权有钱有‘女’人,吃喝玩乐都享受。一个字:爽!可是,他‘奶’‘奶’的,孬就孬在,收了人家的钱财。就要替人办事啊!好处就这么点。都七个眼八个猴地瞅着,忽悠不好,下面就会有意见。唉,你既得让人家送礼的人得好处,还得把这事处理得圆滑,最好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如果实在达不到理想效果,最起码要让人家不敢‘乱’说。我‘操’,当个领导。这就跟做贼养汉的寡‘妇’一样,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唉,这要是光收礼,不用‘操’心多好啊!”殷建光突然冒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滑稽的想法,心里不由地偷偷乐起来。

“可是,如果人家没有事情,谁给你送礼啊?”转念一想,殷建光又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哎,你聋了,我喊你半天,你不吭气!”见殷建光痴痴呆呆的,没动静,王翠香没好气地推了推他。

“哦,哦,我听着了!”殷建光这才回过神来,“哦,你先睡,我这儿正发愁呢?”

“什么事,让你愁成这样?”王翠香娇嗔地白了丈夫一眼。

“妈的,还不是分家属院的事,都他娘的想要!”殷建光生气地嘟囔着。

“噢,不就是曹仁是个单职工,他想要吗?有什么难的,给他一套不就行啦?”王翠香两弯柳叶掉梢眉一竖,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妻子想起来了,前几天曹仁到家里来送了一箱“兰陵陈香”、一箱“金刚火‘腿’肠”,还有一大块牛‘肉’,足足有二十斤。妈呀,这可是自己最爱吃的!嗨,曹仁这小子就是‘精’灵,他怎么就知道我爱吃牛‘肉’呢?

“唉,要是只有他一个就好办了。关键是还有好几个主在等着呢?”殷建光烦烦躁躁地摇摇头。

“啊,还有,还有谁啊?”王翠香杏眼圆睁,惊奇地问。

“嗨,不就是王明强、卢公仁吗?还有牛鲜‘花’,她也想要一套。”

“可是,王明强和卢公仁他俩也没来送礼啊,凭什么也来凑热闹?”收了几次礼,这个王翠香已经很快适应了当“学校第一夫人”的角‘色’,习惯于迎来送往啦!

‘操’!要不人家都说,收礼就跟水‘性’杨‘花’的‘女’人养汉挣钱一样,头一次还有点羞羞答答,不好意思。时间一长,尝到甜头了,就变得顺理成章,来者不拒,欣然接受啦!再到后来,仅有的那点羞耻心消磨尽了,就会疯狂地发展到主动张口,吃拿卡要,少了不行,多多益善啦!

“不‘花’钱,还想办事,哪有那么好的事?哼——”王翠香鼻子里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人家王明强的大舅子不是咱们镇里的副镇长吗?今天中午,他大舅子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叫无论如何给王明强安排一套,结婚在即啦!我‘操’,王明强,王明强,他妈的这不是‘明抢’吗?房子这么紧张!”殷建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哦,那得给。可是,那个卢公仁怎么回事?”

“卢公仁的老婆不是医院的护士吗?‘奶’‘奶’的,不知和院长什么关系。今天,和院长一起请我喝酒,也是想要家属院。这不,她小姨卫校快毕业了,你不是让我‘抽’空找找院长,想在医院里给她安排个地方吗?‘奶’‘奶’的,不知是卢公仁这条‘公牛’听到了什么信息,还是真和院长关系亲密,这不,把他搬出来了嘛!你想想,卢公牛,卢母牛的倒无所谓,可是这个院长不好得罪啊,咱还有事求他呀?‘奶’‘奶’的,现在不都是这样么,你用我,我用你,互相利用呗!反正,又不是咱自己的房子!”殷建光用手使劲拍了一下王翠香‘裸’‘露’的肩膀,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那是。那是,那得给他一套,管谁不给。也得给他一套。要不然,她小姨毕业后朝哪儿安排啊?”一听到是为娘家人办事,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妹妹,王翠香立刻转怒为乐,亲热地一把揽住了殷建光的粗腰,像小狗见了主人似的撒娇地蹭了两下。

“喔,牛鲜‘花’呢?那个**还想要呀!她男人在外地煤矿上。要那么大的家属院干什么?好养汉啊!哼!”一提起牛鲜‘花’,王翠香就来气。其实,不但王翠香来气。学校里很多作风正派的‘女’教师也都看不顺眼,鄙夷不屑。

她姥姥的,这个牛鲜‘花’,仗着自己丈夫在外地。个月俩月才来一回。就到处搔首‘弄’姿,招摇撞骗。气人的是,她不知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高档服装,这些‘女’老师别说穿了,就是见都没见过。我‘操’,天天脱一套,穿一套,‘骚’得跟时装模特搞展览似的。烧不开的洋包啦!明摆着,这是向学校里‘女’教师们示威嘛!

呸。不就是自己男人在煤矿上,下地挖煤,工资高吗?就在这些穷老师面前显摆开了!

“哼!光穿得好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离得那么远,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靠死你个‘浪’货!”‘女’老师们闲着没事,就爱凑在一起说三道四。

“你看看咱,虽然收入没他高,但是一家三口,尽享天伦这乐啊!”

“嘿,旱时,旱死了;涝时,涝死了。这算什么日子!”

“呶,旱不着人家,人家有‘外援’,滋润着呐!”

‘女’老师们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议论纷纷。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牛鲜‘花’虽然不是纯粹的寡‘妇’,可也跟守活寡差不多,至少也得算是一个“业余寡‘妇’”。这就像是一只饿急眼的狗,看着食物就俩眼发直,口水直流,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有食就想吃两口;又如一块旱裂了田地,见着雨水就全然接受,一点不顾下的是好雨,还是酸雨。

再加上原来的孟得财校长,见了漂亮‘女’人就直眼,闻到‘女’人‘骚’味就起‘性’,‘色’得跟他妈的绿头苍蝇似的,有空就爱到牛鲜‘花’家里‘骚’扰。俗话说:“**,一触即着;‘色’男‘骚’‘女’,‘欲’火中烧。”很快,就有老师传出风言风语出来:

“哎,听说了吗?牛鲜‘花’那个**和校长勾搭上了?”

“啊,是吗?怪不得这两天,看着牛鲜‘花’和校长眉来眼去的,不像个好样呢?”

“嗨,这个**,就是爱发‘骚’。校长就好这口烂咸鱼啊!哈哈哈!”

“呵呵,这叫做,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同事之间,互相帮忙,各取所需嘛!”

“你说的不是的,人家校长是领导,这叫做:体恤下属,体贴入微。说的新‘潮’一些,人家这才叫‘人‘性’化管理’!”

“我‘操’,照你这么一说,应该叫做‘‘性’化管理’才更确切些!”

哦,说到‘骚’,这个牛鲜‘花’还是闻名遐迩,‘妇’孺皆知的!

据说,有一次,牛鲜‘花’的丈夫休假回来。晚上,俩人久旱逢甘霖,小别胜新婚,在‘床’上鏖战不休,天昏地暗。要说人家牛鲜‘花’就是懂风情,有野‘性’。一兴奋起来就嗷嗷直叫,惊天动地,搅得四邻不安,万物皆惊。

碰巧,有几个小学生,心眼特坏,懂事较早。看到牛鲜‘花’的丈夫回来,知道俩人晚上会干什么事。到了晚上,几个小坏孩悄悄‘摸’到牛鲜‘花’的窗户底下,偷听俩人“火烧连营”,甜言蜜语。

天啊!第二天,班级里可热闹了。晚上偷听的孩子们到处炫耀自己的“惊险之旅”。

“哎吆吆,我的娘哦!牛老师让他男人‘弄’得一个劲地喊娘噢!就这样,‘俺娘哦,俺娘哦……”我‘操’,这几个孩子,边说还边怪腔怪调地模仿牛鲜‘花’的声音。

从此以后,牛鲜‘花’就出了名喽:会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毕竟,小屁孩子,没心没肺的,说完就忘了。可是,老师教干可上心了,闲着没事,就爱拉牛鲜‘花’的风流韵事取乐。

老师们,也就是拉拉,说说,过过嘴瘾!人家校长就不同了,人家领导有条件啊!这就跟摘苹果似的。伸一伸手就能够得着。别人是干眼馋呀!

“我可告诉你啊,那个**,有房你也不能给她!看她那个‘骚’样我就生气。天天围着孟校长卖‘弄’!你可别上她的当啊!”王翠香用粉拳一搡殷建光。“你要是敢和她勾勾搭搭。我可饶不了你!”

“‘操’,看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殷建光笑嘻嘻地‘摸’了‘摸’王翠香的肩膀。

“嗨,这样不行吗?你不会这样说吗……”王翠香杏眼一转,计上心头。

……

“嗯,还是老婆大人厉害,佩服佩服!”听完王翠香的高见,殷建光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两手捧起王翠香的头,对着干渴的嘴‘唇’“嘣嘣”就是几下。

“好啦!不想这些破事了,睡觉!哼。你不过星期五啦!”提起牛鲜‘花’,王翠香又来情绪了。伸手抚‘摸’着殷建光的下身,眼神‘迷’离地挑逗着。

“过,过。什么不干。也得过星期五呀,今晚上,我得好好的犒劳犒劳老婆大人!”说完,殷建光一把搂住王翠香,“忽”得一个翻身把王翠香压在了身下。

我‘操’,办事还他妈的要对暗号呀!“星期五”是殷建光和王翠香的办事暗号。因为一般情况下,星期五是他们办事的“法定时间”。不知为什么,王翠香发现。很多夫妻都愿意是星期五放松放松!

嗨,殷建光可真是名不虚传。宝刀不老。这头野驴就像是一个驾驶技术娴熟的司机,无论王翠香有什么要求,殷建光都能尽情尽兴地满足于她。身下的王翠香被一‘波’猛似一‘波’地猛烈冲击着,浑身畅快,百体舒坦。嘴里喉咙里上气不接下气,只管模糊不清地哼哼唧唧地叫唤着。

我‘操’!如果男人们都像殷建光这样彪悍强壮,也不用大街小巷地做壮阳广告啦!

我‘操’,这样的猛男,不和牛鲜‘花’一决高下,真是屈才啦!

事后,看着王翠香软瘫在身边,心满意足地熟睡了。殷建光心里乐呵呵地想:

“‘操’,谁不给家属院,也得给牛鲜‘花’,牛鲜‘花’啊,太‘骚’了,哎呀,那叫声,那疯劲,啊!爽死我了!”

殷建光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昨天夜里,牛鲜‘花’在自己身上疯狂地‘激’情镜头。

……

“有的老师对于分房议论纷纷,不知道内情,随口‘乱’说。双职工一套家属院,单职工一间家属院,这是学校的规定,我当校长绝不会破坏这个规定。你别看人家曹仁分到家属院,那是人家曹仁老师的家属和学校里协调好的,我们是关系单位。等以后有的老师愿意住在他们单位,他们也给分家属院。王明强老师人家是和xxx老师共用一个家属院,这是人家xxx老师主动和王明强老师协商好的。(xxx老师其实人家不需要在学校住,只是个陪衬。)卢公仁老师,人家家属在医院里,按规定也是一套家属院,经过协调,就放在咱们居住。这是对我们学校工作的支持,应该欢迎嘛!只有牛鲜‘花’老师,丈夫在外地工作,一个‘妇’‘女’带着孩子,还要教好学,实在太不容易了。小孩小,需要雇保姆,没有地方住,怎么办?因此,本着人‘性’化的管理理念,对于这样有需要的老师,学校里理应给予关心照顾!俗话说:安居,才能乐业嘛!再者,这样,牛老师的丈夫下井作业,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保证安全生产,家庭平安啊!”殷建光边大张旗鼓地吆喝着,边用眼角的余光审视着给位老师的表情。

“因此,今天我再强调一遍,是你的,谁也抢不去;不是你的,谁也不能给你。大前提是,大家只要好好工作,学校里一定会照顾到你的要求。自从我当校长,咱一直积极实施‘人‘性’化管理’,以心换心。我最好说的一句话就是:‘大家都是一起喝糊糊的,互相帮衬,互相支持嘛。这样,大家都有好处……”

例会上,等到最后,看到老师们都坐累了,急等着散会回家了。殷建光故意拍着桌子,义愤填膺地慷慨陈词。先从气氛上把下面老师震住,让后暗度陈仓,把分房决定匆匆宣布。还没到老师们反应过来,桌子一拍,散会了!

“瞎咋呼什么啊!再怎么咋呼,你也作弊了,给人家走后‘门’啦!”散会后,等老师们转过向来,醒悟过来,有的人还是心里不平气。

“唉,这没办法,谁让人家会送礼,有关系呢?当领导的,谁也不跟东西有仇啊!”

“嗨嗨,牛鲜‘花’可真有俩下子,这才几天啊,就和新校长接上火了!这个王翠香是干什么吃的,天天看着,楞是没看住,嘿嘿嘿!”

“‘操’,看个屁啊!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牛鲜‘花’,狗屁本事,她就是‘养汉老婆走黑路——豁上那两片‘肉’’了。”

“哼,这就叫本事啊!人家既解了渴,又得了房,这叫做‘一举两得,一脱双全’啊!哈哈哈!”

“‘操’——”

……

真是:

应得一间争两间,

送礼找人乐养汉。

领导其实也不易,

财‘色’

第五十一章师生争风龙虎斗,群殴老师鼻脸青

恶生*群宿,老师争风吃醋。。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兴尽晚回家,拳打脚踢无路。改不?改不?死无葬身之处。

——如梦令师生争风。

‘操’!冬天还没有到,冷空气就像是喝了壮阳‘药’的野驴,挣脱了笼头,满世界的疯跑。寒风“呼呼”地咆哮着,好像正处在*时刻的‘浪’‘女’人,在肆无忌惮歇斯底里地*着。又像是一位躲在黑暗之中,伺机抢劫行人的江洋大盗,不断地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行人的头发,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行人万般无奈,只得将冬衣扣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缩着脖子,疾步前行。

而此刻,在三边镇中学,九年级一班的学生“猪食槽”的家里,却是人头攒动,热气腾腾。十几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女’中学生正摩拳擦掌,‘欲’火中烧,跃跃‘欲’试。空气中、地面上、屋顶上、‘床’底下、老鼠窟窿里,到处弥漫着一股令人神魂颠倒‘春’情涌动的‘肉’‘欲’。

此时,“狗不理”、“牛梗子”、“羊屎蛋”、“驴日的”,加上“猪食槽”,大名鼎鼎的“五大恶少”已经全部到齐。“地瓜‘花’”、“韭菜‘花’”、“芹菜‘花’”、“萝卜‘花’”、“油菜‘花’”,名闻遐迩的“五朵金‘花’”也已是各就各位。

“妈了个‘逼’的,干,都给我使劲地干!干死她们!”“五大恶少”之首的“猪食槽”把最后一口烟深吸一口气‘抽’完,猛地把胳膊抡圆了,狠命地把烟头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咋呼道。

“‘操’。干!谁不干,我日他娘!”其他四个恶少‘淫’笑着随声附和着。

“啊哦——”周围十几个小马仔早就等急了,鬼哭狼嚎地拍手叫唤着。妈的,活像一群发情多日,却久久寻觅不到母狼‘交’配的急得要死的公狼。

“我日——”话音未落。“五大恶少”就一个“饿虎扑食”。分别扑向了地铺上正在吃着方便面,朝着这伙嗷嗷怪叫的男生搔首‘弄’姿的“五朵金‘花’”。

立刻,屋内,脱衣声、撒娇声、呻‘吟’声、娇喘声、‘淫’笑声、喝彩声、肌肤的摩擦声、舌头的搅拌声、雌雄下体的冲撞声,响成了一片,‘混’成了一体。真是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死去活来,群魔‘乱’舞。

哇塞!雄伟壮观的“集体*”又一次‘精’彩开始了!

