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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使命》


第1章 族谱事件

兴汉小精灵提醒您:“您所乘坐的兴汉1号时空穿越机,遭遇强电磁风暴袭击,能量仓受损严重,请乘客启动自救程序,五分钟后,将强行剥离安全仓……”

坐在安全仓内的刘正,感受着机身的颠簸,耳边则是不断的重复着,兴汉小精灵的警告提示。

刘正望着突然变暗的安全仓,不由自主的嘀咕着说:“人生的意外,总是无处不在的,看来这趟穿越麻烦大了。”

有过多次穿越经验的刘正,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是束手无策的,除了听天由命之外,就只剩下祈祷了。

时间回到三天前的深夜。

刘正坐在最新型号的基因对比分析机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字符。

突然,刘正瞪大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暂停光标。

刘正起身走出了分析部,进了a教授的办公室。

a教授抬起头,问道:“小刘啊,有什么事吗?”

刘正忙按捺住自己的兴奋,迅速的回答说:“教授,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了。”

a教授闻言,也是喜不自胜,起身对刘正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刘正忙跟在a教授身后,两人一起到了基因分析机前。

只见那基因分析机的屏幕上写着四个大字:“懦弱,自私。”

a教授看完,久久无语,过了十来分钟之后,才吩咐刘正说:“小刘,继续运转基因分析机,找到出现这种变异的原因,有了新的结果,再来告诉我。”

a教授说完,并没有等待刘正的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刘正望着基因分析机,本来以为可以得到a教授的赞许,提升为正式的研究员,把“助理”二字去掉,好多赚些钱养家糊口。

如今看来,这个美好的愿望,算是落空了。

经过一阵的忙碌之后,基因分析机重新启动,开始了新一轮的深层次原因分析。

第二天清晨,神清气爽的a教授来到了分析部,望着眼睛红肿的刘正,开始了例行问话:“小刘啊,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刘正没有回答,只是敲打键盘的速度快了少许。

两分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了四个大字:“原因不详。”

刘正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说:“教授,找不到原因,接下来该怎么办?”

a教授想了想,才开口说:“如果分析不出来,就只能派人去找了。小刘啊,你可是资深的穿越家,这个重担也只能交给你了。”

刘正想到穿越的痛苦经历,忙开口说:“教授,穿越的随机性,恐怕会导致研究成本虚高,公司高层能通过这样的提案吗?”

正在这个时候,保安刘义走了进来,递给了a教授一份报纸。

a教授接过去,看了一眼头版头条的内容之后,就把报纸塞到了刘正的手中,对他说:“你自己看吧!”

刘正接过报纸,把目光集中到了头版头条上。

某报讯:兴汉公司发布最新科研成果,兴汉1号将在两天后试飞。据工程师s教授称:兴汉1号的成功,标志着时空穿越技术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穿越将具备精准性,这是广大穿越爱好者的福音。

主持新闻发布会的b教授甚至宣称:想穿越就穿越,无痛穿越不是梦,还透露了一下,试飞员竞拍会的相关细节。

刘正对于兴汉公司,没有什么好感,为了赚钱,拿半吊子水的研究成果,欺骗广大的穿越爱好者,是该公司一贯的营销手段。

虽然一直致力于售后服务保障,但是由于穿越业务的特殊性,穿越爱好者大多会承诺:自主放弃售后服务保障,出了任何的问题都与兴汉公司无关。

刘正叹了一口气,问道:“教授,难道想竞拍试飞员?”

a教授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拨通了公司高层的电话。

经过一番角逐之后,a教授成功的替刘正,争取到了唯一的试飞员资格。

两人一起到了兴汉公司总部,s教授亲自接待了他们。

s教授望着刘正和a教授,开始了正式的谈话。他首先问刘正:“关于售后服务保障,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刘正想了想,回答说:“s教授,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就不用提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我们承诺取消售后服务保障,不知道贵公司方面,有什么特别的附赠品吗?”

s教授见状,忙回答说:“鉴于本次试飞,是兴汉1号,第一次执行试飞业务。况且穿越的时间,是在唐代以前的冷兵器时代,我司将附赠三件套:百科全书芯片,双属性长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陶晶双属性纤维超薄护甲。”

刘正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决定了!”

经过严格的体检匹配之后,刘正植入了百科全书芯片,同时在模拟机内进行了适应性训练。

完成训练之后,刘正换上了护甲,又穿上了试飞装备。

a教授看着整装待发的刘正,叮嘱他说:“小刘,你的任务是寻找基因变异的真正原因。”

刘正问:“教授,要是我找不到呢?或者是找到之后无法穿越回来,又该怎么办呢?”

a教授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刘正——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以及那些群英荟萃的豪杰,亲手打造一份强汉基因。

本次行动,正式命名为——兴汉使命。

预定的试飞时间到了,刘正拿着双属性最新版长枪,又对百科全书芯片调试了一番,确保芯片可以正常工作。

随后,刘正拜别了一向敬重的a教授,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安全仓。

十分钟后,兴汉1号正式起飞,在时空长河里畅游。

刘正则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手中的长枪来。

孤独的旅途很是无聊,刘正很快就对手中的长枪失去了兴趣。

时间回到兴汉1号发生故障的那一刻,安全仓的强制剥离,导致了很多不可预料的变故发生,刘正也面临着生死考验。

兴汉小精灵启动了应急预案,核心程序自主脱离,强行植入了刘正的脑海中,与百科全书芯片在电磁风暴的影响下,产生了兼容和变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土炕上,炕前站着一位麻布衣裳的壮汉。

壮汉见刘正醒了过来,喜出望外的哭道:“少爷,您怎么样?”

刘正头疼欲裂,发现眼前的人与研究所的保安刘义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于是就脱口而出:“刘义大哥,你怎么也跟来了?”

刘义见自家少爷居然喊自己叫大哥,心中感动之余,忙下跪发誓:“少爷在哪里,刘义便在哪里!”

刘正是现代人,最是见不得别人下跪,更何况下跪的对象还是自己。

刘正张了张嘴,慢慢的喊出了:“刘义大哥,你先起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刘义见少爷能说话了,却问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还以为是自家少爷的脑袋出了问题,忙问:“少爷,您难道忘了吗?”

刘正听了刘义的话之后,知道自己的穿越出了问题,至于能不能回去,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于是就决定利用刘正的身份,先努力打造出一份强汉基因来。

刘正见他心直口快,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只能开门见山的说:“我脑袋受创,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好吗?”

刘义忙说:“今天早晨,少爷正在房间里念书,村里的大无赖刘备闯了进来,索要咱们家的族谱,少爷不给,被那刘备一拳打在脑袋上,就昏了过去。”

刘正闻言大惊:“族谱,什么族谱?”

刘义见少爷着急,不敢怠慢,忙回答说:“少爷,您忘了,咱们刘家是汉室宗亲,从祖上传下了一本族谱,据说是汉景帝时期御赐下来的,传了好几代人呢?”

刘正终于明白了,难怪刘备逢人就说自己是汉室宗亲,根源居然在这里。

刘正还是有些不明就里的问:“就算是御赐的族谱,那刘备身为刘家人,也该有自家的族谱啊,怎么会来抢我们家的?”

刘义回答说:“少爷,咱们家的族谱是御赐的,作为家主的您,有权利划掉上面同辈和后辈的任何一个名字。刘备家的族谱是抄录的,没有资格参与京城举办的族会。”

刘正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同为族谱,只是份量不一样,是吗?”

刘义点了点头,看着他那不甘心的表情,刘正终于明白了刘备为什么要抢族谱了。

再过三个月,便是洛阳城一年一度的族会了,那刘备自小自命不凡,为了那参与族会的资格,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刘义望着刘正,有些担忧的问:“少爷,那刘备要是下次再来,我们该怎么办?”

刘正想了想,既然那刘备铁了心要夺族谱,不给只怕是不行了,更何况男儿当自强。

没有了祖宗的羁绊,我这个刘正,更方便行事。

看着刘义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刘正叹了一口气,吐出了两个字:“给他!”

刘义闻言,大哭道:“少爷,那可是您安身立命的本钱哪?”

刘正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如今刘备强势,对族谱势在必得,而刘正也有心摆脱汉室宗亲身份的影响,同时也给刘备一个发迹的机会。

洛阳族会,是刘备梦想的开端,作为资深的穿越者,刘正决定成全对方。

正要拿话开导刘义的时候,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刘义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语无伦次的喊着:“完了,完了!肯定是那刘备又来讨要族谱了!”

刘正努力的伸出右手,在刘义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坚定的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开门吧!”

刘义两腿发软,努力了好久才站直,眼睛不断的瞄着刘正,希望他可以收回成命。

刘正挪动了一下身体,碰上了冰冷的长枪,忙用被子掩盖了起来。

刘义拒绝说:“少爷,那刘备心狠手辣,还是不要了吧?”

刘正努力的想要自己站起来,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吩咐刘义说:“先把族谱给我,再去开门,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否则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大家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刘义拗不过他,只好含泪取出了藏在墙上祖宗牌位下暗格里的族谱,交到了刘正手中。

随后转过身,便去开门。

第2章 初晤刘备

门开了,刘备推开了刘义,站到了刘正的面前。

刘正看着眼前的刘备,果然如史书和演义上所描述的那样——耳朵够大,手够长。

怪不得可以一拳要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性命。

更为主要的是——刘备的眼睛似乎是水做的,想哭就哭,令人有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

然而一想到刘备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儿,刘正的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刘正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玄德大兄来访,不知有什么要教刘正的?”

刘备一听,愣住了,自言自语的说:“玄德,也是啊,有了这份族谱,我就可以去洛阳参加族会,就可以访得名师,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寻找祖宗之德。备谢过家主赐字!”

刘正听到了刘备的话,一时之间也是呆住了,原来刘备尚未起字,自己这一张口,反而道破了天机,把刘备正式推上了辗转半生的道路。

刘正收拢了心神,强忍住了追随刘备的冲动,开口说:“玄德大兄还肯认我这个家主吗?”

刘备心想,这刘正死而复生,事情就不好办了,失手一次没有人会在意,若是再来一次,族中大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了这个份上,强取是不行了,必须要转变策略,让刘正主动交出族谱,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刘备低下了高贵的头,双眼一红,泪似珍珠般不要钱的往下掉,哽咽着说:“吾家有华盖,必出贵人,尚缺一块敲门砖,还望家主成全!”

刘正知道,刘备说的华盖就是他们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桑树。

人道是:成也桑树,败也桑树。

这刘备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也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刘正不想置喙刘备的选择,看着手中的族谱,对刘备说:“玄德大兄所求,可是正手中之物?”

刘备忙擦掉了眼泪,喜出望外的说:“正是!”

刘正掂量掂量手中的族谱,递给了刘备说:“玄德大兄并非池中之物,正这便成全你,拿去吧!”

刘正送出了族谱,感觉身上似乎少了一道枷锁。

刘备单膝下跪,郑重其事的接过了族谱,对着墙上的祖宗牌位三跪九叩,泣涕横流。

一番痛哭之后,脸色一变,对着刘正,义正辞严的说:“楼桑村刘姓皇族,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刘备刘玄德,欲重振家声,特接任家主之位。幸老天庇佑,大功告成。特作出一号家主令:不肖子孙刘正,守护族谱不力在前,献媚继任家主在后,坠了皇家成员的威名。特颁令逐出家族,其后一脉,不得再入汉室宗亲谱,更不得以汉室宗亲自居,否则绝不轻饶!刘正,本家主的这个决定,你可服气?”

刘正没有想到,这刘备变脸的速度居然比翻书还快,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只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正色道:“玄德大兄所言,正没齿难忘!”

刘备奸计得逞,趾高气昂的说:“你明白就好,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汉室宗亲了,若是让备知晓,你敢以汉室宗亲自居,无论天涯海角,必取你性命,望你好自为之!”

刘备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刘正望着刘备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身上那最后一点枷锁居然消失了。

刘正苦笑了一下,不愧是天命之人,言出法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这么一番话,就剥夺了刘正汉室宗亲的枷锁,也让他彻底的解除了家世的负累,真正的踏上了白手起家的道路。

刘义见刘正发呆,还以为他是不甘心,忙下跪请罪说:“少爷,刘义无能,上不能守护祖宗族谱,下不能保卫家主周全,请少爷责罚!”

刘正对于刘义,感其忠诚,怒其骨软,只是这个大汉,与自己相依为命,不忍喝斥,忙尽力起身,扶起了他,认真的说:“刘义,如今我已不是家主,连汉室宗亲之名也被剥夺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刘义回答说:“少爷,离开了刘家,我该去哪里,我又能去哪里?”

刘正感动之余,开口说:“男儿当自强。就让我们在这个世道里闯出一条血路吧!我给你一个禁令: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兵了,不得再动不动就下跪,这人哪,跪得多了,骨头也就软了,就算是心有宏图大志,也会在弯下膝盖的瞬间烟消云散,你明白了吗?”

刘义回答说:“少爷,刘义跟着少爷读书习武,这做人以忠孝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只不过刘义自幼便是刘家人,不知父母名姓,这孝道是没有办法满足了,只剩下忠字一途。少爷怎么说,刘义便怎么做!”

刘正见了,忙说:“从今天起,你不要再以仆人自居,要以属下自居,改口叫我公子吧!”

刘义说不过刘正,反对无效之后,只得应命。

刘正见刘义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自己的命令,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乱世武为凭,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强健的体魄,才是完成使命的依仗。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想完成使命,必须要有足够的势力。

刘义便是刘正踏上这条兴汉使命之路的第一个帮手,这让刘正有了培养他的想法。

正在这个时候,刘正的脑海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兴汉小精灵提醒您:“升级改造正式完成,是否立即绑定?”

刘正一愣,心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想法,立即绑定的意念传输到了脑海之中。

五分钟之后,一位萝莉音少女的声音在刘正的脑海里响起,说:“绑定成功,兴汉小精灵为您服务,请问宿主,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刘正忙问:“小姐姐,绑定系统不是有大礼包赠送的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对不起宿主,第一次开展业务,程序有些紊乱,等我理清楚头绪先!”

刘正无奈,只得接受了这个提议。

半小时之后,兴汉小精灵才开口说:“由于系统延迟,导致了宿主的身心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为了表达歉意,特别赠送补偿礼包一份,奖励忠仆一名!”

刘正忙问:“小姐姐,这忠仆是什么意思?”

兴汉小精灵开始眉飞色舞的解释起来:“忠仆,顾名思义,就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宿主的命令,哪怕是伤天害理的命令,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忠仆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永不背叛。”

刘正大喜说:“小姐姐,这系统奖励的忠仆怎么召唤出来?”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不必心急,所有的奖励,会在宿主现有的部属中诞生。鉴于宿主目前只有一个手下,这忠仆便默认为刘义,宿主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改造计划!”

刘正前一世在工作之余,最喜欢的便是到书吧畅读网络小说,对于系统的特点,还是有一些特别的印象,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字,那就是“抠”。

想到这里,刘正忙问:“小姐姐,我以后是不是只能被动的获得系统的好处!”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鉴于宿主的礼貌行为,本精灵愿意免费作答:宿主获得系统奖励的办法有三个。第一个是使用人德值购买商城里的大礼包,至于人德值如何获得,无可奉告!第二个便是完成隐藏任务之后,获得系统奖励的特定礼包,关于隐藏任务触发的条件和完成的细节,无可奉告!第三个嘛,就是本精灵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随机赠送礼包一份,至于什么时候心情好,无可奉告!”

刘正听了兴汉小精灵的解释之后,两眼放光,虽然说有三个无可奉告,但是他想说:这个三国,有点儿意思!

刘正想起了即将到来的乱世,想对自己的武力值做出精准的评估,于是就问:“小姐姐,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的武力值和智力值水平?”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这是收费业务,宿主现有人德值:100!符合提问的条件,请问是否同意扣费?”

刘正忙用意念回答说:“同意!”

系统提示:扣费成功,兴汉小精灵为您服务!

兴汉小精灵那美妙的声音立即在刘正的脑海里响起,说:“宿主目前的武力值不入流,智力值不入流,统帅值为下九流,思想值为不入流!关于具体细节,请宿主启动浏览程序,自行阅读,本精灵不再详细的描述。”

刘正按照提示打开了零度浏览器,开始了穿越以来的第一次阅读。

关于个人能力的定义,系统归纳为四个方面:武力值,顾名思义,就是战斗力,不断的战胜敌人,就会提升武力值。智力值就是策略水平的综合体现,战胜什么级别的对手,就能达到相应的级别。统帅值便是御下的能力,麾下的数量决定着统帅值的高低。思想值也就是每个人心中的志向和已经达到的程度。

关于四维数据的评定规则,实行的是九品制,九品之下为不入流,一品之上为超品,超品之上为神品。

关于四大神品牛人,分别是:武力值超品为贪狼神将吕布吕奉先,逐胡功盖千秋,忠义不值一提。统帅值超品为忠义武侯诸葛亮诸葛孔明,躹躬尽瘁,死而后已,千古一相,世人仰望。智力值超品为装傻宗师司马懿司马仲达,熬死曹操,压死曹爽,拖死诸葛亮,牛人都死了,矮子里面唯一剩下的大高个儿,顶到天了。思想值超品为蜀汉昭烈帝刘备刘玄德,仁义满天下,言必称汉室宗亲,处处碰壁,半生飘泊,走一处哭一处,哭一处死一处,老大杀手,到最后自己做了老大,仍旧把自己给哭死了,没能逃脱这个宿命。

刘正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了关于神品的定义,心中对兴汉小精灵关于四大超神的界定标准有了深刻的认识。

人处在什么水平,不仅要看你自身的能力如何,还得看对手是谁,对手的地位和能力,才能检验出某个人及其部众的水准。

刘备的经历告诉刘正:人的思想有多远,就可以走多远。刘备的理想是光复汉室,当他建立蜀汉政权之后,算是实现了梦想,也就到了头了。

刘正心想,我的使命是探寻汉代之后,华夏民族基因里出现“自私、懦弱”的原因,相信这个独一无二的理念,会支撑着自己走得更远。

第3章 读书习武

看着眼前的刘义,那壮硕的身躯和不太灵光的大脑,刘正只能勉为其难的实施忠仆改造计划。

由于头疼仍在继续,再加上天寒地冻的,也没有必要起床,刘正吩咐刘义躺到炕的另一侧。

关于如何改造刘义,在兴汉小精灵的建议之下,刘正决定先武装其思想,再强化其武力,至于智力,就只能靠填鸭式的读书了。

至于如何武装刘义的思想,刘正决定分两步走:

一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由于时代背景的不同,刘正把三大纪律定义为——一切行动听刘正指挥;不拿黎庶一衣一粟;不得私吞战场内外的缴获。

八项注意则为:第一,讲究个人卫生,勤洗澡刷牙,常换洗衣物,以不长虱子为检验标准。

第二是厨厕分离,饭前饭后洗手,不得喝生水。

第三是借东西要还,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损坏东西要赔,实行株连责任制。即就是从下往上追溯责任,先由借物的人承担赔偿责任,若是借物的人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其能力不足以承担责任,就由其直属上级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

第四是行军打仗军令优先,安营扎寨三哨齐全,口令暗语一日三变。

第五是不得战场劝降,战场是敌我双方搏命的场所,只分生死,不讲人情,至于是否招降纳叛,也得等战斗结束之后再去考虑。

第六是上级命令下级,直属上级优先。

第七是文武分离,战斗过程中只能有一个声音,文职人员只有在主将战死的情况下行使代理之权,才可以根据战场的情况下达军令。

第八是将士平等,以兄弟待士卒,士卒必以国士报主恩。

刘正把将士平等放在最后一条,就是为了加深刘义的印象。

刘义接过刘正手中的丝帛,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朱砂大字,开始了逐字逐句的研习领会。

一个月之后,刘义终于牢记于心。

刘义背完了之后,对刘正说:“公子,请替此书命名。”

刘正也觉得把这十一条军规叫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些不妥,于是就提名:纪效新纲。

以此作为练兵御民的总纲,一切为了人德值。

刘正把题了名字的丝帛郑重其事的交到了刘义手上,并对他说:“你是第一个接受纪效新纲教育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这份军规交给你来保管,也将由你来发扬光大!”

刘义见状,忙躬身拒绝:“公子大恩,义本不该拒绝,然而公子胸怀大志,将来必定是从者如云。义不过是粗鄙村夫,难堪大任,强掌此策,必遭致灾祸。不如公子自掌原本,义抄录一份便是!”

刘正想了一下,觉得刘义之言在理,就对他说:“你说得对,只是这抄录,难免存在谬误,我有一法,可保证内容的准确性,不知你可有精通石刻的旧识?”

刘义回答说:“公子莫慌,刘义自小跟着家主,文不成,武不就,独对石刻情有独钟,更得名师指点,算是登堂入室。”

刘正大喜,忙调出了百科全书中的兴汉字典,开始了活字印刷的第一步。

一个月之后,经过两人的共同努力,纪效新纲所需要的字全部雕刻出来了。

刘正按照脑海里的排版印象开始制作模版,也就是可以容纳字符的木制底板,在上面挖出刚好可以容纳字符的小洞,如此一来,纪效新纲的印刷模版就制造出来了。

看着手中有些差强人意的丝帛,以及上面那还算工整的字符,刘正不得不放弃了普及文化教育的打算。

怪不得名师择徒的标准定得那么高,这用于抄录诗书的一卷丝帛,就能让普通人家顿顿吃上肉。

即便是那技术手段早已成熟,学生人人会制作的竹简,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支持,才能够编排出来。

更为主要的是——制作竹简的工序繁杂,需要大量的时间。

难怪学有所成者寥寥无几,文化知识的传播受制于传播载体和速度的限制。

那刘备为了寻访名师,不惜巧取豪夺刘正家的族谱,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名正言顺进入京师洛阳的机会。

这千里迢迢只为学,师门立雪见证其诚心。若是身后没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支持,是没有办法安心就学的,忙于俗务而误了学业,自然会令恩师不喜,最终令师门蒙羞。

刘正心想,想要实现人人有书读的梦想,先要降低就学的成本。

然而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必须要做好三件事:一是富民,家有余粮,才能把少年人从协助父母养家糊口中解救出来,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就学的前提条件。二是造纸术的革新和活字印刷术的提前面世,文化传播的速度,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这两个方面,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让更多的人有条件读书。三是打破世家的文化垄断,敝帚自珍是传统恶习,再加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读书识字,而在这读书识字的人当中,学有所成的儒生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刘正心想,若是有条件的话,再现百家争鸣的盛况才是努力的方向。

天气回暖,刘正对刘义的军事训练也正式展开了。按照后世新兵训练的办法,结合汉代人那强悍的身体素质,训练的强度提升了十倍。

苦逼的刘义,前面十天除了吃饭和仅有的三个时辰睡觉时间,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站军姿。

安排好刘义的训练内容之后,刘正也开始了自身适应性训练。作为一名资深的穿越家,他非常清楚,在这个乱世即将到来的东汉末年,想要有一番作为,个人武力是必不可少的硬性指标。

刘正尝试着沟通兴汉小精灵,在经历了一番厚颜无耻的拍马屁之后,成功的从百科全书中获得了杨家的暴雨梨花枪法。

为了纪念这一刻,刘正把伴随着自己穿越而来的双属性长枪命名为梨花枪,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练枪生涯。

一个月之后,刘正的枪法进入了初窥门径,武力值也有了质的飞跃。

此时此刻,刘义也完成了基础训练,为了表彰他的进步,刘正把祖传的殒神枪赐给了他,同时开始传授他暴雨梨花枪法。

两人上午读书,下午习武,晚上则讨论总结一天所得。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刘正来到楼桑村已经有六个月了。此时的他,完全适应了汉末的生活,对于相关的历史事件和人物都已经熟记于心了。

与此同时,刘义的暴雨梨花枪法也进入了初窥门径的阶段,文化方面,按照刘家祖传的测试标准,也达到了秀才的水平,有资格称为士子了。

刘正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暴雨梨花枪法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略有小成,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

刘正心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时候出门闯荡一番了。

这天清晨,刘义按照往日的习惯拿出丝帛,开始温习前一天的功课。

刘正打断了他,对他说:“今天不读书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进行为期一年的游学。”

刘义不解,忙问道:“公子,在家读书习武不就好了,农忙时节还可以下地耕作?”

刘正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就说:“我们还算家资富余,困守在这个小山村里,能够有什么出息,连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刘备,都知道出门求学,我又怎么可能自甘堕落,快去办吧,这次游学,你和我一起去,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明白了吗?”

刘义闻言大喜,忙回答说:“公子放心,一切有我!”

吩咐完刘义之后,刘正就开始规划起了游学的路线,想着这一时期的谋臣武将决定由幽州入冀州,再赴并州,转至凉州,南下汉中,东访荆扬,北上豫州,取道京师,进颖川,过徐州,绕道青州,泛舟北上,重回家乡。

刘义果然不负所望,斥巨资从北地商贩手中购得良马两匹,还准备好了路上吃的干粮。

第二天,两人悄悄的出了楼桑村,正式踏上了游学之路。

十天之后,两人辗转进入了常山地界。

正当刘正打算停马稍息片刻的时候,前面传来了刀枪交鸣的声音。

负责探路的刘义策马飞奔了回来,附在刘正的耳边小声的说:“公子,前面有山贼劫道,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要不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这个时候,刘义那胆小怕事的性格又暴露出来了。

刘正摇了摇头,对他说:“你我出门在外,一为增长见识,二为修身立德。常言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遇山贼祸害百姓,自然是不可以袖手旁观,跟我冲!”

刘义无奈,只得取出殒神枪,跟在刘正身后冲锋。

两人策马跑过一道山梁,见一群山贼正在围攻一群商人。

那主事之人倒也熟知兵法,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形,把家眷保护在了核心,随行货物散在外围,有效的增加了山贼进攻的难度。

那群山贼简直就是乌合之众,杂乱无章的进攻,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令进攻的力度越来越弱。

刘正赶到的时候,正是山贼一拥而上,打算用人堆开商人的防御,反而把山贼头目暴露在了后面。

刘正高举梨花枪,怒吼:“大胆山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祸商旅,拿命来!”

刘正喊完,策马直指山贼头目,那山贼头目自以为胜券在握,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吼,当即转身。

怎料刘正马快,梨花枪迅速的刺穿了山贼头目的咽喉,强大的冲击力把山贼头目击飞了,落入了山贼队伍之中。

那群山贼见头目惨死,顿时就没有了战意,作了鸟兽散。

圆阵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儒冠打扮的中年男子,抱拳高呼:“无极甄逸,谢过壮士救命之恩!”

刘正见状,不敢怠慢,忙下马上前见礼:“原来是上蔡令大人,涿县刘正有礼了。”

刘义也上前见礼:“涿县刘义,见过上蔡令大人!”

甄逸见刘义一身随从打扮,有些疑惑不解:“这位是?”

刘正忙解释说:“他是我的书童,也是我的兄弟,允文习武,失礼了!”

甄逸见刘义也是饱读诗书之士,也就不再计较身份问题,忙说:“英雄莫问出处,是我着相了!”

刘正和刘义忙称不敢,随后又问了起来:“大人此行何处,为什么会遭遇山贼围攻?”

甄逸道:“无极甄家,以行商为业,到我的时候,家资颇富,遂捐钱买官,做了那上蔡令。怎料那十常侍贪得无厌,想要我献出家财。迫于无奈,我辞去了上蔡令,打算重回无极,操持祖业。想不到那十常侍见阴谋败露,居然买通了山贼,想要杀人灭口,幸得两位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刘正道:“大人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敢当大人的一个谢字。”

甄逸替二人引见了家中众人,双方相谈甚欢,那甄夫人已有数月身孕,算是动了胎气。

刘正只好从百科全书中寻找出一副中药的安胎良方来,算是解了甄逸的燃眉之急,令他对刘正的感激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刘正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把甄逸一行人送到了常山郡城。

在拒绝了甄逸的厚礼相赠之后,这才告辞离开。

第4章 得将子龙

刘正带着刘义,两人沿官道而走,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下午时分,才翻过了一座山,又淌过了一条河,刚爬上一座小山坡。

刘义见前面的村子里浓烟滚滚,忙对刘正说:“公子,前面就是赵家村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刘正驱马上前,刚翻过山梁,只见那前方不远之处,浓烟滚滚,喊杀之声直透云霄,偶尔的火光溅射之下,无数道杀气扑面而来。

刘义虽然胆小,但是追随刘正之心永恒,于是就问:“公子,咱们应该怎么办?”

刘正心中着急,见那刘义谨小慎微的性子又冒出来了,怒斥说:“还能怎么办,随我突入村中,先救人再说!”

两人手执长枪,驱马急驰,须臾之间,便到了村口。

那村口有十余贼众,一身奇装异服,手持月形弯刀,堵住了出村的道路。

见到逃向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均是一刀下去,身首分离,鲜血四溅。

两人赶到之时,村口早已尸横遍野,那贼众正在耀武扬威,张弓搭箭。

刘正倒持梨花枪,冲入贼群,刘义则紧随其后,替他瞭敌观阵。

梨花枪急如闪电,每一个枪头出现,便带走了一位贼众的性命。

贼众的小头目是一个心思奸诈之辈,想要借机偷袭刘正,被眼疾手快的刘义发现,横枪阻拦。

刘义虽然枪法精妙,但是胆气不足,与那头目交战几个回合,双方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斗得个不亦乐乎。

刘正没有后顾之忧,那小贼头目又让刘义拖住,梨花枪威力大增,枪下无一合之敌,很快就将村口贼众斩杀殆尽。

转身见那刘义对敌的场景,只见他守则固若金汤,攻则绵软无力,似有妇人之仁,不忍对贼人痛下杀手。

刘正本可以上前助阵,但是为了锻炼刘义的杀敌之心,于是就高声大喝:“刘义,除恶便是扬善,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刘义经过刘正训练日久,早就形成了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条件反射。当即就回了一声:“是!”

精神抖擞,战意激增,殒神枪突然加速,刺破了对手的咽喉。

殒神枪沉寂多年,再得饮贼人之血,当即便脱落锈迹,再现昔日的辉煌,与此刻的刘义相得益彰,忠仆本色,尽显无遗。

刘正见刘义村口斩将,实现了由新兵向老兵的华丽转变,再加上忧心村中的状况,便不再管那刘义是否适应战场的环境,直接冲入了村中。

所过之处,不见贼人踪影,只见乡民横尸道畔,房屋遭焚,浓烟弥漫。

正在那寻贼不遇的时候,前方冲出一将,正是:

白马银枪首出场,亲人横死泛红光;

不知圣主真情性,道上生威义气张。

那小将见刘正两人在村中寻觅,更有枪尖染血,便以为两人是行凶的恶人,暴吼一声:“恶贼,看枪!”

刘正闻言,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咽喉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来不及多想,在电光火石之间把身体偏向了一侧。

只可惜躲过了咽喉,却躲不过肩膀,那银枪如毒蛇吐信,点在了刘正的左肩之上。

刘正本以为会非死即伤,却不料那双属性护甲自主启动,不仅抵消了大部分冲击之力,还将银枪弹开,自身分毫未损。

见识了护甲的防御力之后,刘正才有心思打量眼前的对手,想起了纵横汉末的那个“浑身是胆”的传说,见猎心喜,也就不再解释,先斗上一场再说。

梨花枪以快打快,迎上了银甲小将的银枪,两人暂时的势均力敌。

三五个回合之后,刘正终因习枪时日尚短,不及对手娴熟而吃了一点小亏。

好在那护甲不负所望,保全了刘正,令他愈战愈勇,与银甲小将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银甲小将胯下的战马为夜照玉狮子,刘正所骑也是北地良驹,倒也勉力支持两人久战。

百十回合之后,那银甲小将见刘正刀枪不入,更有一身正气,于是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开口询问:“阁下身手不凡,因何屠我赵家村?”

刘正忙回答说:“赵兄弟误会了,我等路过此地,见有人作恶,便除掉了贼人,想要进村救人!”

那银甲小将见刘正所言,却是将信将疑,于是就说:“空口无凭!”

刘正回答说:“村口有尸为证,且随我策马过去,便知是真是假!”

刘正说完,策马转身。

那刘义见刘正把后背暴露在了银甲小将的枪下,当时便急了,忍不住的大声提醒说:“公子小心!”

