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田降 - xp1024.com
《喜从田降》


236

柔小宫女在皇帝面前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美貌。

有手腕游有心计的妃子宫女不少,可以说是在皇宫里能安然活着的女子,都不是简单的人。

白莲花有,但是,也只是表面的白莲花。内心黑成什么样,经过后世n类宫斗宅斗言情类荼毒的白彩表示,嗯,黑的让人无法直视。墨鱼喷地方墨汁都没有她们心黑好不好啊。(*︾▽︾)

姬满对柔贵妃知道的很多,谁让姬家的皇室的第一拥趸呢?

当然,这也不排除,柔贵妃本身就是一个很吸引人的传奇。

姬满叹道:“柔贵妃人不坏。”

白彩黑线加无语,坏的是被柔贵妃pk下去的皇后娘娘吧?

当然,白彩对于皇家中的传奇故事是一万个好奇滴,搁谁身上都得好奇不是?

前面说到柔小宫女成功侍寝,但是,不要以为你侍寝了,就可以一步登天。

古往今来的血粼粼的历史证明,这是大错特错滴,因为,你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飞上枝头的那一天。再者,后、宫里最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女子。

大浪淘沙,淘去的美丽的有才情的女子还少吗?

姬满道:“虽然这话我不该说,但是,柔贵妃并没有多少才情。”

不过会吹箫弹琴什么的,这就够啦。白彩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皇帝在前朝已经够累的了。要是后、宫里再有个整天在你面前跟你讨论家国大事的女人,呵呵哒……要知道皇帝陛下也是人啊。真龙天子什么的,也都只是虚妄啊。

白彩想岔了一件事,姬满知道这么多柔贵妃的事,并不是因为柔贵妃有多么的受皇帝宠爱。而是,柔贵妃有一个传奇的女儿也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且才华横溢的儿子。

英王……

即使此人再乖张再如何的如世人口中的不堪(开妓馆的英王你想他名声有多好?),但是,姬满也不能否认此人卓然不凡的风姿跟前瞻性的战略眼光。

刚被皇帝陛下临幸的柔小宫女也才十六岁。(白彩表示,这根本就还是个小孩子的吗……对皇帝陛下如此禽兽简直是无话可说咯!)

她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人,但是,这不代表着皇后娘娘会给她个名分。对柔小宫女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事,在她侍寝后,已经成功的得到了大部分宫中女子的羡慕嫉妒恨!

再聪明,柔小宫女也只才十六岁!跟身经百战的皇后娘娘还有众妃嫔真心的差远啦。

柔小宫女深知自己致命的短处。但是,可别忘了。皇帝陛下,也就是我们的晋安帝是很喜欢柔小宫女的,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咦?有什么地方不对?)。

姬满说起柔贵妃这个晋安帝最宠爱的妃子时,话中是满满的赞叹。倒是没有别的世家贵族对柔贵妃“祸世妖妃”的这个极端评价。

姬满嗤笑道:“那个皇后倒是出身世家,身份也是高贵的很,如此世家贵女却输在一没有家世也没有什么权柄的女子偏偏这女子还比她要小好几岁。说好听些是红颜逝去不及柔贵妃美貌年少。可适当,资历在那。皇后娘娘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然,这也是别人自以为的。”

白彩听闻姬满对晋安帝那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后的评价不怎么高(应该说是很低吧……)

姬满家跟皇室关系匪浅,一些秘辛也知道的比别人详细。

从姬满这里,白彩也知道了一些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事儿。

在大胤历史上以贤惠出名的皇后实则是蠢的要死。亦或是说贵女心机没有用到点子上,却偏偏是贪心的很。

皇后恋权,也喜欢各式珠宝玉石。简言之,就是喜好奢侈。但是,晋安帝确定是个不喜奢侈的皇帝。大胤的皇帝喜欢奢侈的很少。司马霆在这一点上跟他的爷爷是很像的。

皇后多少也是知道收敛的,但是,皇后娘家可不知道收敛。卖官鬻爵,皇后她爹也就是皇上他的泰山,简直是要只手遮天了啊。

晋安帝自是知道的,也是不能容忍的,天家权威岂止是如此好触动的。皇后娘家抄家流放,一流就是三千里,嗯,也是桐城(白彩无语,o__o“…,这桐城还真是好地方啊。),不过,在去西北的路上,就死了大半。剩下的就是些家仆了。

白彩心说,死的还真是干净啊。史书记载,当晋安帝闻此噩耗,恸哭不已。卧床数月,哀思甚重。

这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耻才说的这种话啊。你要是真悲伤,当初流放人家做啥子了啊。

不过,晋安帝此举倒是为他博得了不少的好名声。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点,晋安帝“卧病在床”期间,是柔小宫女衣不解带(这个白彩表示严重怀疑)的贴身照顾。俩人感情急剧升温。

可是碍于多年夫妻情分,他到底是给皇后留了条活路。

不过,很显然的是,皇后没能活成。

其实,在白彩看来,众所周知的,都已经算不上秘密了。宫里面的能人不少,可在白彩看来,柔贵妃依然能算得上其中翘楚。

可惜,命运这东西,并不是你有本事就能说的算了的。

思及此,白彩唏嘘不已。

想到英王殿下出众的样貌,白彩忍不住想长宜公主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白彩眼珠一转,道:“我不准备回西北了。”

姬满问:“这是为何?你不是一直说要搞好农村建设么?”当初在桐城,白彩弄这弄那,废了多少心力,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白彩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说:“我在西北的那些人,姬满哥哥你帮忙照看下吧。虽说事情繁杂,但是底下的人都上手了。根本用不着我在那死死盯着。”

“那你想作甚?”姬满问。

白彩笑笑,手指南方:“去南边看看吧。我已经见识过了北边的蛮夷,比较想去领略下南边的风情呢。”

姬满皱眉:“你确定?”

白彩叹道:“那是自然。”

来古代一趟,不到处转转,那岂不是很不痛快?

公子侑说

填坑了,罪恶感爆棚,想趁着暑假完结,再开新文。

257

白彩跟姬满聊了一会儿,就道别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左腿支起,右脚架在腿上,白彩手枕着胳膊,自嘲的想想:“我这也算是用脚丈量大地吧。”

天启风云骤起,白彩没有心大到跟自己那个名义上的贵妃庶妹去瞎搀和。脖子上的脑袋也还是司马霆暂时留给她的。

国家机器,白彩没有自不量力到去与其对抗。

“扣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白彩耷拉着眼皮,刚才她差点想着想着睡着了。

不是别人,正式阿史那衍站在门外。

白彩半张着嘴,傻子似的看着水银似的月光洒满身的阿史那衍。

“我进去了。”阿史那衍看着白彩在那愣神,径直越过她。在屋里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白彩向外瞅了两眼,很好,外面没什么人。

“不会有人跟着的。以为都跟你那么闲?”阿史那衍笑道。

白彩拉过张椅子,跟阿史那衍靠了靠,冲他挑眉道:“深更半夜到访,有何贵干?”

阿史那衍扫了他一眼,斜斜的靠着椅背,将腿搭在白彩膝盖之上,说:“告别!”

“啥?!”白彩出奇愤怒了,告啥别,该不会是说错了吧?

阿史那衍手心抵着坚毅的下颌,“我要回突厥了。”

白彩哀嚎一声:“不是吧!我还想跟你一起去南边玩呢!难不成要我一个弱女子去吗?!”

她接受不了。什么啊。回突厥也不受待见,去干吗!还不如跟她走南闯北做买卖赚钱呢!

阿史那衍笑笑:“我一众兄弟都还在突厥呢,得回去安置了吧,就我一人肯定立马答应,说走就走,行李都给你收拾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

“很讨厌!”白彩怒道。来古代这么长时间了,最熟的人就是阿史那衍了啊。

“我跟你说正事!”阿史那衍正色道:“暴风即将来临,你跟我只不过是过路人,浮世之萍,不要妄想——”

白彩嘴角一勾:“我明白的,我没那不自量力。我还想走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呢。不过,多谢你来提醒我。”

阿史那衍摆摆手:“应该的。我来见过母亲的亲人,替母亲给我那早就去世的外公外婆上柱香。就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不过你……”

“嗯?怎么了?”白彩纳罕。

你是意外。阿史那衍在心里说。

“我以狼神的名义向你保证,待我安顿好我那一众手下,我必去寻你。”阿史那衍盯着白彩漆黑的瞳仁一字一顿的说道。

biubiu,白彩感觉自己心里直接被弹幕刷屏了!

刷屏了!

“可是,我们一南一北啊!”白彩心里开心,面上却很是为难的跟阿史那衍说:“阿衍,咱们谁也不知道你能什么时候解决好你在突厥的问题。而我也不确定到时候我已经去哪了。”

在白彩心里,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肯定得为难一下吧。

“这不是问题。山高水远都不是问题!”阿史那衍如是说。

白彩开心的说:“那好啊,我先去前边给你打探军情,就静待君至了。”

阿史那衍伸手捏捏白彩细嫩的脸颊,“跟牛奶一样细滑白嫩。”他在心里想。对上白彩大大的眼睛里的信任,又忍不住揉揉这鬼丫头的头发。

白彩一想到阿史那衍会跟他天南海北的闯荡,心里就跟灌了八斤蜂蜜似的,甜的快齁死人了。

阿史那衍盯着白彩看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及时”扭过头去,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白彩咬着嘴唇,黑眼珠子滴滴的转了转,她掰着指头跟阿史那衍说:“云贵两地我是一定要去的。超级好奇他们的养蛊之术啊。还有海南,那里盛产养珠采珠,也要去看看。还有暹罗等等。都要看看。”

阿史那衍接着她的话茬道:“然后还能发现些新的财路,说不定啊,假以时日,我们的白彩大人,就能富可敌国成为天下间第一等的巨贾呢!”

白彩一扬头:“那是自然!”

258

“拉钩!”白彩开心的说:“说定了。”

半响儿,她手指交错撑着下巴:“少不了跟我那庶妹虚与委蛇一番,心累啊。”

阿史那衍哼道:“不想搭理她就之间走呗!她能拿你怎样!”

白彩双手做面条状飘忽着,笑道:“哎呀,枕头风啦!”

阿史那衍冷笑着敲了敲白彩脑壳,“没事儿少瞎寻思!”

“好了,我该走了。”阿史那衍起身说。

白彩一块跟着站起来,问:“你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块。”

“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是一路的。”阿史那衍笑笑说。

白彩给了他一胳膊肘子,“你不跟我一路,你还跟谁一路啊?!说!”

眼看着对面这位有继续缠下去的意思,阿史那衍无奈笑笑,溜了。

白彩目送阿史那衍离开,转身就进了自己空间。将灵泉舀了些装起来,想给阿史那衍带上。这灵泉在白彩心里就是灵药,一等一的灵药。

白彩将整个空间都给逛了一遍,得着好东西就薅。

她不光给阿史那衍准备好东西,也悄悄的给姬满备下了点儿。不过,她不敢太显眼。好东西,姬满也不缺。她给准备的都是关键时刻保命救命的东西。不需太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白彩想,没能见证天启风云,还是有一丢丢的遗憾呢。

但是这跟神州大地,她之前未曾踏足之地来比,却也没什么了。

白彩向来觉浅,心里面又思虑着事,便早早起来洗漱。

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白彩看着不远处大片大片的花团锦簇,心里不禁感叹,皇家格调之装。

翘着二郎腿,白彩拿着个从空间里掏出来的面瓜在啃,金黄色夹带着青色条纹的面瓜憨态可掬,像极了京剧里面的脸谱。

拍拍手,抹抹嘴,白彩想:“还得跟司马霆告别。”

你要撂挑子走人,肯定得知会顶头上司一声吧。

白彩心里正想着事儿,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抬头看,阿史那衍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白彩走过去:“怎么了?”

阿史那衍扔给她一个梨子,:“走,去向大胤皇帝辞行。”

白彩说:“这么急?”

“夜长梦多,再说,你想自己一人直面皇帝?”阿史那衍问。

白彩想了想,很诚实的说:“不想。”

“看吧。”阿史那衍一脸“我果然料到了”的得意之色。

司马霆对阿史那衍的离开并不惊讶,在他心里,阿史那衍此等怪胎,还是留给突厥人自己去折腾吧。

倒是白彩也来巴巴的辞行,司马霆很意外啊。心说:“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了?”但转念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了姬满的面子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罢了,罢了……”

阿史那衍很官方的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聊了一会儿,很是详细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母亲对故国的哀思以及对亲人的思念。

司马霆也很上道。直说,朕无时不刻都在忧心姑姑,远离故土,可是安好?

白彩心里疯狂的吐槽,弹幕开了,好像就关不上了。她心说:“这也太尴尬了吧。我并不想听你们俩尬聊啊。”

而且,谁他么的能想到,前几天她还在疯狂八卦的那个贵妃娘娘,就是阿史那衍的外婆?

特喵的,还好没有去找他八卦啊。白彩心里暗搓搓的想。

“白卿,白妃跟你兄妹久别,她定是想你想的厉害。”司马霆托着茶盏,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突然抚了抚衣袖,说:“况且,你刚来不久,就要离开,去跟白妃道个别吧。”

白彩识相的起身离开,行了一礼,由小太监带着去找白家那个贵妃了。

阿史那衍双手抱臂,说:“皇帝,你貌似不怎么待见白彩啊?”

司马霆瞥了他一眼,将茶盏放回桌上,“太聪明了,他。”

话中未尽之意,阿史那衍自然明白。

“天启四子,现在不是有三子在你手下做事吗?”阿史那衍追问,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请恕我冒犯。我倒是希望自己手下多几个聪明人。”

“拉钩!”白彩开心的说:“说定了。”

半响儿,她手指交错撑着下巴:“少不了跟我那庶妹虚与委蛇一番,心累啊。”

阿史那衍哼道:“不想搭理她就之间走呗!她能拿你怎样!”

白彩双手做面条状飘忽着,笑道:“哎呀,枕头风啦!”

阿史那衍冷笑着敲了敲白彩脑壳,“没事儿少瞎寻思!”

“好了,我该走了。”阿史那衍起身说。

白彩一块跟着站起来,问:“你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块。”

“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是一路的。”阿史那衍笑笑说。

白彩给了他一胳膊肘子,“你不跟我一路,你还跟谁一路啊?!说!”

眼看着对面这位有继续缠下去的意思,阿史那衍无奈笑笑,溜了。

白彩目送阿史那衍离开,转身就进了自己空间。将灵泉舀了些装起来,想给阿史那衍带上。这灵泉在白彩心里就是灵药,一等一的灵药。

白彩将整个空间都给逛了一遍,得着好东西就薅。

她不光给阿史那衍准备好东西,也悄悄的给姬满备下了点儿。不过,她不敢太显眼。好东西,姬满也不缺。她给准备的都是关键时刻保命救命的东西。不需太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白彩想,没能见证天启风云,还是有一丢丢的遗憾呢。

但是这跟神州大地,她之前未曾踏足之地来比,却也没什么了。

白彩向来觉浅,心里面又思虑着事,便早早起来洗漱。

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白彩看着不远处大片大片的花团锦簇,心里不禁感叹,皇家格调之装。

翘着二郎腿,白彩拿着个从空间里掏出来的面瓜在啃,金黄色夹带着青色条纹的面瓜憨态可掬,像极了京剧里面的脸谱。

拍拍手,抹抹嘴,白彩想:“还得跟司马霆告别。”

你要撂挑子走人,肯定得知会顶头上司一声吧。

白彩心里正想着事儿,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抬头看,阿史那衍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白彩走过去:“怎么了?”

阿史那衍扔给她一个梨子,:“走,去向大胤皇帝辞行。”

白彩说:“这么急?”

“夜长梦多,再说,你想自己一人直面皇帝?”阿史那衍问。

白彩想了想,很诚实的说:“不想。”

“看吧。”阿史那衍一脸“我果然料到了”的得意之色。

司马霆对阿史那衍的离开并不惊讶,在他心里,阿史那衍此等怪胎,还是留给突厥人自己去折腾吧。

倒是白彩也来巴巴的辞行,司马霆很意外啊。心说:“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了?”但转念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了姬满的面子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罢了,罢了……”

阿史那衍很官方的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聊了一会儿,很是详细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母亲对故国的哀思以及对亲人的思念。

司马霆也很上道。直说,朕无时不刻都在忧心姑姑,远离故土,可是安好?

白彩心里疯狂的吐槽,弹幕开了,好像就关不上了。她心说:“这也太尴尬了吧。我并不想听你们俩尬聊啊。”

而且,谁他么的能想到,前几天她还在疯狂八卦的那个贵妃娘娘,就是阿史那衍的外婆?

特喵的,还好没有去找他八卦啊。白彩心里暗搓搓的想。

“白卿,白妃跟你兄妹久别,她定是想你想的厉害。”司马霆托着茶盏,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突然抚了抚衣袖,说:“况且,你刚来不久,就要离开,去跟白妃道个别吧。”

白彩识相的起身离开,行了一礼,由小太监带着去找白家那个贵妃了。

阿史那衍双手抱臂,说:“皇帝,你貌似不怎么待见白彩啊?”

司马霆瞥了他一眼,将茶盏放回桌上,“太聪明了,他。”

话中未尽之意,阿史那衍自然明白。

“天启四子,现在不是有三子在你手下做事吗?”阿史那衍追问,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请恕我冒犯。我倒是希望自己手下多几个聪明人。”

259

“.蠢货吗,自然也有他让人省心的地方。”

身为一个皇帝,司马霆最擅长的就是制衡之术。

天下大势,说白了,左不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只需要将一切尽数掌握在手中即可。

不可以,也不能有脱离他掌控的东西。

阿史那衍啧了一声,也明白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想,“白彩是不是也明了呢?是的,她一定明白,司马霆是什么人。”

那司马霆能安心让白彩离开吗?阿史那衍有些担心。

“那你觉得如何安置白彩?”阿史那衍问。

司马霆勾唇深意一笑:“让他为朕的边境子民做些实事,权当抵了之前他犯的错。”

阿史那衍稍稍安心了一项,道:“这倒也好,她人活泛脑子也灵透。”

“你回突厥,先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了。”司马霆举起手中茶杯,肃容道。

阿史那衍点点头,目光越过司马霆飘向远方,“借你吉言。”

“哥哥,你真的要走吗?我们兄妹好不容易才团圆。”白贵妃拿着绣着岸芷汀兰并流光月色的蜀锦帕子,细细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白彩对此毫无所动,为了迎合气氛,白彩道:“我一罪臣就滞帝都,恐有人借机对娘娘发难。再者……”

望向白贵妃尚未凸起的小腹,白彩笑道:“不只我,白家,都指望小皇子能拉我们一把呢。娘娘切勿伤心,当心,有伤凤仪。”

一听这话,白贵妃泪珠子就跟关上闸门似的,截然而止。

白彩心里讽刺的想:“这该是多么的想当皇后啊。”

白贵妃低低的吩咐了贴身侍女几句,侍女会意的退下,没一会儿,便奉上一雕有苍劲古松的深紫色檀香木小匣。

里面是几溜儿整齐的银锭。个个闪着银光,小巧可爱。

“这些盘缠,还请哥哥收好。”许是白彩快走了,白贵妃越发达和颜悦色。

白彩能留下,她凭空多了助力,这无疑是锦上添花。但是,就凭白彩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留在帝都。恐怕言官一天到晚,什么也别做,光是参白彩就够了。况且,白彩又是个目下无尘,很会招惹是非的人。

白贵妃心里思量了好久,发现,与其让白彩留下,倒不如打发的远远的比较好。

这样一来,她看似是没有了娘家人的支持,却更能让皇帝陛下放心。

而且,现在拉拢好白彩,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

手里攥着锦绣帕子,白贵妃垂首盯着自己的小腹,是的,肚子里这孩子,是她最大的依仗。有这孩子,可比她磨破千张嘴皮跟白彩叙旧情强的多。

再说,他们哪有什么旧情可叙?

一想到,在白家,白彩那高高在上的嫡子身份,以及她低贱的庶女身份。白贵妃就恨的直咬牙。不过,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不是吗。白彩想翻身,还是得靠她,不是吗?

想到这,白贵妃略微扭曲的脸上漏出了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白彩就在旁边看着白贵妃,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陷入了自己的白日梦乡,不可自拔。

“娘娘。”戏不能看太久,露馅了可不美,白彩出声道:“草民这一去,天高路远,还望娘娘珍重。”

“哥哥……”

一双泪意朦胧的眼睛望过来,将落未落。

白彩心里无语,连忙道:“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哀思深重,请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贵体。”

“妹妹晓得。只是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妹妹我一人在这深宫里……”白贵妃长叹一声:“清冷的很。”

路都是自己选的。白彩心里冷冷的想。

白彩说:“等小皇子出声,可就有贵妃娘娘忙的了。到时候您可就没有时间来哀叹清冷深宫了。”

白贵妃笑笑:“倒也是。”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白彩才起身告辞。

当然,在几番推拒之中,白彩才假惺惺的收下了白贵妃赠给的盘缠。

“啧啧,这么少。”白彩心说。

白彩回首望了一眼白家贵妃的寝宫,叹息一声,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太麻烦了!”白彩心里想着。

白彩在一山环水旋茂林修竹之处围绕的凉亭停了下来,无他,姬满并几个好友正在凉亭里小酌。

白彩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几人就白彩的离去纷纷官方的表示了一下不舍。白彩笑笑,没一会儿,便推脱自己有事,离开了。

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地方,白彩想,“越早离开越好吧。”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白彩拿了个小包裹,其余的都在空间里存着。

至于给姬满还有阿史那衍准备的救命的东西,白彩想抽空交给他们。

晚上,司马霆招呼几人吃了顿饭。遗憾的是,天启四子没有能聚首。

白彩跟阿史那衍的意思是能早离开就早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呆。

翌日,精神奕奕的阿史那衍跟白彩在城门口相互道别。他们去的方向,正好是一北一南。

“我在闽州等你。”白彩说。“就在那等你,你来之后咱们再一块去琼州云贵。”

阿史那衍点头:“行,以你的作风,好找!说不定到时候白大官人的名声响彻东南呢。”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白彩指着前面的官道对阿史那衍说:“你一定要保重!”

阿史那衍大步跨上马,手里紧握缰绳,“保重!”

白彩也上马,笑道:“快走吧!别磨蹭了!”

阿史那衍一摆手,已是十丈开外。

白彩微笑着,慢悠悠的骑着马往南边走去。从天启到闵州,途径五省三十九州。自己大可以慢慢来……

“.蠢货吗,自然也有他让人省心的地方。”

身为一个皇帝,司马霆最擅长的就是制衡之术。

天下大势,说白了,左不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只需要将一切尽数掌握在手中即可。

不可以,也不能有脱离他掌控的东西。

阿史那衍啧了一声,也明白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想,“白彩是不是也明了呢?是的,她一定明白,司马霆是什么人。”

那司马霆能安心让白彩离开吗?阿史那衍有些担心。

“那你觉得如何安置白彩?”阿史那衍问。

司马霆勾唇深意一笑:“让他为朕的边境子民做些实事,权当抵了之前他犯的错。”

阿史那衍稍稍安心了一项,道:“这倒也好,她人活泛脑子也灵透。”

“你回突厥,先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了。”司马霆举起手中茶杯,肃容道。

阿史那衍点点头,目光越过司马霆飘向远方,“借你吉言。”

“哥哥,你真的要走吗?我们兄妹好不容易才团圆。”白贵妃拿着绣着岸芷汀兰并流光月色的蜀锦帕子,细细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白彩对此毫无所动,为了迎合气氛,白彩道:“我一罪臣就滞帝都,恐有人借机对娘娘发难。再者……”

望向白贵妃尚未凸起的小腹,白彩笑道:“不只我,白家,都指望小皇子能拉我们一把呢。娘娘切勿伤心,当心,有伤凤仪。”

一听这话,白贵妃泪珠子就跟关上闸门似的,截然而止。

白彩心里讽刺的想:“这该是多么的想当皇后啊。”

白贵妃低低的吩咐了贴身侍女几句,侍女会意的退下,没一会儿,便奉上一雕有苍劲古松的深紫色檀香木小匣。

里面是几溜儿整齐的银锭。个个闪着银光,小巧可爱。

“这些盘缠,还请哥哥收好。”许是白彩快走了,白贵妃越发达和颜悦色。

白彩能留下,她凭空多了助力,这无疑是锦上添花。但是,就凭白彩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留在帝都。恐怕言官一天到晚,什么也别做,光是参白彩就够了。况且,白彩又是个目下无尘,很会招惹是非的人。

白贵妃心里思量了好久,发现,与其让白彩留下,倒不如打发的远远的比较好。

这样一来,她看似是没有了娘家人的支持,却更能让皇帝陛下放心。

而且,现在拉拢好白彩,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

手里攥着锦绣帕子,白贵妃垂首盯着自己的小腹,是的,肚子里这孩子,是她最大的依仗。有这孩子,可比她磨破千张嘴皮跟白彩叙旧情强的多。

再说,他们哪有什么旧情可叙?

一想到,在白家,白彩那高高在上的嫡子身份,以及她低贱的庶女身份。白贵妃就恨的直咬牙。不过,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不是吗。白彩想翻身,还是得靠她,不是吗?

想到这,白贵妃略微扭曲的脸上漏出了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白彩就在旁边看着白贵妃,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陷入了自己的白日梦乡,不可自拔。

“娘娘。”戏不能看太久,露馅了可不美,白彩出声道:“草民这一去,天高路远,还望娘娘珍重。”

“哥哥……”

一双泪意朦胧的眼睛望过来,将落未落。

白彩心里无语,连忙道:“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哀思深重,请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贵体。”

“妹妹晓得。只是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妹妹我一人在这深宫里……”白贵妃长叹一声:“清冷的很。”

路都是自己选的。白彩心里冷冷的想。

白彩说:“等小皇子出声,可就有贵妃娘娘忙的了。到时候您可就没有时间来哀叹清冷深宫了。”

白贵妃笑笑:“倒也是。”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白彩才起身告辞。

当然,在几番推拒之中,白彩才假惺惺的收下了白贵妃赠给的盘缠。

“啧啧,这么少。”白彩心说。

白彩回首望了一眼白家贵妃的寝宫,叹息一声,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太麻烦了!”白彩心里想着。

白彩在一山环水旋茂林修竹之处围绕的凉亭停了下来,无他,姬满并几个好友正在凉亭里小酌。

白彩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几人就白彩的离去纷纷官方的表示了一下不舍。白彩笑笑,没一会儿,便推脱自己有事,离开了。

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地方,白彩想,“越早离开越好吧。”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白彩拿了个小包裹,其余的都在空间里存着。

至于给姬满还有阿史那衍准备的救命的东西,白彩想抽空交给他们。

晚上,司马霆招呼几人吃了顿饭。遗憾的是,天启四子没有能聚首。

白彩跟阿史那衍的意思是能早离开就早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呆。

翌日,精神奕奕的阿史那衍跟白彩在城门口相互道别。他们去的方向,正好是一北一南。

“我在闽州等你。”白彩说。“就在那等你,你来之后咱们再一块去琼州云贵。”

阿史那衍点头:“行,以你的作风,好找!说不定到时候白大官人的名声响彻东南呢。”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白彩指着前面的官道对阿史那衍说:“你一定要保重!”

阿史那衍大步跨上马,手里紧握缰绳,“保重!”

白彩也上马,笑道:“快走吧!别磨蹭了!”

阿史那衍一摆手,已是十丈开外。

白彩微笑着,慢悠悠的骑着马往南边走去。从天启到闵州,途径五省三十九州。自己大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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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好,陈老爷好。乐文 ”一众渔民道。

前方走来一对年轻夫妇,二十多岁的样子。男的一身青色直缀,女的则是青色罗裙。

“还挺文气。”白彩打量着阿史那衍今天的装束,笑道。

“入乡随俗。”阿史那衍说。“这是书生穿的东西。不过,穿着凉快也是真的。”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阿史那衍与白彩。他们五年前于闽州聚首,继续南下。定居琼州。

阿史那衍处理好了突厥内部事务,安排好自己的属民,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兄弟南下。不多,也就带了十五个。其余的都留在突厥。都有家有业,阿史那衍业不可能让他们拖家带口的跟自己去“浪迹天涯”。当然,身为单身人士的穆金是必须得跟着的。

他们现在海上业务拓展的不错。阿史那衍现在对外名仍是“陈墨轩”。他跟白彩互相确定了心意,便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正式在一块了。

白彩头脑活泛,脑子里总有数不尽的点子,但是她这人又惯是惫懒,一件事热情退去,便不再想做了。这点,阿史那衍正好跟她互补。

琼州虽然穷,西南蛮夷。但是,这里无论是檀香木还是蒲和珠都是全国顶尖的。不过,或许是只提供原材料,这里的采珠人普遍很穷。

进山伐木也好,下海采珠也罢。白彩不只见过一次“人为财死”之景。但是,层层剥削下来。这些伐木工与采珠人能得到的钱确实少之又少。

白彩心里无奈,跟阿史那衍商量一番,便自己建了个珠宝首饰店。自己画图样,自己收珠子。她画的图样自是不必说。出产的珠簪首饰大部分是往北边出售。她在天启让姬满帮忙弄了个专卖店。生意还挺不错。

现在,阿史那衍带着白彩往一艘大船上走,他们计划第五次出海。

海风出过,夹杂着腥味的凉风铺面而来。

白彩坐在甲板上,“你是励志征服大海吗?”

阿史那衍坐在白彩身边,捏捏她脸颊,说:“世道不易。得多攒钱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难得你有这个觉悟。”白彩颇感欣慰。

“而且南边岛上小人稀奇,就跟猴子似的。”

白彩:“……”你以为是去逛动物园吗?

阿史那衍说:“多打劫些海盗。弄些歪瓜裂枣给司马霆送去。省的他有意见。”

白彩说:“皇帝陛下的意见无时不有。”

“哦,对了,你看,京中刚来的消息。”阿史那衍递给白彩一张纸:“忘了给你看了。”

“白贵妃殁?”白彩挑眉:“那她留下的闺女可没好日子过了。”

五年来,白彩感觉自己就跟与世隔绝一样。她也没有兴起半点回到天启回到北边看看的意思。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正常。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原住民。前世她做的也是满世界乱跑的活计,完全可以适应。

让她意外的是阿史那衍……

她又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妻唱夫随,很正常。

“诶!”她戳了戳阿史那衍。

“干嘛?”

“想突厥吗?要不要回去看看?”白彩如是问。

阿史那衍皱眉道:“不想,回去干嘛?”

“额……”

“毕竟也是你的子民,曾经的。”

“我的子民我已经安置好了,他们现在,也不是我的子民了。”阿史那衍一字一顿的说。

他接着补充道:“当然,再过个十来年,是可以回去看看的。”

“哎,白彩,你看。”阿史那衍指着远方。

白彩望去,一群海鸥齐齐的飞向天边。

蓝天,白云,飞鸟……

“想吃什么?”白彩问。

“烤鱼,辣的。要大鱼。”言简意赅。

“去抓鱼。”白彩指着海面。

“陈夫人好,陈老爷好。乐文 ”一众渔民道。

前方走来一对年轻夫妇,二十多岁的样子。男的一身青色直缀,女的则是青色罗裙。

“还挺文气。”白彩打量着阿史那衍今天的装束,笑道。

“入乡随俗。”阿史那衍说。“这是书生穿的东西。不过,穿着凉快也是真的。”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阿史那衍与白彩。他们五年前于闽州聚首,继续南下。定居琼州。

阿史那衍处理好了突厥内部事务,安排好自己的属民,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兄弟南下。不多,也就带了十五个。其余的都留在突厥。都有家有业,阿史那衍业不可能让他们拖家带口的跟自己去“浪迹天涯”。当然,身为单身人士的穆金是必须得跟着的。

他们现在海上业务拓展的不错。阿史那衍现在对外名仍是“陈墨轩”。他跟白彩互相确定了心意,便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正式在一块了。

白彩头脑活泛,脑子里总有数不尽的点子,但是她这人又惯是惫懒,一件事热情退去,便不再想做了。这点,阿史那衍正好跟她互补。

琼州虽然穷,西南蛮夷。但是,这里无论是檀香木还是蒲和珠都是全国顶尖的。不过,或许是只提供原材料,这里的采珠人普遍很穷。

进山伐木也好,下海采珠也罢。白彩不只见过一次“人为财死”之景。但是,层层剥削下来。这些伐木工与采珠人能得到的钱确实少之又少。

白彩心里无奈,跟阿史那衍商量一番,便自己建了个珠宝首饰店。自己画图样,自己收珠子。她画的图样自是不必说。出产的珠簪首饰大部分是往北边出售。她在天启让姬满帮忙弄了个专卖店。生意还挺不错。

现在,阿史那衍带着白彩往一艘大船上走,他们计划第五次出海。

海风出过,夹杂着腥味的凉风铺面而来。

白彩坐在甲板上,“你是励志征服大海吗?”

阿史那衍坐在白彩身边,捏捏她脸颊,说:“世道不易。得多攒钱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难得你有这个觉悟。”白彩颇感欣慰。

“而且南边岛上小人稀奇,就跟猴子似的。”

白彩:“……”你以为是去逛动物园吗?

阿史那衍说:“多打劫些海盗。弄些歪瓜裂枣给司马霆送去。省的他有意见。”

白彩说:“皇帝陛下的意见无时不有。”

“哦,对了,你看,京中刚来的消息。”阿史那衍递给白彩一张纸:“忘了给你看了。”

“白贵妃殁?”白彩挑眉:“那她留下的闺女可没好日子过了。”

五年来,白彩感觉自己就跟与世隔绝一样。她也没有兴起半点回到天启回到北边看看的意思。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正常。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原住民。前世她做的也是满世界乱跑的活计,完全可以适应。

让她意外的是阿史那衍……

她又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妻唱夫随,很正常。

“诶!”她戳了戳阿史那衍。

“干嘛?”

“想突厥吗?要不要回去看看?”白彩如是问。

阿史那衍皱眉道:“不想,回去干嘛?”

“额……”

“毕竟也是你的子民,曾经的。”

“我的子民我已经安置好了,他们现在,也不是我的子民了。”阿史那衍一字一顿的说。

他接着补充道:“当然,再过个十来年,是可以回去看看的。”

“哎,白彩,你看。”阿史那衍指着远方。

白彩望去,一群海鸥齐齐的飞向天边。

蓝天,白云,飞鸟……

“想吃什么?”白彩问。

“烤鱼,辣的。要大鱼。”言简意赅。

“去抓鱼。”白彩指着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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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鸭蛋的制作方法

咸鸭蛋又叫腌鸭蛋,是城乡民众爱吃的食物,但其腌制方法大有讲究,腌制得法,风味更好。

1、黄沙腌蛋法。备黄沙500克、精盐100克、精油50克、水适量。

腌制时先将黄沙倒入盆中,加入精盐、精油和水,搅拌成糊状,再将洗净晾干的鲜鸭蛋逐个放入粘泥,待鸭蛋均匀粘上泥沙后取出,放入食品袋或其他容器内,3周后即可取出洗去泥沙煮食。

若无黄沙,可用其它泥沙代替,如果沙的粘性不好,可加少量粘土。2、饱和食盐水腌制法。

水和盐的用量按鸭蛋的多少来定。腌制时先将食盐溶于烧开的水中,达到饱和状态(浓度约为20%)。

待盐水冷却后倒入坛中,并将洗净晾干的鸭蛋,逐个放进盐水中,密封坛口,置通风处,25天左右即可开坛取蛋煮食。

此法腌制的咸鸭蛋,蛋黄出油多,味道特别香。3、面糊腌制法。取面粉适量,用热水调成糊状,加入少许五香粉和白酒并拌匀。

再把洗净晾干的鸭蛋逐个粘裹面糊,然后滚上一层食盐,放入坛中,密封坛口。

食盐与面糊融和在一起,让盐分渗入蛋内,25天后即可取出煮食。4、白酒浸制法。

按每5公斤鸭蛋和60度白酒1公斤、精盐0.5公斤备料。浸腌时先将晾干的鸭蛋放在白酒中逐个浸蘸一下,再滚上精盐,放入容器内,密封放置在干燥、阴凉、通风处,约30天即可取出煮食。

5、辣味咸蛋的腌制。备辣酱精盐各一碗,洗净的新鲜鸭蛋若干个,腌制时将瓷罐用清水洗净,并用开水烫刷后擦干,把鸭蛋逐个在辣酱中均匀蘸一下,再在精盐中滚一遍,然后轻放进瓷罐里,顶上层撒精盐少许,加盖并用牛皮纸严格密封,放置在阴凉通风处,30-40天后即可开罐煮食。

6、辣咸酒味蛋的腌制。取稠辣酱、白酒,按8:2的比例调拌均匀,把洗净晾干的鸭蛋逐个放入均匀滚蘸后,再在精盐中滚一遍,然后放入瓷罐内,严密封口,腌制70-90天即成。

这种腌鸭蛋呈辣红色,酒香四溢,咸中微辣,味美宜人。7、五香咸鸭蛋的腌制。

取花椒、桂皮、茴香、生姜、精盐,用等量水煮沸20分钟,倒入一瓷坛内,将洗净的鸭蛋泡入,封严坛口,40天后即可煮食。

这种鸭蛋香味浓郁,微咸可口。意见二:将购来的新鲜鸭蛋洗干净,晾干(不要放在阳光下晒干),放入坛罐内。

然后在锅中按每50只鸭蛋用4公斤水的比例,把适量的生姜、八角、花椒放入水中煮。

待煮出香味后,加粗盐1公斤、少许白糖及白酒50克兑匀。等卤水完全冷却后,倒入摆好鲜鸭蛋的坛内,以没过蛋面为宜。

将坛加盖密封,存放20天左右即可启封食用。其中,放白酒是咸鸭蛋多出油的关键,千万不可忘记。

因为白酒可以加速蛋内的蛋白质凝固,使蛋黄内的油被挤出来。意见三:以十斤鸭蛋为例,花椒、大料、桂皮各少许,生姜三片,葱一段,粗盐一斤半左右(好像是这个量,记不清了),坛子洗净,盐、花椒大料、桂皮生姜葱等放水十斤烧开并煮出香味,放凉,鸭蛋入坛,放水,加白酒二两,封坛放置40天可吃了。

意见四:咸鸭蛋的做法有两种,寻找个头大小均匀的新鲜鸭蛋,洗净后,外面裹上加水加盐搅拌均匀的黄泥或稻草灰,然后码入小口大肚的坛内,封口月余,又或者直接用盐水浸泡,同样也是封口月余,取出煮熟即可。

前者煮熟后可见蛋黄自然浸出红油,蛋黄细沙;后者出油率则较前者低得多,口感也没有前者细腻。

端午过后是炎炎夏日,煮上几个咸鸭蛋就着冰镇绿豆稀饭,爽口爽心,暑气立散。

意见五:今天得知了一种简单的做法,大家试试~~1.鸭蛋(鸡蛋.鹅蛋都可以),越新鲜的越好,这样保质期长2.用清水认真把蛋的外壳洗干净(否则有细菌在蛋孔里面)3.放在盘中彻底风干水分(一定要彻底弄干水分哦)4.把风干后的蛋在白酒中裹一裹(二锅头之类的普通酒就可以),然后厚厚的裹上盐5.把蛋放在一个密封条件好的塑料袋里面,然后扎紧袋子.最好大家再多扎几个袋子在外面,保证良好密封性嘛6.把这包蛋放在阴凉的地方20天.20天后就可以拉

柿子脱涩方法

涩柿果肉细胞中的单宁在果实成熟过程中会逐渐由可溶性转化为不溶性物质。由于采后仍有相当多的不溶性单宁尚未转化,涩味仍然很大,须经人工处理加以脱涩后方可食用。

涩柿采收后的时间较长,而且对于单宁含量特别高的品种往往脱涩不彻底。实践中最常见的脱涩方法有以下几种:

一、保鲜剂法

保鲜剂的配制:甲醇10-20%、乙醇10-20%、高锰酸钾、百菌清、甲基托布津可湿性粉剂1种或几种0.02%-0.2%,余为水量。使用方法:柿子表面均匀喷洒或蘸取保鲜剂,10公斤用量25-75毫升。处理后柿果贮藏保鲜期可达100天以上,柿果在贮藏的过程中缓慢脱涩,并在出库后一段时间内能保持一定的硬度,延长了市场销售周期。

二、捣柿子果法

浸泡100公斤的柿子,选用1.5公斤的柿子小果或残果(好果亦可)。将小果或残果捣烂后放在水缸里,加水适量搅拌,倒入要泡的柿子,加水至柿子不露出水面为宜,并将果实轻轻搅动浸泡2-3天即可食用。这种方法浸泡的柿子能够保持柿子的原味,味美爽口,同时不易腐烂。

三、混果脱涩法

将涩柿与成熟的苹果、梨、山楂、猕猴桃等混放置于密闭室内,在室温下,经5-7天即可脱涩。成熟果实释放的乙烯等气体能促进柿子的酶活性及呼吸作用,从而脱涩。此法催熟的柿子具有芳香味,但果体稍软。也可在塑料袋内装入脱涩柿子,里面放1-2个苹果,把口扎紧,2-3天即可脱涩。

四、石灰水脱涩

每100公斤柿果用7公斤生石灰,配成澄清的石灰水,倒入缸内,再放入柿子,加水量以淹没柿果为宜,在20-25℃下,3-4天即可脱涩,柿果偏脆。

五、加温缺氧脱涩

将柿果放在缸、桶、坛或铝锅内(不用铁质容器),加入45℃的水淹没柿果,保持水温在35-40℃,经16-18小时即能脱涩。此法处理的果实肉质较脆硬。

六、刺伤脱涩法

在柿盖(萼片)周围插入小段干燥的芝麻秆或牙签,每个柿子插3-6根(呈圆形),几天后即可脱涩。

七、二氧化碳脱涩

将柿果置于密闭容器内,注入二氧化碳气体,压力为0.7-1.05公斤/平方厘米,在15-25℃下,经2-3天即可脱涩。此法处理的果实脆而不软。

八、酒精脱涩

装柿果时每装1层,就喷少量75%的酒精,装后密封保温,20℃经9天左右可脱涩。处理后的柿果较软。注意,酒精用量不宜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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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001章 悲催穿越

在层峦叠嶂的群山掩映间,一座古朴的欧式庄园如隐若现。

黑压压的群鸟徘徊在庄园上空,却不敢飞下去,因为在最单纯的鸟儿心里,庄园里面的人,是要比魔鬼撒旦还要可怕的多的。

“阿彩,所以,你是不同意咯?”在幽暗却华丽古典的大厅里,一个男人用更加幽暗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叫阿彩的女子年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仙姿玉质,活脱脱的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她撇撇嘴,看向那个男人不屑的说道:“大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倒是好,你喜欢的硬是强加给我!你应该替我考虑一下啊!”

被她称作大哥的那个男人名唤白琴,是阿彩的大哥,是一名……职业精英杀手!

白琴用比之前更加幽暗的眼神看着阿彩,说道:“你是最精英的杀手,只要你愿意,会比我还要优秀!是我交给你的暗杀,是我交给你的掠影……”

阿彩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白琴喊道:“也是你交给我的身为杀手的最基本的知识,教导我如何成为一名精英杀手。但是,我的未来,要我自己做主,轮不到,你们来!”

说完,她就蹭蹭的跑上了楼,她再也不要听她这个大哥的嘟囔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全职的精英杀手啊!

“白菜,你等一下!”刚想推门而入的阿彩忽地转身,直直的从二楼跳了下来,随手抡起脚下的拖鞋向那不作就不会死的胖男人扇去。

那男人躲闪不及,被扇了个正着,他呆呆的看着白彩,末了,恶狠狠的说道:“白小菜,你还能咋地啊!反了天啊……”

末了,他扑向大厅里正安然坐着的一个高贵的女子,哭着喊道:“你看白小菜,那么的目无尊长啊,我好歹是她二哥吧!她怎么可以啊,妈咪……”

那女子一把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二儿子,对着白彩祈求道:“小彩,你就听你大哥一句话吧……”

白彩没有理她,也没有理大厅里的任何一个人,无声无息的飘向了二楼她的卧室。

没错,是飘,鬼魅一样的飘向了二楼。

白彩躺在自己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傻傻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又是这样呢,今天……

自从一个月前,她宣布不再做杀手之后,家里的人就将她锁在了这个庄园里,她可以在这个庄园里的任何地方逛游,可以在自己的空间玉葫芦里种菜养花。但就是不准踏出这个庄园一步。算是禁足了吧?

阖家上下就连最不喜欢她的二哥也希望她能继承祖业,成为精英杀手中的精英杀手。但是,她就是没由来的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的生活!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做杀手么?

她的未来交由自己来做主!

爷爷说她是他们这一辈中资质最为出挑的,就是因为他这句话,从小到大,她要面对的是大哥严苛的教导,母亲期盼的眼光还有两个小弟崇拜的目光。唯一例外的就是胖子二哥对她的冷嘲热讽。但是,白彩也知道,二哥对她也是期盼的,期盼她成为白家的骄傲。

白彩恨的牙痒痒,她的白痴名字自己做不了主,那未来总可以吧?

你没看错,白彩很不喜欢她这个名字!但是,又改不了!

“咦?”白彩忽然想到了什么,霍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刷刷的点击几下。

你要问为什么白彩有那实力有那条件离开家,却米有任何动静呢?那是因为,白彩没有想好不干杀手之后,她该干的活计啊?

反正出去之后也是闲着,相比较外面那一堆想要将她剥皮拆骨的仇敌,白彩表示还是在家里呆着安全一些。虽然她不曾就那些仇敌放在眼中,但是我们的白小彩表示,杀人神马的,也很费力好不好!

“神马??!!”高贵雅致的欧式庄园里传来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盘旋在欧式庄园上空的那一群乌鸦登时散去了,大难看似要临头,咱还是各回各家各找个妈吧!

白彩不可置信的抱着笔记本电脑,她的手像是筛子一样不停的抖啊抖,口中直嘟囔着:“怎么可能啊,我的gaara啊,我的火影……疾风传啊!还有,hunter,我去……”

她手中的电脑也似乎是抖了几抖,从她手中快速脱落坠地,对于那只电脑来说,可能粉身碎骨都要比在白小菜手中受尽煎熬要好的多。当然,要是电脑有思考的话。

白小菜指天大骂:“老天爷,你玩我啊!等了两周的居然还没更新!靠,xx老贼你不去罚他就罢了,你别玩我啊!我擦!”

划,一道银色的闪电直接劈过,白小菜看到房顶偌大的窟窿,眨巴了眨巴水汪汪的猫咪一样的眸子。

“这也能行,老天爷玩我吧?”

说完,她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她意识模糊,似乎还能看见那个平日里最冷静残酷的大哥的焦急的喊叫声,那个一心要将她培养成顶级杀手的母亲的苍白的脸色,还有大滴大滴的泪珠。对了,好像还有那个最最讨厌她的二哥,也急坏了呢!

“早知道他们会这么担心的话,就早昏了……”白彩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心里还在可惜着没来得及看火影更新呢。

“好痛啊!”白彩头痛欲裂,浑身上下仿佛是被碾压过了一样,酸痛无比。她忍不住低声诅咒着,挣扎着想要从这片虚无缥缈的白雾中清醒过来。

她其实准备看完火影之后,去她的小葫芦里再种些果树的。还有,好好的跟自己大哥商量一下。却没有想到一道雷直接劈了过来。白彩很纳闷,难道她家没有安装避雷针吗?还有,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降下一道雷呢?

白彩苦笑,大哥太强硬了,对她要求也太高了。不仅是大哥,整个家族对她要求都很高。白彩想,都怪爷爷吧。

她爷爷一见她,开头第一句就是:“小白菜啊,你是家族中资质最出色的,将来的白家就靠你了!”亏得她大哥是疼她的,她家也没有别的豪门贵族中的猫争狗斗。要不然,她爷爷这句话得给她拉多少仇恨值啊!

白彩知道,她大哥已经在考虑如何劝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同意她转行了。白彩自认为是超级精英一族,就是不做杀手,也依然可以带领白家走向辉煌。虽然……现在已经很辉煌了。

白彩意识越来越清晰,四周的白雾也渐渐散了开去。她尝试着上前走了一步,接着一阵失重感传来。耳边忽然响起来嗡嗡嗡的声音,像是千八百只苍蝇在自己耳边晃荡一样。

“大人都避让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帮子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罢休吗?!呜呜,大人,你好惨!”

“哎,琼白弟弟,姐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大人这下是翻不了身了。我们跟在大人身边也帮不上忙。这穷山恶水的,尽是刁民。我们还是趁大人昏迷不醒,收拾收拾溜了吧!”一娇滴滴的女声刻意压低嗓子说。可她再怎么低声,都被白彩给听了去。

“呸!”这是刚才那个趴在她床边哭诉的少年的声音,“大人待我不薄!芳娘姐姐,你要是想走,你尽管自己走就是!”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啊。白彩都想给点个赞了。

“那你就等着在这穷乡僻壤受大苦吧!”女人骂道。

……

白彩努力的睁开眼,转溜着眼珠,往四周打量了几眼,旋即又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不会真给雷给劈死了吧?不,我是在做梦!在做梦!”

“扑通”一声,就听见有人趴在地上,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战战兢兢的女声响来起来:“大人,您可醒了!婢子可是忧心的紧儿呢!”

忧心个毛线啊,你刚想才还想跑来着!白彩在心里疯狂的吐槽。

“公子,您可算是醒了啊!琼白都急死了呢!”另一个声音惊喜的响了起来。

白彩不得不抬眼看去,简陋的屋舍,除了有堵不漏风的墙外,其余的,真的都很简单啊。一张简单的的书案,柜子,还有挂在墙上的钟馗驱鬼图。就算是拿到现代,白彩也觉得卖不了几个钱!白彩觉得自己真心的厉害,现在都能想到钱上去。就自己身下这张雕花架子木床还算是值钱。

只是……

这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赶脚是肿么回事?白彩感觉很不妙啊。

在自己床前吵的急赤白脸的那俩人跪在床下。一男一女。男的还是个十三四的少年,身穿青衣,头戴方巾,模样清秀。正直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惊喜。白彩看的出,他在强抑着直飚泪花的冲动。

女的有十**岁,圆圆的红彤彤的脸蛋,圆圆的杏核眼,一瞬间,白彩将她看成了个大红苹果。特别是她还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红色棉裙。见白彩看过来,赶忙以头伏地。那小模样儿乖的啊,跟她之前说要弃白彩而去的样子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002章 穿越凄凉

求收藏】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也不能算是陌生,白彩靠着床柱,微阖着眼睑。

琼白见状,赶忙问道:“公子,您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小的……”

白彩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吱歪,让我静一会儿。”

旋即,脑海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画面,白彩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这是原主的记忆,白彩强定下心神,慢悠悠的将记忆给捋了个清楚。

还不如失忆呢!白彩内心泪流满面的想着。

白彩藏在被子里的手用力的抓着天蓝色的床单,深吸了一口气,对琼白说:“你们先下去吧。先在正屋等我。我收拾一会儿就下去。”

芳娘闻言,抬头冲白彩飞了个千娇百媚的媚眼儿,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道:“大人,让婢子来服侍您可好?”

可把白彩给酸的哦,白彩低声喝道:“正常点说话!我是主子,让你们下去就下去!”

许是白彩目光太过严厉,芳娘脸色涨红,行了个礼,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废话,美人计没奏效,是个女孩都要面皮薄啊。

琼白担忧的看了白彩一眼,见芳娘已经离开了,就对白彩说:“公子爷,您也不必太过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是您再也不能入主朝堂,大不了小的就陪您在这地儿扎根。咱不去受那狗皇帝的鸟气!大人您风寒刚好,要紧着点身子。哼!那死皇帝!”

“停停停!”白彩赶忙打住,这小孩儿那义愤填膺的小模样是为哪般啊?这不是君权社会吗?这小孩没受过儒家教育是怎地?

“公子?”琼白疑惑的看着白彩。

白彩赶忙说:“你这孩子!活腻了是怎地!隔墙有耳。对了,你得改名啊。琼白琼白,一穷二白啊。现在家里缺衣少粮的,要不就叫白桦吧。嗯,得给个字,字沐白吧。”

琼白一听,“扑通”跪下给白彩谢恩,向白彩哭天抹泪道:“小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公子赐姓啊。此乃小人莫大的福分啊。”不仅有姓有名,还有字呢。

白彩听得心烦,赶忙挥手打发人下去。

白桦走后,白彩赶忙从床上蹦下来检查自己的身子跟衣着。往胸前一摸,没错,女人的身子,胸前也没有裹着白布。不过,照胸变形的情况看来,原主没有少裹。

“真小啊!”白彩黑线。现代的她至少是c**吧。现在这个啊,好歹算是飞机场中的战斗机了。

跑到镜子前,去打量了一番自己现在的容貌。白彩可不想自己穿成丑八怪。

嗯,额?看着镜中身着淡粉小褂青蓝马面布裙的女子。满头青丝用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不见丁点儿镶蓝点翠。只是用一根木钗束着青丝。

美则美矣,只是白彩看不下去了,真心的想将镜子打碎。

特么的,穿越不给改名就算了,还不给换副样貌。

白彩伤心,不是说她这副样貌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就是在前世,每次出任务她都得好好化妆一番。别人是化妆是要变美,她呢,则是要变丑。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彩喃喃道:“难怪皇帝要赐你女装‘侮辱’你了。”

明媚得近乎孤绝,高贵得近乎寂寥。

莹莹如玉,泠泠如风。

没有了朝堂之上的指点江山,也褪去了嗜血的杀戾征伐。

此时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镜中的白彩,女装太过出彩,男装太过阴柔。

白彩心想:敌人是皇帝和家族啊,真是不得了的人物呢。

不管,谁让原主站错了队呢?

她算是赶上时代的潮流了,别人是丫鬟、不受宠的嫡女、妃子。她倒好得罪了皇帝和自己家族除了作死就是作死的女扮男装的大臣!

她不介意宅斗的啊。白彩欲哭无泪的想。

原主太过能干,清洁廉明。当然,再清廉也阻止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拜托,这是在古代,女人是做什么的?就得呆在后院啊。

整整绣着淡粉桃花瓣的袖口,白彩再拢拢头发。朝外堂走去,如今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将她的敌人一块给接受了。只是,自己的人生,得她自己谋划!

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让一个胆识过人的女子香消玉殒吗?

白彩不信,在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原主只是得了一场风寒就卧床不起。这里面又多少暗处的刀光剑影,白彩不知道。她不愿想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是怎样去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即使是她,身后也有家族的支持,哥哥的疼爱,父母的宠溺,祖父母的期待。而原主,什么也没有,孤身一人在战斗。家族也遗弃了她。她已是弃子,在被贬出帝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几间简陋的茅舍,也就只有正中间的堂屋算是宽敞看得过去了。

白彩托着腮帮子懒洋洋的坐在上首,别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那皇帝可算是算的清楚,不仅罢了白彩的官,还没收了他们上路的盘缠。虽然只有几千两银子。

他们现在在桐城,距离西北大草原很近。本来原主是准备回岭南老家来着。结果皇帝大手一挥,说:西部正需要人才。你就去那把。顺便又赐下数十套女装,皇帝司马霆是这样说的:爱卿容貌太过出色,为了数以万计的小姑娘着想,还是委屈卿家一下吧。于是,白彩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男扮女装”。

于是,白彩以及白桦这几人成了大胤朝西部大开发的先行者。

底下依次坐着四个人:第一个是她的管家白不弃,三十来岁,样貌中正。看起来是个能依靠的人。(要真是这样白彩也就放心了,可谁让原主对他诸多忌讳呢。还有待考察啊。)

第二个是柳絮,原主的“男宠”,样貌妩媚,眼波含情,时不时的冲白彩飞了媚眼什么的。(白彩吐,原主这是在作什么啊,你想恶心你老爹,也犯不着这么做吧!没错,这个男宠柳絮就是原主为了恶心家里人弄来的。果然还是个孩子啊!白彩想。不是孩子谁能做出这种事啊!)

第三个就是芳娘了,白彩就纳闷了,你一青春貌美的姑娘,非得叫这么个名字。

第四个就是被白彩赐名而感动的无以复加的白桦了。虽是不起眼的一小僮,但是原主却是最信任他的。

白彩泪奔,四个下人中只有一个可信,也就是说其余三个有可能是潜在敌人咯?这算是什么情况啊!老天爷,你是想玩死我吗?

003章 没钱没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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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胳膊支在旁边的桌案上,眼风扫过地下坐着的四个人,叹口气,问道:“家里还有几个钱?”

四人垂首不语,白彩怒拍桌案,指着坐在最前面的白不弃道:“管家你说!”

“我去!”白彩暗骂了一句,她不就是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嘛,至于给她来首交响曲嘛!“这桌子真不结识!”白彩悻悻的找了个理由。

见白彩点名,白不弃垂首站了起来,正色道:“铜板三百八十个,碎银三两。”

白彩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馒头三个铜板一个,素包子是五个铜板,肉包八个。这么一算下来,白彩真心觉得他们这一大家子离着饿死不远了。

“你们就没什么私房钱吗?”白彩豁出脸皮问道。拜托,不要告诉她,底下四个都是老实人哦哦。紧要关头,生死存亡,死心可是不可以的哦。

白不弃声音黯哑,白彩听出来他也很挫败无力,“陛下在我们出京城时特地派人来检查了一番行礼。银子都搜罗走了。”如果那位不是九五之尊的话,白不弃定会破口大骂。什么人啊,只留了个银子毛给他们。摆明了是想看着他们一步一步饿死。

白彩咬牙:“这我知道,你们身上就没有什么玉佩什么的?”

芳娘捂着嘴咯咯咯笑将起来,“大人哦,您看看我们现在穿的破衣烂戡。像是能有私房的人吗?大人,我们就是有私房,也给您买了药吃了。您缠绵病榻多日,不当家也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个贵哦。”

白彩凉凉道:“既然没钱,你们呆在家里做嘛?要我养你们?出去做工也比呆在家里强吧。把钱分吧分吧,散伙吧。”

拜托哦,白彩无语,原主是肿么想的啊,她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再说,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有朝一日若是身份暴露,可得死一票人啊。欺君之罪在哪个朝代都是厉害的紧啊。

“大人!”

“公子!”

众人皆失色,好像白彩要散伙对他们是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要是白彩再多说一句,估计他们就得自裁以谢天下了。

白彩摆手说:“既然不散伙,就给我安分一些。想些能赚钱的活计吧。”

“要不,我去给人当个教书先生。”白彩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原主可是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大能啊。

“不可!公子您现在是女装打扮,必有不少……”白桦忸怩着不同意。

白彩懂他的意思,哎,长的太招人就是不好啊。祸水啊祸水,再次小小“唾弃”了一番自己的美貌。

白彩随口问了句:“家里有多少地?”这一点原主还真不知道,出了帝都就病,一连病了多日,至今连他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桐城范围。

白不弃将他们现在的不动产详细的给白彩说了一下。简单的说就是这间破屋子再加上南山的荒地。

“整个南山啊。”白彩有些暗喜,山上好东西可多了啊。白彩自觉的将南山化作她的所有物。只是,瞧着四人脸色咋那么不对劲呢?

白不弃硬着头皮给白彩解释了一下,“公子,我们在的村子是西前村。我们现在住在西前村南山的半山腰。住的屋子是先前山中猎人留下的。那老猎人拿着小人的几两银子走了。这里环境着实荒凉,要不是大人身体已经再经受不住长途奔波,我们便在这里歇了下来。”还有他们也着实是不知道该去哪了。在城里吧,没钱住房。要是再再走几十里,就得到塞外了。怎么想都是个愁。

白彩凉凉的说道:“那真是本公子不给力了啊!”说罢,还像模像样的长叹一声。

“屋前不远就是一个湖泊。据说那里淹死过不少人,有妖孽作祟。”白不弃继续道。

白彩嗤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弃管家啊,你这可不对啊。”

芳娘捏着秀有并蒂莲花的小手帕,白着小脸,尖声道:“可是山中有猛兽啊!大人!”山林中的狼豺虎豹可不是唬人的。

白彩看向白不弃,想听他怎么说。理藩院尚书的管家会被几个野兽吓破胆吗?

白不弃道:“的确是这样,大人。西前村鲜少有人去南山。甚至连山脚下的地都不敢有人种。只有少数家里实在是穷的才上山去抓几只野兔。有不少野兽伤人的时发生。”

白彩抱臂,问道:“你们有见过吗?”

四人皆是摇摇头。

白彩嗤笑:“你们还是见过大世面的呢,就被没影儿的野兽给下破了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野兽伤人,地方官是吃屎的吗?”

白不弃面色一滞,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口。

白彩拿了只粗陶茶碗在手中上上下下的抛着玩。嗯,这手感真不怎么样啊。

芳娘担忧的看着白彩,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大人,您别打碎了,家里可没几只碗。”

茶碗安然的落在白彩掌心,白彩目光冷淡威仪,扫视着底下的四人,道:“别叫我大人了。叫我姑娘就好。”

“可是……”白不弃面色犹豫。就连白桦也是一脸的难堪。

白彩哼道:“我都换了身皮了,你们也磨蹭什么?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脸干嘛?”

芳娘心里暗嘀咕着:莫非这大人病了一场,脸皮也厚了几层不是?

“我跟白桦出去逛一下啊,你们几个准备饭哈。走吧,白桦。”白彩背着手,哼着小曲乐呵呵的出门了。

白桦应声,跟了上去。

芳娘问白不弃,“管家大哥,琼白怎么改了名儿啊。”

柳絮抚弄着鸦翅般披在肩头的青丝,斜了一眼芳娘,笑意吟吟道:“这就不是芳娘姐姐该管的了。再说,如今就我们几个跟在大人身边,不,是姑娘。怎么着,都得以姑娘为主心骨啊。”

芳娘嘟囔着:“我又不是不知道。”

已是十月,屋外已有几分萧瑟的景象,秋风乍起,吹落片片黄叶。远望大山,色彩斑斓甚是好看。明艳艳的红,炫烂烂的黄,其间还有深绿墨绿等诸多颜色。

白彩就奇怪,你守着一座大山,你还能困顿成这个模样。真是服了山中的猛兽了。连影子都没见呢,就将几个大活人给下个半死。

“白桦,跟我到屋前的湖泊看一下。公子嘴里都淡出鸟儿了。”白彩混不在意白桦惊诧的目光,大摇大摆朝小湖泊走去。至于湖中有妖孽啥米的,白彩是不信的。

要是有,那最好不过,白彩还想穿回去呢。谁爱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还危机四伏的古代啊。还不是上下五千年中的某一个朝代!

白彩泪奔,白学了那么多年的历史啊!

山脚下有不少住户,但大都家里都围着高高的泥墙或是石墙,当然贫困一些的用篱笆当墙的也有。在山腰,还能听到山脚下村民争吵的声音。山上鲜有人来,除了几个不怕死的猎人,没有人敢到山上来。半山腰好地有很多,只是没有人敢开垦。就这么荒着,倒是便宜了白彩。不过,现在她什么也种不了。谁让这是秋天呢。

他们现在住的屋子是山中猎人留下的,几两银子的屋子,能有什么好东西?黄泥,茅草。不是东边缺一层茅草就是西边的墙有个大窟窿。窗纸被风一吹,哗啦啦的响。看着住的地方那单薄的小模样,白彩很担心能不能安全的过完这个冬天啊。

湖泊离他们家只有一百来米的距离,与其说是湖泊,倒不如说是淀泊来的好。大片大片的芦苇随风飘荡,灰白的芦花飘来,打在白彩的脸上。白彩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明明有很好的条件嘛!至少有些东西吃吧。

白桦忍不住的问道:“姑娘,您在笑什么?”

白彩捏捏白桦的脸蛋,看着大片的淀泊,笑道:“我想我们以后不愁吃了。”而且还能过的很好。即使是没了官职,没了家族庇佑。

白桦鼓着腮帮子说:“沐白是不会让姑娘受苦的!姑娘大可放心!”

004章 捉鱼做饭

时值中午,日头正盛,白彩看着淀泊里清凌凌的水,就开始浮想联翩。她想吃水里面的鱼。

让白桦去取来竹竿、丝线还有一根烧完的针。做了一个简易鱼竿,顺便挖了几根蚯蚓。寻一片绿荫,白彩坐在湖边,钓了起来。

本来她想能够钓两三条巴掌大的小鱼就不错了。

没想到……

白彩捶捶胳膊,心想:这个身子还真是娇弱啊。也是,人家是文状元又不是武状元,身体素质好的了才怪。不过,白彩目光幽沉,她还是得提早锻炼才是。不求达到前世的水准,至少差不多吧?她实在是不相信原主了,都什么人啊。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硬是将朝中大小官员给参去了一半。哎呦,白彩心里那个恨啊,得有多少人盼着她死啊。现在她落魄了,不下黑手不放暗箭都是对不起她了啊。

那是远的了,现在还是先看一下今天的晚饭吧。

气喘吁吁的望着草地上不停的翻跳蹦跶的鱼,白彩惊道:“这得有十多斤吧?”是条沉甸甸的大鲤鱼。熬汤正好喝。

任大鱼蹦跶着失去了精神,白彩才收了鱼钩,将鱼放回鱼篓里。

捉到这么条大鱼,白彩心里也高兴。湖里鱼多,她并不多钓。直接收了鱼竿,剩下的蚯蚓发生,高高兴兴的招呼白桦。

白桦此时正猫着腰去掏芦苇荡里的野鸭蛋呢。白彩只是随口一说,芦苇荡里野鸭蛋多,这孩子就听见去了,想到自家公子这些天也没能吃顿好的。就连平日里最普通不过的鸡蛋也成了稀罕什儿,白桦就深觉惭愧。自己没有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罪该万死。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白彩的死活可能别人不在乎,但是,白桦却一万个担忧的。这孩子小,心眼儿也实在,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只知道,白彩是他主人,他要照顾好他。

野鸭子可能出去觅食去了,,只留下一窝未出世的孩子在家里。看着这一窝的野鸭蛋,白桦心里那个开心啊。他家“姑娘”可以吃一些,剩下一些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些钱给姑娘买好吃的。

将身上的外衫给脱了下来,包着这一窝的野鸭蛋,四下瞅瞅,千万别让人给瞅见了。这里可是他的秘密基地。

“这么厉害?!”白彩笑呵呵的摸着白桦毛茸茸的脑袋。

白桦重重的一点头,“嗯!有好多。”

“哇!主人你抓了这么大一条鱼啊!”白桦惊叹道。

白彩说:“不是让你叫我姑娘吗?”

白桦嘟嘴,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野鸭蛋,说:“明明是公子,为什么那个皇帝让扮女装啊!”

白彩略微低头,扶着白桦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就因为他是皇帝!沐白,·你知道名字只有我跟你知道哦,因为……”

白桦听见他的主人白彩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他是君我是臣,皇帝陛下需要我是女人,我就得是女人,仅此而已。沐白,我们过着平静的生活,好吗?”

“回去我给你做鱼汤里,鲤鱼汤可好喝了。白桦,去给我拿个瓦盆和刀,这鱼我得趁鲜处理才好。”白彩看着在鱼篓中的大鲤鱼,笑眯眯的对白桦说。

许是她的笑容太过灼人,白桦应了声好,转身就朝屋里跑去。

白彩笑容暗了暗,也许在这个时代,只有白桦这孩子是唯一真心对她的吧?白桦是原主小时候从街上捡回家的。当时,白桦这孩子是刚失去双亲的六岁小孩子,现在都过去八年了呢。那时候的她,也才九岁啊。

头顶上飘来一方阴影,白彩屈膝坐在湖边,拍拍自己旁边的地示意来人坐下来。她茫然大看着湖泊,想看向更远处的风景,却被层层叠叠的芦苇荡所遮挡。就如她的未来一样,看不清楚……

抱着膝盖,白彩转头看向来人——柳絮。“有什么事吗?”有空出来逛,倒不如去做份工啊。白彩强咽下心中的不满。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委屈?

柳絮妖娆一笑,轻轻抚着白彩垂落在肩头的青丝,“不知道大人女子打扮也是极出众的呢?”

白彩抓住柳絮的手,甩到一边,淡淡的说:“有这个闲情雅致,倒不如自谋生路的强。别指望我,我都过了今朝没明日呢。”

柳絮笑笑,意味深长的说:“大人要是没有办法,就不是白安臣了,当年那个将九皇子逼到不得不退回封地的权臣可是大人您啊。”

白彩拍拍手,无所谓的说:“没辙啊,罢官了呗,现在。再说,我之前也只是个理藩院尚书而已。”再过几年,如果没有这么一遭的话,应该会顺利封相吧。只能感叹命运弄人了。

柳絮瞟了一眼鱼篓里的鲤鱼,没有嬉笑,只是说:“大人,这些繁琐小事让小的来弄就好。”

我怕你们毒我!白彩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说:“这不是出来闲逛嘛。你们有怕的要命,可不能让猛虎下山啊。”

“姑娘!刀来了。”白桦抱着瓦盆跑了过来。菜刀放在瓦盆里咣当咣当的响。

“真是孩子气,悠着点啊。”白彩轻喝道,“要是绊倒了咋办?可没钱去给你请大夫啊。”

白桦憨笑,说:“没事儿,小人命贱!”

“对了,姑娘,不弃大哥跟芳娘姐姐在收拾屋子。”白桦对白彩说。

白彩接过白桦抱着的瓦盆,拿出里面的菜刀,轻轻的将刀背在鲤鱼身上一敲,那条大鲤鱼瞬间弹跳了起来。白彩扣住鲤鱼的两腮,刀影如飞,片片黑青色的鱼鳞如雪花一般随着湖水流走。

“倒省了打扫的功夫了。”白彩笑道。

白桦很是时候的鼓起掌,赞道:“好厉害啊姑娘!你您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白彩一笑,道:“别忘了,小时候你吃的饭都是我做的呢。”

“是呢!”白桦机灵的收拾将背起鱼篓,抢先一步跑回家。

白彩气结,将瓦盆塞到柳絮的怀中,真是,什么都不做的家伙最讨厌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落魄困顿不说,还要养活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仆从。当然,白桦除外,他还是个孩子。

005章 发现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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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虽然穷困,好在,该有的油盐酱醋还是少不了的。

几人都小半个月都没沾荤腥了,对白彩要做的鲤鱼汤都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啊?葱花?哦,在屋后面的地里就有。不过,是野葱可以吗?”芳娘想了好一会儿,说。

白彩问:“你们平日里炒菜都不用葱花的吗?为什么不种上几颗小葱?”

芳娘眨巴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委屈兮兮的说:“买葱苗是要钱的啊!那油盐酱醋还是从帝都里带出来的呢。好在陛下仁慈,没有收去。”

好吧!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白彩叹气,嘱咐道:“你给我看好锅里的水哈。还有,别让野猫将鱼叼了去。”

芳娘捂着小嘴笑的花枝乱颤,媚态横生。

他们是最靠近大山的一户人家了。几间屋舍,后面就是大块空地,杂草丛生,高大树木也不在少数。

自己真是史上最仁慈的老板了。白彩想,虽然她很落魄,而且在众人眼中又是不折不扣的“伪娘”。

难怪不需要种些葱花什么的,屋后面就长着许多野葱。虽然已经有些枯黄,但是,摘摘黄叶还是可以吃的。

“咦?”白彩手中握着一颗比较鲜嫩的小野葱,眼中满是惊讶。

一开始她只顾着找野葱了,也没有抬头看。她屋后面根本就是个柿树林嘛!

或是火红或是橙黄的柿子如一盏盏小灯笼一样挂在树梢,火红柿果个头稍大,橙黄的柿果个头稍小。

白彩踮起脚尖在摘了一个火红的柿子,一咬。舌头都要麻掉了。吐吐舌头,看着自己手掌中如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柿子,白彩颠了颠,嗯,大概得有半斤多重吧?

她明白了,这柿子是涩柿子,估计这村里没人懂给柿子脱涩的方法,加之山中有猛兽,没有人敢来山上。

白彩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没有人知道脱涩方法,可是她知道啊。托前世家人的福,一心想她成为全职精英杀手,她可是海补了三百六十五行的知识呢。所以,她就是不干杀手了,也能过的很好。

叹口气,白彩想,也只能在古代过好了。好在,她懂如何种田,要不然,估计会饿死在古代啊。那可真是给穿越前辈丢人了啊。

回到屋里,将小葱生姜洗干净,剁吧剁吧扔锅里。白不弃已经将鱼剁好,就等下锅了。

白彩想,这么一条大鱼应该够他们五个人吃吧?

“姑娘。”白不弃叫住白彩,白彩回头看他,想着知道他要说什么。

白不弃道:“姑娘,不必将鱼都下锅,煮一半就好。剩下的,明天可以再吃。”

白彩问:“那样够吗?”

白不弃说:“可以的。”

白彩想,估计是不好意思吃白食吧?

大山里的夜晚格外的寒凉,更何况是即将迈入冬季的秋末呢。

芳娘跟柳絮都是没有吃过苦的,跟白彩来到桐城的西前村可是要了老命了。

热气腾腾的鱼汤上桌,几个人的眼睛都直了,白桦的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自己舀,别紧着自己。”白彩结果白桦给舀的鱼汤,一瞅碗里,尽是大块的鱼肉。心里熨帖的很。

芳娘本就红嫩的小脸更加的红了,站在一旁讷讷道:“怎么好意思呢,您是主,我们是仆。怎么可以跟您一桌吃饭呢?”

白桦站在白彩身后,道:“就是啊,姑娘。礼不可废啊!”

柳絮捏着头发,翘着兰花指,笑而不语。

白彩放下碗筷,正色道:“你们没有弃我而去,我懂你们的情义。如今我已是白丁,落魄寒酸。我又怎能摆主子的架势?”

“诸位!”白彩站起身来,给朝前施了个大礼,道:“我是庶人,你们也是,就不要给我讲究了。况且,今后还得仰仗各位。”

见白彩施礼,几人连忙跪下,一叠声的道:“不可啊,姑娘!”

白彩叹道:“今后就已姐妹兄弟相称吧。再这穷乡僻壤,架子大了,恐遭人非议。”

白桦失声道:“怎么可以?”

白不弃也说:“不行啊,姑娘。这……”

白彩摆摆手,笑道:“怎么不可以。今后就有劳不弃大哥多照顾了。对了,我的意见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说。

“默认就是同意咯!”白彩叠着手背支着下巴,一脸得逞的小模样,像是偷了腥的猫咪。“那就吃饭吧。吃完之后,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赚钱。”

众人许是都饿了,也顾不得礼仪,就着杂面饼子一阵狼吞虎咽。

白彩倒是不急,慢条斯理的吃着,很有贵族公子哥的风范。没办法,记忆中原主就是这么吃的。跟她前世还很像。

要说着这穿越穿的虽然不如白彩的意,不过,原主跟她,性格什么的,都没什么区别。真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她没有原主那么有责任吧。

吃完饭,众人聚在一起,白彩坐在上首,其余四人依旧是底下坐着。

白彩将后院摘得的柿子放在桌上,问:“那么认识这东西吗?”

芳娘撇撇嘴,说:“可不认识嘛,这东西涩的很,不管在哪儿,都没人稀得碰。不管,姑娘,你摘它干嘛?”

白桦哼道:“姑娘定有她的用意!”说罢,鼻孔朝天,一脸自豪骄傲的小模样。

白彩汗然,要说这白桦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就是对她崇拜过了头,还是盲目崇拜的那种。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甚至几次骂皇帝和先皇。其实白彩也明白,她也气啊。你说,原主好不容易将善良的太子扶上皇位,结果人家当登基不到一年,就给来个禅位。你禅位就禅位吧,好死不死的将皇位让给了她最大的敌人——九皇子司马霆。

她觉得她能安然的活了下来,真的是老天爷给的福分啊。虽然,这中间波折不断。

白彩定定神,笑道:“当然是想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了。要不然,我们连这个冬天都难以熬过去啊。”

“姑娘,我能否说一句。”白不弃问。

“你说。”白彩很民主的。

白不弃说:“其实我们之前也有去村里找过活计,只是一来村里用不着人,二,没有人欢迎我们这些外来人。”

“嗯嗯!”白彩点着头,她能明白,哪里都有排外主义,这点并不奇怪。

重要是接下来,他们怎么做。

006章 仙葫空间

白不弃道:“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本身就不能将来历告知。这一点本就可疑。”

“这点很简单啊,以后就说我们是一家子。你是大哥,柳絮是二哥,芳娘是三姐。我是小四。白桦是小五。你们以后就叫我姑娘或是阿四都可以。我就叫你们大哥二哥三姐,这不就得了。”白彩轻飘飘的说。

见众人皆面有难色,白彩支着下颚,目光望向东面,在东面,有一座驱逐她的城池。

“想必有人也不希望我还活在过去吧。你们要死不想有人参我一本,就尽管不同意。生死是小,面子是大,是吧?”白彩嗤笑道,她的台阶已经够低了,还在拿乔!

白不弃叹道:“就听姑娘的吧。”

芳娘犹豫着,捏着帕子,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求姑娘给赐个名吧,芳娘这名儿还是随口取的。”

白彩笑道:“我记得曹子建的《洛神赋》中有这么一句‘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踯躅于山隅’,白芳蔼好吗?”

大胤朝的土著知有魏晋,却不知有唐宋。汉末不是三国鼎立,而是直接由一个姓司马的大官给篡了位。说好听点,就是“清君侧”。不过,这个司马跟司马昭一家可是没半点关系。要真说有什么的话,白彩感觉,也就是八百年前是一家。

当然,历史改变了,原本能在三国乱世大放异彩的诸位的人生轨迹也被改变了。诸葛亮成了个隐世名人,是清流中的祖师级别的代表人物。白彩“恶意”的想,这不排除没有刘备三顾他的茅庐的原因吧?

至于乱世枭雄曹操还有他的两个才华横溢的儿子,皆是以诗文著称,是响当当的家。

曹植的诗受众面积很广的。风,流俊朗的才子,写出的流风回雪缱绻缠绵的诗词,醉了一地姑娘的芳心啊。

最重要的是,白彩知道,芳娘是很喜欢曹植滴!

芳娘大喜,赶忙给白彩施礼,连声道:“自然是极好的,极好的,谢姑娘,谢姑娘。”

“柳絮你呢?”白彩问道。

柳絮含笑道:“听姑娘的。”

白彩道:“你名字挺好听的,要不就叫着吧。”

柳絮含笑应着。白彩总觉得柳絮将“假笑”演绎到了极致。明明不想笑,还笑的那么腻歪。莫不是小倌馆里出来的都这样?

“请问家里米粮还有多少?”白彩很含蓄的问道。了解了自家粮食问题,才好制定计划不是?

白不弃实话实说:“出帝都之前,大人准备了几袋子米面。口粮问题是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没有银钱。小的实在是惭愧至极!”身为管家,他实在是没有颜面去跟主人说家里缺钱少粮的。

几袋子米面别看不少,但要是真这么个吃饭,五个人,不到半个月就吃光了。现在已是十月多份,就是种田也还要好几个月。那这几个月,他们要怎么维持生活还是个难题。更不用说,冬天快来了,他们现在住的茅屋要有许多修补的地方。这都是问题。

“才几袋子啊。”白彩叹口气,“至少要准备一个冬天的啊,真是失策啊!好了,你们去睡吧。明天早起,我有事安排你们做。”

回到房间白彩躺在床上,只觉得这可能是前世今生最累的时候了。没钱没粮的窘境,她上辈子真是没有经历过。不仅要赚钱,还要养四个……

嗯,该怎么给那四个人定性呢?除了可以信得过的白桦之外,其余三个,都是有待考察的吧?

“扑棱扑棱”,鸟儿展翅高飞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白彩仰躺着,从胸前掏出一个白玉吊坠,是一个约寸长的小葫芦,晶莹剔透,光滑润洁,霎时可爱。

“还好有你在啊。”白彩愉悦的笑了,嘴角的弧度可以说咧到耳根后了。

沉定心神,白彩身形一闪,她便来到了这个无比熟悉的空间。

这个葫芦形状的吊坠实则是一个随身空间。前世,她爷爷好捣鼓些奇珍异宝,跟一些修真大能交好,时不时的就能从他那些老友手上倒腾些好东西。

一开始,她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修士的,直到她爷爷将储物戒指、镯子交给他们。出于职业需要,他们每天都得围着地球上飞来飞去。为了安全,她爷爷豁出去老脸,给他们这几个孙子讨要了几件可以存贮东西的法宝。

她嫌弃戒指镯子太娘炮,就选了葫芦,恰好这葫芦也是她二哥看上的。于是,俩人就打了起来。白彩看中的东西就是她的!这孩子独的很,说一不二。她二哥也是个犟脾气,奈何,白彩是全家都宠爱的孩子,只能割爱了。

“哇!都在呢!”白彩乐呵呵的跑到地里,她种的瓜果蔬菜都还在呢。

也没种多少东西,一颗桃树,几亩蔬菜,种类倒是挺全是,花椒、辣椒、麻椒这得益于白彩经常恶作剧。还有萝卜白菜什么的。总之都是很普通的蔬菜。

还有一些珍贵草药。比如人参什么的。这也是她被关在家里闲着没事种的。哦,还有一些专门用来研制美容药的花卉植物,比如芦荟什么的。是在是白彩受不了那些尽是毒物的名贵化妆品。她还是很爱美滴。

白彩蹲在地上,看着鲜翠欲滴的白菜,叹道:“你们怎么都没受雷劈啊,没天理啊!”

她的空间广阔,在正中央有一方小湖,这湖也奇怪,一热一冷。中间用一道土堤隔开,从上面俯瞰就是一太极八卦阴阳鱼的图案。

热泉相当于现在的温泉,白彩专门将热泉里的水做过精密研究,研究表明,热泉要比温泉要更好的多。她二哥就说她:你的有多无聊才跑去研究这些啊。

冷的那一面,有亮金、碧青、水蓝、火红、淡黄、五色莲花亭亭立于水中。白彩曾听她爷爷的那位高人朋友说:这是五行莲花,象征着金木水火土。可以清心除魔,安神宁气。受世间一切有灵性的生物的喜爱。

前世白彩就把五行莲花籽当做零食来吃,结果依旧是被雷劈。白彩很郁闷。

不过,白彩想自己没能被雷给劈的魂飞魄散也是这空间里的莲花籽的功劳?或是这白玉葫芦的功劳?

坐在土堤上,白彩深深的吸了一口飘来的莲花的香气。的确是清雅怡人。除不除魔,白彩不清楚,可至少对身体有好处,白彩是知道的。

空间里时间流逝很快,外面的一秒钟,等于空间里的六个小时。所以,在空间里训练真的是事半功倍啊。

白彩对于自己现在个弱鸡一样的小身板分外不满,这不就是等人来杀的节奏嘛。

所以,她得未雨绸缪,加强训练。

“呼,好累!”吃了两个西红柿,又在空间里的热泉泡了个澡。

白彩将白玉小葫芦握在手掌心,这是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只是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白彩的证明。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只有它陪着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那么一大家子人,少了她这个聒噪精儿会不会闷的慌呢?

爷爷是否会为了失去一个好的继承人而伤心?妈妈是否还会跟那个严肃的爸爸吵架?她记得他们每次吵架,她都是始作俑者吧?

大哥估计会因为没了她这个烦人精而开心吧?但愿如此。

二哥也会因为没有了她这个捣蛋鬼……

不行!想不下去了!白彩使劲揪着被角,咬着牙,眼泪直流,那是她的亲人,再也见不到的亲人!

该怎么来表达她的思念与不安?

把这当做一场通关游戏吧。说不定到最后,她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007章 柿子脱涩【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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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早晨,很凉,太阳已升的慢了,就连它也不愿意早起,面对这个寒凉的早晨,只是在遥远的天边露出一丝曦亮。山间的密林现在还笼罩在灰黑的黑暗之中,黑魆魆的,像是藏着一只待发的兽,随时将你吞入腹中。

白彩顶着个红眼圈起床时,才还没亮。估计着应该是五六点来钟。去空间里湖边洗了把脸,吃了个西红柿,垫补垫补。甩甩脑袋,精神抖擞的来到了院子里。

这是她来大胤朝的第二天。

过了第一天的不安,未来或许坎坷或许迷茫。至少,白彩觉得她都必须得适应。

她想了一晚上,既然在前世有空间修士这样逆天的存在,说不定在这个时代一样有。要是能找到的话,她就可以回到现代。回到她的家人身边。她决定了,就算是回去再做个杀手,她也愿意。

当然,对此事她并没抱着多大的期待。一切随缘。

亏得她应变能力强,适应力也强,神经粗,要不,早就为自己的前程担忧死了。

也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忒不个个东西了,留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给她。皇帝忘了她是最好的,她就在这乡下安然活着,等哪天有钱了,再来个金蝉脱壳就行。可问题是,白彩觉得那大胤皇帝司马霆忘记她的可能性已经趋于负无穷了。

真是,你想好好生活吧,偏偏有人像颗苍蝇屎那样膈应你。

白彩翻了个白眼,还是早些打算的好啊!免得以后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应付不来。

“诶呀,好冷啊!”白彩搓搓胳膊,哈了一口热气。什么嘛,现在才十月份啊,就这么冷了。谁让古代没有臭氧层破坏呢。

此时天还没大亮,村里公鸡打鸣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又一声,“咯咯咯”,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跟前世农村里的公鸡没什么两样呢。

白彩笑,不一样的时空,或许有东西是一样的吧?

白彩去后院逛了一圈,树上的柿子愈发的鲜艳可口,必须早摘下来,这样她的赚钱大计才能实行。

等她回到屋里,白不弃他们已经起来了。

“姑娘,您去哪了?”白桦一脸急色的跑到白彩身边问道。

白彩笑呵呵的说:“我去后院看了一下,你们起的很早嘛!”

白芳蔼掩嘴打了个呵欠,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还不是一样起的早。”

白彩问道:“你们饿吗?”

众人摇头,昨天晚上吃的太撑了,今早并不没有感到有多饿。

白彩拍掌,“那太好了,过来帮我个忙。”

“摘柿子?”柳絮挑挑眉梢,不解的问道:“这柿子涩的很,又不能吃不能用的,姑娘为什么要摘?”别看他是在小倌馆里出来的,一些东西还是知道滴。柳絮自己在心里嘀咕:莫非这四姑娘,不晓得这柿子不能吃?果然是不食人间五谷杂粮的人啊。

白桦冲柳絮喊道:“姑娘要摘你就摘啊!”废什么话嘛!白桦可瞧不起这些人了,见姑娘落魄就拿自家当人。姑娘是主子,他们还想翻身当家不成?他今天还要去给姑娘掏野鸭蛋呢。哼!

白彩指使着众人摘了一篓子火红的柿子,摘了一篓子橙黄的柿子。

白芳蔼扶着纤细的腰肢,气喘吁吁的问白彩,“四姑娘,我们这是做什么?”白彩说过,她排行四,众人便对她有看统一称谓“四姑娘”谐音“似姑娘”。白不弃他们还以为是白彩在按中国强调自己“男儿身”的事实。事实上,白彩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只是巧合而已。

白彩笑,“你们过会儿就知道了,行了,饿了的去吃饭吧。”

白芳蔼冲柳絮招招手,嗔道:“柳絮我们去做饭吧,这忙了老半天,真是。姑娘的身子才刚好,要是再累出个什么,那可咋整!”说完撸撸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胳膊,一头扎进灶屋。柳絮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白不弃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问道:“不知……”

“哎,大哥,我这不是为了赚钱嘛!家里不是没钱嘛!”白彩抱着胳膊,无奈的说道。

白不弃脸一红,他家主子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做仆从的愧疚啊。“这个,四姑娘可以不用担心,我可以城里给人打短工。我还会木匠……”

“木匠?”白彩眼睛一亮,顾不得主仆之妨,抓着白不弃的胳膊就问道:“你会木匠?”

白不弃点头,道:“小人以前跟白府的一个老木匠学过几天手艺。会打几样家具。”

白彩指腹不断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那芳蔼定会绣花什么的了?”

白桦在一旁道:“是呢,芳蔼姐姐的刺绣算得上是京城一绝呢。绣的花样儿可漂亮了!”

白彩勾唇一笑,“那就好!”

正在烧火做饭的白芳蔼忍不住后背一凉,心里嘀咕着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呢?

早早吃过早饭,白彩便指使众人忙活了起来。

柿子脱涩并不需要众人一起做,白彩便让白芳蔼去拾掇一下屋子。这些天,他们除了给她请大夫看病就是给她熬药,家里乱的要命,也没有人收拾。柳絮给白芳蔼打下手。

白不弃则去砍一些柴草,白彩没敢让他走远就是她家周围,有什么事她也能及时赶到。

留下白桦在她身边给她帮忙。

家里有原先老猎人留下的大水缸,白彩相将水缸洗干净,又跑去挑了几个几个小柿果和残果。掂量了一下约有一斤半重。他们摘了差不多有一百斤的柿子,用一斤半的小柿果和残果正合适。

她将小果和残果捣烂之后放在水缸里,加上白桦刚从湖里打的水水适量搅拌,又偷偷的加了几滴空间冷湖里的水,想必效果会更好。搅拌好之后就将她要泡的柿子倒进水缸里。再加水,直到柿子不再露出水面。

白彩额头沁着细小的汗珠,拿着小棍子轻轻的搅动着果实。

这种方法还是前世她在一陕北农村老农那里学来的呢。现在她手上既没有酒精也没有保鲜剂,混果脱涩的方法也行不通。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不过,这种浸泡方法也不错,既能保持柿子的原味,甘甜爽口,同时也不易腐烂。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怕别人学了去。

这种方法是很简单,但是其中的诀窍却是别人不知道的。浸泡的时间你要掌握好,捣碎的小柿果或是残果跟要泡的柿子的比例你也必须把握好。

白桦在一旁看着白彩忙来忙去,就问:“姑娘,你为什么要捣鼓这些不好吃的柿子啊。可难吃了,您别瞅着它长得好看,其实最是不中用了。”

白彩笑笑:“会好吃的。”

白桦嘟嘴,说:“哪有野鸭蛋好吃啊,四姑娘我去给你找野鸭蛋啊!”

“别走远了啊!小心水深!”白彩冲着白桦的背影喊道。

白桦回头冲白彩挥手,“姑娘,我们是在江南长大的啊!”

白彩低垂眼睑,遮去眼中万千思虑,的确,是在江南长大的。一个私生子(女)啊……

要不是帝都来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父亲,一直以为死去的父亲,会活的那么好。

所以,她才恨的吧?

白彩抬头,看向幽远碧空,对于原主或许还有现在的她而言,帝都之前的过去都是禁区,不能提。原主是不想听,而她则是不愿意背负着别人的过去活下去。

不过。白彩低低的笑着,好像从她穿来那一刻,她就得接受原主的一切呢。

008章 两个媳妇

将泡着涩柿子的水缸盖好,防止鸟儿偷吃,白彩跟正在忙活的白芳蔼和柳絮说了声,便去湖边找白桦。

正巧碰上背着一大捆柴火回来的白不弃,白彩说:“离大山近就这么点好处啊,柴火不愁!”

白不弃点头道:“是呢,还得多攒些柴火,免得大雪封山行不动路。”

“那就趁现在多赚些钱吧!”白彩将胳膊搭在白不弃肩头,冲他挤咕眼,“哎我说,跟着我这么个主子,没什么活路,还是先给自己想条出路吧!”

白不弃淡定的拿下白彩的爪子,正色道:“我们不是‘兄妹’吗?哪有不管妹妹死活的哥哥?”

白彩抽抽嘴角,“喂喂!你还真是迂腐啊。留在拜府不好吗?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困顿吧?”

见白不弃想说什么,白彩摆摆手,叹道:“我也觉得我挺倒霉的。明明距封侯拜相只有一步之遥了啊!可怜啊可怜!”

说完,也不管白不弃,自己摇头晃脑的走开了。

白不弃看着白彩离去的背影,目光幽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白彩,那个白家的神话啊。就这么陨落了,没有丝毫的征兆。就要在这一方穷乡僻壤潦倒此生吗?白不弃知道不会的。白彩是谁?自白彩初到帝都,他就跟在白彩身边,明明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却硬是将一干大人都比下去的人,怎么可能安心屈居一隅?那手段,,那心计,饶是他这个大人看了都会心寒。

“明明只是个身世悲惨的孩子。”白不弃背着柴火轻声说着,一步一个脚印朝那间草屋走去。七年的时间,或许更长,那个孩子谋划的,他从来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必须站在白彩身边,没有选择。

“嗯,姑娘,这些野鸭太狡猾了居然啄人。”白桦委屈的向白彩哭诉。

白彩帮他拍掉头发上的鸭毛,给他整整头发,说:“白桦可以喊我姐姐的,没关系的。”

白桦哭了,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跟白彩说:“公子,呜呜……公子,为什么老爷不给你出面啊。只要老爷求个情就好啦啊!为什么公子必须忍受那皇帝的侮辱啊!”

白彩一手捧着白桦的清秀小脸,给他揩干眼角的泪珠,肃容道:“白桦,千百双眼睛盯着我们!以后这话给我咽在肚子里!如果你不想你家公子死……无葬身之地的话!”

白彩咬牙说完最后几个字,现在是君权社会,皇帝要她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白桦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这个十来岁的孩子硬是将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红着眼圈,点点头。

白彩想带白桦到山下的村子去逛一圈,别的不说,至少这里的风俗人情你得知道些。他们不能一直窝在山上。

山下有大片的田地,低矮碧绿的麦苗给这个萧瑟的季节平添了几分绿意。

听白桦说这里跟塞外的突厥蛮族只有一城之隔。

“现在众蛮族以突厥为首咯?”白彩问。在原主的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白桦点头,道:“嗯!四……姐姐,”

这孩子真是机灵。白彩窝心,她可不想整天被人称作是公子。虽然乍听之下是很酷,但是,她现在可是一身女装哎,怎么听都会觉得是一种讽刺。

“诶呀,这一病病的脑子都昏了。”白彩无力扶额,记忆中,好像她跟蛮族的关系并不愉快?特别是突厥。

刚这么想着,就听白桦无比自豪的说:“四姐姐,您当初可是狠狠的将了突厥一军呢。”

白彩欲哭无泪,她并不想怀念她之前的丰功伟绩啊,那样只会让她觉得她是“死有余辜”的啊。什么是nozuo,nodie?分明就是原主嘛!好吧,现在报应到她身上来了。

“喔!”白彩睁大眼睛看着古代的乡村,比电视上演的还要落后啊。

低矮的茅草屋,来来往往的农夫农妇,吵吵闹闹的家长里短,喧杂的生活。白彩想,无论在什么地方,家长里短都是少不了的啊。

“哟,咱们村什么时候来了这么盘正条顺的姑娘啦?大家伙快乐看一下啊。谁家缺媳妇儿,领回家去。”一尖细的女士响了起来。

白彩看去是一年轻俊俏的小媳妇儿在那捏着嗓子喊呢。白彩皱眉,这丝毫是在说她啊。

白桦气鼓鼓的瞪了那小媳妇儿一眼。

小媳妇儿手里舀着个个画着貂蝉拜月的团扇,抓住半边脸儿,细眉秀眼,满头青丝松松的绾了个斜坠髻,堪堪插了支金镶玉的朱钗,亮晃晃的两只红宝石坠子晃荡荡的垂在细白的耳下。上身是高领窄袖大襟满绣花卉薄袄,下身是彩绣莲花织带镶边马面裙。金莲小脚,捉一双单梁满绣弓鞋。

白彩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有缠足的,不过并不多,一般只在**楚馆里流行。乡下是不实兴的,要知道,在乡下,女人也得下地干活。吃都吃不饱,谁还有空去欣赏那种畸形的美呢?

这个小媳妇儿在一众青布棉裙的女人中煞是显眼,不只是她的打扮显眼,还有这女人一举一动的傲气,都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

只是几息之间的工夫,白彩就差不多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来历。

白彩样貌出众,即使是荆钗布裙也难掩其倾国之姿。

众人不由自主的被白彩吸去了注意力。

白彩也不在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上前一步,微微行礼,嘴角含笑,问道:“诸位姐姐可否向你们打听个事?”

其中小媳妇儿说:“你问吧,不过,我们也不一定能知道?”

白彩笑道:“这里可是清河县的范围?”原主在出帝都之前,特地看过西北的地图。她记得,西前村好像就是在清河县里。清河县的地理位置,世家家族,当地豪绅的资料原主可是知之甚细。不过,那么详细的信息都能搞到手,也真说明了这个小女子的本事了。

那小媳妇儿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洗白了的青布衣裳,下面的裙子也是一样的青布,头上一块半旧布帕裹住满头青丝,盘上头,开了脸,越发显得一张小脸瓷白瓷白的。

白彩见这小媳妇儿观之可亲,也乐意跟她说话。便道:“我们兄妹几人初到贵宝地,想拜访一下里正,不知道里正家?”

见白彩不理睬她,那头戴朱钗的光鲜女子不乐意了,轻轻抚着头上朱钗,咳了一声,道:“里正家嘛,还在村头呢。哎真是,这日头怎么这么大啊,回去了回去了。晒着我小脸生疼。真是的。”

说完,便扭着柳枝一样的小腰哼了声就走了。

009章 海外瓜众【求收藏】

白彩笑,对那个头裹布帕的小媳妇儿说:“我是白阿四,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小媳妇儿还没回话,身旁就有多嘴的人说了:“她是村里张家的大儿媳妇儿,姓李,李氏晚夏。妹子唤她夏娘就好。”

张李氏夏娘也笑着点头说:“妹子叫我夏娘行。”

白彩摆手微笑道:“那怎么好,还是叫夏娘姐姐吧。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我家现在住在半山腰上。”

夏娘问:“可是那老猎人留下的屋子?”

白彩点头。怎么,那老猎人的屋子难道很抢手?

夏娘犹豫了一会儿,方说道:“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彩问道:“当说无妨。”

夏娘道:“山中多猛兽,妹子一家住在山上恐怕不安全。”

白彩笑:“等我回去同家中大哥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搬出来。”

白彩虽冷情,但是很会打入“敌人”内部,没一会儿就同那一片小媳妇儿打的火热。

几个小媳妇儿坐那嗑瓜子聊家常,白彩也不多言,只是点头笑着,有人问她就答。十足的好听众。

白彩听了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刚走不远就听有人在训夏娘,“她一个外来户,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

“就是!看她那一脸狐媚子样儿八成跟金玉没什么两样。切,有钱人家的小老婆!!”

“得了吧,你还真是抬举了金玉,那根本就跟卖的没啥两样啊!”

“荡!妇!”

“别说,还指不定是哪家逃出来的小妾呢,还是小心着点好。”

……

有些的嫉妒有的不屑,说出的话,却都是伤人的紧。不过,在白彩听来,这根本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估计,这些荆钗布裙的村妇,心里也是羡慕着那个穿金裹银的那个年轻女人吧?那女人叫金玉,是有钱人家的外室。跟她想的差不离,在这个时代,漂亮的女人最主要的作用,可能就是用来做花瓶。

她想,也许原主就是不屑于做那献媚于男人的花瓶,也许是受不了后院女人的勾心斗角。才敢女扮男装入朝堂的吧?这是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子啊!白彩叹。

在这个时代,也许就只有一个白彩把,只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夏娘轻声道:“我觉得白四妹妹人不错啊。”

白彩越走越远,夏娘的轻声细语却是听的清楚。白彩笑,果然啊,外来户不好当啊。不过,夏娘人不错就是。

白彩站在树荫下,白桦从远处跑了过来。她让白桦去村里面找小孩子打听了一下,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心眼,嘴里没那么严实。打探消息也方便。

“四姐姐,里正家的确是在村里头。嗯,往东边走的那一家。是第三家,他家很显眼,我一看就记住了。”白桦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面去了,十分自豪的样子。毕竟,这是他家姑娘安排给她的大任务啊!

白彩倒:“难不成他家是青砖大瓦房?”

白桦点头,“嗯!中间的大堂屋的青砖红瓦的。”

白彩想,真恶寒啊,不过,在古代,这也是有财有权的标志了。

“还有,”白桦继续说道:“里正夫人很爱打扮,虽然年纪大了,但还很爱穿红戴绿。但是,人挺爽朗的!”

白彩赞赏的拍拍白桦的肩膀,夸奖道:“真是厉害的小子!”

有弱点就好,白彩想。他们要想在这西前村安定下来,跟当地地头蛇必须要打好关系。无疑,来到西前村,你必须得去拜访里正。

白不弃是不懂这个道理呢,还是不想?

他们到西前村也有十多天了,也不见白不弃有去拜访里正的意思,难道是等她去?

“真是,一天到头尽煮些吃的玩意儿,娘,咱能不吃这个东西吗?煮的大米粥喝也好啊!”

“哪里有钱去给你倒腾大米粥?大哥,你就体谅娘一下。这个番南瓜挺好喝的啊!”

白彩温声望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好言好语的哄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一脸不耐,劈手夺过少年手中抱着的南瓜,给大力扔在地上。“嘭”的一声,南瓜碎了,溅出一地汁液。南瓜被摔的稀巴烂,橙黄的瓜肉模糊了一地。

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应该是他们的母亲在一旁抹眼泪,也不敢说什么。

“这就是那些海外蛮子喂猪的东西!白安臣是拿我们当猪喂啊!”青年不断的骂骂咧咧,“死奸臣,要害死这天下人么!你们倒好,吃这东西还吃上瘾了!”

少年不满,怒道:“大哥!我不知道白安臣是什么人!但是我只知道,这番南瓜可以让我们这些穷人吃饱。大哥不要将不能科举的事怪在别人头上。大不了再等三年!”

青年骂道:“白家没一个好东西!”

白彩靠着大树,听得脸都黑了,这都什么人啊,她都不认识他。虽然,她之前得罪过很多人,但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个青年。她得罪的可都是些达官权贵啊。

白桦怒不可遏,撸着袖子就要去跟青年拼命,开玩笑嘛,当着他面儿骂他家主子,活腻味了吧。

白彩眼疾手快的拉住白桦,“别介啊,还没在这村里站住脚跟呢,你就给我招麻烦!”

说完,又往青年那边瞅了一眼。

看着被摔成烂泥的南瓜,白彩一阵心疼。这可是食物啊。对于现在要从大自然中找食儿的白彩来说,一粒粮食都不能浪费啊。瞧这家破茅屋篱笆墙,也没有多么富裕的样子啊,怎么这么浪费?

白彩点点白桦额头,无所谓的说:“以前又不是没被人骂过,你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着,又不是不知道。又不少块肉,随他去吧。”说完,便施施然的走了。跟她以前相比,这还真不算是什么。朝臣的那张利嘴,足以让她死个百八十次了。

白桦回头看了青年家一眼,好滴,这家子他算是记住了!给他等着!

回到家,白芳蔼跟柳絮已经将家里的里里外外都给拾掇了一遍。正在灶膛上生活做饭。前面还有鱼汤再添上点水再煮一遍,几人又可以吃一顿。

“四姑娘,这个袋子你还要吗?一直放在马车上,可能是落下了。今儿我收拾马车时给碰着了,在座位底下塞着。”白芳蔼指着地上的一个麻袋问。

白彩拍拍手,说:“嗯,我看一下是什么东西。”

打开一瞧,里面还有数十个锦袋,白彩拿出一个看了一下,这布袋的料子可比她身上的衣服料子要好的多。

“这是什么啊?”白彩打开锦袋,一看,里面是一包颗粒饱满成色极好的花生粒,约有四斤重。

白彩默然,只觉得自己手中的花生粒重达千斤。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说:“别扔了,放我屋里去吧。”

白彩自己一屋,她的屋子还稍大一些。白不弃跟白桦还有柳絮仨挤在一屋,好在木板床够大,他们三人挤在一起也是绰绰有余。白芳蔼自己一人住在一小屋里。

白彩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十来个小锦袋。里面有花生粒,南瓜种,玉米种,西瓜种。都是极好的成色。还有几个锦袋里面装着湿润的土,里面是几根地瓜秧和马铃薯块。不过,地瓜秧跟马铃薯也差不多快枯萎了。

白彩心神一沉,就带着几个锦袋来到了空间里。她先将地瓜秧跟马铃薯块种在地理,浇了一点水。空间适合植物生长,她倒不怕种不活。

接着又洒下了几个花生粒、南瓜种和玉米种、西瓜种。掂量掂量手中的袋子,没有少多少,白彩才放心。她主要是怕有人问她少的种子去哪了。

她主要是想看一下由“她”引进的农产品质量怎样。不过,她觉得那南瓜挺不错的,虽然有人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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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腌制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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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因私通蛮夷而被罢官,这对一个理藩院尚书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笑话。

白彩想,死去的她是该有多多么的不甘啊。

引进高产的农作物也无非是想老百姓能吃饱肚子,不仅因这个丢了官丧了命,那些老百姓还是一万个不理解啊。

现在她能理解鲁迅先生为何要写《药》了。

白彩想,你们不领情不种就算了,她自己种,倒时候眼馋死你们。

一下午众人格外的沉默。就连最能叨叨的白芳蔼都自觉闭嘴,白彩本不就是爱多管事的人,也就没有在意。

白桦趁白彩在家安心看书时,说了一声,就钻进芦苇荡里去掏野鸭蛋。不仅带回来一篮子野鸭蛋还捉了五六条巴掌大的小鱼。

“四姐姐,湖边小水洼里尽是这些小鱼,一会儿我再去抓。”白桦兴致昂扬的对白彩说。

白彩点头,对无所事事的柳絮说:“柳絮你也跟着去,白桦还是个小孩子,你个大人跟着看着也好。”

柳絮委屈不愿意,撅着嘴道:“会弄脏奴的手了!”

白彩眉头微蹙,冷哼:“反对无效!当心我把你踢过去啊。”白桦一小孩子都知道忙里忙外,柳絮尽会站在一旁干看着。

柳絮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见白彩面色不虞,赶忙笑着拉着白桦去捉鱼。他当然也知道他现在得仰仗着白彩了。没了白彩,他想活下去都难,更何况还有事情要求白彩帮忙呢。

叹口气,看着一篓子几十个野鸭蛋。白桦这孩子掏鸭蛋掏上瘾了,现在一有空就钻进芦苇荡里。不是找野鸭蛋就是想逮着野鸭子给她补身子。

白彩自认为有了空间根本就不需要再补,不过,这话也不能跟白桦说。只得笑着接下白桦收获的野鸭蛋等战利品顺便再夸奖他几句。她让柳絮跟着白桦,一是看不惯柳絮闲着无所事事的样子,二是怕有什么野物冲撞了白桦。白桦还是个孩子,出了事该怎么办?

“不弃,家里有酒吗?”白彩问正在院里劈柴的白不弃。

白不弃道:“有是有,但不好,都是些劣质米酒。”

白彩说:“那样就行。在哪里?我要用。”

白不弃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屋里,给白彩将两坛米酒拿了出来,“呶,就是这两坛了。还是那个老猎人给的。”

白彩打开酒坛,闻着里面浓郁的米酒香气,深吸了一口说:“真是感谢那老猎人了。”

白不弃笑道:“的确呢,要不是那个老伯,四姑娘你也不能这么快康复啊。”

白彩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白不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白彩详细的讲了一遍,白彩长长的“哦”了一声,道:“还真是得感谢老伯啊,改天我们去看他吧。当然,得有钱了的。呵呵……”

野鸭蛋太多,炒着吃又废油,煮着吃,她又嫌没味儿腥气。白彩就想将野鸭蛋腌一下。本来是想用盐腌来着,不过,看家里也没有多少盐就放弃了。腌鸭蛋可费盐了。她估摸着腌制这几十个野鸭蛋得用一公斤的粗盐。不过,家里拢共不到半斤盐。于是她果断是放弃了这个方法。

她记得有一种方法叫黄沙腌蛋法,用黄沙或是黄土即可。

白彩感叹,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啊。

在屋后挖了一盆黄沙,当然,不完全是黄沙也有土。增加粘性嘛。

白芳蔼在白不弃耳边悄声问道:“四姑娘这是做什么?先是摘涩的难以入口的柿子,又来挖泥。真是搞不懂呢。你去问一下呗。”

“你怎么不去问?”白不弃揉揉额头,道:“姑娘想做就做吧。她心里也难受的紧啊。”

想起今儿中午那一袋子种子,白芳蔼也沉默了。白彩,原理藩院尚书,被人以私通蛮夷参了一本,接着罢官离京,远赴西北。皇帝陛下实际上是将白彩发配到了西北,在这里蛮族最近的城,你让曾经的理藩院尚书情何以堪啊。

“一些事情天下皆知,哎,四姑娘也得学着接受啊。”白芳蔼叹道,“能怎样?人总是得活着啊。”

“的确。”白不弃说,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呢?那个要强的人。“从现在起,我们只能将她当做四姑娘,活着就好。”

“是呢!”白芳蔼轻声附和道。活着,或许没有尊严,但是,只要活着,总有找回尊严的那一天吧?“我想明天去城里一趟,我绣了几块帕子,想拿去换几个钱。”

白不弃道:“你的手艺可堪称是京城一绝啊。在这乡下,有识货的吗?”

“那也没办法啊!”白芳蔼笑,人总是得向现实低头啊。“你要打几样家具?”

白不弃说:“我倒是想,只是没工具,改天着吧。现在先将柴火存个够。”

白彩在和泥,和稀泥。将黄沙倒入盆中,加上盐、油、米酒和水,又悄悄从空间里摘了一大把花椒叶剁碎加上,搅拌成糊糊状。再将洗干净晾干的野鸭蛋逐个放入泥里。抚平粘泥表面,见到鸭蛋不露头,白彩拍拍手,暂时告一段落。

白芳蔼笑着走过来,瞪大眼睛,仿似不可思议的说:“原来四姑娘在玩泥巴啊。怎么不叫我们一起来玩呢?”

白彩斜了她一眼,幽幽道:“某个人的手是专门来拿绣花针的,做不动粗活。”

白芳蔼噗嗤一声笑了,毫不给白彩面子道:“四姑娘在吃错吗?”

白彩慢悠悠的说:“三~姐!姐,你这是在说的啥子啊。”

跟白芳蔼聊了一会儿,白彩将野鸭蛋挨个取出,放入早就准备好的空坛子里,最后密封好。就等三周之后,取出来吃了。

白芳蔼问:“姑娘,莫不是这野鸭蛋在泥里滚了一圈儿就能便好吃不是?”

白彩眨一下眼,神秘兮兮的说道:“等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好了,我把它放起来啊。”

见白彩要弯腰抱起坛子,白芳蔼说:“还是我来吧。”

白彩摇头,道:“你去帮不弃大哥的忙吧。我自己一人就好。”

“你还真把我当成女孩子了啊。”白彩笑着打趣了白芳蔼一句,就抱着坛子溜进了厨房。

空间里时间流逝很快,白彩就将腌鸭蛋的坛子放到了空间里。这样,过一个时辰再取出来就差不多了。

白彩合计着,过两天她将柿子跟咸鸭蛋一块拿到城里卖,应该会赚一笔吧。实在是没法了,她才会耍这些小聪明,要钱没钱,要粮也缺粮的。她是没事啊,大不了躲空间里,也饿不着冻不着的。但问题是,她手下还有四个人啊,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虽然自己不怎么信任他们,他们终究是没有在自己要死时丢下她,就冲着这儿,她也不能不管。

011章 拜访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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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这是家里唯一一块好布,本来是打算给你做袄子来着。”白芳蔼极为肉痛的看着桌上叠成方块的天蓝色绣有兰花花纹的绸缎。

白彩无语,还好她是个假汉子,真女子,要是个真汉子,估计得剖腹了。

“四姑娘,这是原先盛糖块的盒子,现在空了,用来装礼物正合适。”白不弃将一个红木匣子放到桌上。

“嗯?”白彩打量着这个匣子,看起来挺不错的。不过,原主也是大家子弟,用的东西自然不是凡物。不过,用来送入是不是太可惜了。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白不弃道:“姑娘,这匣子值不了几个钱。”

白彩说:“哦,那就好。”

“不过,姑娘,现在我们并没有多少拿的出手的东西,现在去……”白不弃顿了一下,方道:“会不会太寒碜了?”

白彩扫了桌上备的礼物,轻笑道:“没关系,礼轻人意重,反正以后也少不了走动。”

“单是这块绸缎,就值几两银子吧?就算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也能认出其中的价值的。”白彩继续说。

柳絮挑挑眉梢,问道:“可是会会不会太贵重了?要是有人趁机勒索怎么办?”

“所以——”白彩拖长声调,“有适量啊!”

“我们是上门求人庇佑的。自然得备好大礼。可我们又是落难商人,好东西也是有限的。”白彩眼风扫过众人,问:“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白桦点点头,握着小拳头,眼中满是星星眼,道:“姑娘最厉害了!”

他们五人对外统一口径,是来西北家中却不幸遭难的行商。父母双亡,只有几个兄弟相互扶持,赖以生存。

吃过早饭,拾掇拾掇,白彩就跟白不弃拿着礼物去了里正家。一块放在枣红木匣子的绸缎,十斤大米。就为了这几斤大米,几个人还吵吵了一番。不过,最后白彩一锤定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们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而里正家又必须去得拜访。只好出此下策。

白彩跟白不弃除了一身干净衣服,打扮的整齐之外,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他俩人容貌过于出众,特别是白彩,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里正邓有才是个五十来岁精明的中年汉子,正吃完早饭准备出去逛哒一圈呢。他这个年纪,好歹大小也做了个官,地里收成也好。整天乐呵呵的。

对于白彩跟白不弃的到来,里正并不惊讶。早在十多天之前句听有几个外来户在山腰上的茅屋里落脚。那个茅屋还是村里唯一一个老猎人为了方便打猎而建造的。不过,山中猛兽实在是厉害。那老猎人也改行了。将破茅屋卖给几个年轻人。

嗯,里正也是眼力毒的。一见这俩年轻人从容不迫温文有礼的样子,就知道俩人来历定是不凡。特别是那容貌出色的小姑娘。就连他这个老头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哪是穷山恶水能养出的美人啊。

白彩自然是注意到里正看向她的目光,不过,目光中并没有恶意,纯粹是欣赏。也就忍下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里正夫人邓孙氏是个和蔼可亲爽朗大气的中年女人,她见白彩生的漂亮,便拉着白彩到礼里屋说话。留下里正跟白不弃两个大男人谈正事。

跟白彩说了会话,里正夫人对白彩越发喜欢的紧了,一个劲的握着白彩的俩嫩爪子不撒手。

白彩也喜欢里正夫人,主要是邓孙氏性格好,有一股子西北女人的豪爽大气。

邓孙氏一个劲的在跟白彩叨咕着:“我有俩儿子,硬是没个闺女啊。愁死了,没有人知道疼人啊。”

白彩笑笑:“孙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常来陪您说话聊天解闷。”

邓孙氏心里有些失望,这妮子咋不顺水推舟说要给她做个干闺女呢?不过,要真是这么说了,她家老头子也不一定愿意啊。不过,她真是越看越觉得白阿四这个小姑娘顺眼啊。

白彩嫌弃自己这个名字辨识度太高,没办法,理藩院尚书白彩不说是全国闻名,至少知道她的人不少。虽然是同名不同性,白彩还是不想再招横生枝节。干脆给自己改了个通俗的名:白阿四。

白芳蔼就笑:姑娘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呗。

白彩想:不就是让人叫的吗,顺嘴一点岂不更好?

“哎呀,你们来就来呗。送这么大礼干嘛?”邓孙氏抱着红木匣子,不断的抚摸着里面光滑软润的绸缎。

白彩笑道:“这不冬天要来了嘛,我就想拿来给孙姨做套棉袄。定是极漂亮的。”

“真是贴心的孩子,你孙姨我真是羡慕你那养的爹娘啊。”邓孙氏抖落开绸缎,让白彩帮忙扯着另一边,展开一看,口中啧啧叹道:“不错啊不错。这个能做好几套小衣裳呢。来来,妮子,我来给你量一下尺寸。”

白彩赶忙道:“这干什么啊,孙姨,这是拿来孝敬您的。您要是这么见外,我可走了啊。”说完,故意做出虎着脸的小模样。

邓孙氏愈发的喜欢白彩这性子,也没再客气。日后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白不弃跟邓有才谈的也很合得来。本来,白不弃就是白彩府中的管家,跟人打交道都是习惯了的。如何不着痕迹的哄的一个老人开心他是最拿手不过的了。再棘手的老人他都见过。白不弃温文有礼,谦逊从容,丝毫没有流落他乡的窘境。单是他这份气度,就足以让见惯世事的邓有才钦佩不已。

邓有才多少是个官,也跟县太爷打过不少交道,也见过知州什么的大官。但是要真说实话,那些官爷还没有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气度。便有意拉近与白不弃的关系。

白不弃是个人精,见邓有才自己送上门来,岂有推出去的道理?

于是,一个愿打一打愿挨,就这样一拍即合。

“邓大伯,我住在山腰上,出门一看,入目就是一片地啊。西前村真是‘吸钱’呢。没想到临近西北还有这么富庶的地方啊。”白不弃感叹道。

邓有才一时也没能摸清白不弃的意思,也只能含糊着说:“那里没有人愿意去种,只能荒着了。”

虽然是预想中的答案,但是白不弃已经很满足了。一些事情是不急于一时的,得徐徐图之。

白彩为什么眼馋南山以及南山大片荒地的理由白不弃是知道的,虽然很危险。但是,他还是打听了一下南山的情况。别他们给种上地了,接着有人上门说那是他家的地,那可就不妙了。

邓有才又道:“你们住在山上可得小心,山中猛兽甚多。”

白不弃笑:“没事,我们兄妹几个平日不怎么出门,再说,家里的门还是很厚实的。就算是有猛兽来了,我们也会跑的。”

邓有才只道他是不懂猛兽的厉害,叹口气,道:“你们还是再找套房子吧。”

白不弃跟白阿四这两个孩子他着实喜欢,也不想他们葬送了猛兽口中。

白不弃正色道:“况且,猎人老伯房前屋后给我们留了大块地,怎么也不好让荒着。还有,小妹身子不好,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地方,再搬家也着实困难。”

邓有才也听说过那个一直病怏怏的孩子,却不知那是白彩,只能道:“嗯,也好,大伯在这边给你们留意着。不过,的确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南山种地啊。那地也没有几块好的。”这就是外来客的难处了,去哪里倒腾地?只能是那些无主的荒地。

一直聊到日上三竿,白不弃跟白彩才告辞而去。

白彩手中提留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两个金黄的大南瓜以及一串火红的干辣椒。

白不弃则扛着半袋子白菜跟萝卜。

这些是里正夫妇给的土特产,硬是要塞到白彩跟白不弃手中。所谓“礼尚往来”。

白彩看着篮子里的南瓜特别的无语,邓孙氏说她家吃南瓜已经吃腻味了。没办法,白大尚书的实验是从西北开始的谁让西北最是缺粮。

于是就导致了这么一个情况,南瓜泛滥。而且,众人只知道煮着南瓜吃,也不懂得更多的吃法,不腻才怪。

不过,邓孙氏话中并没有的嫌弃理藩院尚书白彩,只是语重心长的说了句:“真心为百姓好的人却不得善终,这世道哟,让人心寒。”

邓有才哼道:“谁晓得那里面的真真假假,当官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白彩汗然,她的风评真是糟糕透顶啊!

白彩跟白不弃选看个小道上山,道虽窄,终究是脚程快一些。路边尽是些杂草,有干枯却很剌人的杂草,一不小心就能刺刮着人。

看着自己自己手上被划出的红痕,白彩气恼的瞪着路边的数丛杂草,她认得,其中能剌人手的叫“剌剌秧”。喂羊喂兔子都行。只是这东西忒难除了,生命力还很茂盛,可棘手了。不过,这东西也有一个满威风的名字“割蛇草”。

“的确,是连蛇都会为难的草呢!”白彩叹道。

012章 巧秀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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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四姑娘回来了。”白芳蔼跟白桦一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见白彩过来,赶忙上前搭把手,把白彩手中的篮子给抢了过来。

白彩笑着说道:“是里正夫人给的土特产了,他们真是太大方了。”她笑容很浅,蕴着日光,美的让人不真实。一瞬间闪花了众人的眼。

白芳蔼在心里嘀咕:还好不是女人啊,要不然,真没有女人的活路了。

白不弃强做镇定的走开了,还不忘提醒白彩一句:“四姑娘,以后还是不要笑为好!”

白桦嘴里嘟囔着:“为什么不让笑啊,明明很好看啊。姑娘真是个美人呢。”

“知道了知道了,当心登徒子嘛!你们还真把我当女人了。”白彩烦闷的晃晃脑袋,无赖的一耸肩,“算了,不给你们说了。好饿哦!”

白芳蔼跟白不弃对视一眼,就四姑娘这做派,还真不像是个女人。

“柳絮正在烧水呢,姑娘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白芳蔼道。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了。

白彩撇嘴,拍拍手,看着篮子里的南瓜说:“还是我做吧,你们做的饭,不怎么好吃。”

白芳蔼:“……”

白桦在一旁急的跺脚,一叠声道:“这怎么可以?!”

白彩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一点的南瓜,一掂量,分量挺足的么。嗯,看来她引进的还真的好品种。

“南瓜饭吧。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明天我想去趟城里,你们有什么打算,自己先想想。”白彩撂下这句话,抱着南瓜就一头扎进了灶屋。

柳絮正抱膝坐在灶膛前,跳跃的鲜红的火光映得他娇媚的脸庞幽离沉寂。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灶膛里添柴火,浑然不觉灶膛里的火已经越来越大。

“够了,不用再添柴了。”白彩在他背后冷不丁的说了句。

柳絮赶忙站起来,看向白彩的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眸里有痛苦有期待。

白彩头疼,她又要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白彩一面给南瓜削皮,一面问道。柳絮的事,她也知道一些。不过是原主随手救下的一个小倌而已。或许,这中间也有原主为了恶心她那个父亲的原因。

正在将南瓜切成块,白彩就听柳絮咬牙问道:“大人,还能否替小人报仇?”

“水煮开了啊,正好,可以做饭。”白彩说。

从面缸里舀了半瓢面,白彩一瞅,这面的颜色还真沉重。而且,这缸也快要见底了啊。

“报仇?你在指望现在的我吗?”白彩问,她还真感动哎,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人在指望她。

“你不知道现在随随便便一人都能一根手指头捏死我吗?”白彩问道。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柳絮泪眼迷离,紧咬着下唇,加之他身姿纤弱体形单薄,面如桃花,十分的有引人犯罪的冲动。

白彩拿着菜刀刀柄蹭蹭脸,无奈的跟柳絮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你懂吗?”

柳絮颤声道:“大人,你小心……”菜刀刀刃闪过一缕寒芒,刺的柳絮心疼的厉害。

“啊?这个啊,没关系的了。”白彩将菜刀扔到一边,准备下锅做饭。“以前我总是自己做饭,在江南的宅子里,谁会管我?我要是不自己做饭,说不定都成一堆白骨了。

你也别担心,善恶到头终有报。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但是,柳絮,你似乎一直没有搞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啊。”

柳絮面带愧色,轻声道:“柳絮知错。”

白彩道:“柳絮,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你过去做过什么。你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你现在是我白阿四的二哥,没有人对你指指点点。你是不是应该忘掉过去,重新生活呢?或许现在的生活很苦,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你自己劳动。但是,至少自由一点不是?你现在跟我们一样穿的是粗布衣衫,吃的一样的饭,喝的一样的水。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你了。”

柳絮沉默了,白彩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不过,她没时间去陪柳絮玩那些复仇游戏。更不会向柳絮去承诺什么。也许她这么做很残忍,但总比给留下无谓的希望要强的多。

更何况……

“柳絮,我能不能回到京城都不一定。”白彩苦笑着,自己面临的窘境虽然难堪,但并不是多么的难以启齿。“有更多不想我活在这世上的人。我的敌人,可是比你多的多啊。”

“是柳絮孩子气了,望大人恕罪!”柳絮扑通一声跪在白彩脚下。

白彩没有去扶他,只是淡淡道:“这里没有什么大人,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去想。柳絮,希望你能分的清轻重缓急。你死了,只会让仇者快而已。”

柳絮双手紧紧抓着地面,手背上青筋暴起,痛苦的闭上双眼,沉声道:“柳絮明白!”

是啊,他要是死在了西北,谈何报仇?

“四姑娘总比我们要看的清呢。”柳絮温柔的勾起嘴角,一如往日。

“哦,南瓜煮熟了哎。该放面了。嗯,放多少好呢,多放些吧。反正剩下也可以再吃一顿。”白彩若有所思的说道。

柳絮咬着下唇,面色尴尬,见白彩要将瓢里的面倒在锅里,赶忙出声提醒道:“四姑娘……”

“什么?”白彩手一斜,面就倒了进去,回头问道:“什么事?”

柳絮见面已经下锅,面部有一瞬间的抽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面对白彩“天真无邪”的目光。只好轻声道:“大人,这样做好吗?”

“怎么不好?”

柳絮笑道:“以前并没有吃过呢。”

白彩说:“很好吃啊。”南瓜煮饭一直都是很美味的,前世她在农村呆了几个月,条件虽差,但是美味着实不少。南瓜跟面粉一块煮,才好吃咧。

“搅一下。”白彩拿着铲子在锅里搅了几下。“你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这南瓜算是个新鲜物什吧?”

柳絮道:“这是大人不,是四姑娘从海外引进来的呢。柳絮相信四姑娘不会弄进来没用的东西,只是,为了这些东西,丢了官位值得吗?要知道,就算是新帝登基,也无法撼动大人的地位。”

“没那么厉害。”白彩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厉害啊。朝廷是皇家的,又不是她的。还不是皇帝一道圣旨,她就得乖乖滚到西北啊。本来,是准备去江南的啊。

“只要再等一年,即可拜相。人世无常啊。”柳絮叹道。

白彩泪奔,捂脸道:“你能闭嘴吗?”干嘛总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

不过,能从帝都全身而退,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南瓜饭熟的很快,不过,却引起了柳絮及众人的怀疑。

白彩心里嘀咕着:“又不是米,是白面,很好熟好不好。你们喝茶汤就行,我做的就不行?”

随他们怎么想,还得吃不是?

腌的野鸭蛋也好了,可以拿出来煮着吃。虽然正常时间是三个多星期才好,不过,她是耍了些小手段了。谁让她有空间在手呢。

白芳蔼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担忧的望向灶屋,对白不弃说:“白大哥,你觉得四姑娘靠谱吗?”家中粮食可经不起糟蹋啊。

“看看吧。四姑娘不是乱来的人。”白不弃沉声道,虽然他心里也犯嘀咕。

“我去盛饭。”白桦决定以实际行动来支持自己最崇拜的“四姑娘”。

白彩将南瓜饭倒在大瓦盆里,这样凉的快。“小心些啊,怎么叫你来啊,那些人呢?”白彩见白桦来灶屋端饭,心里感叹,白桦这孩子心眼忒实诚了。

“柳絮,你给端过去吧。”白彩道。

“我可以的!”白桦急忙道。

白彩说:“你做事毛手毛脚的,还是柳絮立整。再说,你一小孩子烫伤了可怎么办?”

望着端上桌的雪白中带着金红散发着阵阵浓香的南瓜饭,众人一阵惊愕。

013章 进城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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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又切了几个腌好的野鸭蛋端上桌。鸭蛋被切成月牙状,有着金红的蛋黄和雪白的蛋白还冒着大滴红油。

“这是鸭蛋?”白桦不确信的看着盘中美丽的鸭蛋,应该很美味吧。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口水已经泛滥。

“呶,尝一下。”白彩夹起一块鸭蛋塞到白桦嘴里。“好吃吧?”

“哇!”白桦捂着嘴巴,不确信的轻轻嚼了嚼,接着猛点头,“嗯!超好吃的,就是有点咸。很香!”

“那就好,作料不全,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白彩端起陶碗,扒了口南瓜饭。果然很香甜啊。南瓜的甜糯,以及面汤的柔滑顺口都美妙的融合在一起。她就知道自己前世没有白活二十多年啊。

她切了四个咸鸭蛋,完全不够吃,众人个对白彩做的饭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大锅饭还剩下丁点儿。当然主要是进了几个大人的肚子里,特别是白不弃跟柳絮两个大男人。

白芳蔼拿着帕子擦擦嘴,白彩注意到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忘了她的帕子啊,真是古代仕女呢。“真不知道四姑娘居然有如此手艺。”

白彩说:“就地取材而已,再说,南瓜本来就是好吃的紧。”

“四姐姐,好……好厉害啊!”白桦对白彩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白彩黑线,“这是常识好吧。”只不过是煮煮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对了,我明天要到城里去卖东西,你们有谁跟我一块去。”白彩正要去院子里看自己泡的柿子,就随口问了一下正在个忙个的众人。

白芳蔼正在绣花,一方普通的白棉布上花团锦簇,富贵雍荣。

柳絮正在细细的擦拭着他那根宝贝竹萧,轻轻的,像是在爱抚自己的爱侣一般。

白不弃正在拿着跟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白彩知道他是在教白桦写字。白桦是识得几个字,但是,字写得却是拿不出手。好在,他还是关乎孩子,写字开始练字并不晚。

众人听白彩皱眉问,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柳絮问道:“四姑娘,我们家有什么好卖的?”

“难不成是后院的两匹马?”白桦抬头问道。

白不弃敲了他脑壳一下,轻叱道:“写字。”却也抬头认真劝白彩:“姑娘,那马还有用处,不能卖……”

白彩皱眉,一摊手:“我从来没有说要卖马啊,我要卖柿子啊。”

“有人买吗?那东西又不好吃。”几人闻言窃窃私语起来。

白彩才懒得理会他们,事实证于雄辩。

“哇哦,好了吧,应该。”她可是掐着时间的,从中取出一个红柿子,剥皮咬了口。

“嗯,不错啊。”甜甜的软软的,可以直接吸着吃。不过,这样的柿子可是存不住的,得快卖。

相对而言,橙黄色的柿子要硬的多,更清爽。

白彩将柿子拿给众人吃,众人纷纷无语,因为白彩总能快速的刷新他们的认知。

白芳蔼好奇的问道:“四姑娘,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还有那个鸭蛋,是不是放在泥里再煮一遍就能那么好吃啊。”

白彩神秘兮兮的拖长音说:“这个嘛~得自己想咯!谢绝侵权!”

白不弃沉默的吃了两个柿子,擦干净手上的汁水,说:“这个倒是可以博得一时新鲜。毕竟,我们都没有吃过甜柿子,应该会很好卖。”

白桦紧握着双手,一脸陶醉的样子,“四姑娘就是厉害啊。”

这话白彩已经听腻了,也没有理睬。想了一会儿就对白不弃说:“我想卖柿子也咸鸭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定价格。既不让人觉得贵,而我们又能大赚一笔。”

白不弃笑:“四姑娘,单凭这些,想大赚一笔是不可能的。”

白彩到:“你就瞧好吧。”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几个人就早早起来,准备进城。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白彩撇撇嘴,早知道就不问了,都来了。

白彩本来是想带着白桦跟白芳蔼来的,没想到,柳絮跟白不弃也来凑着个热闹。她想,正好缺一个赶车的,和帮她卖东西的,也就同意了。

马车吱吱悠悠的走在并不宽阔的乡间小道上,柳絮掀开车帘往外看去。秋日里的浓雾笼罩在宽阔的原野上,不过,路上他们并不寂寞,这条小道热闹的很。不少人赶着牛车驴车进城,图的就是赶个早,能多赚一些。

“马车很显眼吧?”白彩抱着膝盖就着柳絮掀开帘子的机会往外瞅了一眼。

“还很挤呢,四姐姐。”白桦嘟嘴抱怨道。

白彩往靠着车厢,说:“一会儿就到了,你要是累,再眯一会儿吧。你们留在山上就好,都跟来干嘛?”

柳絮眼波流转,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迷人的风情,可能他自己也是极讨厌的。“我们也想做一些事啊。”吃白饭什么的,是很讨人厌的。

“柳絮,你和白桦就跟在我身边,别乱跑哦!我是需要有人帮我卖东西的。”白彩道。更何况,柳絮生的极美,走到哪里都是显眼的很。在自己身边,也安全些。

白芳蔼对白彩说:“四姑娘,就让不弃大哥跟我去卖绣品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白彩点头,“嗯!随你们吧。”

刚到城门就开了,白不弃驾着马车悠悠的驶向城中。

白彩选了个位置极为方便的地儿,一家酒楼前的空地。周围还有不少正准备出摊的小商贩。白彩粗布衣衫倒也是不怎么显眼。

“四姐姐,为什么直接在酒楼前啊?”白桦问道。他好怕有人出来赶人啊。要是再给四姐姐惹什么麻烦,可就糟了。他知道,四姐姐已经不是当初的帝都新贵。

柳絮白了白桦一眼,道:“这个么~~”

“哎,姑娘,这我为什么啊?”柳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扭头问白彩。

白彩无所谓的说道:“人多啊。”

“可是……”柳絮跟白桦俩人欲言又止。

白彩说:“要是出来赶的话,再搬走就是咯,不过,趁现在,得多卖些。”说不定还能引来大客户呢。不过,周围都是小摊贩,她也只是离酒楼近一些而已,又没有妨碍酒楼的生意,应该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要知道现在白彩可是最怕麻烦了。

将洗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柿子和盛有月牙状的腌鸭蛋的盘子摆出来。并立上一早写好的广告:免费品尝,不甜不要钱。买一斤送半斤。

白彩眼珠一转,对白桦道:“白桦,喊一下咯。”

白桦懵懂的问道:“喊什么?”

白彩摆手,直接跟柳絮道:“柳絮,你喊!”

柳絮淡笑,面色微红,点点头,喊道:“香甜的柿子,不甜不要钱!买一斤送半斤!”

白彩黑线,就他这么喊,他们迟早会饿死。

“香甜的柿子不甜不要钱!免费试吃!买一斤送半斤!”白彩气贯长虹的喊了一声。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014章 第一笔买卖

“四……四姑娘!”柳絮瞪大眼睛,像是刚刚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一样。此时,他虽白彩只要只要念头:真不淑男!

而且,他也实话实说了:“四姑娘,你现在忒俗气。”

白彩问:“怎么了?”

柳絮说:“你以前就跟仙女儿一样,啧啧,现在不行了,已经没有那飘逸出尘的气质了。而且,还很不淑男。”

白彩黑线,这种说法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白桦不服了,跟柳絮争辩,“姑娘永远都是最仙女的!你别胡说!”

白彩轻喝道:“有人来了,长点心!”

“娘亲,我要吃,要吃。”一个五六岁扎着小辫的胖娃娃拉着他娘亲的手一个劲的说。

他胖娃娃娘亲挎着一个篮子,许是早上出来买菜,瞅了一眼摊上摆的柿子,皱着眉头,问:“这东西涩的很,怎么还有人来卖?”

白彩笑,眼疾手快的挑了个火红的柿子给拿妇人,道:“别人的柿子是涩的,但是我家的却是甜的,独此一份,别无二家。不甜不要钱。您尝一下。”

妇人将信将疑的咬了口柿子,眉头舒展,胖娃娃使劲拽着他娘亲的衣襟,一叠声的叫唤:“娘亲,我要吃我要吃。”

夫人弯腰让孩子啃了口自己手中的柿子。孩子眉目中满是欢欣,撇着粉嫩如花瓣的唇可怜兮兮的央求道:“还要吃,娘亲~~”

妇人看向白彩,心中暗自思量: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如此出挑?不过,要真是大小姐,也不会在街上卖柿子了。

遂问道:“姑娘,你这柿子是怎么卖的?”

白彩笑着指着左边的火红柿子道:“红柿子十文钱一个。”再指指右边的橙黄柿子道:“这个橙黄柿子小些,八文钱一个。”顿了顿又道:“如果,您买的多呢?这两种柿子是四十文钱一斤的。还有买一斤送半斤!”

“是不是有些贵了?包子才五文钱一个呢,姑娘。”妇人笑着讲道。这个价钱的确是有些贵,对于她这样精打细算的女人来讲,接受不能。

白彩见女人穿着虽朴素,但是衣料不差就知道她家条件不错,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隐约可见其豪爽气势,便可知今天第一笔生意是能做成了。

不过,再豪爽的女人,一旦沾上了柴米油盐,便会斤斤计较,这一点白彩也懂。

于是,白彩脑筋一转,指着摊前的广告小木牌道:“夫人,当然,您买一斤是要送半斤的。”

那妇人面色犹豫,许是白彩开出的价格太过惊人了,许是想让白彩退一步降降价。但是,白彩是谁啊?吐口唾沫就是钉儿,她是不会收回自己的话的。

不过,见小摊前聚的人越来越多,白彩笑道:“您要是买一经的话,我可以再赠两个咸鸭蛋!呶,您尝一下。”

白彩将盖着一块干净的棉布的碟子递到妇人面前,碟中有几根细竹签。妇人是知道鸭蛋的,也知道咸鸭蛋,但是她还没见过能流出金黄色油的有着金红色蛋黄的咸鸭蛋。她见白彩眉目清明,也没犹豫,便拿着竹签挑了一块放到嘴里。意想不到的美味。妇人很是震惊。

“你这腌鸭蛋怎么卖的?”妇人问道。很美味很香糯,特别是蛋黄,让她简直是想将碟子里的蛋黄一扫而空。不过,碍于人前,她也不好表现出自己多么馋嘴。便恋恋不舍的将碟子放下。

白彩见有门,就道:“夫人,这腌鸭蛋可是费劲了。没个二十多天是不成的,还有盐啊,大料啊,都是不能缺的。”

妇人皱眉,道:“你直说多少钱就是了!”

白彩笑笑:“十文钱一个!二十五文三个,五十文六个。当然,您要是买一斤柿子的话,我可以免费送一个。就这样。对了,夫人,您单是买生鸭蛋,就二十文钱一斤,倒不如买我的腌鸭蛋合适又便宜。”

“你的鸭蛋可真不便宜,”妇人蹲下身子,开始在摊上挑柿子,“那么,我要红柿子与黄柿子各一斤,你要送我两个咸鸭蛋咯?”

白彩笑:“还有再送一斤柿子。请问,您想要哪种柿子?红的还是黄的,还是各来半斤?”

妇人说:“红的吧。红的喜人!”

白彩将妇人挑好的柿子称了一下,看着秤杆,“嗯!还少一些,夫人,您再挑一个吧。”

“那就重了。”妇人提醒道,不过,她手上也没闲着,直接挑了个大个红柿子放进秤盘里。

“好了!您收好!慢走!”白彩看着瞬间鼓起的小荷包,心里有无数种满足。

在她跟妇人谈价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在向白桦和柳絮打听。当然,听着白彩开出的价,他们心里也犯怵。他们又不是开头那妇人,财大气粗。不过,买一个解解馋也是可以的。

“您慢走。”白彩收好刚才客人给的铜板,觉得一阵腰酸腿疼。转头就去训白桦跟柳絮:“你们两个倒是机灵点啊!不会说话还不会笑吗?特别是你,柳絮!你冷着张脸,是谁欠你八百两吗?你们两个都给我起开!”

说着就要将白桦跟柳絮赶出摊子。“还想你们帮我来着,尽添乱!”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本想着靠柳絮这张俊颜多少能制造点轰动效应,结果没成想,一有人靠近,他就直放冷气。

“四姑娘,生意如何?”白芳蔼跟白不弃过来了。他们到了绣庄将绣品卖出去,价钱虽然不高,但是绣庄老板娘看中了她的手艺,她趁机接了几个活计。

白彩把柳絮跟白桦赶到马车上,让白不弃和白芳蔼来她这边帮忙。

“不少人买呢。”白芳蔼抽空对白彩笑道,虽然只是几个铜板,但是,积少成多,算下来也得有好几钱银子了。心里真是好愉快。

临近正午,日头高照,还有半娄柿子没没卖出去。腌鸭蛋也只卖出了十几个。看出了众人的担忧,白彩笑:“车到山前必有路。”拿出晚上贴的南瓜饼子几人分了分,权当是午饭了。

金黄的南瓜饼子香甜可口,即使没有就着小菜,几人也可以吃的美味。

“喂!你这是什么?”

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着,白彩抬头一看,逆着光,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知道这个男人傲慢的可以。男人抱着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白彩。好像白彩是什么来异世界的怪物一样,眼中有惊愕有疑虑更多的是趣味盎然。

“你指的是什么?”白彩强忍着心中的不悦问道。要不是看在来者即是客的份上,她还真不一定受的了这份打量。那是什么无礼的眼神啊,当她是怪物吗?让一向能忍的她都忍受不了。不过,白彩也没有放过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趣味。心中自是提起万分警惕。

“我全要了!”男人如是说道。

015章 大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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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勾唇一笑,她不知道自己这微微一笑,晃了谁的神。“请问,您要什么?”

“都要!”男人道。

白彩抬起手,遮住头顶炽烈的光,微眯着美眸,她才稍稍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样貌清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如修竹,气势却是骇人的紧。

眉头不经意的蹙起,白彩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想跟他打交道。但是,送上门的生意有人会不要吗?没有人。

“嗯,我先给您讲一下吧。这边的火红柿子是十文钱一个,那边的橙黄柿子是八文钱一个。您要是论斤称的话,四十文钱一斤。当然,买一斤是要送半斤的。您要是全买,我还可以给您算的更便宜一些。您看怎么样?”白彩不急不缓的将其中明细给男子娓娓道来。

男人问:“那鸭蛋呢?怎么卖?”

白彩笑,继续道:“鸭蛋我一直是论个卖的。十文钱一个,二十五文三个。五十文六个。当然,您要是买一斤柿子的话,我可以送两个腌鸭蛋。要不,您先尝一下吧。”

白芳蔼在一旁看的着急,真是,这白送上门的大生意,这四姑娘怎么还要往外推的意思啊?直接应了这男人不成吗?反正他们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白不弃扫了白彩几眼,又看了如一干标枪一样站着的男子,心中微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只是一瞬,复又低下头看着摊子。将篓子里破了皮的柿子给挑出来,动作很慢,放佛要将柿子上大大小小的毛病都要挑出来。

男人几口吞下一个白彩递过的红柿子,又吃了个橙黄柿子。抹抹嘴,叹道:“不错的味道。”

“哎,你这鸭蛋也这么好吃吗?”男人蹲下身子,与白彩齐平,盯着白彩的眼睛,箍着白彩的后脑勺问道。

白彩吃痛,就在男人出手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同时出手抵住男人脖颈。她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白彩不想白不弃跟白芳蔼怀疑什么。否则,她安宁的日子还真过不了几天。

尖细的指甲扣着男人的颈动脉。眼神冰冷,口中却是笑道:“您这是要做什么?不尝一下吗?”

男人冷笑几声,松开箍着白彩后脑勺的手,接过白彩递给的碟子,直接拿起盘中的腌鸭蛋一股脑的塞到嘴里。勾着嘴角,使劲嚼了几口。拍拍手,道:“我都要了,给装一下吧。”

“您是自己一人,能拿的过来吗?”白彩“贴心”的问道。她可不信这个不算强壮的年轻人自己能带走一篓子的柿子跟十多斤鸭蛋。

“送到我府上,车钱另算。”男人道。

白彩说:“好啊,您稍等。”有钱赚谁会嫌少!

拉过马车,白彩让柳絮跟白不弃和白芳蔼一道,自己跟白桦跟男人去他府上。

白不弃显然是有意见,却被白彩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有空跟我倒不如去打听一下有什么赚钱的活计!”

男人挑眉看向白彩,眼中满是意外。虽然在桐城,对女人没有那么讲究。不过,三从四德还是要讲的。

到了府上,男人让人将柿子跟鸭蛋从车上搬下来。

白彩看着高高悬着的乌红色牌匾,两个铁笔银钩的大字“郑府”。单是站在门前,白彩也能想象出里面雕梁画栋是如何的精美,亭榭廊阁是怎样的奢侈。或许有着西北独有的大气跟豪爽吧。

“那这位公子,现在能付钱了吗?”白彩转头看向男人。她不怕男人不付钱,现在就站在男人家门口,敢赖帐,有他好看的。

男人微笑,没有了一开始迫人的气势,温润如玉。掏出银票给了白彩几张。白彩皱眉,道:“公子,这些柿子虽然稀罕,但并不贵。不值这么多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男人道。

白彩摇头,两人就站在那里僵持了起来。不是白彩不爱财,她现在可是爱死孔方兄了。只是,男人一出手就是几百两,她觉得不安。拿人手短,她不想被人拿捏住。

“哎。怎么会有这么固执才姑娘呢!管家,过来过来!”男人随手招呼来一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道:“你带她去结账。多预支个几百两,算是今后一月买柿子跟鸭蛋的钱了。你说怎样?”

“这倒不错!我叫白阿四,请问公子高姓大名?”白彩笑道。她现在是真的开心,现在,哪一项不用钱?这几百两虽然不算是多,对经常动辄几千万几个亿的她来说。但是现在,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我叫郑之浩。是郑府的大公子。怎么你没听过?”郑之浩不信在这清河县没有人不认识他。

白彩道:“听过,没见过。”她的确是听说过,她小摊旁的酒楼不就是郑家开的吗?

“多谢公子。”白彩照着记忆中那些女子施礼的姿势给郑之浩施了个礼,不过,她怎么都觉得别扭万分。

郑之浩摆手,道:“桐城不需要种些繁文缛节,再说,你也不像是讲究的人。好了,别忘了,每天给郑家送一篓柿子,不,要两娄。还有十斤鸭蛋啊!”

“抱歉,郑公子。每天十斤鸭蛋,一个月就是三百斤。我恐怕拿不出来。还有,柿子每天两娄是不是也太多呢?要知道柿子不止生吃这一种吃法。每一种都会比我卖柿子更赚钱不是吗?”白彩道。

郑之浩无所谓的说:“你要是有新的吃法的话,一块给我做出来。鸭蛋也是。重在质量!”

真是会做买卖的人,打得一手好算盘。白彩心里想。嘴中却道:“公子,柿子脱涩要花几天的功夫。鸭蛋要制作也得几天。要不,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再给你送来。你也不用怕我跑了。我们一家就住在西前村的半山腰的茅屋里。很好找。还有,公子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得签个合同呢?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不是吗?”

“好!”郑之浩道,“我要是不信你,就不会跟你做买卖了。诚如你所言,合同还是要签的!”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有着商人毒辣的眼光。他也是个军人,有着军人的冷厉。冷厉如他,这个白阿四却没有丝毫怯懦。她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郑之浩肯定,白阿四不敢骗他。清河县是他的地盘。况且,签了合同,白阿四就更跑不了了。

“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机会的。”白彩不卑不亢的答道。

管家拿来笔墨,两人又上商量了一下,方拟定了合同签订了合同。合同上是这么规定的,白彩未来一个月内,要每天提供给郑家两篓柿子,每篓约二十斤。每天提供十斤腌鸭蛋。一月共计六百斤柿子,三百斤咸鸭蛋。当然也写了不少白彩违约的赔偿条件。

不过,在白彩看来,郑之浩给的条件算是松的了。合同中有些她可以两三天到郑家送一次柿子跟腌鸭蛋,只要量足够质够好就成。

”难不成这郑大少爷是个善人?“白彩心中想着。不过,对她有好处,还是要沾滴!

白彩点着银票,薄薄的两张纸,被她翻来覆去的给点了不下十来遍。还有一袋碎银子,统共有六十来两。也就是说,她现在有二百六十两的银子。

二百来两的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以供十几年的花销。但对他们,却不够。

没地,他们需要买地。南山的荒地虽然无主,却不是属于她的。她早就打好主意要跟衙门去将南山的荒地给买下来。

她可以种一年的荒地,但是要想长久的种下去,还要不受人把柄,落人口舌,就得有官方的认可了。

016章 碎布头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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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早,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白彩先赶回去同白不弃他们会合,将郑家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几人先是开心,接着又是忧虑不已。

柳絮柔声问道:“四姑娘,我们上哪去找那么多鸭蛋?”

白不弃也道:“四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啊。”

白彩摆摆手,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总之,”白彩托着下巴,胸有成竹道:“我有办法。现在,先去买些东西。三姐姐,我们先去趟布店。给大家扯身新衣做棉袄。”

白彩一行人去布店买了既耐穿又便宜的棉被。期间,白彩厚着脸皮仗着自己买的布多,硬是让布店老板将扔在一旁不要的布头给了他们。

白芳蔼问:“四姑娘,要这些碎布头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的。”白彩笑着道。

从布店出来,白彩几人好好逛了一圈清河县城热闹繁华的地界儿。见天色不早了,就去买了几袋子米面,又买了些其他生活用品。林林总总,不管现在用上用不上,白彩大手一挥都给买了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特别是粗盐,白彩买了二十几斤。

“真贵啊!一斤十几文啊,这盐还是粗盐!”白彩叹道。

白不弃说:“这盐本来就贵!”

“哎,买些肉吧。”白彩跑到肉摊前,细细想来,她还没有吃过猪肉呢,在这个时代。

一问方知,猪肉三十五文钱一斤。

白彩俩眼珠子直接瞪了出来,“好贵!”

白不弃几人在白彩身后,看到白彩拿抠门的样子,不是抬头看天就是低头看脚面。尊的是好丢人啊!这还是那个指点江山的理藩院尚书吗?这还是那个一度将今上逼到绝境的白彩大人吗?

“那这个呢?”白彩随意指了指被屠夫给堆到桌案一边的骨头。上面的肉是剔的干干净净啊,光可鉴人。

“这个啊,五文钱一斤!”高大肥壮满脸络腮胡子的屠夫随意瞟了一眼骨头,说。

白彩叉腰,颇是讶异道:“不是吧?上面可一点肉都没有啊!还这么贵!我买个包子还能吃个肉味呢!”

屠夫朗声笑道:“你这丫头,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起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等着!”白彩转身小跑几步,从马车上把白不弃挑出来的几个柿子拿出来。这几个柿子不是有些过于软和,一戳就破,就是蹭块破皮,卖相不佳。本来是想留作饭后甜点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我的柿子是十文钱一个的。现在用这四五个柿子换你的没有肉的骨头,你觉得怎样?”白彩沉声问道。

“居然是甜的?”屠夫尝了口柿子觉得不可思议,本来他一直以为柿子是酸涩难以入口的。

甜柿子是个稀罕物,用一堆没有人买的骨头来换几个稀罕物,屠夫觉得值,便立即张口答应。晚了,他怕眼前这个狡黠的小姑娘反悔。

回去的路上,柳絮就不情愿的嘟囔着:“四姑娘,一个柿子是六文钱。一斤猪骨头也才五文呢,说不定还不值这个价。”

白彩笑:“它远比柿子要贵的多,只是那个屠夫不懂而已。”

白桦现在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家里条件又差,没钱给他买上好的营养品。燕窝鲍鱼对小孩子的成长肯定有莫大的帮助,不过,谁让她是个穷逼来着。无奈之下,她才选择了最普通的也是最实用的方法。猪骨熬汤。既能给白桦补钙也能让他们这些大人一饱口福吃个饱。

白不弃赶着马车,马车吱呦吱呦的往西前村驶去。“不过,四姑娘,你不觉得郑之浩花大价钱买柿子跟腌鸭蛋是别有深意吗?”

白彩道:“有钱就赚呗。管那么多干嘛!怎么,你觉得我会被坑?”

白不弃挥鞭一甩,马儿撒蹄狂奔。马车使劲一晃,柳絮“哎呦”一声撞在白芳蔼身上。白芳蔼又使劲踩着了白桦的脚。马车里顿时乱作一团。

白彩靠着车窗,岿然不动的坐着。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如是。”

白不弃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小瞧过公子!”

公子?!白彩扶额,是啊,她的本事手段都被人看在眼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吧?她都是个令人忌惮的存在啊。

不过……白彩紧抿着下唇,唇色晶莹淡粉,很是可爱。重活一生,她的人生就得是她的!

回到家已是日暮时分,生上火就着昨天剩下的半个南瓜煮了个南瓜粥。金黄甜糯的南瓜,再加上晶莹芬香的大米。一锅粥硬是煮的跟画儿一样。既可口用养眼。

切了几个腌鸭蛋,再简单的炒了一盘辣椒白菜。几人草草的吃了一顿。

吃完饭,白彩把白不弃洗干净的猪大骨煮上,放了有差不多一锅的水。趁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摘了把花椒放上。

白彩拿出在布店送的碎布头和买的一大把红绳,对白芳蔼道:“三姐姐,我来教你几个花样,定能卖个好价钱。”

白芳蔼笑道:“姑娘真的是钻在钱眼里。”

白彩正色道:“那是因为我们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不能一直住这么破旧的房子,风一刮就倒,不安全不说,还总是让人提心吊胆。还有,白大哥跟柳絮是要成家的。你也要嫁人。聘礼嫁妆我可得给你们准备好。”

“这就……”白芳蔼急着想给白彩说什么。

白彩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既然肯抛却帝都的繁华来到这个西北边陲。这份心意我就得记着。看吧,我身上责任是多么的艰巨啊。”

白芳蔼嘴角微微抽动,赶忙拿起碎布头问白彩:“四姑娘,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快给三姐姐说一个听听。”

白彩拿起一块浅蓝色的轻纱,道:“呶,你看这个纱布,适合做头花。做几个小巧又别致新颖的头花,手艺是很重要,你这款式更是重要。还有这个……”

“这是快绸布,虽然很小,但是可以做个小巧的玩具。像是小兔子小狗小猫什么的。还有这些,只是些彩色棉布跟麻布,但是还是有重要的作用的。”

“补补丁?”白芳蔼问。这一点她也知道好不好。

017章 打络子【求收藏】

白彩翻了个白眼,冷汗道:“三姐姐,这我也知道啦。我是说,你可以制作个软和小巧可爱的抱枕。”

“抱枕?我知道迎枕,软枕。却不知抱枕是何物。”白芳蔼道。

白彩说:“就是抱着的枕头了。软和小巧容易上手。算了我给你画出图案来,你就知道了。”

拿出今天特意给白桦买的纸和笔,白彩比照着前世的记忆,将碎布头可以制作的东西给画出来。有拼花抱枕、碎花布垫,胸花,款式新奇夺目的头花,还有小布包跟小熊小猫等可以在手心把玩的动物玩偶。

“这只是几个例子,还有好多。等我一一给你画来。”白彩将纸上的墨汁吹干,递给白芳蔼。

白芳蔼大致扫了一眼纸上的图案,惊喜的跟白彩道:“四姑娘,您可真是神了。我活了十九年,做了十五年的针线活,都没有见过如此精妙的图案。”

“这也得看你手艺了,要是做不出来,也白搭。哦,还有红绳。”白彩拿过几根红绳手指不断翻飞,不出一会儿,一个简单美观的中国结诞生了。

“这是……”白芳蔼掩嘴惊叹。天啊,他们家四姑娘手艺可真是巧啊。

白彩给白芳蔼解释道:“这是打结也叫打络子。就是用几根红绳打成个好看的饰物。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平安结。”

白芳蔼问:“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呢?”

“上古时期就有缝衣打结。你以前或许没有听说过,但不代表现在没有。好了,我把其中几种常见的基本结法与编制方法给你写下了。对了,三姐姐,你愿意看字呢,还是看图呢?”白彩知道白芳蔼识字,但是她不知道她识几个字。单认识自己的名字也是识字不是吗?

“都好。”白芳蔼眉眼具是欢欣的笑道。对深爱着绣活的她的来说,今天的见闻足够她受用一生了。

“好了,我都给你画好了。你自己先琢磨着,我要跟白大哥出去一趟。”白彩说。

“出去,去干什么?有柳絮要做的吗?”在灶屋里看火看的无聊又口渴,出来倒杯水就听白彩要出去。

“哦,对了,柳絮,你过来一下。”白彩招呼道,“你跟三姐姐学一下如何打络子。”

拾掇一番,将给里正夫妇买的礼物带好,白彩跟白不弃下山去了。

“山上风大,四姑娘多穿件衣服!”白芳蔼拿着件花红的小薄袄对白彩道。

真是艳俗的颜色。白彩想。却还是乖乖的将小薄袄套在外面。毕竟,真是冷啊。

“姑娘为何不明日里白天去?”白不弃问。现在乌黑马漆的,又冷,要是四姑娘又染上风寒,他们没了主心骨,可该怎么办。毕竟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头。

白彩道:“我们是外来户,自然要低调。”

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之前,白彩不想引人注目。天子她不想惹,同样的,这些村民她也不能招惹。特别是在这民风极为豪放的西北,动不动就是舞刀弄枪。打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陪医药费。她穷死了,可没那个闲钱。

今天她在城里逛游时,曾以几文钱的价格买了一支折断的碧玉簪子。说是折断还算客气的,簪子不仅是断的,还曾经被碾压过一样,周身都是裂纹。几文钱白彩都觉得贵了。

不过,她还是买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仙葫空间里的冷湖里泡了几个时辰,拿出来之后就是一根鲜翠欲滴的簪子,就连断口处都已经长上了。

空间小湖泊的妙用很多,其中最让人喜爱的一点就是冷湖里的水浸泡过的玉石珠宝会比之前的要好很多。浸泡时间越长,质量越好。

前世她曾经买了花几十块钱在地摊上买了个成色极为差的玉石手镯。差到什么程度呢?除了有些绿之外,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玉。颜色斑驳,参差不齐。就是想将那丁点儿绿独自摘出来做个小东西都不可能。不过,在空间里用冷湖的水泡了个几十年,成色直逼帝王绿。被她拿来孝敬她爷爷了。哄的老爷子胡子直翘,乐的直合不拢嘴。

前世有多风光,白彩今生就有多苦逼。尝过冷湖的甜头,白彩又悄悄挑了十几块瑕疵很明显的玉饰,有玉镯也有玉观音项链也有耳坠玉簪。只花了她二两银子。白彩吃准了摊主想急于出手这笔玉饰才痛快的买下来。

改天又是一笔进项,有备无患嘛。白彩相信,只要在空间里的冷湖足够长的时间,这些玉饰定会有质的飞越。于她而言,也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现在天冷了,鲜少有人在街上逛荡。白彩跟白不弃俩人行走在幽暗的乡间小道中,除了天上的星辰与月亮就是托得长长的影子。

“什么人啊?这大晚上的。”里正邓有才雄浑的声音响起,话中满是不乐意。

“邓大爷好,我是阿四。”白彩笑着道。

见是白彩两人,邓有才赶忙招呼他们进来:“啊,是白家兄妹啊,快进,快进,我还当谁呢。这大冷天的!还提什么礼物啊。哎,你们真是。”

“诶,老婆子嘞,是白家俩兄妹啊,快倒好热茶。”邓有才插上院门冲屋里喊道。

“知道咧,你喊啥子喊咧!”邓孙氏同样是大嗓门的应着。

白彩抿嘴笑了,这才是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啊。你来我往,不比介意自己的缺点是否被人嫌弃。关上门,上了炕,你的事只有他知道。他的事,也只有你知道。

白彩从来不信“相敬如宾”这个词。在她看来,这比陌生人只要好一点儿而已。对不在意的人才会像对客人一样礼貌,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你会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她/他吗?就像自己家长,从来不会说别人孩子不好,对自己孩子却是严厉要求。

“哎,你们兄妹这么晚来,住的近也就罢了,偏偏是住在山上。山中又有野兽,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对于白彩跟白不弃,邓有才是真的关心,说出的话也就冲了许多。

018章 求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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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孙氏咳了几声,想要提醒自己老伴儿一下。这俩兄妹是客人,不是自己那俩皮糙肉厚的儿子。可经不起他这么训啊!特比是白彩,她一个女娃子,脸皮定是薄的紧。邓孙氏心中埋怨,要是将人家女娃给说哭了,那可怎么是好啊。

不过,她明显是低谷了白彩的心理承受能力啊。白彩两世为人,前世是不论何种危急情况突发事件都能全身而退的经营杀手。今世则是看尽朝堂风云,手握天下权柄的理藩院尚书。虽然……是曾经的。

两世的记忆要是不足以让白彩的脸皮比城墙还吼,估计,白彩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白彩轻笑,道:“邓大爷您就别担忧了,我们兄妹会些防身的拳脚功夫。特别是大哥……”望向白不弃,白彩继续说:“别看我大哥温文尔雅,其实,他是顶顶厉害的。”

白不弃的功夫却是厉害,这一点从他数次将原主从危急关头救出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她有一点撒谎了,那就是原主丁点儿功夫不会,十足的白斩鸡。

邓有才笑呵呵的捋着胡子,也是,有些人是不显山不漏水的,你看着人家弱,其实人家可是强悍的很啊。要不,怎么走江湖你得看个眼力见呢。他看白不弃不骄不躁,稳重老成,进退有据,就知道这人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上下。至于至为何没有成家,就不是他该问的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们兄妹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砸吧砸吧抽了口旱烟袋,邓有才盘腿坐在椅子上问道。

邓孙氏拿了张毯子盖在他腿上,邓有才脸上有些挂不住,瞪了一眼自家老婆子,轻叱道:“干什么,又不冷!”当着客人的面,他该有多么的没面子啊。

邓孙氏是知道自家老伴儿的脾气的,也不多说,只回了句:“天气寒凉,你腿又不好,该张毯子别当是害你啊!”

“鹣鲽情深呢。”白彩笑道。

邓有才胡子一翘,嘴里直咧咧,“丫头,你别给我拽文啊。老头子我就识几个字。哪像你们这些书香人家啊。哎!”

一拍大腿,恨恨的道:“要不是蛮子整天闹腾,老子也不至于活的这么憋屈!自己没出息也就罢了,还累着一家子一村子的人都没见识!”

白彩摇头,诚恳的对邓有才说:“邓大爷,我不同意您的说法。读过几本书并不算是什么本事。有时候,读书人还没庄户人明理呢。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东西丢不得。那些读过几本书,就将老祖宗忘了个干净的人,哼!邓大爷,说句不客气的,那就是祸国害虫!”

“四妹!”白不弃出口喝道,白彩越说越离谱,听得白不弃都心惊胆战。白彩什么都好,性情就是太刚烈,什么人都敢顶撞。连皇帝也是。一朝失势,蹦出来的一票敌人不是白彩得罪过的,就是得罪过白彩的。反正,都是想白彩死的。

邓有才听的耳朵都直了,天啊,这女娃子胆子可真大。就着椅子扶手悄悄烟杆,邓有才咳嗽几声,叹道:“丫头,你可得管好你这张嘴啊!”祸从口出啊!

白彩眨眨眼睛,刚刚,她貌似是义正言辞的说了一番大道理?这不是她的风格啊。额头黑线,什么时候她被原主的性格影响了?不行,不行!得做她自己。白彩也很心惊,她没有想到原主的记忆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这么下去,估计她就得是第二个原主了。

不过,原主能落个罢官外放,她就得是死无全尸了吧?

心里吃惊,面上却是波澜不显,白彩清澈的瞳仁中满是真诚,道:“因为我知道邓大爷是个好人才说的。再说,我那番话也没有什么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对了,大哥,愣着干嘛,将礼物给大爷啊!”白彩对白不弃道。

白不弃拍了下脑壳,懊丧道:“瞧我,光顾着跟邓大爷说话了。您看,这是小妹特意给您选的上好女儿红,闲时小酌几杯,岂不妙哉。”

白不弃将放在一边的用麻绳制成的网袋盛着的酒坛恭敬的放到邓有才身边的几案上,还不忘夸奖白彩几句。

邓有才叹道:“你们兄妹有心了!要是有什么忙我能帮上,就尽管说。你们兄妹也不容易。”

“瞧您说的,我跟大哥来看看您老人家还不行吗?再说,我还挺想是邓大娘的呢。”白彩嗔笑道。“不过,还真有事儿想请您老帮忙。”

邓有才一脸我早预料了的样子看着白彩,白彩丝毫不觉得羞愧,继续道:“我大哥一朋友想要一批好鸭蛋。我知道,咱们村子有不少人家养着鸡鸭鹅。价钱您不必担忧,绝对公道。三十文钱一斤,您觉得如何?”

邓有才吐出几个烟圈,沉默了一会儿,末了道:“价钱高了,现在鸭蛋也就是二十到二十五文钱一斤,鸡蛋更便宜,十七八到二十文钱一斤。丫头,你这样可赚不了钱啊!”

白彩笑着道:“大爷,我说要的是好的鸭蛋,所以价格才贵。至于那些差的,我是不要的。”

邓孙氏将一碟红枣端到白彩跟白不弃之间的几案上,顺道给田了杯热茶,道:“丫头,你大伯就是不知道变通,他不会做生意的,你找他也没有用的!”

白彩摇头,拿出一袋钱,里面是是十两散碎银子,放到邓孙氏手上,温声道:“不,我希望邓大爷能帮我跟大哥。我们初来乍到,就要做生意,难免会有闹事不服的。我们兄妹几个只想安生过日子,这次是实在是推不过去了,才来找邓大爷的。”

邓孙氏将钱袋塞回白彩手上,冷着脸道:“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夫妇还能贪你们兄妹的钱不成?”

白彩嬉笑道:“大娘,您真的是误会了,这钱是让大伯来帮我忙的啊!”

邓有才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丫头,我能做做什么?”

白彩一笑,对白不弃道:“看吧,我就知道邓大爷是会帮的。”转头又对邓有才道:“只需要大爷帮忙收一下,就说是大爷的朋友要的。价钱公道,又不欺人,绝对会有人来卖的!”

邓有才道:“丫头,你可真会省事!”

白彩笑:“事后少不了大爷的好处的。对了,我想跟大娘唠几句家常话,成不?”

019章 哭诉说服

白彩跟邓孙氏到了里屋,坐在床沿,亲亲热热的说了几句贴己话。白彩生的漂亮,又好顺着邓孙氏的话说,懂事又体贴。让邓孙氏是愈看愈喜欢啊。

“哪里的人家会有丫头这么漂亮的妮子呢!”邓孙氏一面抚着白彩细嫩的脸颊一面感慨道。

白彩摸着挂在床头的帷帐,青蓝色的粗布已经洗的发白了。上面还补了好几个明显的补丁。

“大娘,清河县跟塞外很近吧?”白彩柔声问道。一些事情她的知道的,但还有一些事情,就是她这个理藩院尚书也无从知晓。在社会的最底层,往往有最关键的东西。白彩一直这么认为。更何况,清河县的位置的确是特殊。

邓孙氏一听白彩这么问,心里也没有多想。她本就性情豪迈,当下也没有关住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跟白彩说了起来:“丫头,你是不知道啊。这清河县看着是富庶,但是,你大娘宁愿它是穷些,也好比三天两头的担惊受怕的强啊!”

说着,忍不住的老泪纵横。白彩从袖袋中抽出帕子,轻轻的将邓孙氏自眼角滑落的泪水擦干净,温声宽慰道:“大娘,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新帝登基,定会有新的气象。”

邓孙氏抓着白彩柔嫩的小手,自觉在小辈面前流泪是件让人没面子的事,不过,或许因为对方是白彩的原因,邓孙氏并没有觉得太过窘迫。白彩有一双美丽安详的眼睛,让人能不自觉的静下心来。当然,这并不排除是因为白彩生的貌美又“温柔”的原因。

“丫头啊,你们干嘛非要到这西北边陲来呢?朝廷要打仗还是议和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老板姓能管的了的啊。好地方多的是,江南就不错,鱼米之乡,有钱不说,民风也好。你来这里,啧啧……”继续叹两声,邓孙氏细细打量着烛光下白白彩美丽的小脸。道:“风也大,黄沙又多。天气又干燥,真是可惜了你这身斯皮嫩肉哦。”

白彩嘴角微微抽动,她还是在自己脸上稍稍动了些手脚呢。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迫人不是?有些亲和力总是好的。当然,既要取得完美的效果,又要不能让白不弃等人察觉到,还是很难滴。

心中感叹:美人想要变丑果然难啊!有本事却不能用的美人,更难啊!不仅难,还憋屈。

她肯跟白不弃等人同甘苦共患难,不代表着自己要将所有的本领都和盘托出。况且,原主有多少本事,白桦或许不清楚,但是,白不弃跟白芳蔼可是门清吧?

要是被人察觉到异常,估计她会成为第一个被上火刑的穿越者呢!

“哦,对了,大娘,您看这只簪子如何?”白彩笑着将玉簪插进邓孙氏的发髻里。不容邓孙氏拒绝,就将她推到菱花镜前。

“看看,果然很漂亮吧?”白彩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直线,对邓孙氏道。她嘴角漾着两个梨涡,笑起来分外好看。

邓孙氏看着镜子中头戴玉簪的自己,老脸一红,拔下簪子就塞到白彩手中,嗔道:“丫头,你也忒不会过日子了!有钱没啥不成?非要买这当不得东西的玩意儿!”

不是她不爱俏,说起来,邓孙氏都觉得惭愧,她也是几十岁的老人了。却偏偏爱像小姑娘一样穿红戴绿的。这只玉簪通体碧绿,像是有一汪绿水在其中游动,分外好看。颜色又不算是太艳,衬她这个年纪正好。端正不显浮夸,低调的奢华。

白彩轻轻将邓孙氏的手给推了回去,温声细语的劝道:“邓大爷跟邓大娘这么照顾我们,怎么不能有所表示呢?再说,以后还有的麻烦大爷大娘呢。就别客气了。”

“这只簪子,一看就是个好东西啊。”邓孙氏虽然没戴过几样像样的珠宝首饰,但是她见过别的地主夫人戴的。这只簪子一看就是值不少钱的好东西。像从没沾过什么便宜就连多拿人家一根葱都要过意不去的邓孙氏,心里着实是难受。

“我上次不是收过你的布了吗?丫头,这还是算了吧。”邓孙氏执意要将玉簪还给白彩。

白彩可不干,她这就是买给邓孙氏的,要是再回到她手上,有什么用?再者,要是邓孙氏当着白不弃的面说道她,岂不是要坏菜?她上哪给白不弃解释这玉簪的来历?

不是白彩思想黑暗,实在是邓孙氏太过实诚。能在边陲小镇还能见到这么实诚的老人,白彩很感叹啊。

感叹跟感动是一回事,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于是,白彩就拉着邓孙氏的手,坐在床沿,语重心长外加诚恳万分的说道:“大娘,权当是阿四寄存在您这里的可好?流落他乡的苦楚,想必大娘是知晓一二的吧?说实话,阿四还有一群亲戚远在故乡……”

说到这里,白彩脸上万分纠结,眼中闪过痛苦心酸具被邓孙氏收入眼底。白彩低下沉重的头颅,紧咬着下唇,握着邓孙氏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邓孙氏眼中满是怜惜,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白彩柔顺的黑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户人家更是如此。单看丫头这样貌举止,就知定不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了。

叹息一声,邓孙氏轻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人啊,活着就要向前看。”

见时机一到,白彩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向邓孙氏,哀求道:“这只簪子少说也能卖个既十两,就先放在大娘这里。若是他日白阿四有难,权当是日后的保命钱了。要是白彩一生无虞,就当是白阿四孝敬大娘的。大娘,您就同意了吧?”

伏在邓孙氏肩头哭了一场,白彩心情才稍稍好些了。哭的真心,将连日的不安委屈都统统的哭了出来。

邓孙氏无奈,只好答应。

白彩破涕而笑,道:“阿四会一生平安的,所以,大娘,您就放心的收下吧,改天传给孙媳妇儿什么的,也是好的。”

见被摆了一道儿,邓孙氏又不好拒绝,这玉簪她又不能戴出去。只好收了起来,说不定哪天真能用上了。

020章 彼此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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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亥时(古代晚九点到十一点),白彩跟白不弃不好打扰太久,便起身告辞。

秋天的夜里格外的寒凉,更别说是西北边陲。天边悬着一轮明月,地面上明晃晃的像是泄了一地水银,倒是照亮了归家的路。

白不弃一面手握着短刀,做时刻警备的状态,一面扭头对白彩道:“四姑娘,请紧跟着我。”

白彩轻笑,道:“不用这么担心啦!”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是逃不过她的耳朵的。托仙葫空间的福,再加上她没有放松锻炼。现在的她,比前世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吧。毕竟,没有那么多高科技让她用嘛。而且,这具身体的实践经验真是少的可怜。

“我跟郑大爷商量好了收鸭蛋的事。二十五文钱一斤。现在的价格差不多是在二十文钱到二十二文钱直接。二十五文是城里店里卖的价钱。村里的人是卖不到这个价的。”白不弃一面走在前面探路,一面跟白彩将价格的事讲清楚。

白彩点头,道:“嗯,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少四文钱,不过,能少一分是一分啊。对了,那些碎银子你给郑大爷?”

白不弃道:“郑大爷没有收,说是要我们换成铜钱。”

白彩叹口气,说:“还真是实诚的老人啊!”

“不过,四姑娘,我们这么讨好一个村子的里正,有什么好处?”白不弃语无波澜的问道。不过,白彩能听出他话中隐含的不满。

“地头蛇咯。”白彩耸肩,脚一抬,就将路边的一石子给踢到远处。那颗石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并不清晰的抛物线,却清楚的印在白彩清澈的瞳仁中。“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说,郑大娘性格挺对我胃口。不贪不忌不妒。为人又热情好客。对我们这些外来户也没有歧视,更没有各种算计。不很好吗?”

“……”白不弃稍一抬头,就看到了高悬在天幕上的明月,一弯新月。“四姑娘可是还在恨着白家?”

终于问出想问的了吗?白彩心中想道。微微勾唇,低垂着眼睑,既长又翘的浓密睫毛像是美丽蝴蝶的羽翼,在脸上投下一小方并不清晰的阴影。“怎么会呢?恨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音无比冰寒,比这个寒凉的夜都要寒凉无数倍。白不弃只觉得自己从脚底到头顶寒成一边。额头上划下一滴汗珠,白不弃身子僵硬,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许多。

白彩似乎是对白不弃的异常毫无所觉,脚下步子依旧轻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呵欠,十分愉悦的道:“不用每天上朝真是很舒服啊,就是这身装扮不咋地啊。麻烦死了!”

跟之前的语气真的是天差地别。让白不弃有一瞬间以为刚才的白彩是两个人。

白彩眼中满是笑意,眼角余风不经意的扫过白不弃略微僵硬的脸颊,眼珠如琉璃珠一样轻快的转动了几下。背着手,加快脚步,大步朝前走去。

她没有跟白不弃说的是,恨是要付出代价的,之前的“她”,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的了。况且……

抬头看天,那一弯新月已有半边隐藏在浓重的黑云之中。

况且……恨是有感情的,有爱才有恨,爱恨两相依。

那么沉重的恨,是有多么强烈的爱啊。白彩想。她不是原主,她对那个家没有丝毫的感情。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要是他们敢来招惹她。哼哼。她可不管对方是谁,一律杀~无~赦!

白不弃见他跟白彩已经有大段距离了,便赶忙跟上去。他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感到懊悔不已。唯一应该庆幸的是,他的失态被黑夜所湮灭,没有落在“四姑娘”的眼中。

山下到半山腰的不过一刻钟的距离而已。白彩又特意加快教程,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堂屋的烛光还亮着,细小的火苗左右晃动。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映在窗纸上,却在一瞬间温暖了白彩的心。

白彩扶着胸口,心想:没一会儿,就应该凉了吧?不过,它现在还是热着的哦。

“为什么还不睡?”白彩将垂至腰侧的长发给拢了起来,看着正聚在一起貌似是讨论东西的三人问道。

白桦手疾眼快的给白彩跟白不弃倒了两杯热水,滚烫的水,还不断的冒着水汽。

“刚烧的?”白彩吁了口,两只手紧紧抱着茶杯。非常的暖和,回到家有人能够给你倒上杯热水还真是件很美好的事呢。

“对了,柳絮,明天郑大爷就会帮我们去收鸭蛋,不弃大哥也会去帮忙,你跟着打一下下手。”白彩望着蒸腾而上的水雾,沉声道。

柳絮踟蹰了一会儿,右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左胳膊,使劲的,放佛要捏进肉里面去。方问道:“我可以吗?四姑娘。”

白彩望着柳絮乌黑的眼眸,打趣道:“应该~~不行吧?”

柳絮瞬间失望了,他很信任白彩,小倌馆里出来的他,什么也不会做。本来白彩还鼓励他要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奈何他无论是见到谁,都有股子敌意啊。

白桦很是明显的冲白彩挤咕着眼,喂喂,不要实话实说啊,很伤人的哎,虽然他知道柳絮哥哥是很废柴的哎,连个柿子都卖不好,白长了那么好看的脸。哎,没办法的,谁让他家四姑娘就是那么强悍呢?任何人,无论是谁,在四姑娘堪比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辉下都要无地自容滴。好吧,白桦又陷入了对白彩无止境的盲目之中。

白彩扶额,她怎么感觉到了周围尽是冒着的粉红泡泡呢?是她的错觉吗?

“柳絮,当然不行了,你看你长的那么好看,那些小姑娘一定会为你打破头的哦。听说这里的女孩子都忒彪悍。”白彩两手捏着脸颊,使劲将脸颊往外拉,做出个极为夸张的表情。

柳絮如意料之中的被逗笑,忸怩道:“怎么会呢,四姑娘尽会说笑啊。”

“对了,姑娘你也别尽跟柳絮说了。这里,我一个地方没看懂。自己也做了,就是没做好。姑娘,你再给我打个平安结看一下呗。”白芳蔼成功挤掉柳絮,将几根红绳递到白彩手中。

“啊,你过来坐啊。白桦,再去点跟蜡烛。这小油灯够什么用。”白彩说。明明买了蜡烛,一个个的都来了节俭的了。针线活费眼睛,要是再这么下去,白芳蔼的眼睛铁定会毁。

021章 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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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拿出在城里买的蜡烛点上,屋里亮了一些。门窗紧闭,屋外的风呼呼的刮着,带着大山独有的荒寂。

白彩放慢速度给白芳蔼打了个平安结,一面打结,一面细细的给白芳蔼讲。手上速度不停,白彩至最后一步,歇了口气,道:“我这还算是简单的平安结。还有可以在这络子中间编个‘平安’俩字的。呶,你看一下。”

白芳蔼接过来,喜不自胜的道:“姑娘,我拿回屋细细观摩一下。”小巧玲珑的平安结的火红的颜色,喜庆又祥和,单是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到一股喜气。

“姑娘,你可得多教教我啊。”白芳蔼笑道。

白彩点头,道:“不过,你可不能再熬夜费眼睛了啊。得不偿失。”

白芳蔼连连点头,道:“省得省得!”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白彩起身对众人说道。

柳絮跟白芳蔼将桌面收拾了收拾,就回屋了。

白桦还在那里磨蹭,白不弃就问:“你怎么不回去?”

白桦看向白彩,鼓起勇气道:“姑娘,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郑家大少爷要花大价钱买我们的柿子跟鸭蛋啊。虽然有人花钱买是挺好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奇怪啊。”

白彩轻瞟了白桦一眼,道:“郑大少爷是个生意人,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他今天花了二百两,明天就能赚进来两千两。”

“白桦明白了。”白桦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

白彩去灶屋看了一下灶膛里的火。天干物燥的,还是小心些好。大骨头汤已经熬好了,白彩舀了一勺尝了一下味道还挺鲜美。四下瞅瞅,见没有人在周围,就从空间里的热湖中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搅拌了几下。

热湖的水对身体有莫大好处,当然,冷湖也是。只不过,热湖的水更好吸收。而冷湖的水讲究个长期而已。

她倒不是心地有多么的善良,只是不想当有人生病时忙里忙外着急上火而已。况且,这也能省下一笔医药费不是?

躺在空间小湖边的堤岸上,白彩嘴中叼着根草根,脑中却在想着白桦的问题。的确是很奇怪啊。二百两,可以买多少斤鸭蛋啊。

而且,郑家……白彩危险的眯起眼睛,不会跟她记忆中的那个郑家是一个吧?

“但愿不是吧。”白彩轻声昵呢。

空间里洒下的西瓜种、玉米种花生种已经开花结果了。白彩估摸着再有个一两天就能收获了。哎,这仙葫空间就是有这么个好处。甭管种什么东西,长的都是忒快啊。

“好想吃西瓜啊。”白彩抱着一个墨绿色的滚圆的西瓜流口水。“咚咚”敲几下西瓜,“还没熟啊。”

只能看不能吃还真是磨人。更磨人的是,她不能将空间里种的西瓜拿出去卖啊。

白彩托着下巴,死命的瞪着眼前的西瓜。约有二十来个吧。嗯,西瓜现在是个稀罕物。据她所知,没有人稀罕她从海外引进的东西,包括西瓜。这个时代的人估计只见过西瓜种吧。即使有种的,也不多。而且,冬天的西瓜应该更珍贵吧?

毕竟,就是有人想种出来也种不出来啊。白彩既是喜悦又是忧虑的,那个心情可是别提有多复杂了啊。

“玉米花生都快熟了。”白彩嘟着小嘴巴说,眼珠一转儿,一拍手,嘿然笑道:“我再去捣鼓些小麦谷子高粱什么的种上。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老天爷虽然是狠狠的涮了她一把,不过,白彩看在他给她开了个大外挂的份上就很大度的不计较了。不过,她就是计较也未必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世界就是这么苦逼,你知道“仇人”是谁,奈何人家太过牛掰,你想斗也斗不过。

“真是可惜啊。”白彩盯着几片落在冷湖中的荷花花瓣。厚实的花瓣,火红的,水蓝的,新绿的,明黄的,亮金的。共有五片,在湖中打着旋玩儿。

白彩身形“倏”的一闪,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掠过湖面。

待她重新上岸时,手中已有五片颜色不一的厚实的的荷花花瓣。挑了片水蓝色的荷花花瓣咬了一口,只觉得自己口齿生津,神清气爽。

“挺好吃的,嗯,比冰激凌要好吃的很啊。”白彩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有成人手掌大小的荷花花瓣啃了起来。

剩下的四片花瓣白彩放在了荷叶上,受着湖中水汽的滋润,这花瓣也枯萎不了。

这就是仙葫空间的妙用咯。

厚实的花瓣压着荷叶,荷叶一抖一抖,像是不堪重负一样。白彩笑,她可知道这荷叶可是个“大力士”呢。只是几片花瓣放在上面,没问题的。

地瓜秧也已经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小片。白彩庆幸,她只有几根地瓜秧,要不然还不得爬满整个空间啊。

南瓜也结了不少,个头虽然比西瓜要小一些,但是量多。有好几十个呢。青青的瓜秧,大大的三角形的叶子。,叶子上覆有密密的绒毛,边缘还生着不规则的锯齿。

白彩抱膝坐在南瓜地前,嘴中嘟囔着:“明明是很好的东西,怎么就是不被人待见呢。”

她为南瓜郁闷啊。不待见她可以啊,反正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编排她,她也没办法。

但是,真的好东西却一块给连坐了。就真的不是个好招了。要她是那个看不惯原主的人的话,就好好的利用她引进来的东西,为自己增光添彩。这样才是打击敌人最好的方法吧?

不过,既然没人识货,那就让她这个识货的人捡便宜吧。反正这是“她”费劲心力引进来的东西。为了这个,丢了官不说,连命也没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这个后来者捡个漏吧。

想必原主也不介意的吧?白彩嘿嘿笑着,那笑怎么看怎么坏。

白彩本想着明儿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去摘几篓柿子,在收鸭蛋的同时,柿子的脱涩也同样重要啊。不过,还没等她吃完早饭呢,找茬的就找上门来。不是一个,是一群。

白彩简直呆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出名?不过,众人好像都有备而来的样子。

022章 泼妇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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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喝着昨晚熬的大骨头吃着刚刚出锅的窝窝头正开心呢。得,闹事的找上门来了。白彩那个郁闷啊,怎么说呢,没法听众人对自己做的美味的赞美,让她很不得劲哎。

不过……

白彩抬头看天,这天也才刚亮啊,一大早的,谁会闲着没事儿上山啊。还是经常有豺狼虎豹出没的山!

不理会外面嘈杂的人声,白彩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抹抹嘴,拍拍手,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白芳蔼白着一张小脸强作镇定的问白不弃,他们也才刚到清河县西前村而已,也没招惹过什么仇家。要真说有什么交集的话,也就只有郑家大少爷要买他家的柿子跟腌鸭蛋还有去拜访了里正家两次。

柳絮符篆白芳蔼,柔声安慰道:“没事儿,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相信姑娘吧,她会有办法的。”

白不弃大步跟了上去,抢先一步替白彩打开了门,一张破旧的木头门,仿似风一吹就会倒掉一样。

“哟,这还真敢出来啊。”

“就是呢,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呢!”

“呸!外来的贱!人!”

……

人声攒动,或高或低或尖利或粗哑的声音具是在不由分说的指责他们。

站在一群人前头的那俩妇人,一青蓝色袄子中年婆子,一花红色袄裙的年轻媳妇儿,更是摆开了车马架势,双手叉腰做茶壶状。那年轻小媳妇儿指着白彩就开骂了:“呸!哪里来的小蹄子!胆子还真是不小啊。连我们西前村的便宜都敢沾!出门没看黄历是不是?”

白彩瞟了一眼正骂的嗨皮的那个年轻小媳妇,斜倚在门框上,翻了下眼皮,不咸不淡的说道:“出门看黄历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那小媳妇儿身子一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脚后跟一样,离开蹦了起来,大声骂道:“不知死活的贱!人!今天就叫你好看!让你敢小瞧我们西前村!”

白彩抻抻衣袖,端庄颜色,目光一一掠过底下站着的村民,沉声道:“我们兄妹几人初来贵宝地,自认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有不对,请诸位给指出来。我们自当改正!只是……”

“只是,这大清早的就来人家闹事,莫不是就是西前村的待客之道?”白彩问道。

她的目光并不锐利,却在扫过众人时,让众人有了小心思被看穿的错觉。

白彩歇了口气,白不弃走上前,恭敬的做了一揖,温声道:“不知我们兄妹有何处得罪?”

“哟,还没什么得罪的呢。占便宜都占到我们头顶上了,还不叫得罪?”那小媳妇高挑着眉梢,插着腰,很是倨傲的尖声叫道。

底下也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很看不上白不弃这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样子。

白不弃皱眉,这都是些什么事!不过,他这尚书府的管家也不是白当啊。只听他道:“既然这样,说不清的话,我们去找青天大老爷说。你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可好?正好我们后院有匹马,到县城的话,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不知各位有谁会骑马?可跟白某一起去县衙!”

一瞬间,众人都默了。青天大老爷虽然只是个县官,但是由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对当官的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听到白不弃这么问,他们谁都没吱声。不是他们觉得自己理亏,而是他们认为跟县衙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不掉块肉也得扒层皮!

白彩幽沉的目光掠过众人,将众人或是惊惶不定或是暗自窃喜的丰富的面部表情收入眼底。都是身穿粗衣麻布的村民,他们当中也有长相憨厚朴实的。看起来不像是要来闹事的人。

不过,自古就有句老话,叫什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白彩想,有一定的利益诱惑或许就够了吧。真可惜,明明就很憨厚的老农啊。

白不弃见那年轻小媳妇还要撒泼,碍于自己是男人不好动手,只得肃容道:“这位夫人,你要是再上前一步,就是私闯民宅了!在下是有理将你移送县衙的!”

“呸!老子的女人你都敢碰!”自人群中窜出一个年轻男人张牙舞爪的冲白不弃扑来,贼眉鼠眼,矮瘦的身形,穿着见灰扑扑的袄子,袄子很大,穿在他身上晃荡晃荡的。

叹口气,白不弃身子一偏,脚一勾,男人就趴在了地上。

白不弃的功夫是堪称御前侍卫的水准的,要不是他不想给四姑娘平白招惹些麻烦,早就一拳揍了上去。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呜呜……好啊,你居然敢打我相公!我跟你拼了啊!”小媳妇儿放声哀嚎,二话不说就要扑向白不弃。

白彩皱眉,这些不要脸的还真是比狗皮膏药都还难缠啊。

“请这位大家冷静一点,好不好?”白彩微笑着抓着小媳妇的手,道。

小媳妇吃痛,想哀嚎几声,却没有嚎出来。在一旁一直坐镇都没有做声的老妇人急了,老泪纵横的向众人哭诉道:“乡亲们啊,你们看看,这些外来户不止抢我们的钱粮不说,还惯会欺负人啊。哎呀,老妇人今个就不活了啊。”

白彩冷笑着甩开小媳妇的手,看着在地上直打滚的老妇人。总算是明白了老人家的杀伤力为何如此之大了啊。

不过,他们该不会以为她是如此心软的人吧?那还真是算了。她白彩可以在黑~帮卧底几年,跟人称兄道弟,就是为了在最后干掉他。别指望她这种人会有什么同情心。

“乡亲们,来者即是客!我们白家兄妹,流落他乡,在这西前村落脚,无非就是为了有个地儿住!不是我们没地去,只是我们累了!刚好在这落脚而已!”

白彩抱着胸,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有什么不服的,请说出来!有理讲理,没理的,嗨,你还真别说。我白阿四不是那怕横的!”

“所以,有什么话,就说吧。乡亲们讲理了,我也得讲理不是?”白彩轻笑着道。

023章 闹事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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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太过强硬,众人都被她说的脸上无光。不过,白彩才不会顾及太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还不想在这山沟沟呆呢。

只是,她总得明白为何他们来了西前村半个多月都相安无事,偏偏今早就有人聚众闹事呢?

再说,她要是不强硬一点,就冲白不弃那温文的性子,定叫人以为他们是团棉花,好欺负的很!

“呸!你卖是柿子还不是我们村的,你不是沾我们村便宜是啥呢?!”那老妇人嚎啕大哭,“祖宗一辈的东西,就叫这几个外来户给毁了咯!”

于是,底下真有人不干了,叫嚷着要让白彩赔钱,也不乏骂的厉害的,彻彻底底的问候了一遍白彩八辈祖宗。

白彩黑线,得,她明白了,还是钱财惹的祸啊!不过,她昨儿才卖了柿子,今儿就有人上门闹事,这速度啊,不佩服都不行啊。

不过,她更佩服的是眼前这群人啊。明明是他们不要那些柿子的,当成野果子一样给扔在山沟里。这下倒好了,有人卖,他们倒还不愿意了?

这叫什么?见人好了,就眼红?

白彩不想跟他们讲理,她知道,跟他们讲理也是讲不通的,再说,这本不是个讲理的时代!

“那你们可以去卖啊,山上都是吧?我见这大山上有不少柿子树呢,你们可以摘了柿子去卖啊。不拦着你们,请请!”白彩弯腰做出个请的姿势来。

那老妇人歇斯底里的喊道:“别当我们不知道,你们家的柿子是甜的!呸!这是我们西前村的屋,你们这些外来户滚出去!”

白彩冷冷的说道:“那我们做不到,这房契跟地契可是在我们手上呢!要不,找那猎人老伯来对证一下?”

老妇人脸色一白,嘴中讷讷的骂道:“谁……怕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白彩扶额,跟一个全村人斗,还真是挺费心力的啊。

西前村有百户人家,她估摸着出动了没有十分之五,也有十分之三了吧。

“天啊,你看看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地啊……”老妇人一屁股拍在地上,不住的捶着胸嚎啕着。她就是撒泼不讲理了,还能怎地!她就是瞅准了白彩跟白不弃兄妹不敢对她这老人家出手。

“张家的,你这是做什么?”一爽利女声传了过来。

白彩见是里正夫人邓孙氏,赶忙迎了上去。

邓孙氏没顾得上跟白彩唠嗑,直接上前将老妇人给拉了起来。“张王氏,你这样,也不嫌臊的上!村里人都看着呢!”

张王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邓孙氏哭诉道:“老姐姐哎,我也是为了村里的人哦。她……”

指着白彩,张王氏不甘心又愤恨的骂道:“那些柿子是我们村里的,凭啥要让一个外来户给得了去?凭啥!”

邓孙氏看向白彩,白彩对她报以无辜的眼神:大娘,过后再跟你解释!

里正邓有才走了过来,喝退一众闹事看热闹的人:“就那么这样,西前村还要不要在清河县立足了!都给我滚回家去!一大早正事儿不干,尽干些屁些窝囊事!滚滚滚!”

邓有才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全村也就他能跟县里的“大官”说上话。见邓有才发飙,也没有人敢在出着脖子说什么。得罪了邓有才,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处。那甜柿子的好处固然是诱人,但是,那不是摸不着边的嘛!邓有才可是管着全村几百亩地的分配呢。明年又到了分地的时候,马虎不得。

碍于邓有才里正的面子,人们早早散了去,躲在不远处,想继续看好戏。这张家跟邓家的戏要怎么落幕,在才重头戏哩!

邓孙氏好不容易将张王氏跟她那小媳妇儿给哄好了,结果,俩人见着白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闹腾了起来。

白彩眼睛嘴角微勾,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笑意,长而翘的浓密睫毛呼扇呼扇着,她直直的望向张王氏,“张大娘对吧?我有做错什么么?”语调轻绵柔和,闻之舒心,像是一阵春风拂过面颊。

张王氏使劲推开扶着她的邓孙氏,叉腰大骂:“还不是你卖的那个鸭蛋跟柿子啊!我们小山跟我们说了,值钱的很啊,外来户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在这西前村站好脚跟,讨好我们张家是头等大事!邓家算什么!老一辈的外来户!”

“娘……”张小山跟他媳妇儿赵氏使劲的拽着张王氏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下去。奈何张王氏不停,硬是将邓家还有西前村几户有头有脸的人家给骂了一遍。

一边扭头回家,一边骂骂咧咧,话中也无非就是那么点意思,他们老张家才是正经的西前村的人,其余的,都是外来的乞丐要饭的。

她要是骂的声音小一些,也没关系,听着的也就只有里正跟白彩他们而言,偏生张王氏是个大嗓门,这骂声,可能穿出五里地了。躲在一旁偷听的那些个人哦,脸色那叫个精彩纷呈哦!

你说他们听了张王氏的话,来找白家人的茬,就图占个小便宜。结果,真是给张家当枪使了啊!

人张家还没瞧的上他们,他们是什么啊?就是在西前村要饭的啊!

谁听了这话不火大啊?要知道张家是西前村才土著,那也是百八十年前的事儿了!

张王氏从半山腰骂道庄里儿,一路上听众那叫个多哦。

白彩想,不知道那老人家累不累呢?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倒碗水喝呢?要是她的话,一定会倒上杯水给张王氏,让她继续骂滴!

见邓孙氏跟邓有才面色不佳,白彩微笑着请俩人往屋里坐。“今儿的事情真是多亏了大爷跟大娘了,阿四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三姐姐,将汤热上,邓大爷跟大娘来了!”

“哎,晓得晓得!”白芳蔼甜美的声音自屋里传来。

白彩笑着跟邓有才介绍道:“呶,那个在灶屋里忙活着的是我三姐姐,三姐姐,出来见过大爷大娘!”

“哎,大爷大娘好,我可是总听阿四说起您跟大娘的事呢,初来乍到真是多有叨扰了。”白芳蔼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微微行了个礼。

邓孙氏瞅了白芳蔼几眼,啧啧叹道:“你们兄妹倒是都生的立整漂亮。不过,围在腰上的是什么?我咋没见过哩?”

白芳蔼轻笑着:“这是阿四给做的围裙,几块破布拼成的,围着不是干净些嘛!你们聊着,我去热饭。”

“别忙活了!”邓孙氏想说什么,奈何白芳蔼又一头扎进了灶屋。

024章 推脱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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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俊俏的一家子啊!”邓孙氏拍着白彩的背,哈哈笑道。

刚见过白芳蔼,又细细打量着正端坐着的柳絮跟白桦,邓孙氏今儿才觉得她这个不识字的粗人明白了什么叫“饱餐秀色”。

柳絮生的比女子还要柔美几分,白桦则是介于孩子跟少年之间的可爱跟她孙子差不多的年纪,让邓孙氏心中可是宽慰治愈的很啊。

白彩汗然,对邓孙氏道:“大娘手劲可真大啊!”就这儿手劲儿,白彩怎么都不信邓孙氏是个老人!

邓有才肃容,正色道:“张家人因何来找事,想必你们兄妹也明白了几分吧?”

白不弃点头叹道:“自然是知晓一二的,不瞒二位。我兄妹俩昨天刚进城做了笔小买卖,今儿就有来闹事的看。实在是让人惭愧啊!”

“老头子,张家人也太无理取闹了吧!只是几个又涩又酸的柿子,还能怎么样啊!以前烂在地里也没有人问。今儿倒好,还不兴别人卖了!”邓孙氏打心眼里替白彩几兄妹抱屈。

白彩起身进里屋,拿出几个柿子洗干净放到邓孙氏跟邓有才跟前,笑道:“大爷大娘尝一下吧。”

邓有才道:“丫头,这玩意儿怎么能吃?光好看不中用说的就是它了!”轻轻咬了口柿子,邓有才虎眸一瞪,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复又咬了一大口。才哆嗦着问白彩:“丫头,你家柿子怎么是甜的?”

白彩笑:“前些年大哥从番邦人那里听到给果物脱涩的法子,就拿柿子试了一下,没成想,真的可以。”

邓孙氏跟邓有才互相看看,接着不约而同的又拿起个柿子吃了起来。柿子甜软多汁,口感宜人。秋冬季的水果本就贵,更甭提这荒寒的西北了。庄稼都种不好,哪还有心思去捣鼓水果?

“大爷大娘要是想吃,阿四就再给您们洗上一包带回家。”白彩笑着说道。

邓有才抹抹嘴,脸上略有愧色,对白彩道:“丫头,不知,你那法子可否教给……”

不等白彩说话,白不弃就道:“邓大爷,我们倒是想。只不过……”

白不弃面带难色,脸色肃穆中带着丝苍白,他一字一顿的跟邓有才说道:“不弃发过誓,决不能将此法另授他人,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就是阿四她也不知晓。”

邓有才观白不弃面色不似作伪,方道:“我也只是为了村民的出路着想。守着几亩地,不是办法啊!”

白不弃叹道:“要是我没有发誓就好了,有钱大家赚,就当日行一善了。奈何,不弃当时也是偶然得知这法子,而且,也算是趁人之危吧。”

“此话怎讲?”邓有才显然是被挑起了兴头,问道。

白不弃道:“大爷想必也是知晓大胤朝跟番邦的关系不好吧?那人是当做奴隶给抓进来的。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碗水一块饼,也是没办法,要不怎么能用不外传的法子换呢?”

邓孙氏道:“没办法,得活命啊!上头不对付,苦的可是底下人啊!”

邓有才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袋,沉默了下来。赚钱固然要紧,但是要是将全村人的身家性命给搭了进去。可不是几个银子毛就能了事的了。

白不弃这话他也不全信,可以说是有真有假吧。他也理解,谁愿意将自己赚钱的本事交给他人呢?不是有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再说,要真叫他们村人给学了去这个本事,白家几兄妹估计离饿死也不远了。

村里人什么德行,他这个里正还不清楚吗?欺软怕硬!

他这么问,也只不过是想诈诈这法子的来历和白家兄妹的态度而已。

“大爷大娘,喝完热汤去去寒气吧。一大早,就去叨扰你们,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白彩笑着给邓有才和邓孙氏端了两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浓稠的大骨汤。老人家喝这个对骨头好。

白彩道:“家里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大爷大娘别介意哈!”

“丫头,这是骨头汤?”邓孙氏问道。不过,她怎么瞅这碗里没块肉呢?

白彩道:“是大骨头,肉摊老板扔到一边的骨头,被我用几个柿子换了来。没肉,但也还能尝个油星儿。”

邓有才跟邓孙氏喝过骨头汤,就跟白不弃谈起了收鸭蛋的事儿。

白不弃直言不讳的说道:“我跟郑家大少爷郑之浩是旧交,他酒楼要批鸭蛋,也不多,三百来斤。我手头又缺钱,就接了过来。赚几个钱买些米面添些砖瓦也是不错的。”

“只不过,这二十五文一斤是不是太贵了呢?郑大少爷可是买卖人……”邓有才犹豫着问道。

白不弃正色道:“正因为他做买卖,所以他需要好的鸭蛋。大爷,希望您能跟村民说清楚,我们只要好的鸭蛋,至于那些坏的或是想以次充好的,希望邓大爷能跟他们说清楚。

我们是不会收的。一分钱一分货,既然我们出的价比别人要高几分,就要有那几分的质量。”

邓有才没想到白不弃会跟郑家人拉上关系,郑家的鹤仙酒楼可是清河县一绝啊。里面招待的尽是些在桐城这地界能说的上话的名流豪绅。不过,邓有才也纳闷,既然是郑之浩大少爷的朋友,为何会沦落如此?

不过,邓有才估摸着白不弃几兄妹想必也是哪个大家的子弟,一朝失势,流落他乡也是可能的。

虽然卖鸭蛋可能没有甜柿子赚钱,但是好歹也能赚几个钱,眼下冬天就要来了。多几个钱买些米面油盐的,实在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啊。

邓有才越想越兴奋,就对白不弃道:“你们兄妹也来帮忙吧。村里人可能对你们有些误会,趁机消除了也好。”

白彩包了几个柿子给邓孙氏收着,跟邓有才约定,中午开始收鸭蛋。邓有才先回村里跟村民宣布这一消息。

白彩和白不弃将两人送至门前,转头对白不弃道:“大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咱跟邓之浩哪有什么交情?不就是一个月的生意嘛!当心被人听了去。”

白不弃道:“放心吧,我对邓大爷跟邓大娘还是有信心的。不过,我们可是骗了他们啊!”

“您就不觉得愧疚吗?”白不弃微笑着看向白彩,他眼中快速闪过的情绪被白彩一一收在眼底。

025章 姑娘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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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栓上门,走进屋里,回头对白不弃道:“我可没骗人。我的确是从蛮人那里偶然听来的,而且,也决不能说出去!至于发毒誓什么的,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离了。

你须知道,蛮人跟大胤朝的矛盾也不是一朝一夕了。特别是我的身份又特殊无比。少一事总比多一事的要好的多。不过,我很好奇,一向稳重又老成的你,怎么会夸那么大的海口?”

她可是没听过白不弃什么时候跟郑之浩交好啊。白不弃这人不是爱显摆更不是喜欢夸大其词的人。所以,今天的白不弃让白彩觉得格外意外啊。

白不弃道:“这不很好吗。这让邓大爷也才不会弃我们而去啊,毕竟,我们身后有个强有力的‘靠山’。而去,我们在西前村算是树了敌,不是吗?碍于郑大少爷,一些人来找麻烦时,也多少会顾忌着点吧?”

白彩冷冷的打量着白不弃,只是淡淡的说道:“今天你的话可是格外的多啊。不过,很有道理就是咯。”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进了里屋换了身干净朴素的灰色衣裙,用布帕将自己的头发包起来。嗯,看着镜中土不拉几的自己,白彩美滋滋的点头:“新一代的马栏山坡姐哦!”

鸭蛋要收,柿子也要摘。双管齐下!

离着正午还有一段时间,白彩招呼着白不弃跟白芳蔼几人一起来摘柿子。

“哎哎,红柿子跟黄柿子要分开来啊!对,就堆在地上就好。但要轻拿轻放啊,不要蹭破皮!……”白彩一面摘着柿子,一面吆喝着,眼珠子还不断的四处乱转,瞅瞅有人是不是偷懒什么的。

柳絮一面死命拽着柿子,一面还要避开柿树的枝桠,好不辛苦。可无论他怎么拽,柿子就是好好呆在树上,纹丝不动,好不苦恼。

白彩皱眉,叹口气,走到柳絮身边,挥挥手,示意他走开一些。“看清楚啊!”白彩一手握着柿子,另一手握着柿树枝条,手一扭,“啪”,柿子摘了下来。

“呶,看清楚了么?”白彩将柿子扔到柳絮手中,拍拍手,说:“要用巧劲儿,我可觉得你应该很会用巧劲儿啊?怎么这么笨?”

柳絮面色涨红,支吾着解释道:“我……以前,又没有怎么……摘过……”

越解释越模糊,他们不久前可是摘过一次柿子来着。不过,那次摘的少,也轮不到他出手,白彩跟白不弃跟白芳蔼三人一会儿就摘完了。

“你摘一下我看一下。”白彩指着一颗柿子道。

柳絮认真的回想刚才白彩的动作,快速出手,给白彩摘了个柿子。其实很简单的,只是他之前的确是没做过,又没有认真瞧人家怎么做,才会磨蹭了好一会儿。

“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不像我,都俗了!一点都不‘淑男’啊!”白彩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去摘柿子了。

“公子,六百斤的柿子……”白不弃面带赧赧色的看着白彩,虽说他们屋后是片柿树林,但也只是小片儿而已,只有十几棵柿树。郑之浩又只要看相好的柿子,着实愁人。

白彩道:“也是,不够啊!我们又不能光卖给郑之浩。车到山前必有路啊。”说罢,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四姑娘!”白不弃低声喝道,什么时候,一向方正的“四姑娘”变成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啊。

白彩眼见白不弃要发飙,赶忙摆手笑道:“你担心个毛线啊,反正我们屋后的柿子,供给郑之浩是绰绰有余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中午头收鸭蛋的事吧!”

真是,她这个管家也忒大胆了,居然给“威胁”她。

白不弃面色稍显放松,略带歉意对白彩道:“抱歉啊,姑娘,不弃一时逾矩!”

“嗨,没事儿!”白彩嘴中说道,心里却在想:“你逾矩的事情多了去了。”她这么大度,怎么会计较呢?

将之前泡柿子那口大缸给刷干净,白彩撸撸袖子,露出两截雪一样的细嫩胳膊。

白芳蔼掩嘴轻笑:“四姑娘这细皮嫩肉的。”

白彩挥手,说:“都起边儿去。不弃大哥,你带着柳絮去邓大爷家帮一下忙,不妥帖的地方再商量商量。三姐姐,你去屋里打个络子,后天或是大后天,一块那城里去卖!”

白芳蔼一听,当即就欢快的应了。天知道,昨儿一晚上加今儿一早上,她的心思可都放在了那小巧可爱又喜庆的络子上啊。四姑娘给她画了好些个花样儿,甚至将怎么编织的步骤都给画的一清二楚。要不是怕晚上熬夜费油费蜡烛,她一定挑灯夜战不可。

白彩留下白桦给她打下手,白桦之前也帮过白彩给柿子脱涩,也知道该干些什么。白彩再三嘱咐他,看见的就得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白桦握爪,向白彩保证道:“四姐姐,您就放心吧。只要是姐姐的事情,就是比天还要大的!白桦,就是死,也不会说滴!”

“屁!”白彩敲了白桦光洁的小额头一下,又掐了几下白桦嫩的可掐出水的小脸。说:“要真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就说呗,小命重要哟!”

白彩说完,就忙着去挑青色小果和烂果。他们今儿摘了有二百斤柿子,柿树林中的柿子还有不少,所以,白彩并不担心柿子不够用。再说,就是真不够用了,他们就住在山上,还能短了他们的柿子不成?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现在都跟大山零距离了,还能饿死不成?白彩知道白不弃跟白芳蔼他们是怕山中的猛兽,可是,她都穿来好几天了,连猛兽的毛儿都没有见到,真真可笑。更可笑的是,西前村人为了这儿,连山上大片的荒地都不要了。

“小白花,你看,陛下其实挺为我这个臣子着想呢。”白彩一面倒水稀释捣碎的果泥,一面得意的跟白桦说。

“哈?”白桦就跟见着十足怪物似的看着白彩,他家姑娘什么时候抽风了啊?

026章 收购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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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邓有才召集村民聚在村中央的打麦场上,时值正午,日头高照。阳光很足,照的大地暖暖和和的,驱散了清晨的寒凉。西北的气温一向如此,昼夜温差大不说,热的时候热死,冷的时候又能冷死个人。不过,这地儿日照时间也是足的很。

村民刚吃完午饭,就听里正着急大家在打麦场上有话要说。闲着也没事儿,而且,里正邓有才一般要说的对村民来说都是大事。村里人都找急忙慌的跑到打麦场。

一到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收鸭蛋。价钱比城里要高出五文钱,但是,要求也高,只收好的鸭蛋,次的坏的一律不收。

村民们是喜忧参半,有人收鸭蛋是好事。虽然他们地处西北,但是由于西前村有纵贯桐城的临河流经,是以,家家户户,都有养上几只鸭子和鹅。鸭蛋什么的是不缺的。不过,这鸭蛋腥气的很,往常卖,也总会被人挑三拣四的,价钱也上不去,二十文一斤算是顶破大天了。

现在有人来用二十五文钱收鸭蛋,虽然有些挑剔,但总归是好事。

但是,坏就坏在,来收的是刚搬到西前村的姓白的那一家人。就在今早上,他们还聚众去他家闹事……不,是讨说法来着。

见着底下闹哄哄的,邓有才吆喝了句:“都给我静下来!就在这儿啊!有要卖的,就赶紧回家将家里好的鸭蛋给拿来卖!不要卖的,就尽早回家,别杵这碍事!”

白不弃一身青布衣衫负手而立,面含浅笑,样貌周正,让人一看就是顿生好感值得信任的那种人。

底下就有人嘀咕:“哎,你说,这人瞅着也不像是一肚子坏水的啊,那么中正的样貌。”

赶紧就有人说:“可不是嘛,张家人太能作了,谁家刚搬来时,没受过张家人排挤啊!”

有不少人对张家人是很看不上眼的,毕竟,张家老太太今早儿可是将全村人都给骂了一遍。事后,又端着个架子,不肯给人赔不是。搁谁谁不气啊?

白不弃用着清朗的声音缓缓讲道:“初到贵宝地,就如此叨扰,实在抱歉。不过,白家兄妹做买卖最基本的诚信的有的。必不会缺了大家一个钱。不过,礼尚尚且往来。想必刚才里正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只收好的鸭蛋,坏的或是将要坏的,就请不要拿出来了。免得到时大家都是面上无光。”

出人意料的是,白不弃讲完,底下也没有咋呼着的人。他的话,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再加上,白不弃长相就是属于那种中正老实温文有礼的读书人模样,让人不得不信服,而且,村民潜意识里对读书人总是会抱着一种敬畏的感觉。于是,皆大欢喜了。

白不弃想:我在白府几年,还没有点御下的手段?装嘛,总是会滴!

支两张小木桌,桌上摆上两条干净的布帕,两个小粗陶碗,两个账本两支饱蘸黑墨的毛笔。摆上两个小板凳,再摆上两大盆清凌凌的水。白彩跟白不弃一人一边开始收鸭蛋了。

村民分成两队,按着先后顺序排好队将自家的鸭蛋放到小木桌上。由白彩跟白不弃检查之后再称重。

其实检查起来是很简单的,有多种方法可以鉴别鸭蛋的好坏。就比如好的鸭蛋外壳新鲜有一层白霜。再比如新鲜鸭蛋拿在手里发沉。白蛋光滑分量较轻。坏的鸭蛋则是外壳发涩。还有就是新鲜鸭蛋有蛋腥气,如果鸭蛋坏了,则会有异味。

当然,办法是很多,但是,白彩都将他们一一排除了,没办法,挨个检查太费时间,收三百斤的鸭蛋,得收到猴年马月啊。不过,好在,还有个最简单的方法。

白彩直接跟里正家借了两个洗衣服的大木盆,打了满满的两盆清水。将鸭蛋放入清水中,沉到水底的就是好鸭蛋,半沉半浮的就是陈年的鸭蛋,浮在水面上的就是变了质的坏鸭蛋。

白不弃还纳闷白彩这么做是干什么来着,白彩斜了他一眼说:“省力的方法。”接着,就将其中的道理跟他讲了一遍。

白不弃想说些什么,但看白彩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就选择了相信。没办法,白彩曾经有过那么牛掰的过往,常年跟蛮族人打交道的白彩,从蛮族人那里学到些稀奇古怪的方法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白彩就是瞅准了白不弃对原主的信服,才敢屡出奇招,且百试不厌。

“好,浮在水面上的跟半沉半浮,请你们拿回去。沉在水底的那五个,留下就好。”白彩瞟了眼木盆,拿着毛笔在账本上记上数,“哎,对了,你是李家的,对吧?”

“你凭什么只收俺五个鸭蛋!”壮汉不同意,他认为白彩是在侮辱他报复他。没错,他就是今早儿去白彩家众多闹事人中的一员。

“咚咚咚”的敲着木桌,壮汉不敢闹大了,只想恐吓一下白彩。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皮儿,定是不经吓的。

只是他想差了,还差的离谱。现在的白彩,就是有一百个壮汉在她面前,依旧可以轻松撂倒。

“这桌子可是里正邓大爷家的,别可敲坏了啊!”白彩抓住壮汉的手腕,淡淡的提醒道。

很平淡的语气,却愣是让壮汉感受到了数九寒天的冰冷。

还有……

壮汉脸色瞬间大变,白彩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却让他感觉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哎哟,哎哟……姑奶奶,姑奶奶……”壮汉连求饶的声音都语不成掉了。

他根本没料到瘦的跟竹竿似的小姑娘,手劲会这么大哟。可疼死他了。

白彩不想引起大动静,壮汉身后还有一大群人呢。

“你给我看着啊。”白彩对壮汉道。

壮汉一面轻揉着手腕,一面眼泪汪汪的点头,做柔顺状。

白彩默,这如温顺的小狗一样的模样,如果由萌萌正太来做的话,会非常的养眼,但是!她现在只觉得伤眼。

她虽然不是外貌协会的,但她是个穿越而来的普通人,所以……

“看吧!”白彩随手捞了个浮在水面上的鸭蛋就着碗一磕,散散的黄自蛋壳中流了出来,不成形状。更别提蛋清了。一股臭臭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

白彩拿手扇扇风,这下不用她多说,嗅觉正常的都明白。

壮汉脸色涨红,他拿来的鸭蛋有好几个月前的了,也有刚家里鸭子刚下的。质量自然是参差不齐。

后面渐渐有人不满,就伸长脖子往白彩这边看。

一目了然的情况啊。大家心里想着。更别提还有股难闻的味道从前面传来。

白彩笑道:“这位大哥,你明白了吗?鸭蛋的质量是很好辨别的。所以,这五个好的鸭蛋,你愿意卖吗?”

壮汉思量着五个鸭蛋应该有一斤了,于是,点头歉意道:“卖了,妹子,对不住了,要是再要有好的,我定给你拿来。”

白彩朗声笑道:“那大哥可别忘了啊!”

五个鸭蛋白彩给算了一斤,二十五文钱。“大哥收好啊!慢走!”

接着白彩认真在账本子上记上,“李家李大壮,一斤鸭蛋。二十五文。”

借着这个机会,趁机认识一下西前村的村民,也是不错滴~她可不想出门抬头见个人就不认识。

027章 瞧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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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头西落,白彩他们已经收了二百来斤鸭蛋。见天色已晚,白不弃起身对村里众人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了各位,明天辰时(早七点至九点)初,还在这里,我们会继续收购鸭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家歇息着吧。真说对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卖鸭蛋的那些村民,纷纷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一听明天继续来这收,也就释然了。好鸭蛋,又不愁卖。而且,这白家兄妹手段颇多,只是一盆水,就能轻易的辨别出鸭蛋的好坏。着实骇人的紧。让一些想打坏主意的人都消停了下去。

白不弃用扁担挑了两篓子鸭蛋,剩下的郑有才让他二儿子郑河给帮忙挑了回去。本来,白彩是准备她帮着挑一担子来着。结果,邓有才一听,立刻虎着脸给否决了。还说她一女伢子,能有多大力气。

白彩想,一二百斤的东西她还是能挑的动滴。不过,有人帮忙她也是乐意滴。趁机跟邓大爷的二儿子邓河搞好关系,也是必要滴。

邓河今年正值十八岁的大好青春,不过,白彩想,现在十八岁的孩子完全可以当爹了,不过,邓河明显还是单身人士。不过,估计也挺抢手。他老爹大小也是个官,家里条件也好。怎么看都得备受媒婆青睐啊。

白彩觉得应该是邓河这人眼光太高吧,要不怎么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儿呢?

小伙长得挺俊啊,小麦色的肌肤,健硕的身材,身高目测得有一米八几,大高个一个,怎么看都是让女生(除了白彩)觉得倍有安全感的男人。

白彩哼着小曲欢快的迈着小碎步,并努力跟邓河保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喂,你叫邓河是吧?那我叫你邓二哥如何?”

“我不记得有你这个妹妹。”邓河加快脚步,轻飘飘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白彩愕然,白桦暴怒。

“你干嘛!”白彩手疾眼快的抓住摩拳擦掌往前冲的白桦,低声喝道。

拜托,你这么冲上去,刚花出去的钱就要打水漂啊!四五两银子啊!

“长点脑子好不好!”白彩揪着白桦的耳朵,“那是什么,银子啊,银子!”

白桦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说道:“他瞧不起四姑娘啊!”

真是,居然敢对他们家四姑娘用如此恶劣的语气说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说,四姑娘肯纡尊降贵的喊他声“二哥”这根本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好不好!

白彩叹口气,道:“他说的没错啊,他又没有我这个妹妹。好了,人家都帮咱挑这么重的鸭蛋,你就别牢骚了。”

白桦懊丧的垂下脑袋,只觉得自己很没本事。以前在帝都是姑娘护着他,现在姑娘落魄了,用得上他了,他却如此没有本事。

白彩低笑,白桦这孩子,上进心真是厉害啊。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凉茶,抹抹嘴,邓河拔腿就要走人。

白芳蔼急忙道:“别介啊,留下吃完饭再走呗。”

邓河摇头道:“就不麻烦了,天黑了,山路也不好走。也不好让我爹娘在家等我。”

“呐,你坐着先等一会儿啊。”白芳蔼让白不弃稳住邓河。

白不弃稳重儒雅,谈吐不凡,只是跟邓河聊了一会儿,就顺利的成为了邓河的第二号崇拜对象。啊,第一号啊,那是邓河他老爹——邓有才。

白芳蔼钻进灶屋,对正在煮粥的白彩道:“姑娘,那邓河一心要走。我先让不弃大哥在那跟他说话呢。这人也真是,油盐不进的。”

白彩笑笑:“很好的性格啊,要是当官的话,一定是个清官!”

白芳蔼撇嘴,“您都以为他们是您啊,能做到两袖清风?”

“好了,我粥也煮好了。”白彩拿开锅盖,从锅里面冒出腾腾热气。

白芳蔼惊讶的问道:“怎么又是南瓜饭?”家里仅有的两个南瓜应该用完了吧?

白彩道:“你说那个啊,在路边捡的啊。有好几个呢!好像这里的村民都不怎么喜欢南瓜哎。上次,我就在村里见一户人家将南瓜给摔了个稀巴烂呢。”

白芳蔼皱眉,啐道:“真是该遭天谴的人!”

“好了,拿个陶罐给邓河舀上一罐,回去给大爷大娘尝尝。”白彩面不红心不跳的对白芳蔼道。

其实,南瓜是她空间里种的,哪里会有人乱扔南瓜正好让她给捡到呢?这么好的事情,估计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其实这点,白彩还真想差了。南瓜在这村里并没有那么受欢迎。

不是白彩实在不待见白饭。主要是大米粥费米不说,味道清寡的很。思来想去还是南瓜粥最好。当然,地瓜粥也不错了。不过,她没办法解释地瓜的来由,而且,空间里的地瓜也没有熟,就作罢了。

-给装了满满的一陶罐南瓜粥,又将之前腌制的咸鸭蛋塞给了邓河几个,白彩这才放人离开。

白不弃不放心邓河一人下山,就一路护送着邓河直到山脚下。

白彩道:“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

白不弃笑道:“那样有损姑娘闺誉不是吗?”

白彩默然,这人还真是会搞笑哎。是在损她吗?

“嗯,明天再收一天就够了,还是趁机多收些呢?”白不弃见白彩不语,便问道。

白彩道:“再收两天吧,先收五百斤吧。”

白不弃问道:“那剩下的两百斤姑娘打算干什么呢?”

白彩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不会浪费了就是。”

夜色渐浓,两人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这沉重的黑夜里。正如,即将到来的他们的未来一样。现在他们走的是一条同样的小路,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打麦场上就有不少村民在那等着。

有了昨天的经验,大家心里也都有底了。白家兄妹严的很,给的价也高。大不了,次的那些搁家炒炒吃。

“是阿四妹妹是吧?”白彩落下最后一笔,就听有一柔柔的女声问她。听着有些耳熟。白彩就抬头一看,这不是她第一次到西前村打听情况时,遇见的那一堆小媳妇儿里跟她说话很亲切的那个嘛!姓李,名夏娘的那个。

还是那身青布衣裳,头发依旧是用张帕子给裹了起来。单薄的身姿,加上单薄的衣裳。白彩甚至相信,只要风一刮,这个女子就会被刮跑。

白彩放下笔,对李氏笑道:“是夏娘姐姐吧?没想到姐姐还会记着我啊。”

“你给看一下鸭蛋呗。”李氏将一篮子鸭蛋放到小木桌上,很忐忑的说道。

白彩照旧将鸭蛋放到水里,挑出了几个半趁半浮的。将剩下的给称了一下,“姐姐,你看,还差一些到三斤半,我给算三斤半吧。”白彩将秤杆偏向夏娘,对她说。

夏娘面色微红,推开秤杆,羞赧道:“妹妹,我信的过你人品。要不,里正怎么会帮你呢。”

“一斤二十五文,三斤半我给姐姐八十八文。也就是半钱银子和三十八文钱。姐姐将钱收好。”白彩将细细的数出三十八个铜板交到夏娘手上。又拿了一小块碎银子交到夏娘手上。

“姐姐数好咯。”白彩嘱咐道。凡是在她这卖鸭蛋的,白彩都给嘱咐遍数好了。没办法,自古凡是扯上钱财的问题的,都很麻烦。

“嗯!”夏娘点点头,将白彩没收的几个鸭蛋给放回篮子里,把几十个大钱小心翼翼的放到钱袋里。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一笔钱呢。

“你这个不要脸的啊,大白天的不干活,你在这干嘛呢!啊?”

夏娘正数着钱呢,人群中突然一刺耳女声嚎叫了起来。

这声音她很熟悉,手一抖,手中铜板洒落一地。

028章 威吓恶婆婆

夏娘听见那声音,顿时无措了起来,刚想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铜板,就被从人群中窜出来的婆婆给揪住了头发。

“啊?我怎么说,一大早没人洗碗没人刷筷呢。哦,原来,是在这偷懒啊!”张王氏扯着夏娘的乌发就破口大骂。

“娘!”夏娘一面护着自己的头发,一面苦苦哀求着。

张王氏见白彩站在一边,心中大恨,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就“啪啪”扇了夏娘两个巴掌。“绝户头儿的贱!蹄子!丧门星!呸!”

打了夏娘几巴掌,还不解恨,张王氏又恨声骂了几句。

夏娘任凭婆婆打骂,也不敢还手。只是一双眼睛中尽是苦楚心酸,不敢与人道。

旁边也有看不下去的人:“张家的,一大早的你又在干嘛?你这么好一儿媳妇儿,打坏了谁给你烧汤做饭?”

“你还得给她花钱买药呢!这么个好媳妇儿!”

“哟,李家大婶儿,瞧您说的,莫不是我娘就她一个好儿媳,当我是死的不成?”

白彩认得说这话的是昨天早上来她家找事的那个小媳妇儿。而那个大骂夏娘的老妇人,自然是昨天的那个被她催眠了出了洋相不说还拉了一大推仇恨值的老妇人了。

因为这俩人是闹事主谋,白彩就特意的打听了一下这俩找事的女人姓甚名谁。一打听不要紧,还真打听出了点故事。老妇人张王氏,小媳妇儿是张王氏的儿媳妇赵氏赵春花。这婆媳俩在西前村是出了名的泼辣不讲理。但凡能让着,村民就让着。要不,就躲着。张家是西前村真正的土著。

本来七八十年前,西前村是叫张家村来着。后来,打仗征兵拉壮丁村里人口骤减。加上不少流民来张家村定居。张家村这个名字已经不适用了。于是,就更名为西前村。

虽然,现在张家人在西前村的人数并没有以前多,但也算得上是个不小的家族了。

最重要的一点张家的大儿子张大山在桐城担任千总。

在这个随时会被蛮族袭击的边陲城市,家里出个军官儿子比什么都强。

是以,张家在西前村是很有势力的。在村西头,就有座张家的祠堂。

白彩汗然,心想,她岂不是一来就得罪了“**oss”?

不过,你张家人再有势力,也不能在她面前耍横阻碍她做生意不是?

周围站着一群人,都是无奈的看着张王氏暴打夏娘,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拦着。不是不想拦,也不是怕得罪张家人,只是他们现在拦着了。夏娘回家还会继续挨打,而且打的会更厉害。这算是西前村人心照不宣的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替夏娘出过头,抱过屈。换来的是什么?是对夏娘更厉害的毒打。

长此以往,也没有人敢说话了。可怜这小媳妇儿不假,但人家终归才是一家子。

他们外人,说多了,就是干涉别人家家事了。凭啥?非亲非故的。只会遭人闲话。

张王氏跟她二儿媳妇儿那张利嘴哦,让人招架不住哟。

白彩微皱着眉头,张家婆子爱打媳妇儿,她也听说了,只是,光这么看着也不行啊。

“是张家的婶子吧?白阿四见过婶子。”白彩微微行了一礼。

张王氏冷眼瞧着白彩,一手揪着夏娘的头发,一面恶声恶气的对白彩道:“关你这个死丫头屁事!滚一边去!”

白彩叹口气,摊手无辜道:“婶子,这是不关我什么事啊。只不过,您大儿子貌似是个大官吧?”

“那是!”提起自己的大儿子,张王氏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瞧瞧这西前村,就她儿子一个人做了大官,手下管着不少兵呢!说起来,多神气啊!

白彩温声道:“常听我大哥说,越是大的官越重风评。要是一不小心哪天被御史给参了一本,不是贬官就是罢官。”

当然,天高皇帝远,御史还不至于无聊到去管一个小小的千总的闲事!

“这关我什么事啊!天大地大,皇帝老子还能管着我不成!”张王氏尖声骂道。

“此言差矣!”白不弃走了过来,负手而立,颇有些大家气度。“您要知道,您大儿子的官位可是有不少人盯着。要是,哪天有关他不好的说法给传出来,可能会影响跟他的仕途。”

张王氏见白不弃谈吐儒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股风度,不由得信服。只是嘴上还不忘回了句:“真的假的?”

白彩道:“不为了别的,为了您儿子的仕途,您也得多多思量一下。您瞧我说的对吗?”

张王氏一听白彩这话,隐约有教训她的意思,立刻就像火烧着尾巴一样的蹦了起来,尖声质问着:“你一个外来户,凭啥管俺家闲事!凭什么!”

就凭你挡着我做生意了!白彩在心里回了句。面上却是淡淡笑着,任凭张王氏在自己面前蹦跶着。

“就凭您大儿子前途无量啊,要是哪天太守夫人要见你儿媳妇,你能让她满身是伤的去吗?”白彩淡淡的说道。只是心里恶心了好几次。

对症下药,张王氏最自豪的就是她有个当“大官”的大儿子。见白彩如此温声细气的说,心里火气也没那么大。只是仍是虎着脸,脸色难看的紧。

一旁捂着嘴直笑的赵氏,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哎呀,你这话说的,大哥官还能升那么高啊,别开玩笑咯。哈哈哈……”

张王氏一听,抬手就给了赵氏一巴掌。拽着赵氏骂骂咧咧的走了。嘴上不服,可张王氏心里也服的。儿媳妇儿关上门一样教训,没必要在众人面前打骂。没脸面是小,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可是大啊。

夏娘向白彩投去感激的目光,见张王氏走远了,也赶忙跟了上去。

白彩抻抻袖子,坐了下去,喊道:“下一个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说几句让张王氏有些顾虑。虽然她知道夏娘回去还是会挨打受骂。可她总不能直接跟夏娘说:离婚吧?

估计夏娘会恨死她吧?且不说和离之后夏娘的去处,就是这乡里乡亲人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个人哦。更何况,夏娘丈夫多少是个官。得罪了他,夏娘也别想好过。

在这个时代生活,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

中午头,趁着众人回家吃午饭,白彩难得的歇息了一次。

白彩跑过去给白彩倒了碗水,就问白彩:“四姐姐,为什么不让大哥哥直接教训那女人一顿啊?”

白彩翻了个白眼,说:“一,她是老人。二,她是女人。三,我们凭什么揍人家?”

白桦道:“她不是打人还骂人嘛!”

白彩笑:“她打的是她儿媳妇!长辈教训晚辈。我们凭啥插手。换句话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咱跟人家也不熟,应该说还有过节。小白花,你真是太天真了。”

虎摸虎摸白桦的头,白彩鼓励道:“天真真好!”

“一点都不正义!”白桦低声委屈的说道。他印象里的四姐姐,一直都是仗义执言,敢说敢做的那种人。

白彩轻声道:“夏娘始终是要回那个家的。闹大了,于夏娘并没有好处!”

“怎么会!”

白彩冷眼看着白桦,厉声问道:“你会收留她吗?你能收留她吗?你知道这个时代对女人有多么的严苛么!”

“不知道就闭嘴!好在我今天在这,要只有你,迟早会出大事。”白彩揉着太阳穴,满是无奈的喝道。

白桦懊丧的垂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他似乎又做错了什么事。

“还有,今早儿我们刚跟张家人有过冲突,要是没一会儿,就明着帮他家儿媳妇儿。这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小白花,你好好想一下吧。”白彩扶着白桦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热血与真诚就能办成事的。说不定我们一时的善意会害了人家。”

“可你刚才就帮了不是吗?”白桦问道。

白彩笑:“你没看出我是不耐烦张家婆子挡在我的木桌前扰了我的生意吗?”

她可是演的很好,既要让张家婆子看出来她的不耐烦她们挡了她的生意,又要适时的给张家婆子增添了点心理负担。想必以后张家婆子也不敢在众人面前直接打骂夏娘了。

029章 钻钱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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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娘的事情可能对于白彩而言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她跟夏娘萍水相逢,印象不错,但凡是能伸手帮上点忙,她还是乐意的。不过,白彩也明白,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件事对白桦的影响可不止于一个小小的插曲,被白彩训了一顿,白桦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只有热血,可能会害死人。吃几碗饭,就做多少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白桦暗下决心,以后他绝对不会管毫不相干的人的闲事!绝不会给四姑娘招惹一丝丝的麻烦!

说实话,夏娘会如何,白桦并不是太在意,他不爽的是,有人在白彩面前耀武扬威。不过,他也明白,之于现在的白彩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真的,要真跟张家闹起来,他们也讨不了好。

双拳难敌四手,张家在西前村可以说是个大家族。而他们也就只有五个人而已。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原本只需要三百斤鸭蛋,但是,白彩收了五百斤,多出去的那二百斤她自有妙用。

不过,问题也来了,原本腌制鸭蛋是用二十多天的,但是,上次她把鸭蛋放在空间里,只用了一天还不到的功夫儿。

但是,上次鸭蛋数量少啊,这次得有好几百斤呢。这么大块儿要是凭空消失的话,怎么能不惹人疑惑?

白彩想,她还是得好好计量一下吧。嗨,这年头,钱还真是不好赚啊。

“姑娘,您是准备一下子就将这些鸭蛋给腌出来吗?”白不弃问道。

白彩托着下巴点点头,“对啊,聚早不聚晚嘛!对了,不弃大哥,你不是认识郑之浩嘛,要不你去告诉他要他派人来拉走那三百斤鸭蛋?”

白不弃苦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上哪去认识郑家大公子啊。”

白彩晃晃食指,幽幽道:“别介啊,改天就能认识了。”

白不弃道:“郑大公子哪能是想认识就认识的呢?”

白彩笑而不语,这还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说不定人家郑大公子就想结交白不弃这类能人呢?

腌制三百斤的鸭蛋,乍一听是个大工程,可把白芳蔼跟柳絮给吓了一跳。白桦倒是没事,他一向对白彩崇拜过了头。

不过,白彩也早有打算,应该说是在跟郑之浩签了合同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所以,她那天在城里逛的时候,就去铺子里定制了二十个黑陶坛子。特意跟掌柜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跟掌柜的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付了定金,并逼着那个老狐狸一样的掌柜的答应送货到家。陶土烧制的坛子做工很粗,但是胜在耐用,价钱也不贵。

白彩想,她都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就不要再穷讲究了。官窑瓷器是漂亮优雅的紧,不过,她不是没钱嘛!穿到古代,她真心的是头一次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啊。呜呜,她又不能出去重操旧业。好多双眼睛盯着她呢。

一个黑陶坛子估摸着能装十几斤鸭蛋,三百斤的鸭蛋用二十个坛子应该足够了。

白桦就问白彩,为什么不直接买个大缸,这样不就更省力了吗?

白彩摸着白桦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好拉回家啊。这不是为了给你白大哥省些气力嘛!”更重要的是省她的力气捏~~

白桦心想,这跟白大哥有什么关系啊。不是掌柜让伙计送货到家的吗?

小孩儿白桦跟着白彩,也逐渐学的聪明了,他本就机灵的紧儿,又耳濡目染了白彩诸多的精明手段,正在朝着白彩第二的道路上走去。可以说是,他的人生三观已经逐渐歪曲。可见,有个正确的好榜样是多么的重要啊。

“掌柜的速度还真是快啊。”白彩笑呵呵跟一个帮忙搬坛子的伙计说。今天正好是掌柜的给送坛子的日子。她刚收完鸭蛋,正等着坛子呢,坛子就来了,够及时的啊。

那活计憨笑道:“姑娘不是说最迟两日么,这都第二天了,不能让姑娘等着。”再说,姑娘的定金也给的多啊。这笔大买卖,怎么也得足够上心啊。

“坛子放到院子里就行。”白彩对两个送货的伙计道。

正值中午,白彩估计着这两个伙计也是饿了,赶车从县里到西前村得有一段距离。更别说,他们还要将马车从山脚赶到山腰上。于是,就让白不弃去村里割了点肉,打了些米酒,给俩人炒了几个小菜。

俩伙计狼吞虎咽的吃完,就急着回铺子里。白彩又给他们俩人塞了几十文钱,让他们回去打些酒吃。那俩伙计自是感激不提。不过,白彩这今日一番善意,为她日后种下了莫大的善缘。

“四姐姐,这些坛子得花不少钱吧?”白桦一面扳着粉嫩的小手指头算账一面问白彩。

白彩答道:“跟我们要赚的想比,算不上钱。”虽然,她也很心疼的说。

“好大方啊!”白桦感叹。

白彩笑道:“你知道了吧?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后天她就要到城里去给郑家人送柿子跟咸鸭蛋了。两天的时间得拼上了。

柿子已经泡上了,到后天时间刚刚好,就是鸭蛋的问题是个愁。

要是只有白彩一人的话,白彩可什么都不会顾忌,直接给拉进空间里。有了外挂不用傻啊。但是,现在家里这么多双眼睛,怎么都得悠着点吧。

所以啊,这么多坛子就派上用场了啊。白彩不禁暗自苦笑,什么时候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精英杀手玩起了这么不入流的小手段?

家里就只有白彩一人懂得鸭蛋的腌制方法,其余人也都帮不上忙。白彩不想有人在自己“开外挂”时盯着自己,就分别给他们安排好了任务。

白不弃带着柳絮去离家不远的树林里砍柴捡柴火,要是能打着只野兔野鸡什么的就更好了。

白芳蔼嘛,白彩让她呆在院子里绣花打络子。白芳蔼手巧,白彩给画的复杂的花样儿,只用了一天就能编的活灵活现。

白彩让她主要变平安结。他们身处随时随地都能爆发战争的边陲小城,想必这个小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希望自己家人朋友能够平安无事的。平安结,代表着对亲友的拳拳思念与祝福。

跟白芳蔼对绣活的钟爱不同,白彩是看准了这平安结能给她带来一定进项,才教白芳蔼编的。不能赚钱的话,她编它干嘛?

白彩心想,好嘛,她真的是变俗了,整个人都钻进钱眼里去了。

030章 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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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留下白桦搭把手,坛子洗干净放灶屋里晾着。然后烧大锅水,再将从城里买来的粗盐倒进去。待粗盐溶于烧开的水后,冷却。

看似简单,实则麻烦。好在,一开始收鸭蛋时,白彩就特意嘱咐过村民,要将鸭蛋在家洗干净再拿出来卖。要不然,他们一个一个的洗还真是挺费劲。

精盐太贵,白彩觉得用它来腌制鸭蛋有些浪费,干脆买了粗盐,反正效果都一样。粗盐还要比精盐便宜许多。

白彩见盐水冷却了,就和白彩将盐水依次倒进坛子里,再将鸭蛋逐个放进盐水中,最后将坛口密封起来。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样,一气呵成,不带半点拖泥带水。也就是一个半时辰的事儿。

白桦颇为吃惊的问白彩:“四姐姐,为什么今天这么多鸭蛋,我们却只用了这么多的时间呢?”

白彩点着白桦的额头,轻笑道:“很简单啊,我们有了钱,买了工具,不用四处陶腾用的东西,可不方便了吗?”

轻轻浅浅的笑,配着绝美出尘的姿容,看的小孩儿白桦阵阵晃神。就听白桦痴痴傻傻的说道:“四姐姐,可惜你不是女子啊。”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啊。

白彩一听,故意拉下脸来,叱道:“小孩家家的懂什么?!”

白桦才不怕白彩,他知道白彩是真心的疼他,比关心白不弃他们还要关心他。他撅着粉嫩的小嘴唇,对白彩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四姑娘是男子汉啦!而且,你也不可能是女子了。”

“还有……”白桦低下头,拉着白彩绣着粉嫩桃花瓣的袖口,低低的说:“姑娘不是女子的。要是的话,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那样的话,太糟糕了……”

他希望四姑娘能活下去,即使是男扮女装,失掉了身为“男人”的尊严。但是,他还是希望四姑娘活着。白桦听白不弃跟白芳蔼他们说,理藩院尚书白彩已经丢掉了最后一丝尊严什么什么的。可能四姑娘不知道,但是他可是听的门清儿。

他们以为他是孩子,所以他不懂,其实他懂的。不过,尊严是什么?

他跟四姑娘在江南那所破旧宅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单靠尊严能行吗?答案是否定的。

“哎呀,你哭什么啊?”白彩捧着白桦的小脸,连声问道。这孩子在呢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呢。

白桦抹着眼泪,说了声“没什么的,姑娘。我回屋去练字了。”

说完,便跑了出去。

白彩凝视着白桦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头一阵悲凉。除了白桦,谁会真心替她着想?白桦可以说是“她”(原主)看着长大的,两人虽是主仆,却情似“兄弟”。白桦一直都把她当做好好兄长来崇拜。

白彩想,要是白桦知道他一心崇敬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会怎么样呢?还是好好守着这个秘密吧。她想,原主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就如原主一直都护着白桦一样。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越发的怀念前世。

爱唠叨对她报以厚望的母亲,严厉却不失慈爱的父亲,老顽童一样的爷爷,总是面无表情的大哥,胖子二哥,两个弟弟。

只是,每当看到自己住的风一刮就要倒的茅屋时,白彩就知道,过去的,真的是过去了。她回到前世的机会,跟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几率应该是一样滴。

“哎呀,这屋子岂不是该修一下啊!”白彩猛一拍自己脑门,惊道。他们得快趁着天还不太冷,将房子给修补一下啊。要不然,等冬天来了,想修补都难了。差点忘了这事儿啊。要想过冬,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银子是第一位啊!”有了银子你才能想干嘛干嘛啊。

将灶屋的门窗给关的严实,虽然窗户也只是薄薄一层纸而已。不过,只要一有人靠近,她都能发现的。

白彩抱着一个坛子钻进空间,接着又出来,抱进去第二个,第三个。

当抱进去五个坛子之后,白彩停下了。她不敢将所有的坛子都搬进去,也不敢让坛子少的太明显。万一有人进来,她怎么解释?

白彩去白芳蔼屋里坐了一会儿,也就只有十几分钟吧。

白芳蔼屋子很小很窄,这原本是老猎人用来堆杂物的,被白不弃给清了出来让白芳蔼当卧室用。床也很简单,一块木板担在几块平坦的石头上。不敢,好歹有褥子跟被子。

“我的雕花大床是怎么来的啊?”白彩托着下巴问道。她那张大床少说也有几两银子吧?她可不记得离开京城有带着那么张大床。

白芳蔼一咬牙,咬断一根细线头,抿着嘴对白彩笑道:“不是老猎人屋里没张正经儿的床嘛!姑娘你身体又不好。白大哥才一咬牙,给你买了张好一点儿的床。”

“对了,姑娘,你说这络子还有好多种类。你那前些天只是将编结的结式给我讲了一下。我想是不是还有些别的络子呢?不只平安结一种吧?”白芳蔼抓着白彩的手腕,眼冒绿光的殷切的问道,放佛白彩是一只可口的小肥羊,而她白芳蔼成了一只饥肠辘辘的孤狼。

白彩汗然,道:“是有多种络子啦。”

“都有什么?”白芳蔼抓着白彩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

白彩一个用力挣脱了出来,淡然道:“你先冷静下来,要不然,我讲了你也记不住不是?”

没有理会还处于亢奋中的白芳蔼,白彩继续道:“主要分类有双联结,祥云结,龙形结,双钱结。去拿纸笔来,我给你记下来。”

白芳蔼“哦”了声,赶忙去找来纸跟笔递给白彩。

白彩一面写写画画一面跟白芳蔼讲道:“虽然主要分类是这四种,不过,由这四种衍生而来的,却还要很多种,含义大多喜庆吉祥。有含有一路平安意思的双胜结,比翼双飞的双蝶结,万事称心、吉祥如意的如意结,恩爱情深,永结同心的同心结,财源广进,财源亨通的双钱结,双双成对的双联结。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编结的方法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想知道的也只是还有什么种类是吧?我跟你讲了,你也未必明白。这是简图,你能参出多少,就算多少吧。我也没有指着这个挣钱。”

白彩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搁在笔架上。诚恳的说道:“这就看你的悟性了。”

白芳蔼激动的抓着白彩的手腕,眼中满是喜悦的向她保证道:“我……我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话都说不顺溜了。

白彩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借口回灶屋看腌制的鸭蛋,溜了。

闩上灶屋的门,白彩倚着门板,大口舒了口气。握着被白芳蔼紧抓的手腕,白彩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眸色幽沉,面带肃色。

“以后还是防着点吧,男女授受不亲嘛!”白彩轻声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呢,怎么能那么有意思呢?

白彩扶额叹道:“真是疯了!”她居然会这么不谨慎,让人给近了身。还是说,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的警惕心就放松了呢?她居然连小心为上的道理都给忘了。那些细枝末节的才最应该小心啊。

031 各自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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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头子你说,阿四那丫头,就是机灵不是?长得也出彩,我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要不,我们把她收做干女儿?”邓孙氏一面抖落着绣有青花的棉被一面乐呵呵的跟邓有才说。

邓有才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白了一眼自家老婆子,哼了声,没好气的说道:“那丫头除了好看点,一肚子坏水,你离她远些啊!”

“老头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阿四我瞅挺好啊。长相端正大气,没有一点儿狐媚子相儿。哪像村头金玉啊,分明就是个水,性杨花的!”邓孙氏一屁股坐在床沿,气呼呼的对邓有才道。

邓有才叹口气,道:“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却在白家这对兄妹身上开了眼。白不弃跟白阿四,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点。”太完美了,所以才惹人疑虑。

邓孙氏脱下鞋子,上了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拍拍自己身旁的床沿,对邓有才说:“老头子,别在那杵着了。过来,咱俩唠唠嗑。也不嫌凉!”

邓有才无奈,走过去,坐在床沿。邓孙氏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腿上,对他说:“老头子,你就是好(四声)容易想太多。你见过多大世面啊?连桐城都没走出去过。听我的,没错。阿四不简单,但是,她人好。就像她给咱家的那一罐子南瓜粥。要不是她,咱能知道南瓜怎么好吃么?”

邓有才不语,只是叹口气,一味的抽着自己的旱烟袋。

邓孙氏继续说道:“老头子,我瞧你也是很喜欢那对兄妹的,只是,你为何会如此闷闷不乐啊?你又在担心什么?你就不兴人家好点了啊?难道非要一身毛病才行?”

面对自己老婆子的一连串的质问,邓有才也不兜着揣着了,就将自己的疑虑给说了出来。“白家兄妹去哪不好,非要来桐城?那俩孩子我是喜欢的紧儿。只是,他们跟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邓孙氏哼道:“老头子,你也有妄自菲薄的一天啊?我可得提前告诉你,阿四那孩子我可是喜欢的紧!你可不许对她坏脾气啊。她可是个娇女子,不是咱家那俩皮糙肉厚的死小子。”

“你啊……”邓有才欲言又止,终于,按下了要说出口的话,道:“熄灯睡吧。”

白家兄妹这才刚到西前村几天啊,就跟张家闹了起来。邓有才即使是有心亲近,也得掂量掂量不是?要是白家兄妹一无是处的话,过去也就过去了。他大不了睁只眼闭只眼。说实话,为了个外乡客跟村里人闹起来,着实会寒了村民的心。不过,白家似乎很郑之浩大公子关系很好。

邓有才觉得他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这么多事。这白头发肯定是成堆成堆的长啊。白阿四够厉害啊,这不是要将他绑在贼船上的节奏吗?

“娘!媳妇儿错了,您不要为了媳妇儿气坏了身子啊。”夏娘抱着张王氏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哭诉道。

张王氏拿着鸡毛掸子使劲的往夏娘身上抽,嘴里骂道:“小贱蹄子,敢藏私房钱了啊?卖了鸭蛋的钱你都敢私吞!”

夏娘摇头哭道:“没有啊,娘,媳妇儿是想给娘扯几尺棉布做新衣的!”

可是,无论夏娘怎么哭诉解释,张王氏都听不进去,这个大儿媳妇给她丢尽了脸!不狠狠的抽她,难消她心头之气!

赵氏在一旁看的直犯困,打了个懒懒的呵欠,她撇撇嘴,对张王氏说:“娘啊,这都多晚了啊。犯不着为了个绝户女,累着您老人家吧?”

“来,媳妇儿搀您回房休息。”赵氏扶着张王氏的胳膊,眼珠子一个劲的乱转,“不过,娘,看来,大嫂跟新来的那家关系很好嘛!人家都出面为她说话呢。”

张王氏瞟了一眼夏娘一眼,冷笑道:“媳妇儿啊,你可真是想多了,人家只是嫌咱们在她摊子前,碍了她的事而已。哪能替这小娼,妇出头呢?”

“可是……”赵氏还想添油加个醋。她就是不想看到自己大嫂好。

“好了,好了!”张王氏摆摆手,对赵氏道:“走吧,回房了。”临走,还不忘踹夏娘一脚。

夏娘瘫软在地,捂着小腹呻,吟了一声,眼角一行清泪落下。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哟。”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滑上了夏娘白皙的脸蛋。

夏娘看清来人,惊惧的往后退了几步,嘴巴翕张了几下,脸色苍白,哀声道:“爹,您怎|么,怎么……”

张富贵嘿嘿笑了几声,搓着手,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对夏娘说:“这不是想你嘛,来给爹,香一个。”撅着嘴就往夏娘脸上凑。

夏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更多的却是厌恶,一咬牙一横心,使劲推开扑上来的张富贵,朝屋外跑了出去。堂屋跟她婆婆的内屋只有一墙之隔,她知道,她公爹是不敢惹恼她婆婆的。

张富贵看着夏娘离去的背影,嘿嘿笑着,“浪~蹄子,迟早是我的!”

夏娘跑回自己屋,拴好门窗,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婆婆虐待,公公骚扰,这种日子自她相公离家之后就开始了。

“啊!”小腹一阵阵的疼痛,夏娘倒了碗热水,呵呵气,吞了口热水,冰凉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丁点儿热乎气。

“没关系的,孩子,我会保护你的,你爹爹会回来的。”想起自己那个在军中做大官的相公,夏娘眼中满是希望。两个多月前,相公回来了一趟,不过,他并没有跟公公婆婆见面,而是专门来看她的,只有她一人哦。想到相公骑马狂奔几十里,就是为了来看她。夏娘脸颊羞的通红。晶亮的眼睛闪烁着名为幸福的火花。她相信,相公会回来,回来带她跟孩子走的。

为了那迟早会来的好日子,夏娘可以忍下一切的苦难。

家中公公跟小叔对她不怀好意的眼光,恨不得她立刻就消失的婆婆还有时刻都看她笑话的弟妹,此时都不是问题啦。夏娘满心愉悦的想着。却不知更大的苦难在等着她。

032 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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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弃大哥,你等着去趟城里买些修房子的工具。我们得将房子给修一下啊!”吃完晚饭,白彩开了个家庭会议。

柳絮问:“为什么不直接请个人来修补呢?”

白彩口吐两个字:“省钱!”

白桦撅着嘴巴对柳絮道:“柳絮哥哥,我们都是不会赚钱的人,就不要再跟四姐姐裹乱了!”

柳絮气结,狠狠瞪了眼白桦。不过,他瞪眼的样子跟飞媚眼差不多,白桦小心肝儿颤了颤。于是,握爪发誓,绝不能让柳絮这只狐狸精毁了四姐姐!他要好好监督着!决不能人四姐姐的一世清明毁于一旦。要是白彩知道白桦的想法的话,还一定会说,骚年,你尊的是想多了。她什么时候有过一世清明?

白彩支着下颚,悄悄桌子,对众人道:“咸鸭蛋跟柿子就快好了,跟郑大公子也能交差。明天天就去趟城里吧。对了,不弃大哥,你是能修房子的吧?”

白不弃点头,道:“多少能做一些。”

白彩击节赞道:“那好啊,对了,再做几样家具如何?木材的话,我们就去山里砍。”

见几人面露犹豫之色,白彩笑道:“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白彩起身,修长的指尖敲着桌面,目光依次扫过众人,道:“再恐怖的野兽,有人可怖么?”我人都不怕还怕甚野兽。这是白彩没有说出口的。

第二天一早,白彩装了两篓子的柿子跟两坛子的鸭蛋,算是这几天的份吧。

到了郑家,白彩跟白不弃在偏门等着郑家的管事。本以为出来的会是上次的管家没想到郑之浩居然会来。

郑之浩满脸喜色,见了白彩跟白不弃就问:“你们怎么不进来啊,进来进来。”

白彩想,我们倒是能进去啊。

不过,进了郑府一看,白彩才发现郑府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豪华。上了年岁的一座简谱的大宅子。只能这样说。

喝着香茶,吃着郑府精致的点心,白彩心里嘀咕,这姓郑的到底是想干什么?茶是上好的清明龙井,点心也是精巧别致。让吃惯了二十一世纪美味的她的舌头也挑不出什么了。而且,原主的记忆中这些点心她是常吃的。味道好是好,但是款式单一。但是,贵也真是贵。一小包点心就能卖好几两银子呢。

“郑大公子,柿子跟想咸鸭蛋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因为量特别多,所以,我们就只给送了这几天的份。您要是愿意,就派个人,去西前村给拉了来。”白不弃跟郑之浩道。不卑不亢,谦逊有礼。

郑之浩眼角余光扫过略低着头的白不弃,垂下眼睑,遮去眼中万千思绪,只是淡淡道:“好啊,这很简单嘛。不过……”

他单手托着脸颊,胳膊搁在旁边的几案上,继续道:“我好奇的是,这鸭蛋你们是怎么制出来的?说实话,我也找人研究过,都没有答案。”不是没有答案,找过几个经验吩丰富的大厨,都说很简单,但就是没有制出来。用盐腌?还是怎么的,都试过,就是没有在三天之内给腌制出来。郑之浩当时脸色那个难看啊。就别提了。

白彩瞥了白不弃一眼,见他明显不在状态之中,就笑道:“当然咯,这可是白家家传啊。郑大公子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郑之浩盯着白彩淡然无波的眼睛,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只是对白彩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腌制的鸭蛋在我们酒楼卖的很好。我想买下你这个方子如何?”

白彩看了眼白不弃,道:“我们兄妹能否商量一下?”

白不弃摇头道:“抱歉了郑公子,我不同意。”

白彩一脸抱歉的看着郑之浩。像是在郑之浩意料这种,他也没有多么的失望。更没有企图威胁白彩以得到秘方。只是道:“那就算了,不过,我希望我们能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

白彩摆手笑道:“我不同意,是因为我认为郑大公子的酒楼有更加需要的东西才对。”

郑之浩挑眉,“何以见得?”

白彩手指悄悄几案,从容有度的答道:“清河县有两家大酒楼,一是郑家的鹤仙酒楼。二嘛,就是钱家的宾客来。两家竞争挺激烈,这点并不是秘密不是吗?”岂止是激烈啊,简直到了两家伙计一见面就要眼红拼命的地步了。

本来清河县是郑家的鹤仙酒楼一家独大,但没成想,钱家的宾客来后来居上,抢走了鹤仙酒楼的大半儿客源。要是宾客来老板没甚身家背景也就算了,郑家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偏偏钱家也有大来头,郑家惹不得。于是,两家就僵持上了。

白彩想,这钱家到底是何来路呢?她记忆力姓钱的没有几个,能让她多少有些顾忌的也就只有一个了,当今太后姓钱,这多少算一个吧。老太太心眼还挺多,不过,她估计今后未必也能见着了。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姓钱的有什么大来头啊?白彩真心想不出来,也没有去想。都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了,费那个脑细胞干嘛!

郑之浩点头,示意白彩继续说下去。

白彩笑道:“要是公子信的过我,三天之后我会给公子答复。但是,公子能给开出什么价呢?”

郑之浩道:“这要看你的给的东西值多少钱了。”

“请公子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还有,记得今儿要派人去寒舍将剩下的腌鸭蛋跟柿子给拉走。”白彩起身,冲郑之浩微微行礼,温声道。

郑之浩送两人到门前,趁着白彩去马车拿包袱的功夫,在白不弃耳边低笑:“没想到那个天之骄子也有跟我合作的一天啊。以前不是眼睛都长大天上去了吗?”

白不弃皱眉,低声喝道:“他已经落魄如斯,你还想着怎样?”

郑之浩赶忙摆手,对白不弃无辜的说道:“怎么会呢,我还能怎样呢?就是看在兄弟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敢啊。再说,上面那个也盯着呢!”伸手指指头顶蓝天,嗤笑道:“你家主子命可金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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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代卖平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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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没有让白不弃跟着,自己去了趟绣庄。说是绣庄,其实就是服装店加饰品店的综合体。里面不仅卖各种绣品,还有精美的锦绣衣衫。当然,也有各种各种的小饰品和胭脂水粉什么的。总之卖的都是能挑起女人购物欲~望的东西。跟现代的精品屋差不多。

身穿淡蓝袄裙的老板娘周淑娘约莫二十五六岁梳着个九真髻、画红妆,头插翠翘和桃花型的搔头,面贴五色花子做妆饰。娇媚而不显媚俗,有着不同于西北女人的柔美之姿。

周淑娘娘正在柜台翻看账本,抬头一看,就看见一笑靥如花的女子站在自己眼前。虽说是美人养眼,但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出现,也还是怪吓人的。

“请问,姑娘要买什么?咱们小店,别的不说,漂亮衣裳,耳坠手镯,你要什么,看看我能拿出拿不出?”周淑娘见白彩一身青色宽袖襦裙,,骨秀神清,具林下之风。便以为是大主顾上门,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白彩苦笑,她没几件能穿出门的衣服,挑来挑去,她才挑了这件青色襦衫。其余的,因为是皇帝陛下赏赐的么,逼格都很高。她觉得,穿出去,就是拉仇恨值。不过,她平日里做活计的粗布衣衫也不能穿。毕竟,今日是进城嘛,怎么也得捯饬一番不是?

白彩还是很爱美的,女人嘛!她怎么汉纸也还是个女人不是?

见周淑娘即将展开长篇大论,白彩赶忙摆手,对周淑娘说:“姐姐我是来卖东西的。”

“哦~~”周淑娘拖长了嗓音,敢情她是自作多情了啊?

不过,生意人的本分她还是会做到的,“妹子,卖什么?拿来看一下,质量不好可是不行的哦!”

白彩将白芳蔼绣的锦帕和编制的平安结给拿了出来,不出所料,喜庆的平安结果然引起了老板娘的兴趣。

得意的微勾着嘴角,白彩想,快上钩吧快上钩吧!

周淑娘拿起一方帕子仔细的看了又看,接着警惕的看白彩,放下帕子,笑问道:“妹妹,这是你自己绣的?”