这几乎成了“猪食槽”家里。每晚必演的“保留节目”。

‘奶’‘奶’的,这帮狗娘养的小杂种,天天人事不干,就搞这些乌七八槽的‘骚’事。坑‘蒙’拐骗,逃学旷课,敲诈勒索,欺负同学,顶撞老师。可谓是无恶不作,五毒俱全,好事不做。坏事做绝!直搅得三边镇中学校无宁日,人人自危。学生见了学生怕;老师见了老师愁;教干见了教干躲!

为啥啊?管不了,不敢管呗!

要知道,为首的这五大恶少个个可都不是善茬啊!

为首的“猪食槽”的父母都在外地经商,是远近闻名的“大土豪”。家财万贯,就这么一个宝贵儿子。溺爱成‘性’,任其胡为。

妈的。反正有的是钱,由他疯去吧!

由于父母不在家。家里宽敞,“猪食槽”正好可以召集手下的小马仔们到他家里住宿。吃烟喝酒,打牌跳舞,看录像,玩‘女’人,我‘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钱嘛!

其他那几个恶少,有的家长是大队书记,威震一方;有的家长是党委政fu的干部,位高权重;有的父辈就是“痞子世家”,出身名‘门’,自然是一代更比一代“痞”啦!

有吃,有喝,又能玩,自然,一些图吃图喝,天生轻浮的小‘骚’丫头就跟着人家‘混’吃‘混’喝。其中,尤以“五朵金‘花’”为主。

‘奶’‘奶’个头的,家长辛辛苦苦挣钱送他们来上学。到了学校,不但不好好学习,反而天天‘骚’男‘浪’‘女’地鬼‘混’在一起,胡作非为,*群宿。妈的,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小小年纪,天天被这帮痞子流氓地轮番倒蹬,也不怕被倒蹬坏了!

五大恶少和五朵金‘花’疯狂尽情地‘交’配着,就像是动物世界里,动物们到了发情期一样。围观的小马仔们急得俩眼发红,亢奋不已。

不过,今天的“猪食槽”好像不在状态,在“地瓜‘花’”身上鼓捣完了,又和“狗不理”‘交’换了‘交’配伙伴,爬到“萝卜‘花’”的身上,纵情地冲刺起来。可是,还没冲刺几下,就肚子里“喯”一打嗝,翻身下来了。

“我‘操’,老子不赖日你娘的小‘骚’‘逼’了!去您娘一边去!”“猪食槽”气急败坏地钻到旁边的地铺被窝里,披着衣服坐着,点上一支香烟,烦躁地吸着。边大口大口地吐着浓浓的烟圈,边斜着眼角欣赏着手下人集体*的火热场面。

“上啊哦——”看到“猪食槽”下来,手下的马仔们都争先恐后地窜上去。当然,“狭路相逢,勇者胜!”实力最强的一马仔首先压了上去。随即,“萝卜‘花’”情不自禁地再次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

“喂,老大,怎么了?这才干几下呀,就歇火了!哪次,五朵金‘花’不都是被统统干一遍啊!”把五朵金‘花’都“尝”了一遍之后,其他四个恶少心满意足地围拢过来,关心地问“猪食槽”。

“‘操’!玩腻了!老子很长时间没有换新口味了。”“猪食槽”用力地吸了一口烟。

“怎么,昨天找了村里的那个小寡‘妇’,不是很吗?还不满意!”“牛梗子”讨好地腆着脸道。

“呸,里面都焦干了,松得都能跑汽车了!‘操’,白‘花’钱了!”

‘奶’‘奶’的,这帮小痞子,时间长了,就想换新鲜的。并且和社会上的小痞子们联合起来,互通有无。‘女’学生、村里不着调的‘妇’‘女’、‘混’吃溜喝的‘女’青年。都是他们猎取的对象。

“‘操’!老子就想干‘凤仙‘花’’那个小*!可是,王清重那个狗杂种天天霸占着,不让老子爽!”“猪食槽”说着说着,把烟头吞到嘴里,恶狠狠地嚼着。

“‘操’。‘凤仙‘花’’那个小*,细皮‘肉’嫩,一掐都一股水!”“猪食槽”的口水几乎要流下来了。

“噢,原来是为这个郁闷的啊!这还不好办吗?在三边镇,还有咱弟兄们摆不平的事吗?”恶少们不屑一顾地嗷嗷道。

哦,“凤仙‘花’”是何许人呢?王清重。又是何方人氏呢?

提起“凤仙‘花’”,还真有点名头。虽说只是九年级二班的一个‘女’生,但其出身特殊,来路野‘性’。

这朵凤仙‘花’,原本不在三边镇中学。而是从附近的中学转回来的。听说,凤仙‘花’在原来的中学,因为貌美惊人,风情万种,被誉为‘迷’倒周幽王的“妲己”。甚至。有人无端地猜测说她的身上有“‘迷’人‘毛’”,让人一见就拔不动‘腿’。要不然,为何学校的男老师们都争着抢着和她睡觉。至于学生,根本就捞不着。干眼馋!

由于竞争太‘激’烈了,老师们要排队排号。然而,谁不想先上啊?于是乎。为了争第一第二的名次,老师们把喝‘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我‘操’,比教学还能拼!

有一次,争着争着,就大打出手了。结果,‘弄’得满校震动。师生皆知。没办法,只好请派出所出面来维持秩序。

唉。如此一闹腾,“凤仙‘花’”在本校呆不下了。只好转学到了三边镇中学。

呵,“凤仙‘花’”一来,三边镇中学立刻沸腾起来。学生惊呼,老师惊呼,教干惊呼,痞子惊呼。都恨不得把这朵“凤仙‘花’”一口吞下,咀嚼咀嚼,咽到肚子里。

“‘操’!‘凤仙‘花’’,老子干一次,死也足矣!”叱咤风云的“五大恶少”咽着口水,眼放绿光地吆喝道。

“嘿嘿,你我弟兄又要开开洋荤啦!这朵凤仙‘花’,早晚是咱们弟兄们口里菜!”

“那当然了,在这三边镇,谁敢跟咱们弟兄们抢!哈哈哈”

……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还没等“五大恶少”靠近,人家“凤仙‘花’”的班主任王清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呵,自打“凤仙‘花’”一来,王清重,这个未婚的年轻班主任,就学会疼‘女’生了。把自己驯化成一只辛勤的小蜜蜂,从早到晚地围着这朵凤仙‘花’嗡嗡转悠。那真是:捧在手里把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天上学放学,人家王清重总是不辞辛苦地用自行车驮着“凤仙‘花’”。

‘操’,这一老一少,叮呤当啷走在幸福的小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哥来接妹妹的呢?惹得‘女’生们嫉妒,男生们羡慕;男老师们心痒,‘女’老师们撇嘴。

“哈哈,王清重,什么时候发喜糖啊?”有的男老师开玩笑地调侃着。

嘿,不管你们咋说!人家王清重总是一如既往,照驮不误。

“‘操’,看来这个‘王情种’看上‘女’学生了,要坏菜!”有的老师有些担心。

“嗨,这是好事,老师搞学生,古来有之啊!”

“老牛吃嫩草,看那样,肯定办事了!”

“嗯,别看年龄小,这个小‘女’学生可是‘老手’,啥不懂啊!”

……

嗐,王清重办不办事不好说,这边急坏了“五大恶少”倒是真的。他妈的,这个王清重看得太紧了,不闪空,恶少们有劲使不上啊!

“‘奶’‘奶’的,不行,咱就找人揍这个狗日的!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的!”

“嘿,就是啊!这些老师吃咱们的喝咱们的,还少吗?装什么正经,摆什么神圣。‘操’,他们看着咱们玩‘女’人,不也是馋得了不得吗?为了过过嘴瘾,有空就引导咱们拉怎么玩‘女’人。嘿嘿,老师也没有咱过瘾!”

看着手下的马仔们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尽情地玩‘弄’着“五朵金‘花’”,恶少们得意洋洋地哼着鼻子。

此刻,几个‘女’学生虽是久经考验,但在十几个马仔的轮番轰炸下,已是软如一滩稀泥。一声接一声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妈的,揍他狗日的!老子一定要把‘凤仙‘花’’压在身下!”“猪食槽”一拳捶在大‘腿’上,恶狠狠地叫唤道。

……

“妈的,叫你贱,敢跟老子挣。揍死你这个狗日的!”

晚自习后,王清重照例驮着“凤仙‘花’”,快乐地哼着小曲,情意盎然地奔向属于俩人的幸福空间去。

“妈呀,太爽了!”王清重幸福地感叹着。“这个‘凤仙‘花’’,虽然比自己小很多。但论起‘床’上的功夫来,自己真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啊!在这方面,她是自己当之无愧的老师啊!怪不得,‘迷’倒那么多的老师呢?”

“凤仙‘花’”坐在王清重身后。小鸟依人一样地靠着王清重。由于是晚上,没人看到,“凤仙‘花’”心领神会地把两条胳膊轻轻地环绕在王清重的腰上。把王清重‘弄’得心儿怦怦直跳,下体一阵冲动。

“嘿,今晚又是一个快乐的夜晚!”王清重嘴里响亮地吹起来口哨。

忽然,斜刺里冲出几个‘蒙’面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王清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

“妈了个‘逼’的。当老师还搞学生,你狗日的想死啦!”

“咚咚咚!”又是几脚。

“揍死他,使劲揍!看他还敢不?”

“啪啪啪!”又是几耳光。

“救命啊。打人啦!”王清重抱着头,把“凤仙‘花’”扔在一边,拼命地喊着。

“妈的,你再喊,使劲揍!”

“噗噗噗”,打得更厉害了。

“哎吆吆。哎吆吆,不敢了。不敢了!”王清重被打晕了,不再嘴硬了。

“妈的。要是再敢搞‘凤仙‘花’’,老子打断你的‘腿’,敢和老子争‘女’人!”

“噢,噢,噢,不敢了,不敢了!”王清重跪在地上,抱着头,捣蒜似的保证着。

“赶快滚!”

王清重连滚带爬地上了自行车,像是被铰了尾巴野狗一样,尖叫着跑没影了。

“凤仙‘花’”呢?正在路边的小树下,吓得打哆嗦呢?

……

“哎,哎,哎,听说了吗?昨天晚自习后,王清重被人揍了。妈呀,鼻青脸肿的,今天都没消肿呢?”

第二天早上,得到信的老师,大张旗鼓地吆喝开了。

“‘操’,活该!谁让他小子*贱的呢?”

“就是,好好的青年,赶明儿找个老婆,多好啊!非得和学生狗儿麻缠的干什么?”

“那,那个‘凤仙‘花’’呢?怎么样了?”

“‘操’,听说,让人家给强‘奸’了。”

“啊——,王清重不是她的‘护‘花’使者’吗?怎么,没管用?”

“‘奶’‘奶’的,护个屁!这小子,一挨揍,早跑了,还护‘花’使者,采‘花’大盗差不多!”

“唉,小‘女’孩长得漂亮了,也是个麻烦事!”

“要不怎么说,‘漂亮‘女’人是老虎’的呢?这不,让老虎咬着了吧!”

……

“爽,爽,爽——”回到家里,“猪食槽”一下瘫坐在地铺上,只脚朝天躺在地上,如愿以偿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日啊哦,味道就是不一样,我日他娘的这个‘凤仙‘花’’哦!”

“猪食槽”躺在地铺上,意犹未尽,回味悠长。

‘操’!打跑了王清重,*了“凤仙‘花’”,“五大恶少”满载而归啊!

“那是,太‘棒’了!可过瘾了,‘奶’‘奶’的!”其他几个恶少也是回味不已,感慨不已。

“‘操’,一定要把‘凤仙‘花’’搞到手,太有味了。比这几朵‘花’强多了!哈哈,老师们干过的,也让咱们干了!哈哈哈!”

“好,就这么办!赶明儿,我让这五朵金‘花’,多和她套套近乎。哪回,把她拉来,就办事啦!”

“嗯,到时候,咱们可就是‘六朵金‘花’’啦!再时常‘弄’几个大闺‘女’换换口味,咱弟兄们是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啊!”

“哈哈哈——”

真是:

校园恶少太疯狂,

吃喝嫖赌谁敢挡。

老师尝鲜不自律,

吃我一记警示‘棒’。q

第五十二章“县优”评选何忧愁?一件皮衣就搞定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县优。今又县优,今年县优情愈浓。

要得县优送礼来,不愿花钱。一切玩完,职称难于上青天。

——采桑子 “县优”争锋

“操,真倒霉!这才刚打了两把牌,屎就挤到腚门,急得难受了!”孔效先捂着肚子,急急忙忙地向厕所跑去。

晚上,闲着没事,同事们又聚集到孔效先的宿舍里打牌消遣。由于牌少人多,每次都要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才能抢到打牌的位子。孔效先技术不行,平时一般只有站在旁边当看客的份儿。碰巧,今天晚上,上晚自习的老师多,孔效先暂时先被派上用场,算个替补,充充人数。

不知不觉,晚自习放学了。眼瞅着老师们下课了,这一下课不打紧,孔效先的牌手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老手们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给夺过去了。“操,滚一边去!别屎不拉占个茅坑,小青年,有劲不知道使!”

“操,好不容易打两把,还没过瘾呢!妈的,这个牌,怎么就学不精?”孔效先边蹲在茅坑上拉屎,边骂骂咧咧地埋怨起自己来。

风风火火一阵忙,孔效先拉完了屎,如释重负地往回走着。

忽然,一条黑影在前面一晃,像条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闪进了校长殷建光的家里。

“谁呀!”孔效先细细辨别了黑影的模糊轮廓,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操,原来是卢公仁这条‘公牛’啊!”