刘正回答说:“我相信那兄弟是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在背后偷袭。”

那银甲小将听了刘正的话,心中也是感动不已,对他的好感更是增添了许多。

三人回转村口,见识了贼众的尸首之后,算是解除了误会。

银甲小将当即滚落下马,来到刘正的面前,下拜叩首说:“常山赵云赵子龙,误会了恩人,特向恩人请罪!”

刘正忙下马,扶起了赵云说:“涿县刘正刘佑兴,不敢当子龙兄弟大礼!”

末了又向赵云介绍刘义说:“这位是我的兄弟,刘义刘忠仆!”

刘义见公子赐字,更是感激不尽,忙上前见礼说:“涿县刘义刘忠仆,拜见赵子龙兄弟!”

三人一番寒暄之后,望着满目疮痍的村子,心中也是悲痛万分。

赵云更是悲痛欲绝,在刘正兄弟二人的劝说之下,才收敛了乡亲们的尸首,让亲人们入土为安。

在检查贼众的尸首时,刘义突然找到了一把嵌满了宝石的短刀。

刘正接过来一看,心中便有了定计,为了避免冤枉好人,便把手中的短刀模样用意念传输到脑海之中。

百科全书果然是不同凡响,当即便给出了答案:七星宝刀,乌桓王室继承者的信物,有削铁如泥之能,摧金断玉之功,为名师所铸,号令群夷。

赵云见刘正沉默不语,于是就问:“佑兴兄可知此刀的来历?”

刘正回答说:“略有耳闻,相传为乌桓王子所佩,至于如何来到这赵家村,正着实不知!”

赵云闻言大怒:“乌桓贼人,屡受汉恩,不思报效,却寻衅生乱,屠我乡邻。我赵子龙在此立誓,不屠尽乌桓贼众,誓不为人!”

三人收拢贼尸,以一把火焚烧之后,挫骨扬灰于山野之间。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赵云便向刘正兄弟辞行说:“乌桓为恶,云势单力薄,有北平太守公孙瓒公孙伯圭大人,击胡三千里,麾下精骑如白马义从者,灭乌桓贼众无数,更是广纳天下豪杰,为我汉人边境干城。云这便北上投军,一来为枉死之人报仇雪恨,二来替我汉家固守边疆,方不负平生所学。”

刘正见赵云要走,当时便急了,对他说:“子龙兄,万万不可!”

赵云不解,心有怨气:“佑兴有何见教!”

刘正心里清楚,那赵云是怨他阻其投军复仇。

刘正不敢兜圈子,直言不讳:“子龙兄初出师门,声名未显,便是投军,不过是走卒之辈,难当大任。纵是觅得击胡良机,听从号令而行,或可击胡三五人,也有可能终生游离于战场之外,不识胡人真面目,只缘身是火头军。”

赵云见刘正言之有理,无名小卒,又怎么当得国家大事,于是就问:“那依佑兴兄所言,云又该何去何从?”

刘正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对于习武之人也同样适用。不如游历四方,见识风土人情,结交英雄豪杰,闯下一番威名之后,再招纳部众,以有用之身入明主麾下,率精锐之师主导击胡之战,不仅可以报得家仇,还能扬威异域。”

赵云说:“云自幼拜入师门,学武十载有余,未出常山半步,乍然生出游历之心,顿时就感到手足无措!”

刘正见状,忙说:“子龙兄,你既有此心,不如与我结伴而行,朝夕相处之余,也能切磋武艺,对酒当歌!”

赵云心想,一个人的旅途实在是太寂寞了,不如与知己同行,方不负平生大志,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三人收拾了一番之后,便策马走上了通往并州的道路。

三个人是三种心事,那赵云见刘正不仅武艺高强,还见多识广,谈吐不凡,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敬佩之心。

刘义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刘正赐字忠仆,肯定了他在刘正心中的地位。忧的是赵云的存在,令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威胁。

至于刘正,则是在马背上闭目养神,其实是在与兴汉小精灵对话。

刘正问:“小姐姐,你说我常山之行不仅开启了一个隐藏任务,还赚大了,是什么意思啊?”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不必着急,且听我慢慢跟你解释。你可知道那甄夫人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什么人?”

刘正说:“女人肚子里怀的,自然是她夫君的孩子,小姐姐,你就别吊我的胃口了。”

兴汉小精灵说:“你这个人,真是没趣,你这样聊天,会没有女朋友的。”

刘正说:“小姐姐,你我相依为命不好吗,要是你我之间多了个人,那得有多尴尬啊!”

刘正纵横网络内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女人,就会吃醋。即便是系统,也不例外。只能一门心思的拣好听的说,以免遭遇不测。

兴汉小精灵见刘正说得好听,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种感动,解释起来更是耐心十足。

只见那兴汉小精灵说:“宿主可曾读过陈思王曹植的洛神赋?”

刘正回答说:“读过,只是那内容记不住了!”

兴汉小精灵说:“我没有让你背洛神赋,只是想告诉你,那甄夫人肚子里怀的,正是洛神赋的主角,洛神甄宓!”

刘正忙问:“你说我开启了一个隐藏任务,就是这个?”

兴汉小精灵说:“不错,这个隐藏任务的名字叫做洛神赋任务,需要宿主在将来的某个时间里,以娶甄宓为第一要务,避免她嫁入袁门,完成任务之后,会收获一个神秘的大礼包,我也会给你一份意外的惊喜。”

刘正问:“等甄宓长大成人,我都三十多岁了,那不是让我老牛吃嫩草吗?”

兴汉小精灵笑着说:“宿主多虑了,嫩草只有老牛才有资格吃,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

刘正觉得,娶一个女儿辈的少女为妻,那得有多么强悍的心理素质呀,于是就问:“小姐姐,我可以放弃隐藏任务吗?”

兴汉小精灵阴森森的一笑,反问道:“你说呢,你以为隐藏任务是想接就接,想放弃就放弃的吗?我可告诉你,这甄宓你娶定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后果你自己想?”

刘正吓了一跳,忙问:“小姐姐,你就告诉我,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给你交个底,这甄宓是你完成任务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一旦任务失败,就会导致系统紊乱,至于会不会系统崩溃,位面崩塌,我也不是很清楚,娶还是不娶,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正只能不情愿的说:“娶,小姐姐,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兴汉小精灵说:“这才乖嘛,放心,你要是完成了任务,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正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的摆脱了被逼婚的命运。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忙问:“小姐姐,隐藏任务算是弄明白了,不过你说我赚大了,又是什么意思?”

兴汉小精灵说:“你成功说服了赵云,让他随你一起游历,系统还扫瞄到他对你的敬仰之情,有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再加上本姑娘心情高兴,就赠送你粉丝一个,由于你目前的同伴只有两个人,那刘义已有忠仆属性,不能再兼容其他属性。这粉丝属性,就落到了赵云的头上。怎么样,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刘正说:“这也太扯了吧,想当年,我可是十里八乡一支独秀的云粉呀,玩转三国的第一将必定是赵云赵子龙,第一个满级的,也是赵云赵子龙。如今居然成了我的粉丝,这可是我穿越以来的第二大收获了!”

兴汉小精灵忙问:“那你穿越以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是不是未来的老婆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

刘正说:“当然不是,我穿越以来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并拥有了小姐姐你呀,唯有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兴汉小精灵有些害羞的说:“辅助宿主,是我存在的意义,就冲你这番话,我也要尽一切可能的升级,不惜一切代价助你成功。为了奖励你的真诚,我给你一个忠告:粉丝一旦变成黑粉,宿主就会损失惨重。建议宿主多与赵云互动,增加他的粉丝值,粉丝值越高,代表着忠诚度越高,粉丝值突破一百,代表着永不背叛。赵云目前的粉丝值为十,背叛的可能性超过九成,宿主可要小心了。”

刘正听了兴汉小精灵的话,知道赵云既然开始改变命运轨迹,自然会与宿命之主作一番生死抗争,是忠诚还是背叛,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间。

三人一路向西,在赶路之余也不忘比武切磋一番,刘正投其所好,与赵云在比武之余,也谈论起了用兵之道。

在兴汉小精灵的见证之下,赵云的粉丝值迅速上涨,不到两个月,便突破了七十大关,黑粉的可能性不足三成,这让刘正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三人终于出了冀州地界,进入了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公的管辖范围。

第5章 九原逐胡

进入了并州地界之后,越是向北行走,越是感觉到了浓浓的战争气息,特别是边境之民,虽然说在生死线上挣扎着,但是那直面生活的勇气,是中原大地的百姓无法比拟的。

就连那田地里的庄稼,都是在铁蹄的践踏之下,顽强挣扎着才生长出来的。

刘正三人过了雁门之后,便是胡汉拉锯战最激烈的区域,自从南匈奴归汉之后,这片土地上的汉人,就开始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越是向北行走,越是可以听见勇士的呐喊和民众的哭泣声。

取道定襄,辗转进入了五原郡。

离城十里,也能看见火光冲天,在通往雁门与五原之间的官道上,无数北上的豪雄之士策马呼啸而过,上马击狂胡,正是此辈的真实写照。

匆匆逃离九原的,正是那些在战争中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汉人老弱病残,至于青壮男女,但凡一息尚存,也誓与胡贼抗衡到底。

五原多烈士,九原可称雄。

刘义策马绕过人群,找到了正在把干粮分给逃难百姓的刘正,大声报告说:“南匈奴部族兴兵五千,正在五原境内烧杀抢掠,恰巧刺史大人正在九原县巡视,双方正在北门外激战。”

赵云距离刘正不过十余步远,听见刘义的汇报之后,双目通红,热血沸腾,击杀胡虏的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牵着夜照玉狮子,来到了刘正跟前说:“佑兴,是时候血战一场了。”

刘正看着官道上哭喊震天的场景,当即大吼:“边疆蒙难日,男儿用武时!子龙兄,咱们绕到胡贼的背后,给他来一个擒贼擒王!”

赵云和刘义这一路走来,均是唯刘正马首是瞻,听了刘正的话之后,当即应诺。

三人以刘正为箭头,策马紧随其后,势若下山猛虎,直扑胡贼中军大帐。

那顶巨大的虎皮毡帐,正是胡贼头目于扶男的指挥所,很好的替三人指明了方向。

说起战场情况,不由得提起九原抗胡大军的排兵布阵。

北门之外,有一勇士名字叫高顺,就是他率领着三百刀盾兵钉在了那里,任凭八百胡骑肆意冲击,也屹立不倒。

三百勇士的背后,是曹性率领的两百弓箭手,与胡骑对射,也能不相上下,更有坚城作为依靠,倒也士气如虹。

在曹性的左右,魏续和侯成带领一众长枪兵,将失去速度的胡骑捅下马。

战场的中心则是在距离胡骑中军大帐不足百米的地方,有两员大将正率领百余并州铁骑,向着于扶男的方向攻击前进。

为首的一将,身高九尺有余,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胡骑挨上必亡,碰着即伤,正是以杀胡名震天下的贪狼神将,九原吕布吕奉先。

身后一将,挥舞着虎刃刀,把试图围上来的胡骑斩落马下。

吕布等人势如破竹,杀得胡骑心惊胆战。

那胡骑护主心切,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害怕,有了一丝视死如归的风采,斩落了一队,另一队马上就补了上来。

双方的激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那吕布更是怒吼连连,吓得胡骑战马不断的后退。

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刘正三人赶到了。

刘正高喊:“子龙,忠仆,你二人迅速冲杀,与并州铁骑合而为一,且看我斩杀敌酋,为牺牲的汉人报仇雪恨!”

赵云和刘义忙左右冲杀,刘正则直扑于扶男。

那于扶男也是响当当的匈奴勇士,面对刘正单骑冲阵,忙令一众护卫帐前齐射,想要凭借着首屈一指的骑射功夫,让刘正功败垂成。

刘正知道胡人骑射的威力,不躲不闪,任凭那些毫无威力可言的骨箭往身上招呼,只是一个劲的挥舞着梨花枪,替胯下战马在箭雨中淌开一条道路。

好在胡人虽然作恶多端,对于胡汉双方的战马却是格外的珍惜,那于扶男的一众护卫,并没有把攻击的目标指向刘正胯下的战马。

于扶男见刘正身被数箭,便不再注意他,把目光转向了正在与并州铁骑会合的赵云。

刘正借机靠近于扶男,浑身一震,骨箭掉落,那一众护卫,见刘正毫发无损,心中以为是天神下凡,手中的弯刀在劈向刘正的时候,居然迟疑了一下。

梨花枪如雪花飘落,扎在了最后一名护卫的咽喉处,那于扶男就在三步开外,见刘正神勇,就要掉转马头逃走。

刘正见情况危急,梨花枪脱手而出,把于扶男钉在了地上。马速不减,冲向了于扶男的尸体。

拔出梨花枪之后,趁那胡人侍卫愣神的功夫,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七星宝刀,一道血光闪过,高举于扶男的人头,翻身上马,对着正在激战的胡骑高声呐喊:“于扶男已死,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胡骑见主将已死,五千余众也战死大半,抢到的东西得而复失,士气受挫。

群龙无首之际,一些小部落也生起了保存实力之心,见刘义等人汇合并州铁骑之后,杀戮的速度激增数倍,不敢再战,顿时就作了鸟兽散。

那于扶男的一众护卫这才回过神来,抓起于扶男的无头尸身,落荒而逃。

刘正持枪而立,等待着吕布等人的到来。

那吕布居高临下,打量着刘正,问道:“是你杀了于扶男,大破胡贼大军?”

刘正刚要回答,兴汉小精灵的声音却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宿主初会贪狼神将,阵斩南匈奴勇士于扶男,震惊了吕布,获得被动技能:傲视群雄。”

吕布见刘正不说话,以为是藐视他,当即便放出了天下第一武将的气势来。

那刘义自幼胆小,虽然经历了几番激斗,但是没有养成“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精气神。

突然遭遇这种来自于精神层面的压迫,当时就呆若木鸡。

赵云见刘义无法抗衡吕布的威压,忙释放出自己的气势。

水能灭火,刘义正在饥渴难耐的时候,突然得到了赵云的气势增援,对武艺的理解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杨家枪法更是在一瞬间悟透了好几个关键的节点,达到了略有小成的阶段。

眼见片刻之前并肩战斗的同伴,居然有了内讧的趋势,吕布身后的那员将领忙上前,对吕布说:“奉先大人,这三位再怎么说也是与胡人激战的义士,还请三思!”

吕布闻言,觉得言之有理,便收起了气势,点了点头说:“文远,这里便交给你了,我们身后的兄弟,需要这份功劳,你看着办吧!”

被吕布称作文远的将领,正是那鼎鼎大名的雁门豪杰,张辽张文远,只见他抱拳向刘正三人行礼说:“雁门张辽张文远,见过三位义士!”

刘正忙称不敢,在马上行了一个抱拳礼,回答说:“将军便是雁门铁狮,张辽张文远?”

张辽回答说:“辽不过是区区一介校尉,不敢当义士的将军之称!”

刘正说:“在下刘正刘佑兴,见过张校尉!”

张辽回礼说:“你我军中相遇,不必学那些腐儒文绉绉的用词,不如我叫你佑兴大哥,你唤我一声文远兄弟如何?”

刘正大喜,抱拳说:“刚才那奉先大人欲言又止,文远兄可知为何?”

张辽说:“佑兴大哥有所不知,近年来胡人猖獗,边境多事,并州铁骑虽然名声在外,但是兄弟们心里苦啊!”

刘正不解,忙问:“这是为何?”

张辽回答说:“边疆路远,物资不足,十常侍为了固宠,还定下了非命世之功不得厚赏的规矩,是以争功便成了家常便饭。奉先大人既感激三位的破贼之举,又恨三位夺了并州铁骑的擒王之功,才闹了这一出。”

刘正想了想,忙把手中于扶男的人头交给了张辽,对他说:“正不过是孤家寡人,这敌酋首级,得了也不过换得些许金银珠宝,不如赠与并州铁骑,给弟兄们改善伙食。”

张辽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并没有任何的推脱之辞,而是以并州铁骑的最高礼仪向刘正致敬说:“辽代替所有的并州铁骑兄弟,感谢佑兴大哥的大恩大德!”

当张辽刚把于扶男的人头交给了吕布,那并州刺史丁原带着两百骑走进了虎皮大帐。

一刻钟之后,张辽找到了刘正三人,对他们说:“佑兴大哥,两位义士,刺史大人有请!”

刘正三人不敢怠慢,忙跟随张辽进了大帐。

见那帐中帅座上坐着一个身着儒冠的中年人,只是那儒冠之上布满了尘土,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刚要上前行礼,那丁原便开口问话:“三位助我儿奉先斩杀敌酋于扶男,需要什么奖赏吗?”

刘正回答说:“胡贼侵我汉土,屠我民众,义之所至,不敢当刺史大人厚赏。”

丁原见刘正一腔正气,便起了爱才之心,忙问:“不知三位义士是何出身,姓甚名谁?”

刘正抱拳行礼说:“涿县刘正刘佑兴,拜见刺史大人!”

赵云则紧随其后,依样画葫芦的见礼说:“常山赵云赵子龙,拜见刺史大人。”

刘正见刘义沉默不语,忙示意他也上前回话,刘义拗不过,只得见礼说:“涿县刘义刘忠仆,参见刺史大人。”

丁原见三人自报家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幽州涿县有一个叫楼桑村的地方,不知道佑兴可曾听说过?”

刘正不知道丁原话里的意思,忙问:“刺史大人也听说过楼桑村?”

丁原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本来是不知道的,只是本官在洛阳见识了一位奇人,就对那楼桑村耳熟能详了。”

刘正不知丁原所说的奇人是谁,便道:“愿闻其详!”

丁原见众人战后紧张,也想用洛阳听来的故事缓和一下帐中的气氛,于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6章 除恶务尽

听完丁原的讲述,刘正三人总算明白了他口中的奇人到底是谁?

原来那刘备刘玄德从刘正手中夺得族谱之后,便加入了一旅商伍前往洛阳,参加皇族盛会。

路遇辽西人北平太守公孙瓒,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那举世无双的眼泪,成功的博取了公孙瓒的好感,两人结伴而行。

刘备进入洛阳之后,逢人便称自己为汉室宗亲,并且拿出族谱让要员验检,是以名声大噪。

那刘备听闻海内名儒郑玄,正在洛阳城东开馆授学,于是就前往拜师。

怎料那郑玄最是痛恨狐假虎威之辈,对刘备没有半分好脸色,又不敢落了皇族之人的面子,于是就以经史子义考校他。

那刘备除了一手编织麻鞋的本领,就只剩下哭了,对于考校内容,更是狗屁不通。

郑玄本来打算将刘备拒之门外,奈何他的哭声打动了同行的蔡邕蔡伯喈,随口就替那哭泣的刘备说了两句好话。

公孙瓒受那刘备的花言巧语的蒙蔽,便找到恩师郑玄,替刘备代为说项。

郑玄盛情难却,只得允准刘备入馆旁听。

怎料那刘备华而不实,不仅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又被洛阳城的花花世界所诱惑,一时之间好高骛远。

那郑玄只能听之任之,公孙瓒和蔡邕见所举非人,也羞于与刘备结交。

刘备的盘缠用尽,无法继续学业,见学文不成,恰逢名将卢植受命开馆,替汉室培养开疆拓土的志士。

公孙瓒在郑玄门下学有所成,奈何为小妾所生,仕途无望,虽有功名在身,但是想要更进一步的话,便是天方夜谭,唯有从军,才是打破桎梏的最好办法。

刘备正度日如年的时候,得悉公孙瓒打算投师卢植,投笔从戎之后,厚着脸皮求他代为引荐。

公孙瓒念着旧情,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在卢植召公孙瓒独对的时候,把刘备的劣迹相告。

那卢植虽然迫于情面收录了刘备,但是惧怕刘备死性不改,连累其声望受损,便不待见刘备。

刘备就学之时,倒也明白其中的缘由,于是就对公孙瓒怀恨在心。

由于那刘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汉室宗亲,逢人便说涿县楼桑村的故事。

然而一介白身,虽然勉强参与了族会,但是却得不到面圣的资格。

楼桑村的刘姓一脉,也没有列入汉室正谱的资格。

那刘备在洛阳城中,也成了权贵们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

关于刘备的故事,还是丁原和卢植在谈论完并州局势之后,顺口提及的一个笑话。

刘正觉得脸上发热,有些羞于启齿,但又不得不回话,于是就说:“正便是楼桑村人!”

丁原正要开口大笑,听了刘正的回答,忙收敛了笑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果然是一样土养百样人,那楼桑村不仅出了刘备那样的无赖,也有佑兴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本官看来,佑兴更像是汉室宗亲!”

刘正忙说:“刺史大人误会了,同为刘姓,刘正的刘并不是高祖皇帝的刘,倒是教大人失望了。”

丁原笑道:“佑兴不必妄自菲薄,不如本官修书一封,那刘焉想必愿意收录一位青年才俊,纳入汉室宗亲谱的。”

刘正忙拒绝说:“天生刘正,该当自强,又何必假借祖宗之名出人头地。大丈夫立世,唯有建功立业,才是正道。”

丁原见刘正拒绝,也不好再劝,于是就说:“佑兴胸怀大志,本官也只能成人之美了。”

那吕布见丁原有意招揽刘正三人,心中有些不满,于是就上前说:“义父,我等虽然击溃了胡贼前锋于扶男所部,但是那呼厨猛率一万精骑驻扎在石门障,依旧对九原虎视眈眈,实力不可小视!”

丁原忙说:“于扶男既死,胡贼抢掠九原的计划便落空了,如今正是军心浮动的时候。我意兵分两路,一路由奉先我儿率领,五百并州铁骑,文远为副,曹性,魏续,侯成同行。另一路也是五百并州铁骑,由义士刘佑兴统帅,赵子龙和刘忠仆为副。谁先取下那呼厨猛的首级,便是大功一件。本官在九原城中敬候诸位将士的佳音!”

吕布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正,甩袖出了大帐,先去挑选人马。

刘正忙说:“大人!”

丁原见刘正似有拒绝之意,为了打击吕布目中无人的傲气,只得板着脸说:“军令如山!”

刘正见无法拒绝,只好应命:“正必定不辱使命!”

三人出了大帐,正是日落时分,那吕布已经挑选好了人马,扬长而去。

剩下的五百并州铁骑也迅速的集结,等候刘正的命令。

刘正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弓马齐备的并州铁骑,只得强调了三条战场纪律:“闻令而行,不得私掠,降者不杀!”

三人率领五百并州铁骑,沿着小路行进。

午夜时分,望着灯火通明的石门障,悄悄的潜伏了起来。

又过了很久,大部分火把熄灭了,只剩下营寨墙上那三三两两的火把。

突然,敌营东北角出现一团巨大的阴影,方天画戟从黑暗中探出,一戟扎下,奋力一挑。

伴随着一声战马的嘶鸣,一段寨墙崩塌,张辽等人从缺口杀入。

那吕布回复元气之后,也加入了战团。

喊杀之声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

刘正勒马观望,身后的都尉穆顺走了上来:“大人,兄弟们正在血战,我等却在这里袖手旁观,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呀?”

刘正知道穆顺不服,于是就问:“穆都尉,你久在军中,知道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打胜仗吗?”

穆顺回答说:“属下不知!”

刘正说:“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穆顺虽然不懂刘正的意思,但是听了最后那四个字,总算是明白了几分,忙上前请罪:“大人,属下知错了!”

刘正说:“稍安勿躁,有你血战的时候!”

当杀戮的声音向西推移的时候,东南角上多了无数的火把,刘正等人悄悄的靠近寨墙。

刘正唤过了穆顺,低声询问:“有把握吗?”

穆顺回答说:“大人放心!”

刘正下令说:“开始吧!”

穆顺得令,张弓搭箭,早有准备的弓箭手立即把手中的铁箭射向了预定的目标。

穆顺完成任务之后,就让开了道路,赵云则率队上前,抛出了手中带爪的长绳。

众人策马,把寨墙拖到了另外一边。

刘正见时机已经成熟,忙下令说:“跟我冲!”

胡贼遭遇突袭,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刘正等人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杀到了西寨墙之下。

穆顺和赵云各率一队人马,成功的占领了西寨墙,并且灭了火把。

刘正则带着三百并州铁骑在西寨门下列阵,等待胡贼自投罗网。

一刻钟之后,百余胡贼精骑进入了并州铁骑的视野。

刘正命人擂响战鼓,并让寨墙上的并州铁骑高声呐喊:“尔等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不杀的声音响彻云霄,那呼厨猛正在军中,自然是要垂死挣扎一番,见退路被阻,当即下令全员突击。

呼厨猛一马当先,接连跨过两道绊马索,在即将跨越第三道绊马索的时候,赵云张弓搭箭,一箭刺穿了他的额头。

刘义快速上前,割下了呼厨猛的人头。

呼厨猛的侍卫均是南匈奴的精锐,见主将战死,更是激起了死战之心。

一直闯过了五道绊马索,才失去了冲力。

刘正一声令下,三百并州铁骑齐射,覆盖了绊马索的笼罩范围。

呼厨猛的百余近卫悉数战死,无一幸免。

胡骑大营中的喊杀之声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残存的胡骑涌向了西门,一眼便看见了战死的同袍。

忙下马投降,胡人有胜则抢掠,败则投降的传统,并不认为放下武器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刘正一言不发,只是将试图穿越绊马索的胡骑乱箭射死。

吕布带着张辽等人,率领血战余生的百余并州铁骑驱赶着幸存的胡骑来到了西寨墙下。

曹性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挂在穆顺马身上的敌酋首级,大声喊道:“大人,呼厨猛已经让那刘正杀死了,兄弟们的大功,没有了。”

吕布大恨,见刘正军容完整,军前还有绊马索作为屏障,只得把一腔怒火撒在了幸存的千余胡人之上。

张辽刚要开口,就被吕布的吼声给掩盖了:“杀,一个不留!”

张辽等人不敢怠慢,把武器对向了手无寸铁的胡人,胡人见无路可退,当即拿起武器负隅顽抗。

穆顺上前请示:“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刘正面色不改,大声下令:“收起绊马索,助吕大人剿杀残敌!”

穆顺应命,率五百并州铁骑出战。

赵云和刘义则慢了半拍,在经过刘正身边的时候,赵云勒住了战马,对他说:“佑兴!”

刘正说:“子龙,忠仆,你们给我记住,胡人无义,当他们重新拿起武器的时候,便不再是俘虏,而是敌人,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敢拿起武器的敌人,只会是死路一条。”

赵云二人面色有愧,枪下不再容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胡人全部歼灭。

就这么一场小小的混战,吕布麾下又有二十几名并州铁骑战死,就连那张辽,胳膊上也挨了一刀。

穆顺在清点伤亡之后,向刘正汇报说:“大人,并州铁骑战死八人,受伤近百人。本来他们可以不用死的,都怪那吕布,阵前杀降,连累将士。”

刘正脸色大变,怒斥穆顺说:“穆顺,不得胡言,吕大人歼灭胡骑,是我汉军将士的幸事,不得将烈士的牺牲加罪于同袍,说出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来,你可知错?”

穆顺不服气的认错服软,这一幕被吕布看在了眼中,两人之间的矛盾,就这样结下了。

吕布来到了刘正马前,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扬长而去。

张辽叹了一口气,上前对刘正等人抱拳行礼,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转身随吕布而去。

穆顺又站出来打抱不平,被吕布麾下血战余生的并州铁骑用仇恨的目光给吓退了。

打扫完战场之后,穆顺将剩下的胡人首级装上了大车,打算向刺史大人邀功请赏。

刘正三人则与并州铁骑同行,返回九原向丁原复命。

第7章 七星宝刀

回城之时,偶遇张辽,刘正命穆顺把收拢起来的人头分了大半给他。

刚走入官衙,便见那吕布侍立在丁原身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刘正。

丁原见了刘正四人,把佩剑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之上。

怒气冲冲的问:“刘佑兴,奉先告你按兵不动,坐视同袍遭戮,你所带领的并州铁骑,几乎毫发无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正见丁原偏袒吕布,沉默不语,只是让穆顺上前,呈上了呼厨猛的人头。

丁原自知失言,忙对穆顺说:“你把战斗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穆顺忙把刘正如何破除寨墙,如何阻断胡骑的退路,只是在谈到射杀呼厨猛的时候,才把主角换成了他本人。

特别是提到胡骑想要投降,吕布坚决不准,让麾下并州铁骑战死八人,受伤近百人的时候,有意的忽略了吕布那想要杀人的目光。

丁原本想当众训斥吕布,又怕伤了孩子的心,但是有错必罚,令他下达了一个错误的命令:“吕布吕奉先,石门障上讨胡骑,有胡人头颅为凭,战功显赫,特擢升为并州刺史府主簿,望尔克勤克勉,再立新功。”

一句话便剥夺了吕布的兵权,这对一个沙场宿将来说,可算得上是奇耻大辱。

那吕布本想挂冠而去,可一想到那父子之义,若是就此决绝,恐怕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所,当即强忍着怒气,交出了兵符,领受了主簿大印。

张辽与高顺本是校尉,魏续和侯成则由都尉擢升校尉。

丁原便把吕布统领的兵马平分给四人。

穆顺有斩首呼厨猛的大功,被丁原擢升为兵曹主事。

轮到刘正的时候,丁原说:“佑兴大才,本官打算新组建一支劲旅,由你来带领,不知意下如何?”

刘正深知丁原的命运如何,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瓜葛,于是就婉拒说:“刘正三人,俱是白身,妄居高位,恐怕不是刺史大人之福。更何况游历尚未结束,学业未成,陡然拔苗助长,有负刺史大人的恩荐,刘正无状,还请刺史大人恕罪!”

丁原见招揽不成,心中不悦,好在他城腑极深,忙扶起刘正三人说:“佑兴胸有成竹,倒是本官心急了,他日若是有意仕途,本官愿意虚席以待!”

刘正心想,丁原不是大气之人,这回让他心里不痛快,肯定会埋下隐患,指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得想个办法消除他的心结。

抬起胳膊的时候,突然碰到了腰间的七星宝刀,顿时就有了主意,忙解下七星宝刀,呈上说:“刺史大人,刘正在路过赵家村的时候,诛杀了数名贼人,得此宝刀。刘正本是粗鄙之人,不敢擅留此等至宝,今献与刺史大人,也好成全一段佳话。”

丁原拿起七星宝刀,抽出自己的佩剑。刀剑交加,一截断刃刺入地板之中。

七星宝刀依旧寒光四射,丝毫没有削铁如泥的自觉。

丁原甚爱七星宝刀,连客套话都不愿意多讲,只是说了一番话:“佑兴此物,本官甚是喜欢,那就愧领了。听说佑兴有意凉州游历,本官以为凉州地理偏僻,民风慓悍,多有山贼匪寇出没,本官得此宝物,受之有愧,便赠佑兴并州铁骑五十人,以为部众,也可护得周全。”

刘正为了脱离丁原的掌控,忙说:“多谢刺史大人厚爱。”

丁原令张辽带着刘正三人去校场挑人。

一路之上,刘正一言不发,其实他正在与脑海中的兴汉小精灵对话。

那兴汉小精灵兴奋的在刘正的脑海里打了几个滚,才手舞足蹈的说:“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成功的把七星宝刀送给丁原,开启了隐藏任务之二,七星宝刀任务。”

刘正忙问:“小姐姐,七星宝刀任务有什么特殊的奖励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有,宿主成功在王允实施美人计之前诛杀董卓,有一定的几率纳娶貂蝉,怎么样,这个奖励够诱惑吧?”

刘正一本正经的说:“小姐姐,我不需要什么貂蝉,我只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站在我的面前,陪我一起看看这大好的山河。”

兴汉小精灵问:“你不嫌弃我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程序吗?”

刘正说:“就算你的心是特殊材料做成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也能将它捂热了。”

兴汉小精灵突然多了一种情绪叫做感动,大声的说:“我很期待我们见面的那天,你继续努力吧!”