白彩权当没有看见老板娘眼中的警惕,摇头陈恳道:“不是,这是我三姐姐芳娘绣的,她大名是白芳蔼。今儿我跟大哥来城里给主顾送货,她就让我捎来卖了。”

“啊,芳娘啊,我怎么说,这手法这么眼熟呢。嗯,绣了锦帕自是比棉帕子要值钱。不过,这个……”周淑娘将一平安结置于手掌心不住的把玩,喜庆的红绳,编制成了一个小小的饰物,最奇特的是这饰物中间还有平安俩字。

平安啊,谁不希望谁不喜欢平安呢?且不说这平安结小巧别致惹人喜爱,单是中间那俩用红绳编成的“平安”俩字,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了。

周淑娘强忍着心头不舍,淡定的将平安结放到一边,瞟了一眼白彩。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虽然这个时代十六七岁的女孩可能是个当娘的人了。不过,周淑娘怎么瞅,都觉得眼前的姑娘青涩的很。

不过,她真是芳娘的妹妹吗?周淑娘心头疑惑,娥眉微蹙。诚然,芳娘是个可爱伶俐不失干练的漂亮女子,她也听芳娘提起过家中的妹妹阿四。先前她还好奇芳娘的妹妹长的啥样咧。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啊。

是亲姐妹么?周淑娘在心里嘀咕着。

白芳蔼漂亮是漂亮,但也只是普通的漂亮。可白彩不是啊,这丫头不施粉黛,青布衣衫却也难掩其倾城之色。

妖孽!周淑娘在心里骂了句,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羡慕嫉妒恨的。

女人长成白彩这样,是会大大的拉仇恨值哒!

“姐姐,姐姐……”白彩雪白纤细的柔荑在周淑娘眼前晃了几晃。不就是一个平安结嘛,这老板娘怎么看着看着就走神了啊?

“啊!”周淑娘赶忙敛去脸上茫然,换上一副完美笑容,对白彩道:“妹妹啊,你这个小玩意儿叫什么?打算怎么卖?”

“它叫平安结,寓意平安吉祥。”白彩见周淑娘将刚才当着她面神游天外的事一笔盖过,权当没发生过。在心里骂了句:脸皮真厚。却也只能顺着老板娘的话说:“至于价钱嘛,这可是我三姐姐费了好几天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姐姐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家晚上那油灯里根本就没几滴油。姐姐眼睛那个费的哦……”

“好了,好了,妹子。”周淑娘赶忙打断白彩的长篇大论,她也知道白彩是跟她哭穷呢。“你叫阿四是吧?”

白彩乖乖的点点头,蕴着雾气的水汪汪的跟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无辜的冲周淑娘眨了眨,温声道:“我也常听三姐姐提起你呢,姐姐说,你可厉害了,一人将店面经营的有声有色。”

这就是白芳蔼的厉害之处了,她只是到这绣庄两三次,就跟周淑娘好的跟亲姐妹似的。这也难怪,白芳蔼性子虽然有些狡诈,但也不缺西北女人的豪爽泼辣。跟周淑娘对上脾气是很正常的。

周淑娘笑笑,道:“那既然都是自己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平安结,你打算怎么卖?”

白彩伸出一只手掌,冲周淑娘晃了晃。

“五十文钱?”这个价钱也还能接受,周淑娘思量着。

白彩抿唇道:“五钱银子。”她本来想开价五两银子来着,转念一想,忒贵了,根本就打不开市场。

周淑娘面色稍冷,对白彩笑道:“妹妹,是在开玩笑吧?”

白彩自然是察觉到了周淑娘话中的冷意,只是淡淡道:“姐姐,那我能不能将平安结放在你店里代卖呢?”

“代卖?”代卖是什么东西,周淑娘还真没有听说过。

白彩跟周淑娘解释了一下“代卖”的意思,周淑娘才明白了何谓代卖。就是借用她的小店卖东西,并从赚的银子中分出一成给她。

周淑娘在心里飞快的计算了下,如果以五前银子的价格卖出去一个平安结,她就能赚到一钱银子。而且,她还没有费任何的功夫。只是借用了一下她的店面而已。但如果这平安结卖的火的话,亏的不就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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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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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娘心里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见白彩要价要的高,又觉得要是价钱低一些的话,自己或许会收她的平安结。于是,她就试着说服白彩降一下价。

白彩是谁啊?她前世的大哥都不能改变她的主意,更甭提刚刚认识的周淑娘了,她还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姐姐,阿四一口价,不会降价的,要不,先搁姐姐这里卖上几天看一下,也没有多少。”白彩温文笑道。

周淑娘观白彩气度雍容却温和,却也没想到她是如此油盐不进的人。好话都说尽了,也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真是又臭又硬的石头!周淑娘在心里骂了句,遂答应了白彩关于“代卖”的提议。

白彩将耳鬓边的头发顺到耳后,对周淑娘笑道:“给姐姐提个建议,喊价时多喊些。以五钱银子卖出去算是最低的价格了。”

周淑娘道:“你且等着,我去拟个契约。”

白彩伸手握住周淑娘的手,眼中满是诚恳,正色道:“以后跟姐姐合作的机会有的是。姐姐如此不信任阿四吗?只是几个平安结而已。”

借此机会来试她一试也是好的。白彩反正是没有指着这平安结给自己赚大钱,所图的也无非就是多几个买油盐的小钱而已。不过,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啊。白彩机会九成九的敢肯定这周淑娘不会骗自己,不过,还有那零点一成也是不好的。她讨厌不受掌控的事情。

周淑娘见白彩执意如此,却道:“妹子,一码归一码,做生意得讲究个规矩。还有,你这帕子也在我这代卖吗?”

白彩笑道:“姐姐要收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三姐姐的可是绣的双面绣,而且上面花鸟颇具灵气。价钱也是不低的哦。”

“帕子用的是绸缎,面料不错,这么着,我给你出五十文,你看怎么样?”周淑娘强忍着肉痛,对白彩说。这个价格真算是高的了。五十文钱一方绣帕,要不是看芳娘的手艺绣活真的是桐城一绝。她还真下不来心。不过,她也敢肯定,跟平安结的待价而沽不同,芳娘的绣帕子是会卖出去的还是哄抢一空的那种。

白彩想,来日方长,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犯不着为了这几文钱撕了脸面。全然忘记了刚刚为了几钱银子,跟周淑娘寸步不让的事了。

虽说周淑娘没有郑重的去拟个契约合同,但她还是白纸黑字的让白彩给按了个手印。她是生意人,就得按规矩说话。

白彩自然是明白的,二话没说,就在周淑娘的本子上按手印。其实她本想着周淑娘收了平安结就好了,却没想,人家不愿收。

白彩临走之前又嘱咐了周淑娘一遍,平安结的价格只高不低。

出了绣庄,拐过几条街,白彩就去了布庄称了些碎布头。别看碎布头没啥用,但是掌柜价给的可高了。白彩冷笑,这老板真是个吸血鬼啊。要不是别的店她不熟,她可不稀得来这家店。

白彩面色微凝,撂下挑好的碎布头,转身就走。她可不愿耗时间跟这扒皮老板降价。这清河县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布庄。

那布庄掌柜见白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也急了。他家布庄生意并不怎么好,好不容易来了个主顾。他就想着多赚些钱。没成想,把人给吓跑了。起身要去拦,被白彩一个闪身给躲了过去。

白彩冷眼看着老板,淡淡道:“掌柜,好歹我也常光顾你家布庄,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主顾的?真令人心寒!”

言罢,一甩袖,就要走人。那掌柜真是急了,赶忙道:“五文钱一斤,怎么样?这可不能再降了啊!”

白彩冷哼道:“两文钱!”

掌柜的愿意,“太低了!”

白彩淡然笑道:“那总比当成废物扔了的好吧?掌柜的,你要是同意呢,我以后会经常来。再说,我又不光买你们的碎布头,棉布什么的,也会要上一些的。你说怎么样?”

掌柜的一咬牙,摊手对白彩道:“姑娘,你要是多买些布,那些碎布头就权当是送你了!”

白彩一挑眉梢,勾着嘴角问道:“这么好啊?”她可没钱没的起绫罗绸缎啊。

挑挑拣拣,白彩选中了一种青色棉布跟浅蓝棉布还有一众深棕色麻布。浅蓝是给她和白芳蔼跟白桦准备的,青色的则是白不弃跟柳絮的,只有麻布嘛,共用呗。

白彩细细的将三匹布给摸了个透彻。韧性很大,不易磨损,两匹棉布的弹性也还不错。心里拿定了主意,白彩就跟掌柜的问了一下价格。

这次掌柜的可不敢忽悠白彩了,就将价钱如实相告:“棉布是十七文钱一尺,麻布就更要便宜一些了,十四文钱一尺。”

“这样啊。”白彩想了想,现在棉布跟麻布的价格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钱,掌柜的没有抬高价格。可是不还价不是她的风格啊。

于是,白彩微笑道:“要不这样吧,掌柜的,我要的多,你就给我便宜点儿。”

“姑娘哎,我不是要送给你一堆碎布头了吗?”掌柜的是欲哭无泪。这年头的声音尊是不好做啊。

白彩摇摇头,委屈的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嘛!掌柜伯伯,你看我买的多多啊。”

“那你要买多少啊?”掌柜的咬牙问道。

白彩掰着指头给掌柜的一一算来,“我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共有五口人,我要一人给他们做两件冬天穿的衣服,你说我要买多少?”

掌柜的一听,的确是买的不少。

“要不这样吧,棉布十三文钱,麻布十文钱?”白彩温声向掌柜的提议。

掌柜的不同意,他给的价格已经很低了,不能再低了。于是就道:“小姑娘,我们小本买卖,也不容易。你看这样吧,棉布跟麻布各降两文如何?”

白彩眼珠一转,这样也好。她没那么多墨迹的时间,只是怎么着也得再讨点利息啊。“那你得多给我半尺布!”

看白彩那死不相让的模样,掌柜的既痛又乐的答应了。

白彩一挥手,就将布庄的碎布头通通打包。看着白彩的大包小包,掌柜的很担忧,便问:“姑娘,要不让伙计搭把手?”

白彩咧嘴笑,露出一口糯米一样的小牙,道:“不用了,很近呢。”

白彩身上绑着一个包袱,怀里抱着一个包袱。不顾旁人眼光,脚下生风,一路狂奔回了郑府。

白不弃见状,叹口气,从白彩手上接过包袱,无奈道:“身后有狼在追啊?”

白彩一屁股坐在马车横板上,一手扇着风,说:“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吗?”

郑之浩在身旁笑道:“的确是着急了呢,你大哥。”

白彩瞅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跟我大哥挺熟啊?”

“一见如故!”郑之浩道。

白不弃则没有搭腔。

“怎么没一见倾心呢?真是太可惜了。”白彩煞有介事的摇头叹道。

白不弃见她越说越离谱,就拉着她向郑之浩告辞离去。

郑之浩对白彩道:“我下午派人去,你可得在家等着。”

白彩冲他笑了笑,就钻进了马车。

郑之浩看着白不弃带着白彩驾车离去,先前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凝成了冰,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白彩!希望你能够活下来哦。最好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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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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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弃在驾着马车行了一段,就在一个人迹稀少的路段停了下来。看着白彩的两个大包袱,眼中有些不满,但又不好发作,只好问道:“四姑娘,你这是买的什么?”

白彩见白不弃面色欠佳,也没有多想,就跟他说:“棉布跟麻布。冬天要来了,怎么着也得给你们置办身新衣裳啊。”

白不弃道:“我们有冬天穿的衣服的。”

“有棉袄吗?”白彩问道。

白不弃喉头一哽,据他所知,他们那些厚实的斗篷还有披风什么的,都在离京之前被没收了。没办法,那不是鹤氅就是镶了狐狸毛的披风值钱的很。不足以体现尚书大人体验民间疾苦的忠心。

“哎哎,我就知道了,你们那几件小衣裳够干嘛?”白彩托着下巴斜睨了白不弃一眼。“大冬天的,怎么着都得做好准备啊。”

“去趟铁匠铺吧。”白彩拍拍手,对白不弃道。

两人去了铁匠铺,白不弃告诉白彩他想打几件农具和修补房子的工具。

正值午后,一身腱子肉的铁匠正赤着膀子,挥汗如雨的挥着铁锤,伙计见有人来,赶忙迎了上来。

铁匠落下最后一锤,拿着汗巾子抹了把脸,就冲正等着的白彩和白不弃走来。

白彩先讲了一下打几件农具和修补房子用的工具。用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铁匠。

铁匠瞄了眼纸上的图形,他没见到过这样的东西。就问:“姑娘,这是什么?”

白彩笑:“你就按图上给我打出来就行。只不过是一个小锅子跟炭炉连在一起而已。我人懒,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还望老板保密啊。”在后世,这叫暖锅。

铁匠点点头,客人的事情自是要保密。接着,铁匠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白彩给的图纸,上面的图案画的大而清晰。白彩又将注意的地方给他讲了一遍。

铁匠朗声道:“只是看着麻烦而已,姑娘,三天后,你来取就行!”

白彩先付了一半的定金,花了十两银子,就跟白不弃离开了铁匠铺。路过肉摊,白彩割了一斤猪肉又要了一斤猪大骨。猪肉三十文钱一斤,不带肉的猪大骨才五文钱一斤。这差别啊。

白不弃问白彩,“四姑娘,你要打的是什么?恕不弃愚钝,那东西真是没见过。”

白彩纵身跃上马车,扶着马车车框,探出半个身子,淡淡道:“分开你就认识了,炉子加锅子,我也是偶然想起来。看运气吧。”

她并不想说太多。倦倦的靠在一边闭上眼睛,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微微颤抖着。瓷白的小脸,淡粉色的菱形薄唇,绝美的容貌,鸦翅一样的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白彩累极了,即使前世去执行九死一生的暗杀任务她都没有感觉到这么累过。

有什么是她可以依靠的呢?

不!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信任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在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时代。

白彩微笑着,幽幽的睁开眼睛,冷静而残忍。

风吹开窗帘的一角,白彩顺着那一角朝窗外看去。

这大胤朝边塞的风俗人情跟帝都果真是大不相同啊。

屈膝坐在车上,白彩托着下巴,想,还好有她,要不然白不弃他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正午街上人很多,马车也得慢慢的走着。

白彩打了个呵欠,冷眼看着从自己眼前晃过的或是粗布麻衣或是绫罗锦缎的各式人物。

“很有趣呢。”白彩在心里说道。

正午的阳光穿过车帘透了过来,白彩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收敛了利爪,只为享受这短暂的安静时光。

“山雨欲来啊。”白彩昵呢着,似是自言自语。

挺有意思,越乱越好。白彩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不过,对于老百姓可就没什么好处了。皇帝陛下不是傻瓜,杀鸡取卵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自由嘛,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其实这样也挺好。白彩纤细的食指在马车车板上有一道没一道的划着,眼眸中尽是狠厉果决。周身散发着孤狼一样的气息。

“**!”白彩暗骂,只是一瞬,她神明便恢复了清朗。

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白彩深深的呼了口气。这算什么啊,怎么刚刚恢复了绝杀模式呢。这可不好啊,吓着人就遭了。

“四姑娘。”白不弃一面驾着车一面唤了句。

白彩轻笑着探出半个身子,使劲捶了一下白不弃的肩膀,说:“看嘛啊,让我眯一会儿成不?”

“那您睡吧,反正车子也很慢,一会儿出了城,就睡不成了。”白不弃展颜笑道。他笑起来颇有几分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这货要是搁现代也是个抢手货啊。白彩想。

托着下巴,白彩刚要眯起眼睛,大脑神经瞬间紧绷。

白彩紧绷着双肩,眼中精光一闪,风吹起马车车帘,她看到了一双冷厉的琥珀色的鹰眸。那个人也在看她。白彩抬起眼睛冲他笑了笑,不过,她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正脸。或许,那个人不屑看她。或许,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在看她。

白彩扒着车窗,探出头去,却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恍如鬼魅。

“错觉吗?”白彩轻声说着,冷汗自额角滑落数滴。锐利的刀锋之气!

不同于她,那个人是张扬的,更是不羁的,不屑于掩饰自己。

她是杀手,最会的就是掩饰。

不是错觉。白彩心想。

揉揉太阳穴,白彩闭上眼睛,刚才的一幕如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什么都没有记住,就记住了那样一双眼睛。

琥珀色,狭长的,狠厉却又惊艳。

马车越行越快,待出了城门,直接撒蹄狂奔。这是白彩的吩咐。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忙,她不想将时间都耽搁在路上。

“会是什么人呢?”白彩心想。真的只是沧海中的一粒米啊。

不是个好兆头!白彩不去再想那双眼睛。

惦记,继而迷恋。对于她来说,就是自取死路。

不过,她连人家正脸都没有见呢。说不定是个满脸麻子的大老粗。白彩坏坏的想。

马车要拉上半山腰并不费劲,主要是他们走的那一面山坡并不陡峭很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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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进山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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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郑之浩派人将剩下的柿子跟腌鸭蛋给拉走了,白彩去了趟山里,没在家,是白不弃负责招待的。

“四姐姐,你要小心点儿啊。”白桦一面在白彩前面替她开道顺便拨开剌人的草稞秧子。

时值深秋,在这个大山里,有些草木却依然青翠。

白彩见白桦东窜西跳的,将他拉回自己身边。开玩笑啊,他走在前面,不方便自己打探敌情好不好。

“给,跟在我身边啊。”白彩掏出一个锦袋,里面装着一片厚重的水蓝色的莲花叶子。

白桦眼睛一亮,忙问白彩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白彩扯了个谎,道:“是今儿我在城里一小摊上买的,别给别人说啊。就一片儿。”

白桦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心想,他在四姑娘的心里果然是不同的。

白彩摸摸白桦的头顶,她只能偷偷的照顾这个孩子了,十四岁,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再过几年就晚了。

空间莲花花瓣对改善人身体的功效尤为显著,但是也招眼儿。白彩一般都不敢拿出来。但是,对于白桦,几片莲花花瓣对他就足够了。太多了,反而会过犹不及。凡事总要有个度嘛。

给白桦,他不会乐滋滋的接过来,什么也不问,给他他就接着。要是给白不弃他们的话,不定会想到哪里去。

白桦一面捧着厚重的莲花瓣小口小口咬着,一面不断的摇头晃脑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冲撞了他家姑娘。对于“公子”变“姑娘”这件事,白桦已经能够很淡定的接受了。尊严神马的,比起活着简直小意思啊。

山中树木多而高大,棵棵高耸入云。阳光透过茂密的枝桠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洒下斑驳破碎的光芒。

脚踩着疏松的树叶铺就的大地,白彩眼珠微不可见的转了几转。她周围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以她现在的感知,能感受到方圆百米之内是安全的。

“四姐姐,我们来山里做什么?”白桦屁股一翘,顶了顶背着的大背篓,一面好奇的问白彩。

山中猛兽什么的,简直要人命啊。

当然,白桦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一旦有什么危险,就抢在白彩面前,替自家主子挡下所有的风险。然后,光辉的死去。简直脑补不能啊。

白彩敲了白桦脑壳一下,抱着胳膊,瞥了他一眼,说:“当然是来寻宝了,山中好东西可多了。你啊,要好好看着啊。”

“嗯!白桦会好好学的!”白桦小盆友握爪发誓。这点儿,不用白彩说,他也知道。多看多学多做少说。这是白彩给白桦的八字箴言。白桦一直没敢忘记。

“有了。”白彩眼尖,一打眼就瞧见不远处一颗大树上长满了小伞一样的嫩白的蘑菇。

大步走上去,刷刷刷,白彩没几下就将那些小蘑菇给摘了下来。

“过来。”白彩拿着小蘑菇就给白桦百起了科,“越艳丽的蘑菇越是有毒,你记清了,这种是可以吃的。呶,你拿着好好看一下。”

白彩挑了个小蘑菇给白桦瞅,没办法,小孩啃完了莲花花瓣,得有别的东西哄啊。她是让白桦学,但是可真不敢让他给她摘蘑菇。就连她,也是心中确定之后才敢摘下来,谁让这小东西战斗力太强。

树多,树上长得蘑菇也多。幸运的是,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白彩也不客气,大手一挥,统统将它们给摘了下来。

“四姐姐,这蘑菇怎么吃?”白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身后的背篓已经差不多到一半了。他还不知道这蘑菇是干什么的。

白彩说:“怎么吃都行,炖小鸡包包子弄火锅都行啊。”

白桦对着手指头,肿么四姐姐说的话他听不懂捏?什么是火锅啊?还是不问了吧,他知道四姐姐一定会给他弄那个叫火锅的东西的。

“回去给你弄火锅吃啊。”白彩摸摸白桦的头说。

山中好东西的确是多,也有不少柿子树,火红橙黄,个个个头饱满。硕大的果实将枝条重重的压了下来。伸手就可以够到。

屋后柿子树上的柿子已经被摘的差不多了,白彩还想着用柿子做些果酱柿饼存起来冬天当零嘴吃。今儿进山一看,真是不用愁了。

这些柿树年头应该都不小了,白彩比划了比划,一棵最瘦的柿树她也抱不过来啊。单看那树上密密麻麻的果子,就足以令人心惊了。一棵柿树应该有几百斤吧。

白彩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背篓,心中凄凉,这个背篓装不下太多的柿子啊。

白桦见树上有很多柿子,高兴的一蹦三丈高。直喊着要白彩将所有的柿子给摘下来。

白彩瞥了白桦一眼,说:“先摘一些吧,太多了,也摘不完。你在这里摘柿子,我去采些蘑菇。就在这里,别走远了啊,有事大喊啊!”

白桦点点头,就忙不迭的去摘柿子了。

白彩在周围扫荡了一会儿蘑菇,也不放心白桦自己一人,就招呼了白桦过来,见他没事,两人继续往林子里走。

白桦回头看了看身后来的路,扯着白彩的袖子,对白彩说:“姐姐,这里离我们家并不远吧。”

“的确不远。”白彩道。

白桦说:“早知山上有那么多好东西,我就来了。都怪不弃大哥一口一个猛兽害的!”

“小心一点总没错。”白彩说,这林子大了,什么危险都会有。说不定哪里真蛰伏着几只猛兽呢。

“啊!”白桦突然尖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脚就嚎了起来。

“怎么了?”白彩赶忙扶着白桦的肩膀,紧张的问道。

“脚疼。”终究是孩子,白桦眼中泛着泪花,刚才可疼死他了。

白彩低头一看,在白桦脚底一个灰色的小刺球正安安稳稳的躺着。弯腰捡起,放在手心里都觉得刺人,更别提是白桦猛地一脚踩上了。

“四姐姐,你别碰啊,有毒怎么办?”白桦担忧的看着白彩说。

白彩失笑,掰开本就裂了一条缝儿的小刺球,从中拿出一个红褐色的扁圆的小东西对白桦说:“认识不?”

白桦戳了一下那小东西,问:“这是栗子?栗子居然还包着一层壳啊。”

白彩转身,往地上瞧了瞧,除了白桦踩着的栗子之外,还有几个零星的带着长有锐刺壳斗的栗子。白彩想,应该是风刮来或是其他小动物摘的。不过,应该就在不远处。

“姐姐,这里还有个栗子。”白桦指着一灌木丛对白彩道。

一个红褐色的栗子好巧不巧正悬挂在浅黄色的灌木丛的枝桠上。

白彩眼眸一定,拨开浓密的灌木丛,探身就往里面钻。她让白桦留在原地,看着两个背篓。

白桦忐忑的留在原地等白彩。心里既担忧又害怕。

幸运的是白彩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有让他就等。

白彩背起背篓,对白桦说:“过来吧,里面没什么危险。”

两人钻进灌木丛,里面是一根粗壮参天的古树,古树的根茎长在地上,长且狰狞。像是一堵大墙,挡在两人的面前。

绕过古树的根茎,就可以看到古树身后是一小片低矮树木,有几棵栗子树还有酸枣树什么的。

“慢死了。”白彩看着好不容易爬过古树根茎的白桦,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白桦小脸一红,讷讷的解释说是,太高了。

白彩没有多说,让他去捡落在地上的栗子。自己则去摘树上的栗子。趁白桦不注意,白彩摘了只栗子枝,扔进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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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重生女(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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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摘了差不多有一篓子的柿子,又摘了些树叶盖在篓子上,就带着白桦回家了。

白桦对今天的收获是非常的满意,想要蹦起来表达他的喜悦之情,奈何背篓很沉,蹦不起来。

其实,他背篓里蘑菇居多,也有几个柿子,不过,白彩怕压着他肩膀,就放到了自己的篓子里。

太阳即将落山,火红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白桦怔怔的看着诡谲美丽的天空,一回神,白彩已经走远了。回头望了眼回来的路,只觉得南山的茂林太过可怕,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蹦出来一样。一个害怕,什么也没敢想,大步狂奔。

白芳蔼正在院子里洗碗呢,就见白彩跟白桦两人凯旋而归。

白不弃放下劈柴的斧头,上前将两人的背篓给接了过来。

“好沉啊,里面是什么好东西?”白不弃笑的儒雅。

白桦捶着小肩膀,他也知道自己篓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白彩给背的,可他怎么还那么累的慌呢?

白彩将采来的蘑菇晾在院子里,草草的喝了碗粥,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家里还屯着小二百斤的鸭蛋,白彩心里还堵的上呢,当初她一下子多收了几百斤,他们吃也吃不完,要是不想点辙,擎等着坏吧。

“三天!”白彩掰着指头从一数到三。她有三天的时间来谋得跟郑之浩下一个合作的机会。

白彩一头扎进厨房,吩咐众人不许打扰她。

千里外,帝都天启,蒹惠殿。

一宫装女子伏在贵妃白蝶耳边低低的说了些什么。

白蝶一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眼波流转,媚态天成。她本就生的美丽,配上这华衣美服,精致妆容,更是风情无限。

白蝶掩唇轻笑几声,嗔道:“你这丫头,莫要作怪。就算是白安臣再怎么落魄,他也是我的兄长。容不得你随意编排。”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任何斥责的意思。

那宫女早就料到贵妃白蝶会这么说,撅着樱桃小嘴,委屈道:“奴婢可是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呢。那白安臣现在指着卖那吃不了的柿子活呢。”

白蝶一面描眉,一面紧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只手覆上自己光洁雪白的小脸。

是的,她又重活了一遍!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嫡姐呼来喝去,最终被嫡姐杖责而死的那个卑微庶女!

前一世,嫡姐贵为贵妃,这一世,她势必要将嫡姐踩入尘埃!

白蝶笑着,轻垂的眼睑遮掩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包括滔天的恨!

“你不要再去关注那个白安臣了!白家母女才是你最应该盯的人!”白蝶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扔下自己手中的眉笔,穿着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朝殿外走去。

这已不是前世,而她现在是大胤的贵妃!

只是有些奇怪啊,明明前一世白彩是死在了西去的路上啊。白蝶纳闷。不过,白彩是活是死跟她没有丁点儿关系。只要别挡路,随便白安臣怎么折腾,当然,要是能为她所用,就更好不过了。不过,眼下这并不急。她还没想去触陛下的眉头。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对付白家那对母女!

西去,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呢。白蝶眼底尽是无尽的黑暗。

抬头望去,入目尽是层层叠叠的宫殿。

一切都是为了报仇!白蝶咬牙恨恨的想。

上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势必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自己心爱的男人,她都要牢牢握在手心。

漆着金红漆的高大宫柱,冷漠又寂寥。一阵西风刮来,白蝶不禁打了个寒噤。一旁的婢女赶忙给她披上斗篷。

白蝶伸手扯扯肩头的斗篷,不知前世的冬天是否也是这么寒凉?为了能在心上人入目所及的地方,她为嫡姐做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终归是自食其果啊。那个人,始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这一世,已然不同。她已经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他出谋划策,将来还要帮他安定天下。

至于白家,注定要成为她锦绣人生的踏脚石。

白蝶抬头看天,浮云朵朵。这一世,她有足够的资本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不弃掰过白桦不住拨楞着的脑袋,低声训斥道:“老实点儿!姑娘有她自己的事要忙,你别去烦她!”

柳絮拿着编了一半的平安结,手指尖绕着跟丝线,低头不语,对于他而言,正在适应着全新的生活。没有往日的灯红酒绿,但是却更让人安心。

白芳蔼低头瞄着花样,络子要编,花样儿也不能拉下。没道理主子这么拼,他们做奴才的懒散吧。

白彩打量着灶屋,油盐酱醋样样不缺。自己在城里买的牛油正好好的放在长桌上。长串火红的辣椒正安稳的挂在墙上,显眼的很。

脑海中细细回想着前世火锅汤料的配方,眼中满是坚定,不成功便成仁!她这次可是想赚的大的呢。

白彩知道,大胤朝还没有名叫“火锅”的东西。正巧,她知道什么是火锅,更知道火锅会在西北这地界很流行。西北冬天长而苦寒,**的火锅正好可以弥补冬日里的悲廖。

白芳蔼他们在正屋里坐在一块儿,各干个的,聚在一块,也无非就是为了省个蜡。

“咳咳……”白桦撂下手中的笔,捂着鼻子一连串的咳了起来。

白不弃也没有功夫去斥责白桦的不长心,他现在也是呛的厉害。

白芳蔼挥着手中的帕子,力图驱散一些这刺鼻的气味。

柳絮一面掩着琼鼻,一面抱怨道:“这是什么啊?四姑娘在做什么?”

因为有白彩命令在先,几人也不敢贸然就敲开灶屋的门去问白彩。只好忍着。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跑到院子里吸几口新鲜空气。

秋天的夜里是格外的寒凉,不过,正因为这份寒凉而驱散了自灶屋传来的刺鼻的味道。

白桦一抹鼻子,嘻嘻笑道:“不过,还真挺香的啊。”

柳絮一撇嘴,道:“可就是太辣了。”他是江南人,受不了辣。

白芳蔼叹道:“姑娘也不嫌刺鼻的紧儿啊。”

“还关着门。”白不弃补充了句。

火锅?白桦猛然记起白彩今儿下午说要给他弄个叫火锅的东西来着。他也不敢确定,就在院子里等白彩从灶屋里出来。

白彩前世为了完成任务,几乎是什么都做过。五星级大厨有之,精通园艺的园丁有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为了去接近一个吃货黑帮老大,她可是没少在厨艺上下功夫。那老大也挑嘴,今儿是这个清淡口味,明儿就成了重口味了。累的白彩是没日没夜的研究厨艺啊。也亏的是如此,白彩才能靠着这个来赚些家用。

“牛油三斤,向右两斤,白酒一两,醪糟半两,辣椒面二两,生姜一两,花椒一两半,大蒜一两,豆豉一两半,冰糖一两,大葱一两三寸半……”白彩一面用勺子搅拌着锅中的浓汤一面口中念念有词。

闻着自锅中不断散发着的阵阵香辣的味道,白彩知道,她这是成功了大半。

舀了一勺汤汁,白彩指尖蘸了一点儿尝了尝,嗯味道鲜香而不油腻,再看看锅中汤汁红亮而不浓稠。

“成功!”白彩淡定的将勺子放回锅中。盖上锅盖

灶膛中的火越来越弱,直至熄灭。

香料是之前就炒好的,白扣,香茅草,丁香,八角茴香等,在第一次进城她就买了一堆作料,回来就直接炒好。毕竟,平常做菜也能用的上。

有了现成的香料,她就可以直接做他汤底,而不用再去炒一遍香料了。

一锅的红汤汤底,香辣诱人。再配上香醇的芝麻酱,哎呀,那滋味!白彩想想都觉得美的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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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另起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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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白彩黑线的摸着自己的肚皮,也是,今儿下午她也没有吃什么就喝了碗粥。

拿出一个干净的黑陶罐子,白彩将锅中的汤底倒进罐子里。她这事做的有水准,竟是一滴都没有撒出来。剩下一些留在锅中,一会儿给大家弄顿火锅吃吃。

将罐子放进自己的空间,白彩打开门,招呼众人进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挨不住是白彩的招呼,硬着头皮进了灶屋。

大敞着门窗,灶屋里刺鼻的辣味已经去了不少。

白彩给众人说了一下自己做的火锅。问他们要不要再吃顿晚饭也就是夜宵。

说真的,白彩就吃了一碗粥,众人也没敢多吃,菜都还剩在那里。虽然只是个清炒白菜。

一开始白彩没有多想,忙活完之后,见粥是剩了半锅,菜还完好的放在橱子里就明白了。她不吃,谁敢吃?同理,她吃完了,谁敢继续吃?

心里再一次的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这个封建社会,却也没多说什么。她见了皇帝都还得乖乖下跪呢,还说啥呢?

人啊,就得屈从于主流啊,白彩可不敢独辟蹊径。她想小心翼翼的活着都未必能如愿,就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白彩心里叹气,这人那,就是个点背的。

“四姐姐,这就是火锅吧?”白桦拽着白彩的袖子眼冒绿光的问道。

白彩扶额,自己还是先给眼前的这几只准备夜宵吧。身为主人的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容易啊。

生上火,白彩往锅里又添了点水,之前汤底做的太辣了,大晚上的,当心上火啊。

几人面无表情的站着,实则是都吓呆了,他们的主子肿么可以当真他们的面就这么从容的生火做饭啊。虽然,之前也有做过。但是心里真是接受不能啊。

“去将我采的蘑菇洗几个来,哎,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洗吧。”白彩一拍额头,咧着嘴说,全然不知自己在手下人的眼中形象荡然无存。忙活了一天,大脑都险些当机了。

“吶,三姐姐,你去将今天我买的肉切一些,切成肉丝,细细的薄薄的。柳絮,你去剥一下白菜,将外面烂掉的叶子给扒掉。白彩。不!白菜!呸呸!什么烂名字啊。”

白彩真是对自己的大名吐槽无力了。穿越穿越,脸没变,名字也没变,这穿的,真是粉没有水平。

“你将小菜撕一下,一片叶子撕成两半就行。不弃大哥,你去挑几个鸭蛋过来顺便将饼子跟粥热一下。啊,还有小白花,你就在这里看火吧,别让火灭了啊。”白彩嘴唇上下翻动,就将几人的任务给安排了个彻底。

白彩挑了一些蘑菇,洗干净之后;连着白菜叶跟肉丝一起直接倒进锅里。

白不弃已经将粥跟饼子给热好了,白彩瞧了眼红汤不断翻滚的锅,对正在期待中的众人道:“等一下啊。”

菜叶跟蘑菇熟的快,量也多,白彩就先将蘑菇跟菜叶给众人捞了出来让他们蘸着芝麻酱先吃着。

众人把灶屋上放案板的桌子给清了出来,权当是饭桌了。

“那姑娘你呢?”白芳蔼看着盘中或是软滑的蘑菇或是嫩绿带着点点红光的菜叶,随即尴尬的扭过头去,白彩都还没吃,他们怎么能先动箸呢?

白彩瞥了眼锅中,又放下了些菜叶跟蘑菇,走到桌边,拿起个杂面饼子啃了口,又喝了口粥。“愣着干嘛?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

“是啊!”

白彩发了话,众人才纷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错!”白不弃率先竖起了大拇指,他是北方人,最喜欢吃辣。而且,白彩的火锅可是香的可以啊。那三斤牛油可不是白用啊。

柳絮咬了一小口蘑菇,就端起碗猛灌了大口凉水,呼呼的喘着气。真是太辣了。

见柳絮出糗,众人着实乐了一把。

柳絮斜了白彩一眼,委委屈屈的跟白彩说:“姑娘心眼忒不实诚了。”

白彩笑着摆摆手,道:“这次算是我错了,不知你吃不得辣,改天我给弄个清汤的。好了,先过来喝些粥吧。”

“姐姐,肉好了么?”白桦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瞅着锅里。

白彩笑,也应该熟了,就将菜叶蘑菇跟肉丝一块给捞了出来。

柳絮不服,白彩就特意给他分出一部分菜,用热水过了一遍,辣味稍稍少了些。虽然对柳絮而言还是有些辣人,但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吃过饭,众人就在灶屋里说了会子话。灶膛里的火还旺着,红彤彤的,在这个寒凉的夜里增添了几分暖意。

白彩问白不弃,要好好修一下房子该花多少钱。

白不弃道:“要是全面修补的话,少说也得有十几两吧。”

“那要是另起几间房呢?”白彩指尖敲着桌子问道。

“要是茅屋的话,二三十两就够了。但要是青砖红瓦的话,没有一百两是下不来的。”白不弃想了一会儿,正色道。

白彩沉吟了一会儿,方道:“现在是十月份,冬天还没来。不弃大哥,你有没有把握一个月内,再另起五间房呢?不用青砖红瓦,铺层厚厚茅草就行,结实能过冬就行。但得宽敞。我们房前不是有块空地吗,清理出来,就在那起房就成。”

白不弃点头道:“有把握,只要有足够的人就成。”

白彩叹道:“这就好。”

接着又道:“大哥,你明天去趟郑大爷家,顺便带着我在城里买的好茶叶。我记得邓河就是个泥瓦匠,当然,条件我们得开高点,不能总是麻烦郑大爷家。”

“要不要包个红包?”柳絮拈着一缕青丝,半垂着眼睑,低声笑道。

白彩一拍手,恍然道:“当然要了。哎,不弃大哥,五两银子怎么样?就是银锞子?”

白不弃道:“当然好,若是多了,郑大娘定然会唠叨的。就说是我们请他们帮忙请人的用的吧,那五两银子。”

“嗯!我明天再去摘些柿子,得多存些粮食啊。”白彩叹口气道。

“哎,姑娘,那我们还有二百斤鸭蛋呢。”白芳蔼出声提醒道。

白彩冲她安心一笑,“放心,坏不了。”

“好了,都去睡觉吧。”白彩算是歇息够了,开始赶人了。

白桦犹犹豫豫的看了白彩一眼,非常不放心的说道:“四姐姐,你也要早些休息啊。”

白彩摸摸白桦的头顶,道:“当然咯,去睡吧。”

白桦这才离去。

打了个呵欠,白彩还是决定还回房间睡上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白彩又溜回了灶屋,点上油灯,开始忙活。此时,也只是晚上一点来钟而已。

她实在是睡不着,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

鸭蛋,清汤。

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赶快解决。

这两天她一直都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虽然这不排除神经衰弱的原因。再者,这床也不舒服啊。白彩黑线的想着。

其实,鸭蛋并不只是能做腌鸭蛋而已,她记得松花蛋味道更好,只是工序更麻烦了一些。不过,这难不倒她。

白彩想,二百斤的松花蛋能卖多少钱呢?算了,还是留下十几斤鸭蛋自己吃吧。

还得腌一些咸菜,不过,家里现在的白彩跟萝卜并不多,这个先放放。

首要任务,松花蛋。

这个白彩并不准备让它只过三天就跟众人见面,出奇的事情多了,总会遭人疑。这次,实打实的三十天吧。

白彩剪水秋眸中尽是满满的自信,别的不敢说,至少用自己的小聪明赚钱她是能够的。

生石灰、纯碱、食盐、红茶、草木灰她都准备齐全了。当然,生石灰是她在城里一巷子边捡的,估计是有人家要翻盖院子。被她捡了个漏,给扔空间里去了。

红茶嘛,她空间里有种植茶树。

草木灰现成的。这里面就有桑树灰,所以是最好的材料。

一切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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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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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火熊熊的燃烧着,浓厚的水汽自锅中源源不断的冒出,滚烫的浓汤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山下村里声声鸡鸣,白彩抬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才知晓原来天明了啊。

一晚上的功夫,她将清汤给弄了出来。说实话,火锅清汤远比红汤汤底要简单的多。她做的是大骨清汤。火锅当然有多种,但是就目前条件来说,她也只能做这两种汤底了。不过,这是最基本的哦。

白彩本来准备用鲫鱼熬汤做个汤底来着,但是她嫌太麻烦了,而且,多了,就不稀奇了。

物以稀为贵,古往今来如是也。

白不弃等人天一亮就醒,这是他们之前在尚书府就养成的习惯。

只是,当白芳蔼习惯性的打开灶屋的门,却差点仰天尖叫。还是柳絮手快捂住了白芳蔼长大的嘴巴。

灶屋内暖意融融,灶膛上的火烧的正旺,站在门口还可以听见锅中汤水煮沸的声音。

正中间一个大盆,里面好像是和了泥还是什么的,灰不拉几的。

一溜陶罐城一字型摆开,正是原来用来装腌鸭蛋的那些罐子。

白彩是个抠门的人精,自然是不可能让郑之浩的人将她的罐子给一并拉走了。

所以,在跟郑之浩说的时候,就明确的告诉他,要他自备罐子当然,要是不怕摔的话,篓子也行。

郑之浩怎么可能不怕摔嘛,所以,就派出了十多个人,就是为了他那剩下的几百斤鸭蛋。

这些鸭蛋单是煮熟,就费了白彩好些功夫,她怎么可能再来个额外赠送嘛!

这些结实的黑陶罐子,用来装什么不是装啊。

对于白彩来讲,现在任何对她可能有用的东西,她都不能抛弃。

用来腌制松花蛋呗。

白彩和了一晚上的稀泥,跑到空间用热泉的水洗了次澡。金色莲花的莲蓬已经成熟了,白彩掰了个来吃。

西瓜南瓜玉米土豆已经熟了,只等着收了。花生地瓜也快熟了,只是小半天的功夫而已。

当初她只是洒了几粒种子,插了几根秧苗而已,就有如此的收获。

估摸着这地里的收成应该够他们几人熬过这个冬天了。

白彩不得不感叹原主真是本事。不说别的,单是地瓜土豆南瓜这三样,就能养活贫苦老百姓一家子了。

应该在明代出现的东西,早了几百年出现啊。

白彩自然是不能让它们就这么呆在空间里,占空子不说,还丁点用处也起不上。

至于该怎么做,她已经想好了。

“啊,你们醒了了啊。”白彩在众人打开房门那一刻就醒了,不过,她还想眯一会儿,就没有理会。

白彩揉着眼睛说道:“很早啊。”

众人默然,这话说的真违心啊。

“您这是干什么呢?”柳絮率先一步走进灶屋,着重瞅了眼大瓦盆里的那摊稀泥,可无论怎么瞅,都没看看出这是什么。灰不拉几的,难不成四姑娘在回忆童年?

白桦吸了吸鼻子,嘿然笑道:“挺香的啊。”

“快去洗刷,吃完饭后,有活要做。”白彩转身去看灶膛里的火,留给众人这么句话。

她用一部分大骨汤做了些清汤锅底盛在瓦罐里,剩下的继续在灶膛上熬着,放了些菜叶煮着。

接着,白彩用舀了一碗米蒸了锅饭,等众人起来之后,正好可以吃饭。

白芳蔼见白彩将早饭都做好了,又见灶屋里这般模样,就知道她定是在灶屋里忙活了一晚上。心中不忍,就道:“姑娘,何必……”

白彩摆手道:“什么也别说,赶快吃饭,这才是正经!”

米饭是用空间里的冷泉泉水蒸的,口感香滑甜糯。

众人都忍不住多吃了两碗,白彩因为在空间里吃了莲子,并没有多饿,继而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又喝了碗汤。

白芳蔼瞧白彩小口小口吃着,她只舀了半碗饭,还吃的这么慢,遂满是关切的道:“姑娘食欲不佳?”

白彩搁下碗筷,笑靥如花,道:“我之前吃过了啊。你们在睡觉的时候。”

于是,众人惭愧了。

“姑娘,您要我们帮忙腌鸭蛋就早说啊,又不是没做过。”白芳蔼掩嘴笑道。

柳絮问:“可是这跟之前的不一样啊。”看起来更复杂了啊。他不相信姑娘忙活了一晚上,只是为了腌个鸭蛋,毕竟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不是么?

“哎,可不是一次比一次复杂么!”白芳蔼道。

白彩赞赏的看了柳絮一样,这人眼睛够毒啊,对她也不是盲信啊。

白不弃说了句:“姑娘让做啥我们就做啥,别那么多话。”

“诶,不弃大哥,有求知心总是好的啦。”白彩说了声。

“呶,其实跟之前的差不多,将鸭蛋放进料泥里,抹匀和。”白彩将洗干净的鸭蛋一个个的放进料泥里,跟众人道。

白桦蹲在瓦盆边,托着腮帮子道:“四姐姐交给我们就行啊。”

“还有一步。”白彩将滚好料泥的鸭蛋又滚了一次由麦秸剁成的碎屑,才放进陶罐里。

白不弃抓起一把麦秸屑,实在是搞不懂白彩这么做的理由,却也没多问。安分的做了起来。

其余几人有样学样,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白彩记起白不弃还要下山去趟里正家,就催促他去。

将包好的红包递给白不弃,白彩搓搓手,道:“你先去,等下午我忙完再去找大娘唠唠嗑。”

白不弃其实主要去找邓河,请他帮忙。

白芳蔼将一个滚好灰的鸭蛋放进陶罐里,叹道:“我们在西前村也就认识里正一家。真是没路子啊。”

柳絮跟着说道:“还有得罪了张家呢。”

白桦抬起头,问白彩:“那天那个老婆婆丢了个大丑,我觉得好奇怪啊。”

白彩淡淡道:“这不很好嘛,他们失了人心。”

其实那天白彩只是对张王氏施了个小小的催眠,她主要是不想跟人闹起来。泼妇闹街什么的,她真的不擅长啊。

可能是张王氏心里太阴暗了吧,一股脑的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认清了张王氏的为人,西前村可能不会再有人这么容易任她驱使了吧。

将装有鸭蛋的陶罐密封好,白彩几人将陶罐放到阴暗处。

人多就是力量大,四个人不到两个时辰就解决了一百多斤鸭蛋。剩下的几十斤被白彩腌制成咸鸭蛋放在另一边。怕跟松花蛋的罐子给搞混了。

已是巳时(九到十一点)末,临近正午。白彩便让人歇息去了。

“姑娘,你去哪?”白芳蔼见白彩背着竹篓就往外走,急忙喊住她。

白彩指指外面的大山,道:“我去山里啊。昨天不是去过一趟嘛!”

白芳蔼小脸白了白,拉着白彩的手说什么也不认她去。

白彩掰开白芳蔼的手,无奈道:“我只是在边上摘些果子,再说,也不往里面去。你担心什么?好了,你看,昨天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可是……”

白彩赶忙打住白芳蔼要说出口的话,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笑道:“山中猛兽,以讹传讹,你们还真信啊。放心吧,我只是在山腰上走一圈。”

柳絮瞟了眼白彩,似是威胁似的说道:“姑娘,只有你好了,我们才能好。”

“真是。”白彩抻抻自己的袖口,一个一个怎么都会这么婆妈。

她本想着进山来着,可转念一想,她现在连自己住的地方周围的地理形势都不清楚呢。

清河县的地理位置她的懂滴,可是,原主没有精确到南山啊。

估计可能连她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南山落脚。

沿着半山腰走,白彩刚走到一半,迎面就对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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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怀孕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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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看着来人惊慌失措的眼睛,摇摇欲坠的身形,白彩上前扶了她一把。

夏娘脸色苍白,无力的看了白彩一眼,强定住身子,推开白彩,退后一步,勉强道了声谢。

白彩摆手笑道:“夏娘姐姐,真巧,居然在山上碰到你。”

夏娘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不想喉头一堵,捂着嘴趴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夏娘姐姐。”白彩上前替她拍拍背,眉头微蹙。

干呕了好一会儿,夏娘才抬起头又对白彩说了声谢谢。

白彩扶她到一边坐下,也没有问她因何到这山上来,只是淡淡说句山中危险,还请她早些下山为好。

夏娘幸福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知道她的孩儿在逐渐长大。对白彩说的话倒也没有多么的放在心上。

白彩瞥了夏娘一眼,据她所知,夏娘的丈夫正在戍边吧?

夏娘嘴角泛着笑容,轻声对白彩道:“真羡慕妹妹的好福气。”

白彩好笑,就问夏娘哪里觉得她好福气了。

她不知道在夏娘看来娘家有兄弟姐妹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当然,夏娘也不知道白彩对她远在帝都的那些兄弟姐妹是多么的惆怅。

夏娘避过白彩的问题不答,反而问白彩在山上干什么。

白彩朗声笑道:“夏娘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就住在这山腰上啊。要不,到我家里来坐一下?”

夏娘哪敢啊,她可是记得清楚,眼前这个明媚女子刚跟她婆婆干过架。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推脱了。

跟白彩絮叨了一会儿,夏娘就告辞离去。

白彩望着夏娘纤弱的背影,眸色深沉。

虽然她并未跟夏娘深交,但是也知道夏娘在整个西前村是出了名的贤惠孝顺的好儿媳。

偷,人?这不可能。

白彩摇头将这好笑的念头从脑子里驱散开来。

不用说她也知道,夏娘是典型的古代女人,三从四德,贤淑本分。

想起自己还要做的事情,白彩背着背篓继续往前走。

白彩立在一灰色巨石旁俯瞰山脚,一条整齐宽阔的官道映入眼帘。

这条官道是通往清河县的。

南山身后就是桐城的最后一道壁垒——蔚沧县。

蔚苍县跟清河县也就只只有几十里路的距离而已,很近。

桐城太守府就设在蔚苍县。

一旦蛮族来袭,太守大人想跑都跑不得啊。

南山北面山脚是蔚苍县通往清河县的唯一一条官道。

白彩沿着山腰向这北面山脚走去,只是一路上尽是些矮小又长着刺的灌木,其中以酸枣树居多。

白彩叹口气,你得给人留条活路不是。

从身后的背篓里掏出把砍刀,一番砍杀之后,终于开出了条路。

不同于南山南边,那好歹有条通往西前村的小路。

“哼!”白彩淡定的将砍刀扔回背篓里,朝山脚走去。

山脚是片沙地,一条浅浅的小河缓缓流过,是纵贯桐城临河的小个小小的支流。西前村的人称它为西河。这里人迹真心的罕见。

也是,这片沙地什么也种不了,没有人会在这里居住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聚集在山南面的西前村就是山北面的蔚苍县吧。

一座石桥横亘在小河上面,石桥有些年岁了,坑坑洼洼的,不过,也还算是结实。

白彩站在石桥上,走过十米多长的石桥就是清河县。而石桥那头则是蔚苍县的地界儿。

不过,南山是属于清河县的。

对蔚苍县跟清河县来说,南山就是个烫手山芋。

这么说吧,在大胤朝税收是按你这个地方的人口跟土地面积来算的。土地越多,教的税也就越多。

南山上荒地可不少,白彩虽然不确定收不收南山的税,但是,清河县地方官应该没少为此忧心吧。

“嗯,交通也便利,很不错嘛。”白彩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对南山北面山脚的环境很满意。

要是能开出一条从山腰到山脚的路的话,就更好了。

白彩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也没有停留多久,就朝西前村走去。

本想着到里正家去找郑大娘唠会磕,却没想到会触个大霉头。

“哎呀,你这死鬼就不能轻点啊。讨厌……”

白彩停下脚,皱着霉头,抬眼就朝远方看去。这里是片庄稼地,地里面麦垛一个挨着一个,像是一山包一样在那耸立着。女人的声音就是从一个麦垛后传来。

正想着要不要绕道时,白彩又听见了一声非常猥琐的男人的声音,“嘿嘿,你这小娘皮不就是喜欢这样嘛,嘿嘿,来来,让爷疼疼你……”

“死鬼……”女人幽怨的声音清晰入耳。

不过,她应该没有拒绝,因为就在下一秒白彩听见了男人的粗喘声跟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白彩抬脚就走,什么么,她今天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野,合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停住了。

“啊,啊,你可比……刚搬来的那白家、阿四强……多啦啊!”男人气喘吁吁的说着污言秽语。

女人尖叫一声,完事了,一把推开爬在身上的男人,嗔道:“哟,你还见过……那家子哦……”

可能是刚刚剧烈运动过的原因,语不成串。

白彩弯腰捡起几颗石子,呵呵,她怎么说那男人的声音耳熟呢,不就是夏娘的小叔子嘛!呵呵……

“啧啧,你是不知道那小娘皮那个漂亮啊,啧啧……”张小山似是回味无穷的说道。

“哟,你家那嫂子还满足不了你啊。”女人嗔了句。

听他提及夏娘,白彩想要将石子掷出去的动作顿了顿。

“嗨,不说了,那女人晦气。”张小山似是不愿多提。

白彩躲到一边,捏着嗓子,尖叫道:“狼来了!狼来了!”

见两人手忙脚乱的从麦垛后跑出来,白彩捂着嘴笑了。手中几颗石子一起掷出,巧妙的打在了张小山身上,伤不了筋骨,却能让他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月。

张小山抱着腿在地上嗷嗷的打滚,一旁的女人酥胸半露,但又害怕狼会真的来,也没有管他,看都没看一眼,扔下人就跑了。

“啧啧,这露水情缘啊。”白彩看都没看跟杀猪似嚎叫的张小山,径直往里正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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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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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孙氏去城里大儿子家看孙子去了,估计没有一个来月是回不来的。

邓有才大儿子邓临本来是清河县一油坊的小伙计,油坊老板看中他为人本分又吃苦能干,便招了上门女婿。

不过,那老板也算是个宽厚人。只要女儿生个孙子跟他姓别让他家这一脉绝了后就好。

邓有才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十一岁,不过是跟他亲家姓的。虽然为此邓孙氏常常抱怨,不过,看在九岁孙女姓邓的份上也就算了。再加上,儿媳妇儿是个精明贤惠的,抱怨多了,难免婆媳心生间隙。

儿媳妇儿离生产还有半个来月,邓孙氏心里记挂着快出世的孙子,便挎着小包袱往城里赶。

邓有才也担心,不过,他是大男人,要照看着家里。再说,他是里正,也走不开,要是有什么大小事务也是个愁。

白彩见邓孙氏没在家,邓有才又要出去,便也没多呆。

听邓有才说,邓河跟白不弃在把头孙家。不消说,孙家正式邓孙氏的娘家。

白彩汗然,这里面的关系网啊。

拜别邓有才,白彩没有去孙家。自己一姑娘家贸贸然的上门拜访。怎么说都不是件好事。

白彩准备再进趟山里,山中好东西多,多摘一些总是好的。

选了条僻静没人又好上山的近路,白彩脚下生风的就往山上去。

先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白彩钻进了空间,将空间里的南瓜摘了些放进背篓里。

托词她都想好了,在山上摘的,至于在哪,忘了。

“哎,阿四,回来了啊。”白不弃上前接过白彩背上的背篓,放到一边,关切的问道。

白彩见院子里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就问:“哎,大哥,你们不是在孙家吗?我听邓大爷说的。”

白不弃道:“哦,在孙家跟孙大爷将情况说了下,就来这里看看我们屋子怎样,怎样打地基等等。”

“过来,介绍一下。孙老伯,这我小妹阿四。”白不弃向其中以白发老伯道。

孙老伯叫什么,他自己估计都忘了,只是整个西前村的人都叫他孙老大。他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瞎了左眼,刀疤从前额延伸到左侧脸颊。很有土匪的气势。

今年六十多岁,身子骨依旧健朗,抽了口旱烟袋,打量了眼白彩,点点头。他不说话,更吓人了。

“我是孙建业。”孙老伯身边一年轻人对白彩笑道。

“孙老伯好,孙大哥好。”白彩朝两人温声道。

邓河拍着白不弃的肩膀哈哈笑道:“白大哥啊,你们兄妹长得都是绝色啊。”

当然,他主要指的是柳絮跟白彩。

白不弃嘴角微抽,这手劲——真大。拍开邓河的手,白不弃道:“那是自然。”

毕竟那位就是个大美人,名动京师。白不弃在心里加了句。

邓河被白不弃完全收服,那叫一个服帖啊。

“哎,这不是番南瓜嘛。”孙建业指着背篓惊讶道。

白彩淡定的说道:“对啊,怎么了?”有什么惊讶的,难道是怀疑她这南瓜的来历?

“不是,我们都不稀的吃番南瓜。发了种子就直接洒在山上荒地上,没有几个正经种的。”孙建业道。

孙老大重重咳了几声,出声道:“我们先回去了,下午再来跟你们商量。”

白不弃赶忙道:“留下一起吃吧。都大中午了,就留下吧,正巧我大妹(白芳蔼)正在炒菜。”极力挽留了一番,加上邓河在一旁撺掇。孙老大才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孙老大赞赏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白彩,笑道:“还头一次有妮子见我不害怕啊。好胆量啊,好胆量!”

白彩说:“我去厨房煮粥,正好有南瓜。”

说完,就提着竹篓钻进了灶屋。

“诶,白大哥,阿四姑娘好像心情不好?”邓河拿胳膊肘拐了白不弃一下。

心情能好吗。白不弃没有理邓河,转身跟孙老大聊起了天。

白彩挑了个南瓜削好皮,将瓤挖出来,嘱咐白桦拿到院子向阳处晾着,南瓜子也挺香的。

家里还有些肉,做完熬的大骨汤也还有很多。

白芳蔼已经清炒了个萝卜。白彩又做了个白菜炖肉。

“总觉得是自己在炖肉啊。”白彩黑线的说。

柳絮抿嘴笑,切了几个咸鸭蛋。在盘子里摆成美美的花瓣状。

“要做南瓜粥?”白芳蔼试探性的问了句。

白彩点点头,“嗯,金黄的南瓜粥瞧着喜庆。”

“可是……”白芳蔼像是吞了两只苍蝇一样,青白着脸,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白彩淡淡道:“主人家准备什么,客人就得吃什么,不是吗?”

无知的人类。的口头禅。她现在也想这么嚎上一嗓子。

不过,孙建业的话倒是给她找了个十足的理由啊。

“哎哎,白大哥,你可别让阿四妹子去荒地里捡那些番南瓜啊。”孙建业提醒白不弃道。

白不弃笑问:“此话怎讲?”心里却是在祈祷孙建业就此闭嘴。

“呀,你不知道啊。我们村有个落第秀才,嗯,落第的……”孙建业抓耳挠腮的想着下面的话。

白不弃微笑着给孙老大倒了杯热茶,这青瓷茶杯还是上次在城里买的。他手指修长白皙,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孙老大心里感叹:这城里来的人跟庄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啊,单看人家那派头啊。

“他落第了,就可怕?”白不弃问。

孙建业刚想说什么,就被邓河抢先一步说了,“那人有些自命清高,书生脾气很重。”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这话中的含义,白不弃却是明白了。村里少有的读书人,自是宝贝的很吧。

孙建业嘟囔着:“岂止是脾气大啊。那做派,不就是个秀才嘛,又没考的了进士。”

“秀才也很好啊,至少朝廷一年给十两银子。家里还免二十亩地的税钱。”白不弃轻笑道。

“饭好了。”白彩将饭菜端上来,白米粥,白彩炖肉,清炒青萝卜,腌鸭蛋。

至于大骨汤白彩就没端上桌了,里面又没肉,端上去不够寒碜人的。这里的人不兴喝大骨汤,端出来还不定怎么想呢。

有客人在的时候,男人跟女人是分开吃饭的。

男人在外面吃主桌,女人只能呆在灶屋里吃,即使是在西北也是一样。

白桦想跟白彩一道在灶屋里吃,被白彩给赶到了饭桌上。

瞅着碗里金黄的南瓜,雪白的米粒,浓稠的汤汁,白芳蔼笑道:“姑娘真是厚此薄彼,也让客人尝一下南瓜粥的美味嘛!”

白彩夹了块软糯南瓜放在嘴里,眼中平静无波,嬉笑道:“番邦之物上不了台面。”

嘴角泛着笑,眼中却是丁点儿笑意也无。只是她低着头一心喝粥。白芳蔼心里一惊,饶是她也看不出此刻白彩心里在想什么。不禁暗叹:白安臣啊白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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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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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弃正在白彩的屋里跟白彩汇报了一下他跟孙老大对于盖房子事的看法,并询问白彩还有什么要添加的。

白彩坐在桌案前,拿起一张纸递给白不弃。

她记得这个时代只有床没有火炕。她只能自己“发明”火炕了。

“这是……”看着白纸上用黑墨画就的用砖块垒成的大床,白不弃一阵茫然。

姑娘要是想要张好床的话,只管买就是。反正家里也还有些银两。

白彩抬起头,托着下巴跟白不弃道:“这是火炕,跟怎么做我都在图纸上画明白了。有不明白的再问我就成。”

“火炕?”听起来很暖和嘛。

白彩跟白不弃讲了一下火炕的用处以及建造方法。

白不弃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很快就知道火炕是个好东西。

不过,他没问白彩是怎么知道的。毕竟,白彩可有个无比牛掰的身份啊,前理藩院尚书。

是以,不管白彩有何出奇的法子,白不弃都能淡定的接受。

“您在下棋?”白不弃见白彩正手持白子,眉目清雅,似是被棋局所扰。

白不弃看去,白子被一片黑子包围,没有任何出路。

“那……先告辞了。”白不弃略一拱手,下去了。

白彩揉揉额头。快被黑子吃掉的白子,无论在何处,都不能安心啊。

是个死局。

但是……

白彩玉手在祺秤上一抹,她不是白子。这就够了。

“啊。还是破不了啊。”这是她前世曾经在一本棋谱上见过的绝世棋局。

今天她想稍微放松一下,就拿出来钻研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啊。

却不成想,这棋局落在白不弃眼中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掐指一算,正好三天过去了,白彩也应该去城里一趟了。

铁匠铺、绣庄、郑家……

白彩进了空间,将用冰湖水泡着的两个陶罐给拿出来。

她现在直接把冰湖当成冰箱用了。

这两个陶罐里装的是火锅汤底,红汤跟清汤。

白彩打开闻了闻,她密封的很好,还是原来她放进去的那个样子。只是冰了些,汤汁凝固在一起。

抱着装有红汤汤底的陶罐,白彩轻轻摸着陶罐黑色的花纹,眸色幽沉,她计划能否顺利完成,就看今天的了。

白不弃知道白彩今日要进城,但是他又忙着盖房子的事,脱不开身,一时为难。

白彩摆摆手,直接道:“我换身男装自己赶车就好了,带着白桦就行,你在家掌家。”

“可是……”白不弃显然是很不赞同白彩的话。

白彩轻笑:“放心,皇帝陛下的手伸不到这里。”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皇帝小子还能吃喝拉撒睡样样都管不成?

白不弃无奈,他这个主子看着性子软和,实则最是强硬不过。当了白彩多年的管家,这点他还是门清的。

白彩一身灰色短褐,立整爽落。锥髻用布巾子包起来。一副十足的贩夫走卒的打扮。

“怎么样?”白彩看向齐齐目瞪口呆的众人。

“好……”柳絮嘴巴已经合不上了,或许应该说他下巴要掉下来?

好掉价。柳絮心中想着。这还是那个“帝都双璧”之一的那个白安臣吗?那个以美貌与学识闻名帝都的白安臣?

“哎!”白彩豪放的一甩手,“你们不懂的。”

什么叫美啊。在她前世,裤子上露个洞打个补丁才是美好不好。犀利哥都成明星了好不好。

白彩拉着马车往山下赶,白桦不敢坐在车上,就抱着红汤汤底陶罐跟白彩并肩走着。

“上来吧。”到了平坦地,白彩示意白桦钻进车厢,她准备赶车了。

紧握着缰绳,白彩神情不严肃,但也说不上轻松。

白桦探出小脑袋瞧了一会儿,也没敢多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车厢里。

“驾!”白彩长鞭一甩,骏马撒开蹄子飞一样的往城里奔去。

白彩一扯缰绳,“吁~~~”

此时距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白彩先去了绣庄,今儿她还要将白芳蔼绣的帕子和编制的络子拿去绣庄。

这次又添了两种花样,双钱结和同心结。

一进绣庄,就见到了周淑娘那既惊又喜的俏脸。

白彩心下了然,轻抿着唇大步踏入绣庄。

周淑娘乍见白彩这番男子打扮,还被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这边城粗人多的是。白阿四样貌出众,低调点总是好的。

“淑娘姐姐,近来可好?”白彩微笑着问了个好。

周淑娘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尴尬,忙笑道:“好的很,好的很。”

白彩又问:“想必生意也是好的很咯?那阿四先恭喜姐姐咯。”

周淑娘一挥手中帕子,跟白彩笑道:“也不瞒妹妹了,你的平安结卖的很好啊。呶,你放在小店十个平安结,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卖了出去。”

“这是五两银子,你收好。”周淑娘利索的拿出五两银子放到白彩手上。

白彩颠颠银子,分量挺足。面上却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姐姐莫不是算错了?阿四还差姐姐五钱银子呢。”

周淑娘神情不变,只是豪爽的笑道:“姐姐也赚了啊。”

“那妹妹,这次可又带了平安结?”见白彩笑而不语,周淑娘试探性的问道。

白彩将同心结、双钱结和平安结放到周淑娘身前的柜台上,一一介绍道:“这个同心结,象征着爱侣之间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这是双钱结,寓意着财源广进。这个就是平安结,我就不多说了。”

周淑娘攥着帕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有预感,这同心结跟双钱结一定会跟平安结一样的大卖。

她没有任何隐瞒的跟白阿四说出平安结的受欢迎程度。一是知道她瞒不住,名声已经出去了,上街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候她还落不了好。二嘛,以她多年做买卖练出的眼里,啧啧,白阿四这小姑娘厉害的紧啊。

周淑娘见白彩面色没有不虞,还是带着那种淡淡的笑,便厚重脸皮继续说道:“姐姐不是个势利人,但是,姐姐这次真的是想求一下妹妹。可否将这两种络子卖给姐姐?”

还真是做生意的料子啊,啧啧,这脸皮厚的。白彩心中想道。

“好啊,姐姐如此实诚,阿四也不能不厚道不是,只是这……”白彩欲语还休的望着周淑娘,墨色美瞳中满是为难。

说白了就是钱的事。

果然,周淑娘立刻会意,激动的一拍桌子,跟白彩道:“放心,钱不是问题!”

白彩含笑走出绣庄,这次真是小赚了一笔呢。

周淑娘以每个二两银子的价钱收了她的平安符,以每个一两半银子的价钱收了她的同心结跟双钱结。

算来,她赚了有三十多两银子呢。

周淑娘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呢。虽说是错过了第一次机会,可这第二次机会抓的紧啊。

白彩笑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她敬佩周淑娘这种豪爽利落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女人要开门做生意,得承担多少压力啊。

又去了趟铁匠铺,检验了一下自己的暖锅,确认无误后,道声谢,付账走人。

临走之前,铁匠腆着张脸,不好意思的问了一下白彩这锅炉综合体叫什么名。

“暖锅。”白彩道。

离开铁匠铺,白彩带着白桦直奔郑家的鹤仙酒楼。

郑之浩之前她说过,要是有事,可以直接到鹤仙酒楼来找他。

也对,去郑家还得一层一层的通报。多麻烦。白彩想。

“大少爷。”

郑之浩抬头看来人一眼,是他的酒楼掌柜,老徐。

“什么事?”郑之浩手中端着本书,翻了一页随口问道。

老徐道:“一个叫白阿四的少年来找大少爷,可我们拿不准是不是少爷您说的那个白阿四。”

郑之浩道:“错不了,世上没有人敢冒充白家阿四。他现在在哪?”

老徐道:“安排张桌子给他等着。”

郑之浩愉悦的笑了,拿着手中的书拍打身前的桌案,“没想到他也有等我的一天啊!哈哈!”

老徐直听得冷汗直流,心想,那白阿四莫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别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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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两个条件(收藏满三百加更)

在白桦喝下第三杯茶水,吃下第六块点心时,终于忍不住抬头问白彩:“四姐姐,为何郑大少爷还不现身啊?郑家酒楼的生意真这么好?”

白彩斜了白桦一眼,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啜了口茶水,嗯,是上等的碧螺春。

“他们在晾着咱呢。”

白桦挠挠头,瞥了眼白彩,鼓起勇气跟白彩道:“我记得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姐姐眼前的境况,是什么来着?”

白彩失笑,“你要是想说就直接说就行了。”打那么多官腔干嘛。什么时候这小孩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白桦黯然道:“我是真忘了。”这就是半吊子的好处了。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想说的是这句话吧?”白彩轻声道。

“嗯嗯!”白桦狂点头,四姑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要搁以前,有谁敢让姑娘等啊。远远的见着姑娘,还不都得扒过来啊。

不过,白桦也知道点到为止。白彩一向不喜欢有人提帝都的事。现在他们几人也没有人愿意去想在帝都时候的光鲜了。

在帝都有多么的光鲜,他们今儿就有多么的落魄。大家像是商量过一样,齐齐忘了四姑娘的来历,只当她是他们的姐妹。

等了一会儿,半个时辰,郑之浩才姗姗来迟。

白彩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知郑大少爷还记不记得三天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郑之浩指指楼上,道:“楼上雅间谈。”

白彩瞥了眼面色古怪的白桦,抱过他怀中的罐子,嘱咐了句:“先自己玩去。”

白桦明显松了口气,如临大赦的跑了出去。

郑之浩看了眼一溜烟似的没影儿了的白桦,心道:白安臣身边小僮真是不上道!

“那好吧,你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呢?”郑之浩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对还站着的白彩道。

白彩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将黑陶罐子放到桌前,拍拍罐子,“就是它。”

不等郑之浩行动,他身后站着的小厮就将罐子打开放到郑之浩跟前。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油腻?”郑之浩不悦,说出口的话也就冲了那么多。

白彩心想,这贱,人今天忘带面具了吧?

“可否借厨房一用?”白彩略微歪着脑袋问郑之浩。

瞳仁清澈,姿色绝丽,偏偏还一脸无辜的样子。郑之浩心扑通扑通狠狠的跳了几下,心里骂道:真是个祸国妖孽!还好罢官流放,若是迷了今上的眼可该如何是好哟。

郑之浩纯粹是对白彩拿的那油不拉几的红彤彤的东西好奇,也就应允了。

“我忘了拿一个用具,能先到厨房等我吗?”白彩笑着问郑之浩。

她笑的很温婉,可以说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可郑之浩硬是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这种被毒蛇盯上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

郑之浩面带不虞的盯着白彩,目露凶光,像是要拿眼神杀死白彩。

白彩抱着暖炉钻进厨房,面带歉意,诚恳的向郑之浩道歉::“真是对不住了,大少爷。你这酒楼实在是太大了,不好找啊!”

郑之浩烦躁的摆摆手,道:“你快弄吧,本公子忙的很!”心里却骂道:该死的佞臣!当我傻啊,这么蹩脚的理由!

白彩见厨房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山珍有熊掌、鹿茸、豹胎、果子狸、驼峰、犀鼻,海味有:鱼翅、鲍鱼、鱼唇、海参、唇边、干贝。

一个小小的边城,倒是挺会享受。这级别,比之帝都也差不离啊。

白彩将陶罐中的红汤汤底舀出一些放进暖炉里,汤底已经凝结成块,红艳艳的。

拿过木炭放进炉子里,点燃。

等着锅中汤底彻底煮开,白彩拿过厨房里早就切好的薄肉片还有丸子大虾豆腐一块的倒进锅里。

一旁看着的大厨没来得急阻止,哎哟,那是给客人要做的菜啊。

白彩扫了眼桌案上,捡了些洗的干净的菜扔了进去。

一气呵成的做完,就等菜煮熟了。

郑之浩笑道:“莫不是阿四姑娘觉得这样就好吃了不成?”

“啊!熟了!”白彩一拍手,先将煮好的油菜给捞了出来。

郑之浩将信将疑的接过白彩手中的小碟子,按照白彩说的蘸着芝麻酱吃,心道:里面该不会有什么毒药吧?

“好烫!”郑之浩手一抖,碟子差点从手中脱落。

不仅烫,还很香,麻辣鲜香。从没有尝过如此的味道的郑之浩心里乱开了花。

怀疑自己舌头是被烫的味觉出了问题,着急忙慌的又吃了大根油菜。

不是他的味觉问题,是真的。

一向清淡的油菜居然会有如此麻辣鲜香的味道,不消说,自是白彩拿来的那罐红红的东西的问题了。心里飞快计算了一下这项新吃法可以带给他的利润,嗯,什么都可以煮。这价格嘛,自然好说咯。

“都尝一下肉片吧。”白彩将煮熟的肉片跟菜叶一块捞出来。分别盛在几个碟子里,分给在场的几个大厨和伙计吃。

大厨刚吞下一片肉片,就神情激动的问白彩是用了什么妙方使肉片如此入味。

白彩坐在长条板凳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众人吃的欢兴。

“郑大公子,你怎么看?”白彩问。

郑之浩极为不舍的抹了把嘴,又做来伙计抢食的勾当。只能冷眼看着他的酒楼大厨跟伙计为了根菜叶打的热火朝天。

如此新奇的吃法他是闻所未闻,若是鹤仙酒楼能推出这种新菜色,定能大赚。

不过,他敢肯定的是,白彩这佞臣,一定会让自己在大赚之前,先大出血!

郑之浩稳住激动的心情,他想不动声色的跟白彩斗。“不错,多少钱你能将配方卖给我?要是像腌鸭蛋一样的话,你会很麻烦吧?”

白彩点点头,“嗯!我一向很识趣!”

郑之浩在心里疯狂吐槽:你识趣个屁啊!

“所以你的条件是……”郑之浩觉得跟白彩做买卖就是件磨人的事。他猜白彩是不是将朝堂上的那些心计都用来跟他斗来着。

白彩双手合十,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差点恶心死郑之浩。

“当然是为了赚钱咯。”白彩放下手,如是道。

郑之浩叹道:“出价吧。”今儿白不弃不在白彩身边,估计白彩是可劲的闹啊。

他知道白阿四底细不假,但可真没那个胆子跟白彩闹。连今上都忌讳的人,他去惹,纯粹是找死。

跟白彩做买卖嘛,主要是为了寻求一下心理上的满足感。反正,他又不缺钱。当然要是能赚钱的话,就更好了。

“这个!”白彩伸出一根指头在郑之浩眼前晃啊晃。

“好!一百两!”郑之浩猛一拍桌面,这买卖值啊!

“呃……”白彩那“你是蠢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郑之浩无语的盯着白彩。

没办法,白彩眼中红果果的鄙视容不得他忽视啊。

白彩抱胸,叹口气问道:“你认为可能吗?”心中却想:姓郑的脑子秀逗了吧?

“那你说多少吧。”郑之浩道。

白彩双手交叠,放在桌案上,道:“两个条件。一个你得给我我想要的价钱,另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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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出路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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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啊!我才白家名正言顺的嫡小姐啊!圣金宫的贵妃宝座就是为我准备的啊!可是,娘亲,为什么,白蝶一个庶女,她区区一个庶女!怎么敢!……”白灵气急败坏的冲母亲何氏喊道。

何氏叹口气,眼风扫了一下自己闺女的闺房,一片狼藉。

白灵不管贵贱,乱砸一通,其中还有老爷在她生辰送她的如意。她又转手送给了女儿,没想到,今天也成了一堆碎片。

何氏心疼的揽过自家宝贝女儿,白灵伏在母亲肩头忍不住的呜咽哭泣。

“收拾收拾上路吧。”何氏无奈的道,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一个小小庶女成了贵妃,居然还不肯放过她们。硬是要将她们往死路上逼啊!

“娘亲,爹爹为什么不管我们?”白灵抬起红肿的眼睛问何氏。

何氏摇摇头,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舍弃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护住她们母女?

“可是,白安臣他是不会管我们的啊。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啊!”白灵歇斯底里的喊道。

“哟,这都到时辰了,怎么还不走啊。贵妃娘娘可说了啊,这都快过冬了,夫人小姐要是再赖着不走,冬衣可不够穿啊!”一人高马大的中年婆子叉着腰,冲何氏母女吼道。

啧啧,这怒喝一品诰命夫人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啊!只是,一想到自己要离开这富贵帝都,跟这倒霉母女去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儿,中年婆子又是一阵恼火。

不过何氏母女愿不愿意,帝都白家已无她们容身之地。而她们必须启程去西北,去求昔日仇人之子的庇佑。

白彩现在还不知道有一对极品母女正朝她而来,此刻她正忙着跟郑之浩谈条件。

两个条件?

郑之浩还以为白彩只要钱来着,只是他很好奇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于是,白彩道:“我想要西前村南山的所有权。”

“什么?”郑之浩皱眉,这白彩好大的口气。

白彩没有理会郑之浩,继续道:“你也知道,西前村南山着实是不受人喜欢。可我觉得吧,那大片荒地空着实在是可惜。你说你不种吧,官府还收税。我就想啊,别人不种我来种。好歹减轻一下乡亲们的负担,你说是不是。哎呀,别感动了。都是大胤朝的子民,我为自己的国家出份力也是理所应当的啦。”

郑之浩脸色诡异的盯着白彩,以前只是只闻其名,但是他也没有听说过尚书大人是如此的厚脸皮啊!这个奸臣!

“不过,该给我钱,你可一分都不能少给我啊!”白彩末了又加了句。

现在地价便宜的很,更别提南山那根本就没人乐意种的荒地了。

虽然,她野心大了些,将南山一块给要了过来。

不仅仅是荒地,她更要山上那数不清的密林。

她知道,凭郑之浩的本事,这件事很容易。

“那要看你要多少钱了。”郑之浩决心不能让白彩这么如意。

白彩问:“那你觉得应该给多少钱呢?”

郑之浩思量一番,最终用一副“我是大亏本”的极为肉痛的表情跟白彩说:“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一千两。”白彩道。

“五百五十两!”

“一千两!”

“五百七十两!”

……

两人就这么展开了价格拉锯战。最终决定以六百两的价格成交。

白彩将火锅配方给郑之浩写了一半,交给他道:“剩下的那一半,得大少爷将第二个条件完成的时候再给。”

除了火锅配方,郑之浩当然不能忘了那个锅炉一体的煮火锅的东西了。

为了买下暖炉图纸,郑之浩另出了三百两银子。这么加起来就是九百两了。

疼的真身心肝儿颤啊,郑之浩想,他还要出钱帮白彩买下南山。这银子毛还没赚到呢,倒是花了不少。

郑之浩要带着白彩去县衙,临走白彩都没有看到白桦,就嘱咐掌柜的,要是见到白桦的话,就让他在鹤仙酒楼等她。

西前村的南山可是县衙的愁啊。

那大片荒地可是算在收税额里的。可问题是没人肯种啊。山中常有猛兽出没,害人性命的例子场有之。县衙也没有上山打虎的英雄,只能继续愁了。

见白彩愿意买下南山,不管是整座山还是只有荒地,县官那叫一个恣啊。就跟吞了七八只人参果似的,通体舒畅。

白彩心中冷嗤:蠢货!

不过,正是有了蠢货的存在,她才能活得恣意不是吗?

郑之浩看到这一幕,只是摇头感叹,清河县这个父母官真是不咋地啊。

不过,买山的钱还是郑之浩出的,他也就闭嘴了。

郑之浩问白彩她买山干什么。

白彩拿着地契,笑道:“种地呗。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儿本事了。”

说话之前都不过脑子的吗?郑之浩心里不屑,面上却还得是一副我非常理解的样子。真心觉得跟白彩打交道会折他十年阳寿。

不过,对于白彩能安心种田赚钱郑之浩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马车跟白桦都还在鹤仙酒楼,她还得将剩下的那部分配方给郑之浩,白彩还得回鹤仙酒楼一趟。

白桦茶水吃多了,找茅厕费了些时间。解决问题又费了些时间。出了又迷了会路。难怪白彩找不到他。

等白彩回来时,白桦正在厨房帮忙。

中午头本来就是客流高峰期,厨房里有些忙,白桦这人又灵头,不用人说便跑上跑下的给人帮忙。

不是洗个菜就是端个盘子递个碗,虽然都是小忙,却足以让人熨帖。

白彩欣慰的摸摸白桦的头顶,将剩下的配方给郑之浩,道:“大少爷,这是剩下的配方。至于该放什么菜。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嗯,对了,最好是在煮火锅事放块豆腐。”

郑之浩点头,道:“晓得”

“走了啊!”白彩抬起手冲郑之浩挥挥手。

郑之浩嘴角明显的抽搐了几下,指着白彩另一只手,厉声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白彩看看,一脸无辜的跟郑之浩道:“一只母鸡,两条鱼啊!哦,是一条鲤鱼跟一条鲫鱼哦!”

“谁、谁让你拿的!”郑之浩气疯了都是。这不是顺手牵羊嘛!

白彩很鄙视郑之浩,“不就是拿了你点东西,至于么?再说,我家小白花可是在你这忙活了一上午啊,你都没丁点儿表示?还有,郑大少爷,我给你的配方,可不止你给我那几个钱啊!我都没跟你讨价还价,就是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上,你还吱歪啥?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能别这么小气?嗯?喂,你别翻白眼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喂!”

郑之浩心里建设一直都很强大,奈何对手是白彩,想说几句话辩解吧,又真没有人接白彩拿文采。又恨又气,两眼一翻,头冒金星的扶着旁边桌案,“你不是……男人!”

白彩见郑之浩气的够呛,伸手戳戳郑之浩的胳膊,粉无辜的安慰道:“别气糊涂了啊,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无耻!”郑之浩憋红脸。回了句。

“拜了!”白彩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接拉着白桦跑出了鹤仙酒楼,临走前,又顺了块新鲜猪肉。

见到白彩此番作为,郑之浩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理藩院尚书的圣贤书,真心是读到狗肚子里去。

见郑之浩被人气的够呛,旁边早有小僮上来给他轻抚胸口来着,所以,白彩还真没将他给气出个好歹来。

不过,这样一来,应该能有人安心了吧。郑之浩喝着小僮递过的香茗,如是想到。

他本人对白彩并没有太大恶意,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而且,他也不觉得白安臣真是个佞臣。

三人成虎,当一件事被众人传的玄乎其玄时,你就不由得相信它是真的了。

可是,即使他心里明白,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就是一个三人成虎的时代,你若想生存,只得趟大流。

虽说无奈,但也无法。

郑之浩目光幽沉的看着如洗碧空,白安臣,只能祝你好运了。

但愿你能受得了今后狂风暴雨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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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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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在鹤仙酒楼顺了不少肉菜,却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

“大爷,请问,高家油坊在哪?”白彩打听了一下高家油坊的地址,带着白桦就往高家油坊去。

白桦不懂,疑惑的小眼神不断的看向白彩。

白彩慈爱的摸摸白桦的头顶,跟白桦讲,“高家油坊是邓大爷大儿子家的油坊,邓大娘在油坊照顾将要临盆的儿媳妇呢。我们把母鸡跟鱼送过去。聊表心意。”

白桦了然的点点头。

邓孙氏对于白彩的到来是又惊又喜,白彩给她解释了一通。只说是她来县城有事,又知道邓大娘照顾儿媳的事,就过来看看她那大嫂。

“瞧你这孩子,嘴就是甜啊。”邓孙氏被白彩哄的合不拢嘴,心里那个乐啊,又觉得感动,还是女孩子心细啊。

白彩乖巧的将手中提着的母鸡跟鲫鱼还有鲤鱼递过去,道:“这是给大嫂补身子的,小小心意……”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邓孙氏说什么也不要。

两个人就这么推来搡去。

白彩哀声连连,直道:“只是给大嫂补补身子,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大娘你就收下吧。”

邓孙氏觉得不好意思,她都收了阿四这孩子多少东西了,却也没帮上人家什么忙。

高氏挺着大肚子出来看看客人,正厅中坐着一个貌美少年,年约十六七岁样子,正跟她婆婆为了只鸡为了条鱼吵的不可开交。

高氏再三打量了白彩几下,确认自己没有见过如此人物。便笑着跟邓孙氏道:“娘,也不给介绍一下啊。”

“哦,这是白家阿四。阿四,这就是我儿媳妇。”邓孙氏忙道。

白彩粉面带笑,朝高氏略施了个礼,道:“大嫂好。”

大嫂?高氏冷笑,她可不记得有他这么个小叔子啊。这都什么人啊,上赶着贴过来啊。

心里不屑是一回事,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高氏点点头,道:“阿四兄弟好。”

白彩尴尬的挠挠头,低头看了自己这身装扮,难怪会有人将自己当成兄弟啊。

邓孙氏哈哈笑道:“玉莲啊,这你可就说错了。阿四可是个正经姑娘。”

姑娘?高氏斜了眼白彩,仔细一看,细皮嫩肉姿容绝艳,的确不像是男子。

不过,谁家正经姑娘做这身打扮?

高氏淡淡道:“哦,那抱歉了啊,妹子。”

白彩见高氏不冷不热,又总拿跟探照灯似的两眼打量她。就跟她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

高氏扶着肚子,打了个呵欠,跟邓孙氏道:“娘,我累了,先回房了。”

说完,不待邓孙氏说话转身就回房了。

白彩也跟邓孙氏告辞,“大娘,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哎呀,不留下吃顿饭啊,我刚想去做饭呢。”邓孙氏道。

高氏缓慢的步子微微顿了顿,支起耳朵听着。

白彩赶忙摆手道:“别麻烦了,您还是先去照顾大嫂吧,我瞧她一人呢。那大娘我先走了啊。”

白桦坐在马车上看车,心想,姑娘进去好一会儿了,应该快出来了吧。

他到底是说不说呢。白桦很郁闷。

“可万一是自己看错人了呢。”白桦抓狂的挠着车横板。

说吧,怕误会,不说吧,自己心里又憋着难受不说,还要担心姑娘的处境。

“什么看错了啊。”白彩敲敲白桦额头,“回车厢里呆着去。”

白桦乖乖的“哦”了声。一咕噜的爬回了车厢,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白彩去菜市场买了些时兴蔬菜,黄瓜白菜都挺便宜。又买了十斤大骨头。

带肉的大骨头要贵一些,十文钱一斤。不过上面肉也不是很多。

“额……”白桦无言的看着一堆蔬菜堆满了半个车厢。

“驾!”白彩一甩马鞭,绝尘而去。

可能是自己一人在马车里憋疯了,一到山脚停下,白桦就迫不及待的蹦下车来,朝家里跑去。

白彩摇摇头,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啊。

她不是没有看出白桦心里面藏着事儿,明明今早儿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地,她去了趟县衙回来,就有事了。

不过白彩并没有问,她尊重白桦,要是真有事儿,白桦不会瞒着她的。

白不弃正跟孙老大已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挖地基动工了。

白不弃跟孙老大请教了一下各项具体的费用。

孙老大瞪着一只虎眸,跟白不弃道:“嗯,你们要死建茅屋的话,花不了多少钱,二三十两把。不过,你们又要弄个叫火炕的东西,可能还得多花十几两。这么算下来,应该得小五六十两吧。”

白不弃点点头,跟他算的差不离。

“那要是瓦房呢?”白不弃问道。

孙老大拈着花白胡须道:“少了得一百两,多了的话,二三百两吧。具体得看你买的砖瓦的价钱了。”

白不弃正要说什么,白桦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许是渴了,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的吞了好几口。

一抹嘴,冲白不弃笑笑,指指外面道:“四姐姐在后面呢,买了好些东西,你去帮忙拉一下吧。”

孙老大瞪了白桦一眼,心道这孩子还真没有他那几个哥哥姐姐懂礼数。

白桦坐下,笑着跟孙老大道:“我姐姐买了好些东西呢,就是想给你们做饭的。我听姐姐说了,孙爷爷你要给我们盖房子,我觉得您真厉害呢。有了您盖的房子啊,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房子会倒了。嘿嘿……”

孙老大想,根本就是个很憨厚朴实的孩子嘛!庄稼人要什么礼数啊。

“我有些饿了,去看一下芳娘姐姐有做饭吗?”白桦摸着肚皮嘟着小嘴跟孙老大讲。

孙老大早年丧偶,大儿子跟二儿子又都死在了边疆。膝下只有小儿子。小儿子也没成亲,自是想抱孙子也抱不上啊。

白桦生的白净伶俐,孙老大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啊。先前那点对白桦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白桦跟孙老大说了声,就起身直奔灶屋,往屋里瞅了瞅,没人。又去白芳蔼房里看了看,瞧见人正在做针线活呢。小孩儿委屈的直瘪嘴,可怜兮兮的道:“芳娘姐姐,我饿了!”

白芳蔼放下手中的活计,捶捶胳膊,“你瞧我做了一天的针线活,都忘了去给你们做饭。是姐姐的不对,姐姐这就去做啊。”

“芳娘姐姐做了一天的针线活啊,厉害哎!”白桦无比钦佩的说道,“要我就没那个耐心。”

芳娘笑笑,“没办法,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白桦目送白芳蔼离去,眼中情绪晦暗不明,鼻子里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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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嫌疑人(求收)

白芳蔼就着白彩买来的新鲜的蔬菜,炒了几个菜。留下孙老大跟孙建业他们吃了顿。

吃过饭,白彩在灶屋里洗碗,白芳蔼则被她赶回屋休息着去了。

白桦磨磨蹭蹭的挨到白彩身边,抬起眼睛,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紧抿双唇,一脸为难犹豫的样子。

白彩像是没有看见,淡定的继续洗碗。

终于他四姐姐的安危战胜一切,白桦鼓足勇气跟白彩道:“四姐姐,我今天看见芳娘姐姐了。”

“哦?我也看见了,不在家嘛!”白彩道。

“不是的。”白桦起身关好门窗,凑到白彩耳边,神秘兮兮的低声道:“是在鹤仙酒楼后院了。我不是喝多了水嘛,就去找茅厕。鹤仙酒楼后院一点也不敞亮,可难找了。”

说到这,白桦小脸一红,好丢人的事啊。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嗯,我从茅厕里出来时,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我找路的时候,就看见鹤仙酒楼的活计领着一人过去。那人戴着面纱,我觉得那人背影眼熟。就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嗯,风吹起面纱时,我看见了那人的脸。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我还是看见了那人。”

“是芳娘?”白彩沉声问。

白桦诧异的看着白彩,眼中满是惊愕与佩服。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在问白彩是怎么知道的。

白彩笑道:“带着面纱的不就是女子嘛?”能让白桦一眼认出背影的,定是无比熟悉的,想来也就只有芳娘了吧。

“可是,芳娘姐姐说她一天都在做针线活。”白桦轻声道,“但是……”

“但是……”

“嗯!”白桦继续边给白彩比划,边道:“芳娘姐姐的鞋底沾着几片金菊花瓣。她把鞋子放在床底……”

而南山是没有金菊的,那种专门供富贵人家赏玩的花儿。

“好了。”白彩拍拍白桦的肩膀,道:“别多想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白桦懊丧的点点头,他懂得,一些事情不是多想多计较就能解决的。

“你不是……男人!”白彩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郑之浩的这句话。

一开始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郑之浩气糊涂了。

现在想想,恐怕并不是这样的吧。

“哎!真心不想多想,这该杀死多少脑细胞啊。”白彩揉着太阳穴,无力的说道。

再嘱咐了白桦一遍,方施施然的走出了灶屋。

她现在手里也还有几个钱,怎么着也得过上好日子不是?

趁着孙老大还在,白彩趁机跟他商量了一下南山北面山脚盖房子的问题。

孙老大对于白彩的意图倒是没有多问,只是道:“姑娘,这房子可不是随便盖的,你得有地契。”

白彩笑:“这您倒是不用担心。我想问一下,您能不能在半个月内将山上的茅屋赶完呢?”

孙老大看了眼白彩。

白彩淡笑道:“放心,银子不成问题。我是想,聚早不聚晚。盖完山上的,山脚下的也能趁早开工不是?”

“那你想怎么盖呢?”孙老大问。

白彩笑:“改天我将图纸给您,哦,对了,要盖的那几间房,能不能将堂屋改成瓦房?”

孙老大点头,“那你是自己买砖瓦,还是我给你介绍?”

白彩抿唇,道:“有劳大伯了。价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质量。”适时给人些好处也是必要的。

白不弃见白彩有如此计划,心里诧异,就问白彩为什么。

“安心了,我只是想开间茶棚而已。”白彩翘着腿,一面翻着《论语》一面道。

“开茶棚?”白不弃疑。

白彩支着下巴跟白不弃道:“南山北面山脚不是靠近官道吗,在那里开间茶棚,生意一定不错。”

白不弃拱手行礼,道:“受教了。”

“我跟孙老大说了,堂屋要瓦房的,其余几间还是茅屋。至于火炕,也是要用砖瓦的,买砖瓦可能要费些银子。我让孙大伯帮忙买砖瓦,你看怎样?”

白不弃道:“孙大伯为人豪爽,姑娘这么做很又能道理。”

白彩将手中的书卷起,敲敲腿,道:“那盖房子的事,就有劳大哥了。”

“那是自然。”白不弃温声道。

白彩为人大方,很懂得收揽人心。

人家给她家盖房子,白彩是一天三顿饭管着。顿顿有肉汤跟软和的热馒头吃。

虽不一定都是白面馒头,却也是甜糯好吃的紧。单是只吃馒头,也够众人饱餐一顿。

白彩从空间里摘的南瓜都堆在灶屋里,也不好拿南瓜粥来招待众人。

只好将南瓜削皮挖瓤蒸熟之后和在面里蒸馒头,不过,蒸出的馒头可比白面馒头要好吃的紧。颜色好看又鲜亮。

主家大方,那群小工也是卖力的干。本来白彩是要半个月完工的,硬是给提前了三天。也许是人多力量大的原因吧,孙老大又招了十个小工,都是山下一个村子里的能干小伙。

完工那天,白彩特意好好的准备了两桌好酒好菜,来慰劳这群兄弟。

虽然一些事情是白不弃出面,比如招待他们这群汉子,但是,孙老大就是隐约觉得,在这个白家,阿四才是真正做主的那个人。

孙老大觉得白阿四是个奇人,能干爽利不说,就说她那个火炕。他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就是给了图纸,看的懂,这干起来也是摸不着头脑。

第一个支起的火炕还是白阿四给他们示范着看的呢。

这火炕连着新起的灶屋,灶屋里生了火,这热量就能传到另一屋里的火炕上,暖和的紧。

这到了冬天,怎么看怎么方便。

孙老大活了五六十年了,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心里藏着事儿,草草的吃了口菜,应付了几下来自众人的敬酒,神色凝重。

白彩出手大方,给的银子比在别处多了十多两。孙老大也不是个小气人,就把这十几两银子给众人分了分。正好一人能多分一两银子。

众小工见多分了一两银子,心中自是高兴不提。

孙建业瞧这家老爹心里有事,只顾着吧嗒吧嗒抽烟他那旱烟袋,满面愁容,心中很是不解。

孙老大斜了眼自家儿子,叹道:“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笨的要命啊。

孙建业委屈的紧,道:“白家也没少给钱啊,不还要给他家盖房子吗?”

“不是这回事!”孙老大也没给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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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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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盖好了,白家几人理所当然的是搬到了新房子里住。留着原来的几间茅屋放杂物。

之前为了盖房子而清理房前的那块满是杂草的空地而清理出来的杂草晒干之后堆了差不多半个屋子,白不弃就曾笑言他们这过冬的柴火不用愁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众人还是不忘有空就去拾柴火,能多存些就多存些。

白彩将打络子卖的钱分给了白芳蔼跟柳絮。这是两人合伙挣的钱。

柳絮手巧的很,打的络子比白芳蔼打的都要美上几分。

“我挣的钱?”柳絮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掌心的那十两银子。这是他头一次实打实的用劳动赚的钱,不再是出卖色,相。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白芳蔼嗔道。

柳絮摇摇头,将银子放回白彩手中,道:“我没什么用的着钱的地方,相反,现在家里缺钱的紧。”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的。

白彩道:“收着吧,什么时候缺钱了,我再问你要。”

“哦,对了,山下盖房子的事,我可能没怎么有空去看,你们记得常下去看看,别让不弃大哥一人忙活。”白彩嘱咐道。

白芳蔼跟柳絮点头道:“我们省的。”

白彩在新屋建成之后,一头又扎进了山林里。

空间里的地瓜熟了,虽然不多,但是要真刨出来也不少。得有个百八十斤吧。分量挺大,个头挺足。

白彩不止一次感叹,还好种的不多啊。挑了一些地瓜,改天用来培植秧苗。剩下的,是她要从空间里带出去的。

带南瓜出去,她倒是不怕,毕竟南瓜在西前村是有种的,但是她还没有见到有种地瓜的。

一年前白安臣冒险引进海外作物,先是在西北推广。为的就是想改善西北积贫的现状。

怎么说,都应该有种地瓜的啊,南瓜都种了呢。

白彩心中疑惑,趁着下山去看房子盖的怎样的功夫,就悄悄打听了一番。

这么一打听,可把她给气的够呛。

上面不是没有发下地瓜秧来,只不过,人家不种。那时候老猎人还在山腰上住着,西前村村民就拜托他将这些“祸国殃民”的地瓜秧给扔山里。

“哎,你不知道,本来我们是想将那些杂草秧子一块给烧死来着,这不是怕官府知道么,就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孙建业一脸荣幸的说道,好像这么个“好”法子是他想的一样。

“瓜娃子,还不快过来干活!”孙老大胡子一翘,冲自己儿子吼道。

白彩准备在南山北面山脚盖一间小饭馆,具体怎么建,白彩已经将图纸给了孙老大。除了一座小饭馆,还要再建七间茅屋。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结实。

孙老大跟她保证在半个月之内完工。

白彩想,又是一笔银子啊。

他们住的半山腰跟现在南山山脚有一段距离,不过,不长,只是几百米。

气人的是,这几百米杂草丛生,不好走人。

白不弃跟白彩讲,这不用白彩担心,他自有法子。

白彩说,那样好啊,就全权交给你了啊。她也懒得费这个心。

白彩从空间里撕了片水蓝色的莲花花瓣吃,一面嚼着,一面背着背篓往山里走去。

这次她要走的更远一些。

山中有猛兽,孙老大就曾见过野猪。还曾听到过虎啸山林。

野猪是可能有的。不过,老虎,那就算了吧。

也合着白彩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走了还没几步,连山林深处的影子都没摸到呢,就感到大地一阵晃动。

抬眼一看,前方一只棕褐色的东西朝她跑来,估计挺有分量的,跑起来大地都震动。

野熊?

“额……”白彩轻轻一跃,跳到树梢上,不是野熊,是野猪哎。

“擦!”白彩瞧野猪哼哧哼哧的朝山下跑去,估摸着是去找食吃了。

哎呀,这下村里可要遭殃了。

不对!白彩黑线,最先遭殃的是她家啊!

野猪奔跑的方向根本就是南山北面山脚啊!

“你知道银子多么难赚嘛!”白彩从背篓中拿出砍刀,纵身一跃,空中寒光一闪,血花四溅。

“扑通!”野猪倒地。

野猪还没咽气,脖颈处的鲜血汩汩的流着,四肢扑腾着,想要再站起来。只是白彩那位置割的太巧妙了,血液流的很快,它力气在快速的流逝。

白彩用随手摘的树叶轻轻擦拭着砍刀,冷声道:“大哥(白琴)尝教我,在别人出手前,抢先出手。受丁点儿伤,都是失败!”

这是只雄性野猪,长长的獠牙向上翻转,粗糙的暗褐色的鬃毛。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白彩,它怎么都不能理解,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趁你病要你命,这一向是白彩的作风。

白彩是不介意给这濒死的野猪再补上一刀的。

刚要再往野猪身上刺上一刀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啊!!!!!”

白彩皱眉,看向声音来源,一十六岁的清秀少年正在不远处看着她。应该是刚来不久。

“呜……”野猪也是拼命的站起来,朝白彩疯狂的撞去。

它的确是拼了命了,白彩身子一闪,手一提,彻底结果了野猪的老命。

三百多斤的野猪再一次重重倒下,不过,这次它没有站起来。的确是拼了命啊。

温热的血花四溅,溅了白彩一脸。

“啊!妖怪啊!啊啊!!!!!!!!!!!!”那少年不幸的跟白彩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比冬天的寒冰还要让人寒栗。

少年今天只是想到这半山腰捡些柴火,家里柴火快要烧没了。大哥又是个清高的人儿,向来是不会做这些粗活的。

怎么今天就碰上了妖怪呢?

少年来不及多想,扔下柴火,转身就跑。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白彩冷哼几声,抹了把脸,还是狼狈些比较好,这样好说的过去。

不过,那少年貌似有些眼熟啊?

白彩拍拍自己的脑袋,秀逗了吧,怎么觉得谁都眼熟啊?

不过,眼前这个刚咽气的大块头该怎么办?

白彩眼睛瞄向背篓,里面装着简易的登山必备工具,其中包括,长达十米的绳索。

我绑我绑我绑绑!

呼!这大块头!白彩狠狠踢了死去的野猪一脚,这么大块头,她根本就不好绑好不好!

“超过精英时间三十秒。”白彩嘟囔着,拉着全身绑满绳索的野猪就往家里托。

这么大只野猪,它的肉,可以为他们省下好些钱呢!

“就在这里啊!”刘登科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跟众人说。

众人兴奋的紧,一只死去的野猪,最少也得有二百来斤,可以供他们分好些肉呢!

管是谁杀了野猪呢!西前村的地界,还能轮到外人来抢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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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野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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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还没走远!我们沿着血迹找!”孙建业兴奋道。

只有白不弃皱着眉头,血迹延伸的方向根本就是他们家啊。

莫不是杀了野猪的是他们家的人?

可是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除了他,他们家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他都不敢保证能短时间内要了一头成年野猪的命,更不用说别人了。

白彩是精英杀手,但她不是大力士。虽然能托的动体型巨大的野猪,但是,速度也快不了哪里去。所以很快就被众人给追上了。

于是众人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一个娇小的身姿正托着一只庞大的野猪稳步往前走。

刘登科指着前面的白彩,大声喊道:“就是她!就是她杀了野猪,她是个妖精!快抓住她!”

这刚走没有二百米,这群人是来找死吗?白彩松手,任肩头绳索滑落。反正她肩膀也疼的厉害,谁让这具身体这么嫩呢!

“做什么!”白彩厉声道,奶,奶,的,姐姐这些日子可被憋了个好歹。

穿到这么个倒霉人物身上不说,想好好种田吧,你还给我来个潜伏,整个一危机四伏啊!

刘登科被白彩给吓了一跳,再加上白彩脸上血迹模糊,兼之横眉竖目,厉声相向,比那夜叉鬼也差不离。

瑟瑟缩缩的躲在孙建业的身后,刘登科小小声跟孙建业道:“就是这个妖怪!建业大哥,你快杀了她!”

孙建业无语的看向刘登科,将他从身后给拽出来,指着白彩,叹口气道:“这是人,不是妖怪!还有!她现在是我家老板的妹妹!呶,就是他!”

指指白不弃,孙建业继续道:“就是白大哥的妹妹,白阿四!”

白不弃上前一步问道:“是你杀了野猪?”

白彩哼哼几句,点头道:“是我,怎么了?”

白不弃摇头道:“不,没什么。”

“挺闲啊。大白天的不干活,跑到山上捉妖精?”白彩冷笑着。犀利的眼风扫过众人,“我请你们来是给我干活的,不是要你们装大神的,请你们有些自觉!”

孙建业无语,什么啊,怎么这白家阿四白不弃气势还要更足啊?这种王八之气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野猪在哪呢!嗯,刘家小二,你说野猪在哪?”很快又有一拨人拿着锄头镰刀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白彩眉心微蹙,今天可能再一次的不能善了了!

白不弃面向众人,这种时刻,更是他挡在主人身前的时候。

“小二,你没事吧!”刘家老大刘及第拨开人群,跑到刘登科身前,嘘寒问暖。

刘登科点点头,他没事,不过,事情貌似因为他,而变得更加麻烦了。

白不弃跟众人解释了一下事情因由,不过,刚刚来的那拨村民根本就不信。

有人就说:“崩甭管真的假的,西前村的东西自然是西前村的,你一外来户甭想讨便宜。”

这一说法,立即得到了村民的认同。

本来这年头猪肉就贵,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这么大只野猪放在眼前,还能让外人讨了便宜去?

别说是这白家人杀的野猪,就是他家养的,也得给挑明扒下曾皮来!

白彩吹吹指甲,踢踢自己身边的野猪,觉得自己可能是看了世上最可笑的一幕,于是就道:“野猪是我杀的,怎么不是我的?”

刘及第朝白彩施礼,一甩手,侃侃而谈:“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姑娘,要是没有这南山,你今天怎么可能如此幸运的打了这么大只山猪?你又如何忍心不将山猪分给我们村民。南山是西前村的,南山的一草一木自然也是……”

“浆糊迷糊了你脑子啊!”白彩不耐烦的打断刘及第的一番长篇大论,斜着眼,嗤笑道:“要没有我,这山猪早就下山了,你可算过你们村里有多少人家遭殃?嗯?”

“这……”刘及第语塞。

“还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是你这么用的!”白彩道。没考上进士是正常的,考上才有黑幕咧!

刘及第脸色涨红,支吾着:“什么、女人!目不识丁,头发长、见识短!”

见刘及第屁用没有,就会扯几个外词,很快就有人高声嚷嚷:“他,妈的!外来户滚出我们西前村!还我们的野猪!”

“就是!还我们的野猪。”

众村民齐呼。

白彩扭头对白不弃道:“报官吧!”

“是!”白不弃是知道白彩将南山买下来的事的。对于白彩要他报官一事儿。他并没有异议。

“赵家的,高家的,李家的……”白彩一一数着,笑着道:“我可是都认识你们呢,要我把你们的名字一一道来吗?”

接着,秃噜秃噜的点了一长串的名字。

白彩道:“真抱歉啊,我这人别本事没有,就记性还不错。正巧,我收过你们家鸭蛋,就记着了,不用明天了,今天就对簿公堂吧!”

一些人你不给个厉害瞧瞧,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收敛”怎么写!

“对簿公堂又怎样!谁会怕你们!”有人不服气的冲白彩直嚷嚷。

白彩哼了声,也没在意。很快,脸色大变。

似是万马奔腾的声音,汹涌而来。

白彩就看见一个个棕褐色的影子如箭矢一样飞快而来。很巧,目的地就是她这个方向。

众人脸色大变,叫嚷着要下山逃命。

野猪群!他们遇到了野猪群!

白彩斜了众人一眼,轻飘飘道:“这下总可以了吧,你们把这群野猪带回家,我肯定不说什么。”

白不弃给白彩打眼色,她权当没看见。可记得白不弃心里直骂,平日里姑娘也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啊。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天,可没把白彩给憋疯了。

“这是野猪吗?还是披着野猪皮的军队啊。”白彩好笑的看着一群野猪将众人团团围住,当然,也这众人也包括她。

体型彪悍,雪白獠牙,刚刺一样直竖的鬃毛,不断在地上划拉着的前蹄,以及猪嘴中呼出的大口热气。都在向众人表明,这群野猪脾气不好而且貌似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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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萌猛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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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你不是很厉害嘛!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刘及第顾不得被白彩甩出去的双手,哀求道。

白彩黑线,这西前村民还真是奇葩的厉害啊。可变脸速度可比翻书快多了啊。这算什么?扇个巴掌给个甜枣吗?虽然,她并没有看到甜枣在哪。

“喂!那是一群哎!几十只野猪诶!我哪有那么厉害!”就是那么厉害我也不可能帮你们滴,白彩在心里恶意的添了句。当她是什么啊?圣母还有白莲花。

抱歉,她前世是的万恶的杀手。圣母啥米的与她无缘哎。

再说,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好不好!白彩在心里悲愤的哀嚎。

眼角余光扫过白不弃,他挡在自己身前,手上青筋迸起,额头冷汗低落,似是在状况之外。

白彩半垂着眼睑,心道:真是个心大的人啊。

野猪群在步步逼近,白不弃身子绷直,目光涣散的看向远方。

白彩探头,啧啧叹道:“哇唔,真是厉害哎。这么大群野猪,该卖不少钱吧!”

不过,白不弃并未搭腔,只是垂着头,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是死了,就结束了,他也可以解脱。

狠厉的目光射向白彩,却又及时收回。

白不弃摸摸额头冷汗,刚刚他真是魔怔了。

白彩拍拍白不弃胳膊,“哎哎。你说这值多少钱啊!”

“您真厉害!”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钱。白不弃苦笑着。

早有人在野猪群逼近时就四处逃窜,一人带动多人。

“蠢货!别跑啊!”白彩恨恨的跺着脚。

“嗷呜!”一声虎啸传来,野猪群识相的停住。

她貌似在那群野猪脸上看到了敬畏?白彩囧囧有神的想到。

不过,虎啸?

白彩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就见野猪凌空而来。

很拉风的出场方式啊。

不过,这年头连野猪都兴学外语了吗?

“额!”白彩一拍额头,看岔了,野猪背上还有东西,只不过,太袖珍,没有看到。而且,她的注意力一开始就被那大块头野猪给吸引住了。

那要问为啥她现在看清了捏?

因为……

这是一只很大块头的野猪,比被她杀死的那只还要大上一倍。

不过,大野猪背上的东西就明显要小的多了。很袖珍的一只小……黄猫。

白彩跟小黄猫的距离只有五米,很近。当然,她跟大野猪的距离也很近。

白彩神经没由来的紧绷着,直觉告诉她……

为什么她前世今生遇到的奇葩事都没今天多。

白彩囧囧的看着小黄猫轻盈的跳下野猪背,如果,忽视那溅起的尘土飞扬的话。

走着猫步,扭着s形的小腰(白彩也很纳闷自己居然能从肥猫那水桶一样的小粗腰看出它摆的是‘s’形。),嘴中叼着一朵菊花,还是**花,跟它那一身毛发还真的是般配的紧啊。

只见那小黄猫叼着多**花,一扭一扭的朝白彩走来。

白彩脑海中霎时有一万头额头上写着“菊花残”的草泥马呼啸而过,尊是天雷滚啊滚,今年到我家啊。

走到白彩跟前,小花猫胡子抖了抖,一鞠躬。

真的是鞠躬,白彩肯定她没有看错。毕竟那小粗短爪子一只横在胸前,一只笔直伸长,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你确信你是鞠躬?

白彩冷汗涔涔,这小肥黄猫一弯腰整个就成了一肉球了啊,怎么看怎么搞笑啊。

这可比她前世看的情景喜剧都要搞笑的多啊,白彩想。

虽然情况不怎么允许,虽然她嘴角一直使劲的死命的绷着,但是,嘴角的弧度还是在那咧啊咧的。

不仅白彩觉得有趣,就连一开始被野猪群给吓蒙了的西前村村民,也是爆笑。

然后白彩就看见小花猫胡子一抖,小脸一跨。真的是一跨,她也不知道为何这小猫会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接着……

“嗷呜……”虎啸山林,震耳欲聋。

白彩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没听错,刚才这声虎啸是小黄猫发出的。

也就是说……

她把老虎当成了猫?!

白彩真心觉得她今天就是over了,也不亏啊。谁让她眼瞎啊!

等虎啸声过去,白彩睁开眼睛时,周围就只剩下她一个睁眼睛的活物了。

“昏了?”这么不仗义啊!白彩无语的看着横七竖八的昏过去的一票人,有些后悔自己的抗打击能力。

至于是怎么接过小老虎手中的菊花残的,白彩已经忘记了。

她只记得小老虎特牛掰的单手支着脑袋交叉着腿把大野猪当墙靠。

这姿势她太特么的熟悉了,前世,在黑帮混时,她可没少这么做。很明显的装逼姿势嘛!

除了一身小老虎皮外,根本就是个风骚的人嘛!白彩在心里吐槽。

那小老虎斜斜的看了白彩一眼,白彩知道,他是在冲她抛媚眼。

然后,一跳,蹦到白彩怀里。

白桦“呵呵”干笑了两声,将小老虎举到自己眼前,干笑道:“你是赖上我了?”

小老虎很乖巧的点点头。

居然还敢点头!白彩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好笑了。

“你给我看看他们都昏了没?”白彩拧着小老虎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顺便快速的摸了把小老虎油亮水滑的皮毛,一把不过瘾,又接连摸了好几把。

啧啧。这肉团子是怎么长的啊。白彩心里纳闷,垫垫自己手中的团长,有十几斤吧。别看着身子小,可架不住全是肉啊。

小老虎轻轻落到地上,神情凝重的绕着昏倒的众人走了几圈,有不放心的还特意的闻闻。更有甚者,一爪子糊上。

白彩发现了一件事,凡事跟她作对的那几个人,皆是挨了小老虎几巴掌。而且分量还不轻,因为那几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不过,为什么白不弃也在内啊?白彩想。

巡视完毕之后,小老虎一脸献媚的跑到白彩脚边,站直身子,扯扯白彩的裤脚,白彩叹口气,弯腰将小老虎抱起来。

她没猜错的话,小老虎估计是在讨好她吧。

不过,众人醒来后,她该怎么解释呢?

白彩惆怅的想,要不要她也来装昏一下呢?

“嗯?干嘛啊!”白彩蹲在地上,第n次甩开小老虎的熊抱,“我在愁该怎么跟他们说呢,您老就消停些吧。”

瞧见白彩闷闷不乐的样子,小老虎也懊丧的垂下脑袋。

接着,似是灵光一闪,小老虎站起身挺直了腰板,伸手捂住白彩的耳朵。

白彩麻木的想,这小肉团个子还挺高。

“嗷呜~嗷呜~嗷呜呜~~~嗷嗷呜~~~”在捂住白彩耳朵之后,小老虎动情的吟唱起来。

就算是小肉团捂住了她的耳朵,可是白彩还是听清了,这唱的什么跟森么啊!要是按声调来分的话,就是一二三四声!

为了避免耳朵遭受荼毒,白彩自动封闭听觉,这貌似是最好的办法了?不过,这小肉团是在做毛线啊,有些添乱的赶脚啊。白彩各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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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小虎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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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陶醉唱完歌的小肉虎一脸为难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啪的一下亲了白彩白嫩的小脸一下。

接着,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在白彩脸上舔啊舔的。

(#‵′)靠!白彩前世今生都还没有人敢占她便宜呢!

“喂,小子,你居然敢吃我豆腐?”白彩提溜起小肉虎的脖子,恶狠狠的说,然后手一扔。小肉虎成抛物线华丽丽的飞出去了。

那群野猪见自家老大“飞”了,赶忙起身却又追。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白彩觉得她可能是玄幻了哎,不过,一抹脸。擦,湿哒哒的,想玄幻都不可能啊。

那是老虎嘛!根本就是成了精啊!白彩咬牙想到。

比较幸运的是,聆听了小肉虎妙歌一首,昏过去的众人醒来时齐刷刷的失忆。

也不能说是失忆,只能说他们记忆里的那个事实跟白彩记忆里的有所出入而已。

他们想的是,野猪来袭击众人,然后,白彩挺身而出……

白彩默默的想,才怪!她又不是神马好人!

不过,好歹是解决了个麻烦。毕竟,要是真上县衙,得罪了西前村的一票村民,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哎哎,没想到四姑娘如此智勇双全。我等之幸啊。……哎,四姑娘,你等等啊!”白不弃一面在白彩身后说着各种赞美之辞,一面紧跟白彩步伐。

不过,白彩脚下就跟生了风似的,她现在可没心情去听白不弃废话。

至于那头已经死透了的野猪,白彩让孙建业等人拉下山,分给村民。

不能交恶,只能交好了。虽然,白彩对西前村的村民着实无感。

回了家,已是夕阳西落,白彩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费了那么多时间。

总之,她今天的时间都浪费在那头野猪身上。

“不弃大哥,那少年跟他大哥是什么人啊?”白彩回头问白不弃,总觉得那少年很眼熟啊。

白不弃道:“少年名叫刘登科,他大哥是刘及第,西前村的秀才,唯一的秀才。去年科举没考中,郁郁不得志。”

他这么一说,白彩才想起了。可不是第一次到西前村时,摔了南瓜并当着她的面大骂她的那个书生嘛。她说怎么觉得眼熟呢。

“没考中是理所当然的!”白彩无所谓的说。

“哎,不对啊!”白彩一想,话也没过大脑,就直接脱口而出。

白不弃问:“什么?”

白彩摆摆手,“没什么。”他没考中,可那么恨白家干嘛?

“四姑娘回来了啊,你要的豆子已经煮好了。”柳絮一面拿围着的围裙擦手,一面含笑跟白彩说。

白彩挽挽袖子,露出玉雕一样的半截胳膊,白不弃下意识的扭过脸去,等他回过神来,白彩早就钻进灶屋忙活去了。

柳絮在白不弃身旁道:“这四姑娘的皮肤可真嫩啊,真跟那真姑娘似的。”

白不弃面露尴尬,低声劝柳絮道:“当心让四姑娘听到!”

柳絮笑道:“四姑娘不会在意的。”

白彩准备做一些豆豉咸菜,留着过冬的时候吃。等小饭馆开张的话,拿出来卖也行。

今早出去的时候,她就让柳絮煮了些黄豆。

将煮好的黄豆盛在瓦盆里,封好,等它自己发酵。

白彩估摸着黄豆发好得需要三四天,就先将瓦盆放到灶屋里。

白芳蔼正在切菜,见白彩进来,就问:“四姑娘,您弄的那些鸭蛋什么时候好啊?”

搬了新屋,原来灶屋里的那十几坛子鸭蛋也没有人敢动,就一直放在那。

白彩哦了声,道:“那个还得半个月呢,不急。”

这一天她也没做多少事情,就是觉得累,吃过饭,就滚回房间睡了。

炕是热的,床上的铺盖都是新的。白彩想,有了钱,怎么着也得换床新铺盖吧。

于是买了棉花买了被面,跟柳絮和白芳蔼一起赶制了几床被子褥子。

仰躺在炕上,白彩头枕着胳膊,一阵睡意袭来。

今天发生的事,真心的太过匪夷所思。虽然,她本身就很令人匪夷所思。

白彩睡前是这么想的,那只小肉虎该成精了吧?

哎?下雨了?白彩梦中梦到下大雨,淋湿了自己的脸,不过,为什么只淋脸呢?白彩迷糊的想。

一睁眼……

“你这死东西!”白彩咬牙切齿的抓起正在舔她脸的小东西,她怎么说脸上湿漉漉的呢,还当是下雨了呢。

小肉虎拿着肥肥的小爪子揉揉眼睛,冲着白彩欢喜的嗷呜叫了几声。

白彩头皮发麻,四处瞅瞅,门窗关的挺好啊,不会有人听见。

“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白彩将小肉团放到炕上,侧身躺下,摸摸小肉团身上光滑的皮毛,问道。

小肉虎摇摇头,这是它的秘密,不能告诉美人。

白彩呵呵几声,提留起小肉团,作势就要扔下去,“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可不要仗着自己长的萌,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小肉团苦着脸,额头上的王字都皱成一团看不清了,小身子缩成一团,嘴里咬着尾巴,背过身子不去看白彩。那样子,真的成了个球。

白彩打了个呵欠,这小东西怎么进来的,她都不知道。不过,这绝不是她警惕心下降的原因。“你自己思索吧,我睡了啊!”白彩翻个身,仰躺着,拉过被子,继续睡。

小肉虎稍稍抬头,眯着眼缝,悄悄打量美人,见美人姐姐真要睡觉,心里一阵委屈。

我挪,我挪,我挪挪!

小老虎终于以龟速挪到了白彩被窝边上,然后迅速钻进了白彩被窝。

“嘿!”白彩根本就没睡着,她在哐小肉虎呢。

“你在干嘛啊!”白彩掀开被子,她可没想到小东西色胆会这么大啊!

小肉虎趴在白彩胸口,拱啊拱。

白彩暴怒,提溜起小东西,怒道:“我不是你妈!”妈的啊,当她有奶喂它啊!

小肉虎被白彩提溜着脖颈,后腿无奈的蹬了几下,拿着极为委屈的小眼神望着白彩。只是不经意的,那小眼神还是会往白彩胸口上瞄啊瞄。

“说吧!到底要干嘛!”白彩将小肉虎放到一边,盘着腿,抱着胸,问道。

小肉虎原地转了几圈,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咬咬白彩被面上的红色大花,它想吃花瓣~~

白彩觉得她要是没猜错的话,就真的是神了。

“不懂哎。”白彩无辜的一耸肩,没办法,骗骗小东西吧。

小肉虎抽抽鼻子,起身从炕桌上叼起一个小锦囊,咬啊咬。

白彩脸色大变!这东西,莫不是真成精了?

小肉虎将锦囊叼给白彩,趴在白彩腿上,抬头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白彩面色一滞,摸摸小东西的头顶,叹道,“看来是真成精了啊!”

打开锦囊,里面装着两片荷花花瓣,她本来是想当零食吃来的,也不知怎地,被这小东西给盯上了。

“吃吧!”白彩将花瓣放到小肉虎跟前。

小肉虎指指白彩脖子上的那根红绳,意思很明显,美人姐姐不厚道。

“乖乖啊,等改天吧,姐姐今天好累的说。”白彩耐心的哄着小东西。

小肉虎今天的目的就是白彩的莲花花瓣,不得到手,它是不罢休滴。

白彩无奈,只得道:“那说好了,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不许说出去啊!”

小肉虎忙不迭的点头,伸出爪子,要跟白彩三击掌。

白彩从空间里又摘了三片莲花花瓣,加上之前那两片,正好五中属性。

小肉虎抱着白彩的脖子,在白彩脸上舔了几下,叼起那五片花瓣,起身就要走。它现在得赶快回去修炼哎。

临走,还恋恋不舍的看了白彩一眼,白彩冲它挥挥手,笑道:“要小心别被猎人抓了去啊!”

小肉虎想,怎么可能!那群笨蛋人类!

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白彩面色不变,只是抓着棉被的手上青筋迸起。她怎么说听不到小东西来时候的动静呢,感情人家直接穿墙而过啊!

(#‵′)靠!白彩心里再一次的骂了一遍贼老天!她有种赶脚,那小肉团估计以后会赖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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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勤劳小虎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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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的感觉很准,小肉虎不仅是晚上来找她玩,而且白天她进山的时候,也会特意在一个地方等着她。而那个地方,是白彩经常走的。

白彩叹口气,俯身抱起小东西,看来这小东西过的不错,嗯,掂掂,貌似是又胖了几斤。

“你要再胖下去可如何是好啊。”白彩蹭蹭小肉虎毛茸茸的脸,净是肉了。

小肉虎委屈的嗷嗷叫几声,又不是它想这么胖的好伐?山中伙食太好,又没什么强有力的对手,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它不长肉谁长肉?

美人姐姐尊是滴,净是爱揭伦家短处。不过,看在她长得好看人又好,总是给它好东西吃的份上,就不计较的啦。小肉虎心里傲娇的想着。

白彩觉得这小东西真是很上道,总是带她去大山里有东西多的地方。

昨天她挖了株百年人参,给扔进了空间种着。又摘了不少栗子跟核桃,整整的一背篓。

小东西对这南山可是给摸了个透,今天带着白彩去见它的一群“手下”。

“这是你的朋友?”白彩问。

小肉虎抖抖耳朵,不屑的瞟了眼底下聚集的小动物,这给它都零食都不够格好不好。

白彩笑,观小东西的眼神就知道不可能是朋友啦,估计是跑腿之类的东西吧。

兔子松鼠獾猹狐狸,白色的灰色的褐色的,白彩笑,这小东西估计是想让这群小动物帮她忙吧。

果不其然,小老虎豪气的一甩肉爪爪,底下小动物一哄而散,朝四面八方跑去。

白彩叹口气,对小东西道:“小肉团啊,我自己摘就好了,你干嘛去指使别人啊。小动物也不行啊。”

小肉虎撇撇嘴,美人姐姐心真软哎。它肯用它们,是它们的福气好不好。

白彩没准备给小东西讲道理,这小东西霸道的很,但愿有能治得了它的啊。

白彩想,那群小动物得有一会儿才回来,就在附近逛游着去摘些蘑菇木耳。

半个时辰后,那群小动物路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白彩见他们给她摘的东西,有柿子,有山葡萄,有核桃有咧着嘴的红石榴还有一种小红果,白彩认出来是山楂。山楂在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讲只是可有可无的小野果而已。酸的厉害,核又多又硬,一不小心还能磕到牙。真心没有人看的上眼。

狐狸甚至给她叼了只山鸡,白彩笑着收下了,权当没有看见狐狸肉痛的表情。

不过,她也不能白沾这群小动物的便宜不是?

虽然西前村人不敢进山,但终归是有那些胆大的,想进山打个猎什么的。

白彩早就将空间刨好的地瓜和掰好的玉米给拿了出来,堆成一堆放在地上。

她本来是想带回家的,但是细细想想,这地瓜的来历,真心的不好解释啊。你说在山里捡的。在哪里。怎么会有那么多?

白彩最心烦那些麻烦的东西了。还是跟小动物以物换物比较好。

“来来,这是你们的。”白彩大声招呼小动物,不过,那小动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动的。

白彩跟小肉虎解释了一遍,小肉虎胡子一抖,胖爪一挥,才有小动物敢上前来拿吃的。

“这种小红果在哪里,小肉团你能带我去看看吗?”白彩问小肉虎。

它当然是知道的,但是……

小肉虎瞟了白彩一眼,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不是么?

白彩掏出一粒莲子塞到小肉虎嘴里,这才罢休。

“哇!好多啊!”白彩惊讶的看着眼前成片的山楂林,红红火火,像是天上的彤云。

记住了,以后就来这摘山楂。白彩想。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白彩还是折了枝树枝在空间里栽着。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白彩抱着小肉虎往回走,一面走,一面跟它唠嗑,“这次真是谢谢你那群小朋友咯。下次我还来哦!”

小肉虎白天鲜少出现,一般都是呆在山中密林里。它就是想出现,白彩也不让。被猎人逮去了可如何是好。

这次是满载而归,不过,对于白彩的次次满载而归,就有人提出异议了。

不是别人,正是白芳蔼。

白彩瞟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没办法,山中果子就是多。你们也别闲着,门前湖泊里鱼也不少,不抓些腌成鱼干吃吗?”

回到房间,白彩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揉着额头,叹道:“真不是我的风格啊!”

她的风格是什么?明着不行暗着阴。

不过,她现在连暗中阴人都不行啊。四处都是眼睛。

白彩拉过杯子盖在身上,她只想赚些钱。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不能。她是谁,大不了一走了之,到哪不能活的比现在更好啊。

白彩眼眸一暗,她从来都不是给人抓住把柄的人,再等等吧。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山下饭馆也早已竣工。白彩现在忙着跟柳絮白芳蔼他们装修饭馆呢。

说是装修,其实就是装饰的漂亮一些。摆置好桌椅板凳,柜台后的墙上挂好特大号的平安结。

其余墙上挂着各色的小络子,平安结,双钱结,看着很是喜庆。

白彩专门开了个小柜台,用来卖各种零食。

对于白彩要开饭馆的事,白不弃不反对,但是他也不支持。

他认为白彩与其在山脚下开个饭馆,还不如去县城里租间店面开,城里客人还多。

不过,他这番话被白彩用一句没钱给堵了回去。

期间孙老大还来向白彩讨教了一下火炕,话里话外的意思的要白彩许他给别家安火炕。白彩也就答应了。不过,建议他先在里正家安个火炕试试。权当是投石问路了。

满打满算,就算白彩再怎么加速度,也还是进了十一月。

这天下午,白彩忙完小饭馆里的事,正准备回家,就被人给拦住了。

白彩打眼一瞧,是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金玉。

此时金玉正白着张小脸,拉着白彩的衣袖,嘴中嘟囔着:“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白彩问她是怎么回事。

金玉拉着她就要走,不过,她根本就没有碰到白彩的手腕。回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白彩无奈的道:“我跟你又不熟,你不把事情跟我解释好,我怎么跟你走啊!”要是带她进贼窝那可怎么是好!

金玉一跺脚,恨声道:“是夏娘!夏娘出事了!”

夏娘?白彩一听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事!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夏娘要是真怀了身子,怎么着也得显怀了吧?

白彩不敢耽误,就跟着金玉小跑着到她家。

透过层层帷帐,白彩看见红楠木的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纤弱的女子。从侧脸看,是夏娘无疑。,

白彩看向金玉,金玉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一旁早有机灵俏丫鬟奉上香茶,白彩只将茶端在手中,并没有喝。等着金玉的解释。

“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昨晚啊。家丁听到后门不安生,就看了一下,没成想,夏娘浑身是血的在后门。”金玉轻轻抿了口香茶,见白彩不吱声,也不在意,继续道:“你知道吗?夏娘怀孕了。孩子已经快三月了。我想,我这种人,有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也就罢了。哼,夏娘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金玉拿着秀绣帕擦擦嘴角,秀气的娥眉微微蹙着,眼波盈盈,金镶玉的朱钗一晃一晃。

白彩无言,手中托着茶盏,微垂着头,盏中茶水愣是没有一丝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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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极品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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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娘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面,她一开始幸福飞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但是,一扇门被打开了,然后,她的噩梦降临了……

梦里面,她嘴角含笑,非常的幸福。夏娘看着此时的她,想跑过去大喊:快逃啊!快逃!

一会儿不幸就要降临了。只是,她张张嘴,嘴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力的看着。

又重温了那一幕……

色中饿鬼的公爹将她扑倒在床上,她奋力挣扎,却是挣脱不开。

她拼命的大喊,然后她相公回来了。

相公就这样冷眼看着她跟那个**,没有替她出头。

只是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厉声问道:“谁的孩子!”

她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明明就是相公的孩子啊,相公几个月前回来了一次不是吗?

只是相公说什么也不承认。

然后,她婆婆就来了,对她又骂又打。

她衣衫不整的承受着来自婆婆跟弟妹的辱骂。

小叔色眯眯的在她身上瞄来瞄去,难道她相公就看不到吗?

婆婆在出完气之后,就将她关进了柴房。等着明天将她送进祠堂。

弟妹洋洋得意的来告诉她,她活不了多久了。还有,她相公要娶新妇,那新妇是她拍马难及的。

冷眼看着柴房大门啪的一声锁上,她整个人都绝望了。

只是,孩子不能死啊。

拼着一口气,她从窗户上爬了出来。

趁着点滴星光,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家,那里有她的相公。

那个本该是她相公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也不听她的解释。

别人如何对她,她可以不在乎,但是,他是她的天啊!

她死命的跑的跑,后来终于跑不动了,就倒在了路边。

再后来,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下身一股热流涌出,她知道,孩子是保不住了。

“我的孩子!”夏娘猛的惊醒,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满脸哀戚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微凸。

夏娘松了口气。孩子……还在。

“夏娘姐姐,你没事吧?”白彩坐在矮凳上,离夏娘有半米之遥,见夏娘醒来,浅浅的问了句。

夏娘眼蓄泪花,紧咬着嘴唇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白彩宽慰着躺下再睡一会儿。

“我会让人送来补品的,夏娘姐姐只管安心养着就是。”白彩道。她说的补品也只是简单的肉类食品。

夏娘凄惶着一张小脸,抬头四顾,忙问:“阿四妹子,我这是在你家吗?”

白彩道:“怎么会呢,我家可没这么好。是在金玉家了,是她给你请的大夫。”

夏娘闻言,面色一滞,眼中闪过的情绪来不及收回,厌恶嫌弃。

“阿四妹子……”夏娘轻声唤道。

白彩貌似没听见,转身便离去了。

金玉没问缘由就收留了夏娘,还给她请了大夫,你还有什么好厌恶嫌弃的?白彩想。

白彩跟金玉告了辞,金玉是想要白彩收留夏娘,她这里着实风评不好。

白彩想,夏娘在这里好歹还能活着,跟她?拜托,她家根本就是龙潭虎穴好不好。

“真是过意不去,我们兄妹几个也不知能在西前村呆几天。前几天我大哥还说要过几天攒了钱再另寻他处落脚呢。”白彩笑着跟金玉解释。临了,白彩还不忘嘱咐金玉别让夏娘出去乱跑。要是被张家人逮着,可真没人能救的了她了。

白彩走在回饭馆的路上,心里叹气。

不是她冷心冷情,只是让她去收留夏娘,她还真没那个心思。一来她顾虑着她实在是身份特殊,处处都是眼线,跟夏娘处久了,难保不会连累她。更何况,也难保不会有人用夏娘来牵制她。

她愿意帮是一回事,当然,她冷眼看着人家去死,不管,也是她的事,别人能说什么?

她跟夏娘非亲非故,金玉就想将人往她身边塞?开玩笑吧。

这事儿她跟原主都做不来。

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耳熟能详了吧?

想到刚才的夏娘,白彩墨黑的眸子暗了暗。夏娘可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无害。

不是她的错觉。白彩揉揉额头。她最头痛的就是夏娘这样的小白花了。

不管夏娘有没有这么一遭,她都不准备跟她深交的。

前世她可是见惯了那些外表柔弱清泪涟涟战斗力却是超惊人的小白花了。

说她无情也好,**也罢。白彩耸肩,她也是替夏娘着想不是?免得将来抄家灭门时扯累上人家啊。

“往近了说啊,咱又没那正义之心。”白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回到小饭馆,她也没有跟白不弃他们说夏娘的事。

入夜,白彩决定去张家一探。

尽管有张长欣直勾勾在桐城当千总的大儿子,张家拾掇的也没有多么立整。

小儿子嗜赌成性,赚的不够赔的。大儿子补贴家里的,都入了小儿子的腰包。

白彩夜视能力很强,刚到张家,就瞧见张家院中一人负手而立。

隐忍但有瞒不过她的杀伐之气。白彩眼睛一亮,院中那身形英挺的人,想来就是张长欣吧?

冷风刮来,白彩搓搓胳膊,还是回家吧。

身上盖着厚厚软软的棉被,白彩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张长欣的资料。

张长欣,本命张大山,桐城千总,最有可能升为守备。手下有着几个兵。为人性子最是狠厉。可以说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次,舍弃的是他妻子吗?

白彩冷笑,她真心对张家这八点晨档剧没甚感想。大胤朝嘛,跟历史上的封建王朝没什么两样。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而已,这是共识。但也不乏女强人。只不过,被主流大众所不齿而已。

小饭馆要开张了,她还想多赚些钱。为日后跑路做准备呢。

“一个一个都是人精啊!”白彩哼道。

与此同时,从帝都远道而来的何氏跟白灵正忍受着西北暴戾风沙的折磨,死命往清河县赶。

一路上她们没少被人欺负,但是打掉牙也只能和血往肚子里咽。

照顾她们的婆子是白贵妃派的,护卫她们的人则是帝都羽林卫头头,两者都不是善茬。

一边是仗势欺人,一边是冷眼以待。短短一个月,白灵就尝到了何谓世态炎凉。

“秦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清河县啊?”白灵掀开车帘,原本白嫩的小脸蜡黄蜡黄,红肿着眼睛问秦绍。

秦绍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要不是顾忌着她们身子弱,早就到了。“还有六七天吧,白小姐大可不必担心。”

“能不能快一些呢?”白灵呜咽道,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哪怕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个破旧草屋她也愿意呆。白府给的马车又小有窄,车厢里也没有坐垫,只是块硬邦邦的木板。而且还透风,她现在又冷又饿。只希望这种日子早些结束。

外面的婆子欺负她跟娘亲也没有人管,到了清河县,她才不怕白安臣那个贱种不敢不管她呢!

秦绍闻言,冷冷道:“如小姐所愿!”

接着,大喊一声:“兄弟们,加把劲!争取三天之内到达清河县!”

整日墨迹墨迹,他一大老爷们也嫌烦啊,女人就是难伺候!

不过,白安臣有的麻烦了。秦绍不怀好意的想着。他倒是很期待那个名镇帝都的才子佞臣惊慌失措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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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暗流涌动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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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的小饭馆开张了,起名叫“小白菜的农家乐”。

这名字是多么的没有水准没有档次,白不弃跟白芳蔼他们每每抬头看到饭馆招牌,都有自裁以谢主子的冲动。

当然,尽管对小饭馆的名字有诸多意见,众人还是硬生生的接受了。原因无他,谁让是白彩起的呢。

开张那天,白彩招呼了十几个小孩子到四邻八乡的吆喝了一下,放了几只鞭炮,权当开门红。至于请客吃饭什么的,她也只请了里正郑有才一家和孙老大一家。

虽然是在路上,还是很重要的交通枢纽。但是,来小饭馆吃饭的人真心的少,两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

白桦瘪嘴担心,白彩就道:“开张才两天,你们丧气什么?”

众人也知道白彩说的有理,但也难免担心。

白彩摆手道:“诶,我们也只是年前几个月的生意,过年还是得在山上过的。”

柳絮一面拿着小炊帚扫锅,一面嗔道:“那么大只野猪,姑娘你也舍得分人。不卖,自己吃也能吃一冬呢。”

白彩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想的好吧。不过,也不能跟众人解释。只得笑笑作罢。

柳絮跟白不弃他们还当是白彩笼络西前村人的手段呢,心里佩服的紧。白彩该出血时就出血,当真狠啊。

“四姑娘,这是特色菜单请您过目。”白不弃将菜单立在一边,请白彩细看。

一块半米宽一米长的木板上,用端正楷体清楚的写着“小白菜的农家乐特色菜单”。其中清楚的标明:

松花蛋一碟二十文。

咸鸭蛋一碟十五文。

大骨面十五文钱一碗。

香菇肉丁面十五文一碗。

牛肉拉面十八文一碗。

麻辣烫一盘三十五文。

雪里红三十文钱一斤。

冰糖葫芦十文钱一支。

无核冰糖葫芦十二文钱一支。

沙瓤冰糖葫芦十五文钱一支。

……

顺便提一下沙瓤冰糖葫芦是白彩将空间里的西瓜切开后将西瓜瓤给塞到山楂里的,没办法,白彩怕浪费。

“嗯,这样就好,我们卖的东西也不多。除了这个,每张桌子上都别忘了放张菜单啊。一张就够了。”白彩嘱咐道。

白不弃是专门做面的,不管是大骨面还是拉面,都由他一手承包。他也是被白彩给练出来的。

白芳蔼跟柳絮则管着炒菜蒸包子煮饭,要是实在忙不过来,白彩也说了,她可以去帮忙。

现在白彩忙着去弄点心呢。

家里南瓜堆成堆了,虽然留着过冬挺好,但白彩明显更乐意用南瓜来赚些钱。

从山上摘的山楂被她过了一遍热水,晾干之后又在顾锅里滚了一遍白糖。鲜红雪白,酸甜可口。起了个“雪里红”的名字,也是应景儿。

至于山楂也是白彩连夜制出来的,共制了二十几支,有买的,但多是村里的小孩。

白彩还将泡制好的柿子给摆在了柜台上,一小篮子柿子,黄澄澄,红灿灿,怎么看怎么好看。

为了吸引人,白彩每一桌都给放看一个装有十个雪里红一个柿子的小碟子。

白彩坐在堂中柜台之后,使劲摁摁眉头,她怎么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呢。尼玛,还要不要人敛财了啊!

北风猎猎,边陲之地虽是深秋,萧条之色比之帝都深冬也差不离。天边悬着一轮残阳,新月有隐隐升起的架势。

“西北可是八月飞雪的时节啊!”一面如冠玉的俊逸威仪男子低低笑道,“怎么,这都十一月了,还不见丁点儿雪花?”

“吁!”骏马嘶鸣,两只前蹄高高立起,男子紧紧勒住缰绳,抬头看向远方。

剑眉星目,威仪不凡。只能用这八个字来形如男子。

“主子!”身后护卫来报。

“别让它给跑了!还没有能从我手上逃走的猎物!它也不例外!”男子手挽长弓,一支利箭破空而去。

“嗷呜!”凄厉的狼嚎划破天际。

男子微微一笑,试问天下有什么能逃得了他的手掌心呢?

一晃影儿,被利箭射中的狼纵身躲入山林。

“主子,属下这就……”身后护卫急忙想说什么。

“算了,跟秦绍学一下,他可没你这么鲁莽。阿精。”男子淡淡道,将手中的弓箭随手递给来人,“只是看那银狼难得一见,一时手痒。算了,别去追了,深山老林,夜幕将至,最是不利。”

男子瞥了手下一眼,北风吹的他身上镶了狐狸皮毛的斗篷呼呼作响。这山林之中,风最是肆虐。

“对了,那个人正是在这一带吧。”男子似是不经意的提起。

阿精立刻答道:“是,在清河县西前村。据探子来报,正忙着开饭馆挣钱。家里困顿的紧。”

“哼。他也有这么一天啊。”明明就是天人一样的人儿,却偏偏去沾惹那些俗物。“一头倔驴。”男子轻声道,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磨牙霍霍。

阿精神色默然,立在主子身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站错队,成弃子,或流放,或身死的人不知凡几,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即使是那个人也不能免俗。

“赚钱啊~~”男子拖长了声调,轻笑几声,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又问道:“宫中可安?”

四个字。阿精汗然,正色道:“白贵妃跟钱贵妃,嗯……斗得厉害。太后屡次想罚白贵妃,都被白贵妃给挡了回去。”

“哦?”男子满是玩味的笑了,轻轻摩挲着下巴,他的贵妃貌似不简单啊。不过,这也好,他也嫌弃**太过于安宁了呢。

“还有呢?”

“白大人将他的正室夫人何氏还有嫡女白灵给送到了西北。”阿精一提到宅斗宫斗就各种无语,娘们儿叽叽的东西,没个眼力见。

男子不语,用脚趾头想也是怎么回事。

“不用管他们。只给我保证那个人的安全。我要他活的战战兢兢!”男子一扯缰绳,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你要活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样才不负我一番好意!

北风如利刀一样刮过男子俊美非凡的脸颊,身后的斗篷扬起,远处看,竟好似是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臣服!臣服!他要的是臣服!

男子知道他想要的,也明白他该怎么做,从来,从来,都没人能逃脱的了他的手掌心。除非他不要!

山林中狼嚎四起,一轮新月升起,水银一样的光辉如瀑布一样倾泻在苍茫大地之上。一群人骑着骏马,带着杀戮诡谲朝远方而去。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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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救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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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了,晓得了!”白彩“啪”的一下关上房门,趴在火炕上,无聊的撇撇嘴。

今天的生意不好却也不坏,好歹有几个行人过来吃了碗面,买了斤雪里红。

一入夜,白彩就打烊了。毕竟刚开张,白彩也没准备太拼,当然,拼的也是白不弃跟白芳蔼他们。

今儿轮到白彩跟白桦还有白芳蔼留在小饭馆看家,白不弃则带着柳絮回到了山上。

白芳蔼啰啰嗦嗦的跟白彩说了一大堆话,什么里正家又有了个孙子他们该如何如何的。

白彩直接告诉白芳蔼,以后这种事情要她跟白不弃看着办。她才不想去高家触遭人冷眼呢。

虽然邓孙氏对她很好,但是高氏始终是她的儿媳儿,一个外人跟自家媳妇儿,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吧?白彩不想郑孙氏夹在她跟高氏之间为难。

白彩自认脾气不好,要是再受一遍高氏的冷眼,她还着呢不好保证自己能不能忍的了啊。

前世今生,白彩都不是那么能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她不受委屈,只能委屈别人了。更好何况,胸襟宽广什么的,跟白彩丁点儿沾不上边儿,这丫头,小心眼的很呢。不过,估计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她小心眼,毕竟,白彩在人前表现的是多么的光风霁月啊。

“找死?”白彩一挑眉,她刚合上眼呢,就有人来找麻烦。不,不能说是人,是只又肥了一圈的小老虎。

白彩提溜起小老虎,小家伙倒是乖巧的紧儿,后爪耷拉着,两只肥肥厚厚的前爪叠在一起给白彩作揖。

白彩笑,观小老虎眼中略有急色,知晓这小家伙通灵性,就问:“有什么急事?”

小老虎轻轻呜咽了几声,眼泛泪花,它跟白彩语言不通,只得急切的摇着尾巴。

绒绒的粗尾巴打在白彩身上有些许疼痛。

白彩道:“我能帮忙?”边说边将小老虎放到炕上。

小老虎却是不多呆,仰躺在炕上,将肚皮上沾有血迹的绒毛给白彩看。

白彩知道小家伙没有受伤,那手上的定是别的动物了。心里感慨,小老虎的腹部最是薄弱,它肯自己看,不是信极了自己,就是那受伤的对小家伙颇为重要。

白彩也没多想,在柜子里扒拉了些碎布头与棉絮,伤药与消毒用的酒她空间里就有。实在不行,还有她空间里的灵泉水。

拍拍小家伙的小脑袋,白彩温声道:“我去给你那朋友治疗,但是,你也得保证我的安全,懂了吗?”

小老虎连忙哈着腰点头,颇有些谄媚的意味。

两人也没敢多说,就消失在这茫茫夜色当中。

山风肆虐,饶是白彩自认为这些天在空间里没命的锻炼出的坚韧体格也难以招架。

“这是为毛啊?”白彩环顾四周,那灌木丛中锃亮的兽瞳着实骇人,想必有不少野兽藏在里面吧。

也有明目张胆的,就离白彩堪堪只有五米之遥,瞪着幽绿的眼睛,前爪不断划拉着地,口中呜咽。

白彩对小老虎道:“管好你的朋友啊。”

小老虎自认很好气势的叉腰长啸,一瞬间,周遭野兽都伏地哀嚎,似是求饶。

众多野兽中,只有一通体银色的银狼不惧,微抬着狼首,微眯着琥珀色的眸子盯着白彩。

眨眨眼睛,白彩心中不免惊讶,好漂亮的银狼啊。一身银色光辉比之月光还要璀璨,狭长的琥珀色的眸子深邃犀利。脑袋随意的搁在前爪上,一副慵懒迷人的样子。

饶是白彩不是毛绒控,也难免小小的萌了一下。没错,她喜欢强大又漂亮的东西。

白彩上前走了几步,弯腰,看看,银狼被利箭所伤,正中腹部,鲜血还在流着,染湿了大地。细看之下,银狼伤口乌黑一片,白彩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不过,银狼还很能熬啊。白彩蹲下身子准备给银狼处理伤势,抱着胳膊,看着银狼的眼角一字一顿的说:“我是那小老虎请来的,我不会伤害你,你也要老实些,知道吗?”

银狼直接扭过头去,没有理睬白彩,红果果的无视。

爱护动物是好事,但是,白彩也不想将自己搭进去。她来这大胤朝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不是挨冻就是受累,现在更间接……不,看看周围那蓄势待发的豺狼虎豹,白彩心中无奈,将自己目前的处境给改了一下,是直接的生命危险。

美人虽美,但是危险啊。白彩叹口气。

“小家伙,你过来。”白彩喊来了小老虎,要是银狼发难,大不了要小东西垫背。白彩很不厚道的想着。

“好霸道的箭!”白彩一面警觉着银狼一面迅速的将利箭拔出。不急细看,扔在一边。

银狼回头,狭长的眸子眯着,头搁在前爪上,一派惬意的样子。倒是对白彩很信任的样子。

白彩乐了,这银狼当真是心大,不过,她可不敢掉以轻心啊。银狼那曲起的利爪,她可是没敢错漏。再说,狼本就是冷血多疑的动物。

单靠棉絮是止不住血的,白彩认命的叹口气,从袖袋中掏出一小瓷瓶,瓷瓶中装有仙葫中的冷泉水。她倒出了几滴冷泉水在银狼伤口。

许是冷泉水功效奇特,银狼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白彩垂首,没有注意到银狼眼中那一抹若有所思。

似仙葫这种天材地宝,白彩定不会轻易拿出来。也是她心思多,加之她身份实在是特殊,想她死的人真是恒河沙数。白彩就将仙葫中能救命的东西贴身备了几份。毕竟,仙葫空间不能随意示人。

现在就派上用场了,不过,是用在一只很漂亮的银狼身上。

虽说狼不比狗感恩忠诚,恩将仇报的事也不少。不过,白彩既已经应下小老虎要救它的朋友,就自然要救的。

“箭上面的毒已经无碍,伤势更无须担心。不过,你得罪的是什么人?”白彩拿起扔在一旁的箭,看向银狼,问道。

利箭上面没有标识,但是白彩还是一眼能认出。无关其他,只是记忆深刻而已。

而白彩,没有一刻觉得自己从外到里,是如此的寒凉。

该来的始终要来,不允许她逃避。

风暴仍在蓄势,白彩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要卷入其中。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好好种田吧。毕竟,是难得的清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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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西北突厥(二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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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昨晚发生的事早就被白彩抛之脑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她。

现在嘛,她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啦。

小白菜的农家乐的生意已经越来越好,白彩他们也忙了起来。

拉面、大骨面还有麻辣烫出人意料的受欢迎。

麻辣烫其实就是用火锅汤底把菜给客人煮一遍端上桌,配以芝麻酱吃。白彩本来是准备卖火锅来着,一是愁郑之浩的鹤仙酒楼也卖,跟他冲撞了,也显得自己忒不讲诚信。二嘛,打造一个煮火锅的暖炉得费不少钱啊。还不安全。思来想去,白彩就把档次给lo了一下。

一碟麻辣烫就是将菜叶并几片肉片、鱼丸、虾丸跟蛋饺等煮一下,价格不贵,但对白彩而言,绝对是有的赚。而且,一个盘子里装不了几片菜叶肉片。通常客人吃过之后会再点一盘。

“小二,再要一盘麻辣烫!给爷再辣点!”

“好叻!”刘登科也也就是刘小二欢快的应道。

至于刘小二是怎么成了小白菜的农家乐的小二的,还有一番波折。

起先白彩杀了只野猪,又碰上小老虎捣乱,给众人给改了记忆。是以,白彩在刘小二的心中由“妖精”变成了“神”。

听闻白彩要开小饭馆,刘小二脑筋转的快,就央了邓河给他向白不弃说道一下,要当个店小二。

白彩是不同意啊,可是白不弃已经答应了。可把白彩给气的哦。好在,刘小二要的工钱也不多。一月半钱银子。可见这白彩是真心不待见刘小二。

“知道了知道了。”中午时候就是忙,白彩不得不出来帮忙,一旁的柳絮跟白芳蔼一人忙着包大包子一人在额头沁着汗珠炒着小菜。

“哎,我说,白桦能看好门吗?我们都在后厨,千万别让人给钻了空子了啊。”白芳蔼担忧的道。

白彩将煮好的菜和薄薄的肉片给捞出来,放在盘子里,道:“我这就出去,要是还有人点麻辣烫,你们就直接将菜叶和肉片扔进去就行。”

一阵沉默。

“菜叶熟不熟无所谓,肉要熟啊!”白彩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飘走了。

白芳蔼跟柳絮相视而笑。四姑娘最是鬼精灵了。不过,外面也得有四姑娘镇着场子啊。

白不弃手中如扯着万千丝线,放入煮沸的大锅中,没一会儿,捞起。放入一旁的大汤碗中。再倒入专门用牛大骨熬好的汤,再撒上薄薄几片牛肉。于是乎,一碗鲜香爽口的牛肉拉面就此告成。

小白菜的农家乐里的饭菜价格虽然贵一些,但胜在新奇又好吃爽口。加之给的也多,实惠,所以,没几天,就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靠近官道,往来客商也挺多,所以,在过了第一天的低潮期之后,白彩丝毫不担心生意如何的问题。她这副天下我有的姿态倒是给了白不弃还有白桦他们不小的信心。

其实,白彩是这么想着,一招不成还有另一招,她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滴。大不了,她再卖她的柿子跟鸭蛋去。

“松花蛋来一盘!”

“咸鸭蛋一盘!”

……

厨房里的几人忙虽忙,但好歹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倒也不会乱了手脚。是以,白彩很放心,也很轻松。虽然她的轻松是建立在别人的忙碌痛苦之上的。

白彩站在柜台后面,支着下颚,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着来往的客人。这里面,羁旅客商居多。再者就是蔚沧县城跟清河县城的人,偶尔也有村子里的人来打打牙祭。

白彩暗忖,她没有估计错,局势要变。

如蝶翼一样的眼睫毛在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投下一方阴影,白彩生的极美。小饭馆甫一开张,大家都知道了“小白菜的农家乐”有一个貌若天仙的闺女。

不为别的,单是为了瞅美人一眼,也是值得。当然,这一点白彩并不知晓。

往先西北的生意并不好做,大胤跟蛮族的关系真心太僵。不过,貌似现在是好了许多。

是圣金宫那位的功劳吗?白彩皱眉,帝王心术最是难懂。她虽然能猜着一二,但也不敢确定。

听闻她的五庶妹白蝶进宫,还荣封贵妃?白彩嗤笑,圣金宫的那位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脑海中的记忆在一点点的聚拢,白彩终于在某一个角落旮旯里找出了白蝶的影子。唯唯诺诺,没有主见,胆小如鼠,是白府唯一嫡女白灵的贴身跟班,一向以白灵唯马首是瞻。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女配也有逆袭的时候。白蝶居然一脚将白灵给踹了下来,自己爬上了皇上的床。

白蝶……贵妃……西北的局势,还有那只专属于皇家卫队的箭……还有明显增多的往来西北的客商……

分开来,白彩认识,但要她挨个将这些点连在一起,白彩就不懂了。

白彩虽无心去参与各种斗,但小白菜惜命啊。你想,她这么一株水灵水灵美煞旁人的风华正好且分外可口的小白菜,怎么会想给别人做了那炮灰呢?

所以,白彩才想多关注一下时事。

于是,就有了“小白菜的农家乐”。

打着赚钱的幌子去探听各种消息,白彩表示不要太聪明哦。

“哎,兄弟,你是不知道啊,那蛮族以突厥为首,闹的哦。突厥可汗儿孙不少,但真上的了台面的也就只有阿史那衍特勤,此人排行六。还有就是排行八的摩特勤。突厥可汗共十子,啧啧,斗的啊,那是热火朝天啊。不过,……”一西北商人正唾沫横飞的跟旁边桌上的人讲蛮族奇闻,他人倒是很给面子的听着,毕竟,像是此等消息,普通人鲜少能听到。

商人顿了顿,朝四下瞅瞅,见众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方满意的点点头,“那衍特勤被老可汗驱逐,要不出意外,突厥应以摩特勤一支独大!”

在座哗然!

这商人也是个豪放的性子,专拣那些无伤大雅又不泄露机密的消息讲,当然,不排除他也不知道机密消息的原因。

“你听见了吗?”一褐发青年抬手给对面墨发青年倒了杯热茶,问道。

他们坐在最靠窗的偏僻角落,墨发青年侧身靠着墙向窗外看去,嘴角轻勾,“谁知道呢?”

瞟了一眼正坐在柜台上老神在在的白彩,墨发青年一笑,“看,麻烦来了。”

正支着耳朵听一商人将那蛮族最新新闻的白彩耳朵一动。阵阵马蹄声入耳。

好些匹马,还是上等骏马!

白彩面上平静无波,她只是好奇,什么人冲她而来。她值那么大阵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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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家有疯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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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头,小白菜的农家乐客人正多,大家都在享受着美食的时候,一群带刀人闯了进来。

众人骇然,心道:莫不是蛮族人打到了桐城?再定睛一瞧,方心安。明显是汉人,不是蛮族人。只是那群人身上的戾气是很难遮掩的。

众人又想,莫不是这店家得罪了什么人?

为首的是一面色冷峻的青年,环顾四周,见这小饭馆装饰虽然简单,但却处处透着喜气与温馨。客人也不少,对一个刚开张的小饭馆而言,已是不容易。

再看看前面,柜台前立着一块大木牌,上面清楚的标明了饭馆特色菜跟菜价。有好些是他听都没有听过的。

青年心中冷嗤,果然不愧是前尚书大人啊,啧啧,大胤朝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心思果然玲珑的紧。单在外面闻到饭馆的香味就走不动道儿了,难怪生意好的紧。

这么想了很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刘小二见平白闯进来一群人,又见本该在柜台上的小老板也不见了。心中不免忐忑,但也得硬着头皮去招呼客人。

“客官,请问您要点什么?不过,小店座位不多……”刘小二正准备跟青年解释,就听青年背后响起一尖利的声音:“白彩呢?他在哪?为什么不来迎接我?”

说话的正是白灵,而那冷峻青年正是秦绍。

刘小二皱眉,这姑娘长相虽美,性子可着实不讨喜。心中厌恶,却仍是恭敬道:“我们小店没有叫白彩的这么一号人!”

“骗谁呢?白彩!白安……”白灵这些天的奔波劳碌已经使她濒临奔溃的边缘,而白彩的迟迟不现身,则压垮了她的最后一根神经。

“大小姐!”秦绍瞟了白灵一眼,白灵恍如雷击,讪讪的闭嘴。眼睛红肿,嘴唇干涩,她是白家大小姐,何曾受过如此委屈?却要为了白安臣那受尽天下唾骂的小人受尽苦楚。

“白彩?她以为这是帝都呢?”

“就是,这穷乡僻壤!”

“尚书大人的名字也有人敢叫。”

“你们说什么呢?我是白……”白灵涨红了脸,歇斯底里的大喊。

“哪里来的疯婆子?”冷嗤的是一年轻公子哥。

白灵还要说些什么,好在何氏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要不然,还不定能出什么事。

“喊什么?”白彩掀开布帘,走了出来。

长发用一根银色发带束起,鬓梢两缕发丝柔顺的搭在肩头,略有些不齐的刘海,趁着那如玉的容颜,怎么看怎么好看。

白彩目光依次扫过来人,以美妇跟美貌少女目光闪烁的看着她,特别是那美妇,眼中有愤恨有不甘。

秦绍一挑眉,看着来人,广袖玄裳,雌雄莫辩。上前一步,沉声道:“里面谈。”

白彩点头,朝在座的客人朗声道:“每桌再送一盘麻辣烫,算是我请的。”

年轻公子哥笑道:“小老板倒是大方!”

白彩想,你特么的就不能把“小”字去掉吗?

白灵跺脚,指着白彩大叫:“你居然不敢出来迎接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这些天路上受的苦难。白灵准备悉数送给白彩。

她也是被人给宠坏了的大小姐,没丁点儿分寸。白彩能以十七岁的年龄荣登尚书宝座,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面固然有家族暗中的帮助,白彩的天分跟手段,又怎能少的了呢?

“给众位军爷看茶。小二!”白彩吩咐下去。又低声道:“进来吧。”

何氏见状赶忙拉着白灵跟了过去。

刘小二一面嬉笑着给秦绍的部下看茶递水,一面大声问道:“我听闻小老板家有个失心疯的妹妹,莫不是她?”

“这是小店特色菜单,请爷过目!”刘小二恭敬的将菜单递过去。刘小二是个有眼色的,打从白彩从后院出来面色不虞,就知晓她定不待见这个远道而来的冒失姑娘。至于那个疯姑娘跟他老板什么关系,其实不重要。刘小二将得失厉害在心里算了个遍,方有此一问。

“哎,俺们是粗人,识不得几个字,随便来些当饱的就成!”有的朗声笑道。

“不过,你家老板的妹子,还真是、啧啧,这里啊……”一人指指自己脑门,叹息道。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一脑子有病的傻子嘛!

白芳蔼出来,亲自招待了来自皇宫的两位婆子,一李婆子,一张婆子。将她们领到后院,好生招待着。那俩婆子见白芳蔼懂事,心中颇为慰贴,暗道,这白尚书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啊。

那俩婆子是有些骄傲气焰,她们本就是贵妃娘娘派来“照顾”白灵白大小姐的。不过,贵妃可没有吩咐她们照顾尚书大人啊。尚书大人年纪还小,谁又知道他哪天会不会重获盛宠呢?人啊,做事总要留一线啊。整治白灵她们敢,可真要对上白彩,这气焰就得灭三分。

整个大胤朝,又有谁没听过白彩白安臣的酷吏手段呢?

“你还真当自己还是白家大小姐啊?”白彩冷笑抱胸,扬手就给了白灵一巴掌,“你敢坏我生意!白灵,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白灵被打了一个趔趄,何氏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彩,满脸的不可置信,哀声道:“安臣,灵儿做错了什么,你一见面不说句好话,为什么上来就打人?”

白彩冷着小脸,自己坐在后院中的石凳上,凳子上有一棉垫,坐着挺舒服。“就凭她坏了我生意!还有啊,我现在叫白阿四,白彩白安臣什么的,我不想听见第二次。好了,”

白彩拍拍手,看向秦绍,直接问道:“这是皇帝跟贵妃的意思吗?”

秦绍看向白彩一旁的石凳,刚毅冷峻的面容略有些抽搐,这白安臣真会装,让他一直干站着吗?

“啊,坐吧。随便坐。”白彩貌似恍然道。不过,旁的石凳可没有垫子啊,还不如站着呢。

秦绍,羽林卫大将军,正三品(当然没有她尚书大人官位高),北衙禁军,直接隶属于皇帝陛下的军队。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故称羽林军又称羽林卫。

白彩单手支颚,那她可不可以将这件事当做是皇帝的意思呢?要是没有司马霆的意思,没有人敢动用羽林军吧。

把她当什么了?垃圾收容所。且不说她不待见何

何氏母女吧。就单说今儿白灵给她惹的麻烦,她该怎么去平息!有心人听去,她这“太平”日子就甭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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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交锋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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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心中闪过万千思虑,面上是不显,但她也绝不会给秦绍好脸色看。

原主的恩怨是一回事,她自己又是一回事。虽然秦绍对她而言跟个路人甲差不离,但是,这个秦绍明显是很不待见她啊。

托前世老本行的福,她对人的情绪一向是敏感。

白彩黑水银一样的眼珠子稍稍转了转,撇撇嘴,朗声道:“芳娘姐!来把夫人和小姐给带进去喝口热茶!我跟秦大人有事要谈!”

白芳蔼正在招待张婆李婆,闻言,笑着走了过来,朝白彩施了个礼。再冲何氏和白灵温声道:“请夫人小姐跟我来!”

白灵不干了,她脸还生生的疼呢,都肿了起来。大小姐脾气又犯了,冲白彩喊道:“你也只是个丧家之犬!你以为你是什么个东西!你还能算是个男人嘛!”

白彩轻瞟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白灵又被白彩这无所谓的态度给刺激了,什么时候白彩都是这个样子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无论她做什么,都跟跳梁小丑一样,哗众取宠!

“哼,白安臣,你要是在帝都,一定是飞红馆的头牌!”飞红馆是帝都天启正当红的小倌馆。

白彩拍拍手,淡淡道:“可惜陛下没有让我去啊。真是可惜了!”

“夫人小姐这边请!”白芳蔼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论是白家正室夫人还是大小姐,都不能在这里给他们脸色看。白芳蔼面带微笑,心里不屑,面上的功夫却是十足的好。

何氏拉拉自己女儿的胳膊,她们这些日子可是吃够了苦,这孩子怎么还不长点记性?

白灵跺跺脚,临走还不忘瞪白彩一眼。

“终于清静了。”白彩一面捋着鬓梢长发一面淡笑道。

秦绍心里对白彩各种瞧不上,他不拔出刀将白彩给剁成肉馅已是极限,要他再跟白彩坐在这里来个促膝长谈,还真是磨人啊。

“秦将军,请问您到寒舍,到底有何贵干?”白彩问道。

秦绍斜了白彩一眼,手按着随身宝剑的剑柄,寒着一张脸,挑眉问:“你不知道?”

白彩摇头,“圣意不可随意揣摩!”

“哼!你以前少揣摩了。实话说了,就是你母亲何氏还有妹妹来投奔你,我是负责护送的。”秦绍三言两语将此行目的给说了个清楚。

白彩手中茶杯往石桌上一摔,厉声道:“请秦大人慎言!家母早在鄙人幼时就已离世!何来的母亲!”

饶是秦绍心理素质强大,也还是被白彩给骇了一跳。也难怪,他印象中的白安臣向来是谈笑间取人首级,永远都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何曾有这么失态过呢?当然,用最简单最明了的话来说,白安臣一向就是个伪君子。这是大部分大胤朝的子民的心声。

秦绍冷峻的面容逐渐龟裂,握着剑柄的手也不可自知的抖了抖。

白彩继续道:“那在下真是不好意思了,嗯,我斗胆的猜一下吧。”

“好,你说!”秦绍点点头,心里却暗道:由在下到我,这白安臣在搞什么鬼!

白彩起身,一面踱步,一面侃侃而谈,“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皇帝必须定然是知晓并且同意的,要不然,任凭她是太后也请不动你这个羽林卫大将军!”

毕竟,给她添堵的事,皇帝陛下一定很乐意干!那个贱人!白彩在心里将司马霆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秦绍点头,这不是秘密,白安臣能猜出来也不足为奇。他只忠于皇帝陛下。

“白蝶白刚贵妃娘娘定然是很得皇帝陛下的宠爱,才会如此大胆。毕竟,白家家主的正室夫人,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再者,皇帝陛下一定是想给我添堵吧?”白彩笑嘻嘻的贴着秦绍的脸问道。

两人离的很近,只差几毫米两张脸就能贴在一起。一人冷峻,一人明艳。

不知怎地,秦绍没由来的紧张,鼻尖浸出汗珠。

白彩哼了一声,口中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秦绍脸上。

白彩嘴角微勾,上翻着眼皮,叹道:“不知我可说的对与不对?”

秦绍回过神来,怒斥白彩:“陛下岂是那等小人!”

白彩无奈的一摊手,道:“我也没说他是小人,你那么激动做嘛?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测,你大可以回去跟你的陛下报备嘛!”

那死贱人,居然拿何氏跟白灵来恶心她!她跟白府不和,整个帝都都知道,那死贱人真真下作!狗屁的九五之尊!

就这么点手段,还真以为能拿捏住她啊?白彩心里感慨,总不能让两只吃翔的苍蝇来毁了她的美好生活吧?

秦绍盯着白彩,总觉得这个白安臣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自暴自弃?想到这个可能,秦绍恍然,最负盛名的天之骄子跌落尘埃,心性发生变化那是难免的。

白彩不知道她险些就被人看出破绽去,不过,就算真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反正也是两张嘴皮子上下翻动的事儿。

秦绍道:“陛下很担心你。”

他话说的诚恳,但白彩心里只想笑,担心她?是担心她怎么还活着吧!

秦绍生的英挺,一米九的大高个,俊朗不凡,如刀刻的一张俊颜却生生没有任何表情。在现代,俗称面瘫。

原主在朝时没少跟秦绍打交道,因此白彩出现在脑子里都是原主跟司马霆那几个宠臣斗智斗勇的英勇事迹。

由原主的坑爹经历白彩悟出了个道理,双拳难敌四手,你一小娘炮,想跟一群大老爷们打群架,纯粹是找虐!当然,要是战斗力高强,就另说了。不过,原主显然不是啊。要不怎么会有她鹊占鸠巢哩?

白彩一脸惊喜交集的点点头,目光中有羞惭有不甘也有认命。

更离奇的是,秦绍居然从她眼中看出了心如死灰!秦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彩前世可是专门进过演艺培训班的,当然,老师是她大哥。她的演技,不说奥斯卡,百花可是杠杠滴!

秦绍还是那张面瘫冰山脸,只是这次眼中的冷厉明显褪去了一丢丢。虽然,对着这个祸国殃民的小人,他并不想。不过,皇帝陛下给的任务他更不想砸了!

毕竟,这个任务还得白彩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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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死敌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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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好享受。”秦绍瞟了眼桌上的菜,道。

白彩道:“秦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白丁一个,你还大人大人的叫,恐怕不妥吧?”是嫌她死的还不够早吧?

因为来了一群“重量级”的客人,白彩中午头一过就关了门。

她出去跟客人道歉时,还有人不忘表达一下他们的同情。谁让她有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妹子呢。而秦绍就成了帮她找回妹子的恩人。

对于此种说法,白彩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不过,白彩半垂着眼睑,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刘小二。说了句“给你加新。”

她手底下不需要太聪明的人,不过,要是有人给她出头收拾几个人,她倒是不介意。

刘小二十六七岁,跟她一般大的年纪,虽然她心理年龄很大。但是一个村娃仔,能有如此心计,还是挺令人吃惊的。

是个可造之材。白彩最终得出结论。不过,还有待考察。

虽然不怎么待见司马霆的人,但是,人家千辛万苦将她最厌恶的人给送到眼前,着实是件很美好的事。当然,司马霆那贱人要是没有插手就更美好了。

啧啧,看着那桌桌用来招待军士的美食,白彩愈发的觉得自己是个胸襟广阔的君子了,奈何昏君不容啊。

“这是麻辣烫,要趁热吃。这是腌鸭蛋,入味又好吃,还不易变质,行商最爱吃了。这是拉面,汤是牛骨头熬的。这是松花蛋,将剁碎的蒜瓣撒上,再倒上醋,最是美味。这是雪里红,当个果么吃。”白彩指着桌上的菜一一给秦绍介绍道。

她跟秦绍一桌,白不弃柳絮还有白桦跟底下的军士一桌,白芳蔼则去招呼何氏母女还有那俩婆子。

白彩看着那桌桌饭菜,肉痛的不得了。白花花的银子啊都啊……

不过,肉痛归肉痛,该做的白彩还是一分不差的去做。

秦绍挨个夹了尝了一口,嗯,最后发现他比较钟爱麻辣烫跟松花蛋(其实这不是重点吧?)。

而那边白灵却对白彩的安排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

白芳蔼轻笑道:“白灵小姐,客随主便。请您谅解!”

白灵扬手就想给白芳蔼一个巴掌,却被白芳蔼给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大胆奴才!你想死吗?我爹是白家家主!也是当朝丞相!你放开我!”白灵喊道。

蠢货!白芳蔼心里嗤道。但凡是有白彩或是白蝶一点脑子,白灵都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

何氏心里叹气,上前拦住了白灵。白芳蔼一看就不是好想与的。白灵能讨的了好才怪。

李婆吃着牛肉拉面,又夹了个麻辣烫的鱼丸吃,尝着这帝都都不曾一见的美食,顿觉这些天的奔波疲劳一扫而空。

正跟张婆好好讨论这桌上美味时,白灵又发疯了。

白灵什么人,张婆跟李婆一打眼就给看的透透的,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什么人没见过。就白灵这种仗着家世优越撒泼打横的娇女子,宫里有的是。不过,往往越是骄横,越是死的早。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张婆哼了声,道:“白灵白姑娘,你已经不是白家大小姐,就省省你那些力气吧。你父亲是丞相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保不住你?”

“保不保无所谓吧,反正也是个讨债的货。哼,白丞相可是连白尚书都没有保啊。白尚书是什么人?那可真真是个天之骄子,是你能比的?”李婆将碗筷一摔,起身,叉腰道。

白灵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给弄的个大红脸,当下小姐脾气又犯了,一甩袖,将桌上的杯碗盘碟尽数扫到地上。

她在家里骄纵惯了,动不动就摔个瓷器撕个绸缎的。可是这里不是白府,容不得她撒野。白灵显然忘了。

那俩婆子也是不是个吃素的。白蝶有令,请她们尽情照顾何氏母女。何氏母女在路上吃了她们多少苦头,也算不清楚。

张婆跟李婆上去就跟何氏母女厮打了起来。

白芳蔼冷眼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四人,悄然退下。

白彩还在跟秦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呢,转谈闲事不聊国情。

秦绍心想,不对啊,白安臣不是应该跟他打听这朝堂局势吗?莫不是真的铁了心要在这西北小村子里住下?

说真的,他跟白安臣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老子娘都好好的,也没娶妻,谈不上杀父害母夺妻之仇。就是两人政见不同,支持的人也不同。

白安臣是最坚定的太子一派。太子,秦绍了解啊,当众皇子在想着怎么讨好陛下窝里斗时,他在拯救皇宫里的蚂蚁。当众皇子拿出指点江山的架势在皇帝面前吵得你死我活时,他在东宫读佛经。

太子司马宣占着正统的名儿,却不做正经的事儿。而且,他也不得先皇的喜欢。众所周知,先皇最宠爱的是小儿子司马霆,也就是当今的皇帝。

可就是这样,白彩还是将司马宣给推上了皇位。

“恐怕连你也没有料到宣王殿下只做了一年多的皇位吧?”秦绍道,话中的冷硬可见一斑。

白彩单手支着下颚,扒了口面,面糗了就不好吃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白彩反问道。

司马霆天纵英才又如何,政敌就是政敌。

她机关算尽,怎么都算不到司马宣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这大胤朝的锦绣江山。

白彩想到这,饶是不是自己谋划的,都觉得可惜啊。

司马宣登基,白彩她就是从龙之臣啊。再过几年,那就是响当当的权臣。说不定还能名垂千古呢。好吧,败在一女子手上。太子妃,王敏芝。一个温柔大气的女子。白彩就想,那个女子更无奈吧。当了一年多的皇后,转眼间就下了来。

其实不能怨王敏芝,就怪就怪司马宣,太专情了吧,他又仁慈心软。

秦绍道:“你应该知道宣王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子。”

白彩笑道:“是啊,他太心软了。比不得九皇子。”再说,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时间都不能倒流,再说,原主都成渣渣了。再退一万步讲,她现在可真心不想跟帝都的各位扯上关系。

身居高位的确好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错,但是,她是女子啊,货真价实啊。要是被捅出来,白彩一想,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将秦绍这尊瘟神给请出去。至于何氏母女,白彩有的是手段整治。

她本就继承着原主的记忆,占着人家身子,替原主报个小仇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至于大仇嘛,白彩想,司马霆貌似离她太远?等什么时候司马霆送上门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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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伸手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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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白彩在跟秦绍各种斗智斗勇呢,那边白芳蔼就过来跟她说何氏母女跟宫里来的那俩婆子干了起来。

白彩一听,撇过头去,权当是没有听见。她已经很心累了好不好,这秦绍看着是个大老粗,说起话来那还真是个滴水不漏。不过,白彩心细,从秦绍的只言片语里,细细琢磨出她那个贵妃妹妹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呢。

只是跟她记忆中的那个白蝶有很大出入,想到白蝶这一年为司马霆做的那几件大事,白彩就不淡定了,莫不是这个白蝶也是穿越过来的?

这么一想,白彩又立刻摇头否认了,穿越而来的女子大多心高气傲,讲究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万万不肯做妾的。贵妃的名头听起来是荣耀万分,但终究是个妾!

离开帝都时候的场景如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离开帝都是在七月来份,磨磨蹭蹭到了西北花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中,居然发生如此之多的事。而且,那个白蝶居然脱胎换骨了?

白彩不信,但是事实又摆在她面前。算计了白灵,夺了白灵的贵妃之位,又为司马霆出谋划策,使其地位更加稳固,也得到了司马霆的宠爱。总的来说,很成功的一个女人。

可白彩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里有了事,吃在嘴里的东西就味同嚼蜡了。

秦绍倒是没有忘记仔细盯着白彩,生怕漏掉白彩一个表情,回去跟他家主子交代不了。不过,很可惜,他愣是没有从白彩脸上看出丁点儿端倪。

拿白贵妃来试一下白彩,是皇帝的嘱咐,不过,看起来,白彩还是没有将白蝶那个新得宠的贵妃给放在眼里啊。

白彩心里想着事儿,也不爱去搭理那四个狗咬狗的女人。

在慢悠悠的喝完一碗南瓜粥,吃掉几个蛋饺之后,白彩才施施然的起身去后院。

她那个贵妃庶妹给她送了个这么大礼,怎么着,她也得想法子回过去啊。

被人算计还能默不作声咬牙吞下,一向不是白彩的风格。

“哟,夫人小姐这是怎么了,跟个下人计较什么?”白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

那四人打的正厉害,白彩很是佩服何氏跟白灵的体力,舟车劳顿,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能有如此精神劲儿,怎能不让人佩服?

张婆跟李婆听见白彩过来了,赶忙住手,白灵趁机狠狠的在李婆脸上挥了一爪子。

白彩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闹吧闹吧,她还怕她们不闹,一起来烦她呢!不过,就笑着这样也挺烦。

秦绍跟着白彩一道来到后院,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白彩放下心的。主要是这个白彩心思太多,寻常人根本就斗不过他。

而且,他也很乐意看白彩的笑话,刚硬冷峻的脸上不显,其实心里是很想看的。

白彩见他跟着,也没拦,拦着不就说明她自己心虚了嘛。秦绍是皇帝司马霆的人,对她有意见是很正常的事。

再说,她也不怕别人对她有意见,她又不是软妹币,能让人人都爱啊。

何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白彩诉说李婆跟张婆的粗俗无力。倒是把她跟白灵给摘了个干净。

白彩冷冷的盯着地上落了一地的饭菜和摔碎了的碗碟,问道:“这也是她们摔的吗?”

何氏面色一滞,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张婆给截了胡。

张婆指着何氏咋咋呼呼道:“白公子,你可要明察啊。老奴跟阿福(李婆)正吃着饭呢。这白大小姐就跑过来砸了老奴的饭桌。可惜了这么一桌菜啊。”说完就掉眼泪,什么灾荒年吃不上饭,哪有人家这么折腾什么的。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婆也跟着抹眼泪。

白彩自然是知晓白灵的脾气的,一不开心,砸这个摔那个的,只是她当这还是她的白府,她还是那个白家大小姐不成?

白灵见白彩冷冷的瞅着她,就觉得从脚心到头皮给冰凉了个彻底。只是到底是当过大小姐的人,硬是梗着脖子给来了句:“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

何氏一听,吓得头皮发麻,她在白彩跟前是万万不敢摆那正室夫人的谱的。以前在帝都,白彩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椽笔小吏都能对她冷言冷语,各种不待见,要不是有她相公白彩老爹白丞相给压着。白彩早就出手对付她们母女了,还用等到现在?

“安臣啊,你妹妹她也是小孩子气啊,你别介意啊。”何氏在脑海中努力想着措辞,倒是没有注意白彩眼底一闪而过的凉薄。

白彩不信何氏就没有想除去过自己,她能活到现在是自己的本事,难不成要她做个圣母大度的接纳何氏母女?拜托,那样,皇帝陛下跟贵妃娘娘的算盘不就打歪了吗。

白彩淡然道:“我知道灵儿是孩子,十五岁的女孩都该嫁人了。要不,我做主,给她在西前村找个婆家?”

白彩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灵如预料之中的跳脚暴走,看着对他大放厥词的白灵,白彩眼中冷意更甚。只是她也不想让她另一边的敌人得逞啊,很矛盾的哎。

白彩拍拍手,对何氏跟白灵还要那俩婆子道:“你们来我这儿,就得遵我这的规矩。先讲明了啊,我可是有权利将你们赶出去的。你们要想在这大冷天的流落街头,尽管给我胡闹。哦,对了,再加一条。我没几个钱,饭钱啊房钱啊,你们可得交啊。这顿饭是免费的,啧啧,你们不珍惜啊。我也不问你们要大价钱,一人一月三两银子的房钱,五两银子的饭钱。共八两,你们想多交几个月的呢,也行。囊中羞涩呢,就先交一个月的,剩下的,自己再想办法。”

白彩伸出白皙的手掌,掌中却略有些薄茧,这是她这些天做农活磨出来的。

白彩掌中的薄茧秦绍自然看在眼里,一时间感慨万千。白安臣,真正的天之骄子,曾经目空一切指点江山的才子,也落到了自给自足的地步。他也不知道该是幸灾乐祸啊还是心生同情。

只是,听到白彩向何氏母女还有那俩婆子要房租,秦绍嘴角抽了抽,这白安臣莫不是被银钱给逼疯了?向四个弱女子(?)张手要钱,他也做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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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原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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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跟白灵母女哪还有些什么钱啊,就是刚出帝都私藏的那些细软也都被张婆跟李婆给搜刮了去。虽然贴身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不过那是她跟灵儿最后的保命钱,万万不能拿出来的。

俩婆子有钱但也舍不得拿出来。

于是,白彩斜着眼睛盯着秦绍,那意思很明显,人是他领来的,怎么着也得该安顿一下吧。

秦绍头一次暗恨自己眼睛如此明亮,以至于将白彩眼中的意思给看了个明白。心里也还纳闷,这惫懒小人什么时候这么直道了。

心里暗道奇诡,却也没多说,扯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就给白彩扔了过去。

白彩打开荷包一看,呵呵,有二十来两银子,也不多,至少对秦绍这个三品大将军而言是少的。

“一个月的房钱跟饭钱,以后的,要自己交!”白彩也不客气,收起荷包。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呢。

略微停歇一晚,第二天天还雾蒙蒙的一片秦绍就带着人走了。

白彩见他们朝北而去,抿着唇,面色冷淡,长发如墨在风中飘舞。

北方,蔚沧县,大西北。

白不弃跟在白彩身边,秦绍他们走的早,白彩跟白不弃就早早起来给他们做了顿热乎饭。

白彩也没准备什么难做的饭菜,贴了几十个南瓜饼子让他们路上带着吃。熬了一锅大骨汤,里面放了好些辣椒,大冷天的,吃些辣椒能御寒气。

秦绍怎么都不相信白彩是能给他们这群粗人做饭的人,白安臣的傲气整个大胤朝都知晓。

白彩也不多说,只顾忙自己的。他们之间的问题是立场的问题,谈不上谁对谁错。胜者为王败者寇。古往今来如是也。白彩也不愿去多想些什么。

不过,能让秦绍对自己有些好感也是不错的。至少以后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吧?白彩想到这个可能,就立刻否定了。秦绍那种人,原则性强的很。

“这是饼子馒头跟鸭蛋。红包的松花蛋,这个是得用醋还有蒜瓣拌着吃的。蓝包的是腌鸭蛋,这个直接吃就好。里面还有些咸菜,路上一并就着吃。可能有些少了,但终究是个心意。收下吧。”白彩将包裹递给秦绍。

秦绍皱眉,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不像你!”

白彩轻笑,她这一笑,趁着周遭晦暗的景色明丽了起来。白彩摆手道:“一码归一码。你身后的是大胤的兵士,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

秦绍沉默,像白安臣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若不是立场问题……

白彩叹道:“走吧,但愿再也不见。”

秦绍上马,朝白彩抱拳,“今日一别,愿君珍重!”

白彩同样抱拳:“再也不见!”

白彩盯着秦绍他们离去,知道天边浓云渐散。白不弃才出声提醒道:“天寒,四姑娘回去还能歇一会儿。”

“有什么事问吧!”白彩立在自己房门口,对着一脸犹豫的白不弃道。

“我想问姑娘不是一向跟秦大人不和、不弃逾矩!”也是这些天白彩没摆什么主子架子,让一向谨慎的白不弃都放松了。白不弃话一脱口才记起,白彩她不仅是他们的“四姑娘”更是大胤朝白安臣。

白不弃心中骇然,白彩招揽人心的本事可真是一流啊。她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就能让人忘了当初的目的。

白彩一脸的淡然,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依旧是淡淡的,她这副样子,白不弃早已熟悉。不知是白彩演技太好还是白不弃眼太拙,愣是没有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只因为他们是大胤的兵士这就够了。”说完,白彩关上门,准备去空间里小憩一下。徒留白不弃风中凌乱。

白彩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她一向钦佩那些敢于上战场杀敌的军士,那些最底层的兵士。

她敬佩归敬佩,前世今生,这份敬佩之情一直存在。不过,她也明白,自己是万万成不了兵士的。

大口大口啃着空间里的西瓜,白彩抹了把嘴。嗯,她知道自己的鸟性。说自我是好听的,难听些就是自私自利。她曾经见过一个退役老兵托着残旧的身子在报亭卖报纸,听说是立过功的。但却从不向人们陈述他的功绩。也没有申请过补贴。

她爸爸说,那个时代过来的老人,心里都是淳朴的。白彩却跟她爸爸说,她很佩服那种人,但是她却做不到。

白爸爸笑眯眯的跟白彩说,你在家,就是紧着你哥哥们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在热泉美美的泡了个澡,白彩的思绪就飘回了现代。也不知道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两个哥哥两个弟弟怎么样了。

“真是贱啊!”白彩瘪着嘴巴,她前世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白彩才知道她当初拥有的是多么的美好。

她回不去了,也只有让自己活得好好的,才能聊以慰藉。

秦绍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没有在众人的心中激起多大的浪花,倒是他带来的何氏母女还有张婆李婆成了众人心里的结。

何氏跟白灵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让他们做些什么事吧,何氏惯会做委屈状。动不动的就拉着白芳蔼的手诉委屈,话中不是挑白彩的刺儿就是暗讽白蝶贵妃。白芳蔼哪敢听啊,她一升斗小民,听了去,哪天有命没命啊。

白灵则整天发大小姐脾气,来了两天,摔了五个盘子,三个碗,四双筷子。粗略估计得有百八十文钱,可把白彩给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至于那张婆跟李婆,虽然人瞧着老实,可那不断转溜着的眼珠子,一看就是心思极深的人物。而且,绝对会比何氏母女更要难对付的多。

白彩倒不担心,那俩婆子的卖身契可是在她手上呢。想到这,白彩不由的感叹白蝶的心思之细腻。皇家的人,就是个婆子,也不是好想与的。白蝶这么做是为什么?

不怪白彩事事都要多想几分,实在是直觉有鬼,而她由分外的相信自己第六感。

不过,有卖身契在自己手中,白彩也不担心,左右都是靠自己拿捏。

白彩直接跟白不弃他们说,别去招惹何氏母女还有那俩婆子,让她们先来个窝里斗。不过,瞧着白彩不喜何氏母女,白不弃他们定不会给何氏母女好脸色的。

白彩又拿出拿俩婆子的卖身契在她俩眼前晃了晃,又很为难的提出何氏母女,于是各种云云。至于那俩婆子怎么想,就不是白彩能管的了。

再最后,白彩很没风度的指着白灵的鼻子,和颜悦色的提醒她要当心她的纤纤玉手!至于白灵跟何氏怎么恨白彩就不是白彩能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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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罗姓客商

后宅妇人多手段,白彩却也没有把何氏母女放在心上。

何氏这些年处置了多少个小妾庶子,跟她无关。

那些下作手段要是拿来对付她,白彩想要她死,也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还是不放心啊。”白彩轻声低喃。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也是不好的,因为还有那剩下的零点一。

一只约有婴儿拇指长的如玉雕就的小虫趴在白彩纤细的手指上,很是剔透可爱。

白彩另一只手轻抚着脸颊,掬起鬓梢发丝,“真是阴损啊。”

何氏的战战兢兢白彩是看在眼中的,不过,白彩也没说什么,她总不能凑上去说我不会拿你怎样,会好好待你吧。

她又不是抖m。再说,何氏也不信不是。

何氏在清河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真的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

可就是膈应人。白彩每天的好心情只要一见到何氏就会少那么一丢丢。

从这点上,可以看出司马霆做的很成功。

许是吃了多次排头,又得了何氏的教训。白灵好像是变聪明了,也不再耍那大小姐脾气。

只是整天人都是阴测测的,看向白不弃等人的目光都看在浓烈的恨意。

在来清河县的第三天,众人眼中的骄纵大小姐好像是长大了许多。

不过,就连白桦也知道,白灵是在憋着坏水呢。

白芳蔼跟柳絮白桦他们白天要招待客人,晚上还要准备食材,睡又晚还得早起。本就很累了,再来个何氏母女跟俩宫里出来的婆子,更加心累啊。

不过,这几个人也不是善茬。看着何氏母女跟俩婆子整天猫争狗斗。

白不弃跟白芳蔼他们虽然对何氏母女诸多看不顺眼,但也不会傻兮兮的凑上前去招惹她们。保不准哪天白丞相脑子一糊涂,又来将替他的**爱女给带走呢。他们可承受不了白丞相的雷霆之威。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白灵倒是想找白彩的晦气,不过,只要一想起白彩拿漠然无情的眼神,白灵就觉得白安臣是真的会杀死她。

许是白彩的威慑力太过震撼,白灵也不敢明着去找白彩的麻烦。只是心里会将白蝶跟白彩等一众人给恨的彻底。

小饭馆生意还得照常做,白彩也不让何氏母女做事,她们乖乖的呆在一边就是好的。

至于张婆跟李婆倒是很有眼力见的要帮白彩做活,白彩摇摇头,跟她们说,照顾好何氏母女才是她们的本分。这两人是人精儿,再加上白彩又曾拿着她们的卖身契在她们跟前晃了晃。这俩婆子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其实,白彩什么都没说,她就是摸准了宫里的人心思多这个特点。随她们脑补去吧。

白彩将何氏母女还有张婆跟李婆先安顿在小饭馆里,至少这里有他们几人看着。

白彩准备过几天再将她们带到山上。

小饭馆的生意中午是最好的,现在行商逐渐多了起来,据刘小二说,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清河县来这么多的行商呢。

有不少商人拐弯抹角的跟白彩打听麻辣烫的配方还有松花蛋的做法。白彩只是回了句:家传秘方。

她虽然没有准备拿这个来做大买卖,但怎么都不会亏了自己。这要看他们给的价码如何了。再说,行商行商,今儿能见他们一面,明儿他们还不一定在哪呢。白彩还是比较乐意跟自己相熟的人谈。比如,郑之浩……

据说,郑之浩酒楼的麻辣香锅卖的挺好,都成了清河县的一大特色了。

白彩听白不弃这么说时,还能听到他话中隐隐的可惜。白彩倒是不觉得可惜,她要是不卖那个火锅秘方,怎么会有钱开小饭馆还有买下整座南山呢?

“白姑娘,鄙人姓罗,罗大成。不知姑娘可否有时间详谈一下。”

白彩正算账呢,就听一隐约带着笑意的略有些软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白彩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吴侬软语。不过,眼前的人,相对而言,比较圆。

“罗老板,有事就在这里简单说一下就行。”白彩扣上账本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她还是那副雌雄莫辩的打扮,广袖玄裳,头发用跟银色发带束起,长发及腰,异常的顺滑直溜。

罗大成今年二十有三,行走在西北跟南方之间的羁旅商人。只是较之他丰富的阅历,他的脸实在是太嫩。圆圆的脸蛋,白皙的皮肤,加之圆滚滚的身子。白彩怎么都不信这是常年奔波在大胤朝南北两边的商人。

不过,白彩也没有忽略罗大成眼底是不是闪过的精光就是。

罗大成将来意简单的跟白彩说了一下,无非就是想买下白彩松花蛋的配方。

白彩蹙着眉头,略有些为难的跟罗大成道:“这事儿真不是我能做主的。罗老板还是跟我大哥商量一下吧,不过,他现在未必有空。”

罗大成一见事情有门,忙呵呵笑道:“没事儿,没事,我等的起,等的起。”

罗大成具体是什么人,白彩不清楚,只是近日来叨扰她的人太多了,都被白彩随口一句找白不弃商量给搪塞了过去。

白不弃见有人找,便跟白彩换了个班。白彩口中嘟囔着:“居然要我去下厨房……”

白不弃笑着道:“这不是非常情况嘛,总不能让客人等急了不是?”

白彩随手揪了块面团,往桌上一摔,一拉一扯,手中恍如丝线缭绕。最后,放入锅中煮熟。

白芳蔼叹道:“还是姑娘的手法最流利啊。”

白彩说:“不弃大哥已经很厉害了。算了,我去将拉面端给客人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将店中招牌菜给点了个遍。

在小饭馆靠窗却最偏僻的那个角落,有两个年轻人临窗而坐。

一墨发一褐发。墨发的桀骜不驯,褐发的温文尔雅。

此时,那墨发青年正大朵快颐。

褐发青年道:“你就不能吃相好看点吗?”

墨发青年抹了把嘴,嗤道:“都快饿死了,还管些劳什子的东西!”

“不过,这面还真是够好吃的啊!”墨发青年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汤,“这汤也很美味。”

“您的面来了。”白彩无语的看着桌上那一摞碗碟,瞬间黑线。这人可别有胃吃没钱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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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第一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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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发青年理所应当的伸出手,点点桌上仅存的空白,道:“放这吧。”

说完,很不雅的打了个呵欠,抬手擦擦眼睛。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狭长的,琥珀色一样的,略带着些许透明,让人看不真切。

白彩却没有闲心欣赏美人,这墨发青年的态度很令人恼火。要不是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她早就……

就算是心里不满,她也会忍着的,毕竟,客人那么多不是。

白彩将两碗拉面放在桌上,顺手又去收那些空着的碗碟。

墨发青年抬手拦住了她,斜着眼睛,眉梢上挑,愈是衬得他桀骜妖冶。

白彩瞄了青年一眼,青年约莫二十来岁,很是年轻,一身藏青长袍,墨发以一条同色缎带松松的系在身后,双眉如剑,眼若寒星,面如冠玉。此时,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和不屑。显然也是个暴脾气。

此时他……正在挑衅自己!

“公子,你这是为何?”白彩挑眉,笑着问道。只是眼底却不见丝毫温度。尼玛,在找茬嘛!

墨发青年单手支着下颚,盯着白彩看了一会儿,身子往后一仰。“不打扰你了。”

白彩收拾完碗碟,随口问了句:“公子还要点菜吗?”画外音是,不吃的话,快付钱!

“那再给我来几盘那个麻辣烫吧!”墨发青年很会打蛇随棍上。

头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白彩:“……”

“哦。”白彩答了句,她十分的怀疑这个人的情商。

“你干嘛!”白彩一脚狠狠的踩在墨发青年的脚背上。

墨发青年吃痛,赶忙摆手,道:“开玩笑开玩笑。你挺警觉的嘛!”

白彩瞪了青年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开玩笑,要不是她反应够快,现在已经连人带碗碟一块给摔倒了地上好不好。

那墨发青年居然在白彩要走时,伸脚要绊白彩一下。好在白彩躲的快。以白彩的小心眼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这不,这就报复回来了。

褐发青年见墨发青年的脚还伸着,就踢了他一下,“喂喂,人都走了。”

“哎哎,祺勒你不觉得她很美嘛!是吧,是吧……”墨发青年眼睛发亮,拉着褐发青年的手一叠声的问道。

褐发青年祺勒哼了声,“你不是会欣赏美人的人。公子。”

墨发青年摸了摸英挺的鼻子,笑了声,“我就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祺勒掀起窗帘看向远方,官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路边的小饭馆。小饭馆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小白菜的农家乐”。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一个名字。

“很厉害。这里的老板值得公子以礼相待!”祺勒沉吟半响,道。

墨发青年靠着墙,一只脚搭在椅子上。侧着脸看向窗外,“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汉人的东西。”

他脸上没甚表情,可就是引人夺目。这是白彩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虽然有些羡慕。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发光体。

“客官慢用。”白彩心里哀嚎,刚准备溜的时候,就被墨发青年给拦住了。

“诶,先别走。小东西我问你件事。”墨发青年神秘兮兮的朝白彩招手。

白彩耳朵一抖,你才是小东西!你全家都是小东西!不过,见他这么正经神秘的样子,白彩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什么啊?”白彩低声在墨发青年耳边问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地下工作者在接头呢。

“这个啊。”白彩无聊的抬起头,什么啊,搞了一通,原来这俩人是准备找房子住啊。

说真的,她也不清楚哪里有房子要阻啊。

白彩拿着托盘抵着下巴,对墨发青年道:“要不公子去县城找间客栈住?”

祺勒笑道:“这不是价钱太高嘛。对了,姑娘,你们小饭馆可以空余房间,我们主仆二人可以一间房。劳烦问一下你们的老板。劳烦了。”

说着就往白彩手里塞了个银锞子,白彩颠颠,嗯,五两银子。这是没钱的人吗?

“好啊,我给问一下。”拿人手短,白彩还是知道的。

“不过,你们叫什么。我总得告诉我家老板吧。”白彩道。

祺勒指着对面的陈墨轩道:“这是我家公子陈墨轩,我叫祺勒。我们是来西北做生意的商人。只是,天不遂人愿。出了些许波澜。还望你家老板海涵。”

真会说话。白彩心中赞道。不过,祺勒这么卖力的说,你这公子好歹给点力嘛。陈墨轩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着实让白彩觉得无力。

“这丫头鬼的很,可惜了银子。”陈墨轩慢条斯理的吃着麻辣烫,还不忘催促祺勒,“吃吧,别凉了”

祺勒眉头跳了跳,自己主子怎么一心往吃上钻啊。

“不过,我怎么看那丫头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祺勒道。

陈墨轩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道:“的确不是个普通的女娃子啊。”

下午人渐渐的少了,众人也没有那么忙了。

倒是罗大成一直在跟白不弃谈啊谈的。

白不弃请他明天再过来详谈一下,说是要跟家人们商量一下,他自己一人实在是做不了主。

罗大成也没有觉得自己被耍,毕竟,有不少人来打听松花蛋的配方。虽然他也很想要麻辣烫的秘方,不过,事情是急不得的,得徐徐图之。

“四姑娘。”白不弃先给白彩做了个揖。

“啊,来了啊,商量的怎么样了。”白彩还想跟他商量一下陈墨轩主仆的事儿呢。

白不弃坐了下来,喝了口热茶,就将他跟罗大成谈的事给白彩讲了一下,“主要是价钱的问题,四姑娘你真想卖这个配方?”

白彩点点头,“嗯,要是价钱合适可以考虑。”

白不弃道:“要是四姑娘一定要卖的话,建议你选这个罗大成。”

莫不是你拿了他好处?白彩心里想,哼,居然不给她。“为什么?”白不弃不是说废话的人。

“江北罗家,第一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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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小鬼难缠

ps:感谢书友奇迹一生123赠送的平安符~~本想双更来着,结果米动力。还是单更吧。会努力码字双更的。各种不顺心啊~~亲们留个言,投个票吧~~

江北江北,白彩心中默念着,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白彩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抵着下颚。看向白不弃的目光中隐约带着笑意和审视,只是一瞬,又低下头去翻正在研读的兵法随手翻了几页,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跟罗家有关系的呢?”

江北罗家,第一皇商。白彩的确是知道,甚至是耳熟能详。她记得司马霆还是王爷时,有一个侧妃,就是罗家女。

罗家跟司马霆的关系一向很好。白彩捏着书卷的手上青筋迸起。呼了口气,扣上书本。淡然道:“这不好吧。他是罗家什么人?”

白不弃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罗家的一旁支嫡子。很受罗家主家重用。不弃还在尚书府时,曾经去罗府拜寿,就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的确,以前有什么事,都是白不弃替她去的。白彩在帝都一向以心高气傲闻名遐迩,那些满是铜臭味的商人,一向是她最不屑的。至少表面如此。不过,就白彩从原主的记忆中看来,原主敛财的手段可是高明的很啊。这一点儿,身为尚书府管家的白不弃自然是略知一二的。

“那就这样吧。你跟他谈一下价钱。”白彩翘着二郎腿,道。

白不弃又问价格定在什么价位合适。

白彩挑眉道:“自然是越高越好。嗯,下不来五千两,你就这么告诉他。爱同意不同意。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买呢!”

“哦,对了!”白彩猛的一拍桌案,倒是把正在想事情的白不弃给吓了一跳。“今天有人问我租不租房子。不弃大哥,你怎么看?”

白不弃疑惑的看了白彩一眼,问:“是小饭馆的茅屋吗?”

白彩点头。

“这不合适吧。毕竟,后院还有几个女人呢。”白不弃道。

白彩嗤道:“你又不是没有住过。哎,就这么说了算了啊,改天就把白灵她们给弄到山上去。”

白不弃又道:“山上房间不够吧?”新起的房子除了正堂就是厨房跟卧室。他们几人才堪堪够用,再加上白灵跟何氏还有张婆李婆。短时间内,另起房子是不可能里的了。

白彩白了白不弃一眼,凉凉道:“不还剩下几间没有翻盖的老屋嘛。就让她们住那里吧。”

“姑娘!”白不弃声音陡然抬高,复又低下头,抱拳行礼,沉声道:“是不弃失态了!”

白彩斜睨了白不弃一眼,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她的白大管家如此失态。平日里都是一副温和完美的模样。

“下去吧。”白彩挥了挥手。

白不弃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吞咽了下去。只得行礼告退。

白彩目光幽沉,如一汪古井,映着千年寒波,冰凉的彻骨。

她唯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仅此而已……

陈墨轩跟祺勒主仆,只要住个五六天,却被白彩狠狠的宰了二十两银子。

祺勒咋舌,指着白彩不客气的说:“这么多银子可以够我们去住个天字一号房!用的着住你这乡下破房子!”

白彩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你看一下,这明明是新盖好的房子好不好!还有,我这里有暖炕,客栈有么!还有,这是饭钱加房钱!”

白彩十分有想竖中指的冲动。

陈墨轩倒是一直沉默着,除了要求白彩每天给他弄好吃的之外,并没有多说什么。

白彩心里很是欣赏他,认为他十分的上道。

不过,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心里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尼玛,没有比陈墨轩更难伺候的人好不好!

何氏母女跟张婆李婆被白彩安排在最西边的那两间空房子里,这两间房子不仅小,而且阳光还不充分。当初白彩是将它们当做杂物房来着。不过,每天厨房都生火,倒不冷。

张婆李婆对自己目前的待遇倒是挺满意,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也好歹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白彩除了不许她们乱走在之外,并没有多做什么限制,而她们也可以专心的完成贵妃娘娘交代的任务了。

何氏母女这几天过的虽然比之前要好一些,但也很让人郁卒。都是锦衣玉食习惯了的人,要让她们安下心来过农户的生活是不可能是。

白彩给她们立的规矩很简单,先呆着。要张婆李婆先整治整治她们。

白彩的房间在东边第二间,她把自己隔壁那间空房给了陈墨轩主仆。

这样自己离着他们近,也不怕这对来历不明的主仆打什么歪主意。

“姑娘,你就不怕陈墨轩公子他们心怀不轨啊?”白桦挠着头问白彩。

白彩嘿然笑道,“没关系的啦,他们有坏心思更好的啦的啦!”

白桦:……

白桦不明所以的退下了,真心觉得自家姑娘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白彩想,陈墨轩主仆应该很有钱吧?哎,动一下坏心思吧……

入夜,华灯初上。

何氏母女跟张婆李婆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是张婆主动要求的,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白彩想,行啊,随你们说的办吧,她一介布衣也不能跟贵妃斗不是?

不过,这也算是帮了她不小的忙。毕竟,看着何氏母女的嘴脸,不膈应是假的。

陈墨轩主仆也早跟白彩讲过,要在屋里面吃。

不过,临到饭点,陈墨轩又出幺蛾子了。

“干嘛不吃?”白彩强忍着将陈墨轩暴揍一顿的冲动问道。

祺勒将头从饭碗里抬出来,跟白彩解释道:“这不合公子的口味,我来解决就好。”

“你中午不吃的挺好嘛!”白彩真心闹不明白陈墨轩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墨轩只是抬起琥珀色的眼睛跟白彩讲:“我要吃你做的,这不是你做的不是吗?”

“今儿中午的饭也不是我做的啊!”白彩额头竖起个“井”字。

“最后一碗拉面跟前面的味道不同。”陈墨轩顾左右而言他。

“哼!挑什么挑!要不是看在二十两的份上!格老子理你!”白彩挽起袖子,认命的生起火来。

“要多放辣椒,多放醋。牛肉也要多放些。麻辣烫要辣越辣越好。少放菜啊!”意思是让白彩多放肉。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白彩一蹦三丈高,指着蹲坐在一边的陈墨轩大叫道。

陈墨轩拿了个小板凳坐下。

白彩炸毛:“那是我的!”

陈墨轩瞟了她一眼,然后白彩就莫名的心虚了。

陈墨轩继续淡定的盯着灶膛里的火,火红的火光硬着如玉的面庞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之美。

白彩撇撇嘴,当心被人给拐了去。长的那么好看干嘛!娘炮!

其实白彩也知道,陈墨轩一点都不娘,相反的,还很男人。相貌俊朗,英气不凡。她也就是在心里骂骂解解气了。

小鬼难缠也莫过如此,更何况,陈墨轩绝逼是要比小鬼高逼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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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小鬼难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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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轩就在厨房里将白彩给他做的拉面跟麻辣烫吃完了,哦,还吃了一碟松花蛋跟三个咸鸭蛋。嗯,最后,又向白彩讨了一壶好茶。理由很简单,他是花钱来住的,自然要享受最高水平的招待。

那茶是罗大成今儿刚送给白不弃的,白不弃又借花献佛给了白彩。白彩喜欢品茗是不假,但她没风骚到都吃不上饭了,还想着这么文雅的事儿。本想改天到城里茶庄给脱手呢,结果被陈墨轩给盯上了。

陈墨轩试试茶水不烫人了,就提着茶壶往嘴里倒,那叫一个豪放。

可白彩却生生的听到了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一滴两滴三四五六滴……

牛嚼牡丹!白彩心里想到。

“怎么,有事吗?”陈墨轩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彩。

白彩心中泪奔,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木事!”才怪!

陈墨轩将茶壶放在木桌上,临走还来了句:“你这茶苦不拉叽的,小气到这地步,啧啧!”

白彩气急,拿起茶壶冲陈墨轩砸去,娘娘滴!

陈墨轩一个闪身给躲了去,留给白彩一个无比淡定的背影,还冲白彩挥挥手。

茶壶摔落的动静儿有些大,柳絮跟白芳蔼他们纷纷跑到厨房一探究竟。就看到面带不虞的白彩。

“没事的!去去!”白彩不耐烦的轰退他们。

柳絮跟白桦一屋,白芳蔼自己一屋。今晚上白不弃回到了山上。总不能将他们真正的家给忘了。白彩让他不必早起,饭馆里还有她呢。现在早上雾多不说,要真碰上个豺狼虎豹可怎么好。

柳絮和白桦的屋子跟张婆还有李婆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俩婆子在屋里叨咕什么,柳絮跟白桦基本都能听到。然后白彩就知道了。

这也是白彩的无心之举。反正那两间房都是要当杂物房的,墙体不必太厚实。又在墙上四处凿了几个小洞,就是为了怕有人进去偷东西。

当柳絮跟白桦看到白彩这一惊人设计时,齐齐的抽了抽嘴角。他们还真想不出他们家里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又饿了!”白彩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自己给累饿了。

她也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就从空间里摘了几片新鲜的莲花花瓣。红艳艳的火属性花瓣,又倒了些空间里热泉的水在锅里,这样好煮沸。

文火住着莲花花瓣,白彩又去舀了一勺白面。准备做个面糊糊吃。

花瓣被煮的很烂很烂,许是热泉的水容易煮熟吧。白彩之前也用普通的水煮过,直接煮不熟。

“好香!”白彩捧着粗陶碗,深深的吸了一口。

正准备喝呢,眉心却是一跳,白彩放下碗,额头黑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嗷~呜~”小肉虎很是销,魂的朝白彩吼了声,不过,声音倒是很低。

伸出红嫩的小舌头舔舔嘴巴,眼中的渴望很是红果果。

“呵呵……”白彩简直要疯了,自己在空间里没命的锻炼,结果还是比不上一个小肉虎跟陈墨轩?

要知道陈墨轩到她身边时也是没有声响的。白彩是绝逼不肯承认她没有警惕心的!

小肉虎不理会白彩,径直的盯着白彩手中的忘。圆溜溜的灰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哀求,不住的蹭着白彩小腿。

白彩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一个天然暖炉,将小东西抱到自己腿上,把陶碗搁到小东西嘴边。

小肉虎是个机灵的,整个脑袋差不多都要埋进了饭碗里,要不是脑袋太院太大的话……

白彩见小东西三下五除二的将碗舔了个干净,就问道:“还要吗?”

小肉虎抬起滚圆的眼睛看着白彩,伸出肥厚的爪子就要往白彩胸前掏去。

白彩一巴掌拍开咸虎爪,从袖袋中掏出个绣有翠竹的锦囊,里面装有金色荷瓣几片。

“你要这个?”白彩问道。

小肉虎忙不迭的点头,哈着鲜红的小舌头,那样子倒像是只卖萌的小狗。

白彩拿出仙葫,小小的,只有婴儿拇指长。

小肉虎眼睁睁的看着白彩拿着一个小小的东西,里面流出了一条细线,没一会儿,就倒满了一大碗。

白彩点着小肉虎的脑袋,虎着脸,道:“不许告诉别人哦,否则,你可就没的吃了哦!而且,只有我哦。”

小肉虎重重的点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屈着前爪,哈着舌头。

白彩一哂,这家伙前世该不会是只狗吧?

小肉虎喝了一大碗灵泉水,又扒着白彩要荷瓣。

白彩拿出五色荷瓣,发现小肉虎特别钟情于金色荷瓣。盯着荷瓣的眼珠子直放光,白彩想,要不是自己跟它略熟,估计早就来抢了吧。不过,小家伙精的很,从不做竭泽而渔的事。白彩不止一次的感叹,这小东西是成精了怎地?

白彩把金色荷瓣还有几个莲子一并装在了香囊里,挂在小家伙的脖子上面。

小肉虎挠挠脖子,白彩赶忙阻止,道:“一爪子就能挠断,等你回家再吃哦。”

“对了,小家伙,我要是找你帮忙的话,怎么办?”白彩抱着胖嘟嘟的小家伙问道。

小肉虎瘪着张小脸,它不明白白彩有什么忙要它帮。

白彩摸摸它的小脑袋,只是道:“还想吃的来找我就是。”

这句话小肉虎明白了,连忙点头表衷心。

小肉虎使劲的给白彩洗了把脸,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白彩也没想让小家伙留下,小家伙再小,也是山林之王,自由总是好的。而且,她也养不起一只小虎啊。

白彩熄了灶膛里的火,才回到了房间。

何氏母女早就歇息了,这几天,她们除了跟李婆张婆斗就是来找白彩诉苦。不过,都被白彩用一句“今时不同往日”给打发了。

白灵性子骄纵,但也见惯了大宅门里的无情,虽然愤恨白彩的残酷冷情,但也不敢恼了白彩。只想着有朝一日,待她重回帝都,定要让她爹爹好好收拾白安臣这贱种!

处在此种镜框,何氏就是有千八百算计也不敢使出来啊,毕竟,白彩是真狠。白彩现在的不作为,在何氏看来来根本就是看好戏。至于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何氏心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她娘家也算显赫,不会不管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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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无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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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饭馆的生意忙,白彩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去看夏娘。

白彩是不想跟夏娘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夏娘也着实可怜。

白彩本想着今天去金玉家给夏娘送只老母鸡补补身子,没想到夏娘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此时正是上午,小饭馆的人也不算太多。夏娘一身褴褛,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阿四妹妹,求你救我!”

夏娘一声哀嚎,引得客人纷纷侧目。

白彩正在柜台上闭目养神呢,今早儿还没亮,她就被陈墨轩给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害她吃不成烤全羊大餐!

陈墨轩的理由却是很充分,他饿!了!

好吧,白彩承认,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白彩不得已擦干嘴角晶莹的液体,去给陈墨轩捣鼓吃的了。

想到这,白彩是一阵火大啊。陈墨轩不是一般的难伺候啊,他就差把她切的菜给规定了个几点几毫米啊。

她该他的啊!要是知道陈墨轩这么大爷,白彩怎么也不可能去贪那二十两银子啊!

陈墨轩从她这里吃的,加起来可不只一个二十两啊!

可是每当白彩准备抗议一下时,陈墨轩就会很诚恳外加的眼神看着她,那意思很明显,白彩收钱还不准备做,有没有这种道理!

“啊?谁?!”白彩正在睡梦中将陈墨轩给大卸八块呢,就听到一女子的凄厉哀号声。

女子明显怀有三四个月的身孕,此时正跪在大堂中,面相白彩。

白彩揉揉眼睛,一看,喝,正是夏娘。

见自己成了众人注视的目标,白彩赶忙下去把夏娘给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为自己的孩子想想!”白彩皱眉头抱怨道。

夏娘摇摇头,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哀戚,她紧紧抓着白彩的胳膊,哀声道:“妹子,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你结果了我吧!”

……白彩想,这人说话不过脑子吗?

“我们去后堂说话。”白彩拉着夏娘要去后堂。

夏娘一慌,赶紧的拉住白彩,泣泪连连,“妹子也是嫌弃姐姐不是?我就知道姐姐是个扫把星哪里都不会欢迎的。”

“不是,这里还做生意!我们去外面谈!”不由分说,白彩拉着夏娘就往店外走,开玩笑啊,她生意好要做不要做!

“妹子,你弄疼我了。”夏娘神色娇弱,声音却不小。

一旁就有客人说了:“哎,老板,你怎么着也得顾忌这夫人腹中的孩儿吧?”

陈墨轩还在坐在临窗最靠角落的那个位子,这个位子已经成了他的私人领域了。等闲人靠近不得。不过,他即使坐在这个位子上吃饭,也是不交钱的……

此时,见白彩轻易的被一个年轻村妇拿捏住,陈墨轩感觉很好奇。

白彩是什么人,陈墨轩跟她认识也才几天,但是却自认比白彩还要了解白彩。

冷心冷情,这是陈墨轩对白彩的第一印象。即使女孩表面伪装的很好,可是眼底的冷意还是泄露了女孩最真实的一面。

有意思的女孩。陈墨轩如是想到。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陈墨轩眼中满是笑意的望着白彩,嘴角轻勾着,俊朗英挺的面部线条此时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一扇瑭香方窗下面支开个木棍,上午的阳光洒在陈墨轩俊美不凡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暖。

“吵什么啊!我在睡觉啊!”白灵一脸不悦的插着腰走了出来,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呢,美梦做的正香,正梦到皇帝陛下临,幸她。结果,被白彩给吼醒了。

白彩扭头对白灵道:“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白灵目光在白彩跟夏娘之间转了个来回,见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再观夏娘容颜虽只是清秀,但胜在皮肉细嫩。就猜白彩可能是跟眼前这个年轻小娘子有什么不清白。也是,男人嘛,总是忠诚于**的。

白灵心里恨极了白彩,自然是不肯让白彩痛快的。而且,当做众人的面,白灵肯定白彩不会拿她怎样。

想到这,白灵冲夏娘甜甜一笑,拉过夏娘的手。柔声道:“姐姐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妹妹我说,我……嗯,嗯,要是我姐姐欺负你,我定是不饶的。”

夏娘见眼前十五六岁人明丽少女对自己和善友爱,思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簌簌的往下落。

想是客人中有人爱看热闹,便大声对夏娘道:“小娘子找个地儿歇息一下。”

白彩扶额,你怎么不说给我们好好讲讲八卦?

狠狠的剜了一眼陈墨轩,别以为捏着嗓子说,她就听不出来了!唯恐天下不乱啊!

陈墨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怎么被听出来了呢。真是精明的丫头。

白彩走过去,照着陈墨轩的小腿踢了一下,不是很重,但足以疼。

“哎呦!”陈墨轩竖眉,抬头就看见白彩那隐含怒火的桃花眼。

陈墨轩其实对汉人中说的桃花眼啊丹凤眼什么的,不是怎么明白。在他看来,无非是眼大眼小,眼圆眼狭的问题而已。

但此时,白彩站在他跟前,他就觉得白彩那双眼定是双桃花眼,即使发怒,也是好看。当然,他是自动忽略掉了白彩周身低沉的气压。

陈墨轩拿胳膊拐拐白彩,满是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看?”

白彩面色平淡,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淡定,“一对蠢货而已。”

陈墨轩手中拿着盏茶杯,闻言,斜眼看向白彩,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幽沉,他沉声道:“莫要被蠢货算计才好。”

在陈墨轩心里,以眼泪当武器的女人比刚强的女人要难对付的多,甚至被男人都要难对付。一个柔弱美丽的女人再加上莹莹的几滴泪,足以俘获一群男人。当然,陈墨轩不认为自己是那些男人中的一个。

白彩直接坐在陈墨轩的对面,跟他喝起了茶。

“比柔弱,你比不得那个女子。”陈墨轩话中的“那个女子”指的是夏娘。

白彩满不在乎道:“她叫夏娘,被丈夫休弃。她丈夫是桐城千总,手下有几个兵。新娶了桐城太守的女人。”

陈墨轩挑眉,“背信之人?”

白彩摇头,“其中纠葛我也不清楚。只是夏娘现在怀着几个月的身孕。我很迷糊,她今天来找我干嘛?”

陈墨轩哼道:“无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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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做妾与抓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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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娘捏着个帕子,一面轻轻擦拭着眼泪,一面将自己个委屈给白灵慢慢道来。

当讲到她怀有身孕,却被为娶新妇的丈夫赶出家门时,夏娘眼眶已经红肿不堪,紧咬着惨白的下唇。眼泪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白灵听的柳眉倒竖,一拍桌子,怒喝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放心,我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白灵跟夏娘的话清楚的传到了白彩跟陈墨轩的耳中,毕竟,都在一个屋里。

陈墨轩轻声问道:“你不管一下?”

白彩无奈道:“我管的了啊?”再说了,越乱越好,好不啦。

陈墨轩轻笑一声,像是玉石击鸣,甚是清脆悦耳。

白彩闷闷的想,为什么老天爷给陈墨轩这么大的资本啊!她除了个仙葫可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你说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文明?

这正是白彩愁的,空有一身本事,却不得不藏着掖着,这憋屈的赶脚,岂是难受!

这也不怨白彩,不是她懒,虽然,她的确不勤力。但是,她还是很乐意改善自己的生活的。

不过,也仅限于捣鼓些小吃食了。至于大头的,如什么水泥火药什么的。白彩不是不想弄,而是不敢。她身份实在太敏感。再一定私通蛮夷的帽子扣下来,想不死都难。

这就是白彩最委屈的地方了。

而且,白彩也不想平白的给他人做嫁衣裳。只能等个堂堂正正的机会了。

没关系,她等的起。

陈墨轩一身黑色劲装,腰佩长刀。这把刀他习惯了随身带着。白彩曾细细的偷偷的看过,是把好刀。

对于陈墨轩的真正身份,白彩是有过怀疑,但是她并不在乎,正如,祺勒一样怀疑过她一样。

白彩心里纳闷,为毛祺勒个人精,找了个蠢萌蠢萌的主子呢?Σ(°△°|||)︴

咚咚咚的声音唤回了白彩的思绪,对上陈墨轩不满的丹凤眼。白彩心虚的干笑两声。

“你不去看一下,这是你家生意。”陈墨轩提醒道。

白彩摇头,“没必要。”她也没有打算做个长久生意。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再重要的消息估计是听不到了。

“祺勒呢?”白彩笑问。

“他……”陈墨轩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来了一队人马。

白彩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在她之前,夏娘已经飞奔出去了。

“诶呀!”白彩使劲跺脚,她是没想做个长久生意,但也不想让人把自己店给关了好不好!

“吁!”张长欣一拉缰绳,眼神冰冷的看向挡在路中央的女子。

“相公!你难道不要自己孩子了吗?”夏娘发疯似的挡在路中央,大声质问着骑在马背上的高大男人。

白灵在一旁,不屑的看着张长欣,哼道:“就是你啊?抛妻弃子的东西啊。靠女人吃软饭的东西!”

张长欣眼睛不善的眯了起来,夏娘什么时候有千金小姐闺蜜了?不过,即使是千金,也容不得在他面前放肆!

白灵生的明丽美艳,即使落魄了,也是一身绫罗,虽在帝都算不得出挑,但是,也足以拉开西前村村妇几条街的距离了。

不过,白灵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张长欣实在是想发笑。

“蠢货!”白彩暗骂一声,赶忙拉过白灵,让她一边呆着去。

白灵可不买白彩的账,她可是可劲的给白彩添堵呢。对于她而言,现在已经把白彩列为跟白蝶一样的头号敌人。往死里踩白彩这根没人要的小白菜就是她活着的目标。由此可见,白家大小姐在尊的蠢啊!⊙﹏⊙b

“夏娘,你这是做什么!不要挡了官爷的道儿!”以往看电视,白彩对一口一个“官爷”的小二狗腿十分之鄙视,好吧,现在轮着她了。╮(╯▽╰)╭

白彩想把夏娘拉一边,却没成想,夏娘一把甩开她的手。仍是凄厉的哀嚎:“相公,你真的不要孩子了吗?夏娘即使是做妾,也要留在你身边啊!”

白彩尴尬的走到一边,人家都要做妾了,她还能说什么?

只是,这是我家店门口,你挡着我做生意了我摔!

白芳蔼拿着围裙擦擦手,顾不上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一叠声的问是怎么回事。

白彩一脸郁闷的将事情的经过,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的跟白不弃、白芳蔼、柳絮还有白桦给说了一遍。

白芳蔼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一粗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老身说啊,公子你大可不必管这闲事!”

说着话的是张婆,她跟李婆在后院无聊。何氏整天将自己闷在屋里,也不出门。好在今天,何氏跟白灵母女俩人在院中一个针线活计一个晒太阳假寐。她跟李婆也乐得清闲。只是白灵突然冒冒失失的跑到前面饭馆,骇了她们俩老婆子一跳。

见着这细皮嫩肉的夏娘小娘子,李婆跟张婆还道是白彩私养的外室来着。没成想,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女子啊。

白彩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张婆跟李婆在一旁偷听了,也是,谁人不八卦。

指指李婆,白彩道:“把何氏带出来,让她好好管管她的宝贝女儿!”

白彩是不想跟张长欣对上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是,夏娘是在她店前面拦下的张长欣,也是从她店里出去的。张长欣怎么也得怀疑是她收留了夏娘吧?

我摔!白彩暗叹自己倒霉。她是真心不想跟当兵的扯上关系啊!桐城本就是个敏感的地方,她要是再跟桐城的地方官员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摔!那司马霆那贱人会怎么想啊!

她估计叛逆都是要轻的!

白彩注意到张长欣带着一队人马,里面还有李家大壮,给她家盖房子的孙建业,好多看着眼熟的人啊。

不知怎地,白彩心里就觉得毛毛的,寒栗不止。

壮丁!征收!

白彩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上前几步走,朝张长欣做了个揖。她现在一身玄裳,雌雄莫辩。

“不知官爷可否下来一谈,这小娘子着实可怜!”白彩温声道。

这么一大堆人杵在路边也着实不好看,张长欣思量着,天色还早,就趁早解决了夏娘的事吧。可别坏了他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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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暂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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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娘一见着自己的相公就发憷,她太了解他了,为人是真的心狠。为了功名前程,他是真的会牺牲她跟腹中的孩子。她是万万不敢跟张长欣私下谈的。

白芳蔼上前扶夏娘起身,对张长欣道:“这位军爷,请到小店一坐。”

对着白彩跟白芳蔼,张长欣不敢起丝毫的轻视。

只是,他想着快刀斩乱麻,摇头道:“不了,就在这里说清楚吧。夏娘,我念着我们夫妻一场,不追究你的失贞之名已是极限。望你早些离去!”

夏娘道:“相公!我从没有做过对你不起的事!你就是想休弃我,也得换个理由吧!”

张长欣让手下把马牵到一边,自己走到夏娘跟前,眉目冷厉,他当初怎么就娶了如此的蠢妇!“我不介意你跟我到张家祠堂!我离家五月,这孩子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你也得清楚吧!”

夏娘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嗫嚅着嘴,刚想说什么,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玉给打断了。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张大人吗!娶了人家太守闺女,就不认人了啊!”金玉挥着小手帕,凝脂玉手不规矩的在张长欣身上来回摸啊摸。

张长欣面色不虞的盯着金玉,这品德败坏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彩见着这一幕,只觉得头更加的疼了。老天爷这是洒了一地狗血吗?

白彩赶忙把这几位爷请进自家小店,然后去找孙建业打听了一下他们怎么跟张长欣在一块。

“啊?”孙建业挖了挖耳朵,然后吹了吹。

……白彩-_-#,好恶心啊。

孙建业简单的把事情跟白彩讲了一下,白彩明悟,不就是她猜的嘛,抓壮丁。不过,现在人家叫佂。孙建业还一脸还一脸兴奋与激动呢。

白彩心想,你激动个毛啊,战场是好玩的地啊,你以为过家家啊。不过,想到孙老大,白彩还是叹了口气啊,前面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这个儿子又要上去。留着一个孤单老人在家,怎么想,都觉得悲凉。

当然,白彩也不会傻乎乎的去质疑上面的征兵政策。要守护好一个国家,怎么,都得有人牺牲。

只是,这世道终究是不太平啊。

想到这,白彩不得不再做多谋划谋划了。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将夏娘挡道的消息传到了张家人的耳中。

张王氏带着赵氏气势汹汹而来。后面还紧跟着张富贵和张小山父子。

张家一家人就站在“小白菜的农家乐”前面吵啊闹的,本来还算清静的环境,硬是成了菜市场。

夏娘垂首站在一旁,只顾着泣泪连连。

白灵是个没有眼色的,时不时的出口刺一下张长欣。

何氏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张长欣是什么人,她不清楚。但是她可是没少听过西北带兵打仗的人的彪悍。简直跟土匪没什么两样。更何况,白彩见了这张长欣都要避上一避。她们无权无势凭什么跟人斗?也就是白灵还在做白家大小姐的千秋美梦。

白彩额头是一蹦一蹦的疼啊,心里有了事儿,也不爱再去管夏娘跟张长欣之间的恩怨情仇了。

趁着众人都在看热闹的光景,白彩嘱咐了白芳蔼一遍,在她家店里,别让夏娘受欺负了。又拿了几两银子塞在张婆李婆手里,道:“两位大娘,请务必照顾好夏娘。”

张婆犹豫道:“这……”有银子拿是好事,但是,夏娘那丈夫看起来不怎么好惹啊。她们一向是欺软怕硬的,这一下子碰上个硬茬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彩笑道:“只要你们在帮忙帮腔就好,别的无须做。别闹出人命就好。”她现在也不是可怜夏娘,同情是什么东西,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搞清是什么!只是,夏娘要真正她这店里出事,张家不管,而她不当这冤大头也不行啊。

白彩很烦躁,她讨厌别人威胁她,不管是谁!

又叫来白桦让他去请里正邓有才。最后告诉白不弃她要到城里去一趟。

白不弃见小饭馆生意也做不成了,又看白彩神色倦怠,就道:“姑娘,我陪你去。”

白彩一指正在看热闹的陈墨轩,道:“陈墨轩陪我去就成。”

“你把事情给我打听清楚了。”白彩压下声音跟白不弃道。

白不弃点点头,又问夏娘该怎么办。

白彩去后院要换身衣服进城,白不弃趁机跟了上去。后院也就主仆俩,白不弃就问她夏娘该怎么办。

白彩冷哼:“她算计了我,还想怎么办!让金玉带回去!以后她要是再上门,你们都给我小心些!”

有些事情对白彩而言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她想做相帮,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跟她耍手段,斗心眼,想趁机拿捏她。白彩不报复回去,是嫌麻烦。

她真心不喜欢家长里短的吵吵闹闹的事,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拳头说话。再狠一些,趁机要了人命也是有的。

好在,她前面有白芳蔼、白不弃还有柳絮挡着。别看柳絮是个美男子,发飙的没美男子的战斗力比那些粗陋泼妇要高出几个level。

白彩换了身淡绿袄裙,招呼着陈墨轩到后院,带着他从后门出去。

陈墨轩明显的对夏娘跟张长欣之间的恩恩怨怨非常的感兴趣,对于白彩半路把他叫出来,十分的不满。

“上来!”白彩拍拍她坐的地方的旁边,对皱着眉头的陈墨轩说。

陈墨轩一直皱着眉头盯着白彩,也不知是不少他的错觉,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是镀了层金。

“你不去管一下?”陈墨轩也不矫情,径直坐在白彩身边。

“管不了。”我连自己都管不了。白彩在心里默默加了去。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上身边的人,她无论如何都得跟张长欣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的路人甲的关系。

桐城,兵将,权臣,综合在一起就是一出阴谋大戏啊。

陈墨轩拿过白彩手中的缰绳,对上白彩迷惑的双眼,陈墨轩一扯缰绳,马儿直奔而去。

白彩一个不留心,头在车厢壁上磕了一下。

“哈哈!”陈墨轩觉得要是心情不好,欺负一下白家小丫头也是好的。直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白彩的痛苦之上。

白彩决定不去跟陈墨轩这个野蛮人计较,揉着额头,见陈墨轩的驾驶技术比她可要熟练多了。忍不住的赞道:“真是厉害的骑术啊!”

即使在坎坷不平的路上,也能把马车驾的稳稳当当的。白彩觉得陈墨轩真心的厉害。

陈墨轩略带得色道:“我又不是你们汉……”

“嗯?”白彩刚才忙着看路边的风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陈墨轩深深的看了白彩一眼,撇过头去,继续盯着道路前方,“没什么。”

“嗯?”白彩双手托腮,瞳仁清澈,此时的她,才真正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虽然,这个时代女孩十七岁已经能够当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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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县城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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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城要买什么?”陈墨轩赶着马车进城,对坐在车上差点睡着的白彩问道。

白彩一个趔趄,脑袋再一次撞在了车厢上,捂着脑袋,非常不满的看向陈墨轩。“当然是买东西啊!”

陈墨轩非常不耐烦的问道:“要买什么?”隐约有炸毛的趋势。

白彩撇撇嘴,拍拍手,跳下马车,稳稳当当的落地,回头盯着陈墨轩一场俊美的脸,眼珠一转,“看着什么买什么呗!”

“那你叫我来干嘛?”陈墨轩挽起袖子,貌似要跟白彩干仗?如果白彩不是女孩的话。

白彩反问:“那你呆在店里干嘛?”

陈墨轩面上一红,总不能说自己留在店中看热闹吧?虽然他自认为脸皮够厚,可真对上白彩真挚的目光(其实不是),貌似狠话说不出来啊。

不过,白彩惯是个会搞破坏的,陈墨轩愧疚的小心情还没持续几秒钟,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散了。“姐姐来带你见一下世面啊!”

陈墨轩嘴角一抽,用的着她啊!

白彩很是豪迈的拍拍陈墨轩的肩膀,见她只能抬头仰望陈墨轩,讪讪的收回手,夸海口道:“你要什么随便提!”

陈墨轩笑了:“你给我买啊?”

陈墨轩有一米八多高的个,要不就是一米九,反正白白彩要高的多。白彩个也不矮,至少跟这个时代的女人比起来是要高的多,一米七的个。但比起陈墨轩也是堪堪的差了差不多二十厘米。

白彩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意识到她跟陈墨轩之间的差距。什么最萌身高差啊,纯属扯淡。反正白彩是很不喜欢。

“总闷在家里有什么好玩的啊。”白彩转过身,中午的清河县城很热闹,街道两边都是摆着各式货物的小摊。大胤朝的城管没有辣么严厉,所以,交易氛围还是很轻松的。

“驱蛇蚊虫的灵药咯!便宜咯!十文钱一罐!”

白彩屈膝蹲下,看着中气十足的中年大叔摊主,指着摊上的瓶瓶罐罐,问道:“什么灵药啊?能驱蛇?”

摊主重重点点头,将一个小陶罐打开给。

“阿嚏!这是什么怪味道?”陈墨轩擦擦鼻子,疑惑的看着陶罐里的那块淡黄色的石头。

硫磺!白彩自然是认识这罐中的淡黄色的石头的。

昨儿她刚想**,今儿火药配方就送上门来了。

这个时代人们是不知道火药的,而且硫磺也不叫硫磺,叫黄英。

白彩想了想,就问:“老板,这黄英过了季就不好用了,你就不便宜点?”

摊主大叔一瞪眼,瓮声瓮气道:“十文钱还贵?”

白彩笑道:“你做的也是没本的买卖啊。再说,这都快过冬了,这蛇虫还真难找,我也不知你这黄英管不管用啊。”

中年大叔气不顺,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虽说是个丫头片子吧,他也不介意,还指着赚几个小钱来着。没想到是个抠的。

“这石头是我在山上采的。你说个价吧!”中年大叔道。

白彩慢悠悠的挨个打开陶罐,细细的挑了起来,期间还不忘跟摊主打听这黄英的来历。

没两三句话,白彩就把其中的消息给打听个透透的。

“哎呀,你是西前的啊!我跟你们是邻村!我家在西前村还有个亲戚呢!”摊主一听白彩是来自西前村的,话匣子哗啦啦的就打开了,挡都挡不住。

白彩温和的笑了笑,道:“我大哥时常上山,给他买些,避一下蛇虫也是好的。”

最终摊主以十文钱两罐的价格卖给了白彩。

白彩舒了口气,将罐子塞到陈墨轩怀中,“帮我拿着。”

陈墨轩眉梢一挑,俊脸不怎么好看。转头就将两个罐子放到了马车上。

“那是什么东西?”陈墨轩问道。

白彩说:“那是黄英,可以用来趋避蛇虫。就是味道不好。”

陈墨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的确不好。”

白彩背着手,一路走走逛逛。她这次进城也是有目的的。

首先,将白芳蔼和柳絮抽空做的络子送到周淑娘的绣庄中。

然后,去趟铁匠铺,打几件趁手的兵器。

最后,去搜罗一堆粮食米面。

哎,白彩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小赚了一笔银子,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在哪哭呢。

至于为什么要带陈墨轩出来,白彩想啊,总不能她忙着,却让陈墨轩闲着吧。

其实,她看陈墨轩不怎么顺眼哎。白彩挠挠头,她自己也纳闷,叫这个不顺眼的人陪自己出来,是不是纯粹是给自己添堵啊?

周淑娘对白彩的到来表现了极大的欢迎,天知道,要是白彩再不来,她都要杀上白彩家了。

价格还是那个价格,白彩也没要求涨。

“哟,这些日子赶了不少啊?”周淑娘看着一簸箩的红艳络子,笑着打趣道。

白彩抿嘴笑道:“家里开了个小饭馆,都个哥哥姐姐抽空赶出来的。”

周淑娘叹了句:“都不容易啊!”

白彩语带惶然的问周淑娘:“姐姐,我听我们村人说这城中好像出了什么大案子?”

周淑娘挥着小手帕,吃吃笑道:“你这丫头,不要随便听人瞎编排。”

她又问白彩家中可好,白彩跟她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白彩眉心微不可见的蹙起,照周淑娘的说法,这清河县城很太平?

不!她分明感受到了这平静表面下的汹涌暗流。

不为别的,街上来回巡视的兵士,就比平常多了几倍!

还有,白彩眼眸暗了暗,要是她没猜错,这街上的小贩,有不少是探子吧。

军人跟普通百姓之间的差别,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白彩只要细细分辨一下,就可以看出。前世,军人可以说是她的天敌啊。

陈墨轩站在绣庄门前等她,见她出来,向她一笑。

白彩撇嘴,面瘫还会笑,尊是恐怖。天知道,人家陈墨轩一根正苗红的大美男,在白彩眼里就成了面瘫。不过,比起秦绍那种重度面瘫患者,陈墨轩也只是轻微中的轻微而已。

“这街……”陈墨轩皱眉眉头很没有形象的挠着头。

白彩问他,“这街怎么了?”

陈墨轩只是道:“就是觉得不对劲。你还要到哪?”

白彩说:“我还要去趟铁匠铺还有粮店。要不,你进车里,我拉车?”

陈墨轩哼道:“那可是丢人了!”大男子主义的陈墨轩是坚决不会让白彩一弱女子(?)拉车的。

真不简单呢。白彩心里想着:自己身边都是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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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乱上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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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从铁匠铺出来,就问陈墨轩要不要先逛一下,把人家陈大公子自己一人撂着,白彩心里还是会小小的愧疚的。

陈墨轩摇头,说:“我又不是女人,别那么墨迹。”

白彩呵呵的笑了,心里回了句:你以为我愿意啊!

“你要打什么兵器?问我要不就成了。随身匕首,我还是有几把的。”陈墨轩说。

“还是自己打的比较顺手啊。我家在山上,那里野兽多。打几件给哥哥姐姐防身。”白彩笑着跟陈墨轩解释。

陈墨轩“哦”了声,表示理解。

白彩扭过头去,心里嘀咕着,早知道就不跟他一起出出来了,偏偏她又见不得陈墨轩那嘚瑟的模样。只能说她是自己找罪受了。

“先把马车找个地停着吧。”白彩建议道。

恰巧走到郑家鹤仙酒楼前,白彩见前面只稀疏的停着几辆马车,便把马车停在了鹤仙酒楼前。

“生意不错。”陈墨轩赞道。

白彩点点头,“嗯。”当然,古代的富绅更多的是乘轿出门。端看鹤仙酒楼进进出出的人,就知道了。

不过,“你在干么啊?”白彩无语的盯着陈墨轩在一首饰摊子上挑挑拣拣。

陈墨轩被各色花样的首饰给晃花了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挑了。

摊主是个和蔼的老婆婆,笑着看了眼跟上来的白彩,对陈墨轩说:“这只朱钗,还有这只玉簪,都是很好的。年轻人,要是不愿意,再看一下镯子吧。”

白彩抱着胸,很难想象,陈墨轩居然有心上人。

果然,是个很奇诡的世界啊。白彩心里想着。

虽然,在她的猜测中,陈墨轩可能是个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但是,为毛,他可以面无表情的在首饰摊子上挑挑拣拣啊!

如果是买给心上人的话,不应该是一脸的荡漾吗?

白彩没谈过恋爱,以上纯属她歪歪瞎猜。

最终,陈墨轩选了个水滴状的翡翠耳环,乖乖付钱然后揣怀里。

白彩歪着头,愣是没有从陈墨轩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多少钱啊?”白彩随口一问。

“五两银子。”陈墨轩道。

白彩一呆,随后讶然道:“你疯了吧!五两银子你买什么不好,非要买个破耳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白彩回头对摊主婆婆竖起大拇指,这老婆婆敛财的本事不是一般的高啊。她怎么就没碰上只肥羊呢!

“哎,你看着,我怎么买的!”白彩就是对陈墨轩的态度气不顺。

白彩挑了只碧玉镯,问老婆婆多少钱。

“小姑娘好眼力,这只镯子十两银子。”老婆婆很慈祥的笑着道。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朵花。

白彩可不会看着对方是老人就心软,她拿着镯子,很诚实的说道:“这只镯子成色不好,很水,十两银子足够我在首饰店里买只好镯子。再说,老人家,做人要厚道,生意嘛,也一样,你这只镯子明显是残次品。呶,你看,这是雕刻时,留下的瑕疵。虽然瑕不掩瑜吧,可这玉都不突出了,这瑕疵也就显眼了。”

陈墨轩道:“你看的真仔细!”

老婆婆依旧笑的眯眯眼,“小姑娘要是真想要,二两银子吧。”

“半两吧。”白彩将镯子套在手上,碧玉镯,凝脂腕,相映成辉。“半两我拿走您看怎样?”

最终这只碧玉镯老婆婆半两银子卖给了白彩。

白彩转身就拿着碧玉镯得意洋洋的跟陈墨轩显摆。

陈墨轩嘴角抽搐,这人还真是够无聊的啊!“不过,你狠喜欢这只镯子啊?”

白彩:“……”她才不喜欢咧!

是啊,为了赌气,花了半两银子买了只无用的镯子?白彩一阵气闷,指着陈墨轩大叫道:“都怨你!要不是你给你的小情儿买,我会买嘛!”

咦,这话好像有歧意啊。白彩觉得话中意思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没想出来。

狠狠的踩了陈墨轩一脚,白彩气呼呼的走到马车旁。不逛了,去买粮食!

倚着马,白彩慢慢将思路理清。她想表达的意思是,陈墨轩不应该买东西不还价,这习惯得改。但是,她刚刚说的。白彩脸一黑,无奈的撑着额头,这都叫什么事啊。弄的她像吃醋似的。

白彩想多了,也怕陈墨轩想多。抓着陈墨轩的衣领就给他好一顿解释。“我是看不惯你乱花钱了,你有钱了不起啊。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所以,你别想多了。”

陈墨轩淡定的拍开白彩的爪子,默默的扭过头去,他从没有多想。只是白彩巴拉巴拉说这么多,他不多想都难啊。

看着白彩痛快的抱头蹲在地上。陈墨轩很是大度的在她耳边说:“我允许你仰慕我。”

陈墨轩脸彻底黑了,嘿然一笑,趁陈墨轩不注意,伸出贼爪揪着陈墨轩的耳朵大喊:“你这脑残!”

“疯子!”这下轮到陈墨轩痛苦了,他耳朵险些被白彩给震聋。

这丫头!陈墨轩磨牙霍霍,默默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白彩记了一笔。

本来陈墨轩是一直告诫着,今时不同往日,你能忍就忍,可怎么偏偏就蹦出个白阿四来挑战自己?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能忍着不向丫头发火真真是厉害了。

“活的挺不错,即使没了高高在上的位子。”男子看着楼下大叫的白彩,冷哼道。

他生的极为俊美威仪,周身散发着冷冽霸道之气。黑色锦袍,黑色锦缎祥云额带,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带着几分疏狂霸道的味道。仿佛天下男子都是这样才是美。

男子身边侍卫看了楼下人一眼,却不敢搭自己主子的话。他晓得这是主子的自言自语。他只能当个透明人。

“公子。”声音清朗中透着恭敬,来人正是郑之浩。

“嗯!”男子随口答了一句,又问道:“前面局势怎样?”

郑之浩额头上划下几滴汗珠,却不敢去擦,忍着心中恐惧,道:“堪忧。”

郑之浩不敢抬头去看男子肃穆的面容,只好道:“已备好酒菜……”

男子瞟了眼桌上的菜,哼了声,指指楼下,“让他给我上来!”

郑之浩没有听清或是没有听清话中的意思,他探头看向窗外。白彩正穿着身袄裙坐在马车上跟一个俊朗青年玩闹(非也,是吵架)。

“这、”之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下面那位也是不好惹的啊,虽然更不好惹的在自己前面。

郑之浩想了想,打好腹稿,跟男子道:“属下酒楼中的火锅正式白、白彩所卖。还有咸鸭蛋,她更是向城中绣庄卖络子,有平安结,如意结,同心结。主子,这是平安结。”

说罢,恭敬的将平安结递上。

“是吗?平安结。”男子低声道,一阵风刮来。将他彻底笼罩在阴影之中。只是眼中利芒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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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贵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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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跟陈墨轩吵了起来,起因就是那五两银子。俩人算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陈墨轩虽然是个暴脾气,但他自诩也是个大男子,怎么会跟一小女子计较呢。主要是小女子嘴太贱了(╯﹏╰)╭,想不计较都不行。

如果说陈墨轩是个地雷的话,白彩就是点燃地雷的那根小火柴。

白彩叉腰,做茶壶状,“我要是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子,我干嘛要跟你一起来!”

陈墨轩斜斜的瞟了白彩一眼,拿着马鞭柄搔搔脸,说:“我要是知道‘小白菜地里黄’的老板是这样的人,我还不如花百八十两银子住客栈呢!”

他说这话是真的在剜白彩的心啊。

陈墨轩跟祺勒交了二十两的房钱加饭钱,但是,单是陈墨轩一人一天就能吃掉白彩好几两银子。无论白彩怎么算,她都是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陈墨轩有继续住下去的趋势。当初,说好的住几天。但是,白彩对陈墨轩主仆的信义不怎么相信。想着,还是回去好好跟陈墨轩再谈一下吧。

“什么小白菜地里黄啊!你不、不!许!说小白菜!”陈墨轩一句话踩着了白彩的两个痛脚。一是钱,二是名。白彩被陈墨轩气的大喊。

白彩==白菜!(=。=)只是白彩无法忍受的。前世她二哥总是咋呼她“小白菜”,每次都是被她痛揍。

只是,现在街上人来人往的。白彩想,表现太拉轰实在不好,有违咱低调淡定的高冷路线。

陈墨轩翻了一下眼皮,咔嚓咔嚓啃了一口刚买的苹果,“我不是说你饭馆名吗。那么激动干嘛!”

白彩咬牙,转过身去,死活不再去看陈墨轩。她怕被气死。

撑着额头,白彩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从刚才起,她就感受到了恶意满满的注视,会是谁呢。她脊梁可一直都在发凉呢。

抬头一看,前面鹤仙酒楼,郑之浩正站在三楼朝自己挥手呢。

白彩歪歪头,刚才那刺人的目光绝不是郑之浩的。

郑之浩在楼上冲白彩大喊:“你先等一下!”

白彩点头,嗯,其实她刚刚是准备离开的说。

郑之浩也不愿意多跟白彩打交道,谁让有祖宗想要吃白彩做的饭呢。

冲男子行了个大礼,得到男子首肯后,郑之浩大步下楼去。

男子身边的侍卫沉声道:“主子。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会不会让白安臣察觉到?”

男子坐在桌边,端着一杯茶,茶盖轻轻拨弄着茶盏,却不喝。

“有趣而已。”男子敲敲桌面,将茶盏放在桌上,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阿精,突厥那边如何?”

“郑家……”侍卫阿精在自家主子耳边将今日打探来的情况悉数告知。

男子幽暗的眼中划过一缕精光,转瞬即逝。“好似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让秦绍准备好,不要惊动任何人。再派人盯好郑家。”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这次我要连根拔起!”

男子起身,看向悠远的苍穹。

他不会允许,这个国家在他刚接手时就开始**,即使盛极必衰是既定的命运,他也要改变!

那些国家的蛀虫,无论是谁,他都要一个一个的亲手碾压。这个国家在他手上。他绝不允许祖上的千古基业崩塌!

司马霆,从他接手这个国家开始,就注定要掀起狂风暴雨,亦或是——腥风血雨。

阿精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本就昏暗的房间更加的寂静,风刮过屋檐铁马的声音更加的清晰。主子的大志向他是清楚的,也能理解。只是,是不是太过冒进呢?

“什么事啊?”白彩看向郑之浩,问道。

“哦,这是陈墨轩,我的朋友。”白彩向郑之浩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高大男人陈墨轩,又道:“阿轩,这是郑之浩,鹤仙酒楼的老板。估计着他是想请我们吃饭!”

然后,陈墨轩就看见郑之浩清俊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幸会幸会!”陈墨轩向郑之浩抱拳行礼,一副江湖人的做派。

郑之浩细细打量着站在白彩身边的高大男子,发现他居然没有被白彩给比下去。如刀削一样的俊美五官,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琥珀色的眸子,五官立体却带着几分异域的美却又不失中原人的柔和。不过,郑之浩也没多想,桐城汉蛮混血的有好多。

不过,郑之浩恶意的想,这估计是白彩带在身边的男宠。嗯,一定是这样的。哎,可怜的柳絮公子,你就这样失宠了啊。

“走,去吃饭去。”白彩拉着陈墨轩就往鹤仙酒楼走。燕窝鱼翅鲍鱼海参,姐姐来了。

郑之浩一脸尴尬的拦住白彩,尼玛啊,白安臣的脸皮怎么能够这么厚。

“你不请我们吃饭,你拦住我干嘛?”白彩抱着胸斜睨着郑之浩,大有郑之浩不给出个理由,就让他好看的架势。

当然,郑之浩也相信白彩即使是在大街上也是能够做的出来的。

“是这样的。我有一来自远方的贵客,水土不服,想吃些新奇的东西。……我这不是刚好看见你了嘛。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郑之浩温声将事情给白彩讲清楚,当然,省略了那贵客的具体身份。

白彩问:“什么新奇的?清淡的还是咸香的?”

郑之浩道:“清淡居多。具体的我一会儿跟你细说。”

白彩撇撇嘴,耸耸肩,无奈的一摊手:“我又不是厨子!我们走吧,阿轩!”说完,拉着郑之浩转身就要走。

“价钱好商量,价钱好商量!”郑之浩急的在白彩身后大喊。

白彩一转身,拉着陈墨轩就往鹤仙酒楼走,一脸嫌弃的看着郑之浩,“我是那样的人嘛!”

陈墨轩:“……”

郑之浩:“……”

郑之浩呼了口气,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天啊,这大冷天的,他都出了几身冷汗了。再这么下去,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

至少银子的效果是挺不错的。郑之浩在心里庆幸的想着。

“有没有什么忌讳?”把踏进小厨房的那只脚及时的收了回来,白彩问道。

郑之浩摇头道:“没什么,不过,还要几道甜品。你看着做就好,要不要我找人给你打下手。”

白彩指指陈墨轩,道:“他就好。”

陈墨轩咬牙,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白彩记了一笔。

不过,白彩说归说,郑之浩还是给她找来了俩伙计,一厨子。

白彩心里嘀咕着,到底是什么客人,那么金贵啊。这小厨房,一看就是用来招待那vip客人的吧?

郑之浩笑着跟白彩说:“大厨房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这小厨房是平常自己用的,你要缺什么食材,去大厨房拿就成。”

白彩扫了眼小厨房,山珍海味,什么也不缺,心里十分鄙视郑之浩的显摆。

白彩十分的好奇郑之浩口中的贵客是谁,不过,郑之浩的嘴跟蚌壳一样闭的严丝合缝的。无论白彩怎么拐弯抹角的问,郑之浩嘴巴都闭的紧紧的。白彩也就识相的没有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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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贵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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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郑之浩的说法是,他那位贵客喜好清淡口味,要白彩主要做几道清淡的,但又嫌口中寡淡无味,又想白彩做几道入味的。还有几道甜品,但不要太腻。还有,那位贵客想吃火锅,但又怕太辣上火。

当郑之浩说完这些时,一旁认真听讲的白彩真想将自己手中的菜刀给扔出去直接劈死郑之浩啊。

且不说白彩各种抱怨了,就连大男人陈墨轩听着都直皱眉头。什么人啊,这么挑。

白彩瞟了郑之浩一眼,就道:“要不然你留下看着,我一个不小心做错了怎么办。”

郑之浩想了想,点头应了,说实话,他也很好奇白彩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又新奇的东西来。

“这里有南瓜吗?”白彩环顾了小厨房一周,抬头问道。

“哈?”郑之浩没有反应过来。

白彩又说了一遍,“番南瓜。我看清河县有种的啊。”

郑之浩问身边的小伙计,“有么?”

小伙计问:“是不是那种黄色的瓜啊,瓤是橙黄色的。”

白彩点点头,“嗯,就是它,给我找三个好的来。”

小伙计应了声,跐溜一下钻出了小厨房。

白彩让人洗干净大骨头熬上,然后依次放上火锅作料,只是没有放辣椒。

郑之浩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看着,他想趁机偷一下师,毕竟,酒楼客人中也有吃不了辣的。

锅里的热气呲呲的冒着,白彩将陈墨轩洗干净的南瓜拿了过来,刚想下刀,就见案板旁杵着个人。

白彩道:“郑公子,你让他们下去吧,用不了那么多人。”

郑之浩推脱道:“不必吧,让他们……”

还想说什么理由呢,就见白彩冷寒的目光如箭一下嗖嗖的射过来。郑之浩心中一凛,头冒冷汗,将大厨给挥了下去,只留下个小活计。

白彩也没有多说,她一人在忙着,还有一人在你身边目光炙热的盯着看,得多么的惊悚啊。

“你去给我拿三斤绿豆粉。”白彩吩咐小厮道。

小活计“哎”了一声,麻溜的去给白彩把绿豆粉舀了出来。

正好白彩已经把南瓜放锅里蒸了。

白彩看绿豆粉颜色挺正,就知道做出的凉粉一定好吃。没错,白彩准备做道凉粉,那位贵客不是想吃清淡的么,凉粉不是正合适么。就是不要吓着了。

陈墨轩一直在白彩身边给她帮忙,此时,见她费了好长时间做出的雪白的柔韧的块状物,很是好奇的问道:“这个要怎么吃?”

这正是郑之浩想问的,这东西看起来软软的,能吃吗?

白彩说:“凉拌煎炒都好。”这可是她费了半个小时的劲做出来的呢。

小伙计问郑之浩:“大少爷,清汤火锅好了,要给客人端上吗?”

郑之浩说:“我去给端上。”

白彩吃了一惊,看来真是贵客啊。

白彩将凉粉切好,再撒上麻油、辣椒、香菜沫、芝麻酱跟蜂蜜拌好。她没有放大蒜泥,那味道太刺鼻了。

然后将剩下的那些凉粉切成麻将大小,在锅中放上油盐葱姜之类,煎成金黄,香气四溢,让人垂涎。

“要尝一下吗?”白彩问陈墨轩。

不待陈墨轩回答,白彩拿了个小碗,将煎好的凉粉舀了些放碗里,然后塞到他手上,“尝一下吧。”

陈墨轩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如白彩意料之内的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白彩得意道:“那是自然。”好歹她也是正经吃货一枚啊。

蒸好的南瓜已经放凉了,一旁的小伙计也按照白彩的吩咐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白彩先做了个南瓜豆沙包,这个比较简单,将煮熟的南瓜压成泥,和如糯米粉中。接下来的做法跟平常的豆沙包是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和不和那位贵客的胃口。”白彩将最后一个南瓜豆沙包放入蒸笼里,叹道。

郑之浩下来要端两盘凉粉上去,闻言,对白彩道:“贵客很满意。”主要是你做的啊。

白彩将去核的山楂放入煮好的玉米菜水中煮沸五分钟。没错,她开始做第五道菜了,三色水晶糕。

趁热又往里面加了两勺鱼胶粉,和两大勺白糖。然后搅成稀糊状。

“好麻烦啊!”陈墨轩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眼花又缭乱。

三色水晶糕坐起来忒麻烦,白彩趁着第一层稀糊冷却的时候,开始着手准备第六道菜。

“哎,郑大公子,你说的,我可都做完了啊。”白彩扭头跟看热闹的郑之浩道。

郑之浩说:“哪有啊。我怎么不知道。”

“呶,你看,清淡的是凉粉吧。入味的也是凉粉,再加上一道清汤火锅。嗯,还有接下来的南瓜豆沙包和三色水晶糕。不就成了嘛!”白彩掰着指头数给郑之浩看。

郑之浩一听,眉头舒展开来,在小厨房的方寸之地背着手踱来踱去。最后,跟白彩道:“你再多做几道吧,新奇的,不一定是山珍海味。价钱好说。”

“一道菜一道菜的算吗?”白彩问。

郑之浩心里疼的要命,却还是重重的点头,“嗯!”

“那好说了啊。”白彩笑道。

白彩挽起袖子,挑了条大鲫鱼,约有五斤重。

“贵客吃辣吗?”白彩问。

“吃的吃的。”郑之浩道。刚才还在抱怨火锅没味呢。那么难伺候的主啊。

白彩做了道水煮鱼,既好吃又省时间。她想,如果那位贵客是男人的话,一定会喜欢吃。要是女人,白彩想,郑之浩不会这么上心。

“这个……”看着大汤碗中白嫩的鱼肉鲜红的辣椒以及粒粒花椒,闻着不断自碗中散发的他从未闻过的麻辣鲜香,陈墨轩忍不住食指大动。

“诶!”白彩拿着筷子敲了他手背一下,“这是客人的,你要是想吃,我回家再给你做。”

陈墨轩冷着张俊颜点点头,心中思量着,要不要将小白丫头绑回家呢绑回家呢?最终还是决定绑回家。就是不知道祺勒同不同意。哎,还是等几天吧,等家里太平了,他那几个弟弟还有老子都安分了的时候再说吧。

“嗯!这道好吃。”楼上贵客夹着鲜嫩的鱼肉,从未吃过的麻辣鲜香在他嘴中散开。又夹了道拌凉粉,再夹了道炒凉粉。

最后,觉得嘴里略咸,结果仆从递给的茶水,喝了口。

“这是什么?”司马霆皱眉看向桌上的小盅。

里面是金黄的汤水,鲜红的大枣,金红的小方块。

郑之浩心里默念了十遍“阿弥陀佛”,咬牙恭敬答道:“如意红枣汤。”

司马霆靠在桌前,单手撑着头,“我问的是这里面的东西。”

死就死吧,豁出去了!郑之浩道:“番南瓜。”

司马霆夹了块南瓜在嘴中嚼着,甜糯软滑,却不腻,带着异常的清香。放下筷子,瞥见郑之浩战战兢兢的样子,男子道:“怕什么,我又不会怪罪你们。”

“还有两道番南瓜做的甜品,不知……”郑之浩准备将事情一起解决。

司马霆道:“端上来吧。”

他倒是想看看,白安臣引进来的东西能不能上的了台面。

“阿精,番薯跟番南瓜是否已在西北普及?”司马霆忽然开口问。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阿精道:“是已普及,但是种的人家却很少。白大人在的西前村,就有不少人家种番南瓜。番薯倒是没有种的。”

司马霆想,是他的错吗?罢了白安臣,误了民生?怎么可能!不过,白安臣名声差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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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战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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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将三色水晶糕做好时,眼看天色不早。便跟郑之浩告辞。郑之浩也没有推辞,拿了张二百两的银票给她。那位吃好了,他这当属下的也过的安心不是。

白彩也不客气,直接跟郑之浩说:“你把它给我换成二百两的银子吧。”

郑之浩张了张嘴,许是讶然白彩怎么这么不客气。

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给白彩拿了一包银子。

白彩开心的看着包袱,笑的合不拢嘴。里面都是银子啊。

陈墨轩在一旁看着直翻白眼,这追求啊。

陈墨轩抢先一步去拉马车,郑之浩跟白彩在后面走着。

郑之浩跟白彩打听了一下白彩家的松花蛋。

白彩抱着包袱,道:“嗯,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如果多的话,我可以给你做。毕竟,我没有那么多鲜鸭蛋。”

“为何不将方子直接卖给我呢?”郑之浩笑问。

白彩捏着小下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我回去跟我大哥商量一下。不过,有不少商贩来买我家的方子。”

郑之浩道:“好东西嘛,自然要的人就多了。”

白彩坐在马车上跟郑之浩挥手道别,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鹤仙酒楼三楼的一个房间。

他们又去了趟粮店,买了两石大米两石面。又买了三石粟米。粟米比大米要便宜的多。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他们车上现在有八百多斤的东西。

看着粮店活计面带喜色的将米面搬上马车,陈墨轩望向白彩,“你这是闹饥荒吗?”

白彩笑而不言,战争要开始了,她怎么着也得早作准备啊。

白彩直接带着陈墨轩来到了山腰上的家。新起的几间房子,正中间堂屋是青砖瓦房,其余两边的屋子皆是铺盖着厚厚茅草的茅屋,虽是茅屋,却也暖和结实的很,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的柿饼,过了霜的柿饼上的铺着一层层厚厚的糖霜

陈墨轩拍拍身上的土,擦擦额头上的汗,好家伙,就算是他自诩力能扛鼎,这拉着几百斤的马车上山也累的够呛。

更让人心累了的是,小白菜不帮忙不说,还在一旁指手画脚。

白彩在外一向自称是“白阿四”,而陈墨轩却是不走寻常路,要不喊白彩“丫头”要不就是“小白菜”。而自从见过“小白菜”把白彩惹的跳脚以后,陈墨轩就更加的钟情于“小白菜”了。

“我说小白菜,你干嘛不去小饭馆啊。你家里人可都在山下呢。”陈墨轩一面帮白彩扛着大袋米一面跟白彩道。

白彩要扛一代子米,陈墨轩赶忙给赶到一边去了,一袋子五六十斤,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能扛动?