“哎。这个溜沟子货又干什么去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跟做贼似的!”孔效先心里暗暗骂着。

这个卢公仁。由于善于遛上级领导的腚门子,对领导过于忠心,对同事过于轻浮。故,同事们都叫他“卢公牛”!可能是按照老百姓的观点,公牛的做事原则:只要给钱,它就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母牛交配;没有钱,关系再近的母牛它也懒得动弹。而卢公牛这小子恰恰符合公牛的这一个性:认钱不认人;认利不认亲。

这不,前段时间。为了抢家属院,卢公牛不知朝殷建光的家里送了多少东西。末了,卢公牛,明明白白地一个单职工,殷建光愣是“力排众议”,以压倒一切的绝对权力,分给了他一套正儿八经的家属院。决议一出,全校皆惊;卢公牛哟,一夜成名!

虽然,孔效先工作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按说,可以算得上年轻的老教师了。可是,溜须拍马,舔腚遛狗,这类下下作作的事,孔效先一直没有学会,向来嗤之以鼻!

“妈的,就知道给校长送礼,不知又憋出什么狗屁点子啦!”孔效先边心里咕咕噜噜地骂着,边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宿舍。

与此同时,卢公牛已经在殷建光的沙发上坐稳了一个屁股蛋子,另一半怯生生地悬在沙发的半空中。微微向前探着身子,满脸堆笑地面向殷建光。

殷建光坐在北边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背北面南,神态庄重,双眼仰视。妈的,要不是俩溜圆的驴眼,瞪得跟喝饱水的蛤蟆似的,时不时地间或一动,从外面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哪座破庙里年久失修的一座雕像呢?操,还真把自己当成三边镇中学的“土皇帝”啦!

“嗯,那个,殷校长,有点事,想……”“卢公牛”一副欲言又止,欲遮还羞的样子。

妈的,装什么假正经,还当是大姑娘圆房——头一回呢?第一次见到男人的家什,一副既十分好奇又害羞不已,既满心盼望又万分紧张的娇羞状。你小子现在已经成了惯于养汉做贼的娼妇了,身经百战,战果累累,什么场面没见过!妈的,还矫揉造作地装什么清纯啊!

“哦,有话你就直说,咱们还谁跟谁吗?”殷建光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催促道。

“哦,我,这不是又来了‘县级优秀教师’的名额了吗?殷校长,你知道,这两年,我手头积攒的证件不多。这不,眼看着明年我就轮到评职称了。说实话,凭我现有的证件,那肯定没戏。我想,领导能不能照顾照顾,给我一个‘县优’,这样,我评职称就有希望啦!”终于,卢公仁像一个看到了嫖客钱袋子的老练妓女,自己主动脱光了衣服,**裸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妈呀,这番台词,自己在被窝里不知和老婆商量了多少遍!

“噢,这事啊!”殷建光装作恍然大悟道。

“奶奶的,这个‘卢公牛’,鼻子比狗都灵!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想这好事的。哼,你兔崽子翘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殷建光面不改色,心里得意地调戏着“卢公牛”。

“嗯,你说的是。凭你现在的证件,要评职称,确实有难度。你看看,这几年,每年才分那么一个两个,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三个。唉,一个个都挣得头破血流的!难哪!”殷建光一副善解人意知冷知热的道貌岸然样。

“唉,就因为这样,这不才请领导帮帮忙,照顾一下吗?唉,要不,咋办呢?”“卢公牛”头耷拉着,十分沮丧地摇了摇,故意装出无可奈何,可怜兮兮的穷酸相。嘿,这还真有点像是**过后,无可阻挡地变软萎缩,头重脚轻的男性**,一时半会抬不起头来。看那样,好像如果领导不给他照顾,不给他这个“县优”,他就要走投无路,没法活下去一般。

“唉,事是这个事。说心里话,我也想照顾你,谁不知道评职称的难处啊!咱们老师拼死拼活的一辈子,不就是盼着评上职称吗?可是,这‘县优’的名额太少了,只有三个,竞争的人太多。都七个眼八个候地瞅着。不好办啊!”

操。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当领导呢?可真会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唉,要是没有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的本事,谁也别痴想妄想当领导!

看来,当领导的,不管你有没有出奇出众的本事,也不管你有没有惊世骇俗的能力,必可少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得有一张能说会道,骗人骗鬼的嘴。换句话说,吃领导这碗饭,不靠别的,就靠着上下一吧嗒的两片肉。我操,说来说去,那不就跟娼妓一样了吗?都是靠身体上的两片肉挣钱过日子,只不过位置不同罢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横着,一个竖着;一个是由内到外地倾泻。一个是由外到内的接纳。嗯,虽有微别。道理想通!妈的,一个样!

“哦,殷校长,昨天,我到县城,碰巧看到新来的一款皮衣不错,我觉得你这身板,穿着肯定合适。于是,我就买了一件,不知合不合你的眼光啊?”看到殷建光像是喉咙里扎了一根鱼刺,说话吞吞吐吐,不那么痛快。“卢公牛”凭着多年的“舔腚拍马”的丰富经验,知道是时候量出自己的“杀手锏”——礼物的时候啦!

一边说着,“卢公牛”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刚才带来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装袋里,取出一件锃光瓦亮的黑色皮衣。

“哎哎哎,你看你,你弄这个干什么?我家里什么也不缺!等会你赶紧拿走!”人家校长走南闯北,出入各种场合,见过多少世面啊!殷建光斜眼一看,单从皮衣的光泽上,就知道这是一件纯正的皮衣,皮料上等!那些杂牌子,猪皮、仿皮的,哪有这等光彩夺目的气质。市场价,少说也得三四百块。记得,前段时间,自己和妻子逛商场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和这个款式非常相像的皮衣,今年流行穿皮衣嘛!一问价格,三百六十元,且是一口价,不许还价!我的乖乖啊!自己拿了几拿劲,也没舍得买!我操,太贵了!一个月的工资啊!

“嗨,你别嫌乎孬!值不几个钱,不就四百块钱吗?只要你穿着合适,不嫌乎就行啦!咱们还谁跟谁吗?这么多年,你帮的忙还少吗?”

嗐,“卢公牛”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操,这小子不当领导可惜了!大有前途啊!

“哎,你说说你啊,想得就是周到!”殷建光心里乐开了花,用手轻轻一点卢公仁,故作生气地责怪道。

“嗨,这还不是应该的吗?殷校长对我的照顾,我是一辈子也难以报答,一辈子也忘不了啊!要不是您帮忙,我哪能分到家属院啊!这不,评职称,还得来麻烦您!”我操,说着说着,卢公仁好像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的天哪!还大恩大德,还难以报答!噢,那意思是,这一件皮衣算不了什么,完全报答不了校长的恩情。我操,既然皮衣不够,你咋不再多买几样呢?实在不行,把老婆再加上不就彻底了吗?

“咱都是一个锅里喝糊糊,可别那么说,互相帮衬着干嘛!至于‘县优’的事,我尽力而为。有了‘县优’,一下子就能多加八分,明年的职称就应该没问题,你放心吧!”殷建光眼睛不断地斜瞥着皮衣,心里急得恨不得立刻穿上照照镜子,好好瞻仰瞻仰自己的光辉形象。

“那就拜托殷校长啦!”卢公仁一听校长的口气,知道事情**不离十啦!心里一阵轻松。“操,有钱能使鬼推磨,妈的,这钱,可真好使啊!”

回到家里,卢公仁搂着老婆,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唉,四百块钱,我一个多月的工资啊!真疼人啊!”

“唉,那有什么办法啊!不送礼,你能捞着‘县优’吗?捞不着‘县优’,你能评上职称吗?要知道,一个县优相当于你十六年的教龄哪!人家王xxx,去年,不就是要了一个市级教学成绩,一下子加了六分,就凭那一个证件,职称就轻而易举地评上了。更何况这是县优,一下子就是整整八分啊!不花大价钱,人家凭什么给你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盯着!哼,这叫放长线钓大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啦!一步晚了,以后,就会步步晚。行了,别那么婆婆妈妈的!来,让我犒劳犒劳你!”妻子搂着卢公仁,格外地亲热。

“嗯,说的也是,这四百块钱,权当是喂狗了,好让他替咱们捞好处啊!老婆说的对,只要能评上职称,别说花四百,就是花八百,一千,我他妈的也值了!奶奶的,就是有点心疼!操,睡觉,今晚,你可得好好伺候伺候我啊!哈哈!”卢公仁,牛性上来了,窜到老婆的肚皮上,就四蹄蹬开,撒起野来。

三天之后,学校公示栏里,终于张榜公布“县级优秀教师”的名单了。果不其然,卢公仁的名字高居榜首。老师们路过那里,议论纷纷。

“嗳,啥时候评的‘县优’,咱们怎么不知道呢?”

“嗨,这样的好事,能大张旗鼓,公开透明吗?都是他妈的暗箱操作,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操,这个卢公牛,人家可真有两下子,啥好处都漏不了,分房分房有,县优县优有,你看人家干的,多有瘾啊!”

“嗯,有这个县优,明年职称就保险喽!其他人,还争什么争,全是他妈的扯蛋!”

“嘿,发什么牢骚?你想县优,你也送礼啊!没礼,就别想好事!”

又过了一年,果然不出所料,卢公仁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光荣地评上了很多老师梦寐以求的职称——中学一级教师!这在中学副高级教师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个年代,那可是中学老师的最高追求和最高理想啦!就俩名额,卢公仁名列榜首!一战成名,且是功成名就,功德圆满!

听说,填表时,人家卢公仁填得最快最好。为啥呢?原来,所有的表格都是空白着,人家只在荣誉栏里填了一个“县级优秀教师”。异军突起,鹤立鸡群,八分!一个县优定乾坤,一个顶其他教师的一万个!

奶奶的,这个“县优”就跟真理似的,一句顶一万句,一个顶一万个!

真是:

拼死老命不顶用,

一个县优定职称。

谁说职称难上天?

一件皮衣全摆平。(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刀兵相见不收手,誓死一搏为职称

我失风度君失宠,脏话轻扬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无奈唯中庸。

寂寞玉兔挥玉杵,妖魔鬼怪扫地出门去。忽报职称出问题,唾沫飞溅倾盆雨。

——蝶恋花 “职称”保卫战

“我日你娘了个逼,杨师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三年算是白教你了,这狗日的不要良心。我告诉你,王翠香的职称评不上,你也别想评上。”

三边镇中学的校长殷建光原本油亮光滑的脸蛋子,由于激动而涨红,像是暴病而死而没能及时放净血水的猪腰子,红里透着暗淡的紫色。为了渲染叫骂的气势,殷建光伸出又粗又长的右手食指,宛如黑种人又粗又长的**一般,极尽羞辱地点着堵在自家门框里的杨师恩老师。

“我日你老婆个逼的,我也不怕你!我评不上,你狗日的也别想评上!你身为校长,光有自己,没有别人。你狗日的算什么**老师!”

杨师恩老师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三步开外的殷建光,情绪激动,浑身颤动,仿佛一条吃了毒药的疯狗,疼得满地打滚,大有见人就咬的狂野。

“妈了个逼的,大清早的,这俩条疯狗在瞎叫唤啥呢?死了娘了!真他妈的晦气!”听到吵架声,老师们都被惊醒了。有胆大的,好奇心强的,很多人都提前起床,来看热闹。当然,其中,也有怕校长吃亏。特意过来给占场子。撑腰的。

嘿。这个时候,可是校长最需要人气支持的时候,要善于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向校长献殷勤!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就在于能巧妙地抓住和利用一切稍纵即逝的机会!

“大清早的,校长领着头骂娘,真是有失体统!”有的老师幸灾乐祸,不紧不慢地调侃着。

“哎。咋还骂上啦?平时关系不是很铁的吗?他日他娘,他日他老婆,多难听啊!”

“就是呢?这俩师徒,往常都比儿子和爹亲,今天是咋回事?还骂开娘了!”

“哦,看这样,是出大事啦!”

“校长骂娘,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可得好好看看!”

看着这师徒俩跟耍猴似的,在中间咋咋呼呼,脏话漫天。老师们一时弄不清是咋回事,都在那儿窃窃私语。当成乐景来看。

熟悉的都知道,杨师恩和殷建光有师徒之谊。

据杨师恩自己说,殷建光曾教过他一段时间的课,是自己最亲最亲的老师;自己能有今天,多亏了殷建光当年给自己指点迷津,悉心栽培。听杨师恩的口气,殷建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再造父母”、“再生爹娘”。自己一辈子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殷建光的大恩大德。无奈,杨师恩恨自己是个男儿身,这要是个女儿身,为殷建光献上自己的处子之身,都甘心情愿,在所不惜!

后来,听说杨师恩要把新过门的和自己敬爱的亲老师分享一二,人家老婆不大愿意:师徒共用一女,都说师徒如父子,那岂不成了父子共用一妻,有**之嫌。最终,只好作罢!不过,这都是小道消息,并不是杨师恩亲口说的,不足信,不足信啊!

也就因为这层关系,杨师恩让人羡慕加嫉妒地攀上了殷建光这个校长老师。操,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是,当了领导了,哪儿都是学生、熟人;不当领导了,亲学生也不是学生了,都他妈的成了后娘养的啦!

“杨师恩,你妈了个逼,你敢到人事局去告我,说我弄虚作假。我看你小子是评不上职称,狗急了跳墙,胡乱咬人。你狗日的良心,全都让狗吃了!”看到人越来越多,老师们挤眼弄眉地畅快不已,殷建光更加恼羞成怒。“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不管他娘的啦!”

“殷建光,你妻子个逼,你狗日的不是也告我不合格吗?妈了个逼的,合格不合格,还不都是你狗日的操控的吗?你不弄虚作假,你老婆能合格吗?”杨师恩毫不退让,针锋相对。

“哦,原来是为了职称啊!怪不得闹得这样激烈呢?跟好死不留想头似的!”围观的老师们听出了门道。

“嗯,是该闹!别的事还能将就,让让。一辈子的大事,能谦让吗?亲爹亲娘亲弟兄们也不行啊!闹,使劲闹!”老师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唉,职称,职称,让教师发疯!你看看,好端端的俩个人,为了职称,都变成疯狗了!”

“嗨,职称之战,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狗咬狗的战争!不变成疯狗,能评上吗?”

“操!为了让自己的老婆能评上,条条杠杠都围着自己的老婆划定。自以为没有人敢吭声,这回事失算了吧!你想想,终身大事,这就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不共戴天,谁能坐视不管啊?人家杨师恩告的就对了!不把她告下来,自己就上不去,能不告吗?”