刘正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为了兴汉小精灵,一定要闯出一片新天地来。

就在刘正与兴汉小精灵对话的功夫,张辽带着他们到达了校场。

张辽站到了点将台上,挥动着令旗,发出了全军集结的命令。

八百余名并州铁骑排成阵势,站在了距离点将台最近的地方。

张辽说:“并州铁骑的兄弟们,与我们并肩战斗在石门障上的义士刘正,想要到凉州游历。奉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大人之命,特来军中挑选护卫五十名,有自愿报名者,请出列,到点将台上集结。”

台下鸦雀无声,刘正寄予厚望的原穆顺麾下的五百并州铁骑,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台。

反倒是吕布麾下那群血战余生的并州铁骑,竟然一个不落的上到了点将台上。

刘正不解,指着其中一名年轻的小将问:“你是何人,为何愿意追随我,你可知我只是一介白身?”

小将回答说:“属下方悦,拜见主公!”

刘正受了方悦一礼,算是成全了主从情分,接着又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选择我?”

方悦说:“石门障一战,属下本是将死之人,幸得主公救援,才幸免于难。方悦追随吕布大人,大小战事无数,逢战必伤。大人在石门障战役的表现,可谓是独树一帜。悦自是心悦诚服,所有幸存的兄弟,都愿意入主公麾下,便是明证。”

刘正这才明白,方悦的话代表着台上众人的心声,他的战绩得到了并州铁骑的肯定。

在穆顺麾下的并州铁骑将士眼里,他们并没有认识到刘正指挥的精妙之处,反而着眼于最后混战时那八名阵亡的同伴。

反观方悦等人,五百并州铁骑出征,归来时仅余八十骑,对刘正的指挥水平最能感同身受,这才愿意以性命相托。

刘正深知并州铁骑的战斗力,于是就对方悦等人说:“承蒙诸位不弃,愿意追随刘正。从今以后,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力诛胡贼,保境安身!方悦听令:从今以后,并州铁骑由你统领,随我行走大汉,教世人知道九原人的勇烈和忠义!”

方悦拜服,诚心叩首说:“悦定不辱使命,主公但有所指,悦定然死不旋踵!”

一众并州铁骑高呼:“但有所指,死不旋踵!”

就在这个时候,兴汉小精灵似乎刚睡醒,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嘟嘟囔囔着说:“宿主感化并州铁骑,收服河内名将方悦,触发奖励条件,获得锐士一名,随机在并州铁骑中诞生,在关键时刻助宿主一臂之力!”

刘正闻言大喜,只不过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获得了锐士属性,心中尚有一丝遗憾,怕那兴汉小精灵敏感,忙大声说:“谢谢小姐姐,这肯定是你给我的优惠,我都记着呢!”

也是兴汉小精灵迷糊,又或者是她不记仇,刘正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刘正既收并州铁骑,更得方悦,九原之事已了,遂与张辽同回官衙,向刺史大人辞行。

丁原再度挽留,怎奈刘正去意已决,只得放弃,好在给义子吕布树立一个对手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强求,馈赠金银物资无数,算是替刘正等人壮行。

刘正三人回转校场,点齐人马,一路向西。

行至西门下的时候,只见那吕布一身戎装,立马于城门之下。

刘义忙上前,对吕布说:“大人,这是刺史大人的手令,请过目!”

吕布摆了摆手,对刘正说:“奉先此来,并非有意阻挠诸位前程。只想与佑兴老弟比试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赵云打马上前,抱枪行礼:“大人,常山赵子龙愿意领教高招!”

吕布看了一眼赵云,对他说:“你的枪法已经登堂入室,只不过离登峰造极还有一段距离,不是我的对手,战则无益,你还要坚持一战吗?”

赵云回答说:“成与不成,只有打过才知道!”

吕布说:“我这戟法,可是在杀戮胡贼中自发形成的,没有切磋的习惯,只分生死!”

赵云回答说:“愿意一试!”

两人在城下游斗了起来,那赵云枪疾马快,只见一团白影笼罩着吕布,不闻兵器碰撞的声音,却也是凶险万分。

反观吕布,安若泰山,方天画戟似铃羊挂角,不仅破解了赵云的攻势,还打乱了他进攻的节奏。

两人激斗百余回合,赵云体力消耗严重,出枪的速度稍有延迟,被那吕布抓住了战机。

方天画戟划出一道弧线,刺向了赵云的左肩。

赵云闪避不及,只得挥枪格挡。

怎料那吕布力大无穷,超过了银枪的承受极限。

赵云虎口崩裂,战力锐减。

刘正见势不妙,忙飞马上前,替下了赵云。

那吕布正在兴头之上,并没有理会刘正的莽撞,只是高喝:“方天画戟,霸王戟法,请赐教!”

刘正回答说:“梨花枪,暴雨梨花枪法,与君共勉!”

梨花枪似那雨中梨花,万雨丛中过,滴水未沾身。

刘正出枪的速度,更比那赵云还要快上三分。

吕布见刘正枪快,只得收起了轻敌之心,认真了起来。

他这一认真,可就苦了刘正了。

梨花枪数次与方天画戟碰撞,好在有减震功能存在,倒是让刘正占了不少便宜。

吕布也多次击中刘正,只可惜被护甲所阻,未竞成功。

刘正越斗越心惊,若是没有梨花枪和护甲,只怕早就死在了方天画戟之下,吕布之勇,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那吕布自成名以来,方天画戟之下,无数英雄豪杰殒落,就算是应对枪神的关门弟子,也不过用上了七分力气。

如今对阵刘正,不仅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还将霸王戟法融汇贯通。

即便是这样,依旧伤不了刘正,这让吕布很受伤。

刘正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来,暴雨梨花枪法虽然精湛,但是也不是万能的。

在吕布的压力之下,刘正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那暴雨梨花枪法破茧成蝶,终于登堂入室了。

再战吕布,更是得心应手。

激战三百回合,两人胯下战马体力耗尽。

刘正意犹未尽,对吕布说:“换马再战!”

吕布已经试探出了刘正的实力,抬头看了看天,见已过午时,不想坏了刘正等人的行程,于是就说:“佑兴的武力,有两个关键,一是武器,二是护甲。至于本身的战力水准,激战之前处于三流水平,激战之后有所突破,达到了二流水平,望你好自为之!”

刘正深知吕布在武技上的造诣,忙拱手说:“多谢奉先指点!”

吕布恢复了正常状态,摆了摆手说:“不必客气!”

刘正换了一匹马,招呼众人出城,在与吕布擦肩而过的时候,对他说:“奉先兄,人生无常,将来若是遇到了什么事,请记得刘正的忠告:所作所为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吕布不知道刘正话里的意思,看着刘正等人离开的背影,独自在风中零乱。

对于刘正所说的话,更是铭记于心。

第8章 首立营规

一行人沿着官道向西,本来可以进入朔方城,但是与吕布比斗,浪费了两个时辰,紧赶慢赶,还是距离朔方郡治三封县城外二十余里的荒野外就天黑了。

并州铁骑常年草原激战,物资还算充足,生活水准也比较高,倒也没有夜盲症患者,夜里视物毫无障碍。

只是边地多流寇,夜里行军,风险很大,若是遭遇袭击,更是得不偿失。

方悦按照惯例安营扎寨,刘正见了之后,觉得应该对方悦强化训练一番。

仔细的考虑了一番之后,将纪效新纲拓印了一份,赐给了方悦,令他自行领悟。

与此同时,刘正心想,未来的赵云也必定是领兵大将,也弄了一份给赵云。

赵云没有拒绝,算是对刘正的这个小团体有了一丝归属感。

方悦拿着纪效新纲,仔细的研读了起来,一刻钟之后,终于有所得。

他当即命令一队并州铁骑,在营地的下风方向挖了一个大坑,还用茅草扎成篱笆围了起来。

做饭烧水的地点则在上风方向,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有的并州铁骑将士不理解,于是就问方悦:“屯长,咱们就这么小半屯人马,用得着烧这么多热水吗?”

方悦回答说:“这是主公的军规所定,我等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听主公的话准没错,大家伙终日在沙场爬摸打滚的,这点累也算不了什么,都别费话了,赶紧忙活吧!”

那方悦在军中的威信很高,所有的并州铁骑都唯他马首是瞻。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担水的并州铁骑刚方下水桶,拿起石板上的竹筒,就要从桶中舀水喝。

方悦距离那名并州铁骑二十米远,眼看就来不及阻止了,随手操起灶台边上的一块木柴,用力掷了过去,把他手中的竹筒打翻在地。

方悦来不及说话,急忙冲了过去。

那名并州铁骑心中不服,怒视着方悦。

方悦怒目相对,质问他:“郝昭,你忘了营规了吗?”

被称作郝昭的并州铁骑自知理亏,又觉得在兄弟们面前被队长责罚,有些丢了面子,于是就说:“队长,你又何必小题大做呢?北境缺水,这你可是知道的呀。我等一生,总共就洗三次澡,一次是刚出生的时候,象征着干干净净的来;一次是娶婆娘的时候,代表着新的日子;最后一次便是死了以后,也得干干净净的走。弟兄们,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一众并州铁骑平时在方悦面前像个乖孙子似的,如今见有人带了个头,也就跟着起哄。

方悦深知,动怒解决不了问题,只得对众人说:“兄弟们,我知道大家不习惯,说真的,老子也不习惯,连拉泡屎都得吹上一阵冷风,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呀?可是弟兄们哪,主公的本事怎么样,咱们大家心里有数,要不然也不会选择新主。这主公的安排,肯定是为大家着想,有什么好处,咱们谁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一点,比起以前的营地来,少了一股臭味。”

那郝昭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听了方悦的话,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营中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于是就请罪说:“郝昭无状,请队长恕罪!”

方悦只想解决问题,不想挑理,于是就说:“好了,热水已经烧好了,第一伍出列,你们伍的人马上入浴。”

那郝昭便是第一伍的伍长,忙带着人进了特制的澡堂。

一名并州铁骑说:“伍长,咱们队长纯粹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嘛!”

那郝昭心中有火,见还有二愣子煽风点火,于是就笑骂说:“王四,你狗日的瞎咧咧什么呢?叫你洗你就洗,洗干净了,队长没准赏你一个婆娘,你王家就有后了。”

王四使劲的搓了搓身子,又舀了一大竹筒热水当头淋下,左手一抹那张沾满了黑泥的脸,心满意足的说:“婆娘什么的,我就不指望了,像咱们这种人,有今天没明天的,那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嘛!不过说真的,这样的一洗,还真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才觉得咱们有了个人样。”

郝昭也觉得这么一洗,还真叫人舒坦,于是就问:“你知道咱们这位新主公露了这么一手,叫做什么吗?”

王四不解,忙问:“叫做什么?”

郝昭大笑着说:“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王四和剩下的几名并州铁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轮流梳洗,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这才搞定了第一次营中沐浴。

刘正自从进入五原以来,就没有机会舒舒服服的洗热水澡了,没有想到到了朔方,还能痛痛快快的淋浴,这简直就是最高级别的享受。

刚在主位上坐下来,那方悦便走了进来。

刘正抬起头,望着头顶上还结了几粒冰花的方悦,问道:“都安排好了?”

方悦忙快步上前,回答说:“悦总算是不辱使命,特来向主公复命!”

刘正又问:“弟兄们的情绪怎么样?”

方悦回答说:“洗之前很不习惯,比要他们上战场还要困难三分。这洗之后嘛,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比过年吃肉还兴奋呢!”

刘正还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再问:“你认为新的营规怎么样?”

方悦说:“主公英明,有了这份新规,兄弟们的身体就会得到更好的保障,战斗力才会保持在巅峰水平。”

刘正见方悦认识到了纪效新纲的部分威力,也就多鼓励了他几句。

就在主帐外面的营帐中,那郝昭正在与王四对话。

只听那王四说:“伍长,同样是军食,怎么喝上几口热水,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这滋味,老舒坦了!”

郝昭也深有同感的说:“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队长故意针对我,却没有想到,这喝热水也是一种享受啊!”

王四说:“伍长,我觉得吧,这新营规好是好,就是太麻烦了,赶了一天路,还得折腾一个多时辰,不像以前,往营帐中一躺,啥都不用管。一觉睡到大天亮,回头啃上几口干粮,喝上一大筒凉水,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郝昭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苦是苦了点,但是兄弟们认为值呀!这睡的时间是少了,但是大家伙的精神却好了很多,你们就不觉得意外吗?”

略过郝昭营中王四等人的对话不提,回头说起主帐中的情景。

方悦受命安排巡逻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中,开始认真领会纪效新纲的核心精神。

刘义把自己拾掇一番之后,主动承担起了侍从的职责,站在刘正身后掌灯。

赵云走了进来,对刘正说:“佑兴,云以为行军宿营,就像书中所说的那样简单,没有想到区区一座不足百人的小营,居然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说来容易做时难,名将不是那么容易成长起来的。”

刘正忙问:“子龙,你这是怎么了?”

赵云说:“佑兴,常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云有意招纳一干部众,把师傅所授的兵法实地检验一番。”

刘正说:“子龙不必着急,那并州铁骑是一个牢不可分的整体,我若是强行把你安排进去,拆分并州铁骑,只怕是事与愿违,得不偿失。不过你放心,等回了幽州,定会让你得偿所愿。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多看多学,特别是针对并州铁骑的弱点,改良出一支新的铁骑劲旅来。”

赵云说:“是云有些着急了,云这便回去,仔细研读纪效新纲,告辞!”

看着赵云离开的背影,刘正大声的提醒他说:“子龙,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

刘义见赵云失望离开,有些担心,就对刘正说:“公子,你说子龙会不会?”

刘正说:“忠仆,你跟随我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你就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刘义请罪说:“公子,刘义知错了!”

刘正说:“好了,我还不了解你嘛,只是这赵云的性格,我还是清楚的,他一定可以想明白的,你就不要胡乱猜疑了,以免弄巧成拙,明白吗?”

刘义说:“公子放心,刘义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夜无话,众人都在努力的接受新事物,谁也无法静下心来睡觉。

第二天拔营时,刘正吩咐方悦派一队并州铁骑把粪池周围的茅草篱笆推到池中,还将周围的新土填进里面。

不巧的是,这份开天辟地第一遭的工作,又落到了郝昭那一伍人的头上。

那王四故意踹起一个石头,狠狠的砸到了粪池之中,粪汁四溅,臭不可闻。

齐余几人故意离王四远一点,以免沾上一身臭气。

郝昭拿起一个树枝编成的简陋簸箕,铲起了一斗土,倒了进去,抬头望着王四:“王四,你狗日的又搞什么幺蛾子,快点儿干活,完事了好追上队长他们。”

王四说:“伍长,这挖坑是咱们,填坑也是咱们,有必要浪费这个力气吗?”

郝昭没好气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是主公的吩咐,你狗日的敢抗命吗?”

王四问:“这是什么道理?”

郝昭回答说:“主公的话就是道理,咱们依令行事就好了。”

王四无言以对,只得把怨气发泄到面前的冰土上。

其余并州铁骑也好奇的问:“伍长,真的没有理由吗?”

郝昭说:“队长说了,这粪便露天,容易滋生蚊蝇,据说可以把疾病带到附近的城池,辗转波及整个天下。主公才让我们填平粪池,还留下了一句口号:预防疾病,从你我做起!兄弟们,你们信得过主公吗?他的话,我们要不要听?”

王四说:“伍长,别说了,兄弟们,都加把劲,一定要埋好了。”

郝昭觉得奇怪,于是就问:“王四,你狗日的怎么转性子了?”

王四说:“伍长,我娘就是被蚊子叮了之后,才染上了疾病,又传染给了我爹,一家人就那样没了,只剩下我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到了十五岁,最后恰巧碰上遇到杀胡归来的主簿大人,就当兵吃粮了。”

郝昭沉默了,一众并州铁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彻底的填平粪坑之后,众人到溪边清洗了一番,这才整队追赶刘正等人。

第9章 北地杀胡

离开了朔方郡之后,沿古秦直道而走,很快就进入了北地郡。

这一天,刘正等人刚拔营不久,只见前面官道上有数百人正在亡命狂奔,身后十余胡骑舞动着手中的骨棒,口中不停的吆喝着什么。

刘正忙勒住马,拦住一位逃命的老人,问道:“大爷,那些人在吆喝什么?”

那老人有些耳背,忙说:“小伙子,快逃吧,小老儿姓张,北地张家人,前面的城池被攻破了,再不逃就没命了。”

刘义见张大爷答非所问,顿时就急了,对他吼道:“张大爷,那些追杀你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在喊什么?”

张大爷总算是听明白了,大声回答说:“这位公子,那些是先零羌人,祖祖辈辈为祸北地。领头的人叫俄戈,是先零羌十八勇士之一,排名十五位,专好虐杀汉人!他们在喊:抓两脚羊了!”

刘正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翻身下马,抓住了张大爷的手,愤怒的问:“大爷,你确定是两脚羊?”

那张大爷还没有老糊涂,回答说:“小老儿久居北地,对于羌人的语言略知一二,可以肯定!”

刘正一听,眼睛都红了,头也不回,大声说:“方悦,分出一伍人马,保护汉胞们撤退到附近的城池。子龙,忠仆,随我冲!”

正是:边疆多祸乱,处处可杀胡!

那方悦闻令,忙命郝昭带人保护逃难人群后撤。

郝昭不服,怒吼:“队长,怎么又是我?”

方悦怒斥:“混帐东西,是斩杀胡人重要,还是汉胞们的性命重要。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你要是敢犯浑,休怪我方悦不讲人情,别废话了,执行命令!”

郝昭深知,主公每天都在强调以人为本的理念,总是说:“护一汉胞周全,胜斩十名胡骑!”

方悦训斥完郝昭之后,带着剩下的人绕过人群,在刘正身后组织了一道防线,把敌人和逃难的汉胞隔离开来。

赵云马快,第一个冲入敌群,银枪抖动,胡骑纷纷落马。

转眼之间,三名胡骑横尸官道,激怒了贼首俄戈。

那俄戈收起骨棒,想要放冷箭,刘正眼尖,忙大声吼道:“子龙,小心!”

赵云早就杀红了眼,没有听见刘正的喊话。

暗箭到了身前,才听见了一点风声,慌忙躲闪。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却扎在了肩膀之上。

赵云果然勇烈无双,伤而不退,斗志昂扬,不停的催马向前。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胡骑大部分落马,只剩下那俄戈还在做困兽之斗。

刘义见赵云受伤,大怒说:“我杀了你!”

舞动着殒神枪,直扑俄戈。

刘正忙喊道:“忠仆,生擒,我要问话!”

刘义闻言,殒神枪偏了几分,改刺为拍,把那俄戈击落马下。

刘义居高临下,大声说:“绑了!”

一伍并州铁骑将士上前,把那俄戈五花大绑,押至刘正马前。

那俄戈不服,反驳说:“倚多欺少,算不得英雄!”

刘正怒斥:“对手无寸铁的人们举起屠刀,也敢自诩英雄?”

俄戈说:“汉儿懦弱,却喝美酒,住好屋。我等勇士,却住荒野,喝凉水。苍天不公,我们也要活下去呀!”

刘正大怒说:“阶下囚也敢大言不惭,告诉我,两脚羊是谁发明的?”

俄戈不语,昂首挺胸,对刘正说:“要杀便杀,我要是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先零羌勇士!”

刘正笑说:“很好,我最欣赏有骨气的人了,禁闭三天,再带过来回话!”

方悦带着剩下的人打扫完战场之后,一行人朝着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进。

三天之后,刘正于帐中再审俄戈。

那俄戈被关了三天黑屋子,锐气已失,早就没有了英雄气概,垂头丧气的说:“你赢了,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求你了,不要再把我关进小黑屋里了。”

刘正说:“这就要看你配合得怎么样了。”

俄戈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据俄戈说,两脚羊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先零羌人中,那还是大哥俄剑接任族长之位的时候,恰逢百年一遇的严寒持续了整整大半年。

无论胡汉,都是损失惨重,先零羌人的牛羊马畜,冻死无数,汉胞们的庄稼,颗粒无收。

为了活下去,新任族长俄剑,被称作先零羌第一勇士的他,第一次打破了禁忌,抓捕汉人,以充作口粮。

为了彻底的泯灭人性,戏称汉人为“两脚羊”。

于是关于两脚羊的说法,就这样流传开来了。

其实先零羌的族人们对于以汉人为食,还是有一定心理障碍的。

只不过为了活下去,才迫不得已选择了吃人。

后来天气回暖,接下来的数年,天公作美,秋高气爽,牛羊马肥,两脚羊就被族人们遗忘了。

如今又是灾年哪,数日时间里,先零羌族人们的牛羊,冻死九成。

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族长俄剑旧事重提,“两脚羊”再次进入了族人们的脑海中。

俄戈说:“我这祖上传自义渠,数百年的深仇大恨,早就与汉儿势不两立,为了活下去,吃几个人又何妨?”

赵云大怒:“胡人无义,掠我汉胞,今日做了阶下囚,还不觉悟吗?”

俄戈冷笑着说:“觉悟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赵云还想说什么,刘正制止了他,对俄戈说:“你可知道,人为什么被称作人?”

俄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刘正说:“因为人有底线,有原则,所以才能被称作人。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是动物的本能。这人哪,不吃人是最起码的底线,而你们呢,还配称作人吗?”

俄戈羞愧难当,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刘义也说:“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就像我,自幼与人为奴,但这并不是我们放弃底线和原则的理由。人生来就是要面对痛苦考验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刘义被刘正特别训练了这么久,总算是开窍了,有了几分舌辩之士的风采。

俄戈居然被说哭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请罪说:“我有罪,我该死!”

刘正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能觉悟,便是人性本善的真实写照,好好投胎吧,下辈子做个好人!子龙,给俄戈一个痛快,埋了吧,留全尸!”

战争一旦展开,就得由失败者来承担责任,俄戈也得为追杀汉胞的行为负责。

解决了俄戈之后,一行人继续朝着灵州方向前进。

刚翻过一座大山,见前面是一座两百余人的军营。

看旗号,正是俄戈口中的五哥,有着玉面蛟龙之称的俄枪,在十八勇士中排名第五。

刘正勒马,对身旁的赵云说:“子龙,你的伤怎么样了?”

赵云抖了抖肩膀,回答说:“已无大碍!”

刘正点了点头,下令说:“子龙,方悦,我等兵分三路,突击敌营,不得有误!”

众人分头准备去了,按照约定的时间对敌营发起进攻。

赵云带伤上阵,对敌时难免束手束脚。

方悦跃马横枪,率先突破了敌营。

刘正见方悦冲向了俄枪,就带人换了个方向冲杀。

那俄枪自负勇力,把身边的护卫都派到了另外两个方向。

方悦冲到俄枪面前,大声吼道:“小白脸,拿命来!”

俄枪舞动着手中的铁头白杆枪,与方悦战到了一处。

一个是草莽英雄,枪法从血战中提炼而来。

一个有名师指点,枪法如人,堂堂正正。

这一交手,优劣参半。

俄枪伤敌不易,却又自保有余。

方悦久战不下,只得静下心来,专心游斗,把破敌的机会留给了刘正和赵云。

半个时辰之后,残敌肃清。

那俄枪见大势已去,无心再战。

两人的身手本来相差无几,俄枪这一分心,便被方悦抓住了机会,手中的长枪透胸而出,把俄枪推落马下。

方悦俯身,拾起白杆枪,来到了刘正面前:“主公,这杆枪不错,请主公品鉴!”

刘正见方悦对白杆枪情有独钟,于是就对他说:“这是你的战利品,我就作主赏赐于你,愿你再建新功!”

方悦说:“谢主公厚赏!”

打扫完战场之后,刘义回报说:“公子,发现三名羌人未死,我们该怎么办?”

刘正说:“尽全力抢救!”

刘义转身出去安排了。

刘正望着血战之后的天空,原来那一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话,是用勇士们的血肉堆积起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兴汉小精灵又隆重出场了。

刘正问:“小姐姐,又有什么好事找我?”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说完,还人性化的两眼通红,说哭就哭,那虚拟的眼泪,居然刺痛了刘正的心。

刘正只得绞尽脑汁安慰她说:“小姐姐,你我本是一体的,我怎么可能辜负你呢?”

兴汉小精灵破涕为笑说:“算了,不逗你了,还真有好事!”

刘正问:“什么好事?”

兴汉小精灵说:“北地一战,义字当头。宿主激发了隐藏任务之三:收服羌人,实现汉羌一体化。宿主,任重而道远呀,好好努力吧!”

刘正说:“小姐姐,怎么老是发布任务,就不能事先给一点好处吗?”

兴汉小精灵卖了一个关子,说:“想要好处呀!”

刘正似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回答说:“嗯!”

兴汉小精灵娇笑着说:“你说句好听的来听听!”

刘正说:“小姐姐,我爱你!”

兴汉小精灵很感动,对刘正说:“我也爱你!”

看着刘正那期待的眼神,终于把特别奖励公布了出来。

鉴于宿主刘正义气为先,勇斗先零羌人,兴汉小精灵代表着系统,奖励刘正义士一名,在并州铁骑中随机产生。

刘正刚想问义士的具体相关,兴汉小精灵就打着哈欠离开了,把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一番血战,并州铁骑毫发无伤,按照老办法打扫完战场之后,众人继续起程。

第10章 北地枪王

战争过后,留下的总是痛苦。

刘正等人一路走来,所过之处,村庄尽毁,百姓哀嚎遍野。

数日之后,到达了灵州城外。

那先零羌十八勇士之二的俄刀,正带人强攻灵州城北门。

正在这个紧急关头,一员小将带领三百铁骑,冲入了敌阵。

所过之处,旌旗尽倒,如扬汤止沸,令敌阵大乱。

刘正勒马,指着正在突破的小将对赵云说:“子龙,你看那员将领,跟你的枪法特别的像。”

赵云仔细一看,回答说:“佑兴,若是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便是云的二师兄,北地枪王张绣张扬武!”

刘正说:“子龙,破贼时机已到,你我冲阵一番,助那张扬武阵斩俄刀,解灵州之围。”

八十余骑在刘正等人的率领之下直扑羌人大阵。

俄刀腹背受敌,正在慌乱之时,见后阵被破,军心动摇,忙调遣人马,分兵拒敌,两面作战。

张绣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强行突破。

行至俄刀身前三步的时候,枪头抖动,一声凤鸣,一只金色的凤凰扑向了俄刀。

俄刀虽然惊惧,但是武艺不凡。举起手中的长柄大刀,迎向了张绣。

凤凰涅槃之后,一切归于平静。那俄刀呆立马上,手中的刀变成了无数的碎片散落马前。

俄刀双目圆睁,鲜血从身上无数的枪眼中涌了出来,染红了灰白的战袍。

就在张绣阵斩俄刀的时候,刘正带着赵云等人也闯入了阵中,开始追杀四处游荡的羌人残兵。

处于羌人大阵右翼的将领见俄刀战死,又见中军和左翼大势已去,遂率部向西面逃蹿。

羌人残兵似乎发现了什么,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下尾随而去。

方悦带着并州铁骑就要追上去,张绣拦住了他说:“这位义士,穷寇莫追,守城要紧,还是随我回城吧!”

赵云上前,兴奋的说:“常山赵子龙,见过二师兄!”

张绣见一年轻小将跟自己见礼,试探着问:“你是子龙小师弟?”

赵云大喜说:“二师兄,谢谢你还记得我。”

张绣见了赵云,也特别的开心,只是心中又有几分疑惑:“子龙师弟,师傅他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

赵云回答说:“放心吧,好着呢!”

张绣又问:“不对呀,子龙师弟,师傅他老人家可把你当成了衣钵传人,不是要把平生钻研出来的枪法倾囊相授吗?你怎么提前下山了?”

赵云说:“老头子的枪法,我在一年以前就学会了,后面的时间自创了一套七探蛇盘枪法,也是略有小成。师傅见没有什么可教我的了,就打算出门去见一见老朋友,临出门的时候,就把我赶下山了。还说什么乱世将至,正是英雄用武之时。”

张绣又问:“那你怎么来到了北地,是不是听说你二师兄我在这里小有名气,打算来投奔我,你我师兄弟一起并肩战斗,建功立业?”

赵云说:“我下山之后,恰逢乌桓贼人火烧赵家村,后来消灭了贼人,安葬了乡邻。本来打算到幽州投军,幸得大哥刘正劝解,这才随他游历。”

张绣又问:“子龙师弟这番游历,可有什么心得!”

赵云说:“并州识吕布,九原会张辽,军前赞曹性,石门障上有穆顺。边疆多苦难,遍地生豪杰。云认为天下勇烈之士,当以九原吕布吕奉先为首。”

张绣羡慕的说:“子龙师弟,那吕布是什么人,竟然能得你如此推崇倍至?”

赵云忙向张绣介绍了石门障一战,吕布率并州铁骑五百人,尽诛呼厨猛部万余精骑。

随后又向张绣介绍刘正三人。

刘正与张绣一见如故,抱拳说:“涿县刘正刘佑兴,幸会!”

张绣抱拳回礼说:“北地张绣张扬武,幸会!”

方悦和刘义依次上前见礼,众人相谈甚欢。

张绣邀请刘正一行人入灵州城,面见守军校尉。

刘正知道,张绣说的守军校尉便是他的叔父张济,于是就同意了。

入得城中之后,刘正吩咐方悦和刘义去安排宿营,自己则和赵云随张绣去拜见张济。

那张济听完张绣的介绍之后,先是与赵云寒暄了一番,更是向枪神表达了一番敬仰之情。

与赵云叙话完毕之后,张济便让张绣带着赵云参观守军营地,单独留下了刘正。

刘正抱拳说:“涿县刘正刘佑兴,见过张校尉!”

张济闻言大惊:“佑兴可是楼桑村人?”

刘正惊奇的问:“张校尉也听说过楼桑村?”

张济回答说:“年初随董仲颖大人洛阳公干,听人提起楼桑刘备刘玄德,算是略有耳闻。”

刘正听说那刘备丢人现眼,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得说:“让张校尉见笑了。”

张济却说:“济观佑兴,绝非池中之物,我那侄儿张绣,与赵云同出一门,困守灵州城,虽然博得了北地枪王之名,但是偏安一隅,不识天下英雄,着实可惜。”

刘正不知张济何意,忙说:“张校尉但有所命,佑兴自当竭尽全力!”

张济说:“佑兴言重了,济见你游历四方,与会各地豪杰,不忍张绣成为井底之蛙,打算把他托付给你。”

刘正回答说:“我与张扬武一见如故,子龙兄弟与他也是同门情深,只要他本人愿意,正绝不推脱!”

正巧那张绣带着赵云游了一回军营,回转中军大帐。

张济忙把让张绣随刘正游历的打算当众说出。

张绣当即应允,张济叔侄情深,许诺张绣带走五十名西凉铁骑。

拜别了张济,三人出了中军大帐,到得伤兵营中。

见那军中郎中正在给受伤的将士挨个包扎。

刘正见那绷带上满是灰尘,士兵的伤口也没有经过缝合,于是就提出了几点建议。

张绣从赵云那里听说过刘正的本事,当即便同意了。命人在营中架起大锅,烧起了开水。

滚沸之后,将收集起来的麻线放入沸水中蒸煮。

随后又安排人用干净的热水替伤兵清洗伤口。

刘正让赵云到并州铁骑营中取来一坛烈酒,倒在了一个干净的木盆之中,又将煮好的麻线放入盆中,用烈酒浸泡。

张绣亲自找来了一根缝衣用的铁针。

刘正用东西夹住,放在烈火之上炙烤,铁针通红之后,才放入烈酒中淬火。

随后穿针引线,亲自为一名伤兵缝合伤口,完事之后,敷上草药,用煮好的布带包扎。

其余人等,一一照做,伤兵们的痛苦减轻了,整个营地的气氛也不再压抑。

救治伤员完毕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张济设宴款待刘正等人,也算是替张绣饯行。

第二天早上,刘正等人拜别张济,带上张绣和五十名凉州铁骑,继续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

在安营扎寨的时候,赵云提醒刘正说:“佑兴,咱们这支人马,已经超过了百人,是时候制定新的规矩了!”

刘正点了点头,召集方悦等人前往中军大帐开会。

刘正主持会议,率先发言说:“子龙,忠仆,扬武,方悦,我等天各一方,今聚在这里,有百余众。俗话说: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畅所欲言!”

赵云说:“军令如山,号令必行!为了统一指挥,应对路上的突发状况,整军势在必行!”