出人意料,白彩扛着一袋子米脚下还能生风。

陈墨轩挑挑眉梢,这大胤的女人也不都是弱的只会赏花吟诗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白彩倒是不介意陈墨轩像是见着怪物一样的眼神,只是,为人能不能有些自觉啊,别再打量了成不?

“诶!”白彩倏然出拳,陈墨轩来不及躲闪,一拳堪堪到陈墨轩鼻尖。“很失礼啊,呶,扯平了。”

陈墨轩莫名松了口气,“你这丫头。”有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自觉眼前是个绝世高手来着,还好没有出手,要是伤了这丫头,尽管掏荷包吧。

“啊,把米面放在这里。”白彩领着陈墨轩到了灶屋,把袋子给堆到墙角。

俩人体力好,八百斤的东西半刻钟就搬完了。

陈墨轩捶着酸痛的肩膀问:“你买那么多粮食干嘛?”

白彩道:“手中有粮吗,心里不慌嘛!哎,对了,怎么不见祺勒啊。”

陈墨轩咬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急的白彩直喊:“我去烧水啊!”真是大冷天的喝凉水,肠胃是有多坚强啊。

陈墨轩倒是浑不在意,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白彩忙这忙那,慵懒的闭上眼睛,靠着椅背,抱着后脑勺,道:“没事儿,从小活的就糙。”

“你不去看一下那个叫夏娘的女人吗?”陈墨轩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彩正拿着古藤编藤甲,这是她在山林中发现的一种质地坚硬的古藤,看年份得有几百年了,还是小肉虎那小家伙带她去找的呢。她拿空间里冷泉的水浸泡了几天,没有之前那么割手,软和了很多,比之前韧性更加。家里没人认识古藤,只道是普通的藤蔓。

白彩闻言,抬眼看向陈墨轩,道:“我去不去有那么重要吗?”还有一句白彩没说,要是连白不弃跟白芳蔼那俩人精都搞不定,她去了一样没用。她已经不是那个翻云,覆雨的白安臣了,现在的她,在村民眼中,恐怕还没有白不弃好说话。

“你在编什么?”陈墨轩忽然来到白彩眼前,两人的脸贴的很近,甚至能听到白彩的呼吸声。

白彩不自在的扭过头去,将手中的东西拿给陈墨轩看,“我想编副护身的衣服。”

陈墨轩叹道:“你直接去打副好了,这东西有什么用?还有,护身的衣服叫护甲。”

用你教。白彩心里道,嘴上却道:“没那个必要。费钱。”

白彩没有告诉陈墨轩,百年古藤编制的藤甲用桐油浸泡上七七四九天,刀枪不入,轻巧方便,除了怕火,没什么缺点。

白彩借口将编到一半的藤甲扔到放回房间,实则是扔到空间里。

“休息好了吗?要不我们下山?”白彩问。

陈墨轩正吃完一个柿饼,拍拍手,起身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什么都不在乎。”

白彩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在乎什么?”

俩人沿着小路下山,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那你在乎什么?”白彩望着陈墨轩被夕阳染成红色的深刻脸庞。

陈墨轩朗声大笑,他叉腰看向远处天际,“我在乎我的兄弟!”

白彩撇撇嘴,哎呀两声,“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危险分子离我远些。”

“你们……”陈墨轩故意拉长声调。

白彩眉梢一挑,“怎么了?”

陈墨轩低低的笑了:“总觉得大哥不像大哥,二哥很是风尘,三姐又过于精明,四妹太过霸道。最小的弟弟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白彩白了陈墨轩一眼,“就你有文化,大文盲!”

陈墨轩不识字,这是白彩偶然发现的大新闻。其实也不对,人家至少会写“陈墨轩”三个大字。

陈墨轩明显不介意白彩皱眉说,他一看到书卷上那些方块字头就疼的厉害。他还就纳闷了,汉人不都是男子读书的吗,小白菜一个小丫头还学富五车,简直理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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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璧人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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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一面跟陈墨轩走着,一面不住的吹嘘自家宠物狗狗(其实并不是):“……哎,你是没见啊,它今天出去了,可有灵性的一只大狗呢。又好看又听话,啧啧。我还养了一只小胖猫,很漂亮的皮毛,特会要东西吃。就是有些胖,惯会撒娇。不仅如此,小东西还不挑食,不只吃荤,还吃素呢。”

白彩一面说着,一面扬起灿烂的笑容。

陈墨轩听她巴拉巴拉说了这么一大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让他有这么大的违和感。他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怪异且诡异。

不过,接下来白彩的话很快让他释然。

“哎,有一次啊,大狗狗受伤了,还是小猫猫找我去救的呢。”白彩一脸得色的跟陈墨轩说。完全忽略了陈墨轩越来越黑的脸。

陈墨轩真想掉头走啊,偏偏白彩还在那死命的嘚瑟。他可算是明白什么是“大狗狗”什么是“小胖猫”了。

白彩还在继续说:“你看啊,我都在家里给它们准备了好些好吃的呢。只是大狗狗不理我,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嗯,还是小胖猫好。我从鹤仙酒楼顺了两只羊腿,就准备给小家伙烤着吃的。”

陈墨轩阴阳怪气的哼了声:“你家小猫饭量还挺大。”

白彩一面走着一面叹气:“你是不知道,那大狗狗是真的漂亮,就是脾气不好。哎,说起来,他瞟人时,那小眼神,和你还真像。明明就是个暴脾气,却还要装那淡定范儿。诶,阿轩,你脸怎么了啊?”

陈墨轩:“……”

陈墨轩默默的将白彩手中攥着的几个柿饼给拿了过来,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白彩故作神秘的捏着下巴,嘚瑟的抖着腿,“怎样,我晒的柿饼好吃吧?不是我吹,整个大胤朝独一份。”

突然觉得好心塞。陈墨轩咬了口柿饼,撇下白彩大步往前走。

白彩追上去,大声道:“我可没说大话,你要是想吃新鲜的甜柿子我也可能给你弄。”

陈墨轩无奈的看向白彩,真是像对她发火都发不出啊。“我看起来很贪吃吗?”

白彩很无辜的眨眨眼,问:“难道不是吗?”是谁在鹤仙酒楼时,一直都在流口水啊。

他们回到小饭馆时,天都差不多黑了。

依稀可以听见女子低低的啜泣声,白彩黑了脸,大步走到后院,果不其然,白灵正在耐着性子安慰夏娘呢。

白芳蔼将白彩拽到一边,将今天的事详细的跟白彩说了一遍。

陈墨轩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感觉比草原上流传的鬼怪故事好听多了。一边听一边还不住的点头,时不时的“嗯”上一两声。

白芳蔼面色沉了沉,白彩赶忙站出来打圆场,“那么接下来呢?”

白芳蔼瞟了眼正在哭泣的夏娘,不屑的哼了声,“还能怎样。她那小叔子,不,前小叔子还有前公爹根本就是色中饿鬼。她又一口咬定那孩子是张长欣的。就连里正也没办法。张长欣急着走,他毕竟是当兵的,耽误不得时辰,扔下张休书就跨马离开了。刚征了壮丁,村里人心情都差的很。谁还爱管夏娘家的破事啊。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还还以为死了人呢。”

“三姐姐!”白彩面色一冷,低声喝道。

“是我失言了!”白芳蔼面色一悚,赶忙道。

白彩拍拍白芳蔼的肩头,凑到她耳边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别管了。”

“那她……”白芳蔼犹豫的看向仍在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夏娘,心里别提的多个应了。见惯了后宅夫人争宠的手段,夏娘这些小心思够谁看的啊。

白彩问:“她不是住在金玉家吗?”

许是想到了什么,。白芳蔼面带不虞的跟白彩说:“她把在金玉姑娘家的东西都拾掇到了我们小饭馆。”

好吧,不用多说,白彩知道,夏娘是准备在他们小饭馆常驻了。

白彩扭头问陈墨轩:“你觉得我像冤大头吗?”

陈墨轩倚着门框,摇头笑道:“没比你更精的人了,跟猴儿一样!”

白彩狠狠瞪了陈墨轩一眼,“你才像猴!”你老祖宗还是猴子呢,类人猿!

此时也是入夜,白灵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只觉得寒凉入股。偏偏夏娘还没有丁点儿自觉,一直在哭啊哭。

何氏心疼女儿,就在一旁劝道:“夏娘子啊,要不然你先回家,天都这么晚了。”

夏娘哇的一声嚎了起来,“大娘,我哪里还有家啊!”

白彩脑门上的青筋蹦了蹦,她本来还想劝慰几句来着,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果断转身去灶屋做饭吃。

陈墨轩想了想,还是在看女人哭还是吃好东西间果断的选择了美食。

“我要吃你做的水煮鱼,还有那个三色水晶糕。嗯,还有火锅,要麻辣的。可惜家里那两条羊腿没有拿来。”

白彩耳边嗡嗡的,没了夏娘的哭泣声,又来了陈墨轩的嘟囔。她就奇怪了啊,陈墨轩怎么就能厚着脸皮用那么熟稔的口气说那两条羊腿呢。就跟他家的一样。

白彩漫不经心的说:“三选一。”

“水煮鱼。”那是必须的必啊。陈墨轩可是馋了好久了,一下午吧。

张婆来灶屋搭把手,吸了吸鼻子,嗯真香啊。

“张婆婆您老怎么不歇着啊。”白彩笑着看了张婆一眼。从宫里出来的老人,白彩可不敢轻视。无论是心机还是阅历,张婆李婆都堪称是人中翘楚。单是她们这么大把年纪活着出宫,白彩就很佩服了。要是没有点本事,不早就成了炮灰,成为别人向上爬的踏脚石了。

所以,别小瞧任何一个老人家。

白彩只想跟张婆李婆交好,未曾想过交恶。

“真是香啊,老奴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曾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呢。”张婆一张老脸笑成了花。

白彩拿了个小板凳给张婆坐下,四五十岁在大胤已经算是老年人了。

“诶,这怎么敢!”张婆可不敢坐白彩给拿的凳子。

白彩笑道:“你就坐下吧,我跟阿轩可年轻着呢。你好好坐着,我们唠唠嗑。”

白彩不由分说的将张婆给按在凳子上。

“李婆婆呢?”白彩一面将草鱼杀好洗净,剁下鱼尾,一面问道。

张婆还有些拘谨,她能在皇宫的贵妃太后面前面不改色,可她还真不能平静的坐在白安臣大人面前跟他说话。更别说这名震天下的白安臣大人还在做饭!简直恐怖啊。

“她啊,那老、嗯,她正陪着夫人呢。”本来想说那老蹄子的,思及有客人在,张婆及时的改了口。

“放这么多油?”陈墨轩啧啧称奇,虽然今下午见白彩做过一遍,但是再看,还是很惊奇。

油盐一向很贵,白彩一下子就放了比平常多三倍的菜籽油。又见白彩放了三大匙剁椒爆香,据白彩所说,这样会更入味。

白彩又将姜葱蒜花椒粒辣椒粉以及干红小辣椒用中小火煸炒,“记住,是煸炒。”白彩特意指出其中的特点。

至于什么煸炒还是什么炒的,陈墨轩是不清楚。

然后,他就很迷糊的看着在出味后白彩将头尾跟鱼排加入,转大火,翻匀。再加上各种作料。继续翻炒。

等熟了,将煮好的鱼以及汤汁都倒入到一个大盆中。

陈墨轩自问是没有小白菜这么心灵手巧,只能在一旁看着,给递个小东西什么的。

张婆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白彩跟陈墨轩忙活,只觉得是璧人一对。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张婆就吓的脸色苍白,明明是两的男子啊,她怎能因白安臣大人身穿女装就乱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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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搬家风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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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心里默念了几句罪过,白彩菜也做好了。

白芳蔼走进厨房,见张婆坐着,白彩忙着,面上虽然平淡无奇,但心里终究是埋怨的。她家“姑娘”是什么人啊。即使落魄了,也是千金贵体。不过,她也算是摸清了白彩的脾气,这人喜欢自己动手做,从不将自己的事情假手于人,除非必要情况。

“姑娘,您歇着吧,我来就好。”白芳蔼说着就准备接过白彩手中的面团,自己揉。

白彩摆摆手,道:“诶,我自己来就好,你去收拾一下碗筷桌子。”

白芳蔼犹豫道:“可是……”

白彩笑道:“你们白天还嫌不够累啊。好了,歇着去吧。”

白芳蔼瞟了眼灶屋外面,并没有听白彩的话去歇着,而是在一旁帮白彩搭把手。“姑娘,那夏娘您该不会真让她在我们家呆着吧?”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白彩让白芳蔼来揉面团,自己去切肉。

白彩想做道酸菜肉,肉已经切好了,加料酒放锅里炒着。灶屋中大缸里腌着不少酸菜。取了一些切成丝,待肉切好了,再将酸菜放上。

“诶,你干嘛?”白彩敲了陈墨轩手背一下。

陈墨轩笑道:“你家尽是稀罕玩意儿,哎,这是什么,酸爽劲道。我瞅着像是白菜是吧。你这白菜丝切的不错啊。”

正在蒸馒头的白芳蔼身子一顿,这陈公子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要知道,她家“姑娘”最恨的就是“白菜”俩字。她能提,但别人不能提。

张婆也凑过来看,白彩索性给俩人装了一碟子的酸菜要他俩尝。

“老身吃过腌的咸菜,但还没有吃过酸的呢,那些咸菜,直接齁死人。”张婆拿了跟萝卜条在嘴里咂摸着。

陈墨轩也没跟一个老妇人抢,反正他决定了,等他什么时候离开,让小白菜给他装一一大缸的酸菜。但他从没有料到,离别会来的那么快。

“你忘了放辣椒啊!”在白彩将酸菜肉舀出来时,陈墨轩后知后觉的来了句。

白彩说:“我家有人吃不了辣,这水煮鱼还不够辣的吗?”

她说的是柳絮,柳絮老家在江南,嗜甜忌辣。他们五人,除了柳絮,都是无辣不欢的人。当然,这也是在白彩有意无意的引到之下。一天三顿饭,不是辣椒,就是辣椒酱,想不吃都不行。不过,白彩也多少是顾忌着弱柳之姿的柳絮的。

祺勒不在,白彩也不知道他撇下陈墨轩这个主人去干嘛了,索性让陈墨轩上桌跟他们一起吃。

陈墨轩却没有答应,白彩只好将水煮鱼给他盛了一半送过去。

“诶,小白菜,我吃不饱你别忘了再给我做一些啊!”陈墨轩盘腿坐在炕上一面吃着辣辣的水煮鱼一面大大咧咧的跟白彩说。

白彩眉心一跳,她抽风了吧,居然会觉得陈墨轩可怜?

按理说是“家宴”,没想到,夏娘居然也在,不过,她也有自觉,坐在最下位。

白彩倒是不介意什么主位末位的,不过,白不弃他们可是在意的很。白彩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

看着坐在主位的白彩,夏娘半垂着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眨了眨,不经意间滑落的发丝挡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真的跟那人说的一样呢,这白家阿四不简单。

白灵哼了声,白安臣坐主位她虽然是没意见,但是见白彩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下,连让都没让,还是让人心里很不平的。不过,白彩做的美味到底是堵住了她的嘴,这些天,她除了闹就是闹,也到是累了。

吃过饭,白彩趁着众人都在简短的发了下言,“先别忙着走,请听我一言。”

李婆抹抹嘴,嗯,这顿饭吃的真是饱啊。“姑娘说就是。”当做外人的面,白彩让她们统一叫“姑娘”。

夏娘见白彩要讲话,赶忙起身要走。白彩出声拦住了她,“夏娘姐姐也听着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娘尴尬的笑着:“阿四妹妹真是大度。”

白彩敲着桌面,沉声道:“我想搬回山上住,这小饭馆暂时歇业。你们是想跟我上山呢还是住在小饭馆?”

夏娘脸色白了白,她是知道南山中多猛兽的,当即失声道:“妹子,你好不容易下山来,干嘛又要到山上去?山中又不太平。”

白芳蔼出声刺了她一句:“你大可以回金玉家啊,赖我们家干嘛!我们穷门小户,可得罪不起守备大人!”

张长欣升为桐城守备,官虽然不大,但却掌握着一方实权。他这次来西前村征兵,本不必要亲自前来,只是为了收几个亲信。不想,却出了夏娘这事,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大家都自顾不暇了,也没有几个人去费心管夏娘的事。这倒是让张长欣松了口气。

夏娘脸色更加的苍白,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脸上清泪几行,哀声道:“要是姐姐嫌弃,夏娘这就走。”说完,掩面而泣。

白彩一双眼睛定格在夏娘身上,她总觉得此时的夏娘跟她初次见到的那个有所不同,但很明显,这是一个人。她相信他她的感觉,可到底是哪里不同,白彩又说不上来。

白彩托着腮帮子,真心觉得看女人哭泣是件累人的事。

何氏放在桌下的手不住的绞着,现在这家里的一家之主是白彩,白彩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彩没有理会正在嘤嘤哭泣的夏娘,继续温声道:“这小饭馆我准备来年春上再开,当然,要是有愿意上山呢。我也不反对。”

夏娘眼神闪烁了几下,她是想得到白家兄妹的庇佑,但是她更想好好活着,山中猛兽出没,她有命去,未必就有命回

“夏娘姐姐你还是回到金玉姐姐家吧,我们一外乡人,住到什么时候都不一定。更何况,我们也护不了你。”白彩站起身,冷眼看着夏娘,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夏娘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弱弱的问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彩冷然道:“与其跟着我们,你倒不如去选个能护住你的人。”

夏娘掩面而泣,站起身来,无奈的看向白彩,摇头叹道:“我知道我给阿四妹妹你添麻烦了。只是我没想到人都是这么的欺软怕硬,我也为妹妹你是不同的。终究是我想多了。我还准备等我孩子出世之后认你当干娘来着。只是,现在看来……”

夏娘欲言又止,就是想白彩把话接下去。她好趁机留下。

没想到开口的是柳絮,柳絮含笑瞟了夏娘一眼,“我家妹妹可是金贵的很。”

夏娘苍白的小脸瞬间爆红,孱弱的身子晃了晃,她锐利的目光瞪向柳絮,恨不得在柳絮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白彩直接黑脸,夏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仗势欺人还是欺软怕硬还是草菅人命?

李婆哼了声,在张婆耳边不知嘀咕什么。

“白灵妹妹……”夏娘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白灵。

白灵扭过头去,她今儿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一城守备,官位不大,只是个小官,但胜在人家有实权。在西北这地界,人家就是地头蛇。想要她的命,也只是分分钟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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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不是好人(二更)

二更求收求赏求票票~~今天光棍节啊!~~~~(>_

夏娘抹着眼泪在屋里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也不多,只是几件换洗衣裳。她是准备在白家常住的,可她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白阿四会那么不留情面的赶人。

想到这,夏娘不禁悲从中来,因为她出身不好,没有个可靠的娘家,相公就抛弃了她。而白家这些人也怕得罪她相公而不敢收留她。

她是万万不想回到金玉家的,金玉道德败坏,在西前村哪有什么声名可言。她是万万不能让金玉扯累着自己的。她一向维持的贤淑姿态,可不能就这么坏了。

磨磨蹭蹭的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从小屋里出来。夏娘还想向白彩说些什么,却被白芳蔼给拉开了。

“哎,夏娘姐姐,我家小妹太累了,在屋里歇着呢。来,我跟大哥去送你。”白芳蔼笑着挎着夏娘的胳膊,开玩笑啊,夏娘的眼泪跟不要命似的,决不能让她黏上姑娘。

夏娘无法,只得跟着白芳蔼和白不弃走。

“三姐姐,我来送一下夏娘姐姐。”白彩身上披了件薄袄,笑着走了出来。

白芳蔼皱眉,微斥道:“累了一天,怎么不休息?”

白彩笑笑,“该有的礼节总该有的。”

夏娘缩缩脖子,将包袱紧紧的抱在怀中,脸上带着些许怯意,问:“妹妹,你定要生分至此吗?”

白彩拢拢自己肩上的薄袄,道:“叫我阿四就好。我就送到这了。”

夏娘面色惶恐,凄然道:“阿四,我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也干不出那上贴着的事儿。大家都不容易,我犯不着去犯贱。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是想给孩子找个靠山而已。孩子父亲不要他……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白彩温声道:“姐姐言重了,夏娘姐姐想必也不愿意孩子一出生就背井离乡吧?金玉那里是最好的选择。我言至于此,还望姐姐好好思量一番。”说完,也转身就离开了。天冷,白彩穿的又少,白彩可不想站在院子里跟夏娘唱戏。

她眉目如画,声音柔和,散着一头长发,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从画中出来的人儿。那转身离去的背影也是好看的紧。

夏娘突然觉得眼前景象很刺眼,她讷讷道:“怎么会呢,我又不怪阿四。我不是那没脸没皮的。”

夏娘大哭着离开,扭着小手帕,任由眼泪打在自己脸上。白不弃跟白芳蔼在她身边陪着她,听她哭了一路。

夏娘一面哭着一面暗自思忖,怎么没有出声安慰她的啊?那位大人明明说,男人都喜欢梨花带雨的啊?

她说不出让夏娘来投奔她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西前村呆到什么时候。

“我是不是很狠心?”白彩坐在陈墨轩屋里的暖炕上,低声问道。

陈墨轩大咧咧的坐在炕上,心里纳闷大胤朝的女子不都是很讲究嘛,怎么都了小白菜这儿就拐了道弯儿?

陈墨轩望着白彩黑水银一样的眼珠,道:“你为她着想,她未必肯领情!”

白彩抚着长长的发丝,说:“我分明就是不想搭救一落魄妇人,哪里是为她着想?”

陈墨轩挥手嗤道:“你也别框我,我虽是粗人,但其中道道也能看清一二。你大哥不是你大哥吧?你们兄妹几个不是亲兄妹。而且,我观你们不像是普通人家……”

陈墨轩盯着白彩,见她面色如常,继续道:“既然你们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要呆在这穷乡僻壤,就很值得商榷了。”

“难得。”白彩抬头陈恳的赞道。

陈墨轩得意的挑起眉毛,“我二十多年也没白活啊。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

白彩笑道:“难得见你用的高级词汇啊。商榷商榷!”

陈墨轩手掌噼里啪啦作响,很痒啊。恶狠狠的瞪了白彩好一会儿,陈墨轩才认命似的摆手道:“你应该庆幸你是个丫头!老子不打女人。”

白彩问:“你瞧不起女人?”

陈墨轩嗤道:“哪敢啊,毒妇毒妇,女人狠起来男人都要自愧弗如。”

“自愧弗如?”白彩略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丝丝笑意重复道。

陈墨轩叹口气,探头看向窗外,窗外明月高悬,夜幕中缀着颗颗星辰,再看看白彩,挠挠头,终于实话实说,他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你在我屋里,以后还怎么嫁人?”大胤朝女子不都是很重视名节吗?

白彩听完,哈哈大笑,笑的眼泪直流,陈墨轩在一旁目瞪口呆,这女子,还真是奇葩。

白彩笑完,跳下炕,拢了拢肩上的薄袄,轻声道:“这世上……”

“嗯?”

白彩摇头,“没什么,早些歇息吧,我可不想被你赖上。”

白彩背对着陈墨轩,是以,陈墨轩没有看到那个向来笑嘻嘻的女子脸上的沉默以及尴尬。

试问,这世上有谁敢娶白安臣呢?那个被世人一直认为是男子的女子。

“哎。”陈墨轩突然出声叫住白彩。

白彩回头问:“怎么了?”她还没走两步呢。

陈墨轩抱胸,冷着张脸,白彩知道他的性子,有事没事冷着张脸。“你的好心别人未必领。”

白彩叹道:“你又怎么知我是好心?”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心人,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她从来都会选择自己。

“你是好人。”白彩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陈墨轩是好人,热忱而真诚。白彩也没想到,自己会交到这么一个朋友。前世,见着这种人,白彩一直都是躲着的。

一大早,白彩就招呼起了众人。这次白灵倒是很乖巧的跟着白彩上山。张婆跟李婆在一旁照顾何氏母女,实则是监视。

陈墨轩也来帮忙。他租了白彩的房子,想要继续住下去白彩也不介意。没想到,陈墨轩也要离开。

刚搬完家,白彩就听陈墨轩要走,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哎,我还没跟你细细算房钱饭钱呢!”

陈墨轩白了白彩一眼,“你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白彩走到陈墨轩身边坐下,俩人一起坐在山腰上的小湖边。不过,都秋末了,没甚好景色欣赏。

陈墨轩深深的望了白彩一眼,说:“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

白彩托着下巴,说:“你都说了,还怎么介意啊。不过,你去哪?”

“回家。”

“回家?”

陈墨轩重重的点点头,“祺勒先回去了,我也不能再多呆。”

白彩见他面色严肃,就问:“很严重吗?”

“也没有多么严重了,就是几个兄弟争家产的问题,虽然老爹有些昏庸。但好歹我也可以分的一份。”陈墨轩笑的很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白彩也跟着笑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陈墨轩离开的时候,是在下午,将白彩的咸鸭蛋松花蛋酸菜给搜刮一空不说,还硬是要白彩给做了好些点心收着。

白彩都怀疑他走半道上会不会被人抢了,那么大的一包袱,想不显眼,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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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半日安闲(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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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成又来了,本来前几天都快谈好合同了,没成想。小白菜的农家乐来闹事的了,也不知是谁家的媳妇出墙还非要戴了绿油油帽子的相公接受那孩子。当然,婆家也不是吃素的,三个女人又吵又闹,直接将一安静吃饭的地儿给弄成了菜市场。

“罗兄?”白不弃诧异的看向站在自家门口的那个白胖子,心想这人为了钱还真是不要命啊。带着俩仆从就直奔山腰。

罗大成堆着笑朝白不弃行了个礼,道:“白兄,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正巧白桦提着一桶水过来,脑里立刻蹦出来:郎君,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诶诶额!白桦摇头将脑子里不靠谱的想法给挥出去。将木桶放到一边,就一溜烟的跑去找白彩了。

白彩此时正在自己屋里拿着自制的炭笔描啊写啊画的。

白桦进门就看见自家姑娘很努力的在做学问(?)。

白桦在白彩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据白彩总结,有用的就一句话,罗胖子找来了。其余的都是白彩毫不客气的吐槽你罗大成如何的土肥圆。

白彩放下炭笔,笑笑,也没有多说话。罗大成可不是什么土肥圆。在现代有个很适合的词来形容他——土豪。

罗大成知道,有不少打白家松花蛋配方主意的人,但没想到郑家大公子郑之浩也来插一脚。

他气呼呼的告诉白不弃:“哼!白兄,郑家指望不得,都自身难保了!突厥人就要打过来了。郑家迟早得遭殃!”

白不弃摆手道:“请罗兄,请慎言!”

白桦在墙角偷听到白不弃跟罗大成的谈话,转过身,就告诉了白彩。

白彩还端坐在桌前弄她的南山开发图呢。听到白桦这话,也没有多在意。突厥打过来,是迟早的事。

“对了。白桦,我教你的东西你都会了吗?”白彩抬眼问道。

白桦自然是知道白彩问的什么的,白彩曾交给他一些防身技巧,“嗯,白桦每天都在偷偷练,没让人知道。”

白彩点点头,“有些自保能力总是好的。”

白桦很开心,他就知道姑娘对他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对了,姑娘,你在画什么?”白桦瞅着桌上白彩用炭笔勾勒的图画问道。

白彩道:“我想在南山上种些东西。不能总是坐吃山空啊!好了,跟我进趟城。我们再去买些东西。”

白桦去牵马车时就嘟囔着:“要是陈公子在就轮不到我了。”

白彩在后面听着直想笑,她都觉得奇怪自己跟陈墨轩也就认识离开几天,能那么快熟络了起来,也算是个奇迹吧。不过,她不能否认的是跟陈墨轩说话不用费脑子。挺轻松的。哎,人家也是个富二代啊。回去分家去了。她还得自己挣。差别啊。

进城白彩直奔粮店不仅买了吃的粮食,还将来年的小麦种各种菜种给买好了。她准备先种在空间里一些,然后用空间的小麦做种。

路过菜市场,又扫荡了一圈。望着满满的马车车厢。白桦苦着张小脸望着白彩,眼中的忧郁很是红果果。

白彩哈哈一笑,权当是没有看见。

胸中浊气涤荡一空,白彩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

白桦问白彩,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

白彩摸摸白桦的发顶,轻声道:“是为了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季啊!”

回到家,白彩没见到罗大成,估计是已经离开了吧。

白不弃笑着给白彩行了个礼,掏出银票给白彩。白彩数了数,六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她拿了四十张,给了白不弃二十张。

六千两乍一听挺多的,但对于江北罗家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对于松花蛋给他们带来的收益而言,更是不值一提。

罗大成是算准了松花蛋的利益,才会松口答应,要不然,还有的磨呢。

何氏和白灵在屋里跟白芳蔼学打络子。这也是白彩吩咐的,给这母女俩找点事儿做,省的整天憋着一肚子坏水。

何氏倒是真的不敢惹怒了白彩,她真怕白彩将她赶出家门。更何况,外面的局势并不安定。她虽是个深宅妇人,但也多少有些见识。征兵什么的还是知道的。

西北征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蛮族来犯。蛮族中又以突厥蹦跶的最欢。

“哦,是这样啊,诸蛮族以突厥为首。百夷诸蛮,突厥最是强大。其他各部落都是依附于突厥的。”白彩坐在暖炕上,腿上还盖着一层被子,当真是暖和的紧。

白彩本想将蛮族的关系理清,却没想越理越乱。半倚着炕桌,白彩眼珠一转,似乎是抓住了什么。虽然这个时空跟她学的上下五千年历史有所不同,不过,在一些事情上,终究是大同小异吧。

蛮族,突厥,各部落。白彩撑着额头,指尖轻敲着炕桌。在这个时代,突厥是蛮族的代表,蛮族也代表着突厥。

“啊啊啊!脑容量不够啊!”单靠脑子里原主那些记忆,白彩还真不能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愤恨的一拍桌子,白彩道:“不变应万变吧!”

其实白彩还好奇,突厥是不是真的辣么强。不够,强了,对她而言,还真不是件好事。

十一月末了,眨眼就快到十二月了。

西北这天还真是冷。鹅毛大雪落在地上能将大活人给埋了。

刚集体搬到山上没几天,就下了这么场大雪。

白灵在帝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恨不得在雪地里打几个滚。

白彩陪她在雪地里堆了个大大的雪人,胡萝卜的长鼻子,两个山楂的大眼睛,又找来了个破斗笠给它当帽子戴上。

“白桦,想看就出来呗。站在屋檐下缩手缩脚是怎么回事!”白彩见白桦想出来却又不敢出来的样子就来气,上去一把把他给拽到雪地里。

“哎哎,四姐姐啊,好冷啊!”白桦被白彩拽着也不敢反抗,只得哀声连连叫唤,惊起了麻雀数只。

堂屋里一块聚着的白不弃等人听见白桦苦哈哈的交换,都止不住的大笑,小孩子啊孩子。就连一直苦着脸的何氏,也笑了开来。

张婆李婆撺掇着白芳蔼给她们编个络子。

柳絮一面打着络子,一面抬眼对张婆道:“两位大娘,这络子可有多种,有平安结,如意结还有同心结,要不,让芳娘给您打个同心结?”

张婆啐道:“呸,小东西,你张婆早过了找情郎的年纪了!”

接着,哄堂大笑。

“不行了,不行了!要冻死了!”白桦跺跺脚,就要往炕上爬。

“去,把身上雪给抖干净!”白不弃眼疾手快的抓住白桦。

堂屋里间有以长五米的长炕,左右两边又有长两米的小炕。此时炕烧的暖暖的,还是早上做饭是留下的温度。

大冬天的白彩也没多想,大白天就聚在一块,也不是联络感情,图暖和呗。不知是不是白彩陪白灵堆了个雪人的原因,白灵再见她就没有那么苦大仇深了。其实,她就是恨白彩恨的牙痒痒也没拿白彩办法,纯粹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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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白彩被征兵(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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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始二年冬,突厥南下,奇袭桐城,太守马尚涛不战而逃,是以,桐城失守,不战而败。

突厥铁骑南下百里,烧杀掳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史称“建始之哀”。也是武帝司马霆即位之初最大的败笔。

“王校尉,离桐城还有多远?”白彩背着个沉甸甸的大背篓,脚踩着厚厚的积雪,抬头问向骑在马背上的男人。

男人名叫王虎,校尉一名。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满脸络腮胡子再加上黑漆漆的脸,甚是吓人。

王虎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指着白彩道:“谁让你跑前面!军纪要不要!滚回去!”

白彩撇撇嘴,灰溜溜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跟着大部队走着。

他们日夜兼程,走了两三天了,白彩估计着快到桐城了。

这里说的桐城指的是桐城的中心区,也可以称为前线。

无疑,白彩这是为祖国的建设去添砖加瓦去了。

白彩跺跺脚,她穿的是一双牛皮缝制成的靴子,但是透水,时间长了,整只脚都冻木了。白彩只有趁着大部队歇息的时候,从空间里弄些热水喝。

要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呆家里?

白彩尊是欲哭无泪。

半月前,桐城失守,突厥来袭,他们在的西前村也惨遭毒手。

好在,她家在半山腰上,周围又种了好些大树挡着,也不显眼,这才侥幸逃脱。

倒不是白彩不想反抗什么的,只是突厥人来的快,走的快,人家抢完放把火就走。

突厥人走了,自己人来了。

白彩就被华丽丽的带走了。

那天的情形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白彩正跟一只烤鸡拼命,人家踹门的来了。

再然后,王虎就宣读了圣旨。大意就是让她去前线保卫祖国。惊呆了一众小伙伴啊。

白彩倒是很淡定,没这一出,那贱人皇帝也会整另外一出,早死早超生。

不过,白彩还是很有礼貌的跟王虎提了个小要求。

王虎是知道白彩真实身份的,他顶顶瞧不上白安臣这样只会耍嘴皮子动笔杆子的弱鸡一样的书生。他,妈,的!这书生还一副小娘皮的打扮。不过,他老大也说了,尽最大可能去“照顾”白安臣。他们也得遵命。

好在,白彩很老实,只带了一背篓的东西,红红的长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吃的。哦,还有两只猪肘子。嗯,一长串红辣椒,林林总总的一篓子。

王虎更加的瞧不起白彩了。就知道吃喝玩乐的东西。

白彩瞟了眼背上的背篓,她背了一篓子的地瓜上战场啊。虽然有些逊,但没办法。谁知道军营伙食会不会紧张啊。

相较于白芳蔼柳絮跟白桦他们的不舍,白彩倒是很淡定。她信誓旦旦跟白桦他们保证:“等我三月回来种地!”

临走又不忘补上句:“要是回不来了,就给我立个衣冠冢吧。别忘了每年去给我送些吃的,猪蹄肘子就行。”

白彩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棉长袍,长及膝下,白彩用了好几斤棉花呢。本想缝个军大衣的。接过扣子不给力。不过,她还是给长棉袍做了个改进,里外都缝了几个口袋,虽然看着不伦不类,但耐不住实用啊。白彩表示,命都快没了,还要美干嘛!

哎,也不知道离了自己,白不弃能不能镇住何氏母女。白彩不忘惦念一下家人。

何氏母女太老实了,不仅没有给自己惩治她们的机会,就连张婆李婆也挑不出错了。

白彩没想与她们为难,虽然,那母女俩算不上好人。

其实只要她们对自己动手,白彩就会出手的。只是人家太老实了。她也不能让白不弃这样的“老人”寒心啊。

要是自己活着回去,那家还剩几个人呢?白彩很是期待的想着。

回头看着来时的路,路上是白茫茫的一片,一长串整齐的脚印留在上面。突厥人的痕迹还清楚的残留。烧焦的树木屋舍,流亡的人们。

白彩眨眨眼,西前村的情形也没有多么乐观。

她走时,正巧碰上金玉带着仆从收拾行囊离开,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别离。

白彩手揣在兜里,她身后还有一长串的兵士,这些人都是从西前村里出来的。

“哎,阿四姑娘,他们怎么把你带来了。你一姑娘家,上什么战场。”邓河低声问道。

白彩看了自己身边一眼,熟人一个,里正家的邓河。头一次没有征到他,这次却没能逃过。

“我!”白彩深吸一口气,还是当自己是个男人吧。

白彩冲邓河招招手,邓河好奇的凑了过来,白彩跟他说:“算命的跟我娘说我命弱,”可不命弱吗,一道雷给劈没了。

“然后呢?”

白彩一脸痛苦隐忍的说:“为了防止阎王爷将我招走,我得在二十岁之前扮女装。骗过阎王爷。”

邓河很是了解的点点头,一道大男人,偏偏扮女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你不担心大爷大娘吗?”白彩偏着头问邓河,小伙子还挺乐观,没见他忧桑啊。‘

邓河摇摇头,一脸郑重的握拳发誓,“我会多杀几个突厥人替我,嗯,乡亲报仇!”

白彩扭过头去,这根本就是一愣头青啊。里正家虽小有损失,但好在没什么伤亡。

其实,白彩刚才还想提醒邓河真要见着突厥人你跑不及就藏起来好了。不过,见小伙那样,白彩决定还是不唱白脸了比较好。

“终于到了!”走了三天四夜,王虎终于带着一八百人的队伍到了最前线。

桐城,蔚沧县,峥嵘山下。阻挡突厥人进攻的那道城墙就离他们不远。白彩目测,有五百米吧。

“干什么啊!让你们歇着了吗!都他妈的给我站起来!”王虎见本来整齐的队伍哗的躺下一半,瞬间大吼道。

白彩默然的把要倒下的邓河拽起来。

除了王虎原来带的五百个兵岿然不动之外,来的路上征的兵简直不堪!

不过,王虎插着腰,绕着白彩走了几圈,“哼!你这小娘皮骨头还真硬!”

白彩一笑,拱手道:“傲骨总是有的!”

王虎眼瞪的跟铜铃一样,鼻子里使劲哼了声,想要举起手中的鞭子抽白彩,却始终没下手。他要敢下手,白彩就敢废了他的手。

众人接到命令,原地安营扎寨。

白彩一面跟人合伙搭帐篷,一面在脑海中想着这突如其来的战争。

突厥来犯,势如破竹,太守弃城,不战而败。

可是,半个月之后,突厥好像是销声匿迹一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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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白彩树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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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时为了避免碰上大规模的突厥军队,一开始走的是山路小路。虽然,山间也有突厥人的散兵游勇。但是终究是不成气候。

后来的两天,走的就是大路了,却也没碰上突厥部队。

白彩可不相信是他们的领头人人品爆表,要不大胤朝打跑了突厥人。要不就是突厥出了什么问题。

当然,熟知大胤朝那些官员尿性的白彩,更倾向于第二个猜测。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通红的火苗照在白彩精致的小脸上,一半阴暗一半明丽,光与影的绝妙组合。

“诶,白阿四,你在想什么!”知道白彩其实是“男人”,邓河也不跟白彩客气了。拿着胳膊肘子就要拐白彩。

白彩错身闪过,“哦”了一声,道:“我在想来年种什么。我家住在山上嘛,小饭馆还不知道能不能开的成,总得种些粮食吧。”

邓河说:“你要是种小麦的话,可得再等半年!”

白彩拿着一根柴火拨拨眼前的火堆,火堆上有一个简易的架子,为了方便煮饭而扎的。此时锅中正咕咕煮着白粥,虽然只有几粒米。

王虎以白彩自带粮食,就扣下了白彩的那份口粮。邓河为白彩愤愤不平,白彩却淡笑置之,没计较的必要啊。

一面拨着火,白彩一面把自己从家带的烤鸡给热了一遍。

邓河瞟了眼锅里可以数的清楚的米粒再看看白彩抱着个烤鸡再啃,狠狠的咽了几下口水。小伙子脸皮有些薄,不好意思开口问白彩要吃的。不过,那眼神,啧啧,真是冒着绿光啊。白彩很怀疑,邓河会不会下一秒化身为狼。

“呐,给你!”白彩掰下一块肥肉扔给邓河。

邓河感激涕零的看着白彩,恩人啊!

白彩撇撇嘴,反正她不喜欢吃鸡腚尖。

“诶,小子!吃什么呢!”

白彩抬起啃的油光的脸看向来人——一个壮汉。身后跟着一白净的青年和高瘦黑的青年。

邓河看看白彩,再看看来人,站起身来,拱手问道:“不知几位大哥……”

不待他话说完,就被中间的那个壮汉给一脚踹了出去。

三额一看就是老兵油子,欺负新兵蛋子的事估计没少做。不少人冷眼看着,就等着有热闹看呢。

“哇(我)在此(吃)换(饭)啊!”白彩站起身一面啃着烤鸡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

“嘿嘿!哥们还真是好久没有碰到这么乐呵的人了!”壮汉手掌噼里啪啦的活动着。

“看吧,军队三鬼盯上的,可没什么好下场!”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白彩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肉,美丽的桃花眼微眯,浓墨重彩的眼尾勾勒出一副旖旎风、情,嗯?军队三鬼?

瞟了眼还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的邓河,白彩叹口气,她好歹受过邓家夫妇的恩惠,他们家儿子被人欺负,自己怎么得替他出头吧。

“你道歉!”白彩拿着指着壮汉大声道。

“哈哈哈!”

“哈哈哈!”

……

不仅壮汉笑的前仰后合,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乐不可支。

道歉?拜托,这里是军队,靠拳头吃饭的地儿,你以为是书院呢!

很快笑声戛然而止。

“大哥!”白净青年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高瘦黑青年给拉住了。他们都没有看清眼前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大哥就被她踩在脚下。当真可恶!

“诶,兄弟,你好看着啊!”白彩笑意盈盈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明明是很美的一双眼睛,却偏偏看的众人心底发毛。

邓河抬眼看去,白彩正神情轻松的一脚一脚的踢着刚才将他踹出去的壮汉。壮汉不是不想翻身,只是白彩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那壮汉也是个汉子,白彩脚脚都踢在点子上,没有内伤,却是疼的要命。

白彩饶有兴味的看着壮汉,大滴大滴汗珠自他古铜色的脸上低落,可他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可恶!”白净青年看不下去了,他家大哥怎能任人如此侮辱。变向白彩冲了出去。两个兄弟都出去了,高瘦黑青年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啪啪啪”的声音接连响起。

白彩真是不明白他们怎么有那个自信来挑战她的。

比那壮汉还要惨,这俩青年被白彩扇了几十个巴掌之后踹在地上,继续踢。

“真厉害呢!”白彩继续啃着烤鸡,脚下用力,将壮汉踢出去数十米!接着又将俩青年给踢了出去。

烤鸡也啃完了。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白彩笑眯眯的走向邓河,油乎乎的小手拍着邓河的脸,“诶。爬不起来了?”

“才没!你捅大篓子了!”邓河气呼呼的瞪了白彩一眼。

白彩貌似无辜的问周围的观众,“他们很厉害吗?”

众人点点头,有人鼓起勇气跟眼前这个很漂亮却非常凶残的少年讲起了那三人的来历。

壮汉名达尚铎,二十三岁。十四岁从军。今年九年了。因为得罪了上峰一直没能升迁,还是普通小兵一名,不过,他在军营里有很多拥趸。

白净的名唤杜泽米,二十三岁,跟在达尚铎身边,相当于谋士。至于那个高瘦黑的,除了名叫丁岳章之外,沉默寡言。三人是过了命的兄弟。

得罪了一个就是得罪了三个……

“那要是得罪了三个呢?”白彩笑的很温和。

那小兵上牙磕着下牙,话也说不清了,“三、个三、个三个……”

白彩烦的一挥手,滚吧。

那小兵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了。

“还连累你了呢。”白彩不轻不重吐出了一句话。

邓河苦笑,这白家阿四根本就个夜叉啊。“不怨你。”

白彩想,你怨也没用。

“哎,这外来户还真挺厉害啊!”

“就是啊,我早瞅那三人不顺眼了。”

一个帐篷住着六个人,有四个是西前村的,她跟邓河还有另外俩姓张的。一听他们姓张,白彩就连跟他们说话的**都没了。

其余两个是俩老兵,估计是派来管他们的。

臭死了!白彩抖抖铺盖,油光锃亮,这是多少年没洗了啊!

“你盖吧!”白彩把铺盖扔给邓河。

邓河一愣,“那你呢?”

白彩指指自己身上的厚重长袍,“这个就行,睡你的觉吧!”

邓河心理嘀咕着,这白家阿四一变回男人,这脾气是蹭蹭的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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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天启四子(三更)

求收藏~~三更了咩

白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窄小的帐篷里呆着六个人,想翻个地都难。她睡在最外边。是白彩主动选的。没有人愿意睡在最边上,漏风冻死个人。

白彩屏息认真听了其余五人的呼吸声,一深一浅,都睡着了。

悄悄起身,白彩走出了帐篷,她总得打探一下情况吧。

她总觉得很不对劲,这不是一个战败的城池该有的氛围。

来来回回有不少巡视的兵士,大都一脸凝重,也不乏不睡觉,聚在一起胡吃海喝的老兵油子。

帐篷很多,一片一片的。白彩知道,这定是聚集了来自各地的兵。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将军带领的。

躲在暗处,白彩放眼望去。呼啸的北风刮着旌旗烈烈作响,铁画银钩的“大胤”很是刺眼。

白彩像鬼魅一样在军营里转来转去,她不怕被人发现,这是她的成名技——鬼踪。

当然,她还是躲着那些兵士来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知道是不是军营的帐子的按照等级划分的,有一些特别华丽结实的帐篷众星拱月一样被围在中间。帐中灯火通明。这已离她的帐篷有五百米之遥。

整个营地大的离奇,白彩很好奇,为什么一定要将兵士聚在一起。要是有人来个一网打尽,可该怎么是好。

不过,显然这不是她该思考的问题。

远远看去,依稀可以看见帐中高大英挺的男人的身影。似是冲属下发火,还是怎地。白彩见男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属下,也不知在说什么。她离的有些远,看到这份上,已是不易。

风呼呼的吹打着帐篷,映在帐篷上的影子一晃一摇,极不真切。

“陛下!请息怒!”

司马霆冷笑,“息怒?在朕眼皮子底下失了一座城,还能让我息怒?”

他一身黑色窄袖常服,丰神俊朗,长发披散,只用一条黑色锦绣额带给拢了起来。虽是散发,却极为俊朗威仪。放佛天下的美男子都是如此装束才是好看。

司马霆大步在帐篷里踱来踱去,他的帐篷厚实且华丽,里面的装饰更是万金难求。不过,他显然是没心情欣赏帐篷内的珍宝。

“岂有此理!”司马霆一甩手,回到榻上坐着。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三个男人。

“你们只会叫朕息怒,可有对敌之策?”司马霆冷笑道,随手指了底下跪着的一男子,“姬满,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懒洋洋的斜靠在榻上,语气可以说的上是温和,看上去非常的好说话。但是跟在他身边的臣子都了解,司马霆最是好说话的时候,也最是恼怒的时候。

姬满一身戎装,他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下了马,就来拜见皇帝陛下。带着一身的凛冽的杀戮之气,要是言官知晓,定会参他个大不敬之罪。

姬满抬头,肃然道:“突厥都自顾不暇,应掉不出更多的兵力来袭击桐城。只需守好桐城即可。要是陛下想诱敌深入一举歼灭的话,臣不赞同。”

司马霆眼中寒光一闪,“为何?”

姬满沉声道:“因为没有优势。”

阿精一旁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忍不住出声喝道:“姬满将军!”

司马霆摆手,示意姬满继续说下去。

姬满继续道:“我大胤虽然兵强但马不壮,此其一。其二,兵士们对蛮族骨子里心生怯意。不过,这是可以用军功鼓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陛下初登大宝,贸然发动战争,怕是不妥。”

司马霆抬头盯着镶在帐篷顶上的夜明珠,蜚短流长,一众没骨头的文臣整天不是议和就是议和。怕蛮族怕到骨子里,也是个本事啊。

“都起来吧。”司马霆瞟了一眼端正笔直跪在地上的三人。

从左起依次是大理寺卿裴臻,真武侯世子姬满,羽林卫将军秦绍。

三人依次坐下,从容有度。

司马霆倾身上前,单手支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朗声大笑:“天启四子啊天启四子!现在只剩三子!”

底下三人,面色不一。秦绍面无表情,姬满略带苦涩,裴臻眼中满是不屑。

司马霆手一扬,榻前桌上果品洒落一地,“既然在,就把问题给朕解决了!”

他刚登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让一心想做出番事业的司马霆,心里很是愤怒。更何况,桐城失守时,他正在桐城!

手下养了这么一群废物,司马霆心理别提有多苦闷了。他在朝廷的根基尚不稳妥,朝中反对他的人暗中挤成一股绳。

“哎,你们说,要是白安臣在这,他会怎么说?”司马霆轻飘飘的砸下了这句话。

阿精站在司马霆身边,冷汗直流。心里对底下的三位大人是无比且万分的同情。

白安臣,这三个字对司马霆而言,就是忌讳。底下坐着的三人也都是人精,没人去搭话,谁想触皇帝陛下霉头?

“怎么,哑巴了?”司马霆皱眉不满道。

裴臻扫了眼身边的伙伴,见他们都避而不言,只好开口温声道:“以梓诺之见,白安臣估计会建议议和,他向来,是考虑全局的。”

他生的眉目温雅,俊逸出尘,袍服如雪,一尘不染,当真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偏偏他说起话来又使人如沐春风,没有丝毫的疏离也没有丝毫的淡漠,一看就是使人心生好感。

他跟白彩很像,都是样貌绝世惊才绝艳的人物,只是,两人终究是有些不同。

白彩太过桀骜,即使学会朝堂上不动声色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手段,但她太过耀眼,太过出色。同样树敌也太多。

而裴臻不同,他无论做什么,都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即使做错了,也不会有人怪他。

白彩是钻石的话,他就是块温润的羊脂玉。

司马霆听了裴臻的话,一笑,脸上怒容也散了几分。裴臻跟秦绍还有姬满这三人自幼就陪他长大,他们四人的情分,本就可不止君臣之间的情分这么简单。

“白安臣也在这里吧?”司马霆看向姬满。

姬满心里一凛,忙恭敬道:“陛下可是要见他?”

司马霆跟白安臣不和,他们三人自是知晓。只是,秦绍和裴臻或许没关系,但是姬满跟白彩关系不一般。夹在效忠的陛下和一直疼爱的弟弟之间,姬满别提有多为难了。

白彩站在帐篷不远处,只觉得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心理暗自祈祷,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啊。

北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白彩立在风雪之中,抬头看天,明天天气应该会很好吧?嗯,这个猪肘子挺不错呢。白彩啃了一口刚才厨房里顺来的猪蹄默默的想。嗯,再去顺点吧,粮食总是不嫌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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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玩命挑战(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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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来到军队十多天了,也没见要出去打个仗什么的。心里纳闷的紧,却偏偏没人来告诉她这是为毛。自己猜是一回事,可是那终究不是事情真相啊。

不过,每天天不亮就得操练,让白彩觉得,嗯,这个军队的老大很勤力。不过,如果,她不在这群训练的兵士之中的话,或许,评价会更会高些。

距离突厥来袭已是半月,白彩却没见到军队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即使有什么大动作,她这个小也是不知道的。

军队伙食不好,卫生也不好,白彩在军队呆了十来天,觉得自己都快瘦没了。本来身上就没几斤肉,这下,直接成了有皮的骷髅了。白彩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白彩的伙食要比别人好的多。她是自带伙食来的,除了一开始的烤鸡,她还要一背篓的地瓜一串辣椒和一包肉干。

当然,白彩是不可能只守着这些过活的。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

是以,白彩每天晚上都会来个厨房一日游。当然,游的是最高等级的厨房。

不过,这也愈发的肯定了白彩的猜测,他喵的。里面肯定有贵人,要不厨房能每天燕窝鱼翅鲍鱼海参吗。而且来的还肯定是大奸臣那类型的。嗯,跟她肯定是死对头,知晓那死贱人(司马霆)将她贬黜到西北还是以女装示人。

白彩心里的阴谋论又泛滥了,这会不会是死贱人专门针对她的一次行动呢。只是,这也太高逼格了吧?

这想法,白彩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过,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白彩托着腮帮子想,她总不能呆在军营里一辈子吧?天天闻着那些男人身上的臭味,她尊的会死的啊!

“诶,你的地瓜要烤焦了啊!”张大牛使劲吞了一口口水,想象着地瓜的美味,忍不住的拿胳膊肘子拐了白彩一下。

白彩没好气的翻了个美美哒的白眼,“做毛线啊!”

“你的地瓜!”张大牛提醒白彩。

白彩“哦”了一声,吃了这么多天的地瓜,快要腻歪了。

火堆已经不着了,正冒着烟,白彩使劲抽了抽鼻子,似乎能从炊烟的味道中捕捉到地瓜的甜香。白彩从火堆里扒拉出了两个乌黑的地瓜。

给了张大牛一个,自己留了一个。张大牛转身就跟他弟弟张二牛分着吃去了。

“吃吗?”白彩问不远处的邓河。

邓河摇摇头,一脸苦闷。

白彩问他怎么了。

邓河手握成拳使劲捶了一下地,“真是!我们来干嘛!不就是为了打仗,打跑那些该死的突厥人吗。现在倒好,仗也不打,孬种。”

白彩心里好笑,别人是巴不得不打仗,邓河是盼着当炮灰。就她来看,该打的时候,就是他不想上,也不成了。

“嗯?”白彩慢条斯理的啃着香甜软糯的地瓜,眉梢上挑,很是挑衅的看着来人。

达尚铎捏着拳头,两只眼睛像是要冒火一样怒瞪着白彩,这小白脸,除了吃就是吃,还拽的要命。他要是不教训他,天理难容!

白彩叹口气,“你这是第几次了,还真有毅力啊!”

都不知道达尚铎是第几次来找她挑战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就个人毅力而言,白彩很佩服他,但是,另一面,又忍不住为他的智商捉急。

“你这小子,还不速来受死!”达尚铎声音震天。

白彩轻飘飘的回了句:“等我吃着啊。”说完,继续小口小口啃起了地瓜。

一面啃着,还不忘拿小眼神瞟一下达尚铎。

达尚铎那大块头显然很不耐烦很急躁,正午的阳光打在他古铜色的脸上,白彩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眼中快速聚集的风暴。

杜泽米跟达尚铎说了几句话后,就叹息的摇摇头,他家大哥这是为毛?明明每次都是被胖揍,干嘛还要上赶着?

丁月章则是很淡定,站在一旁全心全意的做他的背景。大哥爱干嘛干嘛,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你还没吃完啊!你在吃屎啊!这么慢!”达尚铎等了一会儿,十分暴躁的冲白彩吼道。

白彩没有理会他,继续吃。( ̄_, ̄)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管的了我啊。

在杜泽米十分努力的劝说下,达尚铎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今天要是不收拾了这白小白脸。他达尚铎三个大字就倒过来写!

“**的,好了没啊!”达尚铎额上青筋迸起,指着白彩喊道。

杜泽米摇摇头,还没开始,大哥就先输了一筹,他还是一旁呆着吧。反正,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白小白脸也没有要他大哥命的意思,只是看着不爽教训一下吧。不过,这样让他觉得也很不爽啊!╮(╯﹏╰)╭

白彩眼皮掀了一下,抹抹嘴,拍拍手,上前走了两步。

她这副样子,看在达尚铎眼中,就是白彩十分不屑十分傲气十分讨人厌。

杜泽米眼角抽了几抽,白小白脸不怎么爱惜他的脸啊。

白彩伸手打掉了达尚铎指着自己的那只手,“我最讨厌别人指我!你以为你是谁!”

“小白脸!”达尚铎握手成拳,冲白彩挥去。

白彩一个闪身,无奈的抓住了达尚铎的那只手,“拜托,换个招数吧!”

接着,用力一摔,达尚铎被她摔在地上,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达尚铎在落地那一瞬,手撑着大地昂着头,眼中满是熊熊战意,继续向白彩冲来。

白彩挑眉,有进步啊,不过,依旧是没脑子啊。

“啊!”达尚铎次次出拳,次次落空。

白彩其实不爱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比试,最后索性陪达尚铎玩了起来。其实,逗弄这么一个大个子还挺有意思的。

达尚铎许是看出白彩正在耍他,怒火中烧,趁抓住白彩衣领时,就想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白彩皱眉,她这棉袍可是费了好些棉花的,抬脚就去踢达尚铎,好巧不巧脚一伸踢中达尚大腿、根、部。

那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啊。而且白彩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用了十足的力气的,达尚铎现在可顾不上去把白彩给扔出去了,双手捂着裤裆,嗷嗷直叫。

在场的男人脸色都变了几变,本来热闹看的正好,这下,都悄悄退后了几步,他们还等着退伍回家娶个媳妇儿生娃呢。

“哼!”白彩拍拍手,踢了正在哀嚎的达尚铎一脚,“别嚎了,吵死了!”

杜泽米见势不妙,赶忙上前给自己大哥求情,哎哟,白小白脸下手下脚都狠的很,再被他这么踢下去,还有啥命哦!他大哥也真是,这么玩命挑战干嘛。赢了还说的过去,你输了还输给以小白脸,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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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内忧成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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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北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

白芳蔼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眉心皱成“川”字,“也不知道公子现在如何了,真真令人心急的很啊。”

着急担忧的不止她一个,白桦坐在炕上抱着膝盖,苦着张小脸,呜呜,平常公子是最疼他的了。他也好担心公子啊。那个狗皇帝到底要干嘛啊,不好好的去打突厥人,扯上他家公子干嘛!

白芳蔼啪啪的拍着炕桌,她就是不明白了,公子明明都与世无争了,还能有什么威胁?

白不弃瞪了白芳蔼一眼,“我们都担心公子,不是只有你一个心焦!”

白彩走后,大家矢志一同的将对他的称呼由“姑娘”改为“公子”。

柳絮拢了拢耳边散落的青丝,望了白芳蔼一眼,轻声道:“我相信公子会没事的。”他这话是在宽慰众人,亦是在宽慰他自己。战场上会发生什么,谁都预料不到。那个整天赚钱眼里的明媚公子,不知道能否安然归来。

白桦急了,冲了柳絮大喊:“当然会没事啊!他是公子啊!”

四人在屋里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白不弃起身,目光依次扫过脸色各异的三人,“我们就安心在家里等公子荣归。公子临走之前的吩咐,你们莫不是忘了?”

柳絮道:“这个自然是没忘。”

白不弃继续道:“公子说他三月能回来就一定能回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家给公子看好了!要是再出现丁点儿问题,不等公子回来,我就先替公子收拾了他!”

白芳蔼指尖缠着一缕青丝,瞟了屋外一眼,抬起手背轻掩唇角,再看看一脸正气的白不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哥这话说的就是好听,也是,公子那么信任你,总归不能让他失望不是?”

“芳娘!”白不弃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低声喝道。

白芳蔼一甩袖,就要出去,路过白不去身边时,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公子飞吩咐我等自是要做好。只是……”

“外面的那俩女人,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白芳蔼笑了笑,打开房门,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彩不在,就没必要再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了。

刚才白桦是有听到白芳蔼在白不弃耳边说的那句话的,只是心里却不明白,为何白芳蔼跟白不弃能表现的那么像两个人。公子在时是一个模样,两人和气的很。公子离开了,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但是,他看的却清楚,白芳蔼眼中**裸的嘲讽不屑以及悲凉。跳下炕,白桦关上门,白芳蔼刚出去时,没有关门,屋外呼呼的风刮了进来,冻死个人。

这是白桦跟柳絮两人的房间,炕购大,能睡四五个人。白彩本想让他们一人一间,只是柳絮说了,他跟白桦一个房间还能相互照应。

白不弃也没有多留,转身走了出去。

柳絮淡笑着,问白桦听不听他吹箫。

白桦躺在炕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好啊!”正好当催眠曲。

柳絮吹了首呜咽悲凉的《离人曲》,很普通的一首曲子,却硬是让睡梦中的白桦泪流满面。

柳絮摇摇头,放下玉箫,还不忘替白桦盖好被子,小孩在梦中都不忘踢被子。

“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柳絮心理祈祷着,白彩是个好人,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况且,他还指望着,有朝一日白彩能帮他报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希望白彩出事。

柳絮是感激白彩的,要不是白彩,他也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虽然知道将自己复仇的希望强加在白彩身上,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但是,若不这样,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或许,等公子平安归来,他这颗心就能静下来吧。柳絮坐在炕上,面带微笑,笑靥如花。

白灵跟她母亲何氏呆在自己屋里,白彩走后,一直维持着的虚伪的和平瞬间被打破。

白桦跟柳絮等人都认为是白灵等人的到来,才“克”走了白彩。就连白灵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而害了白彩。

何氏狠狠的点了自己闺女眉心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啊,长点脑子吧!那白安臣是谁!他十七岁就登上尚书宝座!那可是一品大员!皇帝要是就这么忘了他才怪!”

白灵捂着自己的额头,呆呆的看向何氏,愣愣的问道:“是皇帝陛下要……”

下面的话她不敢说,要是被那俩恶婆子听到,再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就成了妄图揣度圣意的罪名。这个罪责她可担待不起。她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入的了皇帝陛下的龙眼呢。

“但是,我们该怎么办啊!突厥人打来了,我们能往哪里去啊!”白灵语带哭声道。本以为她会安静平和的在这个西北小村子呆上一段时间,就当成是郊游了,没成想,刚住了没几天,突厥人就打来了。

何氏恶狠狠的绞着帕子,覆到白灵耳边,轻声道:“为今之计,只好……”

白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失声道:“这不……”

何氏眼疾手快的捂住白灵的嘴,瞅了外面一眼,确定没人之后,才狠狠的敲打了白灵一顿,“咋呼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不省心的丫头!就这么办了!”

接着,语气一缓,何氏握着白灵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母亲这也是为你着想啊!”

白灵淌着眼泪,紧抿着红唇,轻声道:“女儿省得!”

“哎呀,这天还真冷啊。”张婆跟李婆推门而入,使劲在地上跺了跺脚。

因为突厥进犯的事,这俩婆子吓个半死,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再受了吓,虽没吓病,整个人也整天蔫蔫的。当然,要是对着何氏母女,这俩婆子就来了精神。

白不弃索性让她们没事都呆在屋子里,眼不见为净。他们爱怎么闹,随他们,只要别出了他们房间就行。

白彩盖房子时,是按照人头数盖的,她当时经费紧张,又想攒钱跑路,自然不可能大方了,除了一间瓦房是来撑面子的,其余一切从简。

何氏母女就跟张婆李婆住在一屋,炕够大,隔着张炕桌,谁也碍不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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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内患成灾(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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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脱下鞋子,盘腿坐在炕上,那了炕桌小碟里的柿饼咬了口,盯着何氏母女,目光深沉。

李婆哼哼了几句,瞟了眼强作镇定的何氏母女,啧啧叹道:“哎呀,张婆子,你说啊,这什么夫人啊,大小姐啊,在蛮子面前。哎呀,都不够看啊。还不够人家一根指头捏的呢。啧啧,就我说啊,你出生富贵,又顺风顺水的长大,可未必就能一辈子顺遂啊。”

张婆点点头,哼道:“还是命啊。老婆子也不指望下半辈子大富大贵了,就想着有个人能给我养老送终就成。老李婆子啊,我们可得多做善事,可不能惹怒了老天爷哦。”

李婆却道:“善事也得分类啊,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去给人当枪使。那可不叫善!叫蠢!哼哼,自己倒霉不说,还扯累着无辜的人。”

白灵越听脸色越难看,李婆子的话外之音,她岂能听不懂?

那次帮夏娘,她也打的是想让白彩出丑一下的算盘,没想到,却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

桐城守备张长欣手握重兵,又娶了太守的女儿,也算有一定势力的人。而她只能算是个小老百姓,就算她将真实身份亮出,也没有人会信。

白彩还在时,不知道怎地,没人来找茬。白彩一走,直接有人将小饭馆给烧了。把白芳蔼他们给恨的啊,恨不得将白灵给扒了皮。

白灵还想狡辩,说不定是突厥人烧的呢?

白芳蔼当时一口就想啐上去,我呸,还突厥人呢,怎么突厥人打来时,小饭馆没事,偏偏突厥人要消停了,小饭馆被烧了。说是突厥人烧的,谁信呢!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验证了他们的猜测,不是有人在山脚下晃悠,一看就是地痞**之流。

白不弃下山去探望里正时,曾被他们给堵住,要不是白不去会武艺,现在估计还在床上躺着呢。

白不弃也从袭击他的混混口中得知究竟是谁派他们来报复他们。这么一追究下来,还是当初白灵帮夏娘出头惹的祸。

白灵自知理亏,在这个家里,愈发的夹着尾巴做人。

白不弃看着直摇头,一个大小姐做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要真这样,还就没有白芳蔼各种抱怨了。

偏偏何氏见白彩不在,不安分了,拐弯抹角的跟白不弃说要替白彩管家,怎么着她也是白彩嫡母不是。白不弃是个精明的,自然不同意,也不能直说,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何氏更气了,直接当着大家的面问白不弃家里还有多少存银,她先给代管一下如何如何的。

白芳蔼可不同意了,这些银钱可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啊,这何氏说要管就能管吗?

白不弃早些年在丞相府呆过,对何氏终究是有几分尊敬的。但柳絮白桦还有白芳蔼可不一样。他们对白家对丞相府都没有那么的归属感。在他们心里只有尚书府。何氏想在他们面前耍威风是不行的。

是以,白不弃两面都讨不了好,可怜了这个左右逢源的精明人哦。

远在桐城蔚沧县的白彩可没心情去猜自加那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怎么样了。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这突厥跟大胤朝到底要不要打仗。

白彩向来是个随性而为的人,要不,怎么正值事业上升期,一句话,我不干了,就撂挑子了呢?

这要打不打的,白彩也挺焦心的。当然,白彩绝对不是盼着打仗,更没有认为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强悍,对上千军万马能有多牛掰。只是单纯的对时事好奇。

达尚铎还是每天都要来找白彩挑战。不过,白彩每次都赏给他俩白眼。改武斗为文斗。

每次虐的白彩那叫一个爽歪歪啊。

偏偏达尚铎还没有身为大块头的自觉,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在“文”上狂虐白彩。

唯有杜泽米在一旁看的明白啊,这白小白脸纯粹是逗狗啊。

白彩注意到,这几天,每天都会出去几支队伍。每次人也不多,一对五十几人。一天也就出去几百人。还是分批的那种。

不过,还没有轮到他们,所以,白彩也不知道到底出去干什么。不过,每次她都能看到有人负伤回来,也会看到每支队伍都会少那么几个人,有时是十几个有时是二十几个。

白彩知道,这军营里,其实没有表面上的你们安静。在这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惊涛。

如果,如果,能确定那帐篷里到底是什么人,或许,她就会明白了,这场战场的目的所在。

白彩美眸之中,一抹厉光一闪而过,她可不相信,上面聚集这么多兵士,仅仅是为了抗击突厥。

虽然不知道这半年来朝堂上风向如何,但是,以她看来,那些酸腐古董可是最见不得兵戈。皇帝司马霆想来是想出兵也出不得吧。

只是……白彩紧咬着淡粉色的下唇,她可不想跟着瞎掺和啊。

她就一个仙葫空间,被她拿来种田和当贮藏室用。还有一颗精通二十一世纪各种学科知识大脑,外加自保的身手。除此之外,她可什么都没有啊。

面对千军万马,就算是她这样的顶级杀手,也只能被踩成渣渣好不啦。

白彩心里泪奔,她一向最是识时务。╮(╯﹏╰)╭这么一想,白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群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桐城城区某一大宅内,一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人对着跪在地上的手下大喊。

“明儿!”坐在一红木大椅上的老人拿着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

“父亲!”中年人见老头发话了,也没敢再发火,只是探寻的目光看向老人。

老人挥退众人,阖着双目,手按在拐杖上,叹了口气,“天要亡我郑家啊!”

中年男人不甘心的问道:“父亲,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老人仍是闭着双目,听见儿子这么问,反问道:“还能怎样?”

中年男人面色狰狞,额上青筋迸起,“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二叔在朝中官拜尚书,只要二叔在,我们还顾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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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军法处置(一更求首订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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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睁开双眸,眼中满是岁月历练过的沧桑,按在拐杖上的布满褶皱的手背青筋凸起。深深的望了自己儿子一眼,“你这是将郑家往死路上逼!”

“父亲,您这是在自欺欺人!”中年男人指着东方,眼中满是红丝,一字一顿的说道:“您、应该、知道,郑、家、的、浩、劫、来、了!”

中年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子,一甩宽袖,眼中满是决绝:“我郑可明所做的都我为了郑家,无愧于天地!”

男人名叫郑可明,桐城郑家现任家主,坐在红木椅子上的是他的父亲,上任郑家家主郑服民。

郑服民叹口气,“红儿跟兰儿母子俩你准备怎么办?”

郑可明一愣,“她们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的外孙女,父亲,郑家就护不了她们吗?”

郑服民冷笑,“母女俩的确是一个德行。”语气之冷漠无情,完全不像是在谈自己的孙女跟曾外孙女。

郑可明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会好好处理的。定不会要父亲跟二叔担忧。”

想到自己二弟,郑服民眼中闪过怀念与愁思,最终都沉寂在他幽邃的眼底。“你自己长点心吧,别老让你二叔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郑服民强撑着惨败的身子颤悠悠的离开了,与天斗,斗的过吗?

桐城,蔚沧县,峥嵘山脚下。驻扎着数万人的兵马。

白彩现在整天是浑浑噩噩,浑浑噩噩。带来的地瓜,还剩一半。

邓河就觉得奇怪,这白阿四也是个男人,怎么饭量忒小?

白彩随口回了句:“吃多伤胃!”姐姐是个安静的病弱美男子好不啦。

他们统领是王虎,校尉一个,官还挺大。不过,对方官再大,也跟白彩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更何况,对方还不止一次两次的克扣白彩的份利。虽说只有几斤糙米几根咸菜的,但那也是饭啊!

白彩委屈的咬着小手指看着周围的大老粗美哒哒的吃着热气腾腾的汤饭。就只有她,是碗带着冰渣子的水,当然,如果是火眼金睛的话,你一定可以看见碗里那小的不能再小的米粒。

没办法,不是她不想去打碗热汤饭吃,可是每次都能有人上来将自己准确无误的挤掉啊我摔!

白彩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滴,他们是大男人又在军营里,难免会没有礼貌的啊。木关系的说,木关系的说……

才怪啊!白彩怒瞪着正美滋滋的吃着热饭的众人,阶、级敌人!

邓河哀叹,“你这么个小个,抢不到饭是很正常的,我碗里还有,要吃不?”

白彩摇头,“谢了啊,不用。”她才不要吃别人的剩饭呢。

现在这几天王虎有事没事就将他们这一队人马拉出练练,他们得有几百多个人吧。上午下午分开练。可是白彩就纳闷了啊,她上午练完了,下午为毛还要被点名接着练啊。

趁着吃饭的功夫,白彩自己悄悄烤了个地瓜,还好她够小气,只分了几个地瓜给别人,自己还剩下很多。╮(╯▽╰)╭

找来了些干柴火,白彩将地瓜埋在里面,然后无情的点燃,面带期待的等着干柴化为灰烬。

再然后,扒开,一爪子拍掉地瓜上面的灰,扒皮,埋头啃了起来。

她心中过的很是凄苦啊,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打打牙祭,可是根本不够她塞牙缝的啊!早知道就在空间里养养家禽了,至少不会委屈自己的五脏庙。

“白家阿四!”

白彩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正是王虎冲她而来,还带着森森的火气。

白彩一面啃着地瓜,一面还在好奇,自己是怎么惹着他了。

“有事吗?”白彩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王虎。

王虎不是不想找白彩的茬,奈何这家伙根本就是滴水不漏。要说,她打架吧。军营里的汉子哪个没练过呢?

“浪费军粮!”王虎指着白彩大声道,“你可知这粮食是农民头顶烈日,辛辛苦苦种出来,他们交税是让你上战场杀敌,而不是在这优哉游哉的浪费粮食!”

“败类!”

“不得好死!”

白彩见王虎越说越过分,心里也来气,她到底做什么了,这么不招人待见啊!

“喂喂!我说啊,王校尉,你看我碗里有米吗?都是冰渣子我怎么吃!”白彩拉下脸,脸上没有一丝暖意。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待遇!

“对上司不敬!军法处置!”王虎招手,让人将白彩待下去。

白彩这下笑了,满是灰的手在脸上抹了几下,一张小白脸直接升级成小灰脸。手中还有大半地瓜,白彩可舍不得浪费了,继续啃。

王虎身边一手下,惯会察言观色,见王虎脸上怒色更甚,便想投上司所好,就想上前将白彩给拉下去。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哥,几大板子下来,不死也去半条命!

白彩美眸倐的一下冷了下来,寒栗的目光依次扫过王虎三人。

无法抵抗的寒凉从脚底直冲脑门,王虎头冒冷汗,想开口训斥些什么,对上白彩似笑非笑的目光,也只得偃旗息鼓。

有一瞬间,王虎以为白彩将他心底的龌龊给看了个彻底。

“王虎,你可得想好了。”白彩啃完最后一口地瓜,抬眼对王虎道:“我可是进士,虽不是官身,但是你们要是敢对我用刑的话……大胤律法读过么?”

大胤律法,其中有一条就是为了保护进士或者说是没有官身的进士不受迫害,说的是,军人不得私自对进士用刑。若有违反,轻者降级处理,重者仕途无望。

“你少妖言惑众!哪里的律法,就你随口胡诌,就出了个律法,我还是天皇老子呢!”王虎身边一随从蹦出来对着白彩大喊。

白彩默默给这随从点了个蜡,兄弟,够胆识!

王虎一巴掌拍在自己属下头上,个没脑子的,传出去,是要他死吗!

白彩笑了,笑的轻轻浅浅,“不知王校尉还有没有事?”

王虎拔出腰间的长刀,指着白彩,“跟我练一下!否则,军法处置!”

白彩皱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她,偏偏这人还用这么拙劣的理由!r1152

084 峰回路转(二更求订阅求粉红)

要说这人吧,就不能太有个性。太过个性,要么刚正不阿,要么清高自傲,要么目下无尘。

此三类,都是白彩最为鄙视的。她认为,这人啊,虽不至于随波逐流,但也要随遇而安不是?

活着,就要活好。这是白彩的信条。

回到原来的世界估计是没有希望了,所以,她要在这个世界活的好好的。

只要她想,她就有与人争锋的实力。

而且,她未必没有机会不是?

问题在于,她不想。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为什么还要活的那么累?

享受生活不好么?

虽然,接二连三的人和事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步伐,但是她还是像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线走下去。

夏娘,何氏母女,张婆李婆还有王虎。

一个两个都想介入她的生活。

什么东西!白彩眉头一拧,她还真不是个好脾气。默念清心咒八百遍都木用!

而此时,王虎想拿军法来处罚她,白彩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白彩不卑不亢的道:“我倒不知大胤朝的军法何时这么廉价!不过,你要是输了,该当如何!”

王虎一听,当下心里就乐了,他就不信他还摆不平一个弱鸡!“随你!”王虎不甚在意的说道。

“可是……”白彩很为难的对王虎说,“我一个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王校尉可不欺负人啊!”

王虎大眼一瞪,瓮声瓮气的问白彩:“你不比?”

白彩很诚恳的点点头,“我从不知道大殷军法中有这么一条,不比试,还军法处置!”

她话说的很轻柔,可让人听起来却是掷地有声。

“不行!”王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白彩将手中的地瓜皮随手一扔,瞟了王虎一眼,“谁理你!”

她是想过平和日子不假,可也犯不着藏头缩尾,唯唯诺诺的过活。

“你!白彩!”王虎在白彩身后厉喝一声,声音震天。

白彩叹口气,脚下步子不停,自己今年该不会是犯太岁了吧?各种不顺心啊。

“别惹我!”白彩身子一闪,躲过来人的攻击。

王虎可不管她,这人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再加上上面也要他好好“照顾”白彩,他还有什么顾忌!

一把大刀带着厉风朝白彩劈来,其实解决王虎对白彩也只是分分钟的事,但是,麻烦的是后面的事情。

除了众人眼中的狼狈逃窜之外,白彩还不忘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白彩是拼命哀嚎啊,使劲咬咬嘴唇,哦,终于破了点皮。于是,就成了众人眼中,白彩嘴角一丝血迹留下。

达尚铎在一旁看的奇怪,这白小白脸当初揍他们兄弟三人是可没有这么怂啊。

杜泽米眼带担忧,摇头道:“大哥,这就是为什么你在军营这么多年,都没升官的原因了。”

而这白阿四明显是个聪明的,他要是赢了王虎,逞了一时的威风,以后未必能活着走出这个军营。

更何况,白阿四也是个脸皮厚的,也很会……欺软怕硬。不过,人不错就是了。

不过,白阿四摆出这么个阵仗又是为何?

饶是杜泽米自认聪明,也没有想出其中的玄机。

其实,很简单,就是白彩不想让王虎得了好。

于是,白彩跑啊跑,王虎在后面提着刀追啊追。

“你站住!”王虎距离白彩不远,可就是跟不上。

白彩一面虎虎生风的跑着,一面回头冲王虎吐舌头,“谁管你!”

“都给我追!”王虎被白彩耍的面上无光,回头就冲着老神在在站在一旁的属下大吼。

却忘了脚下,一个不慎,被地上的石头给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白彩心中得意,哼哼了两句,脚下速度也没停。

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远了。

白彩环顾四周,自己貌似是来了不得了的地方啊。

说真的,她刚才只顾着跑了,也没有看路。-_-!

“有话好说?”白彩乖乖的举起双手,无奈的看向围着自己的那群兵士。

“什么人!带走!”看来是个小头目的人连问也不问,直接就要把白彩带走。

白彩一看就知道这群人,不是刚刚从村里征集的那些乌合之众。人家明显是——专业的。

“喂喂!我走错路了!”白彩可不想让他们把自己待下去,一脸灿烂的笑容想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不过,她这小脸乌漆墨黑的,除了一口碎玉一样的小白牙,还真没什么辨识度。

“少废话!”小头目显然是不想跟白彩废话,直接动手去抓。

“啊!”白彩抱着头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她决定了,他们要真敢动手,大不了进去自己再逃出来。反正得罪了王虎,她在军营里也没好果子吃。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白彩不管不顾的大嚎了起来。虽然她人长得美,平常说话声音也如玉鸣一样好听。只是,玩命儿嚎起来时,也是很那啥,一比那啥,魔音穿耳也不过如此啊。

“什么事?”一个冷冷但是很有威严的声音传来。

嗯,一定是个久居高位的人。白彩闲闲的想着,她也真是醉了,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想其他的。

哎刚刚她在想什么来着?

她手上还有几千两银子,回不去西前村,这天大地大的,哪里还没她的容身之处呢。白彩刚刚在想怎么跑路来着。

不过,她这样是不是真的很怂?就这样抱头蹲着。好无语。x﹏x

“将军!”

哦,白彩恍然,来人是个将军啊。千万表是她认识的人啊。白彩认识的将军中,没有几个对她有好脸色。

哎,原主得罪人的能力,白彩真心给跪了。

“嗯?”许是围着她的兵士散开的原因吧,白彩不满的皱眉,挡风墙没了啊,风呼呼的都吹进来了啊。

“你是谁?”来人问道。

白彩抬起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冲男子眨巴了眨巴眼睛。

为毛好眼熟啊。这是此时俩人心理共同的想法。

男子很俊朗阳光,刀削斧削的脸庞,线条硬朗,个子也很高,有一米八多吧。一头墨发用金冠束起,就是把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

而那男子此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指着蹲在地上的白彩,“姓白是吧?”r1152

085 君臣相见(三更求订阅求粉红)

对啊,她是姓白。白彩理所当然的想,对于男子为什么会认识她,白彩不好奇。因为她也觉得男子很熟悉。

察觉到男子没有恶意,白彩方拍拍身上的灰尘,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男子:“……”

周围的兵士:“……”

那小头目还想说什么,被男子一个眼神差点给跪了。呜呜,他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小乞丐还有来历啊。

白彩仔细端详了男子一会儿,方不确信的问道:“姬满?”

姬满,真武侯世子,二十五岁,可以说是看着原主长大。原主从江南来到帝都之后,没有少受他照拂。但是,因为两人立场不同,关系自然也没有那么亲密了。不过,姬满还是很照顾原主的。要不然,新皇一上台,原主估计就被咔嚓了。

白彩一拍额头,这种大哥即视感在肿么一回事啊。

姬满面色明显的很不悦,一挑眉梢,努力想冲白彩摆出个威严肃穆的模样,但是,别人怕他,白彩可不怕。“叫大哥!半年不见,长胆子了!”

白彩搓着手,干笑了两声。

对于此时的白彩,虽然很不厚道也很不想承认,但是,姬满还是想说:猥、琐又伤眼。

拉着白彩姬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细细打量了一遍,确认白彩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穿的这是什么!”姬满拧着眉头不满。

白彩解释道:“棉袍啊,很冷啊!”

姬满面色不虞,突然问道:“你怎么不穿军队发的棉服?”

“发了吗?”白彩眨眼问道,要是发了的话,她可以两身衣服倒换着穿。不过,没有发给她啊。她连吃食都被克扣呢。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姬满一瞬间就想清楚了里面的道道。

“你跟我来。”姬满转身朝前大步走去。

白彩在后面跟着,“去哪啊?”

“见一个人!”姬满步履稳健却又无比迅速。

白彩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几根发丝黏在嘴边痒痒的,白彩也没有去理。此时,她只顾着抓着姬满的胳膊,问:“见谁啊,大哥哥!”

大哥哥是原主对姬满的称谓,可见俩人关系之好。白彩不介意拿来一用,大不了把姬满当成大哥哥一样尊敬就是咯。

姬满漆黑的眼眸深深的望着白彩,“你知道是谁,以你的聪明!”

白彩紧咬着下唇,不可思议的讷讷道:“别开玩笑啊!”

姬满抬头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将白彩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以为还有谁能将你拉到这边城营地来啊,除了他!”

“可是……”

“没有可是!你再这么下去,你一辈子都完了!你还年轻,才十七岁,还有属于你的大好年华。你放心,有我在,陛下不会将你怎么样的。白小白,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别毁了。还有,你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一个白阿四的名头活着吧?”

姬满这话还真说到白彩心坎了。

“还有,你来了,并且知晓陛下的存在。他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你今天碰上我了,否则,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白小白……”

白彩摆手打断了姬满的话,“别叫那么蠢的名字!”

什么白小白啊,还不如小白菜呢。重点错!

姬满叹道:“好吧,白小菜……”

白彩:“……”

用姬满的话说就是白彩今天碰上他,绝逼是有人给白彩烧了高香(?)。当然,姬满也还说了,要是白彩再那么不死不活的过下去的话,他就要去白彩的帐篷里抓人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白彩被带到了司马霆的面前。

守在司马霆营帐前的那俩侍卫彼此对视一眼,姬满将军怎么带了个乞丐进陛下的营帐啊。就不怕污了龙眼。

白彩心想,她现在逃走的几率有多大。不过,姬满武力值貌似不低,而且,昏君身边高手不少吧?

白彩惜命,就乖乖的打消了逃走的念头,还有,她总不能连累姬满吧。

姬满为人是真是假,白彩还是能看出来的。他很骄傲,不屑于说谎,他的实力,地位,血统都不允许。

跟,陈墨轩很像。白彩如是想到。

司马霆正为桐城的事发愁呢,桐城的地理位置尤为重要,蛮族进军中原的门户啊。当然,门户后面还有好几道门就是咯。不过,这也是尊严问题。他登基不到一年,蛮族人就打到他家里了,不可谓不耻辱。

正烦着,姬满进来说是要带人给他看,他也没多想,手一挥,进来吧。一手还不忘拿着支狼毫笔写写画画。

姬满这人他信的过,做事踏实,能力也强,对他也足够忠心,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姬满向着白安臣。要不是看在他这得力手下的面子上,白安臣能活到现在?才怪。

“他是谁?”司马霆面色不善的盯着底下站着的人,一身灰色棉袍,水桶身材,很匀称的一样粗。就是脑袋小。低着头,将一头鸡窝一样的发顶留给他……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居然敢站着!

姬满无奈的目光在司马霆跟白彩之间晃来晃去,最后,很明显的一脚将白彩给踢跪了。

这人半年不见,傻了还是咋地?

白彩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还不忘看向姬满,对上姬满堪比杀人的目光,方了然。

这是君权社会啊,所以,她得下跪啊。

“阿满,这是谁?胆子不小啊,有意思。”温润是声音在耳边响起。白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好在她额前刘海厚重,挡住,也没人看到。

她前面的是司马霆,那左边的,说话还很温润,不看就知道是一偏偏佳公子的魂淡,很明显啊。她认识,裴臻嘛。

扫了一眼,果然是,原主对裴臻可是恨的直咬牙啊。司马霆第一,裴臻就第二。,何氏都只能屈居第三。在原主最恨排行榜上。至于那个渣渣老爹,白彩就没把他当成个活人来看。

当然,白彩是不恨他的,裴臻也只是在白彩的记忆之中走了个过场而已。可是,白彩是讨厌司马霆的啊,要不是他,她至于玩命儿赚钱嘛!

姬满见白彩缩起脑袋装鹌鹑,只得上前一步对司马霆道:“回禀陛下,许是白彩为陛下龙威所摄,讷讷不敢言。望陛下海涵!”

司马霆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了,“什么?白安臣!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模样!”r1152

086 暴君昏君(一更求订阅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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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自家姬满大哥哥对司马霆将自己的来历来意侃侃而言,如果主角不是她的话,她都要醉了。

头一次真心觉得,真武侯世子居然还有巧言令色的本事啊。

司马霆神情莫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听的白彩小心肝那个颤啊。这位可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大地主啊!

“是这样的,陛下。”白彩清清嗓子,抬起脸,准备将自己的淳淳爱国之心对司马霆一一道来,“我听闻……”

“这是什么东西!”司马霆突然大叫了起来,指着白彩大吼,“阿满,这是谁啊!”完全没有一个千古一帝的风度啊有没有!也可能是白彩样子太过吓人,司马霆再次吃了一惊。其实,他完全可以治白彩个惊扰圣驾治之罪。当然,不排除他故意让白彩好看的可能。

白彩:“……”qaq一片忠心诉不成了啊。

“……”姬满眼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他知道白小白现在的模样很难看,但不至于让圣颜如此失色吧?都怪白安臣一开始颜倾天下啊。

姬满硬着头皮跟司马霆道:“陛下,事急从权,白彩的妆容略有疏忽!”

白彩无辜的冲司马霆眨眨眼,再抬头看着身边跟一杆标枪一样笔直站着的姬满。心里还是挺同情司马霆的。因为她是在路上跟姬满碰见然后被抓壮丁一样强制抓过来的。

而人家姬满姬世子爷姬大将军是这么告诉司马霆的,忽略掉姬满夸赞白彩的话(其实,白彩觉得真心不用。白彩什么人,司马霆还不知道吗?就是姬满说的个舌灿莲花,人家也未必信。)总结起来其实就是:白彩尊心的热爱大胤忠诚陛下愿意为了国家的安全建设抛头颅洒热血(姬满说这话时,白彩脖子一凉,有头颅要飞出去的赶脚( ̄△ ̄;)而且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信。)。

见自己信任有加的臣子对白安臣说了一堆好话,司马霆也不好另他失望,只是视线飘忽左右,愣是没赏给白彩一个小眼神。“哦?你有办法,桐城之事,你有何看法?”

白彩(⊙x⊙;),她能有什么办法?要她暗杀,要她打架,要她干嘛都行,但你也先给个大、政方针吧?顶头上司的脉都还没摸好呢,白彩可不敢胡言乱语。

于是,她特淡定的立直身子,他喵的,这昏君居然还让人跪着。“相信陛下已有决断。”

司马霆一听,手中的茶盏就带着风声向白彩额头飞来,白彩避也没避,任由茶盏砸在自己额头之上。她不能避,就是现在司马霆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得乖乖的将脑袋伸过去。

姬满站在一旁,此时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他清楚司马霆的性格,此时给白彩求情,无异于将白彩往死路上逼。

白彩无奈的抬手抹了把额头,血呼啦的一脸啊,更,嗯、不忍直视了。

这皇帝陛下的脾气还真是不好啊。嗯,好在她皮够厚。白彩如是想到。

白彩抬头,目光直视司马霆,光明正大的打量起眼前的帝王。

她脑海之中是有印象的,只不过,还是亲眼看见立体啊。

天生的上位者。这是白彩对司马霆的第一印象。

虽是一脸血污,却是坚定从容的很。“桐城之事,陛下心理应该有谱也有度。陛下,我想问,突厥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马霆冷笑:“继续说,让我听听大胤第一才子有什么妙计!”

……

大胤第一才子什么的,尊是愧不敢当啦!白彩在心里美哒哒的表示。

哎,只是你至少给我提供些信息吧?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白彩心里腹诽着。

白彩决定豁出去了,司马霆想要杀她,分分钟的事,当然,她让不让杀,也是另一回事了。“突厥内乱,桐城之事,他们已没有更多精力来应付,当务之急,我认为……”

“什么?”司马霆笑的温凉。温柔的没有一丝温度。

“陛下还是先拔除自家毒瘤吧!”白彩不知死活的吐出这句话,真心给自己点个赞。

姬满一面留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一面为白彩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心惊胆战。

裴臻坐在一旁,看向白彩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探究之外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说出这番话的。

司马霆手中端着的杯子一颤,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白安臣的原因了。他总是能看透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偏偏目光澄澈,让人只会觉得自己很脏。

“你又怎知突厥内乱?”司马霆斜靠着软榻,鸦翅般的青丝垂落在胸前,目光盯着杯中的酒水。

白彩咧开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也只是推测而已。”

“嗯……”司马霆目光扫向白彩,在白彩那不堪入目的脸上驻足了几秒钟,然后,一脸不忍卒读的表情移开脸。

白彩:“……”

“第一才子居然落魄如斯,可叹可叹。”司马霆来了个文艺范的小忧伤。

白彩:“……”你这是叹气该有的语气么?o__o‘…

“来人啊,拿个铜镜来。”司马霆嘴角噙着笑意道。

白彩:“……”她现在好想将他火化啊,肿么破!

接过侍者递给的铜镜,白彩无言的看向镜中的自己。黄铜镜子,一点都不清晰好不好!跟现代的锡镜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啊。

不过,这铜镜价格应该很贵吧,毕竟,皇家出品,必定精品。

就是不知道,这镜子能给她不。

不过,白彩还是很适当的在脸上表现出了各种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悲哀无奈的情绪。但最终都化为沉寂。白影后演技爆发,无人可当。

嗯,司马霆很满意。裴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气氛略有些缓和,司马霆摆摆手,一脸“朕很大度,不稀的跟你这惫懒小人”计较的表情让白彩下去梳洗了一下。

看着内侍递给的衣袍,白彩嘴角抽了几抽,这料子还真是够值钱的啊。这司马霆到哪都不忘享受啊。

不过,这身衣服应该是入不了那几个天之骄子的眼吧。

白彩认命的扒下嘴角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新装。

突厥内乱她是猜的,不过,观司马霆的反应,这十有**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内乱归内乱,不代表着突厥或是蛮族没有不能分出精力来攻打桐城。

白彩半垂着眼睑,司马霆他心里应该有了决策吧。需要的只是……r1152

087 将军哭穷(二更求订阅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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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霆需要一个能让他下定决心的人,而且这人还能承受皇帝陛下决策失误的惩罚。这个人是谁都行,当然,要是她这个昔日仇敌的话,就更精彩了。

换好衣服,白彩仔细在铜镜前捯饬了一番,至少要把跟鸡窝一样的头发给弄齐溜吧。

收拾妥当之后,她还得回去再拜一下皇帝陛下。

当然,她收拾的功夫也只是半刻钟不到,简直迅速。

主要是白彩真心怕司马霆给她扣上个“大不敬”的罪名,这可就糟了。

时至今日,白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军营三月游,估计就是皇帝陛下自己的手笔,根本不需要别人添油加醋的诬陷。只是到底是为何,她就不明白了。要她命的方法有很多,司马霆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

所以,她现在还是安全的咯?

她之前还猜测是能哪个“旧友”来访呢,原来是最大牌的那个啊。

果然,到了司马霆营帐之后,司马霆就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环顾四周,比之前多了一个人,还是她的老朋友——秦绍。

白彩苦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啊。

司马霆让她随便坐,她就坐在了姬满的旁边。

秦绍跟裴臻坐在他们对面,白彩对上裴臻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得脑门青筋直蹦。

大理寺卿裴臻,白彩可不相信一个温润公子能镇得住一众凶神恶煞的各阶级犯人,而且,这些犯人之中不乏富二代官二代。

司马霆单手托着脸颊,修长的手指划过脸颊,视线最终定格在白彩身上。

白彩本就生得出彩,再穿上这么一身梨花白的窄袖常服,硬是将他们给生生的比了下去。

司马霆不知想到什么,愉悦的笑了,是真心的开怀。

一直注意着皇帝陛下的众人:“……”

司马霆谁也没理,径直看向白彩,随手扔给白彩一个折子。

白彩打开折子一看,呵,倒吸了了一口凉气啊。

她是在猜测突厥内乱,但没想到突厥会乱到这种程度。

阿史那衍被逐,突厥第八子阿史那摩已经没有了竞争对手,为何,还要叛出王庭呢?

突厥现在可以说是三足鼎立,老可汗,阿史那摩,以及……阿史那衍。

白彩可不信天纵奇才的阿史那衍就这么甘心。

白彩快速将折子浏览了一遍,便又递了上去。方肃容道:“陛下,应当心突厥可汗狗急跳墙!”

司马霆斜靠着软榻,一副慵懒餍足的模样,像极了优雅又高贵的豹子,“是哪个可汗?”突厥现在可是有两个可汗呢。

白彩道:“自然是老可汗,突厥只有一个可汗不是么?”

司马霆揉揉眉心,半闭着的凤眸瞟了白彩一眼,“朕就知道,卿最是聪明。”

聪明人,白安臣。

白彩想,我不是聪明,我只是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而已。聪明人一般都活不长,而她想活下去。

白彩深深的望了司马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问:“有什么是草民能为陛下做的吗?”

裴臻笑道:“白兄真是有心,陛下也正苦恼呢。”

白兄,白熊?白彩可不喜欢这称呼,不过,也没开口纠正,反正也只是个过客而已。她敢保证,司马霆不出三月,就要古屋恩(滚)了。

-司马霆倾身上前,凤眸中尽是莫测的情绪,他笑问:“怎么自称草民呢?”

白彩淡笑道:“陛下,白彩已无官身,自然是自称草民。礼不可废。”

司马霆挑眉,“哦?卿可是在怨朕?”

白彩摇摇头,诚恳的说:“没有,白彩在西前村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田园生活也很是不错。”

秦绍哼了一声,“天不亮就起来生火做饭,还叫不错?一个小小的守备就能将你踩在脚底,这叫不错?”

白彩面色不变,眼中依旧是淡然无痕,她看向秦绍笑道:“秦将军倒是清楚啊。”

“郑家如何?”司马霆突然问道。

白彩反应过来,问:“郑家?”这问题跨度还真是大啊。

裴臻温润一笑,对白彩解释道:“陛下是微服出访,是以郑家并不知道陛下已来到桐城。”

微服?白彩哂然,把一半的羽林卫给搬了来,这叫微服?

白彩道:“不一定吧,说不定郑家现在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到来呢?”

秦绍手中酒杯重重落在红木小桌上,“这不可能!”

白彩无畏的对上秦绍犀利的目光,“这没什么不可能。郑家是地头蛇,还是盘踞桐城将近一百年的地头蛇,他对这城的掌控力已经无孔不入了。我没有说胡话,事实如此。”

所以,司马霆,危险了。这是白彩没有说下去的话。

司马霆无所谓的说了句:“梓诺(裴臻),你带几个人去郑家去请人呗。”

白彩果断黑线,这种黑、道老大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

“那要是突厥狗急跳墙,那应当如何?”司马霆问。

白彩很想大笑,可是不行,还能怎样,打呗!于是,她道:“自然是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陛下手下良将也有精兵也多。没道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还缩着头吧?”

裴臻闻言,却是皱眉,“白兄……”

白彩急切道:“叫我白彩或是阿四都行。”qaq白兄当不起啊。

“那白彩,”裴臻自认为没有跟白彩熟到叫她“阿四”的程度,折中叫了“白彩”。“国库财政紧缺,陛下会为难也是在所难免。”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秦绍更为直接的问道。

卧槽!白彩无语了,我想了你们就用吗?用吗?吗?!!

还有,司马霆真能作啊。白彩想。

一年之前的国库还挺富有,至少打几场跨国大仗是没事的。

一年之后的国库就缩水了,还到了裴臻跟她哭穷的地步?

跟她哭穷也没用,好伐?她现在都是穷人一个好吧?

白彩淡然笑道:“这裴大人心里应该有办法吧。”

居然不上钩!by:裴臻,秦绍。

司马霆让裴臻去郑家带人。裴臻也不敢耽搁,带着宣旨太监和羽林卫军士就去了郑家。白彩建议秦绍一起去。

裴臻轻笑道:“白彩公子,你是多虑了吧?他们敢抗旨不成?”

白彩想,试试就知道了呗。

这还真不是多虑,裴臻带着人去郑家宣旨,根本连郑家的门都没进去!r1152

088 腊月流血日,桐城清洗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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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臻是什么人?天启四子之一,裴国公之子,自小就是被捧着张大的。长大之后,又站对了队伍,跟对了主子,仕途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啊。比起白彩那个老爹不管,自己去拼偏偏还得罪了一票人的倒霉鬼,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裴臻带着几个人去宣旨,结果直接被郑家看门人给拦在了门外,各种侮辱(粗言秽语对裴臻而言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最后的结果是郑家出来了一大群人要拿下裴臻,显然是由争吵到了争斗最后直接升级为暴力冲突。

秦绍带着一小队人守在郑家附近的小巷子里,一个势头不对,带着人就冲了出来。

但郑家也不是吃素的啊。

于是,腊月二十五号下午,即将震惊大胤的腊月流血日,就这么诞生了。

想必,就连司马霆也不知道他统治之下的桐城郑家会胆大如此吧?

“哈?该吃哪个捏?”白彩咬着筷子对着一桌子的菜流口水。

只是普通的菜而已,真要说什么,就是一桌子全是肉菜。白彩也不嫌腻。

姬满进帐篷时,就见白彩两只爪子正捧着一只肥厚的猪蹄在啃啊啃。

“……”姬满瞬间觉得自己十万分的对不起弟弟,都饿到如此程度了。斯文礼仪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要知道白彩以前可是最爱面子的啊。

“诶!”姬满坐在白彩对面敲敲桌子,提醒他就算帐篷里只有他们俩,也注意些影响不是?

大胤白安臣如此饥渴传出去多掉价啊。

白彩抬起头,“怎么了?”

姬满恨其不争的剜了她一眼,“饿死鬼投胎啊?”

白彩一抹嘴,“可不是吗?你造我这些天吃的什么吗?”

姬满一摆手,正色道:“普通士兵吃的都一样,没道理给你开小灶。嗯,暗暗的,就行了。”

白彩无语的望着姬满,他这话分开说她明白,合起来,就不是那么明白了。

“是下黑手吧?”白彩笑道。

姬满也没在意,只当是白彩在开玩笑。“你这半年过的如何?给哥讲一下。”

白彩悠悠叹道:“往事不可追啊!”

“忆苦思甜忆苦思甜!”

白彩架不住这个便宜大哥的央求,就捡了些艰苦的事跟他说,临了,又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赚钱能力,卖火锅啊,平安结啊。

姬满将信将疑的问白彩:“一开始,你有这么穷吗?”

白彩急了,她有不要骗他吗?“骗你是小狗!我要不卖柿子,一家都等着在小南山喝西北风!”

姬满知道白彩不是个浮夸的性子,没必要骗他。只是……

“我不是给了你几袋金子吗?”姬满如是问。

白彩:“哈?你在开玩笑吧?”

姬满瞪她一眼,“开什么玩笑!你银子都被陛下派去的人给搜走了。我才给你送去些金子的。有两根金条,一袋子金豆子。我还想着,这些钱你还将就着过上一年。等我跟陛下求求情,再给你个小官做。以小白你的能力,官居一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白彩额头黑线,脸部肌肉僵硬无比,她颤抖着声音问:“陛下都……”

姬满无所谓的一摆手,“诶,陛下只说了银子不能留,没说金子啊!”

白彩:“……”神思路啊。

不过,白彩穿过来时,别说是金子了,就连银子毛都没见过啊。虽是这么想着,白彩却没有跟姬满说。

虽然姬满对她好,但是,她也没有那么厚脸皮,不可能跟一个刚见面的“熟人”那么熟络。

“这个啊,可能在路上花了吧,我生了一路的病,可能都被买药了吧。”白彩敷衍道。

好在姬满也没有抓住不放,反而跟白彩谈起了未来,左右就是让白彩不要再跟司马霆对着干,他会给她说情,白彩重回朝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等等等。

白彩耐心听着,姬满是司马霆的人,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

姬满说的口干舌燥,舀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这下倒是不讲究礼仪了。

白彩等他喝完,才缓缓说道:“大哥哥,我没有准备再入朝堂。”

“什么?”姬满瞪大眼睛,好在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水。

别说姬满太没风度,主要这话是从“大奸臣”白安臣口中说出来的啊。

白彩叹口气:“我是说真的。”

半垂着眼睑,浓密的眼睫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方阴影。手捧着茶杯,指尖在光滑的青瓷杯壁上不断摩挲。

这个朝代青瓷比较普遍,白瓷则罕见的很。比较,在白彩的认知里,到了隋代成熟的白瓷才得以普及。历史在大胤朝就拐了个弯不假,但没有出现的终究是没有出现。

纸有,但是却没有活字印刷术。美丽的青瓷有,但是白瓷却没有普及。

白彩忍不住想,要是没有“她”冒险从海外引进作物,玉米什么的,也得在几百年后才会出现吧?

“是真的啊,”白彩无奈的冲姬满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啊,大哥哥,我是天赋异禀吧?你当知道,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那你想做什么?”谋朝篡位啊?姬满脸皮抖了几抖,原本英俊的面容霎时间不好了。

白彩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反社的人,你放心啦,我只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

“做生意赚大钱!”顺便将没有普及的作物再普及一下,算是她对原主的补偿吧。

姬满:“……”

姬满认为白彩在这半年中吃了不少苦,所以才会一个劲的钻钱眼里,于是,他比较含蓄的劝慰白彩:“你要是当了官,你也明白,皇上跟太后还有众妃嫔的赏赐以及同僚之间送的礼物是很贵的。再加上,嗯,你还能结识一些富贾……”

白彩:“……”这是劝她收贿赂的节奏吗?

不过,姬满看起来蛮正经的一人,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这人根本就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嘛。

“将军!大事不好!”姬满手下冲进帐篷,单膝跪地,一脸急色。

白彩一听这台词,就知道事情估计是要坏。她还是先回避一下为好。

“哎,自己人,什么事,你就说吧!”姬满以为白彩是想避嫌,便特地给白彩解释了一下。

白彩冷汗,天知道她是不想麻烦上身啊。

后世曾有史学家在研究大胤朝武帝重臣真武侯姬满,就曾特别指出,姬满的功绩不仅是挥百万铁骑,荡蛮族,镇边关,护大大胤百年安宁。更在于,他是白安臣跟武帝司马霆之间的纽带。因为他,武帝留了白安臣一条活路。也因为他,白安臣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大胤朝正式翻脸。即使后来天启四子已各自为政,早年和睦不再……r1152

089 帝王之怒,流血漂杵(求粉红)

来人是姬满得力手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姬满讲了个清楚。其间,一直低着头,没敢抬首看姬满越来越难看的脸。

姬满脸色发黑,在白彩看来,他已经是愤怒到及至了。

郑家,挑衅的不仅是皇权,还有来自世家的威严。

白彩半垂着眼睑,这下……事情大条了。

姬满大步越过还跪在地上的手下,带着凛凛寒气走出了帐篷。白彩无奈的跟了上去。

想象之中的,司马霆大怒。

白彩苦笑,这是桐城,郑家的地盘。司马霆是皇帝又如何?天高皇帝远,听说过没?就是这个道理。

郑家跟羽林卫的冲突,直接导致了以郑家为中心桐城部分地区的动乱。

郑家所在的区域可以说是桐城的核心区域,平民百姓眼中的贵族官绅大部分都集中在那一块。也可以说是桐城的统治者的地盘或是宫殿。

白彩冷漠的看着位于高位的司马霆,现在的帝王还很年轻,即使他已经初具帝王风度,但不可否认,年轻的他,还不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在虚伪的面具下。

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猎豹,美丽优雅,却又残忍无比。

白彩已经能预料到郑家的未来了。

秦绍跟裴臻回来时,已是入夜。

他们是带着森森寒意以及遮掩不住的嗜血杀意回来的。

两人一进帐篷,膝盖立刻一弯,跪倒在司马霆面前。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郑家的反抗,是对司马霆莫大的侮辱,让他们立即自裁,也毫无怨言。

裴臻完全褪去了温润如玉的假象,现在的他,暴戾的让白彩惊讶了一下,不愧是大理寺卿啊。

司马霆目光森然的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得力手下,强忍着怒意,手指不断摩挲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磨搓着牙龈,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如何?”

白彩淡然的目光望向裴臻跟秦绍,这一天,他们遇到的打击,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大的多。

收回目光,白彩微微呼了口气,算是小惩大诫吧。

裴臻跟秦绍跪的笔直,让白彩有以瞬间觉得,他们是在站着。

裴臻抢先秦绍一步,对司马霆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带任何主观情绪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最后,看向白彩,“你说的很对。”桐城,是郑家的天下。

白彩不置可否,疑惑的眨眨眼,她说什么了?

待裴臻说完,司马霆看向秦绍。秦绍会意,“陛下,郑家以及周遭的反抗的人都已经控制起来。听候陛下发落。”

他们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带了不少羽林军去。要不然,他们有去无回是真的。

秦绍话音刚落,整个帐篷便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呼啸的北风冲撞着帐篷,帐内诸位却是不动如山。

司马霆身旁的护卫阿精,如泥胎木塑一般立在一旁,他能感觉到自家主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除了风的声音,就是众人的呼吸声。

白彩忽然发现,自家此时的境地,远要比在王虎手下时要遭的多。

年轻的帝王不懂得控制脾气的话,那就意味着,她随时都有可能——gameover。

见无人吱声,白彩看了身边的姬满一眼,姬满微微叹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问道:“陛下,意欲如何?”

他们是司马霆的手下,还是得看司马霆的脸色过活。

司马霆单手支着脸颊,目光依次扫过底下站着的四人。天启四子齐聚一堂,而他是皇。

“先别动郑家的人,将他们幽禁开来。把郑家的几个主事人给我带来。”司马霆道。

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白彩却硬是感受到了比腊月的风更要冰寒无比的寒意。

桐城,要变天了。

属于武帝司马霆登基,施以铁血手腕而展开的第一场清洗,就此拉开序幕。

此后的几场大清洗中,司马霆亲自上场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桐城之劫,却是由他一手展开。想逃,也逃不了。

白彩却是很佩服司马霆,这人生来就是为了皇位而生的。

外有蛮族虎视眈眈,内有人心惶惶,朝野不安。他能冷静而又悄然的展开自己的计划。冷血的理智。天生的王者。

“那突厥当如何?”白彩突然问道。她必须将所有的后患都除掉。不能留下一丝的把柄。

白彩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不眨不眨的望着司马霆,等着他的回答。君王永远都不会错,错的永远都是他们这群苦逼臣子。

司马霆扫了一眼姬满,“交给你了,赢不赢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守住桐城!”

其实就算是桐城失守,司马霆也不会惩罚姬满。相反,他更有理由扩充军备,顺便砍掉一些整天之乎者也的酸腐儒生。他实在是受够了他们的唠唠叨叨。没有一丝血性的东西,留着也只是浪费国库银子而已。

武帝司马霆对老臣文臣的厌恶,已经略有表现。他可以罢黜老臣,却不得提拔年轻文臣,他需要他们的智慧。备受他信任的裴臻则是文人代表,还有三番两次将他逼至绝路的白安臣。都是文人中的战斗机啊。

白彩静静的站在一边,司马霆总有要她做的事,她只需在一旁等待即可,或许,可以适时的提醒一下。

“陛下,白彩有话要说。”她终究是不习惯自称“草民”。

“说。”

白彩沉声道:“桐城太守是郑家家主的女婿。”而太守已经弃城而逃。

司马霆一挑眉,冷笑了几声,“你总是习惯给人致命一击啊。”牵一发而动全身,桐城太守的罪责正好加在郑家头上。虽然,他们本来就罪不可赦。

白彩继续道:“桐城太守娶的妻子是郑家庶女,但是一直没有对外宣张。鲜少有人知道。”

的确是鲜少有人知道。司马霆想。郑家这保密的功夫真是一流。他手下的暗探也是好不容易才探得。毕竟,桐城太守跟郑家除了礼节性的交往,真是看不出这两家是姻亲之好。

郑家家主是个聪明人,用一个庶女笼络了一方大员。

司马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手下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手一挥,桌案上的果盘书卷洒落一地。

四人只是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帝王之怒,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1152

090 铁血世子,主从之争

司马霆果然没有让白彩失望,他没有让她闲着。就是废物也还能利用呢,别说白彩这个“大才子”了。

“卿真是大材小用了。”司马霆望向白彩的目光中满是惋惜叹息。

鳄鱼的眼泪还是收回去吧。白彩心里想。面上却恭敬道:“是白彩的本分。”

“不要操之过急。”司马霆道。

白彩点头,她从没准备累着自己。

白彩跟姬满从司马霆帐中退下时,已过亥时。

天幕漆黑,只缀着几颗寒星,泻出几许星光。

身边不时走过步伐整齐的巡逻兵士,显然是加强了戒备。

白彩跟姬满说她要回原先的帐篷拿些东西。她那一篓子地瓜还有你不少呢。总不能浪费了不是,谁知道司马霆会不会克扣她粮食啊。虽然,今下午她吃了顿荤腥。

裴臻在一旁走着,闻言含笑道:“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白彩悄悄翻了个白眼,你是去看热闹的吧?

秦绍也跟着说:“还真是挺好奇你以前住什么样的帐篷!”

白彩心想,大帐篷咯,还能给我开小灶不成?

姬满掠向白彩的目光有些许奇怪,不过随即移开了眼睛,白彩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白彩笑着推脱道:“天色已晚,诸位还是回去歇着吧。毕竟,明日还有场硬仗要打。”

裴臻笑的温润,“我们今晚就没准备睡。”

‵′)凸可素她还要睡啊!白彩无语的想着。

她之前呆的帐篷那地,纪律松散,晚上很少有人早睡觉,不是聚在一块喝酒就是互相较量什么的。

她把姬满跟秦绍他们带过去,真的没问题吗?白彩叹口气。

只是几百米的距离,可是差距却是一目了然。

姬满皱着眉头,北风掀起他黑色滚金边的衣袍,他倒不介意手下的兵晚上有什么娱乐活动。毕竟,离军队规定睡觉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只是,这是菜市场吗?

入目不是喝酒的,就是赌博掷色子的。姬满深吸一口气,“王虎!滚出来!”

正在营帐中喝酒吃肉的王虎忙不迭的跑了出来,衣袍褶皱,脸上一脸油花还没来得及擦。

“将、将军!”王虎额头冷汗直冒,跪在姬满跟前颤不成声。

白彩笑,她还以为王虎多么汉子呢。

不怪王虎怂包,主要是姬满在军队里的名声太过可怖。作为姬满嫡系手下的王虎自然是清楚姬满有多厉害。

“集合!”姬满中气十足的对着这群懒散的兵士大吼。

认识姬满的人不多,但是,有眼力见的不少。王虎校尉都乖乖下跪,并且直呼“将军”。猜也能猜出几分。

不得不说,王虎平时的训练还是很有效的,姬满一声吼,哗啦啦的一群兵蛋子集合了起来。

当然,也有不协调的,反应慢的。不过,也没几个人就是咯。

姬满面色稍霁,咬着牙说了几句话。

真的只是几句。

“懒散!”

“站上半个时辰!”

白彩一撇嘴,亮句话。还真是挺应付的。不过,王虎以及这些兵蛋子也算是无妄之灾吧。

姬满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应该说他们四个人,除了白彩,心情都超差。

王虎也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站上半个时辰好吗?”白彩问秦绍,“得了风寒怎么办?”

秦绍哧道:“军队不需要弱者!”言外之意是不行的趁早滚蛋。

白彩耸肩,又不是她的兵。不过要是白彩的话,惩罚也只是会更严重而已。

“你过来!”姬满大步越过王虎朝营帐中走去。

白彩对裴臻笑道:“先失陪一下。”

裴臻点头,跟白彩相比,姬满训人明显更有意思。不过,人家训斥亲信,他跟上去好吗?

秦绍道:“还是去劫白安臣吧。”

裴臻笑:“中肯!”

白彩扫过站着的那群人,邓河在里面,张家那两头牛(大牛二牛)也在。

“哼!”

白彩扫过达尚铎,轻笑道:“与其不忿,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脾气吧。”

杜泽米叹口气,观白阿四的穿着打扮,就知他是攀上了贵人。

王虎恶狠狠的瞪着白彩离去的背影,呸的啐了一口。

姬满离他不远,自是能感觉到王虎对白彩的恶意,心中对白彩这个弟弟的愧疚更加深了一层。想来,这些天,白彩是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吧。

揉揉眉心,平时闲的要死,一有事就堆在一起。

不过,眼下还有事情要解决,是必须立刻解决,在解决郑家之前,必须要做。

裴臻跟秦绍识相的没有跟上来,他们关系虽好,但也没有干涉彼此私事的必要。或许这样,他们的友谊才能长青吧?

“挺悠闲?”姬满扫了王虎帐篷一眼,桌案上杯盘狼藉,帐中浓烈的酒味久久不散。

“将军,属下稍微放松了些。”王虎汗流浃背,强忍着面色不变对姬满说。

姬满找了比较整洁的地屈膝坐下,单手放在膝盖上,冷笑道:“我让你照顾白彩,你是怎么做的?”

王虎本就看白彩不顺眼,听姬满一问,一股脑的将白彩这些天的“离经叛道”给倒了出来,“……将军,那白安臣太过分,实在不将吾皇放在眼中。背着粮食进军营不说,还树敌颇多。军中粮食本就难得,他偏偏不珍惜,嫌弃这不好,嫌弃那脏的。诶,将军,那小子整天……”

“闭嘴!”姬满喝道,“你是当我傻还是怎地!我弟弟我还能不了解?任你这么编排!”

王虎“扑通”一声给姬满跪下,争辩道:“是世子爷您让我照顾白安臣的啊?”

“白安臣?”姬满面色带着说不尽的戾气,这一刻他无比的想杀人!

抓着王虎的衣领,放佛下一秒,姬满就能要了王虎的命,事实上姬满很想,不过,理智阻止了他。“也是你能叫的?”

王虎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是不知道自家世子爷跟白安臣关系好,但,终究不是一个阵营的啊。

姬满哼了声,放开王虎,斜了王虎一眼,“你倒是挺会阳奉阴违?”

王虎跪下,朗声道:“不敢!”

姬满欣赏硬气的人,越是软弱越是憎恶。

“算了,起来吧!”姬满烦躁的一摆手,“但是,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可是……”

“没有可是!”

“世子爷!您何必护着白安臣!”王虎没有站起来,跪在地上,哀声质问。

姬满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冷然道:“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你只需记住这点就好。”

王虎不能理解,为什么姬满一定要护着白安臣。他是见过姬满在白安臣跟今上司马霆之间为难的。白安臣失势,要不是姬满跑前跑后,他能活到今天吗?r1152

091 大厨白彩,上面有人就是好

“你就为了拿这个,特地跑一趟?”裴臻不可思议的看着背着篓子的白彩。

本来是好好一个绝世公子,偏偏要做一些山野农夫做的事。

要是裴臻知道什么是level,他一定会说:这leve的啊。

秦绍冷眼瞟了一眼背篓,见白彩还拿块破棉袍盖着,心道莫不成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这里面是什么?”

“这个啊,”白彩放下背篓,把棉袍团吧团吧夹在自己咯吱窝里,露出背篓里一大串的红辣椒还有半篓子地瓜。“辣椒跟地瓜咯。”

“地瓜?”裴臻望了白彩一眼,那小眼神分明是在问,那是什么东西?

白彩提着篓子,笑道:“这不就是去年在西北推广种的红薯嘛。村民不敢违抗官府,又不想浪费自己的地,索性一股脑的都种在了大山里。倒是便宜了住在山上的我。”她说的话有真有假,西前村人的确是将红薯秧子扔在了山沟沟里,至于活没活,白彩就不清楚了。反正,这红薯是她空间里种的。

秦绍点头,“明白了。”

裴臻问:“白彩兄,你就不生气不失望?”

白彩笑道:“这有什么好失望的。我又不能逼别人去做他们不愿做的事。”再说,她现在也没那权利啊。

“味道如何?”秦绍冷不丁的问道。

白彩下意识的回答:“当然好吃咯。”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绍是见识过白彩手艺的,当下就目光灼灼的望向白彩。那目光叫一个火热啊。

白彩权当是没有看见,继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嗯,她应该去问一下姬满她今晚该睡哪里。裴臻他们要加夜班,可不代表她愿意陪着他们。

姬满正好训完王虎,出来找白彩。嗯,是找白彩,裴臻他们只是陪衬加顺道。

王虎是他的得力手下,忠诚可靠,他以为有王虎照顾白彩会万无一失。没想到,问题就出在王虎身上。他头一次知道,王虎如此敌视白彩。

现在还有用的着王虎的地方。姬满在心里如是跟自己说。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寒了一众兄弟的心。不过,该罚还是得罚的。

“你就拿了这个啊?”姬满大步走到白彩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篓子。接着,眉头皱的老高,“你这是做什么?”

他看向白彩夹在咯吱窝里的棉袍,面色分外难看。

白彩“哦”了一声,改夹为抱。她也知道姿势忒不雅了。不过,谁让秦绍跟裴臻装的跟死人一样呢。

姬满:“……”

“你来见一下王虎。”姬满道。

白彩问:“为什么啊?”难不成要她赔钱,军营的伙食费?这下可不妙了啊。

姬满扭头看了白彩一眼,“也是,等一下让他来见你。”让白彩去见王虎,会折了白彩的身份。这一点,他险些忽略了,姬满心理想着。

白彩尴尬的摆摆手,她不想再继续谁去见谁的问题,“那个……我今晚睡哪啊?”

裴臻笑问:“白彩兄,以前睡哪?总不会跟一群人挤一个帐篷吧?”

秦绍道:“怎么可能!”接着对白彩说:“别乱想,阿臻就是爱开玩笑。”

白彩点头,“他没说错啊,我就是跟同村的村民挤一个帐篷,怎么了?”

“……”by姬满,秦绍,裴臻。

姬满摸摸白彩的发顶,“我一定教训王虎那混蛋!”

白彩拍开姬满的大大的爪子,白了他一眼,“你罚他干吗?我本来就是个小兵,这是理所当然的好吧,好了,你们还要在这站多久啊!冻死个人啊我说!”

本来西北大冬天的晚上就冷的很,偏偏她又又脱下了自制的棉袍,一身窄袖常服单薄的很,白彩现在恨不得将棉袍裹在身上。姬满还不自知,一个劲的在嘚啵嘚啵的。

王虎看她不顺眼,想给她小鞋穿,这在白彩眼里,实在是正常的很。谁让她黑历史海了去了。再说,王虎是姬满的得力属下,她不想因为她而让两人心生间隙。

白彩话中的意思姬满秒懂,叹口气,再摸摸白彩的头,“真是好孩子啊。”

裴臻跟秦绍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白彩难看难堪的臭脸色真是百年难遇啊。也难怪,姬满二十五岁,白彩十七,两人相差八岁。姬满会将白彩当成小孩子,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白彩路过还在凛冽寒风中站着的兵士时,随口说了句:“与其大晚上站着,倒不如明天早起一些。”

姬满道:“下次我会考虑。”

邓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白彩身着华服从他身边飘过,满是不解。心中疑惑更甚。不过,白彩显然没有想替他说情。他都不确定白彩有没有看到他。

头一次,邓河发现,一个人能有如此多面。小南山上的白彩是能干聪明漂亮的“姑娘”。虽然被征兵,他知道白彩其实是男人(其实并不!),但是,白彩表现的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相反,王校尉还时不时的给白彩小鞋穿。

但是,今晚的白彩,怎么说呢,他读的书不多,能用的词就更少了。可是,华美,这两个字在他脑海却挥之不去。

白彩跟几个人走后不久,王虎校尉派人来解了他们的罚站,让他们回去休息。

“妈、蛋啊!老子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达尚铎搓着手往他破旧的营帐中走。

杜泽米在一旁深思,闻言,“没一个时辰已经算是不错了。”

丁月章薄唇抿成一条唇线,“白阿四!”

“对!老子饶不了他!”达尚铎大大咧咧的走进帐篷,他们三兄弟一个帐篷,除此之外,谁也进不来。

杜泽米叹道:“大哥还是不要去找白彩的晦气了吧。”

达尚铎闻言浓眉一挑,跟吃了火药似的嚷嚷道:“老三你真当老子怕了那个小白脸啊!”

杜泽米坐在达尚铎身旁,冷静的劝道:“大哥,你该不会不认识白阿四身边的那个将军吧?”

达尚铎一愣,“眼熟?”

不怪这么多年升不了官啊,杜泽米轻轻吐出七个字:“真武侯世子姬满!”

达尚铎脸色一僵,“世子爷?”那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丁月章站在一边,仍是木着脸,“白阿四不简单!”

达尚铎舀起大碗狠狠的吞了口烈酒,一抹嘴,“不简单?!姓白就是白安臣不成!”r1152

092 火锅地瓜,君臣相谈

由于裴臻跟秦绍对白彩的地瓜表现了极大的兴趣,硬是让白彩给他们做顿饭吃,就连姬满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白彩道:“红薯没有足够的材料炒了也不好吃啊,我一直都是烤着吃的!”吃吃吃!你们就不怕我给你们下毒啊。

姬满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一拍桌案,“那做个别的吧。我让人去拿材料过来。小白,听说你开了家饭馆,不介意给你哥哥我做顿饭吃吧?”

其实我很介意。白彩一拍手,展颜笑道:“好啊,我其实挺吃不惯军营里师傅做的菜呢。”

姬满尴尬的别过头去,这小白笑起来杀伤力真大。

裴臻一直盯着白彩的脸,他们一直不对头。白彩成了理藩院尚书,他就要成为大理寺卿,不是今天他踩他一脚,就是明天他压他一头。不过,他长白彩几岁,认真说来,算是他输了一筹吧。

君子远庖厨,白彩显然是没有在意到这一点啊。他要不要提醒呢?

裴臻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白彩兄,君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彩给劫下来,“远庖厨?我又不是君子。没关系的啦。”要是一直秉着君子之风的话,她现在还不知道饿死在哪个旮旯里了。前世她亚马逊雨林执行任务,什么东西没吃过,等着别人来伺候自己,早就死城渣渣了。

“这帐篷真暖和啊。”白彩叹道。

他们四人现在齐齐呆在姬满的帐篷里。这帐篷虽然没有司马霆的那么华丽,但胜在厚实啊。白彩呆在里面,真是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寒风啊。这一瞬间,白彩正的明白了剥削阶级跟广大劳苦民众的区别待遇了。

姬满听说白彩“发明”了火锅,非要让人在帐篷里支了口大锅,将厨房里的食材打劫一空,当然都想些高级货,跟白彩西前村里那些西贝货是不同的。

白彩常不爽,为什么她一定要给他们做饭啊,她又不想吃!

“火锅很麻烦,时间可能有些长。”白彩试图说服姬满,与其给他们弄火锅,还不如给他们烤地瓜呢!至少省事。白彩

姬满大手一挥,“没事!反正我们今晚也没准备睡!”

白彩qaq,可是她想睡觉啊!我摔!女人皮肤最脆弱啦啊……

裴臻低下头,捋着自己鬓梢一缕长发,温声问道:“莫不是白彩兄觉得为难?”

白彩走了下神,恍然间她仿佛看见姬满三人正满脸阴笑,对着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严刑逼供”,“你到底做是不做!还是想来道醋溜白菜?”而小白菜被逼到死胡同,被迫答应了三只大尾巴狼的各种不平等条约。

白彩一个激灵,“诶呀,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火锅只是凡夫俗子吃的啊。”

裴臻笑笑:“我们也不是神啊!”

老子捧你你还侨情上了?白彩无语。

捋起袖子,白彩洗干净手(水盆就摆在边),认命的弄汤底了。

“你们想要吃红汤还是清汤?”白彩问。

裴臻看向秦绍,再看看白彩,那无辜的表情就像是在问“你在说hat”。

“你们有谁吃不了辣椒吗?”白彩换了个说法。

姬满大步走到白彩身边,朗声笑道:“都是汉子!”

白彩:我不是!

“你在干什么?”白彩扶额,拨开姬满的大手,“现在汤底还没制成,根本就不能放肉!还有,你先把揉捏好歹切一下啊!”

裴臻上前拉开姬满,“你不适合做。一边呆着吧。”

“我会简单的做些菜,以前跟陛下打猎时烤过兔子。”裴臻笑着跟白彩说。

他很爱笑。白彩心里想,怎么会有那么还笑的人呢?

裴臻本就温润如玉,生的芝兰玉树一样俊美非凡,再加上他实在是爱笑,跟你说三句话,有两句是笑着说的。

本来美人笑是件很美的事,可白彩就是说不上自己心里的感觉,憋的荒。可能她跟裴臻走的都是“美男腹黑”风,结果混的却一个天上天一个地下的原因吧。

白彩已经不是第一次制作火锅汤底了,只消半个时辰,就弄了一锅汤底。其间,还烤了两个地瓜,准备自己垫补垫补。

不是她小气,她实在没想拿地瓜来招待人家。好歹秦绍跟裴臻也是她旧日同僚,拿地瓜来招待人家?白彩又不是不知道,她引进的这些番邦之物有多不受待见。再说,裴臻那白皙俊颜要是啃的一嘴灰,给她拉的仇恨值想必也是杠杠的吧?

火很旺,地瓜熟的也快,白彩掏出地瓜,就放在一边凉着了。

裴臻跟秦绍对这黑漆漆的东西也没多大兴趣,擎等着白彩的火锅呢。

秦绍自从吃过“小白菜的农家乐”的火锅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当然,不忘的还有拉面、腌鸭蛋跟松花蛋。

蔬菜跟猪肉牛肉都切好了,白彩就将他们一股脑的倒进了锅里。

“怎么没芝麻酱?”白彩指指放菜蔬的桌案,“没有的话,也没关系,一样吃。”

姬满颇为懊丧道:“好不容易小白第一次给我做饭吃,还这么不完美!”

你妹!别提小白这个名字了好吗!白彩扭过头去,深吸了口气。

小白小白,总让她想起某新的宠物狗。qaq……

白彩端着脸盆,面无表情跟姬满说:“我去倒水!”

“哎哎,来人,跟着去。”姬满大声道。

白彩:“……”

她又不是三极残废!她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她发誓!

打了盆凉水,等白彩端着回营帐时,众人都开吃了。

白彩:说好的君子风范呢?她还是吃她的地瓜吧!

可是找了一圈,白彩也没见她的地瓜再哪。最后在一个旮旯里发现了几张地瓜皮。(#‵′)

“哎,白彩,再给朕烤个地瓜呗。”司马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白彩木然回头,这货怎么出来的啊?

许是白彩眼中情绪泄露的很彻底,司马霆指指姬满身后的软榻,“朕刚刚一直躺在那!”

好吧,她回来就忙着找地瓜了。不对……

“陛下,那地瓜?”白彩试探着问。

“不是爱卿给朕留的吗?”司马霆问。

爱卿你个毛线啊!白彩很不明白,他这“爱卿”是怎么喊出口的。她就纳闷,司马霆不膈应的慌吗?反正她听着是很不是滋味。

白彩诚实的回答:“我以为陛下会看不上。”

司马霆坐回软榻上,拍拍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白彩坐在他身边。白彩硬着头皮坐下,不过,跟司马霆还是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很不错。”司马霆赞道,“跟栗子一样的味道。你手艺不错,水煮鱼也好吃,点心也不错。”

“嗯?”白彩疑惑,自己可没给这位大爷做过饭啊,她敢做,他敢吃吗?不过,说到吃的,白彩就跟打开话匣子一样,“嗯,水煮鱼啊,我最拿手了。我一个朋友就很喜欢吃。陛下可能不知,我在清河县一家酒楼给人做过水煮鱼,还赚了不少钱呢。我那朋友看着差点没馋死。”

“朋友?”

“对啊,我朋友,回去分家产了。”白彩笑的灿烂,说到她那位朋友,就停不下来。

司马霆在此之前,还不相信,有人笑,会给人花开的感觉。可是,今晚,白彩对他笑,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桐城,他分明听到了开花的声音!很多年后,司马霆还会怀念那个笑容,不是笑不露齿,只是开怀的笑。

于是,司马霆说:“你那朋友挺幸运的啊。”

白彩挠挠头,撇撇嘴,“分明就是个不识字的野蛮人而已。哪有什么幸运啊。”还不知道能分到几个子呢。就陈墨轩那脑子。白彩有些叹息的想着,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陈墨轩那个大傻个……r1152

094 慕国母国,阿史那衍

武帝二年冬,腊月末,真武侯世子姬满击退突厥,趁胜追击二十余里。突厥可汗于王庭中吐血而逃。

自此,西北草原进入了分裂不安的时代。

突厥六特勤阿史那衍,八特勤阿史那莫以及突厥可汗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往昔依附于突厥的蛮族各部落也纷纷择木而栖。突厥的内乱,倒给了大胤朝一个喘息的机会。这也是武帝司马霆的机会,外乱将息,内祸将除,真正让他施展才华抱负的时代也就要来临。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以鲜血和枯骨为基石的道路尚未铺就。漆黑的一幕也才只露出丝丝熹光而已。

与此同时,裴臻为主秦绍为辅,展开了对以郑家为首的桐城各大家族的连夜审讯。

史书对此的记载只有寥寥数句:桐城之威,收获甚丰。

说的是裴臻也说的是司马霆,甚至白彩都在桐城之围之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对司马霆乃至天启四子都推崇备至的史学家自动的忽略了他们身后的累累白骨。

郑家人嘴硬,但再硬的嘴,只要方法适当,终能撬开。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血性汉子,铮铮铁骨。裴臻施展他在大理寺的酷吏手段,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君蘅那边如何?”裴臻接过秦绍递给的帕子,擦擦手,没一会儿,雪白的帕子便染满了暗红。

秦绍环顾了阴暗冰冷宽敞的地下牢房一眼,晦暗的,没有一丝光亮。墙上挂着的油灯微弱的火苗左右摇摆,没带给这个牢房丝毫的光,相反,却让人觉得更加逼仄。明明是个很宽敞的地方。

他正前方的邢架上悬挂着一人,之所以说是悬挂,是因为挂着的人身形单薄,跟一撕就裂的纸片一样,放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秦某要是没记错的话,”秦绍步履沉稳的走了过去,很快,但对于邢架上的人而言,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缓慢。

“郑家家主好久不见!”秦绍是这么说的。

悬在邢架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怨毒,“秦绍!”

裴臻在一旁笑眯眯的说:“别忘了还有裴某人啊。哦,对了……”

他走到郑可明身边,凑到耳边轻声说了句,“陛下也在哦!”

“不!可!能!”郑可明像是拼尽了全身气力,竭力的哀嚎了起来。

百年郑家,就要毁在他手上。郑家是桐城的地头蛇,可是再能,也斗不过真龙天子。

“郑可明骨头倒是硬的很。”秦绍跟裴臻走着狭长幽暗的甬道上,边走边说。

“养了群废物也不怪他。”裴臻笑道,再无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仍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郑家算是完了。”秦绍叹道。

裴臻温润水亮的眸子中一抹寒光一闪而过,“不算完!”

得罪了今上的人,想死都不可能死的利索吧?

“军营里今天少了好些人啊。”白彩抓抓脸,姬满已经三天未归了,白彩心里能猜到他是去干什么了。

裴臻跟秦绍忙着整治桐城各大家族,白彩见他们玩的不亦乐乎,就没跟着往前凑。总有一种他们玩不到一起的赶脚。

她这几天不是变着花样的给司马霆弄些好吃的,就是给他讲一些海外轶闻。司马霆还听的津津有味,拉着她问这问那。

今天该讲些什么呢?白彩苦闷异常。天知道司马霆是哪根筋不对啊。也怪原主,你做什么不行啊,偏偏是理藩院尚书。

“额,今天主要是讲一个海外国家的故事。”白彩坐在司马霆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司马霆托着下巴看着白彩白净的脸庞,心想,用来打发时间倒也不无聊。

白彩清澈的嗓音缓缓道来:“海外有一国,名慕国。国内禁止三妻四妾,奉行一夫一妻……”

司马霆抬手打断白彩的话,“一夫一妻?白彩你不是在说笑吧?”

白彩笑道:“这本就是我从番人那里听来的传说啊,也可以说是在说笑吧。那陛下还要听吗?”她当然知道跟司马霆说一夫一妻是多么可笑的事。可悲又无奈,她骨子里始终是二十一世纪的白彩。

司马霆瞟了白彩一眼,不卑不亢,视他为无物,他这个皇帝在白彩眼里可曾有过半点威信?

要是白彩知道司马霆这么想的话,第一感觉,肯定是中二少年没病治。

“继续说吧。”司马霆低声道。

“慕国,”白彩垂下眼睑,遮掩住里面的忧思,“是跟大胤截然不同的两种国家。”

“怎么不同?”

白彩想了一会儿,道:“慕国民风比较彪悍,据说,那里的女孩衣不蔽体,奉行,额,自由恋爱。”

天啊,原谅她吧,再说下去,估计,司马霆砍了她的心都有。

“恋爱?”司马霆皱着眉头,心中满是问号。

白彩打了个哈哈,“其实就是相亲的另一种说法了,只不过,那里是女孩跟男孩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再决定成亲与否。不过,我知道那里有数不清的传说故事。”

“好玩吗?”

白彩愕然,“其实有的不怎么好玩。”你要听好玩的还是不好玩的啊,我摔!

“都讲吧。”

白彩挑了几个有趣的志怪故事,又将海瑞的故事换了个名说了一遍,海瑞逼死五岁女儿的事在白彩看来,可足以让他“名垂千古”了。

“只是因为男仆喂了口饭,就逼死了女儿?”司马霆轻声问道。

其实,大胤朝对女子的约束可以说是越来越严苛。在西北边陲或许还好些,但是在帝都或是名门深宅中,女子是没甚自由的。父母开明倒也罢了,碰上事事以“三纲五常”为准的,女孩日子可就苦了。

“那只是慕国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慕国的女孩可以自己当家做主。”白彩一语带过,她可不想跟皇帝陛下来谈论女儿家独立的事,她不是脑残就是找死。

“当然,这只是白彩从番人那听来的故事而已,我并没有见过慕国的人,也没有从见过慕国的文字或是货物。其他人也没有见过,想来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吧。”白彩笑言,慕国,母国。她就是从那里来的。

“都是些流传在海上的故事。陛下,无需多想。”白彩见司马霆好像真绕进了那坑,于是劝道。

“也是。”

司马霆有很多事要做,自然不能每天都听白彩讲故事。至于那个慕国,在他心海也只是泛起了丁点浪花而已,随即湮灭。至少在大胤朝,女子能当家的少之又少。

腊月三十,姬满归来。这位年轻的将军,用了五天的时间书写了属于他的神话。

只是,白彩观姬满脸色,难看的紧。

去了五千,回来了两千。对于姬满而言,这并不是件开心的事。他手下的兵,都是跟他打出来拼出来,就这么没了,怎么不能令人心痛。

不过,另姬满心情糟的并不是这件事。他是个将军,手下的人随时会死。上了战场就有伤亡,心痛是固然,但不因此发怒。

“滚下去!”姬满踹翻身边给他胳膊上药的医者,长发披散,眼眸狠厉,像是一只没有逮到心仪猎物求而不得的孤鹰。

姬满袍子半解,三下两下盘在腰间,露出一条肌肉遒劲黝黑发亮的胳膊来。只不过,那胳膊血淋淋的开了条大口子涂满了黑色的药,像是怪物的嘴,透着森森寒意。

“到底怎么了?”司马霆走进大帐,身后跟着白彩裴臻秦绍。

“下去吧!”姬满挥退医者脸色难看,没有受伤的胳膊紧拿起一碗烈酒就往伤口上倒。“什么东西!还不如我会处理!”

他指的是那个医者,但是白彩却清楚,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这普通的医者。

“我没有见到——阿史那衍!”姬满讲手中的碗扔在地上,1152

095 姬满知己,西北侯要来

白彩弯腰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扔在帐外。回来,就见司马霆几人不动如山的坐下。

姬满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一口一口喝着烈酒。

司马霆坐在上首,叹道:“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执着阿史那衍!”

裴臻笑道:“君蘅你才略不在阿史那衍之下,况且,桐城一役足以另……”

“你懂什么!”姬满粗暴的打断了好友的话,拧着眉头喝道。他咕咚咕咚又灌了好几口酒,碗摔在小桌上。

白彩叹口气,“酒是发物,还要胳膊不?”

说着,就将桌上的酒给划拉到了一边。

姬满不满的瞪着白彩,白彩耸肩,“我也纳闷,阿史那衍到底是何等角色?”

“他是战场上的奇才!”姬满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兴奋、激动以及难以言说的惆怅。“他只需要在高处一眼就能记住敌人的方位和人数,从而猜出对方的战术,立刻调整兵力获取胜利。跟他交手是我一生的夙愿!”

“一生?你才几岁啊!”白彩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姬满没有理会白彩,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我追击几十里,都没见到阿史那衍!”

白彩坐在姬满身边,提醒道:“阿史那衍不是被老汗王驱逐出去了吗。他现在已经算不上是突厥人了。”就是啊,都被赶出家门了,要她的话还不可劲看仇人的笑话了。以己度人,她相信阿史那衍也不会管突厥那档子破事的。

阿史那衍,突厥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人物。惊才绝艳不说,他从十岁就开始带兵打仗,没有输过一次!在白彩看来,除了奇迹就是幸运爆表最不可能的就是阿史那衍在排兵布阵上的天分奇高。可事实证明,阿史那衍的确是个天才人物。

不说突厥驱逐了阿史那衍,是阿史那衍抛弃了突厥。白彩心头冒起这个古怪的念头。骄傲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骄傲被人践踏的。

“妈的!老子受了伤却不是阿史那衍伤的!还怎么见人!”姬满愤恨的捶桌。

白彩:“……”难道是阿史那衍伤的就能见人了?这是什么神思路啊,我摔!

裴臻脾气再好,也笑不出来了,他跟秦绍四目相视,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有一个战争疯子兄弟,能不无奈吗?

司马霆对姬满的脾气还算了解,知道姬满此生最想交手的人就是阿史那衍。因此,也没有在意姬满的臭脸色了。

拍拍手,司马霆好生劝慰了一下自己这个臣子跟兄弟,就带着裴臻跟秦绍施施然的走了。理解不代表他爱看姬满的臭脸色。哼,还有没有帝王威严了啊。

偌大的帐篷只剩下白彩跟姬满。白彩心中忐忑,就试着说了句:“大哥哥,阿史那衍还活着,还怕以后没交手的机会吗?”

姬满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我来桐城就是为了他!居然没来!”

一瞬间,基情四射啊。白彩腐了一下。qvq……

白彩安慰姬满说:“你们以后总会有交手的机会的,何必急于一时。”她不知道,在姬满一生中,跟阿史那衍交手的机会寥寥可数。他们没有在战场上分出个胜负,是姬满一生的遗憾。

姬满摇头:“你不懂,不是嫉恨,只是单纯的想要与他过招。”

白彩挠头,刚才她一直就很纳闷一件事,现在这帐篷就他们俩人,白彩也没再憋着,就问:“呐,大哥哥,你认识阿史那衍吗?”

姬满摇头,一脸的遗憾,垂眸道:“我认识阿史那摩,但是,阿史那衍过于神秘,轻易不会现身。”

“哦——”白彩了然的拖长音,感情是不认识阿史那衍啊,那人家即使出现在你面前,你又不知道人家长啥样,给你也认不出来吧,那还遗憾个毛线啊!不过,鉴于姬满大哥哥情绪处于超低落期,白彩识相的没有说出来。

“算了,随缘吧。”姬满将半解的袍子重新套上,只留下那条受伤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白彩不知道姬满用五天的时间打了一场如何惨烈的仗,但是,她知道不简单。突厥骑兵,从来都不是让人轻视的存在。更何况,对方是老汗王手下的精英。

“你很幸运。”白彩如是道。

姬满瞅了白彩一眼,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就道:“突厥现在四分五裂,我对上的只是王庭那一只。并没有碰上阿史那衍,算是幸运吧。”

白彩蹙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姬满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拍着白彩的肩膀,白彩吃痛,拍开他的爪子。

见状,姬满讪讪的摸摸鼻子,被嫌弃了?

“小白,你知道的,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姬满俊朗英挺的脸上满是嗟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撑着额头,“在我心中,阿史那衍就是我的知己。”

白彩:“……”

你这样真的大丈夫吗?你堂堂真武侯世子认一蛮族人为知己,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大哥哥,你爹爹造吗?司马霆造吗?

好吧,其实她这不是歧视,她只是想说,阿史那衍,认识你吗?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

答案很可能是:不认识。

结果就是姬满一厢情愿的找个人他知道长啥样的知己。(⊙o⊙)这么一想,真是囧囧有神啊。

“我快离开了。”姬满突然道。

话题转移总是这么迅速,连个过渡都不给。by白彩。

姬满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白彩崇拜(?)的眼光,清咳了几声,决定给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好好分析一下当前局势,千万别再走错路了啊!现在姬满这种心态,就像熊孩子的父母,好不容易操尽心将熊孩子拉回正道,却不由不得不为熊孩子的将来满打满算。生怕熊孩子再一个重蹈覆辙,那可该如何是好哦。

“陛下已外出数月,再不回朝恐会生变。”提到这,姬满略带忧思。来桐城并不是司马霆的心血来潮,相反是真的想巡视一下边疆的民生状况。加之,得到消息,突厥蠢蠢欲动。司马霆不安,便招来姬满带着大军前往桐城。

不过,姬满终究是晚了一步,桐城在司马霆的眼皮子底下失守,这跟打了司马霆的脸差不多。

接下来的事白彩都知道了。“那桐城怎么办?没了军队镇守,桐城堪忧啊。”白彩道。

“西北侯会来。”姬满声音低沉,带着几丝疲惫。

白彩皱眉,“西北侯?不会吧?这不要我命嘛!”r1152

096 分别在即,安排护卫

西北侯是何许人也?能让白彩大惊失色。

在白彩那悠远的记忆中,可以说的上是刻骨也可以说是铭心。

这西北侯岑泰山是个钢筋铁骨的硬骨头,那叫一个汉子。要知道这真英雄吧,眼光就各种高,血性汉子,杠杠滴。

白彩那时还不是白安臣,还只是巧言令色手辣心狠的小白菜一只,不知怎地,就得罪了西北侯。

西北侯脾气上来你也没办法啊,找了个借口,就打了白彩几十军棍。那可是要白彩扒下几层皮来啊。不过,在姬满跟真武侯的死皮赖脸的纠缠之下,打了五军棍。可就是这五军棍,也足以让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的白彩记忆犹深了。白彩最多在江南老宅里劈过柴烧过饭打过架,那全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到了帝都,她老爹虽说不上多喜欢她吧,但碍于声名,不被言官抓到把柄,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好滴。

五根指头可以数过来的皮肉之苦,其中以西北侯为最。

回忆完毕,白彩默默扭头盯着姬满心虚的不能再心虚的脸,悲愤道:“大哥哥,来年别忘了给我上柱香。顺便给我捎个猪蹄。”

白彩对前任跟西北侯的过往也不得不接收,前任白彩还曾想过n种阴谋论来解释西北侯针对她的原因。可就白彩看来,西北侯要教训她,纯粹是长辈对小辈的不顺眼,想揍就揍而已。谁家老子教训儿子还要说理由?大抵如此。

眼见白彩要哭出来,姬满赶忙急着跟白彩解释:“陛下得赶回帝都,手上能及时招来的人,也就只有西北侯了。你死老头脾气是犟,小白,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姬满要是不在,白彩相信,西北侯绝逼会瞅准机会咔嚓掉她的。当然,她是绝对会跑哒。她又不是原主,弱鸡一个。

姬满见白彩面色惶然,心知他是被那五军棍给吓坏了,虽然他真心觉得五军棍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不过,心知自己这个弟弟好面子,也就不埋汰他了。

摸摸鼻子,姬满继续道:“你放心,西北侯他不敢对你怎样。你现在有陛下护着,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再说,西北侯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尽量别顶撞他啊。当然,你也得会跑啊。西北侯那是粗人,你跟他讲道理讲不通的!你也知道,那死老头连我爹的面子都不给,我的面子就更甭提了……”

白彩鄙视的不能再鄙视。西北侯是粗人,你就是细人?

“哎,你也别瞧不起你哥我。你现在呆在桐城,远比呆在帝都安全,你知道吗?让人操碎心的小孩。”姬满气的直拍桌子。

白彩扭头,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是肿么回事?这种奶爸的即视感又是怎么回事啊!我摔!

姬满叹口气,小白就是不让人省心啊,在心中小小的自我陶醉了一下,继续跟白彩说:“陛下估计会让阿臻留在桐城。西北侯不出几日就来。等陛下回到帝都,会正式颁下圣旨,到那时,郑家就算完了。郑家不是正月处斩吗?我是看不了了。”

“帝都还有一个郑家啊。”姬满望着白彩,脸上是少有的凝重,“或许在桐城,小白,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是不能留在这里。回去还得我陛下鞍前马后啊。”

“好了,帮哥吧把这袖子弄进去。”姬满朗声笑道。

白彩低头帮姬满把袖子套进他那只受伤的胳膊中,伤口看着吓人,但并没有伤在要害。

姬满就跟没事人一样大步走出帐外,白彩纳闷,跟了上去。

“大哥哥,你要做什么?”白彩边走边问道。

姬满笑道:“你选几个中意的人跟在身边吧。”

白彩:“不用了,我有白不弃跟柳絮他们。”

姬满嗤笑:“你也真是单纯。好了,给我给你选几个老兵,就当是护卫好了。”

“去那里吧。”白彩指指左边的一营帐区,那里是托着残败的躯体从战场上回来的兵士。

“那里?”不等姬满发问,白彩已经大步走了过去,无奈之下,姬满只好跟了过去。

姬满可从没想过给白彩找个残疾的兵士做护卫,不过,转念一想,莫不是白彩不忍心用他辛苦训练出来的精兵?这么一想,姬满整个人都嗨了。果然,小白弟弟最贴心啊(其实并不)。

强烈的刺鼻的血腥味掺杂着苦药味、男人汗的味道以及臭脚丫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明味道扑鼻而来。

托空间的福,白彩的感官比普通人要好上那么几倍。也因此,这怪味也要强烈上几倍。

“我去,这什么味啊!”白彩蹙眉埋怨道。

姬满哈哈一笑,“你又不是没跟大兵住过一个帐篷,军队嘛,都是男人,又没有女人,小白,就别介意了。”在姬满心里,各种怪味就是真汉子的象征。

白彩撇撇嘴,“你给我找四个人。”

“他们在伤兵营里?”

白彩摇头,“我不知道,我准备挨个找来着。”

“傻小子哦,你要招人直接告诉我就成了。”姬满笑着说了句,接着又喝道:“来人!”

不远处俩小兵跑了过来,姬满吩咐他们去找人,“找谁?”姬满侧着身子问白彩。

“达尚铎三兄弟还有邓河,邓河是新招进来的兵。家在桐城清河县西前村。”

其中一小兵指指不远处的帐篷,“达尚铎三兄弟就在左边第五个帐篷里。至于邓河,大人,容小的去找一下。”

姬满带着白彩去达尚铎三兄弟的帐篷,问她:“你找哪个邓河干嘛?”

白彩:“他爹是西前村里正,帮过我几个忙,我想把人情还了。我本不想让那小子去打仗,结果,哼,小子英雄主义爆棚!”

“你要想将他带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吧,还是问他的意思吧,我不想出力不讨好。”还里正家的人情不只这一个法子不是吗。

“老二,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别、哎,老三,快快拦住!”

“二哥,咱三兄弟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放开!让我死!”

白彩跟姬满站在帐篷外,就见到了这八点档的琼瑶狗血剧。

一个高瘦黑的男子要拔剑(额,有可能是刀)自刎,两个男人,一个魁梧粗壮,一个斯文白净。一左一右的拦着。

一个忠犬攻,一个腹黑攻,要拦下……打住打住!白彩,现在不是脑补的时候。白彩在心里提醒自己。

姬满先白彩一步走进大帐,帐中尽是药味还浮着一层淡淡的腐肉的味道,帐篷封着,不通风,味道就更浓了。环顾狼藉的四周,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杜泽米叹口气,放开自家二哥,抱拳给姬满行了个礼,“回禀将军,我家二哥……伤势严重,郁结于心。望将军见谅。”

丁月章扑通一下跪在姬满身前,托着一条废了的腿,爬下塌,咬牙抬眼看向姬满:“请将军赐死!”

姬满冷笑:“你倒是硬气。”

“哎,别有事没事想着寻死啊。活着多好啊。”白彩笑着出来打圆场。

“我看一下你的伤。”白彩蹲下望着丁月章伤了的那条腿,手按在上面。这条腿废的很彻底啊。估计是中过毒,小腿以下已经截掉了一块。目光上移,丁月章的腹部豁出了个大洞,糊了曾药泥。血不断的渗出,红的血混着漆黑的药泥看着令人揪心。这伤口要是再不处理,丁月章只能死了。难怪这人要自杀呢。左右都是死,与其备受折磨而死,还不如死的干脆一些。

白彩赞道:“是条汉子!”r1152

097 动手术,白彩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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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章打掉白彩放在自己右腿上的手,手按在小腹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薄唇抿成一条眼里的唇线,瞪着白彩,“滚一边去!”

“怎么不去请军医?”姬满凝声问道。

达尚铎哼了声:“那群庸医有啥子用!”

“大哥!”杜泽米轻声喝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姬满,不是别人。

“先把他扶到床上吧。”白彩在一旁提醒道。

杜泽米小心翼翼的给丁月章盖上被子,低声道:“二哥放宽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丁月章目光涣散,“老三……给我……弄些、砒、霜!”

最后“砒霜”俩字吐得特别清楚,在场几人面色不一。

姬满大步走到丁月章跟前,“你是我手下的兵,得有七八年了吧?”

“八年。”丁月章看向姬满,“大哥是九年。”

白彩问:“可以让我看看伤口吗?”

说着,不等丁月章同意,就掀开敷在丁月章腹部的药泥。药泥揭开,露出伤口处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天气冷的缘故,腐烂的并不厉害。

白彩皱眉,要是不将丁月章腹内烂掉的肠子给摘除的话,丁月章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丁月章的伤过于凶悍,没有人治得了,也没有人敢治。

白彩是知道这个时代的规矩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是在身上动刀子了,就是坏了根头发丝也是大忌。

“我有办法救他,但不保证一定能行。”白彩泠然道。

达尚铎不满的看向白彩,嚷嚷道:“不能行就闭嘴!当心我揍你!”

姬满眼中寒芒射向达尚铎,却也没多说什么。反而扭头问白彩,“你在说什么?”

白彩从容道:“我可以救他,但不保证一定能行,只能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可愿意一试?”

“怎么试?”丁月章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这几天被伤口折磨的厉害,巴不得死了才好,可是有人告诉他他有活下去的可能。无论怎样,他都愿意一试!即使,只是可能!

白彩道:“我会给你开膛破肚,挖出里面烂掉的肠子,将肠子切掉。好的再塞进去。当然,你大腿上的伤口上坏的肉也是得切掉的。不过,这过程可是痛苦的厉害,你能忍受的住吗?还有,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你还是有死掉的可能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人体手术了,手会生疏的啊。

丁月章乌黑的眼珠还是亮晶晶的,他说:“那我就有活下去的可能咯。我愿意一试。”

“老二/二哥!”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一试!”丁月章双手紧紧抓着看不出颜色的棉被,狠狠道。

“嗯,大哥哥,你说好吗?”白彩在姬满耳边轻声问道。

姬满深深的看了白彩一眼,点头道:“尽快吧。”

白彩诧异的一眨眼,姬满拧拧她白嫩的小脸,“我会给你保密的。”

“你们,”姬满凌厉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我咽肚子里!”

要是换了普通军医,姬满随他怎么折腾,但是要成了白彩的话,事情就复杂了。他不想看到白彩被御史攻讦。哪怕是,莫须有的罪名。

白彩道:“我要刀锅水火,刀要新的,至于干净与否我还会消毒,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干净的草垫以及针线还有可以止血的草药。就在这个帐篷里,你们快些去准备。对了,这个帐篷你们先打开通一下风。一个时辰之后我会给他治伤。在此先讲好啊。我治疗时,可不许有人在旁边乱吱歪!”

目光定格在达尚铎身上,莫名的,达尚铎身子瑟缩了一下。

“我去让人准备一下。”姬满转身就走,白彩跟了上去,还不忘扭头对杜泽米道:“通风啊通风!”

“大哥哥——”白彩忐忑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姬满。

姬满悠悠的吐了口气,粗粝的指腹刮过白彩白嫩的小脸,“怕什么?”

白彩担忧的望着姬满,这可是世上唯三对他好的人啊,真心的那种。“我会不会给大哥哥添麻烦?”

姬满摇头,“不会。你大哥哥我是怕麻烦的人吗?”

白彩低低的笑了。

姬满使劲扇了自己脸一下,“小白啊,要是真能救好那个小兵,以后,就不会有太多的将士死了。”

有些人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却死在伤口之下。更令人惋惜心痛。

“可以让大哥哥信的过的军医学习一下。”白彩道。

姬满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只是表情还是那么严肃,“就怕嘴不够紧!”

白彩:“放心,我有办法。不过,要不要支会陛下一声?”

姬满用他那只完好的胳膊拍拍白彩的肩头,“放心我去说。”

等到给丁月章动手术时,白彩把浑身上下把自己包裹的严丝合缝,只留下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

姬满带了一个年轻军医,是侯府的家生子,让他多学一些,并不碍事。

“陛下?”白彩拿着针线,惊疑不定的看着出现在帐篷里的三人,眼珠子差点都要凸出来。

司马霆带着秦绍跟裴臻前来观摩学习长见识。

“我们就呆一边,你做你的。不碍事啊。哎,小军医,好好学着点啊。”司马霆道。

达尚铎留在帐篷里以备随时制住可能暴走的丁月章,杜泽米早被白彩打发出去守在附近以防有人偷窥。

整个手术过程可以说是既残忍又顺利,虽然有几个月不动手术刀了,但一拿起用开水煮过的刀子,白彩手感是蹭蹭上涨啊,这感觉又回来了啊。

丁月章是个汉子,真汉子。白彩给他剪断肠子,他愣是没吱一声。不过,苦了达尚铎了,蒲扇大的手掌被兄弟给攥的不成样子,青紫青紫的。

手术很快,一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当白彩缝完最后一针,用剪刀剪掉线头。抬头看向丁月章,“还得好好养,不要喝酒也不要吃鱼等腥物。一会我会给你开个方子,照着方子吃吗,没错。”

“诶,小白脸……我兄弟,这就……没事了吧。”达尚铎憋了一会儿,眼神闪烁,这个破帐篷里来了太多大人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说话。这个白阿四定是不简单的,可他又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真是为难。毕竟,他可是自家二弟的救命恩人啊。

司马霆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叫的好,小白脸!”r1152

098 陛下有赏(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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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将注意事项仔细的跟杜泽米讲了一下,就大步走出满是血腥味的帐篷,去追司马霆跟秦绍那几个大爷去了。

几个大爷观摩了整个手术过程之后,便对帐篷的糟糕环境各种嫌弃。纷纷弃白彩而去。就姬满还顾着白彩那薄弱的小自尊站在那里没动,白彩赏了他俩卫生球把他赶了出去。

随后,交代了一些事,白彩便告辞而去。

达尚铎趴在床前,喋喋不休的问丁月章想吃些什么。

丁月章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有了活下去的可能。之前,他是怎么鼓起勇气自杀的那?是不愿看到自己身体腐烂成一具尸体吧。虽然废了一条腿,但是,有句话不是说,活着就有希望的吗?

唯有杜泽米盯着白彩离去的蹦跶的欢快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目的会达成吗?

白彩利索的褪下一身包装,半刻也没敢耽搁,就去拜见司马霆。她刚刚走到一半,才记起司马霆的各种毛病,果断决定去换身衣裳,免得惹皇帝陛下不快。

“参见陛下!”白彩恭敬的给司马霆行了个跪礼,其实,她也不想下跪的,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司马霆:“起来吧。”

白彩识趣的走到姬满身侧坐下。

司马霆饶有趣味的看向白彩,“诶,没想到,你也会做些离经叛道的事啊。不觉得对不起孔圣人吗?”

我以前今后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不会少。by白彩。

“陛下,可觉得离经叛道?千万不要将白彩交给那些老古董啊!”白彩灿然笑道。

司马霆最讨厌的就是朝中那些整天“之乎者也”搬出孔夫子压人的老古董老不死。他自然不会罚白彩。而且今天的白彩,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我小瞧你了啊。有意思。”司马霆笑道。眼梢上挑,威仪自生,却又风流无匹。这个白安臣果然是不同凡响呢。嗯,比离开帝都之前更有意思了。

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郁郁之色,收起了凌厉的锋芒。整个人,应该说是养精蓄锐了吧。

白彩问:“陛下不会觉得白彩该受到处罚吗?”

司马霆反问:“为什么?”

裴臻疑惑的问:“白彩兄,何出此言?”

白彩笑道:“因为离经叛道啊。身体发肤手指父母么。”

姬满嗤道:“胡言乱语!战场上的战士少块肉掉块皮也没见要死要活!偏生那群老不死……”

“君蘅——”司马霆幽幽唤了句,随即看向白彩,“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说出去的。对了。有件事要支会你声。”

白彩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端正面容。支会她,皇帝陛下说的好严肃啊。莫不是要赏她黄金百两?纪念她跨时代的贡献。虽然,白彩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伟大。不过,皇帝陛下若是执意如此。她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这么想着,白彩整个人都兴奋了,尽管她强力压抑着,但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在等主人投喂肉骨头的小奶狗。双手交叠,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司马霆。就等着下一秒,司马霆大喊:“来人啊,赏白彩黄金千两!”

最好是千两。白彩也ok了。白彩心里为自己的大度节俭点了个赞。你瞧瞧啊,她都在为国库省金子了啊。多么的赞啊~\(≧▽≦)/~

姬满表情略奇怪,自己小白弟弟从刚才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应该说是有种被天上掉的免费馅饼砸爽的表情吧?可问题是,哪来的馅饼。

坐在白彩对面的裴臻跟秦绍自然也瞧见了白彩的异样,俩人脑海中同时蹦出俩字:神啊。

司马霆不解。为毛白彩一直在盯着他啊。难道是……

对了,一定是在间接的表达对他这个皇帝的热爱尊崇。哎,不愧是第一奸臣啊。都不要脸的来恭维他啊╮(╯▽╰)╭,木办法啊。

“嗯,阿臻要留下来治理桐城,担任太守。西北侯最晚后日到达桐城,由西北军来镇守桐城。白彩,你要协助阿臻……”司马霆说不下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白彩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了下去,上扬的嘴角撇了下来,一直盯着的他的眼睛也瞬间移开。只差脸上上写着:我不开森,非常不开森。

司马霆心肝一颤,继续道:“不知爱卿可有什么要求和意见?”他本不想征求白彩的意见的,可不知怎地,他不愿看到白彩失落的样子。

白彩非常的不开森,说好的一百两黄金呢!她还在军营里吃了好些苦呢。这个抠门的贱人皇帝!她又忍不住想,要是阿轩的话,一定会知道她想要什么吧?哎,估计以后就见不得阿轩了。白彩再一次的失落了起来。

“喂喂!小白——”姬满戳戳白彩,拜托哦,别给皇帝脸色看啊。要是皇帝真生气,我可保不住你啊,喂喂!姬满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熊孩子!

“陛下,小白还小,您别介意……”白彩不理他,姬满只好求助于皇上。谁让白彩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捏?

“干嘛啊!阿臻!”姬满怒瞪裴臻,已经很乱了好不好,别再来添乱了我摔!

裴臻苦笑着指指姬满身边的白彩,姬满扭头一看,○| ̄|_什么情况?

白彩泪珠子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委委屈屈的盯着姬满,咬着小嘴唇,“没事,有感而发。”

司马霆扶额,他真心觉得以前的白安臣比现在的白彩要好相处多了。至少,那个没有眼前这个没脸没皮。难道说,罢官被打击了,脸皮尊严神马的,都不要了?

白彩含泪望向司马霆,“陛下,要在真怜惜小民,您就赏白彩几百两黄金吧。白彩不求几千两,几百两就行。国库也不富裕……”

得酝酿情绪,趁机宰一下这天下最大的地主啊。白彩心里握爪,豁的出脸皮你才能过上好日子啊我摔!白彩加油,奢侈生活不远了↖(^^)↗。

“……”by司马霆、姬满、裴臻秦绍以及一直甘当背后灵的阿精。(未完待续)

ps:求收藏求粉红求打赏~~

白彩将注意事项仔细的跟杜泽米讲了一下,就大步走出满是血腥味的帐篷,去追司马霆跟秦绍那几个大爷去了。

几个大爷观摩了整个手术过程之后,便对帐篷的糟糕环境各种嫌弃。纷纷弃白彩而去。就姬满还顾着白彩那薄弱的小自尊站在那里没动,白彩赏了他俩卫生球把他赶了出去。

随后,交代了一些事,白彩便告辞而去。

达尚铎趴在床前,喋喋不休的问丁月章想吃些什么。

丁月章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有了活下去的可能。之前,他是怎么鼓起勇气自杀的那?是不愿看到自己身体腐烂成一具尸体吧。虽然废了一条腿,但是,有句话不是说,活着就有希望的吗?

唯有杜泽米盯着白彩离去的蹦跶的欢快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目的会达成吗?

白彩利索的褪下一身包装,半刻也没敢耽搁,就去拜见司马霆。她刚刚走到一半,才记起司马霆的各种毛病,果断决定去换身衣裳,免得惹皇帝陛下不快。

“参见陛下!”白彩恭敬的给司马霆行了个跪礼,其实,她也不想下跪的,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司马霆:“起来吧。”

白彩识趣的走到姬满身侧坐下。

司马霆饶有趣味的看向白彩,“诶,没想到,你也会做些离经叛道的事啊。不觉得对不起孔圣人吗?”

我以前今后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不会少。by白彩。

“陛下,可觉得离经叛道?千万不要将白彩交给那些老古董啊!”白彩灿然笑道。

司马霆最讨厌的就是朝中那些整天“之乎者也”搬出孔夫子压人的老古董老不死。他自然不会罚白彩。而且今天的白彩,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我小瞧你了啊。有意思。”司马霆笑道。眼梢上挑,威仪自生,却又风流无匹。这个白安臣果然是不同凡响呢。嗯,比离开帝都之前更有意思了。

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郁郁之色,收起了凌厉的锋芒。整个人,应该说是养精蓄锐了吧。

白彩问:“陛下不会觉得白彩该受到处罚吗?”

司马霆反问:“为什么?”

裴臻疑惑的问:“白彩兄,何出此言?”

白彩笑道:“因为离经叛道啊。身体发肤手指父母么。”

姬满嗤道:“胡言乱语!战场上的战士少块肉掉块皮也没见要死要活!偏生那群老不死……”

“君蘅——”司马霆幽幽唤了句,随即看向白彩,“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说出去的。对了。有件事要支会你声。”

白彩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端正面容。支会她,皇帝陛下说的好严肃啊。莫不是要赏她黄金百两?纪念她跨时代的贡献。虽然,白彩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伟大。不过,皇帝陛下若是执意如此。她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这么想着,白彩整个人都兴奋了,尽管她强力压抑着,但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在等主人投喂肉骨头的小奶狗。双手交叠,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司马霆。就等着下一秒,司马霆大喊:“来人啊,赏白彩黄金千两!”

最好是千两。白彩也ok了。白彩心里为自己的大度节俭点了个赞。你瞧瞧啊,她都在为国库省金子了啊。多么的赞啊~\(≧▽≦)/~

姬满表情略奇怪,自己小白弟弟从刚才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应该说是有种被天上掉的免费馅饼砸爽的表情吧?可问题是,哪来的馅饼。

坐在白彩对面的裴臻跟秦绍自然也瞧见了白彩的异样,俩人脑海中同时蹦出俩字:神啊。

司马霆不解。为毛白彩一直在盯着他啊。难道是……

对了,一定是在间接的表达对他这个皇帝的热爱尊崇。哎,不愧是第一奸臣啊。都不要脸的来恭维他啊╮(╯▽╰)╭,木办法啊。

“嗯,阿臻要留下来治理桐城,担任太守。西北侯最晚后日到达桐城,由西北军来镇守桐城。白彩,你要协助阿臻……”司马霆说不下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白彩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了下去,上扬的嘴角撇了下来,一直盯着的他的眼睛也瞬间移开。只差脸上上写着:我不开森,非常不开森。

司马霆心肝一颤,继续道:“不知爱卿可有什么要求和意见?”他本不想征求白彩的意见的,可不知怎地,他不愿看到白彩失落的样子。

白彩非常的不开森,说好的一百两黄金呢!她还在军营里吃了好些苦呢。这个抠门的贱人皇帝!她又忍不住想,要是阿轩的话,一定会知道她想要什么吧?哎,估计以后就见不得阿轩了。白彩再一次的失落了起来。

“喂喂!小白——”姬满戳戳白彩,拜托哦,别给皇帝脸色看啊。要是皇帝真生气,我可保不住你啊,喂喂!姬满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熊孩子!

“陛下,小白还小,您别介意……”白彩不理他,姬满只好求助于皇上。谁让白彩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捏?

“干嘛啊!阿臻!”姬满怒瞪裴臻,已经很乱了好不好,别再来添乱了我摔!

裴臻苦笑着指指姬满身边的白彩,姬满扭头一看,○| ̄|_什么情况?

白彩泪珠子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委委屈屈的盯着姬满,咬着小嘴唇,“没事,有感而发。”

司马霆扶额,他真心觉得以前的白安臣比现在的白彩要好相处多了。至少,那个没有眼前这个没脸没皮。难道说,罢官被打击了,脸皮尊严神马的,都不要了?

白彩含泪望向司马霆,“陛下,要在真怜惜小民,您就赏白彩几百两黄金吧。白彩不求几千两,几百两就行。国库也不富裕……”

得酝酿情绪,趁机宰一下这天下最大的地主啊。白彩心里握爪,豁的出脸皮你才能过上好日子啊我摔!白彩加油,奢侈生活不远了↖(^^)↗。

“……”by司马霆、姬满、裴臻秦绍以及一直甘当背后灵的阿精。(未完待续)

099 三张卖身契,初见西北侯(求粉红)

到最后,司马霆也没有赏赐给白彩黄金几百两。反倒是把西前村以及其前后邻村赐给了白彩,要她好好发展民生。

白彩╭n╮(︶︿︶)╭n╮,真心给这皇帝跪了,小气到这地步的人也不多啊。

司马霆捂脸,不是他不想赏,实在是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钱Σ(°△°|||)︴。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白彩所在的那片的几个小村庄赐给了白彩。别说白彩嫌弃,连他自己都嫌弃。他还想白彩能为他鞍前马后呢。不过,笼络人心的手法明显不高超啊。

不过,白彩还是很激动的跟司马霆谢了恩。虽然无法一步当成大地主,慢慢来当个小地主也是不错的。况且,皇帝陛下说了,这三个村子的赋税不用交给国家直接交给白彩就行。

白彩摇头,“一半一半吧。我要一半,另一半就上交吧。”

司马霆笑笑,三个小村子的赋税能有多高?不过,一年之后,他明显得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不迭。

大年初二,西北侯到,姬满也到了离开是时候。

临行前,姬满不忘敲打了达尚铎三兄弟一下。他是要这三人给白彩做护卫的,要是有异心。那不是害了自家兄弟吗?

达尚铎三人也利索,当着姬满的面就给白彩签了卖身契。

白彩(⊙o⊙?),有种拉仇恨值的赶脚?

“这是我兄弟,你们跟着他不愁没有前程!”姬满撂下这句话,就踏马离去。大部队还在等着他呢,一面是皇帝陛下。一面是自家熊孩子弟弟,真是愁人啊。姬满又为自己稍稍自豪了一下。这天下有谁为了弟弟跟皇帝对着干?又有谁将弟弟从歪路上拉回正道?只有他!

留下白彩跟达尚铎几人面面相觑。北风卷起脚边落叶数片,略凄凉略萧瑟。

白彩默默把呼在自己脸上的枯了的树叶拿开,摆出一张面瘫脸(她认为面瘫脸是天底下最威严的脸,用来给人下马威什么的。不要太给力o(≧v≦)o~~好棒)。

达尚铎三兄弟可以说是白彩来到军营最先接触到的人了,虽然他们三人是被白彩压倒性的全虐,不过,最是精明的杜泽米都没将白彩看出个道道来。白彩装【哔】很成功啊╮(╯▽╰)╭。

军营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走了姬满,来了岑泰山。

“你到底是谁?”杜泽米上前一步盯着白彩的眼睛厉声问道。

白彩嘴角一勾。抬起下巴,“你可以称我白阿四,当然,我也有另一个名字——白彩!”

“白彩!”三人齐齐惊呼。

很奇怪吗?白彩撇撇嘴,三只土包子。

杜泽米嘴角抽抽。现在白彩都是大白菜吗?逮一个是一个?心理上是承认的,但身体走是先意识一步,“白安臣?”

白彩笑笑,“你可以这么叫我。”不过,她不喜欢别人称她为白安臣。安臣,安臣。这是司马霆给赐的字。至于原先的那个字,早就很圆润的滚了。

“尚书大人?!”达尚铎惊呼,随即眼神闪烁的左看看右瞅瞅。再瞪大眼睛盯着白彩,“最、最年轻的尚书大人?”

相较而言,丁月章跟杜泽米就很淡定了。白彩很满意二人的表现。

白彩摆摆手,“低调,低调,我现在也是庶民一个。”

看你那嘚瑟的小表情怎么都不像是低调的啊。by丁月章、杜泽米。

哼哼。对于姬满主动去做白脸白彩还是很满意的,她接下来做红脸就好了y(^o^)y。

手上握着大杀器——三人的卖身契。虽然白彩一分钱也没花╮(╯▽╰)╭。

有的人去也匆匆有的人来也匆匆,所以。司马霆跟岑泰山君臣俩也只是在帐篷里细谈了半晚就面临分别。

丁月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可他坚持来送姬满。这让白彩很无语。她做的手术是很成功,丁月章伤口愈合也很好。但没有半个来月根本好不了好不好,还要预防各种后遗症。

当然,她空间里的包治百病的灵泉水是不能拿出来的。一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丁月章迟早会好。二嘛,要是好的太利索,丁月章感不起恩怎么办,狠辣手黑小白菜表示,只有让他尝一下何为切肤之痛,才会真正铭感五内。也算是御下的一种手段吧。

碍于礼节,白彩去拜访西北侯岑泰山。

丁月章要跟着一起去,被白彩赶回帐篷休息区了,她可不想掏银子买药。

“公子,小的跟着去,不好吧?”杜泽米恭敬对白彩道。

白彩负手而立,斜了眼杜泽米,“你是我手下的人,谁敢说?”一瞬间,霸气直接侧漏。

杜泽米心下吃惊,对白彩更加恭敬佩服自是不提。不管白彩名声有多臭,但她实力手段都在那。而且,貌似跟皇帝陛下已经破冰?

西北侯岑泰山是个不折不扣的粗人,一言不合就直接抄家伙动手的人。他不会跟你讲道理,基本上是意见接受行为照旧。是让白彩为数不多的很头疼的人之一。

哎,白彩在心里第六十次叹气。这下马威是这么给的吗?

西北侯是个威武雄壮的西北汉子,五十来岁,正当壮年。一脸的络腮胡,肤色黝黑,头发用金冠束起,正舀着大碗大口喝酒。

就差大口吃肉了。心里恶意的想到。

下一秒,白彩(#‵′),真大口吃肉了?

西北侯大口啃着烤鸡,一嘴下去,烤鸡没了七分之一。

卧槽,这是土匪吧ヾ(?`Д′?)。by白彩。

“几年不见,你小子个子见长啊?”

您老终于肯理我了。白彩感受到了来自命运的森森的恶意。

裴臻依旧是坐在白彩对面(这小子估计是爱跟我作对,by白彩),闻言,他温声笑道:“侯爷伯伯这话您就说的不对了,白彩兄一直都是芝兰玉树天人之姿让人敬仰景行行止。”

白彩(╯3╰),少年你说的太对了,不过,你确定西北侯能听懂?

西北侯瞟了眼白彩,超大声哼道:“就他?男生女相!活该丢官流放!小孩心术不正能长高才怪!”

丫巴利,╮(╯▽╰)╭。是针对她的啊。

不过,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这老大爷的事吧?还是说,只是看她不顺眼。不过,她也不想应付这死老头啊!(未完待续)

到最后,司马霆也没有赏赐给白彩黄金几百两。反倒是把西前村以及其前后邻村赐给了白彩,要她好好发展民生。

白彩╭n╮(︶︿︶)╭n╮,真心给这皇帝跪了,小气到这地步的人也不多啊。

司马霆捂脸,不是他不想赏,实在是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钱Σ(°△°|||)︴。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白彩所在的那片的几个小村庄赐给了白彩。别说白彩嫌弃,连他自己都嫌弃。他还想白彩能为他鞍前马后呢。不过,笼络人心的手法明显不高超啊。

不过,白彩还是很激动的跟司马霆谢了恩。虽然无法一步当成大地主,慢慢来当个小地主也是不错的。况且,皇帝陛下说了,这三个村子的赋税不用交给国家直接交给白彩就行。

白彩摇头,“一半一半吧。我要一半,另一半就上交吧。”

司马霆笑笑,三个小村子的赋税能有多高?不过,一年之后,他明显得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不迭。

大年初二,西北侯到,姬满也到了离开是时候。

临行前,姬满不忘敲打了达尚铎三兄弟一下。他是要这三人给白彩做护卫的,要是有异心。那不是害了自家兄弟吗?

达尚铎三人也利索,当着姬满的面就给白彩签了卖身契。

白彩(⊙o⊙?),有种拉仇恨值的赶脚?

“这是我兄弟,你们跟着他不愁没有前程!”姬满撂下这句话,就踏马离去。大部队还在等着他呢,一面是皇帝陛下。一面是自家熊孩子弟弟,真是愁人啊。姬满又为自己稍稍自豪了一下。这天下有谁为了弟弟跟皇帝对着干?又有谁将弟弟从歪路上拉回正道?只有他!

留下白彩跟达尚铎几人面面相觑。北风卷起脚边落叶数片,略凄凉略萧瑟。

白彩默默把呼在自己脸上的枯了的树叶拿开,摆出一张面瘫脸(她认为面瘫脸是天底下最威严的脸,用来给人下马威什么的。不要太给力o(≧v≦)o~~好棒)。

达尚铎三兄弟可以说是白彩来到军营最先接触到的人了,虽然他们三人是被白彩压倒性的全虐,不过,最是精明的杜泽米都没将白彩看出个道道来。白彩装【哔】很成功啊╮(╯▽╰)╭。

军营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走了姬满,来了岑泰山。

“你到底是谁?”杜泽米上前一步盯着白彩的眼睛厉声问道。

白彩嘴角一勾。抬起下巴,“你可以称我白阿四,当然,我也有另一个名字——白彩!”

“白彩!”三人齐齐惊呼。

很奇怪吗?白彩撇撇嘴,三只土包子。

杜泽米嘴角抽抽。现在白彩都是大白菜吗?逮一个是一个?心理上是承认的,但身体走是先意识一步,“白安臣?”

白彩笑笑,“你可以这么叫我。”不过,她不喜欢别人称她为白安臣。安臣,安臣。这是司马霆给赐的字。至于原先的那个字,早就很圆润的滚了。

“尚书大人?!”达尚铎惊呼,随即眼神闪烁的左看看右瞅瞅。再瞪大眼睛盯着白彩,“最、最年轻的尚书大人?”

相较而言,丁月章跟杜泽米就很淡定了。白彩很满意二人的表现。

白彩摆摆手,“低调,低调,我现在也是庶民一个。”

看你那嘚瑟的小表情怎么都不像是低调的啊。by丁月章、杜泽米。

哼哼。对于姬满主动去做白脸白彩还是很满意的,她接下来做红脸就好了y(^o^)y。

手上握着大杀器——三人的卖身契。虽然白彩一分钱也没花╮(╯▽╰)╭。

有的人去也匆匆有的人来也匆匆,所以。司马霆跟岑泰山君臣俩也只是在帐篷里细谈了半晚就面临分别。

丁月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可他坚持来送姬满。这让白彩很无语。她做的手术是很成功,丁月章伤口愈合也很好。但没有半个来月根本好不了好不好,还要预防各种后遗症。

当然,她空间里的包治百病的灵泉水是不能拿出来的。一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丁月章迟早会好。二嘛,要是好的太利索,丁月章感不起恩怎么办,狠辣手黑小白菜表示,只有让他尝一下何为切肤之痛,才会真正铭感五内。也算是御下的一种手段吧。

碍于礼节,白彩去拜访西北侯岑泰山。

丁月章要跟着一起去,被白彩赶回帐篷休息区了,她可不想掏银子买药。

“公子,小的跟着去,不好吧?”杜泽米恭敬对白彩道。

白彩负手而立,斜了眼杜泽米,“你是我手下的人,谁敢说?”一瞬间,霸气直接侧漏。

杜泽米心下吃惊,对白彩更加恭敬佩服自是不提。不管白彩名声有多臭,但她实力手段都在那。而且,貌似跟皇帝陛下已经破冰?

西北侯岑泰山是个不折不扣的粗人,一言不合就直接抄家伙动手的人。他不会跟你讲道理,基本上是意见接受行为照旧。是让白彩为数不多的很头疼的人之一。

哎,白彩在心里第六十次叹气。这下马威是这么给的吗?

西北侯是个威武雄壮的西北汉子,五十来岁,正当壮年。一脸的络腮胡,肤色黝黑,头发用金冠束起,正舀着大碗大口喝酒。

就差大口吃肉了。心里恶意的想到。

下一秒,白彩(#‵′),真大口吃肉了?

西北侯大口啃着烤鸡,一嘴下去,烤鸡没了七分之一。

卧槽,这是土匪吧ヾ(?`Д′?)。by白彩。

“几年不见,你小子个子见长啊?”

您老终于肯理我了。白彩感受到了来自命运的森森的恶意。

裴臻依旧是坐在白彩对面(这小子估计是爱跟我作对,by白彩),闻言,他温声笑道:“侯爷伯伯这话您就说的不对了,白彩兄一直都是芝兰玉树天人之姿让人敬仰景行行止。”

白彩(╯3╰),少年你说的太对了,不过,你确定西北侯能听懂?

西北侯瞟了眼白彩,超大声哼道:“就他?男生女相!活该丢官流放!小孩心术不正能长高才怪!”

丫巴利,╮(╯▽╰)╭。是针对她的啊。

不过,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这老大爷的事吧?还是说,只是看她不顺眼。不过,她也不想应付这死老头啊!(未完待续)

100 灵犀一笔,重要人物刘氏(求粉红)

帐中有五人,高坐上首的西北侯,西北侯世子岑暮昇、裴臻还有白彩依次坐着下首。

岑暮昇就在白彩右侧,更靠近西北侯。一歪脖子就可以看到岑暮昇不怎么好看的脸,一抬头,就是裴臻那笑面虎样子。白彩{{{(>_

西北侯世子有一个好名字,暮昇,暮昇,多么文雅啊。不过,白彩无语,岑暮昇跟他老爹那是百分之八十的像啊。一样的黝黑肤色,一样的国字脸,倒是没有西北侯那一脸的络腮胡子,这一点白彩给点了个赞。更没有没有像西北侯那么狂野就是咯,相对比较低调吧。

不过,岑暮昇也没资格。身边坐着前尚书大人,对面是大理寺卿当今圣上的心腹之一,都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武夫嘚瑟。

白彩决定跟西北侯耗着,反正她不能先开口失了先机。

白彩定力不是一般的好,最后,西北侯清咳了几声,大眼跟探光灯似的的扫过裴臻跟白彩,最后,大掌一拍桌子,“大胤的未来就交给你们啦!”

“……”by裴臻、白彩。

裴臻白彩相视苦笑,西北侯是块硬骨头不说,还不按常理出牌。加之,他们是晚辈,这还真不能拿出以往手段来应付。

裴臻含笑出声,他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泠泠悦耳,“不知侯爷伯伯有何打算。陛下让我留在桐城,直接上任。怕是遭人非议。”

“非议?非议什么?”西北侯挑起一道浓眉,一拍桌案,“你手上有皇帝的圣旨,比什么都管用!别拿你们书呆子那套酸腐道理应付我!”

白彩犹豫道:“裴臻还没上任文书,是吧?”

西北侯瞪向白彩。“多日不见,你这小子更蠢了啊!”

白彩:“……”你聪明!

岑暮昇一旁听的冷汗直流,忙道:“我爹的意思是……”他爹这仇恨值拉的啊,他都想一死谢罪了啊,明明来时说的好好的,要给真武侯个面子。他家是新贵。但白家和姬家可就是世家了啊。惹不起啊。固然白家舍弃白彩,但是这不有姬家护着嘛,再说,以白安臣的本事跟手段,什么时候再弄个尚书做做。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白彩摆手,超西北侯抱拳,温声笑道:“侯爷对晚辈的谆谆期望晚辈自是知晓。白彩虽是不才,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侯爷尽管拭目以待!”恶心人谁不会啊,你又不是我家长辈,再说,就是她爸妈还有她大哥都不舍得这么说她。西北侯算什么啊!

西北侯:“……”

岑暮昇:“……”卧槽,老爹被挑衅了?百年难遇啊。

裴臻并不担心桐城有人不服,桐城各大家族都被他收押了。就等着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他其实,就是想找个话引子。

放佛跟他心有灵犀,西北侯话锋一转,说到了收押的那些桐城子弟,“诶。阿臻啊,那些私通突厥的犯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臻温文一笑。闲适的捋了捋搭在肩头的一缕长发,望了白彩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自然是处斩的,为何伯父有这一问?”

岑暮昇面色不变,其实就是变了,他那黝黑的脸跟一脸络腮胡子也看不出来,“我爹不是担心阿臻你手上沾惹太多血腥吗?”

裴臻垂首,敛下眼眸,斜眉入鬓,公子如玉,他坐在那里就能自成一道风景。他手上沾的血腥已经不怕他再沾惹更多血腥了,他倒是感谢陛下给他这个机会,给他放手一搏的机会。“不破不立。”

桐城已跟死城无差,再任由以郑家为首的当地家族折腾下去。迟早是突厥人的囊中之物,他不能眼看着大胤朝的边防要塞落入敌手。该牺牲的,必须要牺牲。

西北侯又跟众人定下了郑家处斩的时间,就在七天之后。他还跟裴臻打了个商量,各大家族的仆从就不要处斩了。对此,裴臻只是笑道:“我倒是想斩啊,但还是充公吧。”

所谓充公,就是烙上官奴的印记发卖,至于卖到哪里,就不是裴臻该管的了。

“七天之后。”白彩眼珠提溜转了转,在帐篷里踱了几步,招来杜泽米,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

“我是想让你们做我左右手的,别让我失望。”白彩背着手,抬起下巴淡淡对杜泽米道。

她比杜泽米还要矮一头,可是杜泽米面对此时的白彩,却硬生生有要膜拜的冲动。气势太强!

杜泽米拱手行礼,“泽米定不负公子所托!”

白彩点点头,“嗯!”

杜泽米跟达尚铎她派了出去,丁月章就只能她照顾了。不过,丁月章的伤势好了一半,乖乖在床上躺着休息就好。

她在军营里的位置很尴尬,白彩打算帮完这次忙就回到西前村。她还收了三个小弟☆⌒(*^-゜)v~!可以创业致富~\(≧▽≦)/~啦啦啦!简单说还是要赚钱了。

本来她就要养六个仆从,再加上两个极品亲戚,就够费银子的啦,又来了三个大男人,饭量肯定是杠杠的,总之,银子的第一位滴!

裴臻不知是放下对白彩的成见还是怎地,动不动就要跟白彩一块吃饭聊天品茗。

白彩懂诗画是不假,但懂不代表喜欢啊。她又不是那么品位高雅的人。所以,除非必要,白彩就窝在军营伙房研究吃食。

先把病号丁月章的伙食给弄好,再做自己的,当然,还得加上裴臻的。

裴臻生的几位温润漂亮,套用一句时尚的话说就是仙侠中高贵清雅让人如沐春风地方的男神。

细细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裴臻慢条斯理的吃着。

看美人吃饭虽然是件美事,但要是盘中美味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的话,就不那么美妙了。

岑暮昇嘎嘎叫的要跟裴臻拼命,就差撸起袖子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抢菜吃啊。

白彩目瞪口呆的看着同桌的两人拼命的抢菜,只不过,哎,样貌气质是硬伤啊。

裴臻举止如行云流水一样让人叹为观止,衣袖轻挥,一盘菜就那么消失了。

岑暮昇筷子点着盘子吱吱响,白彩觉得他其实直接将盘子里的菜到嘴里是最正确与迅速的。

白彩也不知是怎么把岑暮昇给招惹来的,反正等她回过神来时,岑暮昇已经在急赤白脸的跟裴臻叫嚷了。

“别叫了,嚎什么啊!”白彩翻了个白眼,指指达尚铎,“给我捂住他的嘴!”

白彩坐在上首其实是想体会一下当时司马霆那样的王八之气的,结果,好心情全被毁了。不开森……╮(╯▽╰)╭

“阿四姑娘,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底下跪着浑身颤抖的其中人听声抬头一看,立刻认出了白彩,哭着嚎着爬上前,企图唤醒白彩的记忆。

“阿四姑娘啊!姑娘啊……”

白彩失笑,“住嘴!”在她新收的属下跟前叫她姑娘,简直就是在揭她的黑历史嘛!

“你可是刘氏?”白彩没有理会揭她短的那个小子,径直看向跪在地下低头不语的冷静女子。

女子垂首,白彩看不清她的面容,一头青丝中夹杂着不少花白头发,用灰色布帕拢起来。

刘氏闻言抬头,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便呈现在白彩面前。

白彩微惊,据她所知,刘氏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如今一看,竟比那六旬老妇差不了多少。

“民妇正是刘氏,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不惊不惧,显然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

白彩心中叫好,扫了瑟瑟发抖却挡在刘氏身前的刘虎,手中折扇一扣,浓墨重彩的眼尾上挑,勾勒出浓墨重彩的旖旎风、情,“自然……是有用的着你的地方。”(未完待续)

ps:起名无能啊

101 刑场送别,白彩离开(求粉红)

正月初七,桐城太守于马尚涛正阳街菜市口将要在午时三刻满门处斩。围观者将正阳街围的水泄不通。

监斩官将马尚涛所犯罪行一一宣读开来,底下人声鼎沸。闻讯而来的平民百姓面带怒色,他们世世代代受蛮族所扰。父母官个个软弱无能不说,还无止境的搜刮民脂民膏,遇事便逃,弃一城百姓于水火中而不顾。

底下百姓冷眼盯着邢台上的中年男子马尚涛。他做了桐城太守有十年,算是历任太守中最好的一个了。百姓也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却不成想,突厥来袭,他跑的最快。而且,这太守表面功夫做的太好了。他们一直以为这是个好官,不成想却是个善于做表面功夫的“好官”。

听着那一条条列出来的罪状,底下百姓暴动,要不是有西北军拦着,马尚涛早就被百姓给吞骨嗜肉,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们中有的子女被掳到突厥为奴做隶,有的亲友丧生,有的在战争中活了下来却成了不能养活自己的残废。

“都给老子安静下来!”西北侯插着腰,怒吼一声,“当今圣上就是看到了桐城的*才另我等前来整治!我是西北侯岑泰山,有不服的找我来!现在好好给我听着!”

白彩站在正阳街一酒楼二楼俯瞰刑场,嘴角勾出一抹莫测的弧度,“好戏要上演了!”

“侯爷、侯爷。下官有、话要说……”一蓬头垢面身穿囚服的中年汉子涕泗横流的转过身,对着西北侯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不是别人,正是马尚涛。

“说!”西北侯声如龙钟。

“下官也是没办法啊!!!”马尚涛哭的稀里哗啦。他这个桐城太守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实权都被郑家把着。他有什么办法。马尚涛觉得自己很傻冤枉。本来是指着上面的人能听一下他的苦衷,没想到,他连诉苦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上邢台。

西北侯最恨的就这些没骨头的读书人,浓眉一竖。“哦?那是不是该给你封官加爵啊?拿着朝廷的俸,你就做该做的事!一城太守弃城而逃,你也坐的出来!怎么还不斩首?!”

西北侯觉得自己此刻没有出口成脏已经很有涵养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本身就犯了大罪,还有脸说着就冤枉。

“禀侯爷,还有半刻钟才到三刻!”监斩官毕恭毕敬的对西北侯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先比马尚涛死,西北侯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监斩官在回西北侯话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白彩笑,“西北侯果然是名不虚传呢。该上场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西北侯正烦躁着。就见一中年妇人挎着篮子自人群中来。

“你是何人?”西北侯问。

中年妇人眼带悲伤的望了马尚涛一眼,恭恭敬敬的给西北侯下跪行礼,“民妇刘氏,乃是犯官马尚涛休弃之妻。”

西北侯:“我只知马尚涛之妻是郑氏。”心理更加的不耐烦,这软骨头太守到底有几个妻子啊。

刘氏平静答道:“民妇是马尚涛原配,当年他为娶郑氏女,故意用计害民妇身败名裂从而将民妇休弃。”

西北侯问:“什么计?”

刘氏抬头,面上不带一丝悲苦之色。“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蛮族来犯。桐城被洗劫一空。那时马尚涛只是普通主簿一名,为娶郑氏女。他硬是污蔑民妇被蛮人坏了名节。将民妇跟民妇九岁大的孩子逐出家门。”

“那你应恨他才对?”

刘氏道:“一码归一码,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民妇跟他做了差不多十年的夫妻,怎么也得来送他最后一程啊。不过,民妇也是最近得知。马尚涛娶的郑氏女是郑家的女儿。”

西北侯面有动容,大手一挥。“行了,你们俩说句话吧。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刚烈女子!”有这么阴损的前夫,刘氏不仅没有来踩上一脚趁机看热闹,还来送他最后一程,真是好女子啊。西北侯心里很是钦佩。

底下民主听闻刘氏这番话,都大声议论了来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马尚涛娶的是郑家的女儿!”

“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难怪啊难怪!”

……

刘氏将盖在小竹篮上的青布掀开,里面装了一碗煮的烂熟的猪肉撒了几粒盐,还有一碗白米粥。

“当初贫贱时,一碗白粥,一块猪肉就够我们一家好乐的了。”忆及往事,饶是刚烈如刘氏也落了几滴泪。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不怨你,大不了你跟我和离就是,如此阴毒的法子害我,你愧也不愧。”刘氏一面说着一面给马尚涛喂她煮的白粥吃。

马尚涛吃了几口,眼泪并着鼻涕哗哗的落在碗里。刘氏只当没看见,继续喂了几口,又喂他吃煮的猪肉。

“来世、来世……”马尚涛呜咽着,一面拼命嚼着猪肉一面大喊。

刘氏给西北侯行了一礼,收拾碗筷就要离开,闻言,一顿,回头深深望了马尚涛一眼,“来世还是别见了。你害我一辈子还不够?”

“来世,我做女人,你做男人!我还你!”马尚涛大哭,刘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午时三刻,马尚涛血溅邢台。众人无不交口称赞。同时,也有不少人赞叹刘氏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不少人认识刘氏,她虽被马尚涛坏了名声,却也没有离开桐城。靠着给人洗衣过活,一人拉扯大了孩子。

桐城也就这么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没几刻就传遍了。

也有人感叹红颜易老,当初刘氏也是个富户家的小姐,想娶她的男子也不在少数,却偏偏嫁了马尚涛这个贫苦书生。没过几天好日子不说,名声硬是给败坏的彻底。

还有人说,马尚涛斩了,郑家还远吗?

如果说马尚涛是为人所不齿的父母官,那郑家绝对是害群之马。只要郑家在,桐城想过天安生日子,不容易啊。

不是没有人想进京告郑家御状,结果如何?还没走出百里,就死在了路上。加之,郑家老家主的二弟时任兵部尚书,郑家就更加不易撼动。

“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一出的?”裴臻低头啜了口热茶,笑着问道。

白彩一身深蓝窄袖常服,懒懒的倚在红木靠背椅上,闻言,道:“一味的打杀也不是事儿。如果,你想贴近民心的话还要收拢民心啊。”

“所以……”

“所以有了刘氏啊。马尚涛做的事虽然可恶,但是,斩归斩,还是不够深入人心。后天是处置郑家吧。有了刘氏,才有了马尚涛跟郑家的官商勾结啊。更何况,你嘴上说的好听,一些受过郑家恩惠的人怎么想?”苦情戏谁不会用。

裴臻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郑家的确很会做表面功夫!”

正月初九,郑家满门处斩,这次,裴臻监斩,直接将圣旨给亮了出来。字字铿锵,既是天威也是皇恩。

而白彩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了。她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丁月章身上有伤,他还有刘氏刘虎便一道呆在车里。达尚铎赶车,杜泽米骑马。

裴臻赶来松白彩,说过几天去西前村看他。

白彩翻了个白眼,“再说吧,别给我找麻烦啊。”

“桐城小势力也不容小觑。”白彩在裴臻肩头低声道。

裴臻负手而立,北风吹着他广袖呼呼作响,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墨发于风中飞舞,“放心吧,有西北军呢。好好专注生产啊。桐城还指望你添砖加瓦呢。”(未完待续)

正月初七,桐城太守于马尚涛正阳街菜市口将要在午时三刻满门处斩。围观者将正阳街围的水泄不通。

监斩官将马尚涛所犯罪行一一宣读开来,底下人声鼎沸。闻讯而来的平民百姓面带怒色,他们世世代代受蛮族所扰。父母官个个软弱无能不说,还无止境的搜刮民脂民膏,遇事便逃,弃一城百姓于水火中而不顾。

底下百姓冷眼盯着邢台上的中年男子马尚涛。他做了桐城太守有十年,算是历任太守中最好的一个了。百姓也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却不成想,突厥来袭,他跑的最快。而且,这太守表面功夫做的太好了。他们一直以为这是个好官,不成想却是个善于做表面功夫的“好官”。

听着那一条条列出来的罪状,底下百姓暴动,要不是有西北军拦着,马尚涛早就被百姓给吞骨嗜肉,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们中有的子女被掳到突厥为奴做隶,有的亲友丧生,有的在战争中活了下来却成了不能养活自己的残废。

“都给老子安静下来!”西北侯插着腰,怒吼一声,“当今圣上就是看到了桐城的*才另我等前来整治!我是西北侯岑泰山,有不服的找我来!现在好好给我听着!”

白彩站在正阳街一酒楼二楼俯瞰刑场,嘴角勾出一抹莫测的弧度,“好戏要上演了!”

“侯爷、侯爷。下官有、话要说……”一蓬头垢面身穿囚服的中年汉子涕泗横流的转过身,对着西北侯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不是别人,正是马尚涛。

“说!”西北侯声如龙钟。

“下官也是没办法啊!!!”马尚涛哭的稀里哗啦。他这个桐城太守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实权都被郑家把着。他有什么办法。马尚涛觉得自己很傻冤枉。本来是指着上面的人能听一下他的苦衷,没想到,他连诉苦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上邢台。

西北侯最恨的就这些没骨头的读书人,浓眉一竖。“哦?那是不是该给你封官加爵啊?拿着朝廷的俸,你就做该做的事!一城太守弃城而逃,你也坐的出来!怎么还不斩首?!”

西北侯觉得自己此刻没有出口成脏已经很有涵养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本身就犯了大罪,还有脸说着就冤枉。

“禀侯爷,还有半刻钟才到三刻!”监斩官毕恭毕敬的对西北侯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先比马尚涛死,西北侯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监斩官在回西北侯话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白彩笑,“西北侯果然是名不虚传呢。该上场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西北侯正烦躁着。就见一中年妇人挎着篮子自人群中来。

“你是何人?”西北侯问。

中年妇人眼带悲伤的望了马尚涛一眼,恭恭敬敬的给西北侯下跪行礼,“民妇刘氏,乃是犯官马尚涛休弃之妻。”

西北侯:“我只知马尚涛之妻是郑氏。”心理更加的不耐烦,这软骨头太守到底有几个妻子啊。

刘氏平静答道:“民妇是马尚涛原配,当年他为娶郑氏女,故意用计害民妇身败名裂从而将民妇休弃。”

西北侯问:“什么计?”

刘氏抬头,面上不带一丝悲苦之色。“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蛮族来犯。桐城被洗劫一空。那时马尚涛只是普通主簿一名,为娶郑氏女。他硬是污蔑民妇被蛮人坏了名节。将民妇跟民妇九岁大的孩子逐出家门。”

“那你应恨他才对?”

刘氏道:“一码归一码,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民妇跟他做了差不多十年的夫妻,怎么也得来送他最后一程啊。不过,民妇也是最近得知。马尚涛娶的郑氏女是郑家的女儿。”

西北侯面有动容,大手一挥。“行了,你们俩说句话吧。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刚烈女子!”有这么阴损的前夫,刘氏不仅没有来踩上一脚趁机看热闹,还来送他最后一程,真是好女子啊。西北侯心里很是钦佩。

底下民主听闻刘氏这番话,都大声议论了来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马尚涛娶的是郑家的女儿!”

“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难怪啊难怪!”

……

刘氏将盖在小竹篮上的青布掀开,里面装了一碗煮的烂熟的猪肉撒了几粒盐,还有一碗白米粥。

“当初贫贱时,一碗白粥,一块猪肉就够我们一家好乐的了。”忆及往事,饶是刚烈如刘氏也落了几滴泪。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不怨你,大不了你跟我和离就是,如此阴毒的法子害我,你愧也不愧。”刘氏一面说着一面给马尚涛喂她煮的白粥吃。

马尚涛吃了几口,眼泪并着鼻涕哗哗的落在碗里。刘氏只当没看见,继续喂了几口,又喂他吃煮的猪肉。

“来世、来世……”马尚涛呜咽着,一面拼命嚼着猪肉一面大喊。

刘氏给西北侯行了一礼,收拾碗筷就要离开,闻言,一顿,回头深深望了马尚涛一眼,“来世还是别见了。你害我一辈子还不够?”

“来世,我做女人,你做男人!我还你!”马尚涛大哭,刘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午时三刻,马尚涛血溅邢台。众人无不交口称赞。同时,也有不少人赞叹刘氏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不少人认识刘氏,她虽被马尚涛坏了名声,却也没有离开桐城。靠着给人洗衣过活,一人拉扯大了孩子。

桐城也就这么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没几刻就传遍了。

也有人感叹红颜易老,当初刘氏也是个富户家的小姐,想娶她的男子也不在少数,却偏偏嫁了马尚涛这个贫苦书生。没过几天好日子不说,名声硬是给败坏的彻底。

还有人说,马尚涛斩了,郑家还远吗?

如果说马尚涛是为人所不齿的父母官,那郑家绝对是害群之马。只要郑家在,桐城想过天安生日子,不容易啊。

不是没有人想进京告郑家御状,结果如何?还没走出百里,就死在了路上。加之,郑家老家主的二弟时任兵部尚书,郑家就更加不易撼动。

“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一出的?”裴臻低头啜了口热茶,笑着问道。

白彩一身深蓝窄袖常服,懒懒的倚在红木靠背椅上,闻言,道:“一味的打杀也不是事儿。如果,你想贴近民心的话还要收拢民心啊。”

“所以……”

“所以有了刘氏啊。马尚涛做的事虽然可恶,但是,斩归斩,还是不够深入人心。后天是处置郑家吧。有了刘氏,才有了马尚涛跟郑家的官商勾结啊。更何况,你嘴上说的好听,一些受过郑家恩惠的人怎么想?”苦情戏谁不会用。

裴臻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郑家的确很会做表面功夫!”

正月初九,郑家满门处斩,这次,裴臻监斩,直接将圣旨给亮了出来。字字铿锵,既是天威也是皇恩。

而白彩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了。她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丁月章身上有伤,他还有刘氏刘虎便一道呆在车里。达尚铎赶车,杜泽米骑马。

裴臻赶来松白彩,说过几天去西前村看他。

白彩翻了个白眼,“再说吧,别给我找麻烦啊。”

“桐城小势力也不容小觑。”白彩在裴臻肩头低声道。

裴臻负手而立,北风吹着他广袖呼呼作响,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墨发于风中飞舞,“放心吧,有西北军呢。好好专注生产啊。桐城还指望你添砖加瓦呢。”(未完待续)

102 回家惨状

连赶了三天路,白彩等人终于回到了西前村。

“我回来又带了五个人啊,不知家里房子还够是不够。”白彩纤细莹白的指尖绕着一缕青丝,轻笑道。

“阿四……额,公子。”刘虎一直不能接受白彩由“姑娘”转为“公子”。

刘虎是曾给白彩家送过陶罐中的那俩活计中的一个,小伙子憨厚质朴孝顺,懂些烧陶手艺。杜泽米绑了人家母子,刘氏又帮白彩演了那么一出感人至深的戏。加之二人已无处而去,杜泽米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准备去外地谋生。

刘氏慧眼识人,便求白彩收下他们母子二人,他们母子二人愿给白彩为奴侍奉左右。

于是,白彩又多了俩仆从。

不过,要是刘氏不愿卖身给白彩,白彩还真不乐意收。她本就是个多疑的,不想再往自己身边添几个随时都来挑战她智商的他。

如此,是最好不过的。

刘虎本来还不乐意,被刘氏一席话点醒,“要不是公子,我们得一辈子背着马尚涛给我们造的恶名!”这么一个理由就够了。因着郑氏的关系,刘虎到哪打工,都长不过三个月。

西前村入目是一片萧廖,白彩叹口气,牵着马,一步一步走着。

白彩眼睛像是被什么刺痛,闭了会眼,睁开,确认自己没看错。

本来临近官道的小饭馆已经没了,只剩残骸。烧的很彻底啊。

白彩回头望了小饭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往山腰赶去。离家多月,不知白桦柳絮他们过的可好。何氏母女最好不要出些幺蛾子。想到这,白彩翻身上马,踏马而去。

杜泽米等人见状,也加快了速度。

“怎么会?”白彩皱眉,望着眼前的一切,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人活着吗?”白彩朝院子里大声喊道。

年前新盖的房子烧了几间,只留下青砖红瓦的堂屋一间新茅屋和几间老旧茅屋,旧,茅屋这还是猎人老伯留下的。之前盖的新房子,可以说是只剩下断壁残垣了。

白彩深吸了一口气,她就不信突厥人做事这么不彻底!

白彩下马,冷眼瞧着屋里面跑出来的人。一二三四五,少了三个。

冷厉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白彩似笑非笑的问道:“何氏母女跟李婆呢?”

来不及寒暄,白彩一句话将众人口中的贺喜之辞给打了回去。

白不弃面色青白,全然不似白彩离家之前的康健。

白芳蔼也是惴惴不安,不时抬头担忧的望白彩几眼。

白桦紧咬下唇,想说什么忙却又不敢说。

“白不弃,你给我说!”白彩拿着马鞭的手直直指着白不弃,“我是将这个家交给你,你就这么给我看家?”

越过众人,白彩大步走到屋内,一间一间找了起来。

果然,没人。

何氏母女果然如她所料不可能这么安分。白彩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她跟司马霆的关系刚刚有所好转,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白彩拿着马鞭柄搔搔脸,绝不能让此事成为她为人诟病的理由,更不能连累姬满。

思及此,白彩深深呼了口气,她觉得手好痒啊。吃里爬外的东西!白彩在心里骂道。

妈蛋啊,是谁想着法的给这家赚钱啊?是谁赚钱给这家盖新房啊?是谁给他们买下几千斤粮食就是怕他们过不了这个冬天啊。

她真是瞎操心啊。白彩一口银牙差点咬碎,饶是她心智坚定,见到此番情景也是心中难受。

不过,也能只是难受了一会儿。毕竟,这是她花钱盖的房子,还花了不少钱给他们买粮食吃,真是糟蹋了她的粮食啊。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白彩站在院中,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问众人。

此时,杜泽米等人已经赶了过来,白彩让他们站到一边,自己继续审问“犯人”。

“本公子心情不好,刚在桐城看完几场砍头的,才赶回来的。所以,怎么一回事吧?”白彩扬扬脸,冰冷的目光看向白不弃。

白不弃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缠住,动也动弹不得。许是白彩来西前村的这几月表现的太过温和无害,再见到气场强悍如斯的白彩,白不弃有一瞬间的膜拜冲动。“回禀公子,何氏母女是在腊月十八放火逃走的。不弃等人只顾着救火,来不及追赶何氏母女。李婆婆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我知道了,”白彩决定不再追究,即使追究也不能将何氏母女给追回来,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抬手指指老实站在一旁的杜泽米五人,“这是我新收的仆从,顺道认识一下,然后,去给我们准备些热乎饭吃。快些!”

最后两个字白彩是用吼的。她现在是又累又饿,偏偏这群人没点眼力见,连北热茶都不给倒。

喝过白桦递给的热茶,白彩惬意的躺在炕上,“活过来了。”现在这家里也就是堂屋还像是人住的地方。

“房子烧了,你们怎么不修?”白彩问。

白桦对白彩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凑到白彩跟前,道:“是不弃大哥说要等公子您回来再修。好在家中粮食没有损害。”

“嗯。”白彩点点头,对坐在依次坐在炕上的杜泽米等五人道:“先委屈几天,等房子修好就好了。”

达尚铎憨厚一笑,“这可比在军营里恣儿多了,公子您也甭跟俺们客气。糙汉子一个,还怕甚!”

白彩笑笑,“以后有的忙了。”

吃过饭,众人聚在里屋坐在炕上。白彩坐在最上首,手搭着炕桌,看向白不弃,“管家,现在天色已晚,就明儿开始盖房子吧。还有什么损失吗?”

白不弃道:“粮食因着都放在地窖里并无大碍。只是大冬天的,这房子并不好盖吧?”

白彩斜了眼白不弃,轻笑道:“又不缺钱,慢慢来呗。先吧那几间老屋安上炕。不能动着不是?”

“公子说的是。”白不弃道。

几位女眷,天寒地冻的,白彩就让她们直接在里屋休息了。而她则独占了那唯一的完好的茅屋。把其他大老爷们赶到了旧茅屋里。多扔给了他们几床被子,挤挤呗。

达尚铎跟杜泽米、丁月章三兄弟还是一屋的。

达尚铎搓着手,嘿嘿直乐,“没想到公子爷还有如此落魄的时候啊。”

杜泽米只是道:“这是我们三兄弟的机会。功成名就!”

丁月章闭目不言,只是听着。

达尚铎嘿嘿真乐,“成不成就不就倒无所谓,我觉得我们公子爷是有大才的人,跟着他,一定很刺激。”

丁月章则想,公子爷,让我看看您能走多远吧!r1152

103 训仆从,建砖窑

白彩对于未来的发展其实挺有规划,千言万语总结为三个字:赚大钱!别瞧这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做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她要是想赚个糊口的钱倒还行,真要大富打出片天地来,可不只说说那么简单。

天还不亮,白彩就起床了。她昨晚在空间泡了一会儿澡,又将空间里成堆的瓜果蔬菜给处理了一下。水果她做成了果酱,大一点的比如西瓜,就被她好好的给放在了箱子里。反正空间虽然时间流速很快,但胜在保鲜不易变质。比冰箱什么的好用多了。

摘了几片莲花花瓣,白彩嚼吧嚼吧吃了。又在空间里美美的睡了一觉。为了提高睡眠质量,白彩一早就准备好了毯子棉被枕头在空间里收着。生活简直不能太美好。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估计是早上三四点吧。

白彩汗颜,这觉睡得可真够长啊。她这些天不仅身累,心更累。一面听着姬满语重心长的教导,一面还得拿出十二万分的心思来应付司马霆,生怕司马霆一个不开心就要了她的小命。

白彩虽然一身本事,可还是那句话,对上千军万马,照样被踩成渣渣。

见一大家子的人都还睡得正香,白彩也没敢弄出多大动静,背着背篓,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溜了出去。

雾蒙蒙的一片,但是以白彩的目力是没有关系的。她就是想出来逛哒一圈。全然忘记了呼啸凛冽的北风以及这寒冬腊月的天气。

万籁俱寂,只听见风吹的声音。白彩步履稳健,也没有走多远,就在经常去的那几个地方溜达了一圈。也没采到多少东西。就回去了。这天太冷,风又呼呼的刮,饶是白彩身强体壮的,也有些招架不住。

南山没有被战火波及这点可以说是意外之喜。白彩欣慰的勾起嘴角,一步一步来吧。这山是她的,西前村还有东赵村、北崖村(司马霆赐给她的三个村子)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她这是她发家的基石根本。白彩微眯着眼,嗯,一步一步来吧,反正她也无心朝堂。

等白彩回去时,众人才揉着眼睛呼啦啦的起床。

白彩皱眉,现在都几点了?她这做老板的起的都比他们早。做仆人的居然比当老板的还要滋润,哪有这个道理。

白芳蔼见白彩冷着张脸,便笑道:“公子,这太阳都还没出来,您起这么早干嘛?”白彩回来时,就提醒白芳蔼等人将她的称呼由“姑娘”改为“公子”。这也暗示着白彩跟皇帝陛下的关系好了一丢丢。白不弃跟白芳蔼心下更加谨慎,生怕出什么错被白彩抓住。

刘氏跟刘虎达尚铎等新来的几人早已洗刷完毕,乖乖站在一旁。柳絮跟白桦等人起的较晚,在白彩冰冷目光注视下,俩人擦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昨晚睡得挺早吧?”白彩环着胸,打定注意要给这些新仆老奴们定一下规矩,“从明天起,卯时(五至七点)初起床,有事要你们做。好了,该干嘛就干嘛就吧!”

“杜泽米、白不弃你们俩给我过来一下!”白彩扔下这句话,就大步到了堂屋坐下。

白不弃跟杜泽米站在下首,静听白彩训话。

白彩翘着二郎腿,手搭着椅子扶手上,“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选个地建个窑。”

白不弃问:“公子可是要烧砖?”

白彩含糊的点点头,“用处多的是。”

杜泽米一脸敬畏,道:“任凭公子差遣!”

白彩的意思是这窑不要离家太远,免得不好照应,但要是真正山上建个砖窑的话,又怕破坏生态。

领着杜泽米和白不弃在寒风中走了一圈,权当是锻炼筋骨了。白彩最终还是选定了一处离家较近但是却比较荒凉的一小山坡,这里挖窑洞正是合适。

还有一个理由白彩没有说,这里离山脚近,离山中密林就远了些。这样也省了麻烦。小虎不开心,南山抖三抖啊。

说干就干,白不弃去招了几个人,大部分的青壮年都被征去当兵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一些五十来岁的老大爷要来帮忙,不求工钱就图口饭吃。孙老大也来了。白彩选了几个身子板硬朗的,其余的都好言给劝了回去。

孙老大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袋,一身灰色露着棉絮的破旧棉袄,冷硬的皱纹,冷厉的疤痕,只是几个月没见,这老人更老了。白彩没见过孙建业,他是张长欣征去的,白彩现在也不知孙建业处境如何。

“你这孩子心大啊。”孙老大感慨良多,一个男娃子居然扮女装,能屈能伸啊。这得多硬的心智啊。

“您看这砖窑什么时候能建好?”白彩问道。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孙老大继续抽了口旱烟袋,就着鞋底敲敲烟杆,“跟我来的都是些四邻八乡的好把式,你就放心吧。半个月的功夫也就是。”

白彩摆手,笑道:“老伯我不是那意思,我想说,安全第一,速度是一回事,质量也得保证。再说,现在天这么冷,您也别累着自己。”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孙老大眯起眼,一只眼睛永远闭着,眼角的伤疤更加骇人。

“娃子啊,听说你也被征了去?”孙老大拧着眉头问,虽是板着张脸,但是眼底的担忧却还是被白彩给望了去。

白彩将头发掖到脑后,“对啊,不过。突厥已经退兵了我就回来了。怎么了?”

“您放心,我白阿四还不屑于当逃兵。当然,我也逃不了。您知道我在谁手下当兵吗?是姬满姬世子爷。他严苛狠厉是出了名的,我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白彩缓缓道。

“我也听说过这姬世子爷的大名。”孙老大说了这么一句,又抽了口旱烟袋,吆喝声:“嘿,王麻子,老子来帮你了!”

这个砖窑是按照白彩的意见来建的,她将砖窑内部某些结构略微改动了一下,于是,她不仅可以烧砖也可以烧瓷。

丁月章是不能帮白彩干重活的,白彩就将前世的一些物理知识整理了一些给他看。

白彩是知道丁月章在算数这方面很有天赋的,她把阿拉伯数字给他讲了一遍,丁月章就理解了个透彻。要是放在前世,丁月章一定是数学方面的天才。

不仅如此,丁月章的动手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

白彩将珍妮纺织机给画了出来,拿到丁月章跟前问他能不能做,丁月章看了看,就对白彩说:“公子爷,给我几天时间。”

白彩道:“要是不行,就叫白不弃一起来跟你研究。再不行,就叫我。当然,我只负责细节处!”

丁月章是个寡言的性子,但他却不冷情,对于白彩他是感激的。白彩要他做的事,他当然也得全力以赴来做。

一大家子都忙的热火朝天,女人,干不了男人能干的重活,但你递过砖扫个地总是行的吧?

白彩想等珍妮机做出后,就让家里的女人织布吧。珍妮机的工作效率可比大胤朝的纺织机的效率高出十倍之多。

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珍妮机的发明者,白彩握拳,知识就是财富,古人诚不能欺我也!

白彩并不满足于现状,当然,这现状要是能满足的了,这人得有多懒啊╮(╯﹏╰)╭。

纤长的手指划过桌案上平铺的那张大纸,上面是画的清楚,是白彩对西前村等三个村子的规划。她不想开发南山,虽然南山连绵不绝,物资丰富,但是,只有她一人知道就好了~。

过度的开发无异于竭泽而渔。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吗?泥石流,塌陷滑坡,水体污染……

长叹一声,白彩托着下巴想,裴臻那伪君子应该快来了吧?等他来时让他帮忙打听一下邓河。她本想把邓河带回来,结果,忙着忙着给忘了。孙老大还问起邓河,说邓孙氏在家卧床不起。还特意提醒白彩别让她去看邓孙氏,怕给人刺激着。

白彩:Σ(°△°|||)︴r1152

104 质疑唾骂(二更求订阅求粉红)

裴臻来时阵仗很大,清河县县令恨不得为裴臻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前来是还有西北侯世子岑暮昇。这两**oss不是清河县县令能hold住的。

裴臻还好说,他一向表现的温文儒雅,即使心里不耐也不会表现出来。岑暮昇就不一样了,看清河县县令不顺眼,直接不给好脸色看。

清河县县令也不容易,这天寒地冻的,他后背硬是给湿了个彻底。

带着两位大爷阵势浩荡的来到了西前村,县令也是刚知道自己治下的这块弹丸之地来了前理藩院尚书白彩这尊大佛。还让他住在西前村,一想到这,县令爷就有以头抢地的冲动。

况且,清河县县令见裴臻对白彩的重视,就知道白彩跟皇帝陛下的关系很可能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差。

“嗯?”裴臻含笑下马,一旁的随从赶紧的接过缰绳。

白彩跟一行人在村头等着裴臻,她本不想来的,结果邓有才急吼吼的上山将她给叫了下来,说是什么怕贵人怪罪。

“诶,大人啊。”清河县县令差点给吓的半死,要是有人冲撞了裴臻可怎么是好。

“就是你,你干什么啊!当什么路!”清河县县令不敢对裴臻发作,只好将矛头转向白彩。

白彩指指自己,“我,我怎么了啊?”

裴臻侧头瞟了清河县县令一眼,含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本官的同僚,白彩。”

清河县县令先是被裴臻那一眼给瞟的三魂灭了七魄没了,现在又听闻他刚刚骂的那个漂亮的小白脸是——白安臣?

“多、多有得罪。下官、下官……”清河县县令很没面子的怂了。

白彩淡淡道:“县令大人言重了,白彩现在也只是白丁一个!”

清河县县令:“……”您是最贵的白丁啊!

白彩身后的邓有才:“……”他刚刚是一定是幻听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带我逛逛吧。”裴臻笑道。

白彩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好逛的啊,再说我也不熟。让邓大爷带着你去看看吧。”

“哎哎,还有圣旨要宣啊。白公子!”清河县县令在白彩背后喊道。

白彩皱眉,“直接挨个村子通知一下不就是了,你还挨个村子宣圣旨吗?”

岑暮昇叉腰大笑,“三个村子的封地的确没什么好宣传!”

白彩:“……”

裴臻观白彩俊颜有一瞬间的扭曲,便出来打圆场,“带我跟暮昇去你家看一下吧。总不能不招待不是?”

白彩无法。只好带着两人并一队护卫上山。

清河县县令没跟上去,留下应对一众村民。

邓有才上前施了礼,问道:“县令大人,不知这白阿四……”

清河县县令瞪戏向邓有才,“不要命了。尚书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

刘及第一旁嘟囔着,“姓白又是尚书的,莫不是大奸臣白安臣?”

刘登科扯扯他大哥的袖子,“大哥,阿四姐、哥哥,是个好人,你别……”

“哼!白家害我落第!这笔帐迟早要算在白安臣头上!”刘及第咬牙,心理想了一千种报复白彩的方法。

清河县县令清清嗓子。“你们听好了,当今圣上将西前村、东照村、北崖村赐给了前尚书大人白彩也就是白安臣。所以,你们今后归白彩管。莫要冒犯了尚书大人!”

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服了,“凭什么!他算什么东西!”

“一身骂名的东西,他也配!”

……

叫骂声不绝于耳。其中蹦跶的最厉害的是张家人。他们自恃家里出了个守备大人就有恃无恐,真是可笑!

清河县县令擦擦额角冷汗,好在裴臻、岑暮昇还有白彩这三位大爷不知哟,真是夭寿哦!

“来人。将不服的都给我抓起来!先关几天大牢再说!”清河县县令大手一挥,几个咋呼的厉害的就被下了大牢。

清河县县令也是本着救人的想法将他们给抓起来。毕竟,他抓还能留条命。只是关几天的事。要是被裴臻跟岑暮昇听见。不说血流成河也差不多了。

“还是算了吧,不要给白公子添麻烦了。”说这话的是裴臻手下一幕僚,现任师爷。

“是是,江先生说的啊。”清河县县令再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那位江先生笑笑:“这是白公子的地盘,请您不要越俎代庖!”

清河县县令:“……”感情是嫌弃他多事啊。

这番,被衙役抓住的人也不服气的喊了起来:“他白安臣算是什么东西!我家大哥是桐城守备!张长欣!太守大人的女婿!你们居然敢抓我,找死吗?你这狗官!”

清河县县令狠狠的剜了骂他的瘦小男人一眼,他这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啊。当下,一甩袖,“带回县衙!关上几天!白公子那边我自会解释!”守备?守备算什么东西!

江先生阴狠的目光依次扫过脸色不战战兢兢的的西前村村民,末了,道:“能跟着白公子是你们的福气。不要不识好歹!”

“好了,县令大人,我觉得您有必要对三个村子的里正好好沟通一下。毕竟,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江先生轻柔的声音跟风一样飘忽,清河县县令却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夭寿哦!清河县县令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没有受郑家连累逃过一劫不说,结果来了个更大的麻烦。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争议!”江先生哼了声,一甩手跟后面的人说话去了。他是懒得跟一群乡下说理的,反正,要是不听。他不介意替白公子将这些人……

想到刺激的地方,江先生伸出舌尖舔了舔红唇。他的唇是深红。红的有些紫。

清河县县令摆出官架子,指着西前村这些下里巴人喊道:“你们知道什么是尚书大人啊?白安臣白公子可是只差一步就做了宰相。宰相是什么,总该知道吧?别不知死活,本官念在你们是子民的份上,就多说几句。人家是少年英才。肯呆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是你们的福气。”

其实清河县县令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碍于官威只好强咽了下去。他从不相信白安臣摆不平西前村这些人,怕的是西前村血流成河啊。

刘及第面色阴郁的啐道:“该死的小人!”

“啊呀,你们一来就给我树敌啊!”白彩双手交叉抱着脑袋对裴臻讲。

“这不是担心你吗。”岑暮昇撇撇嘴。

白彩伸出手,“呐。给我吧?”

“什么?”裴臻问。

白彩一挑眉,“还有什么?这三个村子的户籍等各种资料啊我总得知道我管的有什么人吧。”

裴臻道:“一会儿给你送来。”

白彩:“再帮兄弟个忙。”

岑暮昇问:“什么?”

“去帮我收集一下去年发的玉米种子花生种,总有剩余的。给我,我有用。衙门里应该还剩下不少。”白彩斜了眼裴臻。

裴臻点头:“好,但是……”

白彩摆手。“哎,你放心吧,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岑暮昇大笑:“可别误会了咱的大美男啊!”

裴臻见白彩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就问:“你是怎么打算治理这三个村子。我可以知道除了西前村,其余俩村,都是穷的很啊。”

白彩浓墨重彩的眼尾上挑出一抹魅惑的旖旎风情,嘴角轻勾,“瞧好吧!”

裴臻屈尊降价来到这穷乡僻壤并不只是为了帮白彩立威这一件事。

白彩皱眉。手握成拳托着腮帮子,她为难的想了一会儿,“你要带走张家的人?”张家一向跟她不对付。能带走自然是好的。毕竟,她不想采取暴力手段树立自己的威信。只是,她可不认为裴臻会好心帮她到如斯地步。

裴臻跟岑暮昇还有白彩并排走在通往山腰的小路上,微抬着下巴,面如冠玉,嘴角扬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是上面的意思。”

白彩了然,一耸肩。“你们小瞧了张长欣。连自己妻儿都能抛弃的人,怎么会在乎老子娘呢?”

裴臻轻笑。“张长欣的确是回过西前村,要真追究下来,算是擅离职守了吧?”

岑暮昇不屑道:“敢做不敢当的东西!”

白彩道:“要是敢当的后果是毁了自己的前程,一般人,都不敢认吧?你们有没有找过他的前任妻子夏娘啊?”

裴臻摇头,“没找到。”

白彩意味深长的疼拖长了声音,“哦~~~”

裴臻抬头远眺群山,入目是满山荒凉,春天一向不爱垂青这片土地。“陛下给你的三个村子中,也就只有西前村条件好些。”

白彩笑,“都一样。到了我手,怎么着也得给他做好啊。哎,别说了,岑暮昇啊,叫上你的兵,再来帮我点忙。”

岑暮昇无奈,方正的国字脸满是怨念,“你这小子事事真多。”

白彩冲他哈哈大笑,“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别嫌弃就行!山珍海味鲍鱼燕窝什么的,可是没有啊!”

岑暮昇道:“行军打仗什么苦没吃过,有吃的就不错了,哎,小子,多准备些好吃的啊。有旧就更好了!”

白彩后来听裴臻说张长欣在桐城太守倒台前几天果断投靠了司马霆,不是秦绍也不是西北侯,是司马霆。他在暗中给司马霆提供了许多有用的情报,也帮司马霆将郑家安插在桐城的“种子”给一一拔出。这些是白彩不知道的,即使在军营她也没有见过张长欣出现在司马霆跟前。

裴臻淡淡道:“我也只见过张长欣一面而已。”

白彩知道,司马霆是要重用张长欣的,那个落拓心狠的男子。(未完待续)r580

105 招待贵客(三更求收藏求订阅)

得亏岑暮昇这次带了不少身强体壮的大兵来,白彩趁机让他们帮自己盖了十几间简易茅屋。其实就是一长串的棚子外面再弄个门,加个门帘什么的。白彩表示,她有大用。

不过,她也是好好的款待了款待这群贵客。大兵跟岑暮昇肯定不能一个水准,但也不能差了不是,人家主子还在前头看着呢。白彩想了想,就在锅里搁了足足十斤的大骨头,顺道又贴了好些南瓜饼子。再加上白芳蔼还有刘氏炒的菜还有之前腌好的豆豉咸菜和酸菜,足够这群生活水平跟猪在一个档次上的大兵大饱口福了。

让白彩意外的是裴臻跟岑暮昇对她腌的酸菜还有豆豉咸菜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诶啊,这要是打仗时带着,可得多带劲啊!老子就是瞧不上那些甜的腻死人的东西!”岑暮昇咔吧咔吧嚼着两根酸黄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盘子里的酸白菜,手上青筋迸起,准备随时抢夺,战斗准备已经做好。

白彩将何氏母女失踪的事跟裴臻说了一遍,裴臻却不甚在意。

白彩拿着筷子敲了裴臻手背一下,“我说啊,她们都跑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我上哪去找啊?”

裴臻单手撑着下巴,很是怜悯的瞅了白彩一眼,“你可真是时运不济。”不仅不济,还没人缘。白彩一说,裴臻就知道肯定有帮何氏母女逃走的人。不用说了,就在陪着白彩一路流亡到西北的几个仆从中间。四个人,排除排除,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啊。

“亏你还能坐的住。”裴臻笑着,慢悠悠的挑出一根酸白菜,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撕开一半白菜放在嘴里嚼着,细细品位了一会儿,方咽下。

白彩:“……”看裴臻吃饭比对付皇帝陛下还要累的多。

想也没想,跳下炕,“我去给你们拿饼子和汤啊,先吃着啊!”

裴臻含笑点头,“我不介意多些肉。”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啊。

白彩:“……”

白彩走后,岑暮昇眼馋的拍拍自己的屁股下面的炕,炕烧的暖和,坐在上面那叫一个舒服啊。

白彩是天生的享乐主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自己的,所以有她的地方,生活水平那叫一个高啊。她就是天生为拉高天朝生活档次而存在的。

“老子喜欢屁股下面的这东西!要定了!”岑暮昇向来就是个直爽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看上炕了,就准备跟白彩要。

裴臻瞟了他一眼,舀了勺南瓜粥,悠悠的喝着,嗯,甜糯怡人,对他的口味。心里寻思着该怎么从白彩手中要些南瓜呢?不过,就是要了也未必有人会做,不知道该怎么吃也是个问题啊。还有那些酸菜,味道叫一个棒。裴臻想,要是夏天吃,想必会更美吧?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带着些酸菜上路那么不方便,倒不如问白彩将方子要来。可是,跟白彩同僚几年,也知道白彩不是个好想与的人。那么,他能拿出什么做交换呢?

等白彩一回来,就见到岑暮昇冒着镭射光的大眼,裴臻倒是很淡定,但依然让白彩不能忽视。

“早说嘛,客气什么啊。”白彩嘴上大笑道,心理却忍不住腹诽:雁过拔毛啊雁过拔毛。裴臻跟岑暮昇看上了她的酸菜方子还有炕。

裴臻瞧白彩准备打哈哈,闲适的喝了一口骨头汤,咸香鲜甜,白彩在煮骨头时一块放了差不多二斤的南瓜块,南瓜块都被煮成渣渣了。南瓜的鲜甜自然也融入到了骨头汤里。汤有些烫人,裴臻轻轻吹了几下,方轻声道:“白彩兄的困难裴臻自会跟陛下言道。”

“这当然的啦!”白彩拍拍岑暮昇的胳膊,“等会儿我给人画个图,很简单的!”

“还有酸菜。”裴臻出声提醒道。

白彩:“……”

张家数人被清河县县令带走,原因很简答,当众辱骂尚书大人。白彩汗然,这尚书大人还得加个前缀——前。据邓有才所说,是因为张家人仗着自家出了个守备大人从而有恃无恐。白彩默然,张长欣若是得到司马霆赏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还有事么?”白彩见邓有才迟迟不走,一直站着,于是问道。

邓有才老脸一红,“事关小儿,还是多谢公子爷了。”白彩已经不是初到西前村那个白阿四了。这一点,整个西前村的人都知道。

白彩浅浅笑道:“这倒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西北侯世子爷吧。”

邓有才识趣的退了下去,白彩今天叫他来就是让他去通知北崖村还有东照村两个村的里正,后天要来西前村开会。白彩还特意给他解释了一下何谓开会,就是共商三村发展大计。

不过,邓有才估计,也只有他们听的份了。今天那俩贵人(裴臻跟岑暮昇)带着大队人马刚到西前村时,站在最前排的邓有才一眼就认出了身板挺的笔直的邓河。那可是自己儿子啊。邓有才强忍住热泪盈眶的冲动,将心思放在来的贵人身上。

听邓河说,他在军队里待遇提高了不少,主要是白彩的功劳;他还说那个美若天仙的白阿四其实是名镇天下的尚书大人;他还说,白彩是天启四子之一,他们第一次四人齐齐出现在军营时,闪瞎了一众人的眼。

邓河这次回家是给他爹娘保平安的,他想在军队里做出一番事业。

邓孙氏疼惜的拉着邓河的手热泪盈眶,眼泪吧嗒吧嗒的打在邓河粗糙的手背上,“我儿啊,别走了,去跟世子爷求个情吧。”

邓有才眼一瞪,“想的美,世子爷能听你的啊!”

邓孙氏不服气的回了一句:“不是有阿四吗!”

“阿四也是你叫的?”邓有才叹道,“要是想这家安生,你先管好自己吧。人家白公子不欠咱的,就是欠,也还干净了。小河能活着回来,白公子想必也出了不少力。要不,能是个囫囵人啊。”

邓孙氏眼泪又上来了,“我没怨过阿四,我一开始就是想为什么他能回来,我儿子却回不来。呜呜呜呜……”

“哭啥子哟,你这败家老娘们!”邓有才心情也不好,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固然好,但是,兵是那么好当的么,那得冒着随时掉脑袋的危险啊。

邓河拿着布帕子给邓孙氏擦干净眼泪,安慰道:“这是我的福分也是机会,娘亲莫要再去烦扰白公子了,他能来我们西前村也是我们村子的福气。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争取早日衣锦还乡。”

邓河只在家住了一晚,就随着大部队离开了西前村,其实岑暮昇有意让他留下,不过,邓河却是拒绝了。

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庇荫子孙的梦谁都做过,关键是成不成功。

岑暮昇想,他之前看着白彩的面字上庇佑之着邓河,之后可不会了。

白彩目带不舍的看着岑暮昇跟裴臻离去,小手绢那个挥啊,就差泪奔了。

还没走远,岑暮昇回头瞅了一眼原地呆着忙挥手绢的白彩,嘴角抽抽,“这白安臣可真是,可真是……”

岑暮昇文化水平不高,除了会识字写字之外,其余水准皆在零下。此时他硬是想不出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白彩。

裴臻淡笑道:“意志坚韧还是能屈能伸还有腹有沟壑?”

岑暮昇:“……”

直到裴臻跟岑暮昇的身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白彩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她都要为自己的演技点个赞了。演这么一出“相亲相爱”的情形也不容易啊。

唯有白桦,兴奋且喜悦的看着白彩,“公子,陛下看重你呢,你不必埋没自己的才华!”

白彩笑笑,看向杜泽米,“你怎么看?”

杜泽米摇头,“危机亦是转机。”

白彩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米米啊,你怎么会明珠蒙尘这么多年呢?”明明是如此练达通透的人。

杜泽米苦笑,“军队打仗是需要能力的。”勾心斗角什么的,不适用啊。

白彩一拍额头,“哎呀哎呀,要干正事了。整天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啊!”说着,转身大步回家。

杜泽米:“……”

白桦冲杜泽米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见白彩走远了,又许是怕杜泽米突然发难,一蹦三丈高,不待杜泽米说什么,一溜烟似的朝白彩跑去。

杜泽米好笑的摇摇头,今天送别白彩只带了他跟白桦,其中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不愿去细想。白彩这人手腕太过厉害,亦或是……应该说她心机深沉?

皇帝陛下跟白彩的关系或许已经缓和,中间有个真武侯世子姬满做纽带,这并不难猜。更何况,白彩支持的那位已经下台,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啊。要是这样白彩还不站在皇帝这边,就有些天理难容了。

“我的主子很厉害呢,压力真大。”杜泽米笑着跟自己说。白彩于他们三兄弟有恩,纵然是刀山火海,也是要趟的。他记得白彩说过,有条件的话,或许能为二哥再安只腿。他不知道白彩是不是在唬人,但是他愿意为二哥去创造那个条件!r1152

106 奴隶市场

白彩带着白不弃和白桦去“人口市场”买奴仆。她这次没有带着杜泽米一起,相反,她把杜泽米留家里看家。一味的亲近信任并不是好事,凡事要有度。

现在一场大风波刚刚过去,余波未息。清河县随处都有贩卖人孩子的人口贩子。

白彩又不是圣母,她不准备把目光放在这些孩子身上。她的目标是那些官奴和自愿卖身的成年人。小孩子养起来太麻烦。至于官奴,白彩想从里面挑些人才,至于调、教什么的,她向来是有的是手段。

倒是白桦看着沿途被贴上标签当成货物一样卖的孩童面露不忍。心里一面同情那些孩子一面又为自己感到庆幸,对白彩也更加的感激起来。

清河县的富裕在桐城是可以排的上号的,因此,一些人贩子不辞千辛万苦跑到清河县来做生意。将商人重利的本质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啊。

“官奴也可以这么卖?”白彩环着胸,打量着眼前空地上那一排排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白彩挑眉,这得是有多少天没吃饭了啊。

男人一排,女人一排,至于孩子白彩则直接忽略。

白彩看向一旁的管事人,道:“我想要几个懂得技艺的奴仆。”

管事人恭敬道:“不知公子可否具体说明一下?”这是县太爷重点提醒要招招待的人,马虎不得。

白彩:“木匠,泥瓦匠,识字的也行,织布烧陶等等。有一技之长就行。”

管事人给白彩挑了几个人,白彩打量了几眼,略满意,随手抛给了管事人几两银子,赏他的。她现在也是个初级土豪了啊。

管事人忙不迭的收下,嘴中感激不已。

白彩买的九个官奴都是原先桐城大户人家的奴仆,主家落败,他们就被发卖了出来。个个都是心灵手巧,懂得一技之长的人物。

本来想带着那几个奴仆再逛一圈,没想到,她还没走几步,其中一青年就扑通一声给白彩跪了下来。“公子,您一块买了我爹吧!”

白彩挑眉,这青年胆子还真大。

管事人上前踹了青年一脚,喝道:“公子肯买下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我爹是烧陶能手!还会是个好把式,公子,没有我爹不会干的!您就发发慈悲吧!”青年挨了管事人几脚,却还是爬到白彩脚边低声哀求。

白彩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看着青年就像是看着一丝蝼蚁,她虽然是从民主社会中来的,但是,即使在她那个社会,也没有绝对的公平。有钱有权的人想捏死一个普通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也不可能在这里宣扬什么“民主”“公平”了。

“哦?你爹在哪?我看一下。”白彩感兴趣的是青年老爹的能力。一些老人家经验丰富,懂得又多,若真如此,再花几个钱买下来,对白彩有益无害。

青年赶忙跑街角,那里有一个盖着破毯子的白发老人,老人有五十多了,正怏怏的闭着眼。等着靠近一看,还可以闻到老人身上散发的恶臭。

老人见青年过来,浑浊的老眼淌下了几滴眼泪。“大壮,你过来做什么?还不快跟着主家走。你走哇。”老人用虚弱的声音说。

齐大壮握着老人的手,惊喜的说:“爹爹!主人愿意买你回去!是真的!”

齐老爹抬眼看向白彩,眼中满是不信。他想,这个如玉公子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他半条命都剩不下了,买他有何用?

白彩撇过头去,跟管事人说:“我买下他了,多少钱?”

管事人想送白彩个好,于是搓着手笑道:“这老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公子肯要,是看的起小的。小的怎么还能要钱呢!”

白彩了然的笑笑,拍拍管事人的肩膀,“明白人啊!”

许是白彩买下老人给周围垂头丧气毫无生气的官奴带来信心与希望,他们纷纷抬头看向白彩。

白彩面无表情的扫过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官奴,扶着额头,对齐大壮道:“你背着你爹,跟上来。”

她跟管事人打听过了,这些官奴中有一技之长的人不多,更多是仗着主家势力作威作福的人。白彩想,她可不会花钱买不自在。

“这个是?”白彩指着一面上刺字的彪悍大汉问。

管事人赶忙上前跟白彩说:“这是杀害同村十几口人的匪徒阿发。本来是斩立决的,由于新帝初登大宝,大赦天下。便放了出来,没想到,又犯了事。便被充了官奴。”

大汉恶狠狠的瞪着白彩,要不是手上脚上都有枷锁固着,早就冲上来暴打白彩了。

白彩笑笑,“这人我要了。”

“……”管事人犹豫道:“这……”

白彩摆手,“没事,卖给我吧。”

白不弃问道:“公子您可决定好了?”

白彩道:“不是有你吗?”言外之意是将这人交给白不弃。

白不弃点点头。

白彩又顺道买了两个中年织娘,眉眼瞧着忠厚,也有手艺。最重要的是夫家不在,也没有孩子。

买来的奴仆是什么身家背景白彩当然早就打听过了,她不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现在她已经买了十二人了,白彩觉得够了,贵精不贵多。要是以后还有需要,以后再买就是。

本来想抬腿走人,结果又被人给拦住。

“放开!”白彩面带愠色的低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脚腕的男子。

男子是爬过来的,白彩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好奇他相干什么。不过,现在一看,估计也是要自己买下他。嘿,她瞧着就是个心善的,果然啊。白彩在心里给自己悄悄点了个赞。

男子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秋衣,脸皮冻得青紫,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抓着白彩脚腕的那只手上。

“你会什么?”她是不需要无用人的。

“口技!”男子道。

白彩扭头看向管事人,指指脚边的男子,“他怎么回事?”

管事人叹口气将男子的事给白彩说了一遍,男子名叫吴闵,江浙人士,擅长口技,故常常到些大户人家表演,生活倒还宽裕。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成也口技败也口技。吴闵去桐城以大家表演时,由于虎啸声学的太像,几乎能以假乱真,吓的在场一客人心疾突发,不治而亡。那客人家在桐城颇有些势力,就将吴闵收押了。本来吴闵是准备流放来着,可巧客人家刚被查抄,吴闵流放也搁置了下来。想来想去,就把人当官奴发卖了。

白彩皱眉,这人也忒背了吧?再说,吴闵这事错的也不错啊。既然那客人家不在了,还不把人放了,还将人当官奴卖。这清河县衙门黑幕多多啊。

叹口气,白彩还是把吴闵给买下了。她瞧着吴闵人也机灵,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得又是个能干的好手下。

背着老爹的齐大壮(青年)欣喜道:“多谢公子!”踢了旁边的吴闵一脚,提醒道:“还不多谢公子!”

吴闵赶忙给白彩磕了个响头,“吴闵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是搭救,不是买。白彩笑道:“这也是你的造化,起来吧。”

白彩瞟了眼青年背上的齐老爹,叹口气,准备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再给齐老爹找个大夫看一下。

客栈的掌柜对白彩等人是各种嫌弃,不过被白彩给的银子堵住了嘴。

“你们先给我洗干净!等下会有新棉服给你们换!”白彩背着手对站成一排的奴仆说道。

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新的主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势,喜的是主家为人宽宏大量对人也好。

白不弃请来布庄伙计给众人量了尺寸,然后在布庄掌柜嫌弃的目光下扭头看向白彩。

白彩呵呵笑道:“掌柜,我们也是熟人了啊。再说了,都是老客户,给个友情价呗!”

布庄掌柜不语,可不是熟人嘛,都从他这省了多少钱啊。不过,他也隐约听说这“姑娘”其实不是姑娘,而是,那个了不得的帝都公子。所以,他才能面不改色的对着一众周身散发着异味的奴仆。并且对伙计可怜兮兮的目光视而不见。

“嗯,不知公子想要何种布料?”布庄老板问。

白彩道:“厚实结实暖和就行,一人两套棉服,等天暖时,老板还会有另一笔买卖。”

布庄掌柜笑着点头:“好说好说。那我这就另伙计下去给挑棉服。要是尺寸略有不适合,还请见谅啊!”

白彩要求不高,你可以大了,但绝不能小了。

布庄不仅卖捕还卖各种成衣棉服。特别是入冬,来往客商又多,这棉服的需求量是大大的啊。

布庄掌柜和伙计一走,白彩立马拉下脸,指着她对面的十几人只挥手,“快快,快去给我洗干净咯!”

众人应声,忙不迭的下去了。

白桦磨蹭到白彩身边,嘟囔道:“公子,这些人够吗?我们家好大一块地咧!”

白彩弹了白桦脑门一下,“我买的都是些有用的,至于干活的,西前北崖东照这三村不缺人吧?”

白桦摸着脑门,“公子不做买卖真是可惜了!”真乃奸商也~~r1152

107 奴大欺主

布庄活计将白彩买的棉服送来,统共二十六套。白彩利落的将银子给付了,顺道打赏了活计半钱银子小费。

本想到等大夫给齐老爹看完病就收拾收拾走人来着,没想到,又出状况了。

白桦小跑着来告诉白彩新买的奴仆打起来了。

是男人那边闹了起来,十几个男人都在一个大堂中。白彩给包的是最便宜的大堂,足够十几个男人在里面洗的干净。没想到,洗个澡还要弄些幺蛾子。

等她去时,大部分人都穿上新买的棉服,唯有躺在地上的齐老爹和齐大壮还是那身乌黑的破衣。

阿发嘴中大骂,“死老头,爷的东西你也敢抢!活腻味了啊!”

白彩就是不远处看着,见阿发没理自己,看样子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无视了齐大壮投来的可怜兮兮的眼神,白彩默然的扫了屋里的一众人。

有人事不关己,冷漠如斯:有的眼中满是同情却不敢上前,有的左看看又看看,紧咬着嘴唇,像是在权衡利弊。不敢,她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她买的人还不错。

阿发得意的瞟了白彩离去的背影一眼,主家又怎样,还不是成了他的刀下之鬼。想到白彩出手阔绰,小身板又弱。阿发想,他是不是可以将心中这个主家给洗劫了呢?看着心中这个主家如此年轻又美貌的份上,他会好好享受之后再送他上路的。想到这,阿发眼中满是淫邪,令人见之生恶。

“你够了没有?”阿发一直在殴打齐老爹。众人虽不忿,但到底怕阿发的坏名声,不敢吱声。现在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嫌弃的瞅了眼趴在齐老爹身上的齐大壮,“你可真够没用!”怪不得主人不管你!这句话他咽了下去。

等过了一会儿。白桦便过来给他们送饭。一小桶白米饭,一小桶肉汤,当然里面肉是少的可怜。这些饭看起来不少,但要是让这十几个汉子分起来还是不够看的。当然,要是平分的话,能点饥倒是可以的。

不过。没人愿意平分啊,所以只能抢了。

阿发呼呼吃完一碗饭喝完一碗汤一打眼就瞧两只小桶已经见底,眼皮一耷拉,直接把齐大壮跟齐老爹手中的碗给夺了过来。他刚吃完,人家才刚开始吃。

其余人见状。纷纷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并用手使劲的捂住碗,生怕阿发来抢他们的饭。

齐大壮打不过阿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碗被阿发给抢了去。也无法给自己老爹吃个饱饭。父子俩已经饿了半天,还要继续饿下去。齐大壮眼眸暗了暗,他太没出息了。

吃完饭,白彩就准备带众人回西前村。

“公子。”俩织娘老老实实的跟在白彩身后。白彩点点头,这俩人相处的还行。许是一起受过苦吧。

雇了两辆牛车拉着新买的奴仆,白彩骑马在前面走着,刚走出不远。白彩就听见后面有人哭喊。

“混蛋,你不要太过分了!爹,你没事吧?”齐大壮哭着跳下车把这自己老爹从地上扶起来。

阿发得意的哼哼,“老不死的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活着浪费粮食的东西!”想到中午他只吃了个半饱,阿发就一肚子气没处撒。正好坐车时他跟齐大壮齐老爹父子挨着,看着这俩软鹌鹑。他不欺负欺负还真是对不住自己了。

白不弃训斥了阿发几声,阿发不屑的哼哼了几声。却又怕在自己计划还没得手之前就被主家给发落了,只好忍着不做声。

齐大壮扶着齐老爹跟白不弃道了声谢。就忙爬上了车,他们可不敢因为自己而耽搁主家行程。

白桦骑马跟白彩在前面并排走着,他担忧的看了后面一眼,又不解的看向白彩,他知道白彩并不是能看的惯恶霸欺凌弱小的人。

白彩瞥了白桦一眼,“不是我不想管他们,实在他们没有让人管的**!”

弱的要死,除了哭就喊。白彩还真瞧不上这种人。

白桦回头又望了齐大壮一眼,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等回到家,白彩把众人安置在新搭的棚子里,十几个男人可以睡个大通铺,至于那俩织娘,为了避嫌,白彩把她们特意安置在离主屋最近的那一间棚子里。

“现在天冷,你们先挤挤,等天暖和时,你们再分开来。”白彩跟众人说。

“好,现在我们认识一下。”白彩笑的温和,指指自己,“我叫白彩,你们可以称我为公子。你叫卫凉,原先是木匠一个,我说对吧??”白彩指着一十七八岁的少年道:“你今年十八岁,腊月生日,嗯,刚满十八岁吧。还有你……”

手指移向另一人,“你叫诸葛烨,二十四岁,懂得天文地理。据说天气算的挺准?”挺俊朗一帅哥,气质也是不俗。白彩心中纳闷,这人真是犯了事的官奴?

诸葛烨有些傲气,他不屑的撇了眼白彩,淡然道:“是星象!”

白彩收回手:“不管星象还是天气,总之你能给我把老天爷脾气给摸透了就成!”

“哼!夏人不可语冰!”诸葛晔哼了声。

白彩失笑,他有什么资格傲的。不过,白彩很聪明的没有跟诸葛烨计较,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哎,你叫由牧牧?”白彩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二十五岁的青年,双眸清澈,一脸稚子之相。

见白彩瞅他,由牧牧嘿嘿傻笑,“漂亮妹妹,漂亮妹妹……”

白彩黑脸,重重咳了几声,“是公子!我是你主子!说什么傻话!”她是听管是人说这由牧牧能听到兽言鸟语,以前一直在桐城太守府养马养的还挺不错才将他买下来的,没想到,是个傻子。

亏了。白彩心里想。这也难怪,由牧牧被管事人给打怕了,见到他,就跟那老鼠见猫似的,老实的不得了,哪还敢什么呢?

由牧牧被白彩突如其来的变脸给吓了一跳,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他不明白明明妹妹就是妹妹,怎么还不能喊了?

白彩将人挨个说了一遍,哪里人士,今年几岁,擅长什么,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时,也是告诫他们,不要想着逃跑那样的傻事。

“诶,冯似锴,冯宝珠是你姑姑吧?”白彩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以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名冯似锴,他点点头,“是。怎么了,公子?”

白彩道:“没什么,问一下而已。”

白彩训完话,众人得到了短暂的自由。

“你怎么不去收拾一下?”白彩瞟了眼在自己不远处一直磨蹭着的由牧牧。

由牧牧左看看右看看,周围没有人,就他跟公子两个,便蹭蹭蹭跑到白彩身边,委屈的望着白彩。白彩虽然刚刚训过他,可他直觉并不害怕。

“怎么了?”白彩实在受不了一比他还要大七八岁的男人用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然后,她就听由牧牧嘴里嘟囔道:“明明是妹妹啊,妹妹啊……”

白彩一惊,第一次她听由牧牧这么说,还道他是小孩子心思,见到漂亮人物就当成是姐姐,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牧牧怎么知道呢?”白彩眨巴着眼睛笑的温和无害。

由牧牧咬着嘴唇,歪着脑袋,很认真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嗯,是真的啊,我就是知道啊。”

难道是小动物的直觉?白彩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可不能由着由牧牧这么出去乱说。

“你可不能乱跟别人说我是漂亮妹妹哦,你要知道我是弟弟哦~~否则,就会有长着三只大眼睛五只长腿的怪物来抓走你哦~~”白彩低沉的声音在由牧牧耳边响起。

由牧牧害怕极了,他最怕那些怪物了,于是赶忙冲白彩点头。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白彩前世经常用这种手段。虽然由牧牧说的话未必有人肯信,但白彩不愿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白彩心理嫌弃自己,买个仆人还能买出个麻烦了。但又不想随便将由牧牧给处置了,这样岂不是会寒了刚来的仆从的心?

“好了,自己去玩吧,看看新家合不合心意。”白彩抬起明亮的桃花眼,笑着跟由牧牧说。

由牧牧看的呆了,然后清秀的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晕,一扭头,羞涩的跑了。

白彩:“……”她笑起来有那么恐怖么?

真是个大孩子。白彩心里想。不过,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能平安活到现在,想必是真有几分本事。嗯,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哼哼!官奴市场管是人死定了。

阿发跟她预想的一样,蛮横霸道,瞧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不惯。在路上任他欺负的齐家父子早就离他远远的了,没有了出气包,阿发便去物色下一个。

吃晚饭时,谁也不愿意挨着阿发,送上门去让他欺负啊,谁乐意啊。就连由牧牧这样傻乎乎的人也不愿意挨着阿发。

阿发气的摔了手中的碗,又踹翻了盛饭的木桶,骂骂咧咧,一边骂着一边找东西踹。看哪个人不顺眼了,走过去踹上几脚。众人吃完饭便早早去睡了,这也是白彩的吩咐,养好精神,明天好干活。(未完待续)

ps:期末考倒计时~.r580

108 好人难当

杜泽米、达尚铎被白彩派去看管新买来的十几个男仆,至于两个织娘,白彩则让她们跟着刘氏。

丁月章已经着手在做珍妮纺纱机了,不过,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白彩还是很欣喜,因为丁月章已经将大致雏形给做了出来,离成功算是不远了吧。

丁月章要是搁在现代,定是个顶尖专家,说不定还能有自己的专属成就呢。

今天,白彩是要去开会的。三个村子的里正今天会齐聚西前村小南山半山腰——她家。算是来给她这个新上任的小小“地方官”问候一下吧。

“公子,您就穿这身衣服?”白芳蔼娥眉微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白彩今天的衣着。

一身浅青色的窄袖锦绣常服,加上白彩身量苗条,身姿修长,如画眉眼,真真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白彩不爱穿那些广袖长袍,风姿风雅风流是一回事,但是不适用啊。你难道要她整天长袍高冠的去山里干着干那吗?

她记得有位伟大的爷爷曾说过,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白彩明白,白芳蔼可能觉得自己这身打扮略掉价,但是她总不能跟她解释,你公子我就准备种田经商了吧?略lo……

白彩清咳几声,原地转了一圈,冲对面苹果脸蛋的漂亮姑娘笑道:“不好吗?”

白芳蔼怔了一会儿,随即回过神来,垂眸,恭敬道:“公子怎么,都是人上人。”

白彩轻笑,眼波流传,浓墨重彩的眼尾上挑勾勒出几分旖旎风情,临走,还不忘回头冲白芳蔼一笑。

“人上人啊。”白芳蔼轻声道,随即苦笑,像是想到什么,娥眉痛苦的皱了起来,无力的瘫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西前村里正邓有才,东照村里正李大伟,北崖村里正管福根。这三人正坐在白彩家中堂屋中忐忑不安的等着白彩。

白彩在不负众望中姗姗来迟,冲三人抱拳,“白某来迟一步,见谅见谅。”

“哪能啊哪能。”三位里正纷纷起身跟白彩寒暄。

白彩懒得废话,也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坐下问道:“三个村子反响如何?”

北崖村里正管福根胆子小的很,但心思却是活络的紧,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问道:“不知公子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管福根是三位里正中最年轻的一位,三十五岁,看起来就是火锅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如果忽视他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的话。今年刚接了他老爹的班,就碰上皇帝陛下把北崖村还有西前东照三个村子赐给白安臣白尚书大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老爹给他在家分析了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利大于弊。反正他们北崖村已经够穷的啦,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白彩靠着木桌,单手撑着脸颊,她着实没料到第一个发问的会是北崖村的管福根。“当然是村民的反应咯。不过,说实话,要不是皇帝陛下,我也不会要这三个村子。我干什么不好,非要靠你们三个村子过活?三个村子一年飞赋税,还不如我自己挣的多。”白彩半是嫌弃的实话实说。

“……”by邓有才、管福根、李大伟。

“不过,”白彩叹口气,接着道:“既然我接手了你们三个村子。自然会带领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但前提是你们不许给我阳奉阴违!”话外音是,姐姐难得发此善心,你们就跪、舔吧!

李大伟干笑道:“怎么会呢,您现在是三个村子的主人,我们哪敢不听您的话呢?”

白彩瞟了眼李大伟,四十来岁的汉子,比管福根年长稳重却又比邓有才年轻多了分上进心。

“这最好不过。”白彩舀起茶杯喝了口热茶,茶杯置在手心,暖和和的。“关于三个村子具体怎么发展,除了西前村别的我还没有计划。等我去你们村子具体看看再给你们选个最合适的方案。”

李大伟跟管福根对视一眼,他们到现在都无法接受,那个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居然来带领他们种田?

“要是你们三个村子发展好了,不愁西北不富啊!”白彩起身,淡淡说了声:“白桦进来吧。”

白彩应声手捧着几个地瓜进来。将地瓜放在白彩身旁的桌案上复又退下。

“这是地瓜。”白彩拿起一个狭长地瓜淡淡道:“陪我在军队来呆了一个多月,没饭吃时,可指着它了。”

“地瓜?”

邓有才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定格在白彩脸上,不明白白彩拿出地瓜给他们看是为什么。

白彩一笑,“开门见山了吧。地瓜很好种,只要地不太差都行。我要你们每家至少拿出四亩地来种!”

地瓜好种要求不高,且高产。况且地瓜淀粉又多,可以晒开磨成面蒸窝头。实在是农家必备啊。

白彩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

北崖村里正管福根第一个说道:“公子,您有所不知,北崖村除了大片林子就是大片不能种的地。好地实在太少啊。”

真是一点威信都没有啊。白彩拍拍手,笑道:“带我们去你们北崖村看一下吧,反正迟早得去!”

管福根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只好走在前面带路。

白彩蹬着马镫翻身上马,对邓有才道:“我去北崖、东照看一下,邓老就留下吧。”

白彩叫来杜泽米、达尚铎跟随,这俩人在军中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应付几个地痞什么的,应该是分分钟的事吧。

“你们两个,一人一个带着。”白彩带上他们还有要他们骑马带着李大伟和管福根。

白彩先去北崖村,三人策马而行,不出一刻钟就到了。虽然白彩完全没有考虑管用两条腿走路的李大伟跟管福根是什么心情。

好想吐。by管福根、李大伟。

北崖村的确是管福根说的那样,村里大片的树,白彩刚到村口就见一排参天大树屹立在道路两侧。

虽是一月多份,村口的大树树叶却依然明丽红艳,从远处看就像是树冠上燃烧着一团热烈的,给这个冷酷的寒冬平添了几分暖意。

白彩深吸了几口气,北崖村根本没有理由贫穷好不好!

强暗下心中的欣喜,白彩问管福根,“你们管这树叫什么?”