嗨,又是职称!今年的职称,竞争依然十分激烈,名额就一个!够条件的却足足有七八个。碰巧的是,校长家属王翠香也够杠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为了让其他老师能知难而退,主动退出,殷建光采取两手策略:一方面在不同的场合反复透露王翠香有评职称的意向,且自信把握十分;另一方面,在具体制定赋分标准的时候,处处点点围绕着王翠香的证件制定。嘿,别人不了解,自己的老婆有哪些条件,这还不了解吗?就像是老婆的身体一样,角角落落,旮旮旯旯,哪儿不是被捏摸过千遍万遍啦!

因此,其他老师一看这个阵势,人家领导家属志在必得,那咱还跟着掺乎什么?

可是。让所有老师万万没有想到。更让殷建光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平时以殷建光的亲学生自居的杨师恩,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非要参加职称评选。

“操,这个兔崽子,是吃错了药了,还是故意找茬的,捣什么蛋?”王翠香听说后,生气地对殷建光说。

“妈的。这小子,我看是条白眼狼,老子给了他那么多的好处,没想到,把他喂饱了,他狗日的就倒过头来咬人!”殷建光咬牙切齿地发着狠。

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杨师恩证件多,条件比王翠香优越,但是,人家男人是校长啊!在殷建光的巧妙操控下,杨师恩被稀里糊涂。不明不白,轻而易举地弄了一个“民主评议不合格”。

呵。这在三边镇职称评比的历史上,可算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啊!

唉,要说这个殷建光也真够狠的!人家不就是想评职称吗?又不是想日你老婆,至于弄得人家身败名裂吗?

你想,杨师恩既然能溜须拍马,那也不是善茬啊!别的能让,职称的事能让吗?要知道,一步晚了,以后步步都要晚,谁不想早一年评上啊!

一不做,二不休,看看学校里是没指望了,杨师恩直接走了上层路线。通过关系,花了大价钱,找到了县人事局,状告王翠香的证件是假的,不合格。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合法候选人”。

你想想, 生米做成熟饭,竟然让杨师恩给搅翻了,没吃上!一向习惯于站在人家脖子上拉屎的校长夫人能善罢甘休吗?殷建光这个气啊!

“奶奶的,你告,我也告!”

第二天,殷建光就雇了一辆黑豹车,找了一个局里的小领导,在他的带领下,直接到人事局状告杨师恩,说杨师恩不合格。因为他第一关“民主评议”,就不合格。

告完之后,殷建光觉得还不解气,“奶奶的,要是踩不倒这颗钉子,以后,老子在学校里说话谁还愿意听!”

于是乎,天刚一亮,殷建光就把杨师恩堵在家里,骂了个狗血喷头。

“妈了个逼的,你告老子的证书是假的,你小子的民主评议就不合格。老子评不上,你狗日的也休想!不管你找你哪个爹帮忙的,他要是敢给你评上,我就是告到市里,省里,也要把你告下来。骂了个逼的,敢给老子斗,你狗日的是瞎了眼啦!”殷建光这回有了底气,无所顾忌地骂着。

妈的,反正,要评不上,都评不上,谁都别想得好!这个名额,就是他娘的糟蹋了,也不能给别人!

“妈了个逼的 ,你装什么假正紧。你老婆的证书,不是假的咋的。谁见她得过那么的证书的。都是你狗日的给办的假证书。你狗日的还装好人。你问问这些老师,谁不知道!哄谁呢?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狗日的是什么东西吗?告,你告是的。反正,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哼!”杨师恩人家也找了人了,心里不害怕。

“噢,看来都走好关系啦!怪不得都一包劲,谁也不买谁的帐呢!”老师们越听越觉得有滋味,回家做饭的事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操,这师徒俩,可真是太有才啦!一个要日他娘,一个要日他老婆,谁也不吃亏啊!”

“嗯,这个杨师恩,可真会想好事,还想日人家校长老婆。他小子可算透帐了。人家校长夫人的屄,除了校长能日,其他人最起码得是局长,才有权利日。操,你一个小老师能够资格去日吗?”

“这就是杨师恩的不对了。俗话说,师徒如父子。老师的老婆那就是师母啊!你**口口声声地要日老师的老婆,说句不好听的,那不就相当于日你的娘吗?操,师娘也是娘啊!哈哈哈——”

“杨师恩,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老子这么多年,提拔你,抬举你,你能有今天吗?哦,现在,翅膀硬了,就恩将仇报,跟你老师过不去。你狗日的,还是人吗?”殷建光给杨师恩算起来旧账。

“殷建光,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抬举我,你提拔我。你他娘的,这么多年,吃老子的东西还少吗?逢年过节,哪次也没少给你狗日的食吃啊!末了,老子要晋职称了,你狗日的还拦着老子。你拍着胸脯想想,你还是人吗?”杨师恩也把陈年旧谷,鸡毛蒜皮地倒了出来。

“呵,越来越热闹啦!”老师们听得更起劲了。

“妈呀,还有意外收获呢!”

“唉,事实证明: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国家如此,个人亦如此也!”看,有的老师还摇头晃脑地拽起文来。

“妈了个逼的,你狗日的放屁!”一揭疮疤,殷建光有点急了。

“妈了个逼的,你狗日的放屁!”以牙还牙,杨师恩毫无惧色。

……

一个月后,学校里又传出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王翠香和杨师恩,双双评为“中学一级教师”。俩人皆大欢喜!老师们一时目瞪口呆!

后来,有人传出消息说:“嗨,俩人都朝相关领导花了大价钱,不让谁评上都难以服众。干脆,领导们送了个顺水人情,多给一个名额,都评上算了!”

嘿,还有这样的事,闹仗还闹出成果出来了!

从此以后,三边镇中学里就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周末例会,杨师恩每次走进会场,都是脖子梗得跟充血膨胀,按不到的驴**似的,眼望屋顶,故意向殷建光示威!那意思好像在说:“操,怎么样,老子评上了吧!看你狗日的有什么了不得的!”

与此同时,坐在主席台中央的殷建光,一见到杨师恩,也是把脸一转,斜眼一耷拉,鼻子一哼,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妈了个逼的,只要老子在这儿一天,你狗日的就别想抬头!”

操,看来这场狗咬狗的“持久战”还在继续下去啊!

嗯,不错,好戏还在后头呢?

真是:

清晨忽闻叫骂声,

师徒互掐不容情。

昨日恩情今日断,

豁上一切为职称。(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诱奸学生竟成瘾,锒铛入狱无机会。

师德危机,天良丧失,诱奸学生真坏癖。心惬意,身被拘,一朝入狱再无消息。哭,也入了狱;愁,也入了狱。

——山坡羊 不良教师

“吱哟”一声,家属院景全家的门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犹如一个人压低了嗓音,怕别人被惊动了。

停了片刻,确信没有人被惊动,才从门缝里挤出一个硕大的脑袋。呵,这不是赫赫有名的景全“警犬”吗?

操,警犬就是警犬,在自己家里,还这样贼头贼脑,神经过敏的。看来,这小子天生就是当狗的料,睡觉也是耳朵贴在地上,探测动静,时刻准备着四面出击啊!

扫视一圈,可能是发现没有“敌人”,景全朝后面轻轻一挥手,从其身后钻出一个小女生。小女生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不大整齐,一脸的羞怯拘谨,眼神惊慌游离,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小女生不放心地又向四周漫无目标地瞥了一圈,直到自己心里也相信一切正常后,小女生才压低步子,一溜小跑奔向了宿舍。

此时,学生们已经在班主任们的一再催促下悄悄进入了梦乡。检查宿舍的老师们也已经回家休息去了。整个校园里万籁俱寂,一片安静。

目送着小女生失魂落魄地远去,景全悄悄关上门,蹑手蹑脚地回到屋里。抬头瞅了瞅墙上的石英钟,呵,已经十一点多了。

“妈呀。这次时间这么长啊!”景全心满意足地一个仰面朝天。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朝着空中熟练地打了一个响指。

“嘿,太棒了!这个小女生!”景全回味着小女生的娇嫩玉体,余味悠长。

“蹭!”景全一个鲤鱼打挺,嘣冷一下坐起来,手脚麻利地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日记本。

“嘿,得记下来!差点忘了!”

“刷刷刷!”景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一挥而就。最后,仍然没忘了在页码处做了个记号——第十六个!

“嗯,照这个速度,再有一年半载的就能达到预定目标啦!”景全信心满怀。

“一百个!丰收在望啦!”景全美滋滋地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呜啊呜啊呜啊……”三天后的夜晚十点左右,正当学校里的师生酣然入梦,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一阵尖利的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刺穿了师生们的美梦。

警车进校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呢?更何况是在晚上!

被惊醒的师生再也没有心情重新入睡,都纷纷起床。悄悄潜出家门,伸头露角地一探究竟。“肯定是出大事啦!”

“妈呀,心里吓得“扑腾扑腾”的乱跳,真像揣个被狼追撵的小兔子似的,浑身哆嗦,吓死我啦!在三边镇中学一辈子了,哪见过这样的阵势!”

事后,见证现场奇迹的老师们都心有余悸,颤颤抖抖地哭诉道。

“嘎——”

还没等受惊的校园醒悟过来,警车已经在景全的家门口长啸一声停下了。

“蹭蹭蹭!”紧接着,从警车内迫不及待地跳出四个警察。

“咚咚咚!”二话没说,门也没来得及开,警察一个“旱地拔葱”,一跃抓住墙头,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翻过矮墙,闪进了景全的院子。

俄而,就听到里面一阵喊杀吆喝之声传来,“老实点!”“不许动!”“铐起来!”“带走!”“妈的!”……震得整个校园都在激灵灵地打哆嗦。

“哐当——”一声,门从里面被猛然拉开。

随后,景全第一个把头伸了出来,两手被两个警察拧到了后面,用力按着,可能是怕他跑了。

景全衣衫不整,头无力地耷拉着,像是秋后被人遗弃的丝瓜,孤零零地地垂在秋风中。全然失去了往日傲视全校,义务巡逻校园时的“警犬威风”。

妈的,这条“警犬”,对他来说,校长的吩咐就是他最好的壮阳药,亢奋得不得了,四处乱窜,叫什么人都想咬两口!

“天啊,你这个畜生,竟然祸害俺的女儿!俺跟你拼了!”

突然,从旁边黑暗处冲出一男两女三个人,见到景全,就像是猫头鹰见到死老鼠一样,嗷嗷叫着就扑了上去,歇斯底里地乱抓乱抓。恨不得把景全撕得粉碎,嚼碎了吞下。

哦,围观的人们这才发现,原来除了警察,还一块捎带了几个外人。

看年龄,一男一女应该是女孩的父母,另一个年龄二八的女子可能是女孩的姐姐。

“你这个遭天杀的,你让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我揍死你这个狗娘养的!”

一家三口边打边骂。由于悲痛过度,女孩的母亲抓挠了几下之后,就瘫坐在地上,两手扑腾着冰冷僵硬的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进去!”看到景全被抓得面目全非,血流横流,可能是担心这些家长,下手没有轻重,会被打坏了。

唉,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打人有分寸有技巧。两个警察齐心合力用手一按“狗头,”“噗呲”一声,轻而易举地按进了警车里。嘿,这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看就是老警察啦!操!比景全朝他老婆的身体里插还流畅!

“呜啊呜啊!”警车又是一阵尖叫,趾高气昂地开走了。只留下了愈聚愈多的人群,站在清凉的夜空下发呆!

“我的妈呀,怎么回事?咋把景全抓走了?”沉寂了片刻,终于有人发话了。

“嗨,还咋抓走了?裤裆里犯事了呗!”黑夜里,不知是谁接话茬了。

“哼,看不出来吗?身为老师。糟蹋人家小学生的!”渐渐地。老师们从睡梦中苏醒了。头脑有点清醒了。

“该,谁让这小子好事不干,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呢?”平时,普通老师都恨透了这条“警犬”。妈的,这小子太坏了!简直就明朝的“东厂”“西厂”,拉屎放屁他都要朝校长汇报。天天搞得人心惶惶,互相猜忌!吃饭睡觉都不安稳。

“哼,作死。作死,早晚作到头了吧!你寻思寻思,小孩子才多大啊,你就祸害人家。他娘的,你还是人吗?”

“嗯,我早就看着这小子早晚要出事,祸害人家小女孩,还上瘾了!这还了得吗?”

“妈的,狗仗人势,不就仗着领导的价钱吗?哼。看这回,领导还能罩的住吗?”

“嗨嗨。他老婆是干什么的?不是不在外地吗?还不够用吗?”

“哎,瞧你说的!家花还有野花香吗?谁不想打个野食吃啊!”

“操,这下子,够这小子喝一壶的啦!哈哈哈!”

看到景全终于罪有应得,老师们大都心里畅快,尝尝出了一口恶气。

……

以后几天,无疑,“警犬事件”,成了全校最大的新闻。

“哎,听说景全这小子,怎么处理的?”

一下课,老师们就迫不及待地互相打听。

“不知道,听说恐怕得判个三年两年的!”

“啊,得判啊!这一判,公职岂不要废了!”

“操,那还用说!该!谁让他狗日的胡作呢!”

“奶奶的,真不是个东西!听说,光小女学生,让他糟蹋了一二十呢?可怜家长们,为了小孩的前途,一般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妈的,这多亏了人家这个女孩的姐姐,发现了问题,报了警!这才逮着这个狗日的!”

“哎,听说,人家早就发现了。本来打算私了,可是人家开口要二十万。这个狗日的拿不出来,还不当回事,以为有校长罩着,就万事大吉了!操,这样的事,校长敢管吗?引火烧身啊!”

“妈了个逼的,真不是个东西,听说,这狗娘养的,每次糟蹋完小女孩,都在日记本上记下了。到此为止,自己记的明明白白的:十六个了!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啊,这狗日的!还蛮有情趣的嘛!那他写的这个可真是‘日记’啦!我操!”

“妈的,更孬种的是:这狗日的,还有一个‘性计划’呢?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一百个,你看这狗日的,野心多大啊。我操,多亏让逮了,这要不然,还得有多少小学生遭殃啊!哎,真是老天有眼啊!”

“奶奶的,一颗老鼠粪,坏了满锅汤。咱中学的名声,全让这狗日的给毁了。你知道人家都怎么说我们吗?人家说咱们中学的老师,不好好教学,就知道‘糟蹋女学生’;有人说,咱学校不是学校,干脆改‘妓院’算了;还有人说,这样道德败坏的教师还让教学,难道世上老师都死绝了吗?等等等。难听死了!”

“哎,难怪人家说难听的!谁让咱们学校出了这样的败类呢?奶奶的,就这样的孬种厄尔脏,领导还拿着当宝贝呢?为啥啊?能送礼呗!”