方悦说:“一切但凭主公吩咐!”

张绣说:“凉州铁骑绝无二话。”

刘义说:“大家都是为了抗击胡人侵略,才聚会在一起,为大汉奔走。我建议:大家统一旗号,名为抗胡义卒。推举公子刘正为义卒首领,带着大家前进,各位以为如何?”

赵云等人俱毫无异议。

刘正说:“按理来说,我应该先推辞一番,但是如今两股人马汇合,事有轻重缓急,我就不推辞了。我命令:抗胡义卒正式成军,我任抗胡义卒第一团团长,总理一切事务。赵云任军事指挥。下辖三个营,由于人数有限,暂不设营长,并州营暂由方悦统领,职务为连长,至于班排长,第一排排长郝昭,其余暂时代理,验收合格之后再正式任命,此为第一营。凉州营暂时由张绣统领,先向并州营学习治军要领,再开展练兵工作,此为第二营。第三营为后勤营,暂时交由刘义统领。各营目前最高职务为连长,编制并州营在后天出发之前率先完成,第二营暂缓。第三营得回到幽州之后才正式建制。”

刘正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很满意。

方悦回到并州营驻地,为了弱化地域影响,第一时间树起了第一营的大旗,自任抗胡义卒第一团第一营第一连连长。

同时任命郝昭为抗胡义卒第一团第一营第一连第一排排长。

郝昭的第一排有三个班,其中一班长王四,二班长和三班长均由同为伍长的兄弟担任。

与此同时,张绣回到了凉州营中,也树起了第二营的大旗,自任抗胡义卒第一团第二营第二连连长,同时拿着刘正拓印的纪效新纲认真的学习领悟。

刘义暂时没有编制,就随刘正一起行动,这样一来,抗胡义卒的指挥体系就算是正式建立起来了。

有了正式的编制,指挥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

赵云第一次领兵,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好在方悦见识过赵云的勇武,张绣又是赵云的二师兄,倒也不存在阳奉阴违的隐患。

刘正心想,自己已经把赵云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接下来,就得看赵云的表现了。

刘正自言自语的说:“常山赵子龙,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抗胡义卒的正式成军,标志着刘正的宏图霸业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11章 首战街亭

刘正既收张绣,并州铁骑与凉州铁骑合而为一,遂组建抗胡义卒,编制成军,自任团长,由赵云担任军事指挥。

军中秩序正式建立,让整支队伍焕发了生机。

刘正不用每逢战事都高喊,子龙忠仆跟我上。

纪效新纲也有了用武之地。

军事化管理,上下沟通十分有效,行军的速度和各部的分工也格外的明确。

方悦令郝昭为前部,负责探视道路的情况,自己则统帅第一连大部作为中军,护卫刘正和赵云等人。

张绣则率领二连殿后,并协助刘义保护粮草辎重。

一路晓行夜宿,终于抵达了街亭。

方悦前来请示宿营地点时,刘正想起了马谡失街亭的故事,便把营地选在了古塞的位置。

街亭古塞历经秦汉两朝,年久失修,再加上战事频繁,早就没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好在方悦眼光不错,选择了一段残存的城墙作为依靠,安排三面鹿砦,以及增加巡逻岗哨,确保万无一失。

三更时分,营地一角传来一声轻响。

负责巡夜的郝昭当即敲响了警钟。

刘正梦中惊醒,不知事态如何,一面披挂整齐,一面派人通知赵云前往增援张绣,以免粮草辎重有失。

营中火把举起,照亮了整个大营。

各部按建制列队迎敌,很快就稳住了局势。

郝昭所部且战且退,把来犯之敌引入了中军大帐前方的空地上。

那贼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虎头湛金枪,气势汹汹的扑了进来。

刘正拍马迎上,高声大喝:“涿县刘正在此,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贼首怒极,反骂刘正:“遍身绫绸者,不是养蚕人。尔等锦衣玉食,我等餐风饮露,既然苍天不公,我便替天行道,取尔等的衣食,与穷人分享!”

刘正怒斥贼首说:“替天行道,只怕是浪得虚名吧!为了一己之私,便为祸地方。无故偷袭路人,也敢妄称大义?”

贼首羞惭,不得狡辩,于是就高喝:“扶风成宜在此,留下粮草辎重,放尔等一条生路。若是敢有半个不字,虎头湛金枪下,管杀不管埋。”

刘正回骂:“大言不惭,就让我来送你归西!”

梨花枪红缨似血,舞起来像是一团火,罩向了成宜。

成宜舞动着虎头湛金枪,枪头如猛虎幻影,隐隐约约有虎啸之声传出。

两人枪来枪往,走马如飞,转眼之间,十余回合过去了,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

其余贼众见贼首骁勇,斗志倍增,方悦勉力支撑,情况万分危急。

刘正估算了一下,这成宜大致与方悦相当,再有虎头湛金枪加持,勇力更上一层楼。

刘正见久战不下,心生一计。佯装受伤,策马拖枪而走。

成宜不知是计,追了上去。

眼看刘正就要伤在成宜的虎头湛金枪下的时候,成宜突然马失前蹄。

恰巧刘正使出了回马枪,成宜躲闪不及,咽喉中枪,一命呜呼!

虎头湛金枪掉在了地上,溅起了无数飞石。

刘正回马,拾起了虎头湛金枪,挂在了马背之上。

其余贼众见成宜战死,无心恋战,呼啸一声,望南山而去。

天亮之后,刘正收拢部众。召赵云等人议事。

刘正开宗明义的问:“街亭之南有一山,山上聚众为匪,就是偷袭我们的这股土匪,匪首成宜,已经被我斩落马下,余贼逃回了南山贼窟,大家都说一说,该怎么办吧?”

赵云第一个发言说:“团长,除恶务尽,既然咱们遇上了,没什么可说的,破了残贼,烧了贼窟,还街亭民众一个太平世道!”

第一连连长方悦也恨死了成宜匪部,当即同意说:“附议!”

第二连连长张绣,本着无所谓的态度,只不过为了支持小师弟,也对刘正说:“附议!”

刘义见多数赞成,也说:“附议!”

刘正见大家统一了思想,就一锤定音的说:“既然大家一致认定,成宜余匪该打。我命令:赵云率领二连一排,为攻山第一梯队,方悦带领一连一排,为第二梯队,张绣和刘义,带领剩下的二连战士做总预备队,兼任保护粮草辎重之责。我带着剩下的一连战士,为第三梯队。各部立即准备,按照命令交替进攻,不得有误!”

赵云等人忙起身立正,抱拳齐呼:“是!”

一刻钟之后,各部准备完毕,依次向南山进发。

赵云带人行至半山,见那贼窟建立在南山顶上,山势险峻,走马难行,遂命人下马,徒步攻山。

赵云是马上英雄,到了地上,也是一员虎将。银枪电射,一击即中,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麾下战士几乎毫发无损,只是体力消耗十分厉害。

方悦率部养精蓄锐,见赵云率部攻破第一道防线之后,立即带人替下赵云,继续向第二道防线进攻。

刘正命赵云所部补充体力,就带着人上山,替方悦掠阵。

方悦虽然不如赵云勇武,但是与麾下战士配合默契,再加上匪众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师,倒也抵消了不少个人武力上的不足。

不到半个时辰,匪众的第二道防线被方悦突破。

趁残匪慌乱逃蹿的功夫,刘正率部接替了方悦,继续向匪众云集的最后一道防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就在刘正率部激战的功夫,赵云率领经过休整和补充体力的第二连战士到达了指定的位置,随时准备向匪众发起总攻。

方悦则迅速整军,按计划补充体力,随时准备增援刘正和赵云。

刘正率部激战半个时辰,成功的突入贼窟,匪众见大势已去,退入寨中负隅顽抗。

赵云见总攻时机已经成熟,忙率部加入战团。

方悦则率部绕过匪寨,堵住了供匪众逃逸的密道。

匪众陷入绝境,只得弃械投降。

刘正清点了一番,有匪众幸存者百余人。又有方悦来报,起获匪众秘密仓库,得到钱粮军械无数。

赵云见匪众全是敢战之士,便建议刘正择其精锐,以补充到抗胡义卒之中。

刘正接受了赵云的建议,从匪众中挑选出最精锐的三十人,交给刘义教化训练。

其余匪众则分发钱粮路费,令其下山为民。

刘正望着堆积成山的钱粮,心中也是犯愁。

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把带不走的粮食分发给了街亭附近的汉人百姓,并留下了抗胡义卒和涿县刘正刘佑兴的大名。

粮食分发完毕之后,刘正的仁义之名在凉州渐渐的传播开来。

刘正在街亭多停留了一天,把各部在攻山过程中的优点和缺点进行了一番总结和讨论。

赵云第一个发言说:“团长,抗胡义卒首战南山,有两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一个是弃马改步,虽然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绝对不是抗胡义卒的幸事;二是兵力过于分散,以少战多,倘若匪众之中有善战之人,就会有灭顶之灾,形成添油战术。”

刘正说:“子龙的意见,很是中肯,忠仆,记录下来,回头着手解决!”

方悦见赵云开了个头,也踊跃发言说:“团长,属下认为领兵将领的分派也存在问题,将不知兵,无论是赵总指挥,还是你本人,与战士们的配合差强人意。这种配合上的缺陷,若是在同等级别的对抗之中,将会被无限的放大,甚至成为失败的根源。”

刘正依旧让刘义记录在了丝帛上之后,才开口说:“赵总指挥和方连长的意见,其实合起来就是一个问题,将领与战士之间没有磨合训练,在配合上存在着漏洞。从今天起,在赶路之余,要多进行相应的训练,特别是骑兵下马步战方面,是当前训练的重点。黄河以南,山川河流无数,将来行走于内地,步战将是主流。”

赵云和方悦心悦诚服,对于刘正提出的整改措施喜忧参半。

刘正只是提出了解决的方案,至于如何提高战士们的步战能力,就只能靠各连长自行摸索了。

看着精神抖擞的赵云和方悦,刘正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一回头,却发现了垂头丧气的张绣,才觉得有些冷落了这位二连长。

刘正走向了张绣,对他说:“扬武,是我安排失当,委屈你了!”

张绣虽然心中不痛快,但是对刘正的指挥水准佩服有加,闻言忙说:“团长,你言重了,攻山重要,保护粮草辎重同样重要,这可是抗胡义卒的命脉所在,绣没有感觉到委屈,只恨不能像子龙师弟那样冲锋陷阵,痛快杀敌,稍有一些遗憾罢了。”

刘正向张绣敬了一个军礼,郑重其事的说:“辛苦你了!”

张绣代表着第二连战士,接受了刘正的军礼,这是他们应得的。

总结大会完毕之后,赵云等人各回军帐。

刘正则趁着独处的时间,又开始了与兴汉小精灵的每日对话。

刘正问:“小姐姐,今天心情好吗?”

兴汉小精灵白了一眼刘正,说:“得了吧,知道我这一出来,肯定是给你送好处的。”

刘正则说:“独在异乡为异客,也只有小姐姐,才是我唯一倾诉的对象。”

兴汉小精灵本来想多和刘正聊几句,但是能量有限,为了每日相会的长远目标,只能长话短说:“宿主把粮草分给了街亭民众,在凉州留下了仁义之名,获得人德值一万,更会随着仁义大名的传播,获得源源不断的人德值收益。这些人德值,够我挥霍好久了。为了奖励宿主的功绩,特赠送勇士一名,在抗胡义卒中随机产生。”

刘正忙问:“小姐姐,这我收获了锐士,义士和勇士,这三者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听我解释,这锐士嘛,顾名思义,就是锋锐无匹之士,进攻之时由此属性之人领兵,攻必克,战必胜;义士则是循大义而来,在与外族的战斗中士气自主上升三成,是制约战争天平最为重要的筹码;勇士则是在绝境中逆袭成功的关键,此等人作为护卫,可保无虞!”

刘正听了兴汉小精灵的解释,知道带有自身属性的将士,一定可以成为精锐,于是就打算建立一支秘密的队伍,随时了解战士们的精神状态,甚至要精确到个人,以确保没有遗漏。

令刘正感觉到苦恼的是,对于统领的选择,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二天早上,抗胡义卒正式起程,朝着金城方向前进。

第12章 赠枪马超

进入金城之后,刘正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把所有的人都安顿了下来,这才带着赵云开始闲逛起金城大街来。

一路走来,刘正见街道两旁汉人货栈无数。

三三两两穿着毛皮的羌人,站在柜台前面,面红耳赤的与汉人掌柜讨价还价。

羌人用土特产和牛羊牲畜换取从大汉腹地运来的茶砖和细粮,以及美仑美奂的印花绸布。

刘正见所有的汉羌百姓都能毫无障碍的交流,更能心平气和的做到买卖公平,心中对于完成汉羌一体化的隐藏任务才算是有了一点信心。

刘正转过头,对正在专心致志逛街的赵云说:“子龙,你对金城的情景有什么看法?”

赵云不知刘正的用意,于是就反问他:“团长,你又要考我吗?”

刘正说:“你说说看,将来你也是要独挡一面的,边境州郡汉胡杂居,迟早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赵云说:“云认为汉羌和平共处,这个目标是可以实现的。”

刘正补充说:“子龙,胡汉和平共处,这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然而这种和平由谁来主导,才是能否实现真正和睦相处的关键所在。”

赵云似有所悟的问:“团长,你是觉得必须要由汉人来主导,和平才能有保障吗?”

刘正回答说:“你说得不错。要真正实现和平共处,汉人必须要成为主导者。汉人重家恋土,讲究仁义礼智信,对于和平的渴望更胜异族。胡人地处苦寒之地,不事耕作,以勇者自居,掠夺为要,不知礼义,不识廉耻,为了活命,可以放弃尊严,这些都是胡人不能主导胡汉和平共处的原因。”

赵云彻底的明白了刘正的意思,于是就说:“团长,我明白了。”

纵观华夏民族的成长壮大历史,不难看出:炎黄子孙所走的民族融合之路,是以仁义礼智信的思想为基础的道德文明同化以及教化的和平发展之路。然而胡人同化汉人,则是以举起手中的屠刀杀戮和武力征服作为根本,每一段这样的融合大历史,都是炎黄子孙的血泪史。

由大汉民族主导的胡汉融合,带给胡人的是文明和进步;然而当胡人来主导胡汉融合的时候,则是历史的倒退。

愚昧思想的蔓延,固步自封的态度,不承认自己的无能,反而打击先进的思潮,到最后被时代所抛弃。

当大汉民族忍无可忍的时候,绝地反击并取得成功之后,文明才会焕发新的生机。

为了牢牢把握住这种主动权,刘正决定从现在做起——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思想发扬光大。同时尽一切可能的压制“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光宗耀祖的想法。

赵云虽然从小就被灌输了为常山赵家光耀门楣的理念,但是他对于刘正的理念很是赞同。

赵云很崇尚那种“义之所至,生死相随”的文明风气;而不是“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彻底的沦落为功名利禄的奴隶。

就在刘正和赵云畅想胡汉和平的时候,一队五百人的马队飞驰而来。

为首的汉子在刘正身前勒马抱拳,高呼:“扶风马腾马寿成,幸会!”

刘正闻言,也抱拳回礼说:“涿县刘正刘佑兴,幸会!”

赵云也上前,落了刘正半个身位,同样抱拳施礼说:“常山赵云赵子龙,幸会!”

赵云的话音刚落,一位清脆的童音响起:“扶风马超马孟起,幸会!”

刘正抬头一看,见马超眉清目秀,甚至可爱,只是身板太小,坐在马背上的时候,抱拳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马腾扭过头,狠狠的瞪了马超一眼,责备说:“超儿,不得胡闹。”

马超不服气的说:“父亲大人,我没有胡闹,我将来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也想早点认识天下英雄。”

马腾无奈,只得对刘正说:“犬子顽劣,让佑兴老弟见笑了!”

刘正笑说:“令公子有乃祖之风,前途不可限量,寿成兄好福气。”

马超少年心性,望着刘正挂在马背上的虎头湛金枪,双眼放出了炙热的光芒。

刘正心有所感,就存了考校的心思,于是就解下了虎头湛金枪,递给了马超,对他说:“宝枪宜赠有缘人,孟起若是能舞动此枪,便归你了!”

马超大喜,接过虎头湛金枪,于街道宽敞之处舞了起来。

枪法虽然有些稚嫩,但是有板有眼,刘正自然兑现承诺,虎头湛金枪从此成了马超的专属武器。

马腾也是子显父荣,便邀请刘正二人入酒肆畅饮一番。

马超表现优良,也被特许敬陪末座。

身后所部,由副将带领,回转马家军营不提。

四人入得汉羌酒肆,分主宾坐下之后,对酒当歌,好不痛快。

马腾有感时局艰难,就谈起了天下大势。

马腾说:“天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据腾暗中观察,不出数年,必生祸患,凉州百姓的苦日子,就要到来了,奈何!奈何!”

说完,抱起一大坛子烈酒,猛灌了好几口。

马超见父亲借酒浇愁,忙安慰他说:“父亲大人多虑了,汉家多烈士,每当到了危急时刻,总有英雄豪杰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孟起不才,也愿意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刘正灌了一口酒,对马超竖起了大拇指,说:“好志气,大丈夫当如是!就让我等拿起手中的枪,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马超热血沸腾的说:“孟起愿意追随叔父,为了天下大义血战到底,至死方休!”

刘正笑而不答,把目光转向了马腾说:“寿成兄,天下大势如此,作为伏波将军的后人,又何必做出此等小儿女姿态,唯有迎难而上,才是英雄本色。不说了,来,喝酒!”

赵云也举起酒坛子,大声吆喝着另外三人痛饮。

酒足饭饱之后,双方依依惜别。

刘正抓着马腾的双手,酒气冲天的说:“寿成兄,接下来的日子里,汉家多灾难,身为边地豪杰,当以守护我汉家百姓为己任,切不可失了大义,辱没祖宗!”

马腾虽然醉得厉害,但是内心却是特别的清醒,面对刘正的叮嘱,郑重其事的回答说:“佑兴放心,马腾此身属汉,当以汉家百姓为重,绝不敢忘了大义,有损名节!”

马超摇摇晃晃的爬上了马背,努力的抓住了虎头湛金枪,憋得小脸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吐了一大口酒气之后,才对刘正说:“叔父,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等我长大了,可是要做大将军的。”

刘正顿时豪情万丈,拍着胸膛回答说:“孟起放心,位置给你留着,你可得努力了,要是不能服众,那就只能做一个无名小卒了。”

马超心想:有个白胡子老头经常晚上来找我,说要教我读书习武,看来拜师的事情,得早点定下来了。

马腾父子在护卫的保护之下离开了。

告别了马腾父子之后,赵云问刘正:“团长,那马超就是一个熊孩子,值得你那么看重吗?”

刘正反问赵云:“子龙,以你的眼光,你觉得那马超怎么样?”

赵云如实回答说:“孟起根骨奇佳,是个学武良材。用我师父的标准来衡量,比我更胜一筹,莫非家师看中了马超,想要破例收入门墙。”

刘正说:“这也不无可能,天下以枪法闻名于世者,寥寥无几!孟起天纵英才,自然入得了令师的法眼。”

赵云自嘲似的说:“看来要不了几年,我就不再是小师弟,而是三师兄了!”

刘正说:“子龙何必叹气,有马超那样的师弟,你可是赚大了。”

两人回到了客栈,与方悦等人汇合。

刘义见刘正一身酒气,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忙上前扶住了他,问:“团长,你们出去喝酒了?”

刘正说:“金城多际遇,酒肆识英雄。见了个朋友,一见如故,心情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刘义闻言,便不再多说,只是安排客栈的伙计准备热水,让刘正和赵云沐浴更衣。

刘正喝了一碗醒酒汤,又洗了一个热水澡,整个人又精神起来了。

回到客栈的房间之后,刘正哼起了小曲,一想到与西凉锦马超结下了永不变质的友谊,就想开怀大笑一番。

刘正躺在榻上,心里寻思着,又到了与兴汉小精灵对话的时候了,奇怪的是,怎么一向守时的小姐姐,居然毫无征兆的放了一回鸽子。

刘正把敲门的意念传入了脑海里,大声的呼唤:“小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过了很久,兴汉小精灵才打着哈欠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那睡意浓浓,丝毫没有掩饰,极度不满的说:“宿主,你知不知道,打扰美女睡美容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刘正忽然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兴汉小精灵好像变得更美了,似乎成熟了,也增添了几分女人味。

刘正忙道歉说:“小姐姐,我错了!”

兴汉小精灵见刘正认错,也就不再追究了,只是嘟嘟囔囔着说:“得,我原谅你了。记着:从今以后,只能我出来找你,你不可以打扰我!有什么事,快点说!”

刘正忙问:“小姐姐,我邂逅了西凉锦马超,有什么奖励吗?”

兴汉小精灵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才说:“系统确实奖励了虎将属性,不过不是给你的,而是直接赋予了马超。”

刘正垂头丧气的说:“要是他将来不跟我,那岂不是亏大了。”

兴汉小精灵笑着说:“宿主多虑了,那马超自带忠汉属性,永远都会以保护汉家百姓为己任。从整个天下大局来说,宿主没有吃亏。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我要睡觉了,不许再来打扰我。”

兴汉小精灵说完,就从刘正的脑海里消失了。

刘正看着兴汉小精灵消失的背影,默默的寻思着接下来的寻人计划。

第二天早上,刘正等人结清了店钱之后,朝着武威方向前进。

第13章 说服贾诩

出了金城之后,就转入了汉家的腹地,路就好走多了。

一路无事,顺利的进入了武威郡治姑臧城。

照例安顿好抗胡义卒之后,便带着赵云寻访贾诩。

那贾家本是武威大姓,在郡城中有一座大庄园,人称贾家庄,叔伯兄弟分院别居,互相照应,远近闻名,但有宵小之辈,也不敢欺凌贾家族人。

贾家耕读传家,也有不肖子弟操持贱业,得家资无数,除了日常所需,余财尽散与贫苦百姓,善名远播,直达圣听。

后来经县吏举荐,太守大人亲自核准,是为孝廉,得授官。

因为赠恨贪腐,不愿意与苟且之辈同流合污,所以托病辞官,回了贾家庄,以教授同族子弟经文为业,亦曾结交来往豪杰,游历学子,以备不时之需。

刘正不知道贾家庄的具体位置,于是就向街坊四邻打听,很快就找准了方向。

刘正心想,那贾诩一眼就看见了乱世将至,在大乱前夕回乡避祸,自保的能力非同一般。

想要说服贾诩这样一个缩头乌龟式的谋士,必须要有能够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刘正仔细的盘算了一下,从百科全书中挑出了良平策。

说起这部奇书,还是后世好事者搜集了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和另外一位奇人陈平两人一生出谋献策的得与失之后,以后人的角度分析归纳出来的。

刘正拓印好良平策之后,就带着赵云朝着贾家庄方向走去。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守在门口的家仆贾大上前,见赵云一身银甲,护卫在刘正身后,忙行礼问好:“这位大人,这里是贾家庄,请问有什么是贾大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刘正拱手行礼,才开口说:“涿县刘正,前来拜会文和先生,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贾大说:“大人稍候,贾大去去便来!”

贾大说完,吩咐一旁的贾二代为值守,便进庄去通报了。

一刻钟之后,贾大回到门口,对刘正说:“大人,非常抱歉,我家先生身体不适,恕不见客!”

刘正取出良平策再附上十枚铜钱,一并交到贾大手中,对他说:“烦请小哥再跑一趟,有劳了。”

贾大收了好处,只得再跑一趟。

一刻钟之后,贾大红光满面的回到门口:“刘大人,文和先生有请!”

贾大躬身行礼,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并让开大门,在门边负责引路。

刘正和赵云跟着贾大,绕过了带有浓浓的江南风格的亭台水榭,进入了一处幽静的院子外面。

贾大上前敲门,并大声说:“先生,客人带到!”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贾大,你先退下吧,让客人自行进来便是!”

贾大离开之后,刘正带着赵云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一位儒冠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院子中间那棵百年老松下的石桌边。

桌上摆着一副围棋的残局,上面落有黑子八枚,西北方向边角位上有两枚白子,南方底线位置残留白子三枚。

残局恰似大汉十三州即将面临的乱象。

刘正到了石桌边,抱拳行礼:“涿县刘正刘佑兴,见过文和先生!”

贾诩摆了摆手说:“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些虚礼客套了,世事如此棋局,该如何破局?”

刘正不懂围棋,但是有兴汉小精灵的存在,对当前大汉的局势了若指掌,当即拈起数枚白子,在每枚黑子旁边放上一枚。

更是在代表着冀州的黑子四周围放上了数枚白子。

做完这些之后,问贾诩:“文和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看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势态,喃喃自语:“王者遭厄,遍地开花!”

刘正说:“文和先生果然大才!”

贾诩说:“难道大汉真的病入膏肓,彻底的没救了吗?”

刘正说:“以文和先生的能力,看出这一点并不难,更可怕的是:当汉室衰微之后,四方胡夷失去了敬畏之心,转而图谋中原,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文和先生以为,到了那个时候,贾家又该何去何从?”

贾诩说:“诩自认为回天乏力,才弃职归田,眼不见,心不烦,势穷则独善其身,有什么错吗?”

刘正说:“文和先生有谋天下之能,天授其才,若是不用,必将反受其咎!”

贾诩说:“诩不愿意替人火中取栗,佑兴又当如何?”

刘正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风云出我辈,想要独善其身,只怕会出现那种天下之大,已无容身之所的状况,被迫依附庸主,连累名望受损。”

贾诩有些意动,又怕刘正是迂腐之人,会把他束之高阁,弃而不用。

贾诩问:“诩之为谋,只要结果,不择手段,佑兴可愿一力承担?”

刘正说:“杀一人而救十人,正绝不允许;杀百人而救万人,正愿意尝试;杀万人而救天下人,正义无反顾!”

贾诩听了刘正的话之后,心中便有了定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向刘正大礼参拜:“武威贾诩贾文和,拜见主公!”

刘正双手扶起贾诩,郑重其事的说:“正得文和,如鱼得水,大事可期!”

贾诩说:“诩愿意躹躬尽瘁,死而后已,助主公扬我大汉雄风,教那胡人不敢有南顾之心。”

刘正说:“当今之事,须以保全有用之身为第一要务。”

贾诩问:“主公可有定计?”

刘正说:“正打算南下汉中,转道巴蜀,访贤荆州,为学颖川,庐江做客,丹阳募卒,东莱出海,回转涿县,这便是我的游历计划,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大喜:“主公雄才大略,诩自愧不如。诩只有一言,想问主公?是世家永固重要,还是人人为龙重要。”

刘正说:“吕氏春秋中有一言: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正也有言:天下乃胡汉民族之天下,而非世家之天下。俗话说:好狗护乡邻,好汉护家邦,身为汉种,当继汉志。”

贾诩闻言,对刘正说:“主公放心,诩知道该怎么做了。诩建言:回转涿县之后,先分两步走:一是山中扎营,编练抗胡义卒,以待天时;二是招募流民,购买土地,广积钱粮,以备不时之需。”

刘正说:“文和此言大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贾诩领命之后,安排贾家庄众人远走幽州,自己则与刘正一起,继续游历大汉州郡。

刘正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说服了贾诩,为自己麾下招揽了第一位超级谋士。

兴汉小精灵大为震动,居然跳出来向刘正道喜。

刘正望着兴汉小精灵,问她说:“小姐姐,招募一个贾诩而已,也值得庆祝吗?”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可别小看贾诩,他可是系统认定的四大神谋之一,其余三位神谋分別为:河北田丰,颖川郭嘉,庐江周瑜!”

刘正大喜:“小姐姐是说,贾诩自带神谋属性?”

兴汉小精灵说:“不错,根据系统规则,当宿主招募神谋贾诩的时候,会自动激活另外三位。宿主有机会招揽其中一位。”

刘正对于汉家谋士多有了解,忙问:“小姐姐,贾诩的专属特性是什么?”

兴汉小精灵白了刘正一眼,回答说:“毒士,神谋与这个专属特性相结合,会所谋必成,即便是那诸葛亮和司马懿,也必须中计。只不过毒士遇到神谋,就会产生副作用,损伤宿主的仁义之名,消耗大量的人德值。”

刘正说:“有目标的破坏只是为了更好的建设,这点小小的代价我还是付得起的。”

兴汉小精灵说:“我只是友情提示,至于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

刘正又问:“小姐姐,那另外三位神谋的专有属性是什么?”

兴汉小精灵说:“田丰的专有属性是犯上,若得遇明主,可为诤臣,若是追随庸主,就会事倍功半。郭嘉的专有属性是遗计,若是使用锦囊妙计,则所谋之事成功的机率直线上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说的就是这个人。周瑜的专有属性是火攻。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的威力非常大,但是他与诸葛亮天生犯冲,两人若是为敌,则周瑜必败。”

刘正听了兴汉小精灵的介绍,觉得还是郭嘉比较好使,周瑜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用起来不放心。

既然收了贾诩,武威之行算是大功告成,刘正便决定次日起程,朝汉中方向行进。

路过陈仓的时候,见城池倚山而建,既是险关,又是雄城。

赵云见关隘险峻,于是就存了考校贾诩的心思:“贾大参谋长,若是他日攻打陈仓,应该如何排兵布阵?”

贾诩笑着说:“偏师陈兵关前,与敌对峙,另一路主力攻掠周围的城池,最后合围。陈仓城小民寡,不利久战,屯驻兵力有限,若是敢出关邀战,凭借着偏师之力,也可以战而胜之。”

刘正说:“参谋长,就没有什么速胜的办法吗?”

贾诩说:“要速破陈仓,就只能选择夜袭,并且必须要一击即中,否则就会损伤士气,劳而无功!”

方悦走在一旁,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如此险关,除了飞进去,别无他法!”

贾诩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刘正说:“参谋长,我倒是觉得方悦言之有理。即便是夜袭,如何进入城中也是一个问题。既然飞鸟可越,只要搞清楚飞鸟为什么能够飞行的原理,就一定可以做到飞越崇山峻岭。”

贾诩说:“团长,你不会是想给人身上装上一队翅膀吧!”

刘正说:“这可以作为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毕竟将来会有很多高大的城池和难以逾越的险关需要攻克,若是人能够在空中飞行,那会解决很多麻烦。”

贾诩不再说话,躲进马车里专心研究纪效新纲和良平策。

刘正看着干旱已久的天空,再看着官道两旁那些开裂的田地,对于即将到来的那场祸事更是心急如焚。

当人们的承受能力达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惊世骇俗的破坏力。

刘正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只能尽力的挽救更多的人。

看着无数百姓对头戴黄巾的施符道士顶礼膜拜,刘正的心就像是被刀割开了一样。

刘正自言自语说:“兴汉使命,看来是越来越迫不及待了。”

过了陈仓,一路向南,很快就进入了汉中地界。

第14章 汉中义舍

阳平关下,守关鬼卒对刘正等人的通关令牌进行了查验,核对无误之后,才打开路障,放刘正一行人进入关城。

关城南面,建义舍无数,供往来商旅行人打尖食宿。

说起这义舍,就不得不介绍其渊源。

东汉安帝年间,有徐州丰县人张道陵于巴蜀鹤鸣山巅开坛布道,奉老子为圣贤,敬道德五千真言为经典,效仿圣人孔子,收徒众三千,立二十四治,遍布汉中各县。

安帝殁,太后废先帝太子刘保,立少帝刘懿,外戚专权,妇人听政。

少帝福薄,在位七月便逝去了。大臣江京奉太后阎氏之命,降罪废太子刘保。

中官孙程,心怀忠义,智除江京,迎奉刘保为新帝。

刘保继位之后,为除太后阎氏,怨恨朝中大臣多为阎氏党羽,不可大用,遂宠信中官,以固权势。

孙程等人得势之后,被汉帝刘保引为心腹,密谋害了阎太后。

阎氏外戚,尽遭屠戮,唯余一子,是那阎圃之父。

入得鹤鸣山中,拜入天师道,向天师张道陵哭诉家门不幸。

历时十余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天师感念其孝悌,亲率精锐鬼卒八百,与阎父一道北上,入北邙山中,广布教义,招纳教众,谋诛中官,报家仇国恨。

天师张道陵,诈称得道飞升,常演示天地异象,又有阎父为谋,编练鬼卒以为大用。

时值天子病危,欲求长生。

中官江康,献媚汉帝。并言天师法力无边,可敌鬼神。

汉帝闻言大喜,遣使入北邙山,宣诏天师。

天师恨汉帝忠奸不辩,好坏不分,拒不奉诏。

汉帝大怒,令北军万人围攻北邙山。

历时三月有余,天师道山穷水尽。

天师张道陵和长子战死,阎父率精锐鬼卒且战且退,护送天师膝下二公子张衡回转鹤鸣山之后,终因伤重,不治而亡。

张衡悲泣父兄惨死,无心教务,专司奇淫技巧,传位于长子张鲁。

张鲁自幼聪慧,见识不凡,胸有宏图大志,得到了阎圃的效忠之后,重新整顿教众,自号师君,设祭酒与护法,建立了全新的管理体系,更为有效的统领教众,割据一方。

张鲁以精锐鬼卒为护法大军,分别由左护法张卫和右护法杨昂统领。

一时之间从者云集,天师道势力大增。更有百家后人,入事天师道。

张鲁见大局已定,又命令祭酒杨任,于各县广置义舍,免费为往来商旅行人提供食宿。

汉中郡治南郑,成为西南商贾云集的货物集散地。

汉中偏安一隅,商业兴旺。张鲁厘定捐税,所得钱粮,大部分都用来赈济逃难的百姓。

有流氓无赖,不事生产者,一经举报,罚修缮道路,为劳动改造之始,这一壮举,千年沿用,自是功德无量。

刘正入得义舍,恰逢祭酒杨任亲临阳平关城巡视。

杨任说:“汉中杨任,欢迎诸位老客!”