管福根道:“红树。我们村管这叫红树。这树好活的紧。冬天叶子还是红的,我们村就靠这树烧火做饭呢。”

白彩笑着拍拍他肩头,“它叫糖槭树,不叫红树,你们也可以叫它糖枫。”

“走吧,再带我到你们村子里逛逛。”白彩随着管福根在北崖村逛了一圈,发现这村子里糖槭树真是无处不在啊。可以说是三步一小棵五步一大棵。

北崖村人口在三个村子里算是最少的,只有七八十户人家,靠着种几亩薄地过活,日子很是紧巴。

不过,白彩瞧北崖村人精神风貌都不错,每个人脸上都乐呵呵的。也可能是避开突厥**害的原因吧。

“哎,公子,您是不知道,突厥人见我们村口那大棵的红、不,糖枫树。根本就不敢进村来,吓的屁滚尿流的跑掉了。所以,我们村人都说这糖枫树是好东西,护佑着我们北崖村。虽然我们村穷,但是我们不杀一棵树!就是柴火,也是砍死掉的树!”说到糖枫树,管福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北崖村好地不多,一家最多也就十亩地。在这古代真心不多。白彩知道在西前村,每家最少有二三十亩,而且质量都不差。

管福根特意领白彩到他所说的孬地去看。他一脸愁苦的向白彩表示:“公子,这地你洒下十亩地的种子也未必能收回一亩来。”

白彩了然的点点头,“酸碱地嘛,我知道。”

“……”管福根。简直惊恐,这公子爷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白彩手搭额头撑棚,根据管福根的种种说法,再加上她现在看到的,白彩心中感叹:这应该是个含盐碱量高的地。

并不是含盐碱量就种不出东西,应该是北崖村的人不会种吧。你在这块地里种小麦那是妥妥的不行啊,根本就是浪费种子啊。倒是适合种南瓜跟地瓜,不过,没人种啊。这古人还真是一根筋。

白彩脑中对北崖村的未来发展已有雏形,她指着眼前的大片土地对管福根道:“你把这地分一下,确保每家都能分到,就在这里种地瓜。我倒是会把秧苗发给你们。该怎么种我会交给你们。不愿意种的,你也别勉强。”

“哦,对了,今年你们该交给我的税可以用地瓜抵。”白彩又加了句。

管福根心里小算盘打的飞快,这块没用的地,勉强种种也能种出该上交的税吧。想到这,忙不迭的向白彩道谢。

白彩摆手,她想在北崖村建厂,就得先给自己村人点甜头吃吃。

“那里的地你给我留出来!”白彩指指最靠近糖槭树林的那块地,也是块含盐碱量高的地,约有十来亩,正好可以建厂,至于路,她可以再阻止人修,以便运输。在成群的糖槭树掩映下,也不怎么显眼。

整个北崖村都是白彩的,人家只是要块十亩的地由怎样啊,1152

109 虎妖化形

白彩一天中在三个村子来回奔波,她去了北崖村又到了东照村。发现东照村还没有北崖村;来的好,心中那个无语啊。

北崖村至少还有大片糖槭树林呢,东照村有什么?除了几亩不怎么肥沃的地,就是贫瘠的荒山了。

白彩一对照两座山,心里对南山的评价立马给高了上去。

东照村距离南山有一段距离,本来还有不少人宁愿多走几步也要在山上开些荒地来着。结果,山中猛兽要人命啊。种子还没撒下去,各种野兽纷纷粉墨登场。

要白彩说,这还真没穷到那份上,到时候,别管野兽了,就是顶着满门处斩的风险也得赚口吃的啊。

白彩叹气,她就知道司马霆那贱人根本就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啊。他丫的,这根本就是给她一堆烂摊子嘛!

等回到家,已是日暮时分,据白不弃说,买来的那十几个仆人除了阿发其余都很听话。这在白彩意料之中。

捶着肩膀,白彩说了声:“我向回屋歇息一会儿啊。”

躺在炕上,白彩拉过条棉被盖在身上,眯着眼打了会儿盹儿。等她醒来,已是亥时初。众人还没歇息,男人聚在一块,女人一堆的,不是聊天,就是绣的花样子纳个鞋底子。

现在家里人多了,特别是男人。白芳蔼就想着跟刘氏还有两个织娘一块给他们做双鞋穿。大冬天的,总穿草鞋也不是个事。

白彩揉着眼睛瞄了眼堂屋里乌泱泱的人,顿觉脑门一紧。不论在哪里,房子永远都是个问题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心中手里这些钱可以盖好些房子,但拿到现代,估计也就是个鸽子房的事儿。

白芳蔼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迎了上来,“公子可饿?要不奴去给您……”

白彩一摆手。打了个呵欠,摇头道:“忙你的吧。我自己弄点吃就行。”

白芳蔼也知道白彩的脾气,便也没多劝,又坐下去做自己手里的活了。

白彩在灶屋里找了几个地瓜,五个红皮一黄皮。这黄皮地瓜是上次裴臻他们来时给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倒腾的。不过,白彩还是把黄皮地瓜种在空间里。等过几天丰收后,再在空间里育苗,正好发给三个村子的人让他们种。黄皮地瓜好的都被白彩扔空间里了,至于灶屋里的那些,歪瓜裂枣。

白彩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现在有条件了。没有人管着她,她自然要美味一番了。

她切了些挂在墙上的腊肉,又淘了些大米,准备给自己做个红薯腊肠焖饭。又摘了几片空间里的莲叶莲瓣。莲瓣是用来跟腊肉哦地瓜一起焖饭的。至于莲叶在包着米,这样米饭里满是莲叶的清香最好不过了。

家里其他人吃红薯不是烧就是烤,一点都不会吃。对于新奇事物,人们总需要个时间去接受。

除了红薯腊肠焖饭白彩还想做个红薯烧饼,这个简单。把煮熟的红薯捣成泥再和上半瓢面。等面醒好,撒上少许油,做成圆饼。白彩一掌摁一个饼一掌一个。摁的还挺乐呵。在面饼上刷上饴糖水,在撒上星星点点的黑白芝麻。

“嗯,最后,烙好!”白彩把烧饼一页一页的放在锅里,就等着烧饼烙熟吃香喷喷甜滋滋美哒哒的红薯烧饼了。

这边烧饼刚放进去,那边焖饭的灶膛就得需要添柴加火了。白彩续上几根柴火。打开锅盖一瞧,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莲瓣莲叶的清新红薯的香甜还有腊肠的浓郁肉香。

白彩舀了点尝了尝,再焖一会儿就能吃了扣上锅盖。白彩又娶忙活她的红薯烧饼。

红薯烧饼好熟,白彩熟练的挨个将烧饼翻了个个。有一面已经煎的金黄。

白彩吸吸鼻子,嗯,好香啊。

于是,她不由得感叹:“好香啊!”

几乎是同时,她身边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好桑(香)啊!”

白彩略僵硬,等低头看向脚下时,一个三头身的胖娃娃正趴在她脚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美伦泽泽(美人姐姐)。”

白彩心里很扇了自己几耳光,为毛线这小孩进屋时,她丝毫未觉啊。

哎,不对啊。白彩心中疑窦丛生。往后退了几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胖孩儿。

标准的三头身,三四岁的样子,粉雕玉琢雪肌玉肤煞是可爱。

但是白彩只觉得惊悚。小孩慢悠悠的爬起来,只穿了一件土黄色的小围兜。根本就围不住脐下三寸之地。此时,正明目张胆的遛鸟呢。

“美伦泽泽(美人姐姐)。”小孩含糊不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彩皱眉,她可不管小孩从哪里来的。她敢肯定这不是白不弃他们收留的,他们没那个胆子。

“抱歉啊,小弟弟,你该回家了。”白彩准备先把她交给刘氏看管,明儿一早,再去山下问问谁家丢了小孩。

“泽泽(姐姐)。”小孩被白彩夹在咯吱窝里,不住的扭动着小身子,他看出来了,白彩不喜欢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白彩默然,她才不喜欢小孩子呢,弱气又哭包。因此,对凭空冒出来的小娃也没多大兴趣。

要说真有什么,就是这零下几十度,穿着件小肚兜都没冻出毛病来,也算是神了。

“嗷呜嗷呜嗷呜……”小孩急了,不管不顾的嚎了起来。

白彩面色一滞,托着小孩屁股送到自己面前,仔细观察了观察。刚才的嚎叫声怎么那么耳熟呢。

然后,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小孩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着,头顶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还没精打采的耷拉着,一看就是备受打击的样子。屁股后面长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丧气的垂着。

饶是白彩再智谋过人处变不惊,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坚信着唯物论的女孩。于是,心一惊,胳膊稍微用了些力。

然后,小娃娃就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完了!白彩只不过是惊了一秒,刚才也只是意识的条件反射。在小娃娃落地之前,白彩一个飞扑又把他抱回了怀中。长长松了口气。小怪物也经不起摔吧。

小娃娃长长的尾巴不断的在白彩身上扫了扫去,丧眉搭眼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白彩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呢。

“嗷呜嗷呜嗷呜……”美人姐姐好坏啊,再也不喜欢你了!╭(╯^╰)╮

情急之下小娃娃说起了母语,反正人类语言他也说不了几句。

白彩仰躺在灶屋内的柴堆上,那个铬的慌啊。

“哎呦喂,我刚回来你就这么对我啊!”白彩把小孩放到一边,她隐约猜出了小孩是谁,虽然,有些匪夷所思。

“嗷呜?”小孩歪着头用粉萌粉萌的小眼神望着白彩。

“小肉虎是吧?”白彩捏捏小娃娃肉嘟嘟的小脸颊。

小孩听后狂点头,白彩无奈的叹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啊,居然有妖精!

师傅,有妖气啊!白彩脑子里无端的冒出了这句话。

“诶?不好!我的烧饼!”白彩狂奔到烧饼锅前,好险,好险,没糊掉!

“哎,走开了!”白彩一脚踢开了挨着自己脚边狂蹭的小肉虎,小家伙估计是维持人形的时间到了还是嫌弃人身太麻烦,总之是红果果的表达了对白彩的信任。一般的精怪谁敢当着人类的面变身啊。

白彩拍拍小心脏,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再古怪能有自己古怪吗?不过,尼玛,这也很惊悚啊。小东西,你几天之后再告诉真想难道不成么?白彩默默流下两条宽面条泪。

不过,这小肉虎对她也是真心。白彩想到这,心里又有些欣慰。

舀了两碗饭,白彩给了小肉虎一碗。

“便回人形吧,还吃东西。”白彩道。

果然,下一秒,一个白胖白胖的娃娃就出现在白彩面前。

白彩扶额,果然山精鬼魅什么的,很难接受啊。毕竟,学了十多年的唯物论啊。

小东西扒着碗直接将头埋在碗里,略惊悚。

白彩咽下第四口饭时,他已经将黑陶碗舔了个溜光水滑。

白彩:“……”略奢侈。她能养得起么?

在吃了三碗饭加两个红薯烧饼之后,白彩才在小肉虎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将剩下的烧饼和焖饭给收了起来。

果然,又被赖上了啊。白彩捂脸,这都是什么事啊。你一个山中之王,不应该是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嘛!一个红薯就行了吗?果断不行啊!你难道不应该看见这么粗陋的饭菜来个傲娇扭头走吗?亲,偶这么接地气,偶那些小弟造吗?

现在应该快到十一点了,白彩抱着小肉虎来到大堂屋。众人正准备起身离开,见白彩过来,纷纷行礼。

“这是我刚刚捡到的小娃娃,我给他起名白小多。”白彩言简意赅的将小肉虎白小多的来历给描述了一遍。

“哎呀,这么了冷的天,谁这么没良心只给个肚兜啊!”白芳蔼一面谴责那无良的人类,一面伸手要抱过白小多。

白小多扭头,无视之。

白芳蔼:“……”(未完待续)r580

110 计杀恶奴

白小多的来历被白彩三言两语给带了过去,众人纷纷义愤填膺的指责了那个抛弃白小多的没良心的父母,终于受不了瞌睡虫的召唤,纷纷跟白彩道罪告辞。

对此,白彩是喜闻乐见的,时间一长,你问一句我一句,白小多的来历很容易让人怀疑的好伐。

真烦人,这叫什么事啊。白彩一面心理埋怨着,一面抱着新鲜出炉的白小多回到了房间。

“下去吧你!”白彩随手将白小多扔在炕上,揉了揉手臂,艾玛,胳膊差点酸死,这小东西肿么这么重。

白小多顺势在炕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还很嗨皮。

白彩没有理会他,爬上炕,拉过被子,又从柜子里找了条小毯子扔给白小多,“盖着的,我要睡了啊。”言外之意是让白小多别来扰她睡觉。

白小多再聪明也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智商?才怪。小孩鬼精鬼精的呢。

白彩刚睡熟,就被白小多给晃醒了。小孩子瞅着小,力气可大。

“……”白彩黑脸,扰人清梦什么的,最是讨厌了。小孩有必要好好教育!“干嘛?”丝毫不给白小多好脸色看。

白小多用毯子裹着小身子,之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外面,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物直觉最是灵敏,他能感觉到白彩心情不好。不给,可他真是好馋啊。

最终,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白小多对着小手指,软软糯糯的抬头跟白彩说:“花花瓣瓣,瓣瓣,瓣瓣!”

这俩字说的倒是清楚。

白彩挑眉,没有理他,直觉侧身躺下,小孩子惯不得!

“花花,瓣瓣,瓣瓣……花花……”白小多也不敢烦白彩。白彩身上有股让野兽都为之害怕的气势,虽然他化形成人,可终究还是心里怵的慌。还有,他很喜欢白彩。美人姐姐漂亮又强大,还会给他好吃的。

珍珠一样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白小多却硬是忍着没有让它们滑落。只是裹着小毯子坐在离白彩不远处。他化形就来找美人姐姐了,可是,美人姐姐好像不喜欢他?

“诶啊!吃了那么多,还吃,我又没有葵花小儿消食片!”白彩烦躁的掀开被子,一把揽过白小多,面带严肃之色,问道:“姐姐问你,你今年几岁?”

于是,白小多掰着指头数啊数,最终摇摇头。

白彩都无聊的要打呵欠了,那边还没给出个数。不过,也是,你没个几百上千年,想化形,做梦呢吧。

“乖乖啊,等明天再吃哈。”白彩眼里白小多就是个小孩,小孩肠胃又弱,还是少吃些为好。

不出意料,白小多面露失望之色。

“明天着啊明天!”白彩允诺到明天给白小多莲瓣吃,白小多才松口答应。

白彩睡前曾想,白小多都能化形,那银狼呢?不过,能化形的妖精又不是大白菜,怎么能一抓一个呢。白彩又想。殊不知,以后她会为此刻的想法摔个大跟头,后悔不迭。

“哎?好柔软好顺滑啊!”白彩闭着眼睛摸摸身边的毛茸茸,本来还迷糊着呢,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

“艾玛!”白彩提溜着白小多的脖子,恶声恶气的说:“给我变成人!要是敢在别人面前变成小虎!别想吃莲瓣!”

白小多耷拉着爪子,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那小模样,叫一个乖巧啊。

白彩听“嘭”的一声,然后她手一滑,一个胖娃娃在炕上摔了个屁墩。

白芳蔼连夜给白小多缝制了个小棉袄,一大早,就给送了过来。

白彩点头,接过小花袄给白小多套上,“你有心了。”

白芳蔼掩嘴笑道:“又不是奴一个人的功劳。刘大娘也有份呢,我俩熬了半宿给做的。要不然我一个也做不起来啊。不过,公子爷,您也真好运,能捡到这么漂亮的娃娃。”

“……”这种好运我宁愿不要!一个老虎精睡在你身边,分分钟惊悚的事好不好!

白彩拉着白小多的小手,低头对他说:“你以后就叫白小多了,知道没?”

白小多冷静的点点,两只小爪子紧握成拳,小眼神可坚毅,小表情可坚定。嗯,跟着美人姐姐有肉吃。就是姐姐给的好东西,他才能成功化形滴!

白小多心里的弯弯绕绕白彩自然是不晓得,更何况,她也没工夫去搭理白小多。

白小多是一个标准的三头身,再穿上厚厚的小棉袄小棉裤,嗯,本来就像球。现在一看,就更像了。

白彩背过身躯,肩膀可疑的抖了几抖,果然,三头身什么的,最是萌了。

白彩让白芳蔼再抽空给白小多做个小帽子,怕的就是白小多冷不丁的冒出俩小萌耳朵。

交代了一番,就带着白小多去吃饭,昨天晚上只是匆匆一面,现在熟一些也没事儿。

对于白小多的到来,众人给予了热烈欢迎。

白芳蔼跟刘氏提议给白小多童鞋另作份营养餐,白彩一摆手,“哪有那种道理,穷人家的孩子肠胃硬!”

众人:……

不过,事实就是,再硬的饼子白小多也能咬下,就凭他那一嘴锋利的小虎牙。

吃过早饭,白彩带着新买的奴仆去伐树采石。杜泽米随行,白小多也……随行。小老虎不愿意见不到美人姐姐,充分发挥了撒娇打滚的本领,磨着白彩答应了。反正有小东西跟着,多一份,安全吧?

不进深山,就靠外面那些参天大树也够白彩用的了。房子正在修建,修房子木头是不能缺的。平日里伐树都是白不弃他们的活。为何今天白彩来做,杜泽米脑中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只不过,他深信,白彩不会做没有用的事。

阿发最壮,理所当然的被白彩派去采石。

采的是石灰石,南山上石灰石几乎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不过,这石头长的也深,你想整个采下来,可得花费大工夫。

阿发向来是蛮横惯了,怎么会任凭白彩驱使?在他眼里,白彩就跟已死之人没什么两样了。“凭你?小东西,先打打听爷之前是干什么的吧!”踹飞了身旁俩仆从,阿发揣着这几天从白彩屋里偷出来的银子转身就跑。一干仆从见了,自然是不允许,阿发要是跑了,他们可脱不了主人的责罚。当下十几人就拦住阿发,浩浩荡荡的一圈人。

白彩手背抵着下巴,看的饶有趣味。杜泽米要上前,却被白彩阻拦。

阿发真不愧是惯犯啊,硬是从十几人的包围圈中“脱颖而出”,打架斗狠的本领可见一斑。不过,他身上也挂了彩,具体是谁让人吃了挂落,白彩在外面站着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双拳难敌四手,阿发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笨,也不恋战,当下,转身就跑。跑的时候不幸碰到看戏看的很欢兴的白小多,恶向胆边生,狠狠踹了白小多胸口一脚。

白小多自己倒觉得跟挠痒痒没什么,白彩可不愿意了。小老虎跟她认识这么长时间,聪明通人性,你想踹就踹啊?再说,白小多要是个普通娃娃,现在还能看到囫囵人吗?

望着阿发离去的背影,白彩眼眸微眯,不急不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小型弓弩,对准阿发的背……

众人望着躺在地上的阿发,无言以对,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成了死人?

阿发背上上插着一支箭,很细很尖利,正中心脏。白彩准头很好,她向来是不会允许自己猎物逃脱的人。

几锭银子洒落周围,卫凉弯腰拾起,交到了白彩手上,白彩恍然道:“家有恶仆,偷主财物,对主不敬。合该有此劫?各位以为?”

白彩冷淡的目光依次扫过面色不一的仆从,除了几个淡定或是强装淡定的,俱是一脸惧色。

白彩满意的勾起嘴角,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场的聪明的,都明白白彩是借着阿发立威,想打着逃跑或是欺凌主家的念头的,都趁早歇息吧。要不然,就是下一个阿发。

杜泽米望着白彩手中的小东西,不解的问道:“公子,这是?”

白彩将小型弓弩上下抛了两抛,“哦?这个啊我大哥哥给的。”

不用说,杜泽米也明白这“大哥哥”是谁,真武侯姬满。

其实白彩没有说实话,这小型弓弩是姬满给的不假,可是图纸却是她提供的。不过,到了司马霆跟前,还是姬满的功劳。这是她参照收拾的连发弓弩改造的,更轻便趁手。

白小多拉着白彩的手一个劲的问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游戏,吓的一干人等面如金纸。

树还是要砍的,石灰石也还是要采的。不要以为处置了阿发就没事做了。不过,手下的都是些专业型的人才,要他们去干这最简单的活计,白彩顿时有种暴殄天物的赶脚。

一拍手,白彩很是愉悦的笑了,物尽其用什么的,她最是喜欢了。

在场的白彩众仆从,身后俱是一寒,总觉得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啊,背后凉苏苏的。错觉吧?

不过,刚日后白彩为了压榨他们最后一丝剩余价值而不辞辛劳日以继夜的想各种逼死人的法子时,众人或许会明白,1152

111 刺杀阴谋

:第二更了~~

卫凉被白彩派去帮丁月章制造珍妮纺纱机,对白彩说的那种,织棉纱效率可以提高十倍的纺纱机。卫凉鄙视有之,奈何他现在是人家买来的仆人还是签了死契的那种,想不同意都不行。

丁月章已经着手开始做了,卫凉一来,他又抽空给卫凉讲了一下大概。卫凉听着有趣,自然就更上心了。

有这俩被后世誉为跨世纪的专业型技术人才帮忙,珍妮纺织机提早出现了这个名叫大胤朝的朝代。

经纺织能手朱三娘和冯宝珠实验,此纺纱机效率的确是比普通纺织机要高的多。若是纺纱机还能继续改进,想来时间会更短。

有了能提高纺纱效率的机子,难道没有能提高织布效率的机器吗?

白彩摸摸鼻子,还真有。不过,织布机现在她还没有倒腾来,话还不能说太满。不过,单单指是能提高纺纱效率的珍妮机已经足够众人兴奋一阵子了。

白彩奖了丁月章十两银子,卫凉三两,没办法,谁让他来的晚。并且还允诺,将来盖房时,先紧着二人。

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很简单的道理,但要真做到不偏不倚,却是很难。不过,对白彩而言,倒没有难度。一众都是她手下,心中那柄秤,够平就行。前世家里她手下那大大小小的七八十个仆人,个个本事大的很,哈佛的管理、金融的高材生不照样是她手下的执事吗。

白彩又扔给丁月章一张名为“飞梭”的图纸,并道:“好好研究一下,明后天纺织机就来了。到时我要看到成果。”

她现在忙的很,让人买了一摞纸,自己在屋里写写画画,除了专业型的丁月章跟卫凉有要事要做,其余的都被白彩赶去采石。石灰石。

“嗯,先将村里的道路卫生问题给写一下。”白彩实在受不了走三步见到一坨不明物的粑粑,走五步见到有人当街大小便了。

其次是道路问题,三个村子,至少都要到达温饱吧。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三个村子之间的道路问题必须解决。嗯。南山脚下数条小路可以修一下。路好了,交流多了,也好管理不是。

最后,白彩想在西前村还有北崖村各建俩工厂,现在还不能说是工厂。先从小作坊开始吧。至于选址,白彩心中已有打算。

向来是实干派的白彩立刻带着白桦去找邓有才,倒是把邓有才给骇了一跳。

白彩笑道:“邓老不必客气,阿四今日前来就是有要事同邓老相商。”

自然是不可能一开始就更邓有才说她要明晃晃的压榨西前村的剩余劳动力吧。

白彩先从村里的卫生教化开始侃,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啊。把邓有才说的心里直打鼓,自己住的这还叫村子?莫不是一野人部落?

最后,白彩才谈到要在村里建造一小作坊。并问一下邓有才的意见。

邓有才忙道:“哎呦,公子,这是好事啊。怎敢劳您亲自上门拜访?”

白彩眉梢轻挑,笑道:“既然无碍,就请邓老请人吧。工钱我出,管午饭。”

邓有才问在哪里建作坊。

白彩道:“村头靠近南山山脚不是有烧毁房子的人家吗?劳郑老走一趟,要是想卖,价钱不成问题。”

白彩这么一说。邓有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拍着胸膛给白彩打包票。

放下茶盏,白彩笑笑。她不想将作坊建在山上,一是估计没人敢去工作;二嘛。不方便,各个方面的不方便。

想卖房子的不止一户人家,现在地价便宜,要是破房子能卖出个好价钱,再盖一座新的倒也无所谓。有些人是这么想的,而有些人则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奸臣白彩当佃户。

白彩看房子呢,其实看的也只是一堆残渣而已。心里称奇,这房子毁的还真是彻底。

“哼!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今就替天行道!”

白彩正准备跟房主一手交钱一手交契来着,就听着有人这么喊。

夹在着呼啸的风声,一个瘦弱的男子举着菜刀冲白彩袭来。

白彩额头青筋直跳,她能说,男子在五十米开外,她就听到了吗?不过该装还是要装的。在男子举刀向她砍来之际,白彩堪堪避过,那叫一个惊险啊。房主当场昏厥,白彩在他家出了事,估计得受连累啊。

白桦平日蒙白不弃教授些拳脚功夫,见自家公子受难,上前一脚踹的那文弱书生倒地。被踢到在地还不忘紧握手中的利刀。寒光照着书生文弱却不甘的脸,以及他眼中的愤恨。当然还有临风而立芝兰玉树的白彩。虽然她心中心中已有数万头神兽呼啸而过。出个门都要见血,还能不能愉快的生活了啊。

瞟了眼被抓住的书生,白彩撇嘴,这战斗力,豆腐渣吧?

“没事儿,胳膊伤了点。拿药擦一下就成。”第n次赶走自家的仆人,白彩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司马霆?不可能,他的皇者尊严不允许。更何况,她要是真出什么事。姬满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跟他离心。作为一个心有韬略的帝王,他不会犯此种低级错误。

可还能是谁?手伸的如此之长?白彩不解,想她死的人太多了。但是真有那个胆子背上窥伺朝臣的罪名的,还真没几个。

她虽然罢官,但依旧是重臣一枚。现在理藩院那个依旧只是暂代尚书而已。

眉头紧皱,白彩不是自负,她知道,司马霆是想她为他所用的。但是……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知传回帝都,又会怎样!

桐城,太守府。

裴臻站在桌案前。提笔悬腕落下最后一笔。给皇帝陛下的密奏已写成。叹口气,放下笔。轻揉额头,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不是蛮族的威胁,也不是来自桐城旧势力的暗中反扑。

而是……

“白安臣啊白安臣……”靠着椅背,裴臻从没有如此疲惫过。他想。他还是属于大理寺的,桐城的小大小闹,根本满足不了他。

不过,到底皇帝陛下的吩咐,怎么也得做好。

“谁会如此蠢?”裴臻思来想去,到底也只是那几个人。想要陛下跟姬满君臣离心。也得有那个本事!一口想吃个胖子,当心撑死。

桌案上铺着几张生宣,上面用浓黑的炭笔画了几幅简易的画。只是几幅画,再加上旁边的注释,却足以另裴臻疯狂。

他向来是个疯狂的人。跟在皇子九(司马霆)身边的人,有哪个不是呢?

他敢肯定,这几幅图,要是问世,足以引起各方势力的争夺。

可是,他现在摆在自己面前。

“白安臣,这是你的……投名状么?”也是想将他拉上啊。裴臻苦笑,连他看了都眼热的东西。陛下,估计得……疯了吧?

妄自揣度圣意是不好的,但是心里过一遍还是没问题的。

他是继姬满之后的第二人吗?不过。那也行,白安臣要的是陛下的信任,他要的是边塞安宁。

这不仅是他的愿望,也是陛下的。

“白安臣啊白安臣……”裴臻望着房梁,终究是比你不过吗?

天启四子,只余一子。司马霆没有招致麾下,不过。裴臻肯定,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天启四子。同为陛下效劳。不是没人想过,但是在白安臣一心扶持宣王(前任皇帝)屡次跟皇子九作对之后,就再没人敢想也没人敢说。

白安臣以一敌三的本领,甚强啊。

裴臻想,白安臣,若这是投名状,我愿做你投诚的传话人,利用便利用,不在乎。但……千万不要有异心。哪怕是拼着跟君蘅决裂,也要请你到大理寺喝杯茶。

对别人,裴臻可能看都不看,直接打发出去,但是白彩不行。司马霆要招揽,白彩又有大才。只能委屈了身为中间人的裴臻。

白彩自己递出去的投名状,拿出的条件也足够诱人。接或不接,选择权在司马霆手中,但却由不得他讨价还价,这是白彩的底线。

“嗯?”轻扬的尾音拖曳出旖旎魅惑的弧度,年轻的男子捏着青丝散乱的女子的下巴,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说……”

女子垂着头,额前散乱的青丝恰好遮住了她眼中的阴毒不甘。男子力道很大,女子生疼,嘴角却勾出了一满是诱惑的笑容。她主动还上男子的颈项,胸前的饱满轻轻蹭蹭男子,撒娇似的的说道:“主人想要夏娘说些什么?”

没错,这个半裸酥胸的女子正是离开西前村的夏娘。白彩回到村子之后,就听人说她已经离开,至于去哪,没有人知晓。

胸前只穿一锦白修玉兰的肚兜,下身是一浅蓝色亵裤。此时她正半倚半躺的靠在男子怀中。芊芊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男子的胸膛。嘴中溢出娇弱却引人遐思的呻吟。

男子鸦翅一样的乌发垂在胸前,冷漠的看着夏娘对自己的百般挑逗。自嘲一笑,埋在夏娘脖颈使劲一咬。手还停不住,一只手探进浅蓝亵裤,直接攻进那茂密的黑色溪丛。

“嗯?够骚气的啊。”男子一笑,眼底却是冰封一片。带着银色液体的手指在夜明珠的映照射闪烁着淫荡的光。

男子手指径直塞入夏娘的嘴中,另一只手掰着夏娘的下巴。眼中冷意更甚。

“好了!”男子大手一摁,“你知道该怎么做!”

夏娘双唇殷红,妩媚一笑:“是的。”言罢,虔诚的褪下男子的长裤,便埋头在男子的大腿根部,用力吞吐起来。(未完待续)r580

112 噩梦、暌卫(一更)

本该是件很销、魂的情事,男子却丝毫没有得到享受。任凭夏娘如何挑逗,一直无动于衷。末了,叹口气,径直起身撂下还很在状态中的夏娘。随意的拿帕子擦擦手,走出了内室。

脸色苍白眼角眉梢无一不流露出妩媚风情的夏娘瘫软在榻上,像是松了口气,眼中再次浮现不甘阴毒,随即一闪而逝。让她落入这个境地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男子美貌且阴柔,像是一条有着美丽鳞片的毒蛇。美是美,但是有毒,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没事?”男子一只腿蜷着,随手拈了颗葡萄放入口中。

站在底下的男人摇头,“毕竟对方只是个柔弱书生。”

“白安臣不也是吗?”男子阴测测的笑了。

可能他们把她都当成了个柔弱书生吧,以为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地秀才就能刺杀她?

白彩翘着腿,枕着胳膊,乐呵呵的想,她给裴臻送去的东西现在还在裴臻手上吧?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她倒是很好奇司马霆那时候的表情。

算了,多想无益。白彩翻过身,面朝墙壁,叹口气,自己算算把杀人的刀递给了司马霆。只是不知,司马霆要杀的是她还是另有其人?

苍茫的草药一望无垠,她的眼前是片海。碧绿的鲜草,娇艳的花朵。悠闲自在吃吃草喝喝水的牛羊。挥鞭放牧的牧民,一水儿的异域特色。美丽的姑娘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用刚剪下的羊毛织毛毯。入目满是生机与活力。

白彩知道,这是一个喜好杀戮的民族,他们停不下来。血液里的天性叫嚣着征伐。

蛮族!

她怎么会在这里。白彩不解的挠挠头。想回转身,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倏地,一只狼从草丛里蹿出将她猛扑在地。

她认为自己可以抵抗的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气力。

是只通体银亮的狼,白彩觉得熟悉。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琥珀色的眸子。

银狼口水滴答,伸出鲜红的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舔她的脸,像是在品尝味道。

她分明从银狼的眼中看出:恰可入口。

瞧,还是傲娇。

但是!这不是重点!

自己都快成为别人盘中餐了,但却逃不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拆入骨的感受谁能知?

“啊!!!”白彩大叫的着醒来,大汗淋漓。抹了把额头。暗道好险好险。就在刚刚她看到一张毛茸茸的毛脸朝自己靠近,咧嘴朝自己笑,一口大白牙特别特别瘆人!还闪着光,自带照光技能。

“还好是做梦啊!”白彩拍拍胸膛。余光瞥见小摇篮里的白小多要朝自己爬来,想起那个梦。忙道:“睡觉睡觉!老实点啊!”

白小多揉揉眼睛,又回到了自己的小被窝。

白彩不敢跟个三头身一床,怕自己睡觉翻身时压着人家,就让白不弃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个大号摇篮。长一米宽八十厘米。白小多在里面怎么玩都成,就是别上炕给她捣乱。

白彩也睡不着了,有白小多在,她出入空间的次数明显的变小了。即使外表在可爱,白彩也不可能把他当成个真正的小孩。该防还是得防着。小家伙本事大的很。白彩表示压力很大啊。

睡也睡不着了,白彩就窝在被窝里想三想四。就好比刚才那梦吧,是不是预兆了什么呢?

额……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白彩可以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她根本没打过那只银狼的主意。好吧,曾经心里念叨过,要那只狼是她的该多好。不过,也就是想想算了,一天三顿肉猪肉牛肉羊肉各种肉轮流来她实在吃不消口袋中米有银子啊。也就是心里yy一下过过干瘾而已。

难道是那狼要恩将仇报?不过,白彩转念又一想。世上银狼千万只,说不定是别的呢。更何况。自己整天阴谋论,这狼代表着未知的敌人也说不定。于是。小白菜为自己的智商点了个赞。深深的酔了一下。

其实白彩也就是大晚上睡不着乱琢磨,等过后再想起自己想的理由,都能笑哭。

白彩专门收购了三台织布机,而丁月章跟卫凉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拿着飞梭的图纸,研究出了带有飞梭的织布机。而这种织布机织布的速度比之前的机子要提高了数倍。

更让白彩惊喜的是,丁月章跟她保证,这织布机还有提高的地方。或许,他可以研究出更新型的织布机。

白彩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拍拍丁月章的肩膀,笑道:“这个不急。等我再购置几十台织机,你们帮我改造一下。”

卫凉点点头,这个主子虽然心狠手也狠辣,但是无疑脑袋很好用。他可以预见,要是带有这种飞梭的织布机要是问世能引起的轰动。不过,很显然,他们的主人是不允许的。

白彩要在西前村建造的小工厂已经开始建了。参照现代农村工厂的样子而建。大车间里面放置几十台织布机和珍妮纺纱机。另设几个小办公室,是属于车间管理人员的。

其实很简单,建起来也不麻烦。从外表看就像是大个几十倍的棚子。孙老大还不确定的问白彩是否一定要这么建。

时间就是生命,白彩不想浪费一丁点儿的时间。“就这么建,墙体要厚实些,窗子要高,并且要保证室内的能得到充分的阳光照射。”

她要建的工厂占地七八亩,比要在北崖村建的小了那么一些。

北崖村跟西前村两边同时进行。白彩这次招的人多,西未到农时,庄户人家都很闲。见白彩招人,都纷纷来报名。

白彩估计两个工厂建完也就是七八天的事。谁让人多呢。白不弃在西前村监工。杜泽米则在北崖村。

白彩信任这两位的能力手段,除了有时下山来看一下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之外,都是骑马到桐城各处逛一下。她要开纺织厂,没有原料怎么成。

现在快到一月下旬了,阳春三月还远么?白彩叹口气。青黄不接的时候最是不安,这一点,桐城的人应该深有体会。

姬满击退突厥,不意味着蛮族人老实了。相反,春风还没有挂到草原上,为了部落的生存。蛮族战士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打谷草!

来打劫边城人民的粮食抢劫边城人民的牛肉家畜。现在的桐城依旧危险。

不过,白彩想,有西北侯在,桐城应该无虞。不过,别的地方未必就这么好运了。

白彩牵着马走在坊市里。这里是边城人民同蛮族的交易地。她为什么印象深刻呢?因为这是原主提出来的啊。当然,就为了这个,她可没少受言官攻讦。

白彩认为,这点子固然有可取的一面。但是,很显然,如果不用实力彻底将蛮族打趴下。蛮族是不会服气的。

不过,能来坊市的,都是依附于大胤朝的蛮族。一些是俘虏一些在主动而来。在草原上活不下去的弱小部族。别无他法。对此,大胤表示万分欢迎,谁让我们是乐于助人擅长发挥国际主义人道主义精神的人呢?当然。来人的身份可是经过层层考察的。不合格者,大门朝西,您看着吧哈。再不行,哼,两个大兵架着给扔出去。出了桐城,也就是过了国界线。您的草原在呼唤您啊!

白彩不含丝毫情绪的目光一一扫过交易的人们。蛮族的衣着很有特色,当然。味道也很重。白彩严重怀疑他们一年能不能洗上二十次澡!

这些蛮族住在城里,却是分散而居。大胤人是不可能在让他们聚在一块的。

“你在这里住就几年了,老伯?”白彩弯下腰抚摸着一只雪白的羊羔,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蛮族老伯哈哈大笑,“住了几十年了。”

“不想家?”

“想啊,不过,回去也没用了,部族没了,就剩我一个!”

“抱歉啊。”

“没事儿,能活着就不错了。”

一旁有女人卖她织成的毛毯,是骆驼毛织的,价格可不便宜。骆驼本身就很贵,更遑论少的可怜的骆驼毛了。

她兴致勃勃的跟白彩说她家男人被招去暌卫当兵了,那里都是威武的蛮族长官。

真是遥远的名字——暌卫。

白彩笑笑,蛮族的背叛者,却是大胤忠诚的战士,尽管这也有代价。

她今天来也只是突发奇想,想买几头小牛犊,嗯,奶牛,白花花的奶牛。牛奶什么的,很诱人不是吗?

不过,据她所知,是有人养,但是绝对很少。草原严苛的环境可不适合那么娇弱的姑娘们。

当然,能淘几只质量好的羊羔也是不错的。羊绒啊羊绒羊肉啊羊肉……

坊市很大,白彩问了好几家都没找到她想要的奶牛。

一旁见白彩寻牛无果的老大爷,适时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这个汉人少年的善意,当然,人家接不接受就另说了。在蛮族眼中,汉人是弱小的,汉人有着大片丰腴的土地,他们只需打开守着大胤的国门。土地粮食金银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但是,老大爷叹口气,汉人不弱,他曾经也是那骄傲大兵中的一个。只是他在战场上亲眼目睹过汉人的血性,也清楚的知道他们对脚下土地的执着。寸土寸金不外如是。

为什么蛮族跟大殷子民不能和睦共处呢?老大爷明白和睦共处的代价太大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哎,小子。你要找的长着黑白花的奶牛在东边坊市尽头那家可能会有。”那是一家刚从西边过来的蛮族人。照现代话说是偷渡客。可能不久,就有人来带他们去喝喝茶了。刚上任的桐城太守跟西北侯可是看蛮族人很是不顺眼啊。(未完待续)r580

113 专宰故人(二更)

“就这么过了?得过且过。”褐发青年祺勒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窗外照过来的阳光映着他的褐发如水一样柔顺。双眼微眯,直直的看向斜靠在榻上的男子,像是在等他的回答。其实,祺勒很聪明,男子的答案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陈墨轩叠着腿,单手托着下颚,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还能怎样啊。混吃等死不好吗?”

“真武侯世子姬满刚击退可汗,阿史那摩特勤隔岸观火,并不忘表达一下对大胤皇帝的‘善意’。若是他想,大胤皇帝一定张开臂膀欢迎他的内附。如此紧迫的情势之下,您还能混吃等死?”祺勒挑眉,口中满是不信。

陈墨轩环顾室内一圈,这是个很逼仄的屋子,除了两扇保证阳光充足和透气的窗户可以让你看见广阔的苍穹的一角之外,屋里的陈设可以用堆叠来形容。就连睡觉的床也是,仰躺可以,翻身就可能碰着墙壁,倒时候,你鼻子能不能保住倒是个问题。

“难不成你让我再挥兵南下?祺勒,我从九岁拿着比我还高的战刀上战场,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我余下的生活不想在浪费了战场上。”中心思想是他要换活干。再浓烈热情也有消耗的一天。况且陈墨轩觉得跟小白菜看齐也是件不错的事。吃吃喝喝,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整天厉兵秣马还没人领情,何苦为难自己呢?

陈墨轩觉得自己顿悟了,然后祺勒头疼了,这般自暴自弃是为哪般啊!

“可……”

陈墨轩摆手,狭长才丹凤眼眼梢上挑,琥珀色的浅色瞳仁满是肃穆,祺勒不由心中一凛,静待陈墨轩接下来的话。虽然这个主子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是,毕竟,也有靠谱的时候!

单腿屈起,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陈墨轩道:“我不认为挥兵南下就能就大胤据为己有。他们是蠢货,但我可不认为祺勒你是蠢货。虽然大胤朝读书人整天咋咋呼呼忙着排除异己。但是,他们也讲究个‘气节’。一旦战争爆发,文人墨客同样不能小觑。能被金银收买的,只是一群废物而已。况且……”

“什么?”

陈墨轩冷笑:“大胤三代帝王可一个比一个能干!司马霆父兄给他奠下的基础很不错。试问,那些打着大胤的主意的废物能讨到什么好呢!”

“您这么说,我真替老可汗和八特勤悲哀。”他们一心觊觎并为之拼命的东西有人却不屑一顾。不知他们要是听到这番话会不会气死。当然,要是气死的话,他会乐见其成。毕竟,死一个是一个,他不会嫌多。敌人嘛,能死必须死。不能趁老可汗病,要老可汗命,这一直是祺勒颇为遗憾的地方。

陈墨轩耸肩,“谁管他们啊,短视的家伙。”

祺勒:你没脸说人家吧。人家至少还会拼一拼,哪像你直接养老?

心里腹诽一通,祺勒按着额头,“你听说没,白安臣在这?”

“白安臣?”陈墨轩挑眉,“听说过,理藩院尚书吗。坑了老可汗一把的小娘皮。”

“听说他是天启四子之一。”

陈墨轩哼道:“虚有其名而已。得罪了司马霆,他能活到现在?”

祺勒笑笑:“他的确是活到了现在。而且,白丞相虽然放弃了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但是,据传闻,白安臣跟姬满关系很好。”

“咱说话能不别拐弯抹角的吗?累!”陈墨轩随手捞起一本放在小桌上的书,妆模作样的翻了几页,表情可认真。一面看一面煞有其事的说:“难怪汉人这么多心眼子呢,天天看,要想眼不晕,心可得多长几个眼子!”

你会气死一群当世大儒的!祺勒无语的别过头。

“接下来该如何呢?”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祺勒表示对未来必须有个完整规划,决不能让主人得过且过!

“外面不是还有十几头在草原上捡的白黑牛吗。卖了得了。卖完之后,我们到大胤各地逛逛。应该要比草原上有趣的多吧?”陈墨轩其实心中早有计划,简单而言就是大胤n月游。至于钱粮什么的,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有祺勒不是吗?

真好意思说啊。祺勒使劲按下青筋直暴的额头,从嘴里强挤出几个字:“不是捡的!”

正在此时几声敲门声响起,陈墨轩一面翻书一面朝门外道:“进来吧。”

“老板,有人来买我们的奶牛,就是我们路上捡到的那十几只。”来人是一魁梧壮汉,他说的汉语有些生硬,带着很明显的异域特色。

陈墨轩嘿然一笑:“真有冤大头啊!”

白彩在外面等着奶牛老板出来,“阿嚏”一声,揉揉鼻子,谁在念叨她啊。

很快有人来告诉她老板请她入室一叙,“好啊,好啊。到时给便宜点哈。这世道都不容易啊。”白彩揣着袖子,典型的农民踹。

壮汉倒是没有特别轻视白彩,用着蹩脚的汉语跟白彩说:“我们老板也不容易啊。”巴拉巴拉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白彩“哦”了声,继续不着痕迹的问了句壮汉以前的家是什么样的。

壮汉不傻,但也没聪明到将白彩的意图猜个正着,更不会知道眼前这个貌美柔弱的小公子心眼子忒多一肚子坏水!乐呵呵的跟白彩说起了他家如何如何,“哎,这几年不好过啊。不是打仗就是打仗。水草也不丰茂。”

你这说的是你的部族吗?白彩心里想。

壮汉在前面带路,他家老板就在后院屋里等着。白彩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赶脚。只是几头牛,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殊不知,在陈墨轩心里前来买奶牛的客人已经成了他心里美味的小肥羊,该宰就宰绝不手软。谁让他日子也着实吧不好过呢?

白彩皱眉,这卖牛的该有多穷啊,这么狭窄的房子,亏的有个院子要不然跟鸡笼也差不离了。

“哎,汉人就是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看着眼晕。”陈墨轩快速翻了几页,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说。

祺勒心想:你又不识字,就别在那里气人了。

祺勒精通汉家典籍,尤其是儒学跟兵家之道。

陈墨轩看着眼晕,心里烦躁,随手一扔,这本陈墨轩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书就这么华丽丽的飞走了。

壮汉刚开门,就瞧一本书破空而来,下意识的一闪身,结果……

“我去!”白彩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蹲下身,使劲揉揉自己额头上的大包。目光扫过袭击自己的“凶器”。呵呵了,居然是本《春秋》。孔夫子老头要是知道自己辛苦编纂而成的儒家至典被人当成武器,不被气活也被气死吧?

当下她也没多想,捡起书揉吧揉吧朝对方扔去。

白彩眼还黑着呢,她根本就没想到会凌空有凶器袭来,根本就没在意,结果,被袭击了吧。

“卧槽!”陈墨轩大喊,他躲了,可是这本破书还是擦着他脸过去了,这下想不破相都难了。

祺勒心里叹气,这下买卖不成成仇人了。这是什么展开啊。

目光定格在弯腰扶额的少年,祺勒眉头深锁,好眼熟啊。

白彩揉着额头,站起身,冷言道:“倒是不知还有这么对待客人的独树一帜的方式,白彩今天是开眼了!”她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你不想做生意直说啊,搞神马武装袭击啊!

轻蔑不屑的目光看向坐在榻上的男子,白彩本来还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霸气侧漏什么的,结果,直接掉了下巴。

“陈!墨!轩?!”白彩揉着额头大步上前,左瞅瞅又看看的。

陈墨轩也呆愣了好一会儿,他还想好好揍一顿敢于回击他的人呢,结果,是小白菜啊。

“哎,祺勒,你别愣着了,快去拿药水。”陈墨轩忙对站在一旁的祺勒大喊。

祺勒想,谁愣住了啊。不过,看白彩额头凸起的大包,便也没说什么。认命的走了,临走还不忘拉着石化的壮汉。

“祺勒啊,那小子是谁啊。胆子真大!”壮汉摩拳擦掌的问,一双大眼里明目张胆的写着:八卦。

祺勒瞪了壮汉一眼,“铁老三!”

壮汉自动闭嘴。

祺勒心想,到底是什么缘分是,哪里都能碰到。

陈墨轩拿着祺勒给的药水帮白彩擦额头上的伤口。

白彩摆手,“诶,不就是个包嘛,不用擦了。”

陈墨轩没说什么,依旧不声不响的要给白彩额头擦药水。

除了一个包之外,白彩额头一片红。跟白皙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更明显的是……

“怎么了?”粗粝的指腹摩挲过白彩额头上的红色细长疤痕,不大,却像一条蜈蚣盘踞在白彩额头左侧。

白彩略微有些不自在,稍稍移过头,陈墨轩的目光让她很别扭。“没什么,不小心磕的了。”

陈墨轩放下药瓶,“是我手劲太大了。”

白彩:“你又不知道是我。不过……”翻过从地上拾起的书,“春秋这书不错,值得看。”

“不过……”她抬头看向兴趣缺缺的男人,“你,能看懂吗?”r1152

114 “友情”提示

明明不识字却偏偏充那文化人,白彩狠狠鄙视了陈墨轩一番。

陈墨轩怒道:“是祺勒的!我只是拿来翻翻而已。”死道友不死贫道,汉人这么说的。

“顺便砸砸人,嗯,的确不错!”白彩闲闲的来了句。擦,今天她天才杀手的面子都丢光了,真是愧对她老爹老哥的教导啊。

“对了!我是来买你的牛的!”白彩一拍手,忙道。正事要紧,白彩叹气,她毕竟已经不是职业杀手了,她是正经生意人,丢脸就丢脸吧,让陈墨轩给她便宜些。

陈墨轩叹道:“还没叙旧呢,不急。”

“你要想要,直接拉走就行,都是熟人,别那么讲究!”用“穷大方”来形容陈墨轩完全可以。

白彩干笑,挠挠头,“这不好吧?”兄弟,你混的也不咋地啊,偶不忍心呐。白彩瞧陈墨轩现在住的环境那叫一个差,再爱钱也说不出“好啊好啊免费最棒”的话。她也只是想着“便宜”一丢丢而已。

“那你家产分的如何?”不是要叙旧吗,如你所愿。白彩说的很直接,陈墨轩是个干脆人,她也不说那些弯弯道道的话。

陈墨轩:“……”这刀子插的啊,那叫个准。白彩这话又在陈墨轩血淋淋的的伤口上洒了大把大把的盐。

即使他不说,白彩也知道这人估计没分到几个子的家产。以陈墨轩的性格,手里有了钱那可不得死命的糟啊。

“我看你卖的奶牛不错,给个友情价呗。”白彩最终决定言归正传,要是把陈墨轩惹毛,不卖了怎么办。

陈墨轩皱眉,“跟你说实话,那十几头奶牛是我在路上捡的,肉不好吃,没什么价值。”

“不是有牛奶吗?”

“大胤朝有喝牛奶的习惯吗?”

“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我有用,给我就是。”

陈墨轩起身,一身玄色锦袍衬的他身姿挺拔,如傲雪青松,俊美不凡,气势凌人。“本来还当是来了个好宰的主,现在可好,赚不了几个子。我那还有不少牛羊,再去看看,有看中的跟我说声。”

白彩对他竖起大拇指,“兄弟,佩服啊。”

陈墨轩摇头失笑,他要在大胤各地四处游走,牛羊只是拖累而已。正好小白菜要,给她也算是个顺水人情。以后蹭饭,正好有理由了不是吗?

“你这是去哪打劫了啊?”白彩看着眼前的大群牛羊震惊不已。

皮包骨的棕色皮毛大牛,皮毛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羊羔里面居然还有几匹骆驼,不过也是只有个大架子,身上估计没有几两肉。周围用木栅栏围起,场地不怎么宽阔。从白彩这边看去,牛羊骆驼几乎是挤在一起的。不过,这也不妨碍这些动物的好心情,此时它们正有滋有味的吃着主人喂给它们的草料。

白彩严重怀疑陈墨轩已经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糕富帅。当然,级别还比较低。

“你虐待它们啊?”白彩诧异的看向陈墨轩,不是她怀疑。主要是这群食草系的小动物太可怜。

陈墨轩耸肩,“大冬天的草原上根本就没草可吃,它们能活到跟我来桐城,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白彩沉默,草原上冬天的生活的确艰难,但她没有立场说。闭嘴比较好。

“你要的话,我卖给你!”

“你不要?”

陈墨轩:“养牛能赚几个大钱?”

“……”白彩,好吧,人家志向高。

“你不准备留在桐城?”白彩问。其实能再见到陈墨轩白彩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像陈墨轩这么实诚的人不多见了。跟他说话也不用九曲十八弯的。

陈墨轩抬头望天,“再说吧。”他现在还没想好该去哪。“桐城我还没逛完,我主要是想到天启江南看一下。”

白彩了然的笑笑,“温柔乡啊,小心成了英雄冢。”

陈墨轩为人大方不假,白彩爱财也是真。但白彩还真忍不下心来去沾自己朋友这个便宜。

祺勒清楚陈墨轩的意思,便对白彩说:“这些牛羊也不值钱,能不能养活还另说。你要真给,就七十两吧。”

好便宜啊。白彩心里小小感叹了一番,也明白是祺勒故意要卖她个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彩抱拳,冲祺勒洒脱一笑。

陈墨轩有这么精明的手下。白彩想到这就觉得不妙。不过,她觉得祺勒对陈墨轩应该是忠心的,否则,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白彩向来喜欢阴谋论,她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她可不会傻乎乎的去提醒陈墨轩提防祺勒。人家主仆多少年了,你跟人家认识多少年了啊。

这么多牛羊,白彩一人也弄不回去。陈墨轩正想吃白彩做的菜,便自告奋勇的充当了一回免费马车夫。

虽然知道他人很好,但是这么热情,白彩还是小小的怀疑了一下。

“这……不好吧?”白彩为难的说。

陈墨轩咚咚的拍着胸膛,“这有什么,客气什么!”

白彩感动。

“多给我做几十道好菜就行了!”

感动瞬间烟消云散。白彩:……。

抬头看看太阳,白彩估计了一下现在也就是未时(下午一到三点)。她还想去趟太守府,可该怎么跟陈墨轩说呢?

想了一下,仔细斟酌了一下言辞,白彩对陈墨轩说她还要去拜访一个故人,问他是等她一起还是自己先走。她这么说,是大大的不礼貌了,不过,她也知道陈墨轩不会在意,所以才会说的。

陈墨轩猛拍了一下白彩肩膀,“早回家啊!等你做饭!”

白彩:“……”

白芳蔼跟白桦都是认识陈墨轩的,白彩倒是不担心他会受到责难。只是看陈墨轩答应的这么爽脆,她又小小的愧疚了。

白彩跟陈墨轩保证给他做顿好吃的,当然,材料什么的,要陈墨轩得自己先买好。

“这里面是一百两的银子,够分量吧。”白彩小小的跟陈墨轩炫耀了一下,没办法,人总是爱慕虚荣的,白彩也不能免俗。

祺勒温文笑问:“不是七十两吗?”

白彩说:“剩下三十两是阿轩买菜的钱啊。阿轩你想吃什么,尽管买,够不够?”

祺勒替石化的陈墨轩接过银子,答道:“足够去酒楼吃顿好的了。”

直到白彩告辞离去,陈墨轩还呆愣在一旁。

“回神了!”祺勒重重咳了一声。

陈墨轩回神,面带赧色随即肃容,“我觉得你对小白菜意见很大。”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祺勒环胸笑道:“我想你的小白菜对我意见同样大。而且……”

祺勒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带你去瞧瞧有趣的事儿。”

陈墨轩挑眉,那样子像是在说拭目以待。

裴臻跟太守府的守卫特地打过招呼,白彩要是来,不用禀报直接来就是。不过,这是白彩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裴臻刚任桐城太守,她来太守府混个脸熟。太守府在裴臻来时就换了地,裴臻此举一是想着离清河县近一些,其次则是为了将内附蛮族的一举一动纳于眼皮子底下。

太守府的人十有三四认识白彩,不过,这对白彩而言就足够了。

裴臻刚把白彩之前托人送来的东西派亲信快马送到帝都,这边白彩就上门了。

此时,裴臻正在书房忙的焦头烂额。无他,桐城地下势力正在努力茁壮成长中,加之之前行刺白彩的凶手在狱中自杀。

咬舌自尽也好,以头撞墙而已罢。裴臻都可能将这件事定位为一件普通的民事案件。可关键是,凶手是服、毒自尽的!

用的还是忒珍惜的毒、药!纟惢。从名字上看不出什么来,很好听的名字。一般人可能会听成“思蕊”。只是,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裴臻却清楚的知道,丁点儿纟惢足以要了百人性命。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

裴臻坐在椅子上,也许他之前还是志得意满,现在却实打实的受到了打击。他可不可以这么想,幕后的那个人,其实是想要那书生给白彩下毒?也许是书生意气或是别的什么吧。总之,那个书生没有下毒,而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行刺。

纟惢足够厉害,它会将死者的死状伪装的很好,其中最多的是暴病而亡。

裴臻之前有幸见过被纟惢害死的人的死状才会在第一时间判断出狱中的书生是服、毒或是被服毒而死。

总觉得有一张网张开了……

“让他进来吧。”裴臻对下人说。

白彩推门而入,就见裴臻坐在书桌前,神情难掩疲惫之色。

“怎么了?”白彩随意找了地坐下。

查案是他的事,裴臻不想跟白彩说太多。“最近有些忙。”

白彩能听不出里面的敷衍之意吗,只是笑道:“你是一方太守,做的无非就是民生经济城池安宁。可要说起来,还真是累,心累。”

“还好我是白丁一个。”白彩自嘲的笑笑。

“对了,”白彩继续说道:“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查那件事了。”

裴臻不解的问:“为什么?”

白彩肃然道:“你没那个立场,我也没有。”给司马霆的“投名状”是白彩深思熟虑后才递出的,但她也同样明白,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不是那么好揪出来的。或许可以这么说,以裴臻的能力,白彩不相信他能斗的过暗处的那个人。

白彩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冰锥一样射向裴臻,“还有,你留在桐城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裴臻褪去一身温润,愈发凌厉。丝毫不显怯意的望着白彩,“你又怎知?”

“桐城并不太平,或许说,别的地方也一样。但是,桐城的位置太特殊了。陛下将他交给你,不就是因为他手下的文官除了你之外没拿的出手的吗?”白彩嘲讽一笑。

“白安臣!”裴臻怒喝。

白彩睨了裴臻一眼,“你可以叫我白彩或是白阿四。”r1152

115 请他留下(二更)

白彩跟裴臻达成了愉快的协议,尽管,其过程并不愉快。

裴臻对白彩的能力极其政治前途很是看好,但是,却被白彩现在的冷嘲热讽给气了个够呛。如果可以,他宁愿跟之前在朝堂上跟他对立一心想着打压他们的白安臣合作。

裴臻再一次确定白彩被罢官流放给刺激到了情绪失常,换做是之前,白彩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那么激烈的嘲讽的话的。

“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回荡在书房,裴臻单手捂着半边脸,笑过之后,胸腔里之前的郁闷仿似一扫而空,“你太大胆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朝堂上的白安臣,西前村的白阿四,都还是那么勇敢。

白彩清楚的知道裴臻想要在桐城做出一番业绩,这并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晋升,还是为了司马霆的面子。司马霆初登大宝,手下人心正是浮动的时候,若是从龙之臣再出现什么纰漏,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那可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至于她给司马霆的那份“投名状”,白彩知道,裴臻一定先于司马霆看过。当然,要是没有司马霆的授意,裴臻是不敢的。

想起来就累啊。白彩想,她果然就不是搞政、治的材料啊。

至于她跟裴臻的协议,白彩想,司马霆应该会同意吧?

呼,这就够了,以后要老实呆着了。她现在做的,还在司马霆的容忍范围以内,但是,若是再往前走一步,白彩不知道司马霆会不会直接暴走直接要了她的命。

白彩再次咬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还好她没有反社心理,要不然,哼哼……

额,白彩一面走着,一面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她越过千军万马去行刺司马霆的可能。且不说有没有那个可能了,白彩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果断放弃这个问题。她心中有过安宁日子的机会,不好好抓住,她想,她脑袋一定冒h气了。

“呐,看见没,入太守府如入无人之地,你的小白菜很不简单呐。”祺勒笑着跟站在一旁如青松般笔挺的陈墨轩说。有些话,他说一半留一半就能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他的意思,说多了,反而不美。

陈墨轩斜了眼祺勒,再看看沮丧懊恼了一小会儿继而蹦跶的欢快的白彩,琥珀色的目光幽暗而深邃。

白彩回到西前村时,陈墨轩早已等的不耐烦,隐约有跳脚炸毛的趋势。不过,白彩那个纳闷啊,明明她是骑马来的啊。怎么赶着大群牛羊的陈墨轩他们比她还快啊。

要是陈墨轩知道白彩的疑惑,定要仰天大笑三声,开玩笑啊,他一个混惯了草原的人,还能弄不好一群四脚畜生。

陈墨轩拿着白彩给的银子买了好些鱼和肉。用他的话说就是大冬天的也坏不了,放着就是。

白彩咬牙却也无法,只好撸起袖子认命的一头扎进了灶房。

“坏,坏愣(人)坏愣(人)。”白小多怒瞪陈墨轩,这个东西不是好人,必须要他远离美人姐姐。

回答他的是陈墨轩的一张冷脸,陈墨轩哼了一声,弯腰看着正对自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白小多。屈指点点他的额头,“咳,胆儿还挺肥啊。小子,我不找你事儿,你也给我老实点啊。”

白小多:“哼哼!”他已经化形才不怕他咧!

陈墨轩眼角余光扫了周遭一眼,没人注意他们。嗤笑了几声,弯腰提溜起白小多,小东西脾气大的很。肥短的小腿在半空中乱蹬,有好几次都差点踢到陈墨轩的俊脸。

“嗷呜呜呜啊嗷嗷……”对上陈墨轩,白小多只有认输的份,小孩一心急,直接飙母语。

陈墨轩:“……”这小屁孩不会说人类语言吗?屋里哇啦的真愁人。

“你们在干吗?吃饭了。”白彩从屋里出来喊还在玩闹的俩人。

陈墨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目柔和,担忧的望向白小多,继而看向白彩。“小白菜,这小孩不会说话啊。要不,我来教他?”

白彩心想:算了吧,别误人子弟了。

“吃饭!”从陈墨轩手中接过白小多,不出意外,白小多对着白彩又是一阵哇啦。

白彩:“……”乱码?

陈墨轩美美的吃了一顿期间跟白小多各种不对付,氛围之古怪离奇连神经最粗的白桦都察觉到了。

“哇哇嗷呜哇哇……”一面用胖爪爪使劲的拍着桌子借此表达对陈墨轩的不满一面大声呐喊,只不过,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在喊什么。

白彩汗然,还真得好好教教白小多怎么说话啊。整天嗷呜也不是个事啊。

“老实点啊,给你做身漂漂亮亮的花衣服啊。”白彩低声安慰白小多,别看人小,人家脾气可是一顶一的大啊。

已是入夜十分,窗外北风呼啸,陈墨轩一行人就趁机在白彩家里住下了。

条件简陋,白彩还很过意不去……才怪。

铁老三一摆手,呼呼的喝了好几碗热汤,对白彩说:“有个棚屋住就很好了。之前住的帐篷也没有多厚实!”

白彩了然的点点头。

不远处的祺勒冷眼看着笑呵呵的白彩,叹口气,回屋去看跟白小多较劲的陈墨轩。一把拽去白小多扔给了等在一旁的白桦,“看着吧。”

白桦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白彩站在远处看着刚盖好的新房,抿抿唇,神色晦暗。

“我可以进来吗?”白彩敲敲门,对立面的陈墨轩问。

“门开着敲什么敲。”陈墨轩顶顶看不上白彩这么做做,明明门看着直接进来就是咯,干嘛还要敲门,不过,汉人规矩多也是真的。

白彩当然不知道陈墨轩在想什么,即使知道,也可能会浑不在意的一笑而过。前后做了几十年的华夏人,一些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想改也改不了。

陈墨轩跟跟祺勒一屋,炕够大,足够俩人睡了。白彩叹口气,祺勒人死精死精,她的顶顶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不过,又一想,以后可能面对的“合作者”可比祺勒精明难缠多了,便又释然。路嘛,总是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祺勒挑眉,“你们谈我回避?”有人可不乐意他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啊。

陈墨轩还没说什么,白彩便摇头,“没事儿,不是多重要的事。祺勒你坐着就好。”

陈墨轩:“……”

白彩纳闷,明明刚才还很暖和啊,怎么感觉现在温度骤降呢?

祺勒笑笑,丝毫不在意陈墨轩杀死人的目光。腿上盖张棉被,靠着墙,祺勒悠哉乐呵的看起了书。

白彩跟陈墨轩和祺勒是隔着一张炕桌,两人紧挨着。白彩拽过被陈墨轩团吧团吧扔在一边的被子,搭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你想好做什么没?”白彩问。

陈墨轩半个身子倚在炕桌上,单手撑着头。“问祺勒吧。我一向不管。”

白彩:“……”为毛她感觉陈墨轩是在拿“你傻啊拿这么俗气的问题来问我这么一朵高岭之花合适吗?”的眼神看她呢?

祺勒无言,他主子其实可以再狂霸酷拽一点的,直接说:“此等俗务无需问吾。”其实更好的。

白彩拿真诚的眼神看向祺勒。

祺勒想,这主子的小白菜的小眼神可是够真诚的啊。“嗯,我们是行商,来往于蛮族跟大胤各地,什么能赚钱我们就做什么。当然,武器盐铁是不行的。”

“我手下那群护卫都是从蛮族招来的。做事还算靠谱。”陈墨轩加了这么一句。

白彩:“他们汉语说的挺好的。”

祺勒笑:“那是自然。”

白彩“嘎嘣”一声咬开一个榛子,这是陈墨轩带来的,入口满是浓香甜腻。白彩直接抓了一把“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一吃起来白彩就顾不上跟陈墨轩说她早打好的腹稿了。陈墨轩也没多问,低着头给白彩扒盘子的坚果。榛子松子核桃壳都不薄。陈墨轩攥了一把坚果在手心里,手一握。坚果坚硬的外壳立刻阵亡。去掉果壳碎屑,陈墨轩将扒好的坚果放在桌上。白彩也不客气,一个一个的拿起送到嘴里。果然东西是别人家吃的香。

祺勒看不下去了,说了声:“我去看一下老三他们,你们聊。”

不管主子会不会把自己卖掉,祺勒真心是看不下去陈墨轩这副忠犬样了,明明是只大尾巴狼。

陈墨轩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白彩“嘎嘣嘎嘣”咬碎坚果的声音的有些许恐怖,特别是那排犀利的小白牙还闪着霍霍寒光……

“要不然留下帮我吧。”白彩吃完一盘坚果如是说。

陈墨轩挑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跟我扯上关系可不见得有好处啊。”

白彩苦笑:“这句话或许应该由我来说吧。”

“言归正传。”白彩正色道:“我准备开个纺织厂还有糖厂。”

陈墨轩:“我不觉得我那群手下能帮上忙,他们不惹事就不错了。”虽然对小白菜的邀请很开心,陈墨轩还是想把事摊开来。万一小白菜被祺勒或许他哪个手下给坑了,找谁说道去?更何况还是一向以彪悍著称的蛮族。1152

116 宏图广愿(一更)

白彩非常认真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认真的跟陈墨轩说:“我不相信他们,但是我相信阿轩你。”

陈墨轩瞬间感动,虽然这小白菜狠辣非常但是戳人萌点什么的还是很厉害的。

“况且阿轩你手上又没几个子儿想逛遍大胤大好河山也得要钱啊我这不是给你提供赚钱机会嘛不用太感动都是兄弟谁跟谁啊。”白彩接着一气呵成的说。

陈墨轩:我脑袋绝对被草原上的野驴给踢了!

于是感动不到三秒钟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嗯,以后我的生意可是要遍布整个大陆的。”白彩非常非常严肃的说,扳着张小脸力图霸气侧漏,事实上在真正的上位者面前是不顶看的。

“整个……大陆?”陈墨轩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违背本心实话实说,“你知道整个大陆有多大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句话陈墨轩很识相的没说出口。

白彩瞪了他一眼,“你等着。”说完就跳下炕一溜烟的蹿了出去。

“哎,你们花前月下我却在这喝西北风,什么道理啊。”祺勒推开窗户钻进半个脑袋抱怨道。

呼呼的北风给灌了进来,陈墨轩脸一沉,“啪”的一下扣下窗户。“滚远些。”

祺勒摸摸差点被砸到的鼻子决定今晚去跟铁老三他们挤一晚。

“你看……”白彩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张叠成方块的羊皮纸和一头烧焦了的树枝。

将羊皮纸铺平,白彩用树枝烧焦的那头在羊皮纸上画啊画。不是她不想用毛笔,谁让墨太贵呢。

陈墨轩捏着下巴绕有趣味的看着白彩趴在桌上画画,“你画的这是什么?破碎的……额,土地还是……”

不怪他看不懂白彩画的很写实,一副简易的世界地图。

“呐,你看,这么一片是大胤朝,这里可以统称为蛮族的地盘。其余的吗,就不在蛮族跟大胤朝的管辖范围了。”白彩纤细的手指划过羊皮纸,声音低沉轻柔像是夜巫女的歌声。

陈墨轩:“这么小,大胤朝?”

白彩道:“本来这片大陆就大的很,沧海一粟也不为过。”

“我以前没听说过,真的。”怕白彩不信,陈墨轩特意加重语气。

“即使听说过也不会信的。”白彩垂下眼眸,这里是另一个时空的地图,欧洲已进入中世纪的黑暗,距离向东方传播“文明”还差一千多年。她要是不做些什么,真是愧对那群黄毛菠萝不辞千辛万苦跑到华夏传播:“文明”啊!

“条件不允许,没有那个兵力航海条件也跟不上。况且……”国家未必允许。白彩摇头,卷起羊皮纸,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跟你说这些……”

白彩抬起头,目光沉稳如水,有一股安宁人心的力量,只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动听了。“别的我不能保证,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

“哦?”

“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白彩非常非常郑重的保证。

然后下一秒……

“好走不送啊。”陈墨轩揪着白彩的脖领子直接将她扔出门外。

“喂喂!”白彩想扑上去再说几句话,结果门重重的甩上了。听着对面栓门的声音白彩知道陈墨轩今天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自己的“宏图大志”刺激到他了,总之,不能继续再谈下去。

“我的羊皮纸啊!”白彩咚咚敲着门,“算了先放你那吧。”

反正也只是个简易地图,她只画了个轮廓也没什么的。白彩自我安慰的想着。

一回屋里白彩立刻钻到了空间里,培育的地瓜秧苗白彩又捡了些种上了,等过几天收了地瓜。宰培育些秧苗。掐着日子算,满打满算也只能再种一茬了。

不过,白彩还是将发给三个村子的地瓜秧苗给准备好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白彩想着大冬天的干燥寒冷,就摘了几片水蓝莲瓣和火红莲瓣想着明天给陈墨轩和白小多、白桦开一下小灶。

采摘的新鲜莲蓬已经有小一堆了,数数差不多有三四十支吧。等过段时间陈墨轩要是表现好的话,姐姐可以大发慈悲的赏他几颗莲子。白彩嘚瑟的想着。

人与人的缘分其实很奇怪,之于陈墨轩,之于白彩。

白彩跟陈墨轩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就是信任他。在他跟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顾忌。而陈墨轩只需当个最好的听众就好了。这一点陈墨轩做的很好,也很有默契。

不过,白彩美眸微眯,祺勒她很讨厌,要不要想个办法将他弄走呢?殊不知祺勒打的也是将她从陈墨轩身边赶走的主意。

玉米也熟了几茬,选出颗粒饱满的当做种子。就是这种子还得找个地区晒挺麻烦的。不过,事在人为,她还能搞不定几十斤种子了?

西北桐城齐后并没有后世那么严苛。虽然也曾有过八月飞雪的情况,不过据说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白彩估计是小冰河时代过去还是什么洋流季风导致的问题。现在的桐城,怎么说,跟她那个时代东北地区差不多。

她就得考虑好了,玉米是种春玉米还是夏玉米。不能将选择权交给村民。没有种过玉米的村民八成是不想种的。现在大家种的都是春小麦,她红口白牙没啥信用凭证就让他们种,几辈子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不服也是正常的。

还有土豆,这个既可以当菜吃也可以煮熟当饭吃,跟地瓜有的一拼。要白彩说,干脆都种地瓜跟土豆就好了。不过,第一年,还是先缓缓吧。得给个萝卜才能有劲干活不是。

一家最少得是三十亩地吧。那拿出十亩来种也是可以的。三个村子的税收是交给她的。当然,她还得拿出一部分给桐城驻军也就是西北侯的军队当做补给,这点她跟裴臻说了,裴臻也没反对。看来,这一年大胤朝的军队日子过的的确不咋地。

白彩可不相信司马霆会任由那群尸位素餐的废物贪墨而置之不理,落到司马霆手上,你是抄家呢还是抄家呢还是抄家呢?她该庆幸司马霆还留给她几个仆从。虽然,一个不应该操蛋!

算了,这不是她该管的,白彩叹气。

陈墨轩单手支头,目光幽沉而深邃,手里捏着一张纸手背青筋凸起,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的笑意。双唇殷红,垂眸轻笑,跟小白菜在一起果然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呢。

不过,小白菜对他也太没用戒心了吧,要是传出去可就麻烦了。白彩倒是没想这么多,她画出来纯粹是为了给自己的宏图霸业(加引号)加分的。必须让陈墨轩对她服服哒!

白彩向来早起,这已经成习惯了。然后冷眼看着比她起的晚的那些该称为“下人”的那些人。她的饭她自己做,当然,她以前只做自己的,白小多来时,顺便给白小多做。现在陈墨轩来了,她又得多做一份,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其他人的,你见过有老板给员工做饭的吗?

鉴于早起容易水分缺失,白彩在熬了一锅加了一片水蓝莲瓣的粥,至于小菜,就从酸菜坛子里舀了一盘酸白菜酸萝卜。白小多是小孩,又给他弄了个鸡蛋羹。

“就这些?”陈墨轩不满的问。

“爱吃不吃!”白彩抹抹嘴,喝完一碗粥。啪的将碗摔在桌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吃,吃完后收拾碗筷啊!”

“我是客人!”陈墨轩咬牙切齿。

不过,白彩的确是很忙。没时间跟他讨论名为“主人的待客之道以及主人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引起客人的好感”的论题。

“灭哈啊哈哈……”白小多小胖爪用力拍打着桌子,不时拿鄙视的眼神看着陈墨轩。

陈墨轩没说话,起身又给白小多舀了碗粥。这里面加了料,可能以为他不知道吧,不过,小白菜从哪里找的这么好的东西呢?陈墨轩笑笑,不管从哪里找的,小白菜没想害他就是了。不过,眼前的胖小子凭什么跟自己一个待遇啊!

白小多苦着脸,万分不情愿的捧起碗喝了起来。他不喜欢吃粥也不喜欢蛋羹了。为什么一点肉末都没有啊。

“两位吃的如何?”白不弃走进来,看着正在跟粥拼命的白小多,转而望向陈墨轩。

陈墨轩:“不错,小白菜手艺挺好。”

白不弃:“现在公子可不轻易下厨了。”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再去理睬陈墨轩,反倒是弯腰抱起白小多,“不弃叔叔带你出去玩呗。”

白小多正好喝完最后一口粥,不屑的瞪着白不弃,只不过,他眼睛又大又圆,乌溜溜的,可爱极了。一点都不霸气!

白不弃对陈墨轩说:“我把小多抱出去了,正好让芳娘他们看一下。”

陈墨轩点头,死小孩有多远滚多远。

白小多想抗议,奈何词汇量不多,来来回回都是那句:“表表(不要不要)鱼唇则(的)伦磊(人类)。”

白不弃要是往深里想想,就可能大致能明白白小多的意思。不过,他一直将白小多当成个小孩,对于小孩子的抗议直接无视鸟~~~r1152

117 多语教育(二更)

陈墨轩慢条斯理的将白彩煮的一锅粥给喝完了。白彩喝了两碗粥,白小多两碗,剩下的大半锅都被陈墨轩解决。喝完之后太阳才刚刚冒头,陈墨轩看看天,想着白彩刚才出去的时候天都还没亮。

祺勒跟在陈墨轩身后,问:“你真准备帮那丫头?”

陈墨轩回头瞟了祺勒一眼,“你还真是讨厌小白菜啊。”

祺勒抱胸冷笑,“蛮族没少在那家伙手上吃亏!”

陈墨轩冷哼:“没本事斗过人家抱怨个什么!”

“……”祺勒噎了一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可知道他是谁?”

“她会告诉我的。”陈墨轩脚下步子加快,他现在无比想看到白彩做什么,或许,有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纺织厂正在建设中,白彩的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陈墨轩看了前方工地一眼,转头问白彩:“为什么建的这么大,工厂?”

白彩点头,“对啊,我建的是纺织厂。将来织出的布不仅仅在桐城销售还要销往大胤各地当然如果能卖到蛮族就更好了。”

祺勒在一旁说:“蛮族气候恶劣,你们织的布未必合适。”

白彩故作讶然:“是吗?那为什么还有蛮族人来大胤买布呢?买回去当擦脚布吗?”

祺勒:“……”

陈墨轩说:“那正好,你要是真能盖起这个场子,蛮族那里我包了。”

白彩鼓掌,“就等你这句话了。”

“祺勒,你叫老三他们来帮一下忙。”怕祺勒跟白彩又吵祺勒,陈墨轩吩咐道。

祺勒:“好。”他可不愿听到白彩说他们“吃白食”。他们也是有骨气有本事的!

铁老三他们一听要来给白彩帮忙,麻溜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蹿。

陈墨轩手下十个护卫,铁老大,老二,老三,直到老十。白彩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名字时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心里也不免疑惑,难道都是一个娘?不过,老大到老十年龄也不过相差两岁而已。难道是一个爹?

不等白彩发问,陈墨轩就说,这名是祺勒起的。本来蛮族人名就长的很……

这么一说,白彩秒懂。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果然不是祺勒能懂的,亏她以为祺勒很有文化!

祺勒:“……”他该说什么,这脏水泼的啊。

山上的砖窑瓷窑也正在建设中,白彩要求安全第一,另外,刘虎虽然会烧陶但也只会些皮毛。真正的高手是齐老爹,齐老爹以前在桐城官窑烧瓷要不是郑家犯了事儿,也落不到官奴市场发卖的境地。不过,齐老爹盖房烧砖打麦都是好把式。堪称是全能人才。

孙老大对现在的进度略有些不满,他跟白彩夸下海口说不出半个月就能完工。

白彩却道:“速度是一回事,质量是另一回事。安全第一。在二月中旬之前结束就好。别误了春种。”

现在虽然依旧寒冷,但是气温好歹回升了些。白彩也不要求他们天不亮就上工,其实孙老大他们一天上工的时间超不过八个小时。白彩算是很仁慈了。

陈墨轩安排了五个人去纺织厂那边帮忙,另外五个人来帮孙老大建窑。

对这一水儿的魁梧壮汉孙老大表示满意。

白彩正在把石灰石碾成的粉和上粘土搅拌,弄了自己一身灰。虽然早有准备穿的是件粗布麻衣。但还是让人挺看不过去的。

陈墨轩想要帮忙,白彩直接让他远一些。“你一身好衣裳,想帮忙回去换身!”

陈墨轩:“……”这人也直接,直接转身回家去找身破衣服换上。

白彩看着那一堆稀泥,怎么都觉得这不会是水泥。当然她也知道还得喂入水泥窑煅烧成熟料然后加入适量石膏磨细而成。可事情往往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也知道如何做,前世还真没有自己动手做水泥的经验。

陈墨轩回来的挺快,见白彩郁闷的蹲在地上望着一摊灰不拉几的泥水叹气。“这不是你该干的,有什么想法,交给手下人做就好了。”何谓主何谓仆?在陈墨轩看来,主就是吩咐人做事。而仆就是做事的那个人。像白彩凡事亲力亲为的“主”他还真是没见过。无论在哪一方面。小白菜都是让他大开眼界啊。自己做饭自己和泥自己跑去集市买这买那哦对了,家用也还是小白菜自己赚的。

陈墨轩就奇怪啊,一群不中用的奴才小白菜还要他们干嘛?跟在小白菜身边,陈墨轩时时刻刻都在不停的刷新着三观。当然用最简短的话来形容白彩就是她是陈墨轩见过的最苦逼的主子没有之一。

白彩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在陈墨轩心里的印象,还乐呵呵的要陈墨轩帮她忙。

陈墨轩见小脸跟花猫一样的白彩,忍不住说:“你这是做什么?”其实他更想说不要这么没头没脑的做这些没谱的事儿。

“在让手下人做之前自己至少知道这事儿的执行程度吧。”白彩拍拍手说。她虽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代表没人做的更好。她现在也只是试试手,毕竟她还是要让自己的手下人研究水泥的,肚子里没点料怎么能行。

陈墨轩摆手,“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手下人干不好直接打杀出去不就得了。

白彩摇头笑笑,这是俩人思想问题的事,争论不得。

陈墨轩斜了眼白彩,“丫头,你想法还挺多。不过,真能做大吗?”

“什么?”

“你不是有宏图大志嘛。”陈墨轩朗声笑道,单手搭在白彩肩上,“做遍整个大陆的生意啊。”

白彩脑袋微偏,想了一会儿,非常非常认真的说:“嗯,也对,那边虽然不安定钱也不多但胜在人傻宝石多。”茶叶丝绸瓷器分分钟搞定的事啊。

陈墨轩失笑,大手覆上白彩额头:“北罗南江,四象十二家七十二小金人能有你一席之地吗?”

白彩皱眉,她知道陈墨轩说的是大胤朝错综复杂的商业关系。

翻了个美美哒的白眼,伸出爪子挥掉陈墨轩的大手,手上有老茧很磨人的!“事在人为。”

陈墨轩:“大胤朝的书生整天蹦跶着喊些什么‘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可大胤还是那副老模样。蛮族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变。不过,至少没那些酸腐儒生整天咋呼。”

“其实并不是所有书生都这样的……”白彩突然莫名的心虚,仔细斟酌着言辞。

陈墨轩没有看白彩反而看向远方,远处青山苍凉萧瑟,再往远就是西北大草原了,只跟桐城一墙之隔。“的确,脊梁骨挺硬的。哎,小白菜,你怎么……”

“哈?”白彩脸色平淡不变,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陈墨轩耸肩,“没事!你会酿酒吗?给我弄些呗。”

白彩:“好啊,等过几天我给你弄。”

陈墨轩拍拍她肩膀,“不容易啊,丫头。”

白彩点头,可不是不容易嘛。不过,对于陈墨轩让他几个孔武有力的手下帮她这件事白彩还是很感动的。不过,没一会儿,麻烦就来了。

两人正谈着,孙老大气呼呼的过来了。铁老三跟在后面一脸不忿。

孙老大大声指责贴老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整个一半吊子!铁锹不是刀子,是用来挖土的!你家挖窑来打仗啊!……”

白彩算是听出来了,铁老三做事虽然认真但是怎么说呢毛手毛脚不说,还爱往前蹿事事抢着干。你要是能干好就好了,但是,前提是他没做好啊,还将本来盖好的那部分给弄了个糟。搁谁谁不气?

白彩好声将孙老大给劝了回去,“慢慢来,不急的。”其实她还是有些着急的。

孙老大气呼呼的离开了。白彩扭头又去劝铁老三,一脸的认真诚恳,“半吊子还有那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荡是夸人是,你别看孙老伯脾气他,其实他人挺好的。”

白彩知道铁老三他们是来自蛮族的勇士,汉语会说但是遇到俚语就未必能懂那个意思了。

陈墨轩扭过头肩膀止不住的抖啊抖的。小白菜一本正经的唬人其实蛮可爱的。

铁老三幽幽的望了白彩一眼,“我们来中原前祺勒就交过我们汉语。怕我们被人骂还不知道,特意教了我们‘二百五’‘半吊子’。我第一个学的词就是‘半吊子’。老板要到大胤各地游荡,我们还学了川话‘仙人板板’‘龟儿子’‘瓜娃子’。山东话‘草泥、娘’‘骂了、隔壁’。还要我说吗?”

白彩:“这还多语言教育啊。”不过,教的怎么都是些骂人的话啊。祺勒也忒不是东西了吧?

“公子!”

白彩回头,“卫凉?”

卫凉大步走来,朝白彩施礼,直接无视陈墨轩,对白彩说:“公子,我和丁大哥商量了一下。要不我们自己造织布机。”

白彩说:“这多麻烦啊。直接改造不好吗?”

卫凉摇头,“这也行,但是公子。要将飞梭按在老织布机上,一样麻烦。我跟丁大哥只是做指导,几个木匠就好了。”

“先改造,纺织厂等不了。毕竟你们还要去指导木匠做纺纱机。”白彩说:“当然,你们可以抽出点时间来做,不过,纺纱机是最重要的!”

卫凉点头,他也明白,公子不可能这么容易松口。事有轻重缓急,他也明白的。只不过,这些天,太刺激了。之前过的十几年都被狗吃了吗?r1152

118 二月二龙抬头

白彩其实并不是陈墨轩想的那样事必躬亲,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有些事她可能连上手都不会。也就知道个书本上的东西。比如,珍妮纺纱机和飞梭。前者她好歹有图,后者则是要将研究的东西用到这个时代的织布机上。关于织布机改进,白彩自然能不能,直接给丁月章和卫凉放权,让他们敞开胸膛放手去干。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眨眼就到了二月。西北的二月已见春意,尽管依然冰寒,但仍旧给人希望,特别是突厥来犯刚过去,人们正经历了一场浩劫的时候。春天的到来就显得那么的重要。白彩清楚,春耕的重要。

西北这地界儿,春耕一般开始在三月份。但是农人一般都是在二月中旬开始准备,耕牛、种子、农具哪样都得备好。等用时再去准备就晚了时候了。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大胤朝在这一天皇帝陛下要亲率三公九卿到、诸侯大夫到东郊迎春,让文武百官都亲耕一亩三分地,以祈求丰收。等回来之后,还要赏赐群臣,布德令施惠照民。记得前年,那时白彩还是风头无两的新晋尚书,皇帝也还没换人还是那个好脾气的,给白彩的赏赐那得用车来拉。

皇帝跟诸大臣要做样子人前装模人后也得做做样子,要不,被言官抓住把柄,参你个“尸位素餐”不死也得扒层皮。

那些后宅妇人小姐倒是没了这个顾虑,成群结队呼朋唤友的去郊外踏青春游。

桐城这一块倒是不像帝都天启等地到了二月二迎春春游。不过,也是忙里忙外一天都停不下来。二堪称全民活动日。

这一天也被人当做“迎富贵”的日子,讲究吃面食和引水入宅。所谓引水入宅就是乡民用灰自门外蜿蜒布入宅厨。施绕水缸,呼为引龙回,以求风调雨顺。

“要吃面,可该吃什么面呢?顺便再弄个卤子。”白彩思量好了,便一头扎进灶屋。

傍晚。天上几点星子,寒风呼啸着卷来丁点儿春意。西北的春天就在料峭春寒中挣扎而来。

刘氏跟白芳蔼在灶屋里擀面,人多,面也做的多。

白彩让人新砌了个灶台,不大,专门给她自己用的。

自己动手和面。切菜。白芳蔼和刘氏都明白白彩的性子,也没说要帮忙,两人一面擀面一面闲话家常。

白芳蔼不无怀念的说:“这时候的天启可漂亮了,迎春花啊榆叶梅啊,想想就美的紧。”

白彩听着。没有多言。自己动手选了几样新鲜的菜,除了白菜就是萝卜。好在萝卜还有青萝卜跟胡萝卜。

萝卜切成细丝,腊肉切成肉丁。厨房里腊肉多,鲜肉还在屋檐下挂着。腊肉熟的快,一样美味。将腊肉丁翻炒一下,再倒入黄豆酱,白彩马上又倒上了些水,咕嘟两下。这就行啦。

陈墨轩嘴挑的很。除了白彩做的,其他一概不吃。白彩又想将陈墨轩哄着留下来,就多有迁就了。主要是心里有鬼。不让着点不行。

“吃面了。”白彩端着三大碗面出来,三碗面稳稳当当的放在托盘上。

陈墨轩懒懒的靠着墙,翻了下眼皮,瞅了白彩放桌上的面一眼,“就这么点?”

白彩坐在炕上,白小多小胖爪拍着桌子嘴里嗷呜嗷呜的叫着。像是在训斥陈墨轩。“小多吃面了。”白彩不理陈墨轩,爱吃不吃。她让归让。可不代表她要一直让下去。在白彩看来,陈墨轩是典型的得寸进尺!

陈墨轩讪讪的摸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眼睛瞬间亮了。柔韧劲道的面条是和着空间里的泉水擀成的,爽口不说还带着丝丝甜意。再加上面上浇的卤子,肥瘦相宜的腊肉,香浓却不显油腻,还有青丝红丝,清脆甘甜带着浓郁的酱香,看起来好看,吃起来更好吃。

白小多是明显的左撇子,白彩要给他矫正过来,硬让他用右手拿筷子。小家伙看起来小,但饭量不小。白彩不敢让白小多跟白芳蔼他们一起吃饭,就怕吓着他们。给瞧出个端倪或出个风言风语,又是一桩麻烦事。

白彩吃了一碗面,白小多也是一碗不过还要再加上两个南瓜窝窝头。加上红糖蒸的南瓜窝窝头,直接秒杀白小多。剩下的大半锅直接被陈墨轩一人包圆。

白彩打趣:“要被吃穷了。”托着白小多的胖爪爪问:“你说是不是啊。”

白彩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白小多一脸严肃的看向陈墨轩,小眼神可鄙视小表情可肃穆。就差直接说:你这饭桶!

陈墨轩抱过白小多,对白彩说:“你忙吧,我看着这小子。”

白彩倒是不担心白小多凶性大发将陈墨轩吞入腹中什么的,她为难的想,白小多跟陈墨轩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别问她为什么,女人的直觉。

“这不好吧。还是我看着吧。”白彩犹豫的说。

白小多蓝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白彩,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嗷呜呜呜……”翻译过来是“美人姐姐,不要将我交给这个混蛋啊!”

白彩脸一冷,干嘛整天说她听懂的火星语啊。“说人话!”

“坏林(人)坏林(人)!”白小多指着陈墨轩一脸愤慨,眼含热泪。

白彩两根手指捏捏白小多肥嘟嘟的小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以后跟给我说人话啊!”

白小多:……姐姐好恐怕啊!qaq……

其实在白彩看来白小多跟陈墨轩的关系并不差。白小多那货刚到她家时刻是除了她,根本不拿正眼瞧人。小下巴都要抬到天下去了。现在倒是好了不少,不过还是得要人哄。刘氏跟张婆想要白小多一笑还得下苦力呢。

白彩单手支着头,这事可真玄乎啊。不过。总有发现的一天……

拿出几张纸白彩开始写写画画。

地瓜还没有人正式种过,也没有人知道怎么种好,白彩把她前世的关于地瓜种植的记忆给写下来。如何插秧沟垅如何弄间隔多少都马虎不得。

一灯如豆,白彩就埋首在灯下奋笔疾书。

“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抬手擦掉眼角挤出的泪珠。估摸着现在应该快到十二点了。白彩想,真是悲催的生活。

第二天。

白彩叫来吴闵。吴闵能识字断文,白彩准备让他去给三个村子的村民讲如何种植地瓜。

吴闵受宠若惊,“公子,这、这……”

白彩摆手:“他们都有活干,数你轻松……”

吴闵:“……”

陈墨轩坐在一旁难得安静的听着白彩给吴闵讲关他该做的。拿出几张纸递给吴闵,“能看懂没?”

吴闵点头。“嗯。”

“那就好,你自己写拿回去看一下。过几天再组织人学习,你是负责讲的师傅。”

吴闵:“定不负公子所望!”

白彩:……不就讲个课么,至于吗?

“公子!”杜泽米朝白彩行礼,然后目不斜视。对于白彩身边的陈墨轩。则是无视。

“要不我们建个学堂?”白彩试探着问。

杜泽米却是道:“好归好,不过,还是建议公子晚些再办。春耕要来,然后是农忙。突厥刚走,青壮年大多被征兵,虽然有不少解甲归田的。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公子倒不如迟上一迟。毕竟,大家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读书?不过,再过半年,等回复了元气倒是可以”

白彩默然。最后点头,“我知道了。”话是这么说,白彩建学堂的心思却是丝毫没有停歇。

仓廪食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确,你都没饭吃,读书上进的心思也就没那么强烈了。不过。即使如此白彩也要尽自己所能建学堂。特别是在多种文化交错地方桐城。白彩在这呆了不到半年,却能从当地人的生活里看到蛮族留下的影子。不能不让她心惊。

杜泽米走后,陈墨轩问白彩:“你什么时候办?”

白彩眼眸一沉。走到书桌前,拿起蘸着饱满墨水的狼毫挥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力透纸背的大字:秋!

陈墨轩属于会看但不会写的那种,白彩还只道他不识汉字,其实不然。他是认得字的,不过,不会写罢了。典型的会看不会写。虽然他自热不懂得欣赏汉人的字画诗曲,但不能否认的是白彩这字写的的确不错,至少比祺勒收集的那些大家也不遑多让。

“我出去了。”陈墨轩撂下这么一句就回房躺在炕上,枕着手,翘着腿,盯着房梁上的蛛网,想着没几天蜘蛛虫子就应该蹦出来了吧。

祺勒过来,坐在他身边,笑嘻嘻的问:“怎么了,这不像你啊。”

“字。”

闻弦音而知雅意,祺勒道:“你是说阿四公子的字吧。我瞧他给吴闵写的那些东西。的确是好字,没个几十年练不出来。”

“什么人呢?”

祺勒道:“或许是身份很尊贵的人吧。让人仰望不可触及。”

说完,他就没再说了。白彩是什么身份,祺勒知道但他没有告诉陈墨轩。陈墨轩或许知道或许选择了无视。总之,他不该多言就是。

祺勒走后。陈墨轩想了很多。努力的白彩在孤身一人战斗,脑海中不知怎地蹦出了这副画面。

“总不能被小白菜小瞧啊。嘿,小子,你说是不是?”一把将趴在窗户上偷听的白小多给拽进来。

“恩林(人)!偶四你恩荣(人)!”白小多一脸严肃的盯着陈墨轩,似乎在谴责他的忘恩负义。

陈墨轩笑笑:“放心,我记得你小子的恩情呢!”屁大点小子敢跟他斗!好想一巴掌拍死啊……(未完待续)r580

119 步入正轨,糖厂之行

纺织厂跟糖厂建好了,就在二月下旬。白彩要的砖窑跟磁窑在同一时间也建好了。像是约好了一样。

这半个月里,白彩又给丁月章和卫凉找了几个帮手。两人改良几十台织布机,时间又赶,铁人也熬不住啊。

春耕已经开始了,村民马不停蹄的开始播种春小麦。此时气温回暖,大地解冻,正是农耕的好时候。

现在农民使用的普遍是汉代流传下来的长直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不是很高。白彩便将唐代的曲辕犁比照记忆中的样子给画出来,让让人打了十几把分给三个村子的村民,每个村子五把。曲辕犁比农人一直用的长直辕犁好用的多,西前、东照和北崖村的村民纷纷跟风,几乎可以说是每家每户一把曲辕犁。之前的长直辕犁早就扔在了犄角旮旯里了。

耕作效率提高了,三个村子的村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比之前要快上不好,推出曲辕犁白彩的大名更是被人们称颂不已。

白彩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好的东西,大家总是追捧,更何况还是免费提供不要钱的呢。当然,免费提供也是限量的。她能让人打出十几把分出去已经不错。照她原先的想法,直接把分下去一把当做模子照着做就行。

纺织厂是按照现代的样子来建造的。大车间,分为纺纱间跟织布间。纺织厂白彩准备让白芳蔼管理,这个姑娘从里到外无不透着一股子精明泼辣劲儿,尽管她已经在白彩面前极力遮掩了,妄想装出一副乖巧可人的小模样。

朱三娘跟冯宝珠当技术指导,负责教新招收的姑娘以最快的速度上手珍妮机和织布机。当然,她两人也是纺织厂不可缺少的主力军。

还有一人,刘氏。刘氏也是个织布能手,而且她比朱三娘和冯宝珠眼界更宽行事更加干净利索。白彩就欣赏这种自强不息的女人。谁说这个时代的女人没了男人活不下去?刘氏不就是个活的很好的例子吗。虽然没少受郑氏欺压,可是依然一手将自己的孩子拉拔大。

白芳蔼为正刘氏为副两人一起管理纺织厂,倒不是白彩有多信任刘氏,只是秉着物尽其用的原理而已。

纺织厂这边的事白彩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糖厂了。

糖厂跟白彩住的南山有二三里,看着倒是不远,但白彩也不能时时刻刻去看着啊。但是如何从糖枫里采割糖液又还真是个技术活。白彩想也没想,带着杜泽米几人直奔北崖村。

北崖村选出来的糖厂工人都是跟白彩签了契的。活契,二十年为限。这代表着他们可以得到白彩的信任,获得的利益也比普通人要多的多。但是相对的,要是他们敢背叛,白彩杀死他们是不犯法的。

白彩可以想到一旦枫糖问世引来的饿狼,也明白天底下没有不透风儿的墙。但是,要她什么不错给他人做嫁衣裳,那还真不是她的性格。不死也要扒他们掉下十斤肉。

陈墨轩跟白彩说他要先离开一段时间,白彩不解的看向他。不是都答应留下了吗?

见白彩误会,陈墨轩赶忙道:“我很快会回来的,我要出关一趟。你知道西域好东西多的是,我去陶腾些来换钱。”

白彩了然,“祺勒也跟着?”

陈墨轩点头:“铁二四六七八也会跟着。至于老三他们,就留给你使。要是不听话,就揍死丫的!个瘪犊子!”

白彩:“……”有个出口成脏的主人真的好吗?默默为刚铁数字们点个蜡烛。

跟陈墨轩比起来,她还是个不错的主子不是吗?

陈墨轩大手覆上白彩发顶,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丫头。保重啊!”

白彩无言,眼圈泛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祺勒组建了个商队,队伍里个个都是铁血威武的汉子,他现在去只是跟他们会合然后前往西域而已。

祺勒冷眼盯着陈墨轩,“还有什么要求吗?”

陈墨轩耸肩:“没了,你看着吧就是。”

祺勒转身大步离开,有这么个不负责的主子真是够了!

白小多想跟着白彩,白彩当然——不同意啊。她是去做正经事的,带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啊。白小多已经够反常了,她不想更多人看到。

“要不变回原形我抱着要不留下,自己选吧!”白彩环着胸居高临下的望着眨巴着雾蒙蒙的灰蓝眼珠的白小多,丝毫不给情面的说道。

白小多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提溜着眼珠非常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我、我,不……在家……”

第一次说话如此清晰,虽然还是一样的不连贯!白彩俯下身,掐着白小多粉嫩粉嫩的小脸,“放心啦,有办法咯!”

白彩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是要将白小多托付给别人先照顾一段时间,人已经送走了,随他们怎么说。

不出白彩意料,白芳蔼跟刘氏都是不赞同的看着白彩,不过碍于白彩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正儿八经的敢怒不敢言。

“你们要忙纺织厂的事就别管太多了!”白彩不冷不热的弹了弹指间说道。

“也就那么好心啊。白小多那小子……”白彩摇着头嘻嘻的走了。

白芳蔼跟刘氏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笑。

“等公子忙完了回来我去求求情。”白芳蔼一撩头发朗声笑道。

刘氏低声道:“要说关心小多。有谁能比的上公子呢?”

山上荒地被白不弃带着仆从开垦出来。白彩打算一部分种小麦,剩下的种地瓜和玉米还有花生。此时正在播种小麦种子,小麦种完之后又得种玉米、花生和地瓜。这三种作物种植时间都差不多。

玉米有春玉米跟秋玉米两种,但是碍于西北冬天来的早,桐城更适合种春玉米。至于花生,白彩倒是没有要求村民种,主要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是以菜籽油跟芝麻油也就是香油为主。

几十亩的春小麦种完就得到了三月中便得马不停蹄的开始种玉米,期间还得种地瓜花生兼顾。时间倒是掐的挺准。

白彩之前让吴闵给三个村子的里正还有村里选出的青壮年代表上过几节课。主要讲的是小麦地瓜如何种植,当然,他们要是想种玉米的话也可以讲一下玉米种植的知识。只不过,种地瓜已经很少强人所难了,玉米,没人想种。白彩也没有强求。她可以强制他们种,就好像之前要他们种地瓜一样。可是同样的方法用多了,只会遭人记恨。

白彩还让人将小麦地瓜种植的注意事项画成鲜明易懂的图画再加上几个简单的文字注释,为此她还特地在村里专门设了一个告示栏。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在这里发布通知。

白不弃跟白桦留在家里看家,虽然白芳蔼他们也在家但是整体忙着纺织厂的事的白芳蔼忙的脚不沾地早出晚归的,跟没在家也差不离了。

柳絮嘛,白彩倒是没忘了他。可是柳絮也只会些吹拉弹唱琴棋书画,白彩倒是想着等过几天开学堂时要他交声乐。不过,估计没几个人想学吧?在这小地方也不适用。你说要他教书吧,柳絮那些知识也只流于表面。要真说,还没吴闵懂的多。教书育人真不适合他。

倒是柳絮看的开,他能在纺织厂跟一群女人混在一起。但是手不能提肩扛的,下地干个活把白不弃给吓的啊。原因没他,柳絮险些一头栽在锄头上。白桦现在都能抡着锄头虎虎生风,柳絮不郁闷也是神啊。

白彩也不想大家都找到自己能干的大步往前走自己这个“男宠”还在原地踏步,那多伤自尊啊。她还特地找柳絮谈了一下,纺织厂以后还会有印花布,瓷窑以后会烧出各种瓷器还有糖厂。她想知道柳絮想做那种。柳絮对精美的瓷器是爱不释手的。想了想,便告诉八成他想跟齐老爹学烧瓷。有白彩的面子,齐老爹自然得答应。于是,柳絮便开始了他的烧窑生涯。要白彩说,烧窑一样辛苦。

柳絮艰涩一笑,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辛苦的呢?

白彩带着杜泽米、冯似锴、达尚铎到北崖村,她没带太多人,没必要。

丁月章在西前村,白彩不怕杜泽米跟她耍些心思。

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一扬马鞭,溅起一阵灰尘。

白彩打头,风吹起她猩红的斗篷,翻飞之间露出里面雪白的衬里。一圈狐狸毛绕在颈项间,更衬得白彩小脸莹莹如玉。

一只银狼奔跑在山岳之间,看着奔驰在山中小道的少女,鲜衣怒马张扬恣意,银狼微眯着眼睛,一咧嘴,露出雪白的渗着寒光的尖牙。

他在跟着白彩跑,正午的阳光照在他通体银色的毛毛上,像是流动的水,行动之间还好像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

宁期白须翁,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敢肯定,白彩会呆在西北边城一辈子,终老一生。

天启四子中的其他三子对跟他们齐名的白彩,也不敢掉以轻心。姬满是疼惜,裴臻跟秦绍则是防备试探更多一些。但也不敢跟白彩交恶。

白彩胯下是血统优良的西北骏马,来自西北草原,蛮族人都驯服不了的野马却成了白彩的坐骑。这匹马是陈墨轩送的,他是这么说的,你要是驯服不了,直接杀掉就好。一匹野马,陈墨轩还看不上了,资质再好也无用。

半刻钟的时辰就到了北崖村。白彩顾不上喝水,1152

120 被盯上(求订阅)

北崖糖厂已经建好,该准备的东西也按照白彩的吩咐一样不差的准备好了。虽然不知道白彩让准备的这些奇诡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管福根心里也直犯嘀咕,但又碍于白彩之前威武的身份,加之在这荒地上盖间工场,就是不能赚钱,也能安置些无家可归的人,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白彩让准备的是从糖槭树中采割糖液的工具,除了木桶还有用竹竿制成的管子。白彩倒是想用橡胶管子,但也没那个条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用竹竿了。

白彩一来。就带着管福根到糖槭树林中还不忘拿上特制的工具。

自己先示范了一下。前世在加拿大见过工人采割糖槭树液,白彩也多少知道些。做起来虽然没有那么熟练,但也还说的过去。

“糖槭树,也就是糖枫。树的汁液可以熬制成枫糖浆。味道不比蔗糖差,可以说更好。不过……”白彩回头瞅了一眼听的认真的管福根,“这枫树液也只能在三月到四月份采。一天中只有特地的时间段才行。”

“难道不能随时随地?”管福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白彩摇头:“当然不行。晚上过了巳时白天过了正午才行!其他时间段采出的枫树液熬制不出好糖。”

“是是,真是受教了。”管福根附和道。

白彩抬头望天,正午阳光正盛,估摸着怎么也得在七八度左右吧。看看天再低头望望自己采割出的枫树液:“这枫树液好采。但问题在于怎么采怎么熬制成能赚更多钱的糖浆。你们可以不按我说的办法来。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办法伤不到糖枫树。只要做法得当,你们可以祖祖辈辈的采割。”

管福根近乎谄媚的笑道:“那是那是,公子说的当然比我们有理,果然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他们北崖村可能要发了!管福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激动。世面上的蔗糖有多金贵?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只是狠狠心买丁点儿给家里娃子打打牙祭甜甜嘴。要真说把糖当家什物,还真没有人敢说。盐都吃不上还吃糖?

白彩没有理会管福根澎湃的心情,边走边说道:“像这么粗的糖枫树一般只钻一个孔就是了。但要是那边那棵百年大树的话,可以钻三到四个孔。”

白彩给管福根还有几个糖厂工人上了一堂课,又亲自给他们熬制了一锅枫糖浆。

“看见没?”白彩指指锅里那丁点儿枫糖,虽然看相不好,但也好歹是自己的劳动成果。琥珀色的枫糖浆静静的凝固在锅里,时不时散发的甜香极力勾动者人们的味蕾跟神经。

“这……这……”管福根看着锅里那不到一斤的枫糖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白彩叹道:“我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金色略有些红色。这只能算是二三等!”

“三等也算很好了!”管福根激动的语不择言。

“嗷呜嗷呜……”出去逛了一圈的白小多颠颠的跑回来了,他好像在外面闻到了那个讨厌鬼的问道哎。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问到了这甜香无比的味道。所以,他连想都没想,就麻溜的跑了回来。

“这……”管福根犹豫的看着跑进来的大肥猫(白小多这体型,不让人看差都不行)。

杜泽米侧身挡住身后人好奇的眼光,微笑道:“这是我家公子的宠物。刚出去玩来着。”

管福根连连点头:“挺肥的大猫啊。”

杜泽米失笑,什么猫啊,根本就是一只体型超重的小老虎嘛。刚见主子抱着它时,他也是骇了一跳,不过,这小东西忒自负,谁都瞧不上眼。动不动就是冲他们嚎上几嗓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他们主子呢。

白彩舀出一勺糖浆,试试温度,见不算太烫就俯身弯腰送到立起身子前爪耷拉着不断哈着小粉红舌头的白小多。简直是一点都没有身为百兽之王的威风啊。

白小多很喜欢这种糖浆,甜甜的香香的还带着枫树的气息他很喜欢。只是白彩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多吃,开玩笑,小东西又没养成刷牙的习惯,万一蛀了牙科咋整。

比起蔗糖来,枫糖更多了份糖槭树的清香气息。不过,白彩可不满足于此。单是只靠两个月的时间来熬制枫糖浆制成枫糖,根本赚不了多少钱。一年可有十二个月呢。

“你们也尝一下如何。”白彩淡然道。

管福根并几个糖厂工人也不客气纷纷你一口我一口的尝了起来,就连杜泽米、冯似锴和达尚铎都没落下。

“味道如何?”白彩挑眉问道。

管福根率先开口:“好,好极了!美味之极啊!”言语之中满是遮掩不住的赞叹与推崇。

其余几人纷纷开口道好。倒是冯似锴摇了摇摇头。白彩问他为何,他道:“味道固然不错,但是要真拿出去卖,可供挑剔的地方太多了。”

白彩笑道:“的确如此。”

“或许您应该让储挈过来一下。”杜泽米建议道。

白彩不置可否,储挈是个巫医,还是属于医学狂人的那种。白彩不是没想过让他来糖厂管理。但是一想到储挈那堪称疯狂的过往。饶是白彩心智过人也要抖上一抖。明明拥有过人的医术却偏偏爱用些“歪门邪道”救人。就比如说他曾经给一个患有心疾也就是心脏病的病人实行换心手术,当然,手术没有成功。当然,因为那个心疾病人家世也不咋地白丁一个。储挈也侥幸逃过一死。白彩当初买下他时就是看中了他敢于钻研创新的精神。不过,有时候还是比较惊悚的,一个古人的意识这么朝前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储挈还是好好呆在山上研究她交给的课题吧。白彩无奈的想到。储挈光辉过往太多,完全可以写成本名为《坏医是怎样炼成的!》的惊悚悬疑了。

白彩是交过冯似锴关于糖枫树以及枫糖的提炼知识的。只是教的再多都不如自己去摸索来的实在。

达尚铎是白彩要留在北崖村跟冯似锴一道管理糖厂的人。当然,这管理糖厂也少不了里正管福根。达尚铎是名义上的护卫队长。而冯似锴则是技术指导加技术骨干。

白彩准备先在北崖村呆上两天。至住处,就在糖厂的工人休息间里将就一下。

无论管福根怎么邀请白彩到他家做客白彩都不同意,开玩笑,要是住在他家,她女儿身的身份暴露可怎么办。再说人多嘴杂的,也多有不便。

接过管福根送来的棉被跟褥子白彩道声谢便很是速度的回到房间,栓好门窗,铺好褥子自己爬上床抖抖杯子钻了进去。

这房间很小,也就是四十平米。不过,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的白彩来说就是狗窝也是可以的。将被子团成一团造成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的假象。白彩心神一动就进了空间。

随手插上的那支糖枫树枝已经长成巴掌宽的茁壮小树,郁郁葱葱很是喜人。

空间来的白菜萝卜长了一茬又一茬。白彩自己一人吃不了,有时就拿出几颗做成酸菜泡菜咸菜。怎么长久怎么做。更多的就不能往空间外面拿了。直接堆在一起,反正也坏不了。

之前白小多曾给她叼来一只山参被白彩种在空间里,果然不负所望,现在已经成了一小片人参田了。

白彩寻摸着等过几天天再热热,她就去搬个蜂巢回来。顺便去找些果树种上。这么大片空间还有大片空地,让奉行“物尽其用”的白彩心里很是难受。浪费啊浪费……

美美哒睡了一觉,等白彩自然醒从空间里出来时还是明月悬空。

寒风呼啸着却遮掩不了春天到来的脚步。即使春寒料峭,该忙的也还得忙。

“公子醒了?”杜泽米提着只木桶走过来。

白彩问:“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杜泽米道:“两个时辰了。现在我们要去糖槭树林采割树液。公子还是回屋吧。”

白彩点点头,她也没准备跟着去。

“那我回屋补觉。”白彩说着就转身回到了自己屋里。

“……”白彩将迈出的那只脚收回来,下意识的想转身就跑。

只不过,银狼速度比她更快,风一般的跳到她对面。白彩就这样被挡在门口,进不得退不得。

白彩忍不住出口成脏,她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会认不出拦着她的这只银狼是当初她救的那只啊。

“白小多!”白彩怒喝。

银狼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线条流畅的身子缓缓放松最后趴在地上大大的狼头闲适的搭在交叠的前爪上。

白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得,这架势是不要她出门了是吧?不不出门就不出门,白彩还不想出去吹冷风呢。本来是很想狂霸酷拽的将门啪的一声扣上,结果……

扫了眼将爪子搭在门槛上的银狼大大,目光上移,看着那似笑非笑勾起的嘴角以及微微眯起的狭长的眼睛。白彩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1152

121 因果

屋外风依旧呼呼的刮着,银狼就守在门口。寒风灌进屋里来,白彩那个头疼啊。她倒不是不想关上门,只是直觉不想惹门口那尊大神啊。现在倒好,门外猛兽蓄势待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上来要她一口呢。

白彩其实非常非常想钻进空间里,就是不睡觉去捣鼓些吃的也是好的。当然,其实她一直都没歇了收银狼都宠物狗狗的心思。现在她自认是有钱将来或许也会有权的好好女子(虽然表面是男子)当然得要个拉轰的宠物了。当然,要是狼狼同志能改吃素就更好了咩……

正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白彩眼角余光就瞅见白小多扭着肥肥的小身子嘴里不知叼着什么很是风、骚的朝她跑来。

额……或许应该说是她这个方向吧?

白彩额角青筋不受控制的蹦了几蹦,特喵的,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养不熟的白眼狼了!

白小多嘴里叼了一只膘肥体壮的狍子,虽然寒冬腊月没什么好吃的,但是……依然养的很肥啊。

“啪”的一声将狍子摔到银狼身边,白小多童鞋一屁股坐在地上蹭到银狼嘴边低低叫了几声,那意思是要银狼给他舔舔。

“啪”银狼看也没看,一巴掌直接将白小多拍在地上。白小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用小肥爪给自己洗脸。

白彩看到这一幕直接掉了下巴,她揉揉眼睛,发现她非常非常肖想的银狼童鞋十分的大爷。果然,是需要调、教啊……

白小多指着地上的狍子冲白彩低叫了几声。虽然白彩不懂兽语。但还是能看到白小多圆溜溜的眼珠子里的渴望的。

嘿……白彩挑眉,十分有趣的看着白小多。她想她一定过于仁慈了,才会让白小多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好支使的人。

“要我给你们做饭啊?皮都没扒好!”白彩阴测测的笑了,配着这黑夜寒风的,略恐怖。

银狼童鞋一爪子拍在白小多头上。意思是让他去剥皮。可白小多能弄好吗?

能不能弄好不是白彩管辖的范围。只是……

“嗨,兄弟。让个道呗。”白彩蹲下盯着银狼的闪亮的眼珠说。白彩记得这匹狼应该是琥珀色的眼睛,但是在黑夜却是分外的明亮。跟鬼火也差不了多少。

银狼嘴咧着。白彩确信他能听懂她的话。只是看着样是不想听了。

银狼伸出爪子勾住白彩的长袍。白彩牙根那个疼啊。她好衣服也没几套。眼看着银狼爪子越来越用力,划出的痕迹也越来越长。白彩叹气,虽然她不想跟一匹牲口计较,但是。过冬的衣服啊!

“哎,真是的。狼兄啊,你这么做客不地道!”白彩笑嘻嘻的握住银狼勾住自己衣服的那只爪子,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实话,我还很想要的狼皮垫子的。”

银狼眼中精光一闪。

白彩失笑。“别啊,你是小多的盆友。我又不会将你怎样。开玩笑滴!”

说着,举起手,跳到屋中,刻意跟银狼保持了一定距离。

不过,白彩觉得这狼一点都不像她所熟悉的狼。要是搁在别的狼身上,在她抓起狼爪那一刻狼早就扑了上来。难道,这狼成精了。知道自己不想杀他?

白彩摇摇头,又上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银狼两米处停了下来。“大晚上的。这么冷我就不给你们弄狍子了,请你们吃个别的东西呗。”

心神一闪,几片厚重的莲瓣出现在掌心。她现在已经能够用意念从空间拿东西,只是还是得提防着人。

“花花。瓣瓣……”白小多心急之下变回胖娃娃的样子。白彩眼一瞪,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白小多:……呜呜,美人姐姐好恐怖qaq……

银狼鼻子轻轻的抽动了几下。看向白彩的眼中闪过探究跟深思……

白彩蹲下身,得意的说:“只有我有哦。要老实哦。吃吗?”

“嗷呜嗷呜……”我吃我吃,不要给那个讨厌的臭狼吃!白小多迈着短肥的小腿。非常非常欢兴的朝白彩跑去。虽然一人一兽直接的距离很短,但白小多还是摔了一跤。原因无他,自己的左后爪绊倒了右后爪。直接滚到了白彩身边。

银狼将头埋在爪子里,忧伤了,跟白小多这么蠢的东西混在一起真会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啊。难怪会被人类女子给哄得团团转。

五中属性的莲瓣白小多都很喜欢,他不挑嘴的。白小多叼了一只肥厚的火红色莲瓣双爪捧着,嗷呜嗷呜的啃了起来。

白彩打了个呵欠,扔给了银狼一片莲瓣,剩下的都塞到了白小多怀中。

白小多感动异常,他就知道这个美人姐姐是好人。

“好了,出去吧。大冷天的还不让我关门!”白彩神神懒腰,一面说着一面将白小多踢到屋外。“好好照顾你朋友啊。你们皮糙肉厚,姐姐可不一样!”说着,关上门,拴好。上床,钻空间。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半点都没犹豫。至于关在门外的白小多。白彩表示,小家伙毛厚的很……

捧着莲瓣大吃特吃被白彩赶出来的白小多:……

银狼大口吃完白彩给的那片莲瓣,目光投向白小多手中那几片完好的莲瓣,嘴角勾出一面莫测的笑意……

黎明,第一缕阳光划破深沉的夜空。不论何处,人们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天启。

山谷不知为何名,周遭群山环绕,山谷位于夹缝之中,只东边、北边一人工开凿一天然出口。两出口皆有重兵把守。

四周绵延的远山一样潜伏着大量兵士。

或许,应该可以这么说,这里养着大量兵士。

“嘭嘭……”一连串的巨响在山谷狂虐的蔓延开来。

司马霆不顾众人的阻拦,站在最前方,看着升腾而起的夹杂着大量尘土的烟雾。表情惊且喜。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待烟雾散去,入目满是碎石遍地,原先在石壁上生了根一样的巨石此时已经粉身碎骨。

司马霆深吸了口气,对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姬满笑道:“不错。”

“陛下谬赞。”姬满沉声道。

这是白彩给他的方子,虽不知为何意。他也没想对陛下隐瞒,便将方子给送了上来。谁能想到几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混在一起会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呢?

炸药!

这是白彩给姬满的,原先是想让姬满增强一下军队实力,姬满活着,她才能好好的。毕竟,要真有那么一天司马霆要她回到朝堂上,怎么着也得拉个盟友啊。

炸药刚刚被“研发”出来,威力当然远没有后世的强劲。不过,在司马霆等人看来,也是很厉害了。

司马霆再次确信白彩有“大才”。忍不住赞扬了白彩几句,却被姬满给不轻不重的踢了回来。

“要不是陛下仁慈,小白还能活到现在?这是小白应该做的,您要是夸他,当心小白尾巴翘到天上去。”姬满道。言笑间就像在跟自己家人闲谈,带着亲昵却不失恭敬。

司马霆站在山顶望着远方山谷,满目疮痍,虽然只是一小片,跟大片山谷比起来的话。

“你很疼他。”司马霆冷不丁的说了句。

姬满面色冷漠,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说明了他此刻心情正好。“小白娘亲于我有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解释了他跟白彩之间的因果。

“但凡我能护着,自然得护着。”姬满手着腰间宝剑,清晨的风吹起他鬓边的发丝,黝黑的,恰到好处的掩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若是小白做错事,不需陛下动手,我自会了结他!”

司马霆丝毫不意外姬满会这么说。他只得,姬满肯这么说,就代表着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白安臣会老老实实的。当然,他也得表示一下,他不想因为一个白安臣而跟自己的肱骨之臣心生龃龉。姬满固然年轻,但却是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在司马霆心中的分量自是朝中那群老臣比不得的。

“听阿臻说何氏母女逃了,君蘅你怎么看这件事?”

姬满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在脑海中找了一会儿何氏母女的影子,隐约的想了起来。“我知道何氏很不喜欢小白,但是,由于小白很早就搬出了丞相府。两人之间的交集倒是没有太多。我不认为是小白下的手。”还有一句话姬满没说,要真是白彩干的,根本就不会留下把柄给人抓。

司马霆笑着摇头,“这朕当然清楚。”何氏母女什么时候消失到了哪里司马霆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未将何氏母女放在心上就是了。

“是不是该给贵妃个说法呢?”姬满问。

“不用!”司马霆负手而立,一个妃子而已。终归是妾。

姬满垂下眼帘,宫中的那个白贵妃手段固然高超,能公然跟太后还有钱贵妃抗争,没几把刷子是不行的。不过,终归也只是妇人的手段而已。到底是小瞧了她的男人啊。

姬满看向司马霆,意气风发,胸怀天下,缺的只是时机。或许还有人才。

司马霆抬头看向远方,天地广阔,并不止于大胤!

姬满顺着司马霆的目光看去,艰涩一笑,小白,你想做什么?(未完待续)r580

122 野心

将时间推至八天前,裴臻送至帝都的密报在傍晚送到司马霆手上。而彼时司马霆正跟姬满和秦绍在御书房闲谈。

是真的闲谈。聊各种八卦的那种。不过,是性质很恶劣且严重的八卦。哪位老臣私下偷纳了小妾,是哪位官员送上来孝敬的,要谋个什么职位,这显然是违反了朝廷规定的。毕竟,大胤朝对官吏的妾室数量有着严格规定。保证官员私生活干净是提高官员工作效率的有效保证,某位大胤皇帝曾说过。并且,一直被子孙后代坚定不移的实施着。当然,也有贪恋美色不怕死的,不过,一经举报,绝没好处。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维护皇权的手段。

司马霆就很热衷于手底下人的八卦,谁收了收送的美人,谁又送了了谁一块千年美玉啊什么的,他都门清。不过,他还没决定出手惩治就是咯。

阿精站在一旁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的给司马霆念着暗卫报来的消息,姬满跟秦绍则坐在下首安静的听着。

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不过,比起司马霆事无巨细的了解,他们到底是差了些。

秦绍跟姬满对视一眼,皇帝陛下当着他们的面没有芥蒂的跟他们谈论他们的同僚,既让他们受宠若惊也毛骨悚然啊。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千古明理。即使是伴着司马霆长大的秦绍跟姬满也不得不承认。或许,说不准,哪一天他们就身首异处,而下令的正是高座之上的司马霆。

不过。两位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背叛司马霆的事。只是,君臣之别还是要有的。

越是受到司马霆的宠信,两人越是言行恭谨,越是不敢出现半点的差错。年少高位。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白彩流放西北就是个例子。

大胤各代皇帝少有耽于美色的,当然,司马霆大哥也就是上任皇帝白彩前任boss现任安邑宣王除外。

司马霆后、宫现在有贵妃两名并妃位以下妃嫔十几名。由两位贵妃共同辅助太后管理后、宫事物。白彩曾说,司马霆是连自己老娘都给算计进去了。由着白蝶跟太后和钱贵妃斗。但不能否认的是,白蝶战斗力真心超强。这也是白彩不愿重回朝堂的原因,有一个时刻可以算计你让你不得安生的妹子在后宫。你想不连坐都不成。安生日子还怎么过!

自司马霆还是九皇子就服侍在身边的苏公公端来红木托盘,该到翻牌子的时候了。

秦绍跟姬满本来准备识相一次,起身告退来着,被司马霆一个眼风扫的没敢吱声。

裴臻密报来的很是时候,司马霆一笑。“不用了,朕还有事忙。传话下去,后、宫真那么闲的话,不如纺纱织布,自给自足。政治清明,当从天家始。”司马霆那意思是他要在全国范围内倡导生活节俭要是后、宫那群不知死活的娘们儿敢整天拿着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的打他脸。哼哼……

宫里从不缺聪明人。

苏公公应声退下。

姬满跟秦绍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早有主意还是临时胡诌的借口。

司马霆大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瞟了眼姬满和秦绍。“别想了,朕明天就在朝堂上提一下。”

“拿着大胤子民的税,却不办些人事!是时候敲打敲打了。”司马霆手中端着碗茶。啜了口热茶。看向裴臻送来的加急密报。

西北有他的眼线发生大事他自会知晓,司马霆想,桐城有西北侯坐镇还能出什么大事?

没成想,刚看了两眼裴臻的密奏,司马霆就险些笑了出来。这是拿白彩做筏子向他示威?

眼眸暗沉,犀利嗜血。

可惜还不到开杀戒的时候啊。司马霆想。

另一封就是白彩给的“投名状”了。其实在司马霆看来。白彩能将炸药配方送上来就已经足够了,打开一看。司马霆眼中闪过激动兴奋。

姬满跟秦绍只看见司马霆的那两只“龙眼”越来越亮。

司马霆从没想到,自己内心最隐秘的东西被曾经的劲敌一语道破。

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勾画着模糊的轮廓。有一小块清晰的标准着“大胤”。仅仅不到轮廓的三分之一。

司马霆眉头皱起,修长的手指骨节清晰可见,紧捏着那薄薄的纸片,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心情会如此不平。

东边是大胤朝,隔着片海还有几个更小的岛国,接着又是一片新的大陆。

西边也是广袤的陆地,白彩甚至将几条重要的河流海洋都给清晰的标了出来。

司马霆知道西边有个叫“大食”的国家,汉代时曾来朝拜过的小国。但是从这图上来看,大食并不小。

未知领域有很多啊。

“来人,去将历代异域舆图给朕找出来”司马霆深呼了口气,对身边立着的阿精道。

大胤地域辽阔,历代皇帝令人绘制的舆图也日臻完善,就连毗邻大胤的几个邻国的山川河岳大江大河无一囊括在内。

司马霆命人将舆图铺在地上,广阔的地图缓缓展开,入目是大胤的大好河山。

“你们也来看一下。”司马霆将白彩绘制的舆图递给姬满,“你的好弟弟本事不小。”语调平淡,听不出里面的喜怒哀乐。

姬满跟秦绍对视一眼,秦绍是兴味盎然,姬满则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白彩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都是小的。喜的则是要这图是真的话,大胤定能出个千古一帝!

敛下心中思虑,姬满半跪着蹲下身子,手指指着地图最西边,再点点白彩绘制的舆图一角,“这应该是这里了。陛下您看。”

司马霆眼中满是笑意,抬头看了眼姬满,“要你的弟弟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这是小白的福分。”姬满道。

“原来大胤并不大。”司马霆叹道。

秦绍则道:“陛下,这舆图还不知是真是假?”

“你忘了白彩以前是干什么的?理藩院尚书。跟番人没少打交道。”会有个比较全面的地图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

姬满提醒道:“陛下,这应该是小白根据那些番人的地图整合而成。毕竟没有去过,……”

司马霆摆手,“朕当然知道,不过,一想到大胤之外的广袤天地。足以令人心驰神往!”

手指轻轻划过舆图上那十几个遒劲有力却不失清秀风骨的大字“大胤军旗飘舞之地亦是白彩心之所往”。

“今天的事都烂在肚子里。”司马霆抬头环顾御书房一圈,目光在随侍的小太监身上掠过,不带半分热度。

姬满、秦绍点头:“是!”

不管白安臣目的何在,司马霆都准备全盘接受。他不愿做个守成的帝王,上朝看着臣子互掐。下朝再看着后、宫的妃嫔彼此构陷。一天复一天,难道他只能跟仙逝的父皇一样,在史书上得个中肯的“明君”称号?

这不是他想要的,单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他曾经说过,或许这个国家会有腐朽的一天,但是他绝不允许它在自己手上凋落!人定可以胜天,即使大厦将颓。他也得力挽颓澜!

白彩送来的舆图,给了他启发。

以往还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的年轻帝王,此刻已经找准了自己的方向。

姬满跟秦绍留在御书房和司马霆这个年轻不成熟但是野心勃勃的帝王畅谈一宿。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畅谈过了。

司马霆感兴趣的是军事谋略国政民生。但是言谈中却不可避免的谈到了另一个话题。

“陛下。明早估计又有人上奏请您广扩后、宫了。您给想一下我们该怎么说。”每一次有大臣奏都是他跟秦绍和裴臻三人轮流出来将那人给呲回去。现在嘴皮子最利索的裴臻不在了,他跟秦绍两个武将,跟文官斗起来,想不挨言官攻讦都难。

陛下宠信你归宠信,你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吧。还管到陛下龙嗣头上来了?

秦绍跟着苦笑道:“陛下……”

司马霆无奈一笑,“再说吧。”

后宫不是没有女人受孕。但结果呢?没一个能生下来。皇宫中的两位皇子还是在亲王府降生的。

他登基才不到一年,也不急。对于孩子。除了培养成合格的帝王外,司马霆不知道还能作什么。

“秦绍。你妹子……”

秦绍赶忙摆手,“哎,陛下,臣妹子今年才五岁。”

司马霆将目光移向姬满,略可惜,“君蘅没有妹子。”话语中满是惋惜。

姬满垂下眼眸,托着茶盏的手微不可见的一抖,嘴角牵起一抹小小的弧度。“是啊,臣家里就臣一个儿子,多个妹子也是热闹些。”

“要说女子,臣还是觉得温婉的好些。”姬满笑道。

“要不朕给你赐婚?”司马霆问。

姬满摇头:“陛下又不是不知姬家规矩。还是别害了人家好女儿。”

身为世家子,你不能选择的太多了。

“世子爷有礼。”白蝶微微向姬满行了个礼。

姬满赶忙回礼,“贵妃娘娘有礼有礼。”

白蝶一身绛红绣穿花蛱蝶曳地长裙,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拿着绣帕轻掩着唇角,跟姬满笑道:“陛下可在?”

秦绍在姬满不远处,也是刚从御书房出来,准备去上朝见白蝶在跟白蝶行了个礼便站在一边。

白蝶无奈的摇头,也不多言。便施施然的跟秦绍姬满错身而过。她又不是来看他们的。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只是,回头瞟了眼一样高大英武的姬满和秦绍。白彩眼中闪过浓重的算计。手按在小腹上,嘴角微微勾起。(未完待续)r580

123 枫糖

白彩本来是准备在北崖村带上两三天就打道回府的,但是没想到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绊住了脚。

冯似锴短短时间的表现还算令人满意,加上有达尚铎这个凶悍的壮汉坐镇,没有人敢来糖厂闹事更不会有人敢吃里扒外。且不说达尚铎的“凶名”吧,就是北崖村人也不同意。糖厂可是会成为北崖村的摇钱树的啊。一时间,北崖村人以成为糖厂工人为荣。

白彩给的工钱很高,一月有二两银子。这是西北这地界算是高的了。当然,要是你手艺出众熬制出最上等的枫糖浆,还会有福利。

现在糖厂招收了三十多个工人,白彩没有一一看过,只是跟管福根说:“要是他们中出了问题,我可是要找你算账!”

只是短短几天,白彩就充分见识到了何谓古人的智慧。

采割糖液不仅做的比白彩好,熬制的枫糖浆也是一等一的好。

最好的枫糖浆是金咖啡色的,口味香浓醇厚,晶莹剔透。这种枫糖浆制成的枫糖能改善人的不良体质,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者是淡咖啡色的枫糖浆,拥有强烈的枫树气息。最后咖啡色的颜色较深的枫糖糖浆,用来制作糕点糖果。

白彩让人将前两种枫糖糖浆制成枫糖,枫糖的味道远比大胤朝的蔗糖要美味的多。

“为什么?”白彩疑惑的看向站在一旁一脸肃容的杜泽米。

杜泽米请缨留下,这另白彩很是奇怪。

“请公子将我大哥带走。”杜泽米沉声道,“糖厂会越来越大,公子需要得力的人手镇住浮动的人心。”

白彩点头,“接着说。”

杜泽米继续道:“说到底,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必公子也明白。”

白彩说:“让达尚铎跟你一块留下吧。我正好有事要你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也不必再浪费口舌劝我。”杜泽米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怕她想多了,自己留下,达尚铎跟丁月章在西前村她好放心。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她不认为杜泽米是蠢人。相反他聪明的很,聪明人就会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判断。

“公子可想好要将枫糖卖到哪里?”杜泽米问道。

大胤朝还没有枫糖这个新鲜物儿,人们接受度最高的还是蔗糖。

白彩笑指西方。杜泽米失笑,“该说您大胆还是什么呢?”

白彩晃晃手指,做出个嘘的手势。她可是支会过裴臻的。司马霆那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三个村子现在依然不讲卫生,真是我的失败。”白彩道。

杜泽米:“这不怨您。”

“这是我交给你的事,从北崖村开始,你要将这个村子给是弄的干干净净。同时也要组织人修条路。一会儿我会将计划书交给你。”白彩说。

等杜泽米收到白彩给的计划书时,感觉略吃惊,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是惊讶的很。这是要重新建个村子吗?

“一村里卫生要抓好,房前屋后要干净。该怎么做上面都写好了。二三个村子里招些人。现在虽然农忙,但家里地少的,都差不多快忙完了,修路。至于怎么修,上面有。三你挑几个身板还算好的老人最好是四十五到五十来岁的老人,最好是没家眷的孤寡老人。给他们工钱要他们打扫道路。当然最后一条你可以先放着。”白彩耸肩,“我虽然想要个干净明亮的村子,但是,吃不饱没钱花的情况下还真不敢想。你这就这样挨着做。等做完第二条,第三条也就差不多了。”

“公子挺自信。”杜泽米笑笑。

白彩拍拍杜泽米肩头,“交给你了。”

杜泽米头皮发麻的看着白彩给他的那两张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他敢肯定,白彩跟他说的只是其中几条而已,还是最简单的那几条!

白彩以前就打了让杜泽米给她管理三个村子的心思,现在眼看杜泽米想溜,怎么可以!

你不是想留在北崖村糖厂吗,可以。顺便帮我将北崖村好好整治一下,哦,既然你都肯管北崖村了,那么西前村跟东照村也应该可以把?

顺便一提,银狼每天晚上都来向白彩报道。除了第一晚上没有让白彩给它弄吃的以为,接下来的几天无一例外的打好猎物交给白彩。

白彩还存着拐走银狼的小心思呢,也只得认命的给它捣鼓吃食。偏偏银狼要求高的很,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彩做菜,多放一丁点儿盐都是不行的。

白小多整天抱着白彩给他做的棒棒糖吃。

小孩儿乖巧,有吃的哄就不闹。

白彩用熬制的枫糖糖浆做了好几个造型的棒棒糖,还是特大号的。

小兔子、大苹果、还有一只老虎头的棒棒糖。

白小多整天抱着舔啊舔的。不是他不想啃,主要是白彩“威胁”他说,只能舔不能啃,否则以后都别想!

此时白彩正给银狼考一只肥嫩的兔子。

桐城冬天条件难道很不错,这兔子狍子无一都是肥嫩的可以。

白彩晃晃脑袋,将脑中不靠谱的想法驱逐出去。

拿着刷子蘸了一层厚厚的枫糖浆均匀的刷在肥兔子烤的冒油的身上,等烤熟之后递到狼大爷的嘴边。

死丫头!银狼比划了一下送到嘴边的肥兔子,瞪了白彩一眼。伸爪把兔子按在脚底,大口撕咬了起来。

不过,白彩发现,貌似很狂暴的吃法下其实很小心。狼大爷一直都很小心的不让兔子身上的油碰到自己宝贵的胡子。

“明天就回去!把杜泽米扔这!”白彩盘腿坐在床上,将西瓜从空间里抱出来,对半切开,拿着勺子舀着吃。

红红的甜甜的西瓜瓤,瞬间让白彩累了这么多天的心给治愈了。

有什么能比得上吃一口自己喜欢的东西更让人来的开心的呢?

白彩满足的眯起眼睛,怀中抱着半个西瓜。一勺一勺的挖着吃。

另一半被她放在屋里的桌子上了,等着吃完这个再去将那一半给消灭。

司马霆,白彩很好奇他看到炸药的威力和那副世界地图时的表情。

应该很精彩吧?

白彩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她给司马霆世界地图也没存什么好心思。

与其让他整天盯着自己,没事找个茬寻你个乐子,还不如给他制造个目标。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那也可以这样说,不想开疆扩土名垂千古的帝王不是好帝王。

至于未来如何,白彩不敢确定。

不过,该准备的白彩会一样不落的准备好。

她从没有作为鱼肉的自觉。

“咯……咯……”半个西瓜见底白彩也不出意外的一连打了数十个饱嗝。

将剩下那块西瓜解决的心思也就消了去了。

“咚咚。”门响了两声,然后就是非常熟练的开门声。

白彩无语的看着自己拴好的屋门被狼从外面打开。

这狼也成精了吧?白彩想。

白小多跟她告假一天,说是要回山中看望它那群小弟,会自己回家,要她别担心。

然后,含泪汪汪的跟她告别。

白彩嘴角抽搐的想,她才不担心!她担心的是那群被欺压的小动物!

不过,银狼倒是没走,留了下来继续蹭饭。

银狼刚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的大块西瓜,狼嘴一咧,他就知道是给他准备的!

连皮带瓤嚼吞下肚也用了没十分钟。

白彩额头凸凸直跳,她是不是该歇歇拐狼的心思了?

倐的一下银狼跳到白彩的床上。舒展开身子,将头搁在白彩腿上,合上眼,假寐中。

白彩:“……”

她还想去空间睡觉好不好!

白彩可没有将狼拐到空间的心思!

“喂喂。”白彩轻声叫了几声。眼尖的看见银狼耳朵抖了几抖,两只爪子伸长推推白彩,然后又捂住自己的脸,继续睡。线条流畅的腰身似乎蓄着勃发的力量。

“你是哈士奇吧?”白彩纳闷的问。谁家小狼童鞋这么信任人类啊。

不是说狼都是忘恩负义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吗?

可是眼前这只除了算计她做菜之外也没什么恶劣的地方啊!

当然逼她给它做饭已经很过分了!

银狼大爷抬抬眼皮,不屑的瞟了白彩一眼。这傻丫又在说什么蠢话?哈是齐是啥?

“……”白彩。被鄙视了绝对被鄙视了!

“起开我要睡觉!”白彩很想吼上这么一嗓子。

但是,说出口却成了:“让让啊!”那叫一个谄媚!

银狼大爷勉为其难的将头从白彩腿上拿下。

白彩松了口气,离开卧倒,掀起被子就往身上盖。

果然,有只拉轰的宠物狼狼也只是梦里的故事啊。

白彩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等明天回家就将空间里的红薯苗跟玉米种给拿出来。

红薯苗是要三个村子的分量的,玉米是要自己种的。

回去就得种玉米花生跟地瓜了吧。

快三月份了啊。农历三月啊。大胤朝用的都是农历。白彩扯扯被子,抬眼瞪了一眼趴在被子上的漂亮的大狼。非常非常想将狼给抽下去!

累极了,白彩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银狼脑袋枕在白彩的枕头上,看着白彩安静的睡颜,伸出鲜红的舌头舔舔白彩双唇,嘴角裂开一个愉悦的弧度,四肢伸展,合上眼,1152

124 印染棉布

白小多哭天抹泪的回家了,嗯,是爬着走回家的,一身泥点子,估计是滚泥潭子里了。可把白芳蔼跟刘氏那个心疼的哦。偏偏人家给他洗澡还不愿意。被白彩提溜起来直接粗暴无比的扔小盆狠狠的搓洗了一番。这小孩还挺享受。

刘氏、白芳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平平淡淡的。

要说真有什么,除了银狼整天来蹭饭之外,就是陈墨轩还没回来。

白彩绝逼不承认直接担心陈墨轩那二货,只是想,她还想通过陈墨轩跟蛮族做生意呢。

蛮族珠宝最是不缺。你要问为什么?打劫啊?这年头来钱最快的职业就是打劫了。蛮族可是这一职业的巅峰选手呢。

子民或许是穷的但是身为统治者的王绝对不穷。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红薯秧苗发下去了,大家已经开始种了。

白彩沿着山间小路往下走,看着村民在田间辛苦的劳作。

“怨念很深啊!”白彩叹道,自己估计就是出来拉仇恨值的。

地瓜的种植方法并不难,跟这些常年跟田地打交道的农民一讲就明白,期间只需将特别注意事项讲清楚即可。

要不是她让村民拿地瓜抵粮食税,再建了纺织厂有人做工赚钱,估计早就有人冲上来骂了。

田间插秧的人停下来看着步履稳健脚底生风的白彩,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们或许清楚白彩想要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想法,但是硬逼着他们种地瓜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白彩摇头,大步朝山下的纺织厂走去。

纺织厂现在已经有固定客源,棉布不仅在桐城卖还运往更远的省份。

这其中,罗大成出力尤多。

从白彩这花几千两买来的松花蛋秘方让他赚了个盆满钵盈。

家主为此还特地招见了他,得知他是从白彩手中买的秘方,嘱咐他务必跟白彩搞好关系。

以前他还不明白,现在当白阿四成了白安臣,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回西北时,白彩的纺织厂已经在运营中了。

常年经商的他立刻嗅到了商机的味道!

他发现纺织厂的布不仅比市面上卖的结实花样还多。而且,价钱还要便宜三成!

罗大成立刻去拜见白彩,先是说了通仰慕的话,险些没把白彩说吐,然后又趁机跟白彩提起买布的的事。

白彩正求之不得呢,不过,在商言商,一分钱都是不能让的。

纺织厂需要大量棉花,白彩想扩大生产,原料得足,便跟罗大成说要收购他手上的棉花。

罗大成当时笑的那个虚伪啊,“白公子,这棉花价钱可不低啊。”

白彩上下泡着一盏空茶盏,笑道:“现在都快暮春时节了,谁还会买你手上的棉花?”

一句话将罗大成打的原形毕露。

“我是明白罗老板的人品诚信的。要不我也不会买你手上囤积的棉花啊。”白彩笑呵呵的说。

这话说的罗大成汗流浃背,如堕寒潭。

囤积……向来是个含义丰富的词,你囤积这么多棉花是想干什么?

罗大成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讷讷的问:“公子何解?”

白彩手搭在桌上,“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是想从罗老板手上够得棉花。制成布匹然后再卖给罗老板。再说,罗老板不是一直在为那些棉花发愁吗?”

罗大成很想翻个白眼,他哪是发愁,他是在待价而沽好不好。虽然棉花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但是胜在他手上棉花多。

最后,白彩从罗大成手上成功的买下棉花,并将纺织厂最大一笔订单签给罗大成。

罗大成是个聪明的商人,表面上一副“你看啊我给了你个友情价我亏大了的样子”其实白彩看的透透的,罗大成不但不亏心里还在偷着乐呢。只不过白彩装作不知道也不点破就是咯。

今天,罗大成又来纺织厂,这距上次也不过一周而已。

白彩心里犯嘀咕,她家纺的布到底是有多好卖?

纺织厂又扩招了几十个女工,工钱高不说,比起下地干活还要轻松的多。白彩招的女工都是来自西前北崖东照三个村子的。至于旁的村子要过来干的人,白彩一概不收。有钱赚当然是要先紧着自己人了。

纺织厂一年四季都做工,按你织出的布匹来算工资,一匹布二十五文,这个价钱不高但是场子里机器效率高啊。老的纺织机几天才织出一匹布,安装了飞梭的纺织机一天最少可以织出一匹布。最起码每人一个月可以赚得七百五十文钱,也就是一两半银子。有赚的多的,一个月可以赚得五两银子。当然还有奖金,你不缺勤,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两银子。也就是说,即使速度最慢的织娘在纺织厂里一月也能赚得二两半银子。

一年下来的话,二十五两。足够普通人家两年的嚼用。当然年终奖金什么的得另算。

这么一算,白彩让他们拿出地来种地瓜也不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事了。

“罗老板今日有何贵干?”白彩朗声笑道。

罗大成赶忙起身抱拳作揖,“哎呦,这不是来看看白公子吗。”

这话谁信。“说吧。”白彩笑意盈盈的看向罗大成。这只胖狐狸,要是不会算计才怪了。

罗大成赶忙将今天来的目的和盘托出,他不敢在白彩面前托大,跟他不同,白彩是在朝堂上练出来的。

“不瞒您说,您纺织厂里的布卖的的确好,价格便宜不说质量还忒好,花样也多。刚上市就吸引了不少回头客,但是,这些客人都不是特别富贵的那种。您也明白,要想赚大钱,还得瞄准那些贵人啊。我今天来是想问您能不能让厂里织些华贵的缎子。”罗大成小心的斟酌着言辞跟白彩说道。

这个道理白彩也明白,只是罗大成说的她还真不一定能做成。不过,要是在棉布上弄些新奇的花样倒是不难。

“这还真不好弄,你也知道,西北这里养蚕缫丝都不容易也少有养蚕的人家。再说,有了苏锦蜀锦的谁还看我这小地方出的绸缎?不过,正好你今天来了,我也有样东西给你看。白桦,将东西呈上来吧。”白彩朝门外说了声。

罗大成略有些讶异的看着白桦给他展开的那块棉布,或许,应该不能称之为棉布。精良秀美比起他见惯了的绫罗绸缎也不遑多让。让他更惊艳的是,上面的寓意或许说是风骨。

白彩看着罗大成的表情,略满意。

这是刚制出来没几天的印染布,花样以写意为主,正合了文人墨客追求的“风骨”。

梅,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为高洁志士。

罗大成刚刚倍感惊艳的正是一块印有傲雪寒梅的棉布。

白胖的手贪婪的抚摸着棉布,棉布轻柔软滑,比起之前他收购的棉布质量要更好。

而且,这更应该称之为一幅画,画中意境令人神往。

可以想象,它若是出世,将受到多少人的推崇?特别是那些书香世家的子女。

“别急啊,还有呢。”白彩冲白桦扬扬下巴,白桦会意,将另外三匹布逐次展开。

白彩看的明白,白桦这小孩变坏了,明明罗大成刚看的清楚,想要上前再认真欣赏一遍时,这小孩却又气定神闲的放下然后再展开另一匹。

罗大成也气,但是碍于自己是个大人也不好跟白桦计较。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看。

兰,空谷幽波,孤芳自赏,香雅怡情,是为世上贤达。

竹,筛风弄月,潇洒一生,清雅澹泊,是为谦谦君子。

菊,凌霜飘逸,特立独行,不趋炎势,是为世外隐士。

鲜红的梅,幽紫的兰,翠绿的竹,橙黄的菊。

色彩鲜明,映着雪白的布匹各位的好看。

但是……

罗大成看向白彩,“颜色未免太过鲜艳?”

白彩晃晃手指,“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下印染技术而已,至于那些淡墨画还不是更容易的事。这是专为那些姑娘家准备的,你懂得。”再说,她比他还要了解那些酸腐儒生更喜欢什么道道。淡雅水墨写意山水,直接秒杀一众人书呆啊。

“我这门外汉都瞧这画儿不错,不知是……”罗大成话刚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半响才抚掌叹道:“我怎么忘了您是天启四子啊!”有这么个大才子在这,他居然都给忘了。

棉布上印的花样是挺好看,但是就是不知道水洗之后会怎样。

白彩直接让人端来盆水,让罗大成自己洗,一试便知。

不褪色,罗大成使劲搓洗了一番硬是没有掉色。不好意思的冲白彩笑笑。

白彩不置可否,她手上的货向来是有质量保证的。

罗大成想先试试水,便先定了一百匹,色彩艳丽的五十匹,淡雅水墨的五十匹。

白彩点头,印染布比之前的普通棉布贵了一倍,她不亏。

罗大成这么做,小心谨慎,符合商人的作风。

不过,印染到底是比不上刺绣啊。这是白彩愁的地方。

人心真是不足啊,她一口气可吃不了胖子。白彩摇头将脑中不靠谱的想法给驱逐出去。

刺绣锦缎固然美丽昂贵,但是,那也只适合小部分人而已。

白彩哂笑,那小部分人的钱她会赚回来的,但不是靠着布匹。

既然有了罗大成的这一百匹布的订单,1152

125 白瓷和玻璃

白彩在她住的南山上的荒地上种了好些果树。

苹果树、梨树、杏树、李子树,都是些平常好种结果多的果树。

她没有开个果园,而是将山间小道上的野草碎石清理干净栽上果树。

从山腰到山脚,道路两侧都是长的喜人的果树。

从空中俯瞰,各种各样的果树将南山上的荒地分割成几块,有玉米地有地瓜地有花生地蔬菜地等。哦。还有忙的热火朝天的砖窑跟瓷窑。不过,这两比较破坏环境的窑处于山坡的边缘地带。周围被一圈白杨围绕。

星罗棋布,却又生机勃勃,洋溢着春天到来的气息。

为了使自己心心念念的果树健康成长,白彩特意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浇给果树。

所以有人奇怪,明明是刚栽上的果树不仅都成活了,怎么还开花了?

无解,只能归结于南山风水好。

这南山是她的,自然得尽心。当然,她这么尽心是为了自己享受,可不是为了让山下那群小孩儿随时随地来偷她的果子!

西前村人都知道白彩花钱将南山买下来,知道归知道,但是小孩手脚毛躁贪图果树花开的喜人,上去摘上几多,可是会受罚的。

一时间,白彩在西前村小孩心里的怨念颇深。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白彩坚持贯彻这一方针。

再说,她家的果树让人糟蹋。不生气才怪!

至于她家的房前屋后,白彩沿着院墙边种了一圈栗子树。

茅栗外壳生着厚厚蜜蜜的尖刺,有人敢爬墙,先扎死丫的!

砖窑跟瓷窑跟她家其实很近,白彩每天都定时去砖窑瓷窑溜达一圈。

柳絮在烧瓷上很有天赋,画坯上釉烧窑,直接秒杀学了数十年的刘虎。

这倒不是说刘虎烧的不搞好,只是柳絮擅长书画,这就导致了刘虎跟柳絮烧制的瓷器高下立现。

外行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让内行一看,刘虎的是有形无神,而柳絮形神兼具。

至于齐大壮,识相的没有跟刘虎和柳絮竞争,反而对白彩说的透明的可以制成杯子碗碟还有各种饰品的玻璃很感兴趣。现在正没日没夜的跟齐老爹研究呢。

“柳絮?”白彩站在不远处看着捧着一雪白绘有折枝青莲纹样的笔洗轻轻摩挲,眼中满是喜悦。

白彩这一刻才注意到,柳絮或许真的放下那段不堪的过往。

“公子来了。”柳絮笑着朝白彩大步走来。

白彩就站在瓷窑门口,里面温度,略高。

白彩从上到下打量着柳絮,一身灰色短打,满头青丝用一根布条随意的绑了起来。

原先的芙蓉玉面,今天的灰头土脸。

白彩再一次怀疑柳絮的选择。

明明是个花美男的说……

“这个送给公子。”柳絮将笔洗塞到白彩手中。

白彩眼睛一亮,“很漂亮啊。”拿到外面卖一定很值钱。

柳絮跟白彩到外面谈,“公子没准备卖瓷器吗?”

“当然卖。”白彩道,不卖她让人研究瓷器干嘛,不就是为了狠宰那些贵人一刀吗。

“人手够吗?”白彩问。现在瓷窑有一个大师傅齐老爹,两个师傅柳絮跟刘虎还有五个小伙计。

柳絮道:“还好,等忙了时再说吧。”

“那叫来刘虎,我有事情让你们做。”白彩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一派云淡风轻。

刘虎在瓷窑里跟活计讲这黏土的重要性呢,刚没看到白彩,白彩叫他时才从为人师表的感动中回过神来。一公子叫他有事,忙不迭的抹了把脸跑了出来。

“你们……”白彩巴拉巴拉的跟柳絮和刘虎讲了一通。末了才问:“你们听懂没?”

刘虎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公子爷,您能再讲清楚些吗?”

柳絮翻了个美丽的白眼,“笨!公子爷是要我们专门烧制美丽大气让达官显贵一看就移不开眼的那种白瓷!”

白彩故作高深的点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柳絮问:“可是公子,怎么算移不开眼?”

白彩瞪了他一眼,“你也笨!”

好在白彩早有准备,你什么都不准备就来给员工上课,那是不行的。

从袖口中掏出几张纸,白彩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

刘虎惊呆了,薄薄的纸片上勾勒出美丽的纹样,清雅澹泊。

柳絮盯着用淡墨勾勒出的青莲翠竹,抬眼问白彩:“这样就好?”

白彩摇头:“当然不行。你们看下一张。”

下一张白彩用鲜明的色彩画出了美丽的牡丹,湘雅的兰花。

“怎么样?对比明显吧。”白彩道。

刘虎犯难了,虽然他觉得第二张色彩鲜艳的好看,但是第一张上的水墨画也不差。搓着手不好意思的问白彩:“那怎么弄啊公子?”

“一个不落。单纯的白瓷要产,特别是些碗碟,但要注意花样。我说的不是在上面绘制些花样,而是碗碟的形状。你们再看这个。”白彩又拿出几张纸,第一张上绘制了各式各样的杯碗盘碟。有莲瓣口径的茶盏,荷叶状的盘碟,高脚的白瓷小口酒杯等等。

“不要总是老脑筋。现在白瓷不是还没有人用,我们烧制白瓷不就是为了让人接受吗?要是白瓷跟青瓷一样,谁还会在乎,好好想想吧。真正有用的东西是贵精不贵多的。”白彩语重心长的说。废话,当然得贵精了,要不然谁还肯花高价钱买啊!

“再者,淡墨花样的那些文人书生一定很喜欢,最后,花样鲜艳的肯定有人图喜庆。当然,比如你烧五个这样的白瓷,清雅的得占三个艳丽的两个,懂没?这就是三者兼顾一个不落。”白彩很明白她将来那些顾客的心态,条条道道的说的清清楚楚。谁让达官显贵中有世家有土豪呢。

柳絮深思了一会儿,抬头对白彩说:“公子我明白了。”他在小倌馆里呆过,也曾琢磨过那些客人的心思。

越是贵的东西,越是受人追捧,在这里,公子也说了“贵精不贵多。”

“不过,公子您还是给我们画的花样吧。具体要我们烧制什么,得有个具体方向。”柳絮含笑道。

白彩点头,“嗯,你们先去忙吧,明儿我给你们图纸。”

跟柳絮告辞后,白彩又去了趟瓷窑隔壁的小玻璃窑。

瓷窑跟玻璃窑、砖窑白彩本来想合二为一的,一开始就是这么建的。但是后来证明她实在是太鱼唇了。所以,赶紧的又弄了俩窑。

齐老爹腿脚不便,但也没忘记要替白彩烧制瓷器还要帮她研究水泥。大部分时间齐老爹都是在窑洞里烧制水泥,已初见成果,正在试用中。

这绝逼是意外之喜对白彩而言。她只是跟齐老爹这么随口一提,这爱钻研的老头二话不说立马投入到了对水泥的研究中。

齐老爹绝对是全方位的实用型人才。烧的了瓷打了把式研究出了水泥,现在还不忘跟玻璃奋斗。

齐大壮虽然没有他老爹这么全能,倒也不失研究创新的热心。

此时,齐老爹正跟齐大壮捣鼓玻璃。

白彩走上前,这玻璃窑里温度也不低,抬手擦擦汗,“怎样了啊?”

齐老爹赶忙拉着自己儿子起来行礼。

白彩摆手,“别麻烦了,玻璃研究的怎么样了?”

齐老爹叹口气,“能烧制是能烧制了的,但是跟公子爷您说的透明无杂质还有一段距离。”

白彩挑眉,“是么,能拿出来我看一下吗?”

看着古人烧制出的半玻璃的“毛玻璃”,白彩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明明是没有什么技术条件的小窑洞,偏偏还能烧出如此程度的玻璃。白彩叹服。

这玻璃的确没有现代玻璃光滑透明,但跟毛玻璃想必也差不离了。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现代毛玻璃还要用化学方法处理过吧。

“来来出来谈一下,这里太热了。老爹您真是不容易。”白彩真诚道。

齐老爹赶忙摆手,“哎呦,这怎么使得哦,本分本分,这是我该做的哦!”

白彩跟齐老爹坐在小玻璃窑洞门口,白彩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让大壮帮我办件事。”

站在齐老爹身后的齐大壮挠挠头,不解的问:“有什么事啊,公子?”

接着又拍着胸脯保证,“凡是我齐大壮能做的定当在所不辞!”

白彩微微一笑,“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得给你找好帮手比较好。”

对于齐老爹父子白彩是欣喜的,她能从官奴市场上将两人买下一定是走了大运了。

但是由于玻璃水泥还有白瓷齐老爹跟齐大壮都出了大力。白彩又隐隐觉得不安。

不是她心理阴暗,主要是这世界上诱惑太多。

她是他们主人有什么用?

这世上背主的还少吗?

齐老爹在白彩走后,望着自己的儿子满是忧虑。

齐大壮不解的看向自家老爹,公子说的明明是好事啊,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齐老爹叹道:“智多近妖慧极必伤啊!”

齐大壮问:“聪明了不好吗?”

齐老爹怒瞪自己不开窍的儿子,“做你的活计去!公子交代的事你给我上心做!”

“当然了。公子是咱家的恩人主人嘛。”齐大壮嘟囔着又去烧他的玻璃了。在走之前要将透明玻璃给弄出来才行。1152

126 莲华居开张日,不醉楼忆故人

“莲华居今日正式开张!莲华居今日正式开张!大优惠大优惠,棉布上的梅花真啊真好看,青青的竹子随啊随风摆……”

几个衣着干净的小孩手牵手在清河县街道上大声唱着顺口的歌谣,全然不顾路人投来的讶异的眼光。

白彩站在楼上听着街上清澈的童音以及人民时不时的谈论声:“莲花居是什么啊,什么梅花竹子啊。”

“不知道,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知道,莲华居就在前面。”

“走走。去看看。”

……

这歌谣是她编的,虽然不是什么呢阳春白雪,但也能足够下里巴人吧?

白彩拿着柄纸扇轻敲着手掌心。嗯,火候差不多了。

她自信纺织厂里的布能大卖。

一尺布十文钱。这是普通的棉布。

至于印花的那种棉布价钱则翻了两倍。物一向以稀为贵。三十文钱一尺。

现在大胤朝并不流行印染画布。大家要穿出个花样,只能刺绣。

并不是每个绣娘都有高超的绣衣技巧的。

一匹布十尺。三百文钱可以买一匹。

其实在大胤朝卖布是件很赚钱的事。

一身长袍最少需要二十一尺,即使是最便宜的棉布,也得需要几两银子。

当然麻布不算,因为没有人用麻布做身风度翩翩的长袍。

以一人一年三件衣裳来算,冬天一件,夏天一件,春秋一件,亵衣亵裤不算。

一年最少三件衣裳,这就得数十两之具。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棉布不需要保质期。今年卖不了,大不了明年卖的时候便宜一些。

“诶,老板,这布上面的梅花是绣的吧?”有年轻姑娘摸着印有梅花图案的布匹爱不释手的问道。

白芳蔼挥着绣帕笑的爽朗:“我可不是老板,顶多算是个管事的。这不是绣的,你可以摸出来。这是我们特有的工艺,喜欢就买几尺做身裙子多漂亮啊。姑娘,来来,你更适合兰花的,你看一下……”

白彩下楼就见白不弃正在霹雳啪啦的打着算盘,眉头紧锁。白芳蔼则在跟个年轻姑娘展示各种花样的棉布。

笑着摇头,白彩背着手,饶有趣味的看着白芳蔼正在跟第一批客人施展她的三寸不烂之舌。

纺织厂已经走上正轨,留下刘氏跟张婆看着就行。

白芳蔼是个人才,正好她又想在清河县开家暂时以卖布为主的综合商店,就将她拉来当“壮丁”了。

她答应的利索,白彩当时就打趣道:“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纺织厂啊?”

白芳蔼抛了个千娇百媚的媚眼给白彩,“张婆婆可比我厉害多了。”

的确,从宫里走出来的张婆的那双眼叫毒那手段也够高。管理一个纺织厂对付几个村妇也是绰绰有余的。

“哎,管事姐姐这是什么啊,好可爱啊。”有姑娘眼珠子看向店的另一边,干净的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可爱迷人的小动物或是妍丽的花朵桃花梅花杏花梨花或是天姿国色的仙女或是飘逸出尘的公子哥。

虽然很好看,但都摆脱不了他们是糖人被吃掉的命运。

一个**岁的小女孩抱着个小猫样式的棒棒糖不撒手,旁边的妇人看着好笑,却也掏出银子给她买下来。怎么着也比自己女儿哭闹要好。

棒棒糖有些贵,一两银子一只,但是来莲华居的有的是小康水平以上的人家,而且这棒棒糖又能当玩具哄自己宝贝开心又能吃的,这么一想,贵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棒棒糖不多,但是种类多,看起来也是怪迷人眼的。

一只小猫样的棒棒糖,只有两种,其他的也是。

白彩只是先拿出来试试效果,莲华居现在还是以卖布为主。

“您是……”白彩正转着,就听旁边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略眼熟。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貌美妇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胖娃娃。胖娃娃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断的往棒棒糖方向瞅,就差跟他娘亲说:我要了。

白彩问:“您是?”

“您是不是以前卖过柿子,不是,是您认不认识一个卖柿子的姑娘,甜柿子。长的跟您很像。”少妇见白彩穿着不凡,一身男子打扮,心里也犯嘀咕,当初她见的那个明明是姑娘啊。

白彩恍然,这个估计是以前买过自己柿子的客人。

“来小弟弟拿着吃吧。”白彩挑了个威风的老虎棒棒糖塞到胖娃娃手中。

少妇忙道:“这怎么好呢。多不好意思啊。”

白彩笑道:“我姓白,缘分嘛。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少妇道:“贱妾苏氏,这是小犬小宝。”

“好名字啊,小宝。”白彩含笑道。

“公子……”白芳蔼莲步轻移来到白彩身边,朝苏氏微微行了个礼。

“这是苏氏姐姐。”白彩跟白芳蔼介绍了一下苏氏。“当初苏氏姐姐可是第一个光顾我们柿子摊子的客人呢。”白彩如是道。

“好了,我得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跟不弃大哥了。晚上要注意安全。”白彩仔细嘱咐了几句。

白芳蔼笑道:“放心,不弃大哥拳脚功夫还过的去。”

本来白芳蔼说自己一个人跟几个伙计足以看店来着,但是白彩还是不放心,刚招的伙计怎么说也是外人,正好地里都快忙完了,就把白不弃给叫了来。

也就是说,白不弃明面上是店里的账房实际上是保镖并负责留意清河县的风吹草动。

白芳蔼跟苏氏一见如故,具体表现在白芳蔼拉着苏氏不停的给她介绍店里印花的布匹。她倒不是想苏氏买,只是纯粹想表达一下自家公子爷的伟大而已。“我跟你说啊,苏姐姐,这可是大胤朝独一份呢,我家公子厉害吧,柿子脱涩变甜也是他想出来的。……”

苏氏很是惊喜的看着印有梅兰竹菊花样的棉布,可比她身上穿着绣着碎花的衣服强多了。至于为什么当初那个姑娘成了公子,苏氏则是选择性的遗忘了。

现在是暮春时节,人们纷纷脱下厚重的棉衣,青衫罗裳纷纷上阵。白彩见街上女子穿着色彩艳丽的衣裙,仿佛看见了自己莲华街居的美好未来。

暮春,暮春。白彩脑中灵光一闪,呀,她好像忘了什么啊。

对哦,她该把西瓜给种上啊。到时候又是一笔进项。白彩心里想着。

走着走着,就到了郑家的鹤仙酒楼前。

不远处就是钱家的宾客来。

白彩抬头看着鹤仙酒楼的牌匾,漆红色的牌匾上现如今已经换成了“不醉楼”。

是啊,鹤仙酒楼成了不醉楼。

郑家满门抄斩……

白彩险些忘了郑之浩那个不羁却又行为谨慎的男子是郑家长房嫡子。

不醉楼人来人往,突厥来袭过去也不过数月。似乎这些人从未觉察到一样,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的确,无论遭受过什么,生活一样继续。

就像大胤刚跟蛮族干完仗,蛮族跟西北行商的交易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一样。

即使上面的严令禁止,也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逐利本来就是商人的天性。

大胤各代皇帝似乎看的比较开,对于跟蛮族的交易虽然管的很严,却不禁止。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白彩低呢。

聪明人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在她看来,郑之浩做的很对,至少,他活了下来。

“喂,你小子当路边干嘛!”

白彩回头,“你是在问我?”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她站哪关他们什么事啊。

冲她吆喝的是个小厮,站在小厮身后的锦衣年轻人才是正头。

白彩不想理会,看都没看,抬脚就走。

“诶,兄台,来者既是客。不如进去喝一杯如何?”年轻人挡在白彩身前问道。

“不如何。”白彩道,“我又不认识你。”

年轻人摇了摇扇子,“可我觉得你很面善呢。”

“你不冷吗?”白彩无语的看着年轻人,她手上虽然也拿着一把折扇,但她是为了打架时方便,可不是为了扇风的。再说暮春时节又不热。

年轻人:“……”

“我叫李文逊,是不醉楼的老板。”年轻人见白彩不理他,赶忙道。

“没兴趣。”

“但是我想尚书大人……”

“你说什么?”白彩眼梢上挑,这人还想威胁她?不过,这个叫李文逊的年轻人认识自己?

李文逊指指不醉楼,“楼上谈。”

白彩斜了眼李文逊,“我确定不认识你!”

李文逊生的斯文却又英气十足,“在帝都时曾有幸得见天启四子一起出行。”

他这么一说白彩就有些明白了,能让她跟其余三人一起出行的也只有那些不得不参加的吟风弄月的无聊诗会了。

不醉楼比之前的鹤仙酒楼多了分雅致,只限于包间。

一楼大堂比之前还要豪放的多。

刚进门就见数十个大汉围在拼桌划拳,“……五魁首啊,六六连呐……”

白彩:“……”

果然划拳什么的是没有时空时代的界限的。

她记得以前鹤仙酒楼一楼还没这么豪放,是有喝酒骂娘的,但是还木到达这个程度。

“开啊开!啊!靠!居然是大!”

“格老子的,是不是刷老千了!”

“小的们,给我上去揍!”

嘭嘭铛铛一通响。

白彩淡定的抬脚将扑到自己脚下的那个壮汉给踹到楼下。

她没走错地吧?r1152

127 商谈不恰,青蒿黄金

白彩以为自己进了涉、黑场所。

一楼是赌博斗殴的,当然,老板肯定是不愿意酒楼的桌椅板凳被砸的。

闹事者还没升级呢,就被酒楼的专业打手,不,专业保镖给残酷无情的镇压了。

白彩本来是想站在那里看场激烈斗殴的好戏的,但是,很可惜,没看成。

二楼嘛……

装潢雅致。楼道上摆着各种长青花草,这一点有些画蛇添足的赶脚。来往的侍女也是穿着精致,**非常。

统一的粉底绣有偏飞蛱蝶的紧身锦绣长裙勾勒出来往侍女的傲人身材。

而且该露的绝对漏!

若隐若现的乳、沟,水蛇一样的小腰儿,时不时飞的媚眼儿。高高扎起的飞仙髻,环佩叮当。

这是侍女?

白彩很想揉揉自己险些被闪瞎的狗眼。

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这酒楼或许比郑之浩之前经营时生意要好,但是,格调绝对降了好多!

虽然她承认装潢很好,也蛮有意境。

但是这意境在那些妖精侍女出现时已经被破坏了个彻底。

这是青、楼吧?白彩很想这么问上一句。

不过对上李文逊略显尴尬的脸,也就没问出口了。

“咳咳,这是我大哥……还是进去说吧。”李文逊脸色很不自然的说道。

桌上摆的酒菜堪称精美也很是美味。

用山珍跟海味堆出来的菜不美味也很不正常。

白彩尝了一口,如是想。

环顾房间一圈,发现这房间各位的温馨。显然是用心布置了。

“布置的不错。”白彩说。嗯,外面的侍女比起来是要好多了。

“公子~~”倒酒的侍女眼睛冲着白彩眨个不停。并极力的想往白彩怀里钻。

李文逊脸色难看的紧,“你出去吧。”

侍女不敢造次,施了个万福,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找我有事吗?”白彩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李文逊。

李文逊道:“仰慕白……”

白彩摆手,“我赶着回家,有话快说!说吧,裴臻让你找我干嘛?”

“这不关裴大人……”李文逊刚想说什么,对上白彩仿似洞察一切的目光,到嘴边的话霎时转了个弯。“是这样的,白公子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小弟说。”

小弟?

白彩观李文逊样貌得有二十好几了吧?

“我十八。”白彩道。

李文逊:“……”他二十四。

真是呵呵了。然后他就真呵呵了。“呵呵……”

白彩挑眉,这呵呵的意思还真是挺让人——呵呵的。

白彩手掌心置着一杯茶,盏中茶水兴不起一丝波澜。

“裴臻有事找我?”她才不信裴臻会给她找个外援。

李文逊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裴大人很为公子担忧。”

“担忧?担忧什么?”白彩晃晃掌中茶杯,茶水漾出圈圈水纹,碧绿茶叶悬浮在水中,像是风中飞舞的绿叶。

“我只是种种田,做做生意。”白彩看也不看李文逊继续道。

李文逊心中思索了一会儿措辞,正色道:“白公子要是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小弟说。”

白彩瞥他一眼,继续端着茶盏,道:“一,我比你年龄小,我不介意你不用敬语。二,我生意上没什么困难。”

“您开的莲华居今天开张,生意看起来不错。”李文逊道。

“还行吧。”

“听说您开的纺织厂布料价格要便宜?”

白彩懒洋洋的说道:“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知我可否向您订购布匹呢?”

“有生意当然欢迎,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先看看我家布匹质量是否让你满意。”她可不想到时候李文逊在反过来咬她一口。我看在谁谁的面子上才买你家的布的啊,质量怎么能如此让人失望呢?

当然,她家的布质量是有保证的!这一点白彩有自信。

李文逊发现跟白彩谈话真是费劲,他不屑跟你虚与委蛇,套点近乎吧,不够他冷嘲热讽的。真特么的憋屈!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无力的赶脚真糟糕啊。

“您要是有空,请多去太守府走走。”李文逊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还有,十天之后请您务必去一趟。”

“什么事?”

“好像跟侯爷有关。”

“我知道了。不过,你跟裴臻什么关系?”

李文逊干笑道:“您以后就知道了。”

“那我走了。”白彩拍拍手,起身就要离开。

“您那么相信我?”李文逊见白彩眼皮都没眨一下就信了他的话,略感动。

白彩拿“你是蠢货啊还是蠢货”的眼神看着李文逊,“我现在回去说不定裴臻派人来给的信就到了呢。”裴臻什么的,最爱喜欢两手准备了好不好。

李文逊:……。果然感动什么的都跟天启四子沾不上边啊。

“不过,”白彩站在楼道上,抬手掩住口鼻,“我建议你还是改一下吧,酒楼开成赌场加青、楼也是本事啊。”

淡淡的嘲讽,微微的不屑。

李文逊:……

白彩大步穿过一楼喧闹的大堂走出酒楼感觉就像是超市大减价时拼杀的一样激烈。

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白彩回头望了不醉楼一眼,冷冷一笑。

是裴臻的来信。

十天之后邀她一聚,信中特别说明西北侯也要去。

当然,他不忘给白彩介绍了一下他刚结交的西北俊杰(?)。这一点白彩很是怀疑。在她看来这纯粹是夸张。李文逊是俊杰,那她就是神了,呵呵……

李文逊不是重头戏,厉害的是他大哥。

果然,没个纨绔不成器的东西后面都有个狂霸酷拽的大哥。

比如,白彩。

李文逊想跟白彩合伙做生意,这点白彩看出来了。

但是她不可能刚跟一个见了只有一面还是她前政敌那边的人做生意。

不管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讨好或是试探她,都不行。

白彩叹口气,不是她总爱往孬处想,在这个大环境下,多开些脑洞总是没问题的。

“哎,你去了么?莲华居啊,里面的布可漂亮了。”

“就是有些贵。”

“这不是问题啦。重要的是,清河县最后的胭脂铺子在最西边,跟莲华居可有大段距离了。”

“也是呢,还是那首饰铺子也挺远的。”

“好讨厌啊。”

几个年轻女孩有说有笑的自白彩身边走过,旁若无人的畅谈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跟首饰。

这就是桐城的好处了,在这里没有人会站出来指责你拿三从四德来压人。

就比如夏娘,要真追究起来,不管是真是假,免不得是个浸猪笼的罪。

但在桐城是行不通的,一年到头多少个年轻男人去当兵啊。

死在战场上的更是不计其数。

寡妇改嫁算不得什么。即使出墙,充其量也只是指责再厉害些的也只是杖责而已。

民风彪悍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她记得大胤帝都天启繁华似锦,但是礼教也是森严的很。平民或许还好,就她知道的世家,就甭提多变态了。

摇摇脑袋,现在不是想天启怎样的时候啊。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啊。

得将齐大壮跟杜泽米给安排了啊。白彩心里想着。

大胤,帝都,天启。

那个记忆中很遥远的地方啊。

那个用鲜血染就白骨堆砌的繁华之地。

好像真的跟她很遥远了。

慢悠悠的牵着自己的爱马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她有着前世的记忆也有原主的记忆。

有时候她都要忘了,那个曾经在朝堂上不可一世的女子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她。

可是,她也是她啊。

她不能将那个女子的所作所为推开不管,她得承受。

这是她一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就被迫接受的事。

她是白彩,也是白安臣。

低垂着眼眸,浓密卷翘的纤长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出一小方阴影。,如蝶翼般颤抖。

越是熟悉这个世界,她越是不能置之事外。

天启,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去的。

回去,做什么呢?

白彩想,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是她的……

“必须接受啊。”吐出一口胸中浊气,抬头看天。

天空瓦蓝瓦蓝的,几多棉絮般的云朵安静的缀在天上。

阳光并不是多么强烈,白彩却依然眯起眼睛,有些眩晕。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白彩想。

回头长望长街。白彩觉得有一条长长的锁链锁在自己手腕上。

长长的,明明不紧,却仍然让人挣脱不得。

必须,斩断。

白彩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意识到。

嘴角倔强的抿成一条直线。

她还年轻,不急。白彩这么告诫自己。

她对未来有着成熟的规划,而且,这个规划,不许有人打乱。

回到西前村,也只不过是未时,现在天长了,太阳还高悬在天上呢。

小麦种完了,地瓜也种完了。西前村村民现在处于闲置阶段。

除了偶尔给地里的作物浇浇水施施肥除除草捉捉虫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很闲。

路边野草生的茂盛,绿油油的一片看的倒是挺喜人。

白彩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去进食。

“这是……”白彩薅了一把野草,这形状,这样子,这味道,怎么都那么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呢?

青蒿也叫黄蒿。以色绿,叶多,香气浓者为佳。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看着田沟上长着的成片成片的青蒿,白彩突然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野草而是黄金啊。

或许,杜泽米跟齐大壮入帝都的事要暂且缓缓了。

反正,不急。1152

128 奶牛有恙,土豪归来

杜泽米带人在三个村子修了数条路,特别是通往南山的路给修的整齐平坦。

水泥经过试用效果不错,起初白彩是有那个念想将它用到修路中去的。却被杜泽米给拒绝了,理由,白彩也能理解,无非是怕招人眼红被人惦记。

用杜泽米的话说就是,白彩出品的东西都是好的,好刚就要用在刀刃上。

回望山下田野,绿油油的麦田片片,青紫色小叶的红薯正在茁壮成长,虽然还不是如海般浩荡,但是也已初见成效。春薯生长期要长些比夏薯要多几十天。

等春小麦收完,正好可以种夏薯。这样农户一年的口粮就下来了。说不定还可以再多些进项。

白彩一面走着,还不忘念叨这些琐碎。

只有将这三个村子建设好,她的未来才有些许保障啊,至少司马霆会看到她的用处,不会再随便的拉出去劈了吧?

抬手覆上额角的疤痕,已经很浅了,粉红色,但是要是细看还是可以看的出来。毕竟,那么粉红色的一小抹在白皙光洁的额头是那么显眼。其实她可以消去,只是没有罢了。

暮春,花儿已谢,枝头已经挂上青葱的果儿了。

看着小路旁的果树上结的青色小果,白彩可以预见秋天她会收获甚丰了。

“乖,叱风,自己回去吧,我还要逛逛。”白彩贴在马儿脸上,低声道。

越是野性的马越通灵,白彩的叱风也是如此。

叱风是野马的名字,不过,白彩很少叫。

一匹狂傲不羁的野马冠上人类给起的名字。白彩总觉得对不起它自由的灵魂。

不过,叱风倒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在它看来,白彩有足够的资格做它的主人。

叱风撒开蹄子哒哒的撒欢一样的跑了。

“公子,公子!”刚走到家门口,由牧牧就飞奔似的朝白彩跑来。

性格比小孩还要单纯却是养殖业的一把好手的由牧牧此时正眼含泪花。

“怎么了?”白彩问。

“咯……是仄样子的,小花花很伤心,呜呜……小花花很痛苦……”

由牧牧抽抽搭搭的把事情跟白彩说了一遍。

白彩说:“我跟你去看一下吧。”

她对由牧牧能跟动物沟通并不怀疑,白小多这个向来是拽炸天的小孩儿都能给由牧牧个好脸。心地纯善,赤子之心。恐怕全大胤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走到由牧牧的养殖场一看,白彩眼睛一亮,呵,在才几个月啊,原先皮包骨的小牛小羊已经长的油光水滑肥一看就是成色极好的。

小花花是只奶牛,刚生完小牛犊,但是,小牛犊却不是很健康。

那个小牛犊身体乳弱白彩并不意外,它是小花花的头胎,况且她买下来时小花花营养条件什么的都没有跟上。小牛犊免疫能力弱的要命。母牛的奶它喝不了,整天恹恹的,白彩无法,用空间里的灵泉煮好面糊糊喂给它喝,这样过了五天情况才好些。

不过,奇葩的是,小牛犊虽然能站起来自己走路,但是依然不肯喝母牛的奶。

母牛每天都很惆怅,连带着由牧牧也很惆怅。

小花花垂着大大的乳、房慢悠悠的走着,就像是在漫步的淑女。看起来并不像因不受孩子亲近而是失望的母亲。

“公子~~”由牧牧拖长了嗓音唤道,“小花花说她很疼啊!怎么办啊!”

白彩当然清楚小花花哪里疼啊,不过,显然,由牧牧不知道。

“咳咳,公子会想办法的,你先去看看其他的牛牛跟羊羊哈。”好言哄走由牧牧。白彩趴在栅栏上,无语的看着**饱满的小花花。

除了小花花还有好几头母牛怀孕就等着生崽了。

“得找个挤奶工啊。”白彩舔舔嘴唇,嗯,她想喝牛奶了。嗯,给白小多白桦喝些也是好的。

“好的,乖一些啊。”白彩轻声安抚着小花花,对付动物白彩也很有一套。

“好~~”有一下没一下给小花花肥硕的乳、房按摩。小花花初产,性子还比较暴躁,要注意安抚她。

虽然白彩的轻声细语很温和让牛感觉很舒服,但是小花花还是不满的哞了声。

要不是白彩躲的快,一蹄子就踢在白彩脸上了。

可是,初产母牛必须挤出奶了,否则,这就是一辈子的问题啊。

“一定要乖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白彩手下力度更加轻柔舒服。

小花花也更加的放松了,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白彩“轻、薄”。

半个时辰下来,白彩胳膊都酸了,好歹挤出了一小木桶奶。

“还好周围没人看见啊,要不然,真不用活了。”白彩苦笑道。

从空间里取出些热灵泉水试试温度正合适便捧在手心弯下腰喂给小花花喝。

柔滑的长舌头舔舐着白彩手掌心,痒痒的。

一捧水舔了几下便没了,小花花很失望的看着白彩。

白彩笑笑,往食槽里倒了好些空间里的灵泉水。又加上了些干燥的草料。

周围还在悠闲散步的牛儿羊儿一窝蜂似的涌了上来。

小花花也不遑多让,厉害的紧,也护食的紧。

看着吃的正欢的小牛跟小羊,白彩摇头,该功成身退了。

“嘿哟,登徒子!”打趣声从身后传来。

白彩一个激灵,一回头就见陈墨轩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枕着脑壳笑的不怀好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彩皱眉问道。

陈墨轩道:“一会儿了,诶,挤了半个时辰的奶哦!某人……”

“什么跟什么啊!”白彩不想理会这个无聊的家伙。

养殖场背靠山中密林,面向山中屋舍,周围围着高高的栅栏。里面青草茂密,既方便牛羊啃食又便于它们休息玩耍。至于豺狼虎豹什么的,有白小多在一切都不成问题。白小多绕着栅栏撒了一泡尿,很明白的说了,这是爷的地盘!敢碰的,掂量些!

养殖场专门搭建了牛羊休息的棚舍。有由牧牧在,这群牛羊个个听话的紧。至于跟牛羊一块买来的俩骆驼。住在白彩家呢。现在用来运送东西。

白彩并不怕陈墨轩看见她喂水给小花花喝,一,她是背对着陈墨轩。二,她倒水的速度很快,只是一息的时间。三,她是用意念从空间里取水的,水直接扑向食槽,有她挡着,再加上太阳悬空泉水近乎透明。再说,她还往里面加上了些草料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彩勉强给了陈墨轩一个好脸色。

陈墨轩挑眉,“刚刚,诶,跟我来,有好东西给你。”

“什么啊?”白彩提着个木桶苦着脸跟在陈墨轩身后。

木桶中纯白的牛奶一晃一晃,白彩担心撒了,便塞到了陈墨轩手中。

“帮我提着。”揉着酸痛的胳膊白彩咧着嘴说。

“你喜欢喝这东西?”陈墨轩诧异的问道。

“不行吗?”

陈墨轩忙道:“倒不是不行,只是很奇怪,大胤人不是一向不喜食腥膻的吗?”

白彩翻了个白眼,“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快走了!小爷忙的很!”

陈墨轩点头:“嗯,是是!”真是难伺候的主。

“葡萄?”白彩仔细端详着手掌中那大串紫红色的圆溜溜的葡萄。摘了一颗塞嘴里,嗯,酸酸甜甜,味道醇厚。比前世的葡萄要好吃的多。果然是无污染吧。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葡萄成熟的时间吧?

陈墨轩一摊手,“你知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白彩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陈墨轩只好继续说道:“好吧,这是西域一小国的。现在已经成熟了。”只是比较少而已。

白彩从没小瞧过古人的智慧,都能千里送荔枝了,暮春出个葡萄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额,还是很好奇。它是怎么长的?”那样是不是说明她也可以种?白彩很兴奋。

陈墨轩很不给面子的哼道:“只要你有那人力财力。”

白彩:“……”说实话,她没有。

“还有这个,拿着去玩吧。”陈墨轩扔给白彩几个小布袋,个个沉甸甸的。

白彩敢肯定陈墨轩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啊?”白彩嘟囔着打开其中一个一瞧,直接呵呵了。

红宝石蓝宝石羊脂玉绿翡翠,各色宝石混杂了一起。差点闪瞎白彩的狗眼。

她空间冷泉里也泡着好些玉石就等它们升级。

不过,它们跟她眼前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打个比方吧,她空间里的是因缘巧合之下由**、丝升级为富二代的石头。

而陈墨轩大手笔的扔给她的则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啊!

这跟那些富二代是本质上的差别啊。

“土豪,我们做盆友吧!”白彩两只大眼绿油油的盯着陈墨轩,歘歘的啊。

陈墨轩:……

另外几个袋子倒是很平凡了,香料跟种子。有孜然也有西域特产的熏香(这个其实很贵重)。

好不容易强回复镇定,白彩紧抓着布袋,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不好吧,太贵重了吧。”

“破石头跟种子而已,拿着玩吧。”陈墨轩倒是不在乎,摆手说:“你不是没本钱嘛,随便一块就行。”

“呵呵,你也知道它们很贵啊。”

陈墨轩道:“知道归知道,就是不理解,只是些石头而已。”他就不明白了大胤朝怎么有那么多人为这些石头疯狂呢?还忒贵。理解不能。

白彩扭头,差点呕出八两血,土豪,太伤人!她两辈子都不敢这么说啊。

“诶。小白菜你没事吧,喂喂……”陈墨轩见白彩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里想笑,但又得强忍着。哈哈,小白菜怎么能那么逗呢?r1152

129 青蒿治疟

许是被陈墨轩给刺激到了,这一天白彩忙到很晚,就连本应该是放松时候的晚饭都匆匆扒了几口。

炉灶上煮着牛奶,一小桶牛奶还不到一大锅的。

让白桦给看着点火,白彩就急匆匆的去找储挈。

储挈此时正窝在家里拿着白彩给的青蒿仔细的揣摩其中的关键。

身为巫医的他见识过许多上不得台面的番邦土方,虽然这些土方不被正统大夫所接受,但是有时候无疑是救命良方。

这个青蒿,他以前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青草,却没想到他家公子告诉他这青蒿可以用来治疗疟疾。

疟疾,疟疾是什么?疟疾一旦爆发,连皇帝陛下都束手无策的大疾啊!

古往今来,即使是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也只能做到治标不治本,或许可以预防,或许刚染上疟疾不久的病患可以从鬼门关中被救回,但是真正要做到根治,就治那些重度病患却是无能无力。

不是没有病患挺过来,但是少之又少。

疟疾一旦爆发,死的人可以按成千上万来算。

抗击疟疾最普遍的方法是焚!

烧死疟疾肆虐区域的所有人。

虽然残忍,却也是无奈之举。

而现在,他家公子却说,这个可以抗疟?

储挈试着将采摘的青蒿切碎,等着明天拿出去晒干。

“哟,忙着呢。”白彩大步走进药堂,这屋里尽是药味。也就储挈这个医学狂人可以忍受了。

储挈起身勉强给白彩行了个礼,心里埋怨白彩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研究。

白彩对他敷衍的态度也不在意,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看不上眼。唯一能入的了他眼的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

“研究出什么了吗?”白彩笑问。

储挈冷着张脸,没好气的说:“正在研究中,现在也没病人,能有什么结果!”

好想揍人!白彩咬牙想到。

“是吗?我记得青蒿清热解疟,驱风止痒。治伤暑,疟疾。潮热,小儿惊风,热泻,恶疮疥癣。这可是味很神奇的药啊。当然了,你也得看怎么用。不过,我这么个门外汉都清楚,我以为储挈你医术这么高超也一定知道的啦。”白彩很是抱歉的看着储挈。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该不会是个庸医吧?”

储挈干笑道:“公子真是谦虚。在您告诉我青蒿妙用之前,小可真是不知青蒿有如此妙用。”

“要不我给你写几个方子?”白彩问。

储挈道:“好啊。”

白彩想,他们到底谁是医生啊!

不过储挈在医术上的确有很大造诣,她不介意拉他一把。

“你明天带人去多采些青蒿,记住,这种青蒿不要跟那种青蒿混了。”白彩一面提笔悬腕特意叮嘱道。

储挈道:“这我还是能分的出的。”

虽然都是青蒿,但是能治疗疟疾的青蒿又名黄蒿有强烈香气,还是很好区分的。

“蛮族也常有疟疾肆虐吧?”白彩一面挥笔快速的在纸上写着一面问道。

储挈点头:“的确不错。草原夏季炎热多雨,蚊虫肆虐,疟疾常有。”

所以说,疟疾是很公平的,大胤朝有,草原上也拉不下。

白彩将记忆中的几个方子写好交给储挈,“我就知道这几个,你先把治疗疟疾的制成药丸。”

储挈快速瞄了纸上一眼,心中越发惊讶,他敢肯定要说白彩学医,定是成绩非凡,无人能够比肩。

“不将方子传出去吗?”储挈问。

白彩似笑非笑的瞄了储挈一眼,“你说呢?”

储挈正色道:“自然不。”

开玩笑啊,有这么个扬名立万财源广进的机会要他是公子爷一定不会传出去。再说,他私以为公子爷不是那么热心肠的人。

“明白就好。”白彩拍拍储挈的肩膀,“如何使它成为神药,以后就看你的了。”

储挈:……

他确定他能听懂公子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合起来,就不怎么明白了。

“公子,”储挈想了一会儿还是出声提醒道:“太过显眼并不是好事。”

白彩抻抻袖口,背着手道:“这我自然明白,你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记得把纸烧掉!”白彩留下这句话就慢悠悠的走了。

储挈低头看了泛黄的纸张一眼,这是村里小作坊做的纸很粗糙但却足够他们用。

叹口气,走到烛台旁,燃着纸,没一会儿整张纸便成了灰烬。

上面的方子很简单,比他以前见过的方子简单的多,但是……

“难怪被人排挤。”储挈低声说。

他家公子是大胤最年轻的尚书大人,虽然是前任。

天道固然酬勤,但是有些人的天赋却也是让人嫉妒的要死。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拍马难及的。

“但足够聪明。”储挈撇嘴,继续去研究那“神药”去了。

只有公子有钱才能给他钱去买各种各样的药材。这是储挈坚信的。

要是白彩知道此刻储挈的想法,一定会“呵呵”的。

“干嘛去了?”陈墨轩在门前等着白彩。

白彩指指员工宿舍,“那边。”

“喝酒呗。”陈墨轩抱着一个大酒坛子跟白彩说。

白彩摇头,“不了,我很忙。”

陈墨轩皱眉,“你整天都在忙什么?”

“很多啊。我又不是你。”白彩闲闲的说。

暮春夜晚的风很凉,不过,却也在白彩接受的范围内。

“嗷呜嗷呜……”白小多迈着小短腿朝白彩扑来。

白彩对这种柔软生物几乎免疫,如果不是白小多她可能连看一眼都不看。

饶是如此她也懒得弯腰抱起白小多童鞋。

陈墨轩一把抄起白小多,看向白彩,“不喜欢?”

“不是。”白彩摇头,“对待小孩就要严厉。没听说过慈母多败儿吗。”

白小多小脸一鼓,小表情可委屈。

白彩捏捏他嫩嫩的白白的小脸,“一会儿给你好东西吃。”

灶屋里的牛奶已经煮开,白彩舀了一碗再加了些枫糖给白桦喝。

白桦瞪着眼睛抗议道:“公子!”

“喝。”白彩淡淡道。

“哦。”白桦一闭眼咕嘟咕嘟将一碗牛奶给咽了下去。

“又没让你上刑场。”白彩叹道。

白桦一抹嘴,苦着张脸说:“是真喝不进去。”

白彩挥手,“得得,本来是想看着牛奶能让你长壮,不喝就算了。”

白桦一听牛奶可以让人张壮,立马笑嘻嘻的凑到白彩身边说:“就是毒、药也喝!”

“起开吧。哪有那么多。”白彩道。

白小多对牛奶倒是不排除,或许有白彩在里面加上厚厚的枫糖的原因。

“公子我带小多去睡了。”白桦跟白彩说了声就抱着白小多回屋了。

白小多蹬着小短腿奈何争不过白桦,求助白彩无果只好乖乖认栽。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陈墨轩说。

白彩知道他是在说她,对此,只能不置可否。

“加上茶叶煮会更好喝。”陈墨轩说。

“没有好茶叶。”白彩回了句。条件有限,挑个毛线啊。

“祺勒呢?怎么没见他?”白彩说。

“在屋里休息呢。”陈墨轩道:“刚回来也累的够呛。”

“你倒是没累着啊。”白彩继续淡定的喝牛奶。

陈墨轩眼神左右游弋了一下,“没办法,我可能比较强悍吧。”

“装。”白彩不屑道。

“听说你家布卖得不错啊。”陈墨轩随口问道。

“还行吧,就那么回事。”

“那左右都是做生意,不如也让我来凑个份子。”陈墨轩说。

“继续。”

“你不是一直想做蛮族的生意吗,祺勒带领个商队来往于西北跟大胤。正好还缺布匹。左右是买,倒不如买你的。有钱大家赚。再说你家的也便宜,是吧?这不我们就可以多赚些了吗。”陈墨轩说起来是口若悬河。

白彩白了他一眼,说:“你是说蛮族人傻钱多了咯?”

陈墨轩摸摸鼻子,“当然不是,我是说带你……”

白彩放下碗,又往碗里倒了些水,冲一下残留的牛奶。“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要跟祺勒谈。”

“我是祺勒主子!”

“但是你太好骗了。”白彩淡淡的说。

陈墨轩语塞,怔怔的看着此时的白彩,他觉得现在的白彩没有一丝儿人气。

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木偶,美丽却不生动。

“当然了,你要是拐着弯的给我送钱呢,我也不介意。”白彩一摊手,“你知道的我很穷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彩又回复到了无赖的小模样,这才是陈墨轩印象里的白彩。

白彩斜了眼陈墨轩,“你是该在后面坐镇的,至于那些琐碎还是交给属下做吧。”

她绝逼不承认这是安抚陈墨轩,权当是看在他给自己的那些宝石的份上了吧。

“不过……”白彩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才面色古怪的跟陈墨轩说:“你给是那袋子宝石拿出去换钱可以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干嘛还要弄个商道?”

陈墨轩单手支着头倚着木桌,笑道:“那知道大胤商人为什么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跟蛮族交易?他们每次都可以收获比那些宝石更多的财富。小白菜,人心是不会满足的,我也不能免俗。”r1152

130 冲突(求订)

祺勒对陈墨轩跟白彩私下的约定很不满意也很不以为意。

不过,白彩纺织厂的布质量好而且价格也要比外面的要便宜两成。

“你不亏吗?”陈墨轩问白彩。当然他不会自恋的以为白彩跟他关系好才降价的。

白彩道:“不会啊,我又不傻。”

祺勒真诚的说:“给你个建议啊。你这印花布华而不实。真心没什么用处。忠言逆耳,你别介意啊。”

你都说出来了,我还介意什么?白彩心里暗道。“怎么会呢。印花布我是瞄准大胤东部市场的,你也知道的,大胤人最爱附庸风雅了。再说,梅兰竹菊蛮族哪有人看呢。他们喜欢的是牛羊马匹。你也清楚的对吧?我总不能在雪白的棉布上印上青草牛羊吧?再说啊,那么写实的东西真心不好看,我想,常年跟蛮族做生意的祺勒也一定这一定知道蛮族审美眼光没什么问题吧?你说,是吧?是吧?”

冷静冷静冷静。祺勒瞪向白彩,眼神锋利带着直勾勾的探究。

白彩含笑的回望过去,手掌中托着杯茶。要说斗嘴你还真是嫩的很,一张嘴打遍朝堂的人还能怕你个蛮子?开玩笑!

一旁当背景的陈墨轩:“……”

祺勒果断转移话题,“听说你建了个名为纺织厂的织布作坊?里面工人的工钱不高,即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会做生意啊。女工工钱不高,卖出的布价钱却不低。”

白彩正色道:“一,我只是让她们给我织布。棉纱机器都是我提供的。她们就是自己在家自己织也得花钱买棉纱。还不如在我这挣的多。二,我价钱已经给的很低了,要是再低,我这一大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了。祺勒,我是看在陈墨轩的面子上才给你降价两成。我想你在蛮族赚的钱足以翻上六七倍吧?”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坐吧,我地里有事。”白彩揉揉额头,跟杵在一旁的陈墨轩说:“你要是来帮忙就跟着,要是想搞乱一边去。”

陈墨轩:“……”他是去还是不去啊。

“你种的这是什么?”陈墨轩抱着大盆秧苗跟着白彩身边问道。

“西瓜啊。”白彩说。

在空间里将西瓜子培育成苗,约有几千棵秧苗。一亩地可以栽四百五十到五百棵秧苗。

她算了算,可以在门前湖边的空地上种上几亩。

湖泊周围的地白彩没有开垦,只是稀疏的种了几十棵果树。

空出来的地种西瓜正好。

西瓜种的时候需要的水份特别多,种在离湖边不远的地里浇水时也方便。

“不会就我们俩人吧?”陈墨轩不可置信的问道。

白彩说:“当然不是!你看那里!”

指指陈墨轩身后,不远处颠颠的跑来五六个人。铁一三五七还有白桦跟白小多。

陈墨轩:“……”

力气大的铁氏护卫跟陈墨轩勤劳的耕地,白彩栽苗,白小多在最后狠狠将苗周围的土给踩严实。

陈墨轩挥舞着锄头认命的刨地,实在是不明白白彩怎么那么喜欢亲力亲为啊。自己种田自己跑这跑那。养着一群仆人吃翔的啊?

人多力量大,这话说的不假。

一中午的功夫。白彩就把两亩地的西瓜苗给栽上了。主要是地刨的快,只是栽苗感觉非常非常舒爽。

“好了,最后还要浇水。”移栽后还要浇定根水。白彩是不敢忘了这一点的。

“你好歹歇一会儿啊。”陈墨轩无奈的望着白彩。铁二四六八都来替了一三五七一趟。结果小白菜连歇息都没歇息。她身子是铁打的还是怎地啊。硬是连口气都喘。看到陈墨轩都替她心惊。

白彩撸着袖子露出白皙纤细如玉雕就的胳膊,一擦鼻子嘿然笑道:“小意思。”废话,她怎么能不累啊。可是越拖越累越托越忙的道理她还是懂滴。

陈墨轩决定白彩就是多很奇葩的人,有时候文气的要死有时候做事比他还要豪放。

湖中浅水滩长着大片的芦苇,细长的绿色苇叶随风飘扬,远远望去就像大片的绿色海洋,让人见之舒心。

白彩环着胸,心里快速着计算这不要钱的芦苇能给她带来的收益。

芦苇可以割下来喂牛羊,家里养的奶牛跟绵羊山羊都挺喜欢吃。

等到了霜降,可以割下来编制苇席芦苇穗可以作扫帚,花絮可以填充枕头。

而且,芦根可入药,芦花可解毒,芦茎也有良好的药用价值。

可以说芦苇一身都是宝。

白彩挠挠头,再一次确认她还是很幸运的。

嗯,再去提醒一下储挈吧,说不定改天就能用上了。白彩心里想。

“要不抓条鱼回去红烧还是酸辣着吃?”白彩站在湖边很是肖想湖里肥美的大鱼。

这湖在这山上有好多年了,也没有人来抓鱼什么的。湖里的鱼是个顶个的大啊。

要不要在湖里养些螃蟹虾什么的呢,只有鱼好像太单调了是吧?

“诶,抓住了!”陈墨轩光着个膀子站在半个身子埋在湖水里还不忘抓着大鱼冲白彩挥手。

哎妈,这货什么时候去作死的?你妹啊,湖里水不凉啊!“陈墨轩快上来!”白彩大喊。

陈墨轩:“我再给你抓几条!”

白彩:“快给我滚上来!”谁知道湖水有多深啊!

陈墨轩无法,抱着抓住的大鱼趟着水来到了岸上。

“擦!这鱼劲够大啊。”陈墨轩拿着扔在地上的长袍擦擦身上的水。

“你什么时候下去的啊?”白彩无语的问他。

“就刚才啊,不过,你在走神。”陈墨轩道。

“……”白彩。

尴尬的别开眼,白彩发现,陈墨轩无论是哪个方面都足以秒杀一众人等。

透明的水珠沿着光洁精悍的胸膛滑落在日晕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标准的八块腹肌,匀称修长堪称黄金比例的身材。只是站在那就足以吸引一众眼球。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黄金身材跟古铜色肌肤一向是绝配。但是,陈墨轩这……

“好白。”白彩陈恳的赞道。

陈墨轩脸不黑,但也没有跟他身上的皮肤那样白的彻底,比冬天的雪还要白。

嗯,真特么的令人羡慕啊。白彩想。

再抬头看看陈墨轩的脸。嗯,估计是没有保养过的原因,略显粗糙,当然,是跟他胸膛上的皮肤比较。

要是只看他脸的话,陈墨轩皮肤不错。

然后,白彩就真的说了,“你皮肤真好啊。”

陈墨轩脸直接黑了。

“你没看到我胸上的吗?啊!还有我胳膊上!”伤疤是男人的勋章,陈墨轩一向这么认为。

“额……”白彩揉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才从陈墨轩的胳膊上找到那已经浅的看不见的疤痕。“恢复能力好强啊,呵呵……”

陈墨轩脸更黑了,欺负他不懂眼色是吧?敷衍你也不要太明显啊!我摔!

陈墨轩心情不好,周身低气压,连累着一众人心情也很是低沉。

白彩在陈墨轩后面抱着他的一堆衣服走着,心里就纳闷,陈墨轩怎么能当众扒衣呢?

“你好歹穿上衣服啊。”跟裸奔有什么区别啊。

“你闭嘴!”陈墨轩仍然大步走着。

“闹什么啊!说你皮肤好是夸你好不好,再说了,有晒都晒不黑的皮肤这多令人羡慕啊。”白彩不顾陈墨轩的黑脸仍然喋喋不休。真是,他也不想想一众为了美肤费尽心思的女生。

陈墨轩扶额,“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白彩脸色也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陈墨轩指指自己再指指白彩,“我不是你这样弱鸡的人!”

“吼!你说我是弱鸡!”白彩瞪大眼,天啊,居然有人如此说她如此的……柔弱?要知道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女汉子啊,没想到原来她居然是柔弱滴女子啊。

不过,要是陈墨轩能换个好词就好了。这么听起来很不爽啊让人。

“哼!你懂什么!”陈墨轩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斜乜着白彩,“算了,你们大胤人一向文弱,这也怨不得你。”

陈墨轩一副“我很理解你了也很可怜你了我就大度的不去计较了”的表情让白彩将到嘴边的道歉的话给转了个弯,“说我就算了,干嘛以偏概全?你没见真武侯世子姬满吗?他弱吗?说我就说我扯上大胤干嘛!”怎么说大胤也是上下五千年中不小心遗漏的国家啊。除了在历史课本上没记载,他的起源神话都跟原来时空的那个古老的文明国度没什么差别。

“公子,鱼。”白桦抱着陈墨轩抓着的大鱼颠颠的跑了过来。

白彩回头瞪了他一眼,“吃个大头鬼!”

“喂,你……”陈墨轩抓着头想说些什么。小白菜的气性未免也太大了。

陈墨轩上前想将手搭在白彩背上,然后,悲剧就发生在下一秒。

白彩这人脾气一向很能忍,当然,如果她发了火的话,那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大胤文弱,在白彩心里自动换成了你这国家不行的。想到前世那个国家的不易、在国际上受到的冷眼为难,白彩又是一阵火大。虽然她知道自己脑补的这很没道理,但还是忍不住气闷。

正寻思着怎么使坏呢,陈墨轩贱爪子来了,白彩想也没想……r1152

131 冲动的惩罚

“我去,死小白菜,醋溜小白菜。我不就是说了个实话吗。那是事实好不好,大胤多书生,书生弱不?好好,就算书生不弱。但是你也整天在我跟前数落蛮族有多落后野蛮无理取闹蠢的要死。我们也扯平了吧?不就是手搭你肩上吗,又没什么,都是男人,你至于吗。你出手可真他妈的很啊。我告诉你,这要死在大冬天,我不死也得半残。你说怎么办吧。”

陈墨轩背靠墙壁,中间还垫了个大大的靠枕。他嚷着嫌冷。白彩把给白小多缝的大号玩具给拿了出来。虽然白彩知道陈墨轩是在无理取闹,但没办法,谁让纯属自己做呢。

新做的软软的棉被盖在腿上。低头就着白彩的手吃了口西瓜,又喝了口姜茶。缓了缓,继续念叨:“你说你看起来这么弱鸡,怎么……”

“那你就不能把那天的事当个屁给放了啊!怎么跟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白彩也急了,当下仍不住出口成脏。

祺勒靠在门边,听到这话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就白彩这副凶残模样,谁能跟他以前愉快的玩耍。

陈墨轩被她一脚给踹到湖里去一连两天都躺在床上休息。

这是事实,很悲催的事实。

祺勒一开始见铁一他们将陈墨轩给抬回去来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突厥旧部派来的刺客,结果不是。

其实祺勒想,还不如是刺客呢。至少还有脸。

反正陈墨轩是面子里子都给丢了个光。

“那说好了啊,我是大胤人肯定不能允着有人说我的国家怎么怎么啊。你看,我是说蛮族怎么怎么,但我那是善意的……吐槽!”白彩都把二十一世纪的新新词汇给蹦了出来。

“吐槽?我那也是吐槽!”虽然他不知道“吐槽”是啥米意思。陈墨轩还是梗着脖子跟白彩犟了起来。

“你特么的!”白彩忍不住又抬起了脚,不过,没冲陈墨轩踹去。

晃晃脚尖,白彩笑的无比凶残,“呵呵,就是这只脚哦,呵呵……”

听到这声呵呵。祺勒全身寒毛倒竖,无比同情的看了陈墨轩一眼,默默的离开了。

他跟白彩定了一百匹布料,一半的青色跟红色的普通棉布是为蛮族普通人准备的,一半印有豺狼虎豹的布料是为了贵族准备的。

祺勒想将金子从贵族手中给赚过来,就得拿出足够的诱惑。

绫罗绸缎固然精美,但是印花布也有印花布的好处。

纺织厂的印花技术可谓是独一份。不论拿到哪都是能拿的出手的。

当然他也知道蛮族没有几个喜欢吟风弄月的贵族。

但是人家喜欢威武的狼啊虎啊豹啊。

跟白彩掰嗤过印花布的事,祺勒想要拜托白彩却又不想见到白彩得意洋洋的脸。

不过,陈墨轩落水可是给提供了个好机会。

虽然不厚道,但是祺勒还是忍不住的赞了一句:干的漂亮,主子!

“我要喝西瓜汁。你想法弄吧,对了,晚上我要吃水煮鱼,竹笋小排,锅包肉。记住做啊。”陈墨轩说。嗯,他受伤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多敲诈一下白彩了。

白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理你!”

祺勒是个精的,借着陈墨轩受伤一事,对白彩提出了诸多不平等条约。

第一,北崖村的枫糖以低价卖给他们。

第二,西前村造纸小作坊产的纸要免费提供他们一百斤。

第三,再卖给他们些印着狼豺虎豹图案的花布。

白彩想到这就无比生气,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打劫她了啊?

祺勒眼馋枫糖,白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北崖村枫糖卖的好,虽然刚上市不到半月,但在白彩的卖力宣传以及罗大成跟裴臻的帮助下,在西北这地界已经闯出了不少的名气。裴臻就很喜欢枫糖,特地向白彩讨了几斤,说是要寄回帝都。

白彩想,寄回去还不得化了啊。天越来越热。

不过,托罗大成跟裴臻的福,枫糖在桐城时常占了一席之地。

美中不足的是,枫糖价格居高不下,这不能怪她。

北崖村糖枫树就那么些,还得考虑着可持续发展,一天能制的糖也就那些。

枫糖还分三六九等呢,好的自然贵,最次的也不便宜。

当然,为了多赚些钱。白彩把最次的做成小小的圆圆的棒棒糖。插上一根小竹签,直接当零食批发了。

陈墨轩尝过枫糖后就曾说过,这枫糖很合蛮族人口味。

蛮族久居苦寒之地,比大胤人更需要糖来提供热量。

枫糖比蔗糖更适合蛮族人,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讲。

祺勒看到了里面的商机倒没什么奇怪的。

一个终日行走了大胤跟蛮族的商人眼光定是毒辣的很。

不过,要是白彩任人拿捏威胁的话就不是她了。

是,是她一脚将陈墨轩踹到湖里的。

可她也没料到陈墨轩会被踹下去啊,当时他们已经距离湖边有**米了吧?

“我都答应祺勒的各种不平等条件了。你还想怎样啊!”白彩很不耐烦的对陈墨轩说道。

陈墨轩哼了声,说:“那也是你跟祺勒的事。”

“跟你无关?”

“哼,又不是我让你答应的。”再说,以你不吃亏的性子,祺勒能占了好才怪。陈墨轩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白彩默念了八遍清心咒,强笑着跟陈墨轩说:“我看你挺汉子的啊,怎么还被我这么弱鸡的人给踹下去了呢?就是踹下去了,还能受伤?”

要不是陈墨轩身材太闪眼,白彩早就上手去扒衣了。

“你看啊!”陈墨轩刷的一下掀开上衣,指着腹部很明显的一块青紫跟白彩说:“小白菜瞪大你眼睛看清楚。”

白彩瞄了一眼,“呵呵”的移开眼睛,“那啥……我去给你找西瓜汁哈哈……先躺着吧……”

妈蛋啊,她真不是自己作死啊。

哼!陈墨轩盯着白彩落荒而逃的背影放声大笑。

“哎,你怎么还好意思笑呢?”祺勒适时的出现在窗外,手倚着窗台,无语的望着将自己包裹的严丝合缝的陈墨轩。“你是内伤又不是伤寒。”

“做些样子,否则小白菜是不知道她下手有多狠的。”

这话说的那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祺勒继续叹气:“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小书生啊,我可一直以为大胤的书生就那张嘴皮子厉害。”

陈墨轩笑笑:“你还不是败给了那张嘴皮子。”

祺勒一下子想到白彩跟他讨价还价的样子,“你说,就一百斤纸免费赠送还怎么了,我这不是跟她处好关系吗?我也不要求多,就一百斤,还是普通的纸!都不行,哎……”

陈墨轩淡定的啃着西瓜听自己兄弟诉苦,嗯,虽然不地道,但看着祺勒一样吃了小白菜的亏,陈墨轩心里岂止是舒爽啊,简直是酸爽无比。这一刻,他无比的明白为什么大胤人下地狱都爱拉着人一起了。

“还有枫糖,我知道很贵,但是你知道她开的价格有多高吗?十两银子一斤!明明外面卖八两的!她得赚疯啊。”祺勒酸溜溜的说。

“还有,听我说。”祺勒见陈墨轩要开口,赶忙伸手打住,“你知道你们当时离湖边多远吗?九米!她那一脚真是厉害啊,把你踹到湖中央啊。啧啧……”

陈墨轩眼角不善的眯起,“你不是很忙吗,忙去吧。”

“忙什么啊,一点都不忙,就等着再去搜罗些特产带上了。”祺勒摇头。

陈墨轩敢肯定祺勒是故意的,“啪”的一下扣下窗户。爱唠叨找别人,他可是病患!

祺勒笑笑,转身离去,他这主子惯会做撒手掌柜的。不膈应膈应懒的要命的主子都对不起他总是鞍前马后的忙活了。

白彩也不晓得陈墨轩哪根筋不对了硬是吵着吃西瓜,她只好从空间里寻摸了个小点的西瓜塞到了陈墨轩手上,只说是自己拜托朋友买的。

陈墨轩倒也不多问只管自己吃,顺便还不忘指使白彩做这做那,当然,主要是做吃的。

晚上白彩躺在炕上,想着明天自己拖罗大成带的蟹苗虾苗应该来了吧?

江南螃蟹大虾最是美味,上次罗大成来时,白彩就请他回去时别忘了给她买些虾苗蟹苗。罗大成答应的也爽利,说一定会派人走水路送来。

桐城距离江南很远,走陆路很麻烦,但是要走水路倒不远了。从临河南下浩浩荡荡的几百公里经川蜀之地到达江南江北只是个把月的功夫。

呼呼。白彩想着想着就睡熟了。

屋外有轻微的动静,白彩不耐的动动眼皮,随手拿了件外裳披着,打开门,门外趴着个大狗狗。

“狗狗进来吧。”白彩闭着眼,摩挲着回到炕上趴下继续睡。

银狼迈着优雅的步子高傲的走了进来,一双狭长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白彩的房间。嗯,比狗窝要好那么一些。不过,这小白菜叫他“狗狗”可是犯了他大忌讳!

他明明是血统高贵的狼!岂是那些奴颜婢膝的贱狗所能比的上的!

这鱼唇的人类!

一爪子糊上白彩小脸,白彩不耐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淡定的继续睡着。

又是一爪子糊上白彩小脸。

“你干嘛啊!”白天被陈墨轩折腾,晚上又来了吃货狼,老天爷玩她呢?!r1152

132 着书

“睡觉睡觉!”拉过被子埋在蒙在头顶。白彩极力的想做一个团子。

银狼趴在她身边,神爪拉开被子对上白彩一张悲戚的小脸。

“兄弟,白小多不是说你要走了吗?”你倒是走啊倒是走啊!别跟在陈墨轩屁股后面折腾人好不好,还有没有人权啊!

对上银狼真诚的纯净的眼睛。白彩披着被子坐起来,跟银狼诉苦:“我知道你不像白小多那样能变成人,要知道妖怪成精得多难啊。难以想象。”

银狼琉璃珠一样的琥珀色眼珠子提溜转了几下,抖了几抖耳朵,叹了口气,不过,狼叹气什么的,白彩即使注意到也不可能在意。

“你知不知道我交了个损友?”白彩一面诉苦一面将贼爪伸向了银狼。轻轻的覆上银狼的脊背,见它没反对,便从头到尾开始给它顺毛。

银狼舒服的眯起眼睛,白彩见状心里一喜,便更加卖力的顺了起来。当然嘴皮子也更加的利索了。

“陈墨轩真特么的过分啊,不就是踹他一脚吗,比天塌了还能折腾人。我就不稀的说他了。”白彩单手支着头愤愤的说。

银狼大尾巴在炕上扫来扫去,不是说不讲么,怎么还在说?

“我这不是抱怨。只是纯粹想吐槽而已。”白彩叹道:“你不懂得,我的人生真是及寂寞如雪啊。”

其实我懂。by银狼。但素,你这么吐槽真的好吗?话说,吐槽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哎,果然还是陈墨轩身上槽点多啊。哈哈,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逗。”白彩像是想到了什么乐的直捶炕。

“我说啊,明明看起来很强壮的人啊,接过超级柔弱。还说我弱鸡,哼哼,那被弱鸡踹飞的他又是什么?哼,本小姐心地仁慈就没当着他的面数落他了。哎妈,你干嘛啊,宝贝!”

银狼一个侧身正好压在白彩脚上。

白彩也不给顺毛了,两手抱脚嚎了起来。

你妹啊,我摔!陈墨轩身上长的是石头吧?白彩看着肿的跟胡萝卜一样粗的脚趾头欲哭无泪。

银狼站起来,映着透过窗纱的明月光水亮的皮毛像是华贵的银丝绸缎,美丽不可方物。

“陈!墨!轩!”白彩抱着脚在炕上打滚。

银狼伸出爪爪推推白彩,白彩扭过头看着貌似高傲高贵冷艳实则吃货一枚的银狼童鞋,说:“狗狗,我养你吧?”

一巴掌糊上白彩脸,这次是实打实的用了力。

不待白彩还回来,便跟那流星箭矢一样从窗户上跳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彩咬牙,她发誓一定要给银狼带上狗链子!

于是,银狼成了继陈墨轩之后的第n个上了白彩黑名单的人,不,唯一的兽兽。

当然,在陈墨轩前面还有司马霆跟白彩未见面的老爹等等人挡着。

所以,小白菜的心眼真是小啊。

在银狼走后,白彩也没睡着,愤愤的将自己本就跟鸡窝没什么差别的头发给挠的更糟。

拿了一摞纸跟几只笔,白彩愤愤的走进了空间。

先是老样子查看了自己在空间的不动产。

嗯,参田已经初具规模,白彩估计年龄最少的人参也已经一百多岁了。

长的真快,估计空间大半的灵气都让参田给得了去了。鲜红的人身小果幽绿幽绿的人参叶。见白彩走近,叶子哗啦啦的一阵响。像是在欢迎白彩的到来。

白彩心里称奇,要不怎么说人参是个灵物呢。

不过,再有灵她也还是会吃掉它们滴!

白彩在空间里搭了个竹楼,她能运用自己的意念熟练的控制空间的一草一物。搭个竹楼算不得什么。

小楼前一张石桌石凳,白彩就坐在石凳上开始奋笔疾书。

“又去逗你家小白菜了?”祺勒无奈的看着懒洋洋的趴在炕上的通体银亮的狼。已是成年,怎么还那么孩子气?

只是一瞬的光景,祺勒眼前之物被白雾笼罩,待白雾散去,一长身玉立的俊朗男子负手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边明月。

明月,美人,微风。怎么都应该自成风景。只是美人身上不断散发的低气压却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感。

“心情不好?”祺勒撇撇嘴,那个白彩到底有什么好啊,除了长相到底哪里有什么可取之处啊?

“那我退下了。”祺勒想了一会儿说,“你也别总说这副模样出去,我觉得你的小白菜不眼馋是不可能是的,毕竟,那么抠唆的一人。”

“走了啊。”陈墨轩还是黑着脸不说话。祺勒很识相的溜了。

陈墨轩扶着额,坐了一会儿。铁青着脸躺下了。

“小白菜嘴真他妈的碎啊。”陈墨轩说。眼中却划过丝丝笑意。

第二天白彩早起将陈墨轩和白小多白桦的饭菜给准备好。

白桦现在不仅要跟在主人身后忙里忙外还要负责照顾白小多。

喂白小多吃饭现在也成了白桦的主要任务之一。

“瓷哇瓷哇(吃哇吃哇)……”白小多晶莹口水滴答滴答流着。

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和牛奶豆浆清粥果品。

“扑逃扑逃扑逃(葡萄葡萄葡萄)……”白小多眼巴巴的盯着放在正中央的一大串还带着晶莹水珠的紫葡萄,小表情可坚毅小眼神可凶狠!

奈何胳膊太短!够不到!

果断将乌蓝色的大眼睛投向身旁的白小多,这人就是负责侍候本大王的!

白小多摇摇头,舀起一勺牛奶送到白小多嘴边,“先吃饭!”

“鱼唇则(的)伦泪(人类)!”白小多做出个肃穆的表情斥责道。

不过白桦可没在白小多脸上看出有什么肃穆,只知道公子跟他说的,小孩子惯不得。特别是白小多更是不能宠溺!

宠溺宠溺!宠的多了就会淹死。

这是美人姐姐当做弟弟疼的人,不能动。白小多对白桦有这个认知。他不怕白桦,但是他怕白彩生气。他也知道白彩让白桦照顾他的。正像那只臭狗(银狼)跟他说的美人姐姐辣么忙还能记着他他尊的是冷该偷笑了啊。

乖乖的喝了小半碗牛奶,剩下的被白桦给解决了。这小孩也不嫌弃白小多,咕嘟咕嘟几口喝了下去。

哼!接受本大王的赐予吧。白小多忒傲娇。

陈墨轩淡定的喝着豆浆,嗯,挺不错。蛮新奇的。

喝了几十年的牛奶不腻才怪,正好换换口味。

“不过,这葡萄你怎么还没吃完?”陈墨轩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问撸起袖子端着碗大口喝粥的白彩。

白彩一愣,她不能说是她空间里的葡萄结的果吧?

陈墨轩之前给她的那大串葡萄早就被她给吃完了,剩下的葡萄种被她给种到空间里取了。现在正努力发芽长叶呢。距离开花结果还有七八天的时间呢。

现在摆在桌上的这串葡萄是她之前在山里发现的山葡萄,“不是了,你没看到葡萄果要小很多吗。山里的野葡萄。”白彩说。

陈墨轩道:“味道不错。”说完很粗野的撕下一小节葡萄连枝带叶送到口中。虽然山葡萄跟黄豆差不多大,不过一样美味。

白小多急了,扑到陈墨轩身上又咬又打。

“还有很多呢。不闹不闹。”白桦赶忙抱起发狂的白小多。

白彩无语,只有跟食物扯上关系白小多才如此疯癫啊。正宗小吃货一枚。

白桦手快的扒完一颗葡萄递到白小多嘴边,白小多施舍给白桦一个“我是看你可怜才吃的哦”的小眼神吧唧一口吃掉。还不忘噗噗吐出俩籽。

白彩敲出来他是想往陈墨轩脸上吐,不过,陈墨轩一个眼神横过去,小家伙就怂了。

所以,陈墨轩是比成了精的百兽之王还要恐怖的存在?

“白桦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家里的事你多看着。不弃大哥跟芳娘姐姐都在城里,你就是当家人了。”白彩放下碗筷对白桦说。

正喂白小多吃葡萄的白桦显然没料到白彩会这么说,手一抖,黄豆大小的葡萄掉在地上。白小多不满嗷呜一口咬上白桦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手。

“不好此。”白小多嫌弃道。

白桦没顾的上安慰白小多,抬头略带惊讶的问道:“公子?”

“让你**就干着。废话什么。”白彩道。白桦跟白不弃比,差的只是阅历。她给白桦机会,白桦不会让她失望。

白桦机灵聪明,一想就想到了白彩要栽培他。白不弃大哥跟白芳蔼姐姐都是能管事的人,但是两人现在都在城里给公子开脱事业。所以……

“定不负公子所望!”白桦眨巴着星星眼跟白彩诉忠心。

不求能成为跟公子一样厉害的人,至少要能紧跟公子的步伐。

他不要做拖油瓶更不能成为公子的累赘。

白桦在心里暗下决心。

白彩倒是没有在乎白桦的心理活动。吃完早饭,出去逛哒了一圈,回来开始盘坐在炕上继续自己的写书大业。

书案上对着厚厚一摞纸是白彩昨晚在空间里写的,已经将整个故事写了一半了,今天再写一些。慢慢来。

当然,认真来说,这并不算是原作,而是“抄袭”。其实,就是借鉴一下了。

白彩写的是《封神演义》,故事大概她是记得的,将几个地方略加改了一下,1152

133 忠王

“纣王是帝乙的第三个儿子。帝乙共有三子,长子微子启,次子微子衍,三子寿王。这寿王吧……寿王被立为太子,名曰纣王,定都朝歌。文有太师闻仲武有武成王黄飞虎。……四夷拱手八方宾服,端的是盛世之景啊。可为何这大商却毁在纣王手上呢?各位客官请听我一一道来。……”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酒楼大堂上方。底下的听众无不听的入迷。

讲到精彩处,又是一阵叫好。有阔气的,直接往台上扔银子。不少人跟着效仿。

站在台上说书的是个中年书生,科举不成后来给人做了个账房先生。可是,刚安定下来没俩月,得,他东家的小妾跟人跑了。小妾跑了不要紧。重要的是,携!款!潜!逃!他东家一怒之下急火攻心,接着一命呜呼。一大家子人做鸟兽散去。

于是,这书生又摆摊给人算卦。当然,算卦先生一般是能忽悠的。

你不想法儿赚外快单靠算字占卜那俩钱擎等着喝西北风吧。

于是,忽悠到了白芳蔼的店里。没办法,谁让这家店如此红火呢?

红火代表着什么?

有钱!

有钱不坑是傻瓜!

当然,肯定是不能坑成了,坑成了的话他就不会在这给人说书了。

白芳蔼跟白不弃都是厉害的人物,心下一合计,干脆将这算命先生给抓起来,先饿上个五六天再说。能活下来就是他的造化了。

活不下了就是命!老天爷让你死,还敢不死不成!

白彩拿着厚厚的一摞纸跟陈墨轩进城去莲华居时就察觉到了后院的异常。

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一跳啊。

陈墨轩跟白彩说:“这人能胡咧咧到这步上也是一种本事啊。别小瞧这种人,文人的笔杆子嘴皮子有时候比武人的刀还厉害。”

都快饿上西天了还不忘鼓吹自己是西方佛陀转世。

其实白彩很想提醒他,他现在的造型是道士家住东方跟西边的扯不上关系。

既然这人辣么能叽歪,白彩不介意给他个机会。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算命先生改行成说书人了。

说书的地儿是李文逊的不醉楼。

李文逊是裴臻的人,白彩要是想找个酒楼说书顺便替自己飞纺织厂糖厂莲华居做广告的话,不醉楼首当其冲。

李文逊对白彩的故事很感兴趣。特殊是算命的还当场辣么声情并茂的给他来了一段。

当下拍板要买下白彩的故事。

白彩肯定不同意啊,她卖给谁不是卖啊,非要李文逊。

李文逊也明白,就同意了算命的在他酒楼说书,并允诺酒楼利润给白彩一成。

白彩可不敢要,只是说:“以后还望多多照顾我村里的人。”

李文逊自然答应的利索,白彩口中的照顾无非是不醉楼收购蔬菜肉蛋时先考虑白彩手上的西前村等三个村子罢了。

不过,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白彩的。李文逊说什么也要每月给白彩一百两。

细细想来,一月一百两不多却也不少,再推辞就是矫情了,白彩就答应了。

“哎,算命的,讲的不错嘛。”白彩纸扇轻叩嘴角含笑对从台上走下来喝水的说书人。

于二接过茶杯吞大口水,纠正道:“公子我叫于二!你也可以叫我于说书!”

“这不是忘了吗,谁让你卦算的辣么好,有没有算到你有今天这么一遭啊。”白彩道。

于二说:“要是能算到早就在莲华居等着您了。”不至于走那么些弯路。

不醉楼的生意因着于二说书好了不少,以为喝酒闹事的都安静了下来,没办法,传奇故事的吸引力是不分年代跟时空的。

“哎,看着你我又想起了裴臻。”白彩摇头说。

李文逊汗,道:“愧不敢当。”当他不知道白彩跟裴臻是死敌啊!有好处想着他就好了,至于那些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什么的还是放过他吧。

白彩没有回到西前村直接奔太守府去了。

陈墨轩也跟着一块。理由很简单,小白菜需要个上档次的跟班充场面。

白彩还想陈墨轩会怪自己没跟他说她的真实身份呢。结果没成想,人家根本不在意。

是真不在意还是怎么着啊?白彩再一次觑了觑陈墨轩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啊。

“第四十五次了。”陈墨轩屈指点了下白彩额头。“你到底要怎样?”

白彩捂着额头,说:“就是心里过意不去了。我叫白彩……”

陈墨轩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白彩惊讶。

陈墨轩叹了口气,“西前北崖东照这三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能不知道?”

白彩傻乎乎的笑了:“是哦~~”

“可你为什么不问我呢?”白彩又问。

陈墨轩半是怜悯半是同情的看着白彩:“好不容易有比我惨的人不忍心啊。”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大发慈悲呢,还是对着小白菜,小白菜不要太感激哦……

白彩qaq:“……”

陈墨轩偏偏还对白彩的心伤一无所觉,继续说:“你明明前途很光明的人,干嘛要把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呢?”大胤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啊。

我也不想的啊qaq。by白彩。

“你确定要跟我一块进去?”白彩指指前面的太守府再一次问陈墨轩。

陈墨轩白了白彩一眼,“你这是第几遍了?”

“可你……”

“不会往你身上泼脏水的,要是有事我第一个跟你断绝关系成不?”陈墨轩浑不在意的说。

白彩欲哭无泪,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早了一天。

更不应该想着去占裴臻便宜而一时大意。

“我是蛮族人不假,但是像我这种,大胤不少吧?你说谁能认出来?”陈墨轩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满意的。

“我当然知道啊。”白彩咬着下唇,指指陈墨轩,“真出事可别怨我啊!”她是怕连累他好不啦!

他爱玩她可不陪他!

陈墨轩轮廓深邃,俊美无畴,有蛮族的刚力却也不缺大胤的文气。一打眼,就是妥妥的大胤人。

笑笑。陈墨轩跟上白彩的步子,他其实一直好奇天启四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见识了白彩,今天他又能见到裴臻,嗯还差两人了呢。

“白彩,你真是够兄弟啊!”裴臻扬着微笑大步朝白彩走来。脸上貌似还带着……额,感动?

白彩站在影壁前,寒毛乍竖,刚嗅到了一丝名为危险的味道,不待白彩转身离开,裴臻就堵在了白彩前面。

太守府大门正午时分应该是大敞着的,现在却被关了起来。

白彩眉心微蹙。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抬眼看裴臻,指指陈墨轩说:“这是我朋友陈墨轩。阿轩,这是桐城太守裴臻。”

陈墨轩抱着胳膊冲裴臻点了点头,裴臻也是冷淡一笑,丝毫不见刚才的熟稔。

甫一打眼,两人立刻确定对方是自己最不感冒的人都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彼此讨厌的味道。

白彩对两人之间的暗流一无所觉,心中的警惕提到最大。

看着一旁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裴臻,白彩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心虚?

压下心头的疑惑,白彩继续走。

“我带你去见两个贵客。你一定很惊喜。”裴臻笑的略微勉强。

白彩心中了然来的定不是司马霆咯,不然裴大伪君子不会笑的这么难看。

陈墨轩紧跟在白彩身边,看着面无表情手上青筋迸起的白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小白菜的敌人真的是不少啊。

“我跟你说啊,这定能是绝世大作,出来定能让一群大家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大作!你也别不信,我可是个全才!你知道什么是全才吗?就是什么都能做的那种。嘿,天启四子算什么。还不照样是捡我的牙慧?”

白彩站在廊檐下抬眼朝裴臻看去,裴臻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屋里继续说:“嘿嘿,老子当年可比那整天不着调的四个小混账靠谱多了。那叫一个文武双全!嘿嘿,哎,我说阿山啊,你看看那四个人。两个文不成就会些马上功夫。还有两个弱的……诶,我就你不惜的说!”

话里那个嫌弃啊!

“谁啊?”白彩挑眉。

裴臻朝白彩苦笑,朗声朝屋里道:“裴臻携白彩前来拜见忠王殿下!”

“哟,白家那颗白菜来了啊。”

白彩跪在地上,再一次痛骂了一顿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刚问候了一遍忠王的祖宗眼角余光就就瞟见了一双黒犀蟒皮靴。抬头一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威武肃穆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

一身黑袍,金冠束发,声如洪钟,必是忠王无疑。

忠王,先皇五弟,司马霆的五叔,镇守宣府。

宣府跟桐城有一段距离吧?他来桐城难道是秘密任务,那她不是害了阿轩?

忐忑的瞄了跪在她身后的陈墨轩一眼,白彩继续木着。

“起来吧!”忠王道。

白彩跟裴臻进屋,本以为陈墨轩会留在外面,没想到忠王却也让陈墨轩一块跟着进去。

白彩心更悬了,难道忠王发现阿轩是蛮族人?可是,大胤蛮族也不少啊。阿轩算来也是移民啊,1152

134 小黄|书来一发

陈墨轩对白彩的担心倒是浑不在意,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今天见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天启四子中的白彩跟裴臻。

西北侯岑泰山,忠王司马耀。

陈墨轩负手站在白彩身后见她脊背挺的笔直,像模像样的,只是他也知道白彩此刻心里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呢。

树敌太多也是麻烦,就是不知道这忠王是不是也是小白菜的敌人呢?

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忠王肃穆的脸上挤出几丝嘚瑟的笑容,对着身边的内侍扬扬下巴,内侍会意将两本线装书递到裴臻跟白彩手上。

“这是……”裴臻不解的看向忠王。

忠王手搭在大红木椅扶手上,略带可惜的说:“近日闲暇所著,多有瑕疵。看一下吧。”

岑泰山同情的看着被忠王盯上的白彩跟裴臻,有时候过于出色也是一种错。

白彩笑道:“瑕不掩瑜,忠王殿下过谦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害的白白担心了好久。白彩放下心来。

笑着打开书,看了没几行字,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分明是本小黄书!!!

瞥了眼身边的裴臻,倒没有多么惊讶,只是染红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心思。

哦,原来二十多岁的裴臻还是个纯情男啊。

“怎么样?”忠王面无表情的问道。

表情很严肃,人也是个刚正的人,这小黄书,怎么也不该是他写的吧?

应该是拿错了吧?白彩心里想。

“独具一面独树一帜!”白彩说。可不是嘛,能把自己写的十八禁的小黄、书拿出来供人欣赏的人可不是独树一帜吗。

忠王朗声大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老子忒看不上那些整天假清高的东西!什么玩意儿!我本来还想去找你给我誊抄的,没想到你小子送上门来了啊!哈哈哈……”

白彩:“……”她这纯属羊入虎口的吧。

陈墨轩偷瞄了几眼白彩打开的书,一页几行字:嗯啊,不要,不要,相公好坏……如此循环。然后是一副很是香艳的画。

具体不在于画工有多好!而是上面的姿势真的很是独树一帜!

堪称春、宫图里的翘楚之做啊!

可是这样的姿势绝对不行。因为普通人的身体没有蛇辣么柔软!除非你想腰断!

当然,如果上面的人画的再好看些就好了。画工真特么的粗糙啊。这样的画也好意思拿出来?

忠王还在表面含蓄实则得意的笑着。陈墨轩忽然发现,比有个强大敌人更悲催的是你有个随时能给你引来滚滚天雷的善意的陌生人!

白彩扣上书,含笑看向裴臻,裴臻:“……”他也不是故意的,谁让白彩来的辣么是时候哩?

“王爷大才!”白彩真诚的赞道。

忠王愉悦的啊大笑:“哈哈哈哈……”

岑泰山:“……”白家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裴臻无语的望着白彩,连一向最拿手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微微一笑都不用了。

你是多么的昧着良心啊。by裴臻。

白彩撇撇嘴,她是实话好不好。似褒实贬没听出来啊。

小黄书就小黄书了,你还辣么多错别字!欺负我看不懂繁体字是吧?

老娘就是从二十一世纪来也是看得懂繁体字的!白彩心中愤怒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不过,好像忠王不是辣么好糊弄的。

“诶,你们俩小子的好字可是天下闻名啊。我来就是想让你们给我抄书。字漂亮了才能拿出去印啊。”忠王说。

你居然还出去印?王爷,你是想出去祸害谁啊!传播不良思想可是不道德的啊!白彩顿时惊悚。

陈墨轩死命咬着唇,生怕自己笑出来给小白菜拉仇恨值。

裴臻识相的没有说话,他该说什么?多说多错。

忠王也不在乎冷场,继续说:“那必须的啊。我那几个侄子肯定得人手一本吧,就是陛下看不上我的书,要不然让他给抄也行。让全天下人都见识一下何为龙字!”

这话说的是铿锵有力义正言辞忠君爱国!

只是……

白彩略一偏头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没听说过有人送小黄书的。

小黄书,来一发?想想就好笑好不好!

还想让她帮忙抄,这王爷做的梦还真是够大白天的啊!

细细想来,她在在朝时也没见过忠王几面,不仅是忠王,司马霆他爹仅剩的几个兄弟都鲜少出现在朝堂上?一年到头都给司马霆父子看大门守边关,这叫人情何以堪啊!没看到忠王殿下都写小黄书了吗,这定是在发泄对司马霆满满的不满啊!

白彩已经自动脑补了忠王跟司马霆互殴时的样子了。

呵呵……一想就是苏爽无比啊……

“只是,我跟白彩的字并不是一个风格的,与您的大作也是不搭的。”裴臻试着打消忠王极不靠谱的想法。

但是,人家忠王千辛万苦来到桐城,还不是无聊的,哦,不,想传播一下新思想吗!

他的热情自然是无比的高涨的!

白彩卷起书,悄悄掌心,道:“斗胆一问,王爷您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忠王:“额,这个,大胤威武!”

岑泰山一口水喷出来,指着忠王说:“作死不要拉上我!”

忠王横眉怒竖:“那是看的起你一介目不识丁的土匪!”

白彩淡定的看着俩人展开撕、逼大战,真心觉得忠王没理由说别人。

皇家教育也不咋地啊。错字箩筐,思想还忒黄、暴!

忠王,大胤皇室的奇葩。白彩心里默默给忠王扣上奇葩的标签。

两人继续吵,白彩一面翻看忠王的大作一面翻白眼。

于是,陈墨轩就见着了这么一副奇诡的光景。

忠王跟西北侯吵嚷不休,裴臻扶额叹息,白彩撇嘴翻白眼。

这群大胤人!简直了啊……

裴臻因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满脸喜气怎么遮也遮不住。

“秉王爷,下官发现一本绝世奇书。”裴臻道。

“哦!快且呈上!”忠王道。

对此神展开依旧淡定的白彩:……

“好书好书!”忠王快速翻看了几页击节叹道。

写小黄书的人称赞的好书,绝世小黄书?

一想,白彩乐了,偏过头,极力想将嘴角弯起的弧度给平直,奈何,无用。

“白小菜你很乐呵啊。”岑泰山不咸不淡的说了声。

白彩赶忙起身道:“小可为王爷能寻到一好书而欣喜若狂。思及此,白彩忍不住的落泪感叹。”

说着,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欣喜(欢乐)的泪水。

岑泰山:“……”

忠王一拍桌子,大声道:“白小菜你却有大才啊!虽然不用在正道上!”

白彩自动过滤下一句,淡定道:“王爷谬赞!”

“不谬赞不谬赞,你当的起,这《封神演义》是你的吧?”忠王说着样样手中的书。

白彩:“呵呵……”那本绝世好书?

忠王还在说:“我翻了几页故事是好的,就是该有的没有啊。”

白彩问:“不知王爷可否赐教?”什么是该有的啊!我摔!老版新版封神榜电视剧外加古文白话文的优点我都给糅合了起来啊!我取的可都是长处啊!你跟我说少了什么啊到底!

白彩略急躁。

“纣王可是后宫佳丽三千啊。”忠王开了个头。

白彩点头:“我知道。”

“三千啊。”忠王继续说。

白彩疑惑的问:“三千怎么了,太少还是太多?”

干嘛非揪着三千这个字眼不放啊我摔!

陈墨轩倒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往后退了几步,极力想做个隐形人。

“你不觉得该多描述一下纣王的暴虐无道跟荒yin?”忠王问。

白彩说:“已经写的够多了。”纣王已经很变态到天怒人怨了好吧。

“就一个宠妃怎么能成!”忠王恨其不争的看着白彩,痛惜的说:“你不该写一下他是如何如何的欺凌宫女?嗯?”

那你让妲己怎么做啊!我摔!白彩真心不想跟满脑子是小黄书的忠王谈。

“可是王爷您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这本书写的是降妖除魔的。”不是“纣王的后、宫泡妞日”啊我摔。

“哦,是吗,本王继续看一下。真是,写了书也不知道送到帝都给陛下看看。本王跟你还是邻居呢,小子真不上道!竖子真是不足与谋!”忠王一面气呼呼的喝道一面将书卷起的小角给压平。“本王是个爱书之人。不像某些沽名钓誉之辈!更不像某些无知莽夫!哼!”

真想掐死他啊!by裴臻、白彩、陈墨轩、岑泰山。

“听说你水煮鱼做的不错?且去做道给本王尝尝。就知道常年跟番邦打交道的人鬼点子多。”忠王威武肃穆的说。

要是没有之前的铺垫,白彩还真以为他是个刚正肃穆的人,结果,呵呵了……

“嗯,你要是嫌一道不够的话那就多弄几道。听皇上说你手艺不错。多弄些辣的菜。清淡的本王不喜欢。嗯,还有,饭后点心倒是可以,你且去准备吧。即使准备不好,本王也不会责罚的,你且放心。本王跟皇帝一样是个宽厚的人!”忠王一脸“你不用感激我我就是辣么大度”的人表情看着白彩。

白彩:“……”r1152

135 皇家秘辛

说实话。白彩真心不觉得司马霆有什么地方可以能看出来他是个宽厚的人的!

这忠王睁着大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敬佩不已啊!

忠王是大胤皇室中的一朵无比想让人辣手摧花的一朵,狗!尾!巴!花!

白彩给他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有十道。再加上西北侯点个五道菜!

十五道!

简直累成狗啊。

更令人气愤的是忠王让白彩跟裴臻站一旁看着他跟西北侯吃啊!

一边吃一边不忘对白彩的手艺做出最真诚的点评。

甜了,辣了,淡了……总之,白彩是需要继续练习的人。

白彩之前在清河县逛了一圈连饭都没吃就赶来太守府,现在是饥肠辘辘啊。

一边听着忠王的“废话”强颜欢笑一边还得不着痕迹的捂着肚子,心累啊。

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了他们时,已是深夜。

吃顿饭都能这么墨迹!白彩腹诽。

“啊,明天本王再找你谈一下国计民生!”忠王板着张脸说。

她都成了一介小民了忠王都不肯放过她啊!

“还好吧。”白彩一出来陈墨轩就迎了上去。

接过陈墨轩递过的馒头狠狠的咬了几口,妈蛋啊,饿死个人啊。

“啊呜啊呜……”大个馒头被白彩的血盆大口四五下解决。

“咳咳……”不出意外的噎着了。

陈墨轩叹口气上前给白彩顺顺气。小白菜怎么了?

裴臻不好意思的对白彩说:“还请花厅一聚。”

端着下人送来的刚出锅的点心白彩一口一个的吃着,吃相可残暴!

“说吧,是怎么回事!”白彩吃了个半饱,拍拍手很是闲适的说。

陈墨轩其实已经不想趟这趟浑水来着。奈何白彩不愿意!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by白彩。

“嗝隔……”使劲捶捶胸口,又就着陈墨轩的手喝了几口茶总算将嗝给压了下去。

“撑着了吧!”陈墨轩说。

白彩说:“胡说!才半饱好吧!”

“说!怎么回事!”白彩扭头咬牙看向裴臻。险些被他给害死好吧!还是饿死的!说出去就好丢人啊!

裴臻显然也是饿极了,但是人家吃相就比白彩要好看的多。

“我让你十天后来是因为西北侯要来,主要是你种的地瓜他想问一下。也没多大事儿。”裴臻也没料到忠王会来,继续说道:“蛮族看起来是老实了些,但是时不时来打个谷草也是很令人头疼的。”

白彩哼道:“一群蠢货西北侯不防着找我干嘛!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战场吧?”

这么一想,白彩整个人都惊悚了!军营里要啥啥没有,她才不会去!即使去,也会想办法逃的!

对上胡搅蛮缠的白彩,裴臻更加的无力了。应付完老混蛋再来应付小混账。裴臻真是累啊。

陈墨轩同情的看来一眼裴臻,小白菜显然跟他思维不同步。

“你听我说啊。”裴臻斜了眼白彩。

白彩举手做投降状,“你说你说。”

“你也知道蛮族还跟大胤通商吧,这样一来桐城就更加的麻烦了。我现在在这里……请问你在认真听吗?”裴臻真想把手中盛着滚烫茶水的杯盏朝白彩泼去。

“你说。”

裴臻一笑:“不,我还是先听你说吧。”

白彩感动:“真的啊!那我说了。”刚才可憋死她了。“麻烦什么啊。不是有军队吗。再说你可以禁止通商啊。要不自己组建个商队赚钱不就行了,反正你也是司马霆的人,不,不,是皇帝陛下的人。他又不会想三想四的。但是,禁止通商显然是行不通的,你也不能一辈子当个太守吧?所以,你自己组建商队是不成的,要不然,你跟陛下说说,要我来组个商队?”

“你觉得君蘅会同意?不,我说,你还真一辈子呆在桐城啊。”裴臻无法理解白彩的思路。“你妹妹可是当今贵妃啊。”

就素这样啊!你说到点子上了!白彩心中呐喊。“就素这样我才不能回朝的啊。”心中抓狂,面上淡定。演技杠杠的!

“不过,你真想一辈子这么过下去?嗯?”裴臻像是没看见站在白彩身后的陈墨轩一样,继续跟白彩说着“体己话”。

“还是言归正传吧。”关于白彩对未来的规划裴臻一点兴趣也不赶!他继续说:“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西北粮食少,军营里条件也不好,当然了,蛮族更惨就是了。现在打谷草更厉害了一些。边关将士都不容易啊。听说你那红薯产量极高,侯爷就来兴趣了,他想问一下,能不能红薯收获时匀给他点。也好让人知道红薯到底适不适合军队生活,他也不勉强你,同不同意在你。”

白彩黑线,这还叫不勉强呢?都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了。“可是要是我自己种的话我肯定愿意啊,边关将士保家卫国整天沐浴在腥风血雨中。但是,问题是三个村子的种的地瓜是拿来给老百姓做口粮的。我也不能要求他们都交上来吧?”

裴臻挑眉,一脸悲戚的说道:“那可该如何是好?边关将士现在生活在凄风苦雨之中啊。”

关劳资毛事!白彩担忧的诚恳的道:“蛮族特别是突厥情况也不好吧,有对比才有收获不是吗?要不我给咱将士兄弟们免费上节思想教育课?至少他们还能喝上米汤不是吗?要知道蛮族现在可是在啃草根啊!”

裴臻:“……”

陈墨轩:貌似蛮族没那么惨吧?羊汤薄饼还是有的吧?

白彩继续满脸忧色的说:“裴臻兄,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是了解的。一到了这个时候草原上就各种问题,卖儿鬻女的比比皆是啊!”

陈墨轩:才!没!有!

裴臻道:“你倒是明白的很啊。”

白彩说:“这不是为了大胤吗。”

够不要脸的啊。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裴臻道:“你知道为什么今上跟你那前主子宣王登基时忠王没去,而只去了诚王吗?”

皇家秘辛来了!白彩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陈墨轩真心的不想再听下去了,虽然很好奇,但是他更不想被人给缠上啊!

“为什么?”白彩端坐一脸忧色的问道。

难道不是忠王目无君上自恃功高亦或是当年夺位时败给司马霆他老爹心有不忿连带着对司马霆跟司马霆他大哥都喜欢不来。白彩越想越觉得有理,不住的点着头,嗯,天家无父子,兄弟神马的,更是扯淡!

她/他一定是想歪了!by陈墨轩\裴臻。

“别想歪了,忠王忠君爱国。”

没有人会说自己准备时刻谋权篡位的!白彩默默把这句话翻译成了这句。

“忠王殿下一向喜欢创作,嗯,各种东西。比如诗歌这类高雅的亦或是比较实用的如自己动手做个锅盖。”

哦,嗖嘎似馁。白彩恍然。

“对于比较亲近的人他会拿出自己最满意的诗集让他欣赏。”

这真是个让人悲伤的事。

“并且还喜欢让人给他誊抄数份。”

没天良啊没天良!

“现在他为了自己最满意的著作不稀到百里之外找到隐居桐城的你就是例子。”裴臻叹口气继续说。

虽然没甚情绪,但是白彩愣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你别忘了,忠王爷找的是你跟我!他最先选择的是你!”白彩给他提出话中的语病。拜托,不要老想着让不幸什么的一人承担好吧。

从那本小黄\书。白彩就知道,忠王文化水平不怎地。

“可是,”白彩还是纳闷,“这跟他不去朝见皇帝陛下有赏什么关系?”

“……”裴臻沉默了一会儿,如玉俊颜上满是悲怆。“陛下跟宣王一向跟忠王要好。”

“所以?”

“所以那些著作最先是由陛下他们欣赏。”裴臻缓缓吐出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白彩:“……”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惊悚的话?

“那忠王殿下不是镇守宣府的吗。他难道不应该回去守着?”白彩很是明显的转移了话题。

“宣府很安宁。”裴臻说。

“可是好歹是边塞要地啊。鞑子可不是好惹的啊。”白彩想了会说。

没错!就是鞑子!这是个突厥鞑子齐飞,女真各族一色的奇葩时代。

裴臻叹道:“可对上的是忠王殿下啊。”

“这真是个悲伤的事。”白彩说。

裴臻点头:“的确。”

陈墨轩被他们绕糊涂了,屁点重点没说到。到底悲伤什么啊!

对上白彩那小眼神,陈墨轩估计白彩是在悲伤忠王不能回去镇守吧?

“但是忠王殿下在这多不安全啊。”白彩忐忑的说。

裴臻说:“你不知道,忠王他一向嫌弃生活过于平静没甚乐趣。”

“呵呵……”白彩扶额。所以,那些鞑子都是给他的生活添油加醋好使生活有滋有味的吗?

“所以请你尽快再写出封神演义的下卷吧。”裴臻微笑道。

白彩皱眉:“这关我什么事啊!”

“难道你下想替王爷誊抄他的著作?”裴臻问。

当然不要!这是明摆着的。“可是王爷有那么好打发吗?”

“当然不好打发。”裴臻说:“夜深了,各位回去休息吧。哦,对了,白彩兄,明早的早饭还是你准备啊。”

好想动手杀了他啊!1152

136 毁人不倦

白彩向忠王保证尽快将《封神演义》下卷给他。

忠王不甚满意的说:“一代才子不好好做学问尽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你吧。白彩简直不像吐槽了,明明槽点辣么多。

接着忠王打了个饱嗝,这厮刚吃完她做的早饭,一大桌子。

白彩再次累成了狗,心累啊。说起来满满都是泪。

其实她只是想低调的生活低调的赚钱低调的泡美男而已。

可是,老天爷他分外喜欢跟人对着干啊!

“你看你写的什么!你不是男人!”忠王厉色道。

白彩应景的瑟缩了一下,“这跟男人有什么关系?”

忠王满意的点点头,嗯,这就是老子王八之气的侧漏是。

“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嗯!你说!”忠王厉声喝道。

站在不远处一直望着白彩的陈墨轩将这话听了个清楚,也清楚的看见了白彩又是瑟缩了一下小肩膀。

他能想象出小白菜小模样可可怜!小小表情可悲愤!

“这跟男人有什么关系?”白彩欲哭无泪。早饭还没吃啊!我摔!

她起的早,忠王也不晚。所以,她做完一道菜,忠王跟西北侯就吃一道。

然后最后,她还得来听他们训话,当然,主要是忠王训。

裴臻那厮可狡诈!说什么桐城内务繁忙,怎么怎么的,白彩想起来就是满满的鄙视!

“纣王有三千美女,你知道三千美女是什么概念吗?”忠王语重心长的跟白彩说。

一旁的西北侯岑泰山继续淡定的吃着点心,全然不顾白彩委屈愤慨的小眼神。

点心还是白彩做的呢。白彩硬是一口没捞的着吃。

她在厨房忙活,一旁还专门有人负责盯梢!

“三千个女人啊。”白彩说。

忠王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点心盘子颠了几颠,青瓷小盅沿着桌边转了一圈儿,好险堪堪停住,没有落地。

“我就不信纣王能专宠一个女人!”忠王喝道:“妲己再美能美成什么模样!你读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读你肚子里去了。白彩在心里默默回了句,然后淡定的开口说:“可是史书就是这么记载的,妲己妖妃的确没错啊。”

“那些劳什子的东西哪能是真的呢!蠢死!”忠王一摆手,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要不王爷您再去找个人写您想看的故事,小可文笔不够,入不了您的法眼。还有,小可劳累了一早上,您能不能发发慈悲,让我回去吃些东西!”简单的说是老娘要饿死了!

“你好大的胆子!”忠王再次怒喝。

吼吧吼吧。白彩不在乎的想。

“你!给本王过来!”忠王冲不远处的陈墨轩喊道。

陈墨轩左看看右看看确信是喊的自己才走过来。

他以前听说过忠王的大名,是让一众蛮族鞑子闻风丧胆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有喜感的人!

“你居然敢跟蛮族有私交!”忠王道。

岑泰山瞟了眼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陈墨轩,暗暗赞了声:好气度。

这小子不简单啊。连忠王都忍不住高看了陈墨轩一眼。

陈墨轩拉了白彩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抬眼对忠王说:“我倒是不知蛮族在大胤还不能活了。”

忠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指着白彩问。

陈墨轩淡定的点头,“嗯,知道,只是,王爷,您要是想永远都看不到小白菜写的那些精彩的故事。尽管罚!”

“可恶!”忠王掀桌!

白彩:“……”

陈墨轩:“……”

岑泰山乐呵呵的朝白彩招手,“别在意,先皇再世时也是照样掀桌。跟你亲才掀桌的。”

那请你一定要疏远我!白彩由衷的恳切的想到。

“哼!半月之后本王要下江南!”撂下这句话忠王气呼呼的走了。

岑泰山狠狠的捶了陈墨轩一拳,“你小子福气啊!”

白彩拦住要走的岑泰山,抱拳道:“还望侯爷指教!”

“你小子哎,往日的机灵劲呢!”狠狠的点了点白彩额头,岑泰山说:“王爷看中了这小子了!”

“该不会是想招他做上门女婿吧!”白彩失声道。

陈墨轩:可怕的大胤人啊!

“王爷就一儿子!”岑泰山说:“这小子周身气度不凡,难怪会得王爷青眼啊!福气啊福气!”

“诶,白小子,中午给本侯弄个火锅。本侯也尝尝鲜呐。”说完哼着小区乐呵呵的走。

独留白彩跟陈墨轩面面相觑。

陈墨轩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如此“福气”等着他啊!

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要好不好!

白彩知道忠王不是个简单人,可她就是不明白他看中陈墨轩哪,难道陈墨轩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陈墨轩摊手。“我确定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白彩紧咬着下唇,本就是淡粉的唇此刻更没有什么血色,“这地方不能呆了。”

“阿轩你放心!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冲着我来的。”白彩安慰道。

陈墨轩失笑:“你好大的面子啊。”

白彩扭头就走,管他去死!

把西北侯要吃的火锅准备好,白彩拉着陈墨轩就开溜。

等忠王想起白彩时,一问才知,西前村三个村子有事要回去等等。

岑泰山朗声笑道:“这小子是怕了啊!哈哈!”站在那里都能被盯上,谁不怕啊。

“明明挺喜欢那俩小子,怎么对人还恶声恶气的?”岑泰山打趣道。

“哼!烂泥扶不上墙!”忠王哼道。不过,那叫陈墨轩的小子真是不错。义气,长相不错,嗯,先留在自己身边看看本事如何吧。

“哎,你不是说挺稀罕那红薯地瓜吗。”忠王拿胳膊肘拐拐西北侯。

“是啊,这不,白小子都给我资料了。怎么种如何种,要真是这样,西北军一年的口粮就不用愁了。”岑泰山晃晃手中的纸张得意一笑。

“老小子!我看一下!”说着忠王就劈手夺过岑泰山手中的纸张,越看眼睛越亮,“要真是如此那白家小子可就是功臣了。”

岑泰山叹道:“早就开始推广了这地瓜,只是没人种的。先看看吧,我是准备种些秋地瓜。要是真的产量多的话,再奏给皇上也不迟。”

忠王点点头,“嗯,等一会儿白家小子回来再问问吧。”

岑泰山瞄了他一眼,“不是说回去了吗?”

忠王搓着手笑着说:“没本王的允可他们能回去才怪!封神演义还没给我写出来!想走,没门!”

“哎,说到这,你看完了没。看完给我!”岑泰山说。

“本王还不能回味一下了!”没新的拿旧故事解解馋也是好的。

“王爷!”忠王贴身侍卫纪冈挂着一身彩来禀报要事。

忠王一乐,他这个侍卫可是一等一的好手的,鲜少有能他瞧的上的对手,只不过,今天好像是踢到铁板了。不厚道的在心里乐了乐。嗯,亲信还是要关心的。“你这是怎么了?谁那么大胆!”

纪冈回头瞪向不远处的两人,白彩跟陈墨轩。

“白家小子?”忠王不信,根本就是颗弱白菜嘛。

纪冈将事情的来回给说了清楚。

白彩拉着陈墨轩要走。正好给纪冈带着的侍卫碰上。小侍卫是个愣头青,王爷说不让走你还想走。然后就打了起来。

不过,很不幸的,白彩跟陈墨轩还是跑了。

“其实,王爷是这样的,白公子想到集市上给您买新鲜的大闸蟹。当做晚饭。”江源出来说道。

“不是要回西前村吗!”忠王问。

白彩哼唧了几声,不想理。

江源继续说:“白公子说漏了王爷的晚饭过意不去。特地回来告罪。”

“你小子是?”忠王这才正眼看眼前跟自己解释的年轻人。

二十来岁,俊秀儒雅,只是给人以阴冷的感觉。

“小可江源。”江源说:“是裴太守的幕僚。”

“礼王妃是你的……”忠王继续说。

“是小人二姐。”江源继续说。

白彩撇撇嘴,什么嘛,裴臻幕僚江先生根本就跟忠王是一家人好不好。

本来她跟阿轩都跑出去好远了,接过愣是被他给拦了下来。

这人好口才,气的白彩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只好乖乖跟着回来。

其实她刚刚都还想着一走了之来着。

只是,她能跑一辈子吗?

忠王看向白彩,“你小子还敢跑?”

白彩上前几步拱手说道:“您不要误会,我这不是跑。一,我不是犯人谈不上逃跑。二,村里还有那么多事我早些回去就能早些办完。”

“强词夺理!”忠王喝道。

“您说说我是怎么强词夺理了!”白彩脾气从来都不是好的,要不是眼前这人权势太大,她早就想法弄死他了好吧。还能让他在自己眼前吱歪!

“嘿,你小子脾气不小啊!”忠王指着白彩乐了。他还以为这白家小子很能忍呢,没想到也是个暴脾气。

“哼!”白彩重重回了一句。

“我说小子你啊,可是将我得罪了个彻底啊!”忠王恶声道:“你把他交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好吧?”说着,指指老神在在站在白彩身后的陈墨轩。这下,连“本王”也不用了。

“这跟阿轩什么事啊!”白彩偏头问。

“诶,兄弟不是两肋插刀的吗?”1152

137 忠王的西前村之行

两肋插刀固然不错,但是她也不能插陈墨轩两刀啊。

“姬满大哥在帝都,您去找他吧。”白彩毫无愧疚的说。

反正姬满在帝都,这话他也听不见。

忠王:这小子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你打伤我手下这笔账怎么算?”忠王换了个话题。

“我是进士,而且,我也受伤了,内伤。”说着。一缕血丝沿着白彩惨白的唇角留下。

一张精致却又惨白的小脸配上鲜明的血丝,再加上白彩衣袍有多处血迹(跑到集市上撞到杀猪摊上了),怎么看白彩都是受欺负的那个!

反观纪冈,是挂了彩但也不是白彩出手揍的。是陈墨轩揍的。

这么一想,忠王觉得老脸挂不住了。

当下哼唧着说要赔罪。

白彩连忙推辞道:“不敢不敢!”

“哼!传出去还道本王仗势欺人!”忠王是个驴脾气打定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来人,备车去西前村!”

白彩:“……”这叫什么事!身为一个王爷居然如此没有节操!

陈墨轩:“”跟小白菜一起,生活就是如此的刺激啊。

“裴臻呢?”白彩拽住刚想开溜的江源问。

江源温和的笑道:“太守大人公务繁忙。还望白公子海涵!”

海涵个毛线啊!白彩简直想爆粗口。

把忠王这个定时炸弹踢给她,裴臻真是好算计。

“正好本侯也去看看你治下的三个村子如何。”岑泰山道。

“哪里哪里。”白彩道。

回去时,忠王破例让陈墨轩还有白彩跟他和西北侯坐一辆车。

马车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装饰可真是够豪华的。

锦绣软垫,车中小几上摆满了糕点水果。

车中空间很宽敞,足够坐的下像忠王这样的大个五六个了。

“哎,螃蟹吃不成了,小子回去做吧。”忠王心心念着江源口中的大闸蟹,还不忘叮嘱白彩几句。

白彩透过车窗看着苦逼兮兮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江源,哼,让你多管闲事!

“哎,这下面故事是怎样的?白小子,你多写些,我好多多印上几本。”岑泰山说。

白彩说:“好的,我会尽量的。”

忠王叹道:“印一本新书得要个新模板,愁人!”