“操,依我看,都怨这些狗屁领导!明明知道这小子不干好事,就不会管管。妈的,该管的,他不管;不该管的,他倒管得上瘾。我就不信,老师们都看出这小子祸害学生,他领导能不知道?妈的,我要是警察,就应该把领导也抓起来!”

“嗯,我看行!这小子如果判五年,领导最起码得判三年!”

“呶,打马骡子惊,领导也慌了。听说没?这两天,校长像个热窝的蚂蚁一样,上窜下跳,忙着撇清身子啊!”

“操,这小子怕沾着!”

……

几个月后。

“哎,听说了吗?景全那狗日的判了?”

“判了?几年啊?”

“听说是五年!操,太少了,得多判!”

“那,公职开除了吗?”

“开除了!只要一判,公职立马开除!奶奶的,看这狗日的还嚣张不?”

“操!没了‘警犬’,校长不坑死了吗?没人给报信啦!”

“嗨,坑什么的?‘警犬’没了,还有哈巴狗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哈巴狗啊!奶奶的,有的是!判了他一个,还有后来人嘛!”

“奶奶的,这样的人,也不死绝他娘的!”

“操!”

……

真是:

不良老师真荒唐,

祸害学生丧天良。

今日入狱悔之晚,

看你狗日还嚣张!(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优岗合格差半分,恶意中伤不顾身

年度考核半分差,老老少少心牵挂,暗里使操乐无涯。

无意天上掉馅饼,冷嘲热讽鸣不平,人性劣根望人穷。

——浣溪沙 考核丑态

“老师们,一年一度的年度考核工作又要开始了。哦,这个工作,年年都搞,大家都非常清楚,我就不再细说了。我只说一点,那就是,过会儿打分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公平公正,一定要看到老师们平时工作的表现和成绩。希望每位老师都要有一颗平常心,不要太在意分高分低,只要把工作的实际情况体现出来。”

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专题会上,副校长武学究,这个“三朝元老”——稳坐第二把交椅的“陀螺”,正在喋喋不休地分析考核的重要意义和注意事项。

这个时候,正是其发挥特长的时候。反正是,哪里需要吹牛逼,哪里就有他“陀螺”;哪里需要煽动鼓捣,哪里就有他“陀螺”;哪里需要说舔腚溜沟子的话,哪里缺不了他“陀螺”。见过他的人都替他惋惜:这小子干老师真是可惜了,应该当宣传部长!

操!这小子天生就不该长胳膊长腿,省事的话,干脆只长一张嘴就行了。那才是“天下第一嘴”呢?

“妈了个屄,还他娘的公平公正!哪个领导要是评不上优岗,哪个领导不是跟死了老婆似的,掐着脚脖子哭爹喊娘!奶奶的,说的好听!”下面的老师等急了,都不愿意听“陀螺”啰嗦。不耐烦地嘀咕开了。

是呀。反正是你们领导说了算。老师的打分又不大管用,不就是走走过场,弄片树叶子给你们遮遮屁股,挡挡羞耻吗?费那么多的唾沫星子干什么?

嗨,年年不都是这样吗?这就好比老夫老妻晚上办事似的,天天都是反反复复的那几个老套招式,再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没有任何情趣可言!唉。也就是好歹走走过场!干嘛装得跟真事似的!多累啊!

“其实,大家看开了就行了。反正大家孬好都是合格,优岗加分只不过比合格多半分。嗨,不就零点五分吗?无所谓,是不是!末了,我再多句嘴,说句不该说的。希望老师们都能有一颗宽容之心,多看学校的大局,多看别人的优点。在这个时候,不要挟私报复。给人故意打低分,那样可不好。说到底。大家都是在一起混碗糊糊喝,都不容易!我相信,大家都不是那样的人!算我多嘴了!”“陀螺”边说还边向下面拱拱手,跟小猴子得了观众的赏钱,懂事地朝人家作揖似的。嘿,还挺可爱的呢?

“哟呵,还加上动作了!我操,你小子还知道丢人值几个钱不?真要不行,你还要脱了裤子跳上一曲吗?”

操,打分就打分!老师们一般都是看也不看,刷刷几笔,随手划上算完。妈的,只要有点人肠子的,只要还顶着“人”这个光荣称号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借着打分来报复对自己有点小过节的同事啊!更不会出于嫉妒,害怕别人比自己强了,存心压低别人,太高自己呀!

当然喽,有深仇大恨的除外!操,谁让你夺人之妻,睡人老婆,抢人荣誉,背后使操的呢?人家明着不敢对抗你,现在,暗地里还不敢吗?虽说对你的前途起不了多么大的干扰,最起码也能让你难受两天,心情不佳,跟老婆办事提不起精神,落下个“暂时性阳痿”!

这些事,孔效先向来不上心,自己与世无争,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看看谁都不错。即使太阳从西边出来,优岗也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与其如此,不如给别人打高点。再说了,给人家打低分,见了面怎么说话啊,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奶奶的,糟蹋人难道还有饭吃啊?

好家伙!“陀螺”两嘴白沫说了大半天,老师们不到三分钟就划儿完了,朝主席台上一扔,转身就走了。只留下那些口口声声吆喝“不要上心”的教干们在那儿俩眼瞪得溜圆,斟酌再三,反复权衡,不敢轻易下笔呢?妈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决定别人命运的历史伟人啦!

……

“嗐,孔效先,你小子被评为优岗了!”第二天,孔效先正在吃饭,徐爱学就咋咋呼呼地跑来向孔效先贺喜了。瞧那疯劲,就好像看到范进中举一样的不可思议,大惊小怪。

“操,就你小子拿老实人开涮!万辈子,优岗也不会给咱啊!”孔效先一听,就知道徐爱学故弄玄虚,拿他开玩笑。

“嘿,真的!外面张榜了!不信,你**就去看呢?谁骗你,谁是狗**!”见孔效先不信,徐爱学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赌咒发誓在所不惜!

“好啊!那你就等着当狗**吧!”二话不说,徐爱学把孔效先的饭碗给夺下来,连拉带拽地把他扯到外面去看告示。

好小子,孔效先能得“优岗”,这可是开天辟地划时代的大事啊!太出乎意料了!

等孔效先趔趔趄趄地被拽到告示栏,那儿已经围了七八个人,正在边观看边嘁嘁喳喳地议论纷纷。

“孔效先,优岗啊哦!”看到孔效先过去,有的老师向孔效先大声吆喝道。

孔效先还是不大相信,半信半疑地飞速地扫了扫告示。“哎呀,可不是嘛,还真是优岗。”

孔效先不由地擦了擦眼睛,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错,是优岗!前面十几位都是领导,一个都不落!”

唉,这都是老规矩了。所有的领导年年都是优岗!剩下的几个名额自然是给了领导的家属、领导的“红人”、领导的“情人”等等。至于一般的平民百姓,那是想都甭想啦!

操,给你个合格。那就算是面子啦!要是我定政策。他妈的。凡是不向我靠拢的,凡是不给我送礼的,都他妈的不合格,都他娘的多余!说的再严肃一点,他娘的,允许你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宽容了!还想要什么优岗,你他娘的做梦去吧!

要知道。评职称的时候,优岗加两分,合格只加一点五分,零点五的悬殊呢?

怎么,零点五分太少了?哈哈,你小子就不懂了。零点五分,零点五分,几年下去,那就是三分五分,七分八分。相当于好几个县优市优呢?要知道,关键时刻。差一点都不行啊!最重要的是,这是便宜!有便宜不赚,那岂不成了傻子?

“嗳,今年这是咋回事?怎么最后面还有我孔效先的名字?”孔效先看得自己的名字在最后面,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这就好像是体积庞大的大象,活蛇添足地非要在腚后点缀上的一条细小的尾巴,怎么看都有点多余。

“是不是领导弄错了?要不就是领导故意弄自己难看的?”看到自己竟然时来运转,从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孔效先不但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嗨,人家孔效先都评上优岗啦,这世道!”旁边的老师大发感慨,话音里好像有些愤愤不平。

“嗯,就是呢?什么样的人都能评优岗,还谈什么公平公正?”那个老师像是早上吃饭,醋吃多了,口气里都是一股熏人的酸气。

“唉,现在,哪有真事?几个优岗,年年除了教干,就是几个相的好的,走得近的。老百姓,连个蚂蚱毛斗法捞不着!”这边有人也一肚子怨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冷一句,热一句,明一句,暗一句的。像是随便发牢骚,又像是故意说给孔效先听的。把站在中间看告示的孔效先听得心里直发毛,浑身出虚汗。

“奶奶个头的。听那口气,自己十年九不遇的评了个优岗,在外人看来好像还不合格哪!”本来孔效先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被人家冷嘲热讽地说得理直气壮起来。

“妈了个巴子,就你们应该是优岗,就你们出力了,干得好!狗屁,老子天天拼死老命的,比你们哪个出力都大!老子不争吃,不正喝,你们不但不知情,现在还以为是应该的啦!敢情是没拿老子当人看啊!”孔效先越想越气。

“太他娘的狗眼看人低啦!你要是嘴痒痒,找个猪食槽磨磨,回家说去。为何当着老子的面指桑骂槐,暗杀射影的。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有本事的,你咋不跟领导理论去。”

孔效先做梦也没想到,人心这么险恶!自己与世无争,同事们叫帮什么忙,只要自己得闲,就没有找借口推辞过,总是尽力而为,尽心竭力。没想到,有人竟然如此地不识抬举,把自己当成傻子任意欺负啦!

“奶奶的,能有幸评上优岗,很有可能是老师们可怜自己,为自己鸣不平,给自己打得分比较高!哦,这就让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受不了啦!妈的,都是些奴才心态。不敢和领导对抗,只会欺负弱者。欺软怕硬,有什么出息,算什么东西?”孔效先实在是生气了。

“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的人平时和自己还不错呢?一遇到利益,就看不得别人得好处了。再说了,自己又不是年年的。这要是年年得好处,那还不得气死你们啊!真是的,一点点的小好处,就让人显出了原形,就让人良心丧尽了。妈的,人啊,人啊,真是太不值钱啦!”

孔效先越想越气,一转身,回去吃饭去了,让你们这些觉得比别人强一老些的家伙,嚼舌头去吧!

操——

真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

遇到好处看情真。

无胆争强抗领导,

有胆欺弱不顾身。(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爱情能卖我就卖,只要价格划得来。

爱情,爱情 ,让人无所适从。鱼和熊掌茫茫,才子佳人断肠。肠断,肠断,身体灵魂失伴 。

——调笑令 爱情拍卖记

冬天的深夜,异常寒冷。凛冽的北风像是一只多日觅不到食的饿狼,绝望而焦急地嚎叫着,疯狂地撕咬着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校园。已经十点多了,整个校园除了狂风歇斯底里的干嚎声,其余都是寂静。

操,这么冷的天,谁不多在被窝里搂着老婆暖和,出来找死啊!

然而,在单职工宿舍群里,却有一间宿舍正亮着灯。不过,灯光昏暗,像是少女害羞的眼神,怕人看见。

宿舍内,青年教师吴鑫正局促不安地坐在书桌前,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属于大龄女孩之类。脸蛋白皙,有些发胖,不过还算齐整。身材明显发福,谈不上杨柳细腰,和苗条绝缘。

嗯,整体看上去,不错!一般人,庄户人家,将就着用还行!

和吴鑫一样,胖女孩也显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不时翻着眼皮,含情脉脉地瞥上吴鑫一样,眼神里满是期待与饥渴。

俩人相对而坐,东一句,西一句,没话找话说。不过,二人对于对方的谈话都显得心不在焉。从宿舍离弥漫的异样的气氛,你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光是动动嘴皮拉呱,这并不是他们坐在一起的目的,他们都有着更大的期待。

“唉,差不多就行了!看来这次人家挺热情。这事有门!虽然没有正式工作。可是。人长得不错,关键是有个手艺,能挣碗饭吃!最最重要的是,人家姐夫是镇里的镇长,要了她,自己以后还有亏吃吗?飞黄腾达,自己这一辈子就有靠山了!”吴鑫用眼角瞄着对面的王小妞,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冲动。

“哎,找个当老师的,也算是高人一等了,虽然人长得磕碜点!好歹有个地位!谁让自己没有正式工作呢?”王小妞的心里激情澎湃,一触即发。

哦,原来这俩人是谈恋爱的啊!

提起这段姻缘,吴鑫和王小妞还真是有缘呢?

吴鑫,大学毕业生,条件不错!按说,找个对象不犯愁。不说挑三拣四吧,那也得是采得百花。可是。美中不足的是,个人长相不行,个子矮,远看有点像潘长江他弟弟。尤其是,家庭贫寒,家境一般。这可是个大问题。是啊,没有钱,你总不能拿浆糊去粘人家吧,这又不是粘知了!

之前,也曾谈过几个,大都是无果而终。后来,有人介绍镇长的小姨子。现在,小女孩能找个当老师那可是时尚啊!

吴鑫看过之后,觉得人不错,只是没有工作,会理发,自谋职业。心里有点遗憾,总觉得跟坐席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脖子里头不舒服。

“唉,自己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出了农村这个穷窝窝,好歹有了个正式工作,再找一个农村丫头,无业游民,岂不是走了回头路,亏大了!”

可是,谁都知道,人家王小妞最有吸引力的一不是长相,二不是手艺,人家最大的买点,是姐夫当镇长。

嗨,现在,谁找老婆是找老婆的,大都是找老丈人、老丈母娘、或是大小舅子,大小姨子的。人家背后的裙带关系,可比你的大学专科本科的含金量高多了。操,你不愿意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上你呢!

果不其然,就在吴鑫前思后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人家王小妞传来了话:“不同意!”

理由呢?人长得不行!太矮!

看看吧!你还撑劲,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你!

此事一撂就是大半年。这大半年,俩人也没闲着,都在日夜不停地四处寻寻觅觅。就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手里囤积居奇了一批稀有之货,四处联系,到处竞拍,力争拍出一个自己满意的价钱。

俗话说:“上天弄人,命运难测!”哆嗦了一段时间,俩人都买卖出去,犹如冷落的股票,价钱不涨反跌,大大缩水了。

没办法,吴鑫又讹着媒人,再找王小妞试试!而王小妞呢,也有些清醒了,最终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农村丫头,唯一的本钱是姐夫当镇长。可那毕竟不是自己当镇长啊!于是乎,自己主动降低了择偶的标准,再试试吧!

操!一拍即合!

嗨,这就是古书上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鸳鸯,棒打不散”哪!

嘚,还真难说,爱情这玩意,有时候就跟老百姓家的烧火柴似的,第一次,由于水分潮湿,点不着;等晾上几天,再一点,妈呀,一触就着,火头“蹭蹭”直冒,按都按不住啊!