刘正说:“涿县刘正,讨扰了!”

刘正与杨任寒暄完毕,又令刘义奉上钱粮无数,作为借宿之资。

杨任拒而不纳,对刘正说:“天师道迎天下客,置义舍待四海宾朋,说好了分文不取,又怎么敢坏了教中规矩,还请老客不要为难杨任,宿资一事,休要再提!”

刘正说:“天师道义舍万千,广济天下百姓,自是功德无量。刘正不才,亦当尽绵薄之力,还请祭酒代为行事,莫要再作推脱之辞!”

刘正又取来纸笔,立字为据。言明所奉钱粮,皆为赈济百姓之用。

杨任见无法拒绝,只得坦然接受,于义舍之东,勒石为凭,尽述刘正的善举。

后来者争相效仿,义舍得以发扬光大,香火绵延不绝。

刘正于义舍之中,召集诸将议事。

刘正说:“诸位,入得汉中,方才知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大队人马,长途跋涉,极为不便,诸位以为,该如何是好?”

贾诩说:“团长,天下局势,渐渐的明朗了,太平道举事,迫在眉睫,应该早做准备,以免猝不及防。”

赵云也说:“参谋长言之有理,大队入蜀,于游历无益,不如兵分两路,一路按照既定路线继续游历,一路从汉中出发,取道荆豫,北渡黄河,经冀州返回涿县。”

贾诩又说:“大队返回涿县之后,宜结交豪强,特别是北军中候邹靖,可用金钱开道,广置田地,招纳流民,补全义卒编制,于楼桑村南面的大山之中安营扎寨。切记:不得与太平道为伍,所纳流民也不能跟太平道有任何的瓜葛。”

刘正见贾诩已经谋划妥当,便一锤定音的说:“我命令:北返涿县的人员名单是张绣,方悦和刘义。一路之上,由张绣总负责抗胡义卒各项事务,方悦和刘义为副。抵达楼桑村之后,刘义负责购置田地的具体事宜,方悦负责招募流民,编练乡勇,择其精锐者,补充进抗胡义卒军中。张绣负责南山大本营的建造,事成之后,立即着手补充编制,展开军事训练,顺便把周围的山匪流寇全剿了,还涿县一片安宁。抗胡义卒第一团,拟定编制三千人,预备团,编制两千人。为了避免指挥系统紊乱。我任命:方悦为第一营营长,张绣为第二营营长,刘义为第三营营长,郝昭为预备团团长,其余各级编制,由各营长就地任命代理人员。待我回到南山大本营之后,视其功绩,再讨论具体的任命。你们几个分头去准备吧,明天早上出发!子龙,文和,你们俩留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入蜀的相关事宜。”

张绣和方悦离开之后,刘义也在刘正威胁的目光下极不情愿的离开了义舍。

贾诩问:“团长,就我和子龙,不觉得势单力孤吗?”

赵云也说:“团长,还是挑选二十名近卫吧?”

刘正说:“子龙,文和,有你们俩这一文一武,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赵云见刘正信心满满,便不再规劝,只是对刘正说:“士为知己者死,云定竭尽全力,保护团长和参谋长的周全。”

刘正说:“有子龙在,我等可以高枕无忧了。”

贾诩也说:“子龙不必担心,这天下暂时还乱不起来,没有必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赵云见状,忙转移话题,问刘正:“团长,你把我们留下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贾诩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刘正见状,对贾诩说:“参谋长,你觉得天师道这义舍的构想怎么样?”

贾诩说:“流芳百世,仅凭这一壮举,张家人便永生永世被世人铭记,纵有不肖子孙一二,也不损张家的门风。”

赵云疑惑不解,问:“不可能吧,俗话说:人亡政息!这天师道凭什么传承千秋?”

贾诩说:“仅凭这三千义舍,足以让天师道受用无穷。”

赵云问:“一旦张鲁势穷,这义舍还能维持下去吗?”

贾诩说:“当然可以!”

赵云又问:“凭什么?”

贾诩回答说:“就凭团长捐钱捐粮的壮举,但凡这天下还有一名义商存在,义舍就是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天师道得义舍助力,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不会有灭顶之灾,也不会出现传承断绝之患。”

刘正说:“将来若是时机成熟,我打算效仿这天师道义舍,建立一个专门的机构,集治下的财力物力,解天下人之急。这个机构的主旨便是:广布仁德,宣扬慈善,是为仁善堂,天下商人,愿意从善如流者,皆可在仁善堂中树碑立传,令后世传颂,洗刷无商不奸的恶劣影响。”

赵云知道,仁善堂一旦成立,必将伴随着刘正势力的扩大而发展壮大,从而惠及无数黎民百姓。

赵云很感动,当即表态说:“团长,云到此时此刻才弄明白,天下大义不是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而是一点一滴做下来的。云愿意粉身碎骨,助团长达成所愿!”

贾诩也说:“团长,诩也悟了。这最好的护身符,不是独善其身,似那陶朱公,到最后连妻子都无法保全,更有淮阴侯,死于妇人之手;而是兼善天下,集民愿以为屏障,则诸邪避让,自是可保无虞!”

刘正说:“穷则独善其身,是为了避免小人作祟,累及家人;达则兼善天下,是为了宏扬大义,让更多人得到保护,从而反过来壮大己身,让坏人无从下手。民心即天心,民心所向,便是光明大道!”

赵云说:“团长,参谋长,就让我们共同努力,给百姓们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吧!”

刘正伸出双手:“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贾诩没有犹豫,也伸出了双手,搭在了刘正的双手之上,沉声念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赵云也伸出双手,压在了贾诩的手上,吼出了这八个字的誓言:“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这一刻,三双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三个男人之间生死相托的情谊,慢慢的建立起来了。

兴汉小精灵也出来凑热闹了:“恭喜宿主,得神谋毒士贾诩效忠,从今以后,所有的毒士之谋,人德值消耗减半。”

刘正大喜,得陇望蜀,对兴汉小精灵说:“小姐姐,那赵云呢?”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的宏图壮志,成功激起了粉丝赵云的义气,令那赵云获得了悍将属性,开启被动技能:七进七出!”

刘正见赵云终于成长起来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刘正深知,赵云的命运轨迹已经从赵家村开始,就被影响了,没有了那份激战乌桓的经历。

虽然赵云在并州和凉州有过抗胡的战斗,但是均为一战即走,没有那份切身的体会,生怕他被养废了。

好在这义舍里的一番话,成功的激起了赵云的义气,把赵云送上了超级武将的地位,与那神级武将,天下无双的贪狼神将吕布吕奉先,也只有一线之隔,让突破桎梏成为了一种可能。

刘正坚信,当赵云彻底的解开心结的那一天,一定会成为至尊级神将中的一员,他很期待赵云的表现。

兴汉小精灵又对刘正的四维数值进行了评估,得出了一个结论:统帅值由于抗胡义卒的正式成军,突破到一流;武力值由于暴雨梨花枪法登峰造极,也达到了一流;智力值可与贾诩对话,突破了一流达到了超品;思想值由于拨开云雾,终现兴汉使命,达到了神品。

刘正问:“小姐姐,统帅值和武力值如何突破?”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统帅值超品为御将,神品为八方来朝;武力值超品为自创武技,神品为用自创武技斩杀一名神级武将。”

刘正说:“后面两个我知道,智力超品肯定是击败四大神谋级别的对手;神品就是搞定司马懿,让兴汉之路再无波折。思想值超品就是胜过刘备,至于神品,只能用永无止境来形容。”

刘正奋斗的目标更明确了。

第15章 水上蛟龙

第二天早上,刘正令张绣等人先行出发之后,才与赵云和贾诩骑马南下。

过了葭萌关之后,继续沿着商路南下,便到达了长江北岸渡口,有着西南要冲之称的巴郡港城。

三人下马乘舟,为了方便,包了一艘楼船,顺流而下。

从巴郡港城到临江渡口,是长江水域最为奇险的地段,不仅暗礁遍布,更有水贼为祸。

两岸更是崇山峻岭,飞鸟难越,江面多有大雾,四周视野仅数十步开外。

大小船工只能凭借着行船经验吆喝号子,提醒往来船只小心避让。

刘正站在甲板上,看着摇摇晃晃的赵云和贾诩,心中多了几分不祥之兆。

贾诩抓住栏杆,努力的稳定身形,刚喘过一口气,又开始打趣赵云说:“子龙,你可是陆上的猛虎,怎么到了船上,就变成软脚虾了?”

赵云使了一个千斤坠,让自己的下盘更稳了,反击说:“参谋长,你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脸都吓白了,连我都不如呢!”

赵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他得意妄形的时候,楼船淌过一个漩涡,一个浪头上来,楼船左摇右摆,急剧巅簸。

赵云没有忍住,胃液翻腾搅动得厉害,笑喷了。

其实他是晕船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吐了!

赵云痛快淋漓的吐过一回之后,总算是舒服多了,胃部清空之后,人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赵云这特殊的表演,可把贾诩给坑苦了。

贾诩本来可以忍住不吐的,然而赵云开了个坏头。晕船的人,最怕看见别人吐了。

贾诩无力压制喉咙处喷涌的胃液,也学着赵云的样子,痛快酣畅的吐了起来。

刘正看着身边的这队难兄难弟,苦笑着摇了摇头。

赵云不服气,就问刘正:“团长,同是北方人,你为什么不吐,南船北马,你怎么没有北方人的英雄气概?”

刘正说:“你团长我天赋异禀,在陆上可以横行无忌,到了这江面上,也照样如鱼得水,不像你们,偏科得厉害。”

贾诩总算是缓过气来了,忙问:“团长,什么是偏科?”

刘正说:“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你们两个,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头脑发达,四肢无力。”

赵云不服气,赌咒说:“团长,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克服水上恐惧症。”

刘正说:“子龙勇气可嘉,我相信你。文和,你呢?”

贾诩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叹了一口气说:“团长,以后南方的事情,不要找我!”

刘正阴恻恻的一笑,盯着贾诩,一字一句的说:“参谋长,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贾诩楚楚可怜的说:“团长,你就饶了我吧,我是真的怕了。”

刘正不理会贾诩的装可怜,自顾自的说:“想要偷懒,门儿都没有,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子龙,就由你来监督。一个月之后,若是依旧不识水性,我就亲自训练你们,你们一定要挺住了,给我一个出手的机会。”

赵云和贾诩对视了一眼,又可怜兮兮的望着刘正。

只可惜刘正无动于衷,他们只能相互搀扶着走进了船仓。

刘正独眺两岸风光,大有一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身临其境,才知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让人豪情万丈。

就在刘正闭目养神,用身体领略江风的风彩的时候,水手严三突然惊叫一声:“不好了,锦帆贼来了!”

刘正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数十步开外,一艘小型楼船孤悬江面,船上水手身着锦衣,腰间悬挂着五彩铃铛。

被这江风一吹,悦耳的声音破空而来。

楼船前方有一壮汉,手握峨眉分水双刺,袒肩露背,腰间挂有一个金铃铛。

只见那汉子横舟江上,任凭风吹浪打,犹自纹丝不动。

壮汉抬起左手,屈指轻轻的在铃铛上一弹。

一声脆响,入得刘正所在楼船上的众人耳中。

铃铛一响,便是号令,那壮汉高呼:“留下买路财!”

身后徒众跺跺脚,摇起了铃铛,齐声吆喝:“留下买路财!”

吓得那船老大忙命人紧急停船,以免发生碰撞,更怕因此激怒对方,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刘正走到了船头,抱拳行礼:“涿县刘正刘佑兴,这厢有礼了。”

壮汉拍着腰间的金铃铛,对刘正说:“临江甘宁甘兴霸,得罪了!”

刘正又说:“素闻甘兴霸英雄了得,为何做出此等不义之事来?”

甘宁回答说:“佑兴言重了,甘宁自号锦帆众,在水上做这等没有本钱的买卖,又何必招惹虚名。”

刘正见甘宁不为所动,只得发起挑战:“素闻临江水上,甘兴霸是第一条好汉。刘正技痒,倒是想会一会你这水上蛟龙!”

甘宁见状,大声吩咐说:“兄弟们!”

身后徒众振臂高呼道:“有!”

甘宁吩咐说:“我自与刘英雄交战,尔等自守阵脚,不得私自登船,坏了锦帆众的名声!”

身后徒众皆呼:“得令!”

甘宁把峨眉双刺分开,左右手各执其一。

飞身跃下,踩着浪头,逆流而上。

刘正同样飞身跃下楼船,踩着浪头,顺流而下。

当梨花枪的枪缨沐浴江水的时候,自动开启了水战属性。

梨花枪乘风破浪,刺向了甘宁。

甘宁举起双臂,峨眉双刺交叉,做剪刀状,架住了梨花枪。

刘正借助水势,力压甘宁。

甘宁逆水招架,受力不住。脚下浪头破碎,膝盖以下尽没水中。

刘正略占上风,梨花枪一触即走。

甘宁失了先机,被江水所阻,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梨花枪斜挑江面,激起一道水幕,袭向了甘宁。

甘宁向后侧仰,不仅避开了水幕,还下滑了数米远,脱离了梨花枪的笼罩范围。

刘正趁胜追击,踏江而行,如履平地。

甘宁见刘正只在江面上行走,以为他水性不佳,便心生一计。索性放弃了轻身功法,任凭整个身体砸入了深水之中。

刘正见甘宁突然消失,便知晓了他的打算,脚下用力,整个人潜入水中。

身上的护甲自主开启潜水属性,让刘正如同游鱼那般,专心致志的寻找起甘宁来。

梨花枪一寸长一寸强,刺向甘宁的时候,江水自动向两旁分开。

甘宁挥动着峨眉双刺,借助江水之力抵消梨花枪上传来的力道。

刘正劳而无功,暴雨梨花枪法虽然精妙绝伦,但是到了水下,终究有些水土不服,落了下乘。

甘宁的峨眉双刺为水战量身打造,只可惜近不得刘正的身,一时之间,两人便谁也奈何不得谁,缠斗在了一起。

两个时辰之后,腹中传来几声轻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收起了招式。

刘正望着甘宁,认真的说:“水上蛟龙,果然名不虚传!”

甘宁也对刘正佩服有加,谦虚的说:“涿县刘正,果然当世豪杰!”

两人各回各船,水上交锋一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甘宁掉转船头,在前面引路。

刘正让船老大起锚,尾随其后。

抵达临江渡口之后,刘正结了船资,招呼赵云和贾诩牵马上岸。

恰逢甘宁率领锦帆众登岸,双方结伴同行。

甘宁见贾诩双目微睁,隐隐有道道寒光激射而出,如芒刺在背,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之心。

又瞧见赵云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更是病怏怏的样子,便心生厌恶,鄙夷之态格外的明显。

赵云重新脚踏实地,无遐理会甘宁的心思,专心致志的重新适应,调整个人状态。

甘宁邀刘正三人入酒肆叙话,刘正慨然应允。

甘宁见刘正等人不似商客,更无财货傍身。

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甘宁便问刘正:“佑兴自西面而来,不知可为何事?”

刘正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正闻临江县有一豪杰,端是英雄了得,特来结交。”

甘宁说:“宁仰仗父辈威名,行事无状,倒是让三位见笑了。”

刘正又说:“兴霸提起此事,我倒是想问上一问,将来有何打算?”

甘宁回答说:“今有太平道替天安民,恐非正道,宁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刘正说:“兴霸若无定计,不如随我北上幽州,为大汉守边,抗击胡夷。”

甘宁推辞说:“宁在水上讨生活,倒也无可厚非,到了北方之后,哪有用武之地?”

刘正说:“兴霸纵横长江,当知长江之东向入海。北有黄河,也东至大海。江上称雄,又怎么比得上扬帆海域。”

甘宁说:“佑兴莫不是虚言诳我?”

刘正说:“兴霸多虑了,正查阅幽州地志,见那涿县之东有一海,是为渤海,渤海湾内,有一近海之地,是天津渡。天津渡风沙猛烈,生长不毛。若是开拓得法,自有用武之地。”

甘宁大喜说:“若是真的有这等好去处,纵然是不毛之地,宁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总好过在临江城中,混吃等死!”

刘正大喜:“吾得兴霸,平添一臂!”

甘宁起身,面向刘正,大礼参拜:“临江甘宁甘兴霸,拜见主公!”

刘正扶起甘宁说:“兴霸愿意北上,正喜出望外。今赐你纪效新纲和水师诸事录,希望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甘宁说:“要改造不毛之地,建造水师战舰,需耗费钱粮无数,主公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刘正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把海盐晒制之法一并交给了甘宁,至于如何开辟商路,就得靠水师将士自行摸索了。

刘正说:“兴霸,我给你十年时间,潜心发展水师,将来攻略青州,便以水师将士作为主力!”

甘宁不明就里,问:“主公决定反汉自立?”

刘正说:“兴霸多虑了,就凭我这个姓,就不可能反汉自立。我只是担心时不我待!”

甘宁说:“主公,宁观主公所制海图,打算亲自沿江而下,再顺海北上,亲自淌一回这条航线,收集相关数据,以为水师战舰的打造提供佐证。”

刘正说:“水师一事,就拜托兴霸了,注意保密!”

甘宁得了面授机宜,变卖家中田地,又整理近年抢掠所得,便在临江招募乡勇,纠合铃铛徒众,得壮士八百人,皆着锦衣,制锦旗。又请刘正题字。

刘正为了化解赵云和甘宁的矛盾,令赵云磨墨,亲书“锦帆众”三个大字于旗上,又以金丝为线,请高手绣成。

甘宁按照刘正设定的水师编制,把八百锦帆众编为第一舰队,又称锦帆舰队,摇铃铛以为号令,充徒众以为各舰主事。

十日后,锦帆舰队初具规模,甘宁便登上楼船,扬帆起航。

刘正三人于临江渡口相送,待船队走远之后,才取道北上。

贾诩心有顾虑,便对刘正说:“团长,将大事和身家性命托付给那甘兴霸,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刘正说:“我决定设立监察机构,由文和兼领,相信你可以解决我的后顾之忧。”

贾诩倍受感动,说:“团长放心!”

刘正又说:“文和,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不必横加干涉!”

贾诩领受命令,开始认真谋划起来。

赵云欲言又止,刘正忙问:“子龙,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虚伪了?”

赵云说:“团长,你若是信不过那甘兴霸,又何必诸般谋划?”

刘正说:“子龙,天下大事,岂能以个人喜好决断,你必须记住,依律而行,用证据说话,才是奖善罚恶的根本。”

赵云无言以对,心中对刘正的做法却生出了少许的不满。

刘正也是无语了,这坑爹的粉丝属性,让赵云的忠诚度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好在刘正对赵云深信不疑,依旧委以重任,北上的旅途,就不再寂寞了。

第16章 神医华佗

赵云心事重重,贾诩又忙于暗卫的筹建工作,唯有刘正,当起了甩手掌柜,倒也有心情游历荆州的名山大川。

这一日,三人到达白帝城西某处。

那是在两片悬崖之间开凿出来的山路,人从那里走过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得个头顶飞石,从而死于非命。

刘正抬头一看,只见视线的尽头有一株奇花异草。

在那奇花异草下方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片灰色的麻布衣裳在不停的往上拱。

刘正见那人胆大包天,心中很是惊奇,便勒马止步,仰望高处。

赵云见刘正突然不走了,忙和贾诩一并上前,大声说:“团长,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正把食指放在鼻梁下,作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言细语的说:“子龙,小点声,你看那上面?”

赵云抬头一看,便对刘正说:“团长,你这叫少见多怪,不过是药农采药而已,有什么希奇的。”

刘正说:“这也太危险了,简直就是拿命在赌。”

贾诩却说:“团长,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那人既然敢上得悬崖,必定有过人的本领,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刘正见那人已经靠近奇花异草,便对贾诩说:“参谋长,你先退后十步,子龙,小心戒备,以防万一!”

贾诩依言后退,赵云则提起龙胆枪,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处,凝神戒备。

就在那布衣人挖出奇花异草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脚下突出的石块,由于承受不住那人身体的重量,从根部断裂了。

布衣人无处借力,便坠下山崖,本能的抓紧了奇花异草,似乎有舍命护药的决心。

赵云早有准备,见飞石落下,挥动龙胆枪,迎向了落石。

落石下坠的冲击力,令龙胆枪产生了弯曲,那曲张反弹之力,将落石击碎,散落四周。

布衣人果然本领不凡,居然在下坠的过程中,把身体紧紧的贴在了悬崖峭壁上,想要凭借着摩擦之力降低坠崖的速度,从而达到自救的目的。

赵云则舞动龙胆枪,将落石击碎。

刘正则屏气凝神,双目紧紧的盯着布衣人。

在最关键的时刻,刘正看准时机,马背上借力弹起,抓住了布衣人的后襟。

好在布衣人的衣服质量不错,没有衣碎脱手的意外。

刘正感觉左臂上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忙凝聚力气,把布衣人向上举起。

在双脚落地的瞬间,接连向后退了七八步,才抵消了下坠的冲击之力。

刘正回过神来,这才把布衣人弄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此时的布衣人已经昏迷了,浑身上下血肉模糊。

赵云牵着马来到刘正歇脚之处,从包袱里取出那瓶从南中商人手中购得的金创秘药。

刘正却说:“子龙,还有酒吗?”

赵云忙取出一坛烈酒,让刘正给布衣人清洗伤口。

完事之后,洒上金创秘药,再用自制的绷带包扎一番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布衣人扶上战马,刘正亲自牵马而行。

直到进入白帝城中的客栈里,赵云打算把布衣人扶下战马的时候,布衣人才发出了一声呻吟,醒转了过来。

布衣人恢复正常之后,想起了昏迷前的所有事情,挣扎着向刘正三人大礼叩拜,并且说:“谯县华佗华元化,多谢三位的救命之恩。”

刘正闻言大喜,用力的抓住了华佗的双手,兴奋的问:“先生便是外科圣手,神医华佗?”

刘正没有想到,随便救下一个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华佗,这个意外简直就是超级大福利呀!

正在神游天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痛呼,把刘正扯回到了现实之中。

刘正低头一看,原来他恰巧抓住了华佗手背上的擦伤之处。

本来结痂的地方,居然重新开裂,血流如注。

刘正忙松开了双手,向华佗致以抱歉的讪笑。

华佗不好意思责备刘正,只能自叹倒霉,到一边处理手上的创口。

进入房中之后,刘正扶华佗到榻上坐下。

华佗忙活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才想起来还没有询问恩人的姓名,这才组织言语,开口攀谈。

刘正回答说:“我是涿县刘正刘佑兴,手拿龙胆枪的是常山赵云赵子龙,另外一位是姑臧贾诩贾文和。早就听闻华神医游走四方,活人无数,正深感敬佩。”

华佗自谦的说:“佑兴过奖了,佗只不过是多读了几卷医书,识得一些药理,又侥幸救了几个人,怎么当得起神医之名!”

贾诩说:“神医不必自谦,你的神医之名,可是民心所向,不是我等杜撰。”

华佗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就问刘正:“佑兴,我看你替我疗伤所用的金创秘药,不像是中原物产?”

刘正忙取出没有用完的金创秘药,交到了华佗的手中,对他说:“这是正机缘巧合之下,从南中商人手中购得,对于治疗外伤,效果格外明显。先生是外科圣手,不如研究一番,若是可以大量配置,将会造福百姓,功德无量!”

华佗说:“佑兴不说,佗也会这么做的。且容我先研究一番,尽快的拿出结果来。”

刘正三人帮不上忙,只得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华佗对早起练武的刘正说:“佑兴,佗经过仔细的比对分析,发现这金创秘药大部分药材都是中原所产,只是最关键的两味主药,却是南中以南的沼泽地里才会生长,采摘及其困难,再加上南中各部与中原误会很深,想要批量配制,根本就不可能。”

刘正见华佗想要正宗的配方,忍不住的提出了一个建议:“先生就没有想过,若是可以寻找到替代品,解决了原料的问题,不就好了吗?”

华佗说:“佑兴不通医理,此言大谬。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药方一事,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

刘正反驳说:“先生精益求精,正也是佩服万分。只可惜那主药远在南中之南,若是耗费人力物力运转过来,难保药力不会损失。再加上成本虚高,用得起这种金创秘药的人少之又少,与造福百姓的初衷背道而驰。”

华佗无言以对,便问刘正:“佑兴以为,佗该如何应对?”

刘正说:“以金创秘药为蓝本,尽量寻找能够大量采摘,甚至是人工培育的替代品。”

华佗说:“那药效就没有保证了。”

刘正说:“就算效果差强人意,也好过无药可用!”

华佗愤怒的说:“这是赤裸裸的弄虚作假!”

刘正不以为然的说:“只要不做虚假宣传,不为了牟利而不择手段,便不算是弄虚作假!”

华佗被刘正说服了,毕竟金创秘药极为难得,价格不菲,用得起这种药的人,屈指可数。

不如按照刘正所说的话,寻找替代品,改良配方,让用得起药的人无限增加,才能实现造福百姓的根本目标。

为了早日完成新配方,华佗决定向刘正三人辞行。

刘正挽留说:“先生,以你的亲力亲为,要完成新配方,需要多久?”

华佗说:“或许三、五月,或许三、五年,甚至可能永远都配置不出来。”

刘正又问:“若是有足够的药材种类供先生尝试,先生可有把握。”

华佗说:“只要药材种类齐全,佗保证十天之内必出成果,一个月之内改良配方,可以大用!”

刘正又问:“先生行走四方,救得几人?”

华佗说:“佗游医四方,每到一地,都会有施药之举,数年下来,三千人总是有的。”

刘正再问:“若是有一万名先生这样的神医,能救多少人?”

华佗说:“佑兴说笑了,天下像佗这样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万人的说法,不过是一个笑话。”

刘正接着问:“先生见多识广,是普通病患多,还是疑难杂症多?”

华佗说:“当然是普通病患多,疑难杂症之所以难以医治,是因为见识过这种病症的人少之又少。”

刘正还问:“先生以为,治疗普通病症也需要先生这样医术精湛的神医吗?”

华佗见刘正胸有成竹,便问:“佑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正说:“先生独力行走,不过救得了一时,却无法济世。不如随我北上幽州,开馆授徒,徒再授徒,最后广济天下,先生意下如何?”

华佗问:“孔圣人有教无类,门徒三千,达者仅有七十二人,余者俱是平庸之辈。佗若是开馆授徒,也无法保证每个人都是精英。佑兴可知:学医不比读书,书读不好,只会误了自己。若是医术不精,那是会害人性命的。佑兴若是有解决办法,佗可以随你北上,否则就不要再提了。”

刘正说:“先生的顾虑,正已有解决之法。先生可以制定出一个完成学业的标准,让达到标准的人成为见习医者,在先生的指导下替人诊病。再制定一个行医资格标准,给达到标准的见习医者颁发资格证书,准予开设医馆,坐堂出诊。最后制定一个开馆授徒的标准,对坐堂医者进行考核,合格之后,才允许授徒。先生若是完成此等壮举,必将青史留名,后来医者,当以先生马首是瞻。”

华佗见刘正的解决办法层次清明,条理清晰,实施的可行性极高,当即起身,向刘正大礼参拜:“谯县华佗华元化,拜见主公!”

刘正扶起华佗,郑重其事的说:“正替天下人谢过先生的大义!”

华佗倍受感动,决定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完成刘正的畅想,把医疗系统一体化标准彻底的建立起来。

刘正为了笼络华佗,不仅绞尽脑汁弄出了一个医者从业标准,还把拓印好的本草纲目交给了他。

华佗得到本草纲目之后,决定在医馆成立之后,集天下名医之力,对其中所记载的药材及其药性进行一一验证。

刘正感觉收服一个华佗,居然比收服贾诩还累,不仅要做保姆,还得充当领路人。

成功收服华佗之后,继续北上,目标直指襄阳。

第17章 丑面庞统

襄阳城外的鹿门山,是天下闻名的鹿门书院的所在地。

鹿门山下,是庞氏族人聚居的村落,族长庞德公,久负贤名,不过他不在村中常住,只是偶尔隔三差五的下山一趟,看望侄子庞统。

那庞统自生下来的时候,头先落地,那张脸与床榻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当他爹准备揉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导致那张脸面目可憎,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他爹因为儿子,在亲朋好友中遇到了很多非议,所以一看见这个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没过几年,人就没了,庞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孤儿。

小庞统虽然脸不好看,但是脑袋瓜子转得特别的快,庞德公闭着眼睛考校了一番之后,对他视若己出,特许他进入鹿门书院读书,只是有一个条件,不许他以真面目示人,以免吓坏同学。

刘正四人进入庞家村的时候,恰巧看见那庞统躲在石碓旁边,羡慕的望着晒坝上,正在玩着老鹰捉小鸡的同伴们。

一位小女孩赢了比赛之后,冲着庞统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的说:“丑面鬼,喝凉水,丫头见了准后悔;舅不疼,姥不爱,叔叔见了当盘菜。”

庞统看着同年人那异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英子,吃饭了!”

小女孩忙应了一声:“来了!”

她飞快的跑到庞统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块被咬过几口的糕点,塞进了他的手中,对他说:“明天你还要来,我还要欺负你!”

说完,小女孩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庞统望着手中的糕点,眼睛里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看着其余的孩子都有父母照料,独留庞统在风中零乱。

刘正看着倔强的庞统,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这是多么难得的回忆啊!

刘正走到庞统的面前,问他:“你很羡慕?”

庞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刘正说:“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成不了他们中的一员!”

刘正望着庞统,说:“这就对了。古人有语:只与同好话天下,莫与庸才较短长。你生来就是鹤立鸡群的,自然要学习那展翅高飞的本钱,而不是想着取悦鸡群,做一只小鸡。对了,我叫刘正,字佑兴,是涿县人!”

庞统回答说:“我叫庞统,父亲赐字士元,家就在这里,算是襄阳人吧!”

刘正一听,忍不住的就想泄漏天机,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才模疑两可的说:“庞统,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名扬天下。记住:一个人能否青史留名,不是看他长得怎么样,而是看他才能几何,做了什么事。”

庞统得到了刘正的鼓励之后,发下誓言:将来一定报答。

刘正一笑揭过。

贾诩知道刘正的心思,于是就问庞统:“士元小兄弟,鹿门书院怎么走?”

庞统不想与刘正分开,于是就自告奋勇的说:“我带你们上山!”

赵云抱起庞统,放在了马背上。

在庞统的指点下,他们很快就进入了鹿门书院。

那书院的先生司马徽正在演算天时,一见刘正四人,心中大怒:“你不该来!”