白彩知道他说的雕版印刷。便道:“王爷,其实可以这样的,你把每个字单个雕出来,然后用时再组合在一块。我知道有一种泥叫胶泥,粘性很大。在胶泥上刻上字,用火烧硬。或许可以。”

忠王认真思量了一会儿,“本王知晓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白彩笑道:“以前听说的。”

忠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是有才的。”

“忠王谬赞。”白彩可不认为接二连三的被皇室中人夸有什么好处。

刚到西前村,忠王跟西北侯就被大片的地瓜地给吸引了。

地瓜茎叶现在还很嫩,可以吃。

摘了一片地瓜叶,西北侯咬了一口,嗯,不说是涩,但是味道略苦,倒是比行军时啃的草根要好的多。

“地瓜秧什么的,可比麦秸好多了。”西北侯说。

两人执意要到处逛一圈。目的地有三处:白彩的纺织厂,白彩的糖厂,白彩的瓷窑。

“天色已晚,不如王爷侯爷先歇息已晚明天再看也不迟。”看着西下的夕阳白彩劝道。

忠王点点头。“带路吧!”

难道不是应该你们自己去找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住所吗?白彩愕然。

“寒舍简陋……”白彩犹豫着。

忠王摆手:“本王什么苦没吃过!带路!”

白彩跟陈墨轩在前面走着,路很好走,可见杜泽米为了修路是下了大工夫的。但是,白彩头一次懊悔自己怎么就让人修了路呢。

她可不想将两尊大神搬回家啊!

家里还有好几个蛮族人啊!偷瞄了陈墨轩几眼。倒是没有见陈墨轩有多担忧。

暌卫里可都是蛮族!统领暌卫的礼王岂不是罪加一等?

江源无奈的提着飞篮子跟在后面,篮子里装的是要死不死吊着一口气的,大!闸!蟹!

江源看来,白彩罢官流放纯属自找!这玩意儿忒不是个东西了!不就是威胁他回到太守府吗。又不是刨他祖坟。白彩可是可劲的给他挖坑啊。

用白彩今天跟忠王说的话就是:“江先生深谙养生之道而且是裴臻手下得力人才现在裴臻有事江先生一定是想为裴臻出些力的!”一句话下来没半点停顿啊!但是,他什么时候深谙养生之道了?

对上忠王闪亮的大眼时江源知道逃不掉了。

但是,他居然不知道忠王对大闸蟹有如此大的执念!

他篮子里的大闸蟹是用来改善伙食的啊!

说起来满是辛酸泪啊!

白安臣!记住了!

有个清廉的老板,你别想生活待遇有多高。

为了跟老板看齐。江源把他大哥安排在他身边伺候他的人都赶回家了。

事必躬亲什么的,简直没有爱啊!

“头一次知道江先生原来是皇亲国戚啊。”白彩对跟上来的江源说。她笑着,很好看,笑靥如花,唇边还漾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可是江源硬是感受到了来自腊月寒冬的严寒。

江源道:“我们之前有见过的。”

白彩说:“知道咯,裴臻跟岑暮昇上次来时咯。”

江源摇头:“不是,是天启世家诗会,那时你跟大人他们在一块。”

白彩脸一黑,“忘了。”

江源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快到了么?”忠王大声问道,声如洪钟。

白彩说:“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你还是下山找个好地住吧!

忠王摆手,“继续开路!”

开你妹啊!开!

白彩一路沉默,脸上的郁闷清晰可见。一直不忘注意白彩的陈墨轩自然也看到了。心里那个乐啊。

“寒舍简陋,还请王爷不要见怪!”白彩闷闷的说。抬头都没有抬头看忠王。

“快去做饭吧!哎,别忘了我的螃蟹啊!”忠王一把从江源手中夺过篮子,递给白彩说。

白彩默默接过篮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悲了个催的!

“你小子功夫不错!过来练练!”忠王随手扔给陈墨轩一把刀说。

陈墨轩点头,抱拳说:“承认!”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起招来。

忠王擅长攻陈墨轩也不是多么喜欢守的人,两人都是能下狠手的货色。一时之间纷纷添色不少。

祺勒接到陈墨轩回来的消息很是开心,只不过当他知道一块来的还有两个大人物时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铁氏护卫是住在员工宿舍。干净明亮的茅草屋,宽敞整洁。

祺勒指着聚在一起的十个铁氏护卫说:“你们老实些,不要出去给主惹事!”

“来的到底是谁啊!”铁老三开口问道。

祺勒摇头,“不知道,我出去一下。”

白彩身份不简单,能让他扫榻相迎的人,想想都愁的慌啊。

“祺勒大哥!”白桦敲敲门,喊道。

祺勒出来,“怎么了?”

白桦笑道:“这是我家公子给的酒水,公子让我给您说……”

凑到祺勒耳边低语几句。祺勒点点头,“知道了。我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只是,我家主子?”

白桦摇头道:“没事儿,公子说不用担心。”

祺勒放心了,自家主子不靠谱但是白彩靠谱啊。

等白彩张罗完了一桌子菜从灶屋里出来时就看到灰头土脸的忠王跟陈墨轩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当然,笑的开怀的是忠王。

等吃完饭,忠王没有丝毫睡意倒是对白彩家里的新鲜东西表现了丁点兴趣。

“这是炕?”忠王拍着坐下的炕,嗯,冬天可以睡个暖和觉,不错不错。

岑泰山想,这炕要是安在将士们的家里冬天也不那么难熬了吧。

戍守边关的将士冬天要炭没炭要钱没钱,想想就很是凄凉。

白彩跟陈墨轩坐在下首,准备对忠王的“教诲”洗耳恭听。

“是啊,要是王爷有兴趣的话,白彩立马将图纸奉上。其实很简单,现在西前村村民都按上炕了。”白彩垂首说。

“那这个呢?是什么?”忠王捞起了他身后的一个靠枕。

白彩一瞧,灰太狼的,嗯,她给白小多做的靠枕。不知怎地落在了炕上。

“抱枕,也叫靠枕。抱着靠着都行。”白彩说。

“那这个呢?”岑泰山手里拿了个小碗问道。

“碗啊。”白彩说。还是白小多的专用小碗呢。

忠王劈手夺过,“本王瞧瞧。嗯,如玉雪白,白家小子,你是从哪弄的?”

“这是个白瓷碗而已。”白彩苦笑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招来了一群吸血鬼。

“王爷要是喜欢,拿走便是!”白彩继续说。

忠王道:“你当本王是什么!”

白彩松了口气,虽然她不信就是咯。

“诶,有没有大个的啊,这碗太小!”

丫巴利!

“白彩!”忠王正色道。

白彩下意识的挺直脊梁,心里暗暗叫苦,忠王授课时间到了……

江源缩缩脊梁,努力的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江源!”忠王喝道。

江源探出个脑袋来,“王爷。”

忠王摆摆手,“不想见你,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你姐夫。”

江源:“……”r1152

138 秉烛夜谈

在见到忠王之前。白彩一直以为大胤皇室中的子弟走的都是司马霆阴晴不定卑鄙无耻阴谋诡计一箩筐的style。

可事实证明不是。

忠王,性别:男。

年龄:五十来岁。具体不详。白彩不是大胤管户口的。

属性:话唠+精分+好为人师+诲人不倦+专注小黄苏一百年!……(此省略号代表着还未发现的属性!)

职业:王爷。

亲属:十一弟肃王、儿子诚王以及侄子司马霆等等。(特么的,大胤皇室太多人啊!)

……

“哎,想当初,本王耍着一把九尺大刀那是虎虎生风啊。当时百人围住本王一人!一百个蛮族汉子啊!啧啧!不得不说!那些蛮族汉子个顶个的不要命啊!但是……本王奋力突围!……”如此巴拉巴拉省略自夸的n多字!忠王说的那个精彩啊,唾沫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时值深夜,偌大的一间屋子里围坐着几个人。

上首忠王,西北侯。

白彩跟陈墨轩紧挨着坐着,江源离的要远一些。

白彩决定,要跟江源彻底划清接线!哼!

其实细细听来忠王这话槽点真是多到没法吐啊!

一尺是三十厘米,九尺就是二米七咯!想想就惊悚好不好!

蛮族人体格强壮,虽然,忠王也不弱。

但是一百个啊!

你当你是武林高手啊!

白彩简直是不稀的听了。

陈墨轩低着头,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个,王爷,我能问个问题吗?”白彩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高谈阔论的忠王停下。

忠王略不满,刚说到高、潮好不好。不过。小辈们是需要指点的!

虽然他一直梦想着指导一下自己的皇帝侄儿,但是人家显然看不上!

退而求其次也行!

天启四子什么的。他真的是不嫌弃!

“你说!”忠王一脸正色!简直不能更正气!

“您不是应该镇守宣府的吗?您就不怕那些鞑子知晓您不在宣府?”白彩问。

忠王点点头。“嗯,你说的有理!”

有理那就请你圆润的出去好吗?

显然,忠王跟白彩不是心有灵犀的,“嗯,本王忠心的希望他们能活跃些。”

白彩:“……”

“人生真是寂寞的就跟狗身上的雪啊!”忠王文艺了一把。

这话之前有人跟他说过但是显然要比这个文雅些。by陈墨轩。

江源再次缩小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看出了三位小辈的疲倦,西北侯岑泰山决定做个好人。“王爷,夜深了……”

“正好秉烛夜谈!”忠王简直不能更霸气啊!

于是。白彩等苦逼继续听忠王侃大山。

“诶,白家小子。你是理藩院的吧?”

白彩点头:“是王爷!”

“这就对了!这个消息你一定很感兴趣。”忠王说:“就是十几天前吧。东北那地有一邻国。”

“高丽?”白彩问。

忠王点头,“嗯!就是他,你猜他派人来说什么?”

白彩结合前世思密达们的行径想了一会儿,“该不会是让大胤给他朝奉吧?”

“聪明啊!不仅如此,一弹丸之地居然敢说端午是他们的孔子是他们的!见到小九行礼也不行。鼻孔朝天的模样想想真是好笑!”忠王愉悦的说道。

白彩可以预见那使者被人群踹的模样。大胤武臣略彪悍。

“使者说话也挺有趣屋里哇啦的,每说一句话还要加上个什么来着……”

白彩说:“思密达。”

忠王点头:“就是思密达。”

白彩沉默,高丽是在公元九一八年建立的。在这个时空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而本该在几百年之后出现的女真也蹦出来了,真是……

“听说你家糖厂卖的枫糖味道不错?价格还挺贵?”忠王又问。

你就不能扯些别的吗!白彩淡笑道:“还好物以稀为贵,过几天价格就降下来了。”

“嗯!”忠王端起茶杯喝了大口茶,“倒是个干实事的。别像你老子,整天个四书五经!有个屁用!屁用没有!”

白彩:“……”请不要爆粗口!再说了,她知道她那便宜爹在哪个旮旯里啊。

“陈墨轩。”忠王将目光放到陈墨轩身上,越看越觉得陈墨轩满意啊。长的好功夫也棒。

陈墨轩心里叫苦,“王爷。”

“嗯!过几天本王要下江南!你权且跟着吧!”忠王一副“我是可怜你你快跪舔吧”的表情看着陈墨轩。

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啊。陈墨轩觉得事情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王爷,我身上有一半的蛮族血统……”

忠王摆手:“跟本王一样!本王母妃就是个蛮族女子!”

陈墨轩:“……”这叫什么事!

“哎,小子,你是干嘛的?”忠王问。

拜托你先去查一下再做决定啊!

“做生意的,从中赚取个差值勉强糊口。现在是白彩的第一跟班”陈墨轩笑道。

“那就不如做本王侍卫有出路了。”忠王说。

白彩翻了个白眼,除非你篡位成功否则根本没有未来好吧。哎,不对,陈墨轩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跟班了?

陈墨轩迎上忠王的审视的视线,一耸肩,“您看啊我已经是白彩公子的跟班小厮了。”

忠王瞪向白彩。

……

第二天一大早,忠王起的最早,白彩只比忠王晚那么一丢丢。

接着是西北侯陈墨轩。

不得不提的是江源是被忠王从屋里提出来扔地上的。

“他这个白斩鸡都比你强!”忠王气势如虎的指着白彩训斥江源。

江源挺无辜。他才睡了一个时辰啊!

“要不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懒得理你!”忠王哼道。

江源心里不以为然,您老还是别理我了吧。

白彩对江源的第一印象是这人挺阴沉颇有心计。不过,这也得对人。有心计的就怕对上直肠子的。显然,忠王就是直肠子。

不过,照忠王的言行看来,他跟司马霆司马塍(礼王)关系不错。

这跟白彩想的皇室倾轧有一丝丝的偏颇。

“白家小子!你这是什么!”训完江源忠王扭过头来训斥白彩。

“西瓜啊。”白彩顺着忠王的目光看去可不是个黑皮西瓜。

西瓜……西瓜?!白彩忽然僵住了。他是从哪找的啊!明明藏起来了啊!不,是收起来了,她还想着给陈墨轩和白小多弄西瓜汁呢。

“哼!你以为藏井里本王就找不到了!”忠王哼道。

白彩解释道:“是冰镇。搁井里冰镇。”

“本王知道!不需要你解释!”

白彩淡定的闭嘴。

“怎么吃?”忠王哼唧了一声。

“切开吃。”白彩叹口气把西瓜切成几块搁院中石桌上。

“请王爷先用早饭。”白彩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空腹吃西瓜的后果不怎么美好。

等忠王跟西北侯岑泰山用饭时。白彩跟陈墨轩躲的远远的凑在一块吃馒头就咸菜。一想就是人生凄惨!

白彩心情不好,于是各种吐槽。

陈墨轩叹口气,小白菜这嘴真是够毒的啊。不过,你吐槽的人就是离你不远处,你不心虚吗?

“他们盯上了我的纺织厂!”白彩说。

“正好有人给你当靠山这不好吗?”

“不好!你不懂!”白彩悲愤的说。

陈墨轩心想,你是多想。

忠王跟西北侯绝不是对白彩一针一线伸出罪恶之手的人……大概……吧?

其实陈墨轩也不确定啦……

“啊!有了!”白彩阴测测一笑。

陈墨轩只觉得阵阵阴风刮过。

“王爷,请让白彩先行去遣散纺织厂女工。”白彩跟忠王如是说。

忠王说:“先去糖厂看看吧。等中午回来再去纺织厂。”

白彩:“……”是哦,午休……

几人快马加鞭没多会儿就到了北崖村。

北崖村被杜泽米整治的不错,道路宽阔干净。至少没有人再随地方便了。

当见到忠王跟西北侯时,杜泽米呆了,不是惊喜,是惊吓!

他想,他主子能不要老去招惹些大人物吗?还嫌仇敌不多?

叹口气领着忠王等人去了糖厂。

糖厂规模不小,里面工人正忙活。熬糖稀制糖粉,一道道工序分工明确。

忠王只是大致看了一遍,并没有多问。

“招收的是当地人?”忠王问。

杜泽米答道:“回王爷的话。都是这个村子的,方便。”

白彩跟陈墨轩站在一旁当个沉默的布景板。

西北侯岑泰山看着来往的工人脸上喜气洋洋,就随手拉了个工人问:“你们工钱怎么算?”

工人知道岑泰山是老板的客人,恭敬道:“每人一月有二两银子拿。如果能熬制出上等枫糖浆,还会会额外的福利。”

“上等枫糖浆很难熬?”岑泰山问。

工人道:“熟能生巧。”

“哦,你去吧。”岑泰山显然属于用完就丢的那一类。

“看起来你们糖厂产量很大啊。”岑泰山跟白彩说。他还想问既然产量大,为啥外面卖的那么少?

白彩会告诉他物以稀为贵吗?会告诉他采割糖液是从二月份到五月份吗?是会告诉他她是为接下来的一年储备枫糖的吗?

显然不会。

白彩说:“其实并不是。一大桶的枫糖浆也只能熬制十分之一的枫糖而已。”她这话说的虽是夸张了些,但是也没错。

这两尊大神究竟什么时候能走啊!1152

139 危险逼近

中午回来,白彩领着西北侯跟忠王特意去纺织厂逛了一圈。

纺织厂里的纺纱机跟织布机并没有引起忠王跟西北侯的注意。

他们把目光放在刚织出的布上面。

大部分是普通的单一颜色的棉布,但韧性极佳。

忠王用手扯过得出的结论。

还有些印着美丽花纹的棉布,什么样的图案都有。

有威武的豺狼虎豹也有清幽雅致的梅兰竹菊。

花样繁复精巧,粗粝的指腹覆上轻柔的布匹却察觉不到绣线的痕迹。

岑泰山知道,这就是在西北卖的很火的印花布。

“本王今天可算是知道什么是奇货可居了。”忠王朗声笑道。

岑泰山问:“你们一天能织多少匹布?”

白彩心底算了一下,现有织娘五十,一人最少一天能织两匹布。一天最少也有七十。

“七十匹吧。”白彩说。她没打算跟西北侯耍滑头。她也没那个自信能骗过两个老妖精。

“这么多。”岑泰山低声说。

纺织厂里的普通棉布要比市面上的要便宜几成。

“王爷,瓷窑您不去看了吗?”白彩问忠王。

忠王摆手说:“不去了,你再陪本王四处走走。”

白彩挠挠头,笑笑。

“你小子偷奸耍滑上可是能人啊。”忠王说。

昨天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有些景色看的也不清楚。

忠王想趁着大中午日头正好,再都看一遍。

沿着大片的地瓜地走着。,一面走还不忘问这问那。

陈墨轩跟江源跟在后面。

“两人谈的还挺开心。陈兄,你有福了。”江源道。

陈墨轩问:“此话怎讲?”

江源冲不远处谈笑风生的白彩跟忠王抬抬下巴,低声说:“你别看忠王大大咧咧似的粗人一个看人实则最精准不过。这天下能入的了他眼的,没几个。”

陈墨轩沉默的看向侃侃而谈的白彩,大步跟过去。

小白菜优秀的紧,他也不差不是么?

江源一笑,跟着上去。白安臣是太傻还是太聪明,居然跟半个蛮族交好?

不过。要是这个半个蛮族得同样是半个蛮族的忠王爷青眼的话,或许就不同了。

白安臣才十八,嗯,这么算来,比他还要小几岁呢。

前途还很长啊。

“这地瓜分为春地瓜跟秋地瓜。”白彩指着地瓜地说,“我想等小麦地收了之后再让人种些秋地瓜。唯一担心的就是西北秋天气候太冷。不过,要是没试过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你倒是上心。”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西北侯岑泰山说。

白彩说:“这也没什么的吧。这地瓜本就是我让人从海外弄来的。权当算是做广告了。再说,要是桐城富裕了,会少很多麻烦吧。”

“少不了。”西北侯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是不错的。

“小子,给我些地瓜秧苗,我拿回去让人种。”忠王道。

白彩答应的利落:“嗯,不过,不多了顶多能种十亩。我还得留些秋天种,可以吗?”

忠王说:“可以。”他也是先试一下,嗯,找块荒地。

“那您回去就可以种了。”白彩说。

“你小子对蛮族怎么看?”忠王忽然问。

白彩想了一会儿,看向远方苍翠群山,目光纯粹而幽澈。“嗯,怎么说呢。他们来打谷草犯边疆时觉得他们很该死。但是,如果,人能活的好,衣食无忧。就不会又那么多的人以身犯险了吧。事情都有两面性。我是这么认为的。要是生长乱世。揭竿而起也无非就是为了口饭吃。大胤国富民强。蛮族却不是。草原气候恶劣。夏天要是多雨还好,一旦夏天少雨,牧民的生活会更加凄惨。除此之外还要给贵族老爷交租子。嗯,就跟荒年佃农给地主交粮一样吧。”

岑泰山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敢说。”

白彩眨眨眼,俏皮的说:“就知道两位不会追究白彩的小错我才会说的啊。”

忠王道:“你是说如果蛮族能衣食无忧,就不会犯我边疆?”

白彩一摊手,无辜的说:“我可没这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还会追求更好的。这是人之常情。就像我,明明有了纺织厂跟糖厂却还要继续做下去一样。我是想全大胤的人都穿上我纺织厂里的棉布做的衣服。”

忠王无奈一笑。白彩继续说:“那也没办法。这是事实。”

“当然咯,我是希望蛮族能够跟大胤子民和睦相处的。”白彩说。

“蛮族缺水。”忠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白彩身后的陈墨轩,“也没有什么能够储备水的好法子。本王母妃曾说过,草原上缺水厉害的时候也曾将没用的老弱之人杀掉。”

这个道理白彩当然懂,有时候舍掉最没有没有的人才会留下一丝希望。虽然残忍。

“可是,草原不是挨着雪山吗?”白彩问。草原在雪山脚下。

陈墨轩说:“你以为他们没试过么?只不过,山上的雪水刚引下来就蒸发了个干净。”

那是你们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白彩在心里说。却没有开口反驳。

“王爷,还有玉米地,我带你去看看吧。”白彩指指前方说。

玉米杆很甜,白彩掰了几支给忠王西北侯尝尝。

“没事,都这时候了,还没结穗。”白彩跟忠王和西北侯解释说。“您们看,这片地里大部分的都结穗了。已经可以看见玉米的样子了。这个可光个杆儿。”

“真甜啊!”江源赞道。

白彩说:“我倒是希望它能给我结个玉米。”

“这是山上,你的地盘?”岑泰山问。

白彩说:“是啊,玉米我没让人种,本来,让他们种地瓜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是什么?”岑泰山指指玉米地旁边的地。

地里是大片的低矮的有着椭圆小叶的植株。微风一起,荡起一片绿波。

“那个啊,花生啊。”白彩道。

“干嘛的?”忠王问。

“吃的啊。”白彩理所当然的说。迎上众人无语的目光。白彩挠挠脸,忙解释道:“嗯,可以煮着吃吵着吃嗯可以做糕点也可以炼油。”

“炼油?”大胤吃的是菜籽油跟香油。花生油还是头一次听。

白彩说:“我也是听卖给我种子的海外番人说的。具体的,得收获了才知道。”

忠王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岑泰山却道:“要真是如此,也是西北之幸啊。”

玉米,地瓜和花生,要真如白彩所说,那西北军粮可以自我解决一半了。

当然,如果,番邦粮食的种植推广没有受到朝廷那帮酸腐儒生的阻拦的话。

看了眼跟陈墨轩谈的开心的白彩,岑泰山心里想,同样都是读过四书五经儒家圣典的人,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公子!”白桦气喘吁吁的朝白彩跑来。

白彩皱眉,“什么事?”

“夏娘!”白桦只来得及说这几个字。“夏娘跪在我们家门口!”

“什么?”白彩只觉得老天爷在开玩笑吧?

忠王跟岑泰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味盎然。

不过,在白彩看来,这事绝对是个阴!谋!

白彩跟忠王和西北侯告了声罪,就带着白桦大步离开。

“夏娘是谁?”忠王问。

陈墨轩淡然道:“一个被丈夫休弃的爬过墙的女人。”

江源问:“没理由赖上白公子吧?”

陈墨轩哼道:“这谁知道,她相公之前好像是桐城太守的女婿。当然,前太守。”

“我们去看一下吧。”忠王跟西北侯说。

西北侯点头,他总觉得这事情不像这么简单的样子。

浸yin朝堂多年的西北侯跟忠王并不觉得这是件风花雪月的风、流事。

不过,事情到底如何,也只能是看过才知道。

“阿四公子,您大慈大悲,就请您收留我吧。”夏娘抱着白彩的大腿嚎啕大哭,“小女子是实在是无路可去别无他法才前来投奔您的啊。您既然能给三个村子的人一口饭吃,就赏小女子一口吧!”

夏娘一身褴褛,灰头土脸。瀑布一样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使得一张小脸白一道黑一道,形成鲜明对比。

张婆匆匆而来,她之前在纺织厂里督工来着。白桦派人说夏娘来闹事。她可是知道昨天来了两个大人物,今天还来巡视纺织厂来着,怕夏娘给白彩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就放下手里的工作匆匆而来。

纺织厂是按件算钱,虽然有基本工资,谁不想多赚些,是以,即使张婆走了。也没有几个敢偷奸耍滑的,真想动些小心思的人也得小心着自己的工友。一人犯错,全体罚钱,这是她们来纺织厂第一天上工就知道的。

这错,包括:偷厂里的布匹,将厂里的信息泄露给他人等等。

所以,这些女工不仅要管好自己还要监督着工友。

曾经有个犯了贪念的女工,想把厂子里的织布机偷出一台卖给别人。

当然,这事没成。

不过,白彩还是很生气,重重的扣了所有女工的工资。

没人来跟她说!要不是张婆自己发现的及时,织布机早就被人给弄出去了!

那时纺织厂刚开张没半月,就出了这么大事。

白彩想也没想,先扣半年基本工资!不怕她们不长记性!r1152

140 疟疾患者

夏娘抱着白彩的大腿嚎啕不止,要不是陈墨轩提前给忠王和岑泰山打过“预防针”。

这两位指不定会想歪到哪里去。

不过,就夏娘这架势,白彩也是负心人啊,妥妥的啊。

白彩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夏娘怎么就瞅准她了呢?

一用力,往后一退,夏娘瘫倒在地,抬起如水美眸。夏娘欲语还休,一副娇滴滴的小模样。

特别是她香肩半露,身上的破布挡不住丁点儿的旖旎风情。

“你这是干嘛!”张婆上前喝道,骚蹄子,露出这副模样做什么!

夏娘一身薄裳,紧咬着粉嫩下唇,瑟缩了下肩膀,“张婆……我真的知错了。您、您不要打我啊。”

说完,掩面而泣。雨打梨花不外如是。

白彩脱下罩在外袍上的深蓝纱衣递给张婆。

张婆想给夏娘披上,夏娘却尖叫着退后几步。

“公子,公子……阿四公子,我都依你、依你。”夏娘抬手掩唇,跪在白彩脚边,“您、您不要打夏娘啊。夏娘会服侍你。舒舒服服的。求您收了夏娘吧。”

白彩嗤笑:“夏娘姐姐!你是怎么知晓阿四是男子的?毕竟,之前你可是一直阿四妹妹阿四妹妹的叫着啊。”

夏娘捂脸啼泣,“阿四公子,我是真的无路可去了。求您……收了我吧……”

白彩给张婆使了个眼色,张婆秒懂,架起夏娘,跟白彩说:“公子,我先带她家去。”

白彩点头,既然是未知,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比较好。

陈墨轩走过来,“桃花运啊。”

“怎么会这样啊。”白彩懊丧的拍拍头。

“女人一直都是麻烦的。你看起来太好欺负了。”陈墨轩将白彩从头顶到脚底打量了个遍。

白彩没说话,也没跟离她几步远的忠王和西北侯解释一下。

“总觉得不对劲。”白彩说。

“阴谋的味道?”陈墨轩问。

白彩说:“是……夏娘的,脸色……”

虽然是灰扑扑的一张脸,可是脸上不正常的酡红是挡不住的。

而且,夏娘抱住她腿时,她能……

“张婆!糟了!”白彩抬腿就往家里赶,回头冲陈墨轩喊道:“你去叫储挈来!他是我的大夫!”

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啊!白彩心里发狠,要真如此,她定会将夏娘剥皮拆骨!

“你先出去。”白彩冷着脸跟张婆说。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夏娘脸上,夏娘被打的一个趔趄倒在炕上。

夏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彩。

白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一手捉着手腕,只有这样,她才不能一巴掌拍死这作死的女人。

“谁让你来的?”

许是白彩下手太狠,夏娘忘了很好的遮掩,嗫嚅的说:“我……我、我不知道,阿四,你在说什么。”

“相公抛弃了我,难道阿四你也不管我吗?你不是一直很同情我吗?”兢泪珠滑落,好不凄惨。

白彩冷笑一声,捏着夏娘的下巴,直直的看向她眼底。

恐惧,嫉恨,怨毒……就是没有了当初的和善。

或许,一开始,这就不是个和善的人。

“夏娘,人笨一些没关系,可恨的是,有人自作聪明!储挈!来了吗!”

“来了!来了。公子,小人来了。”储挈心里叫苦,鞋子都在路上跑掉了一只。

白彩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储挈给夏娘把脉。

看着储挈的脸色一点点的变的凝重。白彩就知道跟她想的差不离。

“怎么了?”陈墨轩见白彩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问道。

白彩嗤笑:“只是没有一刻比现在想杀人而已。”

“白桦,你去叫邓有才来!”白彩道。

白桦应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储挈提着药箱覆到白彩耳边说了几句,越说白彩脸色越难看。

“好啊,你救活她。”陈墨轩听白彩说。

储挈瞄了眼不远处看戏的忠王跟西北侯,“主子,这九成九是冲着您来的。”

白彩哼道:“我说十成十。你不用管我。先把该做的做好。”

“药备的很足。”储挈说。便告退说要回去准备一下。

古人真是聪明,都知道准备病原体传染源了。

现在还是暮春,离着夏季雨季还有段距离。

把患病的夏娘扔到西北还是她地盘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还是得尽快安排杜泽米和齐大壮进帝都啊。

只觉得这是个机会。

危机等于危险和机遇。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危险,应该说是她手上三个村子的危险扼杀在牢笼中。

再或者,应该加上整个桐城。

储挈用青蒿熬了大锅汤分给众人食用。

将自己全身上下洗干净的张婆仍是心有余悸,夏娘要染的真是那种病。她也不远了。

“是疟疾。”白彩端起一碗青黄色的汤水,吹了吹,淡然的目光扫过忠王跟西北侯。

仰头喝完。白彩抹了把嘴。“王爷您要是执意去江南的话,也捎上我吧。”

忠王皱眉,怒道:“危言耸听!”

白彩耸肩一笑,“爱信不信。反正过不久,疟疾就会蔓延开来。”

“呐。里正来了。”白彩笑着起身,她笑的很美,但是却不带丝毫问道。陈墨轩甚至能感受到她身边勃发的怒气。

“失陪一下。”白彩跟忠王说。还是先让忠王冷静一下吧。

白彩到堂屋去见邓有才。

为了治疟。白彩之前让储挈准备了好些药,足够三个村子使用的了。

白彩双手环胸,对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邓有才说:“给你药拿回去发给村民吃。”

邓有才问:“什么药?”

白彩道:“治疟疾的。”

邓有才惊讶道:“可是我们村子没……”

“是防治防治!总之你照办就是了。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一旦有人没有服用,到时候染上疟疾。我不会再管!烧死了事。”白彩说。

“这……”邓有才手足无措。他以为白彩叫他来,是为了……

邓有才惶惶不安,低头想着措辞。

白彩这厢却叫来张婆和吴闵跟邓有才一道下山派药。

她说的很明白,就在村中央的打麦场上发。

挨家挨户的发,看着他们吃!

有没到的,没吃的。挨个给她记下来!

白彩雷厉的手段已初露锋芒。

吴闵问:“没吃的要逼他们吃吗?”

白彩冷哼道:“不吃拉到。”不吃正好给她省下药。

杜泽米跟达尚铎上午跟着一块回来看望一直忙研究的丁月章。

三兄弟凑在一块说了些话。

白彩派人来叫杜泽米跟达尚铎,说是有事要他们做。

跟达尚铎杜泽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

白彩让储挈随着达尚铎到另外两个村子去派药。

“那我呢?”杜泽米问。

“公子。”齐大壮站在门口喊道。

“你进来吧。”白彩道。

“我让你们去帝都,我总有一天要回去的,你们先去给我探探路。探听一下帝都的消息。要是能交好几个世家子就更好了。”

“哦,对了,挑几件好的白瓷去当做礼物。另外,在帝都给我选间铺面。我要在那里开店。这些银票你们先拿着。嗯,最后是再弄个瓷窑。建大些。”白彩递给了杜泽米一万两银子。在那个挥金如土的帝都,这一万两真还不算多。

“我就这些,要是不够,我会派人再去给你们送。哦,还有这封信。你们拿着这个去投奔他们。他会罩着你的。”白彩又交给了杜泽米一封信。

杜泽米说:“那帝都会不会也有疟疾呢?”

白彩点头,“嗯,这是方子。不要打开,等着一道给姬满大哥。我还让人给你们备了一包药,路上带着。”

“公子,我觉得我跟大壮应该尽早出发!”杜泽米说。

挑了几件精美细致的白瓷,又拿着白彩给准备的药还有一些吃食以及白彩刚写完的《封神演义》和几个聊斋故事。

想想,白彩又把空间里冷灵泉浸泡的几块玉拿了出来。灵气逼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这是她当初花几两银子从摊子上买的,现在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一切收拾妥当,杜泽米带着齐大壮出发了。

临走之前。白彩叮嘱道:“你们两个要好好帮扶。”

齐大壮点头,“大壮定当以杜大哥为首!”

他们是在第二天早上走的,坐船,沿着水路走。

这是白彩的意思,这样他们不用在路上见到一路饱受疟疾折磨的民众。而且也快,不出一月就能到达帝都。希望他们能帮上姬满的忙啊。

忠王一晚没睡,他是见识过疟疾的,知道疟疾有多么可怕。

被白彩关在屋里的女人跟疟疾病人的症状相差无几。

“怎么会是江南?”忠王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西北侯。

西北侯叹道:“王爷该想的是一个女人怎么会从江南跑到西北的吧!”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白彩淡然开口道:“现在该做的难道不应该是防治吗?趁现在疟疾还是小范围先派药比较好吧?”

“白家小子,你那药有效?”忠王虎眸圆睁,沉声问道。

白彩耸肩,“有没有效得看夏娘什么时候恢复。再说,那药也没毒不是吗?”

不过,请不要以为她是会大方的拿出药房的人哦~~r1152

141 对策

裴臻听闻西前村出现疟疾病人也是大吃一惊,当下立刻带着人们赶到西前村。

此时,他们正在奔向西前村的路上。

裴臻想的很多,但那都只是他的猜想,一切等见了那个女人才能作数。

家里很明显的低气压并没有影响到白小多。

当太阳穿透厚厚的云层在大地上投出第一缕阳光时,白小多伸个懒腰,探出头来。

嗯,鱼唇的喂食官(白桦)没在,嗯,摸摸肚子。饿了捏~~

蹬蹬蹬的跑到堂屋。全然不顾屋中的低气压。扑到白彩怀中蹭啊蹭。

“饿了。饿了,饿了……”白小多撅着小嘴唇嘟囔着。

白桦弯下腰,“乖,哥哥抱抱。来来。”

“表表……表表!”白小多怒视白桦。

这鱼唇的人类居然敢不来伺候他起床!

小肉巴掌呼呼的扇在白桦脸上,清晰可见。小腿还不断蹬摇着。

“哟,这是哪家的孩子,可真是威风啊!”忠王被白小多吸引了部分注意力,上前想逗逗白小多。

“……”被白小多一巴掌呼的无语的忠王。

白彩揉揉额头,跟忠王说:“王爷,您先跟侯爷商量商量吧。裴臻一会儿就快来了。阿轩,过来帮我烧火!”

“头疼啊!”白彩叹气钻进了灶屋。

陈墨轩想,其实他不想帮白彩烧火的。但是,这屋里的氛围略难受。

白彩从空间里取了些冷灵泉水倒在锅里。

忠王跟西北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的。

不管是谁,一旦有恙,要是一番波澜。

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蛮族趁机而入的。

灵泉水能愈百病,拿来防治疟疾貌似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还是得用啊。

后院里的那口井在昨天晚上她往里面加了些灵泉水。

她貌似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白彩苦笑。

蒸了几笼香菇肉包,切了些酸菜,再煮了一点牛奶,这是给白小多跟白桦准备的。

“牛奶熟了。”白彩往里面放了些枫糖浆,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

“诶,阿轩,你葡萄剥西瓜好了没!”白彩不耐的说。

“好了好了!”陈墨轩把山葡萄挨个剥去皮放进小碗里。

白彩又拿水冲了一遍。便将晶莹剔透如珍珠大小的葡萄倒进牛奶里。

葡萄籽很小白彩倒是不担心。

白小多那牙口可厉害的紧。

“粗茶淡饭,王爷跟侯爷莫要介意。”白彩摆好碗筷对早就坐好等在一边的忠王和西北侯说。

“没事!”忠王依旧是豪气的一挥大手。

“喝一口,乖乖~~”白桦抱着白小多一口一口的喂他喝牛奶。

白小多在白桦怀里一扭一扭的,喝一口吐一口。

白彩吃完两个包子,看见白小多吐了一身和一桌子的牛奶。

二话不说,上前夺过白桦怀里的白小多。抱到一旁啪啪的打了几下屁股。

“你得意了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浪费粮食!白小多你听过我话没!”白彩撸撸袖子,指指外面,“想走可以马上走,我家庙小养不起!”

白小多被白彩给打懵了,一听白彩不要他了。当下哇的一声给哭了出来。

“姐姐姐姐……”哭着要去抱白彩大腿。

白彩叹口气。提溜着白小多后脖领。“好,我送你!白小多!”

“得得得得……”白小多冲白桦大喊,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不要钱的往下掉。

白桦也呆了一会儿,要知道公子是很疼白小多的啊。

“哎,公子!”白桦受不了白小多可怜兮兮又萌萌哒的眼光,当下就拔腿跑了出去。

忠王跟西北侯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展开。

只要陈墨轩知道,白彩是真存着要教训一下白小多的心思的。

“自己想哪里错了!”白彩提溜着白小多将他关屋里。“先饿上几顿,别出来哦!”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白小多嚎啕大哭却还是唤不醒白彩的同情心。

“白桦,你过来。”白彩叫了声心神不宁的白桦。

“……是公子。”白桦不舍的看了眼关白小多的房间。想要真的饿几顿他会乖的话,那多可怜!

“得得得得……”白小多小胖手捂着脸得得的叫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陈墨轩轻巧的打开房门,钻了进去。

“装!再继续装!当心小白菜真赶你出去!”陈墨轩哼道。

“魂淡啊魂淡!”白小多一见陈墨轩来,也顾不得掉眼泪了张牙舞爪的冲过去。

“嘿!居然都会说粗话了。你说,小白菜要是知道,会不会更生气呢?”陈墨轩两指轻易的捏着白小多的腮帮子。

白小多怒视他,简直不能更悲愤!

不过,他只是个小虎精。既不能目射霹雳也不能引来天雷的,略悲催。

陈墨轩叹口气,“你知道,小白菜为了给你煮碗牛奶费了多大功夫吗?又是剥葡萄又是弄西瓜的,你倒好不稀罕。她已经很烦了你也别再去烦她。你要是真想过人类的生活就得遵守人类的规矩。不想,就立马滚回你的深山老林!否则迟早有一天会给小白菜招惹祸端!”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毕竟你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

陈墨轩说完这句话就关门离开了。

白小多躺在炕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流。

“你不担心那小子?”忠王问。

白彩摇头:“要他吃个苦是好的。否则,以后更吃不了苦了。”

白桦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起勇气跟白彩说:“公子,我回去看看小多吧。他这样,有我的大部分责任。”

白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好啊,你去吧。不过,不能太宠他。”

“知道了。”白桦拔腿就往家里赶,跟赶过来的陈墨轩擦肩而过。

他们此时站在家门口的湖边前,西瓜秧已经爬成一片,离着成熟还有两个来月。

临近湖边,浇的水多,西瓜秧苗长的足够快。

湖边芦苇荡浩浩汤汤,仿似大片碧绿的海洋。

“见之心阔啊。”忠王感叹道。

西北侯岑泰山则问白彩:“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是自江南来的呢?”

白彩道:“纹布巾。”

“纹布巾?”忠王皱眉。

纹布巾,即手巾,洁白如雪光软如棉,拭水不濡,用之经年。不生垢腻。

这是书上对纹布巾的描述。而事实却也如此。

白彩咬准了夏娘来自江南。却没有说,纹布巾的主人来自江南。

一些事情,忠王管得,西北侯管得,她,却管不得。

“哎,怎么两队人马?”陈墨轩指指山下小路问。

白彩蹙眉,现在想来,罗大成给她的虾苗跟蟹苗也快来了吧?

果不其然,来的不仅是裴臻还有江北罗家的几个仆从。

“奉公子之命特来给白公子送上虾苗蟹苗。”其中为首一人拱手抱拳道。

白彩点点头,“辛苦了。”

忠王说:“你先忙你的吧。”

白彩笑笑:“好吧,你们先跟我来吧。”

陈墨轩当仁不让的跟着白彩。

留下一脸平淡却难掩急色的裴臻。

“江源跟我说了,事情真是如此吗?”行了个礼,裴臻急切的问道。

忠王点头,一脸沉色,“或许还要糟!”

“疟疾并未爆发不是吗?”岑泰山道。

“可江南已经在所难免了,你忘了,今上……”忠王眼中忧色难掩,叹道。

依今上的性格,现在恐怕……

“本王得尽早赶去江南!”忠王道。

裴臻道:“请把白彩带上吧,我觉得他一定很有主意。听说他有治疗疟疾的良药?”

“还不算,那个患有疟疾的女人还没好。”岑泰山道。

“也没死就是了。”岑泰山补充了一句。

裴臻问道:“不知王爷侯爷,您们觉得让白彩献出方子的…”

“也只限于想想把。”岑泰山说。

忠王道:“你得给出足够的好处。”

好吧,这两个人精从本质上说是看透了白彩。

“那我跟他谈谈吧。尽量吧。”裴臻觉得人生略黑暗。

有一个患疟疾的,就有可能有一群。

发现了一个,那一群未必能及时发现啊。

不是每个人都是白彩,死精死精的啊。

白彩将罗大成的几个仆从安顿好了。并请他们喝了一碗特制解渴茶,当然,她是不会告诉他们是防疟疾的。只是提醒他们不要到处乱走。

几人急着回去复命。休息了一天就要离开。

白彩无法,只得将治疗疟疾的药丸装了一小瓶交给领头的,“这是可以治疗时疫的良药。危机时刻,可以拿出来和成水救你们家少爷。”

领头的心里不以为意但碍于白彩身份,白丞相唯一的儿子加前理藩院尚书的身份,也只好感激的接了过来。却不成想,这药不仅救了罗大成一命也救了他全家老小一命。

青蒿草再加上几味药,起药性不冲突,还能起到补气养身的作用。这样即使有心人查看,也查不出来。

补气养身的药是很常见的,但是青蒿可不是。

虽然是一抓一大把,但是有谁能认出来呢?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瞅都不瞅一眼的路边野草会是救他们命的良药吧?

裴臻如白彩意料之内的来找她要方子。

白彩挑眉,当她是圣母还是圣父啊?r1152

142 条件和福利

饶是裴臻脸皮厚,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不能厚着脸皮说出让白彩无条件的贡献出治疟疾的方子。

当然,他也明白也不是他随便动几下嘴皮子白彩就答应的。

白彩也如他想的那样难缠或是不好说话。

可他也不想想,白彩没有那个义务给他无条件的奉献。

白彩肯拿出来是情分,就是不拿出来他也寻不到白彩的错处。

“为什么?我不是去村子里派药了吗?我那药也只能是防治跟治疗刚染上疟疾的病患。那些后期患者是没办法的,与其在我这磨洋工,倒不如去查一下那夏娘怎么来的桐城。还有她背后的人是谁。我没那权利查,你总有吧。”白彩瞟了眼裴臻,一叠声的说道。

裴臻一噎,随即应道:“白彩此言差矣,此举,是为大义!”

哦~~大义啊,一个大义就想要她无条件的拿出药房。

是裴臻傻呢,还是裴臻当她傻呢?

“当然,该少的也不会少的了白彩兄的。裴臻自会将白彩兄的大义如数告知陛下……”裴臻极力劝道。

白彩抬手打断了裴臻的话,“你听我说。”

“洗耳恭听。”裴臻温润笑道,

“我可以拿出药方,但是怎么安排该听我的。”白彩道。

“这……”裴臻犹豫了,他倒是知道白彩不会来插手桐城内务,但是白彩会怎么安排呢?

白彩缓缓说道:“这你放心,我不会插手桐城大事的。你是太守这我清楚。但是,能不能请你将桐城出现疟疾病人的消息传出去呢?”

“这不是扰乱民心吗?”裴臻失声道。

白彩抬手,道:“你听我说完!是有疟疾病人,但是在西前村一大夫储挈的救治下已经活了下来,这大夫有治疗疟疾的神药。”

“你想为储挈造势?”裴臻道问。

“不是储挈,是储挈手中的神药!”白彩纠正道。

裴臻深深的望了白彩一眼,“可以,但是我要知道那个名叫夏娘的女子如今如何了。”

“可以。”

白彩领着裴臻去见夏娘,当然,是在屋外隔着纱窗看。

屋里是裴臻带来的大夫给夏娘把脉,带着口罩,倒是能从大夫满是惊喜的眼中想象出他脸上的神情。

“你这口罩倒也有趣。”裴臻指指自己脸上戴的口罩含糊不清的说道。

白彩笑而不语。

这口罩以前就备下了,倒不是为了迎战疟疾做准备而是想着等做饭点火时防着烟呛着。

夏娘一来,白彩立即让张婆带着纺织厂的女工连夜赶制出了五百多个口罩。

拿出一些来送给忠王个西北侯,再拿出些来给自家人用,就连祺勒跟铁氏护卫白彩也没落下。

当然,剩下的自然还有很多。白彩还有用,这个是后话,暂且不提。

裴臻带来的老大夫给夏娘把过脉之后,道:“只需休养数日养好身子即可。”

夏娘虽不是疟疾后期但也是中期患者了。能治好,也是幸运。

白彩可不敢托大想着自己让人弄出来的草药丸子能治好她。但夏娘就是好了,这算是她的福气。

“这人就交给你了。”白彩跟裴臻说。

裴臻浅浅一笑:“放心,大理寺的手段我可没敢放下呢!”

两人看过夏娘就一道去见忠王跟西北侯。

忠王一张国字脸上难掩忧色,他这正正上火呢。从江南来的消息也没说江南爆发疟疾如何如何,一切照旧。正是如此,才更令人心焦。

西北侯抬抬下巴,示意白彩跟裴臻坐下。

裴臻将夏娘的情况如实跟忠王和西北侯说了一下。

忠王跟西北侯是知道的,毕竟,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想不知道也难。

“江南无事!居然无事!”忠王大掌一拍身旁小桌,目眦欲裂,像只强忍着怒气的猛兽,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给吞入腹中。

白彩想,忠王都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事情很轻松呢?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极端,很严重。

“本王要到江南一趟!不日启程!”忠王沉声道。

裴臻立刻道:“桐城有西北侯坐镇,下官虽不才,但也能制住。”

白彩看向西北侯,“能否请侯爷帮个忙?”

“请说!”西北侯颔首道。

“请侯爷派兵驻守西前北崖东照三个村子,以防有变。”白彩道。

西北侯点头,“嗯,这个好说。”

“那就好,正好晚辈可以让纺织厂里的女工给兵士们做些夏裳。”白彩笑道。废话,人家给你帮忙,你当然给出些血咯。

“不知王爷何时启辰?”白彩问。她也好做好准备,虽然不想跟忠王一起。但是要是忠王非要的话,她也推脱不得。

忠王叹道:“皇帝陛下给的日子是二十天之后到江南。本来五天后启程,但是本王实在是忧心。”但是圣旨就是圣旨,既然皇帝日子都给卡的死死的,他也得二十天之后到。

只是,这二十天内会发生什么变故,疟疾会肆虐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们能想象的了。

虽然忠王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但是,他也不想整天介被言官念叨。

“到江南何地?”白彩问。

“乌镇。当然不排除那死小子溜达到别处。”忠王道。

白彩肃容道:“王爷,您早去一天晚去一天又没有人知晓,您怕个什么?素闻忠王狂傲不狷。想来应该不会这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才是?再说,您就一定能保证您能卡着时间到江南?”

忠王怒瞪白彩,他就是客气一下!表达一下对他那个皇帝小侄子的尊崇而已!只是而已!犯得着拿出那么一堆话来堵他吗。

西北侯笑着对裴臻道:“你有没有派人去查一下近来桐城有无异样人家?”

裴臻恭谨道:“已经派下去了。最迟今天晚上就能得到答复。”

“白小子,你怎么说?”西北侯看向白彩。

白彩眼珠一转,心里转了个来回,想了好几十种对她最有利的法子。闻言,立即道:“白彩有事相求还望王爷侯爷宽容则个。”

忠王饶有趣味的说道:“你说!”

“能否给白彩在桐城内各处派药的权力?”白彩问。眼中满是赤城。

忠王跟西北侯对视一眼,是个方法。

忠王道:“这个本王可以答应你。本王不日便要启程。你须将治疗疟疾方子交出来。”

“当然,好处少不了你的!”气氛有些尴尬,忠王继续添了一句。

“什么好处?”白彩问道。不要给我空头支票啊!我摔!

白彩正色道:“我这算不了什么大功劳,但是里面的苦劳也是有的。要是王爷真的怜惜天下百姓怜惜白彩,还望王爷给个实惠。白彩从来不是个文雅人,只相信拿在手里的才是最真的。若是有什么不敬之处,望王爷原谅则个。”

忠王不怒反笑,自他封王镇守宣府以来,有谁跟他谈过条件?

“你要什么?”忠王问。

白彩道:“王爷要是能给现钱就好了,不多,十万两银子。”一句话,要银子。

忠王皱眉,“银子?”他还以为白彩会出口要个爵位封赏什么的呢。

“金子也行。”白彩正色道。

谁给你金子啊!忠王腹诽道。

“光是银子也闲不出你这方子的重要性。这么着吧,本王再另行给你请个封赏。你这方子给事惠泽后人的。”忠王实诚的说。

“不过,你要的银子太多,本王现在拿不出来。只能先给你个五万两。剩下的,让皇帝给你把!”忠王继续说。

白彩心里暗喜,五万两也是赚了啊。

“封赏就不必了吧。”白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银子就行了。”

“小子,你急需银子?”西北侯突然问道。

白彩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嗯!我想多开几家纺织厂还有食品厂。我有想法,有主意但就是没钱做。说来也真是不好意思,我要是有钱,这方子给就给了,也不说些什么。没办法,实在是手头拮据的紧。要不,这样吧,王爷,我跟你保证,我将来开的厂子得来的红利都有你一份,这成吗?”

忠王道:“你这小厂子能挣几个子?还没影儿的事,有这份心,先把方子跟药给我准备好。”

白彩的实诚得了忠王的好感,缺钱就是缺钱,你想要就直接开口说。没拐弯抹角的跟他打机关,这点忠王分外喜欢。

本来,他用手段威逼人家小孩得了方子。肯定是要给些补偿的。

原本是想给他请个爵位,三或四等小爵位。

当然,爵位大小得视疟疾肆虐范围大小而定。

不过,现在看来,白彩是不稀罕了。都不如银子来的重要。

白彩将方子交给忠王时,忠王瞪大眼指着上面的“青蒿”问:“这是本王认识的那种?”

白彩点头,“的确。不过,王爷,这世上青蒿有两种。我给您的方子上写的这种还叫黄蒿。务必不要弄混了。另一种青蒿是没有治疗疟疾的效果的。”

忠王点点头。他怎么都想象不出来被疟疾缠身的病患的救命良药就是路边野草。

或许,这种救命良药就曾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惜没人知道。

白彩看出来,忠王并没有她想象的急着走。这是为何?难道不是一拿到方子就立刻赶奔江南吗?r1152

143 造势

白彩在把方子给忠王那一刻想的是,忠王拿着方子飞奔出门,翻身跃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事实并非如此。由此,白彩也知晓了忠王演技实在是一流的很。

人前表现的对江南各种忧思,都吃不下饭了。

但是,你有本事倒是去啊去在。在她家唉声叹气干嘛?白彩膈应的要死。

要知道,忠王可才给了她五万两,还欠着一半的银子没给呢。

当然,白彩说那一份红利也只是红口白牙说说而已。

别忘了,条件是“将来开的厂子”。

其实,白彩觉得忠王真心看不上她那仨瓜俩枣。

略悲伤……

裴臻派出去的人在傍晚时来汇报,是当着忠王还有西北侯的面汇报的。

白彩略羞赧,她其实不是多么的感兴趣的。但是忠王说让她听听。她也就听听了。

桐城各处均有疟疾患者,不多,每个县城也就是十几个,但是,桐城可有好多个县城呢。

这么算来,也不算少。况且,现在肯定有不少人感染。

白彩琢磨了一下,当即就叫来白桦,细细嘱咐了一番。

储挈在下午从北崖村赶了回来。

东照村跟北崖村村民倒也听话,让喝药就乖乖喝了。也没多问。

不过,白彩还是让储挈告诉他们要注意防范,预先透露些口风,让他们先防备着总是好的。

相比之下,在白彩眼皮子底下的西前村倒没有那么好说话。

不吃药的多了去。里正邓有才一家就没吃。

理由是身板强的很,没必要。

这里面还有些龃龉,白彩不想深究。

但是,第二天麻烦就来了。

第二天一早,邓孙氏带着儿媳妇高氏来家里找白彩。

“娘,您可是白大公子的恩人呢,提些条件算什么,他该给您好处,就该给,您看看这算什么。西前村开了纺织厂,里面的棉布蹭蹭的产,也没说要给您几匹做身衣裳穿穿。再说了,我看那纺织厂就应该是您管,结果倒好,便宜了几个外来户!”高氏对白彩是一肚子的怨言。

坐在白彩家的堂屋里等了白彩不到半刻钟,就开始不停的抱怨了。

邓孙氏讷讷道:“你也别这么说,阿四他是个好的。当官的也不容易啊,哎,今儿我就不应该跟你一道来!”

高氏柳叶眉一挑,哼道:“我可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犯得着这样吗?有贵人在不急着巴结,装什么装!”

邓孙氏拉下脸不说话。儿媳妇儿是厉害的,现在又生了个孙子越发的娇宠。儿子都站在她那一边,身为婆婆的她要是再多几句嘴。儿子就该跟她反目了。

“真是抱歉,我家公子去了清河县城一时半会回不来,您是再等等还是……”白桦进来给邓孙氏添水,略带歉意的说道。邓孙氏以前帮过他们,他对邓孙氏还有些好感。

高氏尖利的声音响起:“哟,你家公子富贵了啊。不就是开了个破布庄吗?犯得着如此吗!”

白桦眉心微不可见的一皱直觉的不喜眼前这个秀丽年轻的女子。碍于她是邓孙氏的儿媳,也没多说什么。

“哎,白桦小哥啊。阿婆问你个事二儿。”邓孙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口。

“您问吧。只要我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桦笑道。

“就是上次你家公子卖的那个杀虫的药啊,可管用了,就是方子。”邓孙氏说着老脸都止不住的发烫:“我是说,与其公子天天给我们发杀虫的药。倒不如把方子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去配。当然,钱是少不了公子的。”

白桦冷下小脸,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这是上门打秋风了?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公子在城里派药。有不少疟疾出现还是早些防备比较好。”白桦冷眼盯着邓孙氏。

高氏嘲讽道:“什么疟疾,吓唬人的吧?”

城中是有不少关于疟疾的传言的。但是现在尚未到炎热夏季,蚊虫也少,高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得得得得……”白小多蹬蹬蹬的跑了进来抱着白桦的大腿得得的叫着。他饿了……

白桦抱起白小多柔声哄着,“乖,这就带你去吃,乖~~~”

白小多被哄,就越发的委屈了,不一会儿,眼泪吧嗒吧嗒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

白彩疼他,但是也有个度。对他好但更严!

白桦则不然,他是真心将白小多疼到了骨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本来是先紧着公子来着,现在是先想着白小多。

“哼!没脑子!”高氏拈了块糕点放嘴里含糊不清的哼道。

白桦也没在乎,长舌妇当心毁在她舌头上。

忠王跟西北侯看着白彩和陈墨轩在莲华居门前忙活。

白彩在口头指挥。派药的是莲华居的小伙计。

前来领药的人排成一条长龙。

“哎,别挤别挤啊。这药是一连派十天的。这疟疾太厉害了,都别浪费了。我家公子着实仁慈,讨来灵药还不忘百姓。”派药的小伙计舌灿莲花一张嘴张张合合的说个不停。

清河县发现了十几个疟疾重度病患,还有不少刚染上疟疾的病人。

裴臻并没有瞒着,现在说出来让大家先有个防范意识也是好的。

白彩派药,无非就是想给莲华居提高一下知名度而已。

忙活了大半天,然后还要再滚回西前村。

白彩去店里跟白芳蔼和白不弃说了些话。无非就是要他们不要担心之类的。还说自己可能去江南,就在这几日。

白芳蔼皱眉:“江南湿热,疟疾更是厉害,公子,何必?”

白不弃也是不赞成,他们现在有钱有店有地。也没有人敢对他们不敬。虽然没有在帝都来的显赫,可终归是安心祥和。这日子比起在帝都,可美了不止一倍。

没有了勾心斗角,整天看着青山绿水也是不错。

况且,白彩现在有了纺织厂和糖厂,以后再扩大规模就是了。

这一天不远了,白不弃可以看到。

“我不赞成,公子,江南多危险,您要三思!”白不弃正色道。他很少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白彩。先前一次是白彩要给何氏难看,白不弃失仪。现在又是,只不过关心的对象变了而已。

白彩摇摇手指,“放心吧我跟外面那位一块的,阿轩也跟着去,放心吧。”

外面那个是谁?陈墨轩跟着又怎么了?陈墨轩有什么厉害的?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啊!

白芳蔼跟白不弃非常非常的不爽!

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白彩的信任,或许现在白彩都还不怎么信任他们。

但是,对陈墨轩白彩却是信任的紧!他们才认识几天啊!

想到这,白芳蔼就忍不住给白彩上上眼药,“公子,不是我说。那个陈公子来历不明的,您又是赤子之心没半点心眼儿。这交朋友还得存着些防备啊。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然后,白彩就听了白芳蔼话里话外说了一通陈墨轩是个危险分子啊您要当心他对您有卜不良企图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啊。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白彩听到白芳蔼将自己描述成一个不谙世事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情冷暖的白莲花一朵真心觉得好笑。

要说真有不良企图那也是她吧?

“不会是,芳娘姐姐无需多想。我不在的时候不弃大哥跟芳娘姐姐要记得经常回去看看。光白桦在家我还真不放心。小孩儿是机灵但终究经验是少的。”白彩目光澄澈。

最后低声道:“记得要小心……”

“你真不跟本王一道走?”忠王挑眉看向眼前长身玉立的俊朗青年。

陈墨轩摇头道:“或许会跟您一道,如果小白菜要跟您一道去的话。”

忠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宁愿跟那个没甚前途的白彩也不愿跟随本王?”

陈墨轩眼眸含笑侧头望向在店里跟白芳蔼和白不弃说着什么的白彩。敛下眼睑,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墨轩不慕富贵。”陈墨轩淡然道。

“那你要什么!”忠王在白彩手里吃了个小亏,被他讹诈了不少银子,现在想来都还肉痛,五万两做军费得买多少军粮啊。算了,剩下的钱让他那个皇帝侄子给吧。反正白彩也算是立了功。如果白彩是让忠王肉痛的话,陈墨轩就是让他肝疼了。

你说说,大胤朝铁血忠王好不容易对一小年轻给了个小青眼,你不好好接着还推三阻四!

关键是他还不是矫情!是真的不稀罕!

忠王气的个哟,跟白彩比起来,他差哪了?

想得他赏识的人海了去了!

得了他赏识平步青云一步登天还难吗?

这死小子!真是不懂看人眼色!

“王爷,小白菜告诉我这世界很大,总有一天我是要跟她一道出去看看的。”陈墨轩清脆的声音如山涧冷泉敲击石壁,泠泠悦耳。

“况且我一蛮人,要是入朝该给王爷带来多**烦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想想,既然是麻烦事那还不麻烦了吧。”陈墨轩继续说。

“现在我啊只想做个闲散人一个。仅此而已。”r1152

144 悲兮

忠王决定后天启程,带上白彩跟陈墨轩,走水路到江南。

这真应了白彩想的,忠王对江南疟疾爆发却没有上报朝廷或许愤怒,但是他同样对司马霆有很大信心。

要知道,皇帝司马霆此时正在江南。

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让这些人蒙混过去,他还是及早退位的好。

白彩是这么想的,但是看着忠王眼中偶尔闪过的焦躁忧虑,她觉得,皇家或许有那么丁点儿的温情吧。

白彩喝过白桦上的茶,盘坐在炕上,问道:“今天有人来吗?”

白桦望了眼窗外,随即笑道:“是啊,是邓大娘跟她儿媳妇高氏嫂嫂来过。不过,等到下午就离开了。”

已是傍晚,天边云彩烧红烧红的,说不出的瑰丽。

“记得冬天的时候,现在早就是黑天了,哪像现在,小多都不肯睡觉。”白桦絮叨着跟白彩说。

“他们来做什么?”白彩问。

自她从军营回来,就没有见过邓孙氏几面。

她去上门拜访也见不到人。

亲朋是靠走动的。白彩也不愿意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就这么疏离了下来。

对于邓家,她是感激的,若若不然她也不会拜托岑暮昇带着邓河了。

只是,她这份心,人家未必感激。

邓河当了兵,就有随时丢掉性命的可能,这让邓孙氏如何不怨!

她似乎很不适合处理这些女人家的问题呢。白彩心里郁闷的想。

“她们来是想问公子上次卖的农药的方子。现在虫患越来越厉害。不少人家打听农药。”白桦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白彩说了个清楚:“嗯,我派人打听过了,近来有不少人家去向三个里正走关系送礼打听农药。也有想花钱从村民手里买农药的。但是,除了西前村村民,没有人卖的。现在西前村村民农药不够用了。想来邓孙氏又被她儿媳妇给说动了,才来找公子的吧。我瞧,她是想让公子看在往日情分上……”

白彩眼底一片寒意,“情分?什么情分?再大的情分也经不住她们耗。”

白桦站在下面负手而立,隐约有了几分大家风度,细看起来,略像白彩。

“公子看的清就好。”什么东西!白桦对邓孙氏因往日的那些情分也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白桦,你记住那农药方子吗?”白彩问道。

白桦点头:“记得!”公子特意让他背的呢。

这种农药是白彩自己根据前世自制农药的方子配置的,方子是有很多,配置起来也不难。但难在如何将那些拗口的化学原料转变成自己熟知的东西。找个替代物真心不容易。

白桦还记得白彩是怎么没日没夜的跟储挈研究农药呢。

结果倒好,好不容易弄出的东西人家还不稀罕。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西前村那些人了。

“我后天就要跟着王爷去江南了。西北侯会派人驻守三个村子。到时候,你别忘了让纺织厂的女工给那些兵士一人做套夏裳。要是有人给你钱,你也别收。也别忘了,每天定时用米错消毒。特别是纺织厂里。疟疾现在逐渐蔓延开来,要是有身体不适的女工,就让她们呆家里让储挈给她们诊治。具体看情况而行至于那些身体健康的,每天一碗药汤。这家里就交给你了。虽然芳娘姐姐跟不弃大哥会时不时的回来,但是他们也呆不长。柳絮又是个不管事的整天埋首在瓷窑里。你也大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当然,遇事也别忘找柳絮商量一下。我想,他总会给你不一样的建议。”白彩沉声道。

白桦垂首精心聆听白彩的教诲,一句一句的都刻在心里。

白彩说完这些,叹口气,她其实也不想往江南跑的,那么远,还是走水路,多不安全啊。

可是错过这次机会,她很难想象还有下一次这么好机会来临是什么时候。

忠王给了陈墨轩和白彩一天的准备时间。当然,他们后天就要启程了,也就只有一天的时间。

夜深,一轮圆月高悬空中,在广袤的大地上洒下一地银光。

只是应该好眠的时刻却没几个人能睡着。

“小白菜!你在做什么啊。呛死个人啊。”陈墨轩掩着口鼻站在灶屋不远处冲灶屋里埋首苦干的白彩大喊。

白彩在里面喊了一声:“给你弄好吃的!”

被呛的睡不着的忠王、西北侯跟白桦、江源齐齐看向陈墨轩。

陈墨轩无语,心说你自己捣鼓就行啊,把我扯上干什么。

白彩从灶屋里走出来。里面的辣椒味……略大。

“做什么?不嫌冷啊,站外面干嘛?”白彩不满道,不知道她正在弄吃的吗,这些人真是会扯后腿,略不满。

陈墨轩瞅了白彩一眼,见她面露不满,心中好笑,道:“你在做什么?在屋里就闻到那味儿了,呛死人了怎么睡?”

白彩挠头,一脸无辜的跟陈墨轩说:“我是为你好啊,你不是要一道跟着去江南吗。”

“那这跟你大半夜扰人清梦又有什么关系?”江源很不满的说道。

哟,居然情绪外漏了啊。白彩眉梢一挑,环胸看向江源:“江先生,你怎么没跟裴臻一快儿回去啊?”

江源气结,这人真是轻!浮!江源老家在江南,这次忠王要去江南,他当然得跟着。虽然,他不想跟着就是了。

不过,就是忠王不让跟着他也得死皮赖脸的跟上去。原因无他,避嫌啊。把自己放在忠王眼皮子底下,将来出了什么事,也好摘出来。

江源是个明白人,他二姐是礼王妃,知道的东西自然要比别的人要多一些,忠王是什么人,他也多有耳闻,当然,传闻是不可信的……

“太守大人另江源随侍王爷。”江源笑道。

白彩翻了个白眼,“谁问你这个了。”家里房间本来就不多好伐!

“阿轩,你看我多好,我都是为了你啊。”白彩真诚的望向陈墨轩。

陈墨轩挑眉,静等白彩下句话。

“江南食物腻死个人啊,你知道吗,他们包饺子都用糖啊!”白彩一脸痛心疾首的跟陈墨轩说。

“你里面弄的是辣椒吧?”陈墨轩问。

“对啊,你在江南都吃不到辣椒的。”白彩笑嘻嘻的扭头看向江源,“江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江源捂着鼻子,眼泪呛的直流,点了点头,对忠王说了声:“小可先告辞了。”说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白彩一脸“你看吧我说的准吧厉害吧”的小表情看着陈墨轩。

陈墨轩好笑着摇摇头。“你到底在弄什么?辣椒,炒?还是煮?”他问道。

白彩哼了一声,“辣椒怎么能煮呢!我是在弄辣椒酱跟辣椒油!诶诶,你不懂的。好了,散了散了,回去睡吧!”

忠王来了句:“小子,给本王弄点!”

“很贵的!”白彩腆着脸说。

忠王大气的一摆手,“找小九要!”

小九?貌似是等于司马霆把?她才不要咧!

“呵呵,这自然是会给王爷准备好的。”白彩搓搓手咬牙道,话音刚落,西北侯强有力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

“当然,侯爷是我也是忘不了的!”你们这么逼迫小辈有意思吗!还懂不懂什么叫寡廉鲜耻了!

待忠王跟西北侯回屋后,陈墨轩才正色道:“你到底怎么了?”

白彩撇撇嘴,抬腿就往灶屋里走,“还能怎么了啊。”

陈墨轩跟着她一道去了灶屋。

灶膛里还有微弱火苗在摇晃,屋里刺鼻的辣味已经去了一半。饶是如此,还是熏的陈墨轩眼泪直流。

白彩将锅中炒好的辣椒酱舀出来放在一旁洗干净的陶罐里。

陶罐矮但是肚口大,容量也大,一陶罐辣椒酱足够白彩吃二十来天了。

陈墨轩挖了一勺尝尝,倒吸了一口凉气,砸吧了几下嘴,忍不住抬起大拇指赞道:“够劲!”

白彩笑道:“我里面可放了不少好东西呢,你当真只有辣椒和酱啊。”

“我觉得里面还有股清甜的味道。”陈墨轩说。

白彩点头:“嗯,我在里面放了些剁碎的嫩莲叶,嫩莲藕。还有些陈皮等中药。”

陈墨轩问:“你这是在弄大菜吧?”怎么还那么多讲究。

白彩横了他一眼,“你懂个什么!江南多雨,根=跟西北的气候天差地别!任是你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万一水土不服,你找谁。”

陈墨轩满不在乎的说:“有这么厉害?我可是一人能徒步行走戈壁滩几十里的人啊。”

白彩反问:“那你徒步行走戈壁滩时,有没有喝水呢?”

陈墨轩闻言一愣,抬头就见白彩嘚瑟的一笑,“看吧,没了水你怎么也走不戈壁滩吧!……”

白彩后面说的话陈墨轩没听清,只是被白彩这一笑吸引,沉迷其中……

白彩生的极美。雪肌嫩肤,容颜也是极其的绝世。但是偏偏没有阴柔的感觉。眉宇之间满是英气。

她很少笑,虽然经常不着调的跟人开玩笑嘻嘻哈哈,但是真笑还是假笑陈墨轩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曾听一人说,白彩年少高才,博古通今,只是眉宇之间满是郁结,加之慧极必伤,想来是活不过双十年岁的。

这样的人凋零,不满使人心生叹息。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白彩不是这个白彩。

那个人,的确凋零了。她没能活过十七岁,1152

145 蛊王

白彩不知陈墨轩心中所想,将辣椒酱舀出来之后,挽挽袖子,着手准备下一锅。

“你这么拼命干嘛?船上会没吃的吗。”陈墨轩不能理解。

白彩回头望了陈墨轩一眼,“那是忠王的东西,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这不像你喜欢耍无赖占便宜的性子啊。”陈墨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白彩皱眉,“你要是有正当理由,能推就推了,中原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陈墨轩参与什么皇室倾轧什么的,白彩简直不能想象。

更何况,被司马霆那贱人盯上,简直就跟跗骨之蛆没什么两样吧。

是谁都不愿意自己骨头上长着软绵绵白嫩嫩的恶心生物吧!

以己度人,白彩觉得陈墨轩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却不想,陈墨轩剑眉一挑,“担心我?”

“是啊,担心你给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白彩叹道,“这里面麻烦事儿多的很呢。你看那忠王,人瞧着挺好吧,还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呢。哼!欠钱不还!”

陈墨轩笑笑:“这还不算他没给剩下的钱你生气啊!不带这么编排人的啊。”

白彩吐舌,手中活计不停,菜刀闪着寒光当当当的切成鲜红的干扁辣椒。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白彩淡淡道。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与其陷入挣不开的泥潭,你何不做个富贵闲人呢?”

白彩淡定的看着陈墨轩,垂下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多谢你的忠告了。”陈墨轩衷心笑道,“虽然我不一定会做,但是还是感谢一下。嗯。”

白彩瞄了站在旁边的陈墨轩一眼,不满道:“你离远一些窄吧的上。”

“诶,先别做了。忙活什么啊。”陈墨轩说着就要去拉白彩的手。

白彩睫毛轻颤,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陈墨轩的手。

“先坐下,我有话想告诉你。”白彩拿了个凳子,坐在灶膛不远处。

灶膛里的火很微弱却散发着丝丝暖意。

白彩瞄了眼开着的窗户,刚炒辣椒时屋里味太冲,便打开散一下。

现在阵阵冷风吹进来,深夜的风,果然是凉的彻骨啊。

“你要跟我说什么?”陈墨轩也拿了个板凳坐下单手支着头看着白彩,嘴角上的笑意是怎么都隐不去的。

白彩面无表情,或许了解她的人都明白,她本身就是个面无表情的人。

面无表情的白彩才是最正常的白彩。

“诶,没带着那副假面啊,真有意思啊。”陈墨轩笑着说。

白彩抬眼望了陈墨轩一眼,眼底黑沉沉的,像是黑魆魆的深渊。

陈墨轩讶然。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然后,他就听见白彩说:“阿轩,你为何非要趟这浑水?”

陈墨轩傲然道:“不是我自负也不是我小瞧你们中原人,就是想跟着帮帮你而已。有我帮你,不好吗?”

白彩艰涩的望着陈墨轩,待陈墨轩以为她要感动的说几声时白彩方道:“阿轩,你是好人,可我不是。我……信不过你。”

言罢,垂下眼睑,不知从哪里掏出了跟胡萝卜,小口小口的啃着。

“……”陈墨轩一直弯着的很是愉悦的嘴角垂了下来,半响才说:“其实啊,我当然也是有目的的。祺勒想要你的方子,当然,方子不给,给药也行。过不久,草原上就该有疟疾了。没办法……没,那个。草原夏季多雨,蚊虫肆虐,没办法啊,所以,哈啊哈……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好啊,让祺勒问储挈要就是。不过,可是很贵的啊。”白彩继续啃着自己的胡萝卜。

胡萝卜啃完了,白彩又将之前收罗起来的瓜子给拿了出来。

坐在凳子上,抱着膝盖,嗑瓜子。就在灶屋木木的坐了一晚上。

陈墨轩在一旁看的心惊,白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只是机械的磕着瓜子皮。

第一声鸡鸣响起,小半袋子的果子只剩了满地的瓜子皮。

陈墨轩不知白彩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的白彩分外的……死寂。这样的白彩让他害怕。

其实,他不知,白彩只是睁着眼睛在神游天外。

她心里一直在做最坏的打算。

她依旧是不想连累陈墨轩,诚如她昨夜所言,陈墨轩是个好人。好人就不应该去搀和那些腌臜事。

不过,白彩不知道的是,陈墨轩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个好人,一如白彩。

当陈墨轩看着白彩脑袋重重一点,抬起头慢慢的回过神来,脸上礽剩着些许茫然时,才明白,这货,估计是睡着了。

“给你个东西。”陈墨轩从怀里掏出个盒子递给白彩。

白彩长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简直不雅!

于是,陈墨轩就看见了白彩嘴里那两排糯米一样的小白牙,真的挺小,就跟猫崽子似的。

于是,陈墨轩就乐了,“哟,没换牙呢还。”

白彩擦擦眼角的生理性眼泪,眯着眼盯着盒子,“什么啊?”说着打开盒子手就往里面掏去。

“别!”陈墨轩顾不得乐了。劈手夺过盒子。“当心被咬!”

“咬人你还给我啊。”白彩嘴里嘟囔着,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盒子里的东西。

额……貌似是条大大的肥肥的虫子,一扭一扭扭的开心呢。

白彩狠踹陈墨轩,“你是记恨我了吧!大早拿这膈应我?”

陈墨轩一脸平淡的跟白彩说:“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这不两清了吗。我还怕你掏光我银子呢。”

听他这么说,白彩就知道才陈墨轩一定是记着昨天她说的那句她不信他的那句话了。可她说的也是实话啊。

不过,白彩没稀得去跟陈墨轩争论。

嗯,这画风总觉得不对。白彩心里想着。前一刻自己还是腹黑阴暗风呢,现在就是清新温暖小阳光了?怎么可能!

“诶,这是什么啊。”白彩伸长了脖子去看。

“蛊王。”陈墨轩淡淡道。

“哦,蛊王啊。”白彩笑着,接着脸直接僵住了,桃花眼瞪的溜圆,“什……么!蛊。蛊王?!你拿……拿这个给我干嘛?”

陈墨轩白了她一眼,“当然是要你养啊。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喂他。毒虫也好,灵药也罢。一概不拒。”

白彩听着是挺心动,不过,哼!以她谨慎的性子才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接过来呢。

“不要算了。大不了我养。”陈墨轩继续说。这小白菜忒会气人。好吧,他生气是生气但看在小白菜那可怜样儿也是不忍心。

白彩收敛表情,正色道:“怎么会呢,阿轩你跟我是兄弟啊。”说着,面不改色的接过盒子。“嗯,喂灵药可以的吧,没骗我吧。当心啊,骗我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啊。”

白彩嘟囔着,决定拿空间里菜田里菜虫喂这只肥虫子,嗯,不错的主意。

陈墨轩让白彩喂了肥虫子一滴血喝。

陈墨轩道:“蛊王一年半载不吃不喝也饿不死,别看它还是个小孩,强的很。你把它装锦囊里就行。”

白彩默默的摇头,她虽然不是那些见着虫子就大声大叫的矫情女,但是……

低头瞄了肥白虫一眼,吧白虫两只触须碰了碰白彩的手。

白彩扭头,略恶寒……

“多少钱?”白彩问。

陈墨轩拉下脸,“寒碜我是吧!”

白彩撇撇嘴,说:“陈墨轩我心情可不好啊。”

陈墨轩冷笑道:“彼此彼此。”

于是,这一天。白彩没有搭理陈墨轩,陈墨轩也没稀得去找白彩。

两人就呆在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能能视彼此为空气。

白彩很生气,拿着几百粒药丸跟祺勒要了三万两。

祺勒讨价还价又要了些防蚊虫的药。

祺勒拜托白彩照顾陈墨轩:“我家主子脾气犟的很,也没有你们中原人心里那些弯弯道道。你这人要是认谁当兄弟就是对那人掏心掏肺的好。他不会说话,嘴笨的很。还望照料一二。”

白彩眼梢上挑,桃花眼中淡然无波。她摇头说:“不,你家主子聪明的很。”

这是在来提醒她呢。白彩气的肝疼,陈墨轩真是,居然找人来砸她场子。

被祺勒这么夹枪带棒的一说,白彩心里更郁闷了。

她真的只想是将陈墨轩弄走啊。

陈墨轩他不趟这浑水会死怎么地啊!白彩简直无法理解!

去瓷窑里挑了几件精美小巧的白瓷放到空间里,等着来个奇货可居。

顺便去冷灵泉里摘了几片翡翠欲滴的荷叶准备在船上熬个荷叶粥。哼,木有陈墨轩的份。

空间里参田还有大片人参,最少的也得几百年了。

白彩咂舌,拔了三颗百年人参,一颗千年人参用盒子装了起来,嗯,江南最不缺富人了。

这样挺好的。

白彩极力的想把陈墨轩踢出那时代的混沌漩涡,却没能成功。

她的好心也没人接受,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外如是。

于是,在这一刻,白衣卿相白彩跟蛮王陈墨轩在不经意中已经一脚踏进了光怪陆离的时代潮流中。在史书中留下了他们浓墨重彩的一笔……r1152

146 行船

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单凭杯酒张精神。

外表朴实但内里豪华的大船路过乘风破浪,已到巴山蜀水。

白彩靠在窗前,看着大船在狭隘的山涧中行走。

尖叫着的鹰隼展开硕大双翅低低的划过河面,掠起点点水花。

继而高声叫着冲上天际,在天空中留下墨色一点。

陈墨轩盘坐在榻上,正对着白彩,挑眉很是恶声的抱怨:“你还生气啊!跟个娘们儿似的!”

白彩淡淡的回了陈墨轩一眼,陈墨轩识相的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他经常看白彩做这个动作,知道这是闭嘴我很乖的意思。

“这是小肥。你看看。”白彩从腰上摘下个锦囊,锦囊里一白瓷小瓶。

瓶中一白嫩肥美的虫子,约有婴儿小指长。

“比我给你时肥了一圈啊。”陈墨轩赞道。

白彩笑:“只是喂了些蜘蛛蜈蚣。到了江南那里气候温热,虫子也多。不过,要是想要毒虫,得去云贵等地。或许更远一些才好。”

陈墨轩见白彩肯理他,心说,这是不生气了吧。没办法,从上船到现在,足足有十多天了。

白彩都没有理睬他,就连忠王都问他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白彩整天恹恹的,一天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拿出来欣赏这大山大水好风光。

一部分拿来研究好吃食。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这江河中又不缺肥蟹大虾鲜鱼可是把白彩喂的又肥了一圈。

白彩还可惜白小多没跟一块来呢。

当然这些美食是没有陈墨轩的份的。

“你们皇帝是个怎样的人?”陈墨轩兴趣满满的问:“比之我如何?”

“喂!”白彩焦急的望了眼窗外,“闭嘴!不想活了!”

陈墨轩扒下白彩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心说你狠就要狠的彻底啊,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手可真软啊。陈墨轩心里想。

“想什么呢!”白彩抬手呼了陈墨轩一巴掌,当人眼瞎看不见他那猥琐的小眼神啊?!

陈墨轩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不就是问问吗,你不说我可去问忠王了。”

“什么要问本王啊。”忠王还没进门,大嗓门就开始念叨上了。

白彩瞪了陈墨轩一眼,自己砸的摊子自己收拾!

陈墨轩起身朝忠王抱拳行了个礼,道:“我只想知道大胤人人尊崇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

白彩:“……”讨厌的家伙!

忠王叉腰哈哈大笑,“九小子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清啊!哈哈……”

真应了忠王的话,司马霆的故事三天三夜可真是说不清。

白彩听的烦了,就跟忠王说:“王爷,白彩去外面捉会儿鱼。”

忠王听罢,“嗯,多找几个人帮你,中午就吃香辣蟹吧,本王不嫌弃!”

陈墨轩失笑。

待白彩走后,陈墨轩问了忠王几个问题,无关司马霆,而是带兵打仗之类的。

忠王瞄了陈墨轩一眼,“你小子有这么好天赋可糟蹋了啊。不上战场做什么!我说!”

陈墨轩嘲讽一笑:“去打谁?蛮族没我瞧的上的人,你让我打大胤啊?”

忠王气的直拍桌子,“娘的啊,你这孩子怎么一别数年还这么讨人厌啊。”

“无聊。”陈墨轩回了忠王俩字。

“那你,那阿史那衍,那……”忠王结结巴巴的问陈墨轩。

陈墨轩说:“该是阿史那衍的时候,就是,不该是的,阿史那衍只能死。”

“你……”忠王不赞成的看了陈墨轩一眼,“就这么浑天熬日子啊?”

陈墨轩淡淡的说:“别说的这么亲热,我跟你不熟。”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威仪风度,较之司马霆也不认分毫。

忠王气结,扬手就想扇陈墨轩,就听到在船上网鱼的白彩大喊:“阿轩快来帮忙啊!”

“这就来!”陈墨轩应了一声,起身愉悦的走了出去。

白彩惯好吃个大的,每次都是一网鱼虾一网螃蟹的捞,现在却碰上了个到东西,也不知网子里面是什么,沉死个人。

陈墨轩过来接过了白彩手中的网子,嘴角一勾,“还挺沉!你们退后。”

前来想帮陈墨轩的一众忠王护卫应声退下,末了才反应过来,他又不是王爷,干嘛要听他的?

陈墨轩大喝一声猛的将网拉了上来。

湿漉漉的网子淌着大片的水,网中鱼虾蟹还在活蹦乱跳好不快活。

网子中间有两个大东西。

一个是河蚌,很大个,看起来有百十斤重。

另一个就更大了,体型较之河蚌更要怪异些。要白彩说,这就是大个海螺。

陈墨轩走到白彩身边。淡淡道。“这是砗磲佛家七宝之一。”

白彩点头:“哦。”

可是砗磲不是在印度洋那嘎达长着么?难道是地壳运动造的孽?

不过,能发现个宝物总是好的。

白彩可知道砗磲外壳可是宝贵的很,打磨成饰品可谓是价值连城。

这时忠王跟江源走了过来,江源笑道:“白兄好运气。”

白彩嘴角抽了抽,到最后未必能到她手上啊。

忠王大笑三声,言道:“天佑我大胤啊!”

最后的结果是砗磲肉被挖出来吃掉,保存着外壳来日说是要进献给皇上。

“可怜的河蚌,根本没人注意你啊。”白彩嘴里嘟囔着。

“这个能吃?”陈墨轩皱眉,河蚌什么的,土腥味……略大。

白彩点头,“处理好了味道也挺不错。”

陈墨轩来了兴趣,拿着跟大木棒撬开河蚌,然后……

“不会吧?”白彩嘴巴能塞进个鸡蛋了。

陈墨轩倒是没有多大惊讶,伸手将里面的硕大紫色珍珠给掏了出来。

“我……我……我一直以为,那个……蚌啊珍珠啊,在海里才能……才能……”白彩手捧着紫色珍珠激动不已。

珍珠很大,有婴儿拳头大小,白彩把它小心的放怀里。

瞅着突出来的一块儿,陈墨轩乐了。

“收好吧。”陈墨轩道。

白彩对着手指,“有你一半啊。”

陈墨轩道:“我又不是娘们儿家家的人。”

白彩:“……”

然后,白彩又单方面的跟陈墨轩冷战了数十天,直到到了江南。

忠王一下岸就有人立刻迎上。

“王爷,”来人一身粗衣短褐,给忠王行了个礼,就低声道:“别去乌镇,去扬州。”

白彩正准备去乌镇好好玩玩儿呢,结果又得立马去扬州,真是苦死个人啊。

“扬州自古繁华,这司马霆是乐不思蜀呢。”白彩走到陈墨轩身边跟他咬耳朵。

没办法,跟陈墨轩冷战,难受的是白彩。一路上辣么多槽点都没地吐啊。

“……”陈墨轩望向窗外河面,已是初夏,河中碧波荡漾,还能看见飘来的菱角,像是蝙蝠翅膀一样,伸手抓了几个飘过来的菱角,剥开薄薄的外壳,露出里面雪嫩的肉。

白彩很识相的凑到陈墨轩手中就着吃了一口,末了道:“没毒,很嫩啊。阿轩也尝一下吧。”

“你倒是很自觉呀。”陈墨轩说。

白彩点头,“嗯!我是要护着阿轩的人啊!”

陈墨轩将白彩剩下的那一半菱角吃完,白彩看着,红透了耳朵根。

“什么时候要你保护了啊。”陈墨轩问白彩,他一直觉得小白菜经常神神叨叨的,而且自我感觉太良好。

白彩正色道:“你智商又,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人太耿直了,不懂得变通了。我在你旁边给你应付那些阴谋诡计,不好吗?”

陈墨轩呵呵笑了两声,明明是关心他的话,为什么他感受到了来自白彩的浓浓的鄙视呢?

“等我们去了扬州,那里可有好多好玩的地。我带你去玩。”白彩拍着陈墨轩的肩膀活脱一副儿哥俩好的样子。

陈墨轩斜了她一眼,说:“不是不信我吗?”

白彩撇嘴:“你还真信啊。”

陈墨轩点头:“我信!我当你是……”

白彩懊丧的说:“我知道是兄弟我错了还不成吗?”

陈墨轩捏着白彩的下巴,问:“以后还说不说了。”

他直直的望着白彩眼底,像是要将她心底最隐秘的事看穿一样。

白彩不悦的皱眉,鼓起腮帮子,低头啊呜一口。

陈墨轩甩手吃痛,“你属狗的啊!”

“呸!”白彩啐了一口,“还真硬不好咬。”

陈墨轩:“……”

白皙宽大的手背上有个硕大的牙印,白彩是下了狠口,陈墨轩手背血肉翻滚,看着就很疼啊。

“看起来很疼的样子啊。”白彩咂咂嘴,对自己的作品,嗯,略满意。

陈墨轩也不生气,只是感觉略好笑,他说:“我咬你一口试试?”

白彩摇头:“恩恩(二声)。才不要,我怕传染。狂犬病什么的啦,略可怕。”

陈墨轩咬牙,恩恩是不能的意思,他明白。经常能从白彩嘴里听见各种新奇的词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特么的,他居然能听懂,要是听不懂也就算了。还能自欺欺人什么的。

白彩戳戳陈墨轩手背,安抚道:“安啦安啦,你是汉子跟我这个文弱书生计较干嘛啊?忒小气了吧。”

陈墨轩冷笑几声,他可不会把小白菜当成个文弱书生,你家文弱书生一脚将他踹湖里啊!说出去丢死个人啊!r1152

147 江南岸

白彩吃了一路的菱角跟莲子,小嘴一路上都在嘎嘣嘎嘣的响个不停。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乘坐的船是偏小偏简陋!

一看就是低调朴素穷人家专用作风!

是以,除了忠王自己一个大房间之外,其余的都是小房间还是两人一起挤挤的那种。

更悲催的是那些护卫晚上都要睡甲板的。

想想就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白彩磨破了嘴皮子才向忠王要了间小房间。

这样方便什么的,也很方便了。

就是陈墨轩整天过来跟她蹭方间这让人很上火。

要知道,白彩自己一人一房间,可不就是为了有个私人空间什么的。

这陈墨轩一来,她到哪里去开小灶?

还让不让人进空间了啊?

况且,陈墨轩晚上睡觉毛病忒多。隔着一张墙都能听到他屋里的动静呢。更别说跟他同房睡觉了。

白彩嫌弃的很,便不愿意呆在房里睡觉,经常出来靠着栏杆望着清清河面发呆。

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一面磕着莲子米一面欣赏沿岸美景,倒也算是自在。

“如果没有岸上来往的行人就更好了。”白彩低声叹道。

陈墨轩打着呵欠走了过来,揉揉眼睛,衣袍半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

瞄了眼刚升起的红日,陈墨轩撇嘴说道:“起的这么早。”

晨风带来了河面上的阵阵凉气,陈墨轩拉拉袍子,“都说江南暖和。早上也很冷吗。”

“你在看什么?”陈墨轩又问。

白彩指指岸上形色匆匆的行人,“碍事的那群人。”

“他们怎么了?不是说江南什么吗,也没见有疫情啊。”陈墨轩坐在白彩身边,探头看上江岸。小贩们已经开始摆摊,路上行人也多。世人都说江南富庶,陈墨轩觉得的确如此。

行人或是穿着薄薄棉衣或是绫罗绸缎。这在桐城是不敢想的。桐城人大多穿棉布衣裳。绫罗衣服是当地富户的专享。

更甭提塞外蛮族了,有件棉布衣裳都是好的,当然这只针对普通人家。贵族老爷什么的例外。

两厢比较之下,陈墨轩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差距。

白彩哼道:“你仔细看看他们脸上上的神色!”

“你看那个,脸上带着惶然之色。而且背上的包袱不大但看起来很有分量想来是有些细软之类的东西,他穿着绸缎衣裳,但是看起来却不像是主人家那类的,天生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富户家的仆从,但是属于地位较高的那种。

你再仔细看看。他面带菜色,一看就是疲于奔命。联合之前的情况,仔细一想,或许就能知道。他主家应该是个地主人家,有钱,但是没权。也许不是没权,是跟上面的比起来算是没权的。所以,他主家投靠的那个靠山也没能保的住他主家。

主家出了事。他就逃了出来。”白彩随州一指一人,随口给陈墨轩分析道。

陈墨轩摇头,“口说无凭。”

“我去把他带来。”说着。陈墨轩一跃而起,脚尖轻点河面,溅起零星几滴水花到了岸边。

“小心岸边的衙役啊。”白彩吨囊着,她话还没说完呢。

岸边来往的人当中有不少是县衙的衙役或是兵士。不过,都是一副普通人的打扮也没人能看出来。

白彩不禁暗叹,这江南的地方官手笔可真是大啊。

不过。官府跟江南驻守军合作的还是蛮愉快的吗。

等陈墨轩将那面如菜色的人带上船时,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白彩嫌弃的说:“你把他带上来干嘛。还嫌不够招人眼球啊。”

陈墨轩回头望了眼江岸,道:“没事。我带去给他看了。”

白彩点点头,说:“去吧,这事是他该管的我们别插手。”

陈墨轩点头,这快到扬州了。没想到还有这收获。

不过,陈墨轩想那岸上的行人有多半是跟他抓来的男子一样吧。

陈墨轩心里佩服白彩的“火眼金睛”,却不知这是中原人最擅用的“察言观色”。

被陈墨轩抓住的男子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生的一副刻薄模样,长脸尖下巴细长眼睛,唇边还有两缕小胡子。活脱一个地主钩腿子的样子。

也正如白彩所说,男子主人在江南这地界虽数不上名号但是也算是富贾一家。

平日里与县官交好,做了不少鱼肉百姓的事。

他主家是也是个刻薄的人,手下佃户没日没夜的耕田插秧,交的租子也多。一旦有人说个不,那人便要遭殃。

江南历来多雨季,蚊虫也是厉害的紧,这没日没夜的做活计,不少人染上了疟疾。就连一向刻薄的主家也不能幸免。

“呜呜……大人,小人老爷一家四十五口都被抓了起来。您要给小的做主啊……”男子哭着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很难看。

忠王让人把男子跟关起来,加快行船速度,眉头皱的老紧。

白彩没有问接下来该怎么做,也没有让陈墨轩再往忠王身边凑。

“你都吃了一路了,兄弟。”陈墨轩嫌弃的看着白彩吐出的一地的莲子壳,心里好笑的紧,貌似小白菜就喜欢吃这些小东西,跟个松鼠似的。

“我们到了扬州你想去哪玩?”白彩吐出一壳儿,抬头问陈墨轩。

“青、楼。”陈墨轩背靠栏杆,河风吹起他长长的墨发,琥珀色的透明瞳仁中满是笑意,“我在塞外就长听人说,要是有机会来中原,一定要到江南看看。江南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多美人,你要是有空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白彩托着腮帮子,闲闲的说了一句:“好啊,扬州瘦马最是有名了。”

“不过。”白彩眼珠子从右边转到左边,“你最好是有听诗词歌赋的兴趣。还有,准备好荷包被宰。”

“只是些妓、子有什么好看的。”白彩叹口气。继续嗑自己的莲子米。

陈墨轩拿了一颗嘎嘣咬开,随即咧咧嘴:“怎么这么苦啊!”

白彩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当然了,又没有去心。”

“莲子心?”陈墨轩讶然。

白彩点头:“对啊,莲子心是苦的,但也败火。你还是多吃些好败火吧。”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陈墨轩一眼。

陈墨轩瞪她,略尴尬,身为正常男人都会什么的吧,那个啥,男人都能理解的吧……

司马霆住的地方很隐秘,但相对而言,也很憋屈,至少对这个雄才大略的帝王而言,呆在江南水乡的玲珑园林里远不如纵马驰骋来的舒服。

“这是多日来查到的请陛下过目。”苏公公将一打厚厚的信封递给了司马霆。

司马霆哼了一声,“不看朕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些东西,江南这地儿还真是地头蛇压倒一片啊,您说是吧。真武侯爷。”

真武侯姬念今年四十有七,英俊高大的一中年美大叔,闻言,他老神在在的说了句:“陛下能如何?”

司马霆皱眉,这话说的真是有够刺耳!早知道就应该让姬满跟他一块到江南来,而不是让真武侯跟着来!他是来给他护卫的吗?分明是让他伺候他吗!

打不得也骂不得的大神,这话说的就是真武侯。

真武侯跟先皇关系匪浅,当然,这先皇指的是司马霆跟宣王的老子。先皇临终嘱咐司马霆要将真武侯当做父亲尊重,司马霆也照做了。

姬家负责保护的是皇室,每个皇室成员都在他们的保护范围之内,当然内斗什么的,就另提了。姬家祖训是不得参与皇室倾轧。谁是皇帝就忠诚于谁。

像是知道司马霆心中不忿一样,真武侯继续道:“这江南可不仅是江家的地盘啊,陛下。”

司马霆一挥袖,镇纸摔在地上裂了一角。

“臣带着一千精兵,这点陛下大可放心。”真武侯面容冷峻,跟姬满有几分相似,不过眉宇间的寂寥沧桑却是姬满所没有的的。

阿精站在司马霆身后,跟苏公公对视一眼,旋即移开目光。

“朕知道!也就钱家敢跟朕玩这种花样!”司马霆哼了一声,对真武侯道:“忠王这就到了。等他来了……”

“启禀陛下,忠王已在大厅等候。”一护卫进来禀告。

司马霆一笑:“来的很是时候啊。”

“参见陛下!”by忠王、白彩、陈墨轩。

司马霆一摆手,说:“别整这些虚的了,快坐下吧。”

忠王嘿嘿笑道:“陛下这几日收获怎样?”

司马霆哼道:“还行没被气死。”

白彩跟陈墨轩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忠王身后,低头装着小透明。

司马霆锐利的目光扫过白彩跟陈墨轩,“不知白卿所来所为何事?”

白彩抬头,决定将事情都推给忠王,“是王爷让我来的。”

忠王接过话茬:“是这样的,这不是疟疾肆虐吗,小白正好有治疗疟疾的好方子就给了是,我这不是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吗。但是我也没见江南疟疾很厉害啊。”

真武侯开口说:“都在病人村呢。”发现一个抓一个,抓多了一起都烧死。真可谓是干净又利落。丧尽天良!(未完待续)r580

148 江家兄弟密谈

“江南地方官就没上报朝廷?”忠王皱眉问。

真武侯笑道:“要是上报了,陛下就不会在这了。”

司马霆道:“疟疾每年都有,但是也不厉害,谁知里面还有这些道道。”

忠王点头文绉绉的说道:“嗯,有蚊子的地方就有疟疾。”

白彩闷笑,鼓着腮帮子跟陈墨轩大眼对小眼。

陈墨轩环胸摇头,这小白菜是没把司马霆放眼里吧。

不过,这就是司马霆?陈墨轩眯起狭长的丹凤眼,略眼熟啊,这人。

司马霆斜斜的勾起嘴角,跟陈墨轩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噼里啪啦一阵火光。

“真武侯,你带兵去把那三个村子给围起来,不许闲杂人等进出!对了,顺带带着药方跟治疟良药。你说,还有什么该补充的?白爱卿?”司马霆单手支着额头,看向白彩。

白彩咳咳两声,抬头挺胸,目光可坚毅。看的一旁的陈墨轩嘴角眼角直抽抽,至于这么膈应司马霆吗?

“小人以为兵士们应当做好预防措施。疟疾通过空气也是可以传播的。打个比方吧,一个健康的青年跟一个身患疟疾的病人谈话,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唾液,也会感染的。所以……”白彩留了个悬念。

“所以怎样?”司马霆问,心说这白安臣懂得还挺多。

白彩继续道:“应当给每个士兵配备两只口罩以防疟疾传播。”

“陛下,请看。”说着,白彩从袖袋中掏出叠的整齐的一张纸,方方正正的。拱手就要递给司马霆。

司马霆扬扬下巴,苏公公会意,接过白彩手中的小方块展开供司马霆浏览。

司马霆哦了一声,道:“原来白卿是未雨绸缪啊。”

陈墨轩心说,刚才还说白爱卿呢。现在又降级成了白卿,小白菜这人缘混的还真不怎么样。

白彩嘿然一笑:“没办法,桐城现在也是疟疾肆虐,虽然发现的早,但是也愁人的紧啊。”

“一人两个口罩,一千个兵士就是两千个口罩。你一个口罩十两银子,朕得给你两万两是吧?”司马霆才茶盖轻拂着碧绿的茶水,杯中茶叶漂漂浮浮,像极了动荡的朝堂。

白彩撇嘴:“您看错了,不是两千个。您要是买的话。我会再赠一百只的。”

司马霆把存茶盏往桌上一放,“你倒是也会做生意。”

白彩笑笑:“只是两万两,算不得什么。这是实话,不是吗。陛下?”

司马霆点头道:“你是聪明人,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

白彩一摊手:“您是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司马霆答应给白彩两万两。不过,要过些时日。

白彩当然明白,司马霆是不准备自己出血了,反正总有人给他出血的。

忠王跟真武侯带兵将疟疾肆虐的村子给围了起来。派药施粥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时间村民哭天抹泪的,响彻山野。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的大难临头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朝廷派人来了,他们才能活下去。否则,只有放火屠村这个下场。

越是深入看越是让人心惊。凡是一人染上疟疾全家都会被抓。然后统一关在这大山之中的村子里。

“到底是谁想的这么烂的主意!他妈的!别让本王逮着!”忠王恨的咬牙,一有情况不是立即上报朝廷反而纵容它越演越烈。到最后,还妄想遮掩,这江南俨然已经成了。某些人的小朝廷了。

真武侯手按长刀,冷冷道:“江家没那个胆子。”

忠王点头:“的确没有。看皇帝怎么做吧。我们现在把眼前的事做好就是。相信皇帝能处理好的。”

真武侯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区区一外家居然妄想与天家齐称。他可以预见钱家的未来了。

趁现在还没有泥足深陷赶快收手还不算太晚,皇帝或许会看在钱太后的面子上网开一面。让他们做一生富贵闲人。但是……

哼!他们忘了今上是先皇的儿子!也忘了先皇的铁血手段!

时间过的太快了,快的让人都忘记了他们脚下所踏的土地的真正主人是谁!

钱家,太过忘形。

白家,亦然,居然妄想用白蝶控制皇帝后、宫。好在,蠢的也只是白家部分人而已。

估计是太过忘形,才让他们忘了他们本该处在什么位置。

真武侯姬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白彩想把忠王给她的账单拿给司马霆但又不想触他眉头,只好先先放一会儿。

她想跟着一起去疟疾最严重的村子看看但是被真武侯给拒绝了。

白彩记得清楚,真武侯跟她说:“老实呆着,别添乱!”

就跟她说了七个字,冷冰冰的一人。

不过白彩对他没有什么坏印象就是了,姬家父子都属于外冷心热的那种类型。

真武侯跟忠王一出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此刻,江家大宅。

江洄坐在书案前,手持书卷,静静的看着。

翻了几页,才抬眼看向眼前的人,问:“你到底想怎样?”

江源梗着脖子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大哥的吧,忠王都来了,皇帝陛下也在。”

江洄是个将近而立之年的俊美青年,儒雅斯文,满身书卷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书生而不是纵横商场的大鳄。

他抬手将手中的书本砸到江源头上,冷哼一声:“你给我东东脑子好好想想!那是皇帝陛下让你回来的!否则,你以为你能出得了那大宅?江南的事我们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别管太多!”

江源不服气的说:“为什么啊!这明明就是江家一争上游的机会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大哥!”

江洄直直的盯着江源漆黑的瞳仁,他说:“阿源,你是忘了我们兄妹四人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江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声道:“我没忘记。屈辱不甘艰险动辄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险阻我怎么会忘记呢?”

江洄思及过往,长叹一声:“要不是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大哥,你二姐也不会嫁去礼王府。”

江源艰涩道:“大哥,二姐很好,至少她现在很好。”

江洄沉声道:“既然你没忘,就应该知道,江家现在处在什么境地。就如你所说,动辄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只要出个小错,想拿江南江家做出头椽子的人不少。

我们江家厉害,但也只是在商场上。要是没了江家的根基跟财富,谁会高看我们一眼。”

江源心头越发的苦涩难当,“大哥……”

江洄没有理他,继续说:“白裴姬秦四大世家雄踞帝都,是皇室的忠诚护卫者。你看着吧,钱家妄想与世家争锋的后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这四大世家想必你也清楚,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代。皇帝陛下虽然打压但也不忘培植世家中自己的亲信。提拔寒门又是另一回事。阿源,你要是看不清,就别混迹官场了。下来跟我做生意吧。”

“可是,这江南的事,跟四大世家有什么关系?”江源问道。饶是他自诩聪明狡诈。也着实联想不到那么深远的地方。

毕竟,江源还年轻,也没在朝堂上正八经儿的呆过,自然也不会真正深刻的体会所谓政客阴险诡谲又多变的心思。

江洄望了自己三弟一眼,他们兄妹四个,老二是脂粉堆里的英雄,管家做买卖都是一把好手,老四虽然较之老三更为阴沉,但是也能将江家在天启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江家已稳稳站在天启商场的头把交椅。就这个老三……

“阿源,你跟老四也就相差没两岁,怎么心眼跟他差那么多?”江洄颇为痛心疾首的跟江源道:“这无论是多好的机会,江家都得避其锋芒啊。想趁机而上的人很多,但是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阿源。我不想江家更上一层楼吗?我想,我做梦都想。

族里那些老东西整天给我施压,拿着我们是旁支的事整天说道,我也不忍下来了吗?

就像我们小时候,明明知道什么是脸面,可是为了口吃的,也得豁出去脸啊。

阿源,你容我想想,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是不会做的。

阿源,我一人死了没事,可是要是连累着你们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江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江源看着自己的大哥,他还很年纪啊,今年也才二十九岁啊,离着而立还有一年呢。

但是,鬓梢上的霜白是怎么回事?

“大哥,是阿源莽撞了,您也别忧思过重。一切有我呢。”江源静下心来,自嘲一声:“大哥本事最是厉害,二姐也很行。四弟更是不用说,整个天启有谁不知江家大掌柜?”

“你啊……”江洄摇头,“别犯糊涂,你也不是差的。”

江源笑道:“我当然不是差的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江源打开一小盒,里面装着些药丸,青绿青绿,“跟大哥说了这么些话,险些将郑氏给忘了个干净。这是治疗疟疾的良药。”

江洄起身接过,“当真?”

江源点头:“试过的,我已经服用过,这是我从白彩手中磨来的。大哥你且拿着。这疟疾防不胜防啊!”(未完待续)

ps:又有一张粉红了,minglin2056童鞋扔给我只,3q~~~

149 旖旎夜(一)

趁着天快亮了,白彩跟陈墨轩才从歌坊匆匆出来。

两人一走,歌坊小厮着实是松了口气啊。

就这俩客官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这个太咸那个没味。

特别是那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直接冲进厨房跟大厨来了个深刻交流。

现在,那大厨正在厨房准备上吊呢。

“胡闹!”真武侯姬念盯着低垂着头的白彩怒喝,冷肃的面容更显严厉。

他指着白彩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我跟王爷忙的要死,陛下那也是愁云惨淡,你倒好,刚来苏州就学会下妓馆了啊!”

白彩不管他怎么说,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倒是陈墨轩,坐在白彩旁边,却直接被真武侯无视,一心一意的看起来白彩的好戏。着实是损友一枚啊。

真武侯向来是喜欢直接甩鞭子抽人的人,但是,顾忌着白彩不比自家小子皮糙肉厚,也就强忍了下来。

待真武侯说的口干舌燥,白彩忙斟了杯热茶给真武侯送上,温声道:“伯父,您听我说吗。我去也是为了打听消息啊。”

真武侯哼道:“打听什么消息要上妓馆歌坊去?”

白彩拿了个果子上下抛着把玩,屈起一只腿踩在椅子上,活脱一纨绔子模样。

“想必您也清楚吧,最隐秘的消息向来是流于那些声、色场所的。要想知道苏州城最大地头蛇的私事还是得在那打听的啦。”白彩咧着嘴说。

真武侯点头道:“有理!”但是随即又瞟瞪了白彩一眼:“轻浮!”

白彩:“……”过了河拆桥的速度貌似略快啊……

陈墨轩失笑,但还要顾及着白彩微薄的自尊,不能笑出声,只能干憋着。略痛苦……

“本王饿死了。快上饭,要命啊,不想活了!还不快给本王上饭,都他妈的不想活了啊。”

踹掉了两扇门,扇飞了三个侍卫。忠王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白彩:“……”

陈墨轩:“……”

其实,大清早的能听忠王骂娘也是件荣(sang)幸(xin)之(bing)至(kuang)的事啊。

“小九呢?”忠王抬头看向真武侯问,那样子像是发了一通火才看见老盆友在你面前一样。忠王觉得自己真是丢尽了洋相。

真武侯道:“我也是刚来。”

“你们怎么在这?”忠王皱眉看向白彩跟陈墨轩,眼神略不善。

白彩乖巧的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才不傻咧。干嘛要往枪口上撞啊。

倒是陈墨轩抬眼瞅了忠王一眼,凉凉的说:“一直都在啊那俩招子干嘛去了。”

这话一出,简直惊呆小伙伴啊。当然,也只有白彩一人。

真武侯依旧是那张冷脸,白彩其实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欠他钱不还来着。

没错。生活就是这么的无聊,对于,白彩来说。╮(╯﹏╰)╭

忠王哼道:“目无尊长!”

陈墨轩不鸟他,或许,他从没有将忠王放在眼里过,够狂,够傲!

白彩心中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作死的节奏啊!

木错,白彩跟陈墨轩是如此的喜欢看对方作死……

“……”忠王自尊受损。开足马力炮轰白彩:“哼!你杵那干嘛!还不去做饭!要你何用!”

“……”白彩长大嘴巴,为毛她躺着也中枪啊?她只是个过客啊……

真武侯说了一句:“你跟小辈置什么气?”画外音是你他妈的丢不丢人啊。白彩长辈还在这呢,当他是死的还是怎地啊。

忠王瞪回去。两人视线在半空中胶着,白彩麻利的从椅子上溜下来,拉着陈墨轩的手就往陈墨轩跑。

“我跟阿轩去做饭了啊。”白彩头也不回的扔下这话就往厨房奔。

陈墨轩挣了几下,也没有用力挣,便没挣开。倒不是他不想用力,实在是不想再被小白菜一脚给踹湖里去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厨房的厨子见白彩要撸起袖子亲自做饭。声泪俱下的问他是做错了什么。

白彩瞄了眼身体体积庞大的胖大厨,他跪在地上仰天长号。眼泪眯成一条直线,身上的肉随着他的哀泣一抖一抖。

陈墨轩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忠王吃惯了白彩做的饭,其余人还是要你准备的,先起开,想死怎地啊?”

胖大厨泪奔……

白彩惊呼一声,这人跑起来就跟个大肉团似的,可问题是速度还颇快啊。

“风一样的肉丸子啊!”白彩叹道。

陈墨轩瞄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拿了个马扎坐下,扬着下巴跟她说:“快做饭吧,我要吃蟹黄包瘦肉粥虾饺再加个酸辣咸菜吧。大早上的吃油了也不好。”

白彩:“……”你是猪吗?她想问。

“哦,那个忠王,你随便给他弄个大包子吃就好。粗人一个,吃不了精细的食物。”陈墨轩理直气壮的说道。

要不起了解实情,白彩还真要被他给唬过去了。

哦,忠王是粗人,陈墨轩就是细人了?

明明都是粗人,就谁也别说谁了好不好。

陈墨轩瞧着切菜做饭被他指使飞的团团转的小白菜,心里很是不爽,劈手夺过白彩手里的菜刀,皱眉说:“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白彩,字安臣,天启四子之一,四人之中最是年少,未到弱冠。

大胤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将来也有可能是最年轻的丞相大人。

……

“喂,我可是在给你弄东西吃啊,乖别任性啊,给我刀,我给你弄好吃的。”白彩柔声说着从陈墨轩手中拿过菜刀。“我又不是没给你弄过东西吃。我不做这个做什么?”

陈墨轩:“……指点江山。”

白彩大笑:“那是皇帝跟他谋臣的事。不是我。”

陈墨轩说:“你早晚会回去的。你……很有能力……”

很聪明,很强悍,这是陈墨轩对白彩的评鉴。

论心机论手腕。陈墨轩自认不如白彩。

哪怕是他虚长白彩几岁。

白彩摇头,手中菜刀飞速的切成嫩菜,“不会了。再也不会。我不会回去。”

“嗯?”陈墨轩不解。

白彩笑着解释:“我干嘛要回去受气?整天介累死个人。再说,我还想趁着年轻多走走,这世界大的很,有许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多看看也是好的。”

陈墨轩问:“此话当真?”

白彩道:“比珍珠还真。”

陈墨轩又问:“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明明有那个能力?”

白彩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陈墨轩:“……”

白彩继续说:“跟我说说蛮族的事吧,我消息不多,知道的太少了。你跟我说说吧。”

陈墨轩说:“你想听什么?”

白彩想了一会儿,道:“你跟我说说阿史那衍吧。”

陈墨轩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略显倔强。他偏过头望向窗外,荼蘼花开的正盛,颜色深浅不一。却是如此协调。

白彩顺着陈墨轩的目光看去,“哦,荼蘼花啊,好东西啊。它的果子酿酒可好喝了。花也是好东西。”

陈墨轩没有收回目光,只是道:“你说要给我酿酒现在还没给我。”

“……”白彩拿着沾满白面的手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是酿酒的果子还没下来吗。等哪天百香果下来了,我给你酿百香果酒。”

“百香果?”陈墨轩挑眉,恕他见识浅薄。还真没听过有这种果子。

白彩道:“哦。它在云南啦,在比江南更南的地方。不过,当地人只是生吃。不=不懂得如何酿酒。哎,酿酒也是个技术活啊。”

陈墨轩回头看了她一眼,“嗯,继续。”再说下去他就可以看吧白彩身后那蓬松松的大尾巴了。继续摇吧……

白彩咬唇说:“不是该你给我说阿史那衍的事吗?”

陈墨轩问:“你那么好奇他干嘛?”

白彩一面包包子一面撇嘴说:“我对那野猴子才不感兴趣咧。姬满一直都想着与其交手,但是愣是没碰上,我才问一下。不过。那应该是个可怜的娃吧,爹不亲娘不爱的。”

陈墨轩:“……”野猴子?

“哈哈哈哈……”白彩大笑。没办法一想到有人比她更倒霉她心里那个开心啊。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

要是有围脖**msn她一定得刷屏刷屏再刷屏!!!!!

陈墨轩嘴角抽搐了几下,“你笑什么啊?”该不会是他猜的那种吧?

白彩使劲憋着。冲陈墨轩努努嘴,“等我将这蟹黄包放进笼屉再告诉你哈……”

“你是不知道哇,阿史那衍他有多倒霉,哈哈哈……”白彩将该做的都做完了,蟹黄包虾饺都弄好就等着熟了才放心的跟陈墨轩掰掰,只是一得意一忘形,就忘了看陈墨轩的脸色了。

“噗噗……”白彩笑的直不起腰来,眼泪直飚:“我只要一想到阿史那衍萧瑟凄凉悲恸可怜楚楚的小背影我心里就那个乐啊。哈哈哈……乐死偶咯!”

陈墨轩真是想暴揍小白菜一顿啊,不过,他也知道,小白菜纯粹是看着别人倒霉开森~~~

不过,光靠脑补就这么开心要是知道实情岂不是得乐死?

“阿轩我觉得阿史那衍一定是蠢到家了啊。你听我给你说说……”白彩抬起头给陈墨轩分析了起来,也不顾人家愿不愿意听。

陈墨轩默默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白彩记了一笔账,还是超大的那种……(未完待续)

ps:虽然这名起的很没品,但也能充分说明白彩的性格了,( ̄e(# ̄)☆╰╮o( ̄皿 ̄),吐血而亡!

151 你的悲催就是我的快乐

趁着天快亮了,白彩跟陈墨轩才从歌坊匆匆出来。

两人一走,歌坊小厮着实是松了口气啊。

就这俩客官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这个太咸那个没味。

特别是那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直接冲进厨房跟大厨来了个深刻交流。

现在,那大厨正在厨房准备上吊呢。

“胡闹!”真武侯姬念盯着低垂着头的白彩怒喝,冷肃的面容更显严厉。

他指着白彩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我跟王爷忙的要死,陛下那也是愁云惨淡,你倒好,刚来苏州就学会下妓馆了啊!”

白彩不管他怎么说,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倒是陈墨轩,坐在白彩旁边,却直接被真武侯无视,一心一意的看起来白彩的好戏。着实是损友一枚啊。

真武侯向来是喜欢直接甩鞭子抽人的人,但是,顾忌着白彩不比自家小子皮糙肉厚,也就强忍了下来。

待真武侯说的口干舌燥,白彩忙斟了杯热茶给真武侯送上,温声道:“伯父,您听我说吗。我去也是为了打听消息啊。”

真武侯哼道:“打听什么消息要上妓馆歌坊去?”

白彩拿了个果子上下抛着把玩,屈起一只腿踩在椅子上,活脱一纨绔子模样。

“想必您也清楚吧,最隐秘的消息向来是流于那些声、色场所的。要想知道苏州城最大地头蛇的私事还是得在那打听的啦。”白彩咧着嘴说。

真武侯点头道:“有理!”但是随即又瞟瞪了白彩一眼:“轻浮!”

白彩:“……”过了河拆桥的速度貌似略快啊……

陈墨轩失笑,但还要顾及着白彩微薄的自尊,不能笑出声,只能干憋着。略痛苦……

“本王饿死了。快上饭,要命啊,不想活了!还不快给本王上饭,都他妈的不想活了啊。”

踹掉了两扇门,扇飞了三个侍卫。忠王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白彩:“……”

陈墨轩:“……”

其实,大清早的能听忠王骂娘也是件荣(sang)幸(xin)之(bing)至(kuang)的事啊。

“小九呢?”忠王抬头看向真武侯问,那样子像是发了一通火才看见老盆友在你面前一样。忠王觉得自己真是丢尽了洋相。

真武侯道:“我也是刚来。”

“你们怎么在这?”忠王皱眉看向白彩跟陈墨轩,眼神略不善。

白彩乖巧的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才不傻咧。干嘛要往枪口上撞啊。

倒是陈墨轩抬眼瞅了忠王一眼,凉凉的说:“一直都在啊那俩招子干嘛去了。”

这话一出,简直惊呆小伙伴啊。当然,也只有白彩一人。

真武侯依旧是那张冷脸,白彩其实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欠他钱不还来着。

没错。生活就是这么的无聊,对于,白彩来说。╮(╯﹏╰)╭

忠王哼道:“目无尊长!”

陈墨轩不鸟他,或许,他从没有将忠王放在眼里过,够狂,够傲!

白彩心中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作死的节奏啊!

木错,白彩跟陈墨轩是如此的喜欢看对方作死……

“……”忠王自尊受损。开足马力炮轰白彩:“哼!你杵那干嘛!还不去做饭!要你何用!”

“……”白彩长大嘴巴,为毛她躺着也中枪啊?她只是个过客啊……

真武侯说了一句:“你跟小辈置什么气?”画外音是你他妈的丢不丢人啊。白彩长辈还在这呢,当他是死的还是怎地啊。

忠王瞪回去。两人视线在半空中胶着,白彩麻利的从椅子上溜下来,拉着陈墨轩的手就往陈墨轩跑。

“我跟阿轩去做饭了啊。”白彩头也不回的扔下这话就往厨房奔。

陈墨轩挣了几下,也没有用力挣,便没挣开。倒不是他不想用力,实在是不想再被小白菜一脚给踹湖里去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厨房的厨子见白彩要撸起袖子亲自做饭。声泪俱下的问他是做错了什么。

白彩瞄了眼身体体积庞大的胖大厨,他跪在地上仰天长号。眼泪眯成一条直线,身上的肉随着他的哀泣一抖一抖。

陈墨轩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忠王吃惯了白彩做的饭,其余人还是要你准备的,先起开,想死怎地啊?”

胖大厨泪奔……

白彩惊呼一声,这人跑起来就跟个大肉团似的,可问题是速度还颇快啊。

“风一样的肉丸子啊!”白彩叹道。

陈墨轩瞄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拿了个马扎坐下,扬着下巴跟她说:“快做饭吧,我要吃蟹黄包瘦肉粥虾饺再加个酸辣咸菜吧。大早上的吃油了也不好。”

白彩:“……”你是猪吗?她想问。

“哦,那个忠王,你随便给他弄个大包子吃就好。粗人一个,吃不了精细的食物。”陈墨轩理直气壮的说道。

要不起了解实情,白彩还真要被他给唬过去了。

哦,忠王是粗人,陈墨轩就是细人了?

明明都是粗人,就谁也别说谁了好不好。

陈墨轩瞧着切菜做饭被他指使飞的团团转的小白菜,心里很是不爽,劈手夺过白彩手里的菜刀,皱眉说:“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白彩,字安臣,天启四子之一,四人之中最是年少,未到弱冠。

大胤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将来也有可能是最年轻的丞相大人。

……

“喂,我可是在给你弄东西吃啊,乖别任性啊,给我刀,我给你弄好吃的。”白彩柔声说着从陈墨轩手中拿过菜刀。“我又不是没给你弄过东西吃。我不做这个做什么?”

陈墨轩:“……指点江山。”

白彩大笑:“那是皇帝跟他谋臣的事。不是我。”

陈墨轩说:“你早晚会回去的。你……很有能力……”

很聪明,很强悍,这是陈墨轩对白彩的评鉴。

论心机论手腕。陈墨轩自认不如白彩。

哪怕是他虚长白彩几岁。

白彩摇头,手中菜刀飞速的切成嫩菜,“不会了。再也不会。我不会回去。”

“嗯?”陈墨轩不解。

白彩笑着解释:“我干嘛要回去受气?整天介累死个人。再说,我还想趁着年轻多走走,这世界大的很,有许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多看看也是好的。”

陈墨轩问:“此话当真?”

白彩道:“比珍珠还真。”

陈墨轩又问:“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明明有那个能力?”

白彩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陈墨轩:“……”

白彩继续说:“跟我说说蛮族的事吧,我消息不多,知道的太少了。你跟我说说吧。”

陈墨轩说:“你想听什么?”

白彩想了一会儿,道:“你跟我说说阿史那衍吧。”

陈墨轩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略显倔强。他偏过头望向窗外,荼蘼花开的正盛,颜色深浅不一。却是如此协调。

白彩顺着陈墨轩的目光看去,“哦,荼蘼花啊,好东西啊。它的果子酿酒可好喝了。花也是好东西。”

陈墨轩没有收回目光,只是道:“你说要给我酿酒现在还没给我。”

“……”白彩拿着沾满白面的手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是酿酒的果子还没下来吗。等哪天百香果下来了,我给你酿百香果酒。”

“百香果?”陈墨轩挑眉,恕他见识浅薄。还真没听过有这种果子。

白彩道:“哦。它在云南啦,在比江南更南的地方。不过,当地人只是生吃。不=不懂得如何酿酒。哎,酿酒也是个技术活啊。”

陈墨轩回头看了她一眼,“嗯,继续。”再说下去他就可以看吧白彩身后那蓬松松的大尾巴了。继续摇吧……

白彩咬唇说:“不是该你给我说阿史那衍的事吗?”

陈墨轩问:“你那么好奇他干嘛?”

白彩一面包包子一面撇嘴说:“我对那野猴子才不感兴趣咧。姬满一直都想着与其交手,但是愣是没碰上,我才问一下。不过。那应该是个可怜的娃吧,爹不亲娘不爱的。”

陈墨轩:“……”野猴子?

“哈哈哈哈……”白彩大笑。没办法一想到有人比她更倒霉她心里那个开心啊。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

要是有围脖**msn她一定得刷屏刷屏再刷屏!!!!!

陈墨轩嘴角抽搐了几下,“你笑什么啊?”该不会是他猜的那种吧?

白彩使劲憋着。冲陈墨轩努努嘴,“等我将这蟹黄包放进笼屉再告诉你哈……”

“你是不知道哇,阿史那衍他有多倒霉,哈哈哈……”白彩将该做的都做完了,蟹黄包虾饺都弄好就等着熟了才放心的跟陈墨轩掰掰,只是一得意一忘形,就忘了看陈墨轩的脸色了。

“噗噗……”白彩笑的直不起腰来,眼泪直飚:“我只要一想到阿史那衍萧瑟凄凉悲恸可怜楚楚的小背影我心里就那个乐啊。哈哈哈……乐死偶咯!”

陈墨轩真是想暴揍小白菜一顿啊,不过,他也知道,小白菜纯粹是看着别人倒霉开森~~~

不过,光靠脑补就这么开心要是知道实情岂不是得乐死?

“阿轩我觉得阿史那衍一定是蠢到家了啊。你听我给你说说……”白彩抬起头给陈墨轩分析了起来,也不顾人家愿不愿意听。

陈墨轩默默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白彩记了一笔账,还是超大的那种……(未完待续)

ps:虽然这名起的很没品,但也能充分说明白彩的性格了,( ̄e(# ̄)☆╰╮o( ̄皿 ̄),吐血而亡!

150 旖旎夜(二)

陈墨轩将白彩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咀嚼了好几遍,末了,才明白,白彩的意思。

愣了好一会儿,陈墨轩才指着白彩的鼻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彩拍掉这货指着自己鼻尖的手,上面尽是油腻,恶心死个人。

“你来青、楼花那么多钱不就是想要个花姑娘滴吗?”白彩打了个呵欠,略困啊。

不过,陈墨轩要是跟别人去赴巫山*,那她睡哪啊?

这真是个值得白彩深思深思的问题。

擦!陈墨轩要是敢要衣服不要手足,她就断他手足,铁铁的!等死吧!

白彩心里略暴躁。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她等陈墨轩这个回答时,心里是那么的该死的紧张。

陈墨轩毫不留情的笑了起来,他本就生的俊美不凡,虽是蛮族,五官深邃却又不是柔和。

很好的结合了蛮族人跟中原人的优点。

他这么一笑,白彩觉得整个屋子更加的亮堂了起来。

狠狠瞪他一眼,什么啊!混血儿就是伤人自尊。

陈墨轩这样是搁现代就是个白马王子,而她这样的只能算是小清新的暖男!

不过,她性别女,这个倒是不怎么在乎。

还有……

白彩额头黑线,严重歪了楼。

陈墨轩无语的坐在白彩对面,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白彩一番,然后宽大的手掌覆上白彩额头,微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说道:“不热啊。”

白彩踹他一脚:“你丫的!”

“……”陈墨轩捂住被踹的地方沉默良久。现在就是他还有什么心思都不可能了。

话说,那是能随便踹的地儿吗?

白彩毫不心虚的收回蹄子,睥睨着陈墨轩,扬着下巴,“说吧。”

好像揍人啊!这死白菜!陈墨轩咬牙。但还是怕白彩想三想四,“我就是想看一下,不是都说江南美人多吗。就来看一下。”

“那为什么是如此声色犬马的场所?”白彩不信。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

陈墨轩说:“我倒是想必看大家小姐,但人家也不给看吧!”

白彩:“……”说的很有道理哦……

“不对啊!”白彩反应过来,“是男人来歌坊见着一溜儿的美人没道理不……”

陈墨轩嫌弃的说:“你说这话你臊不臊的慌啊!”

白彩指指自己鼻尖。“……我,我干嘛!是你要来的!你还说我!陈墨轩,你好不讲道理啊!”

道理是谁不讲道理啊。陈墨轩无可奈何。

“好了。我又不是随便的男人。”陈墨轩说。

白彩嘿然笑道:“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啊?”

陈墨轩现在真想一巴掌呼死白彩啊,这都什么人,明明这么精致的脸偏偏就带着如此猥琐的表情。略手痒啊……

陈墨轩无奈的跟白彩说:“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白彩无语,这难道不应该是她的台词吗?

陈墨轩起身,手递到白彩眼前,“嗯,出去逛逛吧。”

“哼!”傲娇的一扬头,白彩一拂衣袖,“做贼心虚!”

还拿乔了啊!陈墨轩咬牙,不过见白彩打开窗子翻身跃上屋顶收拾了些东西也跟了上去。

这是来享受的啊还是做贼的啊。

陈墨轩承认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白彩。不过,他在乎,这样才好。有趣。

不过,想对小白菜好也是真的。

陈墨轩坐在离白彩不远处,扔给她一床薄被,苏州深夜里风也是凉的很啊。

白彩接过薄被,看向陈墨轩,那意思是问:你的被子呢?不冷吗?

陈墨轩耸肩笑笑。

只是一个眼神白彩便能明白陈墨轩眼里的意思。白彩也不再多言。

抬首望着漫天繁星,静听远处蛙声虫鸣。

陈墨轩没有挨着她坐。在白彩眼里,离的稍远。

他推给了她一叠干果。白彩稳稳的接住,咧嘴一笑,忒不淑女。

白彩小小声的磕着莲子米,听着瓦缝下面传来的娇喘吟哦,淫、声浪语。

她忽然觉得来房顶上赏星观月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况且,还忒冷。

白彩吃完了一碟子干果,她歪着头盯着陈墨轩,陈墨轩躺卧在屋顶之上,双手交叉垫着脑袋。

白彩忍不住的想,陈墨轩那一头乌发定然是如墨般缓缓散开,夜风定能将其扬起,那该是怎样的绝世?

陈墨轩屈起一条腿,另一只腿搭在屈起的腿上,很是慵懒。

白彩撇撇嘴,陈墨轩一直盯着夜空看,有什么好看的呢?她刚刚也看了,星星月亮,黑沉沉的跟幕布一样的夜空。

探手伸进袖子实则是伸向空间,白彩抓了个蜜桃自己啃着,陈墨轩在装深沉,她就不给他了吧。

吃完一个桃子,白彩抹干净嘴忍不住轻轻掰开一片瓦来看,明烛晃晃,龙凤被下玉体横陈,好不*。

白彩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前世各种妖精打架各种爆点的她都看过,当然,是通过万能的网络大神。

刚想把瓦片摆回去,就看见有人从床上下来。

江流*着上身,只披了件轻薄绸子,他五指作梳慵懒的疏开额发,突的身形微顿,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

精瘦的上身,正宗的八块腹肌,诱人的人鱼线,加之刀锋一样冷峻的面容。白彩皱眉,这人个练家子!

“喂!干嘛要跑啊!”陈墨轩跟白彩隐在树后十分不满的捏着白彩的白嫩的小脸恶声问道。

知不知道他睡着了啊!好不容易吹着小风睡个好觉,居然让这小白菜跟打扰了!

白彩指指身后,做拜佛状:“你没瞧后面有人追我们吗?”

陈墨轩给哼了一声,给她矫正说:“追的是你。不是我!再说,大晚上的你也好意思偷窥人家的闺房之乐?”

白彩使劲拧了他胳膊一样,陈墨轩胳膊跟个石头一样硬。白彩没敢下狠手,惹毛了陈墨轩,不等别人收拾她。他先给收拾了说。

讪讪的收回手,白彩强词夺理的说:“又、又不是我要看的!”

他们此刻呆的地方是歌坊花园,还别说,就是比一般的妓馆要高雅的多啊。

有山(假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啊,但是,再美的景致在这大黑天里也看不到美在哪里。

更别提。周围蚊子还在努力的刷存在感。

嗡嗡嗡……

“啪!”白彩面无表情的拍死了一只蚊子。

“啪!”陈墨轩跟着也拍死了一只蚊子。

两个拍蚊达人啊。

“妈的啊,人跑哪去了,四少您看这……”很明显的狗腿子的谄媚的声音。

江流望着歌坊中深深的花丛树丛,道:“算了,你们下去吧。”

待仆从离开后。江流冷笑一声,道:“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古有梁上君子,今有房顶小人啊。”

他的声音如出鞘的宝剑,带着股与生俱来的戾气与寒意。

白彩冷哼一声,变了个声:“江南现在疫情正烈,江四少也不怕染上瘟疫!来了江南,不回家,倒是来歌坊眠花卧柳。江家也真是出了如此之人才啊。佩服呀佩服。”

江流被白彩这一席话给说的脸色微变。

陈墨轩盯着江流的脸看了一会儿,低声道:“是个人物。”

江家四爷啊,怎么能不是人物呢?白彩低笑。

“日后。江流定当好好拜会两位。”江流扔下这句话,盯着黑沉沉的树丛眼眸中寒意更甚,继而转身离去。

“哎呀,差点被蚊子给咬死了啊,这万恶的蚊子啊。”白彩捏着嗓子踮着脚探着头十足的小贼模样。

陈墨轩不耐烦问:“你这做吗?”

白彩嘘了一下,“敬业些。我们是专业小贼!”

陈墨轩:“……”谁跟你一块啊!自我感觉是不是过于良好了呢。

歌坊即使到离开午夜也是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

混在人流中。白彩跟陈墨轩倒也是不突兀。

苏州即使没有宵禁,但是。白彩也没有走午夜之后走夜路的习惯。

老人常说,明月不孤行,明灯不是人。白彩把这话记心里,时刻不敢忘。这世道太无常,不知从哪就蹦出个厉鬼修罗呢。

“也真是闲的要死他们啊,大半夜的来寻花问柳,活该染上花、柳病!阿轩,你看,那人还一副清高的样子。啧啧,不要脸啊不要脸……”白彩跟陈墨轩在歌坊一楼的大堂里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临窗靠河,河上星光点点,江灯渔火,真是妙哉。

就是,河风略放肆,略冷……tat……

“哎呀,关上窗户了,冻死个人啊!”白彩呲牙指示之着陈墨轩关窗。

陈墨轩也没跟她计较,倒不是他心胸广大,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跟白彩一一计较,最后气死的还是自己。

起身关好窗户,陈墨轩看着抱爪啃的香瓜啃的欢兴还不忘四处瞭摸的白彩,叹了口气。

白彩屈起双腿,团坐在靠背大椅子上,再加上她抱着香瓜啃的动作,活像一只松鼠,要是再有只蓬松松的大尾巴就更好了。

“一群道貌岸然之辈啊!”白彩痛心疾首的捶捶胸口。

陈墨轩挑眉,“哦?真清高啊,你。”

白彩实话实说:“额,刚才噎着了。”

陈墨轩:“……”还能不能有些出息了啊。(未完待续)r1052

152 拜访江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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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九,一块过来吃啊,这是白彩做的。手艺可比你御厨好。”忠王客气道。

司马霆刚起来,他昨天见了苏州太守——高大志那个废物。

“嗯,他还真闲啊。”司马霆拿了个包子一掰两半,咬了一口说。

忠王道:“你又不让人家帮你做事,当然闲咯。”

司马霆环顾了四周一眼,问:“白彩呢?”

真武侯道:“在厨房呢。小孩整天乱跑。”

司马霆含笑道:“这也挺好不是吗。他要是想来朕身边做事,尽管来就是。朕现在可是忙的要命。”

忠王皱眉问道:“很棘手?”

司马霆舀了勺粥,吹吹,吞下,道:“该羁押都羁押了。一群蛀虫!好好的江南给朕整成这副德行!本来还纳闷,江南的赋税怎么少了那么多,原来都是肥了贪官啊。”

忠王闻言,没心情再去吃饭,便问:“小九你想怎么做?”

司马霆闲闲的说道:“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抄家的抄家。还能怎样?”

哼,他们要是以为他止步于此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钱家……”忠王刚说了两个字,又像是顾忌着什么,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你也得拾掇好了,事还有轻重缓急。”

真武侯一言不发,皇家那档子破事儿,他是丁点儿兴趣也无。

司马霆看向真武侯,问:“真武侯有何高见?”

真武侯目光直视司马霆:“触犯天威者,杀无赦!”

司马霆笑笑,这就是真武侯。这就是姬家祖上留下来的规矩。

真武侯没有替白彩说话,这是在司马霆意料之外内的,想必,他也是看出了白彩没有再进朝堂的意思吧。

不过,白彩也是个有本事的。他要是想。司马霆不会拒绝。

当然,就是白彩不做官了,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司马霆也不会客气的,该指使时就指使。

嗯,貌似现在就有事交给白彩去做了。

白彩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算计了。还在手舞足蹈的给陈墨轩说道呢。

淡定在虾饺上沾了点醋。陈墨轩无语的听着白彩给他说阿史那衍的种种。

倒不是生平之类的,嗯,怎么说呢,更类似于脑补吧?

陈墨轩嫌他们在厨房占着地碍事,便搬了张小桌子。将白彩弄的点心小菜摆上一面听着一面吃。

白彩坐在台矶口若悬河的讲着,时不时的舞一下手,蹈一下足。

期间陈墨轩都不知多少次目射霹雳了,白彩硬是毫无所惧,也真是胆大。

“阿轩,你看啊。阿史那衍背着个小包袱,拄着个拐杖还是路边随意捡来的小木棍。”白彩一脸哀戚痛心的说。

说的还挺像模像样,要不是知道实情。陈墨轩想,他铁定得信。

“来,先吃个虾饺。都凉了。”陈墨轩夹起一个虾饺塞到白彩嘴里。

白彩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哼,她已经吃饱了好吧,哼,他们吃的都是她剩下的!

“听我说!”白彩继续跟陈墨轩讲:“周围都是他往日的子民,却纷纷弃他而去。抢走了他最好的那匹马。抢走了他身上的细软,背弃了他们曾经效忠的主子。”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悲凉?”白彩冲陈墨轩挤吧眼。一副酷爱来夸我的表情。

“……”陈墨轩食指点了点白彩额头,没有说话。他早就明白了,跟白彩认真,那才是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

总得要实事求是吧?

陈墨轩指指旁边的圆凳,“你坐下。”

“哦。”白彩乖乖坐下,然后张开嘴,等着陈墨轩投喂。

她知道陈墨轩要给她讲故事啦!!!

讲故事啦!

故事啦!

啦!

“你讲的根本不符合事实好吧。”陈墨轩一面喂白彩吃蟹黄包一面白冷她一眼。

蟹黄包包的很小,一口一个。

白彩虽然吃饱了胆她真的不介意再吃一点的。

嗯,司马霆御用厨房里连最常见的大白菜青萝卜都是贡品好不好!

更别说那张牙舞爪的大螃蟹了。

绝对是真绝色啊!

白彩抬手擦擦嘴角,嗯,中午就来个清蒸大闸蟹吧。好做又好吃。

听陈墨轩谴责她信口雌黄,白彩哼了一声:“他是阿轩你的朋友吗?要是的话我就不说了,不是我管他啊!”

陈墨轩叹口气,小白菜这脾气,他还真是无可奈何啊。

“我给你说说他吧。”陈墨轩给白彩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里,“先端着。”

白彩撇撇嘴,大热天的喝什么热茶啊。

“阿史那衍他是突厥可汗的义子。”

“义子?不是亲生儿子,难怪啊,我怎么说阿史那衍那么厉害,老可汗还能将他赶出去呢。”白彩讶然,重、磅、新、闻啊!

“哦,我明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被自己最新出炉的脑补给震撼到了,白彩扭过头去,冲陈墨轩摆摆手,厉声道:“没想到那老可汗还是个性情中人啊。哎,谁让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陈墨轩眨眼,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你明白个屁啊!为毛小白菜总有让人想揍她的冲动呢!虽然,他未必能揍的了。

自己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能让那孩子活下来,果然是爱屋及乌吗?

嗯,白彩想,应该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通过阿史那衍来缅怀自己跟心爱的女人的过去……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很好笑啊。

白彩双手捂脸,肩膀一抖一抖,口中呜咽着,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陈墨轩大惊。这是哭泣?不会吧?

小白菜听闻阿史那衍的身世的反应难道不是放声大笑吗?

毕竟,她的快乐通常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嗯?”陈墨轩回头,见不远处是司马霆站在那里。起身欲要行礼。

司马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礼。

正主都这么说了,陈墨轩本就不想跟司马霆墨迹。也就直接坐下,连理都没理。

司马霆笑,笑的很莫测。白彩身边的人都很有趣啊。

在陈墨轩身上,他闻到了跟他相同的味道。

不择手段,誓不罢休、喋血孤傲以及刻在骨子里的霸道蛮横。

司马霆皱眉,白彩是怎么了?

“白彩。”司马霆勾着嘴角叫了一声。

白彩“啊”了一声抬头。逆着光,司马霆俊美霸气的脸,嗯,看不清楚。

当然,这不排除她猛的抬头脑部充血。头太晕的原因。+_+

司马霆冷淡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小桌上的碗碟,心想还挺会享受。

嗯,白彩活的很滋润啊。这么一想,司马霆心头就涌上了淡淡的不爽。

司马霆将来意简单的跟白彩说了一下。

白彩简单的总结了一下,就是让她去当托。

司马霆要搬到行宫去住了,白彩没有准备随行。

于是,白彩很委婉的说了她不方便去皇帝行宫打扰等等。

这一点司马霆很能理解(才怪)。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啊,司马霆很大方。大手一挥就同意白彩住这了。

白彩想,为毛不直接把房子过户到她名下呢?

“不过,还是想请陈公子到行宫小住数天。”司马霆微抬下巴看向陈墨轩。

白彩:“……”qaq……她还是得跟着去吗。

谁知道陈墨轩会不会被司马霆漂亮的小宫女勾了魂儿做出了给司马霆戴绿油油小帽子的事啊。

这么一想。白彩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马霆让白彩去江家。

江家在江南很老实。

可是谁都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老实人发起狠来才最要认命。

陈墨轩对江家这个江南望族很是感兴趣,说什么也要去见识一下。

这中白彩下怀。毕竟,陈墨轩往那一站,就比她有气势的多。

况且,打起架来对骂起来也有帮手不是?

至于司马霆扔给白彩的五个护卫……

 ̄へ ̄白彩表示:也就能撑撑场子。

马车在路上哒哒的走着。行走在青石板的路上,真的……很慢啊!

陈墨轩看着外面的日头。再扭头看看不停打着呵欠的白彩,对司马霆是故意挤顿白彩这件事深以为然。

至少让小白菜先睡一觉吧。陈墨轩不开心的想着。

一想到司马霆可以任意的指使白彩就更加的不爽了。

白彩打了个激灵。嗯,她怎么感觉到阵阵冷气呢?

“困了吧?早说让你别来了。”白彩跟陈墨轩说。

陈墨轩笑道:“困的是你,别扯我头上。”

白彩托着腮帮子,磨磨牙,“江家其实没什么么好的。”

陈墨轩说:“我在塞外都能听到江家的名号。罗北江南。”

白彩哼了声,眼中满是不屑:“江北江南共饮一江水,他们也好意思分出个南北来!”丢人都丢到塞外去了!

陈墨轩说:“给我讲讲江家吧。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坐马车,骑马不是更快?”

白彩重重一哼,“掉价!”

陈墨轩:“……”那他岂不是过去的二十几年都处于掉价状态中?

只玩笑了几句,白彩很快端正颜色,陈墨轩知道,小白菜开始胡扯了。

一旦他让小白菜给他讲个大胤的名门或是望族,小白菜一定会对那家族大加鞭笞。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满满的正!能!量!

虽然陈墨轩不能苟同。

对面白彩正色道:“这江家吧,出名有两点,单靠这两点,就足以甩出其他家族几条街了。”(未完待续)

153 江家过往,拜访江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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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设悬念就不要用那么正的颜色啊!陈墨轩心底怒号。

天,大胤的人他们知不知道小白菜这么话唠啊?

不过,白彩还是非常非常认真的给陈墨轩讲起了江家的八卦。

“其实,江家现在在外人看来还是挺招人诟病的,原因无他,现在江家家主是江家旁系子孙。而江家嫡系子弟都被打压的差不多了。”白彩道。

陈墨轩皱眉:“胜者王败者寇,这很正常吧。”

白彩笑着摇头:“这是大胤,讲究的是以嫡为尊的。不过,江家嫡系也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也不能让旁系子孙将掌家大权给夺了去。”

陈墨轩却道:“难道江家嫡系不懂知人善用?”

白彩哼道:“你也总该听过功高震主吧?”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像陈墨轩这么光明磊落。

白彩自问不能。她是不可能允许有威胁自己的不安因素存在的。

在白彩看来,像陈墨轩完全把自己手上的产业交给手下打理的人还不闻不问只管坐等收钱的人,啧啧,这世上估计没几个了。

哦,还得加上一点。让员工当苦力,自己却梦想着周游世界。

陈墨轩撇嘴:“怎么这么多讲究。”

白彩笑笑:“不是讲究多,是你到时候到了那个位子而不得不想那么多。关于江家的事像我们这种之前一直关注各个派系的人,多少会清楚一点。”

“江家,斗的太厉害了。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家族或是一个国家的内斗带来的打击往往都是致命的。”白彩掀开窗帘。看向清秀朴素却难掩雅致韵味的江南街道,街上人来人往,江南特有的秀美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白彩眼前。

白彩看着马车缓缓行过,也看着青砖白墙缓缓后退,“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却很难做到。

江家正是如此。上一任江家家主是个还算本事的人,也是正经的嫡系子孙。”

“然后,你说,发生了什么呢?”白彩瞥了眼陈墨轩,笑问。

陈墨轩皱眉:“那家主估计是个心胸不怎么宽广的。”

白彩点头却又摇头:“真说起来,那家主虽然没有让江家更上一层楼吧。但也多少做到了守成。守业更比创业难,这话可不是说的玩儿的。

其实,他人要是再努力努力,得到江家大部分元老的支持也是可以的,再那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忠于他了。

可惜的是。偏偏还有人比他更出色。那人是现任江家家主的父亲。

也是江南出了名的美男子。本来他是想走科举入仕途来着。

不过,估计是被人给使了绊子,名落孙山。

其实他很有才。不过,估计是灰心了吧。转而做生意。

他人儒雅又俊俏,也精通人情世故。

许多人去捧他的场就是看在他难得一见的俊朗儒雅上。

只不过,这人也真有本事,手段也比江家家主高杆的多。

虽说上惊才绝艳但也差不多了。

这么打眼的人,不招人记恨是不可能的了。”

陈墨轩皱眉:“他是旁系还能吃了嫡系不成?”

白彩托着腮帮子。嘿然一笑:“问题是这家主耳根子软。总之里面是掺杂了许多后院纷争。”

“后院?女人?”陈墨轩不解。

草原上女人往往扮演着弱者被保护的角色。虽然他被女人坑过几次,不敢小巧女人的手段。但他根本不能想象一个大家族的纷争起因于女人?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啊。

“可是事实的确如此。虽然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出彩的旁系的确是死了。跟他妻子死在一块。烧死在祖屋。留下四个孩子。”白彩淡淡道。那副淡然的表情看起来只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事实的确如此。

陈墨轩追问:“那四个孩子呢?”

白彩耸肩:“后面的你也知道了,我们今天要去拜访的江家家主就是四个孩子的老大。”

陈墨轩继续问:“他老爹在江家根基很深?”

白彩笑道:“完全不是。他老爹的人脉资源甚至是给他们兄妹四人留下的财产都被族里瓜分一空。”

“白公子,江家到了。”外面传来马车夫浑厚的声音。

白彩道:“知道了。”

马车夫想给地上放个圆凳让白彩踩着下来。白彩摆手:“不需要。”说完就跳了下来。

陈墨轩跟在白彩身后下来,抬头看向眼前低调的府邸。

江府。

白彩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豪门大家是不是都是如此低调。

当仆从带着他们绕过雕有小桥流水的影壁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会客花厅时。白彩如此想到。

一路上倒是繁花似锦,但是这些花草大都普通,算不上很名贵。

荼蘼、月季、半枝莲、蜀葵、蔷薇、芍药、三色堇开的热烈美艳。

当然也少不了江南特有的小桥流水。一弯虹桥悬于开满了莲花的小湖上。

但是,白彩细细想来。到底有些不对劲。

江家可以说是江南的百年世家了,一直屹立不倒也有他的道理。

本来按白彩担心想法。江家如此巨富即使是步步金莲也是可以的。

却没有想到,江家只比普通人家要好些。装潢也不是多么的奢侈。

底下小厮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白彩想从他嘴里打听些什么得到的都只有一个回答“不知道”。

给他银子收下归收下,就是不知道。

思及此,白彩跟陈墨轩的的脸色都不好看。从小厮就可以看见他老板是个怎样的,现在这个江家家主不是个好对应付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将带来的礼物交给江洄,白彩跟陈墨轩就坐等江洄。

白彩跟陈墨轩第一次见到江洄时也是险些骇了一跳。

斯文儒雅满身书生气。

江洄说不上多么俊朗。至少比不得陈墨轩跟司马霆。

但是他身上偏偏有股让人亲近的魔力。

这人应该去科举入仕途。白彩想。

江洄笑着跟白彩抱问候:“不知白公子大驾光临请多多包涵。”

白彩笑着摆手。说:“没事儿,本公子也只是奉命而来。再说,我们也是来看看江源。”

江洄心中一沉,“阿源?”奉谁的命呢?江洄心中思索,却也不敢深想。

白彩哗的打开纸扇。上书“孤舟寒秋”四字,行云流水隽秀飘逸。

江洄本身就写的一手好字,一眼就看出白彩扇上四字落笔不凡偏偏起承转合中都带着难以让人忽视的萧瑟。

江洄笑道:“还没来得及去拜访白公子呢。江某真是多谢白公子的良药啊。”

白彩摇头:“这没什么。”再说她给江源的也都是剩下的,卖相不怎么样。

江洄笑而不语,白彩这人他以前也没接触过。

他在江南,白彩在帝都。两人都不曾有过交集。

却偏偏谈的跟那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看的陈墨轩挺无语。

刚白彩还还进江家门时说过,她还不知道江家家主长啥样呢。

两人明明刚认识,表现的未免也太熟络了吧?

白彩跟江洄打了会儿太极,没办法。江洄不愧是老江湖了,跟她东扯西聊的,差点被他待偏题。

白彩扣上纸扇轻敲着手心。她隐去嘴角笑意,问道:“江家主想必对白某的来意很是清楚吧?”

江洄笑着摇头:“白公子谬赞,江某人哪里这么厉害。”

别介啊,你是真的厉害。白彩心说。

“那白某就开门见山了啊。”白彩虽然敛去了笑容却也没有显得多么的正式,倒是有些漫不经心。嗯,她现在处在严重缺觉状态中啊。

“是陛下让我来的。他对你们江家很是看好。当然。也表示很欣赏。老实本分,陛下很欣赏这样的人。”白彩诚恳道。

接着,朗声道:“诚然。江家主您就是这样的人啊!!”才怪!

旁边陈墨轩嘴角狠狠一抽。小白菜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见长啊。

江洄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心说这人比他还无耻啊。

“江某何德何能得陛下看重。”江洄淡定的将茶盏放回桌上,一只手搭在桌沿,他说:“蒙陛下错爱。”

白彩眨眨眼睛,问江洄:“江家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您还没有到陛下看重的那一步啊,嗯。您还得要努力啊。陛下等着看您的表现啦啊。”

江洄:丫丫的!

白彩一笑,指指陈墨轩。再指指她自己:“不知江家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司马霆都让人到他家里来了。

不过。要真说什么,皇帝陛下还跟他家是亲戚。

不说别的,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二妹难做人啊。

江洄道:“任凭陛下……”

白彩撇嘴。“我不是这意思。阿轩跟我一大早就没吃饭。陛下住的地方略远。”

江洄:“……”

结果是江洄给白彩和陈墨轩准备了一桌子菜。

并把沉浸在账本中的江源叫了过来。

“阿轩,你吃,你快吃。”白彩殷勤的给陈墨轩夹菜。没一会儿,陈墨轩面前的小碟就堆满了菜。

陈墨轩说:“我自己夹就是。”

白彩摇头:“你快吃啊。”

白彩对陈墨轩这么好。让江洄忍不住多看了陈墨轩几眼。

眼前俊美的青年依稀可以从他眉眼中看出几分桀骜不驯来。

难道是朝中武官家的子弟?(未完待续)

154 重生女初遇穿越女

江洄请白彩吃了一桌精致的江南小菜,好吃,但是不管饱。

他觉得白彩人没有帝都世家子的傲气,除了嘴比较损之外。

白彩拉着江源给他聊天,江源告诉她忠王让他研究出了活字印刷。

白彩:“……”

江源还继续说:“真方便啊用着,那些粘土也不值钱。等刻上字烧好也费不了多大功夫。等再印刷时只要将字一个个排好就行了。”

白彩说:“忠王大义啊。”

江源却道:“还是白兄你主意好。”

白彩摇头,“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算不得什么。”

江洄可是知道江源回家跟他谈了一会儿就连夜让人去烧制粘土,一个个的方块小字送到他面前时,他还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不过,经江源那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他们江家为了提升格调。还开设了几个书局,专门卖四书五经以及一些话本本。

其中,印刷是最重要的。只是在木板上雕刻上字再印格外费事。

每年都出不少新鲜的话本子小|黄书,这些可比那些四书五经要赚钱的多。

于是乎,你每每印刷一次就得雕刻一次,麻烦费事。

不过,江洄倒是从江源口中的“活字印刷术”中看到了金灿灿的钱。

特别是听白彩手上还有好看的故事时就更加的激动了。

江洄知道司马霆一定是想让他跟白彩合作一下。

当然,只要有钱赚,他是不介意跟白彩合作的。

还有就是,能有钱赚还可以讨好皇帝陛下。顺带着还有讨好白彩身后的姬家父子,何乐不为?

江洄是个地道的商人,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跟江源侃了一会儿大山,白彩跟陈墨轩起身告退。

跟江洄虚伪的客套了半个时辰,白彩跟陈墨轩才坐车离开。

白彩懒洋洋的歪倒在车厢里。嘴里哀声连连,“累死我了。”

陈墨轩点头道:“你先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白彩哦了声,合上眼睡了开来。

江洄跟白彩之间的你来我往陈墨轩都看的头疼。

车厢里很静,落针可闻。

陈墨轩单手撑头,无奈的笑笑。

对于白彩而言。逼她做不喜欢的事恐怕会遭她恨吧。

特别是今天白彩登门拜访江洄,应该说是怎么随性怎么来吧?

江洄在白彩走后把江源叫到了书房。

“那个陈墨轩是怎么回事?”江洄问道。

江源道:“是白彩的挚友,应该可以这么说,两人一向是焦不离孟。”

江洄皱眉:“他是什么人?”

江源说:“是个西北行商头子,做着勉强糊口的生意。不过。应该是颇有家资。”

“而且,看起来白彩很信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源开口道。

江洄说:“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一遍。”

江源道:“我跟他认识时间也不长。但是可以看出来他跟白彩之间关系匪浅。而且,此人定不是池中物。连忠王都对他刮目相看,想让他跟在他身边,但是却被陈墨轩给拒绝了。”

江洄讶然:“拒绝?”

江源点头:“拒绝的很彻底,但是在来的路上,陈墨轩跟忠王还谈笑风生看起来关系不错。而且。两人经常过招切磋,陈墨轩少有输的时候。我觉得陈墨轩功夫还在小四之上。”

“什么东西在我之上啊。小四都这么大了,叫声阿四怎么样?”

江洄皱眉。看着来人,“回家先去妓馆住,你也是好本事。”

江流不置可否,随手关上门,坐在江源身边。

江源不满,说:“你怎么不敲门啊。”

江流脊梁挺的笔直。像是一杆标枪,扭头看了自己三哥一眼。连个笑容都欠奉,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张脸。

江流哼道:“要是敲门就听不见有人在我背后嚼舌根了。”

“不过。你说的是谁厉害?”江流问。

江洄见着自己这个四弟就犯怵,他赶忙说:“是白彩的一朋友陈墨轩。你不认识的。”

江流说:“我的确不认识,不过,跟白彩有关,哪个白彩?白安臣?”

不就是说到了白彩吗至于浑身冒冷气吗。江源腹诽,嘴里却道:“是那个白彩啊。他来江南了。”

“哦?”江流挑眉,凉凉的问道:“他不是去西北了吗?跑到江南干嘛?”

江源说:“当然忠王带他来的。他自己一人肯定是不能离开西北的啊。”

“哎,阿四,你跟他很熟?”江源问。不过,看白彩那样跟江流不像是熟的样子。

江流道:“不熟。”

江洄看着自己的四弟,一年不见越发的沉稳了起来,便关切的问了几句:“帝都可好?累吗?”

江流说:“我在歌坊睡到了中午,不累。就是昨晚有个小毛贼在屋顶挺烦人的。”

江洄说:“你也少往那些不干净的地跑。”

江流叹口气,单手托着侧脸,说:“歌坊来个新鲜的处、女吗。”

江洄皱眉,道:“女人肚皮有什么好。”

江流弯起嘴角:“嗯,的确不好,碰过一次就不想碰了,毕竟新鲜的东西只能用一次,特别是女人。”

江源:“……”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嘴角四弟的脑回路的啊。喜欢女人,还只喜欢处、女。

江洄:“……”死小子越来越欠揍了,迟早毁在女人手上。不过,这小子用过就丢,他担心的,貌似还有些早。

白彩跟陈墨轩回取的时候苏公公正好在等他们,说皇帝让他带他们直接去行宫。

现在江南燥热的很,行宫凉快,正好避暑。

白彩虽不乐意。但也得去。

行宫依山而建,九曲回廊依地形而走,清池涓流,岸曲水回。

从山顶可以俯瞰繁华苏州,底下行人如织。

堂皇富丽的宫殿在山上茂密的树木掩映下并不惹人注目。

白彩跟陈墨轩沿着石阶往上走。

树上鸟儿轻啼。欢快的在树梢上蹦来蹦去。

山间或有小兽越过,一切的一切不禁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白彩的好心情在刚到息行宫时就被破坏了个干净。

他们爬了一路山,又累又渴,再好的身子也会口渴啊。

周围没人上茶也就罢了,还没有人来引他们去房间。

偌大的行宫客房总有吧?

愣让他们站在一旁是怎么回事?

苏公公刚来还没来得及吩咐就被司马霆叫走了。只得给白彩叫了个小内侍。

这内侍瞅着也就十几岁的清秀少年怎么还倨傲的抬着下巴?

白彩跟陈墨轩相视一笑。两人也没说话,直接坐在台阶上歇息了起来。

“你们两个真大胆!这岂是你们能坐的地方?”小内侍叫嚷了起来,带着少年特有的变声期的独特音色。

陈墨轩抬头,漫不经心的瞟了小内侍一眼,小内侍心里咯噔一下。

他或许没有眼力见不知道白彩是谁。不代表他没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讪讪的退到一边,心说一会儿有你们好看。

“刚刚在嚷嚷什么!惊着娘娘了你该当何罪!”一宫装女子走到小内侍身边,喝道。

小内侍两股战战,行宫中有谁不知道白贵妃的手段,想到这,他指着白彩委屈的说:“姐姐,都是这个人没规矩,小的才忍不住出口训斥的。”

“本宫倒是想看看。你出口呵斥谁?”

白彩起身,就见一身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披淡蓝色翠水薄烟纱的女子缓步而来。一只玉手轻抚着小腹。皓腕翠绿玉镯在阳光照耀下闪着耀眼光泽,熠熠生辉。

如墨瀑布随意扎着一流苏发髪,发髻斜插芙蓉暖玉步摇,芙蓉面柳叶眉,秀妆容精致,眼波流转之间媚态天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彩名义上的庶妹——白蝶。

“拜见贵妃娘娘。”白彩朗声道,跪下给白蝶行了个大礼。

陈墨轩不愿。但也按照白彩的动作给白蝶行礼,白彩如此大声不就是给他提个醒吗。

白蝶抬手轻掩着朱唇。“哎呀,蝶儿怎当的起哥哥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说着,就要弯下身子来扶白彩。

她做的很好,也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的“诚意”。

可白彩是谁啊,白蝶如此虚张声势还瞒不过她去。

白彩一听白蝶让她起来赶忙利落的起来,白蝶伸出的手就这样虚张在半空。

白彩见白蝶小腹微凸,她身材本就娇小,即使有个小腹,看起来也不失美感。

估计白蝶也有个五六个月的身孕了,看起来也很美貌啊。不过,也就是美貌了。

白蝶收回手,覆在小腹上,叹道:“没想到今日会碰上哥哥。”

白彩笑道:“草民也没想到啊。草民会有如此福气今日能沾上龙子龙孙的福气。”

这话儿明显取悦了白蝶,白蝶垂眸轻笑,眼角余光扫过白彩身后的高大男人。

白彩会意,赶忙转身给白蝶说:“这是跟草民一道来江南陈墨轩。”

陈墨轩冲白蝶抱拳:“见过贵妃娘娘。”

“真是失礼!”白蝶身边的大宫女宝画喝道。

陈墨轩眼观鼻鼻观心闭嘴不言,他还不知道司马霆的女人居然能管到他头上。

司马霆是太宠这女人了吧?

走哪都带着?真是好笑!陈墨轩心里不屑,对白蝶没有一丝好感,面上却丝毫不显。

伪装什么的,本来就是他的天性,这天底下也就只有白彩能看都他真情流露了。(未完待续)r580

155 疑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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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到我们兄妹还有能再见面的一天啊。”白蝶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泪珠,“哥哥,想必你有所不知,白家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家了。”

“娘娘,草民已经跟白家没什么关系了。”白彩苦笑道。话里话外对白家都是冷漠如此。

这人说话真有意思啊,白家如何与她何干。

她可是知道原主跟白家关系可是糟糕透顶!

“娘娘,外面风大,您……”白彩犹豫的说道。

白蝶怀孕,想来是最重视自己身子的。

白蝶一听,果然,满脸歉意的看着白彩。“这么一说,我还是真有些犯困了呢,对不住啊,哥哥。”

白彩摇头:“娘娘身子最是重要。”

最终,白彩跟白蝶的第一次见面在白蝶被大宫女宝画搀扶之下离开结束。

白彩柔和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现在还面色苍白的小内侍,这个时代的孩子可真不是一般的早熟。

“娘娘,参汤,请趁热服用吧。”宝画接过宫女端上来的汤,对白蝶说。

白彩摇头,随手一指,“说,放那把。”

懒懒的靠着铺有金绣纹样的檀木桌,白蝶仔细回忆今天见到的白彩。

抬眼瞧宝画还在自己身边,扬扬下巴,“你出去吧,本宫要歇会儿。”

困倦的闭上眼,白蝶脸上的忧色是脸上的脂粉所遮掩不住的。

宝画应声退下,轻轻掩上门,怕扰了白蝶。

白蝶本来阖上的涂有紫色眼影的眼皮缓缓睁开。

眼中清明一片,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如霜皓腕上青筋迸起。

白彩,居然还活着!

还活的好好的。

本来应该早死了的人居然还活着,难道他也是重生的。

一想到白彩有可能是跟她一样重生的人。白蝶心底涌起阵阵恐惧。

一个重生的人,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但是,两个。显然就是诡异事件了。

可是,要是白彩是重生的,他会对身为司马霆妃子的他展露笑颜吗?

应该是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吧?

如果白彩是重生的,他应该会早早布置好一切,会用尽一切可能报复该报复的吧?

可是……

他没有像自己那样疯狂的报复,而是种地、做买卖。

难道白彩未来的生活轨迹是因为自己而更改的?

白蝶想到这个可能。精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重生一世,自然不可能让事情沿着上一世的轨迹发展。

宝画就留在了她身边,白灵消失,她心爱的男人登上皇位,而她也站在了离她心上人最近的距离。

这都是改变。有些上一世死掉的人至今都还活着。

白彩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或许,就是因为白彩对白家的憎恶对她的无视,才会让她觉得不安吧。

从心底里说,白蝶对白彩没有多大恨意。

白彩虽然憎恶白家,但从没有对他们这些庶子庶女出过手。

就连何氏母女,占了白彩嫡系位子的两个最大仇人,他也只是在碰见时言语讥讽几句而已。

白彩的志向在朝堂,他没有时间来应付这些后宅的女人。

天启四子的白彩是个有真本事的。只可惜站错了队!

思及此,白蝶愉悦的笑了,现在白彩跟白家不对付。但是对她却未必仇视。

而且,更重要的啊,她了解司马霆。

司马霆肯让白彩离开西北前往江南,这本就是个要重用白彩的信号。

白蝶自认有心计有手腕,但是可以供她驱使的人脉太少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拉拢真武侯,但是真武侯是她能说动的吗?

前世她死时。真武侯依然屹立不倒。姬家依然是大胤皇室的守护者。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白蝶苦恼的皱眉,她知道的事情多但也仅限于后宅跟后、宫。

至于大胤国内或是蛮族有什么特殊情况。她也只是一知半解的。

既要保住司马霆对自己的爱。又要时刻能在司马霆身边帮他指点江山。

白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或许,这白彩可以拉拢过来。供自己所用?

白彩跟陈墨轩之间找到了忠王,倒不是让忠王给他们安排房间,而是请忠王“赐饭”!

忠王不傻,找人一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大火,要将那小内侍杖毙。

白彩正跟一条西湖醋鱼做斗争,闻言道:“打几板子就行了。”他也是被人当枪使而已。

陈墨轩手掌中托着一青瓷小碗,面部表情很是诡异。

白彩踹了他一脚,“你丫的,怎么了?”

陈墨轩道:“怎么江南人都喜欢用如此小的碗啊。”

在江家也是,小碗小碟小茶盅。

本来碗碟就小,偏偏碗碟里的东西还要再少一些,名曰好看?

吃过晚饭,白彩跟陈墨轩去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真的很偏僻,离司马霆跟白蝶的院子足够远。

这么说吧,一个在最东边,拥有最好的最舒适的环境。而另一个在最西边环境虽不差但终究是比不上。

这是陈墨轩要求的,他说他自己晚上睡觉毛病忒多,冲撞了贵人。

“很好啊,比我在西前村的房子要好多了。”白彩推开门。眼睛在第一时间定准那张正中央的大床。

嗯,床上的锦被什么的躺在上面一定超舒服。

不过,该有的警觉还是该有的。

拿着被子掸掸,白彩扑上去滚了几圈。

陈墨轩在后面看着白彩幼稚的举动。心下好笑,却也没说什么。

要是惹恼了白彩,他今晚就甭想睡觉了。

陈墨轩坐了来来。倒了两杯茶,给白彩递过去一杯。

“嗯,这茶还是热的。”陈墨轩笑着说,只是他那笑着实没带着几分好意。

白彩仰头喝下,爬起来拿着被子盖在腿上。将杯子放在一边。

闻言,她说:“毕竟蠢货总是少的吗。”

陈墨轩哼了声:“的确。”

白彩托着腮帮子,黑眼珠滴溜溜的转,她问陈墨轩:“阿轩,你怎么看我那个妹妹啊。”

陈墨轩走过去脱下鞋子盘坐在床上。挑眉说:“没有你好看。”

白彩嫌弃的捏捏鼻子,“诶。阿轩,你脚好臭啊!”

其实也没那么厉害,男孩子体味本来就比女生大一些。

陈墨轩故意拿脚踹踹白彩,“嗯?我知道你脚香香的,好吧。来。尝尝哥哥的脚来。”

白彩呼了他一巴掌,“问你正事呢!”

陈墨轩一脸“就知道你会咋么无理取闹”的样子无可奈何的看着白彩。

白彩气闷,指指桌上摆着的新鲜果品,说:“你去拿来。”

陈墨轩白了她一眼,却也认命的下床去给白彩拿吃的。

这时节南方水果差不多都上市了。

白彩瞧果盘里的水蜜桃跟樱桃,虽然就只有这两种,但也聊胜于无了。

樱桃是那种大大的红色樱桃,核还特别小。这让白彩觉得吃起来很没有压力。

“你好歹给我个啊。”陈墨轩跟白彩遥遥相望。

两个人一人霸占床的一边,颇有“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意思。

当然。这是不是重点,重点是被陈墨轩狭长丹凤眼死死盯住的白彩怀里抱着的果盘里的水果。

“你也真有本事啊,我说,你就吃独食啊!”陈墨轩很不满的说。

白彩撇嘴,嫌弃的扔给了陈墨轩一个水蜜桃。

嗯,还是长着虫眼很不漂亮的那种。

“磨叽的要命啊。”陈墨轩抓了大把樱桃塞嘴里几个看着白彩泫然欲泣的面容险些破功大笑。

陈墨轩叹道:“不就是几个樱桃吗!至于吗!”

白彩嘟囔着说:“就几个樱桃你还跟我争!”

“诶。你说啊,她怎么样啊啊。”白彩踹了陈墨轩一脚。

陈墨轩默然。小白菜喜欢踹人这毛病什么时候得改改。

“让我说,聪明。但容易被聪明误。”陈墨轩做了个中肯的评价。

他对白蝶这种时刻都在算计的女人十分的不感冒。

白彩哼了一声:“她还聪明呢。”

陈墨轩说:“你总得相信皇帝陛下的眼光吧。”

白彩点头,是啊,要是没有足够的本事,司马霆是看不上白蝶的。

只是,想到白蝶算计到自己头上,白彩怎么都喜欢不上来。

“你们、”陈墨轩盯着白彩眉目如画的小脸,问道:“你们真是兄妹吗?怎么一点都不像。你跟白灵也不像。”

白彩哼道:“不一个娘呗。”

陈墨轩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白彩皱眉:“放心住不了几天。”住在司马霆行宫,她怕夭寿。

“有些想白小多跟白桦了啊。”白彩一韵悠长的说道。

陈墨轩眼中流光一闪,问:“还有呢?”

“大狗狗。”

“大狗狗?”

“嗯!一身皮毛真漂亮啊!长的真是够漂亮的啊!还很野性!”白彩目光灼灼眼中像是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对于漂亮的事物,白彩从不介意赞美。

陈墨轩开心的笑了,嘴角扬起,耳根微红,不过,屋里光暗,白彩又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也没发现。

他继续问:“有这么好?”

白彩抬眼瞥了陈墨轩一眼,说:“当然好啊,我都想给他戴个金项圈了!”

“额,不过,没金子,呵呵……”白彩又尴尬的加了一句。

什么?想给他戴个狗链子?陈墨轩又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白彩记了一笔。(未完待续)

156 何谓帝王

白彩一向奉行八卦就要一起八的原则,所以她一旦有了倾诉的欲,望,首先找上陈墨轩。

对此,陈墨轩表示:……

现在,这人走了一天,都没觉得累,还跟陈墨轩一道窝在床上侃大山呢。

陈墨轩这人话不多,当然,是相较于白彩而言。

但是,他说的没一句话都堪称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可比白彩那些废话含金量要多的多。

白彩这厢一面啃着粉嫩嫩的桃子一面跟陈墨轩说今天的事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那个庶妹。

陈墨轩眼眸暗了暗:“在人家地盘上你这样说人家坏话恐怕不好吧?”

白彩摇摇头:“这不是坏话,我就是感觉怪怪的。”

陈墨轩手撩开床帐,瞟了眼屋外,又看了看白彩,见白彩并不在乎,就问:“你不在意?”

白彩说:“没关系。”隔墙即使有耳朵,他也得听的清啊。

陈墨轩笑笑。说:“你真没准备向司马霆邀些功?”

白彩横了他一眼,“我哪有功邀啊!”

陈墨轩耸肩,一摊手说:“你那个妹子可是贵妃啊。”

白彩接口道:“那也你别忘了,我另一个妹子可是在我的地盘上丢的呢!”

估计她一回到帝都,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丞相老爹就能将她给撕了。

陈墨轩单手撑着下巴,无奈的望着白彩:“你妹子都是贵妃了,你混的怎么这么惨!”

白彩一咬牙:“自由!”

陈墨轩嗤了一声,瞧这理由。

第二天一早,白蝶就派人来请白彩一起用早膳。

白彩心里纳闷,跟陈墨轩打了声招呼,便去了。

贵妃娘娘不跟皇帝陛下一起,找她干嘛。

虽然她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是也是外男啊!

等白彩去的时候,白蝶早早迎了上来,给人的感觉是她等了好久。

事实是,白彩走了好久,谁让一东一西最远不过呢。

白蝶的早餐很常见普通,就外面而言。

白粥,小菜,小笼包。

不过,等白彩真正吃开的时候,才发现,果然都是表象啊。

单说那碗白粥,里面用的珍材不下二十种。

玉粳米香软甜糯,是某个小城的特产。

更不用提里面的燕窝银耳等等材料了。

不过,白彩敬佩的是,明明二十多种材料混在一起,偏偏还是牛奶一样白嫩的颜色,这厨师也真是厉害啊。

小笼包也是,里面的材料都是有价无市,你有钱都未必能吃的了的。

许是怀孕的缘故,许是从小教养的问题,白蝶吃起饭里慢条斯理。

不像白彩,看起来吃相优雅,但是吃饭速度奇快。

等白彩都喝完了一碗粥,吃了两笼小笼包时,白蝶才将她的那份吃完。

只是一碗粥跟三个小笼包而已。

“娘娘不再多用些吗?”白彩有些讶然的问,白蝶是个准妈妈了,多吃些对孩子也好啊。

白蝶摇头,笑道:“我就这饭量儿啊,还会会吐。呕……”

话还没说完呢,白蝶就吐了起来。

“快去打水来。”白彩向一旁的伺候的宫人说道。

白彩用清水洗洗帕子递给白蝶身边的宝画。

宝画垂首接过,给白蝶擦擦惨白的小脸。总觉得白彩少爷有什么不同了啊。

“让哥哥见笑了。”白蝶绞着手中的锦帕一张小脸仍是惨白惨白的。

白彩看着心惊,就问:“娘娘没有找太医看看?”她瞧着都害怕。古代女人怀孕风险实在太大了。

白蝶笑笑:“也就那样了。再说,太医还能管的了本宫腹中的孩儿不成?”

白彩道:“小孩儿总是调皮的紧。想来娘娘的孩儿定是不凡的。”

白蝶笑道:“借哥哥吉言了。”

白彩之前就见白蝶宫殿虽然华丽但是缺少了几分人气,加之司马霆一直没有出现。“娘娘,请问陛下……”

白蝶道:“陛下寒沁殿。”

两人不住在一起。不过,白彩想想也就明白了。白蝶怀孕不能*房。司马霆肯定不能只看不吃啊。这么一想,嗯,司马霆还挺渣的一男人啊。

白蝶像是看穿白彩心中所想,便道:“陛下待我不薄。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到江南行宫避暑了。”

对于后、宫里的弯弯绕绕白彩的没有经历过,但是不妨碍她有宫斗剧的恶补。其中艰辛可见一斑啊。

不过,白蝶能位列贵妃,也不是个简单人啊。

“哦,对了,娘娘,有件事小民还忘了告诉您。”白彩想了想,惭愧的说:“之前何氏跟白灵是住在小民家中的,只是还不到一个月,小民就被圣旨请去了军营。这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等回了家,刚盖好的房子被烧了不说。何氏母女也不见了踪影,就连宫中的老嬷嬷李婆都被烧死。还望娘娘恕罪。”

这事白蝶早就知晓了,不过,她并不在乎,白灵早被她扔去蛮族,这辈子能不能回到大胤还两说。至于下辈子,谁去管啊。

可是,你也总得表示表示对自己嫡母嫡姐遭遇不幸的沉痛吧?

白蝶手中帕子落地,呢喃道:“不……不可能吧?”

白彩抬眼说:“我骗您干嘛,陛下难道没有告诉您吗?”

司马霆当然跟她说了!白蝶一时之间难以应答。

白彩继续说:“还请娘娘回帝都时跟白丞相解释一下,白彩是无辜的,他也不要被惫懒小人给骗了去冤枉了无辜人这可不是好事。”

她不喜欢跟白蝶一样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偏偏来上那么一长段,麻烦的紧。

再说了,你又不是嬛嬛。来什么嬛嬛体啊,难道这些娘娘都喜欢——矫情?

白蝶点头:“本宫自会告知爹爹,只是哥哥不准备回去了吗?”

白彩道:“也不是不回去,只是现在不会回去。放心,我会回帝都的。”

白蝶笑道:“哥哥本事厉害的很,不回去可可惜了。”

金子在哪不发光啊。白彩道:“陛下将桐城清河县那三个小村子给了我,我要是给管不好,心里也着实不安啊。”

白蝶点头:“的确,辜负了陛下圣恩就不妙了。”

果然,还是向着自家相公说话啊。

白彩目光温和的看着白蝶,白蝶也就十六七岁吧,没想到都要快为人母了。

“呕……”白蝶干呕个不停。看的白彩心中骇然。怀孕貌似很辛苦啊。

宝画给端来清茶漱口,白彩起身找了个借口告辞。

白蝶伏在桌上,叹道:“他这是给本宫找了个理由啊。”

“你且下去吧。”白蝶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身上盖了条锦丝薄被。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等醒来时已是薄暮正午时分。

“陛下……”白蝶一起来就见司马霆坐在自己身旁。

见她要起来行礼。司马霆赶忙扶住她说:“你就这样躺着,别起来。”

拿了几个引枕放在白蝶腰后,正好可以让她靠着。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说:“怎么样,好受多了吗?”

白蝶抬眼看着距她只有两指长的司马霆,俊美不凡,威仪天生。狭长的风眸沉沉如水,饶是她也看不透。

这就够了。白蝶咬牙告诉自己。她了解司马霆这个人,他让她留在他身边,只要她不犯错,就不可能赶走她。

“尝尝吧。”一只银汤匙递到白蝶嘴边。

白蝶就着吃了一口,酸酸甜甜,正好就她胸口的那股恶心胸闷给压了下去。

“如何?”

白蝶笑笑,接过司马霆手中的小碗,里面是红色的酱汁浇在剥开皮的晶莹绿色葡萄上,简单是简单,贵在心意。“很好,恶心已经下去了不少。臣妾……”

想是知道了白蝶接下来要说的话,司马霆摆了摆手,说:“这可不是朕弄的,是白彩要给你送来正好朕碰上了,反正顺道,就给捎来了。朕问过太医,捎凉微寒,你可以少用些来压压恶心。”

白蝶笑笑:“哥哥真是有心了。”

司马霆说:“他人不错,就某些方面来看。你之前跟他交集也不多,想来也是不清楚吧。”

白蝶点头,道:“嗯,哥哥之前一直是自己一人住,不过,他从没有针对像臣妾一样的庶子庶女。”

司马霆单手撑着头,看着自己的妃子,说:“你跟他多学学,白彩眼界宽的很呢。”

白蝶讶异,问道:“臣妾不明白陛下何意。”

司马霆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你要是有空就请白彩给你讲讲那些海外风情。权当是解解闷了,朕没工夫陪你,就让朕大舅子陪总行吧。”

白蝶敛眸,心扑通扑通急促的跳了几下,“这……于理不合吧?”

司马霆嗤道:“朕的女人可别整天说那些四书五经三从四德的酸腐东西!”

白蝶赶忙笑道:“臣妾只是怕那些蜚短流长于陛下清誉有碍。”

重垣叠锁的地方最是管不住蜚短流长。

司马霆挑眉问:“你觉得秦始皇如何?汉文帝如何?”

白蝶不语,沉思了一会儿方道:“用圣君明君不足以形容,臣妾……”

司马霆沉声道:“是千古一帝。他们有错,就说秦始皇,现在还不是有诸多儒生口诛笔伐。哼,他们懂什么!”r1152

157 钱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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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这几天很忙,忙着跟自己的妹妹交流感情。

以至于,都没有空跟陈墨轩唠嗑,为此,她很是愧疚。

陈墨轩则整天跟在忠王身边。

忠王去疫区他就跟着去,有来刺杀忠王的,他先挡在前面。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对忠王忠心的紧,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手痒了。想找个人练练手而已。正好有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

真武侯对陈墨轩不禁高看一眼,这年轻人有魄力有本事也够忠心啊。

等着一问忠王,发现貌似不是那么回事。

陈墨轩不是忠王身边的侍卫,只是来跟着的而已。

至于跟着做什么,为什么跟着,真武侯就没深想了,他只是个武人而已,没必要为了不必要的忠王浪费脑细胞。

不过,他对陈墨轩很是看好,小伙子沉默寡言,做事也沉稳有度不邀功不轻浮。最重要的是他跟小白子是挚友啊!

嗯,在真武侯眼里,白彩跟陈墨轩个挚友。

白彩刚给白蝶讲完中世纪欧洲的故事,就见白蝶一脸迷茫。

白蝶问:“大胤朝之外真的有那片土地吗?”

她重生之前之后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那边的人。

白彩笑着点头:“那是自然的。我们将他们当做是妖魔鬼怪,他们也把外面当成是身上长着长毛的怪物。我也是听那些近海土著们说的。

娘娘,在汉代可是有丝绸之路的,那些丝绸不仅运往西域还运往更远的地方,大食就是其中一个。只是现在大胤与蛮族关系紧张。丝绸之路才被迫中断而已。”

白蝶问:“他们长什么样?”

白彩道:“金发碧眼。或是红发也有棕色眼睛的。”

司马霆现在忙着整治江南吏治。白彩不想瞎掺和,白蝶请她来讲海外趣事,她自是求之不得。

有时候,将自己摘出来是件很难的事。

从她踏进江南这片土地或许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她身上已经打上了司马霆一派的标签。

这种感觉简直讨厌啊!非常非常讨厌啊!

白彩清楚的知道钱家在江南可是憋足了劲的在暗中发展势力。

至于为什么是暗中为什么一定要在江南发展。

其实理由很简单。

暗中吗。江南是江家跟罗家这两个大土著的势力范围。更遑论罗家还是第一皇商,江家还是皇亲国戚呢。想明着来还得问问礼王的意见呢。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江南呢。这也很好想啊,鱼米之乡吗。这里可是富豪多如够成群遍地走的圣地啊!多么的适合敛财啊。

要是让钱家知道白彩这么想,一定会气的吐血。

“陛下,微臣只是开了几家铺子在江南,却不想犯着了谁的事儿。让人如此编排!”钱越程脸色涨红气愤难当的跟司马霆抱怨。

司马霆冷笑一声,“那不知钱卿惹着了哪些人呢?说来给朕听听,朕这就去给你收拾收拾。”

钱越程忙拱手道:“微臣不敢。”

司马霆一挥袖,“行了,一会儿给你见个人。阿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啊。”

钱越程听闻,闭口不言。

的确,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起点却从来都不是一样的。

“陛下,您叫我啊。”白彩给司马霆行了个礼,随口道。

她刚刚还在给白蝶讲那些海外趣事呢,刚要开始另一个故事,司马霆就派人来叫了。

司马霆宫室离白蝶宫室不远。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

“白彩,这是朕表哥,钱越程。”司马霆指指一旁站着的青年说。

白彩朝钱越程拱手行礼。“见过侯爷。”

钱越程回礼,微笑道:“不必多礼。”

白彩:“……”她没想多礼来着。

嗯,钱越程,钱太后最看中的侄子,没有之一。

钱家现任家主,被封寿安候。可以说是大胤最年轻的侯爷了。

相貌妖冶阴柔。二十四五的样子,嘴角带着的笑意让白彩无端感觉到了毒蛇吐信的声音。冰冷寒栗。

司马霆这是对这个表哥下不去手?

也难怪,钱越程跟司马霆年纪差不多大。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亲。关系自然匪浅。

司马霆撂下一句话:“朕还有事,先出去一下,白彩你替朕招待寿安候吧。”

寿安候?白彩心说,真是意味深长的称呼啊。

“小民遵旨。”白彩恭敬说。

在司马霆走后,白彩跟钱越程相视无言。

钱越程笑道:“不如白公子带我出去走走。”

白彩点点头:“好啊。”趁机试一试钱越程的底也不错。

钱越程无论说话还是不说话都喜欢微笑,这点跟裴臻很像。

只是裴臻给人的感觉是亲切温暖,而钱越程则是冰凉一片。

当然,这跟人的长相也有些许关系。

钱越程样貌出色,跟陈墨轩或是她都不遑多让。

只是,白彩觉得,或许真应了那句老话,相由心生。

她看钱越程,即使那张脸再漂亮也觉得不得劲。

当然,白彩并不是嫉妒,本身她样貌就出色的很,仅仅是觉得钱越程给人的感觉很诡异而已。

现在,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更是诡异。

“白公子很本事呢。”钱越程说:“我那表弟很重视你啊。”

白彩摇头道:“我不觉得啊。”

钱越程皱眉,随即微笑道:“是真的,你不知道我表弟要他认同一个人有多难。现在他明显是认同了你。”

白彩沉声道:“陛下圣意岂是我等妄自揣测的?”

钱越程挑眉,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的确……是哦?”

白彩指指前面湖边的凉亭,说:“侯爷,我们去那坐坐吧。”

钱越程点头。司马霆给他来了个冷处理,但明显是想放过他一马。

至于为什么要让白彩来做这个出头椽子,哼,值得深思啊。

要不,趁机加把火。让白彩死的不能再死?

本应该在西北捐躯卫国的白彩活蹦乱跳的回到了他的视线里,这种感觉,很不让人喜欢的来啊。

来往的宫女将清茶果品依次端上。

白彩瞅了瞅,嗯,都是好东西。好吧,她跟陈墨轩吃的就是桃子葡萄。人家侯爷吃的就是荔枝桂圆香蕉甜橙,这差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白彩伸手掰了枝香蕉,先递给钱越程一只,钱越程笑着道:“谢白公子啊。”

白彩道:“举手之劳。”然后,又给自己掰了一只。嗯,她掰的那只是最肥美的。

钱越程伸手接过香蕉,却没有吃,反而是放在一边,自己拣了个葡萄。

白彩也没在意,自己扒起了香蕉皮,在古代,香蕉可是个稀罕物啊。

啊呜啊呜几口吃完。白彩又掰了只,不过,依然是先递给钱越程。

钱越程人多精啊。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他跟白彩说:“你可以不必在乎我。”

“哦。”白彩直接将手收回,接着扒起了香蕉片。

那本该是给他的香蕉吧?by钱越程。

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丝丝凉意。

湖中青莲盛开,片片莲叶摇曳,不时有宫人摇着小舟驶过,倒是有几分江南采荷女的味道。

“怎么。白公子心悦那个宫人?”钱越程挑眉问道。

白彩随口说了句:“怎么会啊,美人吗。还是欣赏为主的。”

“看起来表弟真的很信任你啊,毕竟。令妹可是贵为贵妃啊。”钱越程笑道。看起来就跟开玩笑没什么两样。

白彩抬眼望了钱越程一眼,眼中清浅分明,没什么情绪,目光只是一掠,随即移开,“嗯,那侯爷的妹妹也是贵妃呢,想来今年年末就能封后了吧?白某可是提前恭喜一声啊!”

钱越程脸色一暗,嘴角笑意隐去,沉声道:“白安臣你现在只是个庶民,说话还是守些分寸比较好。”

白彩正色道:“不守分寸的一直都是侯爷吧。”

“的确啊,不过,貌似接下来的几天,白彩你可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表弟可是对你信任异常的啊!”钱越程看起来非常愉悦的笑着说道。

他笑的很开心,却给人很阴森的感觉。

白彩总觉得这人是个变态,心下不喜,但是也不想去触司马霆眉头。

司马霆让她跟着钱越程,无非是想给自己表哥留条后路而已。

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以司马霆的尿性,说不定就将她推出去给钱越程抵了罪。

谁让,她跟钱越程走的近呢?

她个行为很明显的就是妄图蛊惑皇亲国戚祸乱大胤吗。

白彩向来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人生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好最全的准备。

这么一想,白彩瞟了眼钱越程,哼道:“侯爷难道不觉得陛下重用我很有深意吗?”

当然,司马霆并没有重用她。

“深意?”钱越程玩味的问道。

“天启四子凑齐了呢。”说不定能召唤神龙或许地蛇什么的呢。

钱越程反唇相讥,“其实你并没有那么重要,正如你所说的。”

白彩灿然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这句话同样还给侯爷。侯爷更试用哦~~~”

最后那句话是一韵三叹,声调拖的老长。

饶是钱越程心思极深,听到这句话脸色险些变了颜色,不过,终究是没变啊。

白彩眼中颜色深了几深,这人可真淡定啊。不过,嗯,找对地方照样能激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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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风波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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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霆出手又快又狠,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

甚至都抄了不下十家的贪官污吏。

继桐城之后,江南成了司马霆第二个出手亲自整治的地方。

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过是株连也好连坐也罢。

江南吏治逐渐清明,重要位子都换上了司马霆自己的人。

白彩这几天只是陪着钱越程乱逛,他去哪她就得跟着。

白彩恶意的想,司马霆难道嫌弃别人没她款儿大,委屈了他这表哥不是?

现在江南几乎是人人自危。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普通老百姓。

那些富贾人家也有不少被司马霆给抄了家的。

司马霆这人说任性还是真任性。

不过,倒是没有老百姓敢说个不是。

他抄的贪官污吏还有富贾都是为祸一方的大恶。

老百姓早就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了,司马霆这么做只是顺应民意而已。

“听说没,李员外去见皇上了。啧啧,估计又快了吧?”

“谁说不是啊,不就是他妹子成了钱家管家外甥第八个小妾吗,就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咯。切~~”

“这钱家,可出了个太后啊……”

“那是的啊,钱太后,还有寿安候啊。”

“怪不得啊,人家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啊。”

茶馆中酒楼里所有人讨论的话题不外乎三个:接下来要倒霉的是哪个,皇帝陛下好威风的啦,最后就是钱太后的娘家有嚣张的资本咯。

第一个话题隐约有消弭的趋势,没办法。皇帝陛下以及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工作效率太高了。

老百姓还没八出卦来呢,该杀的都杀了,流放的也去了大西北或许大西南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去了。

至于皇帝陛下,那铁定是威风八面的了,加之人们也没有见过皇帝陛下的真实面容。所以,讨论了没几天就没人爱说了。

但是,最后一个是不同的,钱家可是无处不在的啊。

钱家管家外甥的第八个小妾,还以小妾们的娘家,那是妥妥的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人啊。甚至有人可以一天能见个七八次。

“你们都在哪见的啊。真那么厉害。还敢耍威风?”白彩凑过去一副我不信的样子说道。

旁边那大侃特侃的汉子胡子一翘。握着拳头捶了桌子一下,“嘿,你小子,可别不信。老子整天见着他们在街上逛游。”

“这倒是真的,你看。那不又来了吗。”有人怕白彩不信,直接指给白彩看。

其实白彩挺佩服江南这群人的,虽说疫情虽然控制住了吧,但是老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钻也是不怎么好的吧?

可他们偏偏聚在一起,没办法,谁让这年头,娱乐资源有限呢?

白彩想了想,要不要跟掌柜的说。她给编个故事讲呢?至少也能赚些外快不是?

这么想着,白彩还是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嗯。一群狗腿簇拥着一锦衣少爷,额,一尖嘴猴腮一小青年。

“这是……”白彩问身边的人,顺便不着痕迹的扫了脸色铁青的一直坐着喝茶的钱越程一眼:“哪个小妾的兄弟啊。”

“这哪是小妾的兄弟啊,这个钱家管家的外甥了。”当下就有人说道。

“嗯,小伙子啊。你还是先躲躲吧。”有人好心提醒道。

白彩纳闷,“我是男的又不是女人。”

“可是那少爷就好美色。不论男女的。”有人说。

白彩默然,男女不忌啊。

“诶。”白彩溜回钱越程身边。拿胳膊肘子捅了他继续,朝他眨巴眼,“你也不是个蠢的啊,怎么会有如此蠢的家仆呢?”

钱越程哼道:“他不是我家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白彩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好吧,我闭嘴。”

钱越程身边的人都被司马霆的人给看管了起来,用司马霆的话说就是他不允许有伤害他表哥的人存在,这些人妄图想将钱越程往歪路上带,简直是十恶不赦!

是以,跟在钱越程身边的,只有白彩。当然,跟在暗处盯梢的暗卫不算。

钱越程嫌弃在行宫里呆的无聊,憋着气都对白彩撒。

白彩也不是能忍的人啊。她是不会跟他起什么让人直接抓着把柄的正面冲突,索性带钱越程来了茶楼。

这样一来,谁膈应谁还不一定呢。

看着钱越程脸色难看但又堵不住悠悠众口。白彩心里小小的得意的哼了哼。

当然,这样的日子在司马霆喊停之前是不能停的。

“嘿,小二。让你们掌柜来一下。”白彩出手大方,随手扔给了小二一银锞子,当然,用的是钱越程的荷包。

茶楼掌柜是个不高的中年人,一张圆脸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样子。

听有人找他,就放下手里的活计颠颠的跑了过来。

“这是……”掌柜的看着白彩塞给他的几张纸,随意瞄了眼,当即被上面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白彩笑眯眯的冲掌柜的挥挥手,“诶,掌柜的我跟你说啊……”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讲了讲。听得掌柜的是直点头,脸上笑容越发的和蔼。

“这个故事我一天会给你写能讲五天的份的,当然……”白彩捻了捻手指,银子是最重要的了。

掌柜的犹豫道:“还不知道这故事能不能吸引人,公子,小的做的是小本买卖。”

白彩叹口气,说:“这你先拿去,要是反响好你再买我接下来的故事。”当然,到时候可是任她拿捏了。

钱越程在掌柜的走后,微笑着问道:“你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白彩盯着钱越程笑的妖冶的脸,他这么笑越发的阴沉了。再好看也没用。她皱眉说:“你不担心?还是你料定陛下不会对你怎样?”

钱越程反唇相讥:“不会对我怎样?我在江南的人,他可是一个都没有给我留下!”

白彩问:“高大志是你的人?”

钱越程眼底划过一丝阴霾:“是钱家人推荐的。”

白彩又说:“不是你推荐的不就行了,还是这是你默许的?”

钱越程哼道:“你很感兴趣吗。”

白彩一摊手,无辜的说:“你看啊,我的人生也就这些乐滋了。”

掌柜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说书的台子就搭了起来。

白彩瞅着大堂中央开出一小片地给那个憋屈的说书人讲书。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的很灿烂,是真心的开心的笑。

这在钱越程看来是非常的刺眼,他忍不住讽刺说:“我那表弟可不喜欢虚有其表的人。”

白彩抱着膝盖整个人都缩在了大椅子里,闻言,说:“我不是虚有其表啊。”

“你还真自信!别忘了,表弟那随时都会捏死你!”

白彩摇头:“不会的。”

“你有我了解他?”钱越程冷笑。

“无关了解也无关远近亲疏。只是骄傲的问题吧。”白彩说。

钱越程沉默不语。的确,司马霆是骄傲的,帝王的骄傲。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出言讥讽白彩。

其实,有这么个中二性格的隐约还有反社人格的表哥的司马霆。在白彩看来,很可怜啊。

要他死,下不去手,单是他老娘那就不好解释,司马霆可是个孝子。

单是,这表哥又很能作。

作到司马霆都看不下去了。

白彩想,钱越程做的事肯定不止一件,要不然司马霆不会这么生气。直接给来了个冷处理。

说书人沙哑的嗓音在大堂周遭缓缓蔓延开来。

本来喧哗的人声都沉寂了下来。

讲的是两个新娘上错花轿的故事,其中甫一开头就是鬼婆王母的。

没错,白彩是把前世看的电视剧改成了神怪言情狗血天雷小故事。

反正。也没人去吐槽里面的设定有多么的无聊。

反正,现在听众的表情一致都是:下回呢,下回呢?断回死全家啊。

茶楼老板看到这反响是很激动啊,结果等他来找白彩时,白彩已经离开了,唯一让他安心的是。白彩在离开之前让小二给带了句话:别急。

没错,白彩就是这么小!心!眼!子!

“你就留了俩字。这样好吗?”回去的路上钱越程不赞同的对白彩说。

白彩心说就你没资格说我!“没事儿,待价而沽吗。”

等回去之后。白彩才惊觉,她现在跟钱越程一个院子。房间还是挨着的,心里对钱越程更加的厌恶了起来。

陈墨轩整天跟着忠王跑来跑去,嗯,已经有还几天没见着人影了。

白彩想找人吐个槽也没地吐啊。

“你房间在旁边。”钱越程见白彩大大咧咧的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直接进了他房间,心里很是不满,微笑着提醒道。

连不满都要笑啊。白彩撇撇嘴,走到一边掀起帘子,“呐,我进去了啊。”

两人的房间是连着的,中间用一道竹帘子跟隔了起来。

根本就没啥隐、私可言啊,简直神烦。

“你在写什么?”钱越程坐在白彩对面,见白彩下笔如风,刷刷的写着,即使写的很快,不影响白彩字迹的清俊秀逸。

白彩抬头看了眼钱越程,直接将写的那几页纸扣了起来。反正墨迹已经干了,也不怕模糊了字迹。

钱越程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赤、裸、裸的恶意与不喜啊。(未完待续)

159 貌似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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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很闲?”白彩活动活动手腕,见钱越程还坐在自己书桌对面,开口问道。

钱越程笑道:“对啊,很闲。”

白彩指指身后的帘子,“那请您回屋歇着吧。”你闲也别来烦我啊。

“我能看看吗?”钱越程指着白彩面前的一沓纸说。

白彩点头:“好啊,你看吧。只是一个小故事而已。”

钱越程飞速的浏览了几页纸,赞道:“好故事,精彩。”

白彩道::“谬赞了侯爷。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只为博然一笑的故事而已。”

钱越程说:“各花入各眼,不过,江南人就喜欢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白彩提笔继续写,也是,她要是将武侠故事在江南讲未必就有人喜欢。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快意恩仇,纵马江湖,侠骨柔情。

这是属于北方的故事,大气磅礴却又回味无穷。

南方永远都是小桥流水、长街雨巷的淡淡哀愁。

落魄才子跟慧眼识人的娇俏千金在繁花似锦的江南上演的一幕幕偶遇邂逅,花前月下私定、终身才是正理。

当然,痴情女跟薄情郎的故事也很受欢迎。

故事写起来很简单,本来就有前世电视剧做蓝本,只需要将其中人物的真实身份改动一下即可。

比如,病秧子少爷成了神界太子,原先的将军大人也成了鬼界君王。

然后就是泼辣的鬼界大家小姐嫁给了神界太子,神界小姐嫁给了君王。

反正在白彩看来,这故事很是三俗。

但能得到钱越程的认同。白彩还是很得意的。

白彩写了有十来天的量,就不准备继续往下写了。

钱越程遗憾的问:“你怎么不写了啊。”

白彩说:“哦,累了。”

钱越程起身告辞离去。白彩上床躺了一会儿,起身继续写了一会儿。

“好的,结局了。”白彩嘿然一笑。笑的很贼。

第二天下午,白彩想去茶楼看下掌柜的热闹,便说服想宅在家里的钱越程一起出来。

两人一进茶楼就被小二给围住了。掌柜的忙颠颠的跑了过来。歉意的看向白彩,道:“这位公子真是多有冒犯啊。”

总之跟白彩说了一堆好话,白彩才同意将故事租给他。

当然是租,不是卖。

掌柜的也不介意。反正他也知道了故事内容是什么,租还比卖便宜呢。

白彩笑的眉眼弯弯的。一天一更,掌柜的要给她二十两。

这笔钱对钱越程而言不多,对掌柜而言却不少,不过。终究是抵不过故事带来的利益的巨大诱惑。

白彩给了掌柜的接下来十天的故事。“记住,不可多讲。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写。”

掌柜的还想靠这故事吸引客人呢,自然是要紧着讲的。

“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钱越程笑道。

白彩摇摇手指,“侯爷此言差矣。那掌柜的这么多年的生意可不是白做的。他既然答应了,想必他一天能赚的应该是二十两的许多倍吧。商人嘛,总不能让自己赔本不是。”

“你很缺钱?”钱越程问,像他,从来就不会为钱财的问题发愁。

白彩笑笑。说:“权当是赚外快了。”

外快?那是什么?钱越程心里疑惑却也不想对白彩来个不耻下问。

钱越程晚上要去风、月场所休闲休闲。白彩自是要跟着的。

白彩知道,他们现在做的,司马霆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但是。这又能怎样?

年轻的帝王重情义固然是好的,就怕有人不识相。

这是白彩以司马霆的视角看的。

但是,从钱越程的角度看呢?

白彩不喜钱越程,不喜他身上阴柔且冰冷的气质,也不喜他总是时不时的微笑。

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客观角度看问题。

皇室跟外戚永远都是最矛盾的存在。

他们去了城北的一个妓、馆,不是位于城中央的那个最繁华的妓馆也不是临河而建的歌坊。

而是。城北不入流的一个妓、馆。

门板上的红漆掉了几层,有的堪堪就要掉落。

整条街都是妓、馆。

“大爷~只要五十文哦~我会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像是铁皮门将掉不掉时在空中发出的摩擦的声音。

白彩回头看去,一个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坐在她身后的妓、馆门槛前。像是在晒太阳,当然,如果,今天不是阴天的话。

对面应该是个更不入流的妓馆吧。白彩想着。

那妇人露出了一口黄牙,咧嘴一笑:“真的不要吗?公子?”

她像是枯树皮一样的双手不停的在头发间扒拉着,头发很枯黄。

看她脸也不年轻了,一脸的褶皱,眼中满是贪婪,她此刻正盯着白彩腰间的荷包。

白彩淡定的摇头,说:“抱歉,用不着。”

大胤最年轻的侯爷会来这贫民区的妓、馆?

别是什么地下交易吧。

白彩担忧着,她不想卷进皇室那档子破事里。如果不是抱着来江南可以大赚一笔的想法,她是死都不会来的。

当然,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来的。

她需要钱,非常非常迫切的需要。

只是,她唯一后悔的是,将陈墨轩卷了进来。

跟外面残破的表象相比,妓、馆里面要好的多。

矮桌竹席,席地而坐的客人跟陪酒嬉笑的女子。

“有没有觉得有股魏晋之风。”钱越程问。

白彩说:“算是吧。”单单就表面而言。

不过,里面的装潢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岁了,不知道是缺钱还是怎地。这里的老板也不重新装修一下。

白彩跟钱越程到了楼上一雅间,也就是用木板隔出的几个房价而已。

老鸨带着几个年轻的女孩儿进来让钱越程挑,看钱越程跟老鸨熟稔调笑的样子,白彩才明白,钱越程原来是这里的常客啊。

年轻女孩儿说不上多美貌。但都是肌理细腻,清秀灵动,眼神清澈。

大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看就是未经人事。

钱越程留下了俩,冲白彩扬扬下巴,“给你一个。”

白彩忙道:“多谢侯爷。”

女孩儿乖巧的给二人布菜倒酒。

白彩对身边的女孩笑道:“我不喝酒,帮我挑一下鱼刺吧。”

女孩脸一红。垂首给白彩认真挑起了鱼刺。

而对面钱越程已经将手伸进了女孩儿衣衫里面,不停的揉捏了起来。

他脸上没有什么沉迷享受的表情,好像单单是在完成一件任务。

许是用的力气大了,女孩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捏着女孩儿的下巴,钱越程对白彩笑道:“你看。这孩子的反应的多有趣啊。”

白彩眉心微蹙,心说你还知道是女孩儿啊。“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啊,要美人没美人。要诗情没诗情要画意也没画意的。早知道就去歌坊啊,再不济江南也有好的妓馆吧。扬州瘦、马就不错啊。”

钱越程闻言,粗鲁的将女孩儿推到一边,笑道:“看来白兄也是同道中人啊。”

屁!谁跟你同道中人啊。“不过,你为什么到这来啊。”白彩皱眉不满道。“啪”的一声双手一扣,掌心一摊。一点殷红醒目。“蚊子不少啊。”

妈的。白彩心里骂了几句,凭什么她就要陪着钱越程发疯啊,个反社疯子就该关进疯人院啊。

钱越程挑眉。笑着问道:“白兄你是当真不知?”

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白彩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请侯爷赐教。”

“这里的女孩儿的都没被调、教过,客人可以根据爱好尽情调、教。当然,未经人事的女孩也有很多,专门为了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准备……”

见钱越程大有口若悬河之事。白彩赶忙问道:“什么癖好啊?”

钱越程说:“白兄难道不知道有专门爱好处、女的男子吗。白兄不会还没……”

说着,满是笑意的眼神就不停的下移。不停的瞄了瞄去。“也是,白兄这几年一直忙着朝中之事。哎。这么说起来,还有谁记得你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呢。”

“是十八岁。”白彩纠正道。好想揍人啊。

钱越程恍如未闻。继续说:“许是白兄生活太过艰辛吧。居然没有给自己准备通、房。”

白彩无语,妈的,谁说古人含蓄了,明明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好不好。

嘴角抽了抽,白彩对钱越程的话不做点评。

钱越程也不在乎,继续说:“嗯,要不,今天就开、荤吧。反正这俩孩子也还是雏儿,正好我们兄弟一起。”

白彩直接被雷给劈了个外焦里嫩。四、p?她应该是没听错吧?

“侯、爷……侯爷。”白彩顿了顿,使劲咽下了几口口水,“此话何解?”

保佑,保佑,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啊。应该没她想的那么龌龊吧?白彩心里侥幸的想着。

钱越程懒洋洋的托着下巴,环顾了房间一圈,说:“嗯,这床还算可以吧,够大就行。”

白彩:“……”老天快弄道雷劈死钱越程啊。

“侯爷,我先出去一下啊。”白彩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眉目如画的小脸通红,粉嫩粉嫩的。

钱越程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垂首喝了一口酒,声音黯哑,“好啊,我正好享受享受,你确定不一起。”

看着白彩狼狈离去的背影,钱越程朗声大笑。

“你很开心?”

钱越程瞄了眼身后,“来了啊。”(未完待续)

160 杀手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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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到ji、馆外面逛了一圈。

入目满是站在街上拉、客的女子。

有的年轻却不貌美甚至可以说是丑陋,脸上有道疤瘌算是轻的。

大多女子都已经不年轻了,懒懒的靠着墙,闪着精光的眼睛在白彩身上瞄来瞄去。

白彩对此不置可否,走了一圈,颇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了,便回到了ji馆。

她心里想,不知现在钱越程在见什么人呢?不知离开了没有。

她又回到了ji馆,在一楼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想坐一会。

但是,男人女人的嬉闹声不断。

白彩抬眼,冷眼看着不远处的一场活、春、宫。

这个ji、馆很乱。

钱越程怎么会喜欢来这里呢?

不过,白彩又想,越是脏乱的地方,越没有人来查。方便做许多地下交易吧。

等她上楼时,那男人还伏在女人的肚皮上运动着。

白彩环胸,从楼上看着楼下面色不一的众人。

有忍不住跃跃欲试的,有放声大笑的。

原来江南不仅仅有名山丽水啊。白彩心想。

“嘿嘿,走走,陪爷玩玩儿。”旁边一男人搂着女子大笑着离开。

白彩抬首,目光尾随着另一人。

是个小厮。

从他背影看,身材高瘦,骨骼纤细,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让白彩惊奇的是小厮脚下轻盈无声的步伐。

他是个男子无疑。白彩想。

目光渐沉。白彩也没多想,就跟了上去。

她瞧见那小厮敲开一门,“公子,您要的合欢酒来了。”

“进来吧。”

合\欢酒,风月场所的助兴之物。

小厮进去又很快出来,面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白彩将身形隐匿在拐角之处,也许是那小厮太年轻,没有发现。

再抬头看看小厮,清秀的一张小脸,稚气未除,真的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甚至还要更少些。

手中的托盘端的稳稳的,低垂着头,目不斜视的从一个个客人身边走过。

白彩去他刚刚进去的那间房间瞅了一眼,呵,小家伙下手还挺利索。

中年人一身锦袍满是血污,喉管咕咕的冒着血,双目圆睁,瞳孔涣散,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他这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身边还躺着两个小女孩,不过,也是活不成了。跟他一样死的透透的了。

白彩摇头,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她不可怜男人,小女孩却真的还很小,两个都是七八岁的年纪。

白彩现在才算明白钱越程说的这间ji馆可以满足客人所有任性无理的要求是怎么回事了。

是非之地,白彩不想久待,但心情也不好,不想现在就去找钱越程。

再说,打扰人家好事,是要遭雷劈的。

这么想着,白彩慢悠悠的在木质楼道上走着。

再走几步就是后院,给那些恩客和女子喝酒赏花的地方。

白彩不想去触那个眉头,就转身去了另一个人不多的地方坐着。

在游廊的尽头,很是安静,虽没有什么花花绿绿,但胜在静。

轻微的好似微尘弹起的声音,白彩瞳仁一缩,翻身跃上廊顶,天空阴沉的厉害。但她却可以看清朝她袭来的无数跟丝线。

闪着银色光亮的丝线规规矩矩的布成了一阵,围住她的阵。

白彩轻笑出声:“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哼,明明被困住,还不忘演戏。躲在暗处的少年心里发闷,还是头一个面对他的刀息如此镇定的人呢。不过,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纤长的手指划过不过纤毫的丝线,白彩轻轻动了几下淡色薄唇,本来笔直规整的丝线矩阵霎时间扭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在她面前,恰好出现了一条小径,可以供她通过的小路。

而白彩也不用担心,会突然杀出一条丝线来划过她的颈项割掉她的头颅。

当白彩出现在少年身后制住他时,少年却不甘心的叫嚷了起来:“你耍赖!你耍赖!”

白彩无语,心说这人是有多么人性啊。“明明是你偷袭我在先,如此阴毒的手法,你也不怕折了寿!”

“哼!你还不是一样。半斤对八两,你还有脸说我!”少年很是不服的冲白彩叫道。

白彩揽过少年的脖子,“来来,我们谈谈哈。”

她心情很不好,不过,任谁想安静的坐一会儿,却凭空冒出个要杀她的人,而且这人她还不认识,她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心情能好才怪了。

少年眉清目秀只是漂亮的眉眼中带着不少戾气,不过,白彩也能理解,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不带着戾气就不是她这么容易对付的了的了。

白彩抱着胳膊,瞧着对面的少年还高出自己半头来,心里叹气无奈,她这个子在女子中算是高的了,男子中吗,只能算是中等个了。

白彩问:“我得罪你了你要要我命?”

少年哼了声,扭过头去不理睬白彩,他被白彩给制住了,封住了经脉,虽用不了手脚也动不了内力,但不代表他愿意理睬他。

白彩叹气,“小孩子还是要乖巧些才能得到大人的疼惜哦。”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你言行严重不符,尊的是可以吗?

少年左侧脸颊清晰的浮现出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怒视白彩,恨不得要将白彩给撕了去。

白彩活动活动手腕,轻笑几声,少年缩了缩脖子,硬是不语。

“嗯,我没想到有人会用丝线来杀人,但很显然,做的不够好,应该说是智商是硬伤吧。”白彩笑着缓缓开口道。

“你智商才是硬伤!你quan家都是。”少年不服气的开口说。

白彩耸肩,不在意的说:“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我对想杀我的人没什么好感。”

“你知道什么?”少年深沉的眸子愈发的深沉了。

白彩面色一沉,“你杀的人,触了有的人的眉头。”

少年终究是年轻,根本抵不过白彩二十几岁的内芯儿。

“你是……”少年话音未落就被白彩带着滚到了一边儿。

白彩目光阴沉的盯着走过去的两人,抓着少年扔到一边,拍拍手,又踹了几脚,“我很不开心,你最好是老实点。”

“哼,我只是拿钱杀人而已。”苏宛倒吸了口气,这人下脚可真狠啊!

“拿钱杀人啊。”白彩从袖袋中掏出一白色瓷瓶,里面滑出一颗褐色药丸塞进了少年口中。“毒药。”

“你!”少年怒喝。

白彩微笑,笑容沉静,说出的话却很是刺耳:“放心,你一个月后才会死。”

“我叫苏宛!”少年在白彩转身离去时喊道,“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要杀了你的人!”

白彩侧头,轻声说:“我不知道居然还有杀手将自己名字告诉敌人。”

原来,大胤的杀手已经强悍到如斯地步了吗?白彩汗然,要是她的话是决计不会告诉别人她的名字。

“哦,我叫王小明。”白彩随口回了句。礼尚往来嘛。

苏宛盯着白彩离去的背影,不断的摩挲着牙龈,“王!小!明!”

白彩转了一圈才记起来要去找钱越程。

等她回屋时,屋里满是yin、靡的味道。

两个女孩儿躺在地上,身上一片青紫,想是昏迷了过去。

钱越程半裸着胸膛单手撑着头半躺在床上喝着小酒,倒是挺悠闲的样子。

白彩瞧他也没有了前几日的抑郁,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他发泄的可以了。

“可以走了吗。”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钱越程挑眉,拿起散落在地的袍子披在身上,“好啊,回去吧。”

白彩斜了眼地上的女孩儿,拿起床上的被子给盖上。

钱越程哼了声,“伪善。”

白彩笑道:“侯爷过奖,白彩再伪善能有你伪善?”

有这么个随时会扯后腿的混蛋表哥,司马霆居然还要留着他?白彩表示帝王心思果然难懂啊。

钱越程耸耸肩,叹道:“彼此彼此吧。”

白彩跟钱越程走在街上,来往行人熙熙攘攘,完全看不出有疫情爆发过的样子。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旁人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钱越程带着满是嘲讽笑意的目光扫过街上的行人,不知道是在跟白彩说还是跟他自己说。

“难道我们要走着回行宫吗?”白彩指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那是他们来时坐着的。就搁那浪费了。

不管钱越程作何反应,白彩直接跳上马车,跟车夫说:“带上侯爷。”

马车缓缓的驶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白彩双手托腮,一颠一颠的点着头,要困死了。

钱越程嘴里哼着江南小曲。细听之下,才知道,是首靡、靡艳曲。

真心累啊。白彩刚睡着,不料马车猛的一停。

“怎么了?”钱越程掀开车帘问。

“侯爷请看。”车夫可能也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白彩探出头来,通往行宫的山脚被一溜的兵守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彩心中纳闷,跳下马车,兵士守的很紧。堪称是铜墙铁壁。

“原来是侯爷跟白公子啊。两位进去吧。”带头的那个大兵白彩不认识,不过,瞧他连皇帝表哥都不放眼里的做派就知此人应该是司马霆信服之一。

钱越程拢了拢披散的长发,随意的笑笑:“你是把我们都当做囚犯了吧?”r1152

161 计谋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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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本来胎响稳定,只要安心养胎就好。

却不想,今天突然腹痛阵阵,动了胎气。

司马霆忙的很,听人来报,只是道:“严惩不贷。”

顺藤摸瓜下来,厨房里帮厨的小伙计已经畏罪自杀,但是他去跟钱家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千丝万缕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人家管家的一远房亲戚。

现在这小厮死了,白蝶又险些滑胎,谁来当这责?

不过,除了小厮,硬是让白蝶又查出了另一人。

这下,矛头不只指向了钱越程,还指向了白彩。

白彩听苏公公这么跟她说是,对此完全是嗤之以鼻,“无稽之谈!”

白蝶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见人。

不过,白彩想应该是没有大事,要是有事,白蝶笑着就不该这么镇定了吧。

还有就是,白蝶可是在后、宫众多女人的厮杀中爬上位的。她还能怕一个小小的堕胎阴谋?

剩下的那个人司马霆也没有让白彩跟钱越程见,直接杖毙了事。

白彩回到了她刚开始住的那个院子,原因无他,司马霆跟她说,不用她再陪着钱越程了。

正式解禁了啊。白彩想。

回屋时,已是深夜,茶壶里的都是凉水,没一丝儿热乎气。

白彩干脆进空间摘了几串葡萄,陈墨轩给她从西域带的葡萄吃出来的种现在都已经成了大片的葡萄林了。

喝了几口热泉的灵泉水,白彩美美哒的把自己的浴盆里盛满了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这是在西前村时,白彩让人特别做的。

样式仿照前世家里的浴盆,长条状的,就放在湖边不远处,这样洗起来也方便。

抱着几大串葡萄出了空间,刚坐下陈墨轩就回来了。

陈墨轩刚回来,就见白彩房间灯亮着,推门进来一看,果不其然是白彩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进门,陈墨轩就看见白彩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披了床被子端着盘子葡萄在吃,只是那要死不死的模样让他很是怀疑白彩在这几天经历过了什么。

白彩抬眼,冲陈墨轩招招手,陈墨轩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顺手拿了嘟噜葡萄吃,吐出三个籽之后,陈墨轩才问:“怎么了?”

白彩翻了白眼,反问道:“你觉得我怎么了?”

陈墨轩实话实说:“要死不活。”

白彩叹口气,说:“可能是累的吧。”

陈墨轩说:“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跟着寿安候,他人怎么样。”

白彩将盘子放在一边,把头埋在膝盖里,“我不喜欢他。”

“……”陈墨轩拍拍手,葡萄的汁液黏在手上不好受,他垂下眼睑,笑了笑:“能让你喜欢的人没几个吧。”

白彩闷闷的说:“你知道吗?白蝶险些滑胎了。”

陈墨轩哼道:“不是没滑吗。”

白彩继续叹气:“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呢。”

陈墨轩伸出宽大手掌覆在白彩发顶,使劲揉了揉,“这跟你无关,别乱想。”

白彩动了动,露出一只眼睛来瞅了瞅陈墨轩,她说:“我怎么觉得阿轩你对我好的过分啊。”

“想让你给我做媳妇儿呗。”陈墨轩嘴角笑容加深,伸手扯了扯白彩腮帮子,“别叹气了,你这一晚上叹的够一辈子了。”

白彩没有把陈墨轩的话放心里,只当他是哄她开心。

“你见过钱越程吗?”白彩问陈墨轩。

陈墨轩单手支着下巴,说:“回来时碰着了,他想来找你,但没过来,让我给你带话,说什么明儿下午跟你出去玩。”

“你说这人怎么样?”陈墨轩继续说了句。

白彩说:“我不喜欢他。”顿了顿,又说:“但也不讨厌他。”

陈墨轩道:“我觉得你们皇帝很有意思,明明有个不省心的表哥还留着。”

白彩笑的勉强,说:“你明白归明白,但是多年的情分也不是假的啊。”

“再说,这是皇帝陛下自己的事,我们就不要说了。”白彩继续说。

陈墨轩点点头,道:“不过,你看起来累极了,不睡一会儿吗?”

白彩打了个呵欠,“那不送了啊。”

陈墨轩:“……”

第二天一早,白彩去看白蝶,不管怎样,她这个当“哥哥”的还是该做做样子的。

将自己拿来的百年人参交给白蝶身边的大宫女,停在不远处给白蝶行礼。

白蝶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条锦丝被。见白彩来,忙免了白彩的礼。跟白彩说:“哥哥请坐。”

白彩温声问道:“娘娘身子可好了些?”

白蝶笑笑:“嗯,好了许多,就是困乏的紧。”

“小民一直都在外面也没在宫里,更没能及时赶回来,望娘娘见谅。”白彩继续说。

白蝶摇头笑道:“没事的,本宫也没事。”

白彩接过宫女上的茶,问:“娘娘可有眉目?”

白蝶一听这话,眉目间满是惨淡愁云,“就两个人,还都是让人当了出头椽子的,不过,本宫也没准备追究,没必要为了暗处的人而害的自己寝食不安的。反倒是成了他们的意。”

“对了,哥哥,本宫要随皇上回帝都了,不知哥哥可跟着一道回去?”白蝶满是期待的问白彩。

白彩摇头,“这倒不用了,我还是先回趟西北吧。”

“那哥哥什么准备时候回帝都呢?”白蝶继续问。

白彩想了会儿,叹道:“再说吧,还没那个心思。”

白蝶了然的笑笑:“那算了。”

“娘娘,能否听小民一言。”白彩抬头道。

白蝶点头,道:“哥哥请说。”

白彩道:“娘娘既然嫁入皇家,就请多替皇帝陛下考虑吧。”

“哥哥能否讲细些。”白蝶面带肃色。

白彩一笑,“凡事站在陛下这边总是没错的。至于帝都,一时半会我还不想回去,与其困在帝都里,倒不如四处走走,天下之天下之大,总有能容我之地。”

白蝶面带忧愁,“可是哥哥,我们白家没人啊,也没有给妹妹我撑腰的,我还想哥哥你要是回到帝都的话,我们兄妹俩能。哥哥你是不知道啊,钱妃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就是有个太后姑姑还有个当了侯爷的弟弟吗。”

白彩正色道:“白妃娘娘,请慎言。您有陛下怜惜您就够了。自古婆媳关系就得用心去处。想比别人,小民觉得娘娘要幸运的多,至少有陛下爱惜您。况且,后、宫不得干政。娘娘。这话以后就不必再说了。”

“好了,娘娘歇着吧。小民告退。”白彩施礼退下。

白蝶目光凝视着白彩的背影,脊背挺直,步伐坚定,是个人才,只可惜不是站在白家这一边的。

“陛下。”白蝶见司马霆出来,忙起身行礼,司马霆忙扶住她,微叱道:“当心些,还有着身子,马虎不得。”

白蝶面带不安的望着司马霆,“陛下,臣妾哥哥……”

司马霆坐在白蝶身边,笑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不站在白家身边更好,这不正好有人帮你了吗。”

白蝶摇头,“臣妾才没这么想,只是您难道不觉得臣妾哥哥他太傲了吗?”

司马霆握着白蝶的一双玉手,“这样更好,好了,你且先睡吧。”

司马霆守在白蝶身边,直到白蝶沉沉睡去。

使劲揉着太阳穴,司马霆面带疲惫之色。

一方面要安抚自己的妃子,另一方面还要护住自己的表哥,等回到帝都,还要面对太后的苛责。

“你在等朕?”司马霆看着坐在凉亭中的白彩问道。

语气沉稳,白彩知道司马霆没有生气,只是她并不是在等他啊。

“没呀。小民坐着纳凉啊。”白彩笑着给司马霆行礼。

司马霆坐下,拿起茶盏喝了口茶,道:“你知道朕刚才在殿里是吧?”

白彩点头又摇头,“我猜的,白贵妃不是那么爱向人抱怨的人。”或许说,就是抱怨也不应该向她抱怨。

司马霆笑道:“你没娶妻,不知道在妻子跟娘亲之间夹着的滋味啊。”

白彩点点头:“的确不知,不过,应该很为难吧?”

司马霆继续说,“特别是跟朕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又来捣个乱。简直了真是。”

白彩蹙眉想了想,继而摇头道:“这不是陛下该关注的。”

“那你朕该关注什么?”司马霆饶有趣味的问道。

“一个帝王该关注的。”白彩正色道,至于司马霆想关注什么,她知道个毛线啊毛线。

“你或许是朕的知己。”司马霆道。

白彩感觉略惊悚,尼玛,她才不要做什么知己了,皇帝的知己能讨的了好吗?

“来帝都吧。”司马霆说。

白彩道:“会去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去,就不是你该管的了。

“朕会带着寿安候一起走,你要是想寿安候,就现在去看看他。”司马霆认真的跟白彩说。

“……”谁说她会想钱越程那变态的了?司马霆这思维还真是略搞笑的啊。

不过,司马霆也间接的向白彩证实了他跟白蝶险些滑胎的案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至少,白彩明白,这个年轻的帝王绝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为婆媳关系发愁为不成器扯后腿的表哥担忧。

或许他现在是这样,但是很快就不会了。因为,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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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霆说是要回帝都,但距离真正离开还是有几天时间的。

钱越程整天披散着长发在行宫四处逛游,颇有些不羁狂客的味道。

忠王跟真武侯两人合手将江南那些跳梁小丑魑魅魍魉给整治的服服帖帖。

而司马霆他做的,就是在幕后操作江南这盘大棋局而已。

现在江南稳定了下来,众人也都轻松了不少。

在看了一上午陈墨轩跟忠王比试,看了一下午陈墨轩、忠王和真武侯三人论道之后,白彩惊觉,她必须找些事做。

当然,这三人论的也是领军之道。

三个人各带领一支军队上阵杀敌。

真武侯在兵法、武术和战阵这三方面都有很大造诣。这跟姬家对子孙的教育有着密切关系。

忠王更擅长带兵独自冲锋,屠龙破关当如是。

陈墨轩就更厉害了,他能根据形势做出最符合自己的形势的选择。无论面对谁,他总能选择出一个完美的战术对敌取得胜利。

白彩在一旁看着,挠挠头,越看越奇怪。

扯扯陈墨轩的袖子,陈墨轩侧头,“怎么了?”

忠王喝道:“安静看着就是,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啊!亏你当了这么多年伪君子!”

白彩:“……”她还没说什么好不好!

真武侯抬眼瞟了眼白彩,瞧她委屈的很,笑着摇头不语。

倒是陈墨轩横了忠王一眼,身子一倾挡住了来自忠王对白彩的眼神绝杀。

“她没说什么吧。,不玩儿了。白菜我们玩我们的去。”陈墨轩狠狠瞪了忠王一眼,拉着白彩起身就走。

白彩感动。非常非常的感动。

四人在湖边凉亭里,这里有美景有美食,还凉快。

陈墨轩只是带着白彩来到凉亭的另一边而已,跟忠王也只隔着不到三米。

不过,这正是白彩所想的。

白彩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疑惑的目光毫不遮掩。

只能将头埋在膝盖里挡住这满是问号的小眼神。

这个问题决不可以问!白彩知道。

才陈墨轩是蛮族人,而他用兵打仗又很厉害,应该貌似吧?

白彩想,陈墨轩估计是阿史那衍或者是别的蛮族将领的脑残粉。

嗯,当着两个大胤将领的面。她现在决不能问。

是以,她自己只能没话找话说。

“诶,阿轩,江源要帮我出书了。”白彩说。

陈墨轩点头,“嗯。我知道了,一个很婆妈的故事。不过,你确定神界公主会嫁给鬼界君主吗?”

白彩眨眨眼,“这又不是真的也没有神鬼,谁会在乎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出书赚的钱是多少吗?”白彩继续企图跟陈墨轩显摆。

陈墨轩翘着二郎腿,斜了白彩一眼。“一万两?还行,继续努力哈。”

白彩的玻璃小心脏霎时间碎成了片片,她写的故事不多。也就能出三册书。

一本书三千两,合计九千两。不过,其中也应该有江源故意“贿赂”她的可能吧?

要不然,三本书三千两都是多的。不过,鉴于有了活字印刷术,上错花轿却嫁对郎的故事在扬州城很火。然后还有火遍整个江南的趋势。江家应该会赚不少。

当然。如果,能去帝都的话就更好了。

“那啥。我先回屋了。”嗯,白彩决定自己再去找些事做。她又不是跟陈墨轩一样的二世祖!

白彩咬着枝毛笔,想她到底该做什么呢?反正她是不准备写书了。想起来就觉得神烦啊!

而江家那边,正就白彩写的小话本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江流随意的翻了几页书,也没看下去的*了,随手一扔,把书扔到江洄面前,“大哥,九千两就买了个这么个东西啊。你把这九千两给我,我明儿一早就能给你赚回十万两。拿去买白安臣那破玩意儿写的,哼,这是什么啊。”

江洄伸手拿起书,说:“它比你想象中的值钱。”

江流一挑眉梢,他人生的几位冷厉,眉梢一挑,使他多了几分世家子的风、流韵味。“你要是用九千两将白彩纺织厂的纺纱机和织布机给弄来,我会觉得物有所值。”

江源皱眉,走到江洄跟前,把书拿起来,“老四,这是我买的,钱也是我出的跟大哥没关系。”

“哦。”江流立刻将矛头指向江源,“三哥你也是够可以的。”

江源深吸一口气,老四是不好想与的,所以,他不能跟他计较,谁让他是当哥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白彩纺织厂的事的。”江源问。

江流单手支着头,看向江源,笑道:“看来那是真的了。”

“你别打他主意。”江源皱眉道。

江流嘴角一扬,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说出的话更加的冷厉不近人情。“三哥莫不是忘了我们兄妹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源烦躁的说:“这跟白彩没什么吧。白彩惹你了啊。他在西北开个小作坊都能碍着你事啊?”

江流闻言,本就黑沉的眼眸越加的幽暗,“三哥,你难道不知。罗家卖的印花布抢了我们江家多少生意。”

江源叹口气,他说:“我不插手家族生意不代表我不知道,白彩那纺织厂也就那几个人,再快的速度还能生产出多少。罗家打的无非是物以稀为贵的幌子而已。”

“印花布是不多,但是流入川蜀的棉布又该作何谈?”江流显然不打算放过江源。

江洄扶额,伸手一指门外,“滚出去吵。”

江家人为了个九千两银子在家里吵翻天,这传出去足以让人笑掉大牙。

江源深吸了口气,转身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江流,“老四,还有什么事吗?”

江流靠着墙,双手环胸,“我就是随处走走啊。”

“那你再继续走吧。”江源脸色难看,也不想跟这个让自己犯怵的弟弟多呆一会儿。

江流幽深的眸子越加的暗了。

游廊上走过的侍女停下跟江流、江源行礼。

江源摆手,“行了,都走吧。”

众侍女纷纷松了口气,江家四爷不是好想与的,她们不想去招惹四爷。曾经有个想爬上四爷床妄想一步登天的侍女直接被四爷掼出了门外,杖毙了事。

江流见江源转身去了旁边小花园,笑了笑,继续跟了上去。

“你要干嘛,老四。”江源无奈的问江流。

江流坐下,说:“我正想过来凉快凉快。不过,我很少见到三哥你有维护过什么人啊。”

江源道:“我没有维护他啊,老四,你别跟白彩对上。我是为你好。”

江流嗤了一声,“那我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三哥了,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如白彩?”

“你这么夹枪带棒的干嘛啊。”江源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跟自己亲密无间的弟弟对自己横竖都看不顺眼了呢?

“我只是不想三哥你一心念着个外人而已。”江流说。

江源说:“我哪是念着他啊,只不过白彩这人不错,你不想结交倒也不要跟他交恶。”

江流道:“白家放弃了他,他倒是忙巴结上了姬家,够厉害。”

“三哥,你跟他如何啊?”江流继续问。

“什么如何?”江源纳闷的问道,接着,他又道:“其实我跟白彩也没有那么熟,只不过,总有能聊到一起的话题而已。他估计还在为来江南这事烦着我呢。”

江流探究似的目光在江源脸上瞄来瞄去,江源眉眼精致,是他们三兄弟中生的最是好看的。

“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姐?”江流问。

江源摇头:“现在还不能。”

“二姐现在人就在帝都啊。”江流说。

“可是现在礼王监国,我们这些亲戚总是要避嫌的。”江源嘴角艰涩一笑。有什么比想见的亲人还要顾虑旁多更让人难过的呢。

江流说:“早知道就不要二姐给礼王冲喜了。”

“是嫁给礼王。话不要乱说。”江源道。

江流单手托着脸颊,档住了半张脸。“二姐过的如何呢?”

江源不语,能有多好?他们不清楚,二姐想来是报喜不报忧。

“额、老四……”江源被人捏着下颔,疑惑的望着江流。

江流一手捏着江源下颔一手托着江源后脑勺,“嗯,大哥娶的妻子不好。好在,已经没什么妨碍了。”

江源打掉江流的手,白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大哥丧妻你就那么开心啊。”

“至少不会有女人再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了。”江流道,他说这话时脸色分外严肃。

虽然自己这个弟弟素来爱板着张脸,也总爱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他自认为也已经习惯了。但是江源还是无端觉得略恐怖啊。

那边。白彩还在屋里想她到底该找些什么事做呢?全然不知由她引起的江家三兄弟的争锋。

“嗯,江南,江南……”白彩嘴里咬着枝毛笔嘟囔着。

江南有什么呢。

“对啊,江南有水车啊。”白彩猛的一拍桌子,江南水车至今都还在用人力驱动呢。

她曾到江南水田那边看过,现在的灌溉工具是龙骨水车,依靠的是人力踩踏水车,全都是日人力的,后世的依靠畜力的水车现在大胤还没有。(未完待续)r655

163 改良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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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想要弄个更好些的水车,虽然是一时兴起,但是细细琢磨下来,就越发觉得这事有门。

说不定,趁着司马霆离开之前弄出来,还能得些赏赐呢。

不过,独食而不美,真的得找个人跟她一道儿才行。

且不说找谁。

白彩现在在心中思索水车改良的可能性。

她什么都懂些是不假,但是相对文科而言,她前世理工科学的更是出色。

况且,古代的龙骨水车构造对她而言并不太复杂。

大胤流行的是用人力踩踏水车,把河塘里的水运上田间,这比抬水浇田自然是方便了许多。

但是这缺点也很明显,主要有两点:一是只是单纯的转轮带动转轮,在轴轮应用方面有很大局限性。不能省力,必须由两个壮劳动力同时工作才行,耗费时间不说还更耗费人力。

二是这样汲上来的水并不多,甚至有的地方百姓还用水桶灌溉,觉得那更方便。

单是这样还是不行的,白彩只要一开了个头,就必须往更深出去想。

现在闽南那边已经遭了涝灾,司马霆派人送去了防治疟疾的药,但是却无法弥补老百姓的损失。

洪水,灌溉,要是能将这两点结合起来的话……

白彩修长的手指轻叩书案,灵感突然来了,低头迅速在纸上刷刷的画草图。

她前世素描什么的不错,虽然跟真正大师想比是半吊子。但也足够她用了。

白彩在屋里窝了两个多时辰,搞定了两张图纸。抬头看天,红云燃遍了天边。

用了一个时辰来画了一个大致的草图。用拿了几张纸来画局部图,细化了一下草图,计算这个计算那个,计算受力优化齿轮。想想都费脑细胞。

等陈墨轩来找她时,白彩差不多是出气多于进气了。

“你这是在忙什么啊?”陈墨轩瞧着白彩书案上是一片狼藉。

白彩笑着摇头不语。起身又开始画完成图。

陈墨轩也没细看,看着白彩在纸上画的东西,不就是水车吗,又不是没看过。

坐到一边,看着白彩画画,其实也是种享受。

白彩细化了几个地方。又省略了几步,计算了一会儿,这张完成图才算完成。

单单留下这两张完成图,其余草图一概烧掉。

可是留下这两张图,白彩还是犯难。

第一张倒是没什么问题。左不过是改良一下龙骨水车,司马霆一开心,给个赏就是。

但是第二张,可不是这样了。要是能造出这样一个水车了,人们受洪水的侵害已经不止是少些的问题了。甚至可以利用洪水浇灌庄稼。

她是想做些什么是不假,但是这明显有些过了。

这么想着,白彩就为难了起来。她是知道庄稼有多么难种的,如今大片庄稼都糟了涝灾。她出些力也是应该的。可自古功劳太大了就没什么好下场,她还想过她的小日子呢。

“怎么了,小白菜?”陈墨轩瞧出了白彩脸上的为难。问道。

白彩苦着脸,拿着两张图纸走到了陈墨轩身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陈墨轩单手支颚,听着白彩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嗯,算是明白了些。

“去找忠王把。”陈墨轩道。

“忠王?”白彩抬头。这跟忠王又有什么关系啊。

陈墨轩笑道:“忠王功劳已经很多了,也不怕再多件。况且。难道你不知道吗。忠王会做一手好木工。”

忠王会做一手好木工。

好木工。

木工。

忠王居然会做木工,这是白彩回过神来时。脑海中唯一残存的念头。

陈墨轩跟白彩一道去找忠王,看着白彩强装淡定的样子,陈墨轩只是淡淡一笑。他心里也纳闷,小白菜怎么那么多鬼点子,不过,也终究只是心里疑惑一下而已。不得不说,白彩这么大事很为难但还是没有向他隐瞒反而征求他的意见,这很好的愉悦了陈墨轩。

忠王正在跟真武侯下棋,下的还是围棋。

皇家虽也有纨绔,但是精英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瞧忠王跟忠王不想上下的样子,白彩就知晓忠王定然也是个围棋高手了。

忠王掠过白彩看向陈墨轩,“你们来做什么?”

陈墨轩环胸笑道:“是小白菜有事要找你帮忙。”

白彩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王爷,我近日俩想改良一下龙骨水车的构造,但是却在一关节上打住了,不知王爷能否帮一下忙?”

忠王哼了一声,一指陈墨轩,说:“是这小子告诉你的吧。”

白彩连忙摆手,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忠王哼道:“他对你倒好。”

白彩嘴角抽搐几下,心里有些后悔,貌似不该来找忠王吧。不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没道理到了关头还让她退缩的道理。

“王爷,其实是……”白彩组织了一下语言,刚要开口,又被忠王给打断了。

“小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自己弄出来了呢还是让我教你呢。丑话先说前面。水车什么的,本王可没做过。”忠王没等白彩说话,先抢白了一顿。

白彩委屈的对着手指,小眼巴巴的望着陈墨轩。

陈墨轩:“……”总觉得事情会很麻烦啊。

“你这小子不地道啊!”忠王接过白彩给的一张图纸,哈哈大笑,使劲拍了白彩肩膀一下。

白彩苦着张脸,她就是不会跟忠王这样的直肠子打交道啊。

忠王擅长木工,有了白彩图纸,他自然做是很嗨皮。

只是,白彩每当看着忠王很欢兴的拉大锯时。心里那股浓浓的违和感是怎么也挥散不去的。

“王爷真有活力。”白彩跟陈墨轩说。

一旁的真武侯听见了,对白彩说:“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王爷就成,他不会跟你这个小辈计较的。”

白彩下意识的抬头挺胸,她来江南多日,真武侯还是头一次跟她说话呢。

真武侯笑着摇头:“你不必如此。”

“可是。伯父,我觉得忠王很严肃啊。”白彩想了想说。

真武侯说:“你了解他,他人话比较多一些。”

话唠吗,她当然知道了。白彩笑笑。看着忠王跟人在一旁组装水车。接下来就是把水车放湖里试验一下了。

短短两天的时间忠王就把畜力水车给做了出来。

白彩一改老式龙骨水车的运力结构,撤掉一改转轮换上齿节,然后由畜力拉动。主要是由用牛拉动。

这样就将人力解放了出来,而且,畜力比人力多了几倍不止,这样,汲水就不只是翻倍那么简单了。不过。白彩清楚,要想推广还要很长时间,毕竟,在大胤牛也是个稀罕物。

至于第二张图,上面是个大水车,既不用人力也不用畜力而是只用水流驱动的大水车。

忠王亲自上阵,当了一会儿老黄牛,给自己身上套上绳索。拉了起来。

水车缓缓的转动开来,转动之间水花翻飞。忠王忍不住抚掌大笑,“天佑我大胤啊!”

白彩无语。扭头看向陈墨轩。她手上可还有一张呢。

陈墨轩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忠王开心,就把这事报给了司马霆。司马霆闻言也是大喜。

农委邦本,本固邦宁。

更何况,江南本就是整个大胤的粮仓。

有了这个改良水车,说不定江南粮食产量能翻上一翻。

司马霆想了想。就对忠王说:“先不赏白彩什么了吧,等着她再有什么功劳。就给她封爵吧。”

真武侯皱眉,道:“陛下这不妥吧。”

司马霆笑道:“只是个小伯位而已。又不是封侯。真武侯何必如此心焦?”

真武侯道:“她当不起这个福分。就让她在西北呆着,不好吗?陛下。”

司马霆望着真武侯坚毅的面容,叹道:“您知道的,不可能。他太过出色,即使不入朝堂也有不少人盯着呢。您难道想她一辈子呆在西北那犄角旮旯里?”

忠王叹气不语。

“怎么?担心?”陈墨轩好笑的问道。

白彩摇头,说:“我只是想赚个小钱了,不过,那位明显不想。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呢。”

陈墨轩在屋里走了一圈,看门窗都关的严实,外面有人,但是离的远,也听不见屋里的谈话声。

“他应该会给你个天大赏赐,你就放心吧。”陈墨轩见白彩还在担心,出声安慰道。

不过,他这话无疑是往火上浇油,白彩一听,更心烦了。

“我就是怕那样啊,他倒不如给我个几万两黄金,让我做个富贵闲人比较好。”白彩烦心的厉害。

“还有啊,你看,我这张图纸怎么办啊。”白彩指着桌上的那张大水车图纸,泫然欲泣,“我要是再去拿给忠王,皇帝陛下会不会以为我是想邀功啊。那我还能不能活着回到西北了啊。”

“你还想回西北?”

白彩讶然扭头,看着被踹掉的门直接扑在地上,嗯,这门该不会要她赔钱吧?

“伯、伯、伯父!”白彩胖爪子伸进嘴里,讷讷不能言。小脸上的表情就更委屈了。

真武侯真心想把眼前的熊孩子给胖揍一顿,不过,看白彩委屈的小模样,也不忍心了。

矛头指向陈墨轩:“你!在小菜屋里干嘛!”

感觉很像来抓\奸的啊!by白彩跟陈墨轩。(未完待续)

ps:要扑街的赶脚啊(ノへ ̄、)r580

164 有女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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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侯不是姬满,他只要板着脸往那一站,白彩就打心里犯怵,这是真真的。

来到这个世界都快一年了,白彩还是头一次见到能让她防备的人呢。

不是说防备真武侯,而是真武侯身上的气势让白彩很骇然。

出于一个从根本上跟军人不对付的杀手,这种防备就跟天生的一样。

见着真武侯,就跟见着自己前世的老爸一样,白彩是丁点儿小动作也不敢做。

“坐下吧。”真武侯道。

白彩心说,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这也倒让白彩着实的松了口气。

细看之下,真武侯跟姬满很像,只不过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你跟陈墨轩很熟?”真武侯问。

哦,原来是因为阿轩真武侯才关注她的啊。白彩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让真武侯这么厉害的人惦念着,也不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吧?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些。”真武侯一双键眉斜飞入鬓,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跟古井似的,幽深的让人看不见底。他说这话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像在谈今天天气如何天气怎样这样的家常话一样。

“……”(⊙v⊙)by白彩。

真武侯哼了声,瞪了白彩一眼,“我会害你不是?”

神经再粗的人也能感觉到真武侯现在心情很不爽,白彩一听,连忙摆手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阿轩他人不错啊,对我也很好。”

真武侯一拍桌子,“很好?你魂都快被他给勾走了。”

说什么呢,什么叫勾走了魂儿啊。白彩心里也火呢,但就是没有跟真武侯拍案相向的勇气。

白彩对着手指,跟真武侯争辩道:“阿轩他人真不错啊,伯父,你看啊,他都不介意我臭名昭著了。”

“你懂什么!他叫欲擒故纵!”真武侯对白彩简直是失望之极。

白彩撇嘴,“阿轩才没那个脑子哩,您把他想的太厉害了。”

“是你这丫头笨啊!”真武侯屈指点着白彩额头痛心疾首的说道。

白彩继续撇嘴,“哪有啊……等等……”白彩直接僵住了,什么丫头啊!

尴尬的扭头望着真武侯,白彩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什么丫头啊?侯爷,您、您、您、您……”

妈的蛋啊,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是个女汉子了啊,白彩表示简直是惊悚啊。

不对、不对!问题是真武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他是孙大圣?有着火眼金睛。

“孙、孙大圣?”白彩心中忐忑不安,这位该不是也是个穿越来的主吧?可是她之前怎么都没发现?

真武侯疑惑的问道:“你在喊什么?”

白彩挠头,“哈哈,没什么的了。哈哈哈……”

真武侯叹口气,上下打量着白彩,最后目光落在白彩那张脸上。跟那人长的愈发的像了。

“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真武侯无奈的跟白彩说。他拿白彩是真的没办法。

白彩端坐,正色道:“我当然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了。”

“不过,您为什么?会知道啊,这是抄家灭族的罪啊。”白彩纳罕的问道。

真武侯横了白彩一眼,“要不是你母亲,我会由着你,乱来!”

白彩缩缩肩膀,呜呜,好可怕啊。

真武侯叹道:“你说吧,你这么大了,也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不是?都是老姑娘了。”

白彩不服气了,争辩道:“我才十八!”正是人生中最美的年纪好不好。

“不过,您认识我娘?”白彩对她那个便宜娘亲可没什么记忆,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是个美丽却刚烈的女子。

现在在帝都还流传着她不少传说呢。什么大胤第一美人了,什么才女倾城了。

不过,白彩想那多半是以讹传讹,不过,应该会以事实为依据吧?

听说,当年有不少人拜倒在她娘的石榴裙之下,难道真武侯就是其中一个?

照顾心爱的女人跟情敌的闺女这么一想为毛突然觉得真武侯好苦逼了啊?

白彩看向真武侯的眼中满是同情,真武侯扶额,白彩到底在想什么啊。

“丫头,听我说。”对着白彩,饶是真武侯面瘫了几十年的脸都有破功的迹象。

“您说。”白彩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

当然,她要是真的乖巧的话,真武侯就会省心很多。

“丫头啊,你当初入朝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要是出了事站错了队。我是一概不会管的。当然,就是你姬满大哥犯了错我也是照罚不误。皇家事是那么好搀和的吗?

你都搅合进去了皇位之争去了。哎,也是,宣王在你的扶持之下,当了不到一年的皇帝。但是……”

真武侯目光犀利的盯着白彩,白彩感觉他要把自己身上看出个洞来。

“但是,姬家却是不能卷进去的。你哥哥姬满是自小就跟皇帝长大的。这没事。姬家大权在我手中,守卫皇城的兵力也在我手中。我倒不怕别人说什么。

只是,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白家你也不必回去了,回去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我听姬满说你不想回朝堂了,怎么想做个地方官?想做哪里的官?跟我说,我去跟陛下说说去。”真武侯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彩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真武侯跟姬满可真像啊!在两人眼里,想当官就当官,就好像官场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不过,司马霆就在不远处,离着这里也不过是直径一百米的距离,您这么说,遵的是好吗?

白彩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姬家为什么能长盛不衰?因何能得到历代皇帝的信任,那是因为,姬家是帝都天启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厚实的一道壁垒。

姬家历代驻守帝都,守卫着皇族。却绝不参与皇室之争。他们只忠于皇帝。

这也是为什么白彩当初坚决支持太子,真武侯却不组织的原因。

他要是阻止了不明摆着要白彩转身去支持另一个皇子吗。

白彩是挺能理解真武侯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要关心这么个不作不死的人,也真心让人佩服了。

更何况,原来的白彩是那么一个不省心的人。白彩虽然继承了她的记忆,但是还是对她的许多做法觉得无法理解。

不过,眼下还是先打消真武侯让自己进官场这个念头吧。

白彩忙道:“不是的,我是真不想做官了,文官什么的整天忙着勾心斗角,我也挺累的呢。”

“是这样啊。”真武侯想了想,“那就做武官吧。你做个随军参谋就行,我记得你拳脚功夫还行的来。”

“……”白彩简直是欲哭无泪,这是神马神理解啊。

“伯父,我其实是想走遍大胤来着,大胤大好河山都没怎么看过,真心觉得挺可惜的。嗯,我想写本关于地域志。不仅有大胤的还有边塞景观嗯,要是能出去到周边的小国看看就更好了。我记得南边有好多个小国家,要是能去那里看看,我觉得人生真的圆满了。”

白彩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她前世虽然去过不少地方但是真正停下脚步来欣赏的却没有几个。

现在她明显有机会了,不抓住那就太可惜了。

不过,她却拿不准真武侯愿不愿意她满世界的乱跑。

真武侯点点头,看向白彩的目光中满是赞赏:“孩子,你长大了。”

白彩鸡冻\(≧▽≦)/,耶耶,成功了一半诶。

“不过,终究还是要到军队历练历练长长资历才还。”真武侯的一句话将白彩打回原形。

白彩:“……”

“这又是你新弄的啊?”真武侯拿起白彩放在书案上的大水车的图纸。

白彩点头,道:“这是我自己研制出的。完全利用水流的力量,可以放在防洪的蓄水池边上。只要把这种水车安放在合适的岸边,由水流带动,河里的水就可以流入田间了。

更妙的是,这种水车可以安置在防洪的蓄水池边上,在洪水期里,把蓄水池的水慢慢的运出来减缓蓄水池的压力,也可以在洪水后在蓄水池渗干前浇灌庄稼。”

真武侯说:“明明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是不学好呢。不过,现在可算是回到正路上来了。”

白彩:“……”这是夸她呢还是贬她呢?

“你这丫头就是好运,现在东南沿海洪灾严重,朝廷虽然派粮又派人去了,不过,。估计收效甚微。”真武侯笑着跟白彩说,话中貌似还有淡淡的骄傲。

“我拿给陛下看。要是不出意外,忠王还得走趟福建。有你这图纸在,应该会有些收获吧。”真武侯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是必须有收获,还是很大的那种。我才好帮你向陛下请封侯啊。”

白彩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封侯,凭她?封毛线啊封,她会被人给骂死的好不好啊。“为什么要封侯啊?这不好吧?”

真武侯哼了声:“这有什么,白家不管你。姬家又不能明着照顾你。给你爵位当个闲散懒人也好,你不是想去各地游历吗,有侯爷的身份,也没人敢跟你拿乔。”

白彩感觉,真武侯是铁了心的想给她封侯啊!r1152

165 真武侯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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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深信自己被封侯不是件好事,便耐心的劝说真武侯放弃这个念头。

真武侯却道:“忠王已经告诉陛下要给你个伯爷的爵位了,不过我觉得太低了。至少要侯的位子才行。”

您自己不就是侯爷吗!白彩简直神烦啊。

“您为什么一定要我封侯呢?”白彩问道。

所谓事出必有因,她不相信,真武侯会无缘无故的让她封侯。

真武侯敲敲她额头,叹道:“丫头啊,你不能一辈子都当个小子吧?”

白彩:“……”

“您是想……”白彩深吸一口气,真武侯他是疯了吗。

真武侯勉强的笑笑:“我对不起你母亲,总得护你周全才是。”

果然,有奸、情啊!不过,白彩现在没心情去八卦。她现在心情很沉重。那种心情是,你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却偏偏还有个人在一旁挂念着你,这种心情她前世今生也才刚刚体会到。

当然,前世的幸福的要命,自然不知道珍惜。

“其实,您不必如此,真的。我自己还是得做出番成就来才是。”白彩想想,低头说道,她现在很愧疚。

却不知道,在她垂首的瞬间,真武侯嘴角狡猾的勾了勾,嗯,对付熊孩子果然不能总是靠硬的啊,软硬兼施才是正理啊。

窗子露出一条细缝,一双琥珀色的狭长眸子在远处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里。

叹口气,转身离开。

陈墨轩站在廊檐下,白彩还在屋里感动呢。当然,他不确定小白菜是不是在演戏。

但是,他知道,不只是他关心小白菜,还会有更多的人来跟他抢这颗水灵灵的小白菜。

这么一想,危机感顿生。

特别是这个真武侯,对他的印象超不好。

什么叫“陈墨轩不是个好人。”?他哪里得罪他了啊?

陈墨轩撇撇嘴,别以为关上了门窗他就听不见屋里在说什么。

狗,不,他的狼耳朵可是灵的很呢。

不过,陈墨轩想到什么,脸黑了个彻底!凭什么还有人知道小白菜的真实身份啊!

明明就是个小女娃,偏偏要装那英雄汉。

屋里真武侯和白彩还在谈着,当然,主要是真武侯在跟白彩说。

他几乎把白彩接下来的几十年都给安排好了。

一是要立功,这样给她弄个爵位也方便多了,当然,如果,这个大水车好用的话,封侯也是板上钉钉的了。当然,如果没有人出来阻止的话就更美妙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真武侯在心里把那些可能蹦出来捣乱的人在心里给过了一遍,决定先去抓抓他们的小尾巴。哼哼……

二嘛,就是弄个乖巧听话的俊俏郎君,前提的听!话!

“丫头啊!”真武侯摆足了长辈的谱语重心长的跟白彩说道:“你千万别像你酿那样看上你爹,他不是个好东西啊。一点都不听话。你要选郎君,就得弄个听话的。”

白彩歪着脑袋疑惑的问道:“伯父,您跟我娘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前女友?!白彩心里的八卦小火苗雄起。

“告诉你也没什么啊。你应该叫我舅舅。”真武侯惨然一笑,显然是不想多提以前的事。

白彩瞪大眼,“舅舅?”

真武侯叹道:“一些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去发现啊,我要是告诉你,你也未必相信啊。”

白彩正色道:“我信。”

“只是,我娘亲从没说过她是姬家的人啊。”白彩很纳闷。

真武侯说:“我要她回姬家认祖归宗,她不愿意。要是回去,也不会被白家抛弃,受尽后院女人的气了。”

白彩沉默,她娘亲是在江南去世的,一根绳子结果了自己。

不过,她能理解她娘亲不会姬家的原因,要是回去了,她那个爹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爱情没了。至少亲情得守住吧?估计她娘亲是抱着这么个想法死去的。

帝都曾流传,真武侯走失过一个小妹妹,那时真武侯才十七岁,他小妹妹也只八岁。

真武侯耗尽百万巨资都没找到人,一度成为帝都的重大个新闻。到现在还有人津津乐道呢。

要是不老真武侯让真武侯去带兵打仗,恐怕会闹的更厉害。

那年,言官都不知道参了真武侯多少次了。

都被老皇帝给压了下来。

现在这么一想,那个走失的小妹妹应该是她娘亲吧?

“造化弄人啊。”白彩感慨。

真武侯哼了一声:“我要对付你老爹,你可别拦着。”

白彩双手举起,“不拦不拦绝对不拦。”

真武侯给了白彩一个“还算上道”的眼神,揉揉额头,继续道:“这个先算了,接着你选郎君那事儿我们再谈谈。我本想让你嫁给姬满来着,但转念一想,那小子可不是个听话的主儿。”

白彩惊悚,嫁给姬满什么的,__o‘…

不过,真武侯真能替她操心啊,她自己都没想那么远啊。

封侯她是想都没敢想,只想着司马霆能别那么厌恶她,别再找她麻烦,自己种田经商,一面赚钱一面到四处逛荡逛荡。要是能出海远航就更美妙了。她比较想去美洲跟东南亚那边瞧瞧。嗯,夏威夷群岛什么的,真心很诱人。

听其实虽然是很没志向,不过,这真的是白彩的愿望了。她又没有别的穿越女那样的大志向。

身边也没个姨娘要给她争宠。后院纷争几乎跟她扯不上关系。

好不容易来了个何氏母女,人家还跑了,根本就不稀的搭理她。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白彩垂首不语,一副“我很乖巧”的模样。

真武侯见状,只当白彩是听进去了他的劝说,于是便道:“我对不住你母亲亲,孩子,你是你母亲亲生前唯一的执念。怎么着,我也得给你找个好相公。要不然,你母亲亲真是死都不瞑目啊。”

白彩-_-|||:“……”不要说的这么惊悚好不好,为毛她觉得屋里阴风阵阵呢?

“不过,这事儿还真是个细致活儿急不来。”真武侯悠悠道。

白彩道:“我觉得无所谓啊。真的,舅舅。”这货倒是对喊声“舅舅”没甚压力。

真武侯欣慰的笑了,深入寒潭的眸子泛出点点笑意,“你也不用担心你那些庶兄庶弟,我瞧着他们在官场不会有多大作为的。皇帝不喜,还想走长?做梦!”

“……”怎么又说到他的那些跟路人甲差不多的兄弟身上去了啊。白彩无语,真武侯歪楼的水平还真是不赖。

“就不要说那些让人倒胃口的事了。”白彩朗声笑道。

真武侯点点头,也觉得在那些人身上浪费口舌是根本就是浪费功夫。

他今天来就是想把自己外甥女儿的未来给安排好了,至少让她有个大致方向也行啊,虽然她是个有主意的人,但是,让他看着自己过世的妹妹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一辈子孤苦也着实不忍。

“丫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你舅舅说清楚,舅舅也好给你找啊。”真武侯语重心长的说。

感觉好像是拉、皮、条啊。白彩心里无语的想到。

不过,真武侯还真是个武官啊。这种事情不是该考虑一下女儿家的娇羞吗?不过,她不是娇羞的女子,嗯,原主也不是。所以,就别矫情了吧。

不过,要真说起来选个什么样的男子,白彩也犯难了。额,前世吗,动作片是没少看,但是,真心没谈过恋爱。她家里长辈不是没有给她介绍过对象,也有人跟她告白。

但就是不知道怎地,那些跟她告白的人,最后都成了她哥们。

“这个,不急。”白彩想了想,一摊手无奈的说。“您也知道,我这样的身份就是让人家跟了我,也是害了人家啊,再说,就是哪一天我能光明正大的嫁入了。我也是不会允许我丈夫纳妾的。”

真武侯点头:“的确如此。不过,那个叫陈墨轩的你可不能考虑啊!”

白彩就纳闷了,陈墨轩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真武侯了。阿轩很好啊,根本就是最佳丈夫人选好不好。“那个……舅舅啊……阿轩他人真不错啊。”

真武侯厉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彩倒是没被真武侯这般厉色给吓到,只是说:“他是西北行商,专跟蛮族做生意的,家里也算有钱,嗯,很有钱。”阿轩还送了她一袋子宝石呢。出手超大方啊。

真武侯对此嗤之以鼻,“还以为那小子会是个磊落的,没想到也学着人家藏头缩尾的。”

白彩替陈墨轩不服:“舅舅!阿轩他人真不错,他都不嫌弃我……”

“他有什么理由嫌弃你啊!小菜!”真武侯刷的站起来,指着白彩,痛心疾首的说:“你别被他给骗了啊。那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诶,舅舅啊,您悠着点,别急别急。”白彩赶忙给真武侯倒了杯水,这祖宗,到底在跟阿轩置什么气啊。

“我不明白舅舅您为什么这么说,阿轩他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白彩也知道事出有因,但到底是什么因,你也得说清楚了啊。这么一个劲的说,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受啊。

站在屋外一直听着屋里动静的陈墨轩勾起了嘴角,那么,真武侯,您会怎么跟小白菜说呢?r1152

166 大神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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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侯面色严肃,语气郑重的问白彩:“你就没有怀疑过陈墨轩的身份?”

白彩点头,“我怀疑过,他的身份略特殊啊。”

白彩没说的是,不仅是陈墨轩,就连她一醒来第一眼见到的白芳蔼和白桦她都有怀疑过。

要不是有原主记忆,哼哼,他们能不能留到现在都还两说。

当然,这不代表她现在已经完全信任了白芳蔼和白不弃,相反白彩对他们有所保留的很。

白彩笑意吟吟的继续说道:“不仅是阿轩,其实,我也怀疑您跟我这么亲近的动机来着。当然,我身边的人,我也没有全然信任,总要有所保留的不是?”

真武侯听闻自己被怀疑并没有生气,只是赞赏的点头,“你做事很有章法。”

白彩翘着腿,笑道:“是一些人太过分了,真当我是死的。不过,总要让他们安心才是啊。”

“您说对不对?”白彩问道。

真武侯面色冷厉,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的确如此,反正都要有人盯着人,换个人未必熟悉。”

白彩一笑,“您果然知道。”

真武侯道:“他们没有胆子弄些小动作,有他们在,我倒是不用担心钱家给你下绊子。毕竟,是那两方的人。”

白彩当然明白那两方是哪两方,只是现在说起来还是有些意难平。自己是真心想对他们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是将来要被地里给她捅刀子的人。

“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了,陛下他……”真武侯斟酌了一下言辞。最后说道:“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白彩叹口气,“我当然知道了,只不过,还是很不爽啊。哎,舅舅。您应该告诉我,您为什么讨厌阿轩了吧?”

真武侯瞟了白彩一眼,心里暗恨自己这个外甥女怎么还有如此不开窍的时候呢,不过,现在的白彩已经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他也不强求什么了。只得说道:“他是蛮族人。”

白彩问:“这又如何?我之前可是理藩院尚书。跟蛮族可没少打交道啊。”

真武侯叹口气:“你难道不觉得陈墨轩领兵打仗是把好手吗?”

白彩抚掌叹道:“真的,阿轩这么厉害啊!”

屋外的陈墨轩一笑,眼底波光流转,绚烂夺目,比世上最美的宝石都要美丽几分。

真武侯无奈的敲敲白彩额头。“开窍些吧。那孩子跟我对阵都不落下风,你说他能是简单人?”

白彩捂着额头道:“既然舅舅怀疑就应该自己去查,何必告诉我啊。难道您不怕我听了告诉阿轩吗?”