这不,才几天啊,俩人就登堂入室,即将转入正题啦!

“啧,啧!”吴鑫在心里咂咂舌头,有些渴。“真想尝尝女人的嘴什么味!”

“嗯,不大好意思,我要是先动手,她会不会生气啊!”

“哦,看着她小手又白又嫩的,真馋人。不知身上是不是也很白!”

“呶,女人的**,摸摸什么感觉。从外面看,这个王小妞的**不小,真想扒开使劲摸摸!唉,之前,只在录像带上见过女人的身子,看到人家**,看那样子,比什么都好!现在,怎么下手啊!”

吴鑫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王小妞的谈话,满脑子都是幸福好奇的念头。

“操,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这层窗户纸捅破就好了!”

而此时,王小妞也正想入非非,乱成一团。

“哎,这回认定他了。得主动点。只要和他一办事,就粘上他了。有姐夫这层关系。晾他也不敢不要!”

“嗯。看他那样,一点经验没有。有贼心,没贼胆。实在不行,只有自己主动出击啦!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大胆了。嗐,男人都这样,坏死了!”

想着想着,吴鑫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手几次想伸出去,又心虚地收了回来。

“唉,以前,听人闲聊时,说镇长很好色,不但和镇里的女干部风花雪月的,而且连自己的小姨子也不放过,和他小姨子有一腿。大家说的绘声绘色,跟真得似的。现在,临到自己头上了。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要是真的,那岂不成了笑话。自己还未结婚,就被戴了绿帽子,当了活王八!唉,但愿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吴鑫有点恶心。可是,转念一想。

“话又说回来了,十全十美的,谁跟咱啊!别说是镇长的小姨子,本来,‘小姨子就有姐夫的一半’,就是当代的大学生,在学校里不和男朋友**的有多少?人家毕业到了单位上,还不是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子,且还十分抢手,常常让男老师们发狂发疯,大打出手!别人不知道,本校里的几位女老师,原来就是自己的校友,纯不纯,真不真,自己还不知道吗?”

“操,这就跟渴极了的人,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解一时之渴,毒药也敢喝上两口!先图一时之快吧!操,人家怎么不在乎呢?咱也别那么讲究啦!剜到篮子里才是菜。有个破家什,总比没有强吧!”

“奶奶的,干!”

决定一定,吴鑫就想动手。

忽然,王小妞趁其不备,瞄准吴鑫的额头,飞快地吻了一下。然后,满脸羞红地捂着脸,不敢看吴鑫。

唉呀妈呀!这一吻,虽然很轻,犹如蜻蜓点水,对于吴鑫,却如当头一棒,敲得吴鑫头晕脑胀,血往上窜。

“操,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怕的!看来,这个胖妞是迫不及待,等待良久啦!怪不得,老师们都说,现在的女孩,不要对她们客气,接触个两三回,就要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们给办了。要不然,人家会生气的。人家朝你屋里钻,就是想让你办的。越是办得快,人家越高兴,说明你喜欢人家;越是不敢办,人家越不放心,误认为你没看好人家。事一办,就等于成了。因此,人家早就‘万事俱备,只欠一办”啦!”

“操,不管三七二十一,办了再说!”

人家都主动了,那还等什么?吴鑫兴奋异常地趴上去,轻轻扒开了王小妞欲露还遮的小手,笨拙而火热地把嘴唇贴在了王小妞早已饥渴难耐的厚实的嘴唇上。

一接触王小妞的嘴唇,吴鑫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咚咚咚”地仿佛要跳出来。

然而,在上面咂摸了几下,吴鑫就不知道该怎么干了?

唉,光在碟片上看人家,接吻,摸奶,吸奶头的,特刺激,特过瘾!那毕竟是纸上谈兵,自己没有亲身实践过啊!再加上紧张,怎么感觉没有书上写得那么**呢?

关键时刻,还是人家王小妞伸出了援助之手,主动把小嘴张开,动作娴熟地把吴鑫的舌头如饥似渴地含在嘴里,和自己舌头灵巧地缠绕,挑逗,做着各种惊险刺激的动作。

“我的娘哎!”吴鑫被惊呆了,浑身像要冒火一样,下体早就充血膨胀,穿衣欲出啦!“妈呀,真好!怪不得男人女人都急着找对象呢,就是为了办事啊!”

趴在王小妞身上,手忙脚乱的吴鑫,就像是第一次做贼养汉的似的,东一把,西一耙地,老是不得要领,弄不到正地方。

唉,多亏了人家王小妞经验丰富,轻车熟路,会疼男人!不得不适时引导一下吴鑫。

下面的工作就顺理成章了:摸奶,吮吸,扒拉,最后,历史性地进入……

遗憾的是,盼了二十多年的好事,几分钟全倒腾完了。妈的,比打针还快!敢情,这么多年费神费心,全他娘的白忙乎了!

操,真扫兴!吴鑫有些泄气:“妈的,书上说的,全他娘的哄人的!除了紧张,是真的,其他全他娘的是假的!”

“噢,最让人闹心的是,怎么没有感觉到王小妞里面有标志性的‘障碍’呢?更没有看到价值不菲的‘女儿红’,亦没有听到王小妞被撕裂的幸福呻吟呢?妈的,难不成,关于她和她姐夫镇长的传闻是真的!妈的,这个小**,怪不得那么主动呢?怕老子不赖要她啊!”

吴鑫兴奋过后,脑子渐渐清醒起来。

“唉,不过,有了今晚这一出,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脱不了干系了。人家背后可是镇长啊!唉,自认倒霉吧!”吴鑫也无可奈何。是啊,要不是这样,人家也不会上赶着找自己啊!

“嘿,管她身子是真是假呢,只要镇长是真的就行!媒人不是说了吗?只要亲事定下来,不出三年,等殷建光一走,校长就是你吴鑫的。嗯,如果不靠这层关系,自己一辈子也别想混到校长啊!行啊,有得必有失,也算不吃亏!古时都有儿皇帝,人家也没当回事,反而流芳百世!人家朱温的儿子为了当官,都争相把自己的老婆送给自己的老爹玩,自己也算什么呀!哼,要不了几年,这个三边镇中学,就要改姓姓吴啦!”吴鑫想着想着,心里倒敞亮起来。

“嗯,这个王小妞吗?身体还是挺白的,虽然胖点,可是趴在上面软乎,性感。比瘦骨嶙峋的,上去就咯人的,强多了。**也不小,一把都抓不过来。还是蛮有啃头!妈的,先将就用着吧。等自己当了校长,混出个人样来,奶奶的,还愁没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吗?远的不说,单是眼前的孟得财,殷建光,玩了不知几个女人了。操,他们才多点关系啊!自己可有镇长啊!”

吴鑫躺在床上,乐享越得意,感觉眼前一片光明。再回味回味王小妞和自己风风火火的情景,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操,日了他小姨子,他妈的镇长还得乖乖地帮老子办事,提拔老子,想想这事,还是自己赚便宜。妈的,我这也叫做‘日屄有功’啊!哈哈哈——”

……

“嘿嘿嘿,这个吴鑫看来还是个‘处’呢?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没和女人睡过觉,说出去都丢人,这都到什么年代啦!自己还没找着感觉,他小子就滑溜溜了。唉,还趴在我身上忙忙活活跟真的似的,比我那个镇长姐夫差远了!喔,这个坏蛋姐夫,不知外面有多少女人,疼女人的功夫真是没的说。唉,姐姐也就是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说了,现在,哪个当领导在外面没有几个女人啊!”王小妞匆匆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兴奋得难以入眠。回想着吴鑫胡抓乱挠的狼狈样,王小妞禁不住嘿嘿嘿轻笑起来。

“哦,也不知吴鑫发现自己不是处女了嘛?不知这小子会咋想!”王小妞忽然有点担心。然而, 很多又镇定下来。

“哼,知道了又能怎样,晾着小子也不敢反悔。今天晚上,他占了我的身子,想跑也跑不了!除非他小子不想干了!”

“呶,只要他愿意,我一定得讹着姐夫多多提拔他!嘿嘿嘿,以后啊,夫妻生活方面,看来我还得当他的老师,好好教教他,让他知道怎么疼女人!我可不学姐姐,我一定想法设法,让他享受不尽,把他榨得干干,看他还有心思想别的女人不!呵呵呵——”

真是: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权利故,

二者皆可抛。(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结算算到骨头里,多退少补皆赤字。

多退少补谎话,赤字倒贴谁怕?一点一星深挖。一片怒骂,盈余全到我家。

——天净沙 班级结算

“操,这个‘殷光日’可真够狠的,竟然把班级的账都算成了亏空!真他娘的狠!”

镇南酒店的一个小房间里,坐在正位上的赵学才老师狠狠地呷了一口酒,“吱吱吱”,津津有味地咂吧了几下,气恼无比地骂道。

“嗯,就是呢!老辈子也没有这样算账的!没想到,这狗日的,一上台,比以往任何一个校长都狠!妈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王猛老师端着酒杯,欲喝又止。

“唉,这还盼着临了了,咱们最起码能弄顿酒钱。谁承想,不但没有结余,反而倒喝水了。嗨,这弄什么事啊?拼死老命地干一个学期,没有功劳,怎么说也得有点苦劳吧!这倒好,还得倒贴!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徐爱学边用筷子夹起一大棒子肥肉,边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唉,你说说,你没有余头就没有余头吧,竟然弄出了个亏空赤字,干了一年,到头来,还欠他的钱,咱们上哪儿弄钱填窟窿啊!这干班主任,还干出罪来啦!”孔效先愁眉苦脸地咕噜着。

第一次碰到这种的情况,孔效先担心极了,自己喝奶的劲都使上了,万万没想到,还要朝里面搭钱,这不要命吗?自己可没有这比预算啊!今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孔效先打了个措手不及。

“操。以前这个殷光日干班主任的时候。每次学校里结算完。就他撺掇得紧,招呼同级的班主任到饭店里一起坐坐,共同商议如何给学生公布账目。弄得滴水不漏,万无一失。学生那儿,能退一部分钱;班主任这儿,能得一部分外快。领导、班主任、学生,皆大欢喜,多好啊!这倒好。班主任这点油水,从此,没了!操,这狗日的!我还打算换辆新自行车的呢?”石子河眼睁睁地看着本来该属于自己的钱打了水漂,俩眼直冒火。

“奶奶的,关键是,不但这次没了,照这个形势来看,以后班主任这点油水是彻底没了。哪个领导以后还不都得给你算得亏空赤字啊!好事不跟着学,这样的歪点子。领导一学就会。”张高明老师望望前面,看不到任何希望。心中更是忧心忡忡。

“妈的,孬种厄尔脏本来就这样。当奴隶的时候,还好点;一旦哪天发迹,当了主子,比他娘的原来的主子还要孬上几万倍!他妈的,还不如一辈子当了奴才!人家孟得财,大名鼎鼎的计算机,也没有他这么会算计啊!真是‘瘸娘生了个瘫儿子——一代不如一代’!操,这还不如‘计算机’呢!”

九年级的几位班主任,围坐在酒桌旁,一个个牢骚满腹,对今年的班级结算恨恨不平。都对殷建光突如其来的这一手,一肚子窝火,抱怨不已。

不过,也别怪人家班主任们闹意见。你,殷建光,这事做得实在是太狠了,太不地道啦!你又不是没当过班主任,明知道班级结账的“潜规则”:每次学校里都要故意留点余头,名义上是让班主任给学生算清,省得学生家长找麻烦。因为,每次收费,学校里都口口声声地保证:“多退少补!”可是,哪有给他退的啊。一般都是朝圈外里收费,哪个傻种会少收啊!末了,学校里挖空心思,到处挖坑埋账,钱都花不了。领导吃饱喝足了,班主任帮着收费,也算是知情人,不给点好处,人家不鼓嘴吗?你领导能安心吗?再说了,你领导吃肉,没人管你,再怎么着,你也得让班主任喝点汤,沾沾荤腥吧。要不然,班主任这么辛苦,就凭那老死不长的十五块钱的班主任费,谁赖干啊!

多少年了,这个游戏规则,谁不知道啊!哦,就这点甜头,你殷建光一上台,就给班主任活生生地掐了, 你天天大吃二喝的,别人连点味都闻不到,人家班主任能不生气吗?

“那,那欠学校的钱,咋办啊?”孔效先没奢望贪点甜头,不知道当班主任还有这么多的道道,他只担心自己上哪儿弄钱还学校的债。

哦,都知道领导有油水可捞,班主任就是出大力,干累活的,不曾想过,班主任还能捡点领导桌子上掉下来的碎渣尝尝。这倒让孔效先有点震惊。

不过,孔效先转念一想,觉得班主任这点油水,捞得实在有些可怜,怎么看,怎么觉得和蹲在桌子底下,瞪着俩眼,盼望主人一高兴,把吃剩的骨头扔到底下,自己好拉拉馋的哈巴狗十分相像。唉,为了解馋, 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那就,——吃!

“去他娘的,谁有工夫还他们的钱!亏空了,明年收费再多收呗!反正,倒霉的是学生,羊毛出在羊身上!咱们给垫什么钱?”赵学才老师经验丰富,临危不惧,说得斩钉截铁。

“奶奶的,殷光日这个老‘王八头’,一辈子戴绿帽子,可能被憋屈坏了,心里不正常,拿班主任出气!”老半天憋着没吭声的李宪生老师忽然冒出一句,大家不禁愕然不已。

“什么,王八头,绿帽子?真的假的?”

“嗨,还真的假的?你们不知道啊?”看到大家莫名其妙的好奇样,李宪生顿时来了精神,“咕咚”一声,把一杯白酒吞下去。正了正身子,“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故弄玄虚地娓娓道来。

“操,殷建光的老婆王翠香,和我是师范的同学,全校出了名的**,没去几天,就和班主任老师勾搭在一起了。三年下来,老师、有钱的学生,凡是好那口的,都让她给骚儿遍了。呵,想当年,人家可是风云人物,赫赫有名的‘公交车’啊!谁想坐,谁就坐,只要花钱买票!来者不拒,服务周到!”李宪生眉飞色舞,说得俩嘴冒沫。

“靠,你**说得有影没影,不可能吧!要真那样,殷建光能要她啊?”有的老师大胆质疑,似信非信。

“操,这还有假吗?不要!不要,殷建光能找着当老师的吗?小老师,能找个当老师的老婆,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八辈子烧高香了。顾不了那么多了!”李宪生把手一摆,搞定!