刘正不解,问:“先生何出此言?”

司马徽说:“本来可以晋平天下,你却带来汉祚永绵,我得替司马家解了这一劫,饶你不得!”

刘正问:“先生是何人?”

庞统见司马徽和刘正话不投机,小跑着去找庞德公了。

司马徽对于庞统的离开,并没有横加阻拦,而是说:“老夫司马徽,王越,出来吧!”

一位中年剑客现身,对身后的年轻人说:“史阿,去会会那位拿龙胆枪的师兄,不要辱没了师门!”

年轻人朝着赵云走去,隔在了刘正身后。

王越提剑而行,一步一句的说:“燕山王越王安睿,替天行道,抹杀异类!”

刘正说:“帝师王越,竟然充当了司马家的走狗。涿县刘正刘佑兴,愿意领教高招。”

王越说:“我只不过是欠了水镜先生一个人情,得还,算你倒霉。”

刘正舞动梨花枪,迎向了王越,口中却说:“遇到了我,你的人情还不上了。”

梨花枪是马战利器,步战很不趁手。

王越的轻身功夫天下无双,刘正疲于奔命。

刘正奈何不得王越,索性收起了梨花枪。

王越当胸一剑,刺在了刘正的胸口处,却被反震得手腕发麻,虎口隐隐可以看见丝丝血痕。

刘正探出手掌,抓住了王越的剑锋。

梨花枪架在了王越的肩膀上。

史阿正在与赵云游斗,发现了恩师失手被擒,顿时就没有了战心,收剑退了回去。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庞德公牵着庞统从后面走了出来,对司马徽说:“水镜,你还是放不下吗?”

司马徽说:“院长,若是纵容此子,司马家三百年基业,就会成为梦幻泡影。”

庞德公说:“你我都很清楚,晋平天下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苍天有眼,你又何必逆天行事?”

司马徽说:“可是司马家的命运又该怎么办?”

庞德公问:“一家的荣辱,与汉族的传承大义相比,孰轻孰重,这还用我来替你分析分析吗?”

司马徽无言以对,犹自狡辩说:“可是我不甘心。”

庞德公说:“你自己想清楚,再做决定吧!记住我的一句话:天命之人,不是你能加害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庞德公说完,拂袖而去。

司马徽纠结了好久,终于想通了,为了汉族传承,司马家承受灭顶之灾也是值得的。

司马徽对王越师徒说:“安睿,你欠司马家的人情,从现在起,一笔勾销了。你可以兑现师门的誓言,追随明主以安天下了。”

王越闻言,如释重负,高声对刘正说:“燕山王越王安睿,拜见主公!”

史阿唯师命是从,见王越认主,也跟着认主:“史阿,拜见主公!”

刘正不解,问:“水镜先生这是何意?”

司马徽说:“既然晋平天下无望,就得一门心思坚持汉祚永绵的理想,彻底的断绝司马家的念想。”

刘正说:“先生大义,果然是世外高人,希望不会有对立的一天。”

司马徽说:“只是识时务罢了,这汉人的命运,由置之死地而后生,变成了万世香火,汉祚永绵,值了!”

刘正见司马徽似乎老了很多,精气神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走了一般。

刘正这才明白,原来气运之说一直存在。

吕布扬威并州,在那里可以雄风不减,只可惜迷恋中原的花花世界,最后成了徐州境内的孤魂野鬼。

刘正想到了这里,对于未来这位无双武将的安排,心中就有了定计。

刘正望着鹿门书院四个字,心中有了一种明悟。

六人下了鹿门山之后,过襄阳而不入,登上了渡船,进入了樊城。

由于时间尚早,便继续赶路,入夜时分,便进入了新野城中。

新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村落,按照方位,东方文姓,西方蔡姓,南方刘姓,北方黄姓。

文家寨扼守豫州入荆州要道,蔡家湾掌汉水商家命脉,刘家堡可主樊城进退,黄家庄暗握南阳咽喉。

这处兵家必争之地,却坏在了四姓勾心斗角之上。

文家堡外良田无数,文家人待耕牛如父母。

刘正等人经过文三家的时候,恰逢耕牛发病,见华佗一副游医打扮,不由分说的把众人请进了屋。

那文三既是端茶倒水,又是磕头作揖,只是为了请华佗大发慈悲,拯救那犯病耕牛一命。

华佗只会医人,再三拒绝。

文三病急乱投医,不肯听华佗的一家之言。

华佗束手无策,只得求助刘正。

刘正提议说:“元化,把牛当成特殊的人来治,兴许可以!”

华佗见状,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众人来到牛圈里,华佗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终于明白了耕牛发病的根源。

华佗说:“想要治好此牛,除了开刀取下牛黄之外,别无他法。”

文三思虑再三,同意了华佗的决断。

给耕牛灌了三大坛烈酒之后,才算完成了第一步:麻醉。

华佗取出手术刀,割开了牛黄生长的位置,取出了牛黄,装入了特制的木盒之中。

随后拿出大针和麻线,将创口缝合,抹上新配制出来的金创秘药,算是完成了救治。

文三见牛已治好,便设宴款待了刘正六人。

酒足饭饱之后,华佗找到了刘正,对他说:“团长,我知道你游历的重要性,可是给医者树立规范标准也是重中之重。我打算加速前往涿县,到南山大本营开展医馆授徒的具体事宜。”

刘正问:“真有这么急吗?”

华佗说:“恨不能生出双翅。”

刘正说:“好!任命华佗为医督,负责与医者有关的一切事务。”

正在这个时候,贾诩回报说:“团长,暗卫的框架规划完毕。”

刘正说:“好,任命王越为厂督,史阿为指挥使,按照暗卫框架组建暗卫。”

华佗、王越和史阿分别上前,领了任命书之后,站在了一旁,等待刘正的下一步命令。

刘正果然不负所望,接着说:“命令:史阿携介绍信,保护华佗前往涿县南山大本营,王越招纳奇人异士,充实暗卫,并在各州组建秘密训练场所,为将来做好准备。”

华佗三人离开之后,刘正带着赵云和贾诩继续四处游荡。

兴汉小精灵再次出现了,刘正大喜说:“小姐姐,好久不见!”

兴汉小精灵说:“华佗救牛,天下奇闻,特奖励神医属性。友情提示:近日会有人在城中贩卖涿县山果,价格不菲,建议宿主买下,将来会有大用,切记,钱不是问题!”

刘正不明就里,对于兴汉小精灵的话,他牢记于心。

第18章 慈父黄忠

第二天,刘正想起了兴汉小精灵说的话,破天荒的拉着赵云和贾诩逛起了新野小城。

新野城南,是往来商旅云集的小型交易市场,仅有一条不足百米的街道,却挤下了四十多家杂货铺。

街道的入口处,也挤满了站街的货郎。

在街道的尽头,刘正找到了一家名为张氏皮货行的门店。

门上的牌遍,是老山梨木磨制,名家雕刻而成,显得大气,儒雅。

牌匾上的落款是:涿县子干赠制。

尾部还带有私印,确保了牌匾确实是出自名家之手。

门店的左手边上挂着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上面写着:本店有新到山货,欲购从速。

刘正心有所感,走进了张氏皮货行,整个门店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皮货,充满了毛皮特有的味道,刘正的胃马上就开始抗争了。

抑制着心中的不适,刘正开始仔细的审视皮货,作出挑选的样子。

走到了右手边的角落里的时候,发现竹篓里有十余个木制盒子。

刘正觉得希罕,就拿起其中一个一看,上面写着:幽州仙果。

刘正不解,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便打开一看,顿时就乐了。

木盒之中所盛,就是普通的楼桑山果,也就是刘正所认识的“涿县雪梨”。

门店的掌柜是蔡家人,自称蔡老六。

蔡老六见刘正对幽州仙果很有兴趣,便对刘正说:“老客,东家特别交代,想要购买,得与东家面谈。”

刘正知道买卖的规矩,吩咐赵云和贾诩自行参观之后,便跟着蔡老六进了后院。

一位戴着皮帽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蔡老六忙向刘正介绍说:“老客,这就是张氏皮货行的东家,张世平。”

刘正忙进行自我介绍说:“涿县刘正,有礼了!”

张世平先是对蔡老六说:“蔡叔,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与这位公子叙话。”

蔡老六说:“东家,蔡老六告退!”

蔡老六离开之后,张世平欣喜的问:“老客可是到过常山郡?”

刘正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世平确认之后,忙向刘正大礼叩拜说:“世平见过恩人!”

刘正问:“你这是何意?”

张世平说:“年初的时候,家姐一家路过常山郡,遭遇山贼围攻,幸得恩人相救,这才一家平安。”

刘正闻言,却是感慨万分,没有想到这张世平,居然是无极大商,张氏的族人,看样子还是嫡系的那一支。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随便碰上一个人,都能扯上关系。

刘正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敢当张公子大礼,我的来意,张公子是知道的,我很希望做成这笔买卖。”

张世平知道山果的来历,只是物以稀为贵,这才弄了一个高大上的包装,问刘正:“恩人可清楚这幽州仙果是什么东西?”

刘正觉得这样文绉绉的对话实在是太麻烦了,于是就说:“咱们就不要这么客套了,不如我叫你一声张兄,你直接叫我佑兴便好!”

张世平同意了刘正的提议,对他说:“佑兴,实不相瞒,这幽州仙果产自涿县南山,你怎么会有兴趣?”

刘正没有隐瞒,直接明说:“幽州仙果对我接下来的行程有大作用,还望张兄可以割爱。”

张世平说:“既然佑兴急需幽州仙果,拿去便是!”

刘正说:“张兄不可,在商言商!”

张世平大为震动说:“好一句在商言商,佑兴大才,世平愧受了。”

刘正执意付钱,张世平推脱不得,便接受了这笔交易。

出了张氏皮货行之后,贾诩走到了刘正身边,小声的回报:“团长,都打听清楚了,那黄忠本来是宛城的城门校尉,只因家中独子得了不治之症,无心仕途,就弃职回家了,如今就在宛城郊外的黄家村的老家,以种田打猎为生。”

刘正得到了黄忠的近况,于是就对贾诩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天黑之前赶到黄家村。”

赵云忙去收拾东西,完事之后牵上马匹,与刘正在客栈门口会合之后,三人出了新野小城,策马北上。

进入黄家村之后,直接朝着黄家大院走去。

黄家大院与黄家村聚居点有上一段距离。

四周是杂草丛生的开阔地。

刘正刚接近黄家大院门口,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在哭泣:“哥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小蝶。”

躺在地上的是一位面色苍黄的小男孩,不停的在咳嗽,一听见妹妹的哭声,心中着急,就咳嗽得更厉害了。

小男孩说:“妹妹别怕!”

小女孩说:“不行,我要告诉爹爹去!”

小男孩一着急,又咳了起来,缓过气来之后,叮嘱妹妹说:“不行,不能告诉父亲,要不然他老人家又该着急了。”

小女孩说:“那我告诉娘亲去!”

小男孩又开始咳嗽了,似乎还带有一丝血迹,再三叮嘱她:“听话,哥哥没事,别让父亲担心,对娘亲也不能说,要不然,父亲又该责罚你了。”

小女孩说:“哥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愿意让爹爹责罚!”

小男孩一听,又开始着急了,心中一着急,就咳嗽个不停。

小女孩束手无策,又不想违拗哥哥的话,不敢告诉父母,急得大声痛哭。

刘正见小男孩咳得小脸通红,忙飞身下马,来到小男孩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末了又让赵云取出一颗雪梨,榨取了一些汁液,给小男孩喂下了。

雪梨汁液果然功效非凡,小男孩停止了咳嗽,脸色也有了好转。

小女孩见哥哥没事了,也就停止了哭泣,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赵云。

赵云见状,忙把手中的雪梨残渣放进了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开心的吃了起来。

刘正见小男孩暂时没事,正要起身,突然心中一阵悸动,来不急多想,朝旁边一滚。

一支铁箭擦着小男孩的脚趾头刺入了地面,只留下两片白羽。

小女孩见父亲不由分说,张弓搭箭就要射人,吓得哇哇大哭,口中的雪梨残渣掉到了地上。

接二连三的箭羽,弄得刘正好不狼狈,那躲箭的姿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一位年轻的妇人追了出来,见男人怒发冲冠,追着刘正射个不停。

她直接跑到小女孩身边,替她擦掉了泪水:“舞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舞蝶回答说:“我正在与哥哥捉蟋蟀,突然跳出一只蚱蜢,把我吓哭了。哥哥一着急,就犯病了,我吓坏了,就大声的哭。是哥哥们救了哥哥,娘,爹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射那位哥哥,那位哥哥是好人呀?”

黄夫人总算听明白了,感情这就是恩将仇报的现实版剧情呀。

黄夫人大吼:“当家的,你又要犯浑了!”

那黄忠正在气头上,此刻更是气昏了头,对黄夫人的喊话置之不理,一门心思的想要射翻刘正。

黄夫人无奈,只好出绝招了,对黄舞蝶说:“舞蝶,快哭,伤心的哭,大声的哭!”

黄舞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听了娘亲的话,想起哥哥难受的时候,伤心欲绝的大哭了起来。

黄夫人突然扑到小男孩的身上,哭天喊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大声的呼唤:“叙儿,快醒醒,叙儿,醒醒!你可不要吓娘,你要是没了,可让娘怎么活呀!当家的……”

那黄忠见母女俩哭得情真意切,担心儿子的状况,顾不上射刘正了,收起了弓箭,来到了黄叙的身边。

见黄叙面色安祥,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黄叙的鼻孔底下,还有热气,这才放心了。

黄忠问:“翠花,你这是在做什么?”

蒯翠花说:“当家的,我知道,叙儿是咱的命根子,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拿起箭射别人吧!”

黄夫人姓蒯名翠花,是荆州双杰蒯氏兄弟的族人。

黄忠讪笑着说:“翠花,我这不是着急嘛!”

蒯翠花说:“再着急,也不能恩将仇报,做那猪狗不如的畜生!”

黄忠忙赔罪说:“翠花,我错了!”

蒯翠花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你得罪的又不是我。”

黄忠走到刘正面前,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地上,请罪说:“黄忠误会了恩人,做了那恩将仇报的畜生之事,愿意以死谢罪,只求恩人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叙儿。”

黄忠抽出一把短刀,对准心脏位置便刺。

这可把刘正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制止黄忠寻短见。

黄忠见寻死不成,只好说:“恩人要是治好我的叙儿,黄忠这条命,便是你的!”

蒯翠花抱起黄叙,牵着黄舞蝶,对黄忠说:“当家的,请客人到大厅叙话,叙儿体弱,不能在野外久呆。”

黄忠这才把刘正三人请进了家中。

黄家还算得上家境殷实,虽然被黄叙折腾得不轻,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算是生活无忧。

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黄忠再一次诚挚的请罪。

刘正说:“令郎黄叙,可能是肺部出了什么问题,幽州仙果,可以暂缓病情,却无法根治。正听闻神医华佗,要在涿县开馆授徒。汉升一家,可以到涿县寻医,不知汉升可愿意举家北迁?”

黄忠知道,一旦出了南阳,黄家就会势单力孤。刘正招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黄忠想通了这点之后,当即起身,向刘正大礼参拜:“南阳黄忠黄汉升,拜见主公!”

刘正扶起黄忠:“正得汉升,兴汉有望,当浮一大白!”

刘正举起酒碗,满碗一饮而尽,接受了黄忠的效忠。

刘正命赵云把剩下的幽州仙果全部交给了黄忠,并且叮嘱他说:“汉升,幽州仙果数量有限,只有令郎在发病的时候,才取一粒榨汁服下,切记!”

黄忠取出一片丝帛,记下了刘正的交代,贴身收藏。

当夜,刘正三人便在黄家大院住下了。

刘正回到房间之后,兴汉小精灵突然跑出来邀功。

兴汉小精灵兴奋的说:“宿主,怎么样,几颗雪梨,便收获了超级大将黄忠,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刘正不假思索的说:“小姐姐,我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

兴汉小精灵脸一红,嗔道:“宿主,你本来就是我的,还用送吗?”

刘正想了想,觉得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给兴汉小精灵的,于是就对她说:“小姐姐,我欠你一个承诺,永远有效!”

兴汉小精灵说:“这黄忠恋家爱子,系统特别授予神农属性。”

刘正闻言大惊:“让黄忠种地,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兴汉小精灵说:“系统的这个决定,是有道理的。宿主再仔细的想想,要是让黄忠领兵,正在与敌人对峙的关键时刻,黄叙有了什么意外,那结果可不要太惨!”

刘正说:“小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黄汉升,我对不起你,你的沙场梦,碎了。为了补偿你,我决定让你名垂青史,做一名活人无数的神农。”

黄忠的命运,就这样被刘正和兴汉小精灵决定了。

为了补偿黄忠,刘正连夜把齐民要术拓印了出来,还把后世的科学科植也弄了一份。

当然了,最重要的永远都是纪效新纲,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克敌制胜的法宝。

第二天早上,蒯翠花收拾好行装,一家人带着家仆佃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黄家大院。

黄舞蝶见赵云骑着夜照玉狮子,威风凛凛,心生羡慕,跑到赵云面前,大声说:“赵云哥哥,我要骑大马!”

赵云不好拒绝,只得让黄忠把黄舞蝶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过了宛城之后,刘正对贾诩说:“参谋长,你也随汉中他们北上吧。”

贾诩不适应南方的气候,水土不服,闻言如获大赦。

黄忠命人收拾一辆马车,供贾诩乘坐。

刘正把三卷丝帛交给了黄忠,对他说:“汉升,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一定要仔细研读,用心琢磨。”

黄忠接过丝帛,拜谢说:“主公放心!”

到了依依惜别的时候,黄舞蝶躺在赵云的怀中,满脸遗憾的说:“赵云哥哥,我真不想跟你分开!”

赵云无奈,只好哄她说:“舞蝶乖,到涿县等我。”

黄舞蝶说:“赵云哥哥,我一定要跟爹爹练武,将来就可以和赵云哥哥并肩作战了。”

赵云说:“好,快过去吧!”

黄忠一家带着贾诩北上,就只剩下赵云陪着刘正在中原大地上流浪了。

第19章 酒鬼郭嘉

刘正送走了黄忠和贾诩,带着赵云走进了当前最大的人才生产地颖川。

这颖川名士的身影,遍布大汉的每一个角落,陈荀郭徐。

陈有陈群,荀有荀彧、荀攸,郭有郭嘉,徐有徐庶。

这五人之中,以郭嘉为首。有醉经居士引诗为证: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

胸中藏经史,腹内隐甲兵。

运谋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可惜身先丧,中原梁栋倾。

又有人说:郭嘉不死,卧龙不出;豪雄仍在,吴蜀岂渡。

刘正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会一会这位颖川名士之首。

此时的郭嘉已经十三岁了,初现英杰气象,更是恃才放荡,多有放肆的举动。

如今正在颖川名门荀氏学馆中就学,与戏志才、程昱为友,荀彧荀攸为伴。

学馆位于山中,引名士争相探访,山下村庄,因为频繁往来的求学访贤士子名人的存在,所以客栈酒肆如那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的拔地而起。

人气的聚敛,让当地太守心生野望。

为了宏扬就学风气,筑城以为学馆屏障,所得钱财税赋,除了公用之外,全部充作寒门学士就学的生活用度。

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太守大人,勒石写下了筑城经过,并将小城命名为学馆城,以劝后继者不得擅改规矩,坏了世人心中的敬仰之情。

学馆城东,有陈姓商人开了一家酒肆,由于掌柜精于算数,计较毫厘,客人戏称他为陈老抠。

这陈老抠为人还算过得去,酿酒技术更是远近闻名。

陈氏黄汤,金泽玉润,入喉温和,余味无穷。

酒香四溢的陈氏黄汤,再加上特有的秘炖鸡汤,饮一碗酒,喝一碗鸡汤,再与三、五的好友胡扯闲聊一番,作出一番上忧庙堂,下劝黎庶的姿态,是名士学子们的最爱。

这陈氏酒肆价格公道,就算掌柜的过于精明,倒也不影响生意,反而声名远扬。

“陈老抠”三个字也随着陈氏黄汤的美名传扬天下,至于原本的名字,早就不被人记得了。

就连陈老抠本人,也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名姓,只记得这个浑号了。

郭嘉幼年丧父,与母相依为命,来到这学馆城中谋生。

其母以刺绣为业,所得钱粮,全部充作荀氏学馆的束修。

郭嘉天资聪颖,更与戏志才和程昱相交,素有高阳酒徒的遗风。

对那陈氏黄汤,一直都是情有独钟。

郭嘉清贫,陈氏黄汤却是价值不菲,就算戏志才和程昱,也只能偶而尝上一坛。

郭嘉喝酒如饮水,好朋友也爱莫能助。

郭嘉见骗酒喝的门路已经被堵死了,只得另辟蹊径,入那陈氏酒肆的地窖之中,盗饮那陈氏黄汤。

郭嘉盗亦有道,每次进入地窖,都只取一坛饮,绝不多拿。

陈老抠知道郭嘉名声在外,也想结个善缘。

每逢郭嘉盗酒,故意将酒窖的门虚掩,方便他取酒,更是吩咐酒保伙计,不得与他为难。

当刘正和赵云来到陈氏酒肆的时候,恰逢那郭嘉取得陈酿一坛,于大堂中揭开酒封,不顾形象的痛饮一番。

这好酒一出,把周围的酒都给比下去了,更有老客,埋怨陈老抠不地道,有好酒都舍不得拿出来。

陈老抠有苦说不出,只好与郭嘉争执起来,以求给自己解围。

陈老抠说:“我说郭奉孝,这学馆城中酒肆近百,卖酒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独盗陈氏黄汤?”

郭嘉一口酒下肚,吐了一口酒气,反击说:“陈老抠,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是在给陈氏黄汤扬名。”

陈老抠又问:“你可曾付过酒钱?”

郭嘉说:“还管我要酒钱,你应该倒找我钱才对。”

陈老抠口舌笨拙,说不过郭嘉,抬头看见刘正和赵云,见那刘正身负正气,一表人才,就引为神助,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来到郭嘉的面前。

陈老抠说:“这位公子,你来评评理,这郭嘉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正正在寻找郭嘉,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刘正问:“掌柜的,你确定这个小酒鬼就是郭嘉,就是字奉孝的那个郭嘉?”

陈老抠说:“这是自然。”

陈老抠又引老客为证,众酒客点头称是。

郭嘉见刘正怀疑他的身份,顾不上饮酒,忙跳到凳子上,与刘正对视说:“喂,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小爷我这般玉树临风,别人想要冒名顶替,有这个资格吗?”

刘正清了清嗓子,问陈老抠:“掌柜的,你确定要我来主持公道?”

陈老抠见刘正一脸真诚,心中有数,便说:“确定!”

刘正又问郭嘉:“小酒鬼,你呢?”

郭嘉说:“我不叫小酒鬼,我是郭奉孝,人称风流倜傥小太公。行,就你了。”

郭嘉之所以同意这么做,是因为感激陈老抠赠酒之德,不忍心令他为难,遭遇到老客们的诘难。

刘正见当事双方一致同意,便提出了几个问题。

刘正问:“郭嘉天下名士,贤名远播,众人可服气,特别是陈老抠,可是服气?”

陈老抠坦诚之人,回答说:“服气!”

座上老客点头称是,承认了郭嘉的名士地位。

刘正又问:“郭嘉只饮陈氏黄汤,可否正确?”

陈老抠和众人一致声称,郭嘉只爱陈氏黄汤,对其他酒品均不屑一顾。

刘正再问:“天下名士郭嘉,独爱陈氏黄汤,这是不是替陈氏酒肆扬名?”

一众老客见刘正说得在理,便点头称是。

陈老抠理屈词穷,只得承认刘正的说法。

刘正便问陈老抠:“既然郭嘉替陈氏黄汤扬名的事实清楚,且又是独家代言人,作为酒肆,是不是应该付给劳务费?”

陈老抠本想说双方没有定下劳务契约,不应该支付这笔款项,又惧怕坏了名声,于是就问郭嘉:“郭奉孝,你认为这劳务费应该是多少?”

郭嘉心想,若是分文不取,恐座上老客不服,更是辜负了刘正的一番说辞,于是就说:“一金便好!”

陈老抠本以为郭嘉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仗义,便取出一金交给了他,算是了却了这段酒肆风波。

刘正三人出了酒肆,径直向郭嘉的草庐走去。

三人坐定之后,分别作了隆重的自我介绍。

完毕之后,刘正问起了郭嘉:“奉孝,我观察此地,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郭嘉叹了一口气,回答说:“本来家有老母一人,相依为命。只可惜生了重病,没有钱医治,后来有太平道符士出现,赠符相救。母亲饮下符水之后,药不对症,不见好转,便撒手人寰。奉孝无能,独自生活在这里,虽有薄名,却当不得吃饭穿衣,着实可笑?”

刘正问:“奉孝可知这符水的制作原理?”

郭嘉说:“把天下蔓延最广的几种疾病用药,熬取汁液,又加以颜色,取量书写于符纸之上。若是符药对症,便是治好了,谓之心诚;若是药不对症,便是治死了,谓之心恶;再若是符药对症,却又药力不足,便需再饮一碗,谓之加善,以博取天恩,谓之奉行。此三者,都是愚民惑士的举动,偏偏世人深信不疑,嘉纵是有千般智计,奈何却人微言轻,志气难张。”

刘正说:“奉孝大才,当知学馆城将面临着灭顶之灾,城中建筑多为木材,将来恐有横祸,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郭嘉说:“天下之大,哪有什么安居之所?”

刘正说:“幽州远离中原,当是用武之地!”

郭嘉问:“佑兴其志几何?”

刘正回答说:“兴汉即吾命!”

郭嘉又问:“其志不改?”

刘正回答说:“山无棱,天雷震震,天地合,其志亦恒!”

郭嘉三问:“若是时运不济,又当如何?”

刘正说:“倒下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华夏多烈士,久寒必遇春!”

这既是誓言,也是行动指南。

郭嘉信服,起身,大礼叩拜说:“阳翟郭嘉郭奉孝,拜见主公!”

刘正大喜,扶起郭嘉,赞道:“古有甘罗十二岁入相,今有郭嘉十三岁成才。苍天与我,何其厚待!正定当不负此行,完成兴汉使命,克服四夷,保我汉土!”

郭嘉自随了刘正,弃了草庐,来不及与好友道别,便出了颖川,望庐江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郭嘉见与刘正讨论天下大势,实在是没有意思,却又是一个话唠,一张口着实闲不下来,便弃车乘马,与赵云说话。

郭嘉问:“赵大哥,你这龙胆枪不错,哪里买的?”

赵云是一个谨守礼仪的人,不敢怠慢了郭嘉,便回答说:“家师所赠!”

郭嘉又问:“赵大哥,你这马神骏异常,叫什么名字?”

赵云回答说:“夜照玉狮子,也是家师所赠。”

当郭嘉指着赵云身上不曾在外人面前离身的银甲,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赵云抢先回答说:“还是家师所赠!”

郭嘉举起了手中的酒壶,说:“赵大哥,来一口酒不?”

赵云说:“家师曾言:滥饮伤身,不敢忘记严训!”

郭嘉说:“就喝一口!”

赵云板着脸说:“不喝!”

郭嘉见赵云油盐不进,又说:“赵大哥,笑一个,好不好?”

赵云无语:“不笑!”

郭嘉挫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云说:“好好读书,专心赶路。”

走在最前面的刘正,正在与兴汉小精灵交谈。

刘正望着兴致勃勃的郭嘉,还有那面沉似水的赵云,对兴汉小精灵说:“小姐姐,你确定那个酒鬼加话口袋,便是神谋郭嘉?”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当然,我还要告诉宿主一个好消息,郭嘉与赵云正在契合之中,开启了隐藏属性:鬼才!智计百出,临机应变的能力超强。两人可是最佳搭档,宿主有福气了。”

刘正知道,有郭嘉在,不会落入他人的算计。

看着关系越来越好的郭嘉和赵云,想起了一个传说:好女怕缠男,这好赵云怕缠郭嘉,以后的旅途,就不会寂寞了。

刘正在心中默念:赵云,你可要挺住了。

第20章 至孝鲁肃

进入庐江之后,赵云和郭嘉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两人居然以字相称,足以见证他们之间的友谊。

刘正对赵云很是看重,向他灌输了很多新的知识,令他彻底的脱胎换骨。

一路无事,顺利的抵达了东城县西的鲁家山下,打算上鲁家山拜见鲁家庄的庄主。

庄主鲁肃字子敬,生于延熹三年,即公元160年。

鲁肃自幼丧父,以至孝事祖母。年方十五,便举孝廉,因祖母安在,不敢远游,便辞了授官,专心务农。

鲁肃少年之时便以雄略著称,经史有成之后,便花重金请来武师,习练军中技击。

鲁肃十八岁的时候,恰逢流寇侵犯东城。为了自保,便招募乡勇三百,时常演练,以备不测。

鲁肃二十岁时,整顿家风,以军纪管家,正式加冠,从祖母手中接过家主之位。

与鲁肃同为淮南双英的,是那周瑜周公瑾,同样生于延熹三年,经史通明,谋略胆识均有过人之处。

周瑜年方二十岁,便任居巢长,内湖有水贼为患。

周瑜为了剿匪,招募乡勇两千,日夜操练。

夏初的时候,浩荡出征,奈何行事不密,顾虑不全,粮草辎重,尽沉湖底。

周瑜粮草耗尽,束手无策,又想起近在咫尺的东城鲁肃,有着仗义疏财的美名,自以为神交已久,便令副将坐镇,亲率步骑五百前往东城鲁家庄借粮。

刘正三人下马,正打算步行上山的时候,与周瑜不期而遇。

周瑜见赵云形貌奇伟,刘正义气凛然,就连那醉态可掬的郭嘉,也别有一番气象,遂生爱才之心,打算强势征召刘正三人入伍居巢军中效力。

刘正见周瑜仗势欺人,当然不会同意,令赵云护郭嘉周全,独自提着梨花枪,坐到了马背上,直面周瑜。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队人马列阵而来。刘正仔细一瞧,原来是那鲁肃得知山下来了乡兵,便率领鲁家儿郎下山,以作应对。

鲁肃见刘正三人虽然势单力薄,但是俱是人杰,反观周瑜,虽说人多势众,却也奈何不得刘正。

鲁肃开口说:“东城鲁肃鲁子敬,敢问几位高姓大名?”

周瑜仗剑扬鞭,大声说:“庐江周瑜周公瑾,有要事与子敬相商。”

刘正抱枪行礼说:“涿县刘正刘佑兴,特来拜访!”

赵云说:“常山赵云赵子龙,幸会!”

郭嘉也从赵云背后探出脑袋,对鲁肃说:“阳翟郭嘉郭奉孝,见过鲁庄主。”

五人通名报姓完毕,鲁肃又问起山下对峙的原因。

周瑜说:“瑜见佑兴三人,均有技艺傍身,为何不能报效国家,反而游手好闲,一时情急之下,多有冒犯。”

鲁肃作为地主,不想让刘正三人吃亏,便邀众人到鲁家庄一叙。

周瑜执意带兵上山,鲁肃反对无效,只得点头应允。

鲁肃设宴款待众人,并安排足够的酒食与周瑜的部众。

宴会结束之后,周瑜便向鲁肃说明了来意,并邀请鲁肃等人前往居巢军中效力,力诛水匪,建功立业。

鲁肃以祖母尚在,不敢远图为由,拒绝了周瑜的招揽。

刘正三人则以游学未成为由,同样拒绝了周瑜的要求。

周瑜见鲁肃得了外援,不敢硬来,只得退而求其次,对鲁肃说:“瑜愿意剿匪,奈何力不从心,居巢军中粮草匮乏,还望子敬施以援手,助我克敌制胜!”

鲁肃心想,凡事可一不可再。既然拒绝了周瑜一次,便不能拒绝第二次,若是那周瑜恼羞成怒,进犯鲁家庄,那可就不妙了。

鲁肃当即应允,命人打开距离周瑜部众最近的粮仓,取粮三千斛,交给了对方。

周瑜见不能得寸进尺,只好带着粮食,离开了鲁家庄,下山望内湖营地而去。

鲁肃见送走了周瑜,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刘正说:“子敬,方才的事情,你已经看到了,周公瑾带兵借粮,却还保持着礼义廉耻和底线,鲁家庄这才逃过一劫,若是天下生乱,遇上不义之贼,鲁家庄休矣!”