“还一口一个阿轩,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真武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的剜了白彩一眼。

白彩嘟囔着:“我觉得阿轩真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啊。要是大人物,他何必来中原啊,直接在蛮族过他的好日子就成了。”

真武侯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跟阿史那衍的打仗手法很像。”

白彩讶然道:“阿史那衍?那个倒霉鬼?我记得姬满大哥哥就很想与之交手来着,不过,貌似是凭空消失了吧。”

白彩大义凛然的一拍书案。“您放心,要是遇上阿史那衍我一定会给您绑来。”

真武侯:“……”这个好想胖揍熊孩子一顿的赶脚是怎么回事啊?

“诶,舅舅。阿史那衍应该很有钱吧?”白彩又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真武侯要是现在还不知道白彩心里在打些什么小九九,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你敢打阿史那衍的主意?丫头,不想活了吧。”真武侯对此很是不屑。

白彩一耸肩,“为何不能?”除了会打仗,阿史那衍根本是莽夫一个好不好。

真武侯笑道:“当心吃了他的亏。”

白彩说:“才不会。他只会打仗而已。”

真武侯道:“那不代表他在别的地方是傻瓜,阿史那衍手下拥趸众多。丫头。你还是歇了心思吧。”

白彩一耸肩,“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再说。我又见不到他。不过,舅舅。阿史那衍真的那么厉害。”真的厉害还被老可汗逐出突厥,虽然,不排除阿史那衍是顺着老可汗给的梯子将自己乖乖打包离开突厥。甚至是他背弃了突厥,不是突厥抛弃了他。

“嗯,姬满大哥哥一心想跟他在战场上交手呢,上次,就是在桐城,跟突厥人打了一场,但是没有遇到阿史那衍,老生气了呢他。”白彩撇撇嘴。继续说道。

真武侯叹道:“真不知道该说姬满什么好。”

白彩问:“阿史那衍真的那么厉害吗?该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屋外的陈墨轩:“……”你以后会知道的,他到底有多厉害。

真武侯深入寒潭的眸子中满是赞赏之意:“他是天生为战场而生的人,就像陛下是为了皇位而生一样。”

司马霆是天生适合那个位子的,这点白彩承认。但是阿史那衍天生为战场而生,这么一想,果然很惊悚好不。

私以为战争狂什么的最可怕的了好不好。qaq。by白彩。

白彩哼了一声,再次犯了一次蠢,她问真武侯:“那有阿轩厉害吗,您不是会说阿轩打仗带兵什么的也很厉害吗?”

在阿轩跟前,阿史那衍什么的都是渣渣好不啦!白彩心里傲娇的想着。

陈墨轩憋笑,虽然他是很开心小白菜心里想着他啦,但是看见有人这么贬低自己的另一身份感觉也是很古怪的啊。

“夏虫不可语冰!”真武侯重重的哼了一声。

白彩:“……”怎么就不能语冰了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谈话啊!我摔!

不过,她也就是在心里腹诽腹诽,真要她说出来。她还真没那个胆子。

“哎。那您跟我说说呗,阿史那衍哪里好了,阿轩哪里有不好了啊。不带您这么偏颇的啊。”白彩撇撇嘴说。

真武侯道:“如果我说阿史那衍是陈墨轩呢?”

白彩想也没想直接给否了,她大笑的捶桌,“怎么可能吗!阿轩笨死了。您知不知道,要是没我,他自己来江南,估计会将自己给卖了啊。求您不要开这么不着边际的玩笑好不好!”

明目张胆偷听的陈墨轩脸彻底的黑了。

真武侯叹口气,决心不再跟自己的外甥女纠结陈墨轩的问题了,转而道:“丫头啊。你想什么时候回趟帝都?”

白彩想了想说:“再说吧,迟早会回去的,不过,我是真心不想回去,不过。舅舅,给我讲讲现在朝堂局势吧。”

真武侯沉吟了一会儿,方道:“白家不老实,钱家也差不到哪里去,两家都有个贵妃。白家是旧世家,钱家是新贵。现在皇后宝座悬而未立,两家都盯着呢。”

白彩倒吸了口气,脸色难看。怎么有这么作的家族的。拜托,古代可是有满门抄斩的啊,谁管她跟家族关系好不好啊。倒时候照斩不误。可怎么是好啊。

“怎么这么不明智啊。简直蠢的要死!”白丞相咬牙道。

真武侯哼离开声,“他们把今上当什么了,这里面的事你别搀和,给我老实点。别到时候再把自己给弄进去,这次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白彩乖巧的点头,“我知道的。”

别把司马霆当蠢货。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行了。自己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丫头,却什么跟我说。钱够花不?”真武侯道。

白彩摆手,道:“这个不用,我之前做生意也赚了些钱还有贵妃娘娘的赏赐的绸缎跟金银也不少。”

她“发明”了畜力水车,司马霆没什么表示,贵妃白蝶却赶忙派人送来了贡品绸缎还有一箱子金银。

白蝶算是个比较上道的,知道白彩需要的是金银,而不是那些风雅的诗画。

白彩还担心过司马霆他们赏她书画什么的了,她是真没那个心思去欣赏啊。

“好了,我走了。当心陈墨轩。”真武侯都一脚踏出门了,还不忘提醒白彩。

白彩:“……”

陈墨轩在外边吧……

在外边吧……

外边吧……

你这么说真的好吗,根本就是妥妥的拉仇恨值啊。

陈墨轩背靠栏杆,目光含笑掠过真武侯,落在跟在真武侯身后的白彩身上。

白彩硬着头皮跟陈墨轩打招呼,毕竟,她刚刚可听了好一会儿的陈墨轩的大坏话啊。

可是为毛,尴尬的是她,“肇事者”真武侯却丁点儿事没有呢?

真武侯幽深如寒潭的眸子随意的瞟了陈墨轩一眼,陈墨轩不甘示弱的回视了回去。

两者的视线在半空中胶着着,噼里啪啦的火光四射。

白彩qaq,跟她没关系的,对吧?

真武侯手搭在陈墨轩肩上,手下用力,陈墨轩一笑,“怎么了,侯爷?”

“蛮族人?”真武侯皱眉,眼中满是审视探究。

陈墨轩“随意”的抓着真武侯的手从自己肩上移下,反问道:“难道侯爷瞧不上蛮族人?”

白彩:不要当她什么都看不到啊。她也是练家子啊。喂喂,阿轩你手背上青筋凸起的虽然不厉害。但是我还是看到了啊。

只是,两尊大神怎么闹了起来啊。这可怎么办啊。

小剧场:

陈墨轩:哼哼!o( ̄ヘ ̄o#),不要以为他听不见!小本本再给小白菜记上一笔!哼哼!有你还的时候。

白彩:qaq。我还真以为你没听见来着。不是偶说的啊。

真武侯:哼哼!小鬼滚远些!你就是下一个陈世美!(未完待续)

ps:继续求粉红啊,到四号之前,一张粉红抵两张啊!或许,偶以后可以写个小剧场什么的?

167 小鬼遭殃(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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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侯拉着陈墨轩去校场好好操练了一通,白彩在旁边看的头疼牙疼胃痛总之就是各种疼了。

“你居然舍得从屋里出来了。”钱越程笑着走过来,道。

白彩坐在廊下下的长凳上,晃悠着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跟真武侯过招的陈墨轩。心中疑虑更盛。

为什么她以前就没有怀疑过阿轩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身手呢?

也许是陈墨轩在她来这世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吧。

嗯,初来乍到遇到的都是各种背地里的算计跟诡计。难得碰上个跟陈墨轩一样的落拓不羁的人,她要是不抓紧了,也算是稀奇吧。

“哟,不理我啊。”钱越程坐在白彩身边,笑眯眯的说道。

白彩横了他一眼,说:“你很闲啊。你自己去逛妓、馆吧。反正我是不陪你去逛了,无聊的要死。还忒不安全。要是碰上打劫的,我们俩指定得被一锅端了。”

哼!钱越程就是个灾星!跟他去了趟妓馆,偏偏还惹上了一个杀手。

虽然还年轻,但一看就是有背景的好不好。

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她死都不信。

钱越程托着下巴看着她,一双妩媚的眼中满是笑意,似乎褪去了往日的阴冷。

“我要回帝都了。”钱越程说。

白彩拍拍手,“一路顺风哈。”早走早了事。

钱越程挑眉问:“你难道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啦?”

白彩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方慢悠悠的说道:“你以后不要再没事找事了,你看,你给我找了多少麻烦啊。要是没有你。我的资产可以破万了。”

这话越听越糊涂,钱越程就问:“什么……破万?”

白彩一撇嘴角,唇角漾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分外的好看干净。“资产!钱!钱!”

钱越程歪着脑袋打量她,勾勾嘴角。赞道:“你要是女子的话铁定是第一美人。”

白彩一捂脸,做娇羞状:“怎的么?”

钱越程:“……”恶寒啊。

成功恶心到了钱越程,白彩放下手,继续说了一句:“那侯爷一定是最美的中间人。”

钱越程纳闷:“什么中间人?”

白彩神神秘秘的一笑,拿胳膊肘子捅了钱越程一下,故意说道:“你不会想听的。”

她越是这么说。钱越程越是想听,他也回了白彩一胳膊肘子,怂恿道:“给我说说呗。”

白彩说:“那你别生气哈,你脾气可怪的很。”

钱越程举手保证道:“保证不生气。你快说。”

白彩先是大笑三声,“哈哈哈……”

钱越程:“……”

白彩止住笑声。尴尬的解释道:“我怕我笑场。”

钱越程:“你快我呗。”哪有这么掉人胃口的啊。

白彩清清嗓子,“哼!话说,在某年某月某日,一伙劫匪来一饭馆抢劫。然后他们大喊‘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然后还剩一人,那劫匪就问‘你怎么不去站队啊。’那人委委屈屈的说‘没有我站的。我是中间人。’侯爷,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钱越程脸色略显古怪,不过。他之前已经答应白彩不发火了。不过,这笑话也真是好笑。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是又好笑又气闷。

“我明白了。不过,白彩你还真是‘学识渊博’啊。”钱越程咬牙道。也没有跟往常一样冲白彩笑眯眯的。

白彩当然明白那学识渊博是要带引号的,不过,她已经下意识的忽略了,心情还是很开心的。

“哪有哪有啊。一般一般啦。诶,侯爷。我再再给你讲几个笑话啊。”白彩一脸灿烂笑容的跟钱越程说。

钱越程眼底一暗,真是刺眼的笑容啊。

白彩继续讲了几个古今适宜的笑话给钱越程听。钱越程听完也只是笑笑,笑容顶多比往日要大那么一丢丢。结果白彩倒好。自己扶住栏杆哈哈大笑了起来。

钱越程→_→,要是被人看到白彩这副模样,天启四子脸都要被丢尽了。不过,笑话再好笑,你这个主讲人,是不是该含蓄一下呢?

“你在笑什么啊?”陈墨轩眉头皱的老高,不耐的看着白彩。他在前面卖力的跟真武侯打着,她倒好啊,自己一人笑的开怀,这种感觉可真是让人不爽啊。

白彩抱着柱子,泪眼朦胧的看着陈墨轩,“阿轩,完了啊?”

陈墨轩环胸俯视着白彩,擦脸的毛巾摔在白彩身上,“我没完你很开心?”

白彩接住毛巾,看着陈墨轩大步离开,头也没回,撇撇嘴。眼角余光瞥见一脸自得的钱越程,“都怨你!”毛巾啪的摔在钱越程脸上,白彩撒腿去追陈墨轩,“阿轩,你等等我啊。”

钱越程:“……”这关他什么事啊。真是,本来想来找白彩叙旧的来着,算了,一会儿再去找她吧。现在她明显情绪很激动啊。

“侯爷早。”钱越程连忙起身跟真武侯问好。

真武侯淡定的瞥了眼天边高高悬起的太阳,“早。”

两个睁眼说瞎话的虚伪的人啊。→_→

“没想到侯爷还挺关心白彩兄的呢,这让晚辈很是羡慕啊。”钱越程笑道。

真武侯面色冷厉,闻言,回道:“寿安候有太后娘娘照拂,怎么着也轮不到本侯。”

钱越程一摊手,无辜的说道:“您看啊,我这个皇帝的表哥当的也很委屈啊。”

真武侯道:“寿安候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去找皇帝陛下诉一下苦,本侯相信他一定很乐意听的。”

钱越程:“……”

真武侯从钱越程身边走过,低声说了句:“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钱越程盯着真武侯离去的背影冷笑。本分?那,他的本分应该是什么?外戚?还是再加上条乱政?

一时之间,钱越程觉得自己的世界更加的阴暗。明明他现在就处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之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钱家?可曾给过他像真武侯关心白彩一样的关心?没有吧。

钱越程嘴角勾起一丝毫无笑意的弧度。大手扶着额头,重新坐下,抬头看天,天上的太阳很是刺眼。不禁拿手盖住了眼睛。刚才,白彩在给他讲笑话,笑的很是开怀,可他却不能像他一般开怀,这样,真是让人憎恶!

明明白彩该跟他一样啊。不。应该比他更惨才是。

他是钱家家主,只有他抛弃钱家,没有钱家抛弃他的份。

可是,白彩明明已经被白家抛弃了啊。

白家族谱上都已经除掉了白彩的名字。

没了家族支持的白彩算什么?

凭什么她还能笑的如此开怀?

钱越程叹气,算了。一会儿还是再去找白彩玩吧,嗯,让她再给他讲个笑话吧。

要不要把白彩介绍给他那个兄弟呢?钱越程心里想着。嗯,毕竟,再多个跟他有特殊爱好的朋友也是不错的。不过,白彩明显还是雏儿啊。这个认知让钱越程愉悦的笑了起来。

那边白彩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了起来。

“阿轩。你等等我啊。”白彩大步跑着跟上了陈墨轩。“你要是想听笑话我给你讲就是咯。不要摆出张怨妇脸啦。”

陈墨轩一脚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白彩紧跟着上去。却被陈墨轩拦在了门外。

白彩见陈墨轩斜靠着门,抬脚挡住了她的去路,就问:“你干嘛啊。”

“大少爷。你要跟我一起洗澡吗?”陈墨轩白了她一眼。

也是哦,陈墨轩刚跟真武侯过完招,一身汗臭味呢。是该洗洗了。白彩心里颇为赞同的想到。

“那你洗吧。我出去了。”白彩往里面偷瞄了陈墨轩的屋子一眼,嗯,里面不如她房间好哎。略得意。

陈墨轩跟白彩隔着一道山水屏风,陈墨轩脱完衣服整个人都浸在水里面。头顶着一块厚厚的毛巾。隔着屏风他可以看见白彩兴致盎然欣赏他屋里的样子。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陈墨轩也没有多呆,使劲搓了搓身子。就从浴桶里面跳了出来,水花落地。打湿了青石铺就的地面。

第一次见白彩,陈墨轩就莫名的想起了草原上的小青狐。

每年青黄不接的时节。草原狼都饿的皮包骨了,就这小东西还能吃的肚皮滚圆油光水滑的。个子小小的,也没有草原狼的力量跟凶悍,却硬是比人家过的滋润多了。

每次到草原上去打猎,那小东西都有恃无恐的在不远处跟他张牙舞爪,不过,他也没打它,一是个头小小,没甚用处,这小东西也狡猾的很,打起来也费力气。还不如拿同样的力气去打个大件的猎物。二嘛,不忍心,贫瘠的草原难得养出如此有灵性的东西。杀掉了估计会丢掉没趣。

白彩坐在陈墨轩房门槛上等了一会儿,就听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

“这么快就洗完了啊?”白彩猛一回头,险些僵住,“你、你、怎么!怎么……”

“什么怎么了啊。你要进来就进来,墨迹什么啊。”陈墨轩身上散散的披了件薄袍,露出大片胸膛来,嗯,没穿亵衣,露出闪亮的腹肌。还有白皙如玉的皮肤。

嗯,里面吗,穿着薄薄的亵裤。

(⊙o⊙)…白彩。这会找针眼的啊

小剧场:钱越程(心理阴暗):白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到了地狱,别忘了给阎王讲讲笑话哦~~哈哈……

陈墨轩:要死自己死!小白菜是要陪着的哒!

白彩→_→:问题不是这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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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药堂里的泼皮无赖(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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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以为白彩会有什么小女儿家的心思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是个女!汉!子!

比如白莲花见到这跟裸、体差不多的美男时,应该是面红耳赤,嘤嘤抗拒不已。你不能调戏人家啦。

但是!白彩不是白莲花。所以,也就不用指望她会见到陈墨轩大美男出水美男图时,失声尖叫了。

在得到陈墨轩的邀请后,白彩乐颠颠的进门了。

然后,扑向桌上的果盘里的荔枝。咩咩,眼馋你好久了。

陈墨轩无所谓的一耸肩,任门户大敞,无语的扫了一眼吃的欢兴的白彩。进里间换了身衣裳。依旧是那件黑色锦袍,但是里面穿的好歹是严实了些。

本来准备吓白彩一跳的陈墨轩赶脚十分的无趣。不过,要是能吓到也就不是白彩了。

“阿轩,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呢?”白彩剥了个荔枝给陈墨轩递过去。

陈墨轩就着白彩的手一口将荔枝吃下去,闻言,说:“你打算呢?”

白彩说:“我可能还要在江南逗留一段时间。现在才六月份。等快过半个月再走也不迟。”

陈墨轩说:“不过,你应该很忙吧,我觉得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他可是知道白彩或许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白彩笑笑:“其实没必要,我只要在玉米跟花生收获之前赶回去就好,来江南不多逛逛怎么行。”

陈墨轩身子前倾,凑到白彩跟前,呵了一声。“我说小白菜,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

白彩一挑眉梢,微微上挑的眼尾勾画出浓墨重彩的旖旎弧度,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给人以很是邪气的感觉。“真的没必要,不过,阿轩,你确定你那群手下会不惹事?”

陈墨轩得意一笑:“这个当然放心。”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你就这么晃悠着,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手下做?这多不好啊。”白彩说,要是她摊上这么个主子。早就将他拉下马了。还能让他在自己眼前嘚瑟?

陈墨轩摆手道:“这没什么关系吧,我也有事要做的。”

白彩道:“哦,对了,我可能在几个月后要去帝都一趟,你跟我去不?”

陈墨轩说:“我要是有时间就去。”

白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糯米一样的小白牙,“这就好,好钱一起赚嘛。”

司马霆跟白蝶要回帝都了,白彩还曾担心白蝶身子重能不能经得住长途跋涉来着。

白蝶却笑道:“做陛下的女人不能这么娇弱啊。”

司马霆从不需要柔弱的小白花来当他的女人,过于柔弱只会被舍弃。

白彩以为皇帝出巡时的阵仗应该很大,但是司马霆这次却低调的很。

真武侯带着兵士在一旁护驾,而忠王则拿着白彩绘制的大水车的图纸喜滋滋的去了福建。

钱越程临走时,还很不舍的望着白彩。可把白彩给膈应个够呛。

不过,该走的都走了。白彩跟陈墨轩自然也不能再在行宫待下去,两人去扬州城找了间普通客栈住下。倒也乐的轻松。

“那个上错花轿的故事倒是挺火的啊。”陈墨轩懒懒的听着周围的人谈论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催泪故事。便跟白彩打趣了一句。

白彩指指外面,“我们出去逛逛呗,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呢。”

陈墨轩打了个呵欠,“你是出来捡漏的吗?”

“真看不出来这是经历了一番重新洗牌的城市啊。”白彩心里想到。

往来的行人如织,江南多俊男美女,这么看起来。也挺养眼的。

白彩背上背了个小包袱,陈墨轩瞅着。她不像是要去买东西的,倒像是卖东西的。

果然。白彩跟他来到了一药店。扬州城最大的药店。江家药堂。

卖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根百年人参。足有五百年以上。

白彩只是用个普通的盒子随便将它给装了起来。

当她跟陈墨轩进到药堂时,正是正午时分,前来抓药看病的人不少。

他俩穿着不凡,伙计眼尖,笑呵着来招呼。

本以为他们俩是来抓药的,没想到是来卖药的。

那伙计一听,就对白彩道:“客官想卖药的话,得到那边去。我们这边是抓药的,那边是专门有劳掌柜收药的。”

白彩点头:“多谢指教。”

江家药堂分为三部分,抓药、看诊、收药。

许是今天没有人来卖药,那收药的老掌柜很悠闲,靠在红木大背椅子上迷糊是睡着。

白彩黑线,人家明显是睡着了,她这么上前去打扰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过,那边看诊抓药的人那么多,又不算是太过安静,甚至可以有些喧嚣。这老掌柜都能睡着,定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陈墨轩夺过白彩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是只品相上乘的百年人参。根本就是个缩小了数倍的小人吗。

陈墨轩冲白彩得意一笑。拿着盒子在老掌柜鼻子下面晃了晃。

白彩黑线,人家又不是狗,你这样不行的啦。

“哎,这是什么!什么啊!”本来睡的正香的老掌柜刷的站来了,身板挺的笔直。

白彩:“……”这是狗鼻子吧!是吧!是吧!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这老掌柜鼻子是该有多灵啊。

“哎哎,这人参不错啊。”老掌柜不由分说的从陈墨轩手中夺过装有人参的盒子,仔细端详了少许,方道。

白彩想笑都笑不出来了。这是她空间里经由灵气滋润长大的人参,岂止是不错啊!我摔!

这老东西分根别不会不识货吧。白彩心里担忧着。

陈墨轩双手环胸,见白彩垂眸深思,就知道这货准又多想了。

老掌柜伸出一跟手指。在陈墨轩眼前晃了晃,“老夫出一千两买下。”

白彩惊讶,这人在睁眼说瞎话吧,她这人参是五百年以上的,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上乘的,怎么能用区区一千两打发了?

啧啧,江家不愧是江南商场巨头啊,瞧瞧,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根本就是个扒皮魔鬼嘛。

陈墨轩轻笑起来,他不着痕迹的从老掌柜手中抽出盒子。盖上盒子,手指轻点着盒子,很普通的暗红色。浓密长翘的睫毛颤了几颤,陈墨轩说:“老人家,我们是听说江家在江南名声口碑一向是最好的。所以才前来贵店卖我们好不容易寻的人参。”

老掌柜谦虚的笑笑:“过奖过奖。江家这名色口碑都是老百姓给的啊。”

“……”白彩躲在陈墨轩身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不实诚的人。

“但是——”陈墨轩话锋一转,狭长的凤眸微眯,“江家人是欺负我们兄弟不懂还是怎么啊。这人参分明就是五百年以上的年份,全大胤也找不出这几根?没办法,我们兄弟只好另寻他处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老掌柜一急,拔腿就挡在陈墨轩身前。那速度堪比那啥,看的白彩眼睛都大了。

这老掌柜看起来得有六七十了吧。一头的银色头发不含一丝杂质。脸色红润,体态也是颇为富态,但是。跑起来的速度那是真叫一个快啊。

小肚子还一点一点的呢。白彩十分的怀疑他是不是个庸医,不是说那些神医都是仙风道骨的吗?这么庸俗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好大夫啊!

不仅白彩怀疑,陈墨轩也是怀疑的很。

“您是个大夫?”陈墨轩问。

老掌柜得意的顺了顺胡子,抬头挺胸颠肚,故作高深的点头说:“这江南那可没有人不知道我江大富的名字……”

陈墨轩拉着白彩就要走,“那叨扰了啊。”

“诶。等一下啊。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啊。哎哟喂哦……”江大富整个人都挡在门前。不要人出也不要人进。

陈墨轩:“……”

白彩:“……”

这跟破皮无赖根本就没什么两样好不好。

活计见状,赶忙跑过来。“哎呦,老掌柜这是怎么了啊,您别挡着不让人进啊。”

诶!白彩气急,你怎么不说别挡着不让人出呢。

白彩扯扯陈墨轩的袖口,陈墨轩脸一沉,转身就要往另一个门口走去。

“诶呀,哎呦哦,我这把老骨头可算是没救了啊。”老掌柜江大富赶忙扑上去抱住陈墨轩的腿,哀嚎连连。

不是陈墨轩不想躲,只是他考虑这老头都年纪都这么大了,万一摔在地上摔出个好歹可怎么是好。

白彩无奈的蹲下身,托着下巴看着那抱着陈墨轩大腿哭号不止的老头儿。笑眯眯的说了句:“你抱着阿轩的大腿也没用啊,人参是我的,不是阿轩的!我说卖才行啊。江家根本就是坑人,没办法,我也得养家糊口啊。你们给的价钱太低了。”

老头止住了哭号,恶狠狠的瞪了白彩一眼,白彩笑着回望过去。

“哼!过来,小老儿与你们好好谈谈!”利落的爬起来,不需要人搀扶,江大富一甩袖,恶声恶气道。

白彩扫了周围主要看诊的人一眼,见他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知这事儿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遍了。

与陈墨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无奈与斗志昂扬。

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啊,也是其乐无穷滴。

小剧场:白彩(紧张):来了!!

陈墨轩(皱眉):怎么是个老头子?多没挑战性!

江大富:嘿嘿……鱼唇的人类,被我的外表给迷惑了。哈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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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红绡帐里的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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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在心里碎碎念着:马丹啊,这是药堂还是黑、社会啊。还强买强卖了啊。你不要仗着你是个老头子我就不敢下手啊,惹恼了姑奶奶,嗯,会让别人收拾你的。马丹啊,怪不得江家能成为江南第一富呢,要是江家人都像老头子一样,想不富都难吧?

陈墨轩此时恨不得一脚揣踹在江大富脸上,为老不尊说的就是这样!

“哼!你们开个价吧,要是在小老儿接受范围之内的,就答应,要是敢狮子大开口,哼哼!”江大富威胁道。

不过,他这威胁在白彩跟陈墨轩听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白彩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晚辈自西北而来,偶在深山寻得这一百年老参。我大哥要去帝都赶考急需钱财,是以还望前辈海涵。”

“蜀锦苏缎这还缺钱啊。”欺负他江大富没眼力见是吧,这俩娃子身上的衣服价值百金。还告诉他他们缺钱?

白彩微微一笑,回道:“当然了,钱是不嫌多的,要是前辈想给的多些我们自然是不介意。一口价,一万两。”

江大富眼皮一跳翻,直接回道:“不可能!三千两是我的底线了。”

陈墨轩道:“前辈,您看,这人参绝对比那些普通老参要好的多,还有这丰纯的灵气。您看,错过这家,您可未必就能找到第二家了。所以,一万两不差。”

“再说,这可都快到千年了。而且,这么精纯的灵气。”陈墨轩低声在江大富耳边说了句。

江大富浓眉一挑,将人参再细细观摩了一遍。期间还不忘检查检查参须等人参各个部分。

真的快到一千年了啊,可是……江大富抬头看了眼白彩,这小子明显只以为这人参过了五百年,可能并不知道快到一千年了吧。

不过,还是有明眼人啊。一万两买棵快到一千年的人参。不亏。而且,这跟普通的千年人参的确有所不同,感觉,这人参是活的,灵动异常……据他所知,江家正有人需要此等山珍。活参。

思及此。江大富也不跟白彩绕弯子了。直接道:“明人不说暗话。这桩买卖我做不了主。还要请示我家主子。毕竟,数额太大。”

白彩点点头,收回盒子,道:“那我们是先等等还是下午再来?”

江大富道:“我这就让人去请我家少爷。”

“回江家叫人岂不是太麻烦?”白彩皱眉问道。

江大富抹了把额头上的老汗,道:“不麻烦不麻烦。”他家四爷可不在江家呢。

“这就是这次新来的姑娘?”江流斜靠着圆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在离他不远处的年轻女子身上瞄来瞄去。

虽然他是接下来要享用她的人。此刻,却不带任何情、色色彩。单纯的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并且在第一时间估量出了她的价值。

青楼老、鸨忐忑不安的望着江流,生怕这位爷一不高兴拆了她的望春楼。

不过,很遗憾的是,她没从江流脸上看出任何表情。

被江流用肆意目光打量的那位年轻女子始终低垂着头,双手交握。不卑不亢,不怯不懦。风仪是上乘。就是这姿容吗……

“抬起头来。”江流道,声音如冰雪沁寒潭,冰寒彻骨。

女子闻言抬起头。目光平和的直视着江流。

端看这女子,姿容不算是绝色,但是却让人观之可亲,倍生好感。

加之她雪肤嫩肌,眼珠乌黑如黑水银一般,不妖媚却是我见犹怜清秀可口。

她嘴角漾着淡淡的笑容。更为她平添了几分风情。

江流眼中划过一抹满意,随手扔给了老鸨几锭银子。“好,就要她了。不过……”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一拍手,“我春妈妈是什么人啊。这准是未开苞儿的黄花闺女!您啊,就好好享受就是咯。”

江流挥挥手,老鸨识、趣的福了一礼,退下了。

江流勾着女子的下巴,凑近去深深的嗅了一口。“嗯,今儿你就陪我吧。”

女子倒是乖巧,笑着给江流宽衣解带。

江流眼底情绪不明,按下女子的手,“这事儿还是男子来做比较好。”

女子柔声道:“贱妾名唤阿染。”

江流低低笑了几声,抱起女子朝正中间的拔步床大步走去。

放下层层帷帐,江流大手一挥,女子身上本就薄薄的衣裙尽数落下,像是偏飞的蝴蝶一样。

“这身衣裳不适合你。”江流目光在女子雪白纤细的胴、体上划过。大手落在遮挡着女子柔软双峰的肚兜,嗤笑道:“这个,多余了!”

扯下肚兜,两只柔软的白兔跃入眼底。

一手揉搓着女子柔软双峰,一手不忘探入女子下、身,手指进入她有着茂密青草地的细沟。

女子面色潮红,显然是受不了江流如此的调、情手段。

江流是个阅尽群花的风、流子。红纱帐中的手段自是不少。

“公……子、别、别……啊……啊……”女子将受不住的呻吟了起来。

江流笑了笑,他甚少笑,这一笑倒是多了几分风、流子弟的味道。

“公子……”女子抬起手轻轻推他,软软的央求着。

江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粗暴的将女子双手固定在头顶,一把扯下女子亵、裤,不带丝毫怜惜的冲刺了进去。

“啊!!!”女子尖叫,这是她的第一次,突如其来的疼痛险些使的昏厥了过去。

女子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江流眼底却是清明一片,身上锦袍也是没有丝毫褶皱,这不像是一场欢愉的情、事,倒像是为了完成既定的任务。

女子口中不断呻、吟:“公子、公子……”

江流闭目不语,将头埋在女子双峰之中,像是沉浸在女子的温柔乡中。

“江公子,真是温柔啊!”女子冷笑道。

江流握住女子手腕,叹口气,“我还在你身体里呢,怎么能这么绝情。”

说着,身下那物故意在女子体内动了动。

女子咬牙暗恨,一招失手不知还有命活没。

另一只手掏出另一把早就藏起来的匕首,疯狂的朝江流刺去。

江流一闪,身下那物也从女子身上拔出来,淫、靡的声音响起,女子脸色苍白。双手使着匕首。不顾下身的疼痛,定要江流性命!

江流功夫也不是盖的。女子跟他对上,或许以往还有赢的可能。但明显的,她受了伤,虽然,是因情、事而受。但是,她多日筹谋就是为了刺杀江流,不惜一切也要成功。

女子功夫不弱,特别是刺杀上的功夫,她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江流跟她过了数十招,沉声问道:“你跟苏家什么关系?!”

女子啐道:“呸!就凭你也配知晓我主姓甚名谁!”

江流笑了笑,“本来还想将你纳入房中来着,看来是可惜了。”

等药堂活计来望春楼找江流时,推门而入,就见江流正端坐着喝茶,面色甚是平静。

地上躺着一具女尸,很安详的面容,她死时没有经历过太大痛苦。

四爷下手可真轻。活计想。

“干什么?江小五”江流不悦的问道,本来一场好好的情、事,居然惹来刺杀,搁谁身上谁能开心啊。

江小五拱手回道:“回四爷的话,您之前一直让小五呆在药堂看药堂的生意。今日来了俩兄弟前来卖人参。”

江流道:“只是人参,来找我干嘛?”

江小五回禀道:“那只人参将近千年。富伯曾说江家需要这棵人参。”

江流说:“千年人参虽然稀罕但以江家财力未必找不到。”而且,江家库里就有几株千年人参吧。

江家有人需要的……江流眼眸一亮,难道是那件东西,要真是那件的话,他倒是真得去看看了。

江流起身,一指地上女尸,“收拾了。”

江小五回道:“是。”

待江流走后,江小五啧啧叹了几声,“好好服侍四爷还不知福。真是……”

望春楼背后的大老板正是江流。这点连望春楼老鸨都不知道。

等了好久都没见江家大老板来的白彩真心烦了,就跟陈墨轩咬耳朵:“诶,阿轩,你看啊,江家这人谱好大哦。跟谁摆哎。”

不远处的江大富:“……”他虽有六十有七,但是耳不聋眼也不花好不好!能不能咬耳朵时小点声呢?

陈墨轩嘴角勾了勾,瞅了眼趴在他肩头的白彩,笑道:“说不定有什么事绊住了吧。毕竟,人家家大业大,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白彩撇撇嘴,哼道:“指不定是什么风、流事呢。该不会他去找的是江老四吧,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哼!”╭(╯^╰)╮

江大富:“……”他真的能听清楚啊我说。

陈墨轩安抚的拍拍白彩的雪白的手背,“等等吧,我们也没事。”

白彩美眸一瞪,“胡说!我们要赶去帝都好不好!你还要科举呢!阿轩,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啊!希望啊!”

江大富:“……”

陈墨轩不语,在心底呵呵了两声,他赶什么考啊,不要睁眼说瞎话好不好。

“江流不知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贵客?”江流站在白彩不远处,身后笼罩一片阴影。(未完待续)

170 讲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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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撇撇嘴,背后说人坏话恰好被人听到的感觉真是非常非常的不好受啊。不过,她脸皮厚的很,木关系的很。→_→。

陈墨轩起身冲江流抱拳,“陈某这厢讲过江四爷。”

江流摆手,“无妨。”

白彩观他周身带着情、欲刚散退的缱绻慵懒,却又含着凛凛杀机,心中纳罕,打量江流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江流道:“江某人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请莫要见怪。”

陈墨轩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儿,江四爷是个大忙人,我们都知道。”

是啊地球人都知道。白彩在心里面说道。

“可否让江某人一览那山参,正好估个价,放心,江家一向是将信誉,绝不会亏了两位的。”江流缓缓道。

陈墨轩将盒子递过去。江流接过,见对方用如此随意的态度看这一将近千年的老参,心中对陈墨轩也不敢小瞧。要不是不知道这老参的价值,要不就是不在乎这老参。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陈墨轩跟白彩的穿着打扮。锦绣衣袍,玉冠束发,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钱进帝都赶考的书生。

不过……江流目光流连在这株人参身上,的确是比他以往见到的千年人参还要好的多,就很活了的小人似的。

人参是山中珍宝不假,但也有好劣之分。就像这株,虽然还不到一千年份,但是由于它灵动异常,品质绝对要比千年份的人参要好的多。

思及此,江流也不再多想,这株人参势必要留在江家。如若不然……

“不知两位开价多少?”江流笑问。

白彩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谁不知道江家四爷是个冷面阎王啊。这么一笑,要吓死个人是怎地啊!肯定没好事。

白彩再傻也知道江家需要这株人参,虽然不知道她的这株人参跟别的人参有什么不同。但是,瞧江流慎之又慎的模样,就知这株人参的不凡之处江家肯定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还急需。

不过,白彩一想,空间出品必定精品,不凡也是对的啊。不过,江家人怎么会那么眼尖呢?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啊?

白彩思索着,她不傻,但绝逼是怕麻烦的那种。

“五万两。”陈墨轩笑着伸出了五个手指,一个巴掌。

白彩(⊙o⊙):“……”她觉得一万两就是高价了的说,怎么阿轩比她还要狠啊。

江流扣上盒子,目光直直朝白彩看来。“还是不要狮子大开口的好。”

白彩:看我看嘛啊!现在做主的是陈墨轩啊我摔!

不过,江流也是够精明的。一眼就能看出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江流目光定格在白彩精致隽秀的脸上,缓缓笑了开来,“这位公子,很眼熟啊,不知我们曾在哪见过?”

白彩心说ji、馆的房顶上。“哦~~这样啊,不过,我是没见过您江四爷的。可能是我长了张路人脸吧。你见着谁都感觉像我。”白彩大言不惭的说道。

江流意味深长的笑了:“路人脸啊——”

他还头一次见这么精致绝世的路人脸呢。那他以前睡过的女人岂不都成了垃圾不是。江流心里想到。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得把这株人参拿下来。

江流直接道:“五千两。”

白彩(#‵′):奸商!一口就砍掉了四万五千两。

陈墨轩从容道:“四万五千两。”

江流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七千两。”

一旁的江大富看的心惊,心里想着要四爷多出几个钱把这人参给买下来,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陈墨轩单手撑着头,头也不抬的说道:“就是四万五。江家四爷,做人不能太小气不是?”

江流道:“其实做人太贪婪了也是不好的。”

陈墨轩缓缓的抬起眼,狭长的凤眸中满是不容置疑。

江流看得出陈墨轩并没有将他看在眼中,这个认知让他感觉很不爽。“四万五是不可能的。”江流道。

陈墨轩说:“那我也只能另寻别家了。”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江流冷冷的说道:“一万两,行吗?”

白彩在陈墨轩身后探出个脑袋来,问:“那四万两吧。”

“一万五。”江流咬牙道。

“三万八。”陈墨轩道。

最后江流以三万两整的价格把这株人参给买下来。简直超出了白彩的意料啊。她想一万两什么的,就不错了。

她人参年份还不到一千年呢。话说,大胤这一千年份的人参也堪堪才价值万两吧?不过,为什么江流还一副“自己赚了”的样子呢?

收好银票,白彩跟陈墨轩就要告辞离去。

江流想挽留一起去吃顿酒,被陈墨轩婉拒。“来日方长,改日再聚。”陈墨轩道。

白彩发现陈墨轩在抬价方面还很有天赋啊。帮她多赚了两万两哎。

陈墨轩哼道:“是江流赚了。”

白彩笑笑:“他当然赚了啊,买卖人要是不赚钱,他就不会买下了。不过。为什么他会强忍着我们也要买下来呢?”

陈墨轩说:“许是他们用的着吧。”

白彩怀里揣着万两银票,欢快的蹦跶着,可是头顶却是问号一堆。“江家即使万年份的人参也不缺,又怎么会单单缺我卖的那株呢?”

陈墨轩笑着与摇头,小白菜怀揣宝藏而不自知,自己可得好好点点她。

“你那人参跟别处的不一样,你没感觉,它是要活了过来吗。那人参有灵性的很。说不定,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来买下的。小白菜,你知不知道,你拿出的那株人参要是到帝都十万两都有人买啊。”陈墨轩道。

白彩到没有因陈墨轩这一番话而感到失落失望什么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这人参也算是白得的,三万两已经够多了。不过,倒是有人看出人参的不同反而让白彩心生警惕,果然,空间里出品的东西对不简单啊。以后,自己还是要小心为好。

陈墨轩见白彩将这话给听了进去,心下开心,遂又跟白彩在扬州城逛了一圈。听闻扬州有个瘦西湖,陈墨轩便想去看看。

这个时代的扬州非常繁华,瘦西湖也是被人推崇之至。

扬州瘦西湖,杭州西湖。

西湖有西湖的美,瘦西湖也有瘦西湖的秀。

两人到瘦西湖时已是下午,日头将落不落。天边的云彩绚丽异常,瑰丽无比。

陈墨轩嘱咐了句:“把钱收好。”便没再多言。他自是知道白彩有收钱的法子。

白彩点头:“晓得了。”她早就把钱扔空间里去了,只留下三张银票备用的。

这时来瘦西湖游玩的人并不多,陈墨轩扫了眼跟塞外风情截然不同的青山秀水花红柳绿,揉了揉额头,说:“你给我讲讲吧,你们书生一定有不少说法吧。”

白彩清脆如淙淙溪水流过的声音缓缓响起:“瘦西湖沿湖有二十四景为最:卷石洞天、西园曲水、虹桥览胜、冶春诗社、长堤春柳、荷浦熏风、碧玉交流、四桥烟雨、春台月明、白塔晴云、三过流淙、花屿双泉、双峰云栈、竹市小楼、平岗艳雪、绿杨城郭、香海慈云、梅岭春生、水云胜概。

瘦西湖又被誉为‘;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怎么样,赞吧?又没有什么心向往之啊?”

陈墨轩见白彩冲自己挤吧着眼,心里好笑,面上却是很严肃的说道:“嗯,听起来很拗口。”

明明都只是个普通的景点,看嘛起那么文绉绉的名字啊。

陈墨轩自认粗人一个,不像白彩,什么都能来个引经据典,骂人都能不带脏字。

行走在瘦西湖湖畔,几步可见一柳,一片绿色的烟雾朦胧。

山茶、荼蘼、碧桃、杜鹃、石榴、木槿开的正盛,好似片片的彩云袭来。

白彩跟陈墨轩站在大虹桥上远眺着绿水清波,不时有画舫划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天下西湖,三十有六。唯有扬州的西湖以其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于诸湖,将其瘦演绎的淋漓尽致。”白彩站在桥上感受着湖面湖风扑来,倍感惬意。

陈墨轩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么多文绉绉的东西。只知道,还挺漂亮。跟塞外荒漠草原囧然不同。”

白彩道:“各有各的美吧。大漠草原让人心坚志强。这个江南青山秀水,你看看也就罢了,沉溺其中,只会让人软了骨头。”

陈墨轩问:“你怎么这么说啊,太不留情面了吧。”

白彩目光掠过湖面看向远方,思绪好似飞过江南,掠过长江在,最好来到大胤的最西面——西南西北。

白彩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再者,这也是事实。”一群软骨头的江南文人。

陈墨轩道:“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吧。”

白彩:“好啊,去五亭桥吧,那里赏景正好。”

在五亭桥上很欢兴的蹦跶了几下,毕竟这是几千年前的瘦西湖的五亭桥啊。白彩很难不兴奋。

“哎哎,阿轩,‘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说的就是瘦西湖,犹指五亭桥。”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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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轩靠在栏杆上,向东看去,远处的湖光山色就是一幅典型的江南山水图景,美不胜收。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只知道,很美很美。

瞟了眼做着各种“古怪”动作的白彩,陈墨轩宽慰一笑,还有更美的在他身边呢。

“咔咔咔……”白彩比划着照相的动作,咔咔咔的拍个不停。

陈墨轩并不如她想象之中的兴奋,不过,也是,陈墨轩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大多时候还是理智的。理智的要人命的那种理智。

白彩拿胳膊肘子捅了陈墨轩一下,“诶,你怎么了?”

陈墨轩扭头看向白彩,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恍惚,“你知不知道蛮族一直都垂涎着大胤啊。”

白彩皱眉,“你说他们干嘛啊?”

陈墨轩笑道:“只是想到就说了。蛮族人不安分啊。不过,我身上也有一半的蛮族血统,也没什么立场来说他们了。”

白彩切了声:“一群傻瓜而已,干嘛要理会他们啊。”

陈墨轩道:“可那群傻瓜很强啊。”

白彩摆手笑道:“再强能有忠王、真武侯强?大胤皇室虽然不是铁板一块,但也差不多了,要是蛮族敢兴起战事。司马霆就敢御驾亲征。不要把皇室当成是软骨头一个,其实则不然。有血性的汉子不仅是蛮族有,大胤也不少。”

陈墨轩默然不语。

白彩没有管他,继续道:“我不否认蛮族有天生的优势。但是明显他们没有利用好这个优势。将其变成了他们的短处。蛮族人有力量,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但是打仗拼的并不只有蛮力啊。虽然突厥有个阿史那衍珠玉在前,但是我觉得还是大胤更胜一筹。”

陈墨轩看向她。白彩连忙举起双手,“我只是实话实说,阿史那衍也只有一个而已。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

陈墨轩笑问:“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白彩趴在栏杆上,感受着暖风扑面。懒懒的说道:“没有不喜欢他啊,我又不认识他,怎么能说讨厌与喜欢呢?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他也是个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吧。怎么能让人推崇至此呢?姬满大哥哥一心想要跟他在战场上交手,不过,我想对方可能连姬满是谁都不知道。不过,突厥干嘛把他赶出去啊。明明是个很好的助力吗。”

那位突厥老可汗估计是脑子抽抽了,即使是义子,留下来好好利用就是咯。做人怎么能那么实诚呢。

陈墨轩看着悬在天边将要落下的太阳,想了想说:“估计是感觉到了威胁吧。毕竟,那不是他的儿子。”

白彩说:“也对啊。不过。他亲儿子也叛变了不是吗?”

陈墨轩说:“所以,这是报应啊。”

两人逛了一会儿,因为陈墨轩没什么兴趣了,便打道回府。

陈墨轩回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轻声道:“后面的小尾巴真是烦人。”

白彩耸耸肩,“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呗,没人拦他。”

两人回到客栈,简单的吃了一顿。就各自歇息去了。

白彩到空间里摘了些葡萄吃着,寻思着葡萄还有苹果等水果都熟了,要不要酿些果酒呢。

说做就做。里面工具都是现成的,她也不要求果酒有多么经典,能当个果汁喝喝就行。

白彩先做了葡萄酒、苹果酒跟蜜桃酒。就是不知道做出来味道如何。

空间田地里地瓜、玉米、花生又熟了一茬,白彩拿着锄头,将它们挨个刨了出来。

可累人了,她虽然种的不多。但是三种加起来,也够她呛的了。

等白彩忙完。地瓜花生跟玉米已经堆成了都有小山一样高了。

白彩无语,黄澄澄的地瓜。红皮黄皮地瓜还有个大饱满的花生。收获了是一回事,不能用却是另一回事。

她也想把地瓜拿出去,但是怎么跟阿轩解释?

白彩想了想,等回到西前村后,那些地里种的地瓜跟花生玉米也已经能收获了。

还好还好。白彩庆幸着。

不过,一回头,就碰见了一片西瓜田,又让她好愁一顿啊。

干脆摘了都放冰泉边上吧。白彩一咬牙。撸撸袖子,又开干。

陈墨轩斜靠在窗前,静看天上明月,静听虫鸣风声。眼底清明一片,依稀可见丝丝笑意。

扫了眼门后,陈墨轩笑着摇头,小白菜太狠了,这么整人干什么。

嗯,再让小白菜陪着章家玩几天吧,得为回去做打算了。陈墨轩心说。

他本以为白彩来江南是本着“为帝出谋,为皇划策”的目的来着。没想到却不是。

难道仅仅是为了赚几万两银子?陈墨轩摇头,小白菜虽然缺钱也爱财,但绝不会是为了几个银子毛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江南还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

钱越程对白彩明显没什么好感,白彩却其丝毫不留情面。

面对江家也是,在陈墨轩的印象里,白彩也曾当过一年的权臣,怎么着也得拉拢拉拢吧?

没想到不是。

倒像是在想方设法的划清界限。

到底跟谁呢?

帝都白家?

陈墨轩细细想了想,嗯,也对,他没见白彩对白蝶这个妹妹有多热情,倒是表面上的客套。

虽然这也有白彩自小跟白蝶不熟为白家所不喜的原因。但是,怎么说,白蝶现在也是司马霆的贵妃,与她交好,对白彩只有好处吧?

难道白彩还看见了其中的坏处?陈墨轩皱眉。

白彩看到的东西以他的眼睛未必能看见。

蛮族权势争分虽然厉害,但大多也只是明刀明枪的明着来,哪有大胤朝堂上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陈墨轩忍不住好奇起来,白彩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从十一二岁到十七岁,白彩一直都是混迹官场。

陈墨轩想,他十一二岁时在是战场上扛着大刀跟敌人拼命,真刀真枪的玩儿。白彩则不然,一步一步走的都很小心翼翼。

虽然,他不明白,十一二岁的白彩是怎么进入官场的,不过,他想,白家家主权势滔天,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都不容易啊。”陈墨轩望着高悬在天边的明月,不知道这样轻松的日子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当白彩知道他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时会怎样?

暴怒还是失望?

陈墨轩不知道自己期望哪种。他期望着白彩把他放心里,但又怕白彩恨他的隐瞒。

白彩在空间里发愁,陈墨轩也是心情郁郁。那边跟踪陈墨轩跟白彩的探子更是犯难。

他们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可以报告给主子的事啊。

江家。

江流拿着今天收来的人参给他大哥和二哥瞧,“怎么样?上品吧。”

江洄点头,抬头问江流:“你是从谁手里收来的?”

江源也道:“是啊,这可是救命用的啊。这样二姐也不必犯难了。”

江流心中略得意,面上却是沉稳的紧。“是从俩要到帝都赶考的兄弟手里收来的,不过,我想那估计是拿来唬人的。一身华服还缺钱?我是不信的。不过,那俩兄弟一个赛过一个,倒是让人无从下手,我让人去跟着他们,现在应该要来复命了吧。”

有贴身小厮在江流耳边说了些什么,江流一笑:“看,正说着,他就来了。”

那探子不是别人,正是江小五,他苦着张脸,走了进来。扑通一声就给江流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小五无能,愧对四爷。请四爷责罚。”

江流问:“跟丢了?”

江小五道:“没有跟丢,只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们,住在悦来客栈。”

江源跟江洄道:“大哥,悦来客栈是个很扑通的客栈,他们有了大笔钱难道不是好好享受一番的吗?”

江洄笑道:“也许真是到帝都赶考需要钱呢,你先把那二人衣着样貌今天去了哪做了什么跟我们说一遍。”

江小五大大的松了口气,大爷说话了,四爷就不会再罚他了。

“嗯,那两人,一人是一身天蓝色镶银边的常服,相貌很是出色,嗯,应该说是绝世。很美,很好看。”江小五绞尽脑汁想想出个好听点的形容词,奈何腹中笔墨有限,只得作罢。”

江源道:“我们没让你说他长得有多好看。”

“哦。”江小五继续说道:“嗯,还有另一人,个子要高一些,眼睛不是黑色的是琥珀一样的颜色,俊美非常。他们两人从药堂出来,就直接到了瘦西湖游玩。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小,属下也能听清一二。

那个绝世的公子说起瘦西湖来是头头是道。看起来像是读过神多书的人。但是那个个子高些的却不像,他还嫌弃瘦西湖各个景点起名起的太文绉绉了。”

江流懒懒的抬了下眼皮,“那么说该赶考的也应该是那个小白脸啊,怎么也不能是陈公子啊。”

江源眼皮一跳,直接很不妙,他僵硬的扭头问江流,“你说他们一个姓什么?”

他怎么说从刚才江小五夸那个蓝衣公子有多美时,他心头就直觉不妙呢。

江南是多美人不假,但能当的起绝世的又有几个?(未完待续)

172

江源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却听江流继续道:“他姓陈,至于那小白脸姓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估计不是兄弟。样貌相差太多了。不过,做主的却是那个小白脸。”

江源嘴角抽抽了几下,道:“你别总是一口一个小白脸的叫。”

“哎,小五,我问你,那俩人还做了什么,尤其是那个蓝衣公子。你给我说说。”江源转头跟江小五说。

江小五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嗯,他们回去时,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些小东西,不多,但是那蓝衣公子一直在砍价,有些乐此不疲的感觉。”

“砍价啊。”江源感到自己非常非常的头疼,这不正是白彩的爱好吗。

江小五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那位非常非常漂亮的公子还买了好多我们扬州小吃呢。一边走一边吃,吃的鼓鼓囊囊的,就跟个松鼠似的,那时候我才觉得他是个人而不是神仙。”

见江小五一脸神往的样子,江流气的踹了他一脚,妈、的啊,出去跟个人还迷上了人家,这要是人家让他来杀他这个主子,江小五是不是也照办不误呢?

江小五委屈个要死。他凭什么要挨记窝心脚啊,自己这个主子脾气怪的很,还整天冷着张脸,哪有那个漂亮公子好呢?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说说算了。

江源皱眉,“你踹他干嘛啊,他又没说错,行了。小五你去账上支五十两银子权当是你这跑腿钱跟伤钱吧。”

江小五感激离去。

江流看了眼他三哥,问:“三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源叹口气,“我也只是猜的。那个美貌公子应该是白彩。”

江洄颇有些讶然的说:“怎么会!白彩他又不缺钱。怎么会纡尊降贵的来江家药堂卖人参!”

江源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道:“怎么会?大哥,你可别忘了。白彩写的那个话本本我们可是给了他九千两银子。你当他不缺钱啊。他可是在西前村自己开荒种地的人。嫩呢过不缺钱?”

江流恍然道:“怪不得当着江家四爷的面说他坏话被听到却无丝毫畏惧呢。敢情是个有背景的人啊。”

江源望了眼桌上放着的人参,“钱货两清了,你们倒是不用担心。”

江流道:“担心什么?没想到白彩真怂。”

江源道:“你知道什么,当心什么时候被他害死还不知道。”

江流张口就要说些什么,江洄见状赶忙打断,“好了好了。我等着去给你们二姐送去,她这身子是该好好养养了。夜深了,都去睡吧。”

江流道:“赶人也不带这么赶的啊,明天我就去会会白彩。不过,那姓陈的是怎么回事?”

江源道:“是陈墨轩。他是西北一行商,据说有一半的蛮族血统,跟白彩是至交好友。”

“白彩居然还有至交好友?”江流一面跟江源走外走,一面讥讽的笑道。

江源抬头看天,天幕上缀着几颗星,一轮明月高悬天上。斜靠着栏杆,江源笑着告诫自己的弟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江流能当江家在天启的大掌柜。定然是有本事有心计的人,闻言,他一撩鬓梢的长发。“三哥觉得我不如白彩?”

江源摇头,道:“你们是各有所长,他人不坏,你要是真跟他熟了,发现他要比我们都要好的多。”

江流对此嗤之以鼻,只当是自己三哥在说白彩的好话。一个在朝堂浸淫多年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况且,白彩还未及弱冠就能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能说这样的人好吗?

等第二天江流去悦来客栈找白彩跟陈墨轩时,却被掌柜告知他们二人已经退房离去了。

白彩一大早拉着陈墨轩起来逛街。顺便将房间给退了。

陈墨轩想:难为她睡的晚还起的那么早。

扬州城很大,足够陈墨轩跟白彩逛的了。

陈墨轩也看出来了。白彩是逛够了,想回西北了。什么等半个月之后再回去啊。应该等不及了吧。

“你不回帝都了吗?”陈墨轩夹起一个虾饺蘸蘸醋,抬眼问道。

他们现在在一个小饭馆里品尝这里的江南小吃。

照例是墙角靠窗的角落,不显眼,却又能清楚的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

白彩美滋滋的吃着刚出笼的蟹黄包,味道很鲜很正。听陈墨轩这么问,白彩想了想说:“还好吧。我不是说了过几个月之后会回去一趟的吗。你别忘了,帝都可是出了名的销金窟啊。不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陈墨轩笑笑,狭长的风眸中带着丝丝暖意,“只是回去少不了麻烦吧?”

白彩道:“有些麻烦是迟早要来的,你能说在西北就没有人找我麻烦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有人要是想找我麻烦,在哪里都能找。我不回帝都是不想牵扯进白家那些破事中去。”

陈墨轩哦了一声,“那你得小心你那妹妹了。”

“白蝶?”白彩问道。

陈墨轩点头:“挺有手腕的女子。”

白彩笑笑:“厉害就厉害呗,我又惹不着她。”

陈墨轩皱眉,他没有说的是,他在白蝶身上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白蝶身上的味道他十分不喜。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跟白彩解释。陈墨轩一时犯了难。

他却不知道,白彩一开始,就提防着她那个贵妃妹妹,能将嫡母嫡姐赶到西北任其自生自灭的人,你能指望她看在你是她兄长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吗?不可能的。白彩很清楚。

不过,她终究是要回到帝都的。白彩发誓,要将帝都那些贪、官腰包里的钱给掏的一分不剩!

嗯,这么说来,还是得快回到西北才是啊。白瓷玻璃什么的,都得赶快生产了啊。

嗯,还要再扩招一下才好,不过,人多了心也就野了。白彩心说。

她得在年后或是年前赶到帝都才是。

要是阿轩还能跟她一道的话,嗯,就年前吧。早去开张早赚钱。白彩心里愉悦的想着,嘴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只是,她却没想到,陈墨轩却不能陪她一块去帝都。帝都之行,注定只能是她一人孤独的旅行。

白彩想,在这个已经不算陌生但还是很陌生的时代,能有一个朋友时刻陪着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当然,陈墨轩更幸运了,因为他碰到了她吗。

“多买些新鲜玩意儿回去给白小多玩,还有绸缎。江南的绸缎绢纱最好了,给芳娘买些。哦,当然,还得买些给不弃大哥和柳絮做身夏裳的。给白桦买套文房四宝。诶,阿轩,你不买吗?”白彩碎碎念的说着,扭头问一直沉默的陈墨轩。

陈墨轩耸肩,“给谁吗?祺勒他们又用不着。”

白彩说:“买些布匹吧,难得来趟江南,总要买些才好。”遇上这么冷心的主人,那些手下不寒心才怪了。

两人去了一家绸缎庄,抬头一瞧,呵,又是江家的。

陈墨轩感概万分:“江家真是无处不在啊。”

白彩嘴角抽抽了几下。“还真是。”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江家的财力之大啊。

陈墨轩一指对面,“呐,对面是罗家的。”

白彩:不愧是对头啊。

买东西当然是得货比三家啦。白彩虽然在江南小赚了一笔,但是,该省就省不是。

江家绸缎庄跟罗家绸缎庄价格基本一样,不过,白彩观江家绸缎庄色彩鲜丽的居多。罗家则更讲究个稳字。两者可以说个各有春秋吧。

在江家绸缎庄白彩准备买几匹色彩香艳的绸缎准备拿回去给白芳蔼和白小多做几身衣裳。

只是这花色什么的很多,一挑起来就容易挑花眼。

白彩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选出来。

江家绸缎庄活计也有耐心,当然,陈墨轩跟白彩那一身华服唬住了给他们。

“哼!把你们店里最贵的布和衣裳给我拿出来!”白彩正挑着,就听身后嗡嗡一片。

白彩回头一瞧,眼角一抽,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大胖子,几乎是胖成了球的大胖子,目测得有三百多斤吧,正冲绸缎庄活计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去给我拿来!”

那活计懒洋洋的说了声:“你谁啊你,我们店里最贵的衣裳你买的起吗?那可是价值百金的!”

白彩跟陈墨轩对视一眼,这伙计演技不错哦。

“哼!”那胖子一环胸,环了好几次都没有环上,也就作罢了。凸起的肚子一颠一颠的,说话时还大喘气。白彩想,你一句话能说顺溜吗?

胖子一面喘气一面说:“我是罗家大少爷!哼!还不快把你们最好的衣裳给拿出来!”

白彩讶然,你是罗家大少爷那你就去对面买衣裳去啊。你罗家的铺子可就在对面啊。

难道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还是神插刀啊。

那活计一听,面色一变,赶忙笑道:“原来是罗大少爷啊,快!快!里面请!我们店正好有件适合您的衣裳,不过,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您看……”

“给!”罗大少爷罗隽星非常阔气的一挥手,一旁的小厮赶忙奉上一沓银票。

白彩:“……”有钱也不带这么花的吧?→_→(未完待续)

173 刀息

江家的镇店之宝真心能闪瞎人的狗眼。

白彩强忍着抬手揉眼睛的冲动瞪大眼睛看着江家绸缎庄掌柜的拿出的这件“镇店之宝”!

比金缕衣还要金缕衣的衣裳啊。

这是一件镶着满满的金银珠宝的外袍。轻轻一抖咯,就可以听见上面金银厚重的声音。

蓝宝石红宝石翡翠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白彩嘴角抽抽,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衣裳明显是粗制滥造的,虽然上面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这也并不能遮掩,上面的宝石是随意镶上去的事实。

陈墨轩凑在白彩耳边轻声说了句:“那些宝石都是劣质的,光好看没什么价值。”

呵出的热气扑打在白彩耳根处,白彩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回道:“我也看出来了。”

宝石还有好坏之分呢,有的也就表面是好看的,里面真是坏透了。

不过,上面的金银可是实打实的。

白彩放下手中挑拣的绸缎,饶有趣味的看起了眼前这滑稽的一幕。

那罗隽星大少爷显然是被这件流光溢彩的“华服”给吸引住了。

他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多少钱!”

活计赶忙道:“五万两。”

罗隽星大手一扬,继续道:“还有什么贵的衣裳尽管给我拿来。不贵不要!”

白彩(⊙o⊙),不贵不要?她都要仇富了啊。

陈墨轩笑着摇头,随手挑了几匹绸缎,清一色的深色。反正都是给不懂得个审美的大老爷们用的,用什么亮色。他本来还想买几匹麻布棉布,但是一看,这里的棉布质量还没白彩的纺织厂里的棉布质量好,不顶穿。也就算了等什么时候。向小白菜买吧。

与其让别人赚他的钱,还不如让小白菜得了去呢。这么一想,陈墨轩心里很是开心。

掌柜的赶忙让伙计去取那很贵很贵的衣裳,罗隽星得意的哼哼了几声,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白彩心里暗暗的想到,这人真是富态啊。不过。大夏天的体味一定也很重。

江家绸缎庄今天可算是赚了个盆满钵盈,且不说别的,就是罗家大少爷在江家店里大出血,为江家绸缎庄的营业额贡献了不少,就足以成为扬州城近日的谈资。

罗隽星身边跟着俩小厮。见主人如此,不但不规劝反而一个劲儿的叫好。

瞧着罗隽星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白彩心里冷笑,罗家跟江家到现在可是高下立现了啊。

罗家大少爷不顶用,但是大少爷的爹是顶用的,当然,罗家嫡系跟旁系还有不少顶用的人。

旁系的罗大成就是一个,不过。罗家各房斗争也挺厉害,尤其是嫡系。

另外,有着江家旁系顶替嫡系的前车之鉴。罗家嫡系对旁系很是忌惮。

这并不是很隐秘的秘密,稍打听就能知道。

罗家现任家主正是罗隽星的父亲,他有五个儿子,罗隽星最大,奇诡的是,这五个儿子都是嫡妻所出。

除了大儿子罗隽星。其余四个儿子都很聪明,当然。勾心斗角什么的也很厉害。

单是这一点,罗家就在江家面前落了下乘。

江洄是旁系上来的不假。单是江洄、江流还有江源兄弟三个可是团结的紧,当然,还要加上一个已经成为礼王妃的江汀。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岂是一个麻烦了得?

白彩挑好了绸缎,也没再去想这些看似与她无关的事,便付钱走人。

走出江家绸缎庄,就见对面罗家绸缎庄的掌柜的正翘首以望。当然,望的是里面那个败家的大少爷。

陈墨轩指着对面的罗家绸缎庄,问:“还去那里看看吗?”

白彩摇摇头,“算了,回去吧,找间客栈住。”

她跟陈墨轩一人抱了几匹绸缎,就近找了间客栈住下了。

把买来的绸缎仍床上,白彩点了点自己的行礼。其实不多,大多是白蝶赏给自己的东西。

无外乎是些金银珠宝,大多精美,当然,还有些大块银锭子。

这些东西有大部分被白彩扔在空间里了,还剩下小部分是放在包袱里的。用来装样子,要不然,她怎么跟阿轩解释她那些得来的赏赐去哪里了呢?当然,陈墨轩是不知道她到底得了多少赏赐的。白蝶的赏赐是一波一波来的。每一次都不多,但是加起来就不少了。

收拾了收拾,现在不过也正是上午头,白彩仰躺在床上,翘着腿,抬头翘着床顶帐子,眯了会儿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

陈墨轩透过墙缝瞧白彩睡的正熟,笑了笑,隐去了身形。

这墙缝很细,不过,于他正合适。

眼睛像是不经意的扫过房檐一角,陈墨轩眉梢一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近乎透明的光线。

伸手掐了个诀,隔绝了声音,可不能打扰到白彩,小白菜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

“你……”苏宛被掐着脖子,蹬了几下腿,可是陈墨轩手上实在是太过用力,他都说不出话来。

陈墨轩本来是临时起意来偷看一下白彩的睡颜来着,没想到,却碰到这一幕。

有人在白彩房顶。虽然不一定针对的是白彩,但是陈墨轩却是不能留有隐患的。

于是,就将苏宛这小子给抓了下来。

陈墨轩点了苏宛的几个要命穴道,将他扔在自己屋里,准备好好问问他。

他还没准备杀人,应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杀人了。在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有大半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当然,都是他杀别人,要不然,他也不能活着来到大胤,还能遇见白彩。

“怎么回事?”陈墨轩坐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问跪在地上的那个很是狼狈的少年。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如今的好脾气,以往要是碰上这种事,甭管事情如何,杀了算了。管他去死啊。

可是,现在,他居然能心平气和的来问上一问。陈墨轩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苏宛从小就被训练着如何杀人,他曾见过不少的人,比如他的那些前辈长辈,俱是一流的杀人好手,他们身上的气势隐匿的很好,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们身上的“势”。无关杀气也无关力量只是在岁月的锤炼中得出的势。

他们手上沾上的血恐怕一辈子都洗不掉了。厚厚黏黏的一层层。都是死在他们手上的人的血液,。

他很会观人面相,这也是杀手的必备课之一。虽然他们是为了钱而杀人,但是要是为了钱而赔上自己的命,苏宛就觉得那太不值当的了。

是以,他很会察言观色。眼前的这个俊美男人,有着不输于他的那些长辈们的势。

苏宛忍不住心惊,这个男人杀过多少人?才能造就了他如今的势?

当然,陈墨轩身上的势有一部分是天生的,这点,苏宛并不清楚。

陈墨轩瞧苏宛神游天外,遂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来做什么?”

他说的话声音并不强势,相反还好听的紧,但是苏宛却是无端的打了个寒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宛想,他自己还年轻,眼前这个男人一招就制住了自己,明显是个高手,嗯,他们老苏家的最厉害的高手来了都未必能讨的了好。何必他这个刚新鲜出炉的小呢。这么一想,苏宛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清清嗓子,道:“我是来找王小明的。”

陈墨轩问:“王小明是谁?”

苏宛喉头一哽。什么啊,“王小明”就在你对面啊,你不认识人家王小明你还敢多管闲事啊。

“他就在你对面。”苏宛实话实说,他感觉这人不是个好想与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要了自己的命。

陈墨轩一指隔壁,“哪个?”

苏宛道:“就是那个跟小白脸一样的漂亮公子。”

陈墨轩心知他说的就是白彩,不过,白彩什么时候改名叫王小明了啊,这么路人甲是名字。

“你为什么找他?”陈墨轩笑问。本就是俊美无畴的一人,再衬着琥珀色眸子中点点的笑意,为他平添了几分暖意。

苏宛心说:这么狠的人却生的如此好皮相,老天真大大的不公啊。

“他给我下了毒。”苏宛扬着脖子说道。呜呜,他就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他还年轻啊。

陈墨轩心说,怎么可能!

不过,仔细打量了地上那个表情倔强却又很识时务的小鬼,陈墨轩心里浮现出了个念头。有个人在小白菜身边保护她也是好的吧。虽然,估计没几个人是小白菜的对手。

陈墨轩问:“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家住哪里?”

苏宛自问是个有节操的杀手,是不会屈服于敌人的淫、威之下的。虽然,他已经屈服过一次了。但是,涉及到家族秘密,是绝对不能说的!

“哼!”苏宛很有骨气的扭头不看陈墨轩。

陈墨轩手指轻轻动了动,苏宛缠在手腕的细丝线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浮现了起来。

一根一根的密密麻麻的丝线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陈墨轩面前。

陈墨轩一腿盘起,另一只腿却屈了起来,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托着下巴,这样的他,十分的落拓不羁。

“刀息。”陈墨轩说。(未完待续)

174 霸王餐与桉树

苏宛瞳仁一缩,这是苏家最大的秘密,原因无他,能成功练成的人不多,见识过刀息的人也都永远的闭上了眼,当然,白彩除外。

是以,苏宛这次来不仅是为了找“王小明”要解药,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白彩。不过,没等他从房顶上下来呢,就被陈墨轩这尊杀神给发现并且活捉了。

还是一招制住的那种,真是令人伤心。

廊檐下铁马叮当作响,陈墨轩以为江南不兴这东西,没想到,也有客栈挂啊。

陈墨轩还当只有寺院什么的,才喜欢铁马这种扰人清梦的东西。

“你来并仅仅是为了寻找解药吧?”陈墨轩问。

苏宛一凛,连忙道:“还能是什么啊。王小明比我厉害。我可不敢……”

“没有苏家人不敢的。”陈墨轩直接打断了苏宛的话。

苏宛梗着脖子道:“什么苏家啊!你别胡说!”

陈墨轩哼了声,道:“我说苏家什么了吗?做贼心虚!”

“你!”苏宛气结,要不是全身内力被封,他也不至于无法反抗,当然,反抗了也跟没反抗没啥两样。充其量是活着或是死去的区别而已。

陈墨轩倒是对苏宛的愤怒全然不见,困兽之斗而已。“我想,你是来杀掉她的吧?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反而被她给杀掉呢?”

苏宛一愣,他知道“王小明”是比他厉害的,但是,他精心钻研刺客之术这么多年,要是拼上一把或许有可能……

但是。那样的话,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其实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他是来杀人的,要不,眼前这个杀神估计会先撕了他。

“天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老天啊——”

“老天啊!”

……

陈墨轩还想问些东西。但是很抱歉的是,楼下很不配合的响起了阵阵哀泣的声音。

虽然听起来百转千回柔情似水,让人心生怜惜,但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陈墨轩皱眉,这声音未免也太扰人了吧。这样小白菜的午睡还能睡成吗?

伸手解开苏宛的几个穴道,陈墨轩沉声道:“跟我出去。”

苏宛动了动肩膀,他穴道只解开了几个,内力还被封着呢。对上陈墨轩,苏宛也不敢说什么。乖巧的跟在陈墨轩身后。想着伺机逃脱出去。

他的小心思陈墨轩是一清二楚,不敢,他有的是治人的办法。

“诶,阿轩。”白彩还保留着前世的习惯,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立马醒来。

楼下动静那么大,白彩想不被吵醒都难啊。

苏宛低头跟在陈墨轩身后,自然听出了白彩的声音就是那天“王小明”的声音。

“真是的,大中午的还什么啊。都不让人歇息了。”白彩趴在栏杆上嘴里抱怨似的嘟囔着。

陈墨轩说:“下去看看吧。”

白彩“嗯嗯”了两声。“好啊好啊,看热闹什么的最好不过了。不过,扰人清梦最可恶了。”

陈墨轩见白彩握拳做咬牙切齿状。笑着揉揉她发顶,道:“揍他!”

白彩握爪,“阿轩上!”

陈墨轩:“……”

苏宛在背后只差捂着肚子大笑了,凶物跟凶物果然是朋友,啧啧,看看。太凶没朋友了吧?

“奴……奴家冤啊……呜呜……”楼下大堂身形身形高挑苗条的女子以袖掩面而泣,一身深红曲裾秀出了她窈窕的身姿。一头墨发松松的挽了个髻,一根木簪子斜插在发髻上。此时。她正控诉着这世道的不公(大概)。

客栈掌柜的此时正犯难,这大中午头的不少客人都在歇息着,却偏偏碰上了吃饭不给钱的!

掌柜的忍不住爆粗口了,你娘的啊。要你给钱,你还一副强、暴了你的样子。老子是开的是客栈不是黑店!

“呜呜呜呜……”大滴的泪珠从女子指缝落下,她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较之一般的女子要长一些。

女子的的手背并不白皙,黑黢黢的皱巴巴的,像是干过许多粗活。但是她的手指是真的又细又长。看起来应该是很该是注重保养的。略矛盾……

客栈里人来人往的,已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国人看热闹的习惯都改不掉啊。

有凑热闹的就问:“掌柜的,这位小娘子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一大男子可不能这么逼迫一弱女子啊。”

女子闻言,哭的更是悲戚难掩。

白彩伸出手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掰着陈墨轩的手掌仔细看了一会儿,末了,得出一个让人无语的结论。

白彩冲陈墨轩使了个眼色,陈墨轩无奈的揉揉额头,上前几步跟掌柜的道:“掌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姑娘欠你多少钱?”要是不多的话,他就给还了,这么扰人也真是该死!

掌柜的叹口气,冲陈墨轩拱手行了一礼,“不多,一百两。”

“一百两?”周围尽是一片倒吸声,天,这只是个普通的客栈,这姑娘是有多能吃才吃了一百两啊。要知道,一百两可是能够普通人家两年的嚼用了。吃好穿暖,三餐有肉足以。

周围有人就说:“这样的女子千万不能娶回家啊!”

白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没错,太败家了!谁能一顿吃一百两银子啊。

“公子~~~~”女子扑向陈墨轩的怀中,哀声连连,“奴就是卖身也不要公子替我为难~~”

这说的叫什么话啊!白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阿轩还没有说要给你还钱呢!要不要脸啊这人。

“奴家,是不要公子的钱的。”女子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冲掌柜的福了一礼,“掌柜的,奴家可否拿物抵债?奴家自福建而来,初到贵宝地给您惹了些许麻烦,实在是抱歉的很。”

女子抬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周围人纷纷惊呼。

原因无他,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美了,翦水秋瞳,柳叶眉,丹凤眼,眉间一颗朱砂痣。只是可能是舟车劳顿的原因,一张小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让人忍不住的怜惜起来。

白彩心中纳闷,这人长得怎么那么眼熟啊。

不过,白彩又想,她手是黑的,脸却是长得很漂亮,虽然,现在看起来蜡黄蜡黄的。但是,怎么看,也不应该是个普通村妇吧?

不过,现在阿轩应该没事吧?

白彩都不敢去看陈墨轩的脸色了,是她把陈墨轩给推出去的,现在惹上这么个麻烦,陈墨轩还不知道怎么在心里念叨她呢。

陈墨轩的确是在心里念叨白彩,倒不是因为生她的气,而是深以为这么有意思的事,白彩没来掺上一脚,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事情很有意思呢。陈墨轩往后退了一步,环胸冷眼看着那个女子跟掌柜的交涉。

侧头见白彩在“眼巴巴”的望着他,陈墨轩心里得意的笑了笑。冲白彩招招手,白彩会意,颠颠的跑到陈墨轩身边。

一直垂首立在白彩身后的苏宛见状,将身形没入在人群之中,溜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女子从包裹中拿出一些碎银子,但很明显,不够一百两之数。

掌柜的也不好让人把她赶出去,自己跟个女子置气,明儿这坏名声就会传遍整个扬州城。

他家店在扬州城名声不错,祖辈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可不能坏在自己手上。

女子脸色也不好看,她只是饿极了而已。

“奴家还有从海外带来的奇树,不知能不能先搁这抵押一下。”女子柔声问道。

掌柜的问道:“什么树?”要是檀树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抵押的。

女子指着窗边一用布包着的树苗,“就是它,我本想着拿去帝都卖钱的。”

白彩看着那树苗很细也不长,叶子是对生的,很小,是阔披针形。怎么感觉又是略眼熟啊。╮(╯▽╰)╭

“这是大叶桉树。”女子低声道。

白彩一凛,大叶桉树,不就是桉树吗,它现在不还是在海外好好呆着吗?怎么在这个时代连生在澳大利亚的桉树都蹦了出来啊。

掌柜的是不知道什么的大叶桉树的,于是就问:“那是干什么的?”

女子委屈的对着手指,讷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都用来烧柴。我就是想拿着看看有没有人买树苗。”

不用问了,看女子落魄成这样,一看就是没人买好不好!

掌柜的:“……”

围观的群众:“……”

白彩:“……”桉树是个好东西好不好。

陈墨轩:“……”

掌柜的急了:“你别随便拿个破树苗搪塞我,千里迢迢的,你这树苗还能活下来啊!”

也是从福建到江南,路程够远,这女子怎么可能一路带着个树苗呢?再说了,这树苗能活下来才怪了。这是周围人的一致心声。

女子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也只能是美眸含泪,一脸悲戚的样子说不出什么来。

陈墨轩叹口气,随手掏了几锭银锞子扔给了掌柜的。“够了吧?”

女子感动的嚎啕大哭,声振寰宇。

白彩:“……”到底有完没完啊。整天价哭个什么劲啊。

陈墨轩:貌似又弄了个麻烦了啊。(未完待续)

175 展望

白彩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感动的嘤嘤婴哭泣的女子。心说还好是在房里。

陈墨轩侧躺在榻上,单手支头,打了个呵欠。

这个女人又吃了一桌子的饭菜,吃完之后,便小小声的低泣了起来。

要不是白彩看上了她手上的桉树,陈墨轩才懒得出手管这破事。

特别是还是个矫情的女人。

白彩伸手推了推女人的额头,“喂,你那桉树我要了哈,就权当你吃的饭钱了。你现在该走了吧?”

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瞪着白彩,放佛不相信这么伤人的话是眼前这个笑的温柔的谪仙一样的男子口中说出的。

“可是,可是……奴家没地儿可去啊。要是公子不嫌弃……”女子美眸含泪,羞羞怯怯的瞟了白彩一眼。

白彩登时被雷的个外焦里嫩,妈呀,这人该不会在“勾、引”她吧?

呵呵,她对女人没兴趣,特别是……哈哈……

陈墨轩懒懒的说了一句:“抱歉的很,我们很嫌弃。”

女子嘴角一弯,嗔道:“奴家可没有问公子你哦,奴家问的个这个粉嫩嫩的小公子哦~~~”

一面说着一面还不忘向白彩抛个媚眼什么的。

陈墨轩:他、妈的,真是弄了个麻烦过来啊。

“……”白彩沉默一会儿,方问道:“我问你,这桉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女子对着手指,委委屈屈的说道:“奴家是瞅着大胤没有才弄来的,谁知道都不识货呢。为了这棵树苗,奴家可是吃了老多老多的苦头了。”

白彩笑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呢。我瞧着不是凡物啊。你要是想留下也可以,但是,我们是不要没用的人的。”

女子一喜,立即道:“是南边海外的一个国家。那里的成片的岛屿。面积不大,但是特别热。而且。那里粮食也是颇丰的。我瞧着当地人拿这树当宝,就花了些心思给弄来了。”

白彩心知她说的是东南亚那里的国家,只是眼前这个女子说话虽然没什么差错,也让她找不到漏洞,但是,白彩还是感觉怪怪的。

试问。一个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差点饿死的女子还能这么坚强,说话还能这么有逻辑、性吗?

白彩双手托腮,继续问道:“那里我是知道的,只是那里应该还有不少奇珍异宝吧?”

女子垂下眼睑,柔声道:“奴家到没有见过有多少宝贝。只是有些东西确实是我们大胤没有的。奴家父亲带着奴家出海,无非就是为了讨口饭吃,结果却不小心得罪了当地的贵族。父亲也……”

一行清泪滑下,女子怯怯的望向白彩,美眸含情……

白彩:“……”这不是一个怀念亡父的女子该做的事。

陈墨轩起身,拉着白彩往外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对了,这树苗我们拿走了啊。”

女子起身福了一礼,柔声道:“公子走好。”

待陈墨轩跟白彩走后。女子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门,往外探了探头。门外没人。她这才舒心了起来。

“累死老子了。”“女子”撇撇嘴。一开口赫然是个男人的声音。不过,声线也是属于较细的那种。稍一伪装,跟女子声音也差不离。

扑向他早就心仪的大床,舒服的蹭了几下,“哎,终于能睡到大胤的床了啊。活着回来真是不错啊。”

“不过。这俩小子真是人精啊。死小子,迟早有他们好看。得快回到帝都才是。”嘴里嘟囔着。到底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的睡去了。

门外偷听的白彩跟陈墨轩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会心一笑。

女子住的房间是原来白彩的,白彩跟陈墨轩去了他房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白彩皱眉问道。

陈墨轩笑道:“这是你们大胤人,你不认识我还能认识?”

白彩摇摇头,“我的确不知,我所知的世家大族中没有哪个敢出海去。而且,别看他长得年轻,但实际上也有三十了吧。”

陈墨轩道:“嗯,差不多吧。也就是刚三十吧。”

“可他为什么要扮作女子呢?要知道女子可是更容易招惹麻烦的啊。”白彩不解的问道。

出门在外,女子都知道要女扮男装,原因无他,女子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子总会引来歹人的垂涎。

可这个男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真是怪哉怪哉。

陈墨轩冷哼道:“也许是艺高人胆大吧。”

“怎么,你要留下他?”陈墨轩又问道。

白彩点头,无奈的一摊手,道:“总不能让他恨上我们吧,而且,他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哼,应该让他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吐出了吗。”

陈墨轩道:“当心撑着。”

白彩笑道:“我胃口好的很。哎,对了,阿轩,你身后那个小子呢,他怎么不见了?”

陈墨轩说:“放心,不出三个时辰会回来的。”

“桉树哎。”白彩见陈墨轩不担心,也就没没再多想。她向来是不会麻烦自己的人。既然陈墨轩这个正主都不担心,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白彩惊喜的翻看着不过婴儿巴掌粗的小树苗,心里是乐开了花。

她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子”为何会盯上桉树,不过,桉树也的确是好东西就是咯。

想必,那个“女子”说,当地人把桉树当宝,是用桉树来治病或是什么的吧。

不过,那边气候湿热,桉树又是能防治多种疾病的树,被当成宝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有了这个……白彩眼睛闪过一抹惊喜,她以后想做的事或许可以称的上是事半功倍了。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解决“女子”这个问题啊。

大胤人是有出海的。但是大都在东南沿海一带,要不是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或是有想投机倒把的商人想大赚一笔,根本没有人会出海。

那“女子”说的话,也就一分可信的。白彩不屑的撇撇嘴。不过,有她在,相信是会能撬开“女子”的嘴的。

陈墨轩指指桉树,“你不把它找个大盆种起来啊?”

白彩:“我一会儿就让小二去帮我买个大盆,只是走的时候收拾起来不方便吧。”

陈墨轩随口答道:“雇个人就好了。”

白彩有些忧愁,“桉树不是能在西北成活的了的。它得种在南方啊。我拿去西北,它也迟早得死了啊。那就太可惜了。”

陈墨轩笑问:“一棵破树苗能有什么用处?”

白彩叹道:“它用处多了去了,单是药用价值就不可估量。”

陈墨轩问:“你怎么对它那么感兴趣?”

白彩一挑眉梢,拿胳膊肘子捅了捅陈墨轩,贼兮兮的说道:“我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啊。嗯?你没听那人说南方粮食颇丰吗?”

陈墨轩说:“江南不就是鱼米之乡吗?”

白彩道:“那可不一样,在云南和云南以南的地方,水稻一年三熟居多,哎,阿轩我们以后去那里做个粮食商人,买下大片土地种着也好啊。那里水果可多了,我挨着给你酿酒,果酒可比小麦高粱酿的酒好多了。”

陈墨轩低低的笑了,“你怎么什么事都想着我呢?”心里暖暖的麻麻的又痒痒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自他阿妈过世之后,就再没有有什么人,将他挂在心里了。

当然,挂在嘴上的有很多,大都是恨不得他立刻死了才好的那种。

白彩眨眨眼,“放心还有小白花跟白小多柳絮他们啦。我们一起到西南住着,跟朝廷离着远远的,多好啊。不过,阿轩,你还得做西北的生意啊。”

好为难啊。白彩这么想着。这是她的最终计划,虽然不是什么侵、略世界,但跟开疆扩土也没什么区别了。有了这层功劳,司马霆倒时候再想拿她是女子的事说项,就立不住脚了。

白彩计划的挺好,但是计划却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她或许看的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但她却看不清自己身边的人。

陈墨轩嘴角抽抽了几下,心里刚刚升起的感动霎时间烟消云散。不过,白彩最后一句话给却又成功的暖了陈墨轩的心。

陈墨轩默默想,就是她了。不靠谱就不靠谱了。

“你想的可真远啊。”陈墨轩笑着说。白彩想的真够远的,连他在做的西北生意都想好了。他不会跟西南蛮族做生意啊。再说,南方可有不少好东西,拿着这些东西去草原上卖。也很赚钱。至于其他的,太远了怎么办?走水路呗。谁让大胤的水路畅通呢。

白彩得意的跟陈墨轩显摆,“我老早就这么想了,不过,一些事情还是要准备好的,也得解决好。不能留尾巴。不过,你觉得我要是封侯的话,怎么样啊。”

陈墨轩瞥了她一眼,诚恳说:“你还是先拿出些成绩来吧。”

“成绩啊~~~”白彩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口调,这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呢。

“不过——”陈墨轩又笑了笑,“不管你立了多大功,哪怕是贪天之功,哼,只要有人看你不顺眼,想挑刺,还是能挑出来的。不待见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未完待续)

176 相似

白彩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你这话很适合我啊。跟个过街老鼠也差不多了。”

陈墨轩冷声道:“别胡说!哪有人这么说自己。”

白彩无力的将脸贴在桌子上,“凶什么凶啊。”

陈墨轩伸出一根手指点点白彩额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视自己。知道不?”

“哦——”白彩阖上眼,“你说,这桉树该怎么办呢?”

陈墨轩道:“它若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倒不如交给司马霆。”

“可是——”白彩豁的抬起头,道:“可是,司马霆回到了帝都啊。这树我又不能随便找个地儿种上。得找人专门培育才行。”

陈墨轩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要我说江家就不错,可以让江洄找人看着。”

白彩摇头,“不行,这太显眼了,我之前也考虑过,只是太过复杂。而且。桉树这用处鲜少有人知道,他信不信还是一回事呢。”

陈墨轩哼了声,“你每次都想那么多,你就说一句,找个地种这树,种活看好。又不费多少功夫,江洄还能怎样?我看,他是巴不得的想巴结的你呢。”

白彩干笑道:“貌似是这样啊。”

“不过,我觉得那人还藏了些东西。从海外过来的话,拿的东西一定不少。不只是他,你说,他能自己一人回到大胤吗?一定有些随从什么的吧。我观他周身气度,不像是为了生计被迫出海的人家出来的。”陈墨轩道。

白彩点点头,接着陈墨轩的话茬道:“也不像是落魄的世家子。虽然是一身女装。但是眉目清朗。眉宇中并没有郁结之气。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现在。你该考虑的不应该是再去江家一趟吗?”陈墨轩疑惑的问。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终究会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他有耐心等着。

“我好累啊。”白彩趴在床上装死。

陈墨轩:“……”那是他的床啊。

“你不再去要间房?”陈墨轩挑眉问。他是不介意白彩跟他一间房的,反正他也是期待良久了。

白彩将整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划拉了几下腿,懒懒的说:“我不要啊,江家那些人真是太讨厌了啊。”

陈墨轩无语良久:……

这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能靠谱些不?

两人就这样。陈墨轩觉得白彩不靠谱的紧,白彩也觉得陈墨轩不靠谱的厉害啊。

反正两人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阿轩,你也别客气,打个地铺就行。”白彩在床上打了个滚,懒懒的说了句。

陈墨轩冷笑了几声,道:“那你打地铺成不?”

“不行!”白彩尴尬的抬起头,坐起身来,揉揉眼睛,跟陈墨轩解释说:“额。其实是这样的阿轩,你看我啊。最受不得凉了,还有好多蚊子啊。我脸这么白,要是咬出了大包一定很显眼的啊。”

“是!是!小白脸!”陈墨轩额头青筋蹦跶的很欢喜,一听白彩这话,心里那个火啊。“我就黑了是不?”就不会跟他拼个床啊!

白彩委屈的说:“反正阿轩你也常说你大晚上的在草原上席天幕地睡的舒服吗?”

陈墨轩顿时被噎住了,也是,他长长跟白彩吹嘘他在草原上如何这般如何那般的,好吧,现在白彩拿这话来堵他,他也只好当是吃了个哑巴亏。

白彩得意的哼哼了几声,哼,想跟她抢床,回去再修炼个千八百年吧。

这么想着,白彩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陈墨轩温柔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白彩沉睡的面容,嘴角勾着愉悦的笑容。

“咚咚咚咚……”

门口敲门声响起。白彩睁开沉重的眼皮,嘴里呻、吟几声,她才刚睡着啊我摔。

陈墨轩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敲门声,便给了白彩一个“你继续睡我去看看”的眼神。

白彩表示,有这种兄弟,真是有能够美美哒的睡觉的条件啊。好开森啊~~o(n_n)o~~

“你来干什么?不好好睡一觉吗?”陈墨轩斜睨着略矮他一头的“女子”说道。

“妾身能进去谈吗?”

“进来吧。不过,还不知道你闺名呢。”陈墨轩笑的开朗。

女子福了一礼,“奴家名唤王粲。公子称妾身阿粲即可。”

“哪个can?”白彩手搭着帐子,闻言,语带调笑的问道。活脱一个纨绔子弟。

“粲花之论的粲。”王粲闻言垂首答道。

白彩抬手理了理头发,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王粲怯怯的瞅了白彩一眼,随即很快垂下头。似乎是想上前但又碍于什么不敢的样子。

生活真是处处有影帝啊。by白彩。

白彩笑的温和,偏生她又长得好看,这么无害的一笑,给人一种分外亲切的赶脚(其实都是错觉)。拢了拢鸦翅一样散在肩头的青丝。白彩笑道:“给我讲讲海外的事吧,我想听听。”

陈墨轩也走了过来,跟着道:“说说呗。我们兄弟都没有去过海外。也都好奇的紧呢。”

王粲修长的手指划过青瓷的杯壁,点点头,缓缓道:“我们是几年前去的出的海。当时人们纷纷都传那里多黄金,富裕的紧,其实到那一看,也就是那样了。不过……”

听王粲这么一说,白彩就明白王粲去的还真是东南亚那里,苏门答腊什么的,估计他也是去过的。

“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吗?”白彩又问。

王粲点点头,紧咬着薄唇,美眸含泪,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就奴家一个了。从土人手里购来的稀罕物儿也都被海盗给劫了去了。要不是奴家跑的快,也就成了海盗的刀下亡魂了。”

说到此处,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白彩跟陈墨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止不住的笑意。

“别哭了啊。”白彩递过去一方帕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王粲摇摇头,“奴家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白彩笑笑:“你还有什么树苗,就是种子也好,你卖给我吧,放心我会给个良心价的。定不会要你吃了亏去。”

王粲嗔了白彩一眼,娇声道:“公子说要收留奴家的。”

白彩一笑,道:“我们在江南倒是可以收留你一段时间,只是,我们也只是行商,过不久就要回到家乡的。千里迢迢的,你也要跟着?”

王粲问:“公子家在何方?”

白彩笑道:“一个小地方,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那可不一定。王粲在心里说。不过,心里再不屑,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的。毕竟,他现在还指着这俩小子养呢。

“哎——”白彩猛的凑到了王粲眼前,眨巴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下。狭长的凤眼,乌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要是将细细的柳叶眉换成剑眉的话……

“哇!我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眼熟了!”白彩抚掌大叫,忙叫过身边的陈墨轩来,“阿轩,你看看。你俩长的像不?”

陈墨轩斜睨了王粲一眼,哼了一声,小白菜居然说他长的跟这娘们唧唧的人像?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过,要真是细细那么一打量,嗯,连陈墨轩都发现了,他跟这个名唤王粲的伪女人长的还真有那么一点像啊。

不多,也就三四分吧。不过,这也足够让人惊叹了。

王粲疑惑的望着陈墨轩,琥珀色的眼眸,除去眸色,这孩子的眼睛跟自己长的还真是挺像的。

难道他是那家的人?

陈墨轩伸手拍拍白彩的肩膀,“小白菜,你不去江家了啊。”

白彩问:“现在去?”

陈墨轩反问:“那你想什么时候去?”

白彩叹道:“我在想是不是买块地呢。”

“为了一棵树?”陈墨轩感觉略好笑。

白彩凝视着王粲,问:“阿粲姑娘,你知道怎么种植桉树吗?”

王粲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把他当成奇货可居而已。”其实,事实是他准备回到大胤找人特地种植这树。没想到被眼前这小子给劫了胡。

“我只拿回了这棵树,其余的,都在路上丢的丢,散的散了。”王粲说到这,竟是一脸肉痛的模样。

陈墨轩跟白彩具在心里想:真会装!

“奴家真是无处可去了,求公子收留啊。”王粲说着就是“扑通”一声给白彩跪了。

白彩:“……”这神展开啊。

陈墨轩则是一扬眉梢,事情真是愈发的有趣了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王粲背后一凉,感觉像是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盯住了。这来自命运的满满的恶意是肿么回事啊?他只是临场发挥而已。落难的美貌丫鬟跟玉树临风的多、情公子,怎么想都是件让人身酥骨软分外销、魂的旖旎的故事啊。

要是白彩知道王粲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一定会一脚踹在他脸上,另赠俩字:你丫的!

陈墨轩冷声道:“收留倒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你得有些表示吧?不要指望我们会把你当祖宗供着!”(未完待续。。)

177 拜访江源

王粲一惊,颤声问道:“公子……你想奴家……如何?”

白彩忙出来笑道:“别误会啊,阿轩他没什么别的意思。”也对,出门在外,你不多几个心眼怎么能行。

陈墨轩斜了王粲一眼,那目光犀利如冰箭,像是能看穿王粲心底最隐秘的事。

“要我们收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能拿的出什么?可别到最后,又蹦出个什么仇家来。我跟小白菜却惹了祸事,这可不妙。”陈墨轩嘴角弯弯,明明笑的好看。可是那话里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直观的说就是:霸气侧漏。

旁观霸气侧漏的白彩森森的笑了,佩服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抱歉,上辈子她没练出来,倒是她那个大哥经常拿这王八之气来吓她这个不成气候没出息的让老爸老妈伤透了心的废物老妹子。

王粲想了想,一咬牙,举手发誓道:“我王粲发誓,绝不会做出伤害……”

“公子请问您们尊姓大名?”到了这茬,王粲才发誓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俩小子姓甚名谁。

“我叫白彩,他是陈墨轩,我的兄弟。”白彩这才想起来她居然还没有跟伪娘哥哥介绍一下她跟陈墨轩,这简直是对古代伪娘的大不敬啊!

其实,白彩现在对王粲已经没有多大敌意了,毕竟,这是她在古代见过的第一个伪娘啊!

白彩表示那是多么珍贵的回忆啊!

王粲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这个白衫小子态度未免太好了些啊。他可没忘之前他还撵他走来着。怎么,刚过了一下午,他就变了性子了。

可能是个真性子的孩子吧。王粲这么想着,可能是发觉了他的好,这个叫白彩的小家伙对他才和颜悦色了起来。

要是白彩知道王粲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陈墨轩双手环胸,见王粲又要举手发誓。便道:“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

“我发誓要忠诚于白彩跟陈墨轩,绝不做伤害二人之事,绝不背叛二人。否则天打雷劈,魂消魄丧。生生不得轮回。”陈墨轩一耸肩,“怎么样。简单吧?”

“……”王粲心里大骂陈墨轩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下好了,陈墨轩一下子把他所有的退路都给堵上了。

一旁旁观的白彩小伙伴也惊呆了,平日里怎么不见陈墨轩有如此智商啊。好吧,陈墨轩这下终于是要爆发了。

在陈墨轩的怒视跟白彩的期待之下。王粲硬着头皮发下了他此生的第一个毒誓:“我发誓要忠诚于白彩跟陈墨轩,绝不做伤害二人之事,绝不背叛二人。否则天打雷劈,魂消魄丧。生生不得轮回。”

奶奶的,他又不是这俩小破孩子的奴仆,凭什么要忠诚于他们啊!王粲心里不满,可面上却还得是一副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为白彩去死的样子。白彩看的都累,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装下去的。

现在是六月中旬。白彩想要回西北去,虽然现在还得带回去个……额,也不算是个麻烦吧。说不定人家是奇货可居呢。

白彩要到江家一趟,正是为了桉树的事。她可以折个枝子种在空间里,但这并非良策。

她有空间在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想在这个时代安稳的生活下去,根本就不是只靠空间就能行的。

是以,白彩觉得空间或许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救她一命。但也只是紧要关头而已。

要是事事依赖于空间,白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王粲强烈要求跟着陈墨轩和白彩。

白彩想想。道:“好啊。不过,那是大户人家。你可得守些规矩。不过,你一个女子,我带着你去见外男,这真的好吗?”

王粲忙摇摇头,道:“公子不必多虑,就说奴家是您新买来的丫鬟就是。”

陈墨轩一手搭在白彩肩上,冲白彩扬扬下巴,“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再推辞就可是辜负人家一番好意了啊。”

王粲:“……”这死小子怎么就爱跟他作对!

此时正是下午,此时正是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初,过了洄水河上行人如织的飞虹桥,就到了江家大门口。旁边还有几个侧门,往常接待客人都是走侧门,江家只有祭祖或是来了重要客人才会开大门。

江源曾给白彩一张玉牌,凭这张玉牌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进到江家。这也是出于每天来江家的人太多,而让白彩站在一旁等也着实不是件什么美妙的事情。

白彩拿出玉牌在门口护卫眼前晃了晃,护卫冲白彩抱行了个礼,白彩背着手,哼着小曲很乐呵的进去了。

陈墨轩紧随在白彩身后,王粲最后,手中提着个盒子,还抱着棵树。怎么看都是狼狈的紧。

江洄不在家,江流也不在,两人都是大忙人,就江源清闲的紧,自己在家品茗赏景。

听闻下人来报白彩来访,江源一喜,立即道:“快快有请。”

“江先生。”白彩拱手行礼。

江源嘴角一抽,连忙道:“你就别多礼了,赶快左坐吧。来人上茶!”

陈墨轩跟白彩自然是坐着的,但是,由于王粲的身份是白彩刚刚买来的丫鬟,自然只能站着了。对此,王粲是有口难言,只能打掉的牙往嘴里吞。

江源不着痕迹的扫了王粲一眼,只当是白彩新收的侍女,也没多问。“白兄,你怎么有空来啊,我记得你可是个大忙人啊。”

白彩忙从王粲手中拿过盒子,递到江源手中,“来贿赂你啊。”

江源一挑眉,“哦?江源白丁一个,有什么好贿赂的啊。”

“这是千年人参,你且收着。”白彩指指盒子,笑道。

江源眼角抽搐了几下,前几天他家药堂才刚从白彩手中收到了个不到千年但将近千年的人参,现在怎么又蹦出了个千年人参啊。话说,白彩这是要他干嘛啊。

江源心中忐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彩一出手就是会这么大的礼,他能招架的住吗?千万别又是个活参啊。

打开盒子一看,别说,还真是,他真的纳闷了,白彩上哪去倒腾这么多人参啊,还恰好是江家需要的活参?

白彩笑道:“这不是我的人参了,是阿轩给我的,我这也是借花献佛而已。”

江源了然,蛮族好东西不少,有灵性的更是不在少数,看来这陈墨轩跟白彩关系还真是不错啊。

“我来找你呢,是想请你帮忙种棵树。”白彩指指王粲抱着的那棵树苗。

江源疑惑道:“为什么白兄不种呢?”

白彩道:“这是从南边海外那里来的树,我这就要回到西北去了。这树在西北铁定活不了,我这才想起你了。”

江源起身从王粲手中接过树苗,瞧了瞧,只是普通的树苗,也不明白白彩是看上它哪了。

白彩跟他解释道:“这好歹是海外的树。大胤没有,我寻思着等它种活了,再献给陛下。”

江源冲白彩眨眼,“呐,将来献给陛下时可别忘了有兄弟我一份啊。”

白彩抚掌大笑道:“那是自然啊。”

“不知这树名叫什么?种起来有什么地方要注意的?”江源问道。

白彩道:“桉树,它名唤桉树。这树比较霸道,江兄将它种在个土壤比较肥沃的荒地中就行,记住周围不要有其余的高大作物。一定要单独种植,我不希望有别人知道。”

江源了然道:“这我明白,有了其余大树,桉树估计会活不成吧。”

白彩默然,她是怕别的树活不成啊。桉树很霸道,又是外来物种。对当地乡土的、原产、原生的物种有极大的抑制性。好在,她只得到了一棵。要是一片的话,估计会引起当地的“生态危机”。

外来物种总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江源对白彩很心仪的桉树很感兴趣,便当即带白彩去看了一处院子。那里面杂草丛生,看起来很是肥沃,只是破屋残垣,没有人住。估计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白彩点头,嘱咐江源道:“你找个园丁来种好就行。其实不用多费心,保证它活着就是。”

江源想要自己动手挖坑,白彩便提出她去提水,趁着没人注意,往水桶里加了不少灵泉,这样,这树也好活了。至少是不会死了就是了。

江源把树给种在这个荒芜的院子里,专门派人来看着。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又让人移栽了些花花草草。

白彩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源阻止了,“我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别的东西转移目标也是好的。

只是,看着那开的正盛的花树,白彩真心觉得挺疼惜的。为此,白彩悄悄给它们洒了不少灵泉水。

白彩问江源他什么时候回西北,江源讶异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回去啊?”

白彩奇怪的问:“你不是裴臻什么的幕僚吗?”

江源撇撇嘴,“又不少我一个。再说,我在他手下也只是个闲职而已。”

“闲职就不回去了啊?”白彩很无语。这是什么思维啊。(未完待续)

178 麻烦

江源跟白彩坐在八角凉亭下乘凉,望着湖中各色的锦鲤游来游去。陈墨轩靠着柱子,耳朵却是不忘时时听着白彩跟江源的谈话。

江源撩了撩垂在胸前的长发,对白彩道:“我是真不想去西北了,那里气候差的要命。一到冬天真是冷的要命。”

白彩:“就是这个理由啊?大冬天的,你多穿些,大不了窝在炕上处理公务也好啊。你可就懒吧。”

江源不屑的笑道:“你是说你自己吧。”

白彩:“……”

江源继续道:“你现在倒是轻松了,无官一身轻。也有人在你身后给你谋划,但是我们江家人不行啊。”

白彩面带愧色,道:“抱歉啊。”

江源摆摆手,嘴角艰涩的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道什么歉啊。我是说,我现在跟裴臻好了,明儿还不定怎么有人弹劾裴臻来着。”

白彩正色道:“你其实不必为了这些小人行径担心,说不定陛下还会因裴臻跟江家人交好而开心呢。再说了,江家也是皇亲国戚啊。礼王跟陛下关系不错呢。”

江源哼了声,说:“与我无关。”

白彩啜饮了口茶,含笑不语,皇家的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能说清的。

不过,回不回去还真不是江源自己能说了算的。裴臻至少不想失去江源这个谋士,还是很多金的谋士。

白彩坐了一会儿就跟陈墨轩回到了客栈,至于一旁努力甘当隐形人的王粲,则被陈墨轩跟白彩有志一同的忽略了。

陈墨轩在回去的路上问白彩:“你人参不少啊,干嘛推在我身上?”

白彩笑笑:“这不是给你赚人情分吗。再说了。我现在根本就是一穷二白,到哪里去给你找千年人参啊。”

陈墨轩微微皱眉,“你太大方了,拿着给你自己用不好吗?”

白彩眼尾上条,桃花眼中流光溢彩。她斜睨了陈墨轩一眼,故作高深的说:“因为有人比我更需要啊。”

陈墨轩咳了一声,别过了脸去,要是白彩仔细看,会发现,陈墨轩的耳根处是通红的。

心扑通扑通不安分的跳动了几下。陈墨轩眼眸幽暗深邃,甩开白彩大步往前走去。

“哎!”白彩一跺脚,这家伙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陈墨轩倒不是生气,只是不想自己的狼狈样子被白彩看见而已。

白彩一溜烟的跟了上去,手搭着陈墨轩的肩头。“怎么了?”

陈墨轩瞪了她一眼,“没事儿。”

白彩抿起嘴角,收回搭在陈墨轩肩上的手。“你要是不开心,下次我再也不做了。”

陈墨轩伸手戳戳白彩额头,“我没生气。除了我阿妈,还没有人为我尽心想过。不过,你也不用太费力为我就是咯。”

白彩心说,自己也没有太费力啊。不过。看陈墨轩脸色不好,周身欺压偏低,她识相的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中。

“你想起了你阿妈?”白彩觑着陈墨轩的脸色问道。她眼中满是担忧跟赤诚。

“客栈到了。公子。”王粲适时跟了上去。

陈墨轩沉稳的脚步踩在客栈木质的楼梯上,一声一声的,他看着想问又不敢问的白彩,眼眸中渐生暖意。

他缓缓的开口,声音像是大提琴拉过琴弦,富有磁性且悦耳异常。没有了往日的爽朗清脆。听起来却更让人心疼的紧。“我阿妈是个大胤人。”

“大胤?”白彩伸手挠挠脸,“是从边塞抓来的汉人吗?”

陈墨轩摇头。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飞快闪过的一抹痛楚,“不是。要是那样就好了。”

白彩沉默不语,她无法理解陈墨轩话语中的厚厚的悲伤。

王粲垂首跟在陈墨轩和白彩身后三步远的位置,不过,他耳力不错,加之陈墨轩也没有可以压低了声音。是以,陈墨轩的话他能听的清楚。

“我父亲是真心爱她的。”陈墨轩笑着说,只是在白彩看来,却有几分勉强。

白彩侧过头,跟对上陈墨轩的视线,她问道:“那她呢?”

陈墨轩伸手推开房门,霎时间,眼中景象暗了几分。“不知道。”

估计又是个虐恋情深的故事。白彩心里说道。并顺道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过,他们之间的事,谁又清楚呢。”陈墨轩嘲讽的似的笑了笑,大步跨了进去,屋里比外面要暗一些。

白彩揉揉眼睛,这大夏天的,真是恼人。

屋里有动静,但没有危险,这是直觉告诉白彩的。

阵阵呻、吟声传来,不是愉悦的那种,而是备受煎熬苦苦不能压抑的那样。

白彩顺着声音看去,在紧靠窗的墙角处,有一个似的东西,许是那人太难受了,不得不弓起腰来。

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她前几天见过的名叫苏宛的小杀手。

瞧他这痛苦的小模样,看上去像是真种了毒一样。

白彩黑线,别是赖上她了吧?天可怜见儿,她给他吃的只是个放疟疾的药丸子啊。

不感谢她就算了,还打算赖上她?

陈墨轩肃着一张脸,双手环胸走到苏宛身边伸脚踢了他几下,“怎么不跑了啊。”

低头望着一脸纳闷的白彩,陈墨轩难得好心情的解释了一下:“我说过的吧,这小猴子不老实的紧,但是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白彩指指脸色苍白额头沁着大颗汗珠的苏宛,问:“他这是怎么了?”

苏宛抬头怒瞪白彩,“还……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一句话被割裂成这个样子,看来小家伙真是疼的要命了。

不过,既然能说出话来,就表示应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吧?

白彩一摊手,蹲下身子,托着腮帮子乐呵呵的望着苏宛,伸出手指戳戳他清秀的小脸,解释道:“我给你下的药可不是让你痛苦难熬的哦,总之,这不关我的事。”

“张嘴!”陈墨轩道。

苏宛心里即使不想,但是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这一动作,为等他回过神来,一颗小东西已经飞进了他的喉咙里。

“你给我吃的什么!”苏宛怒喝道。

哎,说话利索了吗?白彩饶有兴致的盯着苏宛,看来是阿轩搞的鬼咯?

“哎,我们是不是上午见过啊?”白彩笑眯眯的问道。

苏宛莫名背上一寒,身体刚刚缓过劲来,也没有先前那剜心蚀骨的疼了。想也不想,非常速度的朝门外蹿去。

“啊!”苏宛小腿被陈墨轩踢出去的圆凳击中,半跪在地上。

白彩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啜了口,发现桌上既没有点心也没有水果。便跟陈墨轩说了声:“阿轩,你先看着他,我去买些果子回来再审啊。”

王粲忙道:“公子,奴家跟您一起……”

白彩摆手道:“不用了,麻烦。我去去就来。”

客栈前有一溜摆摊的小贩,卖的都是时鲜的水果。黄澄澄的杏子,粉嫩嫩的桃子等等。

白彩买了一些一斤只要十文钱的杏子、桃子还有甜瓜。

简直是非常便宜啊!至于那些更高端的荔枝什么的,街上也没卖的。荔枝还要在江南的南边,福建云南那边产荔枝。但是运到江南,就贵了啊。这东西又贵买的人也不多,又不好保存。也就是一些专门开水果店的卖,还是富贵人家专享。

又从空间里摘了几大串葡糖和几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白彩抱着这些水果上楼去了。

嗯,决定了,晚饭就吃水果了,啃啃啃!

“哟,这是怎么了啊?”屋里安静的吓人,落针可闻。

白彩瞅瞅这个,再瞧瞧那个。陈墨轩脸色倒是淡淡的,靠在门边懒懒的瞅着屋里的人。

王粲低着头,没有多言,他精力其去扮演一个安守本分的侍女的角色。

苏宛一脸愤怒的坐在地上,怒视白彩,却被陈墨轩眼风一扫,讪讪的移开眼,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十足的傲娇少年,要是处境不那么尴尬就好了。

白彩心说,她看着那么好欺负吗?或许是她没有陈墨轩那么气势迫人吧?可是你一个杀手要什么气势啊,还敬不敬岗,爱不爱业了啊。

拿凉水洗了遍水果,白彩乐呵呵的坐了下来。

“你倒是给我说说啊。”白彩扔了个大苹果给陈墨轩,自己捡起一串葡萄剥皮开吃。

大粒的紫色葡萄,一咬,口中满是甜香。不愧是西域来的正宗葡萄啊。白彩心里赞道。

陈墨轩坐在白彩身边,咬了口苹果,顺道拿了串葡萄,吃了起来。他也不剥皮,就这么直接咬着吃。看的白彩牙直接都酸了。葡萄皮什么的,滋味可不是多么的美妙。

白彩纤细的手指捻起一颗饱满的葡萄,放进自己嘴中,然后吐皮吐籽。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优雅从容。

在一旁看着俩人吃的开心的王粲嘴里唾液泛滥,这人,还真是让人眼红。

“他是想来要我命吧。”白彩一指地上动弹不得的苏宛,笑嘻嘻的跟陈墨轩说。

陈墨轩魔爪又伸向了桌上的甜杏,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自己也清楚啊,怎么惹上了的麻烦啊?”(未完待续)

179 苏家

白彩觉得很无辜,她只是目睹了一场惨剧的发生而已。将事情简单的跟陈墨轩说了一遍,陈墨轩含笑的目光在白彩精致的小脸上扫来扫去。“胆子不小啊?不怕栽进去啊。”

白彩挑眉,“阿轩,我可是一脚……哦?”

话中未尽的意思陈墨轩自然是秒懂。

“我想将这小子留下。”陈墨轩干巴巴的说道。

白彩翻了个白眼,这是很明显的转移话题吗。

“留下干嘛?让他再来取我的性命啊?”白彩没好气的说。“直接杀了得了,管他作甚!”

陈墨轩伸手点点白彩额头,“平日里的聪明哪去了?你放心,不出两天,我给你调、教的好好的。”

白彩哼道:“你倒是好好调、教啊。调、教好了再来要我的命,丑话我可说前头啊。我可不会顾及你的面子,该下死手还要照样下的。”

陈墨轩笑道:“其实,他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你要是喜欢,随便取了去便是。”

苏宛:“……”

王粲:“……”

这么恐怖的话题要不要这么谈笑风生的说出来啊!拜托回避一下啊。

“当然,能留着就留着,毕竟,这小子还有点用处。”陈墨轩顿了顿,接着说道。

苏宛:拜托,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

白彩对此无言以对,她是不想弄个麻烦来的,虽然这个叫苏宛的小子的确有些来头。

陈墨轩瞧白彩不语,就约莫知道白彩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手指一弹,解开了苏宛的禁制。“别打算跑了。你即使跑第二次也还是会回来的。”陈墨轩善意的提醒道。不过,苏宛宁愿他不要提醒。

白彩挥手屏退了王粲,苏宛站起来,冲白彩吼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白彩掸掸手指,抻了抻袖口。闻言笑道:“问题不在于我们想怎样,关键在于你。你意图杀我,已经有两次了吧?别说,我还真是佩服你。杀手吗,本来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卖命。”

“你!”苏宛气结。却也无法反驳白彩的话。尽管白彩很讨厌,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可是……”白彩眼波流转间狠厉难掩,“有人给你钱要你杀我没?没吧?不过,你这小子胆子也着实不小。”

“阿轩,就照你说的。留下这小子吧。如果,你背后真是苏家的话……”白彩话没说完,目光直直的看向苏宛,语中未尽之意惹人深思。

究竟白彩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不杀他,还是根本就对苏家不感冒?

这点,苏宛很难确定。只知道眼前的“王小明”或许比之前抓住他的陈墨轩更难缠。

可怜的孩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白彩的真名。

陈墨轩知道他是苏家人,但是白彩不知道。

她谈到苏家,仅仅是因为苏宛姓苏罢了。

陈墨轩淡淡的扫了苏宛一眼。周身气势尽敛,“小子,老实点对你有好处。算了。下去吧。”

苏宛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临走,狠狠的瞪了白彩跟陈墨轩一眼。

陈墨轩摇头笑道:“还是不够狠啊。”

白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要真是够狠,面上至少得仇人个好脸色,最少也得笑脸相迎吧。这样。你才好在仇人背后插、刀子啊。

苏宛杀人是一把好手,但是很明显不够厚黑。

不过。白彩才懒得去教苏宛何谓厚黑学咧。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白彩懒洋洋的坐在圈椅上,活像一只吃饱喝足样子慵懒的猫咪。

陈墨轩问:“何时启程?”

白彩勾了勾唇角。“尽快吧。”

“苏小子带上?”

白彩长腿交叠,双手交叉扣着后脑勺,“苏家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阿轩?”

陈墨轩低低的笑了几声,他说:“我也是抓住他时,才知道你招惹了苏家的人。”

还真有苏家啊,白彩心说。

陈墨轩继续说道:“苏家是很出名的杀手世家。擅长刺客之术。据说,苏家老祖宗是从舞女的舞步中参悟了刺杀的奥妙。”

白彩撇撇嘴,“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哼哼,说不定又是哪个花中魁首的入幕之宾呢。”

陈墨轩却是笑道:“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吧?”

白彩哼道:“是不是还要加上句‘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啊。”

“我不想再在江南多呆,但是我想苏宛是你要留下的,是不是也应该有你来管呢?”白彩单手支着下巴,长腿交叠,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墨轩。

陈墨轩道:“本来就是由我调、教他,你放心吧。”

白彩收回落在陈墨轩身上的视线,侧过头望向窗外,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她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

陈墨轩耳力很好,此时却也只能当成是没有听见。

白彩灿然一笑,“哎,好好公民真难当啊。”

陈墨轩:“……”

白彩要离开江南,在那之前还得去江家跟江源道别。

其实也不算是正八经儿的道别,只是支会一声。

江源问白彩怎么走时,白彩笑笑说,还能怎么走,行船的多的是,随便搭一艘就是咯。

王粲信誓旦旦的跟白彩赌咒说白彩要到哪去,他就跟着到哪去。天涯海角亦无悔。

白彩嘴角抽抽,实在是想不通古代怎么会有如此奇葩的存在。

苏宛被陈墨轩狠狠的调、教了两天,真的是安静了不少,也老实了不少。

明天就要乘船回西北了,一想到来时的路再走一遍。白彩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是蛮拼的。为了尽快回家,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王小明!你给我站住!”苏宛怒不可遏的喝道。

白彩在前面大步走着,心说,哪家父母这么不负责任还王小明?我还李小华呢!

“说你呢!王小明!”苏宛又喝了一声。

白彩简直想扶着楼梯大笑三声了,这名字是语文课本上扒来的吧?

“你!我叫你呢!”苏宛挡在白彩身前。怒视白彩,“王小明,我叫你呢。”

白彩恍然大悟,哦,她记起来了,她记得前几天。貌似就是用“王小明”这个名字来唬这苏宛来的吧?没想到他还记得啊。

“我不叫王小明啊。”白彩双手环胸,唇角带笑,“你以后叫我公子就好了,我可不想有人整天拿我的名字全世界咋呼。”

“……”苏宛愣了一会儿,王小明是假名字?“那你真名叫什么啊!”

白彩两根手指捏着苏宛清秀的脸颊。逼着他抬起头来,少年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两个清晰的指印。“啧啧,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不乖啊,这可不好哈……”

白彩拍拍苏宛脸颊,“记得,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哦。”

“阿轩让我留着你的命,我可没想。”白彩眼中狠厉尽显,在苏宛耳边轻声吐出了这句话。

苏宛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等他神志清明时,白彩早就离开了。

身为杀手的苏宛或许还很毛躁。但是该有的敏、感却是丝毫不缺。

他知道刚才白彩对他的警告是真的,自己要是再不知死活的挑衅他,迟早会死。

陈墨轩很强,他敌不过,白彩亦然。所以,苏宛这孩子注定悲催了。

“公子。我们是要坐船回家吗?”王粲笑问。

白彩点头,“是啊。路程有些远。坐船还能快些。”谁跟你我们啊,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白彩在心里狠狠的腹诽。

苏宛虽说如今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为了他今后大好人生,他也只得忍辱跟在陈墨轩身后老实呆着。

说实话,他们苏家人的命还真值不了几个大钱。

有时候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就能折进去几个人。

当然,那些老手是不会为了一万两银子出手的,十万两都未必能请的动他们。

哪像他,赚了还不到五千两,就把自己给陪了进去。

当真是呜呼哀哉啊。

不过,苏宛也是下定决心了,要老老实实的跟在这两人(陈墨轩跟白彩)身边,适时找出解药来,然后溜之大吉。当然,在没有百分百前提下他是不会溜走的。

苏宛是个很惜命的杀手。

他年纪小,天分高,悟性强。堪称是苏家新一辈中的翘楚。

只不过,此人太过惜命,曾让对他满怀期望的苏家长辈大失所望。

但是,苏宛行事滴水不漏也是真的。

他骨子里的暴虐,也没有因他惜命而收敛半分。

陈墨轩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将苏宛圈在自己身边。

此子不出四年,必成大患。这是陈墨轩的隐忧。

与其等他成为敌人,倒不如将他拉拢过来。

禁术控制也好,巫蛊之术也罢。总之不能让白彩对上苏家这个隐匿于江湖的毒蛇。

被它咬上一口,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陈墨轩不是没跟白彩讲过苏家在大胤的势力,奈何白彩并不放心上。

“阿轩,你也说,苏家是拿钱办事的吧?”白彩单手支头,眼睛眯成一条直线,“那么我手上若是有了富可敌国之财。岂不妙哉?”

当时,陈墨轩沉默以对,他想的是防备,而白彩则在想怎么利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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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惊闻

陈墨轩跟白彩关于苏家迥然不同的看法,直到船行了一半都没达成什么共识。

苏宛上午被才陈墨轩在身体上教训,晚上白彩又给他来个心理上的压力。

这短短十日,苏宛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对白彩跟陈墨轩的恐惧也达到了一个顶峰。

白彩擅于钝刀子割肉,在跟她前世快刀斩乱麻是有所不同的。

许是西前村慢节奏的生活让白彩有了如此感悟。

当然,这也许是白彩故意吊着苏宛也说不定,让自己厌恶的人长期处于恐怖状态,这难道不是件美妙的事吗?

当然,至于什么身体上的惩罚,白彩没兴趣,她现在懒的很,可没有想让自己手疼的意愿。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由江南到西北的商船,还是摆脱江源找的。船家虽不是江家的人,但也跟江家关系不浅。

白彩每天除了窝在自己的厨房里倒腾些吃食,就是看陈墨轩操、练苏宛。兴致来了,再去给苏宛施加些心理上的负担也是不错的。

苏宛现在抗打击能力已经强了很多,当然,也只是想较于之前而言。

“是幻术吗?”陈墨轩单手撑着窗台,翻身跳了下来。瞧着苏宛面色苍白,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哀嚎连连,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不愧是苏家的翘楚之辈。

白彩耸耸肩,“算是吧。”恐怖式的催眠,她总不能这么讲吧?

陈墨轩笑:“你懂得还真多。”

“过来。有事要跟你说一下。”陈墨轩拍拍白彩肩头,一指船舱外面。

白彩哦了声,对垂首立在一旁的王粲说:“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出事。”

王粲乖巧的应了声:“妾身知晓。”

不过,白彩这话显然是在走过场而已。苏宛如今的能力对付小小的催眠自然是不在话下的。白彩这话,多有些敲打王粲的意思。

“死胖子,吃不吃啊!老子可告诉你,这不是在你家了。你也不是那大少爷了。你不吃,饿死了可不关老子的事!”

“哎,我说你啊,声音小点行不?这船上可有不少人看着呢。”

“哼!罗大头,你也别说什么了,老子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这小子。实在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白彩从窗外冷眼看着屋里的俩人对着躺在地上的胖子拳打脚踢。

其中一人虽然是劝着的样子,但是他下脚的力度可没有比之前骂的厉害的人要轻!

躺在地上的胖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取而代之的是更厉害的拳打脚踢。

“嚎什么嚎!叫来了人算谁的!告诉你,要你命的是你老子!要怨就怨自己没个好爹吧!”“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这傻子能听懂?”

“嘿嘿!你可别说,这傻子可得罗家那俩老祖宗的喜欢。要不是……嘿嘿……这好差事也落不到咱们俩手上啊。”

“这全是家主给的,我们小心办事就是。”

他们当地上的年轻人听不懂,却没有看见年轻人眼角一闪而逝的泪花。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白彩在扬州城有过一面之缘的罗隽星。

此时,他出现在这艘船上被以往跟在身边的马屁虫虐打。

有九成的可能是个阴谋。

白彩想,就是不知道江家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不过,白彩随即否定了,江源没有害她的理由。这艘船是江源给她找的。

她还记得说随便搭艘船时江源诧异的样子。他说:“这怎么能随便?要是碰上江洋大盗,还有你的好啊?”

不管白彩怎么说,江源还是执意要替白彩找艘船。

用他的话说是。江家看上眼的船家,都个杠杠的。

白彩哼了一声,跟陈墨轩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

罗隽星跟俩仆从住的也是“单间”,但也只是个闭塞的小房间而已。幽暗潮湿自是不必提。显然,那俩仆从没有想过要罗隽星住好点。不过。也是,在他们眼里。罗隽星迟早都要死。住什么好房间啊。还不如省下个钱给他们去吃酒。

“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白彩靠在栏杆上,江风掠过脸颊。凉意沁骨。

虽然是六月的天气,被高山险峰包围着的大江却仍是寒凉的紧。

陈墨轩道:“我觉得你应该有想法。”

白彩古怪的看了陈墨轩一眼,说:“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吗——”白彩拖长音,哼了一声:“罗家这趟浑水趟趟也不错,至少我们会获益良多!”

“阿轩,这几天我想好了,我会十月份进帝都的。”白彩双手托着下巴靠在栏杆上,望着江面,慢悠悠的道出了这一句。

陈墨轩心头一颤,问:“怎么会如此之早?不是说会年前或年后吗?”

白彩淡淡的说:“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

白彩回头冲他一笑:“到时候你陪我去就知道了。嗯,等回到西北我就告诉你的。有钱一起赚吗。”

陈墨轩道:“我又不缺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要!”白彩执拗的回了一句。

“哎,阿轩,等到帝都,你说会有多少个人想要我命啊。”白彩低低的说道。

“不知道。谁知道你以前得罪了多少人啊。”陈墨轩貌似无奈的说道。不过,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陈墨轩在心里说着。

“我很期待啊!”白彩放声大笑。

陈墨轩骇然的望着白彩,白彩肆意的笑着,等白彩笑的弯下腰时,急忙把她捞了起来。

“怎么了!?”

白彩还是大笑,双手撑着陈墨轩的胸膛,压低了声音却难掩笑意:“我在想。谁会……”

最后几个字随风飘散。

陈墨轩觉得自己看不透白彩,正如白彩一样看不透他一样。

他以为白彩是个宁静淡泊略有心计的人,却不想这人也同样有嗜血的时候。

他自己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自然也明白那股暴虐之气在胸腔中震荡的感受。

白彩要么上战场,要么去朝堂再不济在商场上大展威风也行。

要是无所事事。估计……

陈墨轩本来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使劲扣住白彩后颈,让她伏在自己胸膛上。

“做什么啊!俩大男人!”白彩呲呲牙。使劲推开了陈墨轩。

青天白日的,要是让人以为他俩好男风,可怎么是好啊。

白彩怒瞪陈墨轩。

陈墨轩倒是无所谓的笑笑。这船上有谁知道他们是谁呢?

战场上的杀神,还是朝堂上的佞臣?

他倒是挺喜欢这一刻的。不过,他也明白,能得这一刻安静已是天赐了。

“怎么了?”白彩一只爪子神展开在陈墨轩眼前晃了晃。

陈墨轩被她晃的眼晕,连忙抓住,道:“你也别晃了。”

两人背靠着栏杆坐下来。聊天说话。

白彩下巴枕着膝盖,瞅着陈墨轩俊美无畴的面容,乐道:“阿轩,我都不敢让你去帝都了。”

陈墨轩自然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故意挑眉问道:“为何?”

白彩撇撇嘴,说:“帝都那些大家小姐一定会看上你的!谁让你长的这么招人!”

那怨我咯?陈墨轩心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陈墨轩道:“我好歹也知道你们大胤人总是喜欢讲究个门当户对吧。”

白彩笑笑:“也对,不过,说不定会有痴情的跟着你去塞外大漠呢。”

陈墨轩哼了声:“当我是傻的啊。”

“不过。在你这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前一刻还是这样,后一刻就成了那样。”陈墨轩笑言。

白彩叹道:“要是事情真如我所想的那样发展就好了。希望不要生什么变故。”

陈墨轩却道:“不是你想想就能成的。老天爷一向是喜欢开玩笑。”

白彩赞同的点点头。她歪着脑袋十分迷惘的望着陈墨轩,“阿轩,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陈墨轩心中一凛,敛眸不语。

白彩单手支头,“你可以不说,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小白菜。我……”陈墨轩着急的想辩解些什么。

白彩摆摆手。“没事的,一开始我也不是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这不打紧的。”

陈墨轩无奈的笑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白彩说:“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啊。”

陈墨轩抬眼望向白彩,琥珀色的眼睛清亮透澈。“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这点你放心。”

白彩嗤道:“你也得能伤害成啊,阿轩。哼!”

陈墨轩笑笑,小白菜就是这么自信啊。

“苏宛留在你身边。”陈墨轩道:“有什么事吩咐他去做就成。你不便出手的事,你可以交给他。”

白彩讶然道:“我以为你会将他放在你身边。”

陈墨轩摇头道:“我不需要。”

白彩说:“其实我也……”

陈墨轩却道:“大胤一些地底下的东西。苏宛比你要知道的清楚,交给他没错。”

白彩眼中疑惑更甚,她问道:“阿轩,貌似你也很清楚啊。”

陈墨轩道:“我当然得关注了,我认识几个苏家的人。仅此而已。”

“感觉貌似神烦啊。”白彩一拍额头,道。

陈墨轩笑笑。麻烦你也得认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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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剜心(一)

船行了二十几日。白彩跟陈墨轩他们终于下船了。

江家的船只行到这儿,他们自己还要雇马车赶回桐城。

不过,这也不错了。快马加鞭的话,也只要几日的行程。

码头上人来人往,从江南到西北的水路固然难走,但其中获利也是更多。

是以,从来不缺江南到西北的商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王粲跟苏宛一人抱着个大包袱,一人肩头挑着行礼。

陈墨轩跟白彩倒是轻松的紧。只背着个小包裹。

这一路上他们时刻注意着罗家那仨人动向,也明白罗家那俩仆从不会在船上结果了罗隽星的性命。便也放宽了心。

这船家跟江家关系不浅,罗隽星要是真死在船上,被怀疑的第一个肯定是江家。

白彩在船上就看见罗家俩仆从一人一边的夹着半死不活的罗隽星下船去了。

陈墨轩跟白彩对视一眼,回头吩咐了王粲和苏宛一声,便跟了上去。

距离码头不远处是个低浅的河滩,里面长着大片的芦苇丛。

这俩仆从倒也会挑地方,一抹脖子,人一断气,扔在芦苇丛里,保准你四五个月发现不了。

至于发现之后,尸体都不知道烂成什么样子了,谁会认得他还是罗家的那个大少爷呢?

白彩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陈墨轩回头瞪了她一眼,“当心去晚了那胖子没命!”

白彩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事儿,他命大的很,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也没见他有事啊。”

的确,罗隽星在船上几乎可以说是一素到底。

那俩仆从也真不敢在船上要了罗隽星的命,被人发现了端倪扭送官府。

只得一天给罗隽星一碗水,一碗粥吊着命。

照白彩说,罗隽星是该!

不过,效果也蛮喜人的。

三百多斤的胖子终于瘦了不少,不过,瘦下来的胖子,依旧是胖子。

原因无他,基数大。

罗隽星现在应该是二百来斤,比之前倒是瘦了几十斤,看在白彩眼里依然犯堵。不过,她既然跟陈墨轩说要救下罗家这个大少爷,自然是得办到了。

“不要……不要……”罗隽星这二十几天被这俩恶仆折磨的够呛,心里也是恐惧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但他再傻也知道,这里没有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呜呜……呜呜……”罗隽星在芦苇丛中艰难地爬着,尖利的苇叶划过他光滑的皮肤,留下道道鲜红的刻痕。

“嘿嘿。二贵,没想到我们会有结果了罗大少爷的这一天啊。”罗大头猖狂的笑着,任你娇贵无比,但是也是要到阎王爷殿上报道的人啊。还是由他亲手结果的。

罗二贵横了罗大头一眼,手中的刀光雪亮。一指在奋力爬走的罗隽星。“还是快动手吧,要不然惹来了人就不好了。”

“嘿嘿!一人一刀!”罗大头说着举刀就要冲罗隽星砍去。

罗隽星嘴巴张的大大的,眼泪哗哗的流着。下、身一热,一股液体奔涌而出。

“妈的,真是晦气!”罗大头啐了一口,刀子重重的落下,却不想罗隽星好似被神人附体一样,利落的往旁边一滚。

罗大头脸色一黑,恼羞成怒,狠狠踹了罗隽星一脚。继续使劲又是一刀。没想到这一刀却被飞来的一粒石子打偏。

“谁!”罗二贵厉声喝道。他们附近一定有人?难道是老爷子派来在暗中保护罗隽星的人?思及此。罗二贵脸色差的可以。他本想杀完罗隽星后再善善后,然后拿着家主老爷给的大笔银子远走高飞。到个山高水远的地方,没几十亩地,当个安稳的地主老爷来着。

没想到,居然会被人撞破?

这下,肯定不能善了了!

白彩拍拍手,斜了眼面色不善眼中精光一闪的罗二贵,笑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聪明人啊。”

刚才,这个罗二贵可是一直在干看着啊。动手的活计可是一直都在由这个不停的骂骂咧咧的罗大头做呢。

罗二贵瞅着来的个俩年轻俊公子,且俱是一身华服,就知这俩人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心中立刻打起了小九九。

陈墨轩道:“一人一个?”

白彩笑:“好啊。比比谁快吧?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

白彩先陈墨轩一步拿下罗二贵,罗大头在陈墨轩手上嗷嗷的痛叫着,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还是很喜欢聪明人的,不过吗,对于背主之人,倒是没什么好印象了。”白彩瞧着罗二贵一脸狰狞扭曲又不甘的样子,心里只想乐。

正如白彩说的,抓住这俩人的确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会靠蛮力的家伙,只需一招便是手到擒来。

“哎,麻烦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呗?”白彩跟罗二贵说。

陈墨轩面上难掩厉色,“你们最好是老实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这样,你们还能活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罗二贵低声问道。

白彩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者。”

陈墨轩:“……”你真有这个脸说啊。

罗二贵是个很识相的人,在罗大头还在骂骂咧咧不停的威胁白彩跟陈墨轩时,他已经老老实实的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了。

“哎,你也别想着跑,过来听听你那好爹做的事。”白彩瞟了眼爬起来准备开跑的罗隽星,冷冷的说道。

对于这种屁事不懂的熊孩子,白彩当然明白用什么样的语气最能另他害怕。

“大老爷说大少爷是时候该消失了。”罗二贵硬着头皮跟白彩说:“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大老爷是我们主子,他让小的做小的也不得不做啊。小的一家老小都在大老爷手上啊。求两位公子高抬贵手。”

白彩哼了声:“大老爷是你们罗家家主吧?怎么不直接称他家主老爷啊。”

罗二贵脸一白,讷讷道:“公子……”

白彩一脚踩在罗二贵胸口上,“我警告你哦,实话实说!”

“说吧,你们家主为什么要让你们杀了你们大少爷啊。他不是你们家主最疼爱的儿子嘛?”白彩语气淡淡的说道。

罗二贵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的了几声,也不敢在白彩面前放肆,只得道:“这点公子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家主可不疼爱自己这个废物儿子。也就是老太爷跟老夫人疼他。听说老夫人曾想单独给大少爷置办些产业,并让家主将大少爷跟他几兄弟的家产都分好。”

“你们家主不同意?”白彩问。

罗二贵点点头,“我们家主有五个儿子。一个是第一个夫人生的也就是大少爷。这个夫人福薄。生下长子嫡孙后就去了。家主又娶了个继室,生下二少爷。”

陈墨轩在一旁问:“你们这个新夫人又去了?”这罗家家主该不会是克妻吧?

罗大头接过话茬,道:“这个倒不是。这点小的倒是知道,应该说罗家人除了新来的都知道。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个新娶的夫人会做的一手好菜,而且孝敬公婆,对自己的儿子跟大少爷都非常的好。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大少爷跟她关系也挺好的。这新夫人经常给大少爷做好吃的。”

陈墨轩挑眉问:“莫非这吃的有毒?你们老爷就这么放心他的继室?”

罗二贵轻哼了声,“自然是没毒的,只不过,新夫人将几种相克的食材混在一起给大少爷吃。”

白彩指指趴在地上不敢动的罗隽星,“也就是说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咯?”

罗大头说:“大少爷小时候可聪明伶俐了。没想到等到七八岁时,越来越肥越来越笨。老夫人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不过,等到查出是夫人所为之后,大少爷已经掰不回来了。家主干脆将这个夫人给关到了祠堂里,提了自己宠爱的姨娘为正室。”

白彩道:“难怪罗家的几个少爷年龄差距不大。哎,不对啊,你们家大少爷又碍着谁的事了?”

罗二贵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最后在白彩的注视下,说:“我们家主想把大少爷的那份产业给二少爷。”

“什么?!”白彩跟陈墨轩都吃惊了。这罗家家主的脑回路很难让人理解啊。你大儿子都二儿子的娘给害成傻子了,你不说对二儿子冷眼以对不管不问吧,居然还能偏心二儿子,难道在他心里二儿子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吗?

陈墨轩:“就是这个理由?那为什么你们要搭这艘船呢?”

罗二贵道:“因为我们去了西北,既可以轻松的做掉大少爷,完成家主的嘱托,又能拿着钱远走高飞。”

白彩嘴角轻轻勾了勾,“这算盘打的倒是很不错啊。”

“两位公子,小的都说了,不知可否……”罗二贵面带哀求的跟白彩说。

白彩说:“好啊,走吧。”

罗大头也跟着罗二贵一起朝来路跑去。

白彩脸色冷了冷,轻移几步,“飘”到了罗二贵跟前,对上罗二贵苍白的脸,轻笑道:“可不能让你回去。谁让罗家跟钱家关系不错呢?”r1152

182 剜心(二)

“你做什么?”罗二贵呆呆的望着白彩,白彩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空荡荡的胸腔,目光逐渐涣散。他还没死。

白彩就站在他不远处,手上提着一个用纱袋装着的东西。

那东西还在很有规律的一动一动,用白彩的话说就是生命的声音。

陈墨轩看到这一幕,扶住额头,叹了口气,他怎么不知道白彩还有掏人心脏的毛病啊?

白彩提着新鲜出炉的罗二贵的心脏冲他一笑,罗二贵轰然倒下。

“啊啊啊!!!!!!!!!!!!!!”罗大头看到这一幕,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天啊!!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那个跟神仙一样俊美的公子会如此恶魔啊!

他根本就不是神啊!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啊!

罗大头不要命的跑,当然,他的速度是敌不过白彩的。

“很感谢你们给我练手啊。”白彩轻轻的说出这句话。手一伸一回,不其然的又是一颗心脏。

“你!!!”罗大头跟罗二贵一样没能立刻死去,而是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心脏跳动时美妙的样子,才倒下去。

“怎么样啊。苏小宛?”白彩提着两颗还滴着热血的跳跃的心脏跟她身后的不远处的苏宛笑道。

苏宛其实是架不住好奇心的折磨才来看白彩跟陈墨轩来干什么的。却没成想正好碰到了这一幕。

白彩杀人的手法干脆又利落,就好像是有过几十年经验的老牌杀手一样。

苏宛喉头不自觉的动了几下,然后,他就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我、只是来看看的……好长时间了……”

白彩坏笑着朝苏宛走去。拿着俩颗心脏在苏宛跟前晃了晃,“嘿小子,所以说……”

苏宛瞳仁紧缩,“什么?”他话里的声音难掩紧张,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了。自己的心脏……

白彩笑笑:“没什么。把那两具尸体给我处理了吧。拜托咯——”

然后,苏宛就认命的朝那两具尸体走去,他要把他们扔到江里去。

陈墨轩见着了,赶忙拦住,“此地有银三百两啊。你这是。”

从白彩手里要回俩人的心脏,扔在罗大头跟罗二贵尸体旁。然后拿刀又在他们身上划了几下。

“你做什么?”苏宛问。

陈墨轩道:“做出被野兽袭击的样子。西北多猛兽,遇到个豺狼虎豹也不算稀奇。”

苏宛瞧瞧陈墨轩在俩人身上划拉的痕迹,的确像是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个胖子怎么办?”苏宛问陈墨轩,却下意识的避开白彩看过来的目光。

白彩瞅瞅:“带走呗。小子,你知道吕不韦第一次见到秦始皇他爹时说的是什么?”

“什么?”苏宛跟陈墨轩问。

白彩唇角一勾。“此奇货可居。”

陈墨轩却问:“可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罗家大少爷啊?”

白彩无言以对,脑子至少要转个弯吧?

架起罗隽星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苏宛身上。

罗隽星被那俩恶仆给吓的趴在地上直接尿了,貌似还拉了一些,之前被白彩恐吓,直接趴在头朝下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是以,他并没有看见白彩手掏心脏的那一幕。

也算是他的幸运了吧。寻常小孩看见,估计得做一年的噩梦。

苏宛被罗隽星给熏的够呛,自然是十分的不乐意扶着罗隽星走路。

但是。他现在是真的怕了白彩。这世上有谁能面不改色的掏人心脏啊?想到这,苏宛就忍不住的哆嗦腿。他家老爷子也没教他这么生猛的招数啊。

“你可以先给他洗洗。”白彩善意的提醒道。“反正到了下一个地方也是你帮忙给洗。”

苏宛:“……”

苏宛奈何不得白彩跟陈墨轩还对付不了罗隽星这个怂包吗?

在苏宛杀气腾腾的注视下,。罗隽星撇着嘴巴。不情不愿的脱下衣服给自己洗了洗。

他这身衣服虽然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但细看仍能看出这苏缎的料子来。

苏宛在衣服上包了几块石头,非常利落的扔江里去了。

自此,罗家大少爷溺水而亡的消息将传到罗家家主耳里。

苏宛让罗隽星扒下罗二贵的衣服来给他穿,只是两人体型不搭。

陈墨轩道:“这天又不热,敞着个膀子其实没什么。”

于是。罗隽星只穿了条长裤上身披着见薄褂子颠颠的跟在苏宛身后。

他现在饿极了,眼前的这几个人应该会给他吃的吧?嗯。他是罗家大少爷……

想到这,罗隽星心情难受极了。他们以为他傻,以为他什么都听不懂,其实,他能听懂。

只是反反应的慢一些,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他爹爹要杀他。罗隽星心里非常伤心的想着。

而救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心思吧。

泪珠在罗隽星眼里打转,费力的抬起肥胖的胳膊,拿着宽大的手掌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他不敢哭,小时候哭,二娘就会打他。要是他们不管他了怎么办?

“咕咕咕……”罗隽星肚子唱起了交响曲。他一路上都没有吃饱,刚才又是惊又是吓的他也没顾上。现在一放松了,肚子就唱起了歌。

“公子,您们回来了啊。”王粲心里等的着急,他现在在哪啊?大西北?妈、的,他得想办法回去啊。好不容易支开了苏宛,还没等他抬脚走呢。俩死小子回来了。

白彩冲他灿然一笑,“那些吃的东西给他。”指指身后眼泪汪汪的罗隽星。白彩跟王粲说:“这家伙饿极了,给他个饼子吃。我们这就去雇车回桐城。”

“桐城?!”王粲惊呼,随即抬手掩唇。尴尬的冲白彩笑道:“公子,这,桐城……”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桐城吧?还是说在他不在的几年中,小皇帝,又给弄了个新桐城出来?

哎。不对,现在是哪个皇帝来着?

司马霆?老九?

呵呵……

王粲心中冷笑,到底是让姓钱的夺了这大胤江山去了。

本来想的是三四日回到桐城,加上罗隽星这个大号累赘,生生往后给托了一日。

五天到达。这还是白彩在尽量忽视又不能忽视罗隽星的情况下。

不过,快马加鞭的速度仍是让罗隽星接受不能。

王粲跟罗隽星乘马车。苏宛是负责赶车的。白彩跟陈墨轩骑马。

罗隽星虽然惧怕苏宛,但是时间一久。大少爷的脾气就显现了出来。

他在罗家也是备受他爷爷奶奶疼爱的,从小到大,根本就没吃过什么苦。

所以,才长成了现在这个胖子样。→_→

当他知道苏宛不会轻易揍人时。大少爷脾气又故态复萌了。

当然,他不知道苏宛是会杀人的。

“呜呜呜,好饿啊!我要吃东西!”罗隽星一面哀嚎着,一面咚咚的用拳头砸着马车壁。

坐在他对面的王粲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简直是没有见过如此任性的人啊!要是孩子就算了,情有可原!可是,你一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你再这么任性就说不过去了吧!

白彩简单的跟王粲提过罗隽星的事。只说他是被家里人给养废了。

“嚎什么!”王粲眼一瞪,“当心我把你扔外面给喂狼去!”

褪去了在白彩跟陈墨轩跟前的怯弱模样,此时的王粲跟个凶神恶煞的厉鬼丝毫无差。

罗隽星任性是任性。人也单纯,单纯的生物对危险的敏、感度自然是更高。

“呜呜……”大颗泪珠落下,罗隽星到底是没敢嚎出来。

王粲斜了罗隽星一眼,嗤笑道:“难怪罗容峥想要你的命啊,啧啧,有这么没出息的儿子。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你!你胡说!”罗隽星大喘着粗气的跟王粲抗议道。

“哼!我胡说!”王粲好笑的斜了罗隽星一眼。“你娘,我说的是你死去的那个娘。她是在你一生下来就死了吧?哎呀。你爹那人还真是狠心呢。”

罗隽星小小声的抗议道:“你……你胡说!”

王粲却像是恍若未闻,继续说:“以你的猪脑子想来肯定是胡说的啦。哎。我记得你那个死去的可怜的娘是谁来着。哦——”

王粲说的温和,眼神也是柔和的紧,只是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你娘的爹在你降生前一年犯了事儿!哼,一门流放。你娘貌似是没了娘家庇佑吧?难怪会死的那么早啊。”

“呜呜呜……”他什么都能听的懂啊。

王粲托着下巴,他长得属于妖异的那种美。狭长的丹凤眼微眯,“你娘估计是死都不能瞑目了啊。自己儿子这么没出息。”

“你!你怎么知道!”罗隽星握紧拳头,大声问道。

王粲哼了声,“这在二十年前并不是秘密,你们罗家出了这档子事。都成了大胤笑谈,也就是罗家靠着滔天财力给压了下来。”

“他们在说什么啊。”白彩皱着眉头,马处里罗隽星的声音清晰可闻。

陈墨轩轻笑几声:“没什么,俩人斗嘴而已。”

白彩撇撇嘴角,“估计没什么好事。等回家,那罗隽星就交给你了。”

陈墨轩挑眉,“我觉得你更合适啊。”

才怪!白彩对此不屑一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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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问题频发

自家公子在出去一个多月后终于回来了,对此,白桦等一干人等真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白彩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中,她治下的三个村子多多少少的都出了些问题。

其中最严重的便是……

“西前村?”白彩眉梢一挑,她只不过才走了有一个多月而已,有些人就不安分了?

上下抛着茶盏,白彩温润的眼风扫过在座的每个人。

“查清楚了?”

白芳蔼点头道:“的确没差。他们不仅对治疗疟疾的良药感兴趣,从村民手中收购了一些拿去卖给外县城的人。更是想方设法的从储挈口中探知这种药的方子,都被储挈给挡了回去,但是依然不老实。此外还有砖厂跟瓷窑的一些事,就让柳絮和不弃大哥跟公子说吧。”

“那我先说了啊。”柳絮朝白不弃歉意一笑。

白不弃摇头,“没事儿,你说吧。”

一月不见,柳絮较之之前有了不少的变化,眼角眉梢如今丝毫不见丁点儿脂粉气息。

雪嫩的肌肤如今也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本来黑长直的秀发也成了枯草一样的头发了。

其实,白彩很想问,为何柳絮这折腾自己?不过,碍于正事要紧。终究是没能问出口啊。略失望——

“可能是瓷窑的防备不当,没想到西前村居然有人知道我们在烧瓷。不过,公子放心,他们只当我们烧的是黑陶和普通的青瓷。白瓷倒是没有传出去。只不过,这依然很让人愤慨。经常有人借着上山打猎的理由来瓷窑周围四处逛荡。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山打猎。纯粹是盯上了我们的瓷窑!”说到自己的最爱的职业,柳絮气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

白彩赶忙安慰他,“好了,好了。不是没出事吗。”

“公子!”柳絮陡然拔高了声音。“要是出事就晚了!白瓷是多么美丽啊!一定有不少人在觊觎他们的美丽!”

白彩:“……”

白桦抱着白小多坐在柳絮旁边,赶忙扯了扯柳絮袖子。“冷静点。冷静点。相信公子会有办法的。你别急啊。”

柳絮深吸了口气,道:“公子恕罪!他们实在是太气人了!要不是公子,他们能种上番薯吗?能到纺织厂里织布赚钱吗?没一点良心的东西!特别是邓家!”

白彩问:“邓家怎么了?”

柳絮讥讽道:“邓家那大儿媳儿,仗着她婆婆曾给公子仗义执言过一次。就三番五次上门来裹乱!带着她的小丫头天天上门,我们又不是亲戚。亲戚打秋风还有个理由。她跟我们又是非亲非故的。凭的是什么!”

白不弃皱眉:“你在这背后说一妇人不是。是不是太过……”

“太过什么?”柳絮哼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柳絮粗人一个,学不来不弃大哥那套儒雅做派。”

白彩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员工互掐,瞧瞧,这柳絮脾气见长啊。难不成西北这寒山恶水还能让一柔弱美男成粗狂俊男不成?

这么一想。白彩简直是斯巴达了。

白芳蔼也道:“不弃大哥,你也少说些成不?那邓家儿媳也是太过分了。你又不是没见过,又要这个又要那个的。”

白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自家公子上,瘪着嘴,委屈跟白彩说:“公子,我不说那邓家嫂子有多过分。可是她居然帮着自己闺女来掐小多。小多又小。胳膊上青紫青紫的。一连几天都是肿的。”

说到这,白桦心里又是一阵怨恨。他倒不是怨恨白彩,只是恨自己没有照顾好白小多。

要说这家里。最疼白小多的。一是白彩,二嘛,要数白桦啦。白彩她是很理智的疼爱。白小多本来就不是普通孩童,白彩自然对他要严苛一些。

但是白桦只当白小多是个普通孩童,白彩把白小多交给他照顾,他就得照顾好了。

不是有“日久生情”这个词吗。白桦跟白小多也就差不离了。

白小多习惯了白桦每天按时的“投喂”。白桦也乐意带着自己个软绵绵的跟个发面团子一样的弟弟做这干那。这么一来,他会特别有成就感的。

“来。小多,来哥哥这。”白彩笑着跟白小多招手。

白小多啪叽亲了口白桦。然后迈着小短腿颠颠的朝白彩跑来。就等美人姐姐这句话了。

“哟,我们的小多受委屈了。哭没哭啊?”白彩捏捏白小多的嫩脸问道。

“木有!”白小多冷着张小脸,摆酷说道。

白彩乐了,哟,这小子有面瘫的趋势啊。

“继续说。”白彩掰了个点心喂白小多,头也不抬的说:“跟我说说砖厂的事吧。还有什么一并都说了。”

白不弃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公子临走前,不是跟不弃说过,具体照情况而定吗。我就想这地里活计也不多了,除了拔草就是除虫。这些活计也不是天天干。公子不是说过,要盖些房子分给众人吗。不弃就组织了一下人手,建了个砖厂。就在山脚下。正好在西前村众人进山的那条路口。”

“不错啊。”白彩赞道。

白不弃摇头:“我是在三个村里选的青壮年来烧砖,没成想,西前村人却对此产生了大大的不满。”

白彩皱眉:“为什么?”

白芳蔼掐着涂有鲜红蔻丹的指甲盖,哼了一声:“他们想让我们付地钱。”

白彩问:“付什么地钱!”这整个南山都是她的好不好,更别说司马霆已经把这三个村子赐给了她。

说白了,这三个村子已经是她的了。她在自己地盘上建厂,还要付钱?

她没问他们收房租就不错了!

之前盖纺织厂,她付钱无非是不想拆了房子的人没钱拿。这个世道,想要生存都不容易。

只是,她为别人着想,别人可未必替她着想啊!

敛下心中所有思绪,白彩道:“还有呢?你们没有跟他们说西前村已经被皇帝陛下赐给我了吗?”

白不弃叹道:“他们不听啊!”

“不听?还有什么事?一块说完。”白彩拿了个桃子啃着。

白不弃道:“是这样的。纺织厂还有女工要求涨工资。也有人将手伸到纺织厂里的机子上面去了。”

见白彩望向自己,白芳蔼笑了笑,道:“都被我跟张婆给收拾了,对了,公子,我跟张婆还有刘氏挑了几个机灵的丫头买了几个。放心,被张婆调\教的很好。卖身契在咱们手上,也不怕翻出浪花来。”

白彩点头,“你们信的过就好。”

“那糖厂呢?那里有事吗?”直觉告诉白彩那肯定也不能安生。

白不弃道:“的确,有人不止一次的想去买枫糖的提炼方子,北崖村也有急功好利的。问题往往都出在自己人身上。不罚不行,罚重了又遭人记恨。”

白彩:“那你就没罚?”

白不弃面带羞惭的道:“愧对公子!不弃只剁了他一只手。”

白彩:“……”那你还惭愧个什么劲啊。

不过,要是照以往白不弃的手段来看,单要一只手真的算是很轻的了,他能让那个犯事的以及犯事人一家活下来真是很难得的。

白彩一面拿着桃子逗弄着白小多,一面继续说道:“现在糖厂应该不会在熬制糖浆了吧。”

白不弃道:“北崖村的里正在出了五月份之后,就一心一意的扑在地里还不忘栽种糖槭树苗。公子,地里的红薯长势喜人,应该还有一个多月就能收了。已经有不少人来问我能不能收了。”

“春薯最少应该是一百六十天之后收才行。现在才三个多月吧?”白彩问。

也可能是现在桐城的气候原因,地里的红薯个大饱满,已经到了收货的季节了。

白不弃跟白彩详细的讲了一下地里红薯的情况。白彩听着很感兴趣。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还真能再种一茬或是两茬?

白彩一直在那前世西北的气候条件来当做模本来做,但是具体的桐城以及周遭环境是如何的气候,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却是没有研究。

也许,现在的气候真跟后世有什么不一样也说不定。

毕竟,历史都拐了个大弯。

“等一下我会出去看看地里的情况,三个里正对村里的事是什么态度呢?”白彩问。

白不弃道:“邓里正是想来为他儿媳找公子说话。但是,公子不在,他来了四五次也就没再来。到底他跟纺织厂那事有没有什么关系不弃不清楚,但是,公子,邓里正儿媳妇娘家的表哥却是有些牵扯。”

“表哥?”白彩托着腮帮子,“牵扯还真够多啊。不过,你们没再继续查下去?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白不弃赧然道:“本来查到那里自然是继续往下查的,但是差点被一股暗中势力盯上。不弃就没有继续往下查。”

白彩道:“这个交给我吧。”

白芳蔼笑道:“这个怎能劳烦公子?”

白彩摇头:“你们不能查,不代表我不能。对了,西北侯派的兵还在西前村吗?”(未完待续)

184 精美白瓷

白芳蔼像是想到了什么,花容月貌略显古怪。

白彩知道其中必有缘由,但现在她也不想再听他们杂七杂八的讲一通了。

一些事情还是自己亲自看到的比较真。

她倒不是不信任白芳蔼他们,只是有些事情光靠听是不行的。

她今下午刚回到家,一到家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听白芳蔼他们给自己做报告。

该看的都没来得及看,白彩决定明天去地里村里转转。

罗隽星跟苏宛他们被安排在了一间屋子里,屋里很宽敞,足够他们俩睡的了。

就这样,还能在大晚上的吵起来,白彩觉得真心佩服了。

苏宛指着罗隽星跟白彩大声说:“又脏又臭!我才不要跟他一屋!凭什么要我给人洗澡啊。还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啊。”

本来苏宛是不敢跟白彩大声叫嚷的,但是这一路上被罗隽星折磨的神经再次奔溃。

他虽然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但是在苏家,也算得上是少爷一名。

可不是罗隽星这个都快被自己亲爹给杀死的罗家大少爷能比的了的。

白彩刚躺下,就听院子里嚷嚷了起来,出来一瞧,苏宛在院子里气的跳脚,罗隽星则是一脸委屈的小媳妇儿的模样站在一旁。任苏宛叫骂。

白不弃把他们原来的院子又扩建了一倍,房间当然也加了不少。

在这基础上,又给白彩单独划出了个小院子,一间卧房一间书房还有小厨房。

用白不弃话说,就是礼不可废。白彩是他们主子。跟他们就这样没什么顾忌的住一院里,传出去早晚会有人说闲话。

白彩院子其实小的很,院子外面就是四周被瓦房包围着的院子,或许说是天井。

白彩揉着额头,不着痕迹的打量院子里的人。

听到苏宛叫嚷然后出来的只有白芳蔼还有白不弃跟白桦和柳絮这些老人。

张婆还有刘氏跟新买的丫鬟都呆在屋里好像没听到丁点儿动静。

白彩倒是有些想看看那新买的丫鬟了。

“叫什么?”陈墨轩问。

苏宛委屈的说:“他太过分了。”

陈墨轩瞧他一脸悲愤的指着罗隽星。就道:“要不然你睡院子里就行。”

白彩也道:“那屋子不大吗?要是睡不惯炕,可以打地铺。总之,不要在打扰别人了。”

苏宛狠的瞪了罗隽星一眼:“都怪你!”

苏宛这孩子也倔,他不愿跟罗隽星一屋,就干脆出去在外面晃荡了一晚上。

夜里风也不大,月光也亮。苏宛走走看看。停停吃吃。

路边种着不少果树,硕大的果子压低了枝头。

左手一个蜜桃,右手一串葡萄。苏宛吃的好不欢兴。

家门口的湖边那块地里种着好几亩西瓜。

苏宛见过甜瓜,见过面瓜,但是没有见过西瓜。

这黑皮带纹的瓜个头大。他四下瞅了瞅,见没人。自己摘了个掰开尝了尝。

一咬就是满嘴的甜甜的水,干脆细甜。

等到吃完半个西瓜,苏宛才发现自己肚子已经鼓了起来。

仰躺在地上看天上的明月,苏宛觉得心里很气愤。明明他跟白彩和陈墨轩是先认识的啊,他们怎么能向着那个死胖子呢?

“当心得风寒啊!”白芳蔼一大早出来摘菜,就见苏宛睡在门口那边的西瓜地里,急的直喊。

苏宛使劲揉了揉眼睛。见来人是昨天那个接待他的芳娘姐姐。就道:“姐姐放心我身子利落的很。”

“再壮也经不起折腾,行了,回去吃饭吧。”白芳蔼看着苏宛就跟自己弟弟似的。她笑着说:“真是任性的孩子。大不了今儿让不弃大哥给你换间屋子,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啊。千万别惹急了我家公子。”

苏宛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知道了。”不能惹恼白彩,苏宛自然是明白的。

吃过早饭。白彩先去地里看了一下红薯。

刨出一个一瞧,红皮个大。是成熟了的样子。

白彩将红薯递给陈墨轩,“看看。阿轩,红薯煮熟了挺不错的。”

陈墨轩问:“可以生吃?”

白彩点点头,“当然咯。不过,你得先洗干净上面的泥了。”

红薯能收了,地里的土豆也行了。

白彩从地里挖了不少土豆跟红薯,说是要回去给陈墨轩弄顿好吃的。

让白桦把土豆跟红薯拿回家洗干净。

白彩跟陈墨轩还有柳絮要到瓷窑看看。

瓷窑也扩建了不少。

柳絮给白彩一一介绍了他新收的徒弟,“放心,公子,他们信得过。”

白彩扶额,“我当然知道他们信的过了,只是诸葛烨你不是负责观天象的吗?跑到这干嘛?还有你,卫凉。你不是跟丁月章一块搞研究的吗?来搀和瓷窑的事做什么?”

卫凉多日不见,清朗的少年个子又拔高了不少。性子也开朗了不少,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冰雪之气。

“公子,您不是您要我们做的一些东西,有的最好是瓷的吗?丁大哥不愿意将就,我就来了。放心,丁大哥一人也能做了啦。”卫凉笑嘻嘻的跟白彩说。

诸葛烨也说:“这天气本就不需要我看,村里的老农哪个不会看天啊!”

白彩让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诸葛烨当个天气预报员,诸葛烨觉得很屈才。奈何他又不会种地,好不容易烧瓷他做的顺手。白彩又不愿意?

这怎么可以!

白彩避开诸葛烨杀必死的目光,忙道:“也不是不让你烧了,只是你能做好吗?”

柳絮点头道:“公子,诸葛大哥做的很好。虽然跟柳絮不是一个风格的。但也颇有风骨。”

白彩翻了个白眼,谁跟你们讲风骨了啊。

不过,这三人烧纸的瓷器的确的风格不一。

柳絮偏爱艳丽富贵看起来很是奢靡的那种。浓墨重彩的牡丹,花间飞舞的粉红色蛱蝶,相映成趣。

诸葛烨更喜欢水墨山水。浓淡相宜,墨韵风雅,如兼五彩。他画工更是别具一格,落笔题字依稀可以看见犀利的笔锋。

这么一个人,白彩很疑惑,到底是因何流落到官奴市场?

而卫凉更喜欢纯色。纯白,没有一丝杂质的白。像是温润的玉那般惹人喜爱。

陈墨轩看到摆放在白彩面前的各式白瓷,问:“你在烧制白色的瓷器?”

白彩点头:“对啊。”

“可如今大胤不是以青瓷为上吗?”

白彩笑笑:“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烧制出来好的白瓷。”

“瞧瞧这个,比之玉石如何?”白彩捧着一个纯白色的瓷碗递到陈墨轩手上。

陈墨轩赞道:“入手温润。但仍有差距。”

“你其实不用这么一丝不苟的说,我当然知道有差距了。”白彩扶额道。

“不过。好的陶瓷丝毫不比玉石差哟。”白彩继续补充了一句。

卫凉跟诸葛烨站在一旁,他们之前是见过陈墨轩,但也没有几次。

他们知道白彩跟陈墨轩是好友,但是,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将白瓷拿给陈墨轩看。这样好吗?

未免也太没有警戒心了吧。卫凉跟诸葛烨在心里嘀咕着。

柳絮倒是不担心,他不认为有人能从白彩手上得到便宜。要是有,那说不定是白彩故意的。

“你让我看这个,不单是想炫耀一下吧?”陈墨轩将白瓷碗小心的放回原处。扭头跟白彩说。

白彩冲陈墨轩眨眨眼,“一会儿再跟你说。”

陈墨轩心说,估计是没有好事。

在这一个多月里。柳絮跟诸葛烨卫凉不分日夜的烧制出了多件精美的瓷器。

虽然也有青瓷,但主要是以白瓷为主。

小到白瓷碗碟,大到花瓶瓷枕。都整整齐齐的码在塞着棉絮的箱子里。

单是碗碟就有不下二十个样式。

白彩觉得柳絮跟诸葛烨在陶瓷上深深的一展他们在艺术上的深刻造诣。

“就这么放着吗?”陈墨轩觉得烧制出来的瓷器就这么放在一边有欠妥当。

柳絮笑道:“自然是有专门放的地方的。”

白彩点头:“安全点。谁让人心难测呢。”

柳絮点头:“放心吧,公子。这个柳絮省得。”

“给我将这个笔洗还有碗碟茶杯给包起来,我有用。”白彩跟柳絮道。

柳絮点头,说:“公子。不如去齐老爹那里看看,齐老爹在这一个月里。收获不少呢。”

“这样啊。好事啊。”白彩闻言,笑道。

她的水泥跟玻璃要问世了吗?这么一想。白彩整个人都振奋了。

陈墨轩在一旁双手环胸,跟白彩说:“你要去看?”

“阿轩你去吗?”白彩兴奋的问道,她是不介意阿轩知道的。

一旁的柳絮心中一动,面带深思。

卫凉到底是年少,难掩诧异之色。

陈墨轩摇头,“算了吧,你给我个白瓷我等着拿去给祺勒看看。应该会值不少钱吧?”

白彩狂点头,“草原上的贵族老爷一定会买的吧?”

“走了!”陈墨轩大步出去,白彩忙跟了上去。

“你真不跟我去看看吗?阿轩。”白彩眼巴巴的望着陈墨轩。

陈墨轩:“你没看见你那几个手下奇怪的样子。”

白彩却道:“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想看就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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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授艺

“不怕我偷了你的秘方?”陈墨轩挑眉笑道。

白彩认真的问道:“你会吗?”

陈墨轩默然,他当然是不会的。可问题是白彩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他?

像是看穿了陈墨轩心中所想,白彩痛心疾首的跟捧着心跟陈墨轩道:“阿轩,你居然怀疑我们之间的友谊。”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陈墨轩百分百肯定白彩是有事了。

屈指敲敲白彩额头,陈墨轩略带无奈的跟白彩说:“不要因为我跟你手下那群人离了心。”

陈墨轩眼光毒辣,白彩手下是一群能人,用好了,对白彩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白彩笑了起来,她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跟陈墨轩道:“原来阿轩是在担心我啊,你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平日里一点事都不管。倒也对你的手下信的很啊。”

陈墨轩笑笑说:“御下吗,个人有个人的办法吧。”

白彩说:“我要到齐老爹那里去看看了,你真不跟我去?”

其实,白彩是希望陈墨轩跟她一起的。一些事情,总要跟自己的朋友分享才是好的。

白彩信任陈墨轩,虽然这点,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紧。

不过,陈墨轩倒不觉得你跟一个人交好,就必须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跟他分享。

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于是,陈墨轩跟白彩说:“我跟你去,但是我不会去见你那个齐老爹的。一些事情你出门可以,但是我就不行了,你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出手帮忙,尽管开口。”

白彩嘴里嘟囔着:“什么啊,就像我在算计你一样。”

齐老爹的玻璃窑跟水泥窑也比之前要大了些。但是。跟磁窑比起来,还是要小许多。

这点,之前白不弃曾私下告诉过她。

齐老爹不许除了柳絮进入玻璃窑跟水泥窑。

即使扩建。也是齐老爹自己一人动的手。柳絮在一旁看着,想帮忙都无从下手。

除了外围的非要要人添把手之外,齐老爹不许旁人走进玻璃窑一步。

柳絮是知道齐老爹在烧制一种透明的瓷器的。但是齐老爹看的紧,他也就没再深究。

水泥也是,柳絮知道齐老爹成功研制了,但是。对水泥这种东西依然是一知半解。

倒不是齐老爹不信任柳絮。只是白彩在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齐老爹好好保管好这个秘密。要是有什么事。也得等她回来再说。

齐老爹整天介不是埋首在玻璃窑里,就是在水泥窑里忙活。

白彩去时,他还在仔细的擦拭着一个玻璃瓶子。

很透明,比之后世也差不离。

白彩再一次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齐老爹虽然年逾古稀,但是依然耳聪目明的,见白彩过来。赶忙给白彩行了个大礼。

白彩撒磨了一下四周,嗯,用水泥砌成的圆桌跟圆凳整齐的放在一边。

看来,水泥的研究已经有不小成绩啊。

齐老爹跟白彩一一报告这一个多月来的成绩:“公子,老奴已经将水泥跟玻璃研制出来。算是不负公子嘱托。只是,只靠老奴一人。恐怕烧制不了大多的水泥跟玻璃。”

白彩道:“你可以教给柳絮跟刘虎。他们两个烧瓷是把好手。这样。你教给柳絮烧玻璃,他做东西精致漂亮。至于刘虎。就教他如何烧制水泥。他力气大的很,这活也不细致,想来他是能做的很好的。”

齐老爹点头称是。

“哦,对了。大壮,刚从帝都来信说,他跟杜泽米已经是帝都站住脚了。刚盘下了个铺子准备开张呢。不过,就是缺少货源。我让他们先等几天。等再烧制些玻璃,就给他送帝都去。不过,我想让他们在帝都买块地,专门用来烧窑。”白彩笑道。

齐老爹搓搓手,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这全是公子的栽培啊。”

白彩摆手,“这哪跟哪啊。也是大壮为人机灵。肯脚踏实地的干活,那些好高骛远的,是不成的。”

齐老爹烧制的玻璃,大都是照白彩给画的纹样烧制的,依旧是玻璃碗碟花瓶之类的。

花样简单,但是胜在玻璃制品晶莹剔透,夺人眼球。

白彩大步出来,嘴角勾着,看起来很是开心。

派人叫来柳絮个刘虎,白彩说有事要交代他们。

刘虎也是个爱烧陶瓷的。不过,他烧的白瓷没有柳絮跟诸葛烨还有卫凉他们的出彩。

被他们一打击,刘虎转头改烧青瓷和黑陶去了。

家里用的陶罐瓦罐大多出自刘虎之手。

用他话说就是他烧不出多美的瓷器,就不去浪费那些漂亮的染料了。

听白彩说让齐老爹教他们烧制玻璃和水泥,刘虎高兴的一蹦三丈高,直接跪在白彩脚下跟白彩磕头。柳絮倒是没有多么激动,只是冲白彩点点头,道:“公子,我会做好的。定不负公子所托。”

白彩单手支着下巴,眼梢上挑勾勒出浓墨重彩的弧度,“我丑话先说前面,你们是我的人,我才如此看重你们。我要的是忠诚老实的人。要是让我发觉你们有谁敢背叛我,我的手段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起的。”

刘虎冷静下来,抬头望着面色清冷容貌清丽绝伦的白彩,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柳絮含笑道:“公子,我们会尽快上手的,想必这也是公子希望的吧?”

白彩斜了他一眼,道:“我要的是细致活,可别拿那些糙东西来搪塞我。”

柳絮摇头:“定然是不会的,毕竟,玻璃是如此的美丽。”

白彩:“……”果然,柳絮现在沉浸在玻璃跟白瓷的美丽之中,都忽略了自己的美了。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刘虎跟他娘刘氏的卖身契都在白彩手上握着,白彩谅刘虎也不敢跟她耍什么心眼。

只是,陈墨轩却在看过刘虎跟柳絮之后,道:“柳絮倒是个无欲无求的,只是心有执念。但是,刘虎不好说。真的。”

白彩拍拍手,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中午太阳很毒,除了知了一声一声的不知疲倦的唱着之外。就连平日里最活泼的麻雀也恹恹的趴在树枝上。

“是吗?别忘了,他娘可还在我手上呢。”白彩淡淡的说。

陈墨轩却是摇头,“我在草原上见过不少抛弃自己老子娘的,小白菜,你可别把人都想成是不会抛弃自己父母的。其实却不然。”

白彩拍拍陈墨轩的肩膀,“晓得了。走,我们先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陈墨轩:不要每次岔开话题都要用美食来当借口啊,他看起来很像是个吃货吗?

白彩对陈墨轩的担忧感到很窝心,陈墨轩能看出的东西,白彩自然也能,只是眼下,不是找不到该烧制水泥的人吗。再说,刘虎也没有反水的迹象。人家如今都还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你让她怎么说?

秉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白彩想先看看再说。她就不信,刘虎能放着他娘刘氏不管。

土豆跟红薯都已经洗干净放盆子里了。就等着白彩回来料理它们。

白桦知道这东西煮着吃炒着吃烤着吃,都行。但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于新事物,白桦有些淡淡的忧虑。

以前他也吃过白彩从山里挖来的红薯,只是那都是白彩自己动手做的。

他都没有上手,于是导致了白桦现在想做,都无从下手。

白彩撸撸袖子,拿着刀将削去薄薄的一层土豆片,飞快的将土豆切成细细的土豆丝。又切了几个鲜绿的辣椒。然后,下锅炒。

让白桦在一旁翻着锅,白彩又将洗干净的红薯给放锅里,然后往里舀了几瓢水。就这么任火煮着。

红薯大米饭也很好吃。白彩留下了几个红薯切成块,先放锅里煮了一会儿,然后下米。

等众人看到桌上的青椒土豆丝和红薯米饭时,嗅到阵阵香气,再一次的惊呆了。

白彩给陈墨轩和自己舀了一碗饭。

现在难得聚在一块,白彩也不准备去讲那些主仆之别了。干脆跟白不弃他们一块在桌上吃了。

“张婆跟那几个新来的丫鬟呢?”白彩问道。

白芳蔼道:“新来的丫鬟跟张婆还有刘氏冯宝珠还有朱三娘她们在小屋里吃饭。”

也是,白彩跟柳絮他们一道吃饭,也说的过去。毕竟,柳絮他们是跟白彩一块从帝都到西北的。但要是跟张婆他们一起。就有些说不不过去了。

怎么着,她们都是后来的。

白彩刚吃完饭,刘氏和冯宝珠她们就带着新买的丫鬟来给白彩问安。

昨天白彩刚回来,也没提出要见她们。她们去给白彩请安,也被驳了回去。

今儿一早,白彩又叫人传话,说午饭过去再来。

刘氏问张婆这是为何。

张婆是个精明人。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抹了把嘴,说:“我们这个公子爷啊,是个务实的。行了,咱们去纺织厂吧。多替公子做些活计。”

新买了四个丫鬟,春华、秋实和夏至、冬令。俱是十三四五岁的小丫头。

白彩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非、法雇佣童工。(未完待续)

186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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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啊?”白彩单手支着下巴,扭头对张婆道。

张婆对白彩福了一礼,道:“不小了,公子,她们已经能嫁人了。”

白彩秒懂,这个时空的结婚年龄是很靠前的啊。只是她一直没转过弯来而已。

“一一自我介绍下吧。”白彩冲四个小姑娘笑道。

即使她们在这个时空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但是在白彩眼里,她们依然是四个小女孩。

四个小姑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从谁开始好。

白彩随手指了个小姑娘,说:“就你吧。”

被指着的那个小姑娘俏脸一红,清了清嗓子,脆生生的说:“奴婢叫夏至,今年十三岁。来自大宁,家里遭了灾。就将奴卖了出来。”

瓜子脸,柳叶眉。这夏至是这四人中长相最出彩的,估计也是最要强的。她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消不了对自己嫂嫂的怨怼。

不过,这也符合人之常情。她嫂嫂估计对这个小姑子不好,更别说从大宁把小姑子卖到桐城来了。

大宁跟桐城可不近啊。

“收成不好吗?”白彩问道。

夏至脆生生的说道:“没有。是嫂嫂说遭了灾,但是夏至真的不知道哪里遭了灾!”

白彩瞧她硬是将眼里的泪珠给憋了回去,便道:“大宁如何?什么的你给我说说呗。”

夏至想了想,到底是十三岁的孩子,不知该如何掩饰情绪,“过的不好。顶多吃个半饱。虽然老天爷可怜,今年收成不错。但是,依然不够人吃饱。”

要是能吃饱,她嫂嫂就不会卖了她了。夏至一度以为自己会被卖到下等窑、子里面去,没想到却是到“大户人家”做丫鬟。这样的日子,比在家里不知好看多少倍。至少不用挨她嫂嫂的笤帚揍了。

是吗。原来大宁是这样啊。大宁是礼王的地盘。看来,里面的事情很不妙啊。

大宁,是大胤最重要的边城之一。

跟别的边城一样有朝廷重臣把守,也一样的穷!

白彩叹口气,“下一个。”

“奴婢造冬冷。来自云南。”冬令是个肤色微黑脸圆圆的个子矮矮的小姑娘,来自云南,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南方特色。“奴婢今年十五岁。”

“你可是大姐了。”白彩笑道。这姑娘“冷”跟“令”傻傻分不清呢。

这么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公子冲自己笑着,冬令脸一红,不过,肤色微黑,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了。

不过,从云南到西北可隔着可真有千山万水啊。她到底是怎么跑到西北来的呢?

于是,白彩就问:“为什么要来到桐城呢?云南跟西北可是够远的啊。”

冬令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人伢子一路卖了不少。等到桐城时,就剩下奴婢了。”

白彩:“……”真实诚的小姑娘啊。

“奴婢叫春华。十三岁了。桐城人,嗯,家里没人了。爹娘都饿死了,是张婆婆买了奴婢,还给钱让奴婢的爹娘有副棺材入殓的。”春华跟白彩这样说,前一秒提到她爹娘还一副很悲伤的样子,下一秒就很开心的跟白彩说:“公子,奴婢十三岁了,可以生孩子了。奴婢一定会好好报答您跟张婆婆的!”

白彩:“……”报答她跟生孩子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张婆轻声呵斥了春华一句,春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便跟白彩道:“奴婢一定会纺很多很多的布的!”

白彩:“……”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最后一个是十四岁的秋实,小姑娘性子安静,最后一个轮到她时,才安静的抬起头来。

之前她一直乖巧的垂首立在一旁。

要说这样貌,秋实是蜜色肌肤,浓眉大眼,红唇饱满,个子高挑,眉宇间带有几分英气。只要不说话,冷着张脸站在那里,一看就是很有气势的人。

“奴婢秋实,十四岁。”这是秋实的自我介绍。

白彩挑眉,很简单啊。也没说家住何方,也没有将家庭背景给交代了。

不过,张婆一定是知晓的。否则,她是不会放任秋实留在她身边的。

“你会做什么?”白彩问。

秋实垂首敛眸道:“纺纱织麻,打猎耕地。公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白彩屈起手指敲敲桌面,唇角勾起,“你们下去吧,秋实留下。”

春华、夏至、冬令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跟张婆一样冲白彩福了一礼,退下了。

“婆婆,公子爷会不会生秋实的气啊。”春华拉着张婆的胳膊眼泪汪汪的问道。

倒是夏至是个有主意的,“我觉得公子不会生气。春华,你就不要乱担心了吗。”

当然,如果她小脸不是苍白一片的话,这话会更有说服力。

冬令道:“我觉得也是,公子一看就是个好人。”

张婆拍拍春华的手,慈爱的说道:“你们别胡说,估计公子也只是想找秋实问一下而已。秋实的性子倔,趁机跟拧过来也是好的。”

春华嘟囔着:“可她人真不错啊。”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秋实出来了。

春华上去拉着秋实的手问东问西的。

秋实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儿,公子只是问我能做些什么而已。”

“好担心你哦。”春华撅着小嘴冲秋实撒娇。

夏至跟冬令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秋实笑笑:“公子人挺好的。”

冬令道:“我就说公子很好吗,你们没瞧见公子长的就跟年画里的神仙似的吗。神仙怎么可能是坏人啊。”

春华:“……”

夏至:“……”

秋实:“……”

冬令:“……”

张婆:“……”这傻孩子哟。

白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的抛着空茶盏玩。

想着,刚才的女孩跟自己说的话,白彩无语的笑笑。

“你能作什么?”

“纺纱织麻,打猎耕地。”

“还有呢?”

“提刀杀人,谨遵公子吩咐。”

白彩想,这功夫秋实倒是跟苏宛有共同话题,只不过,这女孩的来历可不是多么光明的啊。

地瓜该收了,土豆也能收了。西瓜也一样。花生也差不多了。

白彩想,还真是不一样的西北的。她这些作物都可以种两茬。生长周期也短。

派人去叫来三个村的里正,白彩有事要他们做。

等邓有才、管福根跟李大伟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这速度……白彩撇撇嘴,一个个都能耐了是吧?

“地瓜可以组织人收了。”白彩淡笑道。像是全然无视了管福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邓有才脸上来不及掩去的恐惧。倒是李大伟看起来无惧无怒。

白彩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只是,现在这三个村子,她才是主人,不是吗?难道还有让客人说了算的道理吗?

“至于接下来的作物,你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我也不多做说明了。要是有想种地瓜的就种。”白彩笑道。

“哦,对了。我还得声明一下。”白彩犀利的目光依次在管福根、邓有才、李大伟脸上扫过。“陛下,将这三个村子赐给我,我就有它使用的权利,这点儿,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邓有才忙道:“这是当然的,公子您,一定是全心为了咱们村子着想的。我们相信您一定会让咱们村民做好的。”

咱们?白彩心里冷冷一笑。“的确,这是我的责任但是,前提是你们得按我的计划办事啊。算了,都回去安排安排吧。我也不多说了。对了,别忘了,告诉村民,粮食税还是要交的。可以拿红薯抵粮食。”

管福根等人走出大门好一会儿,方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公子,他真是……”

邓有才哼道:“欺人太甚!”

李大伟在一旁道:“只是交个税,公子也说了,可以拿红薯来抵。”

“你们抱怨个什么。邓里正,你们村有纺织厂,赚了不少吧。还有管里正,你们村也有个糖厂。还抱怨什么呢?我们村就只是种红薯而已。我们都没说什么。”李大伟无奈的跟两人说。

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咯。李大伟心中冷笑。他们凭的是什么跟白彩公子使脸色?

他李大伟虽然没什么本事,眼力见儿也不好。但是,该知道的也还是知道的。帝都白家,天启四公子——白彩。

哎,有人要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别人啊。李大伟心说。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东照村的机会。说不定,公子发达时,还能拉东照村一把呢。

金麟岂是池中物啊。白彩公子是个有本事的,肯定不会一辈子呆在这个小村子里。到时候,留下谁来管这个村子?他难道不带些仆从离开?

到时候,要是有公子的提携……

李大伟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暗想着。他是不指望了,那家里的小孩是不是可以肖想一下呢?

这样,邓有才、管福根跟李大伟几人各怀心思的回到了自己村子里。

现在不是想那些虚的时候,红薯能收了,现在才七月。说不定还能再在地里种些东西。

村民一年的嚼用啊……r1152

187 人非

“哎哎,老头子,白公子怎么说啊。”邓有才一回家,邓孙氏便迎了上来。

邓有才挥开邓孙氏扶过来的手,使劲捶了一下坐下的炕。“太可恨了!”

“老头子,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是说句话啊。”邓孙氏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老头子。

亲戚亲戚都靠走动才不会变得生疏。更何况,他们家跟白彩还不是亲戚。

只是随口替人家说了几句话,要说,这该还的也都还了。

邓孙氏本来还不忿,等到小儿子回家,才敲醒了她。

到底白彩不欠他们的。

“哼!就没说要将纺织厂放到我们手上管管!我才是西前村的里正。纺织厂不过我的手,过谁的手!真是太可恶。”邓有才说到这,异常的气氛。瞧自家老妻面露担忧,转而话锋一转,道:“你也别担心,白彩没说什么。至于媳妇儿娘家的表哥,应该是就此揭过去了。不过,接下来要好好想想,怎么把这纺织厂弄手里才行。”

邓孙氏犹豫道:“这好吗……毕竟,也是白彩公子出钱建的,这西前村也是圣上赐给公子的。”

“这又怎样!强龙还敌不过地头蛇呢。你放心,等我们拿到纺织厂,这房子也该换换了。白彩欠我们人情,是他该还的时候了。

哎,老婆子,你还别说,白彩刚来时,我还真没想到他会欠我们如此大的人情啊。”邓有才得意洋洋的跟邓孙氏道。

邓孙氏面带艰涩的说道:“他欠我们什么?我们也只不过是帮他说了句话。他需不需要还两说。老头子,你就一定盯上了这纺织厂吗?你要是好好跟白公子说说,他未必不会让你打理纺织厂。到时候,真闹僵了可怎么是好。”

邓有才满不在乎的一挥手,“这是在清河县西前村我们的地界,他到底是个外来户。不必在意。”

邓孙氏见自家老头子心意已决,摇头叹息。

猪油蒙了心啊。

可是。她家老头子以前不是这么糊涂的啊。

怎么就盯上了白彩的纺织厂呢?

“哦?原来意在纺织厂啊。”白彩双手撑着书案,苏宛站子离书案不远处,垂首而立。“让你去偷听一农户的话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呢。”

苏宛摇头。笑道:“才没有,很有意思,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白彩挑眉,“哪里有意思?”

苏宛道:“胃口太大,居然不怕被撑死。自不量力,螳臂当车。都算不上滴水之恩。居然要求别人涌泉相报。贪得无厌!”

白彩摇摇手指。“不对不对!你应该这么说。他很好的拿捏住了正理或者说是公道。他们夫妻俩以前的确帮过我,但我也已经还清了。”

她设法保住了从军的邓河的性命,也曾帮邓河向岑暮昇说过话。

单是这两点。也足够还清了。

真是不知道邓有才怎么想的,明明以前是个很精明的老人啊。

还是说,这人真是老糊涂了。

这是西前村,这也是他的地界,但这就代表着她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吗?

“这人啊,就应该多到处走走,多看看。最忌讳的就是坐井观天。”白彩冷哼道。

苏宛问道:“公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彩问:“要是你的话,你怎么办?”

苏宛薄唇轻启:“杀!”

白彩笑道:“下下之策!”

苏宛不服气的问道:“那你会怎么做呢?”

白彩道:“拭目以待吧。”

敢在背后算计她,绝对没有这么轻易就揭过去的道理。白彩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苏宛突然打了个寒噤,抬眼瞧白彩笑的像只偷了鸡的狐狸,还是成了精的那种。

总觉得白彩挖了个坑。等着有人往下面跳呢。

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挖了个坑。在下面长大嘴巴,等着傻瓜往下跳。

这么一想。苏宛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是,白彩她能想到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吗?

心里疑惑,苏宛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历经朝堂倾轧,却能保命的白彩,苏宛想,这人手段一定不简单。

其实,有很多人在朝堂倾轧中活下来。

但是,白彩年龄在那,未及弱冠。

先是斗倒一群朝臣,扶持自己支持的太子上位。

当然,如果,那太子给些力就好了。

想到这,苏宛就忍不住替白彩拘了把辛酸泪。

这么能干阴险狠辣卑鄙无耻的人,怎么就没成了一代奸、臣祸害朝堂呢。

如若是如此,他们苏家肯定接生意接到手软啊。

苏宛忍不住同情起来白彩,好在白彩在想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

否则,哼哼……

“小白菜!在干嘛呢!”陈墨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拿了块红瓤西瓜啃着。一面啃,一面还不忘招呼白彩。

“来了。叫魂啊!”一脚踹开门,白彩非常不满的瞪着陈墨轩,“你好好在你房间里呆着呗,找我看嘛。”

陈墨轩冲白彩招招手,“最新消息。”

“怎么了?”白彩坐在陈墨轩身边,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陈墨轩道:“给你查出来了。背后的人是谁。”

白彩无声的吐出三个字。

陈墨轩一愣,“你神了啊?”

白彩一摊手,耸肩道:“没办法,桐城也就剩下那几个还算人物的人了。裴臻肯定不敢找我不自在,即使找,也不会找邓有才之流。

而且,以他定国公府公子的身份,什么东西没见过,不会在意我这三瓜两枣的。

再者就是岑暮昇,说实话,我不相信他有这个智商,打仗可以。阴谋诡计,这小子真的不在行。”

陈墨轩说:“你可把这两个当世俊才给贬的一无是处了啊。”

白彩嗤道:“裴臻当的上俊才,岑暮昇就算了。当世的话。我觉得阿史那衍跟司马霆并称。”

陈墨轩讶然的问道:“怎么会?不是还有天启四子吗?你不算?”

算毛线啊算!白彩翻了个白眼,真心不想跟陈墨轩掰扯了。不过,她这人有一毛病。话匣子打开了,想再关上就难了啊。

“算不上,真的算不上,虚名而已。”白彩淡淡道。

陈墨轩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你还挺淡泊名利?”

白彩非常非常认真的跟陈墨轩说:“淡名可以。利就算了。我还指着发大财呢,你可别给我胡说,坏了我财运。”

陈墨轩:“……”这关他什么是啊?

白彩总是喜欢往别人身上找理由。

就比如现在吧。她将来要是赔了钱,指定会怨在陈墨轩身上,谁让他乱说话的?

当然,陈墨轩也了解白彩的毛病。

对于自己深刻的理解力,陈墨轩也是醉了。

“哎哎,谁跟你说这个了,你别随便歪楼好不好!”白彩怒瞪陈墨轩。

“……”陈墨轩:“好好好。我错了,你说,我听着。”

白彩略得意,“这个阿史那衍吧,说实话,我真没见过他丫的。但是没办法。人家出身在那。最不济也是个蛮族王子不是。他打仗又好,嗯。跟司马霆那东西应该是一丘之貉吧。”

陈墨轩:“……”不想听啊。

白彩托着下巴继续道:“不过,我想,阿史那衍应该长的不好。”

陈墨轩问:“为什么啊?”

白彩说:“长的好难道不应该随时出来溜溜吗?”

遛狗吗?陈墨轩沉默以对。

“你很想见他?”陈墨轩问。

白彩猛点头。“他打仗好厉害的啦。”

陈墨轩笑:“你不是不信吗。来,吃葡萄。”

“啊呜。”白彩就着陈墨轩的手吃了几个葡萄。继续说:“可是真的很厉害。是真的!”

能让姬满跟真武侯一致认同的人,怎么可能是蠢的吗。

“可你很不喜欢他?”见白彩看过来,陈墨轩忙道:“我觉得是这样。”

白彩点头:“谁让他不出来亮亮相啊。”

陈墨轩说:“出来亮相就完了,想他死的可有有不少人呢。”

白彩叹道:“真是个沉重的话题啊。”

陈墨轩果断转移话题,“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这不是你一介白丁能插手的吧?”

白彩道:“当然是交给裴臻咯。他是现在桐城最大的官,当然交给他咯。”

“得罪人的活就交给他吧。”白彩得意的嘿嘿直笑。

真不像是传说中的样子。陈墨轩心说。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么费力去查的事,在白彩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估计她手上的这三个村子都算不了什么。

“那三个里正你想怎么办?”陈墨轩问。

白彩手臂搁在炕桌上,下巴抵着胳膊,闻言,懒懒的说:“要是他们作死我也不会管了,随便。反正,这地是我的。我要做什么,应该由着我,而不是他们。”

“喂喂……”

白彩哼了声:“你替他着想,他可未必就替你着想了。阿轩,你遇到的好歹是我,要是别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估计是被人卖了都替别人数钱。”

他有这么差劲吗?陈墨轩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小白菜很强,貌似不需要他的保护,他就在一旁看着就是。

他快离开了,估计是要小白菜伤心了。不能陪她去帝都。(未完待续)

188 星象

“大哥,我掰托你行吗?千万别再瞎搀和行吗?你这不是把我推向死路吗?啊?我怎么去向裴臻‘交’代!”

不醉楼里李文逊正在苦口婆心的跟他大哥诉苦。.

“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动手之前能支会我一声不?你以前小打小闹不要紧,但是……”

“哎!”李文逊一拍额头,苦恼的叹了口气。

“走开走开!”喝退身边两个伺候美婢,李文耀怒道:“我这么做两面不讨好的是为了谁!啊!你这死小子,胆子大了是吧!”

“瞧什么瞧!出去!”两个美婢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的,李文逊心头正火,这俩人正好撞枪口上了。

李文耀皱眉道:“别吓着了你大哥的小美人啊。”

李文逊起身,哼道:“大哥,你这么做,置大嫂于何地?小宝还小,你一定要让他看到这么个父亲吗?”

李文耀道:“老子天天在外面打打杀杀的。命都丢了一条半,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啊?再说,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挑鼻子挑眼?”

“算了,大哥,你还是跟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李文逊叹道。他尊敬这个兄长,却也得将这个兄长酿成的苦果一口咽下。

李文耀道:“你不是说他那纺织厂里有不少好东西嘛?还有枫糖,可贵了。‘弄’到咱们手上,那还不是日进斗金?老弟啊,做人要有胆量。总是这么畏首畏尾的,可挣不到几个钱。男人可不能像你这个样子,战场上红绡帐中都得是英雄!”

李文逊直直的望着他大哥,道:“白彩回来了,大哥,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李文耀嗤笑道:“他还能找到我们这来不是?老弟,你担心个什么啊。”

“找不到就不是白彩了。大哥,我丑话说前面,到时候,可就由不得我们了。”李文逊面带忧‘色’的说道。

李文耀一听,怒拍桌案,“不是还有裴臻吗?你让他给你做主?”

“那你认为同是天启四子的裴臻跟白彩,会因为我们这些小人物而反目吗?”李文逊反问道。

李文耀却道:“你得给裴臻钱啊,没有官老爷不喜欢金子银子的吧?”

“你以为裴臻稀罕?”

一句话将李文耀堵的无话可说。

不管李文逊跟李文耀兄弟之间如何争斗,真到了时候,兄弟俩还是得联起手来。

白彩这几天亲自监督着手下人将地里的地瓜土豆‘花’生给收了起来。

小南山上荒地不少,开垦的地自然也多。

地瓜土豆白彩都种了不少。本来亩产就高,这下收获的自然也多了。

“哎,还有‘玉’米,来几个人去跟掰‘玉’米去啊。”白彩瞧众人似乎是忘记了还有‘玉’米这一茬,大喊道。

陈墨轩推开白彩,道:“一边去,那里面尽是虫子,我去就行了,当心‘毛’着你。”

白彩摘下头上还散发着青草气息的草帽戴到陈墨轩头上,拍拍他肩膀,“好好干!”

“真是……”陈墨轩并几人一道进了‘玉’米地。‘玉’米好掰,也新鲜。生吃也甜嫩的很。

哎呀,真是不像话的时代啊。白彩心里想。这个时代的气候真是诡异呢。

明明感觉是跟前世的差不多啊,照样有烈风寒雪黄沙漫天。只是,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同的呢?

难道千年前的西北就是这个样子?还是仅仅只是桐城呢?

白彩心里思索着。明明西北之前也有过八月飞雪的时候啊。

不管,要是气候变了的话,一年能多种茬地瓜,其实也是好的吧?

这是老天爷管的事,白彩觉得,她不应该‘插’手。

当然咯,即使她想‘插’手,当回救世主,也无从下手。

她能看懂明天下不下雨就已经很不错了,别的,真心没办法。

“公子,想什么呢?”

“啊?”白彩抬头,就见诸葛烨一身短褐头戴斗笠站在自己跟前。

不得不说,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诸葛烨是个风度翩翩的俊公子。

穿着短褐的诸葛烨,依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农夫。

白彩挠挠头,将自己的疑问如是说出。“我就觉得奇怪。当然了,我并不是想桐城八月飞雪啊。只是,真的很奇怪啊,这地瓜,哦,也就是红薯,最早也应该是九月份收获的啊。现在整整是早了两个月啊。”

诸葛烨背上背了个背篓,里面装了一篓子的‘玉’米。他将背篓放地上,‘揉’‘揉’胳膊,虽然干了不少体力活了,也已经适应了,但是,该疼时还是特别疼啊。

“公子真是多虑了。”

“贪狼紫薇争锋,七杀横扫异域,天相计谋百变,天府大放异彩,廉贞权衡左右。”诸葛烨含笑又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贪狼怎么能跟紫薇争锋呢?”白彩问。别骗她啊,她再傻也知道紫薇星象征着皇帝啊。再说了,贪狼也只是紫微星的附属吧?

诸葛烨背着一只手,目光略向远方,他眼中似是含着火‘花’,垂下眼睑,纤长的睫羽颤抖。“公子,这个时代定会英雄辈出。”

白彩环着手,眼睛微微眯起,话说这天貌似是有些热啊。一只手扇着风,白彩想,她是不是该把让丁月章制造个风扇呢?虽然没电,但想想办法,也是能用的吧?

不过,瞧瞧诸葛烨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白彩就有些淡淡的不爽。

她在这热的跟狗一样,这个还在跟她装神仙。

“诸葛公子,诸葛神仙,我现在不好奇,这个时代会有多少英雄。您是不是该掐指算算什么时候会下雨啊?”白彩道。

诸葛烨负手笑道:“这不是公子该关心的问题,您应该有大志向。”

白彩撇撇嘴,“别介啊,没办法啊。我就这么点志向,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诸葛烨笑着摇头:“非也非也,等时机来了,公子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白彩心说,什么时机?感情她家的天气预报员还兼职神棍啊!

“说清楚一点呗。”白彩笑道。

尼玛,话不要说一半藏一半啊!

诸葛烨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公子是个有大好前程的人。”

“哦?”白彩嘴角以一个迅速上挑,然后飞快的又弯了下来。“我说,你可以去干兼职了。”

说着,大步走到了地的另一头,她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

“兼职?”诸葛烨慢慢的吐出这俩字,什么是兼职啊?

至于诸葛烨说的什么紫薇贪狼了,白彩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她压根就不信星象。要真有这么一说的话,她倒还想请教诸葛烨,怎么滚回她那个时代呢。

在这个时代!白彩不得不说,当成旅游玩玩就好了。

要真是认真,你就完了。

白彩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属于完了的那一种。她想要活的更好,就得认真做事。

不过,说不定真的没等哪天等她一觉醒来,就会回到原来的那个时代呢。

这么一想,白彩觉得整个人都振奋了。

不过,那也估计得等到她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陈墨轩一面飞快的掰着‘玉’米‘棒’子,一面走到白彩跟前问道。

白彩傻笑着摇头,“没事啦,就是想到一些让人非常开心的事,然后就开心啦!哈哈……”

陈墨轩:“……”开心总是好的,总比整天愁眉苦脸的好,虽是美人,但是冷美人就不怎么让人愉悦了。

“哎,阿轩,我回去给你煮‘玉’米吃吧。还有哦,‘玉’米面蒸的馒头也很不错。”白彩乐滋滋的说。

陈墨轩又掰下来一个‘玉’米,郁闷的问道:“为什么你每天都要在我跟前嚷嚷着要吃什么呢?”

“你不想吃吗?”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啊。

“……”陈墨轩手停顿了有一秒钟,然后他说:“想。”

白彩邪魅一笑(带引号):“这不就得啦。”

陈墨轩默默扭头抖肩中,他才不要告诉小白菜她现在笑起来这么傻呢。

“阿轩,我去那边了。”白彩指指前边跟陈墨轩说。

陈墨轩点点头,“嗯,去吧。当心小虫子啊。”

白彩从腰间挂的锦囊中掏出个小瓷瓶来,冲陈墨轩晃了晃,“有它。让它去吃蚊子。”

陈墨轩默然三秒,里面是个白胖的虫子。比之前他给白彩时要大了一圈还多。就是不知道白彩喂的是苍蝇还是蚊子了。

“暴殄天物。”陈墨轩如是跟白彩说。

白彩得意的扬头离去,她的,怎么做都好。

至于小瓷瓶里的胖白虫,只留着两根触须在外面。嗯,要是有不要命的虫子敢来咬她主人,嗯,吃了他!嗯,昨天主人喂的太饱了,现在还撑着呢。不过,暖暖的,好舒服啊。

白彩空间里的莲子已经攒了一堆了。没办法,空间时间流动太快。即使这莲‘花’生长的再缓慢,也换了好几茬了。

采下来的莲子白彩一部分收了起来,另外一些,不是拿出来煮粥喝,就是扔了几个在‘门’口的湖里。说不定明年还能长出多朵莲‘花’来瞧瞧呢。

当然,还有一些,被她碾碎,--82294+aahhh+247234o7-->

189 截胡

“陈公子。.不知可否一叙?”诸葛烨走到陈墨轩跟前问道。

陈墨轩一脸不耐烦的说:“谈什么?烧瓷?”他可不知道他跟小白菜的这个手下人有很熟啊。

诸葛烨道:“只是跟陈兄一见如故而已。”

这么自来熟?陈墨轩心里好笑。便道:“与其跟我谈,还不如去找你主子跟她商量商量接下来该种什么。我瞧她可现在心里可急的上火呢。”

“这个不急。公子心里有算计,我这个当下人的还是不去搀和了比较好。”诸葛烨道。

“下人?我怎么瞧着你比主家还主家啊。让开。”陈墨轩冷言道。

诸葛烨摇头道:“我劝您还是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为好。”

陈墨轩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小白菜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啊。跑来跟他套近乎?

“我没有跟您套几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诸葛烨也快步跟了上去,像是看穿陈墨轩心中所想,便笑道。

陈墨轩停了下来,道:“你想做什么?”

诸葛烨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陈墨轩冷哼了一声:“当心好奇心会害死人。”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好奇什么啊。”诸葛烨怅然若罔的叹道。

他的确是能卜卦,也算出了大胤这百年之内的运势,但这明显还不够啊。

野望,总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不论对谁而言,即使那人是九五之尊也是一样的。

诸葛烨笑着朝反方向离开,对于现在他而言,紧跟着白彩。

白彩虽然觉得桐城气候反常,却也没有多做在意。毕竟,这不是她能左右的事。

白不弃下去收粮了,税还是要‘交’的。

升米恩斗米仇,白彩不是在意那点东西,只是想告诉三个村子的村民,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况且,白彩觉得她自己也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要是长此以往,这些村民养成了不‘交’税的习惯,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

白彩也没有什么改变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的大志向。

她觉得搞搞发明,当然这发明是得带引号的。然后种种田,要是能环游一下世界的话,就更美妙了。

白彩想,她还没有看过中世纪的欧洲是什么样子呢。

吸血鬼?狼人?还是残忍的巫婆?

白彩对大胤外面的世界神往已久。但是她也明白,要想无忧的环游世界,她也得有那个资本啊。

很抱歉,她现在正是没有资本。

一切也只能是空想啦。

白彩正在家做‘玉’米排骨,大块排骨加上新嫩‘玉’米煮着,光是想想就美味的紧。

锅里的排骨跟‘玉’米已经在灶上煮着了。

白彩撸起袖子,从水缸里抓了大条鲫鱼提刀刮鳞。

做道酸辣鱼吧,白彩嘴里口水简直要泛滥。

“公子。”白不弃敲了敲小厨房的‘门’,朝正在忙活的白彩微微行了一礼。

白彩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办的?”

白不弃道:“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有不少‘交’的了。”

“那就是还有没‘交’的咯?”白彩沉声问。

白不弃笑:“的确如此,北崖村跟东照村这两个村子的人‘交’的都很全,毕竟这红薯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多么稀罕的物什儿。而且,红薯每亩最少收了有四百多斤。可算的上是大丰收。他们也没有多在乎。”

“西前村呢?”白彩问道。

白不弃说:“一部分‘交’的,纺织厂里的‘女’工跟他们家的亲戚倒是很积极的。没有‘交’的毕竟也都是少数。”

白彩道:“你再去催催,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不弃道:“不弃明白。公子勿忧!”

白彩一笑,“你觉得我会是为那种事担忧的人吗?行了,多‘弄’些红薯,我有用处。”

白不弃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这红薯到底有什么大用处,不过,白彩说了,他照做就是。

公子,不同了。

这是白不弃最想说的一句话。

要说刚帝都的那个白彩死气沉沉,现在的白彩,则是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白不弃想,良禽择木而栖,他是不是也……

等陈墨轩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大桌子的菜。

白小多气愤的直冲陈墨轩呲牙,“坏人!坏人!”都怪这坏人,要不是他,他们早就开吃了。

陈墨轩斜了眼白小多嘴角上的晶莹水渍,“瞧你这出息!”

“吼吼!”

要不是有白桦使劲抱着,白小多估计早就对陈墨轩又挠又抓又咬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不忘手舞足蹈的表达自己对陈墨轩这个坏人的不满。

“喂喂,我饿了。”

听到后面有人喂喂,陈墨轩感觉很奇怪,除了小白菜,还没有人敢冲他“喂喂”呢。

罗隽星面‘色’苍白的站在陈墨轩不远处,眼带忧愁,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含着更为明亮的热泪。

“怎么了?”陈墨轩问。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罗隽星来这屋干嘛?

白彩几个仆从都不轻易来呢。

这是白彩专用小屋,除了他,就是白小多,另外附带一个投喂白小多的白桦。

至于白芳蔼跟白不弃他们,说是为了白彩的声誉,坚决不肯同白彩在一张桌上吃饭。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白彩现在懒的要命,只肯动手做自己的饭,其余的,她才懒得管了。

白彩手艺好,做出的饭菜是‘色’香味俱全。

有对比就有差距,估计,白芳蔼他们是被那差距打击到了。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白彩不在乎这个,但他们不能不在乎。

陈墨轩收回拉长的思绪,看向罗隽星,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恰好这时白端着盘酸辣鱼走了进来。“哟,小胖子,有何贵干啊?嗯?罗家大少爷?”

罗隽星对着两根手指,左脚脚尖踩了踩右脚。“嗯……我饿了……”

白彩讶然,问道:“我没给你吃的吗?”

天晓得,她为了这个胖子能长命百岁费了多少心啊!

呕心沥血的给人家制定食谱,这货还不领情?

他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白彩端着酸辣鱼,瞪着罗隽星。手指的盘子倾斜了一点她也没有发现。

陈墨轩赶忙从她手中接过,轻叱道:“没试着烫啊!”

罗隽星委委屈屈的说道:“你整天给我吃菜,都没有‘肉’哦。”

白彩哼道:“你可以绝食啊。”拜托,膳食纤维懂不懂啊!

“我没有说要吃‘肉’的,你给我吃地瓜就行。”罗隽星赶忙又说了句,“哦,还有‘玉’米。”

说完,又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

白彩哑然失笑,这个罗家大少爷,还真是越来越……

怎么说呢,本来还‘挺’会装的一人,现在是越来越没脾气了。

都会为了美食而折腰啊!

白彩夹了几个刚出锅的‘玉’米放到盘子里,‘玉’米还带着浓厚的排骨的‘肉’香。

罗隽星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盘子里的‘玉’米看,猛咽着口水。

“每天加十圈!”白彩微笑道。

罗隽星:“……”

罗隽星的体重基数实在是太大了,即使白彩严厉要求他减‘肥’并给他制定了完善的减‘肥’计划,加之苏宛还在一旁监督死命的监督。这货,还是依旧胖的很啊。

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当然,短时间内,白彩也没想一个大胖子会减成细高个。

不过,这饮食习惯是必须养成的。

天天吃‘肉’,怎么能行!

资、本家啊资、本家啊!白彩心里阵阵作痛。曾经她也是个资、本家啊……

罗隽星咬‘唇’,盯着盘中的‘玉’米,最后终于敌不过那浓郁的鲜香,点点头,反正他每天都要跑好多圈。再多跑十圈其实也是没什么的了……

大概吧……被美食‘诱’‘惑’的罗隽星根本就没有去考虑事情的重要‘性’以及他的严重后果……

陈墨轩瞅他一堂堂大少爷沦落到如此境地,可怜又好笑,便给他拿了个苹果桃子葡萄。

“谢谢啊。”罗隽星眼巴巴的盯着陈墨轩给的水果,还不忘道谢,当然,他本来也是不知道“谢谢”为何物的,都是被白彩给‘逼’的。没有礼貌两巴掌,口吐脏字两巴掌,不讲仪度两巴掌这主要针对吃饭跟接人待物。

白彩都怀疑罗家是怎么教育小孩的,能把一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教养成这个样子。

简直了真是……

就这样,罗隽星那爹还费心去除掉他?

估计,那爹也不是个脑子‘精’明的。

后宅手段多‘阴’、损,随便一个都能让罗隽星死的不能再死。

即使有罗家老天爷老夫人也有疏忽的时候吧?

真是……居然选择如此蠢笨的除掉人的方法。

白彩想想都无语。跟陈墨轩说时,陈墨轩只是说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白彩恍然,的确呢,的确很让人大吃一惊啊。“差点走了眼呢。”

“大智若愚不外如是,不过,笨也真是笨。”陈墨轩笑道。

白彩说:“可能是对于自身安危很敏、感吧。”

罗隽星喜滋滋的端着盘子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陈墨轩大哥给了他一个桃子一个苹果还有一串好圆好圆的葡萄。嗯,他还有带着‘肉’味的‘玉’米,几个来着……

“一二三……”罗隽星数来数去乐的直流口水。

“‘交’出来!”还没等他开心几分钟,--82294+aahhh+24788538-->

190

“不要!”罗隽星拧着眉头,拼命的摇头。

苏宛眯起眼睛,哟,这死胖子难得硬气一回儿啊。

“给我呗,你自己又吃不完。”苏宛“温和”的笑着引、诱罗隽星。

话说,这玉米味道还真是香啊。

白彩手艺好,苏宛吃过一次就难以忘怀了,不过,他也只是吃了一次而已。

任凭苏宛舌灿莲花,罗隽星也是咬牙不松口。

“呀,要凉了啊。”王粲惊呼一声,抢先拿了跟玉米啃着。

罗隽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没请你吃啊。”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罗隽星心里埋怨着。

王粲大大咧咧的坐在一边,啃了几口,抹了把嘴,“我知道啊,我耳朵又不聋。”

苏宛朝屋外看了一眼,再瞅瞅已经没有任何形象的王粲,不得不提醒道:“我记得你的身份是白彩公子刚买来的丫鬟?你确定你这样好吗?”

王粲咧嘴一笑。“你放心,我也没想跟白彩那孩子耍心眼。”

苏宛无可奈何的翻了跟白眼,他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好不好。

再说了,他又没担心白彩,他还盼着有人算计白彩让他吃跟大亏呢。

不过,苏宛也知道他的念想,多时间内是是闲不了了。

“诶呀,小多多哦,你要快长大啊。”白彩捏着白小多的腮帮子笑嘻嘻的说着。

白小多小胖手捧着跟大块排骨自己在啃啊啃。

白桦想上前喂他,白小多豪气的一挥手,忙着呢,别烦!

“你自己吃着吧。”白彩跟白桦说:“你也不能一辈子喂他饭啊,让他自己学着点吧。”

小家伙现在也是小小人一个了,不能再拿他是小老虎时对待了。

当然,白小多也不可能再回到山林中生活。

这个时代捉鬼拿妖的道士不兴。不是说没有,大多就是些江湖骗子。

白彩也不担心有人来抓白小多。

民不与官斗,他虽然目前还是白丁一个。但也是有背景的人啊。

用句通俗的话说就是:俺上面有人!

陈墨轩哼了声:“这吃相!”

白小多忙着啃肉骨头,头也没抬,嗯,他以后会找回场子来的。

现在还是先吃肉肉吧。

好香哎……

“哎,现在好忙啊。”白彩吃完饭,就不顾形象的躺在炕上打了几个滚。

陈墨轩问:“玉米地瓜都快收完了吧。哪里还忙。”

白彩嫌弃的说:“你懂什么啊。现在才是更忙的开始好不好。玉米要剥去叶子晒干,地瓜也要放地窖里,还有。要切成片片晒干。然后再磨成粉。好烦呐!”

“烦就不要弄了呗,吃力不讨好。”陈墨轩说。

白彩摇摇头:“你不懂得的啊。这地瓜跟玉米要是推广开来,一定会惠及大众的。”

“瞧不出你还心怀天下啊。”陈墨轩笑道。

“为什么这么问啊。”白彩嗖的一下爬起来,“大胤最底层的农民过好了日子,想必司马霆会开心很多,这样,他估计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啊。”

“未必吧。”对于泼白彩冷水这件事。陈墨轩做的一直是乐此不疲的。

白彩握拳道:“有希望总是好的呢。”

陈墨轩一拳捶在白彩肩上。“混不下去就跟哥混呗。”

白彩单手支着头,闻言,翻了一下眼皮。“连家产都没分到几个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

陈墨轩拖长了语调:“哦——是这样啊,但是——”

“但是什么啊?”

陈墨轩轻轻的笑了。如大提琴一样的优雅低沉。白彩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就听陈墨轩说:“但是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了,呆呆的问:“我为什么要让你养啊!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

眼见白彩有要炸毛的趋势,陈墨轩赶忙笑道:“我当然知道了。那你养我好吗?”

白彩颇为无语的想着。为什么他俩在就着谁养的话题展开了这么扰人无奈的谈话啊!

“好了,干活去了。”白彩跳下炕。起身往院子里蹿去。

陈墨轩收回落在白彩身上的目光,紧跟了上去。

要将盖在玉米身上的那层厚厚的叶子给剥下来但也不能让它跟玉米分离。然后编成长长的小辫将一大串的玉米紧紧的连起来。

一大堆玉米堆在院子里,众人都在忙着给玉米编小辫。

白彩只给白芳蔼他们师范了一遍,然后众人表示秒懂。

春华秋实夏至冬令四个小姑娘像是新得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像是在比谁比谁快似的,手上飞快的动作着。

白彩只是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咋舌,这些小姑娘们战斗力不低啊。

那边,苏宛、罗隽星还有王粲也在那忙着。

王粲是不想来,但是不能不来,总之是很苦逼。

罗隽星是被玉米的香气给诱、惑来的。

苏宛吗,完全是好奇,他想近距离的研究一下玉米,来满足还是中二少年的他的好奇心。

刘氏一面剥着玉米皮,一面抬头问白彩:“公子,这玉米真是番邦的物件吗?”

白彩点头:“对啊,刚传来没两年。”

“那为什么皇帝陛下不下令让人种呢,那红薯也很好的啊。产量又多……”春华撅着嘴高声问道。

“哎呀,秋实,你做什么啊!”春华回头委屈的瞪了秋实一眼。

秋实低着头说:“少说话,多做事!你想让张婆婆抽你鞭子是吧!”

春华还怕的四处撒磨了一下,别人都在忙着,就连公子都跟陈公子在做活计呢。

“哦。”春华乖乖的表示自己知错了,然后低头做活。

刘氏瞟了春华一眼,柔声道:“公子,春华她还小……”

白芳蔼哼了声:“不小了。公子你也是。一点主子架子都没有。”

白彩道:“这没什么关系的……”

“公子,可不能这么说,这里面关系大的很呢。公子就把春华她们交给老奴吧。”张婆哑着嗓子说。

白彩听张婆声音沙哑。忙问:“张婆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叫储挈来?”

张婆摆手,说:“人老了,毛病就多了。储挈大夫已经给我开了药方了,不是多么大的事。公子,你可别不把这当不当回事。”

“里面还有什么大学问不是?”白彩笑问。

张婆点头,“自古有多少能人是毁在自己身边的人手上的。公子想必也清楚吧。今天公子跟婢子嬉笑。明儿就可能别御史给参上一本。”

“也是……”白彩嘴角抽了抽,原主不就是靠参人发家的吗?

参完这个参那个,生命不息。参本不止。

不过,她参的人要不生活作风太差,整天流连花\街柳\巷啊,强强民女啊,要不就是结党营私,灰\色收入太多。

总之,她是很有眼光。一参一个准。

这也让她得罪了大片的官员。

能在帝都朝堂当官的,哪个没有什么背景呢?

虽然比不上白家跟姬家。但是联起来收拾她这个白家不管的儿子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原主也吃了个大亏,在新皇帝登基后。就被踢出了帝都,一命呜呼。

历史经验告诫白彩,朝堂有风险。入朝需谨慎。

不过。白彩觉得,“她”之前那些敌人。她未必不能收拾的了,当然,除了司马霆。

“你们在这好好忙吧,我出去一趟啊。晚饭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给我准备了。”白彩拍拍落在身上的玉米旭子,跟白芳蔼道。

白芳蔼点头,“奴婢明白,公子不带个人去?”

白彩指指正拿着生玉米仔细端详的陈墨轩说:“阿轩跟着我呢。”

“……”陈墨轩无语,他什么时候说要跟着去了啊。

白彩挑了几个卖相好看的玉米跟红薯装在包袱里让陈墨轩背着。

自己却是将之前跟柳絮要来的白瓷打包贴身带着。

“……”陈墨轩:“为什么啊?”

“嗯?”

陈墨轩指指白彩收好的瓷器说:“你为什么要带瓷器吗?”

白彩道:“你想带就一并带着吧。”

说着,就要解下身上的包袱给陈墨轩递过去。

陈墨轩赶忙打住,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不是指着这白瓷赚钱吗?”

白彩点点头:“是啊,独食而不美。这个道理想必阿轩也明白吧?”

“这跟裴臻有什么关系?”陈墨轩话一出口,就恍然道:“他后面的那个啊……哦……”

白彩笑笑:“我可没阿轩说的想那么多,跟裴臻处好关系,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其实,把裴臻拉到你这边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小白菜,你要是没什么大的野心的话,大可以紧跟着司马霆的步伐,他做什么你就跟着支持什么就好了。”陈墨轩正色道。

白彩笑了:“不要拿着呢正经的脸说这样的话啦。”

“这不是看你活的累吗?”陈墨轩说。

白彩道:“还好吧,你放心,生活会越来越好高的。阿轩你说的其实也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我真的没打算这么做。”

陈墨轩眉梢一挑,问道:“为何?”

白彩说:“总要有自己坚持的吧?他做对了,我支持,错了,就另说吧。”

“别总是傻傻的往前冲,知道没?”陈墨轩告诫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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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疑惑的问道:“总觉得阿轩你不像是会这么说的人啊。”

陈墨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沉默良久,最后翻身上马,说:“快走吧,日头都快落了。”

只有关系都切身之人时,陈墨轩才发觉,以前一直在坚持的东西似乎都是那么的可笑。

白彩不知道陈墨轩现在的心理活动。

陈墨轩他自己也尽量的在克制内心的惊涛骇浪。

偷奸耍滑贪小便宜见钱眼开什么的,一向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但是,要是这些,都放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身上的话,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墨轩琥珀色的明亮眼睛中溢满了笑意。

小白菜都这么努力,他也不能落下啊。

“劳烦通报一下,白彩来访。”白彩冲太守府门口护卫拱手行礼,温声道。

“白公子请进,太守大人说了,但凡白公子来不用通禀,直接请进来就好。”门口那身材高大威猛的护卫朗声道。

白彩颇为不好意思的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话是这么说,但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太守府。

陈墨轩塞给了门口护卫几个碎银子,“兄弟拿着喝酒去。”

不等人家推辞,陈墨轩就快步朝白彩跟去。

护卫颠颠手中的银子,跟对面的兄弟说:“嘿,今晚的酒钱有着落了。”

其实贿\赂这种看似很低下却是很有用的手段,陈墨轩以前一直是最为不屑了。

不过,跟在白彩身边,他现在是什么也能接受了,只要能达到目的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当然,陈墨轩也在尽力的扮演白彩身边的最佳小厮的角色。

祺勒说这轻贱了他,陈墨轩却不觉得,他很珍惜,就是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只不过,到了那时,他恐怕也已经不是白彩眼中的那个“阿轩”了。

想到这,陈墨轩心情有些糟糕。

怕被白彩看出什么,陈墨轩连忙敛下心中思绪。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现在想这些有用没用的,对将来要发生的事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现在桐城还算太平,但是裴臻却并不满意!

他来桐城,或许应该说是被皇帝陛下赶鸭子上架撵到桐城,就必须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处置郑家其实这算不上是他一人的功劳,要认真算来,这里面也有白彩一份力。

当然,现在也没人敢跟皇帝陛下提郑家。谁提跟谁急。

别看裴臻现在在桐城这个大胤西北面的犄角旮旯里,可是帝都里的风吹草动他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裴臻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消息来源。

白彩跟陈墨轩坐在花厅里等裴臻的大驾光临。

“真慢啊。”白彩同托着下巴幽幽道。

还没等白彩再次口出恶言,裴臻就大步走了进来,“抱歉,刚才在书房里处理了些事。”

裴臻来的匆忙,他身后还带着尚未停歇的风。

白彩起身笑道:“我知道你是大忙人的,不介意我来叨扰你吧?”

“这是什么话。”裴臻笑着落座,“你不在桐城这一个多月。我可无聊了。哎。你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故事啊,这一个月中我每天都在看封神榜啊。”

白彩:“……”她想说的真的不是这个啊。

陈墨轩握手成拳抵在唇边,小白菜成了话本子创作人了啊。

“哦,对了,先不说这个,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白彩利落的打开两个包袱。

裴臻走到白彩跟前,瞅着白彩第一个打开的包袱,里面东西,他知道一种。

红薯和一种黄色的长长的尖头的东西。“白彩这是……”裴臻向来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好学生,而且,他现在跟白彩也不xx兄的互称了。

白彩嫌麻烦,裴臻嫌为难。他喊白彩“白兄”,白彩不乐意。

人家才十八岁啊!就像李文逊跟他说的,白彩不乐意人把他叫老。

当然,他要是叫白彩“白弟”,白彩也是不乐意的,他又不是没因为这个给他脸色看。

是以,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直接喊名字了。

当然了,当着外人的面该虚的就得虚,但是只有俩人的时候,白彩可不想各种麻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就这么喊了起来。

但这明显不是重点。

“白彩,这是什么?”裴臻拿着一根玉米问道。

白彩说:“你还敢拿?不怕有毒啊?”

裴臻道:“有毒你就不拿给我了。是什么?”

“玉米。”白彩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问的不仅有这么多吧?

陈墨轩忙接过白彩的话茬,道:“玉米以煮着吃,也可以晒干磨成面粉蒸馒头也可以和着白面吃。”

“真的?”闻言,裴臻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能磨成面粉。

只是,就是不知这玉米的产量如何。

白彩道:“一亩最少也能有六七百斤吧,当然,要是地伺候的好,**百也不是问题。还有这地瓜,亩产更高。一千多斤也是有的,只要你种植方法得当。还会更高。”

在她前世,红薯亩产能有亩产一千公斤。是公斤,也就是两千斤。

但是,在古达吗,白彩可不敢说能有亩产两千斤。

不过,亩产一千斤在裴臻眼里也是很厉害的了。

“真的能更高?”裴臻问道。

白彩点头,“当然可以。”她记得她家刚收获的红薯亩产就有一千五百斤吧?反正很多,乐的白不弃直跟白彩说,这么多红薯可该怎么办是好啊……

裴臻道:“白彩,你是不是在家里种了地瓜跟玉米?”

“对啊,收获了不少。大丰收呢。就连西前村里对红薯不怎么上心的农户每亩都收了差不多五六百斤。而且,地瓜也可以磨成面,跟白某混在一起蒸馒头包饺子也是可以的。”白彩滔滔不绝的说着。

裴臻激动的抓着白彩的手,道:“这个必须得推广啊!我这就跟陛下递折子!”

被抓住手的白彩:“……”

陈墨轩笑着递上从第二个包袱里拿出的精美的白瓷笔洗。“公子,你不是还要给裴大人看瓷器的吗?”

“哎!”裴臻眼中光芒更甚,撒开白彩的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陈墨轩递给的笔洗。

上绘制出水青莲的白色笔洗带着的无尽的禅意,出现在了裴臻的视野中。

“这个……白色的……”裴臻不住的翻看着手中的笔洗,他已经想着这笔洗里面放着自己最心爱的狼毫笔,自己在案前写诗作画的场景了。

只是,白色的瓷器?

大胤上到天家下到寒门,盛行的都是青瓷。

那种颜色的很幽沉,裴臻却说不上多喜欢。

大胤不是没有白色的瓷器,一是由于不盛行,二做工也粗糙,白瓷的价格跟黑陶差不多。

看着手中的这件白瓷笔洗,再想想自己以前的见过的白瓷。

裴臻简直要怀疑了,他以前见过的那种白色瓷器还能称之为瓷器吗?

“裴某多谢白老弟了。老弟的心意裴某就心领了。”裴臻嘴角含着能化开寒冰的温暖的笑容,跟白彩说。

白彩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三伏天的,怎么就觉得浑身冰冷,鸡皮疙瘩骤起呢。?

陈墨轩强忍着不要嘴角上弯,哟,小白菜这么快就成了裴臻的老弟了?不过,估计小白菜不会开心。

“老弟,不知还有……”

“裴臻——你叫我白彩就行了。叫老弟让有心人听去可怎么是好。”白彩一面阻止裴臻继续这么肉麻下去,一面还不忘替自己开脱。

裴臻点头,的确,不知哪里就会有来自帝都的眼线,他还是小心点好。

他现在跟白彩交好,落到旁人眼里,即使皇帝陛下不多想,但是风言风语还是免不了的。

三人成虎,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

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裴臻捧着白彩碗碟挨个观摩了良久。

“不知,你为什么要拿白瓷给我看呢?要是红薯玉米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个……”裴臻笑着将白瓷放到一边,摇头道:“难以理解,真的。”

白彩问:“这么精美的瓷器你难道不喜欢吗?”

裴臻道:“高洁无双,清隽风雅。很难不喜欢。”

白彩心下叫好,面上却懒懒的说:“裴公子的眼光在帝都可是出了名的挑剔。要是你都喜欢,旁的就更不必说了。一群凡夫俗子而已。”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裴臻纤长的手指轻柔的拂过胎壁光洁的笔洗,这其中最得裴臻青眼的就是这个笔洗。

从看到柳絮烧制出的这个笔洗时,白彩就料到它会得那些自诩风雅的文人雅士的喜爱。

只是没想到,裴臻居然也会喜欢。

看来,天启四子中的裴臻也是人啊。

这么想的白彩,已经下意识的忽略了她自己也是天启四子中的一个了。

“我会烧制白瓷。手下也有烧制瓷器的能人。”白彩正色道。

裴臻问道:“所以?你想如何?”

“放心,我不会垂涎你手下的烧制白瓷的能人的。”裴臻又加了句。

白彩却道:“你不垂涎不代表别人不动心。裴臻,在我跟你谈之前,你是不是先得管好你的手下人呢?”r1152()

192

裴臻长腿交叠,身子懒懒的靠着红木椅背,一手摩挲着笔洗,一手撑着头。明明是个俊秀至极的人,如此看来,又多了分慵懒不羁的味道。

“哦?你说的是李文耀吧?抱歉啊,白彩,他不是我手下的人。”裴臻含笑道,这么说的时候,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

白彩双手环胸,显然她是并不想把这个问题给揭过去。“那李文逊总是你的人把?”

裴臻继续笑道:“你又说错了,李文逊也不是我的人,我们都算不上合作关系。”

白彩皱眉,“可我看不像啊。一看就是没诚意。你把那个笔洗还我!”

陈墨轩:“……”这人还能无赖到这个地步啊。

“我来就是想跟你谈谈的,你都没心思跟我谈,我也不给你了!”白彩说着就要上手去抢裴臻手上的笔洗。

裴臻哎呀一声给躲过了。陈墨轩肯定,白彩一定放了不少水,才能水成这样。

“你能听我说完么?”裴臻问。

白彩“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你说!”大有不给她个说法就跟他拼命的样子,哦,不,是抢回裴臻手上的笔洗。

“你放心,我也早想收拾他们了,他们蹦跶的很太欢了。”裴臻笑道。

白彩问:“一定要?”

裴臻道:“小惩大诫吧,呐,这可是上面人的意思。”

白彩问:“为什么啊?”

“你见过李文耀没?”裴臻问。

白彩摇头,道:“我没见过,但我也只知道他是跟李文逊截然不同的人。”

“何以见得?”裴臻嘴角的笑意隐约有扩大的趋势,他是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了。

白彩也笑了,“聪明人哪能会做那么蠢的事啊!强龙不压地头蛇是不假,但也好歹查查吧。”

裴臻抬手放在诅嘴角,清咳了几声。说:“的确,李文耀是莽夫一个。”

“那为什么?”白彩不解的问道。

裴臻摇头,“谁知道呢。那位的意思。”

“不过,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白彩咬牙道,既然是司马霆要留下的人,那她也只能留李文耀一命了。

“你不准备出手?”

白彩哼道:“我出什么手啊,我可是正经商人啊。说的我好像是地\痞流\氓一样。”

“对了,郑之浩怎么样了?”白彩抿了口茶。低声问道。

裴臻道:“我不知道。”处斩的那批郑家人里面并没有郑之浩。这是他们几人心知肚明的。

但同样的,他们也不知道司马霆把郑之浩怎么样了。

“我可给你说啊,以后不要再提郑家。”裴臻隐去嘴角笑意。正色道。

“嗯?”难不成是司马霆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事实还正如白彩所料……

“陛下刚处决了几个为郑家说话的人,就在不久前。桐城郑家是死光了,帝都还有个郑家呢。”裴臻道:“关于帝都郑家的处决,陛下一直觉得太轻了。”

“不是满门抄斩吗?”白彩道,这样还轻?难道非要鞭\尸才行?

“其实陛下想诛九族来着。”裴臻叹道,话中隐含可惜。

白彩讶然,你可惜个什么劲啊。

“其实。郑家完全可以成为第一个被诛九族的人。”裴臻笑道。

白彩:“……”

一直沉默良久的陈墨轩问:“郑家那个是兵部尚?”

裴臻黑沉的眸子望向陈墨轩,道:“是啊,兵部尚书,只可惜他毁在了自己的贪欲之下。”

白彩点头不语,虽然她觉得诛九族什么的,略恐怖。但是对于兵部尚书卖\国行为。白彩表示。万死也难以辞其咎!那个死老头被鞭\尸一万次也是应该的!

陈墨轩扫了白彩一眼,就知道白彩是赞同裴臻的话的。

的确。一个背叛自己民族自己国家的人,死,真的是简单了。

“那谁在替郑家人说话呢?”白彩问。

裴臻道:“其实陛下只是在朝堂上一提,株连一下郑家九族。就有不少人来出来给郑家说话。礼部尚书,吏部尚书,户部侍郎,朝堂上的那群酸腐老头子一个蹦跶的比一个欢。死了几个之后也都老实了。”

“难道他们不知郑家所犯的罪行吗?”白彩难以理解,要说文人不是最有气节的吗?都能以身殉国了,还来为一个背叛了国家的人说话,绝对是脑子抽抽了啊。

“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裴臻笑道。

白彩抬眼望向裴臻,“陛下处决郑家靠的是什么理由?”

“欺君罔上,贪墨收\贿,巫蛊之术。”说道这个,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裴臻说起来就显得从容多了。司马霆现在玩的,都是他在大理寺玩剩下的,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白彩咋舌,好吧,这几个罪名,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让郑家死一百次。

不过,桐城郑家处决的理由可的确是叛、国。

白彩心说,该不会真的是西北的风吹不到帝都吧?

这么劲爆的消息,那群帝都大佬居然都没有一个收到的?还是笃定司马霆要面子,不会放到明面上说呢?

“所以,你也别问郑之浩的下落了。我也不知道,不管,应该是活下来了吧。”裴臻道,他说这话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毕竟,郑之浩于他而言,也只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白彩叹道:“帝都不太平啊。”

裴臻嘴角勾起,“我相信你应付的来。对了。你拿白瓷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在帝都开个瓷窑。”白彩挺直身子,正色道。

“所以……”

白彩灿然一笑:“你想入股么?”

“入股?”裴臻问。

白彩手中折扇轻敲着掌心,“对啊,入股,入股的意思就是你投多少钱进来,我年底时按比例给你多少红利。你要知道,我想在帝都干好,就得有钱弄场子。你要知道,帝都可是寸土寸金啊。我现在可几个钱。怎么?瞧兄弟这么为难,不准备帮兄弟一下吗?囊中羞涩也是无奈的紧啊。”

裴臻托着下巴道:“那我要投多少钱呢。”

白彩身子微微前倾,“要不然你给我问一下皇帝陛下,看他投不投?”

“你疯了啊!”裴臻低声怒道。

白彩笑:“不管我承不承认,在别人眼里奸臣白彩已经成了你们这艘大船上的人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呢?”

裴臻冷言道:“那你为何要将陛下牵扯进来?”

白彩道:“我只是要你支会一声而已,投不投的也是陛下自己的事儿,你又做不了主。哦,顺便帮我问一下秦绍跟姬满大哥啊。”

“……”裴臻叹道:“你是要将我们都拉在你那一边吗?”

白彩摇头,“没有啊,有钱一起赚吗,你别想那么多,你就给我问一声就好了。”

“能赚什么?”裴臻突然问道。

“……”白彩顿了顿,末了才道:“总不会让你们亏了,而且是一年一发,你得算算有多少个一年啊。钱生钱呢,一直生呢。”

裴臻笑了笑,“感觉口头上的承诺很不靠谱啊。行了,我去写信给你问一下陛下跟秦绍,姬满那边我还给你问?”

白彩说:“问问呗,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其实,白彩才不会告诉他,她已经让杜泽米问姬满入股的事。

姬满给的回复是,想要多少,任拿。

白彩收到杜泽米的信后沉默良久,姬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哦,还有一件事哦。”白彩猛的一拍桌子。

裴臻手中的茶盏都了两抖,“又怎么了?”话中是他想隐藏都隐藏不了的无奈。

拜托,这是让人命嘛?一个白瓷瓷器要他做这么多事?

奸商啊!裴臻决定他要多投几个钱,白彩一定能大赚特赚!

“嗯,桐城还可以再种一季红薯和玉米。我手上还有一种叫土豆的蔬菜,嗯,也可以煮熟吃,也可以炒着吃。”白彩说。

“蔬菜?”裴臻皱眉,越听越糊涂。

白彩一摆手,“红薯也可以炒着吃啊。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让人种红薯跟玉米吧。桐城的气候略让人惊讶啊。两季的红薯,裴臻你算一下,这能收入多少呢?”

裴臻果然深思起来。一亩打六百斤算的话,千亩的话……

白彩说一亩可以得一千斤,裴臻又给折了几成。饶是如此,得出的结果也很让人惊讶甚至是激动。

眼下心中浓烈的热切,裴臻问:“为什么这么做?”

白彩道:“礼尚往来嘛。那我可不可以跟西北行商做生意呢?”

裴臻说:“你身边这个不就是西北行商吗?你问我?”

白彩道:“我说的是蛮族人。”

“蛮族?”裴臻问:“你又想做什么?”

白彩一摊手,“我也只是个设想,还没成型呢。只是先跟老板报备一下,别胡想啊。”

“你……”对上白彩这个刺球,饶是面上温润君子骨子酷吏小人的裴臻也是无可奈何。

“别跟蛮族走太近。”裴臻提醒道。

白彩笑笑:“你忘了我是谁了,你也别忘了这红薯跟玉米是怎么来的。”

“是你从番人手中得来的。但是,我也得提醒你,在帝都,想你死的那些人,可还都没死心呢!”(未完待续)

193 来自裴臻的警告

白彩斜了眼裴臻,嗤笑道:“裴臻你该不会是其中一个吧?”

裴臻诚心道:“那也是曾经了。”

“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呢。”白彩撇撇嘴,继续道:“你告诉我,该不会是不想我死吧?”

裴臻道:“我们现在毕竟也是‘自己人’了啊。”

白彩眼尾上挑,重复了句:“自己人?”谁跟你们是自己人了啊。

“不过,显然啊,裴臻你对帝都里的事都一清二楚吗。”白彩笑笑。

裴臻白皙的掌心托着青莲笔洗,笑道:“那是必须的,不过,你迟早也是得回到帝都的,无论早晚。”

白彩默然。这点儿她当然知道。起因在帝都,结果也必须在帝都。这因果,无论如何都是得了解的。她想无视都都不行。

“有什么打算吗?”裴臻笑问。

白彩反问:“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打算?”

裴臻敛下嘴角的笑意,正色道:“蛮族不太平。”

白彩只觉得眉心一跳,随即反问道:“这与我何干?”

裴臻却道:“理藩院尚书的位子还空着。”

拜托,话不要说一半啊,白彩不愿意自己脑补,于是就道:“这么重要的位子空着终归是不太好吧?”

裴臻哂道:“那也总比让个蠢货来当强吧?暂理尚书是有,但是想转正,做梦呢吧?”

要不要这么毒舌啊。白彩汗然,“那也不能再有我来做啊。”多危险啊。白彩心有戚戚焉的想着。

裴臻道:“可我瞧白彩你做的是有声有色的啊,还从突厥可汗那位大胤得了不少好处了呢。”

白彩对此不置可否,由于原主功绩太过震撼人心,搞的她现在想跟蛮族兄弟搞好关系都心中各种忐忑来着。

裴臻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彩抬手阻止道:“为陛下效劳的方法有千万种,不单单是入朝做官这一种吧。再者,白彩的确是心如死灰,入朝为官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

裴臻皱眉道:“这种想法可不好,你还年轻。”

白彩轻笑道:“可是心老了啊。再说,我的确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裴臻沉吟良久。颇为遗憾的说道:“我本想我们四人一同为官。到时候再一争高下来着。”

一争高下?白彩笑,她也没有这个想法。只不过,素日温文儒雅的裴臻居然如此要强。倒是令人不禁侧目了啊。

“那么入股的事,就拜托裴臻你了啊。”白彩想了想,出声提醒道。

裴臻点头。“我记住了。”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年痴呆。得了健忘症,不至于这么提醒自己吧?

白彩起身告辞。临走不忘邀请裴臻改天到她家做客。

裴臻含笑应下,表示自己一定尽力而为。并不忘提醒白彩去拜访一下西北侯。

白彩点头道:“等我将我手上的事都弄好后再说吧。”

她来拜访裴臻,这让人挑不出话来。但要是贸贸然的去拜访西北侯。吃闭门羹是小事,传到司马霆耳朵里。就不是那么美妙的事了吧。

西北侯是长辈不假,但无奈她是个不受人喜欢的后辈。

白彩跟裴臻的对话一直没有避讳陈墨轩。

俩人说话时,陈墨轩就在一旁听着。可乖可老实了,也不多嘴插话。

这一点。陈墨轩比谁都明白,一知半解的插言,只会让人笑话。

待白彩跟陈墨轩携手离开良久,裴臻才收回一直注视着两人的视线。

裴臻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个陈墨轩是个妙人。

白彩很精明,精明到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却偏偏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墨轩信任有加,称兄道弟。

想起自己去派人调查陈墨轩却没有丝毫结果的事,裴臻如玉的脸上添了几分寒意。

却也偏偏无可奈何,忠王护着陈墨轩。

裴臻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却也得就此收手。再深入查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但要是惹恼了忠王。可没有什么好果子给他吃。

到时候,就连陛下都未必能保的了他。

“……到底是何方神圣呢?”裴臻心里满是疑问。

他观白彩不知道陈墨轩的真实身份,却仍对陈墨轩如此这般推心置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等白彩跟陈墨轩回到家也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白彩不饿,陈墨轩也不想吃饭,俩人就拿了些果子坐在院子里面乘凉吹风。

陈墨轩此刻有将一切都向白彩和盘托出的冲动,却也得生生咽下。

白彩似是毫无所觉,拿着串葡萄吃的不亦乐乎。

夜色清凉如水,天上几点繁星,一轮弯月悬于天边。

白彩想,这么清闲的时候不多了啊。自己得趁机好好乐呵乐呵才是。

要是她大哥白琴在这,一定为会如此不知长进的妹子哀叹几声顺便再赏她几个爆栗。

“阿轩,你想什么呢,给你,拿着。”白彩见陈墨轩闭目不言,也不吃东西,心中纳闷,却也没有多想,只是随手扔给了他俩桃子让他吃。

陈墨轩接过桃子,笑了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而已。”

“阿轩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我还都一点不知道呢。”白彩偏着脑袋央道。

陈墨轩咬了大口桃子,咽下。眼睫轻颤,道:“你要是不问,我估计也就忘了。我娘亲是个汉人,很美貌也很好才情。”

白彩单手支着头道:“听你这么说,感觉很像大家小姐的样子啊。”

要是那样就好了,陈墨轩心说。他继续道:“我父亲在部落里大小也算是个官,还能说上几分话。”祭司吗,还有些分量。

“他是部落祭司,看上了我娘,就带她到了帐篷里。”陈墨轩淡淡道。

白彩:“……”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好足啊。额……应该不是她想多了吧?

陈墨轩笑笑,继续道:“我娘大小姐脾气足的很,为人又厉害的紧。也会忍,心思也不少,要不怎么说你们汉人心眼多呢。”

白彩默然,那是你老娘啊,亲娘喂,你这么说真的好吗?

陈墨轩托着下巴,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估计是傻了吧。其实现在想想,我爹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干嘛一定要找个脾气坏到死的女人呢?”

白彩听的那个心肝颤儿啊,总觉得好像在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不过,陈墨轩这个说法也真的挺让人无语的。“你爹要是不找你娘的话,就没你了。不过,你娘……哦,不,那个伯母是被抓到蛮族的吗?”

陈墨轩面无表情的说:“她自己闯祸,撇下随从只身一人闯草原,就被抓到了部落里。这是我娘自己说的。我更相信她是跟随从走散了,自己闯什么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白彩:“……”这么在背后编排你娘真的好吗?

陈墨轩顿了顿,“不过,这也让她遇到了天底下顶顶好的男子。”

白彩觑了眼陈墨轩。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话谁说的?”

陈墨轩道:“我爹。”

我就知道。白彩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她对陈墨轩爸妈的爱情故事也是蛮好奇的。总觉得,陈墨轩他老爹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将人追到手的啊。

“接下来呢,嫁给了你爹哦,我伯父之后,夫妻俩人就过上了和乐美满的日子?”白彩强按下心中的兴奋问道。

陈墨轩哼了声,“三俗话本子看多了吧你?”

哦~~~“三俗”这个词语还是陈墨轩跟白彩学的,跟在白彩身边,陈墨轩新词汇是没少学啊。当然,当着人面骂人又不让人听出来的词,陈墨轩……也没少学。

白彩哼唧了几声,吐出几个葡萄籽,说:“我这也不是凡事往好处想吗?”

再说了,我说你爹娘过的不好,整天水深火热的,你能乐意?哼!要不是为了听故事,白彩表示她才懒得跟陈墨轩墨迹来着。

陈墨轩张嘴又要说些什么。白彩一拍手,大声道:“先别说我,我在井里冰着的西瓜估计好了。我去把它给切开啊。”

吃个冰镇西瓜再听到恩怨缠、绵的故事什么的,白彩表示,要是人生天天如此就好了。

一个滚圆的重十多斤的绿皮西瓜在深井里冰了好久,白彩抱着西瓜放在院中石桌上,原本放在中间的果盘被推到一边。一刀下去,滚圆西瓜分两半。

白彩推了其中较小的一半给陈墨轩。

见陈墨轩挑眉望向自己怀中的那个大半西瓜,白彩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的说:“你还要说事儿哩。”

说着,拿着勺子挖了大块红瓤送进嘴里,并不时拿眼神示意陈墨轩。快讲啊。简直捉急。

陈墨轩拿着刀把自己跟前的那块西瓜切成了几片,他可做不来抱着西瓜拿勺挖着吃的动作。

好像是故意掉白彩胃口。在陈墨轩飞快的啃完了两片西瓜时,他才接着道:“不是说了吗,我娘脾气不好。人生的好看是不假,但是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脾气坏些没什么吧?会些绣花纺纱织布什么的,就不错吧?”白彩问(未完待续)

194 陈墨轩的过去

陈墨轩笑出声,拿着纯白棉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着的黏黏的西瓜汁液,道:“马马虎虎吧,会做些小东西给我玩,至于更深层次的绣花方纺纱织布就不必想了。她在家时没受过这等苦,嫁给我爹,自然也不会。”

白彩听陈墨轩这么说着,他话中虽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是白彩还是能从中感觉到浓浓的满足的幸福感,以及……怀念。

对于自己的父母,白彩也是来了这个时代才逐渐琢磨出他们的好来。

前世……哼。白彩真的属于被惯坏了的那类熊孩子。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冲着她,大哥虽然对她很严苛,但也可以说的上是疼爱。

除了喜欢挑她的刺的二哥,白彩还真找不出什么不足来。

跟陈墨轩一比,白彩可以称的上是不孝子了。

陈墨轩地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小院里逐渐弥漫了开来:“我娘为人高傲,但也不缺心计。示意能在草原上安然无虞的活过十年的光阴。”

“……”额,总觉得结局不是很美好啊。白彩使劲的挖了块西瓜,偏着脑袋打量陈墨轩。“阿轩,你为什么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每个人都有死的时候,再说,我爹娘临走是很是幸福不过。”

额……大无畏的人啊。白彩心里默默的想着。

陈墨轩像是看穿了白彩心中所想,继续道:“小白菜你好奇什么?”

白彩使劲咽下一块西瓜,遂问道:“可是。大胤的闺秀跟草原的汉子语言啊兴趣爱好啊,都不怎么有共同点吧?”

陈墨轩失笑:“这你就错了,我父亲精通汉文化。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白彩添了句:“长相也颇为俊美?”

陈墨轩点头。

白彩沉默,单看陈墨轩的长相就知陈墨轩父母容貌非凡了。应该是郎才女貌吧?

只是后来的故事并不美好。天妒红颜吧……

后来的事情白彩不想知道了,但是陈墨轩却还在继续说着:“他们在我十岁的时候离开了。用我父亲的话说就是回归了狼神的怀抱。母亲也跟着去了。两人倒是生同寝死同穴。”

白彩心里莫名一酸。殉情什么的,多么的不靠谱啊。活下来默默怀念不好吗?

不过,她听说草原民风彪悍,死掉丈夫的女人貌似会被丈夫的兄弟接手。

这么一想,那个大胤闺秀果断是不能接受的吧?再者。自己情郎死去。嗯,脑子一热,殉情什么的。妥妥的可以理解了。

白彩心里各种黑暗脑补,陈墨轩要是知道白彩心里想的,不说割袍断交,给白彩吃些排头是肯定的。

“可是。阿轩,那个伯母……嗯。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啊?”你要回忆就回忆些点滴吧,幸福的,不要再死啊的殉情啊的。

陈墨轩支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她要不就是呆在帐篷里写字作画,要不就是在训练场里看着我被我爹教训。再然后的,至于那些纺纱织布洗手做羹汤。就不用指望了。不过,我爹对此很是理解。用他的话说我娘就不应该在这俗世里长大。”

“那该在仙界吗?”白彩嘴角抽了几抽,陈墨轩他爹真是爱到脑残了啊。话说,陈墨轩他娘长的到底有多美啊,能把一部族的祭司给迷的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绝逼的倾国倾城,红颜祸水吧?

陈墨轩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娘她有多任性。族里不是没人挑我娘的刺儿,嗯,都被我爹跟圆了过去。族里面觉得我娘是个麻烦人。长相虽美,但是绝对不适合在草原生活。一场风沙就能将她刮跑的女子。要来何用?”

“……”白彩道:“也不是没用啊。至少看起来赏心悦目吧?”

陈墨轩含笑睇了眼白彩,这个小白菜吐的一口好槽啊。

不用说,吐槽也是陈墨轩跟白彩学的。

跟白彩熟络了。对于白彩时不时蹦出的新鲜词汇陈墨轩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爹不知道我娘是谁,临死也不知道。也可能是知道但是不在意。”他要的是这个女人,跟她的何身份有什么关系呢?陈墨轩也是在多年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陈墨轩说这话时,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怎么赞同自己的父亲。

白彩想,她可不能再继续这么听下去了,略危险啊。

“我一点都不明白父亲,虽然……”现在隐约有些懂了。陈墨轩苦恼的皱皱眉头,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白彩手下挖西瓜瓤的速度加快,马不停蹄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西瓜,她手下这块西瓜得有五六斤重,一时半会她是吃不完的。

白彩懊恼的抿着嘴唇。怀中抱着西瓜,月白色常服上沾上了不少的新红色的西瓜汁液,他爸起身跟陈墨轩道:“阿轩我先回房了,略困。”

陈墨轩怀疑的目光在白彩怀中的西瓜上扫来扫去。

白彩哼了声:“浪费可耻。”说着,一只手就伸向石桌上的果盘。

陈墨轩笑眯眯的按住白彩的手,道:“放心,我不会让浪费的。”

白彩轻哼了几声,傲娇的转头离开。嗯,回到房间,她就可以吃空间里出产的果子啦!

陈墨轩拿起一片西瓜继续啃着,摇摇头,小白菜这个爱听故事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啊?不过,对于小白菜没有往他伤口上撒盐,陈墨轩表示我信心甚慰。

接下来的故事,陈墨轩没有来得及跟白彩说,而他也不怎么想回忆起来。

白彩的离开,可以说是给陈墨轩个台阶下。

之后的事情啊……

陈墨轩的幽沉的目光掠过深沉的夜幕,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的草原。

他们的部族是草原上最大的部族,当然,现在也是。

突厥……

陈墨轩对那个部族的归属感,在他父母死后,就已经消失了。

没有父母的部族,怎么能称的上是部族呢?

本来想收拾行囊离开部族的少年被人带到了大可汗面前。

他憎恶大可汗眼中的贪欲,赤、裸、裸的没有一丝遮掩的贪欲。

大可汗收他为义子。

他虽然年少,却不会傻的以为大可汗会再给他一个家。

大可汗想要的无非是他死去的父亲的拥趸的支持,当然,还有一把可以替他杀人的刀。

手中攥着母亲临死时留给自己的玉佩,母亲让他去天启找他的几个舅舅。

“我已无颜去见几位兄长,惟愿兄长能我儿照拂一二。”这是母亲临终前的嘱咐。

可是,他想告诉母亲,即使没有他们的照拂,他也一样能活的洒脱。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印证了母亲的话是对的。

大可汗想让他替他征战,替他杀戮,替他攻下一座有一座的城池。

而母亲却也只想让他做一个自在人间的普通人。

他虽不愿被大可汗摆布,却也很喜欢征战沙场的感觉。

至于母亲久未蒙面的兄长,既然他们已经放弃了母亲,他又何必再去上门讨烦?

只不过,在母亲跟父亲离去的第五个年头,母亲的五哥找了过来。

高大魁梧的男人见到他很是激动,在母亲坟前大哭一场。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不过,应该很尊贵吧?

他想要带他离开,却被他拒绝了。

“我很喜欢现在秣马厉兵的生活。”这是当时他说的。

那英武的中年男人显然是知道他这尊蛮族新晋杀神的威名,只道:“要是想离开,就来投奔我吧。”

时间又过去了五年,五年之后,他曾再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而他也不得不考虑,来大胤的事了。

那男人曾劈头盖脸的训他道:“我大胤多少好兵死在你手上?”

“技不如人还敢问?”他是这么反驳的。

男人当时哑然。再一次劝他道:“你来大胤不比你呆在蛮族强啊?再说,你要是想征战沙场,大可以为大胤打吗。”

当时的陈墨轩翻了下眼皮,“那我成什么了?”

“诶,考虑一下总是好的。”男人苦口婆心的劝他道:“跟你母亲一母同胞的那个小弟现在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个人影。”

他是曾听母亲说起过那个小舅舅的,目前说他好奇心太大,总想着去看看大海之上有什么。

为此,小舅舅曾央求母亲的父亲给他制造艘可以乘风破浪的大船。

陈墨轩心里想,他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明天或是后天再或者是大后天,就得跟小白菜告别了。

这么一想,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陈墨轩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方阴影。

银白色的月光如水,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泻下几分清辉。

夜风袭来,凉意沁骨。

陈墨轩抬头望去,白彩房间里的那盏微弱的烛火仍在亮着。

不过,他并不清楚白彩睡了没。

像是验证他的想法似的,须臾的时间,微弱的烛火停止了跳动。

陈墨轩并没有睡意,一些事情他要在今晚想清楚,也要做出个决定。

时不我待。盯上的猎物也没有让它逃脱了的道理。陈墨轩心想。(未完待续)

195 李文耀

白彩寻思着,这个七月份就要过去了,然后再等着过了八月份。门口湖边长着的那大片芦苇就可以收割了。

正好编一些席子,嗯,到时候再多琢磨些花样来。

白彩不禁感叹:“又是一笔进项啊。”

不过,这苇席档次不高,达官贵人应该是瞧不上眼。

不过,多想些法子应该是可以的。白彩觉得她自己的苇席就应该走那些高大上的路线。

此时的白彩对陈墨轩的想法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挚友就要离她而且去。

离别,只是人生中最常见的一件事而已。

但是,白彩却从来没有将它按在自己跟陈墨轩的头上。

白彩常想,陈墨轩要是不跟自己在一块,他还能上哪去呢?

这货怕是被人卖了都还帮人数钱吧?

那么磊落的一个人。

白彩把陈墨轩想的太简单了,行事磊落的人,就未必不会阴谋诡计。

而且,跟白彩认识这么长时间,陈墨轩耳濡目染的,要是还不会些什么,那真的啊白长了辣么高的个子。

“我跟你一块去找李文逊谈谈吧。”陈墨轩双手拢在胸前,朝白彩笑道。

白彩一愣,她都差不多要忘记了还有在背后给她使绊子的李文逊跟李文耀兄弟俩。

见白彩呆呆的,一副疑惑万分的样子。陈墨轩就心知,这厮一定是将这茬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陈墨轩笑着敲了一下白彩的额头,伸手递过去一张纸条,“这是我今早在门上发现的。别说,这李家兄弟还真拼。大半夜的就派人忙活。”

白彩哼道:“忙活的又不是他俩兄弟。指使人就行了。”

“我看看上面写着什么。”白彩大致的瞄了一眼。“哦——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开玩笑啊。”

白彩抬眼望向陈墨轩,“阿轩,你想我去?”

陈墨轩耸肩,道:“总比对方抓了人再威胁你去的好吧,去看看也没什么的吧?”

白彩皱眉。“他让我去我就去,格调岂不是不太高?”

陈墨轩:“……”

不过,白彩也同意去会会李文逊跟李文耀。

虽然。司马霆说要留下李文耀一条命。但是,白彩却觉得其中的画外音是只要留下李文耀一条命,其余的随她折腾。

毕竟。司马霆可没说什么要李文耀完整无缺,不许她伤人。

不醉楼生意很好,白彩一直明白李文耀跟李文逊俩兄弟在桐城很吃的开。

之前还有郑家压制他们,现在郑家一倒台。李家俩兄弟就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

还是说,他们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

打心底而言。白彩并不喜欢李文逊,在他身上,她闻到了跟自己一样的味道。

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也同样视人命如草芥。

虽说在陈墨轩面前,白彩不敢表现的太过。怕给自己得个负分什么的,但就本质而言,这的确是事实。

当然。白彩是不会承认自己跟李文逊是一类人的,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好不好。

再说了。上面有司马霆以及各方人马压着,她就是想做些什么,都得事先掂量掂量。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是特么的——糟糕透顶啊。

再说,李文耀吧。

白彩是没见过他,但也听说过他的发家史。

拼家世,没有。

拼学识,也没有。

拼的就是个胆识。

这人就是街头一逞凶斗狠的一主儿。

论不要命,在桐城,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白彩自认惜命的紧,最头疼的就是碰上这等混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桐城本来就乱。李文耀杀了人,只要是杀的同样是街头霸王,朝官府使几个钱。

当官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算是过去了。

白彩之前听陈墨轩这么跟她说时,啧啧的叹了几声:“当这样的官也算是苦了清河县的百姓了。”

李文耀想是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发展成鱼肉一方的恶霸。要不然,裴臻还能让他蹦跶到现在?早就不知道享受过大理寺的酷刑多少遍了。

对于裴臻,白彩也算是了解。这人是不会允许可能威胁到他的因素的存在的。

其实,白彩很乐意看到李文耀威胁威胁裴臻的,当然,这也只能存在在想像之中了。

李文耀跟李文逊并不是桐城人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

白彩其实一直很纳闷,你逃难一定要往边关逃吗?要不要命了啊。

一般而言,逃难的不都选个鱼米之乡啦,天府之国来。

来穷的都快揭不开锅的桐城算什么。

在白彩看来,桐城的存在纯粹是为了大胤的gdp的。

虽然现在好了不少,但要是碰上个蛮族打谷草啊。

简直堪比蝗虫过境啊,寸草不留。一不留神,命都没了。

当然,桐城可能种植业不怎么发达。但是跟蛮族的生意往来也是能让一些投机倒把的冒险商人大赚一笔的。

当然,这生意有明面上的,更多的是暗地里的。

白彩不晓得李文耀有没有跟蛮族暗中往来做过生意,但是李文耀拼着命打下了清河县的大半地盘倒是真的。

往来行商要想买卖顺遂,货物不被抢了啊砸了啊什么的,都得去拜拜李文耀这个码头。

李文耀自己发达了,也没忘了李文逊他这个最疼爱的弟弟。

李文耀拿拼命赚来的钱给李。

本想让自己的弟弟考科举来着,却不成想李文逊沉迷于商道。

具陈墨轩以及苏宛所说,李文耀特别特别的疼爱自己这个弟弟。

李文逊也是对这个兄长尊敬的很。

“小白菜我们进去吧。”陈墨轩转头对一脸深思状的白彩说。

白彩点点头,跟陈墨轩到了楼上一雅间坐着。

她跟陈墨轩来,想必是瞒不过李文耀。

“让他们来找我们吧。我们就在这等着吧。”白彩抓起个水蜜桃啃了几口。忍不住赞叹道:“这桃子不错,甘甜可口。阿轩你也尝一下。”

陈墨轩拿起个桃子上下抛着玩,遂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搞些小动作?”

白彩哼道:“他们不敢!”

陈墨轩笑道:“你倒是大胆。”

不怪白彩这么像。她就是笃定了李文耀跟李文逊不敢对上真武侯跟真武侯世子姬满,当然,还有白家。

虽然她跟白家关系很僵,但是白家身为世家大族的尊严也是不容人挑衅的。

白家嫡子被人在边城害死,这还了得?

当然。她还有一个贵为贵妃的妹妹。

要知道。贵妃也只离皇后宝座有一步之遥而已。

总之,白彩觉得,她就不是李文耀跟李文逊兄弟俩能对付飞。

不过。这也不排除,这俩人突然之间丧心病狂了,疯狂的找她麻烦。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白彩自行脑补了n种李文耀穷途末路的样子。也在心里决定,见机行事,她是不介意忽视裴臻的警告,什么?司马霆要留李文耀一命?拜托。那是跟裴臻说的,跟她何干?

白彩真的是想多了,要是陈墨轩知道白彩这么想的话。一定这么跟她说的。

也可能是白彩干坐着太无聊了,脑补一下打发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李文耀准时带人来了。

李文耀横刀立马的往白彩跟陈墨轩跟前那么一坐,抬起下巴,眼神不屑的斜睨着俩人。

白彩:“……”

陈墨轩:“……”

白彩心里哼了声,仔细端详了李文耀一会儿,发现这人还真是一幅经典的反派模样啊。

掉三角眼,浓眉,肤色微黑。眼神中戾气难掩。左侧额头一道刀疤也没有用头发挡起来,就这么大喇喇的呈现了人前。

看向他们俩人的目光也很轻视,至少没有因为白彩的身份多加谨慎。

白彩心里想,这是一个很傲慢自负过分相信自己实力的人。

“你是白彩?”李文耀接过身旁随从递过的茶水,拿着茶盖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抬了下眼皮问道。

白彩点点头,“对啊,我叫白彩。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文耀哈哈大笑几声,朗声道:“今日能得见天启四子之一的白彩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嗯?前尚书大人?”

白彩沉声道:“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何贵干啊?”

对白彩的态度李文耀也不在意,将手中茶杯随手扔到一边,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嘭的声音。

茶杯在红木桌上打了几个转便听出了。

白彩听李文耀用一种近乎嚣张的语气跟她说:“当然是想请白彩公子一起跟我们赚大钱的啊。”

白彩斜了眼李文耀,道:“我不缺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也只是心领而已。

李文耀大声拍着桌子,大声道:“诶呀,白公子何必如此?枉费了李某人的一番好意可不好啊。李某人当然知道等闲之物自是过不来白公子的眼的。但是,李某却觉得金银虽然俗,但也是最靠的住的东西。你说一副画值个万金,但也得有人买不是?要是没人买。不过就是张涂了些颜色的纸吗?你能当饭吃吗?”

要不是立场对立,白彩都要对此叫声好了。(未完待续)

196 教训

李文耀是个不折不扣的粗人,说话也没甚顾忌。

但是白彩可不敢傻到把对方当成单纯的粗人啊。

因为,无论怎么看,李文耀都是一个有心计有手腕的——粗人。

相较而言,他的弟弟李文逊就更像个生意人了,尽管这个生意人同样会让人头疼的紧。

李文耀在面对白彩时,看起来桀骜不驯,丝毫没有将白彩放在眼里的样子,但是他眼中除了赤、裸、裸的轻蔑,隐晦的嫉恨,还有就是一闪而过的忧虑。

忧虑什么,自是不必多言。

他这些或是明显或是隐晦的情绪,都被陈墨轩一一捕捉到了。他不知道白彩有没有注意到,不过,想必白彩也不会太过轻视这个人吧,当然,太过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瞟了眼立在自己跟陈墨轩身后两个的两个大汉,似是不解的的问道:“不知李公子这是作甚?”