“噢,怪不得,殷建光那么上瘾呢?课间十分钟还要来一次,敢情是人家老婆经验丰富,技术娴熟,服侍得好,有迷人毛啊!”张高明老师恍然大悟,嘴里“啧啧”不已。

“靠,再怎么过瘾,是个男人,他也得觉得一辈子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心里不痛快。要不然,殷光日那小子也不会天天踅摸牛鲜花他们!操,找心理平衡呗!人家弄了我的老婆,我也得弄别人的老婆,妈的,扯平了!”赵学才老师拍拍腚,笑得哈哈的。

“奶奶的,原来是个‘王八头’啊!怪不得把钱看得那么紧!老婆都能出卖的人,能不嗜钱如命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徐爱学边煞有介事地低头思考着,边莫名惊诧地打着哈哈。

“靠,照你这么说,这个殷光日能当上校长,孟得财之所以把校长的宝座留给他,看来还有他老婆的功劳,不光是花钱的事啊!”王猛老师一拍桌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嗯,我看,有问题!言之有理!”

“嗯,有可能!”

其他班主任随心所欲地开着玩笑。

……

晚上,殷建光刚一上床,王翠香就主动贴上去,风情万种地搂着殷建光“蹦蹦蹦”亲了几下。力度十足,脆声嘹亮。

“哎呀,我的娘哎,太好了!这才干了半年,就弄了两万多!”王翠香温柔地抚摸着殷建光的敏感部位,手法高超,出手不凡。

“嘿嘿嘿,这还不算平时散送的。比我们俩人的一年的工资都多!嘿嘿嘿!”

“哎,听说,今天班主任又出去喝酒了,这帮小子,我把他们的外快给掐了,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吧?”忽然,殷建光想起了什么,抬头正在春情荡漾的王翠香。

“放心,没有!就是有,他们也不敢怎么着!这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王翠香欲火中烧,显得心不在焉,底气十足。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是一定的!

“那就好!妈的,管他呢?过两年,咱提拔走了,怕他洪水滔天吗!小宝贝,今晚,你可要好好犒劳犒劳你老公啊!”被王翠香早已撩拨地按耐不住的殷建光翻身把王翠香压在身下,像头发情的老公猪一样,哼哼嗷嗷,叫唤不已。

“哈哈哈,那你就放马过来吧!”王翠香咯咯笑着,照单全收。

屋里,顿时一片激情澎湃的声音。

真是:

一分一角不放松,

任你赤字大亏空。

犄角旮旯全搜遍,

管他明天阴与晴。(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争创忙得头转向,争先累得哭爹娘。

第五十七章争创忙得头转向,争先累得哭爹娘。

一个‘市规’真忙,日夜迎来送往。师生皆发狂。学校乌烟气瘴。

争创,争创,撞得晕头转向!

——如梦令

“操他娘的,这狗日的殷建光!冻死老子啦!”

“妈了个巴子,这狗娘养的‘市规’!把老子累够呛!”

十一月的早晨,凉风刺骨,侵人肌肤。孔效先和几位老师坐在黑豹车的车厢内,在寒风中风驰电掣地疾行。没有任何遮挡的脑袋宛如女人被强行扒光的**,无处藏躲地暴露在凛冽的北风中,冻得瑟瑟发抖,鼻涕横流。几个人缩头缩脑,蜷成一团,像是一窝寒冬里无家可归的小野狗,聚拥在一起互相取暖。

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外面打工的农民工呢!

一阵寒风刮过,脸上如刀割一样,孔效先他们禁不住一咧嘴,发出“试试哈哈”的呻吟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窝火的怒骂。

“操,这个殷光日,我日他老婆,净糟蹋老子!大冷的天,让我们跑这么远,借他娘的啥仪器!”

“奶奶的,这几天可把老子累死了!这帮狗娘养的,创这个什么‘市级规范化学校’有个屁用?”

“操他姥姥的!天天加班,拿老师当驴使唤了!人种事不干,天天就抠腚眼想心眼,创他娘了个屄的什么‘市规’,咋不‘撞’死他个狗日的!”

“他娘的,为了自己的政绩。劳民伤财。累死他爹我了!哎吆吆。我的老腰噢,又开始疼了!我日他娘的!”

“妈了个屄的,管他娘的‘省规’还是‘市规’,和咱们老百姓有啥关系?天天搅尔得老师们不得安生干什么?你说说,这不是‘嗑瓜子磕出个苍蝇出来——纯粹的坏种’嘛!他妈了个逼的!我操!”

……

为了迎接市里对三边镇学校的“市级规范化学校”的验收工作,这段时间,三边镇中学的老师们忙得如同即将射精的**一般,出出进进。马不停蹄,连续作战,气喘吁吁。

奶奶的,黑天白日,忙得团团转;周日假日,累得死去活来。老师们实在被累闹心了,情不自禁地咕咕噜噜咒骂起来。

你说说,老师们上课备课改作业,一天到晚的,就累得够呛。你还要让他们加班加点,干这干那。人家能心甘情愿吗?不仅如此,人家好不容易盼个星期天,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你却把他们圈到学校里,净干这些屄尔狗贱的骚活,人家能不生气吗?

唉,要说啊,也不怪人家老师们骂娘。你说说,你一个鸟都不拉屎的小破学校,创什么“市级规范化学校”啊!你连个县级规范化,甚至镇级规范化,都够不上,还异想天开地创什么‘市级’。奶奶个头的,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纯粹做你娘的白日梦吗?

可是,这个殷建光跟吃了进口的“催情散”,**头子上抹了“强力神油”一样,总觉得自己浑身绷硬,喘得难受。他狗日的以为,自己在三边镇赫赫有名,是妇孺皆知的“殷光日”,和老婆一日**三百次,天明还得拦横头,课间十分钟都要来他个“殷氏快交”,就了不得啦!。呵,这要是早生五百年,自己就是旷古绝今的西门庆,夜御十女的未央生啊!

像这样的猛男野驴,五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啊!殷建光觉得自己这颗明珠埋没在三边镇这片穷乡僻壤里,有点太窝囊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妈的,老子要走出三边镇,冲出双河县,奔向亚洲,走向世界。操,我要创“市级规范化学校”!

唉,殊不知,你个“殷光日”啊,你那是吃了激素暂时充血膨胀的,并不是真胖!你狗日的,头脑一发热,把计划报上去了。这可好,人家要来检查验收了。你啥都没有,拿什么给人家看啊?你还以为和老婆办事啊,身子脱得越干净越好!你狗日的,想啥时候办,就啥时候办,想换什么姿势,就换什么姿势,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创规范化学校,这事是闹得玩的吗?这个你能说了算吗?这不,洋鬼子看戏,傻眼了吧!叫你狗日的“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操,你狗日的除了会喝酒玩女人,收礼糟蹋人,你还会什么?

俗话说:“歪人无正心。”这不,天天揪着老师们东借西凑,求哥哥拜姐姐,可把老师们折腾死了!

“孔效先,抓紧去和几位老师一起搬图书!”朴士农副校长,夹着香烟,嘴唇哆嗦得跟患了脑血栓后遗症似的,颤抖得异常剧烈。指手画脚地指挥老师们搬运图书。

“操,图书放在楼上不是好好的吗?干嘛又搬下来啊?”孔效先有些迷惑不解。再说了,前段时间,老师们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下面的瓦房里,把图书上移到楼上。据说,是有领导指示,图书放在楼上,学生取阅方便。这才几天啊,又变卦了,这不是“脱裤子放屁——找麻烦”吗?

“嗨,听说,又有领导说,图书放在楼上,太重了,不安全,弄不巧,会把楼压塌了!奶奶的,没事折腾着玩是的!反正,又用不着这帮狗娘养的出力,还得累他爹!”有知情的老师不满地嘟囔道。

从四楼的图书室,到下面的小瓦房,需要上下几百级楼梯,行走将近一千米的水泥路。别说搬书了,就是光着腚走,那也不是轻松的事啊!况且,两万多册图书,二三十个老师,可想而知,工作量会有多大!

跑了几趟,老师们都觉得累了,怎么办呢?

哎。有的老师想了一个点子:接龙传送!大家一致说好!

于是。几十位老师。一字长蛇阵摆开,嘴里喊着“一二一,一二一”,开始传递开了。

操,远远看去,还挺壮观的!就跟泥水匠倒腾砖瓦似的。

“奶奶的,累得我胳膊都酸了!也不歇会!”

不一会,有的老师就觉得累了。可是,领导不发话,谁也不敢领着头说歇歇啊!要知道,三边镇这地界,可是“枪打出头鸟”啊!

“我操,都快到吃饭时候了,光让干活,也不舍得管顿饭!真他娘的抠门!”有的老师饿了,开始想入非非了。

“啥?管饭?操,你净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你忘了。上次好歹管了顿羊肉汤,差点没把领导疼死!发狠以后。再也不管饭啦!还盼着管饭呢?你不想让领导活了!”

哦,想起来了,前两个星期加班,让老师打扫卫生。重点是把教学楼上大大小小的窗户上的铁锈,用铁砂纸全部打磨掉,然后再刷上新漆,好糊弄检查的。货卖一张皮嘛!

嘚,不知是领导觉得活有点累,(这本来就不是老师干的活,农民工才是专业的。)还是领导自己想喝羊肉汤了,竟然大发善心,慷慨激昂地宣布:“老师加班不容易,学校竭尽所能,给老师提供最好的待遇,中午,到镇南酒家喝羊肉汤。放心,已经预订好了!咱可不能让老师没饭吃!吃好,才能干好啊!”

乍一听,领导说得跟人似的。

有羊肉汤喝,老师们开始玩命干了,一个个累得跟狗熊似的,浑身弄得土头土脸,灰不溜秋的。老师们喝完羊肉汤,都挺知足的。老师嘛!给点阳光就灿烂!一碗羊肉汤,老师们就乐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大有赴汤蹈火,慷慨赴死的冲天干劲。

然而,正在老师们准备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继续为领导卖命的时候,在第二次星期天加班的大会上,领导愁闷苦脸地哭诉道:“一锅羊肉汤,好几百块钱哪!咱们学校太穷了,没办法!以后,加班,不再考虑管饭的事!再说了,老师加班,咱不是有工资吗?这是咱分内的事,哪能提这要求那要求呢,是不是?”

“呀——”老师们一阵唏嘘,顿时像是暴胀欲裂的气球,不知被谁扎了一下,“哧——”地一声,气泄了!

“操,什么东西?就是骡子、马的,干会活,还得给吃草吃料呢?噢,老师就不是人啦!光让干活,不给吃饭。真是没拿老师当人看呢?猪狗不如啊!”

“嗨,咱在人家领导眼里,就是猪狗不如,哪有你吃的分啊!奶奶的,累得要死,完了,还要自己到外面找吃的,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事!”

……

唉,累了一天,手都磨破了,好不容易搬完了。孔效先拍拍身上的土,刚想歇会。忽然,教导主任曹仁又叫唤起来。

“班主任,抓紧时间通知学生,图书不够,每个学生至少捐图书两本,多者不限!少了不行,后果自负!”

“奶奶个逼,后果自负!让学生捐图书,学生哪有那么多的图书啊!这不是明显地坑学生吗?”孔效先一听就来气。学生们容易吗?

“操,能不能有点人点子,净是他娘的不扎尾巴的骚主意!这不是加重学生负担吗?”老师们都觉得这不是正经点子。

接下来的几天,学生们就乱套了!学习暂且扔一边去,中心任务就是凑齐每人两本书。不管你是借,是买,还是偷,只要能弄来两本书就行,学校里只要结果。反正是,学校挤班主任,班主任挤学生。学生呢?没办法,只能挤家长!

一时间,学生家长求亲告友,哭喊狼嚎!家长都让烦死了!整个三边镇被搅和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妈的,就跟小鬼逼债,计划生育的执法大队,四处堵截绑架“超生游击队”似的,残酷无情,没有人味!

……

唉,关键是,这个穷得蛋拉拉着的破学校,光缺图书吗?他**什么都缺!仪器、桌椅、体育器材、甚至花草树木都不够数!

操,眼看着验收临近,这里还是八字没一撇,校长就像一个正值接客高峰的妓女,啥事不干,就在那儿坐着黑豹车,(那时,还没有轿车)出出进进,迎来送往,接待各类各样的商人工人。晚上也不闲着。

老师们呢?上课时是老师,一下课就成了最廉价的农民工。晚上连夜挖坑埋体育器械;白天四处扑蚂蚱,找各类器材;发动学生到处偷花摘草,绿化学校。

操!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为了一个不能吃不能喝的‘市规’,老师们全他妈的成了五毒俱全,十恶不赦的大流氓大恶棍了!

唉,争创,争创,让人发狂啊!

……

临了,验收的来了。全校师生严阵以待,人心惶惶,恐怕哪儿出现差错。

嗨,没想到,人家下车之后,像是闲庭信步,参观游览一样,围着学校外围,趴着窗户外面,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一头钻进小车,放了一串响屁,冒了一缕青烟,走了!

他娘的!敢情,这就是检查完了!完了!

真完了?真完了!

真他娘的完了?嗯,真他娘的完了!

操!这不是耍人吗?合着我们拼死老命地干了好几个月,他娘的几分钟就检查完了。要知道这样简单,那还不如不准备呢!

奶奶的,这比**还快呢?这哪里是**啊,完全是早泄嘛!应付公事!

就这货色,要是创上了“市级规范化学校”,天理难容!

操!

真是:

争创规范累死人,

验收草草就完事。

弄虚作假哄死人,

歪风邪气玩死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一年一度教代会,坑蒙威吓全都会。

“各位老师,请注意了啊。下周日,学校准备召开教职工代表大会,请各位老师积极参与学校的管理,行使自己的民主权利,认真写好提案。下面,请王老师把提案表发下去。明天交上来,截止到下午放学前,交晚的,就不算数了。”

周前例会上,三边镇中学的副校长武学究,在会议结束前,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大叠纸,热情洋溢地咋呼道。看那兴奋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乡村教师要涨工资,八十的老天爷再次续弦呢?

“呵,又要开教代会啦!怪不得武学究这架老‘陀螺’转得这么亢奋呢?又有活干了!”一听说又要开教代会,下面的老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瞧,‘陀螺’忙得跟农村办丧事的总管似的,指手画脚,跟真的似的。这家伙,一年当中,就这几天最风光!”

“哦,写提案,写提案。年年都写提案,有什么用啊?还不都是领导们说了算!写什么玩意儿?不写了!”

“嗯,还写提案呢?上年写了提案,领导们不是一条一条给反驳吗?还写提案?”

“嘿,哪有那闲工夫,闲着没事掐手指盖子玩,也比写提案强。呶,这纸,擦腚都嫌硬!”

“吶,我这张,给你吧,你画儿画儿,到时候交上就行啦!”

“操,你小子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啊!哈哈哈!”