鲁肃问:“佑兴何以教我?”

刘正回答说:“依附豪雄,以图自保。”

鲁肃又问:“计将安出?”

刘正说:“北上幽州,屯居范阳。”

鲁肃再问:“佑兴实力几何?”

刘正说:“乡勇五千,良田千顷。”

鲁肃起身,大礼参拜刘正:“东城鲁肃鲁子敬,拜见主公!”

刘正扶起鲁肃说:“幽州安居之地,愿与子敬共同守卫!”

鲁肃投效刘正之后,又向三人引见了祖母大人,把周瑜借粮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祖母开明,知道鲁肃不易,便给了他自行决断的权力。

鲁肃召集乡丁,把举家北迁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乡丁自主去留。

乡丁们畏惧幽州苦寒,又自己觉得普通人士,不会遭遇灭顶之灾,都不愿意放弃鱼米之乡的舒适环境。

只有十八名没有家室拖累的乡勇,才打算跟随家主北上幽州避祸。

鲁肃遣散乡丁,变卖田地,又雇张氏商伍押运粮草,入涿县安置。

巧合的是,这次押运的负责人竟然是张世平,鲁肃一家随商队而行,倒也免除了刘正的担忧。

刘正三人待鲁肃起程之后,折道向东而走。

路过居巢的时候,见那周瑜引兵五百,陪同一将在官道上列阵。

刘正打马上前,向周瑜问好:“周公瑾别来无恙?”

周瑜大怒:“刘佑兴,你少装模作样,如今孙伯符在此,可没有鲁子敬出来救你!”

孙策意气风发,见刘正不似赵云勇武,便舍了他,直接找赵云去了。

孙策自号江东小霸王,手中霸王枪大开大合。

赵云游历半年,先会吕奉先,见识了顶级神将的风采,再遇张扬武,同门之间印证切磋多日,九原血战匈奴,北地怒讨羌人,街亭仰攻贼众,南阳见识黄忠。更是日日于刘正切磋,武力见涨,突破到了超级武将的行列。

七探蛇盘枪神出鬼没,与那孙策激斗在一起。

刘正望着周瑜:“公瑾,咱们要不要比划比划?”

周瑜自忖不是刘正的对手,不肯应声。

有心一拥而上,又恐怕坏了孙策的兴致,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能狠狠的瞪了刘正一眼,按兵不动。

周瑜见孙策渐渐的落了下风,自己又被刘正羞辱,心中的怒火得不到释放,很是难受。

激斗一个时辰,孙策终不及赵云,败阵而回。

周瑜大怒,大喝:“全军出击!”

刘正三人相互靠拢,准备厮杀。

孙策立马横枪,拦住了众人,说:“住手,不得无礼,全部退下!”

周瑜不服,问道:“伯符,三个人而已,凭借着士卒的勇力,还怕拿不下吗?”

孙策说:“公瑾,输了便是输了,你应该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必须要输得起!”

周瑜还是不情愿,说:“可是!”

孙策说:“没有可是,放他们走!”

周瑜说:“机会难得,我不甘心。”

孙策靠在周瑜的肩膀上,小声的说:“我他妈的更不甘心,可是没有办法。”

周瑜问:“这怎么可能?”

孙策说:“就那赵子龙,一旦发起狂来,区区五百人,肯定不是对手。再有那刘佑兴,估计也是勇冠三军。最让我看不透的,是那郭奉孝。这让我怎么孤注一掷呀?”

周瑜见状,才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坐井观天害死人哪,忙对孙策说:“伯符,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孙策说:“你何错之有。见识了赵子龙,结识了刘佑兴,将来与这等英雄豪杰同台竞技,岂不快哉!”

周瑜说:“伯符英雄气概,愚弟自愧不如!”

孙策说:“公瑾,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只是可惜了鲁子敬,再也不能为我所用了。”

周瑜说:“这又有何难,我再去一次鲁家山,就算是绑,也要把那鲁子敬绑到孙家的战车上来!”

孙策叹息说:“那鲁子敬与你齐名,料定这一点不在话下,又有刘佑兴从旁撺掇。想必那鲁家庄,早就人去楼空了。”

周瑜说:“百姓安土重迁,肯定会有余孽存在,不如屠了,以儆效尤?”

孙策说:“算了,鲁子敬跟了刘佑兴,将来对上的时候,在战场上击败对方便是。”

周瑜失望而归,从此落下了心病。

刘正三人脱身之后,便专心赶路。

兴汉小精灵准时出现,向刘正提示新的消息。

刘正问:“小姐姐,怎么最近消息这么多?”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邂逅孙策,来了一场云策斗。开启了宿敌任务。宿主目前有两大宿敌:刘备蹉跎岁月,实力忽略不计;孙策兄弟合璧,是个劲敌,不过相隔千里,暂时无忧。”

刘正说:“兴汉使命,真的好累!”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须知道:穿越不自在,自在不穿越。既然来都来了,总得留下一点什么东西。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我必须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刘正问:“要是撑不住会怎么样?”

兴汉小精灵说:“世界崩溃,我会死。”

刘正吓了一跳,郑重其事的说:“小姐姐,为了你,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你我相依为命,少了谁都不行。”

兴汉小精灵不再回答,人从刘正的脑海里消失了。

刘正想起刚才的危机,决定对郭嘉进行强化训练,争取让他在战场上拥有自保之力。

第21章 锻炼郭嘉

正在与赵云斗嘴的郭嘉,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正三人赶了一天的路,眼看日落西山,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镇,便催马快行,进入镇中。

刘正见天色已晚,无法继续赶路,便寻得一家客栈,打算养精蓄锐。

三人各自洗漱完毕之后,便吩咐店家取来酒食。

酒足饭饱之后,谈起居巢遇险,不胜吁嘘。

刘正见郭嘉困顿,体力不支,反观赵云,神采奕奕,便对郭嘉的未来有了计较。

刘正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尽可能的显得亲切一些,搂着郭嘉的肩膀,对他说:“奉孝哪,你是想做一个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文谋;还是做一个手提三尺长剑,纵横天下无敌的武谋。”

郭嘉可是心窍玲珑的人,见到刘正一本正经的模样,便讨饶说:“团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千万不要笑,你这个样子,我害怕!”

刘正怒斥:“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怕,就不怕。”

郭嘉反驳说:“我是男子汉,可是我还小,不是大丈夫,团长这话,不适合我。”

刘正说:“我是团长,听我的!”

郭嘉反对无效,一副认命的模样。

只是不愿意乖乖就范,把求助的目光送到了赵云的眼中。

赵云会意,便要替郭嘉开口求情。

刘正问:“子龙,沙场之上,可有人情?”

赵云回答说:“战阵冲杀,凭本事说话,不存在讲人情世故的画面。”

刘正说:“那你就不要再说了,奉孝我是训定了的,任何人不得求情,包括你。”

赵云小声嘀咕着说:“说得好像有很多人一样!”

刘正耳尖,听见了赵云的话,于是就问他:“你对我的决定很不满意?”

赵云怕受到池鱼之灾,忙一本正经的说:“满意,必须满意,郭奉孝,是该好好练练了。”

郭嘉见求助赵云的打算落空了,只能自救,便对刘正说:“团长,你说起过在你的家乡,有一部叫做未成年人保护法,那是不是真的?”

刘正说:“废话,当然是真的。你团长我,可不会拿律令开玩笑!”

郭嘉问:“那年龄界定是什么时候?”

刘正忙把未成年人的法定年龄线给郭嘉普及了一遍,见那郭嘉眼珠子一转,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刘正为了堵死郭嘉的退路,就对他说:“奉孝哪,你是不是天下名士,风流倜傥小太公?”

郭嘉见刘正有意吹捧他,少年心性,便是沾沾自喜,一锤定音的说:“那是当然!”

刘正又问:“那你觉得应该用成年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还是把自己当成未成年人,逃避责任?”

郭嘉听了,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任凭刘正宰割,于是就对他说:“团长,你说了算,我什么都听你的。”

刘正说:“奉孝哪,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开心。这是第n套广播体操,专门针对少年人的体质设计出来的。每天寅时二刻出操,三刻收操,辰时用早膳!无论刮风下雨,不得间断,子龙,你来监督,也可以跟着做,时间长了,也能强身健体,更对武技的提升有着不可忽略的启示作用。”

赵云说:“好!”

郭嘉见大势已定,就对刘正说:“团长,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

刘正说:“你等一下,还有东西要给你。”

刘正说完,从包裹里取出纪效新纲,交给了郭嘉,让他仔仔细细的研读。

第二天,刘正早早就等在院子里,赵云早就到了,正在练习举枪。

刘正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他。

直到规定的时间到了,那香炉里的香燃尽,最后一粒香灰落下,即将接触香炉底部的时候,郭嘉才打着哈欠,踩着点出现了。

赵云见郭嘉已到,便收起了龙胆枪,等待着刘正的最新指示。

刘正让赵云和郭嘉并肩站好,两人之间隔着两臂半的距离。

刘正站在前方两米,按照节奏慢慢的做出了第n套广播体操的动作。

接下来,刘正让赵云和郭嘉有样学样,一直到了早膳时间,才勉强的完成了整套动作。

赵云是习武之人,很快就掌握了动作的要领,乐在其中。运动之后,神清气爽,面不改色。

郭嘉就惨了,本来就体弱,还不爱运动,一整套动作下来,浑身上下冒虚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早膳,三人继续赶路。

郭嘉按照往日的习惯就要爬上马背,刘正眼疾手快,把他拉下马,对他说:“奉孝哪,你今天还有一个训练项目没有完成,两百里武装徒步行军。鉴于你是第一次,我也就给你来个开张大优惠,武装取消,两百里徒步行军。标准是跟上小跑的战马。郭奉孝听令:跑步,走!”

刘正说完,驱动战马,小跑着前进。

赵云则故意慢了一步,跟在郭嘉的身旁。

从此之后,就可以看见这样的场景:骑着高头大马的刘正,在前面撒着欢的跑。

在他身后的百米之处,身材瘦小的郭嘉,正在奋力的迈开步子,努力的追着刘正的马屁股,勇敢前进。

在郭嘉的右侧,赵云骑着夜照玉狮子,提着龙胆枪,亦步亦趋,口中不停的吆喝着:“奉孝,快一点,再快一点,都看不见团长的马屁股了,加速,再加速,对,就这样,保持速度,调整呼吸,好,做得不错。快点,团长又提速了,你得跟上,跟上,跟上……”

赵云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监督者,一见郭嘉有放慢速度的趋势,龙胆枪便照着他的屁股拍一下。

郭嘉屁股遭罪,泪流满面。赵云油盐不进,坚定不移的执行刘正的命令。

刘正说过,龙胆枪下出好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赵云是深信不疑的。

这不,郭嘉跑起来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郭嘉为了避免屁股受罪,只得拼了老命追刘正,只要不减速慢跑,哪怕是投机取巧走直线,赵云也不理会他。

到达前方客栈的时候,郭嘉晕倒了。

赵云飞身下马,抱起了郭嘉,心疼的望着这个小大人,对于刘正的严令有些难以理解。

开好房间之后,刘正叫客栈里的伙计打来热水,亲自替郭嘉洗脚。

郭嘉的双脚起了好多水泡,还有两个被挤破了,脚掌上一片血肉模糊。

刘正小心翼翼的用湿毛巾擦去脚上的污渍,那动作格外的轻柔。

郭嘉在昏迷之中,眉毛不停的抽动,似乎是刘正弄疼了他。

赵云站在旁边,看着替郭嘉打理好双脚之后,又用着奇怪的手法揉着郭嘉那红肿的小腿。

赵云问:“团长,你既然心疼奉孝,为什么又要这样折磨他?”

刘正说:“子龙,正是因为心疼奉孝,才不得不这么做!”

赵云问:“团长,我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正叹了一口气,反问他:“子龙,你还记不记得居巢遇险的事情?”

赵云回答说:“当然记得!”

刘正又问:“若是那周瑜不顾颜面,五百居巢军一拥而上,你可有办法保全奉孝?”

赵云回答说:“团长,若是让我斩杀五百居巢军,云自忖有九成把握。若是要在五百居巢军中保全手无缚鸡之力的郭奉孝,请恕我无能为力。”

刘正说:“这就对了,这也正是我坚持特训奉孝的真正原因。慈不掌兵哪,将来奉孝肯定不会困守后方,若不早做打算,才是害了他!”

赵云说:“奉孝只是谋士,身在中军,又有护卫重重,不必冲锋陷阵,有这个必要吗?”

刘正说:“子龙,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不会遭遇敌人。战场上的厮杀,刀剑加身的时候,并不会区分谋士,还是武将,更不会区别对待。一旦进了血战现场,直面敌人的时候,要么消灭对手,要么倒在对手的屠刀之下。”

赵云叹了一口气说:“奉孝毕竟年幼,我怕他会不理解团长的良苦用心!”

刘正说:“子龙多虑了,若是这郭奉孝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失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只要他跟着我一天,我就不能放松对他的要求。我得对他负责,不能辜负了他谋略天下的本事。”

赵云沉默了,刘正不知道的是,在两人刚开始对话的时候,郭嘉就已经醒来了。

听了刘正的话之后,郭嘉倍受感动。

他智计过人,也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什么?

体弱制约了他的未来,身体是一切雄心壮志的前提。

他也想过对自己狠一点,只是不得法而已,甚至差点走上邪路,用透支生命力的办法来支撑大脑的运转。

好在刘正的出现,让郭嘉离开了学馆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那名道士。

如今刘正别出心裁,替郭嘉找到了科学的强身健体计划,他必须得对郭嘉狠一点,才能实现训练的预期目标。

夜已深,刘正说:“子龙,你去睡吧,奉孝我一个人照料就可以了,明天还得赶路,你还得费心!”

赵云说:“团长,要不还是我来吧?”

刘正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看着奉孝,就好像看见我那早夭的弟弟,我再替他揉一揉腿,明天他醒来的时候,就能消肿了。”

郭嘉假装熟睡,任凭刘正替他揉腿。

直到四更天,刘正才忍不住困意,趴在木榻边上睡着了。

郭嘉望着睡梦中仍然没有忘记替他揉腿的刘正,深深的自责:“郭嘉哪郭嘉,得明主如刘佑兴,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呢?”

第二天继续训练,郭嘉一改昨日偷奸耍滑的作风,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

赵云就算想用龙胆枪抽郭嘉的屁股,也找不到机会了,对于他的痛改前非,赵云很满意。

郭嘉的速度上来了,用来完成两百里徒步行军的时间由昨天的六个时辰,变成了五个时辰。

节省下来的一个时辰,郭嘉找到了赵云,跟着他完成刘正制定的抗胡义卒军新军基础训练。

为了锻炼意志,郭嘉坚持在风中站了一个时辰的军姿。

郭嘉的进步很快,短短十天的时间,他便达到了徒步行军二百里的新兵标准。

郭嘉并没有骄傲自满,而是主动提出了武装徒步行军的训练。

穿着自制的布甲,拿上抗胡义卒等制式的朴刀和圆盾,背上一张短弓,再带上三天的干粮和饮水,合计下来近五十斤。

这武装徒步行军,可比前面的空手跑步前进要难多了,好在郭嘉意志坚定,身体条件也有了初步的改善,才坚持了下来。

刘正见郭嘉每天都在进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刘正在心中默默的喊着:郭奉孝,加油!

第22章 丹阳募兵

就这样一路训练郭嘉,刘正三人在徐州境内转了一个大圈,还拜访了几位广陵名士,双方就未来的天下局势交换了看法,也对无力扭转危局叹息不已。

这一日,刘正三人进入了扬州境内的丹阳郡。

这丹阳郡的太守,不是别人,正是那闻名乡里的陶谦陶恭祖。

刘正来到陶府之外,递上名刺之后,等待着陶谦的召见。

令刘正没有想到的是,作为一郡主宰的陶大人,居然亲自迎了出来,抓住刘正的手便说:“佑兴来了,快进来,到了师兄家里,又何必这样客气,直接进门不就行了!”

陶谦年近而立,脸上多有沧桑之感,那是多年边军生涯留下的印记。

刘正见陶谦热情似火,又见陶谦一见面就以师兄自居,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于是就问他:“师兄?”

陶谦脸色一变:“佑兴贵人多忘事,是陶某高攀了!”

刘正见势不妙,忙请罪说:“师兄息怒,去年冬末,同村刘备索要族谱不成,便击中正的脑部要害,醒来之后,只记得姓甚名谁,忠仆刘义,其余的人和事情,一概不知。正所讲的事情,句句属实,师兄若是不原谅正,正这便离开。”

陶谦耿直,知道刘正的遭遇之后,当即便原谅了刘正的失礼。

陶谦得见同门,心中高兴,便吩咐家人准备酒宴,替刘正三人接风洗尘。

随后陶谦又谈起刘正的遭遇,义愤填膺。

陶谦说:“原来那臭名昭著的刘玄德,竟然敢加害佑兴,他日得见,谦必定替佑兴报那一拳之仇。”

刘正说:“师兄大义,正愧受了。烦请师兄讲明个中缘由,以免他日面见家师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孝的举动来,正先行谢过。”

陶谦说:“当年三友,分别为卢植,郑玄,管宁。他们师出同门,各有偏好,其中卢师为首,专注兵书谋略,行军打仗,样样精通;郑师次之,经史诸义,见解独到;管师再次,有教无类,有圣人孔子之风。谦少年时,得入郑师门下,学习经义,不过三年,便略有小成。也怪谦年轻气盛,又见大汉常年边患不断,便打算弃文从武,投笔从戎。郑师苦劝无果,便写一封推荐信,令谦拜入卢师门下。谦入学五年,随卢师南征北战,略有功名,得授丹阳郡太守,如今五年有余。”

刘正问:“师兄,正的家师是谁,烦请为我解惑!”

陶谦说:“佑兴的恩师,便是卢师。佑兴当年,闻名涿县,与卢师的经历颇为相似,深得卢师喜爱,得列入门墙,继承衣钵。授业五年,佑兴尽得卢师真传。后来卢师入朝为官,亦不忘叮嘱佑兴自行钻研。如今佑兴行走大汉,九原一战,刺史建阳公赞誉有加,卢师引以为傲,常写信训诫弟子,当以佑兴为榜样,为大汉用武扬威!”

刘正听了陶谦的话,才明白了自己和海内大儒,三师之一的卢师以及陶谦,公孙瓒等人的渊源。

刘正心想,看来那公孙瓒和刘备自称卢师弟子,其实不然。想来那公孙瓒只不过是记名弟子,刘备更是旁听而已,连入馆资格都没有,与刘正衣钵传人的身份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刘正又想,原来自己是海内名儒卢大家的衣钵弟子,怪不得建阳公初见便起了招纳之心,求之不得以后,也没有生气动怒,还愿意引为臂助。

再想到灵州城中,校尉张济把爱侄的前程托付,姑臧贾府,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以自保而闻名天下的贾诩依附,更是举家相随。

更有在鹿门书院中,仅凭庞德公的一句话,司马徽便放弃了斩杀自己的计划,还把王越相赠。

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的王霸之气慑服了他们,而是在自己的身上,有一道名儒传人的护身符。

刘正想到这里,对素未谋面的卢师心生感激,更是对陶谦大礼敬上:“涿县刘正刘佑兴,见过同门恭祖师兄!”

陶谦见刘正恢复了名士本色,忙以同等的礼仪回敬:“佑兴贤弟客气了,到了丹阳,便是回到了家中,千万不要见外。”

刘正指着赵云和郭嘉,对陶谦说:“这两位也是人中之龙:河北常山赵云赵子龙,另一位是风流倜傥小太公阳翟郭嘉郭奉孝。我等三人,讨扰恭祖兄了!”

赵云和郭嘉分别上前与陶谦见礼说:“赵云、郭嘉拜见明公!”

陶谦见赵云银甲银枪,威风凛凛;再看郭嘉,眉清目秀,聪敏伶俐,便赞道:“白马银枪赵子龙,石门障上逞威风。”

刘正不解,想当初赵云箭射呼厨猛,并不为世人所知,于是就问陶谦:“恭祖兄,当初在九原城中,不是那都尉穆顺献出呼厨猛的首级,积功升了并州兵曹主事吗?”

陶谦说:“佑兴有所不知,那穆顺不知贤弟身份,沽名钓誉,贪了子龙战功。他又怎么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凭他的本事,怎么杀得了呼厨猛。有人以子龙射出的那支箭作为证据,揭穿了穆顺冒领军功的事情。建阳公觉得对不起佑兴你,便修书一封给了卢师,说明了其中的缘由。更是恨穆顺贪心,日渐疏远,穆顺久不得志,便起了二心。建阳公为了顾全抗胡大局,不能轻易的处罚穆顺,只得束之高阁,弃而不用。想来那穆顺机关算尽,反误了前程。”

刘正也是不胜感慨,对那穆顺的遭遇犹为叹息,便问陶谦:“恭祖兄可知,这出首之人必定是军中同僚,以穆顺在并州铁骑中的威望,又怎么可能被人出卖?”

陶谦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穆顺得了首功,官升兵曹主事,得赏钱千贯。在太原广置豪宅,购买土地。一同出战的并州铁骑将士,分毫未得。这才激起了老部下的不满,最终坏了前程。”

刘正说:“本以为那穆顺是可以造就的将才,却做出那般不明智举动,可惜了!感谢建阳公替子龙正名,常山赵子龙,当为天下猛士之一。”

陶谦说:“佑兴不知过往,也是怕那建阳公强取豪夺,这才雪藏子龙。说起这郭奉孝,可比赵子龙的名号响亮多了,荀氏八龙之首曾赞他为: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想那荀氏学馆,人才辈出,奉孝得此赞誉,当得起同辈之中第一人的称谓,佑兴真是好福气,文有郭嘉,武有赵云,建功立业,如探囊取物。”

刘正说:“正不过与他二人义气相交,比不得恭祖兄牧守一方,教化万民,政绩无数,功德无量。”

说话的功夫,便有家中仆人准备好了酒宴,几人分主宾入座,边吃边聊。

酒足饭饱之后,陶谦便问起了刘正的来意。

刘正说:“久闻丹阳儿郎,人人都是敢战之士。正有意讨伐乌桓不臣的部落,慕名而来,打算聚一干行伍,替汉家戍边。”

陶谦说:“佑兴何必麻烦,丹阳城中郡兵三千,都是本地儿郎,训练日久,不如佑兴择其精锐,以充作部众。”

刘正婉拒说:“恭祖兄的丹阳郡兵,训练有成,更是肩负重任,正怎敢以一己之私,坏了朝廷法度。这丹阳精兵,可是恭祖兄安身立命的本钱。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正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不明智的举动,赠兵一事,莫要再提!”

陶谦深知,将兵之法因人而异,自己麾下的郡兵,早已成型,不符合刘正的需求。

陶谦想了想,便说:“佑兴既然有了主意,为兄也不好强求,若是佑兴有什么需要,为兄必定全力以赴。”

刘正说:“但求恭祖兄赐公函一份,准予正在郡中各地募兵。”

陶谦说:“这个好说!”

当即便拟了公函,用了太守大印,传檄各县,言明刘正募兵事项。

当时便有豪杰扬州下蔡人周泰周幼平和寿春人蒋钦蒋公奕约为兄弟,聚丹阳乡勇三百,打算到附近的江面上做那没有本钱的买卖。

得知刘正募兵抗胡之后,便打算先到丹阳城中看一看,再决定去留。

三日之后,刘正在丹阳城南市集树旗招兵。

不过两日,得五千余人,入丹阳城西校场。

刘正说:“丹阳儿郎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正感激大家的热情,先行拜谢诸位的勇气,。然而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号令既出,莫敢不从。诸位良萎不齐,强行成军,便会坏了丹阳精兵的名声。抗胡义卒,只收精锐。”

五千丹阳乡勇,公推周泰和蒋钦为首。

周泰说:“明公此言大谬,我等俱是精锐!”

刘正说:“是不是精锐,我说了不算,你等自己说了也不算,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蒋钦说:“我等愿意一试!”

刘正说:“城西校场,长八百米,宽七百米,绕行一圈,便是三千米。诸位从校场外围绕着跑,率先完成十圈的三千人,就可以列入抗胡义卒军的预备役编制。”

刘正唤过赵云,让他主持考核。

赵云舞动龙胆枪,在校场外围的街道上划出了一条浅沟,作为起始之地。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搏之后,周泰第一个越过了终点,蒋钦紧随其后。

又过了一刻钟,第三千名丹阳乡勇越过了终点线。其后两千人,都处在他身后的三百米范围之内。

刘正望着列好阵势的两个方阵,对于丹阳精锐的认识,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郭嘉也是面色苍白,对刘正说:“团长,这丹阳精兵,果然名不虚传,仅凭这长途跋涉的本领,便冠绝天下!那两千名失败者,难道就放弃了?”

刘正说:“令出如山!”

赵云也说:“团长,要不就收下吧,幽州缺兵,更缺民!”

刘正摇了摇头,失败者便是失败者,若是同情心泛滥,就会令优胜者心存懈怠。

刘正来到两千人的方阵前,高声说:“懦者弃,勇者留!很遗憾,你们被淘汰了,抗胡义卒军中,将不会有你们的名字。”

刘正又走到优胜者方阵前:“恭喜你们,可以成为抗胡义卒军的预备成员。我身边的这位,便是赵云赵子龙。任命:赵云为丹阳团的团长,负责这支部队的一切事务,周泰和蒋钦为副,共同把丹阳团带好。丹阳团的第一个训练任务:北上涿县,具体路线,子龙自行安排,解散!”

赵云问:“团长,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刘正说:“游历即将结束,你也是时候独挡一面了。子龙,不要让我失望,丹阳劲旅,应该由你来发扬光大。”

陶谦见刘正募兵结束的次日,便令赵云带兵北上,挽留无果,便赠送粮草无数,调拨三千军械,以壮征程,算是替抗胡大业尽一份力。

刘正考虑到未来的风云变幻,就接受了陶谦的馈赠,再三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赵云带着丹阳团,押着军械粮草,先行出发。刘正则与陶谦盘恒数日,尽叙别情。

想到风雨飘摇的大汉,两人约定肝胆相照,永不背盟。

拜别陶谦之后,刘正带着郭嘉,望泰山而去。

第23章 泰山之行【热烈祝贺风过无墨成为本书第一位打赏的书友,首位粉丝】

离开了丹阳之后,郭嘉的苦日子又来了。

刘正变着花样给郭嘉加练,以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为基本目标。

一路之上,郭嘉不停的喊着:“郭嘉苦,郭嘉累,郭嘉长跑活受罪!”

刘正不为所动,坚持让郭嘉每天都要完成特定的训练项目。

几天之后,刘正带着郭嘉住进了泰山脚下的客栈里。

第二天早上,郭嘉照例在双腿之上绑好沙袋。

刘正说:“今天不用训练了,带你爬山去。”

郭嘉问:“团长,咱们也算是时间紧,任务重,怎么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刘正说:“孔圣人曾经说过: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想要开拓进取,就必须要登上泰山之巅。”

郭嘉听了刘正的话,表示压力很大,带着沙袋登山,可比训练艰难多了。

泰山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更是世人眼中离苍天最近的地方。

黄帝登山获得了民望,华夏文明从此生根发芽,成为了主流。

舜帝巡狩,更是把封禅泰山作为正统传承的象征。

秦始皇雄才大略,结束六国纷乱,华夏重归一统,也没有忘记在泰山之巅留下封禅石碑,向天下人宣示统治的合法性。

汉武帝封狼居胥,站在泰山顶上向世人阐明丰功伟绩。

光武中兴,更是借此与先辈们比肩。

然而章帝和安帝,既没有开疆拓土的不世之功,也没有教化百姓的旷世之举,却试图附骥前人,反倒贻笑大方。

迈步登上泰山的刘正,此刻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凝聚在心头。

刘正想起了一个传说:泰山,非命世之才不可入。

郭嘉跟在刘正的身后,亦步亦趋,汗水湿透了衣衫,落入山路两旁,与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到了泰山之顶,乘兴游访龙泉,并取水一瓢饮,略解口渴之后,继续游走,遍赏所有的奇观。

更是登上玉皇顶,览阅封禅碑文,对先辈们的敬仰之情,与那晚霞夕照互相映衬。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道士打扮的少年找到了刘正二人,并且对刘正说:“公子,家师有请!”

刘正不敢怠慢,忙尾随小道士朝着一片建筑走去,只见最前方是一块八卦状的巨石,中间刻上一个道字,那上面气蕴流转,很是不凡。

八卦石前有一个玉石蒲团,上面盘腿坐着一位青丝老人。

左手捏着印诀,右手拿着拂尘,口中念念有词,自称是那太平清道领的要诀。

刘正慕道之心已久,忙上前施礼说:“涿县刘正,见过道长!”

那道士睁开了眼睛,放出两道精光,手中拂尘一扬,宣号说:“无量天尊,老夫左慈!”

刘正问:“道长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左慈起身,左手指向苍天,问刘正:“涿县刘佑兴,尔可知天命?”

刘正茫然,只得如实回答:“刘正不知!”

左慈挥动拂尘,于道观前一众封禅碑侧立新碑一块,左手食指对准苍天,引天雷一道,在新碑上面刻下了“兴汉”两个大字,随后笑看着刘正,久不言语。

左慈见刘正无动于衷,当即一声暴喝:“刘佑兴,天命既定,还不快快落款,承接华夏气运!”

刘正不敢怠慢,挥动梨花枪,迎着夕阳,刻下了“使命”两个字。并且在右侧题:涿县刘正。更在石碑上留下了:光和六年正月。

就在月字最后一笔完成的瞬间,刘正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从与左慈的交谈之中,刘正才得知,道观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封禅石碑,替华夏掌管天下气运。

乌角先生左慈左元放,便是这一代的守碑人。

夜宿道观,遍赏星宿,与郭嘉对饮,与左慈师徒谈天说地,一夜未睡,静静的等待着日出那一刻的来临。

好在天公作美,云霞兆瑞,紫气东来,令道观上下熠熠生辉。

刘正手持梨花枪,站在“兴汉使命”石碑前,任凭初阳的红晕笼罩在浑身上下。

被异象惊醒的左慈放声大哭:“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郭嘉更是伏身地上,大声呼喊:“主公威武!”

刘正转身,威风无限,单手平托,声若惊雷,只说出了两个字:“平身!”

郭嘉得了谕旨,这才浑身轻松,侍立在刘正身侧,定了主臣秩序。

至此,郭嘉郭奉孝得了从龙第一功。

左慈方外之人,并没有计较其中的名份。

天亮之后,刘正遍寻左慈师徒而不得,原来他二人早已悄悄的离开了道观,从此杳无音信。

八卦石下留有一偈:

兴汉承使命,必将起刀兵;

横尸百万日,切莫忘苍生。

刘正心有所感,用丝帛抄录偈语,贴身收藏,日日垂阅,以作警醒。

泰山之巅诸事已毕,刘正便带着郭嘉下了泰山,直奔泰山郡治而去。

此时的泰山郡丞,便是诸葛亮的父亲,巨儒诸葛珪。

诸葛珪先得长子诸葛瑾,光和四年,次子诸葛亮降生,如今这诸葛亮一岁多了,性自聪慧,圣人经传,听父亲读过一遍之后,便能呀呀学语,陆续背颂,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只可惜年岁太小,无法拜师。

诸葛珪对诸葛亮期望很高,便把他带在身边耳提面命。

这一日,诸葛珪正在家中教诸葛亮修习经文,忽闻家人来报:“大人,有客到!”

诸葛珪抱着诸葛亮来到了会客厅中,刚要问话,却没有想到,一向安静的次子,居然破天荒的嚎啕大哭,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诸葛珪略通望气之术,有识人之能,观刘正气象,便知道他与诸葛亮天生犯冲。

诸葛珪见诸葛亮哭个不停,只得命家人抱走,却对刘正这两位不速之客心生怨愤。

诸葛珪请刘正二人坐下,又命家人奉茶,然后才互道名姓。

诸葛珪恨刘正吓哭幼子,心中有气,故意刁难他说:“佑兴从名师,习文武,因何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刘正反驳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诸葛珪又谈起了天下大势,向刘正请教解决的办法。

刘正认为,腹中已烂,唯独四肢健全,纵是神医妙手,也是无能为力。

诸葛珪崇尚汉制,便问刘正:“如何才能兴复汉制?”