李文耀哈哈一笑,道:“这不是白公子身娇体贵吗,总得有个人保护不是?”

陈墨轩沉声道:“开门见山,你找白彩到底是所谓何事?”

李文耀双手一滩,用很是真诚的语气跟白彩说:“我这不是来找白彩公子共商大计吗?”

“大计?”陈墨轩敛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勾起一道锋利的弧度,“哼!什么大计,该不会是谋朝篡位吧?这种事,白彩可做不来。”

一旁的白彩忍不住的附和着点头,“是滴是滴、”不过要是条件优厚的话,她倒是可以勉强考虑一下。当然,前提是合作伙伴不能是李文耀。

不过,白彩也明白。以李文耀的身家以及见识,让他去谋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再说,司马霆还说要留他一命呢。他总不至于自己自寻死路吧?

李文耀显然是没有料到陈墨轩这厮如此凶猛,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他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自然不是,李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只不过是听闻西前村的纺织厂里的纺出来的布物美价廉颇受欢迎。李某内人就很喜欢莲华居里的印染布。既然白兄有如此好的织布机。还有印染技术。李某觉得只是屈居在桐城这个小地方未免太可惜了啊。所以就想……”

白彩恍然明了。这厮胃口可真是大啊。不禁盯上了自己的纺织机还看上了自己的印染技术啊。

且不说纺织厂一面世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就说,那印染布吧。白彩也没有准备让它流出去。

这种技术在自己手上白彩安心,但要是流出去让大家一块学的话。白彩心情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她所凭仗的也不过是物以稀为贵而已。

要是市面上一窝蜂的出现大批印染布。白彩肯定,她这一大家子都得出去喝西北风。

再者,她可不敢相信李文耀这个人。

能混黑、道的,义气讲得。但义气也只对自己信的过的兄弟而已。

更别提他们刀口舔血能活到现在。白彩可不相信对方是多么纯良的人。

“我心没那么大,一步一步来吧。我有大哥帮扶。怎么着也能混个温饱吧?”白彩温声道,手中握着早已冰凉的茶杯,白彩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再说,有众多好友支持。怎么着也能走下去啊。”毫不愧疚的,白彩把秦绍跟裴臻当成了自己的好友。

李文耀心一惊,他用脚趾头想都明白白彩口中的好友跟大哥都不是简单的人。可是。他不信,就是不信。帝都天启离桐城有千里之遥。任凭他们权势滔天。手还能伸到这里不成?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李文耀坚信。他一定有办法让白彩屈服。

一想天启四子之一的尚书大人屈服在自己脚下。李文耀心里就是一阵颤栗的兴奋。

李文耀对白彩笑道:“话虽如此。但是远亲还不如近邻呢。想必白彩公子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白彩真挚的说道:“这真的不劳烦李公子了。”

“不过……”白彩话锋一转,旋即笑道:“还望李公子不要插手西前村跟北崖村的事。”

李文耀道:“什么?对白彩公子所说,李某是一概不知啊。”

白彩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淡淡的说道:“如此就好,我还怕到时候误伤了李公子的人呢。毕竟,李公子的弟弟李文逊是裴臻的人。哦,似乎也不算吧——”

白彩诡异的拖长声调,嘴角挂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如果李公子以后见着了邓有才里正还有葛福根里正的话,转告他们一句。敢跟我耍手段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像是回应她说的话,白彩手中握着的茶杯在碎成渣渣在白彩手中滑落。

还好刚刚一口闷了茶杯里的水。不然尊的是好丢人啊。白彩心里暗暗想着。

李文耀眸中掠过一丝阴霾,“李某好言相劝,却不想白彩公子这么糟践李某的好意。”

白彩幽沉的眸子似是利箭朝李文耀射去,“是我不识好人心,还是你不识抬举自作自受?”

白彩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其实并不),但是李文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她。她要是还能继续好脾气下去,才怪~~~

白彩摆摆手,干脆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想吃你那一套。”任你舌灿莲花也是不可能滴……

李文耀脸一沉,手背青筋迸起。白彩跟陈墨轩身后的那俩壮汉接到主子的命令,刚想动手制住眼前这两个文弱小哥……

白彩跟陈墨轩一人撂倒一个,陈墨轩挑眉问道:“这就是你的诚意?”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李文耀甚至没有看清白彩俩人的动作。他两个得力属下就被制住了。

“大哥,你……”李文逊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时,就见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白彩安详的坐在一边,脚底下踩着一壮汉的胸口,那人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他大哥最得力的属下之一吧。

额头不受控制的滑下几滴冷汗。李文逊冲白彩行了一礼。温声道:“文逊大哥粗人一个,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白彩公子海涵。”

白彩抬眼看向李文逊,这人世间把握的真不错。不过,他以为他这么说,这事儿,就这么能轻易揭过去了吗?

李文逊见白彩不语,转而望向李文耀,厉声喝道:“大哥,还不快向白彩公子赔礼道歉!”

李文耀自是不服,梗着脖子说:“我也只是好言相劝而已,谁料白彩公子如此不识好人心!有钱一起赚,这话也没错!”

见自家大哥还拧着脖子嘴硬的样子,李文逊是一阵头疼,他出门跟人谈生意去了。结果半道上被自家大嫂派来的人给叫走了。

来人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差点没把他给吓个半死。没了郑家的压制,他大哥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仗着他跟桐城太守原大理寺少卿裴臻有些交情,他大哥越发的傲慢了起来。可是天晓得啊,他跟裴臻也只是点头之交,要是没有共同的利益,裴臻知道他是哪根葱啊!

他大嫂苏氏是了解自己丈夫的,只是他大哥素爱拈花惹草,夫妻俩的关系也大不如从前。

只是此番为何会对白彩如何关注?

他大嫂苏氏虽是妇道人家,可是见识胆略却丝毫不输男儿。

这么好的女子,他大哥不好好珍惜,李文逊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白彩抬脚又是重重的往她脚下的壮汉胸前一踩,哼道:“狼有暗刺,龙有逆鳞。偏偏啊,却又是单单喜欢拔人暗刺,触人逆鳞。”

李文逊朝白彩作揖行礼,脸上表情越发恭敬:“李文逊在此恳求……”

白彩摆手,随口道:“你求我也没用啊。”

李文耀喝道:“不要给脸……不……呃……”

“大哥!”李文逊惊呼一声,转而看向白彩,拱手道:“白公子,希望您大人有大量……”

白彩笑道:“我不是大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量。”

见这李文耀三番两次的对白彩出言不逊,陈墨轩心里早已恼怒至极。偏偏这小白菜还真当看戏似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小白菜忍得,他可不愿意忍。直接动起了手来。

被陈墨轩扼住脖颈的李文耀双脚在半空中蹬挠了几下,眼珠子已是眼白占了大片。

他伸出两只手想要掰开陈墨轩卡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使不上任何的气力。

呼吸也是越来越难。

李文耀脸色涨红,瞪大眼睛看着陈墨轩那双幽沉的略有些透明的琥珀色的眸子。嗯,他家里那块上好琥珀也没有这双眼睛好看呢。

眼珠子在移了移,他瞥见了那个叫白彩的“男子”。

他此时的眼中满是笑意亦或是赞赏?是赞赏陈墨轩出其不意还是赞赏他还能撑的过来?

而他平日里最疼的弟弟一脸焦急的望向白彩。

只是几息的功夫,李文耀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白彩交叠着双腿,单手支着下巴,她抬眼望向李文逊,“你——能付出什么代价?”(未完待续)

197 趁机勒索

白彩会狮子大开口在李文逊的意料之内,他也早做好了被白彩宰一顿的准备。

但是,李文耀可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建设啊。向来只有他讹诈别人的道理,哪有别人来从他这里来占便宜的道理。

“呜呜……呜呜……”李文耀不甘的蹬着脚。心里恐惧越甚。他本来料想白彩是不敢拿他怎样的,但是,却没成想,白彩身边的青年居然是个煞星。他到底哪里说话错了话。这青年要如此恶劣的对待他?

白彩想的不错,李文耀是个狠人,敢拼敢干。但也只是在以前了。现在的李文耀,胆子是有,但是敢拼命的心却没了。娇妻美妾在怀,家里金银无数,荣华富贵也算是有了。再要李文耀去干那些不要命的事,他也没有了早些年的冲、动了。做事之前,也习惯了思量思量再思量。

这三思而后行,磨光了他的大部分锐气。

现在他小命就捏在眼前这个煞神手下,李文耀说不怕是假的。

陈墨轩斜了白彩一眼。白彩笑着眯眯眼。嘴角漾着两个梨涡,手中折扇敲了敲手心,又敲了敲脑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阿轩,你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待李文耀公子呢。”

李文逊听着这话,顿时心中一凛。他可不相信白彩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李文逊忍不住的想。白彩说这话是不是再暗示些什么呢?李文逊跟人耍心眼耍习惯了。白彩说句话,他都要在心里再想个两三遍。

白彩呢,她说这话,倒不是是在打陈墨轩的脸,她怎么可能傻到去打自己兄弟的脸呢?她纯粹就是想提醒一下李文逊。要他看清他们俩兄弟的位置。再多的,让李文逊自己去琢磨去。

白彩也是瞅准了李文逊是个心思多的人,总是爱胡思乱想。

让他自己去想去吧,去害怕去吧。白彩心里得意的哼哼了几声。

陈墨轩笑着瞟了李文逊跟李文耀俩兄弟一眼,再望了白彩一眼。手腕上稍微用上了些许气力,就将李文耀给甩了出去。

李文耀嘭的一声撞在包厢里的墙壁上。

听到这声巨响,白彩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听这声响就知道撞在身上一定很疼很疼哒~~~所以。李文耀真是活该哒~~真是大快人心哒啊~白彩在心里愉悦的想着。

陈墨轩怕拍手回到座位上。狗腿子白彩忙不迭的给递上杯茶。

陈墨轩小啜了一口。闲闲的说:“凉了……”

“……额,没事,大夏天的。喝什么热茶啊。凉茶才是正道好不好。”白彩果断为自己的机智给点了个赞。~\(≧▽≦)/~

陈墨轩:“……”对于白彩,他是不服不行啊。他替她教训人吗。还不给个好脸。这熊孩子就不能惯啊!

李文逊连忙递上杯热茶,躬身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陈公子请用。”

陈墨轩接过。一口喝了下去。咂摸了几下。不满的说道:“这是啥滋味?一点烈性也没有!!!是给男人喝的东西吗!还是不是西北地界长大的男人啊。不知道的还当是江南那群软了骨头的男人!”

李文逊汗然,他们之前喝的也是碧螺春啊。还有。陈墨轩喝白彩递过去的凉茶时也没抱怨这么多啊。再说了,喝喝茶跟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啊。女人也能喝茶的好不好。再说,这喝茶还分什么男女吗?再者,他喝碧螺春。跟是不是在西北长大的男人,居然也能扯上关系啊。

还有,陈墨轩这厮怎么能说江南的男人都是群软骨头呢?要不是看在陈墨轩武力值高的份上。他早就将人给撵了出去了。虽然,陈墨轩这话他也比较认同。

大胤江南的男人都被温暖的江水给软了骨头。偏安一隅。不思进取。

白彩敏锐的捕捉到了李文逊眼中闪过的一抹赞赏。心下对司马霆的话有了些许计量。

话说,司马霆那贱货,手伸的够长啊。

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司马霆想做个颇有建树亦或是震古烁今的帝王。他想要做的,还远远不够。不过,白彩今天也是见识到了司马霆的野心跟欲、望。

远在帝都还能掌控着边塞,这份野心。估计是不做出番霸业是不罢休了。

白彩瞟了眼李文逊,纤细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只听她轻笑道:“我这个兄弟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望两位不要介意。”

李文耀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脖子,闻言。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目光触及陈墨轩阴的好像要滴水的俊美无畴的面容,心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这尊杀神可是白彩的好友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到嘴的话被李文耀给改成了:“白彩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就是。只要能在李某人能力范围之内的。李某人一定办到。但有一点还望白彩公子答应!”

见他面容坚决。白彩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什么,你说?”我可没说答应哦~~~~视你的条件而行喽~~~白彩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句。

李文耀一拍胸脯,一咬牙,道:“我李某人做错了事,白彩公子跟陈公子找我就行,有什么条件尽管找我提!”

听到李文耀这么说,陈墨轩赞同的点点头,道:“这是必须的。”

李文逊:“……”喂喂!不要当他大哥好欺负的好不好!他这个当弟弟的还在一旁好不好啊!魂淡。不要无视人啊。饶是如李文逊如此这般心性,都被陈墨轩险些给气出了个好歹。

“……请听李某人把话说完。”李文耀咬牙道。

白彩双手托腮,小模样可天真可天真可无辜可无辜了。当然,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你说你说,说个话还要搞什么铺垫啊。承上启下还是引人注目啊。”

感情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李文耀一口凌霄老血险些吐了出来。

强打起精神,李文耀道:“李某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两位尽管来找李某便是。千万不要将李某人的弟弟给牵扯进来。”

哦!白彩跟陈墨轩匆匆交换了个眼色。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他们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不过……

白彩分明从陈墨轩眼中看到了不赞同!当然,她自己也是不赞同滴。

要知道李文逊可比李文耀值钱多了好不好!

“这个嘛……”白彩拿着盏空茶杯在半空中抛着玩。

对上李文耀忐忑但很是期待的眼神,再瞄了眼李文逊逐渐幽沉的眼睛。白彩嘴角一勾,“当然不行!”

李文耀感觉自己被白彩给耍了,他刚将脸面给豁了出去。白彩还这么耍将他!

“你!”李文耀险些拍案而起,但是思极自己一边的二弟。再看看坐在白彩身边坐镇的陈墨轩。李文耀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他道:“可否将理由告知李某?也好让李某做个明白人。”

白彩嘻嘻笑道,“这可不行!你的弟弟可比你值钱多了。再说咯。总是你这个当大哥的在前面替你这个弟弟遮风挡雨的,这可不好。你总得让他长大吧,。本公子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弟弟当成儿子养的呢。十分的大开眼界啊!”

“你!”李文耀差点没被白彩给气个半死!他自己的弟弟,自己疼疼有怎么了啊?

李文逊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早就料到了白彩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放过自己去。不过,瞧白彩没有继续追究他大哥的意向。李文逊心里隐约的松了口气。

他大哥的确是浑了些,手段也黑了些,也没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他终究是那个将他一手拉拔大的大哥。

没饭吃的小时候,大哥吃观音土,却硬是将偷来的馒头喂给他吃。

还骗他说什么,大哥吃的好饱哒。就还剩一个馒头了哒……

他小但是不傻。

李文逊一笑,拱手问道:“不知白公子有何见教?”

白彩摆摆手,道:“见教什么的,倒是不敢说了。哦,对了,你们坐下吧。光站着,算什么事啊。”她还得仰视他们,一点都不美妙好不好。

白彩说完这话,李文耀跟李文逊俩兄弟也很识趣的坐了下来。只是,白彩却只顾着在一旁剥葡萄皮吃,也没再说什么话。

倒是陈墨轩开口道:“放心,白彩她不会为难你们的。她一向心软的紧?”

心软?你确定?李文耀跟李文逊对陈墨轩的话表示森森的怀疑。

陈墨轩继续说道:“当然,白彩心软,但是我可是不会心软的吧。说吧,你们能做什么?自己先说说,我也好给白彩估量估量。”

李文逊为难的说道:“这……”

“你们难道想要真武侯亦或是真武侯世子爷来给白彩估量估量?就是不知道白彩等不等的起啊。”陈墨轩貌似遗憾的说道。

白彩赶忙给陈墨轩帮腔的说道:“当然等的起咯!我很闲的啊。”

李文逊:“……”

李文耀:“……”

有没有这么威胁人的啊!(未完待续)

198 头顶利刃

“诶呀,这俩兄弟可真烦人呢。”白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呵欠跟陈墨轩说。

陈墨轩瞅了瞅天色,见日头仍然没有西落的趋势。时值盛夏,太阳落的最晚的时候了。

“回去吧,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陈墨轩想了想,跟白彩说。

白彩一面闭着眼睛跳下跃下层层楼梯,一面笑道:“……嘛,也算是吧。”

当然,她是无比希望李文耀跟李文逊能老实些的,这样她就可以少操些心了。

但是吧,这个但是在白彩看来,真的很讨人厌啊。

就怕那些明明蠢笨的要紧却偏偏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做出些蠢事来啊。

不过,白彩想法,她在西前村也呆不了几个月了。她倒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消停了点!

李文耀跟李文逊送白彩跟陈墨轩到门口,白彩让他们不要这么客气,可这俩人却是不听。

废话啊。李文逊可不想再被白彩给抓到什么日后可以威胁他的把柄。

李文耀吗,他完全是陪着自己的弟弟来着。当然,他也想看看陈墨轩那尊煞神有没有离开。

待确认陈墨轩跟白彩走远(其实也就是离不醉楼几十米的距离)之后,李文耀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李文耀满脸惭愧的望着自己的弟弟,道:“二弟啊,这次是哥哥的不对。白彩提的条件,你都交给我就是!”白彩不在跟前,李文耀也懒得称呼什么劳什子的“公子”。

他一个敢豁出命的汉子,居然都比不上一个整日里吟诗作画的小白脸?简直笑话!再者,他不认为他有什么地方不如白彩。

白彩只是出身膏粱世家。有个身居高位的老子而已。他李文耀没靠老子没靠爹,照样打下了自己的地盘。

当然,这些话李文耀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

李文逊叹了口气,跟他大哥道:“大哥,白彩既然表示我们按他说的做,就不追究了,那我们便这么做吧。大哥。你可莫要再心生不平愤懑啊。”

李文耀喉头一哽。争辩道:“怎么可能……”

他话音未落,李文逊就摆手说道:“大哥,我们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那么点而已。就这样。我们还要再得罪一个白彩吗?”

这话李文逊以前跟李文耀说过,但是,李文耀也不走心,他只知道天大地大。老子手中的拳头最大。

现在又听他最信任的二弟旧话重提,忙一叠声的问“为什么”。

李文逊也不说话。摇摇头,回了不醉楼。

李文耀见状,忙跟了上去。

白彩跟陈墨轩悠闲的在清河县的街上走着。

“一直知道清河县算是桐城富庶的地方了。做这里的地方官,一定很悠哉。”白彩半是艳羡半是玩笑的说道。

陈墨轩挑眉问道:“怎么?羡慕啊。”

白彩轻哼了一声。不屑的撇撇嘴角,道:“才怪咧!蛮族一来,任你坐拥金山银山娇妻美妾也只得成空!”

陈墨轩沉默了小一会儿。问道:“在你心里蛮族那么可怕?”当然,陈墨轩明白。他这话问了也是白问。

果不其然。白彩老神在在的说道:“怎么可能啊。你忘了我以前做什么的,理藩院尚书,专跟蛮族人打交道的活儿。”

陈墨轩一边走一边问:“听你这口气,倒像是别人不愿做扔给你做的活计啊。”

白彩叹口气,道:“可不是吗,前些年跟蛮族关系又紧张,派去何谈的人十个回来俩算是多的了。你别看这尚书位子离丞相宝座只有一步之遥啊。但是,啧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的。”

陈墨轩笑问:“听说你立了不少功劳?”

白彩哑然失笑,忙摆手道:“往事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这话就别再说了,我心里膈应的上啊。”

陈墨轩一说,白彩就想起了她之前做的那些拉仇恨值的事,妥妥的。

白彩一直觉得原主是个给自己刨坑的人,坑刨好了,再自己填上。

简言之,自掘坟墓。

当然,这具身子换了个芯儿,苦的就是现在的白彩了。

这话白彩自然是不敢跟陈墨轩说的,虽然有白小多这个小妖孽在前面挡着,但是白彩还是怕她先白小多一步被送上绞刑架啊。

“那些蛮族人一定恨惨了我吧。”白彩懊丧的说道。

瞧她委屈的小模样,陈墨轩宽厚的手掌覆在白彩发顶,声音出乎预料的温柔:“放心,他们现在自顾不暇,顾不上你。当然,忙过去之后,就更顾不上你啦。”

白彩抬眼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墨轩收回覆在白彩发顶的手掌负在身后,“历史经验。他们忙着分地盘分牛羊分奴隶跟女人。怎么可能再回头找你麻烦?再说,都多少年前的事啦。不可能一直记着。蛮族吃了大胤不少苦头,但也从中得了诸多便利。要真想报复的话……”

瞅着白彩亮晶晶的黑眼珠,陈墨轩在白彩耳边轻语了一句:“要找也该找司马霆的麻烦啊。”

白彩翻了个白眼,“要是这样就好了。”就怕那群蛮族人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啊!我摔!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个小胖娃娃撞在陈墨轩身上。

陈墨轩是堵铁墙,自然没事。可那小娃娃撞到人之后反而被大力给弹了回去。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胖娃娃委屈的大哭了起来,陈墨轩无语的望向白彩。

白彩耸耸肩,别以为她会是哄小孩的人啊。一个白小多已经是极限了。

陈墨轩刚想弯下腰去哄哄那嚎啕大哭的小孩,就听小孩哭道:“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让他揍你哦!”

陈墨轩一愣,心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爹爹是谁啊。

白彩倒是弯起嘴角,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哦。跟“我爹是xx”有的一拼啊。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眼前的娃娃才六七岁吧。

“见笑了见笑了。”一个身穿绸裙的女子跑过来抱起哭闹的小娃娃安慰了起来。

白彩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这个女子,不就是苏氏吗。

跟她有过两面之缘的苏氏,没想到如今又碰到了。

“没事儿。以后好好看着小孩子,要是撞上马车可就糟了。”白彩笑着说了句,便拉着陈墨轩赶快离开了。

白彩回头不经意的瞟了抱着孩子继续哄着的苏氏,嘴角弯了下来,很是愉悦的说道:“倒是个聪明人,可惜,只能困于后宅了。”

陈墨轩哼道:“也没见得多么的聪明。”

白彩道:“只是相对而言而已。相较于某些人,这个女人算是厉害的了。”

陈墨轩问道:“何以见得?”他对大胤女人的见识也只限于那些酸词滥调了,当然,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

白彩微微一笑,道:“她能清楚的看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说简单些就是本分,说复杂了,就是当局者清。”

这是一个理智的但是深爱着自己孩子的女子。这是白彩对苏氏的评价。

“乖乖,告诉娘亲,哪里疼了。”苏氏一面哄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一面扫了眼街边的小摊。嗯,今天,可能很难碰到新鲜的菜了。

她倒不是一定要沾着晨露的新鲜的蔬菜,只是她家相公要求忒多。

现在日子过好了,非带着晨间露珠的果蔬不吃。

可是,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她上哪去找那些沾着晨露的蔬菜跟水果?

相公这是在为难人,想来是看她这个黄脸婆不顺眼已久了吧?苏氏亲亲自己儿子白嫩的小脸,心里好笑。她从不认为自己这个相公是个聪明人,果然,不会做些聪明事。

他要求多,她跟宝儿可没那么多讲究。过了几年富庶日子,真当自己是帝都的侯门世家了?

这世道往往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了。

买了几个哄宝儿开心的水果,苏氏抱着宝儿便朝不醉楼走去。

“哎,老弟啊,你明知道,你大哥我脑子不怎么灵活,跟我说说这其中的道理呗。我也不想一个不小心把我们全家给搭了进去啊。”李文耀哭丧着脸跟李文逊说,早就没了先前不可一世的样子。

李文逊也不好对养大自己的大哥怒火相向,只得说:“大哥,世家的底蕴真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我们有贵人相助是一回事。但贵人愿不愿意为了我们得罪白彩又是一回事。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还有,贵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就是说你现在为什么能在桐城横着走,裴臻太守却没管。这个你考虑过吗?这个你考虑过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一番话,直把李文耀说的是哑口无言。

他这些天被从天而降的“贵人”给乐昏了头,却根本没想过,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贵人为何会对他这个西北边城的地痞无赖头子青眼有加。

凡事总有个理由啊。

而到了贵人要用他的时候,他又该怎么办?豁出一家老小不管吗?

李文耀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面庞滑落。

这岂不是在他头顶悬了把利刃?不!是全家。整个李家……(未完待续)

199 表白

陈墨轩跟白彩归家之后,俩人吃了顿热乎饭,便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

白彩专心致志的拿着勺子挖西瓜瓤吃,这样她还可以喝里面的西瓜汁。比起拿着块西瓜啃在白彩看来可要干净的多了。

“你为什么不要了那俩兄弟的命?”陈墨轩倍感百无聊赖,便问了这么一句。

白彩懒懒的抬了抬眼皮,说:“拜托,我是守法好公民的好不好。怎么能这么残暴残忍呢?”

陈墨轩:“……”话说,白彩说的这是谁啊。说的跟是个大好人一样。

白彩顿了顿,继续说:“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事儿。”

陈墨轩问道:“怎么?李家这俩兄弟背景很厉害?”比真武侯跟白家还要厉害的背景?

白彩笑笑:“可能吧。”毕竟,有的人手伸的太长了。不过,这也正合了她的意。

陈墨轩皱眉,道:“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白彩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说:“估计是。八成了的吧。”

陈墨轩问:“他想做什么?”

白彩勾唇一笑,道:“他想做什么与我们无关。哎,对了,阿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这几天,白彩瞅着陈墨轩有些不对头啊。

“啊!还行吧。”陈墨轩说。额前散落的发梢遮掩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舍。好在,这股异样的情绪很快的被陈墨轩给压了下去。

没什么好不舍的,终究还会有再相逢的一天。陈墨轩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白彩今天感觉到有些累了,在听了白芳蔼跟白不弃的报告之后,越发的困顿了。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等“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已是午夜时分。

在这安静的夜里,清脆的敲门声显得尤为的清晰。

白彩自己一独门小院,白芳蔼他们住在这小院外面。睡熟了,这敲门声也不容易听到。

陈墨轩只有了丁点儿气力敲门,在白彩耳中是清晰可闻,在普通人耳朵里就不那么明显了。

“做什么?”白彩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陈墨轩轻轻笑了几声。在白彩听来。却比往常多了几分……寂寥?

白彩离陈墨轩很近,近的只要她在往前面一点点,就能跟陈墨轩脸贴脸。

陈墨轩本来清透的眸子在这黑夜的衬托下却显得幽暗了起来。他低头咬住白彩的双唇。

白彩Σ(°△°|||)︴。这是什么事啊?什么情况啊。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白彩反应了过来。一脚揣向陈墨轩。

陈墨轩猛的抓住白彩踢过来的脚,很是无奈的跟白彩说:“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踹人啊。”

白彩心里气急,她前世今生最最纯洁不过的初吻就被自己看做是兄弟的人给弄去了。她能不生气吗?

“我当你的兄弟!”白彩重重的捶了门板一下。对着陈墨轩喝道。

陈墨轩垂下眼帘,理直气壮的说:“但是我没有。”

“你!”白彩指着陈墨轩的手指气的直打哆嗦。擦!擦!擦!她是略腐不假。但是她可不希望掰弯自己的兄弟啊!我摔!

白彩也不知道陈墨轩是本来就有个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呢。还是被她给掰弯的?话说,她没做什么误导陈墨轩的事吧?白彩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森森的恶意啊。

自家兄弟弯了不要紧,反正她不搞什么性别歧视。再说。爱情也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但是吧,要是自家兄弟对自己产生什么绮丽的念头这就可不是那么美好的事了。

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啊。

陈墨轩把她当成个男人,还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白彩此时恨的直想撞青。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陈墨轩指指白彩屋里。夜风阵阵,凉意沁骨。说:“不请我进去?”

潜台词是,你想将睡熟的仆从们都吵醒吗?

白彩:“……”呵呵,居然有人敢威胁她?平生头一次啊!

可是,她还真得应下这个威胁啊!憋屈!

白彩审视的望着陈墨轩,虽然对自己这个兄弟略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不想让陈墨轩绝望。

只得率先开口说:“我是男人,对男人没兴趣,所以,阿轩,我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喂喂……”陈墨轩着急着要解释什么,白彩却是摆摆手道:“听我说,我不介意你的性、向,但是,我们俩是真的不可能!”特别是我还是女子,不是男人。

陈墨轩却是微微一笑,他直直的望着白彩,白彩略感羞涩,往后又退了几步,面上满是警惕。

陈墨轩敛去脸上笑意,正色道:“我不觉得这世上还有比我们更为般配的人啦。我知道小白菜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白彩简直要吓尿了,前世今生唯一一次的告白,还是个嗯……基、佬?

白彩心里想些什么。陈墨轩也能猜出几分,毕竟,白彩精致的小脸上表现的太过明显。

还有,让白彩更感无语的是,陈墨轩如此笃定的口气,那样子好像是在跟她说:“你以为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好想揍人。白彩强自暗下额头迸起的青筋。

陈墨轩继续道:“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白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捂着胸口伤心的说:“亏我还当你是兄弟啊……”

陈墨轩笑笑:“我喜欢的是你,跟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无关。”

小伙伴白彩简直要惊呆了:“……”这是多么前卫的思想啊!!!当然,关注重点错!

陈墨轩抓了抓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烦躁了一会儿,在心里斟酌着言辞。他能感觉到白彩在克制心中的怒气。但是有些话,他还是得说清楚:“嗯,我娘亲就曾告诉我要找个喜欢的人,共度一生。毕竟,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话,那样子太孤单也太可怜了。”

白彩qaq才,所以,她不幸的就成为了那个人吗?白彩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森森恶意就要蔓延开来啊。

陈墨轩笑着凝视着白彩,眼中满是温柔。白彩无奈的低下头,她不想跟自己的兄弟贪恋爱啊。再说,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所谓的人生大事好不好。只想着如何过的自在,至于找个相伴一生的人神马的。

白彩表示,在渣男遍地出的古代,还不如养条狗。她可没那个心思去跟人宅斗宫斗各种斗。

再者,嫁人的话,还要侍奉婆婆,简直不要更悲催。

当然,在陈墨轩这里,是没有什么公公婆婆可以让她侍奉的。虽然这点对陈墨轩很是抱歉。

但是!陈墨轩就一定能,嗯,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吗?

想什么呢!白彩猛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她不是应该坚决的拒绝陈墨轩的吗。干嘛想的那么远。

“还有什么,一块说清楚了吧。”白彩面无表情的跟陈墨轩说。她也好让他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陈墨轩点点白彩额头,白彩诧异,好快的速度!明明他们之前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她都没感觉到阿轩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啊!

这绝不可能是她变弱了,只能说,陈墨轩应该,一开始就在隐藏他的能力吧?

白彩打掉陈墨轩的手,俏脸一沉,“你很厉害啊?”

陈墨轩说:“也没多厉害。”

白彩撇撇嘴,心说,还装了。

陈墨轩接着说道:“当然,是比小白菜要厉害那么一点点的。”

“走开。”白彩伸手去退陈墨轩,却没料到双手被陈墨轩反剪固定在身后。陈墨轩叹道:“不要闹脾气啊。”

白彩觉得好笑,止不住的骂道:“你他、妈的才有意思,但半夜的跟我一大老爷们表白,吃错了药还是没睡醒啊!”

陈墨轩直勾勾的盯着白彩,眼底像是有万千情绪翻腾。

白彩瑟缩了一下肩膀,呜呜……略恐怖啊。qaq……求放过啊。

“我不想勉强你。”陈墨轩跟白彩脸贴脸的说,“当然,我很想现在就……”

现在就什么啊?白彩表示她心思纯洁,绝对的没有想!歪!

隔着薄薄的夏衫,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陈墨轩……昂首挺拔的那个东西……

额,还蛮有资本的,白彩苦中作乐的想着。

“你要是在大胤混不下去,就来蛮族找我吧。”陈墨轩感觉今天叹的气比这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的多啊。

“我……小白菜你……”陈墨轩狼狈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捂着下、身好不痛苦。

白彩干脆利落的爬上炕。哼哧哼哧的啃了一串紫葡萄并两个桃子。吃完也不忘将葡萄皮跟桃核一股脑的砸在陈墨轩头上。“没死吧?”

“嘶……”陈墨轩咬牙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特么的,他这也是头一次被人给踹命、根子啊!还能不能一块愉快的玩耍了。

白彩拿着帕子擦擦手,斜睨了陈墨轩一眼,说:“放心,我不会混不下去的。”言外之意是不劳您费心啦~~

陈墨轩无所谓的笑笑:“总有那么一天吧……”

白彩:“你还能不能盼我些好了啊?”

陈墨轩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下脚可真狠。”

“不过,小白菜我始终觉得你是喜欢我的。”陈墨轩跟白彩这么说。(未完待续)

200 不告而别

要搁以前,白彩被人给告白,别说成不成,怎么着也得开心个几天吧。

可是,真到了这关头,白彩怎么觉得那么不得劲呢。

她是真把陈墨轩给当兄弟了,至于这兄弟为什么会找她告白。

白彩觉得,这比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更让人费解!

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吗?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佛,非常荣幸的被陈墨轩给看上了呢?

白彩捂着腮帮子,她觉得腮帮子那个疼啊。

瞅着地上端坐着的陈墨轩,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在做三观多么正确的事呢!

白彩以前没少混迹各大。某点,jj是她最常去的两个网站。

其中以某点的宅斗文最火,jj的耽and美最深得人心。

但是,饶是白彩都不可能想到被穿越跟那啥会落到她头上。

果然,日子过的太顺溜。老天看不上眼了吗?

陈墨轩十指交、叉支着下巴,他不急滴,可以慢慢等。再说,他也没想这么快就把白彩给拿下啊。嗯,小白菜武力值过高,完全体现不出他身为人夫的自豪感啊。

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儿,陈墨轩就自称是“人夫”了。

白彩信任陈墨轩,可以说是真把他当成兄弟且就差掏心掏肺的对待了。但是,结果呢?陈墨轩居然对她有“非分之想”!

白彩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另一方面,她刚才下脚是不是略重啊。听她大哥白琴说,男人那里都很脆弱的。要是被她踢坏了可怎么办?白彩在心里掬了把伤心泪。面上却无半点愧疚的模样。

果断为自己演技点赞啊!

陈墨轩盘膝坐在地上,心里想这他要不要起来呢。然后。又想,这样坐着,说不定能激起小白菜对他的愧疚之心什么的。还是先坐着吧,说不定能让小白菜印象更深刻呢。

于是,陈墨轩开口跟白彩道:“小白菜,你听我说。”

白彩叹道:“我们不可能的啊。你看,在大胤哪有两个男人一块过日子的呢?”

陈墨轩心中暗笑。小白菜还真当她自己是个男人啊?面上却正色道:“既然你迟早要选择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下半辈子,那个人为什么不可能是我呢?”

白彩无言以对,她自己是不想考虑另一半。可不代表没有人往她身边塞人。假若她将来被封了个三等爵位,想来定是有不少人想往她身边塞人吧?

退一万步讲,知晓她真实身份的真武侯,也不可能看着她自己一人一辈子孤苦无依?也会。给她找男、宠吧?

想到那个可能,白彩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墨轩跟白彩两人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等白彩回过神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白彩发现,陈墨轩正坐在她身边:“嗯,坐在地上很凉的。”

白彩:“……”那也不一定非要坐在她身边吧?这炕这么大!( ̄_, ̄)

“可是你为什么要现在跟我说……额,我说的是表明心意?”白彩悄悄挪了挪屁股。嗯。还是离远些吧。

陈墨轩唇角勾了勾。心情很好的说道:“今天心情好,好日子。”

白彩:“……”也没有多好啊。你不会看下黄历的吗?

白彩不着痕迹的瞄了瞄之前被她踹过的某处。挠挠脸,且不说她应不应。终归是自己信任的兄弟。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也过意不去。“那个……没事吧?”

“……”陈墨轩对这个书呆子中的小流、氓无言以对。他看上她哪了?

“我是认真的。小白菜,你再也找不出比我对你更真心的人了,在这世上。”陈墨轩无比认真的跟白彩说。简直严肃的惹人泪下。不过,陈墨轩也不会说什么情、话,甜言蜜语啥米的,段数太高,他也玩不来。

白彩精致小脸甚是扭曲,扶额长叹。

陈墨轩继续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不要多想。”

白彩惆怅的想,我不想不行啊。掰、弯自己兄弟的苦有谁知?

陈墨轩笑笑:“我是说真的,真的,如果有一天在大胤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吧。这个哨子你拿着。”

说着,从脖子上扯下一玉白色小哨子扔给白彩。

白彩看着这拇指长的小哨子,通体玉白,却不是玉石质地。倒像是某种骨头。

白彩脸皮再厚,也做不来拒绝了人家的告白。还要接受人家的礼物,而且,看陈墨轩随身携带着,想必一定是珍惜之物吧?

“我不要。”白彩阴沉着脸塞到陈墨轩怀里,“你已经给了我一个蛊王了,我不能再要了。”

“无妨。这是我爹送给我的,你且收着就是。”对白彩,陈墨轩永远有最大的耐心。

白彩闻言一惊。立刻道:“这更不好了啊!我真的……”

陈墨轩说:“要是他知道他未来的儿媳妇这么不待见他老人家留给儿子的遗物,一定很伤心。”

“……我收还不成了吗?”白彩乖乖的认命的接过陈墨轩递过来的哨子。又问了句:“要洗吗?”

陈墨轩瞪了眼白彩。这人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力真是与日俱增啊。

“随你。”陈墨轩闷闷的说了声。

两人之间再一次的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的气氛。

良久,陈墨轩抬起头跟白彩说:“我今天说的话,你一字不落的给我记心里。”

白彩撇撇嘴,“凭什么?”

凭你是我未来的娘子啊。陈墨轩心中微微犯苦。

也没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白彩跑过去给他开门,嗯嗯,虽然很不地道,但还是快些走吧。好困好困哒~~~~

陈墨轩单手撑着门。站住不走了。

白彩(⊙_⊙?):“……”

陈墨轩眼中满是笑意与宠溺,“等着我哈。”

白彩不解,为什么啊?给个理由啊。

陈墨轩低头轻轻啄了白彩双唇一下,然后他注视着白彩,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放心,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喜欢你。真的与男女无关。”

白彩脸简直都要红透了。陈墨轩的话拆开来听她明白,但是为什么合在一起就那么难懂了呢?

“那你到底喜欢我是男人还是……女人?”白彩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

陈墨轩低低的笑了,像是优雅低沉的大提琴。他说:“你还没回答我。”

白彩恍然,陈墨轩这是变精了啊。他要自己回复他,然后再告诉自己答案。

要是听到他喜欢自己更是男人的话可该怎么是好?白彩苦恼的想。

陈墨轩伸手捏了捏白彩粉嫩嫩的腮帮子,嗯。比起刚见面时,要胖了不少。

白彩不满的瞪着他。这样捏简直的不礼貌啊。

“要多吃肉别冻着,一些烦心事也少管。要是实在是摆脱不了,就让苏宛去将人解决了。你刚买的那四个丫鬟,你教给他们些功夫也好防身。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对真武侯。”陈墨轩说。

白彩安静的望着他。问:“为什么突然告诉我啊?”

陈墨轩笑道:“总觉得应该将你绑在身边啊。”不放心呐……

白彩:“……”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谈话啦啊。

可是,阿轩今日提醒她小心真武侯,真的很奇怪啊!

陈墨轩接着说道:“我虽然没有你了解帝都世家。但是,也知道他们都是些心思深沉绝是群无利不起早的人。我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何缘由。但总觉得真武侯对你的关心有些莫名。”当然,他知道了,便宜舅舅吗。

“想必你也知道,在世家,手足亲情都是可以随便抛弃的东西。”陈墨轩捏着白彩软乎乎的腮帮子说。

“白不弃跟白芳蔼我认为你不必再防着他们。这两个是个能人。与其再去培养些新手。倒不如委以重任。”陈墨轩说。

“也并没有防着啊。这不是家业小吗。”白彩嘟嘟嘴说。

“好好照顾自己啊。”陈墨轩揉揉白彩发顶。

白彩对他的这种亲昵并不反感。抬眼很疑惑的问陈墨轩:“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更想问的是,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

陈墨轩摇头不语,很快消失在白彩面前。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到底看上了小白菜什么,恐怕连陈墨轩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是这又有什么,看上了就看上了。

好歹陈墨轩身上还留着一半大胤最高贵的血液,总不至于直接将人给抢了回去。

白彩在炕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一直在想,阿轩喜欢她什么呢?

先说说阿轩吧,能力有之,家产有之,样貌有之,虽然没甚文采,但是武艺超群!还深得忠王爷的青睐啊。

她呢?任性自私,残暴无礼,爱财如命,贪婪狡诈……

白彩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想了想,说不定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堪。她身上一定有阿轩喜欢的优点啦……~\(≧▽≦)/~啦啦啦

要不要先跟阿轩处处看?嗯。什么时候才能回归女儿身呢?

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啊。

等白彩鼓起勇气起来时,就见白桦大步向她走来,神情肃穆:“公子,陈公子已经连夜离开。这是他留给您的信?”

诶诶诶额……白彩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宇宙最大的恶意。(未完待续)

ps:收藏求别掉啊,亲。本来就不多的说……

201 白不弃发威

陈墨轩走了,这厮前脚刚跟她深情表完白,后脚就走了?

一把撕开白桦递给的信封,白彩大致的瞄了几眼。

勿念。

就这俩字。

白彩恨不得将信纸给揉个稀巴烂,这算是什么事啊!

“算了,你下去吧。”白彩吩咐白桦说。

白彩低头应是,一旁的白小多可开心可开心了。大坏蛋走了呢,可为什么美人姐姐这么不开心呢?

白彩烦躁的在屋里面转悠了几圈,她到底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了。

陈墨轩适时离开,可以说缓解了她的尴尬。

可另一方面,这是真的很气人啊。

白彩葱白才手指捏着信纸,恨不能将其在上面戳上几个窟窿。

陈墨轩这字也想够难看的,思及此,白彩笑了笑。

“你放心,你就是八百年不回来,我也不会想你的,更别说的是挂念了。”白彩嘟囔着。

她对陈墨轩狠不下心来。

白彩垂下眼帘,睫羽轻颤。

白彩心情要说糟糕透顶,那倒也没有。但也没有多么的美好就是咯。

之前让人在湖边采割的芦苇已经晒干了。白彩便招呼了几个小丫头,教她们编苇席。

在大胤,流行的是竹席,苇席目前尚未普及开来,亦或是没有你出现?

有没有出现白彩倒是不知道,估计是人们还没有发现芦苇的妙用?

也许是她视野不够宽阔,还是怎么地。白彩也没有仔细追究,反正自己家的这几个女子是没有见过苇席的。

倒是来自自云南的冬令说她们那里就有人用这个编的帘子什么的。

白彩笑笑,倒也没有多加探究。左右也就是那么些事了。

白芳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跟白彩道:“公子,不知湖边是否在种芦苇,在来年?”

白彩叹道:“你们看着办吧。”

白芳蔼觑着白彩,瞧她面带郁色,只当是为了陈墨轩的离开而难过。心中不禁埋怨,这个陈墨轩还真是丝毫规矩没有。哪里有人大半夜的连告辞都没有就离开的呢?

倒是公子爷,这些天平添了丝儿人气。远没有之前的高高在也,倒也显得平易近人了。

恰逢白不弃来秉,说西前村并是那个村子的里正来访。

白彩斜睨了眼白不弃,双手背于身后,冷哼了声:“让他们等着吧。我先进屋里睡一会儿。”

白不弃道:“不弃知道,不弃知道怎么办。您不要太过劳神。”

白彩摆摆手,道:“就这样罢就这样罢。”

她实在是没心思去应付那三个年级加起来快两百岁的里正。

白彩自认不欠他们的。司马霆将这个三个村赐给了她,可不是封给了她。

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将这三个村子还回去。

再者,西前村北崖村跟东照村这三个村子,她收的赋税并不多。拿地瓜抵小麦这总归是便宜了村民吧?白彩倒也不介意,在她眼里地瓜也是极有用处的。

白彩对这三个村子很是上心,当然,现在白彩只剩下失望。要不是白彩心理建设足够充分,还不知道会伤神多久呢。

果然要叹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白彩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现在她也没有想去空间的念头了。

陈墨轩怎么就能这么离开了呢。至少来跟她告的别啊。她也好给他准备些空间里出品的灵药跟灵泉啊。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啊。

白彩现在细细想来,昨晚的陈墨轩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干嘛平白无故的嘱咐她这嘱咐她那呢?

白彩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一觉无梦,陈墨轩倒是没有再来给她裹乱。

“我家公子正在休息,各位里正还是先用些果品饮些清茶,稍等片刻吧。”白不弃对着管福根跟李大伟还有邓有才笑意盈盈说道。

他家公子现在烦透了这三个老不死的东西。他家公子白彩又是何等的身份?对付这三个下里巴人,白不弃认为自然不需要他家公子出马的。

不管是白不弃还是白芳蔼还是柳絮、白桦,都认为他家仙人一样的公子适合恣意朝堂快马江湖,至于跟邓有才他们打交道,那完全是降低了公子的格调好不好。

公子人虽然亲和,但是,不代表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就看的过去了啊。

白不弃虽然不是什么瞧不上邓有才他们,但他也的确是认为邓有才跟管福根有些太过不知好歹了。

公子将纺织厂设在西前村,招收的也女工大部分也是西前村的村民。北崖村要不是有公子,他们用来生火的糖枫树只能当个柴火!捣鼓出枫糖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当他们眼都是瞎的呢,西前村跟北崖村的村民日子明显富裕了不少!

就这儿,他们还不满意呐。

白不弃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不满什么。在他看来,有个自在的身份然后不是太过富裕但也能温饱日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再攒下些家底,也是可能的事啊。

可是,这日子刚有个奔头了,他们又不满了,这到底闹的是什么?要不是白不弃还想维持些风度,早叫摇晃着这俩老头的脑袋问了。本来还算年轻的管福根直接被白不弃当成了迟早要蹬腿嗝屁的小老头。

白不弃瞧了眼东照村的里正李大伟,这人应该纯属是被拉来当壮丁的还是想趁机捡个漏?在他看来,应该是第一种。当然,要是公子心情好了,这漏直接就赏给他了也不是不可能的。白不弃心里暗自忖度着。

东照村没啥特色,就是荒地不少。大片的荒地被村民种上了地瓜,今年收获颇丰。交上了一些当粮食税,但剩下的都是村民的,他们可以讲地瓜片磨成面粉和着小麦面一起吃。

在山村里白面是个稀罕的东西,但是,地瓜面虽然罕见,但是村民手上有余粮啊。倒也能勉强混个温饱。

李大伟笑眯眯的跟白不弃道:“托了白公子的福气啊。今年东照村收了不少地瓜。除了窖藏的,就是晒干磨成粉的,这下东照村村民也能吃个饱饭了。现在,我们村民,正想种第二茬地瓜。这还是多亏了白公子呢。李某拿来的地瓜都是村民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望白公子不要嫌弃啊。”

李大伟表情憨厚,什么功劳都往白彩身上加,当然,这也确实是白彩的功劳。

不过,记得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了吧。白不弃心想。

“李里正这是说的什么话,公子一向爱民如子体恤民情。再说,这三个村子也是当今陛下交给公子治理的。三个村子富裕了,也好将来惠泽整个西北啊。”白不弃还真不想跟这三个蠢人精打机关了。白不弃眼光毒辣,怎么会看不出除了李大伟之外的俩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

他今天将这话挑明了,也好让这三个里正以及在背后撺掇他们的人听听。你们以为的失了盛宠的白彩,跟丧家之犬无差的白彩,实则正获圣宠!

“这……白管家说的即是啊。就是不知道那个皇帝陛下什么时候让白公子回京呢?邓有才吊着胆子硬声问了一句。

啧啧,拿出皇帝陛下真是未必有用。邓有才至少不信这个邪。在他看来,要是皇帝陛下真想用你,至于把你安排在这西北吧边塞小城里,让你去管三个小村子吗?

白不弃喝了口茶,对于邓有才会这么问,他并不奇怪。毕竟,这里正的眼光也仅仅局限在那些蝇头小利上了。

还别说,对付这些人,就得是他跟白芳蔼还有柳絮上。至于小白桦,嗯,白不弃决定好好训练一下。力求下次再有这种小上门,就交给白桦。

他们四人分工协作。至于公子,就好好的呆在屋里,指点江山吧。白不弃心里暗自打算着。

“诸位恐怕有所不知,现任的桐城太守正是跟我家公子同时被誉为‘天启四子’的裴臻。”白不弃含笑却极富威严的目光在邓有才李大伟还有管福根面上一一掠过。“我家公子留下一是应陛下所托治理三个村子为三个村子,谋得致富良方。二嘛,就是顾着以前的同僚之义帮助裴臻裴大人治理桐城。桐城很乱,这想必三位都是知道的吧?”

管福根忙道:“自然是知晓的。这外面蛮族虎视眈眈,可是不能小瞧啊。”

白彩来头很大,白彩并没有被今上厌弃。单是这两点,足够让邓有才他们心惊胆战好些天了。

可是,白不弃是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就罢手的人吗?显然不是。

此君虽然一开始有些小心思,单是白彩对他不错,白不弃就想,其实效忠白彩也没什么的。

再决定愉快的效忠白彩之后,白不弃就决定做个好好管家了。

但是手下人都太听话了怎么破!

于是,邓有才三个里正就这么在白不弃的千呼万唤始之中姗姗而来了。

不得不说是命运的作弄啊。

“哦,对了,这些天也轻易见不着面。我还忘了邓里正家的小儿子还在军营呢。”白不弃笑着说道:“我家公子对此还很上心呢。”

邓有才忙道:“不敢不敢。”r1152()

202 全民都来织苇席

管福根跟李大伟先行离开,邓有才留下跟白不弃又说了会子话。

白不弃之前不忘表达白彩对管福根大姨子家的大儿子以及李大伟小儿子的关心。当然纯粹的出于善意。

李大伟再次表示了对白彩的感激,并不忘提醒白不弃,他家小儿子是可以为白彩公子做牛做马鞍前马后的。

管福根脸色说不上有多么好看,到底是顾忌着白不弃的身份没有直接甩了脸子。

“这邓有才邓里正好福气啊。”李大伟笑呵呵的跟管福根说。

管福根瞅了不远处的白家一眼,白墙黛瓦,在这穷兮兮的大山中可打眼了。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的强烈的妒意。“帝都来的人就是跟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哎……白彩公子落魄时,邓里正可是帮了他不少忙啊。”

李大伟笑道:“白公子再落魄还能到了什么地步?”

当他真不知道呢,他邓有才帮了白彩公子什么大忙啊。就一个张家人上门找白彩公子忙时,出来帮忙说了句话。这管福根也是个拎不清的。他北崖村有了枫糖厂还不满足,这人啊,还真是不能贪心。

李大伟瞅着这白彩公子要是真生了气,还真不需要他自己动手,有的是巴结白彩公子的人想惩治他们呢。

在世家公卿眼里,捏死他们不就跟个捏死只蚂蚁似的吗?

李大伟的确不聪明,没有邓有才的老道也没有管福根的能说会道。但是,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大志向,吃饱穿暖就行。

基于这个志向。在李文耀派人来利诱他的时候,他很坚决的守住了本心。

开玩笑啊,帝都天启出来的人,他可不认为是桐城一地痞头子能应付的了的。

果不其然,白彩公子让人来收拾他们三个了。

不过。李大伟想,白彩公子是个聪明的,他应该可以从里面摘出来了吧?

管福根挫了挫牙。对李大伟说:“公子说什么这枫糖只能二三四五月份采割。其余月份都不行。这不是让我们喝西北风吗!北崖村大片的糖枫树。放着可不是可惜了。”

蠢人啊蠢人。李大伟一直以为管福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他蠢笨至此。

老祖宗都说休养生息呢,你当你们村糖枫树不需要啊?

李大伟不想跟管福根在白彩公子家门口掰扯。背着手。哼着小曲乐呵呵的走了。“李某人得回去村子里了。该再种茬地瓜了。”

白彩公子之前也说了,这地瓜有多种吃法。切成片晒成干然后再磨成粉当面粉吃。这是最普遍的一种。还有你烤着吃煮着吃也行。和腊肉野菜一块炒炒吃也中。

这东西饱腹。李大伟想,他们村子今年应该能过个富足年。

管福根对着李大伟的背影啐了一口,“狗腿子!”

那边。白不弃跟邓有才的对话也在很“愉快”的进行着。

白不弃温声道:“邓里正,我记得令郎能在军营里能有一席之地还是多亏了我家公子。这个您总不会忘吧?”

邓有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大颗汗珠。忙应道:“这个自然是记着的,自然是记着的。”

白不弃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邓有才的窘迫样子,继续道:“别人也就算了。毕竟,咱跟他们也没那个情分。但是,邓里正你的这个做法可就是很伤人心了。初来西前村你是帮过我们不少忙,但是。扪心自问,我家公子也没该着你们的吧。”

“好了。您老回去好好掂量掂量吧,是自己小儿子的前程重要还是大儿媳妇家的表哥重要。”白不弃笑着说了句。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有一丝一号的压迫感。

邓有才一咬牙,“白管家您放心,这点小老儿还是分的清的!”

“哦,对了,再提醒您一句,防着些您大儿媳妇家的大表哥啊。可别到时候……算了,多说无益,慢走。”白不弃道。

待邓有才离开之后,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苏宛蹦了出来,蹦到白不弃跟前,问道:“不弃大哥,您怎么不直接跟那死老头说他家大儿媳妇跟大表哥不清不楚的呢?经常暗通款曲?孙子孙女儿都不知道跟谁姓呢。”

白不弃笑道:“自然是让他慢慢发现才好,直接指出来多没劲啊。哎,这事儿还是多亏了你啊。”

苏宛一摆手,说:“这真没啥,诶,白彩还在屋里窝着呢?”

白不弃点点头,道:“是啊,就今儿早露了个面,教了几个小丫头编苇席,用芦苇编席子。三个里正上门时,公子觉着犯,就交给了我。”

苏宛啧了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公去戍守边关的小娘子呢,不过,白彩跟陈墨轩感情也是真的好。”

白不弃说:“倒是没有见过公子对谁如此赤诚过,许是离了朝堂吧。”

苏宛一指门口,说:“就是那三个小村官儿给白彩使绊子?”

白不弃说:“也不只是他们,主要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苏宛哦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不过,那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白彩是谁,天启四子是谁,整个大胤没谁不知道吧?”

当然,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他自己,苏宛在心里给自己开脱。谁让刚见面时白彩也没有表明身份呢。

俩人正说着话,就见白芳蔼走了过来。

“哎,你们两个有事吗?”白芳蔼走过来招呼他们。

白不弃问:“没事,有事?”

白芳蔼点点头,道:“抱着捆芦苇叫上柳絮跟白桦我们一面编苇席一面谈谈。”

苏宛很荣幸的被白芳蔼给邀请上了。对此,苏宛无言以对,其实他也没有多么的想编苇席啊。

已经有手快的编出了几席苇席了。铺在地上光滑凉快也不搁人。

“看到没,这个芦苇编的席子特别的光滑洁白,不仅舒服还好看。”白芳蔼跟白不弃说。

白不弃打趣道:“怎么?又找到赚钱的好门路了?”

白芳蔼点头,“这芦苇又不要钱。”

柳絮听说陈墨轩连声招呼都没有跟白彩打就连夜离开了,当即从玻璃窑那里滚回了家。

这事绝逼不能轻松对待啊。

柳絮想,公子估计得伤心一段时间了。柳絮是知道白彩以前是属于帅(烦)的没朋友的那种小破孩。好不容易,蹦出个陈墨轩。这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可不得老伤心了啊。

苏宛摇摇手中的芦苇,问:“你们公子什么时候去帝都啊,我还等着他一鸣惊人呢。”

白桦道:“这个公子倒是没有跟我们说,想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哎,小多啊。不能乱吃。”

“嗷呜……”三头身白小多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眨巴着水蒙蒙的大眼睛望着白桦。

白桦霎时间很可耻的萌了,白小多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三头身——小老虎。瞧着白桦喜欢他,欢快的爬上白桦的身,搂着白桦的脖子不撒手。

白桦一叠声的苦笑道:“我还要编席子呢,嗯,给小多编的,睡在上面很舒服的。”

苏宛说了句:“真没劲儿,我去找罗隽星跟王粲玩儿去了。”

王粲也在编苇席,还是跟几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坐一块。

王粲不禁在心里暗叹,红颜……果然有老去的时候啊。

“你怎么也在编这个苇席在。哎。罗大胖子,你居然也在编啊。真是稀奇又难得啊。”苏宛踢了正在跟刘氏认真学习编织苇席的罗隽星一脚。

罗隽星抬眼瞧了苏宛一眼,又迅速的移开。一般人他不跟他计较!

刘氏抿唇笑道:“小罗可不胖了。”

苏宛对此深以为然,这厮比起刚见面时,简直不是一个人啊。

堪称天上地下。

虽然现在的罗隽星也不瘦,一百*十斤吧,但是相较于之前,真的是很苗条很苗条了。

并且,还有继续苗条下去的趋势。

张婆招呼苏宛道:“小苏啊,一起来编苇席呗。”

苏宛道:“我一大男人才不要。”

张婆不给面子的笑道:“顶多是个屁大点的孩子。”

苏宛假装没听见,去门口的湖边西瓜地摘了个大西瓜当在深井里湃了湃,切成数块给大家分了分。

刘氏谈及西前村的纺织厂,面上忧色难掩。这纺织厂好歹也有她一份心血,就这么因为一些宵小而废了也着实可惜。“这可该怎么是好啊,这布织出来也不愁卖。纺织厂里的女工给的工钱也不少,怎么就不知足呢。”

张婆倒是对此不以为然,她道:“放心吧,咱家公子是从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有他自己的主见呢。你可瞧着,最后吃亏的还是那些不长眼色的东西!”

饶是见过深宫之中各种倾轧构陷的张婆也忍不住对西前村的村民说声笨!

简直是蠢笨至此!

张婆比刘氏跟邓有才想的都要更深。

这西前村、东照村跟北崖村明显是陛下给白彩一个训练他的机会?亦或是重用?

总之,有人背后捣鬼,无论白彩怎么惩治,远在天启的皇帝陛下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

一个山人跟一个治国之才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特别是这个治国之才还占理的时候。(未完待续)

203 抱枕抱枕动起来

你要是以为白彩在因初恋未遂而在伤春悲秋的,那真是——鱼唇的伦类啊。

白彩表示,她只是单纯的累了,单纯的不想跟那三个没见识的小村官计较而已。

她会为了陈墨轩的不辞而别而伤心吗!

那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好不好!

白彩搓搓牙,不断的摩挲着手,她只是生气陈墨轩居然敢不辞!而!别!

他当她是谁啊!连个让人回复的时间都不给!

白彩决定了,等下次再见到陈墨轩,绝对要带上几个美男跟美女去气死陈墨轩!

话悲痛,不,化悲愤为力量。

白彩在炕上挺尸一天,在夜黑风高的夜里,一个鲤鱼打滚从炕上蹦了起来。

倒不是,她有多么上进什么的,只是,在炕上睡了一天的觉,再这么躺着,也只会偏头疼而已。

所以,白彩是个作息很有规律的人啊(才怪!)。(*︾▽︾)

本着谁让我心情不好,我就撕他全家的心理。当然,现在白彩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打打杀杀,主要是耳目太多。(白彩表示,一点激、情都木有啊。)

拿着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了好一会儿,白彩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伸个懒腰。通向成功的路已经迈了一大步呐!(???)??

起身走到窗前,抬头一看,没差了,大半夜的时间啊。

白彩一手握拳,不断的敲着另一只手掌心,打铁要趁热。这时间也是有限的啊。

于是……

“公子,有何吩咐?”白不弃一众人强打着精神瞅着白彩给白彩拱手作揖。

这大半夜的。公子究竟在发什么——不对,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公子……

哎呀妈啊,这种情况在日子转好之后就没出现过了好不好!

刚到西前村他们还跟白彩过过几天熬夜的生活,但是归功于白彩身为主人的责任心以及生活的智慧。

他们很快由一清二白奔小康了。

在白不弃都以为他们与熬夜绝缘的时候,白彩一个不走心,这不。全家跟着遭殃了。

白不弃心里想骂却又不敢。只好低垂着头。

白桦抱着白小多躲在白彩身后,白小多头一点一点的。

是真的很困啊!

白小多已经由一只野生小老虎逐渐变成了家养小老虎。

嗯,作息吗。也遵循着早起早睡身体好的准则雷打不动的严格执行。

白彩背着手,站在廊檐下看着自己一众手下强打着精神的样子,喝道:“都去给我洗个冷水脸!像什么样子!”

虽然白彩不能来个手撕全家什么的血腥场面,但是……折腾人什么的。真的是一套又一套的。

“是!”众人纷纷应声散去。

一时间,从井里打来的凉水成了赤手可热的抢手货。

苏宛作息跟个夜猫子似的。他们杀手一般是在夜黑风高的时候执行命令。

这样,大大的提高了他们任务成功的几率。

白彩在拿着棒槌瞧着乌黑的铁锅盖大喊“起床了”的时候,这厮就蹲在屋顶一面看星星一面抱着西瓜啃。

白彩湖边种的西瓜消耗之所以这么快,苏宛功不可没。

家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也不到二十人。

当然。人少便于白彩分配任务。

洗了把冷水脸,众人都精神了不少。

王粲揉着眼睛嘟囔着,“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皮肤会鞭遭的好不啦。辣么严重的问题公子居然意识不到。这真是天大的失误啊。”

春华秋实夏至冬令这四个小姑娘困归困,但到底是穷苦人家过来的。什么苦没吃过,只是熬个夜对他们而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张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她大半辈子都是在深宫里过来的。主子有什么吩咐,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三更半夜还不都得照样去做啊。

白芳蔼跟柳絮他们更不用说了,习惯了啊。

“芳娘跟不弃你们过来。”白彩坐在石阶上,招呼站在最前面的那俩人。

“这是给你们的两张图纸,到天明,最少要看到两个成品,能做到不?”白彩双手托着下巴问。

明明是在农家小院里,明明也只是一身粗布衣裳,白彩却偏偏将它穿出了风、流闲逸、淡雅出尘的问道,这也是神了,毕竟,看脸的世界不需要多做解释。

其实,白彩也不是没有怀疑除了白不弃等人各自的小心思外,当初没有抛下病重的她一走了之的原因其实,还包括,她这张脸的确是不错。

不管白彩怎么神游天外,饶是你有一双火眼金睛,都不会看出她在想什么。

这货装13的境界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

白芳蔼扫了眼纸上描画的图案,冲白彩一点头,“公子,这个不难,交给我们吧。”

白不弃则是实话实说道:“公子,我想跟卫凉还有丁月章一块弄会更快。”

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离天明也还只有两个时辰。他就是手再快,也只是两只手。

公子给的图案在他看来,不难,但是繁琐。

白不弃很诚实的承认了,他一人根本两个时辰弄不完。

毕竟,以公子的要求看来,完美无缺那是必须的。

白彩冲靠在不远处看热闹的苏宛一抬下巴,道:“你速度快,去叫卫凉跟丁月章过来。”

苏宛不乐意的道:“等着哈。”

说完,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跟白彩的约定之一,不得在普通人眼皮子底下用轻功,但出了这个门就行啦。

张婆年纪大了,白芳蔼想让她自己先回去休息。

张婆却是满不在意的摆手道:“熬个夜算什么事,公子给的图案很有趣。老身瞧着可乐的紧,怎么也得学会怎么做是吧?这好歹也是公子熬夜给画出来的。”

在张婆看来,画这么精细的图案,怎么也得费不少功夫吧?

其实,她真的是误会了,这个抱枕的图案,也只用了白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画倒是挺简单,主要费劲的是想那些图案。这对来自现代的白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没错。白彩给白芳蔼的就是抱枕的图纸。

上面有大大小小型号不一的抱枕。

迷你型的抱枕,半米高的抱枕还有跟小少年一样高的抱枕以及成人高的抱枕。

还有不同的样式,白彩主要给画了萌萌哒猫头状抱枕跟小狗抱枕心性抱枕等。当然还有普通的就是绣着花样的方形抱枕可以靠着抱着垫着枕着的那种。

白彩跟白芳蔼说问“可以吗?”

白芳蔼起身道:“这个不难,只是公子,您想先要什么花样的?”

白彩想了想说:“这两个后面的长的抱枕就先不要弄了。给我做个猫的跟普通的绣有花样的吧。花样越精美越好,我想考校你们的绣工如何。”

白芳蔼想了想,道:“公子,要不您看这样吧,我让这四个小丫头做普通的抱枕。您来看看她们的绣工如何。我跟张婆婆还有刘婶就做猫头抱枕等形状可爱的。您看如何?”

白彩点头,“这样也好,只要你们能赶的出来。不过,也别太急躁了。毕竟,最低要求是两个。”

白芳蔼笑笑说:“自然是不会的。”

白彩对白芳蔼跟刘氏的绣工很满意,这两个可是刺绣高手。刘氏精通蜀绣,蜀绣针法严谨细密。单是针法就有晕针、铺针、滚针、截针、搀针、盖针、切针、拉针、沙针、汕针。讲究“针脚整齐,线片光亮,精密柔和,车拧到家”。

白彩对蜀绣可是一窍不通,这还是她偶尔见真刘氏刺绣的手法跟白芳蔼的略有不同才问的。

刘氏这么跟她一讲,白彩才明白。蜀绣里面的这些讲究。

其实,要是细细看来,可以瞧见,蜀绣里面所蕴含的天府之国四川那独特的地方风格。

白芳蔼则精通苏绣,苏绣又叫丝绣,讲究图案秀丽、构思精巧、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这跟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家里面有两个刺绣高手,这次白彩当然不会去考校她们了。

至于张婆,这位老人家其实,白彩对着她,就觉得略惆怅啊。

好歹也是宫里面的老人,在白灵失踪之后,白彩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将她老人家送回帝都。却都被老人家给乐呵呵的拒绝了。

毕竟,是白蝶派来的人,虽然和善也能干,但是白彩也还是觉得,略膈应啊。

再说这个张婆吧,也是个刺绣好手。

其实吧,白彩觉得在这大胤朝,刺绣孬手,很难找。

毕竟,女红是闺中女儿的必修课之一。

张婆擅长的是粤绣,超华丽的那种,可惜在这大胤朝,受众面积不大。除了少数极好奢华华丽的贵族。大部分的世家贵族走的都是清新文艺范儿。

白彩主要想看的是春华秋实跟夏至冬令这四个丫头的绣工,当然,白芳蔼也不忘嘱咐这四个丫头,不要太过刻意。要是浪费了布料可怎么是好。其实,白芳蔼很好的把握住了白彩的心理。

就是,绣工差不要紧,但是,绝逼不能浪费啊。

再说,白彩今晚悄悄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的净资产,嗯,没多少。(未完待续)

204 顶撞

白彩净资产的确是没多少,小十几万两吧,但是,她接下来又要动身前往帝都天启开店办厂,这钱可就不够花了。

帝都天启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嗯,那里的人也要比桐城这个西北小城贵好多。

白彩很有计划,可是,不能否认的是,计划实施的前提就是要有!钱!

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你不能指望一个穷b去干这干那吧。

连个请工人的钱都没有,你还指望啥啊。

所以,白彩手上的那十几万两,并没有给白彩带来多么大的安心感。

相反,她一直在为开店资金问题发愁,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找裴臻拉赞助了。更不会想到要司马霆入股。

除了想给自己的店面找个大靠山之外,实在是白彩需要钱啊。

陈墨轩给了她五万两,说是什么要入股。

加上她手上的十几万两,就差不多二十万两银子了。

但是,白彩现在膈应死陈墨轩了。决定不用陈墨轩的钱——当然不可能啦,╮(╯▽╰)╭。顶多是不给陈墨轩股份。

白彩非常非常恶意的想,说不定哪一天老天爷大大突然看陈墨轩不顺眼,突然降下一道雷,给陈墨轩劈了个失忆。那多美妙啊。白彩想的很畅快,可一想到,陈墨轩失忆之后,就将她忘的一干二净,心情瞬间降到低谷。

其实,陈墨轩也不是辣么的讨厌啊。白彩在心里着。

“公子,这是不弃跟丁兄还是卫凉小弟一起合作制作出来的模仿,公子,请过目。时间仓促。若有不足,公子大可指出。”白不弃恭敬的将一正方体的小东西递到白彩手上。

白彩也是闲的无聊了,毕竟,在这大胤朝,娱乐工具屈指可数。

世家贵族要不就是琴棋书画,要不就是吃喝嫖、赌。总之,没什么新意。

白彩想赚钱。还想赚大钱。为了赚大钱,她甚至是将一部分红利分给裴臻跟司马霆他们。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失败呢?

魔方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白彩发誓,她要在五年之内。赚够大把大把的银子,然后在拿钱造船,大艘大艘的船。最后,环游世界!

至于。陈墨轩。哼~!白彩表示,五年之后。这厮在哪啊?在哪啊!

白彩手中的魔方是木质,属于三阶魔方。核心是一个轴,并有二十六块小正方体(中间一层为八块,其余两层各九块)组成。包括中心有六个。固定不动,只有一面有颜色。边角方块(角块)有八个(三面有色)可转动。

再加上边缘方块(棱块)十二个(两面有色)亦可转动。

白彩给的图很详细,但是白彩同样知道。魔方的制作要比抱枕麻烦好几倍,当然。这只针对初学者。

白彩随意转动看来几下,随即面无表情的说道:“嗯,外观不错,但是转动起来的时候感觉很生硬,你可以试着将里面的轴磨滑一些。不过,第一次制作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们仨再好好琢磨琢磨。”

白不弃拱手道:“是,不弃定当竭力所为。”

白彩懒懒的勾了勾唇角,道:“也不用竭力了,你的专长是管理。你来做这个小东西真是屈才了。”

白不弃忙道:“不敢!不弃不敢!”

白彩懒懒的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啊。少跟我讲那些虚的啊。就跟刚到西前村那样就行,我是说真的。包括丁月章跟卫凉,我都觉得你们在我手下真是屈才了,也没有什么让你们一展抱负的机会。”

白不弃笑道:“我相信公子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

天边日头冉冉升起,现在也就是早晨六点来钟,天已经大亮。

“行了,你们先去歇着吧,告诉丁月章跟卫凉,让他们来我书房见我。”白彩起身伸了个懒腰。

白不弃应声离开。

白彩扫了眼白芳蔼送过来的三个抱枕,萌萌哒猫头,小狗样式的,还有心形的。

心形抱枕是刘氏缝制的,上面还绣了一丛兰草。

“公子,这是春华秋实夏至冬令三个孩子缝制的抱枕,您请过来瞧一下。”白芳蔼引白彩过去鉴赏鉴赏。

春华的针脚厚实,功力倒也深厚,但是刺绣跟夏至比起来还要有段距离。丫头纺织在行,但是刺绣手艺也只能比普通人高那么一节。算不上多有特色。

夏至的刺绣颇具灵气,使人见之忘俗。白芳蔼也对这丫头的手艺赞不绝口。

秋实跟春华不相上下,都是没什么特色却针脚厚实功力深厚的那种。

倒是冬令让人眼前一亮,这姑娘居然精通湘绣。

白彩纳闷呢的问她:“你不是云南来的吗?”

冬令憨厚一笑,道:“寨子里的一个姐姐老家就在湖南。这绣活,还是她教我的呢。姐姐比我更厉害,我这不算什么的。”

“好了,这四个抱枕我就收下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白彩觉得自己还是很民主的。关键是得听听小姑娘们的意见吗。

秋实率先开口,道:“公子,奴婢的手艺也就是适合缝缝补补。您要是让奴婢去绣花然后拿出去卖是铁定要亏本的。相对的,奴婢更喜欢芳娘姐姐缝制的那种抱枕。奴婢想多学些。刺绣,出彩的有冬令姐姐跟夏至就够了。”

白彩笑道:“你这话可真谦虚。你跟春华的绣活都挺本分的,虽然没有夏至跟冬令出彩。但是拿出去,也绝对不会亏本。”再说了,她也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啊。

“至于你说的想缝制有造型的抱枕,这个倒是简单,放心,有活计,我一定不会漏了你们。嗯?还有没有想说的?”白彩又问了句。

这下是春华开口,她道:“奴婢的想法跟秋实是一样的。”

夏至却道:“公子,绣活可是很麻烦的,奴婢也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在刺绣吧?再说,奴婢还要张婆婆一起去纺织厂纺纱织布呢”

“夏至!”秋实拉了拉夏至的衣襟,这个夏至总是爱拔高枝儿。在公子跟前,可轮不到她显摆!再说,这刺绣用的材料都是公子给提供的,她有什么可抱怨的啊?

白彩倒是没生气,她只是淡淡的瞥了四个小姑娘一眼,道:“放心,有功本公子就赏,过,自然也会罚的。跟我做事,亏不了你们。”

“好了,你们也去歇息吧。”不见息怒,白彩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

白芳蔼抱着四个抱枕,叹口气,斜了眼伫立在一旁的小丫头们,“做好你们的本分就行。”她也只能提醒他们这么多了。

秋实上去想帮白芳蔼抱着抱枕。却被白芳蔼给拒绝了,“去歇息吧。也不重。我正好抱过来。”

待白芳蔼走后,秋实剜了眼夏至,问道:“你为何那么跟公子说?”

夏至撇撇嘴,一跺脚,嗔道:“我也只是想提醒提醒公子不要忘了给我们加些工钱而已,只是几个铜板的事儿,有多大啊!”

春华嘟囔了一句,“这是后宅的事儿,不归公子管吧?”

冬令道:“应该归吧,毕竟,家里就他一个主子。可是,夏至,你这么说,总是不好的,要是惹公子生气了可该怎么办?”

夏至却道:“不会的,我觉得公子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丫头计较的!”

秋实哼道:“那也只是你以为!”

“你!不要过分啊!”夏至眼眶中的泪珠在打转。瘪着嘴,一副十足的委屈模样。

秋实正色道:“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跟公子建议的,相反,公子让我们做事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们是公子家的奴婢,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夏至,要不是被买来公子家,你很有可能流落青、楼那样腌臜的地方了吧?”

夏至闻言一凛,敛去脸上委屈的模样,想了想,应道:“……你说的倒也是啊……”

秋实叹道:“公子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我们要做的也只是守好我们的本分而已。你别看公子没有生气,但是,你须知,教训我们这样的小丫头,根本不需要公子出手。”

夏至紧咬着嘴唇,不言语。

冬令跟夏至道:“公子,明显是看上了你的刺绣手艺,虽然有芳娘姐姐在旁边为你说话,但你也不能……”太过得寸进尺。

在白家,她们过的日子要比之前好太多了。每天定时定点起床,也定时定点的睡觉休息。除了这次公子把他们全体都叫起来之外。她们每天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

一天两稀一干,荤腥也经常见。要知道,她们之前在家,就是过年这样重要的节日都未必见着一块肉渣。

刚来时,公子就让人给她们做了一身夏裳一身冬装。崭新的,很绵柔的棉布。

公子对他们的确不薄,是以,当夏至“顶撞”白彩时,春华秋实跟冬令都一方面为夏至担忧怕她被各种厌弃,另一方面就是很生气,公子明明是个好人,怎么能顶撞呢。

夏至跺跺脚,“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错了什么啊!”张婆略带沙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未完待续)

205 沟通

对张婆,春华秋实夏至冬令无疑是尊敬的。

夏至瑟缩了下肩膀,对上张婆她真是什么话也不敢说。

这老人家是慈爱的,但是,要是真惹着了她,教训起人来也是真的很

夏至也是个厉害的,虽然现在年纪小看不出什么。但是从她现在的表现就可见一斑。

“是这样的……”夏至心一横,就将跟白彩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跟张婆说了一遍,倒也没有添油加醋。

这小丫头也有几分眼力见,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样的话,这个拿捏的倒是挺准。

张婆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都要多,真话假话,她还能听不出来?

探究的目光扫过春华秋实跟冬令,见她们眼中除了担忧再无其他,就知晓这夏至没多说话。

“芳娘姑娘让你们谨守本分就谨守本分,跟着白公子,终究是亏不了你们的。别为些蝇头小利迷了眼,到时候猪油蒙了心,万一有个行差就错,可没人能救的了你们!”张婆说这话时,声音也没有一丝狠厉,说起来倒是慢悠悠的,跟个闲话家常似的,但是,春华秋实夏至冬令却偏偏能从中听出跟利刃挟着寒风呼啸而过的颤栗。

张婆瞧这四个小丫头的表情,心中笑了笑。终究还是个孩子啊。不过,张婆也纳闷,在宫里,她见过不少死去的妙龄少女。有的是自作自受被人当了出头椽子。有的是被人嫉妒陷害。能生活在宫外,日子虽然苦些,但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啊。

想到这,张婆继续说道:“你们啊,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卖去高门大户,弄死你们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公子是个和善的,做好你们的本分就行。”

夏至低着头,柔声道:“奴婢知错了。”

张婆却是摇头道:“你这个倒也不算错,公子也没有因为这个责罚你,有话直说是好事。但也要讲究个语气。算了,以后磨练磨练就行了。”

“在公子眼里,你们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公子不生气,不代表大家都不介意。懂么?”张婆问。

秋实点头道:“公子的威严是不容人挑衅的。”她庆幸的是今天在场的是白芳蔼而不是白不弃。要是白不弃手段恐怕会更加狠厉,直接转手再发卖了事。

张婆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话,便回屋了。老人家的身子到底是跟年轻人比不来了啊。一面哀叹着岁月不在红颜老去一面在心中替夏至惋惜。

至于惋惜什么,张婆自己也说不清楚。要是肯好好调教、调教夏至,这姑娘做事管事都是一把好手。

这跟秋实不分上下。但是,想到秋实那个沉默寡言却又执拗的女孩,张婆就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教出如此稳重的女孩呢?

白彩公子很器重秋实。

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欲、念上的喜爱。

是欣赏!

张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有欣赏过一个女人,除了在情、事上。

男人可以欣赏女人的美貌才情以及她床、上的功夫,但是大胤的男人却从来不屑于去欣赏女人在管事做事上的天分。他们只喜欢女人在风、花、雪、月上的才情。

至于管事,只是老婆子该做的而已。

但是,张婆却是看的透透的,白彩公子是想培养秋实的。

这是秋实那丫头的福分啊。

至于夏至,这个丫头你说多了,她未必能听的进去。只有经历挫折,才能让她明白一些道理啊。

“在宫里,老婆子也没这么操心啊。”张婆叹道。不过,这日子也真是舒心。

白彩在书房里见丁月章跟卫凉。

白彩以为他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但是卫凉却是很认真的告诉她说:“公子,我们前天才见的面。”

路上碰着了……

白彩单手支着书桌,道:“我说的是跟你们一起讨论些东西,这个可是好久了吧?怎么样,这些天过的如何啊。”

丁月章坐在轮椅上,扶着扶手,朗声笑道:“比起在军营里那些日子还有自在的多啊。”

丁月章不良于行,白彩就很贴心的提供了拐杖(白不弃做的)以及轮椅的图纸。可把达尚铎给感动的啊。当下就指天发誓说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为白彩万死不辞等等等,然后又拉着丁月章嘭嘭的给白彩磕了几个响头。

白彩当即就无语了,她是有些小虚荣小算计不假,但是这不代表真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给予的好人卡啊。

摸摸鼻子,当时的白彩心想,误会就误会吧,好人卡就好人卡吧。总比被当成坏人小人来的好吧。

现在再见丁月章。白彩发现本来环绕在他身上那淡淡的死去已将消失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从容自信勃发的活力。白彩感觉,这个小小的轮椅是困不住丁月章的。

的确如此,现在的丁月章虽然不良于行,但也不像一开始时自惭形秽要死要活。

用白彩跟他说的话,就是,你断了一条腿,但也只是一条而已。你还有另一条啊。除了不能上阵杀敌,你照样不比别人差啊。再说了,老天爷断了你一条腿,但也好歹给了你个聪明的脑袋瓜跟心灵手巧的心跟双手吧?看开些吧,想想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想想那些死在逃荒路上的灾民。再想想那些在战场上活下来却缺了胳膊儿少了腿儿的不怎么幸运的同袍。想想他们今后的困境。再想想你自己,你身边有对你不离不弃的兄弟,这难道不是件幸运且美妙的事吗?

以上,是白彩某天喜悦来潮去探访自己手下时,有感而发的一番话。

当时,陈墨轩就站在她身后,看着丁月章跟达尚铎还有杜泽米脸色黑了白白了青最后只能憋个满脸通红。虽然,略有意思。但是,不得不说,白彩插的一手好刀啊。

事后,陈墨轩跟白彩是这么说的。

至今白彩都记得陈墨轩那厮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个千年祸害一样,想想就让人生气!

陈墨轩是这么跟白彩说的:“不仅插的一手好刀。还擅长将人早就结疤了的伤口再接开顺道撒把盐。总之,小白菜你好样的,就这样,丁月章跟杜泽米还有达尚铎都没有对你群起而攻之,可见,你在军营里给他们多么深刻的印象啊!最后一点,我希望有一天若是我出了事,你别来安慰我,能走多远走多远。我不是丁月章,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其实,白彩也不是多么的想跟丁月章谈话啊,每次见到丁月章,她都会想起陈墨轩那天跟她说的能有多远走多远!

你妹的啊!你当姐姐安慰个人容易吗,就这么嫌弃她啊。

人艰不拆不自造吗!

陈墨轩已经远遁,白彩想吐槽都无人可吐!

“对于魔方,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白彩一面抓过放在书桌上的魔方飞快的转动起来魔方,一面抬头问道。

卫凉道:“一个做起来很费力的小东西,很麻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意思。”

白彩绕过书桌走到卫凉跟丁月章跟前,飞快的继续转动魔方,然后举起魔方给俩人看。“纳,等到每一横行的颜色都一样的时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卫凉捏着下巴道:“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啊。”一面说着一面还不忘拿胳膊肘子撞了身边的丁月章一下。

丁月章拍了一下卫凉的手背,别在公子面前毛毛躁躁的啊。“我看倒是未必。等你自己亲自试过就知道了。”

卫凉不服气的说:“试试就试试。”

白彩自认是个贴心的好老板,将魔方颜色序列打乱之后,递给卫凉。

然后就看着卫凉在一边不停的转啊转的。第一次玩魔方的人都找不到规律。通常是第一行颜色刚一致第二行就不行了,更别提再继续往下了。

“公子,您找我们有事要吩咐?”丁月章从卫凉手中拿过魔方递到白彩手上,瞪了眼卫凉,好好听公子说话。

卫凉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就知道公子公子!除了公子就是公子~!

“不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好不好啊。”白彩无语的在心里想着。刚给她表完白的人不出几个小时就溜走了,然后,她手下还上赶着来给她卖腐!

“啊!”白彩扶额,自己心里不要总想些没用的好不好啊!她可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啊!

“哦,这是几张图纸。你们看一下。”白彩抽出十几张图纸递过去。“你们看一下,感觉怎么样啊?”

丁月章跟卫凉凑在一起,两人齐齐的叹道:“巧夺天工!”

白彩笑笑:“只是普通的车子而已。”

丁月章敛容,冲白彩拱手道:“若是此车问世,定是大胤数千万百姓之福!”

白彩一瞬间无语。不要总给她戴高帽了啊,这没用的啊!

卫凉撇撇嘴,不屑的说:“公子,这好是好,有您的图纸我跟阿章做起来也是容易的紧。有我们两个人您倒是不必担心,但是我们也不想让我们的成绩跟公子的心思拿去喂了狗!”r1152()

206

“小凉!”丁月章低声呵斥了一声,在公子面前,如此放肆,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任白彩再和蔼,丁月章也不可能将她当成一般人看待。

说好听些,白彩是他们的老板。难听些,白彩就是他们的主子。这就是现实。一些话,白彩可以跟他们说。他们也只能当做没听到。仅此而已。丁月章看的很透彻。

白彩这人很豁达,但同样的,不许有人挑战他的底线。

至于挑战了的,呵呵呵……那画面简直不要更美好啊。

白彩懒懒的支着下巴,闻言,翻了一下眼皮,笑道:“放心,我也不想把自己赚钱的机会推给别人。”

卫凉对丁月章的提示恍似未见,听白彩这么说,便道:“既然公子爷有这个章程,那我跟阿章就明白了,公子爷的吩咐我们定当全力完成。定不会让公子爷失望。”

白彩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能力。好了,卫凉你坐下说话吧。”这么一直抬头跟人说话,白彩表示,赶脚简直不能更糟!(* ̄ro ̄)

卫凉哦了一声,在丁月章身边找了个椅子坐下,在白彩跟前,他是不大讲规矩的。好在,白彩也不乐意。可以说,在白彩底线之内的东西,她是可以接受的。

卫凉这个人她也看的很清。少年才高,却又屡遭坎坷。有些傲气是可以的。只要不碍着白彩的事儿,白彩都可以接受。

白彩这人倒也心大,她来自现代,骨子里没有大胤朝的古人这么讲究。

“对了,我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我准备动身去帝都,当然,日期还没定,你们有什么想法没?”白彩双手交叉,笑着问道。她是想带着这俩人去的,主要是她未来很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南地北的奔劳。自己有什么点子。需要人动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丁月章跟卫凉都是最好的选择。

白不弃固然可以。但是,白彩还想让他帮忙管家。再说,白彩也不想让白不弃碰自己设计图纸。

这不是白彩不信任白不弃,只是习惯性的做法而已。陈墨轩说的话固然可信。但是,白彩还是觉得做事留一手是比较保底的。

至于卫凉跟丁月章。这俩人的卖身契在自己手上。

这个当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白彩见丁月章跟卫凉是真的喜欢制作各种新奇玩意儿。而且,这俩人野心也不大。白彩也不担心他们会反水。当然,担心也是没用的。白彩是从来不会为这些个在未来的可能或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操心的。

她从穿越过来就一直不停的操心啊操心的,她上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操心过。

同人不同命啊。简直是心塞的无与伦比!这么一想,简直是心塞啊!

“谨遵公子吩咐。”丁月章朗声笑道。他是白彩的仆从,到哪里,只需白彩吩咐一声便是。对于白彩来询问他跟卫凉的意见,丁月章还是挺意外的。

说实话,白彩可以让丁月章跟卫凉一人跟着她去帝都,一人留在西前村,但是,白彩曾经想过,这样的确很不厚道。

况且,卫凉跟丁月章这俩人,留一人在西前村,作用不大。

怎么说呢,这俩人也不是什么管理型的人才。

你留在西前村,未必能管的了家。

当然,白彩绝对是就事论事,没有丝毫瞧不起卫凉跟丁月章的意思。b( ̄▽ ̄)d

卫凉也在一旁跟白彩道:“公子,我跟阿章是要在一起的,我们俩人合作很愉快啊。要是把外面分开,这多不好,而且,适应起来,又是很麻烦的紧。”

他话说的很委婉——才怪!

这货就差直接跟白彩挑明了说,你丫的要是将我俩给分开,就直接给你撂挑子不干咯!

白彩真想扶额哀叹啊,这厮给她手下当个下人都这么高调。整个大胤,除了她,谁还能受的了啊!

丁月章拍拍卫凉的手背,让他安静一些。他跟白彩道:“公子,小凉年纪轻,性子急。您不要介意。”

白彩道:“没事儿,年轻人吗,性子急多磨砺几年就好了,本公子当年在朝堂上性子也是急的很。这不来西北桐城这小旮旯磨砺来了。”

丁月章:“……”感觉好冷的样子,没想到公子也会如此幽默啊。

卫凉:“……”简直就是威胁啊我说。

白彩抬抬下巴,道:“那你们直说吧,到底有什么建议或是意见。”

丁月章问道:“公子要去帝都,随行仆从可是选好了?”

杜泽米在帝都购进了一所三进三出的宅子,虽然不大,但是也足够宽敞。前几天杜泽米写信来跟她说了一下在帝都的情况。铺子什么的在姬满的帮助下都准备就绪了,就差开张营业了。

对白彩而言,时间就是金钱。

况且,帝都天启寸土寸金,她也不想买来的店面就这么搁置了下来。虽然杜泽米跟齐大壮有姬满照应着,但是,姬满人忙事多,白彩也不好意思让杜泽米整天价去麻烦人家。

是以,本来准备过十月再去帝都,是不成了。

她十月份去,一是怕麻烦,想着能托几天是几天。二嘛,就是考虑着陈墨轩的感受了。他是汉蛮混血,在帝都,一些人总是爱拿有色眼睛看人。白彩总要顾忌一二。

现在好了。陈墨轩没了,白彩也不知道这厮去哪找死去了。她又在桐城呆的无聊。

所以,白彩觉得是时候去帝都天启了。

白彩心中闪过诸多感慨,闻言,便道:“自是想好了的,你们俩我是得带去,不过,也得留下个人在西前村看着啊。”

卫凉道:“这是当然的啊,公子。我们这一走,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山上的好东西呢。”

卫凉是真的服了西前村这些村民了,公子派人开垦了这荒山,在山上种山了诸多果树。到了果子丰收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眼馋。

到底眼馋个什么劲呢?又不是他们种的,总说山上有野兽愣是吓的不敢上山。等到公子将这荒山拾掇的有模有样,又开始眼馋开了。

奇葩真是多啊。

丁月章问:“不知公子可否带上达尚铎大哥?我们三兄弟好团聚。”

白彩单手托着腮帮子,为难的说道:“我是想将他留下来帮白不弃一块管理这三个村子的呢。”

丁月章又问:“公子不准备带白不弃管家?”

白彩点点头,道:“对啊,让他留下管西前村北崖村还有东照村。”当然,白彩还会支会裴臻一声,让裴臻帮忙看着的。

丁月章道:“有白不弃管家去帝都帮您,这不是很好吗?”难道是主仆俩人生了间隙?画面太美,丁月章简直不敢想。

白彩笑道:“杜泽米在帝都也有不短时间了,让他帮我也好啊。主要是我走了,然后又带走了白不弃,留下谁都镇不住这三个村子的里正跟村民。不是没有身份是没有威信。而且,除了白不弃就是白桦跟这三个村子的里正还有村民打过交道。”

白彩这么一说,丁月章跟卫凉又不是傻瓜,自然是一点就透。村民跟里正就是不服白不弃,白不弃也有手段打击里正收服村民。但是,白桦就没有这个手段了。不是白桦不够聪明。这是阅历跟经验的问题,是需要岁月的沉淀的。

“你们俩人今后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白彩问道。贴心主子模式瞬间打开。

卫凉跟丁月章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以及惊讶还有淡淡的喜悦。

卫凉率先开口道:“我就想着跟阿章一起研制出大胤朝没有的各种奇怪但是不古怪却又实用的东西,我想跟在公子身边。对我们一定会受益良多的。阿章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丁月章没有理他,只是望向白彩,白彩纳罕的看着他,想听他说些什么。

一瞬间,丁月章垂下头,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他跟白彩道:“公子,卫凉还小,希望您能教他读书识字。”

卫凉讶然道:“阿章,我又不是不识字。你这么说,这是作甚啊!”

丁月章瞪了卫凉一眼,傻瓜!我是在给你博前程。

白彩道:“你是想卫凉考科举吗?”

丁月章点点头,道:“公子,这么说,虽然对您有诸多冒犯,但是,我还是想跟您求个恩典。卫凉这孩子不能只在木工这条路上走到黑。”

不待白彩答话,卫凉就喊了起来:“是我自己喜欢木工的,你来跟公子说些什么啊!是不是嫌弃我碍着你了啊!丁月章,有不满你就直说!这么说,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小爷才不稀罕什么科举。”

像条炸了尾巴的喵似的,卫凉蹦了起来,冲着丁月章一顿叫嚷。接着,看也不看白彩,就直接冲了出去。

白彩笑呵呵的摸着下巴跟丁月章说:“也是公子我心好,要是搁旁人家,早就乱棍打死了。不过,阿章啊,我这么叫你可以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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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丁月章点头道:“只是个称呼而已。公子,何必较真。”

白彩晃晃手指,道:“较真的不是我,是卫凉。而且,你想卫凉考科举,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再说,大胤朝,仆役之身是不可以考科举的,你是想我给他消了奴籍吗?”

丁月章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但是,公子即使您不给他消了奴籍,带着卫凉读写书也是好的。我腿残了,自己安心做个木工,呆在木工房里一辈子也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不忍心卫凉。”

白彩道:“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公子我买了卫凉来,就是要栽培他的,当然,前提是他能老老实实地给我做事。行了,我瞧他是喜欢亲近你的,你也别不问他意见就乱替人做决定。卫凉可是真喜欢木工活。”

“可这能有什么出息?”丁月章叹道。

白彩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丁月章,道:“你这是拿卫凉当宝贝儿子啊。”

丁月章真心的展露笑颜,说:“丁某这辈子也不想娶妻生子,有个孩子当儿子疼也是不错的。”

还真敢想敢说啊,不过,人家想不想当你儿子还另说呢。白彩心里很是无语的说。

“行了,这事你先回去跟卫凉商量商量再来跟我说。他要是想念书,我是不介意教他的,你告诉他,他要是能念好书,本公子就给他消了奴籍,送他去科举,至于能走多远,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白彩跟丁月章如是说道。

白彩叫来白桦让他帮着丁月章推轮椅,丁月章自己拄着拐杖。笑着跟白彩道别。

白彩以前就叮嘱过丁月章,要他尽量少用轮椅,毕竟,你只是断了一条腿,又不是两条。多锻炼锻炼总是好的。丁月章也很听话,平日里都是拄着拐杖走,只是今天天还不亮就被白不弃给叫了起来。找急忙慌的。又怕耽误白彩的事儿。就坐着轮椅让卫凉给推着来了。

白彩可以预料到丁月章回去跟卫凉又会大吵一架,不过,这跟她何干?

倒不是丁月章想让卫凉科举犯了白彩的忌讳。主要是白彩想,有打有闹才有真感情吗。

说不定趁这个机会能让卫凉跟丁月章的感情更好呢?

“哎,真愁人啊。”白彩趴在书桌上,长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她从来没有将达尚铎、丁月章还有杜泽米当成是自己的家仆。与其说是下人更不如说是保镖或是临时雇佣者更好吧。

这三人的卖身契是姬满给威胁来的,白彩感觉自己没被人给直接砍了就不错了。真心的不敢要求更多。再者,要是换成她,有人敢这么威胁她,阴不死他丫的!

当然。她也的确是在防着丁月章跟杜泽米背地里阴她。

至于丁月章说什么要带达尚铎一块进帝都,开什么玩笑啊,那她拿什么来牵制杜泽米跟丁月章啊。再说。达尚铎这傻大个,憨头憨脑。直肠子一个,在帝都,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多见了。人傻好骗啊!

白彩叫来白不弃,彼时,白不弃刚歇息了一会儿,就被叫了过来。

白不弃:“……”虽然,他是个大男人,还是个会写功夫的大男人,但是熬了一个通宵,他是真的很累啊!

白不弃很好奇,他家公子白彩忙活了一晚上,也没休息,直到天亮,又跟丁月章和卫凉聊了一会儿。这会子又叫他过来,公子这小身板真的吃得消吗?

不知道自己身体被人给质疑了的白彩:……

“不知公子叫不弃有何事?”白不弃拱手作揖,问道。

白彩直接理解成了画外音,没事我就滚了啊。(ノ`Д)ノ

白彩微微一笑,道:“我想去帝都。”

白不弃略有些僵硬,面部不自在的扭曲了一下,“去……帝……都?”

就说了三个字,你至于这么断断续续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子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白彩心中无语的想到。

“我没准备带着你去。”白彩再接再厉,又放了一剂猛料。

白不弃抬头望向白彩,眼中诧异难掩,还有一丝……释然。

“当然,我这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怀疑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白彩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头问白不弃。

刚才心中波澜顿生,好在,在帝都活了将近三十年,白不弃也算是个“过来人”,大风大浪也算是经历过了。听白彩会这么问,便道:“恐怕是想将不弃留下镇着三个里正还有西前村的村民吧。”

白彩叹口气,道:“是啊,除了你,我真的是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了。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啦。”

白不弃笑道:“不弃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白彩说:“你可得把这小南山给看好了,这可以花钱买来的啊。要是我在帝都又混不下去了,正好有滚回来的地儿。”

白不弃道:“公子大才,怎么会……”

白彩撇撇嘴说:“这有什么,以前又不是没有滚过。”原主不就是滚着滚着就没命的吗。

白不弃没应声,这话白彩说行,他要是应了,可就真的犯忌讳了。他也就是听听就罢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

“哦,你跟我爹还有联系吗?”白彩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待白不弃抬头,白彩清晰的从白不弃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好吧,答案明了,这还真不是什么美好的答案啊。

“不弃一直在跟丞相联系。”白不弃道。

这简直是出乎白彩意料啊,你怎么能这么直白的诚实的承认了呢?

简直不科学啊!还忒没成就感。→_→

白彩随手拿了个摆在书桌上的水蜜桃咬了一口,又扔给了白不弃一个,“继续说。”无间道什么的,居然在古代也能遇到啊。要是放别人身上,白彩就权当出戏看了。放自己身上,简直呵呵了……

“不弃是从丞相府里出来的。白丞相一直叮嘱不弃要好好照看着公子爷。公子您一直跟丞相不和,不弃这也是知道的,只是,丞相也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而已。”白不弃倒不是想为白丞相开脱,主要是他以为白丞相就是这个目的。

“要说,白丞相有什么目的。这个不弃一直当是他是关心您。要是跟朝堂有什么牵扯的话,不弃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公子您大可放心,不弃只是告知丞相公子安好,其余的便再也没有多言。”白不弃继续道。

白彩懒懒的说了句:“你要是多说了,你以为你会呆到现在吗?”

“……吗,这也是事实,我一开始的确是太高调啦啊。”白彩凉凉的说了句。

白不弃见白彩什么话都说开了,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公子责罚。”

白彩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好惩罚的啊,以后,我老爹那边,你还得多多交流交流啊。我现在想想,真的发现自己是个不孝子呢!还是天打雷劈的那种不孝子。所以,我老爹那边,你还得多照应着些啊。”

白不弃:“……”这是他家飘飘飘欲仙的公子爷吗?是处尘脱俗的公子爷吗?这么爱往脸上贴金的小无赖一定不是他家公子爷的吧!

的吧……

吧……

白彩跟白丞相的关系,白不弃敢说第二了解的,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白不弃今天敢跟白彩把话挑明了的说,就是知道白彩不会罚他,白彩需要他跟白丞相那边的人虚与委蛇。

白不弃要是被白彩给拾掇了,白丞相那边铁定还会想着法儿的给白彩这边安插人手。

这个问题,白彩当然也想过了。与其是再换个陌生的来,还不如知根知底的好。

白不弃这人吧,一开始虽然有反骨。但是,这反骨,在这一年里,估计是被磨的查不多了。

你以为白彩这穿来的差不多一年里,是白做的啊?

就要肯拉的下面子让人看到你的诚意,这才好啊。

“别跪着了,起来呗。”白彩瞧白不弃这还跪上瘾了,便说道。

白不弃摇头道:“请公子责罚不弃!”

白彩跟白丞相关系有多遭?没人比白不弃更清楚啊。

要不是白彩还想在朝堂上走的更远,早就一杯鸩酒松自家老爹上西天了。

白丞相后院那些女人,有一半是白彩暗地里派人送进去的。

这些女人个个有来头。不是这家大少爷看上的准备弄进家里当小妾的,就是那家大老爷准备来个“一枝梨花压海棠”的。

当然,白彩这事的过了白不弃的手的。但是,白不弃却没敢跟白丞相生长。

这事儿吗。白彩当然记着清楚了。

所以,她留下了白不弃,这人能用。

“不知道我老爹后院还剩下几个女人啊。”白彩摇头叹道,一副为自家老爹可惜的模样,“何氏那妇人忒歹毒!这不是成心想让我老爹绝后吗!哎,本公子以后还是给老爹找个摔盆的人吧。”

白不弃:“……公子,您不就可以吗?”

白彩哦了一声,一拍额头,笑道:“忘了跟你说啊,不弃,我是个短袖。喜欢男人哒~~所以啊,我老爹要是……”(未完待续)

208 断袖之癖

白彩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

男人……

这个消息不啻于五雷轰顶,将白不弃给劈了个外酥里嫩,香酥可口。

白不弃呆愣了有好一会儿,嘴巴张成o醒。心里面瞬间跑过去千万只神兽,每一只神兽头上都写着,“断袖”这两个大字!

断袖!他家公子居然是断袖!这么一想,白不弃冷不丁的菊花一紧。Σ(°△°|||)︴忠诚于公子可不代表着要献上自己的小菊、花啊!

“怎么了,跟见鬼了似的。”白彩嫌弃的瞅了白不弃一眼,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跟吃了屎似的,但是白彩又嫌弃这话说出来太难听,到了嘴边就果断的给换了个词儿。

“公……子,公、子,这……这不合……规矩,还请、请您三思啊,阴阳交合,是为、正理,这、您,终归是得考虑、考虑香火传、传承的为题……不弃,不弃……”白不弃面色涨红,磕磕绊绊的说了一通硬是没有将话给说个囫囵。

白彩心里那个嫌弃啊,一段只有几十字的话,白不弃硬是用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给说完,这得是有多紧张啊才能抖索成这个样子啊。

她说自己是“断袖”。

她说自己喜欢男人。

又没说喜欢他,也没说看上了白不弃,紧张个屁个紧张!

瞧着白不弃既震惊又担忧的模样,白彩阴测测的勾唇一笑,你背着我跟那老不死的“狼狈为奸”,我可没说大度的不计较。原主自视甚高没有放在眼里,但是!我可不是她啊!

“不弃大哥。我是知道你的忠诚的,要不这样吧——”白彩故意拖长了语调,望向白不弃的目光中饱含情义(?)。

白不弃一个激灵。立即扑街……

白彩无语的望着整个头都抢在地上的白不弃,那感觉——得很疼吧。

她书房的地面还是白不弃特意找人从山上挖来的青石铺就的呢,嗯,看白不弃额头上鼓起的大包,就知道得有多疼了。

“公子……”白不弃强力保持镇定。但是。白彩还是能听出其话中的颤抖。

“不弃家就不弃一根独苗。”白不弃咬牙道。公子厌弃他就厌弃吧,他是不可能向公子屈服的。

白彩蹲下身子,单手支着下巴。跟白不弃道:“抬起头来。”看正经人害怕担忧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白不弃抬头望着——白彩的下巴。他是不敢与白彩视线平齐的。

白彩看口气,道:“我是喜欢俊美无畴龙章凤姿的年轻男子的。不弃大哥,你别误会哈……”说完,还不忘拍拍白不弃的肩膀以示宽慰。

年轻。俊美无畴,龙章凤姿?

公子不喜欢他。这就代表了他三个都不符合咯?

白不弃仔细在心中琢磨了琢磨。他已是而立之年,已经不年轻了,这点很对。俊美无畴吗,这个说陈墨轩公子跟姬满世子爷还有裴臻太守都合适。放在他身上怎么都会觉得很为何。另外,龙章凤姿,就更不行了。他就是公子手下一管家,怎么能有龙章凤姿来形容呢?

虽然心底里是松了口气。白不弃到底还是想娶个婆娘回家延续香火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不年轻,长相也不咋地,心里那个难受啊。

简单而言,就是白不弃很心塞心塞……

白彩眼睛眯起跟个月牙似的,她瞧着白不弃脸上神情变换不定,便继续说道:“再说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小爷我总比兔子高档不少吧?”

“好了,你也别纠结这个问题了。”白彩起身,回到自己书案后的红木大背椅子上坐着。一只腿立在椅子上,手覆在膝盖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当然,其实并不是。

白彩道:“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你滴,明白?”

冷汗浸透了衣衫儿,时值盛夏,白不弃却觉得屋里寒气森然。

天启四子中的白彩是断袖,好龙阳,这话断然是不能传到外面的。

在大胤朝,世家贵族中盛行包伶人养戏子,但是!这些人中绝对不能包括白彩!

白不弃手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方对白彩道:“不弃省得,贵族不必担忧。”

“那就好啊。”白彩笑道。“有时候,有些虚名还真是麻烦,你说是不是啊。”

要是纨绔子弟好龙阳,说不定被人说成了放荡不羁。但是,一直盛名在外的白彩却可以。

朝堂上的格局划分白不去不了解,却也是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诶,芳娘也是我老爹的人?”白彩又问道。

白不弃一愣,眼中闪过一缕疑惑,“这个不弃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丞相大人一直都是奉行贵精不贵多。多了反而出事。”

你还真是了解啊。白彩心里膈应的够呛。“哦,我明白了,看来是我多心啦啊。不过,哎,眼前年少无知得罪不少人啊。”

您自己还知道得罪了不少人呐!白不弃心里腹诽道。

“公子,您一定要去帝都吗?”白不去问道。

白彩点头道:“对啊,为了我将来的事业,我是一定要去的。总是偏居一隅,我的视界格局也会变了,总是呆在桐城,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无聊啊!好不容易来了无污染纯天然的古代,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白不弃喉头一哽,被白彩这话说的半天憋不出个屁来。公子爷这话说的是很好听,可他怎么就听着里面透着一股古怪来着?

“可是,公子……”白不弃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你做好应付回到帝都可能发生的麻烦的准备了吗?”

白彩在帝都天启有大波仇人,比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僵尸还要多的多。

“你说呢?要不然小爷也不可能回到天启吧。再说了,要是有人存心想找我麻烦。即使偏居桐城,我们也会不得安生的。”白彩笑呵呵的说道。还不如直接杀上天启,她就不信了,她那些仇敌还能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她早就想了解这段因果了,因在帝都种的,怎么也得在帝都了结才成。

白彩本来不信这个邪来着,可是她好好的被雷劈死又穿越成这个倒霉孩子,她不信真不成了。

白不弃正色道:“公子,说句不好听的,在帝都天启中十个世家子中,就有可能有六个想要您的命。”

呵呵……你没说十个中有九个想要我的命我还真是感动的呢。白彩心说。

“您跟丞相大人关系不好,这整个天启都知道。但是,父子怎么会有隔夜仇呢?我希望您到时候去探望一下丞相大人,缓和一下关系。公子您是丞相大人唯一的儿子还是嫡亲的,于情于理,丞相大人都没有不管您的道理。一笔写不出俩白字,这个道理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吧?”白不弃叹口气无奈的跟白彩说道。他说的很有到了道理,但是白彩确实是不想搭理她那个便宜老爹。

“不弃当然明白自己说的是很理想化的一种情况,但是现实是公子爷您跟丞相爷若是真没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劝您还是不要激怒丞相大人的好。”白不弃不急不慢的补充了一句。

白彩眯着眼,啃着桃子,认真的听着白不弃的废话。

他说的很在理。但是,白彩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从白不弃劝她的话中白彩就听出来了,她要是惹着了她那个脸面都还没见过一面的便宜老爹。那老东西估计是不会放过她的,啧啧,还真是做大事的人,就不怕自己绝了后!

“还有呢?”白彩问道。白不弃在天启这么多年,总会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识吧。

白不弃笑道:“再有就是您收留的柳絮了。”

“柳絮?”白彩皱眉,好像柳絮是要请她给他报仇来着,啧啧,里面又是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吧。

白不弃道:“您因为柳絮跟钱家的人有一些牵扯。”

白彩摆手道:“这个倒是不打紧。”她嫌弃的是她眼前的那些政敌。哦,现在应该说是她未来的工友吧?

“好了,这西前村还是要让你帮忙给看着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白彩笑着跟白不弃道。

白不弃恢复了往日儒雅斯文的模样,点头跟白彩道:“公子放心就是。”

待白不弃退下之后,白彩怏怏的躺在贵妃榻上,膝盖上盖着条宝蓝色面儿的绒毯。

这关键点还是在司马霆身上。

说好的封侯呢?她倒是不指望拜相了,一想到在朝堂上各方人马厮杀,白彩脑瓜子就疼的厉害。

她想的是大杀四方,真枪真刀的干,可不想跟群酸腐儒生各种咬文嚼字啊。

还有,白不弃话说的明白,就想她跟她那个便宜的丞相老爹缓和一下关系。

这怎么可能啊。白彩嘴角逸出一丝凉薄的冷笑。

且不说她自己心里膈应吧,就单说,司马霆吧,他就不想看到她跟白丞相和好。

白丞相应该是已经威胁到了司马霆吧?白彩想。(未完待续)

209 帝都天启

骤雨初歇,天边悬起了道七色虹桥。

急来的暴雨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尘嚣俱散。

帝都,天启,刚经历了盛夏一场风雨的洗礼。

瓦蓝瓦蓝的天空像是水洗过一样,不见丝儿多云彩。

马车吱呦吱呦的驶过宽敞的大道,不多时,街边小摊已经摆放整齐。没有人肯错过赚钱的好时机。

这不,刚下了一场骤雨过后,小商贩们趁着时光正好,便又蹦跶了出来。

一只素手轻挑起车帘,抬眼看向远方天际,虽是午后,但是,空气清新,凉爽宜人。

“公子,要下车吗?”女子侧首望向稳稳坐在车厢中的主子,车厢幽暗,此时,看不清她口中那位公子的熔岩,只能依稀感觉到车厢中宁瑟的气氛。

“刚到帝都,公子何不下去看看,毕竟,您也是故地重游。”车厢中另一男子开口,声音轻扬悦耳。想来,他对来帝都天启,对行的,都分外的期待跟开心。

那位公子,闻言,却是半点不动心,眉梢都没有挑一些,就淡淡的说道:“算了,还是快些去找杜泽米他们吧。”

他们这群人,说多也不多,但却是绝对不少的。虽然,这在帝都天启并不罕见。但是,白彩还是担心入了有心人的眼。

这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彩以及她带到帝都的几个仆从。

柳絮,白芳蔼还有卫凉跟丁月章刘虎。只此五人。

哦,还有,罗隽星跟王粲。但是,人家算不上白彩的仆从。只能说是非要跟着白彩一道的过客。嗯,对,就是过客。这是他俩在白彩心里的定义。

至于白桦,白彩让他跟着白不弃留在西前村,多学些管事的手段。

本来,白彩是打算带着白小多一起到帝都天启来着,只是这小东西看着小。但是心眼真不少。

“帝都。坏坏哒!讨厌哒!哼哼!”白小多对白彩口中最是繁华不过的帝都天启嗤嗤以鼻。半分是瞧不上眼。

白彩却是对白小多的身份担忧个彻底,便问白小多:“额,你看。我要是走了。要是有人看破了你的身份可怎么是好啊。小多哎,你不知道,人类其实是很麻烦又复杂的东西啊。”

白小多眨眨眼,他知道的啊。人类可坏可坏了,但也有好人啊。美人姐姐总不是教他说。不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啊。

当然,事实证明,白彩是白担心了滴。白小多问她要了五颗莲子,串成项链给挂脖子上。

饶是如此。白彩还是很担忧,叫来白桦道:“你定要看好白小多,无论发生什么事。知道么?”

白桦自是一番赌咒发誓自是不提。

几人一连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成功的在八月中旬到达帝都。

天启,天启!白彩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

因果。因果。

她要来这了解这果。

想来,到时,帝都自会有一段血雨腥风吧。

不过,那又如何。白彩冷哼,她过自己的日子还要别人来管不成!

杜泽米购置的那所宅子身处闹市,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这宅子跟杜泽米买下的那间店铺正好是邻居的关系。

杜泽米正想着要不要将隔着的这堵墙给打开,好联通一下。结果。白彩来了。

齐大壮跟杜泽米俩人忙不迭的给白彩见礼。

这是来视察工作来了啊?齐大壮心里嘀咕着。其实,他也明白白彩派他来帝都的作用。无非就是在杜泽米身边起个监视作用。

虽然,说出去很不体面,但是,他之前做的就是体面活计吗?有口饭吃就好了。再说,他家老爹还在公子那边,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杜泽米是个聪明人,他并不排斥白彩将齐大壮安排在自己身边。抱拳冲白彩做了个揖,杜泽米温声道:“公子,里面请。”

白彩揉揉额头,朝他二人略一颔首,便抬腿大步迈了进去。

这所三进三出的宅子虽然身处闹市,但是却被杜泽米拾掇的格外清幽。

繁花碧树,清水荷花,水中锦鲤。

而且……白彩乌黑的眸子中染上几分笑意。

树是桃树杏树枣树,花是蔷薇木槿花,一丛丛的,开的正艳丽。

顾不得舟车劳顿,白彩坐在正堂,位居上首,单手支着下颚,抬眼望向杜泽米,“帝都可好?”

杜泽米起身拱手道:“一切可好。还请公子先用膳。再谈不迟。”

挥手退下白芳蔼跟柳絮还有丁月章卫凉几人,白彩淡淡道:“你们先下午整顿一下,我不饿,不用等我。”

白芳蔼等人只觉得白彩威严日甚,行了一礼,便轻手轻脚退了下去,轻轻的替白彩掩上门,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

齐大壮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大大的眼中焦躁难掩。

“你父亲很好,有白不弃照顾着身体康健。老人家正在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你这个当儿子的不必挂心。”白彩泠然道。

齐大壮尴尬的挠挠头,朗声笑了几声,对白彩道:“那啥,公子,我先下去帮几个兄弟的忙了哈。我怕芳娘姑娘他们累着。这里也没个丫头帮忙。”

白彩点头。“那你去吧。”

齐大壮像是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一溜烟似的蹿了出去。在帝都这些天。虽然见惯了杜泽米跟世家贵族的子弟打交道。但是,他们当中可没有像公子这么有气势的人。

呵呵,公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齐大壮不禁心里想着。

“帝都现在情势如何?”白彩上下抛着一个通红通红的苹果玩着,顺嘴一问。

杜泽米正襟危坐,挺直了身子,正色道:“暗流汹涌。”

“哦?”白彩一挑眉梢,这个帝都天启,没有一天不是暗流汹涌的吧?要是真有天太平日子,白彩倒是得怀疑老天爷不开眼了。

“现在新帝初登大宝,对朝堂的掌控力却比朝臣想的都要厉害。”杜泽米道:“皇帝陛下……”

白彩冷然开口道:“你不用铺垫。皇帝如何,朝堂里的那群臣子如何,我比你清楚。我主要想知道的是。在这几个月里,帝都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

白彩承认自己怕麻烦,但又是让人万分憎恶的招惹麻烦的体质。

而且,她脾气一向不好。虽然能忍,但是绝对是事后必须得报复回来的类型。

她一到帝都,饭也顾不得吃,澡也顾不上洗,不就是想杜泽米给她讲帝都天启的八卦吗,哦,不,是大事。

从这些大事中,她可以细细地分析出天启朝堂如今的形势。以及判断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应对之法。

她不是来听杜泽米说教的!

墨眉不染而黛,白彩的眉形不用修饰,就足以锋利漂亮。她有一双锋利的眉,像是一把刀,要割开这时代的风霜雨雪。

“白贵妃跟钱贵妃的争斗已经浮现出来。”杜泽米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而来,“白贵妃小产,得一子,正是八月初的事儿,想来公子沿途也是听说了的。钱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现在朝堂中有不少人急着站队。钱贵妃的二弟钱凯笥沾了人命官司,但是,却被帝都府尹以证据不足释放。钱越程,即寿安候,现在成了寿安伯。您父亲,白舒游白丞相门下一侍郎因贪污被流放。这就是您要听的大事了。”

言罢,杜泽米悠悠一叹。似是想将胸中浊气一吐而尽。

“还有什么?”白彩面无表情的问道。

杜泽米想了一会儿,方道:“礼王监朝,但在皇帝陛下回帝都之后却又留在帝都,并没有回到封地去。”

白彩笑了笑,“陛下对他的兄弟一向仁慈。”

这就是她最想听的消息了,礼王没有理开帝都天启,而是留了下来,但是,是以什么资格呢?

白彩不知道,也没有准备去探究,自古帝王心事最是难测,没有必要为了几个贱人的事让自己劳神费力的。

“还有,之前你给我的信上说选好了窑址,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还有,这店也得快装修了。算了,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先下去吧。”白彩摆摆手,叹道。

杜泽米冲白彩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午。他三弟来到帝都,他迫切的想知道大哥的消息。虽然知道白彩不会苛待大哥跟大哥,但是从自己三弟口里说出的话更让人放心一些。这并不是说杜泽米不信任白彩。

只是人心都是偏的,在丁月章跟白彩跟前,杜泽米肯定是会选择相信丁月章的。

无关其他,只是这人在你心里的分量是不同的。

杜泽米走后。白彩呆立良久。

她终于来到了帝都。

微阖着眼,白彩细白如玉的手上青筋暴起。鸦翅一样的青丝散落在肩头,间或有一缕划过面庞。

中午的日光透过窗棂照在屋里,尘埃漂浮在半空,沉沉浮浮,细小的尘埃清晰可见。他们跳着最奇妙的舞蹈,就像是艾丝美拉达一样。

白彩的目光透过窗棱越向遥远的深空,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她,来帝都,不是来吃苦的。

白彩心里笑着,她不能吃苦不能受罪……(未完待续)

210

她来帝都不是来吃苦的更不是来找罪受的。

白彩心里无比确定这一点。

当然,这话要说简单了呢,就是白彩不是来找虐的。

白彩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她在西前村的日子在她看来已经是够憋屈了。

来到这繁华帝都,没必要还要糟践自己啊。

白彩在空间饱饱的睡了一觉,要知道,空间里的*个小时也只是外面世界的几分钟而已。

等白彩在空间里捯饬了一番,洗洗澡在,吃了几个水果,顺道又摘了几个莲蓬扒了几个莲子嘎嘣嘎嘣吃了,并且,顺道塞给了蛊王几个吃。

要白彩来说,蛊王真是好挑食哦哦~~~~~

空间里灵气这么充足的地方出产的莲子胡萝卜它都瞧不上眼。

难道非要整天吃些蜘蛛蜈蚣才好吗?

白彩觉得,真心的好恶寒啊。

以前在西前村,白彩都是让人在田间劳作时,注意着些,有什么蜘蛛蜈蚣能捉就给捉来了。毕竟,家里养着个娇娇气气的蛊王,得供着呢。

可是,白彩向来不是个好脾气,只有别人供着她,哪还有她迁就别人的道理?更何况是只让人一眼就觉得恶寒的肥肥胖胖的大虫子还是白花花的那种!

归根究底,也只是跟松这条虫子给她的人有关系而已。

在陈墨轩离开之前,白彩这条蛊王都是陈墨轩负责喂的。

白彩对蛊王的兴趣也就维持了短短几天而已,对她而言,让自己一直照看一只见之恶心的大肥虫子无疑是件桑心的事。

陈墨轩看不下去,就经常出去寻了毒虫给蛊王吃。是真的毒虫。可不是白彩小打小闹弄来的没甚么毒性的蜘蛛蜈蚣。

其实,在白彩看来,蜈蚣也是很要人命的,只是陈墨轩不这么想。

陈墨轩在一次扔给蛊王两天竹叶青时,就曾胼指指着白彩,“我给你蛊王不是让你作践的!”

白彩登时就火了,俩人还冷战了几天。当然。最后是陈墨轩先服的软。白彩为此一直很自得。“看吧,阿轩,我是多么的大度啊。哪像你啊。动不动就跟人闹翻,也就是我才能忍的了你哇。”

陈墨轩当时险些一口凌霄老血喷死白彩,这个没脸没皮的啊。天地下真是难得了啊。

陈墨轩走了。白彩也不好把蛊王给扔了,好歹是个王啊。呆在自己手上,感觉这个level瞬间就上升了。白彩美滋滋的想着。

晚饭时。白彩出来了一趟,虽然在空间垫布了一顿的,但是吃些热乎饭白彩也是不介意的。

杜泽米去帝都天启最大的酒楼定的菜,白彩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评价道:“不过如此。”

白彩吃惯了空间里出产的蔬菜水果,对凡间俗物自是瞧不上眼。

活络的气氛因白彩这话儿陡然一冷。白芳蔼忙笑道:“这可比不上公子吃过的琼林宴呢。”

杜泽米也跟着笑道:“公子口味自是高杆。”

白彩冷冷的目光在白芳蔼跟杜泽米脸上划来划去,见俩人误会。白彩只好开口解释道:“从酒楼到家里,饭菜就已经凉了,不是凉菜还是趁热吃的好。”

杜泽米:“……”

白芳蔼:“……”

白彩继续说道:“这饭菜我也会做,早知道泽米你给我一百两我给你做啊。现成的儿!”

杜泽米:“……”这大老远的买来不是为了孝敬您的吗!

杜泽米的表情就跟吃了二斤苍蝇屎似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是被白彩这不常见的冷幽默给镇住了。

白彩哈哈笑了两声,拿着筷子敲了敲桌子,笑道:“第一天见面别总是绷着张脸啊。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吗。”

齐大壮乐呵呵的跟白彩道:“公子,您这话还真是吓人,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公子您的身份是顶顶尊贵的呢。哪有人敢让您来做饭啊。”

白彩单手托着下巴,幽幽叹道:“以前我也没少做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你们的反应啊,真是让人失望啊。”

柳絮笑道:“是公子爷您太出人意料了啊。”

在帝都,没有人不绷紧了神经。白彩是主子,就是主子。

而他们是奴才,就得遵守奴才的本分。

白彩却跟他们同桌吃饭,柳絮心理既惊且喜。

只是这里并不是西前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当心百倍。

饭后,柳絮就跟白彩道:“公子,在帝都天启您还是不要对我们这些奴仆太过亲和的好。”

白彩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规矩是一回事,人又是一回事。我想怎么在就怎么做。柳絮你也不用担心有人在朝堂上参我一本什么的。毕竟,我现在只是白丁一个。”

柳絮眼中划过一抹黯淡,垂首道:“柳絮明白了。”

白彩叫拍拍柳絮的肩膀,低声道:“机会总会来的。你跟我来了帝都,就有机会,懂没?”

柳絮惊讶的瞪大双眼,朱唇长大,“公子……公子……”

白彩微微一笑,一切不言中。

柳絮跟在白彩身后,气息急促,“请公子明示。”

真不是个聪明人。白彩心说。

吃过晚饭,众人就识相的各自退散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大家都去早早的歇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本分就好。”白彩道。

柳絮回到房间之后,还在思索白彩跟他说的话。

本分?

是什么?

遵守他的本分……

柳絮隐约明白白彩的意思,白彩让他不要自作聪明,坏了他的事。

只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但是……

柳絮焦躁的扶着额头。其实,他本以为白彩是不会把他带到帝都来的。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柳絮清晰的明白了白彩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怕麻烦绝对是首选。

以前还在尚书府时,白彩就只是把他扔在一独立小院里。一个月能见一面已是不错。

今天是白彩对他的警告。

警告他不要自作聪明。

柳絮唇角泛起一缕苦涩的笑意,的确是不能自作聪明啊。

不过,他可不可以把公子今天的话当成是对他的承诺呢?

白彩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正经儿的雕花大床。“哇哇哇……”一面拿手拍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白彩一面想着今天跟柳絮说的话。

会不会太狠了呢?

才怪!

她带柳絮到帝都来,可不是看他给自己找麻烦的。

白彩眼眸渐冷。泛起丝丝寒光,像是淬了毒的刀锋,寒烈刺骨。

钱家……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她绝不会对上钱家!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在自己母后还在世的时候去处置自己母亲的母族。

司马霆自然也不例外。

白彩没有那个自信让司马霆为自己破例。

再说,整死一个人有千万种法子。偏偏柳絮要选择最蠢的一种,着实令人无语。

白彩明白。柳絮想的是跟钱家那位鱼死网破,而则由她来制造这个鱼死网破的机会。

“哎……”白彩唇角逸出一声长叹,且看柳絮的造化吧。

起身在自己来时带的箱笼里翻找出来一些东西,白彩将他们分类码好。

在西前村烧制的瓷器白彩带来了不少。应该说是柳絮跟刘虎还有齐老爹烧制的瓷器都被白彩搜刮一空。

妆模作样的挑出几件最精美不过的郑而重之的放在箱笼里(这曾经一度感动了柳絮,虽然白彩不明白柳絮在感动个啥玩意儿)。其余的都被白彩给扔空间里去了。

白彩要去帝都,柳絮跟刘虎也跟着她走。

白彩封了玻璃窑跟水泥窑。她是这么跟齐老爹说的:“现在您老年纪也大了,柳絮跟刘虎也要跟着我去帝都。这么着吧。您先歇息几天。这大夏天的,吃些冰凉井水掰过的果子在树荫下乘些凉吧享些福吧。”

白彩当然还说了不少感人肺腑的话啊,直把齐老爹感动的一比那啥。

其实,白彩只是为了不想白瓷跟玻璃还有水泥的烧制方法落入他人手里而已。

这货做啥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白彩双手叠在脑后,仰靠着床榻,双腿交叉,一副恣意风、流的样子。

白彩心里打算着等着明天让去见见姬满跟真武侯。

不过,她现在真是不适合出现在帝都啊。

想到这,白彩又郁闷了。

被人给逮到出现在帝都,她指定得吃个挂落。

“诶!有了!”白彩猛的一拍手,利索的跳下床榻,立马开始翻箱倒柜。

“哈哈哈……”白彩得意又嚣张的仰天大笑三声。

哼哼哼!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白彩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过不去的坎儿。

白彩——白安臣来帝都天启的第二天便去拜访真武侯世子姬满。

这次会面也成了后世史学家津津乐道并乐此不疲研究的一次历史性会晤。

究其根源,后世一直认为,正是这次会面推动了帝都天启在武帝在位时的一系列改革。

在漫长的历史画卷中谱写了一段火与花的光辉绚烂。

也是由此,曾经名镇大胤的各大世家也开始了他们或是存或是亡的新开端。

没落,也只是气必由之路而已。

有人曾经这么评价大胤武帝执政时期:弱肉强食!(未完待续)

211 再聚首

雨过天青色的长衫儿配葱白色的百褶长裙,一头如瀑青丝简单的绾就了个巾帼髻。

白彩原地转了一圈儿,嗯,伸手抚上用来固定头发的缎带。深吸了口气,可能这样会遭人非议。但总比被人逮住把柄告上御前要好的多。

杜泽米不说成了真武侯府的常客,但也在姬满跟前混了个脸熟。

白彩想见姬满,还得要杜泽米出力。

真武侯侯府带着大胤朝北方特有的雄浑稳重,端方大气。

白彩瞟了眼房檐上一溜儿的朱红色的琉璃瓦,垂首紧跟在杜泽米身后。

“我家世子爷就在前面花厅等着二位。”引路的小厮不温不火的跟杜泽米说。眼里多少的带了几分颜色。

杜泽米对此是恍如未见,笑着朝小厮手里塞了几粒碎银子。

小厮倒也是没有推辞,颠了颠,哼了声退了下去。

白彩心中大为好笑,拿着胳膊肘子捅捅杜泽米,“诶,你们不是应该很熟吧。”

杜泽米摇头不语,心中大为烦躁也不是多么的熟,但是至少看人的时候眼中没带着颜色啊。

瞟了眼清丽无匹眉目如画的白彩,杜泽米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真相。

那个……那啥,小厮估计是把他当成是拉!皮!条!的了吧!

杜泽米心里也很郁闷啊,一大清早的,白彩就一身女装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芳蔼跟柳絮他俩人见过白彩的女装倒是没什么妨碍,但是,他跟王粲还有刘虎他们都没有见过啊。

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啊。

当时,白彩淡定的坐在桌前,自己倒了杯凉茶喝着。

只是就这么坐着。就能自成一道风景。

当时啊,杜泽米心里简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面上是绝对不能显的!

白彩道:“这是乔装,都不?”

杜泽米真心觉得,自家公子脸皮够厚,也能豁得出去。

让他,他自认为做不来。当然。这是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自身外在条件限制。他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穿上女装也不好看,但是,白彩就不同了。男装显俊。女装显美的。

二吗,杜泽米心里上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姬满大哥哥!”白彩不管内心正在天人交战的杜泽米,大步越了过去,推开门。喊道。

“哦,来了啊。”姬满正在擦拭一柄宝剑。闻言,抬眼瞧了一眼。

白彩摸摸鼻子,笑了笑,搓着手。问道:“怎么都在啊。”

秦绍眉心微动,道:“怎么,就只许你来这真武侯侯府?”

白彩没有理睬他。反而是对着坐在上首的那个男子行了一礼。“白彩拜见陛下。”

司马霆道:“一边坐着吧。”

杜泽米在白彩之后进来,见白彩给司马霆行李。忙不迭的跪了下来。“草民见过陛下。”

司马霆摆摆手,对一旁站着的阿精道:“阿精,你跟白彩的长随到外面去聊聊。”这是明儿着撵人呢。

杜泽米心里既惊且喜,惊的是得见陛下天颜,喜的是自家公子跟皇帝陛下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的辣么差啦。

白彩坐在姬满身边,拿着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嗯,香片。翘着腿,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姬满将宝剑噔的一声脆响放在白彩上身边的几上,上下打量了白彩一番,眉头皱的老紧。“你这是什么打扮?”

白彩一耸肩,无赖道:“呐,就是你看的咯。”

司马霆笑道:“我看白卿是扮女装扮上瘾了吧。”

白彩苦笑道:“怎么会啊,这不是帝都认识我的人少吗。我怕在路上被个以前得罪过的人扔石头,才出此下策的。”

秦绍实话实说道:“嗯,很漂亮。”

白彩嘴角抽了抽,她可不觉得从秦绍嘴里说出的话是赞美。“多谢夸奖,彼此彼此啦,要是秦绍你想要女装,我可以免费赠予你几套,不过,估计得定制啊。”

秦绍:“……”谁稀罕!再说,他想说的也不是这个的啊!

眼尾若桃花,不染而朱。

明眸若水雾,顾盼生情。

这就是众人眼里的白彩,当然,白彩自己并不知道也不明白。

司马霆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手撑着桌案,身子微微上前侧倾,“白卿因何来帝都?”

白彩诚恳道:“开店赚钱,裴臻应该写信告诉陛下了吧?”

司马霆心里叹了口气,明明是个很赏心悦目的美人,偏偏举止粗鲁的紧。当然,只要一想到白彩是男子的身份。司马霆心里的滋味就更难言了。

“你的长随杜泽米不是买下了间店铺吗?你还不满足?”司马霆文。

白彩挠挠头,“总归我是需要钱的,陛下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朕出十万两。裴臻也是这个价儿。”司马霆道。

秦绍也道:“那臣就出八万两。”

姬满道:“一万两!”

白彩不可思议的望着姬满,讶然道:“大哥哥!”

姬满捏捏白彩白嫩的腮帮子,笑着说道:“你哥我没钱,你当军营里不花钱啊!”

白彩无语的望向司马霆,这个,你不应该给我说啊,正主就在前面呢。

司马霆叹口气,“十万两对朕的军队也只是杯水车薪吧。”

姬满哼道:“有总比没有的强!”

白彩揉揉被姬满捏青的腮帮子,问道:“大胤军队不是刚打退蛮族吗?”

司马霆道:“那也没钱。”

那军队里到底多少人啊!白彩心里纳闷,大胤国库到底是穷到什么地步了啊。

白彩很识相的没有吱声,可她装哑巴,不代表司马霆就肯放过她。

“宣王要回帝都了。”司马霆又扔下一枚炸弹。

“……”这你跟我说做什么啊,我又管不了宣王,白彩心里说道。“小民以为不可。”白彩直接跟司马霆说。

虽然那个神马劳什子的宣王是原主的前任boss。但不代表着她还得给这个没什么本事的boss打工。

当然,她也没有跟司马霆打工的意思。不过,这司马霆跟那个记忆力的宣王好了可不知一点半点。

司马宣为人过于优柔,这或许对权臣来说是个好控制的帝王,但对一个国家却不是什么好事。

司马霆刚登基两年,就抄了不少官员,流放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她就是其中一个)。但是,白彩不得不承认,司马霆就是为这个位子而生的。

司马霆挑眉问道:“为何?”

白彩道:“既不是国之大典也不是什么祭祖之日。宣王有什么理由回来呢?当然,要是陛下传召的话,就两说了。”

司马霆大笑三声,击节赞道:“果然是个惫懒小人啊。”

白彩:“……”尼玛!

那你直接把皇位还回去呗!谁管你啊,白彩心里吐槽道。

秦绍道:“陛下跟白彩说,白彩又决定不了,何必为难他呢。”

&nb′?ェ?`o)妹的,你是在给我拉仇恨值吗!白彩心里咬牙道。

“你想开店卖什么?”司马霆换了个话题,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白彩道:“瓷器。”

姬满哼了声,沉声道:“官窑的瓷器才是贵族世家上选。”言外之意是没人看上你的,别费那个功夫了吧。

你是我亲哥吗。哪有这么拉人后腿的啊。

“哦,你看这个,陛下。”白彩一把抱起放在一边的红木盒子。很普通的一个雕漆盒子。

司马霆饶有兴致的问道:“里面是什么?”

姬满离的白彩最近,一打眼,眼中惊诧难掩。

他脸上的表情自然是没有瞒过司马霆跟秦绍。

姬满抱起盒子直接送到了司马霆眼前。

司马霆拍着桌子笑了几声,单手支着下颚,叹道:“白卿,你可真是个有想法的人啊,不过,就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了啊。”

司马霆这话说的真是言不由衷,白彩还从他这里讹了几万两呢。当初,忠王欠白彩的钱还是司马霆给还的。

红木盒子里安静的摆放着几个白色的碗碟。有纯白似雪温润若玉的纯色瓷器。也有绘着折枝青色莲花的瓷器。花样不多(主要是盒子太小,装不下来)但却足够惊奇。

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的摩挲过一纯色的小瓷碗。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通体光泽玉润,比上好羊脂玉也差不离。

“这是小民手下一小奴烧制出来的,不知能不能入的了陛下的眼。”白彩道。

司马霆幽幽道:“天下难得,自是好的。”

白彩道:“时人多好青瓷,这白瓷想来是可以先流行一阵的。但是,到后面就不一定了。”

“你为什么找上朕呢?”司马霆问道。

白彩不想在司马霆面前打哈哈,彼时她认为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拉近彼此的距离。“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她就不信裴臻没告诉过他。

这死贱人!白彩心里骂道。心眼忒多!

“朕有这么厉害吗?”司马霆淡漠的目光扫过秦绍、姬满最终落在白彩清丽雅致的精致小脸上。

废话啊,都自称是朕了啊。白彩心里骂司马霆不知好歹,面上却仍是一副恭敬却不谦卑的样子,“这是肯定的吧,您在这天下的主人啊。有了您,还怕这生意没保障么?”(未完待续)

212

白彩被自己吐出的话给恶心了个彻底。

妈的啊,为什么以前奉承陈墨轩的时候就顺顺利利的。到了司马霆这跟前,就恶心的不治不治的呢?

果然,还是人的问题吧。

可是,一想到陈墨轩,白彩心里又不得劲了。

白彩这话明显的拍到了马匹,哦,不,龙屁股上。

虽然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司马霆脸上还是多了分淡淡的笑意。

“那个陛下,我们现在来算算红利如何分配吧。”白彩道。这时候果断转移话题比较好。

姬满道:“还缺你那俩钱不成?”

秦绍笑道:“我们不比君蘅你手头宽绰啊。”

白彩:“……”别当着她面儿掐架啊。为了什么钱的问题啊,可俗气!

当然,白彩是不会认为她自己是俗人一个的啊。

司马霆倒是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他问道:“哦,这个怎么分配?我跟秦绍还有裴臻可都是占大头呢。”

其实才不是,你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白彩掰着指头给司马霆一一算来,开玩笑,她大学学的可是专修数学。摆定几个靠读文言文长大的古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白彩没有跟他们讲明,这股份她跟陈墨轩才是占大头的那个。

白彩让司马霆他们入股,无非是想将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把这天底下最厉害的老板给放出来!

“陛下,这些银两当然不是只为了开店准备的。小民在西前村有个纺织厂,还想在帝都办个纺织厂来着。……嗯。还有最好能形成商业一条街。……总之,不是止步于瓷器跟布匹,还有许多可以拿来卖的东西。不过,现在估计也不能急。”白彩将自己的计划徐徐跟司马霆将开来。

司马霆是什么人,一代帝王,一听白彩这计划就知道能赚大钱。只是,前提是好好做来。没有人去捣乱砸场子。

司马霆心里喟叹。也难怪白彩要找他当靠山呢,一听人家就是有大计划的。不过,司马霆也间接的明白了。白彩或许是真的无意官场。先从商再入官场的人。往往仕途不顺。言官逮着你就参,能顺才怪!

白彩这计划很详细,但就目前而言,还属于天方夜谭。白彩自己也知道。要是现在既能将白瓷炒火,又要卖便宜的布匹还要再多方位的发展。简直是做梦。

不过。她要不这么说,怎么能让司马霆信服呢?

人家给了钱,你也好歹让人家看见希望吧?

再说,也只是夸大一些了。要是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实现今天说的话。

“哦,当然。也还有技术入股,土地入股。就是说,如果有人拿出间店铺什么的,也可以当做入股资金。……”白彩眼角抽搐了几下,斜睨了眼姬满。扶额问道:“大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姬满讲一沓地契拍在几上,闻言,沉声道:“入股。”

“这么多不需要的。”白彩试图跟姬满讲理。

“哦。”人家答应的很利落。姬满在一沓纸里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放挑出几页纸,“这是杜泽米买下的店铺隔壁的铺子。这是我在郊外的庄子,想必你也用的上。拿着吧。”

“好吧。”反正这也是过了帝王的明路了。白彩倒是不担心再有不长眼的来挑她的刺儿。

将红利问题跟三人捣鼓明白了,司马霆斜了眼白彩,问:“你也不能老是不出面。到时候,对外,你是用什么身份?”

秦绍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彩一眼,看着白彩愁闷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笑,帝都天启的翩翩佳公子也有为难的时候。为了赚钱不惜扮作女装。

“我不能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吗?”白彩反问道。她又不是瞎子,自然没有忽略秦绍打量她的眼光。“还是说,陛下能给我安排个更好的身份呢?”

司马霆道:“你现在就很好。”嗯,虽然性格还是一样的招人厌,但是至少养眼多了。

“要不,就说我是秦绍家的远房表妹如何?”白彩想了想,问道。

秦绍立即问道:“为什么不是姬满家的。”

白彩白了他一眼,“笨!当然是大哥哥太招人了啊。”那不是废话吗,真武侯侯府的一个远方表亲也很让人眼热好不好。

“那可以这样啊,我是秦绍家借住在姬满大哥哥家的表(亲如何?”白彩道。

秦绍:“……”你这是故意埋汰人吧!!!!

姬满若有所思道:“倒不如这样说,你是我一故去手下的妹子,受故人临终所托。我得照看于你。”

好烂的主意啊。白彩:“……”满满的狗血的味道啊。还不如秦绍的表亲好不好!

三人陷入了胶着状态,唯一一个还没陷进去的司马霆反倒是看戏看上了瘾。也不给说句话。

秦绍不解的看向白彩,“你为什么一定就盯上了我呢?这与你闺誉有碍啊!”

“屁个闺誉!老子正八经儿一汉子!”白彩毫不留情的反击道。

姬满闻言,立刻赏了白彩一个爆栗,“说什么粗话!”

姬满心理纳闷,莫不是在西北学的这些粗言脏话。可怜的小弟儿啊……

你又不是没说过。当她不知道呢,军队里那些汉子一个赛一个的狂野。

“还不是你家里人少吗。”白彩细细的跟秦绍解释开来。“你瞧,人少是非就少吧。秦绍你家里不就是伯父跟伯母,另有几个仆从吗。这多省事啊。”

秦绍心里说,君蘅家里还没爹又没娘呢!

白彩说的不错,秦绍虽然是世族出身,但是,他家庭状况也着实简单。一爹一娘,几个侍婢几个小厮外加一管家。

秦绍他爹也就是当今的户部尚书。说起来还是白彩前同僚呢。生活那叫一个简单又朴素啊,家里连个姨娘都没有。白彩之前就好奇为啥秦尚书如此滴洁身自好。现在,秦绍这么反对,就更加的——好奇了。

她也就是那么一说,也不是非要住在秦绍家的啊。

当然,她是绝对不要住在姬满家也就是真武侯侯府的!

这里面事事儿也多,白彩也不想瞎搀和。

姬满道:“让陛下给个说法吧。”他是想白彩住到侯府的,他也好照拂这个弟弟,但是,貌似,白彩还很嫌弃?

司马霆道:“要不就是秦绍故人的妹妹吧。”表亲什么的,就不要去再糊弄人家老爹老娘的啦。

虽然对白彩印象改变不少,但是,司马霆也是捕捉到了白彩的,嗯,特点?

促狭。这绝对是一大特点。

司马霆知道白彩或许不稀罕当秦绍这个表亲,但是,她估计是很喜欢看到秦绍那副窘相。

司马霆不禁为秦绍家里的那对爹娘说了声抱歉啊。

哦,秦绍他老爹以前还压白彩一头来着。不知道,白彩记恨不记恨。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司马霆心里一闪而过。

但是,司马霆却不知道,他差一点的就抓住了本质。

真相,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好哒,陛下。谨遵陛下吩咐。”白彩展颜笑道。反正,她要是就是这个目的。

“我一定会常常去拜访伯父伯母哒~~~~~”白彩很愉悦的跟秦绍说。

秦绍道:“我还以为你要住到我家呢。”

白彩惊讶的问道:“这也可以吗?”

秦绍:“……”其实很想说不可以。

索性,白彩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她转头跟司马霆道:“以后就多仰仗陛下了。”

司马霆摆手道:“你先别急。我问你一下,听说你在西前村的小有成就?”

白彩道:“也不算是什么成就了,就是地瓜跟玉米丰收。三个村子的人至少可以冬天温饱。还有纺织厂。”

“听说玉米跟地瓜都分两茬?”司马霆又问。

白彩知道,司马霆这是询问国计民生了。

“春秋各一茬。在桐城,地瓜和玉米都可以种两茬。特别是地瓜,亩产高。而且,种在贫瘠的土地里还可以改变土质。地瓜可以切成片晒干再磨成粉可以当面粉吃。玉米也一样可以磨成粉。地瓜秧跟玉米秸秆都可以当饲料。虽然不值多少钱,但胜在可以饱腹。”白彩正色道。

她自然是无比希望司马霆将玉米还有地瓜给推广开来的,这样,别人再攻讦她的时候,就少了个理由。

一想到敌人便秘一样的脸色,白彩的心情简直无比舒爽。

哈利路亚……

“那么说。帝都现在也可以种地瓜跟玉米咯?”司马霆问道。

白彩点头:“对啊。”

帝都郊外不少荒地呢,千万别浪费了啊。

司马霆含笑望向白彩:“朕知道怎么做。”

白彩正色道:“陛下心系子民,白彩汗颜。”

这个她倒是说的是大实话。

司马霆靠着椅背,单手支着椅子扶手。“做生意,我不如你在行,你尽管去做。我朕跟君蘅还有秦绍呢。不过,朕也希望卿能大赚啊。对了,听说你那纺织厂里的单日产量很高?”

白彩:呵呵,感情在这等着呢。(未完待续)

213 详谈

在跟司马霆见面之前,白彩已经有了付出一定代价的觉悟。

当然,也无只是一定的代价而已。

超出白彩预料之外的代价,白彩不准备接受。

而司马霆盯上的纺织机跟纺纱机,恰恰在这接受与否的边缘。

至于有没有过界,全看司马霆怎么说了。

他要是准备从白彩手上直接夺取纺纱机跟纺织机的技术,并且想要在全国推广,引起什么在纺织领域的改革什么的。

这点白彩是不能接受的。

今时今日,白彩表示,她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而已。

至于做什么出头筏子,她没想过,更不会自不量力到以为自己有了几千年之后的知识就能跟古人对抗。

有时候,人是要屈从于大流的。

白彩也不例外。

心里想着司马霆最有可能的几种意图,白彩依旧是面上波澜不显,眼中丁点儿情绪也无。这倒不是白彩有多么的淡定,她实在是对司马霆的得寸进尺已经各种无语了。

这落在司马霆眼里,就是白彩很镇定,西前村那种神奇的纺织机在白彩眼里也只是个小东西而已。说不定,白彩手上有更好的。亦或是,这人太过傲气。

不管司马霆怎么想的,白彩已经缓缓开口(想做出副从容有度的模样)。

“小民场子里的纺织机较之大胤通用纺织机有有些不同,做了些改动。加之纺织厂里招来的女工肯下力气,纺织厂里单日产量高也不是什么问题了。”白彩笑着答道,“纺织厂里有几个技术比较熟练的女工,在她们的知道监督之下。纺织厂才能办的起来。”倒不是白彩谦虚,要是没有张婆跟白芳蔼这俩人帮她管理纺织厂,现在这纺织厂未必能发展的起来。

司马霆道:“你倒是谦虚。”

白彩摇头道:“小民没有过谦,即使纺织机效率高了一些,要是没有人帮小民管理场子,恐怕到现在还没有纺织厂现在的规模。”

司马霆继续问:“如果朕让你把纺织机贡献出来,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白彩淡笑道。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刻道。废话啊。她要是不愿意,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不过,陛下。小民有个要求。”白彩接着补充了一句。

哟,还敢提要求。司马霆问:“什么要求?”

白彩道:“就是请陛下将纺织机是小民进献的这事儿给瞒下来。”

司马霆问:“这是为何?”他还等着白彩的功劳一点点的加起来,好给她封个伯爷当当呢。也让这货好好消停几天。

白彩道:“小民承受不起啊。”

秦绍跟姬满疑惑的看看彼此,再将目光放在白彩身上。那意图十分的明显:给个解释。

这炽热的目光让白彩想忽视都难以忽视,白彩立马道:“这大胤纺织市场对布匹绸缎都有了个清楚的定价。其中有不少世家贵族富商大贾都参与布匹绸缎以及各种纺织物的买卖。他们从中获利良多。这纺织机一问世。棉纱布匹的原本已经定下来的价格势必会受到影响,甚至是冲击。他们的利益受到损害,自然会找贡献纺织机的那人麻烦的。他们定不会找陛下麻烦,唯一能麻烦的也只有小民了。”

司马霆望了白彩一眼。却又飞快的移开目光。“你倒是也实诚。”

“朕的确没有将这纺织机推广开来的意思,你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司马霆“安慰”白彩说。

他这么一说,白彩更加的紧张了。

“不过。以后朕也不想你这纺织机白白浪费了。”司马霆又道。

白彩:果然如此啊。不过,也能稍稍放下心来了。

司马霆扫了眼下座的三人。沉声道:“其实朕早就知晓白卿你手上有这神奇的纺织机。朕想,可不可以建设一个专门的纺织厂。”

话说到这儿,断了。

姬满凝声道:“专门的纺织厂?”

白彩心说,果然是盯上了啊。她能明白司马霆说的是什么的纺织厂。“是为特定的人物提供布匹的纺织厂吗?”

秦绍道:“可是世家都是喜欢蜀锦苏缎,越贵越好。不是臣小瞧白彩,他家小厂子里出产的大都是很廉价的布匹。”

“但是很结实很厚实很实惠,这个你不能否认。”白彩飞快的回了一句。

“我明白陛下什么意思了,但是,陛下,交给什么人来做比较好呢?”姬满道。

秦绍瞪向姬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司马霆笑道:“再说吧,这也不急,总之也让白卿将瓷器店给开起来,有钱才好办事。”

白彩:“……”她又不是为他赚钱,这么一脸想当然的样子是肿么回事啊。

“这还只是朕初步的一个想法而已。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司马霆叹道,不过,这话说是就很假了。从知道白彩纺织厂里有这个神奇的纺织机的时候,司马霆就想从白彩手上将纺织机抢过来。

白彩对司马霆这话十分的听不顺耳。没想好,你能知道我纺织机的事儿。

“陛下,认为具体该怎么做?”姬满问道。

司马霆望向白彩,问:“白卿以为呢?”

白彩手指刮刮脸颊,划下淡淡红痕。“嗯,陛下什么时候想动工建厂了,就派给白彩几个人,白彩帮您建厂。”

对白彩这建议,司马霆说不上多么喜欢,但也不讨厌。“还有呢?”

“到时候再说呗。陛下还是先选好地址吧。”白彩想了想,继续道:“如果,陛下想将这场子建的大点的话,不妨从军中调拨出几个来守着。”

秦绍眉心一跳,道:“这太浪费了吧?”

“是身有残疾即将离开军队的汉子,这个总可以吧?”白彩掰着指头一一的跟司马霆说开来:“军中一些将士因为打仗落下残疾,回家单靠着几两抚恤银是过不上好日子的。陛下,倒不如选几个忠诚可靠的来纺织厂做工。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让人交他们纺织。总归不会差了就是。”

司马霆问:“这个想法你想了多久了?”

白彩道:“从我在西前村那小纺织厂建厂开始就想着了。”

“你怎么没问西北侯要几个兵士?”司马霆又问。

白彩无语了好一会儿,这话问的可真是不地道啊。“小民担心给西北侯惹麻烦。本来麻烦已经够多了。”

姬满头疼的厉害,这出去一年,白彩脑子是越来越笨了,在陛下跟前是什么都敢说啊。不过,他倒是很欣赏现在的白彩。在皇帝陛下跟前,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实话实说。

“这就交给你了。”司马霆突然说。

白彩Σ(°△°|||)︴,什么?

“陛下……”白彩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交给我什么?”

司马霆道:“一块建个纺织厂吧。”

白彩点点头,“我明白了。”

在司马霆口中,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的纺织厂就这么落在了白彩头上。

司马霆当着他们三人的面将纺织厂的用途给说了个明白,“白卿,这纺织厂是你的。”

白彩问:“是跟西前村那个一样吗?”给我解释清楚了。

司马霆笑道:“先做做试试。这是手下的厂子。不过,这布匹是优先卖给军队的。就先卖给君蘅的军队。”

白彩无语,那岂不是连成本价都收不回来?

“至于你所说的退伍军士,就让君蘅给你找几个。”司马霆起身,背着手,“朕得回宫了。这纺织厂要是办的好,还会有第二座第三座。”

等司马霆走后,白彩无语的瞪了好一会儿的房前廊檐,问大步走过来的姬满,“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这是福还是祸啊。”

姬满敲了白彩一个爆栗,“不是祸,你放心吧。进来,我跟你聊聊。”

“秦绍跟皇帝陛下一块回去了啊?”白彩纯属没话找话说。

姬满笑道:“谁让他是羽林卫将军呢。”

“陛下为什么会在这?”白彩坐了下来,看向姬满问道。

姬满道:“你以为你在帝都的行程能瞒的了陛下?”

这种感觉真讨人厌啊!白彩心里说。

“是我通知陛下的。”姬满又道。

“……”白彩抬眼望向姬满。

姬满给她解释道:“你的靠山不会是真武侯侯府也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陛下,懂吗?”

白彩摇头道:“我不需要任何靠山,自己就足以。”

姬满扶额笑道:“还是老脾气啊。亏我还以为你长进了。”

“我可以理解。”白彩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姬满道:“这是让陛下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为什么这话从姬满嘴里说出来这么别扭?“什么诚意??大哥哥你给我说道说道呗。”白彩道。

姬满幽沉的眸子直盯盯的看向白彩,“你来帝都的时机不对。”

“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帝都是对的时机啊。大哥哥这么说未免就有失偏颇了。”白彩一摊手道。

姬满道:“以你的聪明想必也看出来了吧,陛下将你绑在他的船上。”

“所以……”白彩很头疼。(未完待续)

214 笙歌坊

姬满说:“别跟白贵妃走的太近。即使她诞下龙子也一样。”

白彩叹口气,无奈说:“陛下真心想太多了。”说实话,要不是姬满现在提起白白蝶,她都险些忘了她现在都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舅舅”了。这感觉还真特么的是——古怪啊。

不过,她真是没想过要跟白蝶联手什么的,她这人真心对白蝶无感。

宫斗宅斗什么的,她也没兴趣瞎搀和。

姬满瞟了白彩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能明白就好,别被人给当了出头筏子。”

白彩呵呵一笑,“谁有这个本事啊。”

姬满单手撑着书案,凉凉的说道:“你别看你现在是没有人注意你。真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你的商业计划能成功执行。盯上你的人想必不少。”

白彩挠挠头,无语的说道:“还真有这么无赖的人啊。”

姬满说:“刚才你不就是见到了吗?”

白彩ヽ(??▽?)ノ,你说的是司马霆那个贱人吗?不过,姬满大哥哥你这么说,真的好么?毕竟,您是司马霆手下第一功臣的说啊……

姬满看了白彩一眼,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的困难还多的很。不要以为不当官了,就没麻烦了。”

白彩瞪大眼睛,她的确是这么想的说啊。

姬满哼道:“才这么大年纪,就跟个老头子一样去思考事情,这样真的好么?”

白彩:“……”好不好的,思维都已经定型了的啊?还能怎样。

“对了,大哥哥,陛下该不会今天是特意来见我的吧?”白彩问道。

姬满点头道:“对啊,你以为呢。否则,陛下是不会踏入真武侯侯府一步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们真的是君臣相得吗?为什么我觉得就跟个仇人没啥两样咧?白彩心里腹诽着。

“为什么?陛下应该不担心我跟白蝶联起手来啊。他不是很宠爱白蝶的吗?”在江南行宫的几天,白彩看的透透的。司马霆很宠爱白蝶,两人的相处就跟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姬满不屑的说:“在宠爱也没有自己的地位权利重要,小白。”

你这么说真的很危险啊。白彩心里说。“大哥哥,你这么说不好吧?”白彩试着提醒道。“要是被陛下知道很糟糕啊。”

姬满满不在乎的说道:“姬家忠诚的是皇室,职责是护卫整个皇室的安全。小白,你明白吗?”

白彩晕乎乎的摇摇头。这跟说不说皇帝坏话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我摔!

姬满浅笑道,刀削斧劈的刚毅俊朗面容也柔和了不少。“算了,我带你去侯府四处逛逛。以后,你也少不了来。”

真武侯侯府尽显北方的雄浑大气,在这里,白彩丝毫感觉不到江南的丁点儿柔情,你好歹讲究个刚柔并济吧?

“那是笙歌坊。”姬满遥遥指着侯府远处一高耸如云的高阁跟白彩道。“要去看看吗?”

像是意识到什么,姬满叹口气,“你这副打扮不好的啊。算了,远远看看吧。”

“你以前一直好奇笙歌坊,但是你还小,我没让你看过。现在么,小白长大了,可以看咯。”姬满笑着打趣白彩。

笙歌坊……

听到这三个字,白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是姬家的黑暗,也是大胤各大世家的黑暗。

姬满带着白彩登上一座高楼,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笙歌坊里女子的日常。

白彩很怀疑,这是不是为了好偷、窥笙歌坊的美貌女子所建的。

“你放心。笙歌坊的女子看不到我们。”姬满跟白彩说。

“嗯?”白彩纳闷的很,按理说,笙歌坊的高阁要更高一些,怎么会看不到呢?

笙歌坊里俱是美貌才情并重的女子。

从大胤各地收集的绝色女子,一部分纳入皇帝后、宫,一部分纳入笙歌坊。这本是大胤开国皇帝立下的规矩。每每想到这,白彩都忍不住咋舌,这绝逼是大胤好兄弟的最佳典范啊。

单是这样,人们大可以将姬家笙歌坊当做是姬家男儿的温柔乡。

但是,白彩知道,真相永远比想象中的要来的残酷。

姬满靠着栏杆,俯视着在华丽的阁楼里嬉笑的女子。女子很美貌,各色的美貌具有之,可是,却让人看起来怎么看怎么的讨厌。

漆黑的长发在风中扬起,姬满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小白,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这句话你给我记牢了。”姬满肃容道。

白彩摸摸鼻子,讪讪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没什么的吧?”

姬满瞪视着白彩,“你是不知道这些女子的手段,呵呵,女人狠起来,比男人都要厉害百倍!”

这个倒是事实。白彩不否认姬满的话。

“可是,她们也是为了生存。再说了,大哥哥,你不想你的后院里是强势的女人吗?还是,你喜欢的是菟丝子一样柔柔弱弱的女子?”白彩道。

姬满道:“看了这几年了,这些女子的手段都是层出不穷。你道是这些年我为什么没个儿子?还不是她们的功劳。”

白彩:“那你还不阻止?”

姬满不屑道:“她们?也配!”

白彩移开目光,视线定格在笙歌坊里的女子身上,身姿曼妙婀娜,俱是人间一等一的绝色。

曾经有人言道,姬家笙歌坊里的女子容颜倾城比之皇帝陛下的妃子更为貌美且有风、情。

不过,白彩也知道,整个大胤,没有一个女子想呆在姬家的笙歌坊里。

“这是座华丽的牢笼。”白彩垂下眼帘。跟姬满道:“大哥哥,牢笼不应该这么华丽。”

她们只是一群供男人泄、欲的女子。

奇怪的是,白彩对她们,并没有同情。

一啄一饮,皆是天定。

若是没有攀龙附凤之心,又怎会没入笙歌坊?

要知道,她们有一半的机会爬上龙床。

白彩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冷情冷心的人,她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追根究底,只是这群女人自作自受而已。”宽大的袖笼被风吹起像只翩跹飞舞的蝴蝶,白彩轻抚着鬓梢长发。声音是出不出的冰冷,“大哥哥你又何必过多的关注她们?”

姬满问:“我有吗?”只是女人怎么能够那么……狠毒还是可怕?

姬满不会将她们的小手段放在眼里,只是不屑而已,他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子有这么个蛇蝎一样的母亲。

白彩叹道:“不过,强悍的女人更能保护住自己的孩子吧。有道是,为母则强。大哥哥,你倒不如选个强势一些的女人为你诞下孩子。”

“你这么担心你哥哥我啊。”姬满笑笑,说着。

白彩双手环胸,撇撇嘴道:“我只是想,大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你这个年纪的男子,孩子都好几岁了。反正,在你之后,姬家还是需要个男孩吧。”

姬满道:“你倒是看的清楚。”

白彩笑道:“笙歌坊里花销不少吧?”毕竟,女人是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都是很费钱的东西。

姬满道:“哦,这个啊,她们自己纺纱织布,有些人家里很有钱,所以,不用费心管,只看着她们不要弄出幺蛾子就好。”

白彩:“……”突然很同情这些连侍妾都算不上的女子了,这是肿么回事!

“这个……”白彩想了一会儿,搜索枯肠了好一会儿,“嗯,不是陛下赐给的吗?”

“嗯,。来自皇帝陛下的恩赐。这样,不管,好吗?”白彩继续问。

姬满神情古怪的盯着白彩看了好一会儿,白彩感觉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陛下赐的,嗯,那也我是姬家的人了吧?不应该按姬家的规矩了吗?再说了,这规矩沿袭几百年了,也没有人说什么。一些暗地里的规则,大家都懂的。”

白彩黑线,潜、规则吗?听到姬满这么说,她简直是炯炯有神吧。

“我需要一个能为我生下优秀孩儿的女子。”姬满望着笙歌坊,眼神是说不出的厌恶,没有丝毫柔和的感觉。

“可是,我不想孩儿的母亲出自笙歌坊!”姬满接着说了一句。

白彩沉默,这不是她该接的话,同样,也不是她该听的。只不过,姬满说了,她就当没听见吧。

姬家,在帝都天启,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家族。

家族里豢养着一群貌美无匹富有学识的女子,这些女子美貌聪颖样样俱全。

说她们比皇帝的妃子更优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皇帝陛下赐给的美人,姬家也在大胤各地搜罗了不少女子。

不分家世,只看美貌跟才情。

这才是为姬家诞下孩儿的女子的选择标准。

只是,生下儿子或是女儿的女子,并没有抚养这个孩子的权利。

从一开始,进入姬家的女子,就被剥夺了身为母亲的权利。

孩子一出生,就被抱离母亲身边。

交给姬家家主也就是真武侯,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抚养。

同样的,这个,身为真武侯妻子的女子,也被剥夺了作为母亲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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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三个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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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家真武侯一系,在大胤历史上一直备受争议。

褒贬不一。

有对其疯狂崇拜的狂热分子,真武侯姬满以及其出出众的子孙在大胤历史上占据了不少的篇幅。

在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有真武侯姬满写就的传说数不胜数。

开疆拓土——姬满成了大胤对外侵略亦或是征伐亦或是扩张的首要功臣。

说姬满建立了万世功勋也不为过。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姬满正是如此。

绝世美姿容,加之不世功勋。

姬满是如此迷人,没人能否认这点。

姬满的风仪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男人崇拜他的霸业。女人爱慕他的英姿。

但是,也有人不停的攻击姬满。在后世的岁月里。

正如白彩所说,姬家——真武侯侯府一直是个畸形的存在,尽管这是相对于大胤其他世家而言。

姬满手上沾满了鲜血,有大胤人的,有蛮族的,也有更远地区(欧洲与非洲部分)的异域人的鲜血。

在大胤对外扩张的几十年中,姬满一直是个恶魔的存在,小儿夜啼不为不过。

一些鼓吹爱好和平的历史学家,对姬满不止一次的各种抨击。

当然,这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了,姬满不知道,即使是姬满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是非功过,谁能说的清?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历史是个可以任人涂抹的画卷,你成功了,就有说不清的人为你歌功颂德。但是,你若是输了,你将会成为消散在历史尘埃里的一小撮垃圾。

笙歌坊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封建时代,豢养娇女娈童供人亵玩者,繁多。不仅仅只有姬家一家而已。

后世人以这个为切入点抨击姬家,根本就是站不住脚。

但还是有不少人,前仆后继、锲而不舍。

当然。后世人的评价议论争议。姬满是听不见了。

时光拉回到大胤武帝三年夏季八月。

白彩在听了姬满好一会儿的唠叨之后,又跟姬满喝了会子茶。

姬满抱怨道:“我给你的地契你也不要。”

白彩垂首笑道:“这个吗。小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再说。现在也用不了那么多的地。”

白彩遥遥望了笙歌坊一眼,叹而不语。

姬满连自己的亲娘都没见过一面。也难怪对笙歌坊没什么好印象。

俩人也估计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就这么一人喝茶一人吃点心。

很快,三盘点心消灭了。一壶好茶也没了。

“好好做吧,不过。你应该是瞒不过你那个老爹的。”姬满良久才道。

白彩点点头,“我明白的。不过,我也是想看看自己能走到什么地步。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接下来什么打算?”姬满问。

白彩知道姬满想问的不是她开店做生意的那些打算。这个问题,陈墨轩以前也常问过。“嗯,先开店。等帝都生意安定下来之后。再去南面看看。”

“南边?”姬满不解。南边尽是些蛮族夷狄,有什么好去的。

白彩说:“总归在要出去看看的。总是呆在帝都算是什么样子。”

姬满道:“北方不好吗?”

白彩自嘲道:“我刚从西北回来。”真是受够了。白彩在心里默默的添了句。

聊了一会儿。白彩便起身告辞了。

姬满是个大忙人,一堆公务等着他处理呢。

相较于自己,白彩觉得,自己真是个大闲人。

店铺是买了下来不假,但是,怎么装修倒还是个问题。

八月,九月,十月。

白彩想着在九月份开张,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

白彩从袖袋中抽出姬满给的一张地契。这不是姬家的祖产。应该是姬满刚买下来的。

叹口气,她真心不想欠姬满太多人情。

之余天启。

白彩也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要是能回到现代,白彩一定毫不犹豫的回去。

不过,只要还在大胤一天,白彩也还得好好的过下去的。

白彩想建个瓷窑跟玻璃窑。

瓷窑好说,但是,玻璃窑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白彩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先烧瓷。

至于,玻璃,且先靠后吧。

她现在只有两个烧瓷人。一是柳絮,二是刘虎。

技术人员是严重不足啊。

不过,尽管现状如此,瓷窑还是建了起来。

白彩正担心技术人员严重不足的问题,这边,司马霆便贴心的给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司马霆赐给了白彩几名官窑的官奴。

“白公子,这是皇上的一番心意,咱家只是代为转告,还望公子收下啊。”司马霆身边第一内侍苏公公乐呵呵的跟白彩说。

这苏公公看起来刚到而立之年的样子,面白无须(这是肯定的啊),一副精瘦的样子,十分的干练精明。

白彩也还知道,这个苏公公是个练家子。提刀杀人上马打架样样精通。

白彩往苏公公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白某就愉快的接受了啊。”

“陛下还跟咱家讲,希望白公子能大赚特赚呢。”苏公公继续笑道。

白彩心里腹诽,可不是吗,要不然司马霆就亏本了啊。

“陛下还让咱家转告一句话给白公子,尽管做就是,不用担心。”苏公公说完这话儿,表情不由严肃了几分。这个白彩公子,可真是厉害,本以为流放千里再无回帝都的可能。结果,人家倒好。不到一年。改头换面就回来了。

而且,更妙的是,还把皇帝陛下给拉到他那边去了。

苏公公心里感叹,这个白彩公子真是个厉害人啊。入了陛下的眼,以后想要什么没有啊。

白彩点头道:“放心,白彩知道的,有陛下这个大靠山。白彩会放开手做的。”

恭送苏公公回宫。白彩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司马霆派人来了。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都可以说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只不过,白彩在看到司马霆送来的几个上了年纪的烧瓷人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惊。

三个官奴。俱是被割了一节舌头。说话也只是啊啊是声音。

两个五十来岁的官奴,还有一个较为年纪,但也是得四十出头了。

白彩让人做了三只铅笔,再弄了个小本本交给了这三人。

“你想要我给你们起名?你们不是有名字吗?”白彩纳闷的问道。

要求她起名的那个老汉。在小本本上写道:都是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了。

白彩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嗯。起个什么名号呢。

“哦。好了。你叫白大,白二,白三。就这么称呼吧。”白彩道。“这也为了好称呼。”

三人忙俯身作揖。

白彩心里无语了好一会儿。便给柳絮和刘虎介绍了一下这三人。

“你们仨都是烧制瓷器的一把好手,陛下将你们交给了我。你们便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要是你们犯了我的忌讳。”白彩眼风一扫垂首静听的三人,哼了声。笑道:“即使是陛下的赐给的人。我也照罚不误。”

司马霆赐给的又怎样,还不照样是官奴。希望,他们不会在她面前摆架子吧。

白彩不知道的是,这三人,在官窑多年,早有的傲气早就被磨砺的一干二净了。他们敬畏天家,能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很不错了。

柳絮跟刘虎一人跟着一个烧瓷师傅(官奴)。

至于白大,白彩让他自己烧制她设计的青瓷,要是白彩能上手的话,烧制白瓷也是可以的。

玻璃虽然白彩没有准备卖,但是拿来当个噱头也是好的。

白大白二白三的卖身契都握在她手里,这给白彩她手握着白大白二白三生杀大权的感觉。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白彩干脆将烧制玻璃的的方法交给了白大白二白三三人。

刘虎在柳絮耳边嘟囔,“公子怎么能这么相信那三人?他们才来几天啊。”

柳絮淡淡的瞟了刘虎一眼,道:“这是公子做的决定我们只需要遵从就可以了。再说,他们是皇帝陛下赐给公子的,也当的起公子的信任。”

刘虎想到这,脸色诡异的扭曲了一下,他咋舌道:“没想到公子跟皇帝陛下的关系这么好啊。”

柳絮垂下眼眸,是啊,他也没想到白彩居然跟皇帝陛下关系这么好。不过,这也对他有好处不是吗?至少复仇有望了。

白大三人对柳絮烧出来的白瓷很是惊艳。

柳絮简单的给他们讲了一下其中的道理,并道:“柳絮刚烧制瓷器没几天,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三位前辈指教。这烧制白瓷的方法是咱们家公子给想出来的。要说咱家公子那也是一顶以的聪明。柳絮没有那将瓷器烧的美轮美奂的手艺,要我说啊,这还得靠三位前辈啊。”

白大拿出铅笔在小本本上写道:我们都一块为公子做事,不需要这么讲究辈分。

白二写道:白大大哥说的很对,你在外面之前学到烧制白瓷的手艺,按理我们应该喊你声师傅。就不要这么跟我们讲究了。

白三写道:我们是待罪之身,陛下将我们赐给了公子,对我们算是大恩典了。(未完待续)

216 没有更恶

白三还在小本本上写道:公子对我们而言,如同再生父母。

柳絮对这三人的话不置可否,却也没多说什么。在公子的眼皮子底下,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者,柳絮心里轻嗤,这是皇帝陛下赐给公子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皇帝陛下面子上一定抹不开吧?

柳絮从来不担心白彩的智商,虽然他家公子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是能从他家公子手上沾的了便宜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烧瓷窑就建在姬满给的田庄边上,从城里到庄上坐马车也只要半个时辰,很是便利。

白彩干脆收拾了一下田庄,让几个人在里面住下。

杜泽米还是跟在白彩身边,专心当个全职管家。

卫凉跟丁月章在杜泽米买下的那所宅子里,安心的做研究。

白彩给了他们制作三轮车的图纸,俩人很是兴奋却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卫凉正在安心打磨一个小小的零件,表面磨的光滑,他略是失望的跟丁月章说:“阿章啊,我们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做自己设计的东西啊。”

丁月章斜了他一眼,敲了他脑门一下,“就你这心性,还想自己设计东西,再磨砺几年吧。再说了,多学些东西,对您老也有好处!”

“还!您!老!”卫凉撇撇嘴,“你这是在埋汰我吧。”

不过,这自己设计东西的心急想法却也被卫凉抛之脑后,现在是在公子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嗯,多从公子给的图纸中找些灵感。到时候,他设计的东西,恐怕就连暗自都得甘拜下风!

这么一想,卫凉觉得自己通体都很是酸爽。

王粲跟罗隽星跟着白彩到帝都来,白彩也没有给他们安排什么事做。

也就是说,白彩一直在晾着他们。

罗隽星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只要给他一口饭吃就好,每天都是在院子里伸伸胳膊抻抻腿儿。

但是,王粲忍不住了啊。

尼玛,你不给活做了就是,你还不让人出去逛逛!王粲觉得这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啊。

白彩不让他出去,他怎么去跟自己人联络啊。再说了,他也知道他那群手下是什么鸟性,蠢死笨死,各种作死!除了会坑自己人之外,还会做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白彩对此是一无所知,当然,她即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的。

白彩这几天都是在田庄里监督现场。

玻璃还是柳絮烧制的最好,白大跟白二还有白三也不错,可能是因为接触时间才没几天吧,还差点火候,不过,在白彩看来这也是很厉害了。

白大、白二还有白三对玻璃再一次大大的惊艳了一下。

白三抚摸着玻璃光滑晶莹的表面,忍不住的叹道:“这就是老天爷给的恩赐啊。天啊!它是如此的透明,比之琉璃瓦更为夺目。”

白大也赞叹道:“公子真是博学多才啊!”都道理藩院尚书白彩尽是跟一些番人蛮子打交道,结果,人家懂的可比那些整天叫嚣着的书生要多的多了。

白二也是不住的赞美。

白彩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顶级的玻璃好不好,在她看来,至多的勉强及格而已。

话说,这三人是怎么了啊,相处了不过几天,就跟认识了好几十年一样,一点都不认生。当然,对白彩这个老板来说,这是好事。

“好了,吃饭了。”白彩敲敲桌子,这饭当然不是她做的,是姬满送的厨子做的。

“王大厨,你也一块吃吧。”白彩冲着不远处的那老头喊道。

王大厨,不是姬满家的仆从。是他军营里的一个断了腿的兵士,曾在姬满身边当过几年的护卫。为人木讷,但是心眼实诚,会做的一手好菜。在战场上得了一身伤。缺了一只耳朵。家里老父母都没了,媳妇儿也跟人跑了。没地儿去,就被姬满给送到了白彩庄子里来了。

王大厨耳朵不怎么好用,只要声音略大一些,他就能听清楚。所以。白彩用喊的招呼人家。

这王大厨跟丁月章还是同袍,杜泽米来庄子时,当即一愣,俩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通。

白彩感动俩人的同袍之情,遂问道:“王大厨要不要去看看丁月章啊?”

王大厨狠狠的点了点头,白彩带着他去看丁月章时,于是就看到了一副让人感觉很雷的画面。

丁月章握着王大厨的手,将哭不哭的模样,比俩人抱在一起还要让人雷啊!

更别说,丁月章瘦削清俊。虽然,很养眼。

但是,王大厨可不是啊。王大厨脸上疤痕纵横,古铜色的肤色,掉梢眼,闭嘴不说话都是一副很恐怖的样子。

王大厨不是没去别的地儿找过工作,鉴于外貌太过惊人,也没有人家愿意用他。这可是能吓哭小孩子的样子啊。

白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外貌协会的啊(你才发现啊)!

自此,白彩轻易的不敢让杜泽米还有丁月章跟王大厨见面,淡淡的无语o__o“…

不过,王大厨手艺也真是好。轻易的俘获了柳絮跟刘虎白大跟他们的味蕾。

……吗,这也算是手段能力之一了吧。

“你们吃吧,我回去一趟。”白彩好歹是想起了被她给扔在一边的王粲还有罗隽星。

这俩人也算是个免费劳动力啊,不用白不用啊。

白芳蔼在家里绣制抱枕。低眉认真的绣着,旁边还对着五六个形状不一的抱枕。有原形的,也有方形的,心形的。上面都绣着精美的刺绣图案。

白彩敲敲门,走了进来,“不需要这么卖力啊,等过几天,再招几个绣娘过来。”

白芳蔼咬断一根丝线,道:“把刘姐姐跟张婆婆留在西前村太可惜了。”

白彩笑笑:“帝都太麻烦,哟,好漂亮的啊。”白彩随手拿起一个抱枕叹道。上面绣着小巧可爱的梅花鹿,浅浅的溪流划过,小鹿在溪边喝水,不远处还有几只飞舞的喜鹊。感觉世界都瞬间活了起来。

白芳蔼的刺绣手艺是没的说。

“公子要的抱枕,芳娘都给秀好了。”白芳蔼指着放在一边的各色抱枕道。

白彩点点头,问道:“王粲跟罗隽星那俩人呢?”

白芳蔼笑了笑,说:“俩人应该是在屋里吧。也不见他们俩出去逛逛。”更不见他们出来帮公子做些事情。公子到底为何带着他们啊。

在屋里抱窝儿的王粲听闻白彩回来了,气冲冲的从屋里窜出来。

白彩正抱着抱枕坐在厦前儿吃水果,晒晒太阳。在她不足两米外,白芳蔼正坐在圆凳上缝制下一个抱枕。

“白!彩!”王粲一溜烟似的冲到白彩跟前,深吸了口气,语调尽量放的轻柔:“公子,好久不见?”

白彩被暖暖的太阳给晒的跟没了骨头一样,懒懒的说道:“貌似是啊。我这几天好像都没有见到你。”

王粲双手交握置在胸前,肩头垂落几缕鸦青发丝。身着湖蓝棉裙,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木簪子松松垮垮的挽住。

看着眼前的王粲,白彩突然想起了一句酸倒牙的话:荆钗布裙难掩其倾国之色。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男子假扮的,怎么想,都有几分可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白彩柔声问道。美人吗,总是要让人怜惜的。

王粲垂头头,柔柔的问道:“奴婢见这些天公子好忙的啊,也整天整天价都见不着公子哒啊。奴婢真的真的很想公子的啊。现在一瞧,公子好生憔悴的呢。粲儿甚是自责,粲儿尽是给公子添乱了。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公子的忙。心里真的是很难受很难受啊。”

白芳蔼正在绣花的手一顿,细细的绣花针登时就刺在了手指上,不顾手指头上沁出的血珠。白芳蔼狠狠的瞪向王粲,这贱人!居然敢在她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公子!当她是死的吗!当然,这并不是说白芳蔼对白彩有意思,事实恰好相反。白芳蔼自觉虚长白彩两岁,一直把白彩当做是弟弟来疼。

白彩听到王粲这凄婉的一通表白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寒毛都要竖了起来。尼玛啊,这算是什么情况啊!一个大男人,你偏要装什么娇软萌妹啊!

白彩真想扶额叹息啊,她也很想提醒王粲,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就不要再装嗲了,好吗?这真的是真的很不适合你啊。

“我这不是打心里怜惜你吗?”白彩起身,扶住王粲的肩头。心里点头,这骨骼,一摸就知道是个大男人好的吗!亲!“你一个女孩儿,本该千宠万娇的,就不要再自责了。”

额……白彩快要被自己给恶心死啦啊。

王粲嘴角狠狠一抽,这死小子!最好是别落在老子手里。

“可是……公子……”王粲绞着手指头,嘟着小嘴,“嗯。难道粲儿就不能帮您做些什么的吗?粲儿好自责的啊。”

白彩心里默默的流泪,拜托你你别再粲儿粲儿的叫了好吗?

这一天,白彩觉得自己简直心累啊。

“粲儿,知道公子想念墨轩公子……”王粲柔柔的说道。

这一句话,1152()

217 店铺设计

呵呵……

要说白彩现在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非陈墨轩莫属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陈墨轩总是能另白彩的心情急转急下,这也算是陈墨轩的一个本事了吧。恐怕,连陈墨轩自己都不知道。

白彩强忍着揍人的冲动,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怎么,你跟阿轩关系很好啊。”

王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估计是想恶心一下白彩吧。她以袖遮面,嘤嘤婴了几声,噗通一声跪在白彩跟前。“奴婢,早已是墨轩跪在的人了。求公子体谅……嘤嘤婴……”

白彩:“……”尼玛啊!白彩这下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对自己有信心,对陈墨轩那货更有信心,这厮不像是喜欢一个人妖的人啊。

再说了,你能给我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暗通款曲的么?么……么……哒!

“陈墨轩这厮怎么能伤害你一颗纯真的少女心啊!”白彩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痛心道。

白芳蔼放下手里的活计,这王粲是个什么东西!这不知死活的贱婢居然闹到公子头上来了!

不行!她一定要替公子好好收拾收拾王粲这女人!白芳蔼在心里已经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调、教王粲了,保管让她(他)欲、仙欲、死!

白彩不管陈墨轩面上如何,一个劲的在谴责陈墨轩(?)。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一女孩儿受苦的。哎,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啊,要是怀孕可就遭了,你一女孩儿子可该怎么办是好啊。”白彩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瞪的溜圆。一副我是在为你考虑的样子。

白彩扭头跟一脸焦虑的白芳蔼痛心道:“我竟然不知我引以为知己的人私底下居然是这副德行!”

远在蛮族的陈墨轩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发红的鼻尖,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谁在想我?难道是小白菜?”放心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哒哒~~~

祺勒担忧的望着陈墨轩,关切的问道:“特勤,没事吧?”

陈墨轩一摆手,一手撑着桌案,“我没事。来。我们继续看地图。”

“怎么了!”陈墨轩眼一斜。除了祺勒,底下手下俱是一颤。齐声道:“没事!”

其实个个都在心里想,“哦。原来天神一样的特勤也会打喷嚏啊。”

陈墨轩那边怎么样白彩不知道,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她人生二十几年(加前世)最无厘头的事件。

她要不是知道王粲是个大老爷们,要不是知道陈墨轩对王粲根本不屑一顾,她可能就信了那个前脚刚跟自己告完白。后脚就爆出桃色事件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

虽然她还是很生气陈墨轩,但是还是不得不在心里跟陈墨轩说了声抱歉啊。

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白彩真的很想翻白眼。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可是本公子不知道阿轩在哪里啊。”白彩一脸无奈的说道:“要不然一定送你去找阿轩。”该死哒!你是什么时候招惹他了啊!白彩心底痛骂道。

白芳蔼很是冷静的望着一脸哀戚的王粲,嘴角一挑,她莹莹笑道:“奴婢相信陈公子的眼光。”

白彩在心底里给白芳蔼点了一千个赞啊!~\(≧▽≦)/~

就是啊,陈墨轩眼光最次。也是她这样的好不啦!

呸呸呸!她已是陈墨轩眼光极限了好不好!

白彩心里天人交战着,可是这样说,也很难受啊。很别扭啊。

王粲心里咬牙暗恨,一个白彩本来就是很不好糊弄了。这个白芳蔼又出来凑什么热闹!

“我只是想给公子帮点忙,墨轩公子临走前,嘱咐奴家,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着白彩公子。他一直将白彩公子当成是自己最爱最亲的弟弟。奴家一直谨记在心里,望公子一定要满足奴家这个小小的愿望啊。”王粲捂着俏生生的道。

白彩心里无语了好一会儿,这位明显是从宅斗宫斗里杀出来的英雄。不过,王粲真的是忽略了一点,你提陈墨轩的时候,就不能带着些缠绵的感情吗?这样,一看就是假的好不好!

白芳蔼心里冷笑了几声,果然,蠢货哪里都是有的!

白芳蔼上前一步握住王粲的小手(?),心里还小小的惊了一下,这个女子(大雾)手还真不是怎么柔滑啊。像是做过许多粗活的样子。

王粲心里一急,着急着想把自己的手从白芳蔼的手里拉出来。毕竟,男人的手跟女人的手到底是不同的。不过,却也没敢多用力,怕白彩看出些端倪来。他不知道的是,白彩早就看出来了。

当然,陈墨轩也知道,所以,陈墨轩根本就没对他起过半点非分之想!

王粲想给白彩添些堵,没想到,到最后,却是把自己给恶心着了。

“你想帮我做些事情啊,这我很感动。要不这样吧,你跟芳娘姐姐学着做抱枕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白彩眼睛眯成一条月牙,笑着说道。一定不会让你闲着的啊!怎么能让如此美人失望呢?

王粲被白彩笑的硬是生生的打了个寒噤,码的啊,这死小子该不会在想什么幺蛾子吧?不过,王粲转念又一想,他是白彩兄弟的女人(其实并不是啊,白彩都知道的啊。就不要再犯蠢了,好吗?)。王粲想着白彩一定会看在陈墨轩的面子上对他礼遇有加!不会对他视而不见的!

真的!白彩真的没有让他失望。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白彩真是给王粲找了很多活计做啊。

王粲在一段时间里,见着白彩是咬牙切齿,

不过,王粲现在可是不知道,他心里满是自己的算计。

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各种事了,顺便还能将脏水泼在白彩身上。真是各种开心愉悦啊。王粲现在的心情简直跟个孙猴子吃了人参果似的,通体舒爽的啊。无与伦比——!

沉浸在自己各种yy中的王粲,显然是忽略了白芳蔼审视的目光。

白彩将王粲交给了白芳蔼,王粲这些手段,估计是不够白芳蔼看的。你一个大男人再怎么精通宅斗宫斗各种斗,但是,对上白芳蔼这个正牌女子,到底是差了些。

“王粲姑娘,我可以叫你声妹妹吗?”白芳蔼笑着拿起一个未绣完的抱枕继续绣着。

屁!老子都够最你爹了,还妹子!

王粲成功的被白芳蔼给镇住了。白芳蔼不是白彩,她做事不需要考虑身份的问题的。在白芳蔼眼里,她跟这个王粲都是白彩手下的婢女。

凡事都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在白芳蔼眼里,王粲这个新来的,根本就不够她这个老牌婢女看的。

“芳娘姐姐。”王粲低眉顺眼的柔柔的叫了一声。“不知,我能做什么呢?”

白芳蔼心里轻嗤了一声,这下怎么不粲儿了。

白彩坐下平心静气了好一会儿,心里思量了上百种王粲如此做法的目的。

最不可能的一种是他真的对陈墨轩心有邪念。

最有有可能的一种是他想借着她达到某种目的。

可是,什么目的呢?

白彩嘴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意,没办法的,前世今生,有多少人想从她身上捞到好处啊。毫无例外的是,都扑街了!

当然,司马霆例外。白彩觉得她跟司马霆的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

她付出相应的代价,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自由。

不再被家族辖制的,自由。

还是那句话,她即使来到这个时代,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不是来受罪哒~~~

坐了一会儿,白彩觉得她该去做些什么了。

至少,店铺是该装修了。

白彩起身,还不忘朝白芳蔼做绣工的屋里瞅了一眼。

王粲正在白芳蔼的指导下缝制抱枕。

白芳蔼说:“你是第一次,先那些简单的练练手。”

王粲心里狠狠的骂了白彩一遍。他要出去!

关于店铺如何装修,白彩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

要想大火,就必须引人注目。

要想引人注目的,就必须不走寻常路。

有个龟毛的大哥白琴教导,白彩的审美,怎么都低不了。

就是这孩子吧,她懒。这个曾经令白琴很是无奈。

懒就懒吧,你还非要想出各种理由来解释,我那不是懒的了,我只是在灵魂解放而已。

其实,在白彩来大胤这一年里,算是比较勤快的了吧。

要知道,她眼前除了完任务,就是在家里睡觉或是宅着。

想要动一下,都是极难得的。

说远了,言归正传,出身世家,拥有两世记忆的白彩,很好的融合了现代跟古代的风格。

画出来的室内设计,绝对会让整个大胤为之震撼!当然,这是白彩嘴角想当然的。

不过,杜泽米在看到白彩画的设计图时,眼前却是一亮。

“公子!这个设计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啊!”杜泽米激动的说。

白彩心里默默的说,有前人也有后来者。所以,你不必太激动。

杜泽米很快镇定了下来,他知道公子是个有大才的,当然,如果,能将这大才放在朝堂上就更好了。

“公子,我们还是去店里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动吧!”杜泽米陈恳道(未完待续)

218 口红跟手工皂

白彩在帝都天启的店铺,从外面看起来很是高大上。

三层楼。古色古香的……

但是,这也只是从外面看起来而已。

里面真的是很是不堪入目啊——

→_→这是白彩一开始见到自己第一桶金最先挖掘的地方时的表情。

这是白彩第三次来了,但是,还是很是难以入目。

里面空空荡荡也就算了,卖给杜泽米这间店铺的老板有亲戚犯了事儿。怕被牵连,赶忙卖了店跑了。

这本是间酒楼来着。

白彩叹道:“好空啊。”

杜泽米垂首恭敬道:“这个,原先酒楼老板是个雁过拔毛的人。”

白彩哼道:“难怪做不下去了啊。”

“诶,让偶在k啊。”白彩嘴里小小声的嘟囔着。

白彩觉得她原先的室内设计已经够好了,再多做添动就是画蛇添足了。

“这酒楼是三层,对吧?”白彩问道。

杜泽米点点头。

白彩若有所思的拖长声调说道:“三层啊……”

这三层可得好好利用利用呢。

旁边还有一间姬满给的店铺,但是白彩没有准备用。

在白彩看来,姬满真是太大意了,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外送呢。她可没本事去驯服那家店里的掌柜活计。

其实,白彩要是想,还是可以的,主要是白彩不想因为这丁点儿小事儿跟姬满产生龃龉。

再者,真武侯侯府也不只姬满这一个主人啊。

还有一个真武侯夫人呢。

现在对白彩来说,这一间酒楼就够她用的了。

贵精不贵多,多了。反而不美。

白彩瞄准的消费群体是天启那群世家贵族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富商巨贾。

这些人,估计,穷的只剩下钱了。

杜泽米在一旁建议道:“公子要的那些装修材料,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吧。要不卑下先做些别的,墙壁也该粉刷地板也该换新。”

“墙壁跟地板啊——”白彩挠挠头,这可马虎不得。

一楼、二楼、三楼做什么用,白彩都给想好了。

针对每一层的用处。每一层必须装修的敲到好处。

“好吧。你觉得用什么装修材料好?”白彩问杜泽米。

杜泽米道:“一楼用青石板铺就,二楼三楼都用木板铺成地板。”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寒蝉?这个想法在杜泽米脑子里过了一圈。

白彩笑笑:“要不这样吧,一楼用大理石铺地板。二楼三楼用木板,但是,木板的材料必须要好。”

杜泽米皱眉道:“这个……”公子的钱够吗?

白彩拍拍杜泽米的肩膀又以示鼓励,“安啦。只有店面高大上了,我们才能更好的吸引客人。要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杜泽米点点头,“卑下受教。”

“不过,该用什么木头呢。”太贵的不好。但是,能显示出她品位的木头,又一般的不是太便宜。再说。她也跟杜泽米说了,木材必须要好。这么一想。白彩只觉得胸口那个疼啊。心疼……

不过,该出血时,还是得出血的,否则,怎么能尽情的捞个痛快呢。

主仆俩楼上楼下来回蹿了几遍。白彩跟杜泽米把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旮旯该用什么材料装修给一一敲定。

“就这个,这里用白色漆涂刷一下。”白彩指着一面墙跟杜泽米说。

“你先涂刷墙壁跟整理一下地板吧,剩下的,就看柳絮他们的本事了。”白彩手握成拳敲着掌心。

杜泽米点点头,说:“卑下知道。”

装修的问题敲定了,也不枉自己费了这好些功夫。白彩心里给自己满意的点了个赞。

至于为什么白彩每一层装修的风格都不同,杜泽米没有问。到时候,他即使不想知道,也知道了。还不如现在给自己点期待。

俩人下楼,已是薄暮时分。

杜泽米有事先行离开,他要去木材市场看一下装修用的木料。

白彩摆手道:“去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白彩背着一只手,抬起右手冲杜泽米摆手,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看起来,就跟和自己兄长告别的妹妹没什么两样。亦或是情妹妹跟情哥哥告别……

隔壁的店铺前停下一方青呢小轿,从里面走出来一位风姿绰约仪态端庄的贵妇人。

白彩浅浅的目光淡淡的扫了那个贵妇一眼,遍身绫罗,金簪玉饰。

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目光不期然的跟那位贵妇交汇在一起。

看起来很慈爱啊。白彩心里说。

当然,其实并不是。

酒楼旁边就是姬满给她的那间铺子,是个绸缎庄。

本来记在姬满名下的。

美貌贵妇应该有三十出头了吧,看起来,跟个刚二十岁的女孩子没什么差别。

果然啊,这个时代的女子,在自己身上下的本钱很多啊。

白彩回头瞟了那贵妇一眼,绸缎庄的掌柜的正跟那贵妇点头哈腰的说着些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来视察自己名下的产业一样啊。白彩心里说。

当然,那个贵妇就是来视察产业的,嗯,真武侯侯府的产业。

不过,这不是她名下的产业。

白彩皱皱眉,这女人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吧。

今天敢来查看姬满名下的店铺,明天是不是就敢往姬满身边塞人呢?

白彩勾勾唇角,不是说,历代真武侯侯府都会替侯爷选择最聪明贤惠的嫡妻呢?

这个啊,可不尽然……

吗……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了的。

怪不得姬满对女人没什么好感呢。

感情这里面还有这位的功劳啊。

真武侯夫人,廖氏。具体名讳不考。原主根本就没去费心思记住这女人叫什么名。

不过,听闻这廖氏是个八面玲珑的聪明女人。

给真武侯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是以,真武侯就只有姬满这一个嫡子。嫡长子,没有一个庶子。

当然,在自己生不出孩子的前提下,有一个嫡子在自己眼前晃悠就已经够膈应人的了。没有人会欢迎再有小妾跟自己去分享丈夫的宠爱。

原主之前虽然姬满很熟络,但是,在真武侯侯府却轻易见不到这位侯夫人。

原因无他,姬满跟这位嫡母关系并不好。懒得跟她去表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戏码。

白彩收回思绪。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命途多舛啊。

到了自己手上的店铺都用不了。

吗……虽然,并没有准备立刻用就是了。

回到家。白彩简单的吃了些饭。绿豆饭配几道凉菜,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吃完饭。跟卫凉和丁月章絮叨了几句,便猫回了自己屋里。

白芳蔼望着白彩急匆匆的背影笑道:“不知道这次公子又在捣鼓些什么。哎……王粲妹子啊,你要是跟你说多少遍啊!这样弄是不成的!”

王粲此时一脸菜色加不忿,他真想甩手不做了。不过。又碍于各种麻烦,便强压下心头怒火。他又不是真的女子~!做什么针线活啦!他真的只是想出去而已啊!

白彩坐在空间里的石凳上。嘴里转着只铅笔。

女人的钱向来是最好赚的,嗯,无论是在哪个时代。

白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她记得前世在网上曾经广为流传的手工皂制作方法。不简单。但也不是太难。

有了手工皂,再加上口红,应该可以让她开的店火遍天启吧。至于火遍大胤吗。这个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白彩在空间里折腾了很长时间,才如愿以偿的弄出了四块自己比较满意的手工皂。

还没有特制的模子。白彩只能在手工皂上雕刻上繁复美丽的花纹。

白彩想着,一定要丁月章跟卫凉给自己弄些个有着花纹的模子。

口红,这个时代也叫口脂。其实,跟手工皂的制作方法其实差不多,不过,注意事项也要更多罢了。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商人就是用肥皂来制作口红。

肥皂跟口红的基本原料都是油脂,只不过,在制作口红时,要再加上软化料。

油、蜡、软化剂,使口红能够凝固、持久。

棕榈蜡跟蜜蜡最常使用,按理说,棕榈蜡可以使口红更不易融化。

不过,白彩耸耸肩,她现在手上也就只有蜜蜡了。棕榈蜡还没来得及准备。

不过,她也不确定在天启有没有卖棕榈蜡的。毕竟,这东西可在大胤最南边呢。光是运费就应该不少了。要是太贵了,拿来制作口红可真是不划算。

制作手工皂燃起的火堆还在慢慢的烧着,白彩再往里面加了把柴火。

起身,从湖里采了几片莲瓣。

厚厚的莲瓣比白彩的手心还要大的多。

白彩想了想,将莲瓣放在一边。

现在得再熬制些油脂。

口红最好是子弹头的,白彩叹口气,那小东西可不好弄啊。不过,依照卫凉跟丁月章的本事应该难不了。

白彩做了好几种香味的口红,有的是加了沉香的,有的是普通的桂花香料,有的是加了香粉的。还有一种就是加了混合了莲瓣一起熬制的油脂。

都是子弹一样的形状,跟前世的口红形状大小差不多。

熄灭了火堆。白彩拿着手工皂跟口红走出了空间。

接下来,就是找人实验这手工皂和口红的用处了。做一下市场调查。

嗯,当然,还有,口红的子弹状的外壳。(未完待续)

219 口红跟手工皂(二)

白彩把手工皂和口红拿给白芳蔼试了一下,这妮子眼睛瞬间就亮了。

白芳蔼拿着手工皂小心翼翼的抹在刚润湿过的手上,细细的划抹了几下。

白彩在一旁看的尴尬,人家单手洗手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是妩、媚诱人。

当然,她也知道白芳蔼么有别的意思了。

大抵女人刚拿到心水的化妆品那迫不及待的想试一下的期待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皓腕凝霜,一双玉手在水里轻轻的涤荡了几次。

白芳蔼忍不住闻了闻手上的香气,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另一手。

白芳蔼眼底划过一丝惊叹,手便滑了呢,比她之前用的洗手的胰子都要好的多呢。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对上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白彩。

白芳蔼温声道:“公子,这香皂真是出人意料,还有这香味也是经久不散呢。而且,去污很强。比我们之前用的胰子都要好用。再者,用了这香皂,芳娘感觉自己的手比之前更柔滑了呢。不过,要是上面的花样更深刻一些,想必会更好。”

白彩点点头。“这只是初产品。要是拿出去卖肯定得有花样的。你觉得比我们用的胰子好用?”

白芳蔼点点头,一脸不屑的说,“那胰子跟香皂一比,味道简直是好怪啊。而且,对手一点好处都没有。

现在大胤流行的“胰子”跟后世所说的胰子还是不同的。

猪胰子洗干净研磨成糊状,加豆粉香料做成颗粒的配方。也叫澡豆。甚至连基本的方形都没有。只是一颗颗小圆豆。

不过,即使这个时代的胰子在白彩眼里看着很是普通,那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家就能用的起的。最起码,你得先保证温饱。仓廪实而知礼节。这话说的可不假。

“不过,要是在冬天,洗完手之后,特别是女子,要是手上不搓些东西,手一定会皴的。”白彩心里想到。不过,现在才八月份。离着秋季还有好多天呢。虽然这个时代。有面脂,可以用来搓手搓脸。不过,跟现代的那些护手霜护肤膏还有很大差距吧?

“那你再试试这个口红。”白彩嘱咐完白芳蔼扭头又吩咐王粲说:“去房里拿面铜镜来。”

王粲垂首大步走进屋里。好吧,他就看看,这白彩那死小子到底能玩出多什么花样来!

白芳蔼一手捏着口红一手持铜镜在自己本就娇艳的红唇上描啊画的。

虽然白彩是伪.汉子真女子,但是也不怎么能理解白芳蔼这又画又描的。要知道。她以前(前世)涂口红时,可是一直随便描几下就行了。要不。就干脆不画。

她肯去网上瞄几眼手工皂跟口红的制作方法,(* ̄▽ ̄*)o。要知道,自家母上大人可是一直在嚷嚷着那些名牌化妆品里面含有多少化学物质,而那些化学物质。又会对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造成怎样的伤害(╲(゜ロ╲)(╱ロ゜)╱)。

而白彩记得自己当时就斯巴达了。(* ̄(エ) ̄)

虽然,很同情自己老妈,不过。也亏的是徐娘半老,风韵还犹存。(⊙︿⊙)要不然她就真的悲伤了啊。

白芳蔼在认真的涂唇。而白彩则想起了她家母上大人的狂热的偏执。一是督促她成为世上最优秀的杀手(当然,白彩并不想。)二,就是整天当各种名牌化妆品的试验品。

说起那些化妆品,白彩就各种不淡定。一套化妆品,可贵可贵了。十套化妆品就大抵是她外出执行任务的生活费了。

心里面叹着气,白彩将目光定格在白芳蔼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嗯,烈焰红唇。

被白彩如此丰神俊朗的如谪仙一样的男子盯着,饶是白芳蔼对白彩没有丁点儿遐思,都不由得红了脸了。

“感觉如何?”白彩额角抽动几下,别当她没有看到白芳蔼的小羞涩啊。总觉得很有违和感啊——

白芳蔼再一次的赞叹道:“比口脂要好好多好多!而且用着也比口脂方便,名字也喜庆的很啊。”

白彩默默然。真的用着方便吗?她还没有让卫凉跟丁月章去制作口红外壳来着。

话说,这个时代的口脂是有多残次啊。白彩心里腹诽道。

白彩想了想,递过去一个洗干净的桃子,道:“你吃吃看看它掉不掉色。”

白芳蔼接过粉嫩嫩的桃子,轻轻的咬了几口。小口小口的……

白彩:“……”o__o‘…

扶额,良久,白彩方道:“菇凉,不要大意的上吧。”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白芳蔼不愧是跟在白彩身边的人啊。一下子就领悟明白了。捧着桃子咔嚓咔嚓的咬了几口。然后,一个桃子就被消灭了……

吃相可凶残!

王粲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刚刚以及之前都还挺赏心悦目的呢,。大大的满足了他这颗老男人的猥琐心。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就这豪放的吃相。妮子啊,你确定你还能夹的粗去吗?

白彩:“……”其实,不必这么卖力的啊。

啃完一个桃子,白芳蔼还嫌弃不够似的,再抬起手背抹了把嘴。

白彩:“……”很完全的调研啊。

除了白芳蔼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小块淡红色瘢痕,白彩抬眼仔细瞧了敲白芳蔼的唇。

然后,飞快的移开目光,叹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以她的眼光看,这口红完全是可以合格了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要求如何?可别太高杆啊。

白芳蔼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红唇,轻笑道:“公子,大可放心,恐怕就是皇后娘娘的口脂没这个好呢。”

白彩斜了她一眼,“慎言!”

白芳蔼淡笑不语,皇宫里的那些女人用什么样的胭脂水粉以及世家贵族的女子用什么样的胭脂水粉。她还是清楚的。白芳蔼头一次对自家公子的奇思妙想产生森森的敬佩。

不仅仅是新奇了,还是很好的把握住了那些天之娇女的心思。

公子,自从去年遭逢大变,就能放下身段了啊。思及过往,白芳蔼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在大胤,商贾到底不是多么受人尊重的行当啊。

“这个,公子您一定要出面吗?不能交给杜泽米大哥吗?我怕在天启有人认出您啊。”白芳蔼将口红跟铜镜放在一边,担忧的跟白彩说道。

白彩满不在乎的说道:“认出来就认出来呗。从来到帝都,我就没想过过上安生日子。你也不必担心,我来帝都可不是来找罪受的。”

白彩安抚了白芳蔼几句,又看着她用手工皂洗去手上的淡红色的斑痕。

“可不好洗呢,要是单用清水的话。”白芳蔼笑道。

这边口红跟手工皂(以下都称之为香皂)的试用问题解决了。

白彩又叫来卫凉跟丁月章。拿着香皂和口红在他俩人面前晃了晃。

“呐,这个,叫口红,你们能给我制作几个这样形状的口红外壳吗?”白彩说着,又递给了卫凉和丁月章几张图纸,“前面的是口红外壳的图纸,后面的就是我让你们给我制作的模子,香皂形状的模子。大小我都给标注好了。有问题吗?”

卫凉跟丁月章面面相觑,公子这话说的如此囫囵,根本就没有他们反驳的余地好不好。不过,这问题可真不难。

“特别是这口红外壳,要可以旋转的。一定要做的细致精美。。”白彩叮嘱道。

卫凉跟丁月章齐齐无语,公子那副“你们要是做差了我就撕了你们”的表情是肿么回事啊。

不过,这也大大的激发了两只的好胜心,俩人跟白彩保证说会更快完工。

白彩要求他们先研制口红外壳。

白彩采了一些院子里的木槿花跟木槿叶,准备制作木槿香皂跟口红。

这次没有在空间里,费了些时间。

不过,香皂却是被她给捏成了多花,木槿花的样式。

白芳蔼手掌心托着散发着淡淡的木槿香味的香皂,瞧着这小巧精致的木槿花形状的香皂。再一次的惊呆了。

白彩笑道:“拿去用吧。”

白芳蔼打趣道:“这可不舍得哦,这么漂亮。就跟刚采下来的花儿似的。”

自己手有多次毛,白彩又不是不知道,白芳蔼这话说的虽然很不现实,但是,听了却又依然让人很舒爽啊。

“好了,抱枕做的怎么样了?”白彩问道。

白芳蔼道:“公子您给的图样芳娘都缝制好了。芳娘想自己做几个可以吗?”她觑着白彩脸色,瞧她没有生气,继续带着略微赧然的说道:“虽然没有公子的图样那么新奇别致……”

白彩笑道:“好啊,我的图样再新奇也是有限的。按照自己想法做就是。在我的底线内的要求,我都不介意。再说,这也是好事啊。”

白芳蔼点点头。“婢子明白,谢公子恩典。”

白彩无语,为什么到了帝都,个个都变的辣么懂规矩。这给她的感觉就是,不懂规矩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似的。(未完待续)

220 月栖湖

白彩即将开张的店铺已经装修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也正在进行中。

“对对!这个红木柜台要放在东边,正对门口,懂不?”白彩指挥着众人忙忙碌碌,“还有,这个柜台要轻拿轻放啊。当心碎了上面的玻璃啊。”

结合现代柜台,白彩把大胤朝专用的服务柜台给做了些改动,最出彩的就是玻璃的运用了。

玻璃能成品的太少了,而且,要真拿出来卖,也是绝对不合算的。

能烧出晶莹剔透的玻璃在白彩看来已经算是逆天了,当然,再有什么玻璃花瓶玻璃杯什么的,也不是传说。

但是,白彩是来开店,最终目的无非就是赚钱俩字。

她可不是来给这个时代传播什么新新文明的。

她没这个好心。

当然,是她要白大柳絮他们烧制玻璃的,不卖,但是不代表不能用来吸引嘘头啊。

白彩心里算着,现在是八月中旬,即使装修进度再快,她也得考虑着她要卖的商品的完成进度。

嗯,还得压几天开张呢。白彩心里说道。

丁月章跟卫凉合起伙来的威力果然非常非常的大啊,不到两天就给她将旋转式子弹形状的口红外壳给捣鼓了出来。外加,一系列的香皂模型。

白彩不断的扭着口红,外面是青青翠竹制成的子弹形状的外壳。嗯,翠竹外表处理的很光滑,闻起来还有股清香,很淡雅,跟口红的香味完全不冲突。

“做这个小东西很费事吗?”白彩问道。

卫凉跟丁月章坐下下首,答道:“找出窍门一点都不费事儿。”

白彩单手支着下巴。一手转着口红,嗯,她在想如何生产口红外壳的事儿。

口红……口红外壳……

看来,她还得办个厂子啊。

没想到,最先实验的不是纺织厂而是口红跟香皂厂。

白彩是个说做就做的人,想到这,她心里有些淡淡的兴奋。嗯。可以完成司马霆交待的事了呢。

找来匣子,装了几块香皂跟漂亮的肥皂花并几支口红。

她摆放的很有序列,即使这几样东西挤在一个匣子里。也丝毫不觉得难看。

“您要、去真武侯、侯府?”杜泽米强迫自己恢复理智,他只是觉得自家公子带的礼物略奇葩而已。

白彩淡淡道:“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跟着了,店里还有好多事要你忙。”

杜泽米心里叹口气。道:“您自己去侯府恐怕不妥,要不卑下替您将侯爷约出来?”

这样子会不会太麻烦呢。但是自己这样去侯府拜访,也是很麻烦呢,当然,真武侯侯府本身就是个很麻烦的存在。当然。她自己本身也代表着个麻烦。

想了想前几碰到的真武侯妇人,白彩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还是让姬满出来比较好吧。

白彩今天依旧是一副女子装扮。一身玄色曲裾,袖口领边是银色花纹。头发简单的拢在脑后。一只银簪斜插鬓发,简单清爽又利落。

白芳蔼问:“您只带这么些东西吗?”

白彩笑道:“这些就够了。”

白芳蔼知道,白彩做事,总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便也没有多说。

杜泽米办事效率很高,给白彩和姬满约定好了见面时间。

白彩很无奈,但也只得遵从。这不是现代,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能搞定。

这是古代,她——前理藩院尚书,现——流放罪臣(当然,也算不上了)。

姬满——真武侯世子爷以及xx大将军等一系列官职。

可是,姬满的一举一动也是焦点啊。

白彩思来想去,到底是没有想好,自己亲自去登门拜访的好,还是让姬满出来的好。

不过,杜泽米已经给她约好了时间啊。

白彩叹口气,杜泽米这人真是不简单呢,姬满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夸奖杜泽米。当然,画外音是让白彩好好提防着杜泽米。越是有能力的人,野心越是不能小觑。

这道理,白彩自然是明白。但是,她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杜泽米现在给她做事,她就得好好待人家。总之,她必须要占个理字。

“不过,姬满还真是会开玩笑啊。”白彩无语的按着额头,想到杜泽米给她说的那个地址。白彩额头青筋就一蹦一蹦的。

家里有了个笙歌坊还不够吗?亲!

“建议您晚上换身衣服。”杜泽米含蓄的提醒了一下。

白彩嘴角一抽,“这,我明白。”

“换什么衣服呢?”白彩在屋里转来转去。

姬满是要整她吧!

绝逼是要整她吧!

整她吧!

……

白彩真心暴躁了,她在天启简直就是见不得光的啊。

可是,姬满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跟她约在晚上!

晚上,就晚上吧。反正,天启晚上夜市热闹的很。

可是,她现在要去的是,天启最火的妓、馆!

那里面,纨绔子弟可是汇聚一堂的啊。

这家的小少爷,那家的大公子,嘿嘿,你要是想见,可一个都不少。

白彩觉得自己没有跟那群纨绔子弟交流感情的心情,不过,姬满既然这么说了,她去就是了。

白彩拿着眉笔,把本就浓黑的眉毛再画的黑了一些,同时,也加粗了不少。

可是,看着好别扭呀。白彩皱眉,她就说了,这脸不好画!

前世是这样!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啊!

白彩烦躁的将眉笔扔在一边。这个时代的眉笔真不好用。

这就纯属是迁怒了。

到最后,白彩找了身银白色的窄袖常服给自己穿身上。

她是去逛妓、馆,又不是神马高档场所,无需太隆重。

白彩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想,将原主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记忆给好好的捋了捋。

嗯。原主,也就是白丞相那个叛逆的女儿,不爱红妆爱男装,跟家族对着干,跟司马霆对着干的那位。(在白彩看来,这货绝逼的中二病跑不了。)捋了捋去,白彩硬是没有发现丁点儿关于晚上去的妓馆的那内部消息。

外部消息。倒是有一条:月栖湖。天启最大最火的妓馆。

白彩吐血,绝倒。

尼玛,这绝逼是耍我吧。这个我也知道啊。整个天启都知道好不好。

好不容易动次脑子,还出了乱码,白彩感觉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森森的恶意。

不过,最大最火也很能说明问题吧。

吗……

白彩捂脸。希望吧。

她在江南,在桐城。都听说过月栖湖的大名啊。

她想知道的是更多的内部消息,比如啦,哪个姑娘是哪个一品大员的心头好了。哪个姑娘又是谁家公子的入幕之宾的啦,这些消息!

好吧。原主真的是多高岭之花啊。

不过,苦的是我啊。白彩心里惆怅的想着。

一根指尖托着红木盒子,白彩不禁想。为什么姬满要约她在那里见面。

她也不是没有去过妓、馆,她还欣赏过活春、宫呢。

不管在哪个时代。人们的夜生活总是丰富的,夜店、妓、馆的生意也永远是最好的。

美人美酒,这是最能刺激男人肾上腺激素的东西。

入夜,天边冉冉升起了一轮弯月。

正是月上柳梢头的好时候啊。

月栖湖以及各大小妓、馆都正式开张做生意啦。\(≧▽≦)/

我到底是激动个毛线?白彩心里问自己。

哎,上次还有人陪着她坐在屋顶吹风呢,现在就她一人啦。

独在异乡为异客啊。

白彩忍不住为自己——即将逝去的银子,掬了把伤心泪。

“公子,您请进。哟,这不是李公子吗?里面请里面请,兰香姑娘可盼您盼的是望眼欲穿啊。”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过山东找兰翔!”白彩脑海里刷的蹦出了这句广告词。

看着她前面后面的几个纨绔都有人来认领,就她,估计还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来着。

这里,也没有她交好的姑娘啊。

月栖湖的环境,在白彩这个总是爱挑刺的人看来那叫一个赞啊。

月栖湖环湖而建,整个妓、馆成一圆形。

门前遍植青青翠竹,夜风一吹,还能听见,竹叶娑罗的声音。

十几名美貌少女跪坐在临湖的圆形走廊上吹、箫奏笛弹琴弹琵琶等。

白彩真心觉得自己又开了遍眼啊,要知道,她也只会吹笛吹、箫弹琴啊(其实这已经很多了)。

青衣绿裙的少女跪坐在地上长长的裙摆拖曳出半圆形的弧度,就像是碧绿的荷叶,一半隐匿在阴影之中,一半却是暴露在阳光之下。

白彩听出她们在弹奏/吹一首很哀怨的曲子。

跟周围的欢声笑语很是不搭。却也没有人提出不满。

好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白彩心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哀怨,怅惘,以及对前路的无措……

整支曲子都像是一个貌美少妇在低低的诉说着她的哀愁。

白彩瞟了眼正在专心致志的演奏曲子的少女,她们面上无喜也无怒。

少女头上的朱钗玉饰泛着悠悠的光泽。

白彩扭过头去,大步朝跟姬满说好的房间走去。

是人,都要活下去的。

死,很简单,但是,活着,却是千万难。

但是,终究也是要活下去的。

白彩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吹笛少女的影子是她心里过了个来回,便消失了。(未完待续)

221 幕后大老板

月栖湖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或者,用诡异来形容更为合适。

或许是上面真的有人的原因吧,月栖湖背后的老板做事真的很随心意。

白彩一路走来,从她进门到进姬满定好的包厢,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只是这路上的见闻,真心能让白彩说出:大开眼界。这四个大字。

男人花钱来这是找解语花温柔乡的,偏偏这老板还能让人吹奏无比哀怨的曲调。

这还不算,除了一进门,有热情的小厮招呼纨绔去他小情儿那热情的招呼声。月栖湖整个的环境都很安静。这倒也是让人心里很舒服。

这跟她印象里的妓、馆差别很大,更像是个艺术沙龙。

略带色、情的……

敲了几下门,以清秀侍童来给白彩开门。

朝白彩躬了躬身,便退在一旁。

白彩眼睛余光扫到他手上握着的玉笛,便知,他刚才是在给姬满吹奏曲子。

格调还挺高。白彩忍不住翘起嘴角。

姬满手持书卷斜靠在贵妃榻上,抬眼,瞥了白彩一眼,道:“坐下吧。”

“来的挺早啊。”白彩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一边,接过侍童递过的茶水,抿了一口,笑问。

姬满随手将书卷扔在一边,揉着眉头,抱怨道:“根本就看不进去啊。”

白彩瞟了眼被姬满扔在地上的书,《春秋》。眼底暗了暗,“这是好书,看看也无妨。”

姬满利落的起身,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一手着贵妃榻扶手,一手放在膝上。

“不喜欢儒家这些个东西。读了也没意思。”姬满说。

白彩知道,姬满不喜欢读书人,更彻底的说是不喜欢迂腐的读书人。这点,司马霆跟他可以说是“君臣相得”。

其实,姬满当的起“文武双全”这四个大字。

奈何就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整天三纲五常之乎者也咋呼的读书人。

但是,白彩觉得姬满也是真心的欣赏裴臻。

裴臻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她已经将自己给完全的排除了。)

白彩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了房间的装潢。嗯。很雅致。这是白彩的第一印象。

房间的摆设说不上多么的名贵,但就是让人看的舒心。

“很不错啊。大哥哥你真懂得享受啊。”白彩笑着打趣道。

姬满哼了声,话里却是难掩得意。“还好了,从军队回来我习惯呆在这里。”

这个她明白,男人嘛。(喂!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

“有喜欢的没?姑娘还是小子?跟哥哥说,哥给包了。”姬满很是豪气的跟白彩说。

白彩额头黑线。才不要咧!有给弟弟当皮条客的哥哥吗!我说!

“这个倒是不用。”白彩斯斯文文慢条斯理的说着。

“对了,大哥哥。今儿我有东西给你看的。”白彩打开盒子将盒子递给姬满,“大哥哥你看一下怎么样。来的仓促,就准备了这些。”

姬满捏起一块香皂来问白彩,“这是个女人用的东西吧?”

白彩笑道:“谁说男人不能用。大热天的有谁愿意一身汗臭味啊?”

“这个又是什么?”姬满拿起一支口红问道。

白彩朝那一直乖巧的立在门口的清秀侍童招招手。“来来。小弟弟,你过来一下。”

整个房间再也找不出第四个人来了,清秀侍童忙垂首走了过来。

(╥╯^╰╥)为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捏?清秀侍童心里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白彩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问道。

“奴婢姓严。名豆豆。”侍童抬头望了白彩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这孩子还这逗儿啊。白彩忍不住想逗逗他:“这名儿是鸨母给起的?”这鸨母文化水平还真是不高啊。

严豆豆眼含热泪。小心翼翼的觑着姬满的脸色,他的了解他的脾气的,这下面带沉色。想是愠怒了吧。

“哦——我知道了——”严豆豆小盆友的小动作白彩当然是捕捉到了啊。姬满大哥哥你好歹给自己的侍童起个高大上是名字吧!豆豆,豆豆,怎么说,都更适合狗狗叫吧?

姬满面无表情的清咳了几声,“你叫豆豆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了。”这不是在给你解惑吗。

白彩拿过一直口红,扭开,招呼严豆豆坐下。

严豆豆:“……”

“你别乱扭啊。”白彩拍拍严豆豆的发顶,道。

“可是……”可是您怎么能站在我面前呢。重点是,我坐着,您为什么要站着呢?

手指不安的绞着,严豆豆也不敢咬嘴唇。

因为,白彩正拿着口红在他嘴上抹是涂的。

姬满心里好奇,便端着一副高冷的模样从贵妃榻上走了下来。

“这叫口红,是给女子红唇滋润和增加颜色用的,当然,男子也可以用。”白彩一边给严豆豆涂口红,一边跟姬满解释道。

姬满却问:“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嘴唇涂的通红,女人当然是愿意。你说这口红可以滋润嘴唇?”

身为大军统帅,姬满永远关注的是实用性而不是欣赏性。

“当然咯!”白彩眉梢一扬,“可以有颜色淡的或是没有颜色的给男子用啊。再秋冬季,这个东西可就是很实用了,你上司要是召见你,你嘴唇却是泛白起皮多难看啊。”

姬满一哽,随即道:“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白彩翻了个白眼,“我这是类比!类比!没有特指你!”

拜托,不要在你小弟我面前傲娇,好不?

我对傲娇没耐性……

e(┬┬﹏┬┬)3终于结束了。by严豆豆小盆友。

白彩拿了面镜子给严豆豆照着,“呐。这下更像漂亮小姑娘了。”

严豆豆:“……”

瞅着美人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姬满瞪了白彩一眼,“你别逗他!”

“谁让他是豆儿呢?”白彩跟姬满嬉笑了一句。

随即正色道:“你看怎么样啊?”

强制性的让严豆豆小盆友抬起他那昂贵又高傲的头颅来。

姬满眉梢一挑,赞赏的望向白彩:“不错啊。”

真跟白彩说的那样,严豆豆本来就长的清秀,他才十二三岁的年纪,骨架还没长开。肤色白皙。柳叶眉,杏核眼。加之朱唇被白彩这么一抹。

好了,活脱的一个妹子啊。

“女人会很喜欢你这东西。”姬满说出了白彩最想听的一句话。

姬满又问:“要不再找个女人来给你实验一下?”

白彩忙摆手道:“算了吧。我可不想跟月栖湖的女子传出什么绯闻啊。”

“不过,我今儿来时倒是想了,要是碰上大哥哥你的什么红颜知己的啥,我倒也可以借花献佛。不过——”白彩一耸肩。“你也看见了,没美人吗。”

姬满洒然一笑:“要什么美人。来这儿听个曲儿就好了。”

“月栖湖老板是谁啊。感觉好大胆是样子捏。”白彩随口一说,“我来时,大堂里正在吹奏一曲让人闻之落泪的曲子。啧啧……他也不怕恼了客人的雅兴。”

姬满给自己倒了杯酒。抬眼警告似的的提醒了白彩一句,“你可别在月栖湖闹事。”

“什么意思啊?大哥哥?”白彩一向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好学生。

姬满叹道:“意思就是我保不了你。如果,你得罪了那人的话。”

“那人?是谁啊。给个醒儿呗。说不定哪天还真不长眼的得罪了。”白彩说。

姬满神神秘秘的朝白彩招招手。白彩识趣的凑了过去。只闻见浓浓的酒味。拜托哦……你就泄露一点还要喝酒壮胆捏?

“我想我知道了。”白彩胳臂撑着桌子,离姬满远了一些。

酒味辣么大……

受不了哦……

“哦?你知道了!”姬满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聪明。但没想到他闻弦歌知雅意能到这个地步。

话说,白彩以前不是最洁身自豪的捏?

青、楼妓、馆什么的。都跟这小子无缘啊。

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没有破、处,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要今日儿就给他……

可是,选哪个姑娘好呢?

姬满森森的无力了,白彩这么优秀,嗯,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跟那些个既迂腐又无能的书生绝逼不是一路货色啊。

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所以,虽然白彩是书生,但是,姬满对白彩还真是挺欣赏的。能让他这么欣赏的书生,真心不多了。

“不就是司马霆喔……”白彩捂着半边脸嚷道:“你做吗啦!很疼的啊!”

姬满讪讪的放下手,“我还我没打啊!”

白彩立即端正颜色,“是这样吗?我只是预演了一遍而已啊。”

姬满:“……”忒想揍人!

严豆豆:“……”好想笑肿么办。

“那是陛下!不是你能叫的!”姬满真想暴揍白彩一顿。

白彩撇撇嘴,“晓得了晓得了。陛下做这个服务行业是美滴很美滴很。饿都晓得捏,不会跟外愣说滴。”

姬满扶额,额头上青筋蹦跶的欢乐,这个还真不能揍。他揍了白彩,回家,老爹就得给他甩鞭子了。

“不是陛下。”姬满沉声道。

“那是谁捏?诶!小豆子,内子不子道内家老板姓啥名啥捏?”白彩一口纯正陕北腔的问(未完待续)

222 幕后大老板(二)

h2>姬满很暴躁,尽管这世界很美好。

“一个连皇帝陛下都不能动的人。”姬满如是跟白彩说。

正在喝水的白彩一口水喷了出来。

不幸被喷着的姬满:“……”

严豆豆顾不得偷乐,赶忙给姬满找了条毛巾擦脸。

姬满自制力很强,忍了忍,也就忍下去了。

“这个人,是皇叔级别的。”姬满看了白彩一眼,不待白彩再脑补,“今上的小皇叔。”

“小皇叔?”白彩皱眉,对这个人的印象实在是浅薄的紧。“英王?”

姬满点点头说:“英王他前些年出海去了,你也知道,大胤虽然没有实行海禁。但是,造船什么的,技术也不高。”

白彩眼睛一亮,“难道那位小皇叔英王的造船技术很高?”

姬满点头:“大胤他数第二的话,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白彩又问:“为什么我几乎没有怎么听说过这位英王呢?”

姬满笑道:“他在大胤的时候,先皇还在世呢。”姬满说的“先皇”自然指的是司马霆跟司马宣的父皇,早就仙逝的那个。而不是司马宣。在姬满心里,司马宣恐怕连皇帝毛都不算。

“那时候,我也才十五六岁,你才几岁啊。能知道就怪了。现在算算,英王离开的时候也还刚满二十岁。现在算算,都快十年了。”

“英王?”白彩手中轻轻敲着桌子,抬起头问道:“英王名讳……”

“璨。”姬满道。

“火山灿?”

姬满摇头道:“是这个……”手指头给白彩比划了几下。

白彩想,她总觉得有些事情给忽略了啊。不过,她也没有细想。一个出了海生死不明开ji、馆的王爷。虽然很值得让人上心,但也是在他人在大胤的情况下吧。

“我记得有个公主名长怡……”白彩忽然说。

姬满说:“他们是一母同胞。”说完这句话,也就没有再多说了。他虽然不怕被人给参背后议论宗室,但是,一些事情是皇家秘辛,说多了也没有好处。

白彩也没有接话儿,这长怡公主,算是皇室中不能说的秘密了吧。

在白彩看来,此人前半生很是辉煌舒坦。原因无他,在忠王那一辈儿,只有一个公主,就是长怡。其余的尽是些皇子了。所以,导致了,忠王一辈皇子价值连续贬值。

忠王他老爹,也就是先皇的老爹很是疼惜长怡这个女儿。老来得女,最是珍贵不过了,宝贝女儿还没到五岁就给赐了封号——长怡。连带着长怡她娘亲也是水涨船高。

传说,长怡不仅受她老爹宠爱,跟几个哥哥相处的也很好。

但是!就在忠王他老爹驾崩之后的两年内,长怡公主消失不见了。彼时司马霆他老爹也已经登基两年了。

长怡公主消失之后的十五年,英王又出海去了。

这么算来,长怡公主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在大胤。

你有公主的命,但你也得有那个福气去享啊。

“你找我不仅仅是给我看你这个香皂和口红的吧?”姬满问道。

俩人将长怡公主这个话题给撩开不谈,转而谈些实用的。八卦吗,也只能是来调剂生活的。

白彩开门见山的说:“我想建个厂子。当然,这个我自己就可以解决。厂子里的工人我希望大哥哥你能帮我安排一下。”

姬满道:“我去给你找些会制作胰子的工人?”

白彩摇头道:“不需要,我想,大哥哥你手下应该不少因伤退伍的兵士吧,挑出些信的过的送到我这边来。”

姬满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惊喜,“还有呢?”

白彩正色道:“我希望大哥哥你能先给他们说清楚,我要的是绝对忠诚,吃里扒外的事情要是被我给逮着。我是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的。不过,想必大哥哥手下的兵士都很忠诚吧。我相信大哥哥。”

“这是好事,我求之不得。”姬满笑道。“不过,他们都是粗人,制作香皂跟口红不都需要精细人吗?”

白彩淡笑道:“调、教调、教就好了,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会上战场杀敌的吧?”

“你也说了,是因伤退伍的军士,不是缺个胳膊就是少个腿儿。”姬满望向白彩:“你可得做好准备啊。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找几个普通人来。”

白彩叹口气:“我不相信他们,就是大哥哥你说的我要去找的普通人。大哥哥想必你也明白吧,一旦口红跟香皂问世,肯定会有不少商家跟风,我不想时刻的防备着自己底下的人。这样一来,大哥哥你手下的兵就最好不过了。他们的忠诚,我应该可以放心。至于做活,大哥哥你不用担心,我这个自有打算。绝不会亏了的。”

姬满点点头,朗声笑道:“这样,那我就先替我那几十个兄弟谢过你了!”

“不过先说好了,工资我不可能给的太高,一个月一百两什么的,让他们可别指望啊。”白彩打趣道。

姬满笑着斜睨了严豆豆一眼,后者是欲哭无泪。你们分明是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把他打发下去啊。

白彩拿过一块香皂和口红放在严豆豆手上,“呐,这是送给你的。”

“太、太贵重啦……”严豆豆圆溜溜的眼珠子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白彩笑着点点他的额头,“口红不是给你的,替我送给你们这最红的姑娘好不?”

“?”严豆豆瞪大眼睛,不解的望向白彩。

月栖湖的当红姑娘身价堪比二十一世纪的当红巨星,可是有钱的很。

白彩说:“这样太寒酸了是吧?”

严豆豆赶忙摇头,说:“这样不好的,公子您开始卖这香皂了吗?”

白彩说:“没啊,不过,快了,半个月吧,就开始卖了。”

严豆豆皱着:“那好吧。我希望公子将这整盒的香皂盒口红都能送给奴婢。”

“哦?”白彩挑眉问道。

严豆豆扳着张小脸一字一顿的跟白彩说:“月栖湖当红的姑娘可多啦!”

白彩笑问:“有多少啊。”

严豆豆说:“十几个吧,这是在天启很出名的。”

白彩为难的说:“这样就不够分了啊。”

严豆豆又道:“送给老大老二她们就好了啊,公子您可能是刚来,不了解月栖湖的规矩。当红的姑娘中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呢。”

“这样啊,你准备把香皂替我送给谁哩?”白彩继续问道。

严豆豆说:“最红的姑娘是被巽王殿下包下的烟岚啦,紧接着就是白大公子的琉璃姑娘……”

“哪个白大公子?”白彩问。

严豆豆说:“就是丞相家的大公子啊。”

“哈?”白彩真不知道白丞相什么时候又蹦出了个大公子。她不是白丞相的“独子”吗?

难道是她那个还没见过一面的便宜老爹的外室的孩子?

也不对啊。白彩想。原主恨不得将她老爹的祖宗八辈的私、生活都给查了个底朝天。嗯,这要是有这么大一哥,她不会不知道。

还是姬满给做出了解释,“白大公子是白家旁支一嫡子,这一年来很受白丞相器重。”

白彩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啊,她亲爹是迫不及待的来找给他摔盆儿的人了啊。

“月栖湖有哪些常来的客人捏?”白彩又问道。

严豆豆很为难的看了姬满一眼,姬满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严豆豆这才清清嗓子给白彩如数家珍的说了起来:“巽王,诚王家的小公子,寿安伯,寿安伯的弟弟,礼部尚书,户部侍郎……”

白彩简直是卧槽了!(°o°;)大胤大小官员几乎都在月栖湖给溜了一圈啊。

这简直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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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心想,大胤言官可真不给力啊。她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放肆的官员。

姬满道:“嗯,这个你可以不必在乎。”

白彩笑着看向严豆豆,“你帮我把香皂跟口红分别送给几位姐姐吧,就说是有人借花献佛讨好几位姐姐。”

姬满不满道:“何须如此!”

白彩摇头道:“总要有个说辞,不过,那个白大公子……”这么一说,心情还挺复杂呢。她便宜老爹这么快就找好继承人了。

白彩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做广告吗。”

姬满问:“为什么不送给世家女子呢?”

白彩简直想翻白眼了,“我想送,人家也得要不是?”

“诶,小豆子啊——”白彩扭头看向严豆豆,“今天的一切可都得保密啊。”

严豆豆忙不迭的点头,他知道啦,qaq不要这么残暴的看着他啦。

还是姬满帮他说的话,“别看他小,他有分寸。”

白彩笑嘻嘻的说:“我当然知道啦,大哥哥的人都很好的好不好啊。”

话是这么说,严豆豆小盆友却是被白彩这厮的两面三刀神经兮兮给吓的心肝颤儿。

知道白彩不是坏人是一回事,但是,克制住恐惧又是一回事。

“如果,再加个面脂就好了。”好一会儿,严豆豆才找回跟白彩说话的勇气。

“诶?那是什么啊?外面在做什么啊?”白彩打开窗户朝外面瞟了一眼,1152()

223 巽王殿下

细碎的粉红色花瓣像是轻雪一样悠悠的飘落下来,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花瓣,远远看去,就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的雪。

趁着微凉的夜风,粉红色的花瓣落在屋顶落在地面落在低矮的花树的枝桠,落在美貌歌姬的发顶,落在年轻公子轻薄的华贵衣袍上……

白彩瞪大眼睛,这雪花一样的花瓣是从哪里来的?

她看不出来,就像是风一吹,卷来了一树的花瓣……

姬满走到的她的身边,很贴心的为她解惑,“这是河洛人的人东西。”

“河洛?”

姬满按着额头,道:“是一群聪明的小东西,不过已经灭迹了。”

“……”

姬满笑道:“你也知道这月栖湖背后的主子不简单,随手拿出件稀世奇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白彩出声提醒他:“大哥哥。”

“嗯?”

白彩又赶忙加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

“那边——”姬满指指对面一透着橘色灯光的楼阁,“是东南方向有是一米长的夹缝,但是,被廊檐飞角很好的遮掩了起来。里面有个繁琐的机关,需要数十个壮汉齐齐拉动。再配之百十斤的刚采撷的新鲜花瓣,这不,你眼前的美景就出现了。”

“百十斤?”白彩很诧异。(#‵′)靠。果然上面有人就是不一样啊。

“也只是在夏天这么奢侈吗?”白彩说。

姬满摇头道:“怎么可能,我还记得去年刚从桐城回帝都时,月栖湖还来了个四季香呢。这对月栖湖而言,真不算什么。”

白彩皱眉,想了想。到底是没说什么。太奢侈了。

“英王殿下为人还很高雅啊。”白彩笑说。

姬满正色道:“英王虽然挑剔了些,但并不是什么奢靡的人。”

看月栖湖这排场谁信啊,不过,月栖湖人家姑娘赚的钱,也轮不到白彩来说三道四。白彩想想,果断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美人当前,还是欣赏美色来的重要。这些煞风景的话题就还是不要再说了吧。

白彩又问:“他们这是做什么啊?”

原谅她这个新鲜出炉的小土鳖吧。从没来过月栖湖如此高大上的地方的她真心不懂。

风花雪月之后难道是当众xx?还是oo?

当然,这个念头,白彩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就没敢姬满说。

她又不想找抽。╮(╯▽╰)╭

姬满说:“应该是介绍新来的姑娘。”

纳尼?

拍卖姑娘的初叶权?

白彩有些蛋蛋的忧桑,话说,这不是鸨母先上去发个言什么的吗?为毛底下还是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吹曲的吹曲哩?

“月栖湖跟别家妓、馆不怎么一样。想比客人,他们更关注的是姑娘们的意见。当然,也只限于当红姑娘。”姬满跟白彩解释道。

哦——原来还很民主。白彩心说。不过,再怎么民主,姑娘们还是得接客。不是吗?

姬满继续说道:“新来的姑娘,经过嬷嬷的教导,会上台去表演一番自己的特长才艺。然后。就是跟底下的客人们各种勾搭了。”

白彩:“……”勾搭?说好的民主呢?!我摔!

姬满斜靠着窗台,百无聊赖的说了一句:“才子佳人固然感人。但是,要想在月栖湖长长久久的红下去,没有得力的靠山是不可能的。”

白彩了然的点点头,“再说,那些穷。”

她可看见了。来月栖湖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她见到的最次毛的一个也还是侍郎家的小公子。

没错,在帝都天启,随处一个犄角旮旯里都能找出个官儿。

侍郎什么的,也真是不值钱啊。

“大哥哥你真是博学多才啊。”白彩口是心非放的奉承了一句。

姬满虽然讨厌书生,但是对于夸赞自己的话还是来者不拒的。

“也还行,比不得巽王殿下。”姬满淡定的回了句。

白彩:“……”这参照人物那还真是绝了啊。

巽王是谁,大胤朝的国民老公啊,他曾放言,若是娶妻,定当一生一世一双人。

呦呵……于是,俊朗不凡的巽王殿下成了大胤全体女儿的梦中情人。

但是,对此,白彩真的只能是呵呵一句了。

不知道巽王殿下是不是考虑到了他大婚后的无聊日子,小小年纪就成了花、街柳、巷的熟客。

当然,人家去的都是高档妓、馆中的高档货。

&nb,月栖湖。

要不是场合不对,白彩真想大笑几句。

国民老公啊,国民老公啊……

倒不是白彩对巽王殿下有多么的熟络,只是这货的八卦绯闻在大胤都可以排成一幕幕感人至深的狗血电视剧了。

卧了个槽啊,堪比棒子国的肥皂剧啊。

在白彩看来,巽王殿下根本就是一渣!男!啊!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可怎么是好啊!

没错,巽王殿下也堪堪比白彩痴长一岁而已。

嘎嘎嘎嘎……

一群乌鸦成一字型从白彩头顶嘚瑟的飞过。

白彩眼珠子往下转了转,心里刚刚吐槽完巽王呢,这厮就蹦跶了出来。

果然,渣男无处不在。

“快到才艺表演的时间了。”姬满提醒白彩说。

嘚!白彩翻了个白眼,姬满大哥哥也挺热衷的吗。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白彩在心里说。

“那是巽王殿下?”白彩不确定的问姬满。巽王殿下什么的,不是应该呆在小黑屋……哦,顾,至尊vip包厢里然后一个一个的撒磨姑娘,看中哪个将哪个拖走的捏?

“不是,巽王殿下一向喜欢跟众人坐在一起。”姬满说。

看来,巽王殿下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捏。

至少人家民主啊。

“这样可以清楚的看见姑娘身上的瑕疵。有瑕疵的姑娘巽王殿下是不会要的。”姬满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 ̄ ̄=

民主什么的呢,都是错觉的呢……

巽王殿下今年才十九岁,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这货跟司马霆根本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白彩再一次的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神奇。他怎么可以把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柴单单的就从外貌上给体现出来呢。

巽王到了现代,活脱脱的一个让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啊。

真倒胃口啊。白彩心说。

那边的巽王殿下还不知道自己被白彩给嫌弃了,没骨头似的贴在椅子上,故作风雅的摇了几下扇子。跟旁边的男子嬉笑了几句,“不知,今儿的姑娘如何啊?有没有很期待啊,阿四?”

名唤“阿四”的男子头也没抬一下,闻言,只是凉凉的说了一句:“最好是有好货色,我们一起。”

“好!不愧是阿四啊!跟你一起玩儿就是够味道。”巽王殿下抚掌叹道,“哎,就是我皇兄管的我太紧了。不像阿四你,自己一人在天启管事,两个哥哥都不在身边。也没有人管,多么的自在啊。”

“你们江家这么大的产业,多好啊。看看我,就拿着那丁点儿银子,还没喝口茶呢,就没了。”巽王跟阿四抱怨道。

阿四不是别人,正是江家在天启的大掌柜——江流。

江流一手搭在扶手上,斜斜的瞥了眼巽王一眼。若是别人听到这番话,指不定心里会怎么想呢。要是有想不开的,估计会给巽王殿下暗中使绊子。但是,别人不知道,江流可是了解巽王的。这厮就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性子。要不,也不会说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废话来了。

江流跟巽王玩的很开,江流有钱,巽王有权(他哥司马霆的权多少能仗着一点儿),俩人可谓是横便天下无敌手,当然,仅限于某些领域。

“巽王殿下旁边的那位是谁啊?”白彩貌似无知的问了一句,嗯,这人她很有印象。

“江家四少江流。”姬满语调平淡,白彩听不出他话里是赞还是褒。

“额……”白彩问:“他在天启如何?”

姬满想了想,答道:“很厉害。将江家主家人们给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白彩:“……”真凶残啊。

“不过,这也最利落的手段了吧。”姬满说。

白彩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冷酷无情。

“他在天启很有名。”姬满说。

白彩道:“那是自然吗。江家四少。怎么说都是一号人物吧。”

姬满眼神复杂的瞅了白彩一眼,到底,也没有说些什么。

“要不要下去看看。”姬满问。

白彩摇摇头,“算了吧,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在这里看也一样啊。”

姬满笑笑,对白彩,他是能迁就就迁就。不能迁就,回家挨老爹鞭子。

大胤朝已经有了选美活动,嗯,在风、月场所比较盛行。

“哇塞!”白彩觉得自己简直看不过来了,跟台上的这些美人相比。前世那些女星超模简直是弱爆了,好噻!?

最重要的一点,白彩敢肯定这些美女们都是纯天然的啊。脸上没有动过刀子,嗯,也没有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啦。

“有眼福了哎。”白彩扒着窗户台咂咂嘴。

要是陈墨轩看见白彩这德行,非得气死不可。(未完待续)

224 渔舟唱晚

美人谁都喜欢,白彩也不例外。

台上的也不过数十位美人。不过,俱是一等一的出挑了。小家碧玉有之,大家闺秀也有之。

白彩觉得很奇异,在这些女子身上看不出丁点儿风、尘女子的气息呢。难道是刚入行的关系?

姬满跟白彩是这么说的:“这是英王的产业,调、教姑娘的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

白彩简直是惊呆了。宫里的出来的嬷嬷居然还有这等用处啊。涨姿势了啊。真的!

巽王跟江流人人要了一个姑娘,虽然都很美貌,但是,很明显,巽王的那个要更胜一筹。

江流还很会做人的啊。白彩心里想。

看着看着也就看乏味了,白彩关上窗子,心里对月栖湖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档次。

这世道的妓、子为人所不齿。但是,月栖湖的妓、子想必应该不会有这个顾虑吧。即使是有,那也要活的自在一些。

诚如姬满所言,月栖湖是英王的产业,你瞧不起月栖湖的妓、子。不就是瞧不起哦他英王殿下么?

她之前所处的年代有这么一句话,笑贫不笑娼。虽然白彩不敢苟同,但也有不少人很推崇这句话。老一辈的价值观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什么铁人精神,现在还会有谁记得?

时代发展的太快,经济发展是上去了。人们却丢了魂儿。

没有与经济发展相匹配的道德教育,整个社会让人堪忧不是吓人的。

白彩透过窗缝看到巧笑嫣然靠在江流怀里的女子,身材火爆烈焰红唇。虽然比巽王选的那个少了几分脱俗的气质,但也不失为一个尤物。

男人,最爱的就是这种女人。床上的尤物……

白彩想了想。她日后的化妆品系列真心不用愁了。

月栖湖,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起点。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跟姬满说的。

要不一定又是迎头一顿痛批。姬满在这没有少寻欢也没有少做乐,但就是不把月栖湖的女子都人看。

他一定会跟白彩这么说:“这么掉价!大胤还缺大家闺秀吗?”

白彩叹口气,大胤不缺大家闺秀,可那些女子哪个是好想与的。再者,单是香皂跟口红就不知能引来多少眼红的人。白彩可不敢冒这个险。

姬满斜靠在贵妃榻上歇息了一会儿。醒来见到白彩还是那副发呆的样子。顿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他这个弟弟。向来无趣的紧。

一个桃子迎头冲白彩袭来。白彩叹口气。身子一挪,抬眼看向姬满,“干什么啊。”

姬满没有理睬她。反而看向严豆豆,“去给这位公子再开间房,记在我名下。”

白彩连忙摆手,道:“别介了。我这就走了。”

姬满指指外面悬空的明月,皱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回去?就在这歇着儿吧。”

白彩拗不过姬满的意思,就跟着严豆豆去了姬满隔壁的房间。也不知道姬满是早就预备好了还是怎地,这房硬是给白彩空了出来。

要知道,在月栖湖。一房难求可不是什么夸大其词的话。

严豆豆笑笑,跟白彩小声解释道:“世子爷一向喜欢清静。他这隔壁的屋子向来是不许有人的。”

白彩翻了个白眼,这货已经懒得说话了。你喜欢清静搁家呆着就好啊。月栖湖可不是什么清静的地儿。

白彩想在月栖湖住一晚上就得了,当然。是纯粹的睡觉。却不成想,姬满给她弄来俩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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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女孩儿更确切。

白彩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她身上都已经盖上被子准备合眼睡觉了。这边儿严豆豆给她领来俩女孩儿?

“作什么啊?”白彩没好气的问道。

严豆豆敛眸恭敬道:“这是爷的意思。公子,这是爷让小可给您的。”

白彩接过严豆豆递过来的小书。翻了几页,直接斯巴达了。

这特么的是春!宫!图啊!

白彩脸皮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冲严豆豆挥挥手,说:“跟你们爷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俩姑娘就留下吧。”

严豆豆忙躬身退去,临走,还不忘将大门给闭的严丝合缝。

“怎么样?”姬满兴冲冲的问道。他这弟弟说不定还真的是个雏儿!

严豆豆笑答:“公子他收下了。”

“两个都?”姬满又问。

严豆豆点点头,“对,两个都留下了。”

姬满一拍桌子,朗声道:“好家伙,看不出来啊!还是个急、色的!不过,俩儿他能行吗?哎,豆子啊,你赶快吩咐下去,给熬个牛鞭鹿肉什么的。好歹给补补!”

严豆豆道:“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姬满大手一挥,“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就怕厨子给用多了,我这弟弟可精贵!”

严豆豆心里疑惑,在帝都除了最上面的那位还有哪个当的起真武侯世子爷口中的“精贵”?

不过,严豆豆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在月栖湖长大的,不是一般的有眼色。即使心里疑惑,面上也是半分不显。

白彩懒洋洋的瞥了眼底下坐着的俩个女孩儿。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频频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不过,白彩不是拉拉,对俩花骨朵一样的水灵的女子没什么感觉。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睡觉啊!

“你们会什么?”白彩问。

“奴名嬛姬,善吹箫。”

“奴名善奴,善抚琴。”

俩女孩儿乖巧柔顺的答道。

白彩想了想,怎么不是姬就是奴啊。“你们老板没给起个像样些的名字吗?”她真想这么问,不过,到底是咽下了。

“吹箫的吹箫,抚琴的抚琴吧。”白彩说。

俩人也不敢耽搁,忙取来家伙事,给白彩吹奏了起来。

“你们吹的这是吗啊?”白彩一听就没心情睡觉了,吹的跟飞女鬼在耳边幽幽咽咽的啜泣似的,谁睡的下去啊!我摔!掀桌!(╯‵□′)╯︵┻━┻

嬛姬柔声道:“离人怨啊。”

离人怨,月栖湖乃至整个天启都风靡的曲子,当然,仅限于闺中那些多才女子。

“跟我吹这个做吗啊。吹些喜庆的哈。”白彩懒洋洋的说。

好困好困还是好困……

白彩不是不想将这俩女孩儿打发走,不过,既然是姬满安排的,白彩也不想弗了姬满的意。

不过,她不碰这俩人会不会引起姬满的怀疑呢?

“喜庆些的?”俩女孩儿面面相觑,她们学的是凄婉缠绵的曲子,最擅长的也是这个。最次的也是些情啊恨啊怨的。说实话,喜庆些的,整个月栖湖不知道有几个姑娘会。

所以。她俩是不会的。

“算了。”白彩示意善奴将古琴奉上来。抬手轻抚了几下弦,“好琴啊。”

材料是上好的梧桐木,虽然是新制的古琴,不过,这个制琴的师傅应该是个好手。

白彩随手弹了曲《渔舟唱晚》。这是后世很有名的曲子。白彩喜欢它里面渔人悠然自得的喜悦。

夕阳映照万顷碧波,平静而宽广的河面像是洒下了点点碎金,渔人们悠然自得摇着船橹随波渐远。这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平静而祥和的。

大哥白琴常说她性子太过暴戾。不是挖人心肝就是取人脾脏(其实白彩一直都很不以为然。她只挖心的说~~)。白琴看不过她这番作为,一个杀手,仁慈是不能要的,但是,太过暴戾,也只会害了自己。

于是乎。白琴想了一晚上,将白彩打包了打包。也没有经过全家人的投票表决(这厮大概知道不会通过)就擅自将白彩送到了一国学大师家里。

那是个真正的隐世大师。隐于山水之间,每日临溪垂钓,夜间宿于草堂。

灯是煤油灯,床是木板床。

白琴咬咬牙,将自个妹子托付给这位大师。

白彩那时才十一岁,正是中二病的年纪。

对着她大哥好一顿挠啊。当然,被白琴给揍了一顿。

那位大师精瘦矍铄,一缕美髯垂至胸前。一身白色绸褂黑色宽松长裤,对着白彩这个刺头儿也只是笑而不语。

当然,不是这个大师仁慈。相反。在白彩心里,这个大师的恐怖程度直逼她大哥白琴。

大师就是大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琴棋书画,白彩又在大师这给温故而知新了一遍。

用大师的话说就是,白彩的字只有形没有魂。白彩当即给竖了中指,露着缺了颗门牙的大嘴一咧一笑,“我哥没教哎!”

当即一道细雷劈下。白彩头顶黑烟,蔫了——

她是有骨气不假,但是,也只对着自己能应付过来的人。

白彩向来是个懂眼色的家伙……

所以。白彩很刻苦的去学了死老头(白彩对大师的尊称)布置的各项任务。

吹笛弹琴练字作画这只是最基本的,大师涉猎很广,阵法兵道也很有研究。

于是……

她这《渔舟唱晚》就是听老头儿弹了一遍,觉得好听便记下了。

不得不说,要是没有老头儿的教导。她未必能囫囵的活到二十几岁。

虽然,最后还是被雷劈了。

不过,白彩真心纳闷,为毛她总是被雷劈都没能产生类似抗体的东西捏?(未完待续)

225 使坏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一曲奏罢。白彩抬眼冷冷的瞥了眼善奴跟嬛姬。

俩人忙不迭的起身行礼,“公子可有何吩咐?”

白彩摇头,“没有,你们……算了……”

看来,今晚是不能好眠了啊。

白彩起身下床,抱着古琴来到窗前。

这曲子跟《归去来》渊源颇深,至今都还纠缠不清呢。白彩笑,又不是什么痴男怨女。

抬手又弹了一遍《渔舟唱晚》。不过,白彩此时的心境却是颇多凄凉。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明月正当空,她却不能归故乡。

手下一用力,崩断了一根弦。

嬛姬跟善奴俩人听的正好,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声破音,当即骇了一跳。

见白彩指尖冒血,忙去给白彩找金疮药。

白彩冷然道:“不用忙活了。”声音之动听,恰如昆山玉碎。

她本人又生的极为美丽,应着这一地白月光,正如仙人临世。

白彩也不管琴弦断了一根,径自又抚了一曲。

虽然她不是什么大家,但也多少有些功底在那。只不过,许久不抚琴,也有些生疏了啊。

江流跟他刚包下的女子缠、绵了好一会儿,歇息之余,就听到袅袅琴音传来。

这是什么曲子?江流自问博学,却没有听过这么一首曲子。

“不是月栖湖的风格啊。”江流笑着掐了把身旁偎依女子胸前挺立的朱红。

“啊~~~~”女子眼神迷离,还没有从刚才那场情、事中恢复过来便又陷了进去。

江流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女子。只要是处、女,在床上又能迎合他,他就无所谓。

“月栖湖还真是有手段啊。”江流感概了一句。这女人前些天还是贞洁烈女来着。现在不照样在他手下欲生欲死啊。

琴声还没退去。江流听了好一会儿。琴声才消散。

江流对夜半抚琴的那个人很感兴趣。

来月栖湖不是泡温柔乡的,反而是来弹琴,这个,很有趣。

对身下的女人已经没了兴趣。江流叹口气,披上外衣,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女人不满的却又风情万种的瞥了江流一眼,被江流黑黢黢的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儿的眸子给吓的闭上了眼。这种情况。明显装睡更合适啊。

在江流眼里。女人的保鲜度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

这些年,他身边从没有亲近的侍女。就是这个道理。

琴声只响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消散了。

原因无他,白彩困了吗。也累了。

拨动琴弦也很费力的好不好。

再说了,她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要是一直弹下去的话,会累死个人的啊。

白彩让俩女孩在屋里吹笛弹琴,知道了白彩的喜好。嬛姬跟善奴不敢再弹奏些哀怨迷离的曲子。

放下床帐。白彩临睡前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吹累了。就下去吧。”她也不是会压榨童工的人。

将被子裹在身上,白彩一个念头就进了空间里。这厮也是胆大的很,隔着曾帐子,就敢旁若无人的钻进空间里。

空间里时间的流动很快。白彩在里面睡满一觉,可能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白彩美美的睡了一觉,又在空间里捣鼓了几样小东西。拿着笔在纸上画了几样儿,准备回家时拿给卫凉跟丁月章看下。

白彩想。后天,姬满就应该就给她挑好了人。

香皂跟口红都不是什么精细活。

她要的是量产,当然,主打定位还是高大上,定位人群还是帝都有钱人家。

不过,她还得给那些兵士上堂课,在她这,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姬满的面子也不顶用。

给自己定了详细的短期目标,白彩心里清明一片,便从空间里钻了出来。

现在也不过是凌晨两三点,白彩躺在被窝里面,愣愣的盯着帐顶,就这样吧。想多了她也做不到。

嬛姬跟善奴早就退下了。白彩不用她们侍寝,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再者,白彩也抠唆了些,都没给人家小姑娘银子打赏啊。

这点儿,白彩压根就没有想到。

白彩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便翻身起来。

想了想,隔壁的姬满应该睡着了吧。

白彩推门出去,月栖湖跟旧上海的不夜城差不多。

现在都还是灯火通明。等到了清晨,月栖湖的姑娘们才会歇下。

白彩出来,跟从厨房出来的姬满和严豆豆碰个正着。

瞅着灰头土脸的姬满,白彩挑挑眉梢,“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姬满擦擦脸,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白彩说:“我睡不着。”才怪,是睡多了。

姬满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怎么样?滋味?”

白彩面上一红,摆手推脱道:“大哥哥,你可别为难小弟了。小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姬满说:“这是给你熬的汤,趁热喝了吧。”什么难言之隐啊,在姬满看了,无非就是自己这个刚破、处的弟弟的羞赧之辞而已。

“都是男人,你哥哥我懂的啊。”姬满自认很贴心的拍拍白彩肩膀。

白彩只觉得自己今天额头的黑线不够用了。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

心里虽然对姬满的话不敢苟同,白彩还是乖乖的接过严豆豆手中的托盘。

一个纯青色小瓷砖,里面传出来的香味甚是浓郁。

白彩黑线,里面到底放了多少补药啊。她一个女孩子吃这些给男人的壮肾药真的好吗?还是这是大胤男人的短板呢?白彩在心里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在未来计划中加个贩卖伟、哥啥的啦。

白彩被自己给恶寒的够呛,本来她是打算找个没人的地儿倒掉这该死的大补药。

谁知姬满非要看着她喝下去。

白彩一时之间阴谋论了。

“这是……真的不用了,大哥哥……”白彩叹口气。跟姬满说:“大哥哥,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还是快些歇着吧。我正好也渴了呢。那么,我走了啊。”

说着,一脚踹开自己屋门,嘭的一声甩上门。

“妈的,里面都是些什么啊。”白彩搓搓牙花子。对这盅男人最爱的大补药是万分的讨厌。但是又实在是好奇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牛、鞭,粉红粉红哒~~~~熬成小段小段哒~~~~

白彩啪的一下盖上盖子。无语的扭过头去。

果然,大补药什么的。无论跨越多少个时空,都是经久不衰的,还有其共性啊。

白彩想了想,这汤药里面的药材可都是好东西。她不喝,也不能浪费了是吧。

月栖湖那么多男人。总有一个需要它的吧?

一个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白彩脑海里。

白彩阴测测的笑了几声,都是男人吗,这个我懂滴!

手里稳稳的端着托盘,白彩探出个脑袋。确定隔壁的姬满睡下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拐了几个弯之后,白彩才来到一个包厢跟前。

月栖湖是大胤世家贵族富商巨贾显示身家的地儿。一些房间是被他们常年累月的包了下来。

这个。就是她那无与伦比的大老板司马霆那亲爱的小弟弟最常在的房间咯。

与其说是房间,说成是院子最合适。

繁花掩映之间。灯影幢幢,一座小巧的院子出现在白彩眼前。

当然,跟院子不同的是,它没有围墙。所以,白彩现在是在门前不远处。

隔着老远就可以听见里面的莺声燕语,白彩心想,这巽王殿下精力还真是充沛呢!

额……

一二三四……

白彩数了数窗户上的人影,五个女子,一个男人。

白彩嘴角抽了抽,真不愧是司马霆的弟弟啊。虽然比不上哥哥后、宫三千就是了。

夜御五女?

就不怕精、尽而亡吗?白彩十分之好奇这个问题。

白彩躲在花树后,夜晚的蚊子真特么的多啊。

“拜托别再嗡嗡嗡了好吗!”白彩简直是要抓狂了。

眼瞅着一个侍女托着个托盘走了过来。

白彩训练了好多年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嘿嘿,妹子,换一下啊。”白彩给侍女点了穴,趁机将她手中托盘上的小盅给换了过来,反正,都是一个颜色。

白彩闻闻侍女端着的这杯。嗯,也是类似补药哒!~o(* ̄▽ ̄*)ブ

浪费了多可惜啊。白彩直接将准备换掉的那个又给放到了托盘上。

“两盅汤,一个是给王爷补身的,一个是给王爷党宵夜哒。听懂了吗?”满是魅惑的声音从白彩嘴中溢出。顺便给侍女解开了穴道。说完,白彩就没了人影,闪了。

侍女目光呆滞的点点头。待回过神,打了哆嗦。“怎么走神了啊。”

浑然不觉自己托盘上又多了小盅。

白彩躲在花树后面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应该是她来天启见过的最可乐的事情了。

白彩这人,用陈墨轩的话说就是:顶着一张天仙脸,憋着一肚子坏水儿,小白菜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如何使坏上了。

对此,白彩表示严重的抗议,她怎么可能使坏呢,她连个可以使坏的对象都没有啊!我摔!

现在,好了,在白彩被事业折磨的身心俱疲的时候,新嫩可口的巽王殿下送上门来。

普大喜奔~~~撒花撒花!~(未完待续)

...

226 陷害

喝了两碗大补药的巽王殿下到底有多神猛捏?

白彩隔着窗户缝观摩了好一出活色生香的羞耻play啊。

np,或者是一人御数女。

白彩看了一会儿,就捂着眼睛躲到了一旁。

真不愧是皇室血统啊,就是牛掰呢。

呵呵哒~~两碗大补药都没有流鼻血,该肿么说呢?

嗯,白彩从空间里掏出个果子来啃了几口,夜深了,屋檐下的青石板寒意沁骨。

白彩瞟了眼房里。依旧是莺歌燕语。

想了想,有时候看戏还要隔着远一些啊。要不然引火烧身可就不美了。

令白彩感兴趣的当然不是那没一点儿新意的春、宫图啦。

而是接下来的事情吗。后续什么的啦,以及这件事能否在天启引起广大范围的轰动啦——这样的……

不知道故事会怎么发展下去呢?

事情也的确如白彩所料,轰动了整个天启。(某人偷乐中\(≧▽≦)/)

天刚蒙蒙亮,巽王殿下房间里就传出了数声尖叫。

“啊!!!!!!!!!!!!!!!!”

白彩觉得那个女子可以去飙高音了。去唱个青藏高原啥米的绝对可以一炮而红。

一人带头,其余女子也是不遗余力的尖叫了起来。

白彩黑线:你们是在比赛吗?

听说,巽王殿下被人发现时,衣衫不整(要是整齐就怪了),七窍流血(也没那么严重就是鼻血直飚),身上青紫一片好像是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唏嘘同情再洒几滴热泪啥米的。

大清早的。白彩也饿了,就在茶馆要了杯热茶几道早点。

然后,听着茶馆里的书生唾沫横飞的说到激动处,然后赞道:“也不知是哪个狼子野心的居然敢刺杀巽王殿下!”

白彩无语,广大人民群众的脑补能力也是赞了啊。明明就是个由两碗大补药引发的血案,却偏偏被想成什么刺杀?再说了,就巽王那小身板。真有什么刺杀。能落的个囫囵才奇怪了。

不过,说成是刺杀也总比那啥强啊,要是还原一下。啧啧,白彩想,司马霆估计要气的仰倒!

司马霆到没有气个仰倒,他现在要被气死了!