不过,议论归议论,笑话归笑话;也不管老师们写还是不写。提案不提案。人家领导们的教代会还是会如期召开的。

为啥说是领导们的“教代会”呢?因为。这个教代会,唯有领导们有点热心,这是领导们体现自己的管理理念,显示自己光辉形象,让自己的权利私欲合法化的机会,更是在上级领导面前做广告的良好平台。

而对于教师而言,除了鼓鼓掌,举举手。充充人数,什么收获都没有,不仅不是出风头,抢头彩的舞台,而且成了身体和精神的严重负担。

唉,反正人家领导啥事都弄好了,一切以领导的意愿为中心,你举手也罢,不举手也罢,规章制度都要通过。如果说。领导意愿是一个美丽女人的**,那么。教代会充其量不过是一件性感的三点式,虽然遮不全面,但至少可以遮盖一些敏感的部位,不至于太羞耻,太明目张胆而已。

这又好像是现在青年人非常时兴的“未婚**”、“未婚先孕”。虽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新郎”“新娘”,孩子也已经长到三四岁,五六岁,甚至七八岁,十一二岁,但是,结婚的仪式还是要举行一下,婚纱照也是要照的。要不然,怎么向人家要礼钱呢?

歌上唱道:“我爹结婚我没赶上……”可是,今天,爹妈结婚不但能赶上,还能放鞭放炮,追着爹妈要喜糖吃呢!想过去,不说多,朝上再说十年八年的,谁家的闺女,要是一时高兴,和哪个男的睡过觉,不小心怀孕了,那还了得!不但闺女没人愿意要,而且整个家族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伤风败俗啊!现在倒好,成了时髦,成了荣耀了!

……

“殷校长,有的老师提出来:工作量太大了,要求减少加班时间,星期天不要加班。”

周二的中午,在校长室里,武学究正领着几位“教代会筹备委员会”的委员们统计梳理教师们的提案。忽然,发现一条有点过激的提案,委员们拿不准,找一把手定夺。

“啊,这是谁写的,胡说八道。教学成绩是学校的生命线,不加班,怎么有成绩,划去!嗨嗨,叫他们写,他们还真当真了。教代会,只要弄好材料就行了,哪有那么多的事!”正在看电视的殷建光连看都没看,不耐烦地朝他们挥挥手。

“哦,这里还有一条,有的老师提出来,说是教学常规太多了,让老师没有时间安心教学。”

“操,今年怎么了,有这么多不识数的傻货!还乱说实话呢?”殷建光心里恼羞成怒地咒骂着。

“不管他,划去!不查常规,上完课,老师们就没事了。闲心作乱,不给他们找点事干干,还不闲死他们。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哼,常规,不但不能减少,反而要加强,目标就是:把教师的空余时间都挤干净,最好,让他们到了家里还要加班准备常规。看他们还有精力想入非非不?”殷建光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殷校长,这儿有一条,要求增加教师的福利!提高班主任的待遇!”

“划去!福利,学校这么困难,还要求提高福利!没数了!”殷建光连连挥手。“行了,行了,别再看了。武校长,你根据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写上几条就行了!做做样子就行了!”殷建光一拍屁股,转身走了。

……

周日早晨八点,盼望已久的教代会终于开幕了。领导们穿戴一新,满面激情,跟过节一样。

老师们坐在下面,睡觉的睡觉,拉呱的拉呱,写笔记的写笔记,有少数几个瞪着双眼,表情严肃,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癞蛤蟆垫床腿——硬撑”!

是啊,和自己无关,谁愿意听啊!

“好,大家鼓掌!”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武学究一声大喊,好像一个女孩被强奸时发出地痛苦的第一声呻吟尖叫。把正在议论和熟睡的老师们,吓得激灵灵一个冷战。

“噢,领导的讲话结束了,该鼓掌了!”

“嗨,鼓啥掌,接着睡!”

老师们眼皮翻了翻,没在意。鼓掌鼓得最卖力的只有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们。虽然掌声响亮,可是,由于人少,掌声显得有点凌乱稀落,宛如几只误食老鼠药的母鸡,疯狂地拍着翅膀,拼命做着垂死的挣扎。

“呵,怎么没人鼓掌!”发言的局领导,本来充满期待地等着下面热烈的掌声响起,却发现自己的讲话像一枚石子丢进了泥里,啥动静没有!

局领导的表情明显感到意外,不满地瞅了瞅坐在旁边的殷建光。而此时,殷建光也发觉气氛有些异常,两爿猪腰子脸像是多喝了二两二锅头,涨红欲滴。

“妈的,等开完会,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这帮兔崽子!”殷建光扫视着下面一个个恹恹欲睡的老师们,恨得牙根都疼。

……

哎呀,好不容易等到了会议结束,最后一个节目,就是全体起立,放《国际歌》

“哎,怎么不大像《国际歌》啊?”教干教师们表情严肃一脸凝重地站了半天,耳边的音乐响起。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头。

“呵,这分明是哀乐啊!”有的老师听出了,互相递着眼色,窃窃暗笑。

看到下面的老师交头接耳,台上的领导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但是,领导毕竟是领导,人家见过世面,什么样的场合都经历过,在哀乐声中,台上的领导们依然个个腰杆挺直,表情严肃,庄严肃穆。

“嘿,教代会,放哀乐,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师,这还是第一次呢?”离开会场,老师们长长出了一口气,禁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这哪是继往开来啊,这分明是发丧啊!”

“嗯,看来领导没盼头了,这都开始奏哀乐啦!哈哈哈!”

“嗨,今年的教代会,开得真有特色!过瘾!痛快!”

“哈哈哈!”

……

真是:

年年教代会,

领导真是累。

彻夜整材料,

民意全作废。(未完待续。。)

第六十催章义务献血真悲催,不献血者要交费

义务献血奇葩,

要血要命惧怕,

权威层层重压。

几番挣扎,

献上生命贱价。

——天净沙 义务献血

“老师们,上级通知我们教育系统要‘义务献血’,这是学校多年不遇的大事,我们一定要积极响应上级的号召,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三边镇中学的副校长,具有“铁齿铜牙”之美誉的武学究,闻名中外的“超级陀螺”,在主席台上,指手画脚,慷慨陈词,说得两嘴角子都是沫。呵,这家伙好像是因为贪嘴而误食了老鼠药的一只特大老鼠,由于毒性发作,口吐白沫,挣命嚎叫,垂死挣扎。

“献血好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三灾六难的。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说不定哪一天,真要是有个灾气临到,需要输血了,我们就可以拿着自己的献血证,免费输血。按规定,现在你献了多少血,将来就能免费输多少血。因此,这就跟咱上银行里存钱似的,花不着的时候,把钱存起来;一旦有急用,可以随时取出来应急嘛!”武学究清了清嗓子,使劲耸了耸肩膀,深吸了几口气,用肚皮提了提裤腰带,伸出肥嘟嘟的舌头,迅速地舔了舔相当厚实的嘴唇,又喋喋不休地动员起来。

嗨,看样子,这个“陀螺”好像是早上吃得有点多了,没消化干净,肚子闹得厉害。憋不住了。又没法堵住。只好放弃采取任何措施,放任自流,任由它顺着腚一泻千里,飞流直下。

操,当官,就这条好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多久,就说多久。普通老师就不行。有啥委屈,有啥怨言,只好干憋着。憋得时间长了,压力就大了,就抑郁了;久而久之,神经就衰弱了。最后,一般都是心理出现危机,整个人就不知不觉地自残了。

难怪,这几年,有些闲着没事的科学家心理学家。总爱拿老师们当试验品进行这分析那调查。在他们这些社会精英的眼里,老师。充其量不过是他们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白鼠,仅供实验解剖而已,除此之外,全无用处。

鼓捣了半天,他们最终得出一个耸人听闻的结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老师,都存在心理问题。其后果直接导致,现在的学生心智不健全,中国的教育严重缺钙!言外之意是:老师,罪大恶极!

操,这能怨老师么?你想想,你们把一个个生气勃勃的毕业生,用最短的时间,成功压制成了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准神经病”;然后,再用这些你们培养的“准神经病”去培养照样鲜活蓬勃的孩子们。嘚,他不出“神经病”,他还会出什么呢?学生要不变成,都对不住这些管理教育的精英们。

不过,我倒有一个方法:既然,老师们不健全,领导们健全,那何不进行一次角色对换,让领导们去教学生,让老师们集体放假,到山清水秀的度假天堂去休养身心。这样一来,用自以为健全的领导去教本来健全的学生,培养出来的一定会是让社会满意的健全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唉,至于是老师的心理不健全,还是教育管理者们先天不足,吾等卑微小民就不得而知啦?

“再者说了,献血,还能让我们身上的血得到更新,提高身体的造血功能,有益于健康!可以说,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大家一定要踊跃报名,积极响应啊!唉,我也就是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了,如果再年轻几岁,我第一个报名献血!”“陀螺”深感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心里十分不甘!听那口气,这次义务献血,被他这么云里雾里的一顿忽悠,宛如一夜之间成了人人争抢的荣誉证书,谁要是捞不着,谁还坑得要死呢?

“你想献血,你就献呗,为啥先把自己撇出来!哼,还力不从心了!我看有了好处了么,脱裤子也要追上!没有好处了,就脚底抹油,开溜了!”看着“陀螺”在上面谎话连篇,吹拉弹唱,非要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孬的说成好的,弯的说成直,老师们就来气。每逢需要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哄着小鬼上吊的关键时刻,三边镇的“镇校之宝”,铁齿铜牙的武学究就被派上用场了。这就跟老中医似的,缺了他这个牛黄丸,就配不成解药了。

嘿嘿嘿,说来说去,这个“陀螺”倒有点像男人的“宝贝”,平日里藏而不露,一到需要煽情的时候,“嘣冷冷”一声,立马就破口而出,一柱擎天,勇往直前,视死如归,头破血流,在所不惜啦!

“你献血吗?反正,我不献。当老师的,好不容易吃点饭,肠子连个油水都没有,有啥可献。操,要献,让领导献去,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的。”a老师牢骚满腹地咕噜着。

“你不献?我也不献。好事咋不找咱们!让那些得好处的红人献去吧。身子都能献给领导,老婆都能搭上,还在乎这点血吗?”b老师想到平日里,什么好处都临不到自己,反而要出孙力。而那些“得奖专业户”,非便宜不赚,非有利不来。用着出力了,就找理由请假,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自己要是有事请个假了,领导还说三道四,骚事不少。唉,这世道,真他娘的不公平。

“哼,我才不献呢!说得倒好听,献了血,还得拼命上课,累坏了身体,谁负责啊,还不得自己受罪!请假时间长了,还要扣工资。领导可不管你的死活。”c老师看看自己瘦弱的身子,心虚不已。

“吭,吭,吭!下面。请殷校长作重要讲话!”“陀螺”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遍会场。把讲话的权利恋恋不舍地交给了一把手殷建光。

“老师们。刚才,武校长已经把献血的意义说得很清楚了,希望大家积极踊跃点,把上级交给的这个任务完成好。为了保障这次献血活动顺利进行,经学校研究决定,给每位献血的老师发补助三百块钱,外加十斤鸡蛋。没有多,咱有少。学校尽力而为!大家都知道,咱们学校经费紧张,穷啊!这笔庞大的费用咱们出不起,怎么办呢?经过校委会反复研究,决定:不献血的老师,需要拿出三百块钱。也就是说,献血的老师出血,不献血的老师出钱。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要不然,人家献血的老师。需要休养,需要付出。不献血的老师什么都不付出,人家也会心里不平衡!如果老是让人家吃亏,以后,献血这样的事,还有谁愿意献啊!大家说,是不是?”殷建光尽量让自己的话充满不可抗拒的威严,而且带点矫揉造作的人情味。

“啊——”殷建光话音未落,下面就发出一片细碎的唏嘘之声。

“什么?不献血的出钱,出的钱给那些献血的。这不是,拿着石头打石头吗?这不是操人的吗?”老师们纷纷交头接耳,骚动不安起来。

“献血,走到天边都是要发补助的。俺们在学校里也献过血,人家学校里也是发了补助的。这笔费用向来都是单位上出,哪有让老师们自己出的。天底下,真想不到,还有出这样的骚点子的!”

“操,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钱呗。领导可算透账了,献血的人少,不献血的人多。到头来,领导不但不用出钱,反而要大赚一笔了!这不是拿老师们的血卖钱吗?太气人啦!”

“好了,散会后,抓紧时间到校长室报名!散会!”殷建光看到老师们情绪激动得厉害,深知这招“石头打石头”肯定不得人心,快刀斩乱麻,越快越好。可是,不这样做,能捞到钱吗?一个领导是否成功,就是看他能否抓住每一个机会,把每一次教学工作变成生财赚钱的契机。而自己,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成功者。

“管他呢!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大丈夫何拘小节!反正,我已经给局里领导说好了,暑假之后,老子就要到县城中学高就了,管他们背后说啥去了!”殷建光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

……

“妈呀,这可咋办啊!”散会后,孔效先反反复复地审视了自己瘦骨嶙峋的身子,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可是,不献血,就得出钱。三百块钱,半个月的工资啊!父母半亩地的收入啊!”孔效先思前想后,犹豫不决,拿捏不定。

俗话说:“钱就是命,命就是狗屎!”被贫穷压得喘不开气的老师们,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权衡利弊之后,还是纷纷硬着头皮报了名。

没办法啊!和三百块红彤彤的钞票相比,鲜红鲜红的血水,算得了什么?献!横竖不都是个死吗!

好吧,鸭子拉屎随大流吧!最后,孔效先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在报名的那一刻,孔效先感觉好像自己不是在报名献血,而是在生死簿上签生死文书!唉,为了几百块钱,就把命卖了,老师的命真贱啊!

……

献血不久,孔效先就感觉腰有些疼。起初,他并没在意,然而,半年之后,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没办法,孔效先到医院查了查,医生说,可能与献血后休养不足,劳累过度所致!有啥法能补救不?孔效先吓坏了,问医生。医生回答:不好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多休养!

可是,领导跟催命鬼似的,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查班查课,教不好还要挨批扣钱,恨不得把你一个个地都累死,哪有时间休养啊!

三耽搁两耽搁,这事就撂下了。一年之后,三边镇中学就多了一个上课下课时不时捶腰的老师,知道的都清楚:那就是年纪轻轻的孔效先,这俨然成了三边镇的一道风景。师生们都戏称:捶腰,这是你孔效先的“招牌动作”。打眼一看,不看其面,只观其动作,就知道是他孔效先!

每每听到这些,孔效先都是苦笑一下,无言以对!

唉,都是献血惹的祸啊!

而今,落下的这个腰疼病,有谁来管啊!

真是:

天花乱坠话献血,

赚的腰疼难休歇。

翻手为云覆手雨,

死整老师真缺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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