刚听到从月栖湖里传来的“噩耗”。他还为自己这个小弟弟着实担忧了一把。

后来,知道真相的司马霆眼泪掉下来。呵呵呵呵哒……

“整个大胤皇室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还有脸回来!”司马霆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己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弟弟,恨恨的骂道。

巽王眼底发黑,面色苍白,此时整个人都是怏怏的。是时候,他能活着回宫并聆听他皇兄的教诲。估计也是他司马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儿了。

“阿霆,你就少说几句吧。瞧着孩子。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啊。”钱太后捏着小手帕擦着眼角的泪珠,巽王虽然不是她所出。但是也是自小养在她身边的。

巽王母妃刚生下他没几天就走了,先皇就把巽王抱到了她跟前。

虽然钱太后更偏着自己亲儿子一点,但是,对巽王也是很好了。

“哼!朕倒是宁愿不见。”司马霆背着手,黑沉着脸,整个寝殿加上侍者也就是六个人。

司马霆扫了眼在巽王跟前伺候的人,“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着你们主子的?”

司马霆对这个弟弟是真心疼爱的,年纪小,文治武功也不成气候,对他的皇位也没有什么威胁。养着个闲散人他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巽王自小跟这个哥哥亲近,骨子里也没有什么“我哥现在是皇帝啦我是臣子啦”的意识。本来他现在就是头昏脑涨,整个人昏沉沉的累的不行。他皇兄还在这嘟囔嘟囔的。

当即就恼了,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身娇体弱,撑着身子。冲着司马霆嚷嚷道:“我已经很困很累了,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再教训人吗!”

说完,也不管司马霆脸色如何,自己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司马霆:“……”

钱太后:“……”

“皇帝哎,巽王他还几句吧。”钱太后叹口气,不断捻着手腕上的佛珠,“哀家也管不了那么多。要不,把巽王送到护国寺关门念几天经。”

司马霆扶额道:“可别,把人家好好的佛门圣地给扰的一团糟。”

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破坏力是有信心的,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的胆子也有信心。他绝对敢在护国寺花天酒地!

司马霆招来太医,详细的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人从妓、馆里捞出来,还半死不活的,说出去真是给司马家丢尽了脸面啊!

“好歹也是月栖湖。”钱太后劝慰道。

司马霆一听,月栖湖再高档,它也是妓、馆走不脱的!不过,母后这话,说的也太是时候了。

司马霆负手而立,月栖湖是小皇叔的产业,小皇叔又是长怡姑姑一母同胞的弟弟。这里面的糊涂账,他也是知道些的。

太医抹了把脸,心里暗自叫苦,这可该怎么说!说是巽王殿下药磕多了?估计,皇帝陛下会直接把他拉出去斩了咯。

可是,编谎话,他又着实不会,要是被皇帝陛下给看出些端倪,治你个欺君之罪也是能够的啊。

可怜的太医决定实话实说,“这个,微臣方才给巽王殿下诊脉,巽王殿下身体并无大碍。”

“这个就好。”钱太后一直沉着的脸方露笑颜。

司马霆问:“还有呢?”

太医恭敬道:“巽王殿下只是补药喝多了,虚不受补而已。”不过,经过一夜的鏖战。巽王殿下也应该将身上的火给泄了个够吧?

“补药!?”司马霆咬牙,要不是顾忌着身为皇帝九五之尊的威仪,他恨不得立即就冲进巽王寝殿将他暴揍一顿。

才十九岁的人啊,就开始吃补药了。你平时到底是有多勤恳啊!

司马霆不需要个跟他争皇位的弟弟,但是,也看不上整天眠花宿柳的弟弟!

深吸一口气,司马霆大步走进寝殿。扭头吩咐不远处的苏和(苏公公),“把朕的马鞭拿来!”

苏和的速度很快,司马霆一直用着顺手的那根马鞭被呈了上来。

司马霆粗粝的指腹不断摩挲着马鞭柄,自登基以来,他就很少用这个马鞭揍过人呢。

没想到啊,现在要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

司马霆拿着马鞭并没有刻意去瞒过钱太后。

钱太后皱着眉头,昔日娇艳的容貌上早已刻下了道道皱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年轻了。

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了。

“去吧,巽王得个教训也是好的。”钱太后不断捻着手腕上悬着的佛珠,叹息一声道。

不多时,大殿里传来巽王杀猪似的哀号声。

掐准时间,钱太后走了进去。“陛下,这样就好了,再打下去,人就没了。”

巽王现在身体本就虚弱的很,又被司马霆给抽了一顿。真的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母后,母后……”巽王仰着张嫩脸,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个没完。

钱太后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巽王,心里叹息一声,扶起巽王,点了点巽王额头。“你啊,这次真是闹过了。哀家现在准备礼佛七七四十九天。若无要事,就不要再来烦扰哀家,哀家要替大胤皇朝祈福。”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进长进?”钱太后看了眼脸色青白的巽王。到底也是疼他。把自己手腕上佛珠给摘下来戴在巽王手腕上。“好歹也是大师开过光的啊。沾沾佛气也是好的。”

说完,直接越过巽王。走出了大殿。

钱太后这意思是让司马霆自己看着办。这一年里,母子俩没少发生分歧。钱太后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儿子是有大志向的。仅仅要他守着祖宗基业是不可能的。

她啊。还是礼佛祈福比较好。

再这么下去,恐怕那母子之情都不知道还能剩下几分。

在皇室里,母子之情,兄弟之情本就薄弱……

司马霆目送钱太后离去,一双凤眸像是淬了毒的刀剑一样狠狠地射向巽王。“你,越发的长进了!”

司马霆横刀立马的坐在软榻上,巽王也不敢起来。唯一一个可以替他求情的人,也走了。他现在只能指望着他皇帝哥哥看在他身体虚弱的份上网开一面。

巽王可怜兮兮的替自己辩解:“皇帝哥哥,我也只是一时好玩了些啊。以前您也不是没有说过什么吗。”

司马霆哼道:“那以前你也没被人从妓、馆里面抬出来啊。”

“那是小皇叔的产业,里面不是信得过吗。”巽王道。

司马霆不怒反笑:“信得过?也就是你会说出这种话来。”

巽王牙一咬,反正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死道友不死贫道。“皇帝哥哥,我没有那么没有分寸。大补药什么的,我往常是不敢多喝的。”

“朕可记得是两碗来着。”司马霆淡淡道。

巽王继续道:“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皇帝哥哥你要明察!”(未完待续)

...

227 老板跟员工

陷害?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司马霆冷冷一笑,猪吗?他这个皇弟不是猪,那他就是咯?

“一定有人想要谋害我啊!皇兄!”巽王见司马霆不说话,在心里更加的肯定了这个猜测。

巽王再接再厉的继续跟司马霆说:“皇兄,一定是有人想对我意图不轨!妄图对我大胤皇室不利啊。您一定要明察啊!”

你能说些有建设性的话么?司马霆越发的肯定跪在自己脚下哭啼的这个皇弟脑子是被门夹了。要不然,就是大补药喝多了。是药三分毒吗。再者,这么年轻,虚不受补,也是有道理的。

司马霆对自己比弟弟长几岁却不怎么喝补药的自己很满意。

果然,大补药是不补脑子哒。

“你以为要是真有人想要谋害你,你会毫发未伤的站在朕跟前?”司马霆指着巽王问道,他是真想把巽王的脑子拆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一堆草吗?( ̄_, ̄)

当然,司马霆打量了几眼巽王,也不能说是毫发未伤。至少伤到了内在啊……

不过,以巽王的智商,司马霆心里啧啧了几声,还真是不用费力就能行刺的了。

不得不说,大胤皇室出了个巽王,也是百年难见啊。

这么说吧,要是忠王礼王他们到月栖湖,肯定是明着暗着布置不少人。

巽王倒好,除了侍女就是内侍,也是奇人啊。

不过,就今天的事,司马霆还真不认为是有人来行刺巽王。

一句话。要想真行刺,直接往大补药里扔些鹤顶红就成了。

“皇兄,您一定要严查昨天月栖湖里到底有什么人!说不定他们就是冲着您小弟我来的啊。呜呜……一定要给小弟揪出来了啊。”巽王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在月栖湖无忧无虑的快乐的玩耍了,心里就非常的失望伤心。简直一比那啥……

“这个啊……”司马霆当然查过,但是,他就是愣是找不出一个可以对巽王心怀不轨的人!

司马霆冷冷道:“月栖湖有什么人!你应该比朕更清楚吧!”

巽王一听这话,也忘了嚎哭了。心里说。是哦,他可比皇帝哥哥清楚的多啊。

“可是,说不准有什么人混进去了呢!”巽王仍是死咬着不放。

司马霆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你先回去躺着吧,朕忙得很。”

有谁混进去了?司马霆想了想,哦。是有个。白彩跟姬满在月栖湖见面,白彩貌似是给姬满看了些好玩的东西。

不过。司马霆想不出白彩有什么理由去针对巽王。

再者。白彩要是真想要巽王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司马霆敢保证,巽王能活到现在绝对是白彩手滑了。

当然,司马霆是不相信白彩手滑的。所以他也不相信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白彩。

当然,月栖湖每天都会迎来不少的新的客人。

司马霆也不想去怀疑什么。权当是自己这个弟弟补药喝多了吧,虽然。事实也是的确如此。

司马霆想找个理由去偏袒巽王都找不出来,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巽王。

巽王还比白彩大一岁呢,人家白彩先是在朝堂上有了番作为,后来又去开店。用的都是自己的智慧跟实力。

人比人比死人啊。司马霆心里哀叹。

白彩乐呵呵的回到家,这件事,她摘的很清楚。即使司马霆知道她出现在月栖湖也不会拿她怎样哒。简直赛高!

接下来的日子,如白彩所想,忙碌的让他连发坏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要建个化妆品厂,当然,现在主要生产的是香皂跟口红,产品样式还很单一。不过,会日渐丰富哒。要相信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哒!(⊙▽⊙)

当然,现在厂子规模不需要太大。

不是白彩不想大,只是,现实条件不允许。

一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是最主要的目的,她现在羽翼未丰,过多的引人注目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司马霆还没尝到甜头,若是她惹上了什么权贵,这厮估计是很乐意见她招灾。帝都势力的权衡制约,白彩不想在情况未名的时候就瞎搀和。

二嘛,时间不多了,盖间她想要的大规模的厂子没时间没财力也没资源。

白彩心里暗自发誓,迟早有一天,她要建个整个大胤都独一份的厂子!

她手头上是有不少钱,但是,满打满算,也剩下不了几个子了。

现在白彩用的是普通瓦舍改造的作坊。就在姬满给她的田庄里。拨出了五六间本来是当仓库用的大瓦房好好改造了一下当做是生产车间。

白彩现在已经让人去打听又没有便宜的地了,她想趁早买块地建厂啊。

姬满给白彩送来了二十几个壮汉。彪形大汉!

白彩斯巴达了一秒钟,二十几个,略多啊。

但是,她也不能再给姬满送回去。总能有用到的时候!

白彩一边让人去准备饭一边让人去烧水。大夏天的,这些壮汉身上略味啊。

大锅饭,荤素搭配,一个壮汉最少得要两海碗的饭量。

白彩默默心塞中,果然啊,从小做起什么的,最赛高了。

劳资果然是个穷比啊!

还好她没想一口气吃个胖子什么哒。

这万恶的封建君主*社会!

不管心里怎么抱怨,白彩还是要干下去的。

给壮汉们洗干净,吃饱饱,下一步,白彩就要讲话了,嗯,给员工开个会什么的,是最必要不过的了。

白彩兴致勃勃(才怪)的给新来的员工讲了下他们的任务,并不忘给自己在这些大汉中树立威信。

当然,白彩也明白,你树立威信也不是口头上说说就成了的。

姬满送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从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对他们而言,活着就不错了,相对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同袍缺个胳膊少个腿儿的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只是当他们归乡,才发现生活根本就没有他们相信中的好。

媳妇儿跟人跑了,老父母也都成了一抔黄土,亲戚朋友也恨不得跟他们撇清关系。

白彩拿着名单挨个的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些人有的是没有回家直接在军营里讨生活的也有的是回了家之后发现过不下去又来帝都打工的。

而且,他们家都住在天启郊外。来城里打个短工也说的过去。

“最后一点我要申明一下。在我这里做工,我是不允许你们轻易出去的。”白彩仍旧是一副温和的笑着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来我这儿,就得遵守我这儿的规矩。”

缺了胳膊儿的,白彩当然也没准备让他们去车间做工,不过,也是给他们安排了活计的。

工作计划白彩在心里是有了成算,不过,在此之前,白彩还有事要做。

“挨个来啊,排好队。”白彩坐在廊檐下跟前放了个小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然后,底下是一溜儿的壮汉。

好在,现在日头不毒了。即使站这着也不会出现什么中暑昏厥的事。

“你是体寒,而且左腿现在越发的无力了,我说的对吗?”白彩不管眼前人怎么说,拿着笔哗哗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好了,这是你的药。别担心,你这病能治。”

“那个、啥,公子,俺也没想治,您就别破费了。”壮汉吞了口口水,他们来庄子上的二十几个人都有不少毛病,这真要治起来,得花多少钱呐!

他们来是给公子做活的,不是来给公子找麻烦的。

白彩瞅了眼实诚的大兵哥,笑道:“放心,姬满大哥哥将你们交到我手上,我就得做好不是?拿着吧,药丸。里面五棵药丸,炖水喝。一碗水就成了,要热水。好了,下一个。”

这药丸是白彩用空间里的灵药和着灵泉制成,就是为了给这些壮汉们治疗腿上胳膊上的。

一连二十几个下来,到最后,都月上柳梢头了。

白彩才给人看完。

不过,这伤病都有它们的共性。这些大兵,长年累月下来,身上的病患白彩也能知道那么几个。一诊脉,跟她想的差不离。

“公子,这药丸子俺们吃了能好吗?”有人就问了。

白彩笑着看了他一眼,“想要根治很难,不过,多少是可以减轻你们身上的负担的,以后,再注意些饮食,基本上就不必吃药了。当然,如果你们还担心的话,大可以来找我。我自认医术还可以。”

白彩这么说,这些壮汉也不说话了。小病小灾的熬熬就过去了。他们也真不信这个瘦瘦弱弱的漂亮小公子真能治好他们。即使请了大夫,也不知道得花多少名贵药材来治。

壮汉们对此都是心有戚戚焉啊。

白彩想了想,又说:“你们也不必担心药材。有事就跟我实诚些说。都是汉子,不必婆妈。”

然后,壮汉们一阵沉默:公子您这样的小身板自称是汉子实在诡异。

不过,顾虑着自己未来的衣食父母,壮汉们都有志一同的沉默了。

所以,白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给默默的无视了……(未完待续)

228 买地种田

天启的八月很炎热,但是,时不时落下的大雨却能给人们带来暌违已久的凉爽。

白彩的化妆品厂已经步入正轨了。

正如白彩所想的,也不是多么费脑子的活计,是个人都能胜任。

原料是交由杜泽米去选购的,偶尔白芳蔼也来冒个头帮个忙。

其实,制作香皂跟口红都很简单。不过,是白彩把它们给神秘化了而已。

每个车间的工作人员都有自己本职工作,工序都是分好的,白彩也不怕他们合计起来去想这香皂配方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香皂的制作方法比大胤的胰子澡球什么的,只不过是多了几步工序而已。

当然,样式是做了最大的改变。

配方是握在白彩手里。当然,即使是有人拿到了配方也未必能做的出来。

白彩在制作院子里的那口井里加了一点灵泉,这就足够了。

白彩不可能整天看着原料如何配比,便把配方给了杜泽米。

杜泽米也没有吃惊,跟个正常人一样扫了眼单子。便跟白彩说:“卑下明白。”

至于他明白什么,白彩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白彩知道,杜泽米是她见过的少有的明白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分寸,心计也不少。是个聪明人,但是却会让人感到亲近的聪明人。

这样的人,世间真是少有了。

“物以稀为贵。这话不假。不过,好东西还是缺不了包装的。这是放置口红跟香皂的盒子跟袋子设计图。你看一下,能不能请个匠人给做几百个。当然,我说的是每种图案。”白彩跟杜泽米说。顺便递给他几张纸。

杜泽米将袋子的设计图放回桌上,“公子可以让芳娘姑娘去请几个绣娘来做。公子不是还打算卖靠枕吗?至于这盒子,卑下倒是可以请些木工来做。不过,价钱如何算。还有,公子您也说了,口红跟香皂的主要客户是天启的贵族富贾,如果,盒子的质量下去了。恐怕不好。”

白彩手指敲着桌面。琢磨了一会儿,“你这么说,也的确是有道理。”她还险些忽略了天启世家贵族有多么龟毛了。

“这样吧。你还是去请个工匠来吧。最好是经验丰富的。样式就按照我给你的做。其余的,你就不用担心了。”白彩想了一会儿,淡淡的跟杜泽米说。“木材不要特别名贵的,我们卖的是香皂跟口红。喧宾夺主了反而不好。用颜色淡。好上色还有味道轻的木材就好。”

杜泽米点点头。“卑下明白了。”

杜泽米走了好一会儿,白彩才拿起笔在纸上哗啦啦的画了起来。也是杜泽米的话给她的启发。

白彩放下笔。嘿嘿的笑了起来她要掏光天启所有有钱人的腰包!

哼╭(╯^╰)╮,劳资就是仇富了肿么着!

白彩想,要不要把丁月章他们一起带到这个庄子上呢?末了,白彩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时机未到。

现在。最主要的是看香皂和口红,当然,白芳蔼的抱枕也算。

如果。丁月章跟卫凉给力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白彩现在手下也没有个跟班是小厮,想叫个人也麻烦。想想。白彩干脆去了柳絮跟刘虎工作的窑洞。

托柳絮的福,玻璃烧的很好,尽管在白彩看来,还是有缺点,但在这技术落后的古代也足以了。

白彩把柳絮烧出来的玻璃切好安装在柜台上,里面再放上自己卖的化妆品,这样可以方便来往的客人欣赏。也可以稍微震撼一下客人。

“公子。”柳絮擦了把汗,从窑洞里走出来。朝白彩抱拳行礼。

白彩皱眉。大热天的,柳絮也不晓得休息下。“好了,先到阴凉地儿凉快凉快。”

柳絮淡淡的笑道:“这个无妨,公子您可别忘了,九月里还会更热。柳絮长在帝都,都习惯了。”

“还休息下吧。”白彩叹口气。抬手给柳絮倒了杯绿豆汤。“喝吧,好去暑气。话说,这天还真是够热啊。”

“对了,这个给你,你们先放下手头的活计。重点给我烧制二百件儿这个小盒子。白瓷盒,上面的图案以花鸟鱼为主。清雅娇媚怎么都好。具体你们看着来。”白彩递给柳絮几张纸。“上面还有些图案,是我自己画的,你们也可以一块烧制出来。五个人,两百件不难吧?”

柳絮看着上面的图案,很是精美的小盒子,想来是公子想用来装香皂跟口红的。比起他之前烧制的花瓶的确的要简单多了。这两百件,他们五人不出三天时间就可以烧制好。

还有,公子说要他们自由发挥,这个柳絮很开心,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烧制瓷器。

“还有,要白瓷哒。”白彩特别嘱咐了这一点。

白彩的化妆品小作坊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白彩还想在田庄附近买些地,可是天启地好贵。

“我该说不愧是帝都么?”白彩咂咂嘴。

一亩旱地不是水浇地更不是水田,就要二十两。

买一百亩,就好两千两。

“手头上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糟啊。”白彩叹道。

不过,这地再贵也还是要买的,不仅要买,还要多买。

白彩花了二千两在天启买了一百亩地。

这一百亩地跟田庄很近,也就是一里地的距离。

白彩想,那人这么痛快把地卖给自己是不是也是看在姬满的面子上呢?

(#‵′)靠上面有人还这么贵!

你以为白彩只会买这么多地吗?错,白彩又去转悠了一圈儿,在离田庄很远的地儿买下了做荒山。

荒山底下的村子地也不少,不过,同样的也不便宜。

一个土大户正想出手祖业,白彩倒是很喜欢他家的地,但是,心里也是犯嘀咕。

怎么她想买地,就正好有人卖呢?可别是有人在给她下套!

不过,白彩暗地里调查了一番,还真不是针对她。

这土大户闺女嫁到了江南,还是一户很不错的人家,要接他到江南享福呢。

白彩跟他讨价还价了好半天,终于花了五千两买下来他家的地。

土大户就是土大户,家里的地可多。

“这样正好把人给安排了。”

姬满给白彩送来的二十几个现在虽然在作坊里制作香皂跟口红,但是,白彩真心觉得用不了那么多人。

正好她又买了几百亩地,便想从中挑出几个去给她种地。当然,她还是会付工钱的。

“公子,那我们可不可以再叫上几个以前的战友啊。”壮汉们问道。

几百亩地,五六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哒!

白彩点头,“好啊。”

买下来的地白彩给圈了起来,里面再建了几间茅屋,当做是农场来用。

姬满听闻白彩买了地,便给她再送来了几十个兵士。也没问白彩要不要,直接给塞农场了。

白彩正跟新来的话,这边,跟在姬满身边的副将就走了过来。

白彩隐约知道一点。姬家父子一直在暗中照料一些伤兵老兵。

送来的就有十多个老兵。用姬满的话说,这些老兵种田经验丰富,正好不用白彩再费心请人来教种田。

壮汉们也叫来了五六个同袍。

白彩算了算,五十来个人,种几百亩地。能行吗?

有老兵咧着没了牙的嘴,抽着旱烟袋,乐呵呵的跟白彩说:“公子放心就好了,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公子要种什么?”

白彩说:“我等着给你们把种子拿来。”

杜泽米想给白彩配个小厮。这些天白彩跑来跑去的杜泽米跟白芳蔼都看在眼里。

白彩么有小厮,自己跑腿儿的事。白芳蔼直接怪在了杜泽米头上。

杜泽米深觉冤枉,但也不好直说。

白彩却是自得其乐。她要个小厮,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白彩在空间里种了好多地瓜跟土豆还有玉米花生。

不用挑,哪一个拿出来都很适合做种子。

不过,也不能拿太多啦。

每份都十亩的量吧?白彩在心里嘀咕着。

按理说,白芳蔼他们是不清楚自己来帝都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的。更不清楚自己带了多少地瓜。不过,总归是不多就是了。

要是有人问起了,干脆推到司马霆跟姬满头上就好了。反正也没有人去找他们求证。

白彩心想,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知道帝都的气候适不适合种这些舶来品。反正,白彩是想先种种试试。

地瓜十亩,花生十亩,玉米十亩,土豆十亩。

所以,当白彩带着大堆种子出现在前。大兵面前的时候,众人直接风中凌乱了。

公子,您好歹找个人帮帮忙吧!

白彩一身粗布短打。头发高高竖起,还戴了顶青箬笠。

白彩自己赶车来哒~!

对此,白彩也很无奈啊,杜泽米有事要忙。其余人,都在作坊忙呢。

要调出个不是不可以。但是,主要是白彩嫌麻烦。反正,她都得跟着。来给众人讲一下。还不如她自己来把种子送下。

赶车她会。力气她也有。她也不怕太阳晒。一切都赛高了。\(≧▽≦)/

“别愣在那啊。把种子都搬下来了啊。”白彩指挥着人把种子搬到一边。(未完待续)

229 教授

姬满送来的这些大兵,有不少是一等一的种田好手,剩下的几个都是手艺人。白彩不禁感叹,姬满也是下了番功夫啊。不过,这有什么呢。只要不是什么技术性的问题,白彩自信能教会他们。

白彩抓了些种子一一拿给众人看,“这个玉米种,借出来的果子叫做玉米,当然,也有人叫它们玉米棒子。私以为,这个更为贴切。玉米杆可以当柴火烧,也可以晒开磨碎当饲料喂给朱马牛羊。青嫩玉米杆,可以当甘蔗吃,嚼着很有甜头。”

“那小公子我们就有解渴的了,要知道甘蔗可贵!”当下就有大兵这样起哄道。

白彩朗声笑道:“仅限于穗头儿不好杆子瘦弱的玉米哈!我是要种玉米的,不是甘蔗。当心邹你们!敢不老实!”

众人哄笑,白彩嘴上说的厉害,可真没有人将这话放心里。他们自然是会遵守白彩的规矩。但是,要是说白彩能揍他们,这个他们可真不信。充其量,就是这个白白哒小白公子让他们的世子爷姬满来教训他们一顿。

“玉米可以煮着吃,很美味,玉米排骨味道就不错。”白彩继续道:“玉米磨成面粉蒸的窝窝头啊贴的饼子都可甜可香。”

斜了眼在不停吞咽口水的大兵,白彩心说,还真给面子。白彩笑道:“可要好好的种啊。”

接着,白彩又将种玉米该注意的事项又给他们说了一遍。

如法炮制的,白彩先是详细的讲述了花生土豆跟地瓜的用处吃法,然后再是种植时的注意事项。

有阅历丰富的老兵砸吧了口旱烟袋,就问白彩:“小公子啊。您对这些番邦来的东西都很熟悉呢。种这个,会不会……”

白彩望了眼这个老兵,大家都叫他老王头。今年也有五六十了。脊背微微弯曲着,嘴里的牙齿都没了。姬满跟她说过这个人,老王头曾经被蛮族俘虏。蛮族不是多么友爱俘虏的人。更何况,大胤更蛮族更是生生世世仇了啊。

听姬满说,那蛮族部落为了省粮食,就将抓获的大胤俘虏的牙齿挨个敲碎。

白彩活了两辈子,硬是被这个消息给Σ(°△°|||)︴了。

她一活了两辈子的天才居然都不知道……额……涨姿势了……

然后,该说不愧是真武侯手下的兵吗?硬是在敌人的淫威下没有屈服。熬到了同袍的到来。

不过,白彩也觉得老王头好可怜,都不能大口吃肉了呢。

当然,能在敌人手上活下来的人,心智韧性缺一不可。

白彩不会小瞧了老王头。相反的,她还很重视他。

听老王头说这话,白彩就知道,这人要是有门路的话,去搞政治的话,一定是把好手。这叫有很高的政治觉悟。

扯远了,白彩叹道:“没事儿,种就是了。这也是过了明路的。你们都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们了。这些个农作物迟早是要推广的。”

众人听白彩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问。

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又能说的准呢。

“公子。除了这些个,您还想种些什么呢?”老王头问道。

这些大兵都很尊重老王头,隐约有了老王头为老大的趋势。

白彩道:“先搞好这四十亩地。其余的,我计划着种些果树。你们中有谁懂照料果树的?”

“俺,俺家以前在山上种了些果树。俺会种桃子。”有实诚的大兵说了。

白彩点点头,“这个老王伯安排吧。至于要种什么。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几百亩的地,总得计划好了。种果树是一回事。还要种什么果树。怎么种,这也是个问题。你们不要急。这四十亩地够你们忙活一阵子的。”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关于住宿吃食方面的。”白彩问道:“时间来的仓促。只来得及搭建了几件茅屋现在你们恐怕得住棚子了。”毕竟,茅屋也不够这五十多个人住啊。

老王头咧着没牙的砸吧了几下旱烟袋,笑着跟白彩说:“小公子您能收留我们。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您就不要多费心了。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也只有白彩自己一人清楚了。

白彩笑着说:“这可不好,你们先委屈几天。我想人多力量大,瓦房什么的,一定很好盖。”

“瓦房?这个……”

“太破费了吧,小公子?”

“这个,茅屋就很好了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白彩听着,也没有说话,等众人个都自发的安静了下来。白彩才说:“不过,这瓦房怎么建也得有规划,等着我给你们拿图纸过来,你们就照着那个建。”

“好了,转回正题。如果,这种子不够用,你们再跟我说。不要客气。”白彩说。

“现在,先去吃饭吧。”白彩指指不远处炊烟袅袅的茅屋。姬满送来的人中有个是上了年纪的军队大厨。手艺还好,也就一般之上那么一点点。

白彩今天除了将种子送过来,还带来了不少食材。其中就有几十斤大骨头。用来熬汤最好不过了。

现在这五十多人还聚在这里,等吃完饭,众人就到棚子里挨着歇息去了。

白彩还想分一些人到她从土大户手上买的地里去。那里也有几百亩。

老王头走了过来,嘴里依旧是叼着旱烟袋。“小公子,想什么呢?”

白彩回过头来,“老王伯啊。我在想到底该怎么做好呢。”

十八岁的白彩,身量高挑修长如青竹,但是远不如同年的军汉壮实。在老王头看来,依旧是弱的很。

老王头诚恳的白彩说:“老王头在这里给小公子作揖了。”言罢,俯身行了个大礼。

白彩一愣,忙道:“夭寿啊夭寿。这是做什么啊。要谢也不是该谢姬满大哥哥吗?”

老王头摇摇头,没有说话,摇着头,哼着秦腔背着手走了。

白彩有些搞不懂这个老头的脑回路了。

不过,秦腔,雄浑厚重的秦腔,她居然能有幸再次听到。

白彩抬头望向天边明月。

果然,这里跟家是连着的。

白彩不知道老王头在愁什么。她当然不知道,真武侯要养着一群在外人眼里看似跟废物没什么两样的老兵伤兵要面对多少质疑跟诘责。

朝堂上的言官就不用了。真武侯的枕边人也是一万个不赞同。

这些,姬满都没有跟白彩说。一来,长辈们的事,他再厌烦,也轮不到他来说。二来,姬满不想白彩搅合进这些糟心事里。

在真武侯侯府,真武侯是绝对的存在。

要知道,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后宅里的那些小手段是不够看的。

姬满不想让一只苍蝇坏了人的好心情。

当然,即使白彩知道,白彩也不想多过问。

她为什么要收留这些老兵伤兵?

当然了,白彩也不是来做慈善。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什么有慈善之心的人。

自然是为了刷好感度咯,刷司马霆的刷姬满的刷真武侯的等等等……

白彩了解司马霆。这人的野望几乎是毫不遮掩。

在桐城时,他就将野心欲、望赤、裸、裸的呈现在天启四子眼前。

他要的,不只是大胤。

他的目光,比旁人看的更远。

即使是辽阔的草原也满不了他的野心。

这个人的野心却恰好成了白彩安身立命的根本。

你有野心,我可以为你的野心的实现提供必要条件。

这样,我有足够的价值,那么,我就有与你谈判的资格。

白彩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司马霆面前是个失败者。

原主也这么认为。一个女子,一个古代女子,做到这份上。白彩真心自愧不如。

白彩明白,司马霆为什么现在不动?明明更关注的是军队,为什么军队各种条件都没有提升上去。当然,大胤军队水平本就不差,至少比辫子国的要好多了。只是,白彩知道,司马霆不满意,姬满不满意,裴臻跟秦绍自然也有各种意见。

只不过,新锐的改革者们还在隐忍。在等待一个爆发的契机。

可能是等三年也可能是等五年。

白彩敛眸,五年,应该是司马霆的上限了吧?

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大胤的国力很强。

军队实力也不弱,名将辈出。

风吹起白彩鬓梢的长发,幽幽墨瞳里看不经的黑暗。

她该庆幸的是,司马霆当登基几年。现在为了平衡朝堂各方势力,他更关注的是民生。农业跟商业。

不要以为大胤是某些不收士农工商里最末流的商人税的哦,人家收还狠狠收。

这恐怕跟大胤那位开国皇帝脱不了干系。

其实,在白彩看来,当皇帝真心不是件好差事。

大胤太祖跟华夏历史上一位传奇皇帝很是相似。就是朱元璋大大啦。

同样的起于微末同样的一统天下纵横宇内。

而且,也一样的是个工作狂。

白彩想想都觉得累个够呛。

嗯,他们的经历也都很相似。白彩就怀疑,这是不是开国皇帝都所具有的呢?

很穷。非常之穷。

经历了战乱,还是全国性的。国家很难说上富裕了吧。而且,国家建设啊,什么的都得要钱啊!(未完待续)

ps:元宵节快乐\(≧▽≦)/r655()

230 北地

但凡明君圣君,都是不讲究奢侈之风的,至少就白彩认识的那几个历史上少有的千古一帝,都是很简朴的人。

当然,史书也是由人来书写的。

是非功过也只是意志笔杆子的事而已。不过,但凡做大事者,除了心智能力高人一等之外,面对各色诱惑他们更能坚守本心。权利、美女、金钱、地位,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不动心的人,很少。

前世白彩就是做杀手的,为了达成目的,她通常会选择人的软肋下手。这些有的是古董字画有的是美女佳人。

同理,能成为开国皇帝并铸就不世功业的男人,流连花丛可以,只能是当成消遣。高强度的工作之后,往往需要酣畅淋漓的性、爱。这就是男人,女人往往只是他们锦上添花的那一小朵花而已。他可以宠爱一个女人,但是,要是真较真的付出什么真感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在白彩看来,纯粹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拜倒在皇位这位大美男的西装裤下的人可以古往今来前仆后继的啊。

这其中,有明君圣君有昏君暴君。

大胤开国皇帝司马老先生就是这么一位明君。大胤开国本纪上对这位老先生那是满满的溢美之词啊。当然,也没有像刘邦老先生那样,直接说成了是他老妈跟龙神野外交、媾所得。究其根本,还不是那位司马老先生父不详慕也不详吗。

朱元璋到底还知道自己老父母是谁来着,这位司马老先生直接是不知自己姓甚名谁的真草根一个。不过,这个真草根也是真有本事。在那个世家称霸的年代里。硬是没有依靠任何助力,自己实打实的凭着军功升了上来。

彼时的大胤开国皇帝还只是个手握重兵但跟世家关系不怎么好的武夫,还是无知莽夫。

当然,要是真像他表现的这样,现在也轮不到司马霆来做皇帝了。

白彩曾经细细的研究(大致掠过)过大胤史籍。就连编撰司马老先生和他子子孙孙的八卦的野史都看了不少。这司马老先生真是个渣啊!不过,这仅仅是白彩以一纯洁(?)无辜(才不是)的少女的角度来看的。从大男人的角度以及从白彩的角度来看,哇塞,这人真是走大事业的人哎。

矮油,这话搁现代,白彩估计会被一票软萌妹子暴揍。没办法。粉红少女心什么的,白彩可从来都么有啊。

言归正传,这司马老先生(以下简称太祖皇帝,咦?)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当然。要是没有本事就不可能赶走原来老板自己翻身农奴把家唱了。

太祖皇帝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当然,这是野史上真么说的。大胤官方说法是太祖皇帝的远房亲戚。不过订没订婚,反正白彩就是觉得这俩人清白不了。太祖皇帝年轻那会儿实在是穷啊。这个跟朱元璋也真是像啊。你穷,心上人她爹娘就不同意将自个闺女嫁给他。有志奋发青年或者该说是青葱小少年,古人成家立室早。那时候的青年在白彩眼里也只是个毛都没长齐迫于生活压力的热血中二少年。

许是被刺激了吧。小年轻的一咬牙,报名参军!大胤官方跟野史都表示太祖皇帝建功立业是才十六岁开始。

也是这人运气好,或者是该说有眼力见?救下了还是王爷的未来皇帝。好吧。崛起之路就这么开始了。

还是从龙之臣呢。白彩心说。

在一众虎视眈眈的世家中,只有司马小年轻是寒门出身。无依无靠,能依靠的也只有皇帝一人而已。是以,皇帝给了他无上荣光。并给他指了门好亲事。于是,寒门还是山沟沟里的寒门小子有了个书香世家的小姐为妻。可是,天知道,他想娶的也只是村口小花啊。

皇命不可违。司马小年轻面上很开心心里不情不愿的娶了大小姐。转头第三年就将心上人从山窝窝里给娶了回来。

有人因这段史籍记载,就称颂司马小年轻重情重义。

白彩却是对此嗤之以鼻。什么重情重义啊。分明是对前情人忘不了情。又不想得罪岳家以及给他赐婚的皇帝。

如果,故事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的话。白彩还可以将这位司马小年轻当成是妥妥的拉仇恨的人生赢家。事业有了还能享受齐人之福。

不过,老天爷估计就是喜欢折腾人。要不然也不会有大胤朝建立这一出戏了。

白彩其实更好奇司马小年轻如何在正妻跟青梅之间转悠的。至于之后的坐拥后、宫三千就不是白彩想看的了。

其实,司马小年轻的那位小花妹子战斗力不比司马小年轻弱多少。

啧啧……

司马小年轻是个公允的,当了皇帝之后在后、宫也没有特别宠爱的妃子,至少做到了雨露均沾。

不过,人心都是偏的,一点也是偏。

白彩沿着田间小道慢悠悠的走着,天启八月的夜晚很凉爽不过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丝闷热。简单说来,就是不冷。

大兵们吃饱喝足之后,除了留下来守夜的就都去睡了。毕竟,明天还有他们忙的。

从空间里掏出个些果子白彩坐在田埂上吃了起来。

几葡萄几个蜜瓜几个桃子。果子很多,白彩胃口也不小。就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白家(前世)的人吃饭做事都很讲究,用白彩的话来说就是,哦,我大哥无时不刻在装13啊。

不过,白彩也在装就是咯,从小装到大,装着装着就装成自然了。

白彩想,她要不要将司马小年轻跟小花儿的故事写成个话本子啊。不知道,会不会被司马霆察觉到她在编排他太太太爷爷跟太太太奶奶啊。

小花儿战斗力那也是杠杠滴啊。

白彩仰视着天幕星空,越发的对这个叫名为人生的东西搞不懂了。你有实力,但是,运气同样重要啊。前世,她实力相貌家世地位样样不缺,可能就是背了点儿,得来,一雷劈到大胤朝。还是架空的,华夏五千年真心白学了。

她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吗?会不会一梦醒来,就在家里了啊。

白彩很纳闷,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白彩将果子啃完了,又拿了几个蜜瓜去送给守夜的大兵。

大兵人实诚,道了声谢,拿着刀咔咔咔几下切成了几块儿。递给白彩一块,白彩也没推辞拿着啃了起来。然后剩下的,几个守夜的分吧分吧啃了。

白彩问切瓜的那个大汉:“你是北人吧?”

在大胤,北人不仅仅指北方的人更有一层深意是说汉蛮混血的人。大胤是没有种族歧视这一说。不过,北人轮廓深邃,有不少是色目人。即使历代通婚,北人还有属于自己的特征。

白彩想到了更深的一点,第一代真武侯就是北人。

现在的真武侯姬念跟姬满身上还流淌着北人的血呢。

而且,白彩敛下眼,要是她没记错,司马小年轻发迹的地方就是北地。大胤跟蛮族的交界处,大胤的最北边。

“小公子,俺来自北地。您叫俺阿古就好了。”大兵笑呵呵的跟白彩说:“残了一条腿,家里也没人,俺就想还不如死在战场上。俺留下就是想还有一天能给世子爷上场杀敌。哎,俺腿残了啊,只会拖累世子爷。”

大兵哥立刻化身话唠,跟白彩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真武侯有多么的不容易,世子爷有多么的不容易。

白彩想,这世上有谁是容易的呢?

“有事小公子您吩咐俺一声就成!”阿古胸膛拍的咚咚响。浓黑的夜里,点点灯光,白彩还能看见阿古的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

好像一个人。

白彩笑着不重不轻的敲了阿古一拳,“那是当然的!也别跟我客气哈!”

心里还有丁点的感动的说。

阿古又道:“小公子您这小身板赶车运货就算了。有事指使俺们就成,累垮了您可怎么是好啊。”

白彩:“……”感动什么的,果然都是浮云啊。╮(╯▽╰)╭

不过,身上有蛮族血统的人都是如此吗?白彩愉悦的想着。

白彩跟阿古聊了起来,原主对北地的认知很少。没有去过,更么有关注过。原主一直放眼朝堂,对于北地,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北地那里怎么样啊,我还没去过立。听说那里的冬天很长很长,寒夜也很长很长。在那里还能看见美丽的光是吗?”白彩一连串的问道,像极了一个好好学生。

阿古一愣,这小公子真是虚心啊,不过,这也很好的蛮族了阿古的虚荣心。嗯嗯,大兵哥也是有虚荣心的吗。

“北地苦寒,冬天很长,夏天却很短。作物也是一年一季。比不得南方。不过,俺们北地可是有成片成片的山的,这是神灵的赐予……”说起家乡,阿古滔滔不绝的跟白彩唠起嗑来。

他对自己的家乡很自豪。白彩心想。姬满送来的人中有不少是从北地出来的,这个司马霆,应该不会不知道……(未完待续)

231 奇葩太祖

北地……北地……

那里的冬日漫长而寒冷,那里的夏日短暂而热烈。

绵延不尽的山岭临海,展开翅膀低低划过树梢的雄鹰。

黑熊,人参,白鹿……那片土地所孕育的生灵。

白彩回想着阿古跟自己说的北地,天材地宝,白山黑水。

白彩关注的重点却不在此。北地跟前世的大东北听起来好像啊。貌似,就应该是。白彩心想。

不过,白彩更关注的是,真武侯一系起于北地,大胤开国皇帝也是起于北地。

白彩跟阿古聊了一会儿,就借口困了,回到了马车里。

从空间里拿出了两条毯子一个铺在身下一个盖在身上。

北地,北地……

白彩无奈的揉着额头,这好像不是她该关注的事啊。心里想不去深思,白彩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源头应该在大胤开国皇帝身上,那个司马小年轻儿。

白彩叹口气,这人啊,有时候,命好了,连她这个穿越者都看不下去。

一个穷小子成了天下之主,一个小土妞也成了后、宫的赢家。

没错,那个司马小年轻心心念念要娶的女孩成了后、宫最大的赢家。这恐怕是他跟他的小花都没有想过的事吧。

大胤太祖皇帝是个聪明的人,他不会特别的宠爱一个女子。但是,总归是有宠妃的,年轻可人娇艳美丽的女子向来是容易得宠的。可是,一时的荣宠不代表一辈子的风光。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谁笑到最后谁最美吗。太祖皇帝宠爱的女子很多。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年。如果连续两年他都表现的特别喜欢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便会因为各种情况死去。

这种例子史书记载了不下七例!

当然,还有比价聪明的,年轻的秀女刚一进宫便立刻找好了靠山拜好了码头。

白彩一面翻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史书一面继续叹气。大胤朝的史官还算公正,笔杆子尽量做到了不偏不倚。当然。这跟执政皇帝的清正是分不开的。

史官对大胤太祖倒是没有颇多微词,不过,对大胤太祖的皇后却是言辞之间很有意见的样子。

皇后,皇帝的正妻,后、宫的管理者掌权者。别看皇贵妃贵妃什么的,在古代很有地位。一个妃子得宠了尾巴恨不得翘上天。人五人六的。其实,说句大实话,所谓的“妃”也只是地位高一些的妾而已。跟别的妾不同的是,她嫁的是天下最大的老板——皇帝陛下。

捧着妃子,其实不过是看在她身后的皇家的份上而已。

皇后是正妻。拥有打杀妃子的权利。一个随意的理由,就可以夺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过,后、宫之中有谁在乎?

太祖皇帝的后、宫女子很多,更是不乏容貌倾城者。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更何况,司马小年轻也不是贪恋美色的男人。

纵观历史,对于司马小年轻的那位小花儿妹子的记载很多,但是不管是史官还是民间小话本都将她描写成了一个没有美貌也不聪明但是幸运值爆表的女子。

她没能得到太祖皇帝的宠爱。但是,却享受到了连皇后都没有享受到的尊荣。

其实不然,在白彩看来。大胤太祖皇帝说不准最喜欢的女子一直都是他的小花儿妹妹。

这颗心或许一直是没有变过,尽管他娶了好些个女人,也没能给她正室的位子。

白彩想,要是没有司马小年轻护着,那个小土花在波澜诡谲的后、宫真活不下去。

太祖皇帝的皇后也是他唯一的皇后,对小土花的态度是不冷不热。热。怎么可能?在皇后娘娘的心里,这个路边的小土花连当她对手的权利都没有。冷?她是皇后。还得维持着面子上的功夫。

白彩翻了几页,啧啧叹道:“这个皇后娘娘还真是不容易啊。话说。这是史籍吗?怎么这么像宫斗啊……”

要家世有家世,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学有才学,可就是为什么偏偏差了一截呢?

太祖皇帝的皇后也仅仅是皇后而已。最后成为太后睥睨后、宫的是小土花。即贤章太后。

大胤的外戚很安分,自贤章太后娘家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贤章太后的两个兄长虽然封爵,但也只是伯爷。

太祖皇帝想封侯来着,却被贤章太后阻止,“一草民耳,莫误社稷。”彼时的贤章太后还只是娴妃。连贵妃的边都捞不到。

两个兄长封了伯,但是却没有受到重用,一般人封爵之后怎么着也会想着弄个官做做吧。不过,贤章太后的两个兄长都安分的紧,在家乡守着太祖皇帝赐的地种地。

白彩心说,谁说小土花没有心眼的?哦,,貌似是真没有什么斗倒一票白莲花的实力啊。不过,她胜在本分。老实本分。却不怯懦。

估计她是后、宫中唯一一个保持本心的。

不过,要是没有太祖皇帝的维护,这份本心也很难维持啊。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一直都是。

太祖皇帝很腻害,在白彩这个满是现代思维看问题的人看来,这人堪称完人。她不是小女生,不认为司马小年轻必须为了家里的青梅小花儿抗旨不尊,那是蠢不是爱。

三妻四妾在这个时代是正常的,白彩想,所以,太祖皇帝为小花儿做的,真心的很难得了。她不会用衡量现代人的标准去衡量古人。

别说这些都是她自己脑补啊,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太祖皇帝跟贤章太后是合葬在一起的。清代的乾隆因禅位被后人各种夸赞膜拜。

在白彩看来,跟大胤太祖一比,根本就是弱爆了好不拉。

太祖称帝时三十有六,禅位时六十有六。整整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便禅位给自己跟小花儿的儿子。

贤章太后是在太祖皇帝之前离世的,在她儿子称帝五年之后。其实,一个女人莫大的尊荣也莫非如此了。三个儿子一个称帝两个封王。

在贤章太后仙逝之后的两年,年迈的太祖皇帝也离去了。

两人是依照皇帝跟皇后的规矩葬入皇陵的。至于那位皇后娘娘,太祖皇帝遗照中没提,新皇也懒得理。本来人就早死了十几年了,谁还去管她啊。

至于太祖皇帝其余的妃子,哦。除了生下皇子公主的。统统发配到锦瑟阁。听这名倒是跟笙歌坊有的一拼。不过,这里虽然也都是美女,不过,却是被发配的女子。

照太祖皇帝的话说,就是她们也还年轻,孤不忍心埋没了她们的青春。在朕死后,希望她们还能发挥她们的余热。

对,就是余热。这些女子不是世家女就是寒门才女,刺绣纺织那是杠杠滴!

所以……

白彩汗然,所以……大胤第一个纺织厂并不是她开的,而是司马小年轻咯?

后、宫中妇人手段多的很,即使锦缎再漂亮,估计也是没有人敢用的。

不过,太祖皇帝明显很是善解人意。

他要求,纺织棉布麻布,至于绫罗绸缎什么的,你们不是在为我守寡吗?那么艳丽好吗?

锦瑟阁纺织出来的麻布棉布还挺多,于是,就成了军需里的一部分了。

这先河一开,历代皇帝那是可劲的压榨这些妃子的剩余价值。

白彩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这皇帝还真是奇葩啊。从这点看,司马小年轻,嗯,生活应该是简单又朴素。

怪不得大胤商人还要收税呢。大胤之前的朝代商人是不收税的。不过,一个富可敌国的巨贾是狠狠的触了司马小年轻的眉头,当然么,那时候,他已经不年轻了。

太祖皇帝的正室皇后素爱奢侈,这很是恰当的惹恼了太祖。

反正,里面就是各种阴谋阳谋,总之,牵连了很多人。这个巨贾估计也正好是碰上了。

太祖皇帝吃惊的发现,他后、宫的妃子绝大部分都被贿赂过。从中得到的好处要是补充军需修桥铺路该多好?

于是,妃子打入冷宫,反正看着也是麻烦,整天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一点都不老实。不过,妃子的金银珠宝是要充公的。

“真是个奇葩啊。夺小老婆私房钱也是这么的关明正大啊。”白彩禁不住喟叹,这人她还真没法比,一没那么大权力,二,实在是豁不出去脸啊。

“收的估计挺欢兴。”白彩继续翻着书,虽然上面没有详细描述太祖皇帝到底踢走了多少个不安分的小老婆。不过,看上面隐晦的写着冷宫一时人满为患就知道了。(⊙﹏⊙)b

皇后虽然没有趁机被废,不过,手中权力也是移交到了四妃手里,直接架空了上面的皇贵妃。

“奇才。”白彩说。

按理说,大胤历代皇帝都很会敛财,也就是说,国库很充足。军队军备很优良。又怎么会是秦绍跟自己说的那样,国库里银子少的厉害呢?

白彩撇撇嘴,少是可能少了,不过,司马霆那厮绝对知道银子去了哪。当然,也不排除是以此来督促自己的手下人辛勤工作,顺便为自己的抄家找到了个好借口。

一切都是为了大胤的美好建设啊。(未完待续)

232 “威逼”利诱

店铺装修已经告一段落,就差将货物摆上柜台,开张大吉了。

白瓷跟香皂还有口红已经准备充足,这是白彩前期主打的产品。她想要靠这三样儿,打开天启的市场。这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离着白彩选定的日子还有六天,白彩想,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啊。

期间卫凉跟丁月章来找了她一趟。

白彩给卫凉和丁月章提供了沙发的设计图,这俩人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忙活沙发的事。这不,刚做出来一套沙发就急匆匆的来找白彩了。想要白彩验收一下效果。

效果不错,白彩真心评价道。

坐起来很舒服,很有大胤朝的时代特色。

一套沙发足够白彩装点门面了,当然,她还没有想将沙发当成产品来卖。

时间不够,一切都得按部就班的来做啊。白彩心想。

白彩先是勉励了卫凉跟丁月章一番,然后又委婉的建议他们这沙发还可以改进,让他们充分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尽量研制出更容易让人们接受的沙发。

卫凉跟白彩道:“公子,我更喜欢研究三轮车。我能不能抽出更多时间来研究这个啊。我觉得这个用处也一样很多。”

白彩点头:“嗯嗯,你们看着安排就好,不用着急。如果缺人手了,你们一定要告诉我。这做东西费时费力的,你们两个未必能做的来。要不,我从庄子里挑几个力气大的给你们用?”

丁月章笑道:“那感情好啊。不过,公子。您选的人一定要忠诚可靠。笨一些没关系,我们也不指望有人会帮我们研究。只是希望能够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一些东西,小件的不会做也关系。有我跟阿凉。主要是想让他们帮我们锯木头搬东西,都是些大件的东西。我腿脚不便,也不能帮阿凉做这个。”

卫凉佯怒道:“我又没嫌弃你。你说这个做什么啊,不过,公子,您可一定要给我们选个老实可靠又听话的啊。说实话,我跟阿章可累了。”

“哦?那怎么不早说啊?”白彩一挑眉梢问道。

卫凉哼道:“公子您那么忙,整天天不亮就不见人影了。我们哪敢劳烦那么呢。再说。更主要的是心累啊。”

白彩讶异的问道:“心累?”难道是她给了他们什么莫大的心理压力?白彩深深的反思了一下。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找到自己到底在哪里给了他们压力。

卫凉道:“公子您给的东西我们都想不出来。不是压力是什么。您就可劲的打击我跟阿章吧。”

丁月章笑着道:“公子,您别听阿凉瞎嘟嘟。他人就是这样,净说些让人不爱听的话。”

卫凉头扭到一边,别别扭扭的说道:“也没求着你听啊。”画外音是不听拉倒。

白彩对卫凉看似冒犯的态度却是丝毫不在意,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看不上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繁文缛节。再者,她以前可没少顶撞她大哥二哥还有老爸老妈的,要是真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她死一百次都够了。

白彩说:“我不反对你们有自己的想法,相反的,你们要死有自己的发明,我不仅很开心还会重重有赏。世间的一切都有其共性。卫凉,你看。我给你的三轮车的图纸。其实很简单。一个简简单单的车斗再加上三个轮子。其实,跟我们平日里见的马车差不多。只不过是不需要马拉车而已。同样也需要人。你为什么不想想,将三轮车再改造一下。或是安装上个小车厢。里面放上个小沙发什么的。这样也算是你自己的想法。”

卫凉皱皱眉头,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丁月章笑着看了卫凉一眼,“我也没有想过,只是想着按照改造给的思路走,没想到走进了死胡同。”

白彩继续说道:“我的想法能被你们采纳我也很开心。不过,你们真的想好走这一条路了吗?奇淫巧计。这注定是一条不被看好的道路。”

这个时代主张儒家思想,而儒家又是最最瞧不起这些的。极力打压着人们的奇思妙想。却不知道,正是这种奇思妙想才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本。悠悠华夏究竟为什么会没落?五千年的文明为何险些毁于一旦?

白彩叹口气。她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更清楚科技发明在时代进步中的作用。同样的,她也比旁人更清楚,在古代,以儒家思想为主流的时代,匠人医者是多么受人歧视。没有统治者的命令,谁会懒得去整理农经医经?

不是没有发明者,只不过,发明出来的东西并不受人重视。

火药,始于华夏。

当华夏人用火药来制作炮仗时,西洋人用火药制作大炮打开了腐朽没落的文明古国的大门。

白彩看重卫凉跟丁月章,欣赏他们俩人孜孜不倦创新进取的精神,假以时日,即使没有她,他们也可以拿出自己的发明来。

不过,这条路,注定不好走。

特别是一个个发明现于人前时……

丁月章反问道:“那么,公子。你是天启四公子之一。身份尊贵,地位卓然。您为什么毅然从商?要知道,商人不比匠人高贵多少。”

可是赚的钱多啊。白彩心里下意识的回道。不过,她还是端正了几分颜色,道:“这个,我自由我的考量。我已不能再入官场朝堂。总得找个活计做吧。”

“您可以去从军啊。”卫凉道:“您学识渊博文采斐然,还有些功夫底子。一定可以在军中闯出片天地来的。”

你倒是挺看的起我。白彩汗然,卫凉即使没入奴籍,也是高傲小帅哥一枚。承蒙他这么夸奖,白彩还有些小得意。不过,白彩可是了解自己。当兵?呵呵,整天累死了。还要跟满是汗臭味的动不动就好些天不洗澡的大汉们住一个军营。白彩想想,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志不在此。”白彩淡淡的说道。整个人特装13。

不过,在卫凉跟丁月章看来。白彩跟他们一样,为了理想排除万能勇往直前的奋斗着。

要是白彩知道卫凉所想,她一定会呵呵两声,继而舔着脸接受卫凉的膜拜加崇敬哒!

白彩负手而立,淡淡的扫了眼嬉皮笑脸的卫凉跟一直都是冷峻偶尔有些柔和的丁月章。“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是绝不允许你们中途退出的。这一点,你们最好是有这个觉悟。”

卫凉正色道:“放心吧,即使公子您赶我们走,我们都不会走的。”

丁月章也道:“公子,阿章说不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来。不过,我会跟卫凉一起。”

一起什么?奋斗还是努力还是别的什么,白彩没有追问。她明白,这是丁月章的承诺。不仅是要做一辈子的匠人这么简单,还有就是追随,一辈子追随她。

丁月章没有说,卫凉也没有这个意思。可是,白彩就是偏偏明白了。

有时候,人跟人的脑电波偶尔是互通的。

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

那么,白彩想,匠人医者也是可以的吧?

既然要帮司马霆,就索性帮到底吧。这里是华夏的另一个时空,白彩不想一千年后,又是国土沦丧。虽然,一千年后,她早就作古。

白彩是个行动派,说好了给丁月章和卫凉找几个打下手的,就立刻去庄子里挑了几个力大如牛偏的壮汉过来。

不过,并没有全按照卫凉说的,要老实的。在白彩看来,姬满给她送来的这些人中,蠢笨的,没有。

不过,白彩倒是不怀疑他们的忠诚。

白彩跟他们说:“从今天起,你们就在卫先生跟丁先生手下帮忙,一切都以丁先生跟卫先生为主。你们就是他们的学徒。懂没?”

白彩这最后俩字问的有些多余,有歧视人的智商的嫌疑。

白彩给丁月章和卫凉找来的这俩大兵,一个叫阿蒙一个叫阿海。

白彩心说,自己找的不是黑涩会的人吧?怎么名字一个比一个简单呢?

其实,有些北人的名字很长,一长串的名字说起来也很费劲记起来也很费劲。所以,他们就干脆以开头第一个字为名。在军营里就这么叫着。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民族之间的同化就是这习惯习惯之间逐渐形成的。

虽然难记,但是,白彩还是把他们的本名给记在了心里。

白彩想让这个时代的技术有所发展,就不能限制丁月章跟卫凉的发展。简言之,她要是想做大买卖,就必须好好栽培丁月章跟卫凉,将他俩人给培养成大师傅,底下领着一群小徒弟。

这样,银子来了,也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社会。(以上是白彩美好的野望,现阶段,她还是处于刚创业的阶段。)

如果丁月章跟卫凉一直对她忠心耿耿,表现的又好。白彩打算在司马霆面前给丁月章和卫凉求个恩典。

不过吗,现在时间还短。饶是白彩火眼金睛,也不敢保证什么,还是有待考察啊。(未完待续)

233 造势(一)

白瓷的主打消费人群是大胤上层阶级,包括大胤皇族(没错,白彩还想将大胤宗室的钱给一网打尽然后再分给司马霆几毛o__o‘…)以及大胤各大世家,世家的财富是白彩所不能想象的,于是,她想尽她可能去搜刮。当然还有自诩文人雅士的酸腐书生以及喜欢附庸风雅彰显自己品味的商贾巨富。

有些书生是很穷的啊,一面写着各种怀才不遇的长诗哀叹各种人间疾苦,一面四处奔波希望自己能有一天遇到个伯乐。但是,还有一部分书生是很有钱的。他们一字千金,同样的的,一字难求。白所瞄准的是大胤各大儒学大家。这些人,反正是不缺钱的。虽然,钱财在他们眼里就跟粪土没什么两样,你跟他们谈钱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在侮辱他们。

白彩曾经也是小鲜肉书生一枚啊,她很是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感谢原主\(≧▽≦)/,要不然她还真是搞不懂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拿什么乔。

最后,就是大胤顶顶会赚钱的商人了,大胤商业发达,对商人的管制是白彩见过的最松的一个了。虽然还是有些人在不停的说:士农工商。还有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什么的。但是,你要是想最快的过上衣轻裘车飞马的富裕日子,当个会赚钱的商人是最快的。

白彩想了想,她得先造势。离着开张还有五六天,必须在这几天内还打响一定的知名度。不需要人尽皆知,只要一小部分人知道就好了,再由这一小部分人带动大部分人。

白彩眼珠一转。在自己收集的瓷器中选取了几个比较精美但是绝不是最精美的几个。当然,白色瓷器,风韵雅致,精美细腻,在大胤是绝对罕见的了。白彩选的这几个。送出去不会让人觉得轻贱了他们,只会让他们开心并且很是愉悦的收下来。更不会夺了她日后开张要卖的瓷器的彩头。

“但是哪个又是最精美的呢?”白彩一耸肩,她空间里放着的瓷器都是攒下来的,从最早柳絮烧制瓷器开始,她就在收集了。什么样式的都有,她也很喜欢。但是要真让她选出几个最是心头好的来。还真没有。

不过,要真是心头好的话,她也不舍得拿去送人了。(⊙e⊙)就是这样啦。

白彩将瓷器依次放在铺了柔软棉垫的箱子里。没错,是棉垫,织锦垫子跟棉垫明明一样处。干嘛去浪费那个钱呢?

“好重啊。”白彩挠挠头,这样好像不好呢。

皱皱眉头,白彩抱着大箱子上了马车。阿蒙出来给她赶车。

白彩问:“卫凉跟阿章不忙啊?”

阿蒙憨厚一笑:“有阿海在,不用担心。”

白彩点点头。“嗯,你把我送下,自己赶车回来就是。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阿蒙不赞同跟白彩说:“小公子,您一个人不安全。还是让阿蒙陪着您把!”

拜托,你能不能把“公子”前面的小字给去掉啊?

白彩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姬满给送来的这些壮汉大兵哥都喜欢叫她“小公子”呢?

白彩听阿蒙这么说,心想,她搞不定的人。再加上阿蒙也没用。“没事儿。世子爷会派人保护我的。”白彩是这么跟阿蒙说的。

阿蒙爽朗的笑道:“也是哈,有世子爷在,有谁敢碰小公子呢?”

都说了把小字去掉啊。白彩额头黑线的想。

姬满除去上朝除去到军营里操练兵士,就在宅在家里了。哦,还有,到了晚上。喜欢偶尔去月栖湖坐坐。

这是大中午的,依照白彩对姬满的了解。他怎么着也会从军营里赶回家吃顿美美哒午饭然后用一两个时辰将公事处理完。然后再去军营逛逛,剩下的如果有精力不太累的话。就去月栖湖坐坐。

这就是名镇大胤的姬满世子爷的日常。(〃`3′〃)

表问她为毛这么清楚。

白彩默然。站在角门处等了一会儿,姬满的小厮就出来请她进去。

白彩所处的角门离姬满的院子最近,也不容易碰到后院那些牛鬼蛇神。

白彩将箱子交给姬满的小厮,小厮心里想,别看公子这么小个,力气还不少。真武侯侯府的小厮都是练过几下子的人,即使成不了高手,那也比一般人要厉害的多。嗯,力气也要大的多。

“大哥哥在做什么?”白彩问。

小厮道:“世子爷正在写大字,公子,您是不知道啊,世子爷写那字那叫一个大气好看。不是小的我吹啊。世子爷的字,在咱们大胤也是数的上名号的!哼,这下还有谁敢说世子爷是莽夫一个!公子啊,您听没听说过天启四子?”

白彩愕然,旋即答道:“听说过,据说是四个惊才绝艳之人。”这话还说的有些小羞涩呢。白彩心说。

“这就对了。世子爷是里面唯一一个大将军!但是,出才学却绝不下于裴臻大人跟白彩公子。要我说啊,世子爷要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小厮看起来是很崇敬他家世子爷姬满,这话说的,可把姬满跨成了天上有地上没的绝世大英雄还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睿智无双的那种。

白彩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喂喂,你家世子爷就没跟你说你小爷偶是谁吗?

呵呵……这话可好么被裴臻跟秦绍听到啊。

秦绍也就罢了,他顶多是将人揍一顿,哦,揍的是姬满,应该说是俩人较量一番吧。裴臻那个面善心黑的家伙白彩就吃不准了。

说到裴臻,白彩猛然想起,司马霆应该会在腊月将人调回帝都,最迟腊月份了啊。虽然在桐城还不到一年,但是,对于司马霆,对于裴臻来说。裴臻成为天子近臣远比要成为一个封疆大吏要强的多。

白彩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裴臻回来对她没什么坏处。相反,裴臻要是一直呆在桐城,裴臻那个护国公老爹可不会饶了白彩。裴臻为何会去桐城?护国公不会埋怨司马霆,司马霆是皇帝,最什么都有他的理由。身为臣子的只要遵守就可以了。但是,他可以迁怒啊。这样,曾经在桐城呆过一年并且跟裴臻还共事过的且名声还臭的不行的白彩就这样入了护国公的眼。

裴臻他老爹是护国公,也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功勋。

貌似这些封了什么什么公的老牌世家都是在战场上混出来的啊。

白彩对护国公也略有耳闻。家里好几个儿子。裴臻最小,也最聪明最有天分。护国公也最疼他。呵呵……裴臻在桐城呆着,护国公可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时间短了可以当成是历练,要是一长,呵呵,白彩敢保证,倒霉的不止她一个,不过,估计她应该是首当其冲的吧?

这么想着,就到了花厅。姬满正在里面喝茶呢。

白彩笑着大步走进花厅,小厮将箱子放在一边就施礼退了下去。姬满跟人见面谈话时,除非必要是不会留下小厮的。

“咦?大哥哥好清闲啊,小弟羡慕的紧呢。”白彩坐下,舀起一杯茶,喝了口,“哇塞,上好的碧螺春捏。”

姬满瞪向白彩。“会好好说话不?”

白彩笑嘻嘻的说着:“挺好喝的茶叶啊。这样行了吧?”不是在说在书房练大字来着吗?

“拿的什么。”姬满抬抬下巴指指小厮放在一边的箱子。眼神很是嫌弃。

白彩略略羞赧你,用的急。没时间给箱子来个spa顺带个马杀鸡。

“重要的是内在,外表寒这不重要。”白彩淡淡道。给人的感觉就是世间万物,于我只是流水浮云。功名利禄,也只是弹指一瞬间的事而已。倾城美人到最后左不过红粉骷髅。

总之吗,就是特高深但是自己又偏不知的高人。

姬满黑线,这人还真是啊……自己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口不对心的样子啊。

白彩抱着箱子来到姬满跟前。

姬满再一次的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上着红漆的箱子,掉了大片的漆,还不是整片整片的掉。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掉着。箱子面积又不小,斑斑点点的,那个难看啊。白彩抱着箱子,姬满眼睛往下移了移,嗯,地上已经掉了不少漆了。

这让姬满莫名的想起了侯府后街那条脱了毛的老黑狗。

一瞬间,有种风中凌乱的冲动。

白彩将箱子放在姬满身边的桌子上,然后神秘兮兮的跟姬满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姬满:“……”他已经见证一次了,这么丑陋的箱子哦……

白彩打开箱子,姬满瞟了眼,然后淡定的移开目光,说:“这不就是上次你给我带来的白瓷吗?”

“错!”白彩伸出一根手指在姬满眼前晃了晃:“是上上次!”

姬满:“……”重点究竟在何方?

“给我的?”姬满看了眼白彩,继而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里的白瓷看了起来。他虽然对瓷器不是特别的钟爱,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欣赏。

“嗯,挺不错哒。”姬满将箱子往自己身边划拉了几下。(未完待续)

ps:你要相信有一就有二,23333333333……

234 造势(二)

白彩简直无语了,这不是送给你的啊,你往自己那边划拉什么啊!划拉!有点世子爷的风范好不好!

姬满斜了眼白彩,道:“说吧,有什么事是要我做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句话用来形容白彩再合适不过。

白彩一摊手,“呐,大哥哥,这是送给你的白瓷。喜欢吗?”

姬满点头说:“不错啊,我会好好珍藏哒。”

白彩默然,她能说她既没有想将白瓷送给姬满也不想姬满收起来吗?

“不是的啊,大哥哥。”白彩干脆拉出个椅子在姬满面前坐在。

姬满目测俩人的距离只有一米半。再看了看花厅原本排列整齐的现今却早已变形的椅子,默默的无语。

“那是什么?”姬满问道。

白彩一摊手,跟姬满说:“大哥哥,我们开店是要赚钱的吧?”

姬满点点头,说起来,他还给白彩小弟投资了好些钱呢?嗯,用白彩的话来说,就是土地入股。还有资金入股。

“不过,我给你的铺子你怎么也没有去看看?那是你的铺子?”姬满不满的问道。

“……”你有什么好不满的啊?白彩心里腹诽。不过,她还是跟姬满好好的解释了开来。“我现在还用不着啊。”

姬满哼道:“等用的着以后就晚咯。”

白彩挠挠头,说:“那间铺子不是绸缎庄吗。我本来想两间合作一间来着。不过,想想也觉得不现实。大哥哥,那天我见你嫡母去绸缎庄了。我正好跟杜泽米从楼上下来。就碰见了。她为人还挺低调的,一顶青呢小轿。就远远的看了几眼。大哥哥,我也不是想说她什么话。我就想着吧。现在我还是将手上的白瓷跟化妆品也就是香皂和口红先卖好。等打开市场再说些别的。纺织厂我也已经在让杜泽米在建了,希望年前可以竣工吧。到时候可以把一些布匹放在大哥哥你的绸缎庄里卖啊,这不是一样的吗?”

姬满道:“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那绸缎庄是他给他这个弟弟的。结果中途却有人来插了一脚。姬满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那女人的手是越来越长了。

“大哥哥……”白彩看着姬满脸色有转黑的趋势,就出声叫了一下。可别当是她在离间他们母子的感情啊,天知道她只是在不知痕迹的抹黑那女人而已。╮(╯▽╰)╭

姬满跟廖氏的关系要是能好了才怪了。

嫡子跟伪-嫡母的关系虽不是势同水火,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真武侯侯府自从有一代主母妄图加害当时的世子爷而未遂,姬家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当家主母不得妄图干涉嫡子之事。当然,可以由真武侯陪同与嫡子交流交流感情什么的。

所以说。姬家历代真武侯鲜少有与嫡母关系好的……

白彩见姬满一直不说话,便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嘴里嘟囔着:“该不会是傻了吧?”

“什么?”姬满冷冷的声音响起。

白彩一愣,忙道:“啊?没什么没什么。大哥哥,我们接着说哈。险些跑偏了题。”

姬满点头道:“好。你说吧。”

简直是浪费时间,白彩心说。

“大哥哥,你选出几个显眼的瓷器放在花厅跟书房显眼的位置。一定有不少人每天都来拜访大哥哥吧?”白彩貌似很纯良的问道。

姬满点点头,“不过,都被我赶出去了,谁有空见他们?”

白彩立即道:“绝对不能赶走啊!大哥哥,我们是要做广告哒。”

“广告?”姬满不解的问道。

白彩正色道:“广而告之的意思。我现在想在天启大幅度的宣传我的白瓷也不可能。不过,大哥哥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真武侯世子爷。又是皇帝陛下信赖的臣子。你能看的上的东西一定都是非常棒哒!”

“说不定还能引起帝都天启的流行跟改革。”说到最后白彩还有些激动呢,末了,她又道:“哦。对了,说错了一点。引起流行是大哥哥的哒,改革是陛下哒!”

姬满恍然道:“这个我明白了。口脂跟香皂要不要我帮你推荐一下?皇宫里可还有个太后娘娘跟众多妃嫔呢!”

“好大的消费人群。”白彩低低的说道。

她离姬满不远,姬满又是耳聪目明的,这话自然是被姬满给听了去。姬满心说:“嗯嗯!的确是很好赚钱的一群人啊。”

“还有笙歌坊。”姬满补充了一句。

白彩讶然,姬满这是鼓励她去跟他家里人的节奏吗?

姬满端起茶盏悠悠的喝了一口。“侯府仅供笙歌坊一部分日常开销。”

白彩了然,里面的女子有不少是家世不凡的。自然不缺钱。

“里面鲜少有穷人家的孩子。”姬满又道。

穷人家哪有那个功夫去培养自己女儿学习琴棋书画呢?吃饱穿暖都成了问题,思想建设什么的。根本没有条件去执行。

“可是我分明听人说过,里面有寒门出身的才女。”白彩说。

姬满嘴角裂开了个弧度,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小白啊,你要明白一点。他们说的寒门也只是相对世家而言的。”

相对于世家而言?白彩秒懂,她怎么就说笙歌坊里个个都是雪肤嫩肌的美女子呢?哦,原来人家的寒门跟她想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能进笙歌坊的女儿家家世最次的也都是中产阶级。

“口红跟香皂我没多带,就一小盒。”白彩从袖袋里掏出个白色的小瓷盒子。

姬满眼前一亮,定睛一看,是个绘有青青翠竹的白瓷长形小盒,但是弧度却很圆润,即使是他这样的大男人也忍不住心生喜欢。

白彩打开白瓷小盒子,里面静静卧着一块百合花样式的香皂和一支细细的口红。

“颜色很淡啊。”姬满拧开口红,跟你白彩说。

是么有颜色吧?白彩道:“你也可以叫它唇膏。”

“唇膏?”

白彩说:“对啊,这就是给男人准备的,不过,我觉得不会怎么吸引人。”她秋冬时双唇容易干燥,会起皮,很难看,白彩这是给自己准备用的。

“这个我用过了。”白彩拿过口红,“要是送人的话,不礼貌,要不,我回家再给你拿些?”

姬满说:“好啊,我跟你一块。”

“不过,你要是想做广告,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姬满说。

白彩一挑眉梢,“也是啊,店面也有陛下的一些股份,让陛下做个代言什么的也是不错哒哈?”

姬满不语,他只是稍微提示一下,至于白彩能明白些什么,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了。

白彩笑笑,姬满这招她常用啊。

姬满挑出几个花纹靓丽的白瓷放在花厅里显眼的位置。

“湖中心的凉亭里,还有长条案上。正好后天我要请几个人吃饭。”姬满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要不,多请几个人?”

“呢?”

白彩道:“那太刻意了。”

姬满板起脸,“刻意又如何?”

白彩道:“总之就是不好。与其你刻意展示,倒不如让他们拿不准,心里各种猜测然后将目光放在白瓷上,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

姬满说:“我先收起来,等着宴会那天在让人放上。”

“如此甚好。”白彩笑道。就是一定要记着啊。忘了可就不美了。当然,姬满是不会忘的,这关乎他跟陛下还有秦绍跟裴臻的银子倒是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小白这是第一次做生意啊,用就是头一次创业。怎么也得做出番成绩来吧?

姬满估计白彩是经受不起第二次失败的打击了。

“唇膏不错,给哥哥个用呗。”姬满说。

俩人坐在马车里,马车里布置很舒适,一点也感觉不到路上的颠簸。

马车是用千年乌木制成然后在外面包了层像是铁皮的东西,但是,应该不是铁皮。比铁皮密度大,但是,看起来很普通。

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啦。

“这是寒沙金。”姬满低沉的声音在白彩耳畔响起。

“寒沙金?”白彩整个人都趴在车厢上,“这就是寒沙金?大哥哥你好奢侈啊。”

金子是需要提炼的,从砂砾里提炼从矿石里提炼。没了金子,有谁会去注意沙子,有谁会去注意那大块大块暴露在风霜里的灰扑扑的石头?

有了金子,认识到金子的价值人们才会不顾一切的淘金冶金。

但是,寒沙金却是例外。

没了沙子,谁会在意你是个金子?

在大胤,一小块寒沙金抵得上一万两金子。甚至是更多。但是,你没有足够的权利,即使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寒沙金。

“这是北地特产。”姬满继续说:“正是有了寒沙金陛下才不至于忘却北地。”

“怎么会忘却?”白彩皱眉,司马霆重视北地,寒沙金应该只是一个方面吧。

“当我没说。”姬满叹口气。“寒沙金谁都想要啊。”

白彩胼指按向包裹着车厢的那层车皮,好硬!(未完待续)

235 三轮车

姬满说,寒沙金谁都想要。白彩不否认这句话。

平民爱慕它带来的财富。当权者仰慕它的无坚不摧,利用它巩固自己的权势。

连白彩自诩见过好东西的人,都忍不住心动。

寒沙金硬的可以,白彩胼指按向那层薄薄的车皮,却险些拗断自己的手指。硬是没有在那层薄薄的车皮上留下一丝痕迹。虽然她只用了三成力,但是,白彩还是忍不住沮丧了一下。

寒沙金啊,真是个好东西。

白彩眼带惊讶跟歆慕的不住的抚摸着身后的车皮,一双玉手骨节分明,细看还可以看见上面清晰的血管。

她在现代可没有见过寒沙金,更没有听说过。

知道有这么个好东西,也是来大胤之后的事了。

大胤有这么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种地八十年不如一块寒沙金。说的是,老农辛苦种了一辈子的地还不如去北地冒险淘金,要是老天垂幸能得到块寒沙金。一辈子温饱无虞的肯定的了。

姬满见白彩只是惊讶跟喜爱眼神清明,眼中无丝毫的贪婪。忍不住信叹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如弟弟淡定。要知道当真武侯将寒沙金摆到他眼前时,姬满可是差点蹦了起来。

姬满看白彩沮丧的样子,很是无良的笑笑:“这东西刀枪不入,你就别费力气了。要说有什么能克它,也就只有寒沙金了。”

白彩嘴硬道:“可是分明能将它炼化啊,要不你怎么得来的车皮啊?”

姬满道:“你倒是挺会说的啊?那你可知道,我为了这层车皮费了多少功夫?”

“很难?”白彩问。

姬满说:“那是当然,寒沙金极难冶炼。不是因为里面杂质多,而是里面的每一粒沙子都不能少。少一粒,你想要的用处就少一分。”

白彩“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接下来就没有再多问了。分明涉及国家机密啊。不过,白彩想,问些擦边的问题应该不妨碍吧?毕竟,她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当然,这只是在护着她的人跟前。

“那北地岂不是很多矿山?”白彩眨巴着眼睛说道:“改天我也要到北地去一趟,挖矿什么的。要是挖到大块寒沙金。岂不是发了?”

姬满揶揄道:“那到时候一定别忘了我这个当哥的啊。”

白彩也道:“一定一定哒!”

姬满终于忍不住破功了,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跟白彩说:“要是真有。还真轮不到小白你啊。”

“哈?”

姬满道:“这寒沙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鬼才信啊,唬谁啊。白彩没有说话,可亮晶晶的眼睛分明是表达了这个意思。

姬满说:“不过。要是有谁发现寒沙金,一定会献给皇室。”

白彩说:“那一定有不少人到北地去找寒沙金咯?找到再献给皇室?”那还不如皇室自己直接找,好不好。

姬满说:“放心,陛下从来都不是个能吃亏的人,这点跟你很像。”

白彩无语,哪啊,她从司马霆手上吃了多少亏啊。亏姬满能面不改色的跟她瞎扯。不过。的确是姬满说的那样,司马霆以及司马霆的祖父辈们都不是能吃亏的人。寒沙金分明就是该国家垄断的。白彩不用想也知道是这样哒。

为自己的智慧果断滴点个赞啊!\(≧▽≦)/

“大哥哥近来好闲的啊。要不来帮我把。还没几天就开张呢。我的第一家店。”白彩笑道:“在天启的。”

姬满道:“这只是表面,我一天都是军营里忙活,你看不见?”

白彩摇头:“嗯。看不见。轻松些吗。”

姬满苦笑道:“怎么轻松?一轻松可不是给言官找到了理由?”

白彩皱眉,“你不轻松同样有理由啊。为什么不让自己活的自在些呢?”现在还好,司马霆信任姬满。要是再过的三四十年,司马霆年纪越来越大,君臣之间嫌隙估计会有的吧?

不是白彩心里黑暗,只是。这例子太多了不是吗?╮(╯▽╰)╭

姬满笑道:“我只是在做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而已。”

“大哥哥再努力七八十年吧。看好你哦。”白彩笑言。

七八十年?姬满一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么苦逼?

“好了。到家了,大哥哥一块下来吧。给你看样好东西。”白彩率先跳下车来,扭头跟姬满说。

姬满一身深蓝常服,在白彩之后跳了下车。一听白彩这话,他一挑眉梢。“这下又是什么?女人用的东西可别给我,我没用。”

白彩故意道:“啊?是这样啊,本来还想给大哥哥你几套没有香味的香皂和唇膏来着,那算了。”

请姬满过来看下,也只是白彩临时起意而已。本来是想着回家给姬满拿几套香皂和口红让他带进宫里去。等到了家门口,白彩脑海中才灵光一闪。

丁月章跟卫凉多了俩力大无穷的帮手,做什么事情都感觉比之前要快了几倍。

卫凉自己正在安装三轮车的车轱辘。三轮车他跟丁月章还在西前村的时候就开始弄了。尽管白彩给他们的图纸已经很精细了,但是,有些细枝末节还是得他们自己去研究。白彩毕竟不可能精确到一丝一毫。有些小零件白彩也只是记个大概而已。要不是三轮车的构造根本不算太难。白彩可能就只给卫凉和丁月章一张大体的图纸了。前世,白彩也不是经常能用到三轮车的人啊。要不是白彩小时候学会了骑自行车朝她二哥各种嘚瑟。她二哥也不至于想了个损招给她弄来了辆三轮车。

学会骑自行车的人再去骑三轮车,感觉就很难了,有种随时都要歪了的感觉。白彩那时才七岁。更是对这个名叫“三轮车”的东西产生了很大的怨念。

卫凉跟丁月章对三轮车的热情远比之着对沙发要高的多。沙发虽然也很新奇,但是,大胤是流行软榻贵妃榻的,丁月章他俩对沙发也不是多么惊奇了。

这倒不是说卫凉和丁月章就能淡定的对待沙发了。只是相较三轮车而言而已。不过,沙发里面的弹簧却是很令人惊艳。

丁月章跟卫凉分工合作。卫凉现在在着手三轮车,一辆车子已经快要做好了。

而丁月章更多的是在研究弹簧更多的用处。只是一小块铁丝弄成的波浪形状的东西,就能支撑起比它重数倍的东西。丁月章想,这,一定可以用途更为广泛。就像公子说的那样。可以把三轮车上再安上个车厢里面放上小沙发。只不过,用来赶车的由马变成了人而已。

“怎么样了?你这沙发研究的?”卫凉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了过来,就在刚才,他做完了最后一道步骤。

丁月章斜了他一眼,说:“是弹簧,我主要研究的是弹簧。”

卫凉大手一挥,拿过搁在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脸跟手。抬头看了看天。“这天还真是燥热啊。”

“多弄些新样式的沙发。我们也不能老是让公子养着。”卫凉叹口气。他跟丁月章名义上是白彩的仆从,但是,还真是么有干过几样重活。木工活是他跟丁月章喜欢的。即使白彩不吩咐,他俩人也会做。倒是白彩总是在给他们提供各种点子。还把他们带来帝都。现在白彩忙着开店办厂,就连白芳蔼都能做些样式好看的抱枕。他俩貌似没有帮上点忙?

哦,也不是没有帮上忙。白彩还让他们研制那个口红外壳来着。(???)

可是,跟杜泽米和白芳蔼一比,就直接没法看了啊。

卫凉推着三轮车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转头跟丁月章说:“希望这次能帮上公子什么忙吧。”

“帮我什么啊?”白彩带着个人走了进来。

卫凉抬头看去,首先看到的不是白彩,而是白彩身后的那个高大的男人。

这么一看,自家公子果然很矮呢。卫凉突然想到。心里笑了笑,放开握住车把的手,朝白彩行礼。

丁月章看见来的高大男人是姬满,拄着拐杖起身给姬满行礼。姬满在他们这些兵士中,一向都是足以仰慕的神一样的存在。

“不用多礼。”姬满扫了眼丁月章说。

丁月章走到卫凉跟前,对白彩说:“公子……”

白彩道:“我有东西要给大哥哥看啊。”

“呀!这么快就弄好了啊!”见到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三轮车,白彩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这东西很难弄的说。不过,转念一想,卫凉跟丁月章应该研究好久了。毕竟,还在西前村时,俩人就有了关于三轮车的图纸。

“大哥哥,我本来想给你看的不是这个来着,不过,既然碰上了,就先看看吧。迟早也是要看的。怎么样啊?”白彩道。

“这个……”他一天才,居然不认识这个跟车子差不多的东西(其实就是车子了。)姬满无语中。

白彩道:“大哥哥,这叫三轮车,是由人骑着或者推着走哒!更多的是骑着。后面的车兜子可以放东西。”

“骑?”姬满头顶上的问号还是大大哒。(未完待续)

ps:那个骑自行车再骑三轮车什么的,是偶的亲身经历(⊙﹏⊙)。小时候学自行车摔了好些次终于学会了,不怕摔坏的继续骑啊。但是,之后却发现不会骑三轮车了。呜呜……一骑就感觉要翻车什么的,该不会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吧?

236 三轮车(二)

“三个轮子就叫三轮车,那四个轮子岂不是就叫四轮车了?照这么说的话,五个轮子就是五轮车。可是,小白,你不觉得这样非常、恩,非常直接了一些。你好歹也是读了那么多年书的人,就不会起个更有意境的名字吗?”姬满非常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因为他感觉这三轮车的名字跟自己小白弟弟大胤才子的名声非常的不搭配啊。

这…个……问题。白彩还真没有想过哎。她总不能跟姬满这个思想跟她差了几千年的人说。在她上辈子这个三轮车就是这么叫的。这是人家“老爸老妈”给起的,还真轮不到她来给人家冠名。再者。白彩暴汗。三轮车可比她年纪要大的多。说形象些,就是白彩在三轮车面前还是个晚辈来着。

再者,就是给三轮车起了再好听的名字,也改变不了,三轮车朴实的本质啊。费那个心思做吗?

姬满继续道:“好好想想吧,帝都大才子。”

白彩嘴角抽抽了继续,说:“白马还叫踏雪无痕呢,不也还是马?”真不明白姬满为什么在纠结这个问题。

姬满说:“还不是迟早要拿出去给人看的?起个好听点的名字不更好记?”

白彩说:“就这样吧,三轮车,名字可能真不是多么的有意境。但是,至少可以打消一些不安分人的心吧。再者,大哥哥,我还没准备办个制造三轮车的厂子。太费工夫。我现在化妆品都还准备了木一成呢。”

姬满说:“那只是你而已,你又忘了一个人。”

姬满话中有话,白彩却能清晰的明白姬满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陛下?可是这三轮车……”白彩话说到一半给咽了下去。三轮车的用途其实还真挺多,只要她给改动几下。不过。姬满的眼光还真是犀利啊。

姬满笑笑。说:“给我演示一下吧。要不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样。总不能就这样推荐给陛下吧?”

白彩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深知只有司马霆才能让三轮车乃至以后卫凉跟丁月章研制出来的东西发挥最大的作用。

或许,她之前想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多么的难以实现,只要那人拥有足够的权利。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任何阳谋阴谋都不足以为惧。

也是,司马霆有足够的权利啊。白彩心里叹了口气,她现在也只是白丁一个而已。

“那谁,哎,卫凉,你先去拿些灯油擦擦车链子。”白彩跟杵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卫凉说道。

卫凉哎了一声。一溜烟的跑进了屋里。

白彩探口气,对丁月章说:“你坐下吧,站着多累啊。”

丁月章笑笑:“没关系,卑下多站站也是好的,要不然。本就废了的腿脚更没有力气。”

白彩说:“也是啊,难为你能忍下来。”

卫凉拿着浸了灯油的抹布细细抽擦拭着车链子。车链子是铁制成的,做这个可费力气了。铁匠都不乐意接这个活计。一是麻烦,太费工夫,车链子的要求又高,差一点都不成。二吗,着实赚不到钱。你就用这些铁。按铁匠的规矩来说,收不了几个钱。但是。费的那些工夫却足以让他们挣好几倍的钱。

最后,卫凉付了几倍的钱才请了个铁匠打好了车链子。铁匠跟卫凉说:“小哥啊。不是我们不想接,实在是太费工夫。我劝你也别在执拗了。这些钱弄别的什么不成?”

卫凉摇摇头。说:“不好,我就是为了这链子来的,您给我打好吧。先打两条。”

卫凉跑了好些家找到个愿意给他打车链子的铁匠。还是因为那铁匠因为生意太惨淡才接下来的活。

三轮车还没有上过漆,无时不刻的在给众人展示着淋漓尽致的大自然的气息。

车把也还没有来得及打磨,上面还是有许多的尖利的木刺。

白彩目测略危险。

姬满想让人给他展示一下这三轮车的作用,具体怎么来骑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姬满是很好奇的。但是,在卫凉跟丁月章面前。他必须又得端着他身为真武候世子爷的架子。白彩都替他累的慌。

白彩想,嗯。虽然姬满是个军人,但是,军人原来也会拿乔的啊。至于豪爽潇洒,估计也是分人的。

车链子上好了油,剩下就是谁来骑三轮车的问题了。

丁月章不良于行,白彩第一个就排除了他,连考虑都么有考虑。

至于她自己吗,呵呵哒~~~白彩不介意自己用一下身为老板的权利。虽然以权谋私不怎么好,但是,白彩主要是怕了三轮车啦。估计是小时候的阴影太大。白彩那年也还是个中二期都还不到的四头身,刚嘚瑟了一会儿自行车ing。这边她时刻都恨不得给白彩挖坑跳的二哥就屁颠屁颠的将三轮车给捣鼓了过来。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也不外如是啊。

白彩讨厌的不是摔在地上的疼痛感,她不怕疼,从小到大的各种训练有那样是不疼的。

白彩所讨厌的是那种天旋地转不受掌控的感觉,那时,尽管她还是个孩子,但也足以让白彩绝对屈辱。所以,刚从地上利落地起身,状似淡定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白彩非常傲娇的白了她二哥一眼。在场的人都非常纳闷白彩怎么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时刻给她找茬的二哥?

过了一段日子,久的大家都快忘记了这段小插曲了,杀手家族的大事每天都有很多,像这样的,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白彩在家族大比(其实就是几个兄弟之间的比赛)时,给她二哥做了些手脚…………

白彩还记得拉肚子拉的差点脱、肛的她二哥,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她,可每次都被白彩纯洁的小眼神给躲了过去。ヾ(≧▽≦*)o

可就是如此,她二哥还没瘦一点啊。还是个肥团子一样的死胖子。白彩心里说。思绪出来已经遥远的回忆中拉回来。

至于姬满吗,威武英朗的真武候世子爷虽然艺高人胆大,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是比较强的。但是,要他在第一时间就去上手的话,白彩可不敢。受伤是小,左不过摔在地上擦破些油皮。但是,丢了面子可是大事,到时候姬满要是嫌弃丢人,跟她“绝交”的话,那可就糟了。

所以,只剩下卫凉了。

卫凉心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小公子您就不必再做出一副便宜了我的表情啊。啊!啊!啊!!!”卫凉心里抓狂,不过,能成为大胤第一个骑三轮车的人,也有些蛋蛋的自豪感啊……摔!

卫凉心里也没底,不过,总不能给公子在外人面前丢人啊。佯装镇定的爬上车。握住车把。

“公子,您能给我拿的护手的吗?”车把上的木刺真心的好刺人啊。

白彩丢给他一副手套,单的,是白芳霭闲时做出来给白彩护手用的。因为白彩总不是不顾主仆之别,给自己没事找事做,一双玉手啊惨不忍睹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

脚踩在车蹬子上,卫凉目视前方,手使劲的握住车把,然后,蹬了起来……

再然后他惊喜的发现,其实,并不是太难的啊……(o`3′o)

卫凉欣喜的骑着三轮车在院子里晃悠了几圈,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姬满看了一会儿扭头跟白彩说:“这个、不错。”

白彩说:“还有待改进啊。”不过,呵呵哒……几千年后的东西落在姬满眼里就只是个“不错”的评价啊。

姬满目光又放在正在“疾驰”的三轮车身上,他想的更多更远。如果说白彩只是想靠着三轮车来逐步改变一下这个社会的话,那么,姬满则是直接将三轮车跟战争军需放在了一起。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但是,只需要施加一些小手段。就可以将没关变成休戚相关。

白彩能想的只有那么多,不是她不聪明,实在是她太明白自己所处的这个大环境了,加之人也是一会儿想起来的时候就非常勤快。但是,懒散的时候也是天怒人怨。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的那么多。再者,她也不确定这个社会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

与其想着改变这个社会从而被送上绞刑架,白彩想,还不如先窝着过自己的日子。来个温水煮青蛙。她时间长的很,不急……

但是,姬满就不同了,他是司马霆最信任的臣子,没有之一。真武候侯府是守护天启的最后一层壁垒。绝对的中心也换来了帝王来之不易的信任。皇室的权力更迭与真武候侯府无关。无论是谁坐在皇位上,他们忠诚的只是大胤。司马家的谁是皇帝都无所谓,他们要守护的也只是大胤帝都天启。

这也是真武候侯府不站任何皇子的队,也不支持任何一个皇子,却也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从龙之臣,有利也有弊。甚至是弊大于利。但是,真武候侯府却是没有这个顾虑。

只要你为皇,吾便忠。(未完待续)

237 沙发

真武侯侯府的荣誉便是这么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的。

大胤皇室权利更迭确实是激烈,但是却罕见的么有谋朝篡位者(关于这点已经了解大胤上下几百年的白彩非常的失望)。身为皇叔的不眼馋侄子的皇位,兢兢业业的安安分分的给侄子打工。堂兄弟们关系好坏有之,但是,再坏也不会去想着篡个位给皇帝堂兄/堂弟捣个乱。安分的可以。

关于这点,白彩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大胤皇室的教育真是成功啊。当然,那偶尔出现的几个怪胎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到了司马霆这一代,他那个占着正统的太子大哥当了不到一年份的皇帝便昭告天下禅位于九皇子即司马霆。

司马宣是正统不假,但是,司马霆在朝堂上已经有了足够的势力。即使司马宣不禅位于他,司马霆也可以闯出片天来。不过,到底是不如直接当皇帝来的方便。这并不意味着司马宣不禅位,司马霆就会给他哥来个逼宫什么的。

司马霆跟司马宣以及忠王诚王几个亲王都是大胤太祖皇帝与他的青梅竹马小花儿即贤章太后的嫡系后代。也就是说,皇室的传承一直都很正统。

当然,除了太宗皇帝生母不是皇后,至司马霆之前,历任皇帝生母都为皇后。

当然,是不是嫡母生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坐上那个位子。这是正理。

以上,是白彩根据大胤史记总结出来的。

“在想什么呢?”姬满看向白彩问道。

白彩心说,我在想司马霆他老爹真心很憋屈啊。“嗯,大哥哥。我还有样东西给你看,所以就先别看这三轮车啦啊,等我给它起个好名字的时候你再看哈……”

姬满淡淡的扫了白彩一眼说:“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想出好名字的时候呗。白彩心说。“呵呵……”

姬满也跟着“呵呵”了一声。对白彩的话却是不置可否。

“还有什么?”姬满不确定今天除了三轮车还有什么能震撼到他。

姬满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敏锐直觉。这种直觉一次次的帮助他在战场上带领兄弟突出重围也帮个他完美的避开一次又一次的朝堂上的权利倾轧。

堪比野兽一样完美的直觉,这是裴臻对姬满的评价。

对这个还算中肯的评价姬满很是虚心的接受了。

姬满打从第一眼见到三轮车,心里就在猜测这三轮车的用途。确定了三轮车的用途之后。姬满更是肯定了三轮车的价值。

姬满是个军人,天生的军人。他纯粹是为了战场而存在的,即使,真武候是为了守卫帝都而存在。但是,到了真武候世子爷姬满这一代,却隐约有了打破的趋势。

先是大胤弘文皇帝(司马霆他老爹)将姬满派至北地。尽管那里苦寒也是蛮族也常来进犯时不时的打个谷草什么的(不明白北地有什么好打劫的。在大胤人眼里,北地是堪比蛮族一样的存在)。姬满在北地一呆就是三年。这三年里大大小小的仗不知道打了多少场。

那时候,姬满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三年过去,也看看弱冠而已。

彼时的白彩。还刚过了科举,名震天启。实为大胤最年轻的探花郎。彼时,她也只有十三岁。

姬满在北地呆的那几年,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阶段。是北地的苦寒磨砺了大胤军神的顽强意志跟永不屈服的韧性。

“你知道蛮族跟大胤相比胜在哪里了吗?大胤又输在哪里?”姬满问道。

白彩说:“首先我不认为大胤对上蛮族就非输不可。大哥哥,你输过么?”

姬满笑道:“输过。”

“嗯?”白彩讶异的看向姬满。据他所知,姬满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啊。

姬满探口气,说:“那还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在北地当个小兵。算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白彩心说那是你还只是个小兵,也左右不了一场战争吧。

“输在哪里?”姬满又问了声。

白彩无奈的看向姬满。“大胤并不弱啊,我从来不认为大胤有丝毫不如蛮族。”再者,姬满这个大胤将军说这句话,实在是不妥的吧。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能从姬满嘴里面说出来。

姬满站在廊檐下,正午的阳光很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便晒的人头昏。

“哎。大哥哥,我带你去看看沙发。就是我一直想给你看的那个新鲜玩意儿。你要是喜欢。把自己的中意的样式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做一套。”白彩其起身朝后院走去。

姬满跟她并肩走着,自顾自的说道:“小白。你是不是想,这话我不能说是不是?”

白彩莞尔道:“对啊,我是这么觉得的,这话要是被人听见,对你多不好啊。要知道,大胤可是有不少崇拜姬满世子爷的人呢。不过吗,大胤对上蛮族的确是有劣势,这是事实,不过,蛮族劣势更大。”

“哦?”姬满不解。

白彩哼道:“蛮族为什么来大胤打谷草?还不是草原时不时的青黄不接。至少大胤在粮草方面是足够的。而且,大胤较之蛮族更富裕。当然,吃不上饭饿死的人也是有的。贪官污吏也有,鱼肉百姓的恶霸也有。还有啊,大胤现在更重视文人吧。不得不说,一些文人只会嘴上功夫。忒讨厌。”

姬满笑道:“文人是没有几个像样的。要是多几个跟裴臻和你这样的文人,就好了。你是不知道,我每天上朝的时候,听见言官在那里叽歪叽歪的。啧啧,揍人的冲动真是少不了啊。武将在朝堂上永远是被言官参的那个。”

白彩说:“你可以打言官的,但是,决不能杀。”

姬满道:“所以陛下才愁。历代皇帝都愁,当然,除了某一位之外。”

白彩当然明白他说的那某一位是谁了,还不是她的那个前任boss。这为最喜欢的就是整天之乎者也的书生啦。教导他的那个太傅。呵呵,白彩也记得。根本就是个不懂得变通的迂腐老头儿。再者,boss大人居然最喜欢的是整天价敲着木鱼念经。一看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家伙。怪不得原主铁了心的要跟着boss大人了。呵呵哒……这样的人当皇帝,那官路还不是亨通到底啊。

不过,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否则,白彩也不会悲催的来到大胤了。

姬满说:“这个道理,我也懂,陛下也懂。不过,小白,你也明白的吧。言官那张嘴,实在是。哎……哟……我还忘了……小白你也是从言官做起来的,五品小官吗。”

白彩翻了个白眼,五品官也是官好不好。她家老祖宗还是种地的呢。也就是到了清朝那会子。据她爷爷说,她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也不清楚是隔了多少辈的爷爷了(┬_┬)↘)是个立志反清复明的。

白彩想,说不定那个老祖宗还在还见过施琅大战陈近南,乾隆调、戏大美女,外加九龙夺嫡大坑爹什么的。

所以,有了这个历史背景,她老白家是人丁凋零,她爷爷说起这个就是不忿伤悲啊。其实,白彩丝毫没觉得她家有多少凋零。

扯远了,她老白家直觉下了南洋。白彩绝对这是她老祖在自欺欺人,一方面反抗不了远在深宫的*oss,另一方面却也为自己的理想抱负没能实现而黯然伤魂。

#老祖是个文艺青年#

也不知道本来安分的白家怎么就成了杀手世家了。

本来是很安分的商人啊。她老白家在南洋的生意可大!

可就是没个当官的啊。

所以。白彩森森的感觉到五品官也是官啊!原谅她这个升斗小民吧!

俺们大天朝的官阶就是霸气,比起那有名无实的伯爵侯爵公爵好多了!至少她家各种爵就已经不少了。

她家爷爷说了。这种爵算个毛线!咱老白家还没有人当官!你们可得努力!

她爷爷一直想要家里出个国防部长外交部长什么的╮(╯▽╰)╭。

其实,总统主席什么的,更好吧?!

不过,她家在天朝根基并不深。这是事实。

白彩一面神游一面带着姬满来到了丁月章跟卫凉专门工作的地儿。

“软榻?”姬满指着沙发说。

白彩嘴角一抽,脑海中千万个“靠之”蹦出来刷屏。

“坐上去试试。”白彩这么跟姬满说。

姬满一条眉梢,笑着坐了上去,“挺舒服,比软榻舒服。”

一天之中送出去多个中肯评价的姬满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种诚实的态度打击到了白彩的那颗金刚钻一样的小心脏。

白彩嘴角抽动了几下,在姬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本来就是想给你看这个的,大哥哥,你喜不喜欢?”

“送给我?”姬满道:“无功不受禄。”

白彩:“……”这么大公无私什么的,吾辈自惭形秽啊。

“当然,你要是非要给的话,我也不会推辞。”姬满说。

白彩:“……”

姬满又说:“要是人手不够我去给你向陛下要几个……”(未完待续)

ps:白彩知道的历史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毕竟史书也是由人写就的。

238 忙活

姬满想带着白彩一起进宫,被白彩给婉拒了。那地方太糟心,她还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姬满带着白彩装在漂亮精美的白瓷小盒子里的口红、唇膏和香皂进宫去了。

唇膏是透明的那种颜色,带着淡淡的清甜味道,却几乎是闻不出来的那种。

香皂也有两块没有香味的方方正正的,是给司马霆准备的。当然,本来白彩是想给姬满送去的。现在只好便宜司马霆那厮了。

“大哥哥。”白彩叫住了要上马车的姬满。

“什么事?”姬满转头问道。

白彩想了会儿,跟姬满说:“我刚想到一件事,军中吃橘子橙子红辣椒等新鲜果蔬可以防治血病(坏血病)。多吃些海带可以治疗大脖子病,你去告诉陛下。让他多给些买蔬菜水果的钱哈。”

姬满深深的望了白彩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进了车里。

给姬满拉车的马夫是姬满的心腹,听姬满说:“走吧。”一甩马鞭,马车嘎达疙嘎达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险些忘了呢。”白彩撇嘴说。她也是才记起来的,大胤军队里好些患上坏血病跟大脖子病的军士。她前几天听丁月章说起过。

白彩在军营也呆过几天,不过,真心没受过苦。苦=苦难还木开始,姬满就来了。

姬满带着的兵,待遇说不上大胤第一,但是也是能排的上前五的。前面有忠王真武侯西北侯再加上势头正好的诚王跟礼王。姬满不说能将前三位比过去。后面那两位是妥妥滴!

所以,白彩在军营里没见过几个患坏血病跟长大脖子的兵。不过,这不代表别的就没有了。相反。很多。

特别是,诚王。即使诚王娶了个富商家的闺女江汀,也不代表着他能解决宁州穷山恶水的本质。

礼王那边就好吧了,本来他就是镇守东南沿海那块的。大脖子病倒是不多,不过。坏血病就说不准了。

其实,白彩从姬满的言谈中就隐约能知道,大胤国库并没有秦绍跟他说的那样。多半是被司马霆给偷偷转移去扩充军备了或是做些别的什么了。总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要不然,天启不会这么平静。

司马霆跟他老爹老祖宗都很像,喜欢动不动就满门抄斩流放三千里不说还喜欢时不时的借口别人犯错来罚钱。当然。你要是敢贪污,抄家流放妥妥的。

大胤昏君几乎没有,当然,也有比较懒的,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而已。

白彩找来丁月章跟卫凉。问他们:“如果生产三轮车的话,你们觉得如何?”

卫凉直觉道:“太麻烦,而且,公子,您觉得三轮车的接受度高吗?”

丁月章道:“应该是迟早的事,只要我们弄出来,公子就应该有办法让人接受吧。”

白彩点头说:“嗯,那你们准备准备吧。宫里应该会来人了。”

“宫里?”卫凉跟丁月章面面相觑。

白彩补充了一句:“如果咱们陛下能瞧的上三轮车的话。不过,你们也多做研究啊。只是这样是不可能的啊。太简单了,要做出能让大胤上层阶级。哦,我说的啊,大胤有钱有权的人能够接受。”

“可是,三轮车是让人骑的。”丁月章说。他跟卫凉合力或许能研究出来。但是,白彩这说法可能有异,给丁月章一种上赶着的感觉。

“而且。一个人可能骑不了。”丁月章说。

白彩笑笑:“那就两个人三个人。正好省出血马匹来不是吗?再者,你们可以想法的卸力。”

白彩想了想。将滑轮跟杠杆的道理给俩人讲了一下,白彩也不指望这俩人能去撬动个地球什么哒~~

丁月章若有所思的跟白彩说:“公子这倒是个好主意。”

白彩d=====( ̄▽ ̄*)b这是想到了什么。绝对要给赞一个啊。不过,你们真的明白吗?白彩纳闷的想。不过,杠杆原理在生活中也有应用的。其实,想来应该是不难的。

卫凉笑道:“公子既然给出了方向,我们自身要好好研究的。”

白彩道:“不要忘了还有沙发。对了,把这辆三轮车给刷上漆,好好捯饬捯饬。有时候卖相是很重要的。”沙发在我白彩来比三轮车还要重要。三轮车在军事上即将发挥的作用,白彩压根就没想过,这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姬满能想,她就不能。白彩也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做的人。她现在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赚钱赚钱再赚钱。为了自己未来舒适安逸的日子。没错,白彩就是这么俗!的一个人啊!

可这也是人之本性吧。

白彩到屋里给自己找出了身锦绣袍子,仔细的又梳梳头发。心里想着,要不要去月栖湖坐坐呢?她是想着给自己拉些客人的,但是,姬满前脚刚进宫去送香皂跟口红,后脚她就跑去月栖湖给妓、子送东西。要是被人给知道,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风波来。

白彩在空间里走了一圈,在湖里摘了几个莲蓬。一面抠唆着吃,一面想着,要是空间里的五色莲花能种到外面该多好啊。最好是自己有个湖泊。但是,就目前而言,白彩也只是想想了。在帝都,买个带湖泊的宅子,嗯,真的只是想想了。

白彩挑出两粒色泽鲜亮饱满圆润的水蓝莲花莲子,又找出了两粒火红莲花莲子。

白彩想先把它们种在自己院子里的那口栽着莲花的小池子里。池子够小,不到两平方米。还是杜泽米遣人挖掘的,里面放上了些藕,然后,莲花就开了。

白彩趁人不注意,将四粒莲子给扔进了这个小池子里。里面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碧水青波。荷叶圆圆,即使头顶焦阳,依旧是青翠不改,粉红胆白的莲花也在焦阳的映照下越发的美艳。

白彩不知道淡蓝色的莲花在外面的世界里是不是还是水一样的蓝,当然,白彩不介意它更淡一些,最好是纯白种带着些淡蓝,这样,她就不必费口舌跟人解释了。

不过,白彩真心觉得,空间里的莲花种在外面未必能跟在空间里长的一样好,空间里灵气多醇厚啊。外面,嗯,白彩鼻子噏动几下。米有感觉到丝毫的灵气啊。

白彩觉得她还是该去趟月栖湖。怎么说呢,白彩真心不想放弃这大片客源,还有,不送东西,提前做个市场调查也是不错的。

不过,要想去月栖湖,白彩只能等晚上了。

白彩去已经装修的差不多的店里转了一圈,杜泽米正在指挥着几个工人搬东西。

见白彩过来,忙给白彩行礼。

“怎么样?”白彩问。

杜泽米说:“就差将要卖的东西给摆上来了。”

白彩瞅了眼地面,杜泽米是用的木板铺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板踩在上面还很舒服。本来白彩是准备用石头的,但是,她也不是这里面的行家,就让杜泽米自己看着办了。

到了二楼看了一下,货架也都摆好了。三楼就是白彩的会客厅了,里面已经布置了一半。

白彩说:“明天就开始上货吧。”

杜泽米道:“那公子,化妆品跟瓷器怎么摆放?一楼是化妆品还是白瓷?”

白彩说:“白瓷吧。”

“哎,麻烦事啊。”白彩心说。

“你等着去郊外田庄一趟,货都在那里,你等着将其运出来。柳絮估计都已经按我的要去装好了。”白彩说。

“算了,你还是在这里忙吧,我去田庄一趟,总觉得不踏实。”白彩又说。

杜泽米心里略微的不赞同,便委婉的劝道:“公子,此等小事交由卑下做便可。”

白彩一挥手,说:“这可不是小事,开张第一天可得做好准备。好了,你先在这里忙着吧。对了,我觉得现在装修成这样就很好了。不必再锦上添花了。你跟人先将这里收拾一下,速度些。还有几天就开张了呢,那时好日子!”

杜泽米忍笑点头说:“卑下晓得了。”

白彩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杜泽米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终究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也是足够让工人们惊讶的了。

白彩走出来,又见到隔壁绸缎庄门前停下一顶青呢小轿。里面走出来的照旧是那个美貌妇人廖氏。

白彩扫了眼距廖氏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心里明白了些事。

是真武侯爷的人还是……

白彩觉得应是前者。真武候估计也是明白这个夫人的麻烦之处吧。

白彩到空间里换了身棉布衣裳,骑马到了郊外的田庄。

好像忘记了些什么啊?啊!她刚买的那几百亩地啊。白彩心里哀嚎一声。调转马头,先去地里看了一圈。

几十个大兵哥的速度果然很喜人,花生玉米红薯都种上了,现在正在忙活种土豆。

分工很明确,种田的种田,盖房的盖房。

“忙着呢。”白彩跳下来,挽起袖子走到田埂边上。

一百亩的地,被清晰的给圈了出来,在地的边缘,围上了一圈篱笆。(未完待续)

239 忙活(二)

壮汉们火热朝天的盖着房子,按照白彩给的图纸。

白彩其实心里是有些遗憾的,不能将水泥用上。白彩瞧着她要种的东西快要种好了。便在心里计划着给这些大兵哥挨个分配些任务,一人管多少地,平均的摊开。到时候也好算福利工钱。心里打定了主意,白彩想着回家之后好好写个工作安排表。

老王过来跟白彩说了一些建议白彩要种的作物,麦子是无法种了,大豆现在差不多能收了。也不是能种的。老王头道:“公子,老王头我觉得地瓜花生就挺不错的。您其实可以再多种一些。一两年前,曾经有人推行种地瓜玉米。即使没有人大范围的种,也会有人种的。”

白彩听他说的这么明白,便笑道:“再不济,官府里也有。总不会没有的。再种多少亩?”

老王头抽了口旱烟袋,砸吧砸吧了继续,沉声道:“公子,您说过,地瓜即使不收,也可以放在地里养着地。多种些吧。公子您手上几百亩的地。现在都八月多份了,种些菜行。但是,别的,真的不成了。天启不是南方。可以种些水稻。”

白彩说:“好啊。那么你们再去买些水果树种着吧。葡萄桃子梨子李子苹果都买些,尽量全一些。”

老王头点点头道:“这个好说,果树也不值不了几个钱。公子交给小老头就好了,这个就不必劳烦公子忧心。”

白彩瞥眼已见雏形的“员工宿舍”,笑道:“这房子可得好好盖啊。”抬手在自己眉峰上搭了个棚,日头很毒。白彩甚至看见了在地上冒出的阵阵白烟,太热了。就连知了也躲在了树后。懒得再去唱些聒噪人的歌。

大兵哥们要不打着赤膊要不就是穿着见露着胳膊的麻布小褂子在地里挥汗如雨的卖力除着草。

对此,白彩不做任何评价。只是跟老王头淡淡的说道:“你们看着来即使。”在白彩允许的范围内。她是不介意放权的,虽然也没有多少权利可放。

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对员工的关怀,白彩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田庄里。

刚进门,白彩就见柳絮端着碗凉茶坐在树荫下。见白彩进来,忙起来给白彩行礼。

柳絮面前摆着个小桌,上面有一沓子的纸。白彩瞄了眼,想些有着精美花纹的瓷器,瓷器样式不一,但是都是精致细腻美丽。

“画工真不错。”白彩真心赞赏了句。

柳絮浅笑道:“公子您谬赞了。谁不知道白彩公子是天下难得的才子呢?”

白彩想。的确难得,自古读书人都是犟骨头,为了气节啥米的舍生取义。她倒好为了苟活于世,旧主还没死呢,就巴巴的来给新主工作。当然。这只是白彩的猜测。不过,真要是让众人知晓白彩受到司马霆的重用,估计流言会比这个还难听。

柳絮见白彩看花样看的认真,便道:“公子要的瓷器都已经准备好了。柳絮想再画些图案。虽然不如公子的新奇大气,但是总归是多样选择。”

白彩说:“的确,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顾客的眼光向来是挑剔的每样摆在货架上的货物他们都有可能挑出百样毛病来。白彩也不敢保证没人挑剔自己花样的毛病。

喜欢淡雅简单的,就有可能说她的花样太过奢靡。喜欢华丽的,还有可能说太朴素了一点都不喜庆嗯。

白彩走到放香皂跟口红的仓库里。柳絮都跟人将香皂跟口红整齐的码在有着美丽花纹的白色瓷盒里。

“都是按照公子要求来的。”柳絮笑着说道。

白彩随手打开了个盒子,淡淡清香扑面而来,拿出香皂在手心掂了掂。外面天气热的很。白彩一直担心这香皂化了可怎么是好,不过,现在真的不用担心了。

呵呵……这硬度啊。

柳絮道:“公子,香皂的花样只有几种,分别是玫瑰花,百合花。木槿花,桃花。还有就是最多的方形香皂。口红颜色是大红跟淡红还有淡粉。”

白彩想。嗯,样式倒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多几种。不过。一开始卖,样式真心不需要太多。

笑笑,白彩说:“那柳絮觉得定价如何?”

柳絮心知白彩所面向的销售人群是有钱特别有钱的那种。他又说从灯红酒绿的奢靡之地走来的,对里面的人不论是寻、欢作、乐的客人还是卖、笑为生男子/女子都了解的很。

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拂过白色瓷器小盒子细腻的表面,像是凝视着自己最珍爱的爱人。柳絮轻笑着嗔道:“公子心里早有主意了吧,还开柳絮玩笑。不过,要让柳絮说,当然是越贵越好了。”

白彩一条眉梢,就知道柳絮是个聪明的,而且,心也够黑!

“还有呢?”

柳絮指着盒中的最普通的方形香皂道:“这种是最为普通的,单论香皂,五两银子一块。但是,公子,这用来盛香皂的瓷器可比香皂要更贵啊。柳絮建议,一盒十五两!当然,公子,您也可以单卖香皂。这种白色瓷器在大胤虽然少见,但是,要说,真是不珍贵。烧制瓷器的成本价也只有几钱银子而已。”

白彩心说:“可是费工夫啊,你们付出的时间可不值这个价。”不过到底是没有插嘴,听柳絮继续说。在某些方面,柳絮要比她懂的多。白彩再聪明,她也是刚来异世没两年的外来客,之前又一直呆在西北的小村庄里。对于帝都如此高大上的存在,也只是存在于脑海里的记忆而已。还很模糊,原主不像是个能纡尊降贵去月栖湖的人。不过白彩倒是记得清楚原主跟谁谁谁有过什么过节。

柳絮继续道:“天启的贵人们是不缺这几个银子的,他们需要的并不是香皂。而是,香皂在外面的名声。或者这样说,来体现他们身份的东西。从前柳絮在绯红馆的时候,见多了这样的人。无知肤浅不说,哼。喜欢用银子来体现他们的身份。公子,您甭客气,尽管高价就是,价钱越高,他们越是乐呵。”

白彩汗然,抖m吗这些人都是?

柳絮问白彩,“公子可曾关注过秦楼楚馆的各个红牌?”

白彩点头,“我知道月栖湖。”

柳絮便道:“月栖湖里面的姑娘还算好的啊。”

白彩正色道:“我从不觉得那里面的姑娘小哥有什么见不得人。左不过,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而已。如此庞大的消费群体,我怎么会忘了呢。”

“那带花样的香皂就卖二十五两?”白彩说。总觉得好贵啊。真的好人买吗?不过,想到前世都有人花十几万买个包包。白彩就释然了。天朝人民就是大手笔。

“口红的话,白彩想了想,一只十到十五两吧。”白彩说。

柳絮问道:“公子,柳絮不懂。”

白彩笑着跟柳絮解释:“这是一种销售方法,很简单的。打个比方吧,如果有人买了五块香皂,而且,他们一块买了几只口红,口红本来价格是十五两一只。那么,我们在算价钱时,就把本该算作十五两的口红,算成是十两。当然,具体价格还会变动的。”

柳絮恍然道:“哦,柳絮明白了,那么,买香皂的人就会以为自己占便宜了,还会多买几只。但是,能买的起香皂口红的人也不会在乎这几两银子呢。”

白彩说:“可是,这省下的银子他们还可以再买只口红呢?”没有人是不会占便宜的。这点,白彩远比柳絮要清楚的多。柳絮见的只是纨绔子弟的一掷千金,病不知道他所痛恨的纨绔子弟大部分手中的银子也是有限的。只要还没有成家,就必须按照规矩来领着月例。

来买香皂跟口红的人中跟多的是女子,小女子的心态,白彩还是知道些的。对着自己喜欢但是价格又比较贵的东西,只要她手中有钱,犹豫好些会儿还是会咬牙买下的。

白彩跟柳絮说:“你跟我一块回城,好回去帮帮杜泽米。找个人来,将这些香皂口红都搬到车上。当心别cei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也是日落时分。

白彩叫来杜泽米,指着柳絮跟他说:“你们俩一起,快些。”

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奔波了一天,差点没累死她。

杜泽米瞧着白彩苍白精致的小脸,委婉的提醒道:“公子,其实您不需要亲自出马的。”

白彩一摆手,说:“以后就好了。”

柳絮跟杜泽米面面相觑,两人先是相视无言,继而无可奈何。任谁都能听出来杜泽米是想白彩随身带个小厮的意思吧。

“好了,我回屋了啊。”白彩说完头也不抬的回屋里去了。

跑到空间洗了个凉水澡,白彩躺在空间的竹屋里眯了一会儿。

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的啊。嗯,还得去趟月栖湖,也不知道上次借由严豆豆的手送出去的化妆品有没有用。白彩迷迷糊糊的在心里想着。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赚钱大业真心是任重而道远啊。(未完待续)

240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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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找出了身银白色的锦缎长袍穿在身上,对镜中那个芝兰玉树的少年(少女)是满意不已。心说,玉树临风什么的,该不会就是为了她自己而存在的吧?

但是,脑海里倏的一下蹦出了个人影。

白彩懊恼的咬着淡粉色的薄唇,好吧,在玉树临风这方面,陈墨轩其实是很有说服力的。

陈墨轩不知道死哪去了,哎,估计,大胤又会少个美男吧。

嗯,司马霆裴臻姬满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色。但是,白彩认真比较开来,还是觉得陈墨轩跟他们相比真心的强了一些。

嗯,比司马霆要多一些亲和力吧,至少白彩是不敢揍司马霆的。

嗯,很大方,虽然姬满也很大方了。但是,姬满是有那个条件的,而且,条件绝逼要比陈默轩要强上太多啊。

白彩抱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匣子,里面装的是陈默轩送给她的珠宝,五光十色的。随便拿出去一块,就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知道陈默轩现在怎么样了呢。白彩私心的给他留了一点股份,如果他能活着回来的话。

真武候不喜欢陈默轩,但是忠王却对陈默轩欣赏有加。

陈默轩跟忠王的互动虽然不多,但是给白彩的感觉却是俩人已经相识多年。

相识……多年啊……

那么,陈默轩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个身上流着汉蛮两族血统的人?跟大胤忠王爷交好,却没有被当今天子顾忌或是察觉。白彩回想起来,不免一身冷汗。

当然,还有个。最不靠谱的答案。陈默轩跟忠王是亲戚,或许隔着有些远,亦或是因为陈默轩身上的蛮族血统。不能诉诸于口?

白彩手握成拳,双唇紧抿,低声告诫自己。“反正已经没什么妨了,于我没什么妨碍。”

不知道白小多怎么样了。白彩心想。有白桦照顾他,应该不会有事,这小娃子精明的很,鲜少有人能让他吃亏。

白彩觉得自己真心凉薄的紧。

不过,自己也只是他们生命里的过客吧。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华灯初上,白彩刚想出门。就碰见姬满含笑倚门而立。

“要出去?”姬满笑问,他心情显然是很好。

白彩点头,“我要去月栖湖一趟,有些事情想问。”

姬满拍手说:“正好,我也是来带你去的,诶!我们兄弟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白彩眼角眉梢稍微上扬,勾勒出浓墨重彩的旖旎弧度。“哦?小弟正心疼荷包呢,大哥哥你就送上门来了。”

姬满迸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使劲的锤了下白彩的肩膀,“真是个滑头小鬼!”

白彩淡笑着揉着自己的肩膀,没有说话。

姬满笑完。打量起了白彩,随机摇头叹道:“啧啧。不行啊不行啊,我们都要被你给比下去了。”

白彩敏锐的察觉到姬满口中的“我们”,心里不动声色的记了起来,却没有多问。不过,应给地位不在姬满之下吧。

“还进去坐坐吗?”白彩客套了一句。

姬满摇摇头。说:“改天吧。总不能让人等着啊。”

不能等姬满的人,白彩对要见面的是谁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猜测。

应该是司马霆。这是可能性真心不大。司马霆下面几位地位尤其尊贵的王爷。诚王跟礼王。

至于是司马霆最小的皇弟——巽王。白彩心里嘲讽的想到,那就是个被司马霆养起来的玩意儿。丝毫派不上用场。

司马霆应该好好给庙里上柱香,防着巽王给他闯祸。

“去拿上两盒香皂跟口红,有用。”姬满提醒道。

白彩说:“放心,我带着呢。”

她空间里一堆好吧啦。这不是为了见着人,能随手送上一盒吗。

“大哥哥,心情不错啊。”白彩笑着说道。

姬满今天心情真是不错。“这还是要多亏了你啊。”

白彩自嘲道:“我?我有什么?”

“那两个方子啊。”姬满道:“待遇好些的军队里血病的兵士还少些,你是不知道,远在边陲的驻守军有多惨。西北侯军队待遇一直都不错,至少也没有人敢克扣军饷粮草,但是,得病的兵士还真不少。”

白彩说:“血病其实没什么,多吃些橘子橙子新鲜蔬菜就成了,没有橘子辣椒蔬菜总是可以的吧。”

“你也知道,在西北……”姬满说。

白彩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姬满的话,“买不来,运不了。自己还不会种?西北气候虽然差,单也不至于寸草不生。西北荒山可不少。用来种蔬菜的话,怎么着也能吃上些。”

姬满一哽,话说,他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

白彩淡淡的说:“皇帝对军队太好了。”好到他们本来可以自己创造的东西都得由人亲手奉上才好。

姬满说:“这样,可以省下好些军需的吧?”

白彩道:“军营里应该不缺会种地的大兵吧?”

姬满尴尬地笑着,正如白彩所说,皇帝乃至是大胤都对军队太过好了,乃至于他们都忘了自己会种地会垦荒。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白彩抬头望着月栖湖高高在上的牌匾,轻声叹道。

姬满在一旁听的真切,忍不住嘟囔了声:“真酸。”

白彩摇头道:“大哥哥你不会了解的。”

在这个时代,她真的只是个异乡客而已。

白彩有时候想,要是没有前世学的本领,她现在该怎么办。屈从大流?还是顶着与整个主流社会对抗的风险也要活出自我?

不过,没有如果,她有自保的本领。也会活的自在。

姬满带着白彩来到一繁花掩映的小院前。跟前院也只是百十步的距离而已。白彩却偏生觉着走了几百米。

回头看向来时的小径,白彩大步跟着姬满走了进去。

到底是皇家人弄出来的东西,有些古怪也是理所当然的。

铜铸鎏金鏨刻着威武猛兽精致纹样的高大熏笼飘着淡淡的苏合香。

软榻上坐着两个男子,以小桌为分界,各坐在小桌一侧。

姬满给俩男子行礼。白彩跟着姬满一道行礼。

姬满给两位男子是这样介绍白彩的:“两位王爷。这是小弟白彩,放着官不当却跑去做买卖,年少气盛,点子蛮多。要论才学,跟裴臻不相上下。”

白彩一听这介绍,心说,姬满不是在给她拉黑吧?

左侧的那个王爷含笑着打量白彩。“以前远远见过几面,但也是看不真切。如今一瞧,天启的玉人公子真是名不虚传啊。”

白彩淡淡道:“王爷过奖了。”说实话,她不认识哪位是诚王哪位是礼王哎,不过,这两位是走不脱了。能让姬满如此相待的王爷,除了司马霆的几位长辈,就是从战场上拼出来的诚王跟礼王了。

不过,跟她说话的那个王爷即使气色不错,瞧着身子也是还好的。不过,比起他旁边的那位终究是差了一截。

白彩心里明白,这位就是诚王了。

“你可知我二人是谁?”诚王旁边的礼王问道。

早就知道了咩。白彩拱手朝两位王爷作揖,“两位王爷乃是尊贵……”

诚王举手打断了白彩的话,“你可识得?”

“您是诚王,那另一位定然就是礼王了。”连个铺垫也不给,白彩心里说。本想跟他俩客套几句来着,结果俩人都是急性子。

“猜对了。”诚王笑道。

诚王是司马霆他哥五哥,礼王是忠王的儿子。

俩人是堂兄弟的关系。

白彩一直没敢打量这两位天家出来的王爷,见姬满正跟俩位王爷侃大山。

便觑着空,悄悄的打量了起来。

呵……!白彩倒吸了口凉气!奶娘的啊!尼玛的啊陈默轩!她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陈默轩,怎么陈默轩就蹦了出来?

不对!白彩努力压下心头掀起的惊涛骇浪。不对,不对!

他只跟陈默轩有五分像!

只有五分!

白彩松了口气,紧绷起来的脊梁稍稍的松了些。

诚王身上带着股读书人的儒雅,但是,眉宇间的英气勃发丝毫没有遮掩的告诉旁人:老子是个带兵打仗滴!

相传诚王曾危在旦夕,过着缠绵病榻的日子。还是江家大小姐江汀力排众议(主要是她几个兄弟)嫁给了诚王,诚王诚转危为安活了下来。

虽然白彩当时听这事时,一度把它当成了传说,冲喜什么的,可不是扯淡吗。

可是,如今真见着诚王人了,才觉得或许当时所言真不许虚。即使现在诚王身体好了很多,许是调理的好。但是,白彩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中医真心没白学啊,白彩心知内牛满面)。望闻问切,只是望,白彩便对诚王的身体有了个模糊的了解。

她医术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远没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白彩又没有要求自己有起死回生之术,于是,就很安分的成了她师傅跟大哥口里的那个半吊子。什么都会一些,偏偏什么都不精通。其实,白彩这水平,在大胤也能勉强都个神医。只是,她大哥要求太高了而已。(未完待续)

241 诚王和礼王

自从见了诚王,白彩就一直心神不宁。

诚王是司马霆他哥,按道理,司马霆见了陈默轩没有理由那般淡定啊。白彩怎么想,都不觉得司马霆是跟陈默轩很熟的样子。陈默轩也对司马霆不感冒。但是要真是找可疑的地方的话,那还……真不少。

这个时代,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白彩见过的人大多数都对司马霆这个年轻帝王赞誉有加,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是不敢说司马霆坏话的。

可是,陈默轩……

白彩不想还好,一想,呵呵哒……特么的漏洞不要太多啊。

陈默轩没有把司马霆看在眼里,记得她跟陈默轩去行宫见司马霆时。司马霆便没有让陈默轩行礼。

“素闻天启四子白彩学识渊博,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礼王声音洪亮,白彩实在是担心有人听墙角啊。

白彩忙道:“王爷过奖了,白彩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而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白彩还差的远呢。”

诚王状似无意的问道:“本王记得陛下给你赐了个字,以后我们就以表字相称如何。”

不如何,什么字啊,早忘干净了。“陛下赐的字自然得恭敬的奉起来。要不这样吧,诚王爷就跟姬满大哥一块叫我小白吧,要不然阿四也是一样的。”

“阿四?”礼王疑惑的问道:“你是白家独子,怎么能叫阿四呢?”

白彩笑道:“因为我是天启四子中的老小啊。”耶耶!白彩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给点了个赞。

“也是,哦,本王前几日刚拜读了阿四你的大作。真是此书只应天上有啊!看的人真是热血沸腾,心生憧憬。当然,本王也从其中明白了以前一直没有能够明白的人生道理。本王登时如醍醐灌顶!就像是喝了数斤烈酒清醒过来的感觉!懊恼有之,自责有之,更多的是感慨!”礼王拍着桌子朗声道。

白彩被礼王给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担心外面有人听墙角了。她就是想知道,她到底写了什么书,给了礼王这么大的启发?呵呵……还人生哲理……这礼王该不会是变着法的讥讽她吧?白彩垂下眼帘,“请王爷指教。白彩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如此……的,额,一本书。”白彩叹口气。道。

礼王说的那是哲学,拜托,天知道她有多头疼哲学。

再说,她也不像是能够写出如此……额,巨著的人啊。

“或许是同名的呢?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不要以为她担着个天启四子的名头就安在她身上好吧。

“咦?《封神榜》不是你写的啊?可我爹说是你写的啊。写的还真不错。”礼王遗憾的叹口气,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

“等等等……”白彩嘴角抽了几下,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眼前的这两位都是大胤的王爷。要是巽王之流,白彩倒是不用忌讳。可是,礼王跟诚王都是给大胤戍守边关的。在大胤的地位也是举重若轻的。

诚王戍守大宁(这地儿老偏僻了)。礼王则是呆在东南沿海那边儿。

不过,礼王看《封神榜》,哦。白彩才记起来,忠王跟礼王是父子?那么,是不是礼王也……

有着跟忠王一样的特殊癖好呢?想到自己差点被抓去给忠王写小黄诗。白彩心里就是一阵的不踏实。

“您说的是《封神榜》?”白彩不可思议的问道。

礼王道:“对啊,就是》封神榜。你还有什么新奇的故事没?不够看啊。就一本。”

白彩心说,辣么长的一本书,她写的手都要断了,再说,她也不是写来给礼王看的好吧?

不过。经礼王这么一打岔,几人之间的气氛也是慢慢的活跃了起来。

如此。诚王爷不好再说些什么。

“哎,我跟你说啊。”好吧。礼王这下本王也不用了。“你说的那法子是从哪学来的?怎么以前也没听人说起过啊。”

白彩心想定然是今天她随口告诉姬满的那俩方子被礼王跟诚王知晓了。

“从书上看来的。”白彩斩钉截铁的说:“虽然大夫没有具体治疗的方子。但是,从书中跟生活中就可以知晓一二。”

“怎么知晓?”诚王问道。

白彩道:“一得血病的兵士从西北回到家乡。他的血病在半年或是一年之后痊愈。如果一个的话或许是巧合,但是,几百个的话就不是了。这也是为什么血病的军士一般都分布在水土贫瘠的西北的原因。至于大脖子病,白彩曾有幸读过一本古籍。上面称其为地方甲状腺肿。”

“地方……甲状腺肿?”诚王皱眉,没听说过。

白彩笑道:“跟大脖子病指的是同样的病症。上面说的很详细,说是因为人们缺了一种叫做碘的东西,或是由于家族遗传诚会得此症。不过,大部分的原因是缺碘。”

“什么是碘?”诚王问道。

白彩说:“一种含在海里的东西,海带以及海草还有海里的鱼虾蟹都或多或少的含碘。”

“怪不得啊!怪不得我手下的病几乎没有大脖子!”礼王猛的一拍大腿,喝道。

白彩:“……”这不是废话吗,常年住在海边的人要是还能缺碘,白彩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估计是上天的作弄吧。

“西北远海,海味价格贵,一般人家也只是逢年过节吃的上,也难怪了。”诚王叹道,“不过……”诚王话锋一转,“为何直到今日阿四你才说出这个法子呢?”

白彩微微一笑,“因为直到今日诚会有人信啊。”

诚王笑笑,不语。换做是他,也一样。白彩少年得志,要是再有如此功劳,朝堂上能掠其锋芒的人很少。

也是,时机不对,无论是什么,也都差了些火候。

“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关于北军,关于南军。”诚王问道。

西北,东北。东南,西南。

这四处有着大胤最锋锐的军队。但同样的,问题也是颇多。

白彩笑笑:“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呢。不过,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有钱也能解决很多问题吧。”

姬满说:“嗨,小白就没打过仗,上次他在军营里,可没把我愁死。就会些小聪明。现在更是弄起了买卖。哎,两位兄弟。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三轮车吗。改天你们可得去看看,那是好东西。”

诚王笑道:“莙珩既然这么说了,那自是要得的。”

礼王也道:“那啥……你快再写些小话本子,哎呀,你是不知道军队里有无聊啊!”

诚王哼道:“蓝天碧海还无聊!我跟你换换?你去守着大宁。我带老婆去东海?”

礼王讪讪的说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再说,我就是同意跟你换,朝堂上的文臣岂不是要疯啊!”

白彩心里好笑,这礼王跟忠王性子还真是像啊。可是,白彩瞧礼王眉宇之间虽然跟诚王有那么点相似,但是也只是“点”而已。

陈默轩……

“对了,这是送给两位王爷的。”白彩从袖子里掏了掏,其实是将手伸进空间里,拿出了四个小白瓷盒子。

“啥啊?”礼王问。

姬满在一旁忍俊不禁的笑道:“这小子近日来捣鼓的香皂跟口红。”

白彩说:“两位王爷拿回家给王妃逗乐吧。小小心意,不值一提。”

“这盒子倒是别致。诚王赞道。

嫩白如雪,细腻如肌。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白色的啊。”礼王拿在手里,这小盒子还不够他大手掌的一半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漂亮的白瓷呢。”

白彩笑笑:“王爷要是喜欢,可随便挑。”

礼王眼睛一亮,他是个粗人,不懂得欣赏,但是自家王妃行啊。“诶?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快约个时间吧。

白彩笑道:“王爷太客气了。”

诚王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玫瑰花形状的香皂,以及一只长圆庄的小东西。

“这是口红?”诚王问。

白彩点头:“希望王妃能喜欢。”诚王妃,江汀。江家大小姐。脂粉堆里的英雄。这是白彩透过江汀的传闻拼凑起来的评价。

诚王没有多问,随手放在一边。对于白彩,诚王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没有多么喜欢。先是白彩之前妄图插手皇位归属之事,已足以令他(她)死上几百次。

不过,终究是有人保。白彩才留了条小命。

也是,白彩还没有做的太过分,如果,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司马宣封王安邑,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身为兄弟,诚王很了解这个跟他差不了几岁的堂哥。软弱而善良。他做什么都好,唯独担不起这天下的皇。

当了一年的皇帝,便亲自禅位于司马霆。

司马家的人野心、欲、望都不缺,唯独缺了善良的凡人。

“外面热闹了起来呢。”礼王笑道。

姬满往窗外瞧了一眼,道:“月栖湖本来就是个逗乐的地儿。不过,诚王您真不去看看尊夫人的小弟?”(未完待续)

242 作书立传

诚王是个极其守规矩的人,虽然也跟真武候忠王一样极瞧不上儒生的那套酸腐规矩。但,也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对别人(包括但不限于妻儿属下)很严格,嗯,对自己要求更严格的人。

传闻,诚王跟诚王妃伉俪情深。诚王没有一个侍妾通房。当然,具体怎么样,白彩也不知道。她知道的这些,都是据传说。

当然,白彩非常恶意的想想。诚王本来身子就不好,要是再纵、欲,跟他那小弟巽王一样。呵呵……

显然诚王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个整天来逛青、楼的小舅子。月栖湖再高档,那也摆脱不了它是个青、楼的本质。更有意思的是,诚王显然是很了解自己的小舅子。

白彩看着诚王因姬满的话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心里直乐。她向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加之诚王一开始对她也没什么好鼻子好眼的。白彩乐的看这个热闹。

当然,想看热闹的人或许不止白彩一个。

礼王嘿嘿一笑,那这胳膊肘子捅了一下诚王搁在小桌上的胳膊。朝他挤吧眼说:“去看看呗,不怎么见小江,这些年还怪想念的呢。”

诚王没好气道:“他是我小舅子,你想什么念。”

礼王挠头说:“谁让我没这么本事的小舅子呢。哎,你说是吧,阿四?”

白彩无语,瞪大眼睛满是无辜的瞅着礼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她也是知道一些的。比起诚王妃的传奇,礼王妃简直就是神话了。诚王妃江汀虽然出身商家。但是江家却是大胤最有钱的人家之一。人家家大业大,虽然出身商户,但是,有时候,钱是能堵住悠悠众口的。

但是。礼王妃就没这么厉害了,她是江湖卖艺人的闺女。家里穷的叮当响。礼王妃随着老父亲天南地北的奔波。老父死时,礼王妃全身的钱甚至都凑不齐买一副棺材。

于是,经典桥段出来了。每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女都会遇到恶霸或者纨绔或者地痞。当然,故事的最后都会出现一个英雄救美的男人。

当然,这个男人颜值必须滴高。要不然。一顶会被当成恶霸滴。

但是,白彩想到这里,心里汗了汗。

礼王妃武力值略高,几个纨绔都不是她的对手。还被她给敲了一笔,这下棺材钱也有了。吃饭住宿的钱也有了。

“哎。我家茵茵啊,孤身一人,可可怜了。”礼王悠悠一叹,斜了眼白彩,“有件事要阿四你帮一下忙。”

白彩问:“王爷尽管说就是,只要白彩可以。”天啊,千万别是让她给他写什么书啊,歌功颂德什么的。小的真心不能啊!

诚王吩咐道:“去把江四……算了,跟江四说,让他滚来见我。”

白彩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真是高逼格的人啊。居然还有暗卫跟着。

空气中的波动很轻。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白彩想,这人做刺客什么的一定很厉害。人在门外,没有在屋里。

“你帮我写本。”礼王是这么跟白彩说的。

白彩:“……”雅蠛蝶啊!qaq

“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呢?如果是封神英雄榜这样的话,白彩倒是乐意效劳。”白彩嘴角抽抽,强压下心里的不情愿说道。你妈的啊,写书什么的也很累手好不好!心更累啊!你自己怎么不写啊。

礼王惊喜道:“真的啊!好啊。你再写本跟封神英雄榜这样的。不过……”

礼王搓搓手,略带羞赧的跟白彩说:“其实。我想让你写的是另外的一本。”

挖坑给自己跳的白彩:“……”

“什么啊?”你一大老爷们就别脸红好吗?望着礼王英武的俊脸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白彩心中的感觉更加的糟糕。

“他想让你帮写一下跟礼王妃也就是跟我嫂子的传奇故事。”诚王端起茶盏浮了浮里面的茶沫子。“这月栖湖的茶越来越差了。”

白彩qvq哪里差了啊,这明明就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啊?

不过。礼王……

白彩心里千万头神兽呼啸而过,她觉得自己真心不该走这趟,这叫个什么事啊!她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商人而已啊?!

“可是,我对王爷跟王妃娘娘的故事知之甚少呢。”白彩想了想,方说。白彩心说,这人总不会没脸没皮到要将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私事都拿出来说吧?

“姐夫。”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江流又道:“姐夫,江流来访。”

“进来吧。”诚王道。

白彩略带讶异的低下头,随手拿了个果碟里的果子吃着,这江流真是好耐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诚王要整他吗,还不赶紧的跑?巴巴的跑来挨训啊?

礼王说:“我一会儿跟你说啊。哎,那谁,江小……江!坐着吧。嘿!好久不见啊,这孩子。长高了啊!”

白彩闷笑,要不是时机不对,她早就大笑出声了。

江流坐到白彩对面的红木椅上,跟礼王道:“江流。韬哥你不要总是忘记我的名字啊。”

礼王哈哈大笑,指着白彩说:“这是白阿四,我总不能叫你江小四吧?江小江不好吗?哈啊哈……”

白彩黑线,礼王黑的好一手啊!

冲江流笑笑,白彩继续啃着手中的果子。

江流嘴角一勾,带着几分邪气。

白彩想,不愧是能跟钱越程玩在一起的人啊。

“这位兄台我怎么觉得很眼熟啊?”江流问道。

可不眼熟吗,几个月前,还免费观摩了一场你的活!春!宫!呢。白彩心说。

“真的吗?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兄台你很眼熟呢!”白彩莞尔道:“不过,人有相似。这算不得什么。再说,我长的一张路人脸,江兄你看我眼熟也是很正常的啊。”

“路人脸?”江流说:“头一次听说,长见识了。不过,该不是我想的那个路人脸吧?”

其实就是你想的那个路人脸。白彩心说。

“他就是写封神榜的那个。”礼王跟江流说。

江流讥讽道:“哦?原来是长着一张路人脸的白彩白先生啊。”

白彩谦逊的笑笑:“过奖过奖。鄙人还是头一次来月栖湖呢。不比江四少熟悉,还望江四少多多指教啊。”

妈的!这是什么鬼!白彩心里号道。

“差不多就行了。”诚王指尖揉揉额头,“你姐想你的很,有时间就去看看。”

江流正色道:“我知道的,姐夫。”

诚王不再说话。转而看向白彩:“阿四,我知道你手中逗趣儿玩意不少。”

白彩敛下眼中怒色,逗趣儿玩意?

诚王笑道:“当然,有用的更多。我想向你讨件儿哄自家老婆开心的小东西。”

白彩讶异的看向诚王。

诚王继续道:“只能是逗趣的了。旁的……”话没说出口,摇头叹气。

白彩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大件的,像三轮车,诚王妃也用不上。当然,现在三轮车皇帝也看着。第一个要给的肯定是皇帝。

小东西吗……哄女人开心的……白彩想想,那还不容易。

“那王妃有什么忌讳吗?比如颜色什么不喜欢的……”白彩问。

诚王摇头道:“没什么讨厌的颜色,倒是很喜欢粉白梅红。”

白彩点头,这诚王还真是……嗯,不挑啊。

“这个,白彩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王妃能否看上就很难说了。”白彩笑笑。

诚王说:“她也很喜欢看你写的话本子。”

“不过,我想,女孩子总要有些特别的东西吧。”诚王言简意赅的说的。

白彩秒懂,估计是想帮他老婆在贵妇圈里争锋吧?

大胤好老公啊。

江流听了一会儿,转而面带担忧的看向诚王,“姐夫,我姐……”

“都说让你去看了,你死哪了?”诚王没好气的说。

江流道:“我明天就去。”

诚王嘲道:“姐姐姐夫来天启也不见亲自去看看。”

江流争辩道:“我去过的,只是姐夫不在而已。”

诚王道:“那还真是感谢了。”

江流:“……”姐姐姐夫好是一回事,但是姐夫帮助姐姐管教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啊。

礼王摆手道:“小江在天启忙的很。你就不要挑刺了。”

姬满闲闲的说道:“的确很忙啊,江家在天启的产业都是江流兄管着。诚王爷就不要再计较了。”

白彩没有搭话,继续啃着自己手里的果子。

江流见自己姐夫面色不虞,心知姐夫是动了怒,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言,老实的坐在椅子上。力图江自己弄成透明人。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礼王烦躁的走到白彩身边坐下,“一点意思都没有诶!哎,阿四,我来给你讲我跟王妃的故事。不过……”

白彩问:“不过什么?”

礼王狡黠的笑道:“你也得讲个故事啊。”

白彩温文一笑:“可是白彩没有遇到自己的啊。”

“啥米、死特傻特?”礼王纳闷的问道。

白彩淡淡道:“命中注定的意思。”

抬眼看向窗外。天幕是乌墨一样的浓重。狂风携卷着自远方而来的尘土,呼啸而过。

大雨将至。(未完待续)

243 小叮当的故事

这是白彩来天启的第二场大雨。

硕大的雨点激烈的敲打着窗纸。像是交响乐一样的响着。

白彩那丁点儿睡意顷刻间就被这雨点给打没了。

江流来到窗前,将支着窗户的小杆放下。“雨挺大的。”

一阵风涌进来,白彩甚至能清晰的闻到其中挟裹着的新鲜的泥土的腥味。

礼王刚跟白彩讲完他在战场上取的重大胜利,班师回朝途中,路过一府城。

“你猜。接着怎么了?”礼王道。

“你救了礼王妃?”白彩试探的问道。心里却是很不以为意,礼王妃能打能跳堪称大胤第一母老虎,谁不知道啊。

当然,知道的人真心只是少数而已。白彩能知道,还是姬满大嘴巴的跟她说了这么一嘴。

“我在楼上喝酒呢。就见底下街上有个穿着破烂的女子头上插着跟草标,要卖身葬父。”礼王颇为感慨的说道。

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嘴角还扬着傻乎乎的笑容。

“然后,就一见钟情了?”白彩不可思议的问道。对着个灰头土脸看不出真容的女子都能钟情,这礼王口味还真是略重啊。

江流说:“你想多了。”

“哎?你?”白彩扭头一看,诚王跟姬满都坐了过来,显然是想听故事呢。

这些的,是该有多么的无聊啊……

“您能不能跟我说清楚,您当时是在什么酒楼里喝酒,当时的天气又是如何的啊?”白彩在最后面的那个“啊”上加重了语气。

礼王如梦方醒一样的啊了一声,然后。羞赧的跟白彩说:“那是怡红楼。”

妓、院啊……白彩额头黑线。

“你就写成是酒楼就行。再说,我只是在那喝酒,跟酒楼真没有什么两样的。”礼王赶忙加了一句。

解释就是掩饰啊。白彩心说。

“你继续说。”白彩说。

……

总之就是礼王亲眼目睹礼王妃,当然那时还是二八民女一枚的张茵揍翻了几个地痞还是纨绔来着然后抢走了他们的钱。再然后。礼王就上去替那几个纨绔出头了。

白彩深深的觉得,这已经不是撒狗血能形容的了。

但是!落难的美少女跟帅哥之间一定会碰撞出火花的。

“本王真的一只手就能够制服茵茵的!”礼王再一次强调道。本来礼王是打算刚挑一些好的说的。结果。被白彩三言两语的带沟里去了。什么话都被套出来了。

礼王觉得,白阿四这人已经不是阴险能形容的了。不过,这还真怨不得白彩,谁让是他自己要让人家给他写故事的呢。

白彩将故事大致还原了一下。

礼王,正值年少,刚打完胜仗。血气方刚的,想去怡红楼泄泻火啊跟个小美人温存温存的啊。结果碰上了霸王花怒摧小纨绔。

于是,礼王的美好时间被打扰了,就想下去调、戏调、戏小美人。虽然当时礼王妃灰头土脸的,但是姣好身材还在啊。一些人。特别是阅人无数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眼光一向是贼好滴。

但是,礼王却没能在礼王妃手上讨的了好。但是,礼王却被这小女子深深的吸引了。关于这点,白彩觉得是礼王妃高达九十五分的颜值以及独特的性格起到了关键作用。

再然后啊,礼王就陷入了爱河之中。但是,张茵是什么人,礼王能在她手上讨的了好?好歹也是第一个深爱的女子。礼王不想亏了她。就想让她当侧室(?)。

其实,白彩觉得,礼王一开始应该是想让张茵当侍妾来着。

结果。张茵之间找来了忠王,例数礼王十宗罪!

忠王暴揍了礼王一顿,又十分的欣赏张茵,于是就请圣上赐婚。张茵成了礼王妃。

其实,白彩觉得,礼王妃应该是大胤第一个女权主义者。

当然。最后一句话白彩没有说出来,因为。礼王的脸色都黑了。

“王爷,其中有些是我自己杜撰的。得罪之处,多多包涵哈。”白彩解释道。

诚王瞟了眼呆滞的礼王,跟白彩笑道:“全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眼见过呢。”

姬满说:“真的啊。要不是那时候小白还小,我还真的以为小白是从头看到尾的呢。”

白彩问礼王:“王爷可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

礼王一个激灵,赶忙道:“有几处地方要改一下,一定要给我改!怡红楼改成酒楼!我身边的都是属下,到哪里找什么姑娘!”

白彩解释道:“这是为了衬托……”

“屁的衬托啊!”礼王心里只想着要是自己老婆看到了怡红楼,搓衣板肯定少不了。

“好吧,酒楼就酒楼。”白彩翻了个白眼,“还有呢。”

礼王正色道:“我心里的王妃只有一位,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只有茵茵一个。你别乱写啊!”

当心我告你诽谤!你应该在后面加上这句的啊。白彩心说。

白彩一摊手一耸肩,“那写出来的故事肯定不好看啊。”

礼王说:“我就是想让你表达一下我对王妃深深的爱啊。”

姬满当即嘲道:“那王爷自己怎么不写?让另一男人帮你写是怎么回事?”

礼王嚷嚷道:“你以为我不想写啊?陈词滥调的,都看遍了好吧!”

姬满:“……”呵呵,怨我咯?

是谁说古人保守的啊!白彩真想把这人给找出来抽上几百鞭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礼王真是不害臊啊。白彩心说。

“那个……”白彩仔细想了一下,方出口问道:“王爷,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定义您对王妃的爱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两人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就很不错了。不知道王爷您有多少侍妾通房?”

她就不信礼王一个都没有。

诚王道:“这并不影响吧?”

江流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呢?家里养着一堆,外面又是一群,这很正常的。”

白彩讥讽的笑道:“那是自然啊,江四少想来是没少做这样的事吧。请想一想。你若是真有心爱的女子,你舍得让她做妾吗?你舍得让她被人压一头吗?要知道在嫡妻面前,妾也只是个奴才。”

“我没有侍妾也没有通房。”礼王道。“是有不少人来给本王爷送暖床的,哼!王妃诚不让。”

白彩心说,看样子礼王真心爱着自己的妻子啊。

“自古美人如……算了,我觉得王爷跟王妃的故事还王爷自己写比较好。不管如何,都是王爷的一份心意。白彩会给王妃专门写几个逗趣儿的故事看的。希望王爷见谅。”白彩淡笑道、

礼王悠悠叹道:“可是,字拿不出手啊。”

说着还不忘幽怨的瞟了眼白彩。

白彩:“……”这跟她有关系吗?

江流道:“确实是啊,裴臻跟白彩的字在天启可是响当当的出名啊。哦,我还忘了跟白兄你说呢。你那封神榜可是给我赚了不少啊。”银子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脉。

白彩笑道:“这就好啊。改天小店开张,江四少一定要捧场诚是。”白熊你妹的啊白熊!

“是吗?我还以为白兄你会靠着那几千两银子过一阵子呢,没想到这就行动了啊。”江流颇为惊讶的说道。

白彩淡淡道:“不比江四少财大气粗啊。”

俩人之间火药味甚浓。

江流道:“做生意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

白彩淡然道:“寡命一条。”

江流:“……”

“不过,江四少不必担心。我不会亏的。”白彩笑道:“第一次开门做生意怎么着也得弄个开门红啊。”

“自信不是坏事。”江流道。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姐夫,出去看一下吧。外面挺热闹的。”江流建议道。

诚王道:“不必了,烦人。”

礼王朝白彩努努嘴,“轮到你了啊。”

白彩眼珠一转。让人找来纸笔,让礼王先等她半个时辰。

礼王不满的说道:“一个故事还要这么久?”

“你到底在画什么啊?还不让人看?”礼王围着白彩团团转,想看清白彩在画什么不过,有姬满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好了。”白彩拿着纸吹了吹。待一会儿干了,才放到礼王跟前。

“您先看看。”白彩说。

礼王瞅着纸上都是些小玩意儿。皱眉道:“我想看的是故事,鬼怪故事!”

给他些小玩意儿算什么?

“不看我看。”姬满说着就要作势夺过来。

礼王笑道:“我先看完着哈。”

白彩无聊的坐在窗前,即使放下窗也放佛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凉风。

“咩哈哈哈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礼王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白彩给礼王画了两张小叮当跟大雄的故事。很简笔的画。白彩都懒得去改动大雄的形象了。

礼王看完了一张,继而又去看第二张,然后又大笑一通。桌子拍的咚咚响。

白彩瞧着桌子纹丝不动的样子,就知道这桌子一定是好货啊。

诚王皱眉,看向白彩,问道:“到底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咯。不过,礼王捂的很严实。除了姬满一开始知道白彩画的是个奇形怪状的猫跟人外。诚王跟江流都是一头雾水。(未完待续)

244 故事的后续

江流好奇是好奇,但是也不是对白彩画的东西多么的感兴趣。诚王好奇,但是也不至于为了几张纸去跟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兄弟撕破脸去抢。

白彩不置可否的说:“是一个肥猫神仙和一二愣子的故事。”

“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诚王说。

白彩说:“还好吧。就是很好玩儿。”

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根铅笔,白彩拿着纸伏在案又开始写写画画。

姬满坐在她旁边,问:“闲的啊?”

白彩说:“给大哥哥你画着看的,大哥哥你看喜不喜欢哈。”

姬满哼道:“我不喜欢整天谈情说爱的那种东西。”

白彩笑笑:“正好我也不喜欢。”

一只九尾狐,一个即将失去父母的孩子……白彩不知怎地,想起了白小多以及她冒着严寒救下的银狼。拿着笔在纸上重重的打了个叉。白彩又开始画另一个。

火影忍者还是别把它弄成大胤忍者了吧。虽然,她是它的粉丝。

“做什么?”姬满问。

白彩说:“这个故事不好。大哥哥,你听没听过三国演义啊?”

诚王问:“哪三国?”

江流说:“没这本书。”

白彩说:“算了吧,我给大哥哥你画一下啊,不过,人物你就别想多美型了。”白彩是地道的日漫粉。最喜欢的就是英伦分的纤细英俊的漫画主角。当然,俊朗肌肉型的也行。

“哎,这个好看,你再给我多画几张啊。”礼王凑到白彩跟前。道。

白彩刚画完三英战吕布。当然,吕布给改了名字,叫吕小布。

“一个时辰。”姬满说。看样子很是不在乎她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东西上面。

白彩主要是挑了自己喜欢的情节画的,至于前面的铺垫,一概没有。她又没想出书。弄那么麻烦做什么。

本来是想给姬满的,上面的人物各个威武英俊,打斗场面也是精彩万分,看的礼王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白彩:“……”

姬满跟诚王一人一张小叮当看的也是忍俊不禁。

姬满看完,道:“你别把心思都放这上面去了。”

白彩笑笑:“只是无聊时的涂鸦而已。大哥哥您只当是逗个乐就行了。”

“诶。阿四啊,这后面呢?”礼王看完一张迫不及待的问道。

白彩满不在乎的说道:“同归于尽了呗。”

“……”礼王。

白彩接着说:“那三个中的长胡子对吕小布一见钟情。然后窝里斗了。为了吕小布灭了他大哥三弟,但是心里又是愧疚的紧。然后拉着吕小布殉情去了。”

礼王:“……”

江流嘴角抽搐,心说白彩唬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他们……”礼王虎目一瞪:“你休要骗我!都打的难舍难分了,上哪去一见钟情!当本王没打过仗是怎地!”

白彩说:“随您怎么想吧。哎,大哥哥。好玩不?”

姬满说:“你……”

白彩说:“好了,好了,别说教了。我看天快亮了。我先找个地儿小奇一会儿啊。”

诚王叫来人将白彩带到隔壁的房间。白彩也不管礼王如何咋呼,打着呵欠爬上了床。

礼王跟姬满咋呼道:“你就不能让阿四再多画几张吗?”

姬满说:“他要是想画就画了。”言外之意是不要以为你自己是王爷就要仗势欺人咯。姬满都不敢保证司马霆能在白彩手上讨的了好。更遑论说是礼王。

礼王说:“可真是很想看啊。这小叮当也是,三国群英传也是啊。”

大胤之前的,汉代之后,并没有出现三国鼎立的时代。大胤朝的太祖皇帝像是一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便改变了整个历史的发展趋势。是以。礼王并不知道三英战吕布是啥子东西。

“我倒是觉得这小叮当挺有意思的。”诚王笑道。“不过。真的只有这两张了吗?”

姬满将薄薄的纸张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随口道:“谁知道呢,说不准改天小白心情好了就再画几张。不过,未必就是小叮当的故事了。”

“好了,几位也去歇着吧。莙蘅先告辞了。”困死个人啊。姬满自己在白彩房间的隔壁住了下来。

礼王一拍桌子怒号道:“挖了坑不想填啊?!”

江流顺势将礼王手里的几张纸夺了过来,悠悠道:“白彩向来是个见钱眼开的。”

诚王道:“少胡说!”

江流委屈的说:“姐夫,我可是画了几千两的银子将封神榜从白彩手里给买过来的啊。那货简直就是坑爹!”

诚王说:“你大哥送来的人参可是出自白彩之手?”

江流顿时无言,然后说:“这也是江家买的。又不是从白彩手上抢的!”

诚王道:“对上白彩,你讨不了好。”

江流不服气的说道:“我承认白彩学识渊博。但是他照样不是被剥夺了一切。本有机会成为大胤最年轻的丞相。现在还不是从云端跌落?昔日天之骄子不再。有什么可怕的呢?”

礼王笑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未必不是白彩的机缘。再者。白彩对我胃口。这个小弟我喜欢。小江,不看我的面子你也得看莙蘅的面子啊。”

江流笑道:“放心吧,韬大哥,等白彩来找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帮的。”

诚王笑笑,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帮谁呢。

白彩在月栖湖睡了一个多时辰,等起床时也不过早上五点来钟。

离着月栖湖还有几个时辰关门,白彩去找来严豆豆,问了他几个问题。

“坐吧。”白彩指指离她最近的椅子,示意严豆豆坐下。

严豆豆是姬满罩着的人,加之人年纪小懂事乖巧,在月栖湖也很是吃的开。

“一大早的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啊。”白彩先是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严豆豆对诚挚的歉意。然后,就听到严豆豆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严豆豆小脸刷的一下爆红了啊。

白彩说:“哎呀。我也饿了呢,带我去厨房吧。”

严豆豆忙道:“我去叫人给公子上菜。您自己不用……”

白彩说:“我想弄几道菜跟姬满大哥一块吃。小豆子来帮个忙呗。”

严豆豆小脸红晕未退,道:“公子不必客气。”

严豆豆带白彩来的厨房是间跟vip包间差不多的厨房,据严豆豆解释说,是用来专门给老板自己人做饭用的。

白彩秒懂,不就是给皇室中人以及月栖湖老板的亲近朋友做饭的吗。不过,这样行次什么的,不就更方便了?

不过,人家既然敢做,就必然有防范的手段。更轮不到白彩来操这个心。

“你喜欢吃什么?”白彩问严豆豆。

严豆豆说:“我不挑的。”

白彩听到严豆豆说“我”很是开心当然也有些压抑。月栖湖的姑娘小哥不是自称奴家就是妾身的,严豆豆这么说,白彩一是新鲜二是对这个孩子也高看了一些。

严豆豆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这个时代的孩子向来早熟。但是,白彩依旧是把严豆豆当成了个惹人疼的小孩子。

虽然白彩小时候没有被当成普通小孩子教导,但是她爸妈大哥的都是很疼她。

白彩心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严豆豆应该也是如此。烧火劈柴,严豆豆做的有条不紊。看来是习惯了如此。

白彩倒是没有去阻止。在她看来,自己能动手自力更生,总比着要仰人鼻息过活来的好。

大早上的白彩想,还是吃些清淡些的比较好,虽然她是很馋火锅啊。

可是,大胤并没有卖火锅的。白彩自己想吃,还得自己弄锅底料子。

本来火锅是有在大胤流行起来的可能的。但是,没成想,郑家人遭了难,嗯,也别想了。

白彩想吃些点心。便给自己做了些笼包。又瞅着墙角有牛奶,一问还是新鲜的,白彩又弄了碗牛奶蒸蛋。里面放了些桃子蒸着。

顾忌着自己旁边还有个小孩子,拿着牛奶和面白彩蒸了几个花朵形状的里面包着甜咸馅料的点心。

白彩跟严豆豆聊了一会儿,本想问一下她前几日送出去的口红跟香皂如何。

还没等白彩问,严豆豆就激动的说:“呀!公子。我还忘了一件事呢。前几日您托我送的香皂我送到了大姐姐手上。大姐姐喜欢的紧。问我是哪买的,我也不知道,只说的公子送的。”月栖湖最当红的女子,被众人称之为大姑娘或是大小姐。到了严豆豆这儿,叫做大姐姐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白彩说:“你就告诉她,说是天启三日后会在离月栖湖不远的城西有家叫做瑰柏阁的店开张。至于是谁开的,你就甭说了,只说送你口红跟香皂的那个工子的老板的朋友就行。”

严豆豆重重一点头,好像白彩给的是件什么大事一样。

白彩将交代的事说完了,笼包跟小点心也好了。

刚掀开蒸笼,就能闻到扑鼻的鲜香混杂着牛奶的香醇迎面而来。

严豆豆小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起来。

白彩拿了个碟子给他夹了三个笼包和三个花朵点心。(未完待续)

245 猜疑

严豆豆如获至宝的捧着手里的小碟子,里面是六个热气腾腾的点心。

“公子……这、这……”严豆豆非常不舍的看着碟子里的点心,内心激烈的挣扎着。想吃单又不敢接。

白彩笑着摸摸严豆豆的发顶,笑道:“喜欢就拿去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被人知道会不好的。”严豆豆。

白彩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呢?”

“好了,姬满大哥应该起床了。我们将点心端过去啦。”白彩端起点心就要往走。

白彩问严豆豆:“有人在姬满大哥身边服侍吗?”

严豆豆说:“世子爷一向不喜欢有女子在他身边服侍。”

“哦,那就是男子了。”白彩说。

严豆豆说:“也不是了,小侍,世子爷也不喜欢的。”

“世子爷说,自己有手有脚的,用不着别人服侍。”严豆豆非常非常小声的跟白彩说。

白彩默然:“……”姬满思想还挺超前的啊。

等回到厅里,姬满早就坐在一边等着了。

白彩扫了眼正襟危坐的礼王跟诚王,至于,江流,白彩根本就没有在意他。

“王爷早安啊。”白彩笑着打了声招呼。身后的严豆豆早就识相的端着他的装有六个点心的小碟子退了下去。

白彩心说,她这早饭还是别指望了吧。

礼王漫不经心的瞟了眼桌上热气腾腾的点心。貌似非常好奇的问道:“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君子远庖厨的吗?”

白彩说:“不是还有句话说叫‘穷则变变则通’的吗?哪里要讲究那么多呢?”

白彩客气道:“两位王爷吃过早点了吗?”

应该吃过了吧,这两位爷分量可不少,估计是没有人敢饿着他们。

哪成想诚王道:“尚未吃过。”

白彩讶然道:“这怎么可以!大哥哥,你怎么不叫人给王爷准备早点呢?”

姬满淡定的夹了个笼包蘸了些醋吃。道:“放心,厨房应该在忙活了吧。小白,饿了就先吃。别说,你手艺更加精进了啊。”

礼王一双虎眸瞪的溜圆,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彩。虽然诚王没有礼王那么直白。但是,他给白彩的感觉就是要说不给吃,白彩别想竖着走出这门。

江流则是在他姐夫身后很是任劳任怨的当个布景板。

白彩瞧着气氛尬尴,便想找点话题聊。“哎,礼王爷啊。我听人说天启有个有名的老色棍。您知道是谁吗?”

礼王哈哈笑道,“色棍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谁啊。小子。你别想岔开话题。把昨儿的小叮当跟吕小布给我画出来。”

白彩眨眨眼。“可我还要给礼王妃写故事呢。那您说,先弄哪个啊?”

礼王不耐烦道:“一天十二个时辰呢。”

白彩讥讽一笑:“可是白彩也要赚钱养家啊。算了,不说了。大哥哥,我先走了。家里估计又要忙开了。”

“那啥……三天后,几位都给我来捧场啊。我给你们vip金卡哈。”白彩笑嘻嘻的跟礼王和诚王说。

诚王说:“什么?卡?”

白彩摆摆手。“这个就不要介意了,总之是打折用的。”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哦。”白彩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等我好消息吧。”说完,抓起了个点心就风一样的奔跑了出去。

礼王纳闷的问道:“这人咋比咱们这群糙汉子还要不讲究捏?”

诚王说:“生活所迫吧。不过,莙蘅啊,有你这个厉害的哥哥罩着。白小四还能委屈着不成。”

姬满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别说了,吃饭吧。”

礼王一连吞下几个小笼包,诚竖起大拇指头赞道:“这手艺真不错!比御厨还要好!”

姬满失笑:“这也是刚吃。习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个清粥小菜倒是觉得稀奇。”

江流默默的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疑惑的问道:“这里面加了什么,如此香醇?”

“小豆子,过来。有事问你。”姬满朝门外喊了一声。彼时严豆豆刚捧着第三个点心准备开吃。闻言,忙不跌的将点心拿帕子包了起来,揣怀里跑了进来。

严豆豆听姬满问点心是怎么做的,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给说了出来:“公子是加了好些牛奶跟鸡蛋和在面里揉好再放上馅料做的。王爷,世子爷。还有这碗,是牛奶鸡蛋羹。也是加了牛奶做的。不过里面公子又放了好些水果跟干果。公子还说,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垂下脑袋。力求当个透明人。

礼王呵了一声。笑道:“白小四是把咱们当成小娃娃呢吧?”

严豆豆心说:这是公子给自己做着吃的,压根都没有提诚王礼王好不好?

姬满朝诚王说:“我们俩分了?”

诚王说:“好啊。”

一碗成人拳头大小的玉碗里面的金黄的膏体。姬满拿勺子想挖一块下来,却不知如何下手,只得跟诚王说:“还是您来吧。”

诚王给自己挖了一块,又给了江流和礼王一块,剩下的就都是姬满的了。

姬满笑笑:“还真客气哈。”

“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吧?”诚王说。不过,他们出现的很是时候。还把白小四都给吓跑了。

江流心里对白彩准备的小点心是不屑一顾,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除了小时候吃过几年苦,江流这二十几年还真没什么不顺心的日子。吃苦的那几年,他是真的还小,一有什么事情都是大哥二姐的挡在前面。等着长大了,他大哥也将江家彻底的掌控在手里。昔日对他们扬武耀威的人再也威风不起来。任他们拿捏。再后来,他二姐嫁给了诚王。他们兄弟三人也成了皇亲国戚。

别说是江南,就是在天启,只要江流想横着走,他就可以横着走。江汀最是心疼这个小弟。不过。好在江流明分寸。

江流掌管着江家在天启的产业。是以,江家原来的那嫡系彻底被打落云端,踩在脚下。

江洄那时光是江南那片就够他忙的个焦头烂额的了,江家在天启的产业,他倒是想完全的掌控起来。但是,奈何那时候手还真是伸不长。背地里给他使绊子的人那时可以按群来算的。

那时。江流就跟江洄说,他要去帝都看看。江流想也成啊。就把江流送去了帝都。

江流在帝都的日子堪称是另一版本的卧薪尝胆了,这也是江洄跟江汀对他万分心疼包容的原因。

等到江汀嫁给诚王,江洄在江家的地位诚可以说的上是完全撼动不了。

“的确是新颖啊。”江流说:“不过,我还听说白彩兄曾经发明了‘火锅’。什么时候……”

“我也想让小白帮忙做来着。不过大热天的,吃着上火,加之火锅做着又麻烦。我就想,还是改天吧。”姬满笑着望向江流:“我跟陛下还有秦绍跟裴臻在桐城军营里呆着时,天天吃火锅。别说,夏天吃着刺激,冬天吃着热火。”

礼王好奇的问:“这是真的?”

姬满说:“白小四也就这些本事了,整天捣鼓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礼王说:“小叮当跟吕小布都很好玩啊。”

诚王笑笑却没有说话。心说,他还得去跟白彩讨要这碗牛奶鸡蛋羹的做法啊,回去跟王妃一块吃也是情趣啊。

白彩回到家。就立刻找来白芳蔼问她抱枕做的如何了。

白芳蔼笑道:“足够公子开店用的了。可惜,兵大哥里鲜少有手巧的人啊。”

白彩叹口气,攒下来的抱枕都是白芳蔼跟王璨和罗隽星做的。

虽说有几个大兵哥在一旁帮衬着,但是也只是给递块布头,帮忙穿个针引个线什么的。真要说忙的,还是这仨。

王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天出乎意料的老实。白彩虽然疑心这个有着女装癖的大老爷们,但是。白彩还真没有发现王粲的什么疑点。据白芳蔼所说。王粲一直都老实的很。除了曾经妄图污蔑陈墨轩之外,堪称是完美。

藏的真深啊。白彩心说。不过。她就不信有什么能逃的了她的眼睛。管你是魑魅魍魉还是什么。

不过。白彩站在不远处细细打量王粲。这人是自信还是怎地,对自己的脸也没有多做修饰。

棱角没有陈墨轩的鲜明立体,却多了分诚王的……儒雅?

白彩险些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死。

陈墨轩就算了,又来个王粲。要不要让人活啊。

像是感受到了来自白彩红果果的丝毫不加掩饰的灼热视线。王粲抬眼对上白彩的视线,微微一笑。端的起人比花娇。

白彩目光微沉,逆着阳光,王粲只能看着如玉一样的少年立在廊檐下的阴影里,他看不清少年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少年想要将他解剖开来的心。

白彩想,这是什么鬼?

阳谋还是阴谋?白彩不想管。她只知道,陈墨轩欠她一个解释。她愿意听陈默轩的。却不代表她能听旁人的。

要开店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忙。白彩跟白芳蔼说了声,让她留意着找几个帮手。

如果抱枕卖的火,还得加个抱枕厂。嗯,该准备了(未完待续)

ps:我是存稿箱君~~今日周六,明日主人要考试,请假一天~~~当然,如果考试回来她开心的话就请当这请假条不存在吧。周末快乐,(* ̄3)(e ̄*)哒

246 整治

瑰柏阁是白彩新开的店的名字。

这名字。额……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单从意境上说,也不怎么符合大胤儒者倡导的气节。反正,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名字。要是有人想挑刺,分分钟的一堆。

当然,这也只是白彩随口起的一个名字。她连想都没想过到底要赋予它什么意义。虽说是自己开的第一家地铺,在天启。但是,桐城还有家呢。在白彩看来,名字顺口就行。朗朗上口让人容易记着比什么都强。

廖氏,这个真武候的正室夫人总是时不时的在白彩眼前刷个存在感。

据白彩所知,这个廖氏最喜欢的就是查看她名下的产业。当然,也包括姬满的(明面上的,姬满还有些不能公诸于众的产业)。

在白彩看来,廖氏仗着自己的姬满的嫡母,就管的这么宽,未免有些不知道好歹。还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呢,就是这样衣服德行。

真武候显然是了解自己这个枕边人的脾性,不过,白彩看来,真武候也估计是不想管太多。姬满吗,他巴不得自己这个嫡母快快滴作死。

今日是店铺开张的前一日的下午。

王粲低眉顺眼的跟在白彩身后,掩唇笑道:“公子真是好本事呢。”

白彩斜了眼王粲,心说,你也不遑多让啊。“还好吧,总要想些法子来招揽客人啊,要不,我可得亏死啊。”

“不过……”白彩眼中眼波流转,笑意吟吟的望向王粲。“我前几天好像见了俩年轻人,跟王璨姐姐你长的有几分相似呢。是不是王粲姐姐你失散多时的家人呢?”

王粲道:“是吗?粲儿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家人呢。”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时过境迁。还有谁记得粲儿呢。”

晶莹剔透的眼珠顺着眼角滑落,加之王粲肤色白皙,嫩白如玉,细长的丹凤眼硬是给他画出荼蘼的味道。

白彩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我勒个去啊。要是美人就算了,虽然膈应人但是白彩心里还好歹觉得这样是正常的。但是吧。王粲是个男人啊。白彩此刻心里都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做什么要火眼金睛呢?

白彩挠挠头,跟王璨说:“你也别太伤感了啊。你看啊,太阳都西沉了呢。”

王粲抬眼朝天边望去,橘红色的日头染红了整个天边,虽说是要落。但是,大夏天的。还有一段时间。夜幕才会上临呢。

王粲心里不解,却不敢当着白彩的面质疑她。生怕被这个猴精儿的“小子”瞧出什么端倪来。联盟垂下头,王粲用无比柔弱的声音问道:“公子,此话怎讲?”

日头西沉跟他家那群蠢死蠢死的亲人有什么干系啊?莫不是老家出事了?王粲心里担忧,虽然他很不喜欢那一群人。更遑论他最最讨厌的嫂子的儿子还诚成了当家人。但是,他终归是那家的人。

王粲交握在腹前的手上几条青筋若隐若现。

白彩“啊”了一声,天可怜见啊,她真心的是随口一说的啊,难道触了王粲的眉头?“你看啊,这日头每天都会下去,当然,它还会升起的。嗯!不管发生什么。太阳照常东升西落!这也印证了一个道理。这是我在古代先贤的一本书中看到的。他上面是这么说的,旧4的不去,新的不来。每当你逝去一个亲人。就会有新的亲人来到你身边。”

王粲努力维持苦笑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这下真变成了苦笑。要不是他还想继续伪装下去。他一定会狠狠抽这不知死活的死小子几马鞭!

扬起小脸,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公子……公子……”王粲无语凝噎种ing。

白彩强忍着别过头去的冲动,尼玛啊,陈墨轩!白彩发誓。要是陈墨轩胆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逼着他看王粲娇哭一千遍!(也不想想人家王粲愿不愿意啊。qvq……)

白芳蔼在二楼跟柳絮他们忙活了一会儿。“这下可完工了。不得不说,公子要求可真高啊。不过。看的就是顺眼是不是啊?小柳子?”

柳絮笑笑:“毕竟是公子吗,再说,公子也说了,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好的。”

杜泽米说:“也对啊,这么一想。如果我们第一次见到两个人,还不知道这俩人什么脾性。第一次,我们肯定会被长相姣好的人吸引。”

“人总是……哦!对了!人总是视觉动物,公子是这么说的。”杜泽米说。

白芳蔼笑道:“的确呢,是人都喜欢美人的。好了,我下去看看公子。”

杜泽米说:“我跟柳絮一会儿就下去。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开张。”

柳絮心情愉悦,便道:“肯定能名震天启。”

白芳蔼撇撇嘴,道:“公子要是听到这话,肯定会说,白彩开的吗,肯定的啦。名声都这么大。吐槽都没地吐槽。”

“公子嘴里新词就是这么多啊。”柳絮说。

白彩扬扬手中的小手帕,道:“我得下午了咯。”王粲那个时刻都想爬、床的女人可还公子呆一块呢。这孤男寡女*什么的,想想,白芳蔼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家神仙一样的公子可还是个雏儿呢。

这事儿啊,白芳蔼想想就想乐哟,没办法捏~~~在天启在大胤。像白彩这样都十八岁了还守身如玉的“男子”真是天下少有。当然,女子也少有。十八岁的女子都能成三岁孩童的娘亲了。不过,也有。白芳蔼就是个例子。这不奇怪。大户人家的丫鬟要么年纪再大一些被主母配了人,要么就是终身不嫁一辈子陪着主母。

良家女子嫁人一般都是很早,至于非良家的,嗯,随缘吧。

白芳蔼在白彩十二岁时就来照顾她,当她的贴身丫鬟。那时的白彩还是个比十岁孩子还矮小的小孩儿。除了整天捧着本书读,就是拿着冷眼挑白芳蔼的刺儿。除了白桦,白彩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的屋子,曾有小丫鬟闯进白彩的书房。被白彩直接杖毙。

想到这,白芳蔼忍不住叹口气,公子那时候才十三岁,刚通过科举一举成名。小三元,接着是大三元。

白芳蔼疼惜自己的小命,所以,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懂得分寸。

不过,好在……

日子一步一步的变好了。白芳蔼垂下眼帘。公子不在官场混了,这比什么都好。

刚下楼,还没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的白芳蔼冷不丁的撞见正对着白彩正要来个雨打梨花的王粲。

这下,什么伤感都木了。都飞了。

白芳蔼登时怒了!她就知道,有些人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安分!王粲被她撞见过一次,呵呵呵……居然还有第二次啊。

一次吗,可以说是误会。那第二次呢?别当她不知道王粲是个怎么样的人!说勤快?还没有人家小胖子罗隽星呢!要没有人看着,王粲能睡一天的觉!逛一天的街!

更是对家里的饭个钟头挑三拣四!“她”以为“她”的公主呢!

白芳蔼对着王粲就各种来气。可是王粲毕竟是公子带回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白芳蔼可不会傻到去触公子的眉头。要知道,十三岁就能面不改色的杖毙一丫鬟的人,十八岁的他,心又能软到哪里去?

白芳蔼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公子即使要找人,也得找良家女!王粲是谁?呵呵……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是残!花!败!柳!

“公子!”白芳蔼笑着跟白彩道:“楼上都整理好了,打扫的也是非常的干净。光可鉴人。我们可就等明天开张了呢。杜泽米大哥都说了,想不火都不成呢。哎。公子,咱们可说好了啊。要是抱枕卖的好,您可是得给我弄个厂长要我当当啊。”

白彩笑笑:“可是抱枕很容易被人模仿了去啊?”

白芳蔼嗤笑道:“有正品对照,谁会看山寨啊?再说了公子,天启世家贵族是瞧不上山寨的东西的。”

山寨这个词也是白芳蔼跟白彩学的。一开始她听白彩说这词儿,也没走心。过去就算了,但是,听多了。也逐渐咂摸出了个味儿。

每当见到地摊上摆着的小东西小玩意儿。白彩就笑道:“这就是山寨货啊。”

“对了,公子。”白芳蔼为难的说道:“有件事得要粲儿姐姐帮忙。跟公子借一会人哈。”

白彩摆手笑道:“去吧去吧。我这也没事可做。你们快忙去吧。”

白芳蔼笑着福了一礼,见王粲硬邦邦的杵着个身子,也不对白彩福礼。心里对王粲的意见更是大的很。

待白芳蔼走后,白彩认真的环视着自己即将开张的店面。心里是无比的满意。

希望造势造都能成功啊。

宫里的几位皇妃加上月栖湖的头牌。有了她们的关注这店要是还火不起来。白彩想,自己还是试试一头撞死墙上穿回现代的几率有多大吧。

白芳蔼带着王粲回家,对着赤膊的卫凉打了声招呼。吩咐了声王粲:“你在这里等着。有事要你做。”

卫凉在不远处听着,心说,估计是没啥好事。(未完待续)

247 开张

瑰柏阁开张了,本来开张那天应该是锣鼓喧天飞龙舞狮的,结果。白彩就只是揭了块匾,至于舞龙舞狮。白彩诚懒得去请人搞这些噱头来着。

周围店家瞧着也都觉得奇怪,谁家铺子开张不是恨不得整个天启都吆喝一遍啊。结果这家倒好,要多低调有多低调。有好事的人就说,显然这开门做生意的是个新手,指不定是哪个纨绔子拿银子堆来玩儿呢。

白彩懒得理周围人的风言风语。让人拿来两块等人高的牌子立在门前。

一块写着:开业大酬宾,前三百名打八折。

另一块上面铺着层白绸子,上面画着一个白肤红唇的美丽女子。女子的肤色着实的白,红唇也是娇艳欲滴的那种。层层乌发黑压压的堆在一起。脖颈纤长,至于下颚出的一只小手又白又嫩,跟春葱一样的水灵。

牌子上面只写着不到十个大字:雪花膏,口红,香皂。

白彩其实更想卖的是白瓷,但是,白瓷这广告在白彩看来,一点都不好做。既不想掉级又想惹人注目,着实难。

不过,口红跟香皂还有雪花膏的名声打出去了,白瓷也就不远了。

雪花膏是前两天才正式面世的。因为是敷在脸上的东西,相较于口红跟香皂来说,工序要求更加的严苛。

而且,雪花膏必须香味怡人,还必须调和出多种气味来迎合女子刁钻的眼光。

因为时间比较赶,白彩也就没有对此抱有多大的希望,没想到还真被人给弄出来了。

雪白的脂膏,搓在脸上手上都有能使皮肤柔滑的功效。其中。最有的优点就是里面不含铅。

白彩严格要求,也在一旁严格的看着,有没有放铅,她心里门淸儿。这些大兵哥都是实诚人。也不会来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白彩在制作雪花膏的水里多添了些灵泉,不怕它效果不显著。

当然。白彩也不怕别人怀疑,为何一直用你家的雪花膏搓脸还会老去?(白彩是不会一直都用灵泉水的)。

不过,白彩相信,不会有人这么问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容颜老去的速度真心很快。一般到了三十多岁就可以称的上是红颜逝去了。

雪花膏一出来,白彩立即装了份托姬满给送到宫里。人家看不看的上是一回事,白彩不想落人口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为什么叫雪花膏。一方面,白彩是想怀下旧,她小时候雪花膏可流行了。当然,等她长大,市场上已经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了。什么妮维雅。美宝莲,温碧泉,自然堂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商家做不到。其实,在白彩看来,女人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化妆品。

另一方面呢,白彩觉得雪花膏这个名字很是朗朗上口了,一想到雪花肯定会想到那漫天的白色。然后。还会有人记不得雪花膏其实是个化妆品的吗?

白彩虽然没有敲锣打鼓的如此高调的声张自己开店了,但是,要是有人以为白彩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客人上们?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啊。

早在几天前。白彩就让卫凉给刻了个模板。当然。这也是她突发奇想,大半夜的把人家卫凉跟丁月章给从床上叫起来。

刻了个长约一尺宽也约一尺的模板其实一点都不好刻,主要是白彩要求高,白彩给的图上的画也是难刻的紧。

眉目精致的女娃娃跟男娃娃各手捧着一簇花花瓶,刀刻了不行浅了也不行。用白彩的话说是务必将女娃娃跟男娃娃的气韵表现出来。

卫凉其实一直想说,就俩胖娃子。你要什么气韵?!

白彩本来是想画跟门口那女子一样的形象来着。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要印刷成传单的。你去发一印着女子的纸张,怎么想都觉得很轻浮。

白彩干脆仿照年画上画了俩眉目精致的女孩儿跟男孩。当然,绝逼不是胖娃娃的那种。那种,白彩自己都接受不了。

由于印刷是彩绘的,虽然时间短,但是,在白彩看来,绝对来的急。它上色要求并不高。红色,然后就是简单的黑色线条,空白是白色。

这传单主要是用来宣传白瓷的。当然,口红跟雪花膏也能一并宣传。

当然,卫凉心说,这也只是公子的片面之词而已。

一个小花瓶能吸引来什么人?

不过,传单还是印了多份。几个兵大哥忙活了一天加半夜,终于印刷出来几千份传单。

白彩再次感叹:没有印刷机的时代真是不方便啊。

大清早的,杜泽米安排了几个长相还说的过去的小少年,专往人群多的地方发传单。

用白彩的话说,赌、场可以,妓、馆可以,只要是有钱人出入的地方都ok。

另外,什么地方世家女子最容易出现,也是传单的目的地。

发传单的几个小少年是白彩在乞丐堆里捞出来的小子,收拾干净,也还能称的上是眉清目秀。

城南的破庙是乞丐聚集的地方,这几个小少年,十一到十五岁不等,本想着白彩人俊穿的衣服也是值钱的料子。就想来个顺手牵羊,没成想,被白彩给逮着还得来做苦工。

为首的少年名换狗赖子,抱着传单,在月栖湖门口转来转去。他们来的早,天没亮就来了。一面往走出月栖湖的有钱公子哥怀里塞传单,一面大喊:“瑰柏阁开张了,前三百打八折啦!雪花膏口红香皂!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惊喜多多!”

这几个少年常年混迹大街小巷,节操脸面什么的,他们表示,那时什么啊?

白彩起的很早,她是很好奇这几个胆肥的孩子会怎么做。偷包偷到她头上来了,白彩表示,呵呵哒~~生平真是很罕见的事啊。

罗隽星这肥小子也被白彩给提溜了起来。

开玩笑,她带他到帝都来可不是为了养着头又懒又馋还忒胆小的死胖子的!虽然现在是瘦了不少。现在罗隽星就跟这几个小子混在一起发传单呢。

练练胆量也好啊,哪有整天宅在家里的大男人呢?

哦。白彩险些还忘了有个异装癖的王粲来着。

托传单的福,整个月栖湖,包括天启最来钱的几个场所都知道了帝都天启开了家叫做瑰柏阁的店。至于前三百打八折,有人表示,小意思小意思,那根本不是个事儿。

虽然对瑰柏阁很是不上心,出身世家的子弟什么没见过,但是,去一趟也没什么妨碍。

有人抱着这种心理去的。

当然,也有缠着自己金主带自己去的,其中,这就有月栖湖的几个红牌姑娘。大姐蓝烟是知道今天瑰柏阁要开张的,她对香皂跟口红很感兴趣。香皂洗手之后香味较胰子更为持久不说手还是柔滑了不少。口红更不用说了。颜色靓丽鲜艳不说,润唇,色泽保持的也很持久。喝茶的时候,粘在杯子上的唇印也很浅。而且,据小线人丁豆豆所说,瑰柏阁今天还会有许多新鲜的东西。去一趟总是有价值的。

蓝烟一行动,立马就有不少姑娘跟风。

而且,这些姑娘后面还有在天启各行各业分量都不轻的金主亦或是追求者。

“小豆子,今儿先不歇息了,来陪姐姐走一趟,去会会那个俊秀公子哥。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像你所说,跟个神仙似的。”蓝烟嗔道。撇了眼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巽王殿下,心里是无比的烦躁。

巽王刚从宫里(逃)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月栖湖。原因无他,他想见蓝烟姑娘啊。

“蓝烟……蓝、烟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真是啊我们。”虽然前几个字说的是结结巴巴的,但是,后面的巽王殿下说的就比较顺溜了。“我少年时还常诧异为何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说法,现在我可是明白了啊。”望着蓝烟姑娘绝美的脸。巽王清俊苍白的脸罕见的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殿下。您有事?”蓝烟好脾气的问了一句。

月栖湖在外面人看来是妓、馆。但是里面的姑娘可不这么想。她们在月栖湖可比在外面好多了。老板也不强迫她们接客,接客与否全看自己的意愿。虽然,要向阿娘每月交纳几两到几百两的银子。赚的多便交的多。不过,这几百两对蓝烟这样的大姑娘而言,真心不算什么。

月栖湖是英王殿下的产业。是以,鲜少有人敢在这里撒泼闹事。

就连巽王在这里,也不敢对某个姑娘施展强硬的手段,要不然,他到现在怎么还把不到蓝烟姑娘捏?

英王虽然在大胤久未露面,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了啊。

虽然现在的皇帝不是英王他老爹,也不是他老哥,但是是他侄子啊,终归是一家人的。英王早些年在帝都的名声堪比恶鬼。说是小儿夜啼也不为过。

他的确做得过了,但是,奈何占着个理字,即使不占理,他那个皇帝哥哥也得给找出个理字来。

不过,那件事之后,英王便销声匿迹了……(未完待续)

248 卖家买家

月栖湖因有英王罩着,里面收留的女子也是没有人敢去轻贱的了。

蓝烟等姑娘也有着一定的自由,可以自由出入月栖湖。不过,倒是鲜少姑娘出去。出了月栖湖,身上又没有打上月栖湖的标签。又不是什么世家千金。谁会护着你?

当然,也有出去的,不过出去的姑娘大多是成群结队,也有护卫跟着。一是为了保护姑娘们不受登徒子的骚扰,另一方面也是有监视的意思在里面。谁又能保证,这些姑娘都是一心为着月栖湖呢?

许是传单的功劳,刚开张不超过俩个时辰,白彩已经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虽然每一波最多也就是十个人而已。不过,这些人大多身家不凡。他们回去再一宣传嘚瑟,来的客人又是十的倍数。

来的若是女子,白彩便直接推荐她们口红、雪花膏跟香皂。顺带着请她们去二楼一观。二楼分为两个房间,一大间来卖白瓷,另一间稍小一些,则是用来卖抱枕这些专哄女孩儿家的小玩意儿的。

来的若是男人,白彩则直接请他们到二楼去看看。这些人大多被白瓷所吸引,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只是想买回去向朋友炫耀,白彩都不在乎。反正银子到手就好。

白瓷的价格很贵,一个普通白色笔洗就要三十两,更遑论上面描绘着精美花样儿的花瓶啦。

一整套的白瓷餐具,包括茶壶茶碗小碟儿小碗儿。虽然上面图样精致且罕见。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一套日常用的东西五百两真心太贵了。这五百两对普通人家俩说还真是笔巨款。可以供他们在帝都富足的过上几年好日子。但是,白彩就是这么明码标价的拿出来卖了。你不买可以啊,反正,大胤白瓷只我一家!你不买,有的是想买的啊!

“天启有钱人果然很多啊。”白彩翻看着账本心里说道。

一上午来的人几乎都是来瞧个热闹的,但是对白彩来说,你来了,过路费什么的肯定得留下吧?

白彩那张嘴,真是死的都给说成活的啊。加之,白瓷在大胤本就罕见。底层人民倒是没少见。但是,那是能拿出来给这些贵族赏玩的吗?比黑陶还不如的白瓷,拿出来简直是侮辱圣听啊。

但是,白彩家的白瓷可不同。样式精美,罕见。更何况,这些人里,是有受姬满小广告的影响,抱着“即使不好看也要买回家那笔记是世子爷推崇的东西啊”的念头来到瑰柏阁。

却不成想瑰柏阁的白瓷着实高端大气上档次,单是看着就是上赏心悦目的紧。

白彩是不可能一直陪着这群客人都说客的,真正当说客的是杜泽米。不,应该说是解说员。

杜泽米之前就读过白彩给他的演讲稿。你说的虚没有关系,说的假也没有关系,但是啊,你务必要将这群人往天上夸并将白瓷对他们仕途对他们的生意以及对他们的人生的作用不着痕迹的联系起来。

这是个高难度的工作,但是对于杜泽米来说,小case。

杜泽米不说火眼金睛,这些年的行伍生涯也多多少少的练就了一分看人的本事。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身边的同伴就成了混进来的细作。

生生死死他都经历过,还能摆不定整天在天启混吃等死醉生梦死的这群人?

白彩无聊的继续翻着账本子,嗯,今日客流量不多,但是,赚的钱可是足够多了。

真是的,这些人真心的不把银子当回事吧?

一套五百两的餐具,摆在货架上的也就是十套。刷刷刷的没了。

这里面,姬满大哥哥的功劳指定不小。

不过,嗯,以后,他们一定还是回头客的。

白彩让人去仓库又取了两套放上面,这东西,还是老话,贵精不贵多。

让白彩更意外的是,抱枕,居然意外的受这群大老爷们的喜欢!

白彩当时简直斯巴达了啊。要知道,这根本就是为了那群娇小姐准备的啊。没成想,最先爱上抱枕的却是大老爷们。

“老板好。”

白彩笑道:“您好。”

来人刚从楼下下来,怀里抱着俩大抱枕。是熊猫样式的,黑黑的眼圈,肥肥圆圆的身子,加上短噗噗的四肢,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萌”字了得啊。

熊猫还系着根绣着大大的“萌”字的肚兜。

一个年轻公子哥,约莫二十六七的样子,模样也还说得上去。当然,这只是以白彩的眼光来看。

来人名叫钱越云。模样清秀斯文,气质温和。也就是白彩看多了人上人,再瞧这长相普通的,就有些挑剔了。只要不跟陈墨轩还有姬满他们比,钱越云据对称的上是俊杰。

今天白彩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再往后,她就得呆在三楼摆谱咯……

“这个……抱枕,对,就是抱枕。”钱越云不好意思的跟白彩道:“我想问一下公子,可不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不,请求,做个……”

白彩疑惑的看向钱越云,心说,请问你谁啊?

“哦!”钱越云猛的一拍额头,抱在怀中的抱枕也差点从怀中掉落。好在,钱越云反应及时。“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在下钱越云,区区一介商人。”

白彩笑道:“我们还同行呢。”同行相忌的说……

钱越云道:“钱某是经营酒楼的。”也不算是同行了。

“钱公子想定制什么?”白彩问。

“定制?对啊,我想定制个抱枕,专门的那种。”钱越云道。

白彩笑着跟钱越云解释道:“出格的东西我们是不定制的。”

“出格?”

白彩悄声道:“比如定制陛下的等身抱枕啦……”

钱越云登时吓出了身冷汗,连忙道:“不是的,不是的!钱某哪有那个胆子啊!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吧。”他都要被这个小伙计吓尿了啊。

白彩瞅瞅四周,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她这身打扮像是伙计的吗?来帮忙的伙计是从外面招来的。本来白彩想用几个大兵哥家的小孩子,却被姬满给呲了一顿,就连杜泽米也是不赞同。

须知人心多变。不是人有多忠心,而是你给的筹码有多大。

白彩的化妆品厂用着的是大兵,要是店里还再用他们的孩子。会不会给人一个白彩离不了他们的错觉呢?要是这几个小子出了错,白彩怎么罚?罚重了会不会失了人心?会不会遭人记恨?要是有人在白彩的化妆品厂里动了手脚?白彩怎么办?

要知道这些兵大哥可是一个比一个的讲义气,难保他们不会连起来对付白彩。

姬满虽然是个武将,但是要想在朝堂上活下来,阴谋阳谋是样样都不能缺啊。

也亏的整天找姬满茬的那群文人,姬满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可比文人厉害多了。

当白彩找到姬满跟他说这个事时,姬满直接就给回绝了:“你肯收留他们给他们口饭吃,是他们的福分。但是,你也得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水满则溢的道理懂不?他们曾经是我手下的兵。养着他们,给他们条活路是我该做的,但是!即使我只给他们几两银子将他们打发了去,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我这么做,说实话,一是为了收揽人心,二也不忍心跟了保卫大胤疆土的兵士饿死街头。可是,小白啊,人心总是偏的,你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会输不?固然是你妄图插手皇家之事犯了忌讳,又何尝不是你不懂的如何抚慰人心呢?

要是换了陛下,他一定会让这些人子承父业,当然,前提是选几个忠心的。要是有不安分的,怎么打发怎么了事。要是我,哼!这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跟你说这些,你懂了没?现在,你还是去选几个人,忠心于你自己吧。“

是以,白彩跟杜泽米去了趟人力市场,也就是人贩子聚集地。买了几个小子调、教了几天然后放出来做事。

有机灵的,也有憨厚老实的,有识字的也有文盲一个的。白彩觉得自己用不了多少人,总共就买了五个。机灵的跑堂,憨厚的帮忙看店。识字的当账房先生的帮手。至于账房是谁?是一个姓李的先生。

李先生是姬满门下的清客,便被白彩请来当掌柜,李先生年纪大了(其实也就是五十来岁),便推脱不干。退而求其次的当了个账房。

一楼二楼都有服务的伙计。清一色的清秀小哥,帝都不比桐城。没有女孩子愿意做抛头露面的生意。虽然也有迫于生计的,但是,白彩也不想出面去摆平前来调、戏小美人的纨绔子弟。

不过,白芳蔼倒是不在乎,顺带着将王粲也拉了进来。

用白芳蔼的话说就是:“你家墨轩公子忍心看我家小公子受苦受累吗?”

说的王粲直想翻白眼,这跟我什么关系啊!不过,在白芳蔼这只母老虎面前,王粲就是有千般委屈也得给咽下去!

白芳蔼打扮的漂亮却不会过分的张扬,只会让人瞧着舒心顺心,往化妆品那边的柜台上一站,活脱的就是个模特……r1152()

249 何为肥羊

钱越云那个尴尬啊,他怎么能把人家老板给当成是伙计呢?即使站在柜台前的老板也依旧是老板的啊。

“钱公子可以将自己想要的样式写下来,或是画下来。抱枕长度宽度,希望钱公子也一并写清楚。”白彩笑道,笑的很是谦逊,“但是,这样一来,由于是专属于钱公子私人的抱枕。要做出钱公子心仪的抱枕,我手下的绣娘得很费功夫。这是要收工时费的。当然还有材料费人工费。”

钱越云点头道:“这个我明白,只要价钱不太离谱就成。”

白彩笑道:“当然不会太离谱了,我们瑰柏阁是正经的商家。”

钱越云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很简单。他大体的说了个样式。具体什么细节却是没说清楚。

白彩皱眉道:“钱公子,这样可不妥啊。我们第一天开张,按理说,是不应该收私活的。可是,您是前几个客人之一。破例也就是破例了。”

“可是,您这样……”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白彩心说。

钱越云正想说什么蓝烟跟巽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白彩桃花美眸霎时间的亮了。呵呵哒……肥羊送上门来了!d=====( ̄▽ ̄*)b

被当成肥羊却一无所觉的巽王殿下一行人:“……”

巽王自然是认识白彩的,白彩在做什么,他也多少的知道一些。虽然被他皇兄拿来跟白彩比让巽王很不开心,但是,说实话,他真的不敢拿白彩怎么样。到是不是他不想给白彩下绊子什么的。只是没被人发现还好。要是被白彩给知道了,巽王深深的明白,他所面对的白彩一个人怒火。

瑰柏阁有他皇兄大胤皇帝司马霆的股份,也有羽林卫将军秦绍的股份,更有真武候世子爷姬满的股份。就连远在桐城的裴臻都插了一脚。巽王试问自己没有什么能力跟胆量去跟这几位爷对抗。所以。他很识时务的想,反正白彩也不知道偶的谁捏~~谁怕谁啊。

巽王最打眼,白彩目光快速的从巽王年轻的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一众女子最前面的那个女子脸上。

这个女子说不少多么的美丽。至少在白彩看来,她连她身后的那几个女子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后面的那几个女子环肥燕瘦,风格不一。但是拿出来都是堪称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要说这前首的女子有什么出彩的?嗯。白彩想了想,做出个比较中肯的评价。她很耐看。让人观之可亲。

就像前世那些大明星。有的人一看就是很惊艳的。但是,让人惊艳过后也只能是那样了。

因为这人脸上没有死好多故事。有些人反而不一样,你打眼看一眼可能觉得这是个路人甲一眼的人。只是化妆师手巧而已。实则,等你多看几眼之后。却发现这人也是很好看的。这种好看,不带丝毫的侵略性。让人觉得舒服顺心。

“小女子名唤蓝烟。这厢见过公子。”蓝烟说罢盈盈一笑,福了一礼。她身后的女子也都跟着给白彩福了一礼。

白彩哎呀的一声,忙道:“几位姑娘可是折煞鄙人了,来者即是客。这是做什么?”

蓝烟……

她的大名在帝都天启可谓是无人不知啊,月栖湖最红的头牌姑娘。备受天启众年轻公子追捧仰慕的女子,原来却不是如白彩所想象的那般的倾国倾城。

尤怜儿掩唇吃吃笑道:“没想到刚开张的瑰柏阁老板这般俊秀呢。”白彩的容貌,是极为出色的。即使见过不少倾城佳人的月栖湖众女子/男子也不得不承认。

白彩谦逊的笑道:“姑娘谬赞了。”

蓝烟回头瞟了眼身后的众人一眼。随机对白彩笑道:“公子,我们今日赶巧的来,不知道贵店有什么好东西?”

蝶舞哼道:“可别拿些不入流的东西搪塞我们啊。”月栖湖的人。可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他们也不缺什么好东西。

绯红声音清脆,望向白彩,说道:“应该不会吧,蝶舞姐姐。”

“绯红,也就是你好心了。”蝶舞笑嘻嘻的说。

白彩瞧着这个叫绯红的男子。不止怎地想到了帝都里有名的小倌馆飞红馆。

虽然出身月栖湖,可这男子身上却不见丝毫媚态。

月栖湖到底是什么怪地方啊。白彩心说。

“好东西自然是有的。”白彩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蓝烟姑娘。请。”

“小六,拿纸笔来让钱公子将他想要的抱枕的样子写下来。钱公子。白某先忙去了。”对着钱越云歉意的笑笑。

钱越云摇摇头,道:“这没有关系。白老板快忙去吧,生意好是好事。”

他虽然不是流连风、月场所的人,可是,今天来的这几位客人的大名和人他都是认识的。

打首的女子是蓝烟,月栖湖的大姐。她身后跟着的面容艳丽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名唤尤怜儿。也是月栖湖很当红的姑娘。性子很是泼辣。但是,偏偏就有人好这一口。另一个女子明叫蝶舞,姿容出众,善舞,据说其舞时会引来大片蝴蝶(钱越云没见过)。

那白净俊秀的男子叫绯红。是月栖湖里的男倌。听说有几位世家公子都是他的入幕之宾呢。还有几位钱越云隐约记得,但是,也记不清了。虽然没有蓝牙跟尤怜儿这么有名,左不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钱越云想了想,也没有多做什么。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要求,便告辞离去。

如果钱越云是个想钻营的,他大可以趁着机会向蓝烟姑娘卖个好。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

白彩忍不住对钱越云高看了几眼。当然,也只是几眼而已。

“这是小店专门对姑娘们打造的香皂、口红还有雪花膏。”白彩跟众人介绍道。

蓝烟接过白彩递给的雪花膏,闻闻,“倒是挺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这名字一样。”

白彩笑道:“姑娘可以试试。”

白芳蔼连忙拿出几只口红并一盒雪花膏送到尤怜儿跟蝶舞跟前。“姑娘们请试用一下。”

尤怜儿挑眉道:“试用,这词儿倒是新鲜啊。”话虽然这么说,倒是也没有客气,拿过一只口红,对着放在柜台上的铜镜便画了起来。

尤怜儿自然是知道口红的,她还是见蓝烟涂过,心里便馋的紧。这口红即使是喝茶也不会轻易掉色。而且据蓝烟说,用了之后,感觉嘴唇软软的柔柔的。

一涂,尤怜儿对这口红更是喜欢了几分。心里打算着要多买几只回去。

“只这一个颜色吗?”蝶舞问道。她们拿的口红的颜色据是鲜红色,涂在唇上显眼的紧。

白芳蔼忙道:“姑娘想要何种颜色。您请看,有桃红色,粉红色,玫红色,橘红色。”

白芳蔼拿起一张放在玻璃柜台上的白色丝帛,上面是划着几行形状差不多但是颜色却是不一样的道道。

“我可以试一下吗?我想要……嗯……咦?这柜台是透明的啊?”蝶舞惊讶的喊了出来。

白彩道:“姑娘,是叫玻璃。”

一直沉默的巽王疑惑的瞟了白彩一眼,“这么稀奇的东西你拿来做柜台?”巽王将玻璃当成了水晶的另一种,不只是巽王,就连蓝烟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也不算多稀奇了。白彩心说。“这也算是吸引客人的一种手段吧。”白彩说。

“几位公子,楼上有的东西你们或许会喜欢,要不要上去看看?”白彩跟绯红他们说。

严豆豆跟着绯红一块来的,他担忧的望了白彩一眼,要知道,绯红哥哥可是很挑剔的啊。

巽王问蓝烟,“要不要先上去看看,反正也还下来,再买也不迟。“

蓝烟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伙计道:“我要花型香皂各五块。口红的话,每种颜色两支吧。雪花膏两盒。“

白彩拿起一旁的传单递给蓝烟:“姑娘不妨看看这个。”

巽王也接过一张,“你觉得我们稀罕这几个银子?”

白彩说:“看看总是好的。”

尤怜儿想下来之后再买,便道:“我下来还要再试试。”

蝶舞则道:“我得先看看这个。”说着扬扬手中的传单。

“这是……”绯红跟巽王一行人具是看呆了眼,眼前或是纯白如玉或是纯白中绘着精致花鸟虫鱼的瓷器,居然是白色的?

这已经是超出他们想象中的美丽了。

白彩想,蓝烟她们说不定也会喜欢。她的确是想对了,对于美丽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男人跟女人都抵抗不了。白瓷一开始的主打人群是天启的有钱的男子。但是,白彩也没有把女子们给忘了。或许她们更喜欢美颜。但是,精致的白瓷,要说她们不爱,白彩却是不信的。

蓝烟紧了紧手中的传单,强自镇定的问道:“公子,不知道这金卡有什么用?”

白彩在传单上写着。前一百名花费超过一万两的客人可免费获得本店金卡一张。

以后,凡是本人来持金卡买东西,一律九折。而且,当供不应求时,瑰柏阁会最先考虑这些金卡客人。(未完待续)

250 蝶舞绯红

白彩详细的给蓝烟他们解释了一遍何为就“金卡”。简单的说就是你有卡在我这里买东西会更加的优惠的哦~~而且,有了好东西也会最先想到你们的哟,亲(づ ̄3 ̄)づ╭?~

“一万两银子一张金卡?”绯红笑笑:“这太贵了吧?”

白彩一摊手,“要不怎么是金卡呢?”

“就是啊,金卡就是要与众不同的吗,要本……不,要我说,一万两一张还是太便宜了,最少十万两吗。”巽王毫不在意的说道。

白彩:“……”果然啊,还是有真!土豪!的存在的啊!

“的确。”蓝烟抚着鬓边的发髻说道:“并不多,不过,我想,老板估计是在考虑我们这些穷人们的感受吧?”

白彩简直就想呵呵呵哒了。你们是穷人,那么我们是啥子哟!

白瓷很贵,一套家庭装的白色瓷器更是贵的离谱。当然,这只是白彩单方面的看法,反正,她瞧着蓝烟他们付钱时,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啊。

“如果瑰柏阁有了新品,可一定不要忘记提醒我等一下哦。”尤怜儿对着白彩不住的送“秋波”。

白彩心里无奈,鸡皮疙瘩都要起一身了,却不得不装作啥事都没有的跟尤怜儿说:“那是自然的。到时候,恭候几位美丽姑娘英俊公子的大驾哦!”

巽王撇撇嘴,心说,这是白彩吗?!该不会是换人了吧!以前的白彩可是个大!冰!山!啊!明明长着张天仙似的脸,却整天紧绷着,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巽王以前常想。真是瞎了那张好脸啊。不过。巽王瞧着白彩现在的模样,心说,他怎么觉得还是以前的白彩更顺眼些呢?

现在这个白彩,他察觉不出丝毫的危险,可这更让巽王心里不安。毕竟。以前的白彩他是清楚的知道他很危险很阴险的。现在这个看似纯良的……

巽王不知道白彩是吃了什么药,但是,总之就不是什么好药就是咯。

不过,巽王也坚信一点。现在白彩是他皇帝哥哥那边的人了(貌似吧,只能这么说吧?)。巽王想。白彩总该不会还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巽王想的很对,白彩是不可能再明着跟司马霆作对。再者,白彩现在也根本就没有那个心啊。人家现在一心往赚钱这条路子上奔呢。

抛开这个不说,忠王是爱极了瑰柏阁里的白瓷了。白色的瓷器在巽王看来,比他王府里吧摆着的那些青瓷要大气好看多了啊。心里这么一比较,直接呵呵了啊。巽王想。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眼光啊!蓝烟姑娘该不会认为他是个没什么品位的人吧?

虽然,他的确是没什么品位……

巽王忐忐忑忑的望向蓝烟的时候,人家姑娘正在认真的赏玩一把精致的白瓷木梳。入手细腻。上面还绘着跃立梅梢的喜鹊。蓝烟想,不知道这烧瓷的人是怎样的人。应该是富有才情吧。

白瓷瞟了眼蓝烟手里的白瓷木梳,又飞快的移开眼。心里有一丢丢的心虚啊。她记得那把白瓷木梳应该是柳絮闲着没事拿来练着玩的吧?

果然啊,柳絮要比她狠多了。白彩心说。她至少还会考虑考虑商品的质量什么的……

“我喜欢这把木梳。”蓝烟眼波流转间含笑道:“白老板手下多的是有才的人啊,这烧制瓷器的匠人想必定是富有才情吧?”

白彩点头:“倒是会些琴棋书画。富有才情说不上。”

“老板您真是谦虚。”蓝烟话说间,手握木梳不撒手。

巽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是没必要?

除了蓝烟,绯红跟尤怜儿还有蝶舞他们俱是大手笔。可怜的严豆豆小盆友就成了落单的那个啦。

没办法,严豆豆除了姬满给他些碎银子对成零花钱以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经济来源。他是姬满的人,也没有人敢点。于是,就这样了,严豆豆成了月栖湖最穷的人,没有之一!就连厨房炒菜烧火的大叔大妈每月赚的银子也要比他多的多啊。

不出白彩意料,抱枕也很受蓝烟他们喜欢。尤怜儿直接抱枕个大熊猫抱枕不撒手了。

“这是什么啊!绣活居然还可以这么做?!”蝶舞讶异的喊道。她已经没有手可以用来掩唇,以维护她的淑女姿态了。

“话说。绯红啊,好男不是不跟女斗嘛?”蝶舞粉面含怒。嗔道。

虽说看不大怎么出来,蝶舞在生气。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蝶舞真心要爆发了。

绯红挑挑眉梢,拉住抱枕另一边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松懈。他正好是为数不多的了解蝶舞的脾气的人之一。哎╮(╯▽╰)╭,好麻烦啊,蝶舞生气的样子他迫不及待的想看,但是,抱枕也想要。这么着吧,就把抱枕给夺过来吧……绯红心里愉快的想着。

“你!”蝶舞险些被这丝毫没有廉耻的人给气死。

“姑娘公子,小店还有多种抱枕,不如再多看看。”小伙计见状不妙,赶忙上来劝道。

绯红却轻笑道:“没事儿,你忙去吧。我俩闹着玩呢。”

俩人处在一个隐蔽的位置,面朝货架,背靠墙面。

“要不……”绯红冲蝶舞媚了个眼。

蝶舞没好气道:“什么?!有屁快放!”

绯红叹道:“你的淑女姿态呢?”

蝶舞哼道:“你在床上见过?嗯?”

绯红将抱枕往她怀里塞了塞,凑到她耳边轻吹了口气,“再去问老板要个一样的,凑成一对儿!晚上……我去你那边?”

蝶舞飞快的瞟了眼四周,点了点头。

月栖湖倒是没有不准妓、女跟小倌儿在一起的规矩,主要是蝶舞跟绯红俩人都是有人捧着的人。也就是说,俩人背后各有金主。他们俩的关系,月栖湖的人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一来二去总会漏出些端倪的。更何况,俩人好了也有不少日子了。

不过,月栖湖的人都是护短的,与其肥水流了外人田。还不如自己受用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是怎样一个奇葩的思维啊!)

蝶舞长了张清纯的脸蛋,心可是没有多么清纯。

“今晚的话,应该可以吧。我有空。”蝶舞仔细想了一下她自己近日来的行程。“可是钱家那个小公子最近总是来烦我?”

绯红问:“他不知道你是江流少爷的……”

蝶舞哼道:“江流?别跟我提他。提起来我就来气。老!色!棍一个!”

绯红哂笑道:“……嘛,也别太过介意。要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过的这么滋润啊。”

蝶舞点头道:“那倒也是啊。”

江流是出了名的老!色!棍!这是月栖湖众所周知的。

“哎,那化妆品的钱你可得给我一块付了啊。”蝶舞冲绯红努努嘴。

绯红笑道:“好哎。”完了,没能堪称蝶舞大变脸呢。绯红心说。

“老板,这玻璃,应该是世所罕见吧?”绯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光滑的玻璃表面。忍不住出声叹道。

白彩笑道:“也不算是了。过不久,应该会有玻璃瓷器。那么你们可以期待了。”先给画个大饼,嘿嘿……

“那有玻璃发簪什么的吗?手镯啊耳环啊,一定超漂亮的。”尤怜儿忍不住说道,没办法,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亮晶晶的透明的玻璃发簪,就忍不住的流口水了啊。

白彩含笑道:“会有的哦。”耶耶!这个美丽的姑娘居然给她又提了个建议啊。玻璃发簪什么的,真心不难啊。白彩心说。

玻璃易碎,而且,又是稀有的紧,这样的话,玻璃发簪以及众多玻璃首饰的价格应该会不低。哎,本来还想推行玻璃窗来着啊。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生产大量的玻璃啊。不知道柳絮他们能不能成。她手下就这几个人,可别给累趴了。白彩还是非常的懂得可持续发展滴!

算算今天的这一批人,蓝烟跟巽王他们正好居中。主要是不是人人都能花的了一万两银子滴。白彩大方的给他们办了个金卡,也叫vip卡。

“这是……”蓝烟指着上面的vip三个字母问道。

白彩笑道:“这是金卡的特殊标记,这样就能以防假冒伪劣了。”主要是全大胤估计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懂这字母的意思了吧?白彩心说。

蓝烟等人很满意的收起金卡,白彩瞅见了孤零零分外可怜的严豆豆。走过去摸摸他的发顶,“抱枕喜欢吗?”

严豆豆委委屈屈的瘪着嘴说:“可是好贵啊,豆豆没钱。”

白彩笑道:“这是送给你的,你给我拉了这么多客户呢,以后继续努力哦。”

这句话白彩是跟严豆豆的。只有严豆豆一人能听见,听白彩这么说,严豆豆眼睛一亮,“真的吗?要豆豆具体怎么做呢?”

白彩让白芳蔼给蓝烟他们讲香皂还有口红很雪花膏的具体用法。带严豆豆走到一边。这样那样的嘱咐了一遍。也不是么有人注意到白彩跟严豆豆,只当是严豆豆得白彩的青眼,便也不去多问了。(未完待续)

ps:记得小时候看的蝶舞天涯里面蝶舞说的一句话,不是你不要蝶舞,是蝶舞不要你了。这句话印象特别深刻。

251 风扇

忙活了一天,白彩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儿了。

白彩这人懒,虽然她家的店跟房子是前后院的关系,但是,她还是将床搬到了三楼。

三楼是白彩用来会见客人的地方,简单来解释说就是,要是姬满跟司马霆还有秦绍来的话,白彩就让他们到三楼呆着。

三楼有几个房间。一大间,白彩用来当会客室。里面放着沙发,茶几等颇具现代风格的家具。这也是白彩为什么要执意搬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坐在沙发上多么的舒服啊。杜泽米跟白芳蔼根本就理解不了好不好!

嘴里叼着根铅笔,白彩认真的算起帐来。这一算不要紧。看着纸上面写着的数字。白彩还是真的吓了一跳啊。

“我的乖乖啊……”白彩不停的抚着自己的小心肝。她知道自己第一天开门做生意挣了不少钱,但也没有这么多吧?

蓝烟跟巽王他们走之后,又来了好些人。不过,这次来的人大都是婢女奴仆之流。来替自己家夫人小姐买香皂、口红还有雪花膏的。这些人花的银子也不少,但是绝没有到一万两。最多也就是个三四千两之数。

不得不提的是,真武候夫人廖氏也来凑了个热闹。不过,她没有让婢女来给她买,而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又买了两件白瓷。付了银子这才走了。

虽然大多数的夫人小姐不愿意露面,但是,也不是没有来的。真武候夫人是一个。还有几位遍身绫罗的漂亮少女带着婢女来瑰柏阁挑挑拣拣。从她们言行上可以看出,她们生活虽然优渥也接受过很好的礼仪教育。但是,跟世家女子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在天启,除了贵族世家,还有个比较奇怪的团体。商人!如江家,如罗家。大胤虽然不抑商。但是,商人地位也不是多么的高的。士农工商吗。虽然现在大胤人的观念已改变不少。但是,无论在哪个时代,老顽固老迂腐都是不缺的。

商人家的女儿相对世家来说,到底是自由了一些。

白彩倒不是想感叹一下大胤的人权平等还有性别歧视啥米的,她主要想说的啊。尼玛,这些小女生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有钱啊!

知道帝都天启多富贾是一回事,但是,富贾家的小女孩出手就动辄千两万两的。这个,白彩真心自叹不如啊。

人比人或许真是比死人啊。白彩非常怨念的想着。

没想到一天就回本啊。这实在是超乎白彩的意料之外啦啊。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将银子还给司马霆跟秦绍还有裴臻啊。话说。他们自己能自愿退股吗?

算了,也就是一想吧。白彩托着下巴,认真的将今天的客人分析开来。

第一部分是奔着宫里的那几位来的。宫里娘娘推荐的东西,你怎么得用上几件诚才显的出诚意吧?不过,白彩想,他们以后估计会后悔这种诚意。要知道金卡可没有那么多啊。今天连那个出手阔绰的小丫头都得了张金卡呢。

第二部分,应该还是看在面子上来的。主要表现为今天第一波中的几位中年老爷还有几位年纪轻轻但是却是极为老道一看就是阅历很丰富的年轻人。中年老爷倒还好说,人家是存心巴结了。可是。那几个年轻人,在白彩看来,可是一个比一个的奸猾啊。白彩心里嘀咕。姬满上哪里去找了这些人啊。

第三样就是听小广告来的和被传单给吸引过来的。主要表现为蓝烟一行人,她只不过是让严豆豆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有如此成绩,可喜可贺捏~~~~

再接再厉吧。白彩伸了个懒腰。嗯,等过年时,还要给姬满、司马霆和秦绍跟裴臻年终福利哎。

这么一想,真心酸的说。

从空间里掏出个水蜜桃。在袖子上抹了抹,白彩准备开吃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公子。我是卫凉。我跟阿章有事问您来。”门外响起了卫凉清脆的声音。

“进来吧。”白彩答道。

白彩起身,一指对面的沙发。问道:“什么事?”

“公子,不用忙活了。”丁月章见白彩去小厨房拿东西,赶忙道。

白彩淡淡道:“给我自己吃的。”

白彩在自己的小厨房里放些个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水果。虽然是大热天的,但是,她也不怕水果坏掉。一是空间的里的水果变坏的速度要比普通的水果要慢一些。二吗,白彩现在把水果当成主食吃。水果连夜都过不了,还怕变坏?

雪白的白瓷碟子上面放着一堆成金字塔形状的水果。苹果,橘子,葡萄,桃子各色水果样样不缺。红色的青色的苹果,金黄的橘子,嫩绿色的提子,亮紫色的大葡萄。堆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好看。

虽然空间对白彩的用处也就那么大,装东西,修炼,然后就是种田。不过,也亏了空间。白彩诚能吃到就连皇帝陛下都宝贵的很的蜜橘。还是跨越时间空间的那种哦~~~

白彩将碟子往卫凉跟丁月章那边推推,“吃吧。”

卫凉也不客气,给自己拿了串大葡萄给丁月章拿了个水蜜桃。

“找我有什么事?”白彩问道。

卫凉赶忙咽下一粒葡萄,跟白彩认真道:“我跟阿章哥去城外的田庄可好。”

白彩淡淡道:“不可好。”

卫凉问道:“为何?”

白彩说:“方便,不管是我给你们图纸也好,还是你们有要制作的东西。我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跟你们或是向你们讨提出些意见来。还有,要是姬满世子爷或是别的人,比如秦绍,也就是那个羽林卫将军要见你们。你们好想让他跑到郊外不成?”

丁月章问道:“他们要见我们?有什么好见的?”

“……”丁月章顿了顿,沉吟一会儿道:“难道说是那个三轮车的功劳?可是,这里面最应该的……不是公子您吗?”

白彩摇摇头,“怎么可能啊。我只有图纸又没有技术。要是皇帝陛下让人来找你们去制作这三轮车。你们该当如何?”

这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即使是白彩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匠人地位的确不高。手艺是自己辛苦学来的。没偷也没抢的。可就是有人看来,上不得台面。

白彩冷笑,难道他们私底下的私相授受不择手段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就上得了台面了?简直是太可笑!

只要卫凉跟丁月章足够忠心。白彩不介意将他们引荐给司马霆。不过,这也要看他们愿意与否了。毕竟,走到司马霆面前。也就走到了很多人的眼里。这里面的算计以及无声的刀光剑影是少不了的。他们要是不愿意。白彩也会想办法让司马霆放弃对他们的兴趣。毕竟,司马霆大部分的兴趣都是建立在三轮车的基础之上的。只要有图纸,再加上经验丰富的匠人,要研制出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丁月章跟卫凉相对而望。这是要发达的节奏?

“可是……”丁月章认真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正色道:“可是,我跟阿凉都不想离开公子。”为了自己更好的前程而放弃主人,这在丁月章看来,是万死难辞!

白彩笑笑,说:“不是要让你们离开我。只是让你们去替我给陛下服务而已。你们也知道,我是一时半会入不了朝堂的,更已经没有了那个心去管这些闲事。但是吧……”

白彩手中上下抛着个青色的苹果玩,翠绿的苹果在空中垂直落下,行成一道绿色的光弧。

“话说,你们懂的吧?”白彩眨眨眼。

卫凉无语的想,这还是无间道了啊?

白彩说:“别误会啊,我只是想让你们替我留意着局势而已。可没有让你们做间谍的意思啊。”

丁月章笑道:“既然这样,我跟卫凉是怎么都不能弗了公子的好意的。”

白彩咬了口苹果,酸甜可口,那叫个酸爽啊。“即使你们不去,也会有人去,干嘛要便宜了别人呢?”

卫凉问道:“那……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白彩耸耸肩,“看皇帝陛下的心情吧?”

卫凉跟丁月章齐齐的沉默了,为什么没有影的事,公子能说的这么有声有色啊。

“哦!对了!”白彩猛地打了个响指,“你们即使不来找我,我还想去找你们呢。”

“呐,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白彩拿出几张纸在丁月章跟卫凉眼前晃了晃。

卫凉说:“这是什么啊?”

白彩正色道:“是风扇,非常重要的东西!”

卫凉说:“做什么用的啊,公子?”

丁月章道:“该不会是扇风吧?”

白彩点点头,“就是扇风啊,不过,是手摇的。”没办法啊,没有电的社会,就是如此的苦逼呢。

这个,白彩也不是弄来给自己用的,而是想弄来去贿赂一下某些人。这其中包括姬满,也包括真武候,更有司马霆以及他的老娘跟众位叔叔。

当然,如果能量产,那来卖也是好的。反正,这个世道是不缺剥削阶级的。(未完待续)

ps:很感谢到现在都还在订阅喜从的亲们,衷心的感谢……

252 数字

白彩认为,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剥削与被剥削的。你要是不想被剥削,只能尽一切努力往上爬。

将风扇的图纸给了丁月章之后,白彩又问他们,是不是可以帮她带一批工人。

“我想沙发也只有量产了。沙发样式本就多样,虽然制作起来有些麻烦。但是,熟悉了也就好了。都是些大件的东西,其实,也不算是很麻烦吧?”白彩望向丁月章。

丁月章点头道:“公子说的倒是事实。虽然一开始,觉得沙发可能很难弄,但是,熟悉了之后就好了。沙发虽然看着精细,但是,要说细致处,也就那么几样而已。算不得什么。不过,公子您想好让我们带什么人了吗?”

其实,丁月章更想问的是,可靠吗?不过,人久见人心。你现在觉得可靠的人,以后未必不是在你身后插你一刀子的人。

人心是最容易变的东西了。时光岁月,或是一个不经意的细节,你都不知道,本该是挚友的人,却对你心生怨怼。

嫉妒贪婪,人总是这么矛盾的东西。

白彩道:“田庄上挑出几个人来就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还是分散些好。”姬满又给她送来了一批人。她现在手上有几百亩的地。这些壮汉大兵哥们种田盖房都是一把好手。

白彩之前订了个详细的计划。一半的地用来种些作物。粮食水果蔬菜。有什么就种什么。

有几十亩地是靠近大山的,土地不怎么肥沃,但是,胜在好长草。白彩特意将这块地划出来当农场。养些牛羊猪。养的最多的是当然是猪。当然,现在她农场里的还是些牛犊猪仔。毕竟。农场刚建好也没几天。在圈出来的田地周围简单的围上一圈篱笆。就昭示着农场的建好。现在那些大兵哥们应该在篱笆外面种上了一圈茂密的竹子吧?

这也是白彩的要求。竹子用处多样,可以防风防沙,竹笋可以吃,腌着吃,炒着吃,怎么吃都行。反正,也不愁青黄不接的时候没青菜吃了。再者。农场周围围上圈茂密的竹子。也可以很好地防些大型野兽。

白彩还想弄个大池塘,这得在靠近河流的地方才行。不过,正好有条小河流过她的一块地前。白彩就想着在那里弄个池塘。不过。她现在还没有给老王头他们说。现在事太多了。

不过,说实在的,姬满一波一波的给她送人来。白彩觉得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了。一个壮汉吃的东西可多!更何况是将近一百个壮汉!

所以,白彩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这些壮汉安排工作。化妆品那里真心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多,白彩怕出些不该出的麻烦。

思来想去。白彩就将主意打到了沙发的头上,再者,卫凉跟丁月章不是想换个地方吗?

虽然白彩不能让他们长久的住到城外,但是。短时间还是可以的。或者该说是将那几个大兵哥接到城里了?可是,那样略打眼的吧?最重要的是,只能不仅仅是几个兵大哥的问题啊。那是好多个兵大哥啊。

一时半会的。白彩也还真没想出什么主意。她是不想卫凉跟丁月章远离她的是现代。说是她控制欲强也好。还是为人多疑也罢。总之,他们必须在她的视线之内。远了不说。至少现在不行。

白彩是个习惯了装13的。自然不会跟卫凉还有丁月章说她现在还没谱呢。

只是淡定的支着下颚,道:“这个我有分寸。至于怎么做,自会知会你们的。”识相的就别在问了。

卫凉是个小愤青,但是,丁月章却是个稳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大概吧……

不过,卫凉跟丁月章都是明白分寸的人,白彩这个当主人的有什么安排,就不是他们这些给白彩手底下打工的人能问的了。

掠过这个话题不谈,白彩又问他们愿不愿意带几个徒弟。当然,他们同不同意,白彩是不在乎的。这个时代的匠人收徒都有着无比严格的规矩。其实,各行各业都这样。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教会徒弟吃死师傅呢。

丁月章却是道:“有个能给我们打下手的徒弟这个倒是挺不错的。”

卫凉笑道:“听着很美啊。不过,公子,人是您给我们挑还是我们自己挑呢?”

白彩拿着薄如蝉翼的柳叶刀给苹果剥皮,闻言,头也没抬,只是挑了挑眉梢,道:“你们可以自己选。但是,必须过了我的眼。当然,如果我有人选推荐给你们,你们也有拒绝的权利。”

白彩心里颇为无语,她是那么**的人吗?怎么一个个的都把她想的跟个鱼肉乡里的地主老财似的。

“你们算数怎么样?”白彩随口问道。

卫凉跟丁月章一愣,这话题跳跃的啊。

丁月章道:“我跟卫凉都会打算盘,算数也还好,至少是能做的了账房的。”

“九九多少?”白彩问。

卫凉算了一会儿,“八十一。”

白彩很是无语的盯着卫凉,“这个还用算啊?”这不是口诀吗?

卫凉耳尖微红,坐在他身边的丁月章瞧着大感有趣。这孩子其实面皮还挺薄的。“公子,这个,就连丁某都得算一会儿呢。更何况,没有算盘在手。”丁月章忍不住为卫凉说话,大家都是普通人,虽然只是算个数。

这是距离东汉百年之后的时代,算盘已经流行了。但是吧,朱世杰的《算学启蒙》可没有流行。因为,朱世杰童鞋,嗯,还得几百年之后出生呢。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乘法除法口诀,但是,白彩还是头一次有人算9*9=t?好乐啊……

白彩嘴角的笑容简直要遮掩不住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白彩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儿:“这么说吧。我听过一个口诀啊,乘法的啊。”

白彩给卫凉和丁月章背了一遍九九乘法表。

“所以……”白彩一耸肩一摊手,“你们看吧,这是很基础的啊。”所以,原谅她无法直视有人认真的来算这九乘九等于几啊。

卫凉嘴角抽搐了一下子,“为什么……我们没有听说过啊?”

丁月章也纳闷的问道:“这个应该,可以普及开来的吧?”那为什么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

白彩嗤笑笑道:“谁让现在这个社会都是崇尚儒学呢,又谁让孔大家最瞧不起这些奇淫巧计呢?所以啊,不奇怪。”

丁月章跟卫凉了然,这也是为什么匠人的地位如此低下的原因之一了吧。

“哎,你们要学吗?”白彩抬眼看向丁月章跟卫凉。

卫凉颇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可以吗?”

白彩点点头。“嗯,当然可以啊。”

“等着啊。”白彩啃了几口酸甜可口的苹果,拿着铅笔在纸上写画了一会儿。“呐,给你们。”

“公子……”丁月章脸上有些绷不住了。这是什么啊?这是哪国的字体?还是公子怕这口诀流出去而特意的……

白彩说:“这个啊,-9,可以组成千万百万的数字,这个用着方便。你们以后会制作些更精致的东西。测量些数据,用这个也方便。”

qaq~~~可素我们不会用啊。by卫凉跟丁月章。

“笨死了。”白彩嫌弃道。

卫凉心说:“谁跟你似的,什么都知道。”他最讨厌的事就是读书了。白彩的才名整个大胤都知道。

丁月章起身朝白彩做了个大揖,“白先生!”

白彩简直了,有生之年,居然有人还会叫她先生!

“师傅!”卫凉直觉这么叫。

白彩: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吧?

“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我跟阿凉就叫公子声先生。”丁月章正色道,如果他不是白彩的仆从的话。他也会叫白彩声师傅了。

白彩笑道:“叫我师傅呗。”特别是丁月章还长她好几岁,感觉好有成就感啊。而且,有了师傅这个名头,这个时代的师傅可以对学生,嗯,要打要罚哒……

丁月章眼睛一亮,却连忙摆手。“不、不行,公子,这……”

白彩斜了眼丁月章,“在心里记着就好。”

“哎,也别烦了。我给你们讲讲。都什么时候了。”白彩不耐烦道。

简单的讲了一下十个阿拉伯数字。

“这是一百九十八万。”白彩在纸上写出198oooo,“别看数字大,其实写起来很好写。从后面开始数,哥十百千万,最后是亿,往上数是十亿百亿等等。当然,这么大的数你们也用不着了。明白就行。”

丁月章听了一会儿,抬头问道:“那公子,如果是一半的话该怎么表示?”

白彩又拿笔在上面写了个o.5,“呐,这就是数字1的一半。零点五。也叫二分之一。”

“三的一半就是这个咯。”卫凉在纸上写了个1.5。

卫凉在数字方面上的天赋,简直让白彩啧啧称叹。

的确不难,对她,对现代的社会的人来说,但是,卫凉也不过是个刚接触数字不到半个时辰的人。能领悟到这份上,真心不容易……(未完待续)

253 无题

阿拉伯数字一出,卫凉跟丁月章登时拜服。简直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好木有啊!

相较于繁琐的繁体字,阿拉伯数字简直是太便利了好木有啊。

白彩直白的告诉卫凉跟丁月章:“你们不需要学太麻烦的。太繁琐的数字你们也用不了。学点实用的就成。”

卫凉跟丁月章也是这么想的,公子跟他们说的什么无限不循环小数啊无限循环小数啊。望着小数点后面这个一长串除不尽的数字。卫凉无比庆幸的想着,还好公子么有打算交他们更精进的算学啊。

“其实,有了口诀,对着算盘来算很方便的。”白彩拿过柜台上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最后,黑着脸将算盘给扔到一边。

卫凉跟丁月章觑着白彩阴沉如墨的脸色,是相当垂下脑袋俩人头对头脸对脸的研究起来算数这一高深的问题。

卫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公子居然不会打算盘?!

丁月章:不知怎地心突然平衡了许多呢。可是,这样想,是不是太没良心了啊。

一向是个纯良好青年的丁月章忍不住的在心里自责了起来。公子都如此不见外的将世所罕知的学问交给了他们。一点都不见外,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外人,也没有防着他们。可是,他不感激不说,还在心里幸灾乐祸。公子算学这么好!根本就用不着算盘的好不啦!o(*≧▽≦)ツ┏━┓,可是,还是好想笑肿么办?

白彩悄悄茶几(没错,这也是卫凉跟丁月章的功劳)。道:“我刚才想了想,其实我们还可以生产茶几。要是配上玻璃的话,岂不美哉?”

丁月章不赞同的道:“公子,玻璃太精贵了。”

白彩拿玻璃来做柜台,就着实把丁月章他们给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杜泽米好说歹说。才让白彩放弃了将所有柜台都装上玻璃的打算。

白彩笑笑:“只是少数了,大部分还是用实木的比较好。”这是都把她当成傻子的节奏了吗?

“哦,对了,学的怎么样啊?我觉得这就够用了你。”又不是现代研究精密机械,根本就不用精确到小数点后面若干位好不好。

“要我说,根本就不需要算盘。这算盘真是太累赘了。”白彩嘴里嘟囔着,抬眼看向丁月章跟卫凉:“好了,我困了。你们出去吧。对了,回去好好复习一下。”这逐客令下的那叫一个没有水平啊。

“那个……”卫凉踌躇了好一会儿,慢腾腾的吞了口水。

“什么事?”白彩斜眼看向卫凉。

卫凉低头好好想了一会儿。“就是啊,王粲姐姐。我前几天还见着有人来找她。那人来了好几次。”

白彩“哦”了一声,只是道:“这事我知道了,这事出去就不要再提了,我有分寸。“

卫凉为什么犹豫?还不是因为王粲是白彩的“女人”。当然,白彩是不知道卫凉是这么想的,否则一定会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的!

这也太埋汰人了好不好!

白彩说:“你们也回去吧。”

从声音里也听不出白彩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的。卫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然白彩有权利去处置与人“私通”的王粲。但是,莫名的。卫凉觉得白彩又不是会卫凉这样的小事儿上心的人?这是不是说明了王粲可以逃过一劫?

王粲人虽然懒些虽然刁滑一些虽然馋些虽然经常会无理取闹爱搞乱一些。但是,除了这些……

卫凉默然,他还真是找不出王粲有什么优点了!

哦!不知道一张脸长的好看算不算!至少算数徐娘半老吧!

可是……

想到这卫凉眼神古怪的瞅了白彩一眼。就不知道公子是怎么啃的下嘴的啊!

明明是张老脸啊。

白彩自然注意到卫凉诡异的眼神,虽然不自在,但是,白彩也没有多想。

卫凉道:“公子好好休息。”

丁月章道:“我跟阿凉的徒弟就有劳公子了。”

白彩道:“这也得靠你们的眼力见啊,我不一定的啊。”

“好了,不送。”白彩将要关上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等一下!”

卫凉搀扶着丁月章刚走没有几步远,就被白彩给叫住了:“拿着这些果子回去当个零嘴吧。”

卫凉:“……”

丁月章:“……”

果然不愧是公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如此的随性啊。

卫凉一手挎着水果篮子,一手搀扶着丁月章。“哎。下楼梯了,阿章你当心些。”

随后又嗔道:“我说背着你你不要!”

丁月章笑道:“公子也说了多锻炼些么有坏处啊。对了,我们回去再把练习些算数吧。九九乘法表还要背几遍。嗯,数字也要再熟悉一下。还好公子给了些果子吃,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啊。”

卫凉哼道:“以前还不就是这么过来了?”

“不过,公子好东西多也是事实。喂喂,你说……”卫凉压低了声音凑到丁月章耳边问:“公子怎么会看的上哪谁呢?”那谁自然指的是王粲。

丁月章道:“回去再说。”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到,他俩是没事,但是,于公子声誉就有妨碍了。

可是,丁月章也不想想,以白彩现在在整个大胤整个帝都天启的臭名声,还怕再多上一条吗?

等俩人回到屋里,卫凉去打了一大盆井水用来湃果子。

正是夜深,从井里打来的水冰凉沁骨。

八月的夜里,即使打开窗户,也是燥热燥热的。所以,后院里那口深井就自然深受众人喜爱。

卫凉一股脑的把果子倒进水盆里,拿出两个,擦了擦,递给丁月章一个。自己啃了几口,才又旧事重提。

“可是,阿章啊,我就是不明白。”卫凉纳闷的说道。

丁月章一面拿着铅笔在纸上算数,一面头也不抬的问道:“纳闷什么啊?”

卫凉说:“就是公子怎么会看上王粲的啊!”

丁月章说:“王粲也足够美貌啊!”

卫凉嫌弃的说:“可都已经是老女人了啊!”

丁月章抬手指指不远处的屋子,屋里还闪着微弱的灯光,“你说的老女人可还没睡呢,小声点!”

卫凉哼道:“我觉得还是方娘姐姐更好。虽然是没有王粲十足的美貌。但是,胜在年轻啊。”

丁月章说:“主人家的事情不是我们该谈论的。”

卫凉心里不屑的想到:就像你不好奇似的!真好笑哎……

给了丁月章一拐子,卫凉凑到他身边,满足的喟叹一声:“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真是好啊。”

丁月章好笑的摸摸卫凉的发顶,卫凉头发柔软卷曲,就像是小孩刚出生的胎毛。

“就这点要求?”丁月章笑问。

卫凉往他怀里凑了凑,俩大男人挤在一张炕上。

这是杜泽米在买下这座宅子之后才请人安的。炕既宽又长,即使是再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一样能睡的了。

更别说,丁月章身材较之还比较瘦削,卫凉则还是个少年人的身量,即使他这半年已经突飞猛进了不少。还是比丁月章矮了一头。

卫凉跟丁月章俩人有着共同语言,都喜欢做木工也喜欢研究各式各样新奇的东西。

到底是少年人心性,卫凉将果子从盘子捞出来放在炕桌上的大碟子里,又拿了串葡萄吃着。

嘴里还一面嘟囔着白彩交给他们的九九乘法表。

“瞧你,都把水滴到床上了。”丁月章道。

卫凉抬手抹了几下,翻开手掌给丁月章看了看,示意他已经擦干了。

卫凉是跟公子差不多的年纪,但是,看着却比公子稚嫩了不少。这孩子,惯会给自己戴上个冷硬的面具。

“哪天要是贵人……”丁月章瞧着卫凉算数算的乐呵,顿了顿,继续道:“你就去吧。”

“我们一起呐。”卫凉说。

丁月章先是一喜,继而是一叹。他这个残废,能做什么?

卫凉继续做着自己的算数题。笔尖在白纸上拖曳出一道细细的长线:“我们一起。否则,我哪里也不去。公子也说了,不会强迫我们的。”

“而且,我相信公子的能力。”卫凉凉凉的说道。

丁月章想再劝劝这个倔强的孩子:“这是你出人头地的机会。”

“出什么人头什么地?”卫凉皱眉打断了丁月章的话:“我觉得这样就挺好哒,真的!”

慢慢的凑到丁月章身边,卫凉晃了晃他的胳膊,“你怎么突然想说这个了啊。”

“封妻荫子,你不想?”丁月章反问道。

卫凉很诚实的摇摇头:“从来没有想过。”

“我的妻子未必能接受我是个木匠的事,我也不想一天到晚的为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个不停。”将脑袋埋在丁月章的怀中。不宽阔的胸膛,但是,很能让人安心。

“我们一直一起不好吗?”卫凉闷闷的问道。

丁月章长叹一声,抬头看向窗外的夜幕,他不能让卫凉的大好前程毁在他手上啊。

卫凉提醒他道:“别乱替我打算,你认为好的,我未必就看的上。”(未完待续)

254 意外的人

说实话,要不是卫凉说起王粲这事儿,白彩一时半会儿可能根本就没有记起王粲来。倒不是白彩多么的健忘,只是现在王粲人也低调的多了。也不整天不忘在在白彩面前刷个存在感了。白彩便也没有在他身上放多大精力去注意。

只要王粲老老实实的不要去惹事,白彩也不在乎家里多了一口人的饭。只是,貌似……这个王粲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老实的啊?

白彩摸摸光洁细腻的下巴,想了想,起身跃出窗外。

对于身为老板的她亲自来监督(监视)员工这事儿白彩没有丝毫觉得不妥。

(*︾▽︾)要知道她现在手上有用的人真心不多。虽然威武雄壮的大兵哥们是她的员工。但是,要让她去派他们监视个人做个间谍细作什么的,白彩还真放心不下来。

一是,他们是姬满的人,当然,这并不是说白彩不相信姬满。正因为姬满对她好,虽然,白彩有时候也觉得太好了。好的,有些无缘无故的。但是吧,在现在一切情况未明的环境下。白彩并不想同姬满产生一丝龃龉。姬满对她好,但是,他同样的更忠于大胤皇室。白彩不敢赌,她也没有那个资本去赌。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她只是一人的话。白彩倒是不在乎。但是,她身后现在有着多条人命。这也促使着白彩做事之前,学会了三思而后行。

二吗,这些大兵哥一个比一个实诚。虽然白彩不担心他们被人收买,但是,也同样的担心他们一个不留神被人给套了话去。为此,每当姬满送来一批人,白彩就给他们洗脑……哦,不,上堂员工教育培训课。虽然,这是为了给自己树立威信。不过,白彩也没有指望能靠着几节课,就让人死心塌地的跟随的。说到底,白彩也晓得这些人忠诚的还是姬满,或者说是姬满背后的司马霆。

当然咯,白彩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去拉拢司马霆手下的人。

为自己亲自来监督(当然是带引号的)王粲找了若干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白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王粲房间的房顶。

掀开一片瓦,橘红色的亮光便透了出来,不强烈。屋内烧着的牛油大蜡烛摇曳出微弱的弧度。

白彩虽然小气,心疼钱。但是该花钱的地方她是不会含糊的。但是,这绝对不包括给王粲,这个连她手下人都不算到死伪娘用牛油大蜡烛。

即使那蜡烛已经燃到了一半,即使屋里光不强。但是,白彩还是一眼能看出这蜡烛跟姬满家里用的差不了几分。

呵呵呵……

白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姬满是什么人?姬满家又是什么地方?一个真武候世子爷,一个世袭罔替的真武候侯府。不管大胤世家如何洗牌,真武候侯府依旧是屹立不倒。

哎╮(╯▽╰)╭,眼力太好也是种问题啊。亏了空间灵气灵泉灵果灵蔬的滋补。白彩现在已经不能是耳聪目明能形容的了。

前世,在还没有得到这个小玉葫芦的时候。白彩已经能而耳听八方了,当然,这是日夜训练的结果。有了小葫芦,白彩也至多是个种菜存物的用处(当然,现在也还差不多)。

相较于前世,白彩现在有更多的时间去参悟空间。享受空间带来的好处。

简单来说,只要白彩想听,方圆一千米是没有问题的,妥妥滴,清楚滴!不过,白彩也不是如此八卦的人。当然,她是八卦,但是,方圆一千米的范围人声该有多嘈杂啊。白彩还不至于限制没事找事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其实,白彩可以在不远处去偷听王粲屋里的动静。但是,到底是不如亲自过来看看的好。

王粲……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白彩心里思索着。

此时,王粲披散着一头长发,墨发如瀑不外如是。单手支头,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令牌。不甚明量的屋里,令牌表面滑过一抹流光。

那,一定很值钱。这是白彩浮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白彩就警惕了起来,那令牌想来不是俗物,因何会落入王粲手里?看王粲把玩令牌时那随意的样子。该不会,这令牌就是王粲的吧?

可是……这个理由虽然很合理,但是,真要照这个思路论起来的话,王粲那也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他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白彩咬牙想道,王粲该不会是原主或是原主老爹的某个仇家吧?!妹的!她果然就不该妇人之仁!

脑补一时过度,等白彩听到王粲那声淡漠的:“进来吧,外面很凉快?”时还惊了一下,不过。白彩也不是寻常人,一息之间就冷静了下来。王粲说的应该是另外的几个人吧?

估计是暗卫之类的东西。白彩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打着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白彩轻身跃上房顶。可惜,直到她掀开片瓦,那些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照样是目不知道的盯着屋里端坐着的王粲。

白彩嘴角上冷意更深,她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这小院里居然能引来如此大佛!

王粲,你最好是老实些,否则……

白彩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她手上已经多久不见血了。都让人忘记了杀人是个怎样的滋味……

来了三个人盯着王粲,身形高大,伸手也是利落矫健。但是,很明显的是不太会隐藏自己的行藏。

她之前应该估计错了。这三人是功夫高手,但是,绝对不是隐藏在暗处见不得阳光的人。

磊落……

这不是杀手暗卫应该有的品质。

白彩一手按在膝盖声,屏息听起来屋里的动静。

三人似乎是对他们被发现一点都不吃惊地样子。走到屋里冲着王粲跪了下来。

跪了下来……

了下来……

下来……

来……

(#‵′)靠,王粲到底是个毛线啊毛线球啊!白彩都忍不住在心里暴起了粗口。真如她想的那样,王粲有着一个不下于姬满的尊贵身份?可是,如果尊贵如姬满,又何必男扮女装屈居于她这个小地方呢?

帝都里高屋建瓴数不胜数,他又何必委屈自己。

“你们来做什么?”王粲像是很嫌弃的样子,起身拿着把小剪刀来绞蜡烛乌黑的线头。

为首的那个汉子肤色古铜,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嘹亮的紧。“王爷!”

王粲随手抄起了个茶碗就冲着他的面门砸了下去。

那汉子也没敢躲,硬是受了这么一下子。

要是只有个茶碗倒也算了。白彩可还看见里面淌出水来呢,嗯,要是凉水也就算了。嗯,可还冒着热气呢。不过,白彩又纳闷了啊,现在也没有明叫暖壶的东东啊。王粲上哪里找的热水喝呢?

还有哦……王爷……

白彩心里掰着指头数了数,大胤朝叫的上命号的王爷也就那么几个。老老少少的加吧起来也不过数十位。

呵呵……

白彩心里简直窝了个槽了一千万遍了。直觉告诉白彩,这个王爷,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王爷,忠王爷请您移居行宫。”为首的那个壮汉又道。

王粲不语,依旧慢慢悠悠的剪着灯花。

“忠王还让卑下告诉您,皇帝已经知道您回到大胤了。相信过不久就会让人来请您了。”壮汉道。

王粲嘴角浮起冰冷的笑意,“皇帝能不知道?本王可是派人给他了啊。回去告诉我五哥。我跟皇帝的事,他少插手。”

“可是……”壮汉又想说什么,却被王粲给一个瞪眼没敢吱歪。

“说吧,还有什么事。”王粲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明明是个朴素到堪称小破屋的屋子,却硬是被王粲给弄出了屏蔽生辉的感觉。

这也是神了啊……

“长宜公主。”

王粲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长宜……姐姐,怎么了?”

“忠王让卑下转告王爷,长宜公主流落塞外,还有。长宜公主的遗孤。”顶着王粲足以吃人的目光,即使是心里在打鼓,为首的那人还是鼓起勇气跟王粲一一道来:“忠王道,希望王爷您去看看,那毕竟是您的亲外甥。”

王粲轻笑了一声,遂又问道:“长宜是怎么死的?”

壮汉道:“自裁!”

“逼得堂堂大胤公主自裁的那个人,又是谁?听说是什么塞外部落?告诉老五!他是傻子我不是!别那搪塞别人的话来搪塞我!长宜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本王自然知道!”顿了顿,王粲嘴角浮起一抹古怪且阴险的笑意:“顺便去找一下他小叔叔想见他。哦,对了。小皇帝似乎对我从海外带来的那批货很是感兴趣啊。再提醒一下小皇帝。让他把他那个娘的脖子给洗干净。”

ヾ(?`Д′?)卧槽!白彩简直是无语凝噎了。她算是给自己请了尊大神给回来的吗?

整个大胤朝,敢说出这句话的人,除了那个开ji】院的,月栖湖幕后的大老板,还能有谁?

拜托哦,能让她的日子安稳一些吗?r1152()

255 英王

白彩对英王的了解不多,但是,她听过几次长宜公主的故事。

这是皇室中最富传奇的公主。

历来各朝各代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不少。但是,真要做到长宜这个份上的却是少之又少。

忠王那一辈,只有长宜公主一个姐妹。自然这公主就稀罕了起来。

像现在,司马霆妹妹可不少。都是同父异母的。怎么烦人怎么来着。不过,司马霆这人也心大。将公主妹子养的好好的,管的也好好的。为将来与重臣世家联姻做好准备。

在听闻长宜公主颇为传奇的故事的同时,英王也是偶尔被人提及的。但是,却都是作为一个陪衬出现的。

但是,白彩却从姬满口中听闻了英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听了一会儿英王王粲,不现在应该称为司马璨了,跟那三人没啥营养价值的话之后,白彩懒洋洋的打个呵欠回到了房间。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啊。

白彩总结出了最重要的一条:长宜公主嫁给了蛮族丈夫,并且留下了个年幼的孩子。当然,现在那孩子肯定是长大了。

白彩想着,英才司马璨会怎么对待那孩子呢?

白彩自认为司马璨要走,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反正,她是巴不得司马璨一走了之的。她家里这座小庙,可留不下司马璨这尊大佛。

不过,出乎白彩意料的是,司马璨似乎是做“王粲”做上了瘾。不管白彩怎么使唤他,都无怨尤。

白彩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你妹啊。司马璨真不愧是司马霆的小叔叔啊。

司马璨现在是在白芳蔼手上做活的,被白芳蔼指使的不要不要的。小妮子折腾起人来还真是挺有一套的。

司马璨是个很傲气同时也是个感情很淡漠的人。司马璨的眼神,看向忠王派来的三个护卫时,白彩都有种他前面的是三具尸体的错觉。

关于英王司马璨的事迹,白彩只零星的听过一些。但是。大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要是真想知道什么,还得从姬满那边着手。白彩估摸着姬满也不知道英王已经回到了大胤。想来,司马霆是不愿意家丑外扬的。

“你说英王啊……”姬满很是装x的端起一杯香茗浅酌一口。

白彩心里吐槽道:“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啊,明明是莽夫一个啊。”

一晚上,白彩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她倒是不怕司马璨把她给怎么了。左右有白芳蔼挡在前面。想必。白芳蔼背后的那个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将自己给摘出来是一回事,但是,家里放着颗定时炸弹又是一回事咯。

白芳蔼是谁的人,白彩心里也有计较。告诉没有计较,她不会这么放心的用她。

但是。心里着实对英王司马璨的过往好奇不已。没错,就是好奇。白彩这货,其实,一直很乐衷于看皇室的八卦,尤其是丑闻……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呢?”姬满纳闷的问白彩。

白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跟姬满说:“我就是瞧着月栖湖的几位姐姐面子可大,出手既大方又阔绰。而且,鲜少有不长眼的去招惹他们。心里故此好奇的紧。还有就是。我来时,在路上听说什么长宜公主流落塞外……”

接下来的话,白彩就没有说了。姬满也是人精儿,白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明白的。不过,鲜然,姬满是会错意了。他只当是白彩对皇家秘辛颇为感兴趣。

于是就道:“月栖湖开着不是一天两天了。少说也得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吧。”

白彩道:“不是才开了小二十年吗?”

姬满笑道:“那还是从今上皇祖父那边晋安帝那边算起来呢。说实话,月栖湖算是英王跟长宜公主的外家。”

白彩(=@__@=)。不是说皇室中人都很重视门第跟血统的吗?寻常寒门人家的女子轻易都不能被宠幸,即使有了儿子傍身。也是个不得宠的。皇帝选继承人还是得从外家身家背景都极其优越的皇子中选。虽然,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而已。不浪淘沙。不进则退。剩下的就是即将问鼎天下的那个皇者。这是司马家的规矩。不过,没有强硬母家的皇子也不易得皇帝喜爱也是正常的。

毕竟,在皇宫中,上下打点,最需要的就是钱。别嫌弃钱俗,往往有人就是败在了此等俗物上的。

大胤的皇帝,在白彩看来,通常分为两个极端。一个外家权势不俗,另一个就是外家凋敝破落的可以。司马霆正是后者。即使,他的两个表哥早已封侯,也改变不了钱家原本只是乡下种田人家的事实。这也是为什么姬满跟裴臻一向瞧不起钱家的原因。当然,面上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的。怎么说,那也是司马霆他老娘的娘家。

司马霆的外家已经够可以了,在白彩看来。你说,钱太后一个农村来的柴火妞。一步步的从烧火丫头爬到六宫之主的位置,多么的不容易啊。

钱太后美貌不假,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那种。原主之前有幸在宫里见过这名幸运的妇人。美则美矣,却是全无世家贵女的大气。当然,原主是瞧不上钱太后的。

再说,依照钱太后的美貌,其实,在大胤并不少见。美丽的女子多了去了,皇帝的三宫六院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凭什么就一个乡下丫头椒房专宠?

原主不明白,但是,白彩可是明白的很啊。

世家贵女擅长什么啊?端架子拿身份什么不会做啊。

大胤的世家低调的没几个,除了姬家也就是真武候侯府还有裴家跟秦家算是安分守己之外。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在这些世家眼里,皇帝,哼!他祖宗也只是个从山里出来的放牛娃而已。

这些世家。大都传承了几百年。自汉代起,就有他们的存在。这个又是凭借军功起来的姬家、裴家还有秦家所不能比的。

一个几百年的世家对上一个刚满百年的世家,无疑就像是高中生遇到初中生,还是高三跟初一的差距。

姬满没有直接跟白彩讲英王母妃的事,而是跟她说起来了司马霆他老爹那一辈的事儿。

“你也知道。有些世家太不安分了。”姬满道。

白彩说:“明白。”

不安分的是自恃有着几百年传承的老牌世家,拿乔拿的过了。一个翰林院编修,祖上是给前朝太子爷当老师的。大胤朝太祖怜他祖上才学渊博,见风使舵的速度又无比的快,这个翰林的老祖宗可没有什么书生意气。一被抓,立刻就软了骨头。不过。也好歹算是保住了全家老小的一条命。

可是,他子孙后代的表现就不是多么的“优秀”了。没学会老祖宗的见风使舵不说,牛脾气跟迂腐性子倒是传了个十成十。

在白彩看来,司马霆留着这家,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白彩笑道:“总是需要些新鲜血液的。要不然啊。这人就腐了就烂了。”

姬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的确不错,寿安伯近日在朝上参了几个世家一本。都是些二流世家。”

白彩垂下眼帘,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抖了几下。可是,却参到了司马霆的心里啊。即使心里再鄙视姓钱的。白彩也不得不承认。寿安伯兄弟应该就是司马霆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想谁死,那人就绝对的活不下了来。

又是个柴火妞的奋斗史理智记啊。

想到宫里的那个钱太后。白彩不禁感叹,这司马家的人是不是口味都偏好乡土的啊?

先是大胤第一位皇帝太祖皇帝,硬是把自己的青梅竹马小花儿姑娘给捧成了太后。好吧,人家生的皇子也很出色。

接下来。就是司马霆他老娘了。话说这厮本来是宣王他娘,也就是皇后娘娘小厨房的烧火丫头(瞧瞧,连贴身伺候的宫女儿都不是呢)。整天灰头土脸的。

在后、宫里多少个女人盼着跟皇帝来个偶遇啊。但是,你前提是得倒腾的盘正条顺。是吧?

你一烧火丫鬟,整天灰头土脸的,能吸引的皇帝的注意力的机会。

额(⊙o⊙)…,不到百分之一。

可是,人家偏偏就吸引了。最后还成了贵妃成了太后。

比起司马霆来,英王母亲的来历更是让人侧目。

英王跟长宜的母妃柔贵妃是来自月栖湖的。当然,那时候。月栖湖还不叫月栖湖。只是帝都天启一家残旧的妓馆。

据姬满所说,柔贵妃跟晋安帝相差将近二十岁。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最好的组合。

柔贵妃跟在晋安帝身边的时候,才八岁。

“八岁?”白彩脸色古怪,“这也……”怎么说呢,晋安帝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

“可是,她是怎么从妓、馆里出来的呢?”白彩不解的问。

姬满笑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刚从妓、馆里跑出来。其实,并不难。一个面黄肌瘦花了几两银子买来的小女孩,谁会在乎?不过,你也别误会了,人家不是逃出来的。纯粹是想出去赚笔大的。”

这还真的是皇!家!秘!辛!啊……

姬满的话,白彩简直是瞬间就秒懂啊。什么出去赚笔大的,分明出去就是不做好事的的吧?

呵呵哒……

这小丫头该不会顶上了晋安帝吧?

果然,柔贵妃那时候还是个四六不懂刚从大江南北一路辗转来到天启的小丫头。家里遭了灾,父母为了保住小弟弟将她卖给了人牙子。

可是,一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不知道养不养的活的小女孩谁愿意买?买了之后,又发现这简直是买了个祖宗回去啊。于是,又将她给卖了。

从六岁卖到八岁,终于来到了帝都。小女孩在这两年间,什么事没见过,能染黑也就染黑了。偷钱袋都算是小事了。杀人也是可以的。

白彩听了只觉得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大环境对小孩子的影响通常是决定性的。

姬满家一直深受皇帝信任,知道的东西甚至都比皇室中的一些人要多的多。

小孩子的柔贵妃眼力见可好,见着了晋安帝,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肥羊!腰上挂的玉佩锦囊够她买好东西吃好多天了呢!

不过,肯定没……好吧,其实是偷到了。

白彩默然,晋安帝真心是逊呆了啊。不过,这也说明了柔贵妃非凡是手腕能力已经初现端倪咯。

晋安帝是不可能在乎这个玉佩的。但是,这事关尊严的啊。于是,晋安帝便吩咐要不择一切手段抓到这小贼。

好吧,小贼其实是个妓、馆的貌不惊人的粗使丫头。“呀!可真丑啊。这妓馆老鸨可真没什么眼力啊。”

受的皮包骨的黑魆魆的小丫头,头发跟团稻草似的。又干又柴。身上还散发着股怪味。偏偏那眼神又狠又清醒。

柔贵妃就这样在晋安帝心里刻下了个深刻的印象。并且留在了晋安帝身边,重新成为了个小丫鬟。不过,这小孩儿心眼多。向来吃不了亏。

十五岁之前的柔小宫女就是这样老实的一个人,给人老实怯懦的印象。但是,要论手腕。比起皇帝的宠妃跟皇后也不遑多让。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优点。出身差,没学识。年纪还小。通常会让人忽略她所潜在的危险。晋安帝皇后跟宠妃就这样的放松了戒心。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小宫女放在心上。即使,她在离皇帝最近的距离伺候。

等小宫女长到十五岁了,在皇帝面前的存在感也刷的足了。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事,侍寝。

对于柔小宫女,晋安帝无疑是喜欢的,虽然这还远远达不到的爱的程度。

可是,这些喜爱无疑是不够的啊。这对柔小宫女来说。没有相应的地位她随时都能成为那个认人发卖的丫头。

其实,皇帝随意宠幸个宫女,这在皇宫来说很正常。要是美貌无匹足以对皇后跟某些得势的妃子构成威胁的话。便悄悄解决了。要是没什么美貌,家世也是普通的可以,要是有孕,便随意给封个低些的分位应付应付就过去了。好歹生出的孩子是皇室中人。

柔小宫女野心可是很大滴。在后、宫里,她美貌固然,但是,环肥燕瘦,谁知道皇帝最喜欢什么样的呢?(想知道《喜从田降》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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