刘正回答说:“已经没有良策了,只有另起炉灶,再创新天。”

诸葛珪又问:“兴汉又待如何,天下世家又该何去何从?”

刘正说:“能教化则教化,屡教不改的,就杀掉吧!”

诸葛珪大怒,问:“这天下世家,有如汉室这棵大树上的树枝,若是尽斩枝丫,大树如何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刘正回答说:“枝叶过于繁茂,而主干日渐消瘦,大厦将倾,这是祸乱的根源。”

诸葛珪叹了口气,接连数问。刘正均以自己的见识作答。

诸葛珪泪流满面,对刘正说:“你也是世家之一,为什么却容不下天下世家?”

刘正大声回答说:“我愿意华夏人人以天下大义为先,而不是光宗耀祖为要。”

诸葛珪久劝无果,便对刘正说:“天下思想,百家争鸣!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诸葛家的人,必定会抗争到底!”

刘正说:“拭目以待,若是诸葛家与我为敌,大家各凭本事,天下大势由我来定夺,若是谁人不服气,尽管来战!”

这是刘正第一次向世家下战书,世家的野蛮生长,已经危及到天下人的命运了。

诸葛珪端茶送客,刘正拂袖而去。

说来也奇怪,当刘正踏出诸葛家的那一刻,一直哭个不停的诸葛亮,居然停止了哭泣,反而破涕为笑。

诸葛珪见识了诸葛亮的神奇表现,更是认定了与刘正为敌的想法,为了表彰诸葛亮,诸葛珪乘兴为诸葛亮赐字孔明。

离开了诸葛府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郭嘉问:“团长,我观那诸葛君贡,名不符实,为什么能得到你的看重?”

刘正回答说:“我一直以为郭奉孝奸似鬼,没有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郭嘉问:“莫非团长看中的,另有其人?”

刘正回答说:“就是那个哭声嘹亮的婴孩。”

郭嘉问:“那小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刘正说:“他能从我身上感应到诸葛家族未来的命运,这才伤心哭泣。”

郭嘉对刘正的识人之能深信不疑,却是不相信诸葛亮值得一提。

刘正心想,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如今郭嘉气势正盛,卧龙在这个时候见识郭嘉,怎么敢朝夕相处。

于是就痛哭一场,绝了诸葛珪北上的心思。

替郭嘉答疑完毕之后,刘正就开始了与兴汉小精灵的日常对话。

刘正问:“小姐姐,怎么那诸葛亮见了我就哭,也太不给面子了?”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以消灭世家,扼杀汉人衰败的根源作为神圣使命;诸葛亮则以保全世家,恢复前汉旧制为己任。你们可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如今那诸葛亮没有长成,见了你肯定是斗不过的,卧龙神童,当然会拿出最有利的武器来对付你。”

刘正笑了笑,问:“这算什么交手?”

兴汉小精灵说:“诸葛亮这一哭,你可就无功而返,还收获了一群看得见,或者是看不见的敌人。”

刘正问:“小姐姐,你这次出来,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惹哭了诸葛亮,开启剧情:道不同不相为谋。系统发布任务:收服诸葛亮,任务有效期为卧龙归心截止。”

刘正突然开玩笑似的问:“小姐姐,我觉得这任务的难度,可比娶你还要困难无数倍?”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须知:任务的难度和奖励,是成正比的。难度越大,好处越多。”

刘正见诸葛亮现在见了他就哭,只得暂时放弃了收服诸葛亮的想法。

泰山郡治一行,收获了一脸失望。

前面的路,越来越困难了,刘正终于打起了精神,斗志昂扬的离开了泰山郡,走向了胶东大地。

第24章 青州管亥

刘正和郭嘉进入东莱郡的时候,正是光和六年二月中,青州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争相逃难,易子而食。

东莱境内有一黄县,黄县有两位豪杰,家学渊源太史慈太史子义。

太史慈的祖上有一世仇,是管家一脉,因家道中落,贫困交加。

这管家的庶出一支,日渐兴盛,有子一人,深得乡人敬重,称他为不甘坠落的管亥管成武。

管亥少年有识,游学巨鹿,拜在太平道首领张角门下,不仅习得符水治病的非常手段,还兼修了兵书战策,在张角的第子之中,排名第九,深得张角的器重。

黄巾教众日益增加,为了便于管理,张角便设立三十六方,大小渠帅奔赴各地,领导并组织教众。

管亥由于侍奉至诚,表现出色,便被张角派往黄县,主持青州太平道,为八大渠帅之一,麾下五方小渠帅,俱是当时人杰。

管亥的家乡黄县,遭遇了白毛风的肆虐,海水倒灌,田地生盐,庄稼全部枯死,山中野兽也冻死饿死无数。

人要是横死,还有乡邻代为收尸,凉席一副,入土为安。野兽殒命之后,露尸丛林,尸体病变,仍有猎人取食。

大灾之年,瘟疫频发,冬末春初,天气回暖,正是疫病横行的时候。

管亥奉师命回乡,带着大量的药材和粮食,以图大计。

管家的发迹,令乡邻惊为天人。

管亥趁机了解疫情,潜心钻研药方。

一个月之后,乡邻暴死一百多人,疫病发生的范围波及整个黄县。

管亥心中焦虑,日以继夜,却总是不得要领,配不出治病良方。

刘正与郭嘉来到黄县的时候,正是疫病爆发的高峰期,郭嘉不幸染病。

为了救治郭嘉,刘正四处寻医问药,终于在黄县城西得到了管家施粥赠药的消息。

刘正背着郭嘉,慕名前往管府,恰逢管亥亲自施粥,便上前求药。

刘正说:“药师,请救救我的兄弟!”

管亥见郭嘉面色发黄,口涎微臭,双眼紧紧的闭着,呼吸似有若无,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便对刘正说:“令弟染上了疫病,只怕是无力回天了,还是准备后事,节哀顺变吧!”

刘正陡闻噩耗,双目通红,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大礼叩拜管亥,并且说:“我这个弟弟甚是乖巧,不忍心就此放弃治疗。管师医者父母心,还请多多费心。”

管亥说:“当管某拜得名师的时候,便发誓以行医济世为立世的根基。只不过这场疫病来得奇怪,我配药千副,却疗效全无,如今束手无策,更是心急如焚。然而治病救人,不得其法,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刘正说:“成武兄,敢问你配药所用的药材,是来自哪里的?”

管亥惊问:“佑兴也懂行医配药?”

刘正说:“我在荆州的时候,与神医华佗有过一面之缘。华神医告诉我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药草治一方病。”

管亥似有所悟,便问道:“佑兴是说,外地的药草,治不好本县的疫病?”

刘正说:“成武兄可以试制几副药试试。”

管亥立即命人从黄县各村调集草药,配制出了十余副药。

在试到第九副药的时候,郭嘉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扼制,不再恶化。

刘正大喜,对管亥说:“成武兄,我们成功了。”

管亥也说:“触类旁通,行医做人,都是这一个道理。管亥替黄县的父老乡亲们,感谢佑兴的大恩大德!”

刘正说:“成武兄,快让人照着药方收集药材,并把药方分配给弟子,赶赴各村,就地配制,就地使用,各村互通有无,守望相助。”

管亥大喜,又将药方中的几味稀有药材替换成随处可见的大众化药草,试出良方之后,才令麾下一百零八名弟子携带着药方赶赴各村,一面施药治病,一面宣讲太平清道领,广招教众。

郭嘉日益好转,在管亥的精心调养之下,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了。

刘正大喜说:“奉孝,辛苦了!”

郭嘉说:“是郭嘉不争气,让团长费心了。”

刘正说:“你我本是兄弟,又何必说出这些见外的话语来。是这位管大师救了你,快快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

郭嘉忙向管亥大礼参拜说:“郭嘉谢过管大师活命之恩。”

管亥忙称不敢,又把刘正协助配药的过程讲给郭嘉听。

郭嘉很受感动,这种患难与共的情谊,让他的处世之道发生了改变。

黄县的疫病终于得到了控制,十天之后,管亥按照刘正的提议,飞鸽传令弟子,让所有人领上一碗药汤,无论是否病患,都要喝上一碗,预防疫病蔓延。

二十天之后,不再有新增病患,那些患病的人,也有三成已经痊愈了。

郭嘉彻底的好了,闲来没事也到前面的药堂帮忙,替管亥的弟子端药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郭嘉回到刘正的住处之后,忧心忡忡的对刘正说:“团长,这个姓管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挟恩求报,每治好一人,都发展成了教众,发上一条特制的黄布,以为号令之用。”

刘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郭嘉的出现,却给了青州太平道迅速发展壮大的契机。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只不过刘正不会后悔的,为了挽救郭嘉的生命,就算是付出更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一个月之后,黄县疫病消失了,八成黄县民众,都成了太平道的教众,九成的家庭,家中都有一名或者是数名太平道成员。

太平道在黄县境内,一时之间,声势浩大,连县令见了管亥,也执弟子之礼。

有了官员的照应,管亥行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管亥一面筹集粮草,一面在黄县西面的大山中建立营地,命弟子孙观带领精壮乡勇万人,按照太平道力士的训练办法,日益操练。

刘正找到管亥,对他说:“成武兄意气风发,必定可以一举成名,只可惜对黄县百姓来说,是祸非福呀!”

管亥闻言大骇,当即命弟子四处戒备,对刘正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

刘正说:“成武兄稍安勿躁,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大家都是在掩耳盗铃而已。”

管亥问:“佑兴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刘正说:“这次疫病的爆发,可不仅仅是黄县这一个地方。在黄县之外的东莱郡,甚至是青州各郡县,染病的人成千上万,几乎是家家有病人。青州之外的八州大地上,瘟疫蔓延,死人无数。太平道各方渠帅施药治病,趁机大肆扩张,甚至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管亥说:“佑兴见微知著。应该明白,太平道大势所趋,注定了是要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天予不取,反受其乱。”

刘正说:“汉室虽衰,汉德未丧,成武难道以为,大局已定了吗?”

管亥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佑兴大才,不如留在黄县,我愿意向家师推荐你为青州大渠帅。”

刘正说:“太平道发展得太快了,良萎不齐,祸起萧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管亥问:“我应该如何自处?”

刘正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遇事多替黄县的父老乡亲们着想,山中的力士,必须要牢牢掌控在手中,进则攻城掠地,退则自保有余。切记:不可离开黄县。你的根基就在黄县,也只能是黄县,外面的事情,就让其他的五方渠帅去谋划吧!”

管亥大惊,质问刘正:“你这是要我背叛太平道,背叛家师?”

刘正说:“成武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孤注一掷的严重后果。我只是要你暂时的保存实力,替太平道留下一丝火种。要不是你救了我的兄弟,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正见话不投机,拂袖而去。

回到屋中,郭嘉走到近前,小声的说:“团长,你就不怕激怒管亥,让咱们无法从黄县这个是非之地全身而退?”

刘正说:“我看那管亥也是守信义,讲道理的人,这才多说了几句。毕竟管亥对你有救命之恩,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郭嘉说:“团长怎么就一口咬定太平道必败。”

刘正叹了一口气:“繁华锦绣乱人心哪。一开始还能恪守信义,一旦野心膨胀,便忘记了初衷,把更多的人强行拖入这个大漩涡里,必将引起世人的反弹。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太平道想挟势求胜,更多的人却把他们当成了功劳薄上的一个数字。”

郭嘉问:“团长,咱们的立场是什么?”

刘正说:“我们只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做一些对百姓最有利的事情!”

郭嘉问:“什么是对百姓最有利的事情?”

刘正说:“道义为先,谁失去了大义,我们便打谁,如今的抗胡义卒军,有资格,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郭嘉还想说什么,没有想到管亥的小弟子却走了进来,对刘正说:“刘公子,家师有令,请你们立即离开黄县!”

郭嘉说:“我们要见大渠帅,当面辞行!”

那名弟子摇了摇头,说:“家师已经吩咐了,两位既然与太平道不是一条心,又何必强求见面,给彼此添堵,找不痛快呢?”

刘正挥手制止了郭嘉,才对管亥的弟子说:“既然成武兄不愿意见我,那就不要见了。我们这便走,烦请小兄弟代为转告成武,就说是刘佑兴的最后一句忠告:人命关天,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就不向成武兄请辞了,你代为转告他: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情,幽州范阳可以安身立命。走了!”

刘正说完,带着郭嘉离开了管亥的家,前往黄县城东郊外的太史慈家。

第25章 至孝子义

太史慈的家在一个孤零零的小山岗上,远离村庄,是一座独立的茅草屋。

自幼丧父的太史慈,与母亲孔氏相依为命。

这孔氏是孔融的庶脉族人,因为家境贫寒,所以自幼便卖到了孔家。有着同宗之谊在,孔家对孔氏还算优待,孔融也对孔氏礼敬有加。

太史慈的父亲是东莱郡的郡尉,凭借着那一对镔铁月牙戟,纵横胶东无敌手,偶遇孔氏,便惊为天人,入得深山,亲自猎取鸿雁,娶得孔氏归。

次年,生子太史慈。

为了养家糊口,太史慈的父亲常年进山剿匪。

这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鬼的。

在太史慈六岁那年,太史慈的父亲被胶州匪余孽行刺,重伤不治。

人走茶凉,一向器重太史慈的父亲的东莱太守大人,居然翻脸无情。

不仅收回了母子俩赖以栖身的房子,还把他们赶出了东莱郡城,任其自生自灭。

孔融得知太史慈一家的变故之后,打算把孔氏和幼子接回孔家。

孔氏怕太史慈多想,便婉辞了孔融的善意。

母子俩回到黄县老家,在老宅的基础上盖起了一间茅草屋,作为遮风挡雨的场所。

母子俩艰难度日,为了维持生计,孔氏便让太史慈读书习武,打猎为生。

太史慈天赋异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特别是射箭方面更是远近闻名。

只可惜灾年的到来,猎物绝迹,近三天的时间里,才打到一只瘦不拉叽的野兔子,剥皮洗净之后,就只剩下骨头了。

刘正来到草屋外面的时候,正听见太史慈母子的对话。

太史慈说:“娘,是慈儿无能,打不到更多的猎物,才让娘挨了饿,慈儿不孝,这半碗野兔子汤,娘快喝下吧,慈儿身强体壮,还扛得住。”

孔氏说:“傻孩子,娘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白毛大灾,人畜都难以幸免,哪里还会有猎物等着你去打呀。娘老了,少吃一口倒也没有什么,你正在长身体,这半碗汤,你必须喝了,否则就是不孝。”

太史慈固执的说:“娘,您身体弱,还是您喝,我真的不饿。”

孔氏一着急,扬手便给了太史慈一个耳光,大怒:“混帐东西,你想要气死娘吗?”

太史慈双膝跪地,磕头请罪说:“娘,您别生气,孩儿知错了,我喝!”

太史慈含泪喝下了半碗肉汤,并且下定决心,若是打不到足够的猎物,便不再回家。

孔氏心疼孩子,却又不得不打了太史慈,若是她不那样做,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喝下那半碗肉汤。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打在儿身,却疼在娘的心尖儿上呀。

刘正见太史慈母子的谈话渐渐的告了一个段落,却没有想到那管亥的小弟子居然骑着马,来到了茅草屋前,伸手把竹制草门拍得瑟瑟发抖。

太史慈在屋里应了一声:“谁啊!”

管亥的小弟子回答说:“管师座下弟子,黄三。”

太史慈问:“所为何事?”

黄三说:“管师邀太史公子共谋大事!”

太史慈说:“慈本是忠良之后,不会与贼人为伍,你请回吧!”

黄三大怒说:“太史子义,管师看重你英雄了得,这才把你当一盘菜,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知道,你们家已经没有吃食了,这大冷天的,猎物也不好打吧!你自己饿坏了倒也没有什么,要是把你娘饿坏了,那你就是不孝!”

太史慈心中纠结了,无言以对。

孔氏却对黄三说:“黄三小子,你回去告诉那管成武,我们太史家累世忠义,是不会与贼人同流合污的,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黄三自从成了管亥的弟子之后,行走在黄县城中,所见过的人,都对他礼敬有加,如今到了这破落户,居然折了面子,当即对骂起来:“孔氏,你们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黄三话没说完,就嘎然而止。

原来是太史慈见黄三对母亲出言不逊,张弓搭箭,射断了黄三的发髫。

黄三惊惧,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太史慈推开草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舍黄三直奔刘正。

太史慈冷笑着问:“怎么,软的不成,便打算来硬的吗?”

刘正说:“你误会了,我们和黄三可不是一路人,你还是先处理好他的事情吧!”

太史慈扭过头,望着黄三,沉默了数息之后,突然喝斥:“还不快滚?”

黄三见刘正主动撇清关系,知道借力打力的阴谋破产了,不敢继续撩拨太史慈,爬上马背,仓惶逃离。

太史慈见黄三逃走,也不追赶,回过头来对刘正说:“东莱太史慈太史子义,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刘正拱手回答说:“涿县刘正刘佑兴!”

郭嘉抱拳施礼说:“阳翟郭嘉郭奉孝!”

太史慈说:“寒舍简陋,就不让二位进去了,且在院中坐下。”

刘正说:“斯是陋室,惟君德馨,甘之如饴!”

孔氏在屋里发话了:“慈儿,贵客到来,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还不快请他们进来?”

太史慈说:“母命难违,两位,里面请!”

刘正和郭嘉只得起身,双双走进茅草屋中,向孔氏请安问好。

太史慈三日未曾进食,刚才喝下半碗肉汤,不仅没有缓解饥饿,反而牵动了肠胃,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刘正见太史慈饥饿之态十分明显,便示意郭嘉取出干粮,供太史慈食用。

太史慈虽然饥饿,但是并没有立即进食,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孔氏。

刘正眼尖,便拉着郭嘉对孔氏说:“我二人与子义年龄相仿,当以兄弟相称,孩儿涿县刘正,拜见母亲大人!”

刘正叩拜完毕,又示意郭嘉磕头认母。

郭嘉会意,立即大礼参拜:“阳翟郭嘉,拜见母亲大人!”

孔氏见大礼已成,拒绝不得,便说:“行,老身这便认下你们,佑兴,奉孝,子义,到娘的跟前来。”

三人来到孔氏身前,并排跪下,叙年岁。

刘正时年二十岁,为兄,是大哥。

太史慈时年十七岁,次之,是二哥。

郭嘉年仅十三岁,最小,是三弟。

刘正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次东莱郡之行,居然会弄出一个草屋三结义来。

虽然没有华丽的誓词,同生共死的盟约,但是有母亲大人为证,便胜过了一切。

刘正草屋拜母,只是让孔氏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食物赈济,避免太史慈母子挨饿。

如今事孔氏为母,略尽孝道便是理所应当。

四人团聚桌边,饱食之后。

刘正便问:“二弟,黄县太平道势大,你又得罪了管亥的弟子黄三,只怕是祸事将近哪?”

太史慈说:“黄三鼠辈,纵是千万人,我也不怕。”

郭嘉说:“二哥,你是可以自保,咱娘怎么办?”

孔氏也说:“那管成武用心险恶,一门心思的想要子义为将。如今求将不成,肯定会动什么歪脑筋。若是以老身性命作为要挟,只怕子义难逃厄运。老身观黄县近日的许多变化,便知道太平道没有法度,全靠同门义气统领教众,同富贵容易,共患难却是镜中花,水中月。老身料定:太平道必败。管成武要是聪明,还可以苟全性命。若是他不识时务,头脑发热之下,必定会死于非命。子义若是入了太平道,也逃不脱反贼的罪名,坏了太史家世代忠义的名声。”

刘正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对孔氏说:“母亲大人,正家在涿县,微有薄产,衣食无忧。请母亲大人移驾楼桑村,让孩儿们膝下尽孝,不知道母亲大人意下如何?”

孔氏叹了一口气,对堂下三人说:“佑兴的提议,老身准了。如今这黄县,已经成了是非之地。能够及时抽身离开,便是老天爷对我太史家的眷顾了。子义,你去准备一下,把牛车套上,咱们跟佑兴北上幽州。”

太史慈得到了母亲的授意,转身出去,到牛圈里牵牛套车了。

孔氏将太史一家先人牌位收进了一个木箱子中,令刘正搬到了牛车之上。

郭嘉把孔氏扶上牛车,亲自驾车。

刘正和太史慈骑马护持左右。

临走的时候,太史慈想一把火烧了草屋,孔氏制止了他。

一家人就这样离开了,独留草屋在黄县的风雨中飘摇,瑟瑟发抖。

孔氏知书达礼,见识不凡。她听说郭嘉的事迹之后,疼爱有加,待奉孝比亲生儿子还要好。

郭嘉才情不凡,家的感觉,母亲的温暖,让他沉浸在幸福之中。

母爱是伟大的,郭嘉的脸上不再是成熟男人拥有的机变,而是少年人那天真烂漫的笑容。

可是好景不长,郭嘉才享受了三天的“有妈的孩子是块宝”的生活,就被刘正拽下了牛车,继续以前的特训。

以前只有刘正一个人的时候,郭嘉还能变着法子偷一下懒。

比如说,让刘正多喝一点水,在水中放上几粒磨成粉的巴豆。

如今多了太史慈和孔氏,就算郭嘉再怎么混蛋,也不敢对孔氏无礼。

更令郭嘉恐惧的是,那太史慈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拉上他,要教他射箭。

从此之后,郭嘉就多了一个训练项目,射箭。

为了避免郭嘉敷衍了事,三人一致决定:一路上的食物,都得靠郭嘉来狩猎。要是他一无所获,一家人便陪着他挨饿。

第一天打猎的郭嘉,成功的实现了零收益。

刘正和太史慈陪伴着他饿了一天,就连那孔氏,也只喝了几口加了蜜汁的水。

当天夜里,郭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痛定思痛之后,终于掌握了射箭的基本要领。

从那以后,郭嘉的射箭水平直线上升,虽然不是箭无虚发,但是十箭射出去,射中两三个目标还是没有问题的。

郭嘉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中。

刘正给孔氏请安完毕之后,就回到了屋中。

兴汉小精灵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兴奋的说:“宿主,你真是太伟大了,不声不响的,就认了个干娘,还得了两个厉害的义弟。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黄县草屋三结义的故事,肯定会流传海内,那桃园三结义,只能拾人牙慧,再也算不得惊世壮举了。”

刘正说:“小姐姐,我只不过是想让干娘好好吃顿饭,这后面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有奖励吗?”

兴汉小精灵冷笑着说:“你抢了刘备的开场白,还想要奖励?”

刘正立马就怂了,忙说:“小姐姐,我错了!”

兴汉小精灵说:“奖励便是,刘备由宿敌升级为死仇,你们之间,不死不休!”

刘正心想,为了天下大义,先来个司马懿,再来一个刘备又何妨?

一路晓行夜宿,乐安港便在眼前。

第26章 海上风云

这乐安港说是港口,其实不过是大一点的渔村,只不过多了三五艘渡客载货的商船,自发的形成了一个泊船的地点。

刘正一行人登上了一艘三百人的客运楼船之后,便开启了海上之旅。

海上的风云变幻,可害苦了郭嘉,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的体质得到了改善,承受能力也增强了很多,这才勉强的适应了海上的生活。

风高浪急,让船上前往幽州避难的人们的心中多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一天,商船航行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的时候,甲板正前方的船工惊叫了一声。

刘正和太史慈忙拿上兵器,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巨帆之下,见到那名船工心有余悸的对船长说:“掌柜的,水怪来了!”

船长问:“是什么怪物?”

船工回答说:“隔得太远了,没有看清,只记得那怪物身子很长。”

船长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里面的人,把祭品抬上来。”

一会儿功夫,一双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童男童女盘腿坐在供桌上,丝毫没有噩运将至的觉悟,依然在嬉笑打闹,抬供桌的人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翻了供品,惹怒海妖。

刘正见居然有人拿活人祭祀,忙制止了船工们将供桌抛进大海的动作,并且对船长说:“等一下!”

船长冒着冷汗,对刘正说:“客人见谅,要是误了时辰,咱们都会葬身海底的。”

刘正指着船楼上悬挂的张字大旗,问船长:“看那面张字大旗,你这艘船是属于中山张家的吧,你与那张世平是什么关系?”

船长回答说:“小老儿姓张名望海,张世平正是小老儿的东家。不知道老客是谁?”

刘正回答说:“涿县刘佑兴!”

张望海惊问:“莫非老客便是东家信中所说的恩人刘正?”

刘正说:“正是!”

张望海制止了抬供桌的人继续往前走,这才对刘正说:“既然是恩人之命,小老儿唯恩人马首是瞻。只是小老儿行船多年,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刘正说:“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听着呢!”

张望海说:“给海妖准备好祭品,这是行船的老规矩,恩人有命,小老儿自当遵从,只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船上三百男女老少的性命悠关,小老儿可担待不起。”

刘正说:“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到时候我便修书一封,亲自与张世平分说,你把他们都带下去吧,子义,就让你我兄弟会一会那海妖。”

张望海忙叫抬供桌的船工把童男童女抬回船舱,随后便关闭舱门。

刘正和太史慈并肩站立在甲板上,四只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

一刻钟之后,一只巨大的海怪乘风破浪而来。

刘正定睛一看,只见那怪物生得:

身覆青鳞带寒光,乐安海域自逞强;

头生鹿角真情性,腹带鹰肢鱼尾张。

刘正看过之后,才知道眼前的海怪竟然是一只青龙。

这青龙身长十丈,身上长满了鱼鳞,由于长期的海上生活,尾部居然进化成鱼鳍。

腹部生长着一对鹰爪,爪上带有五个脚趾。

青龙头顶之上长着两只鹿角,隐隐约约泛着红光,有蜕变成龙的趋势。

太史慈见眼前的怪物便是传说中的青龙,吓得两股颤颤,握着双戟的手也是瑟瑟发抖。

太史慈本能的就要落荒而逃,却见刘正无动于衷,也就顾不上害怕了,不想在大哥面前丢了面子的他,只能故作镇定,努力的瞪大眼睛,催眠自己。

刘正心想,这传说之中的青龙,又听闻按照五德说:高祖皇帝反秦灭楚,一统天下,便是水德。莫非这青龙便代表着汉室?

刘正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这传说之中的上古圣兽,果然如神话传说中描述的那样神奇。

青龙一见刘正,更是郁闷不已,眼看就要飞升了,还得出来见证真命天子,浪费功力替蓬莱仙人办事。

青龙在心中祈祷,想让刘正快点出手,早点完事早收工。

刘正横枪而立,大声喊话:“涿县刘正在此,妖物还不迅速遁走?”

青龙大怒,卷起一道水柱冲向了刘正。

刘正跃下客船,凌波漫步,与那青龙斗到了一处。

自从临江水面与甘宁一战之后,刘正的武技日渐提升,自创武技也有了些眉目。

刘正融合了暴雨梨花枪,太极枪以及少年寺的伏魔棍法等诸般武技,融汇贯通之后,便自成了一体。

创出了兴汉九式,化繁为简。

沙场对阵,讲究的是先发制人;武将比拼,讲究的却是后发制人。

刘正认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需要试探性的进攻。

因此,这兴汉九式的第一招叫做投石问路,取自借问酒家何处有意境;第二招名为杏花春雨,取自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诗蕴,其实这一招是暴雨梨花枪法结合伏魔棍法演化而来,一旦投石问路之后,就得势不饶人,争取扩大战果,获得先机。

第三招是峰回路转,取自: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一招讲究的是变化无常,令对手眼花缭乱,最终乱中取胜。

刘正琢磨了这么久,也只创出了三招,算是触摸到了超级高手的门槛。

面对青龙的挑衅,刘正出手便是杀招。

一招投石问路,引那青龙主动攻击,努力的从中寻找到对手的破绽。

青龙失了先机,便有些发狂了。

一招神龙摆尾,卷向了刘正。

太史慈张弓搭箭,射向了青龙的眼睛。

青龙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便顾不上伤害刘正,中途变招,击飞了太史慈的暗箭。

刘正借势出击,使出了兴汉九式的第二招杏花春雨,枪势绵绵不绝。

青龙见刘正的枪法锋锐无匹,不敢用身体上的鳞片硬接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只能搅动海水,破解这暗藏杀机的枪招。

有了太史慈的从旁协助,刘正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青龙见势不妙,不敢继续缠斗,于是就发出人语,直接送入了刘正的脑海中:“小子,跟我来!”

刘正斗得正欢,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就抖动梨花枪,一招峰回路转,直取青龙左角。

青龙躲闪在前,刘正出招在后。

这样一来,刘正的枪招便扑了个空。

刘正见青龙沉入水底,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也跟了上去。

那海底世界,却是另外一片天地。

青龙取出一个匣子交给了刘正,对他说:“这是蓬莱仙人让我交给你的。”

刘正打开一看,见是一方玉玺,九龙盘桓,灵韵流转。

取出一看,只见底部珠圆玉润,上面刻着八个鸟彖隶书字体的汉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刘正惊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青龙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便是消失了整整一个朝代的传国玉玺,只有雄才大略,创下旷世伟业的大帝,才有资格执掌。”

刘正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见这方传国玉玺上丝毫没有破损的地方,于是就问:“这不可能,据史书记载:传国玉玺在王莽篡汉的变故中坏了一角,后来用黄金修补。”

青龙冷笑着说:“真是笑话,这传国玉玺是我亲自在楚泽中向那始皇帝陛下索得,又亲身护送到蓬莱仙岛,受蓬莱仙岛上的仙气滋养近四百年。近日才奉命取出,特来相赠。”

刘正纳闷了,如果说这方传国玉玺是真的,那高祖建立大汉皇朝之后,传承了两汉历代的传国玉玺,难道是假的?

刘正问:“那汉室的传国玉玺,又是怎么回事?”

青龙说:“很明显,自然是假的。那高祖皇帝定鼎天下之后,为了证明众望所归,也为了让世人承认统治的唯一合法性,当然会编出一段仙人献上传国玉玺的故事来。你试想一下,传国玉玺秉持着华夏的气运而生,又怎么可能被凡夫俗子损坏,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漏洞吗?”

刘正握着手中的传国玉玺,竟然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才相信了青龙所说的话。

传国玉玺第一次从帝王的掌控下消失,确实是在楚地,至于后面的故事,就有些牵强附会了。

刘正把传国玉玺放进了怀中,浮出了水面。

青龙为了给刘正壮行,特地用水柱织出了四个字:永享平安。

刘正回到船上的时候,正逢太史慈忍无可忍,想要下水寻人,见刘正安然无恙,这才停下了脚步。

所有船客登上甲板,向刘正大礼参拜。

特别是那对童男童女的父母,更是三跪九叩。

关于刘正是青龙传人的故事,被这些船客带到了大汉各地。

最后,为了感激刘正替这条商路解除水妖之祸,张望海提议说:“老客们,正公子是大恩人哪,咱就把本应该献给水妖的童男童女,转赠给正公子,好不好?”

众船客点头称是,那对童男童女的父母,自忖无力照顾这一双儿女,便含泪应允了。

刘正让这对孩子坐到了牛车之上,朝着涿县方向走去。

在路上,刘正才知道这对兄妹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陈氏兄妹,哥哥叫陈琳,妹妹叫陈玲,竟然还是一对龙凤胎。

郭嘉踏上幽州大地,居然有些水土不服,好在刘正早有准备,把治疗水土不服的偏方给弄了出来。

再加上有针对性的适应性训练,让郭嘉很快就适应了幽州的寒冷气候。

越是接近楼桑村的时候,刘正的心情越是紧张,舒适的日子一去不回,紧张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看着这一路上的收获,刘正笑得格外的灿烂。

想着这一路上,各方面的人才收录不少,刘正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27章 定军编制

刘正回到楼桑村外的南山大本营的时候,是光和六年七月中。

从光和五年五月离开楼桑村,途经常山郡,见识了乌桓贼子的猖狂和凶残,也认识了初出师门的赵云,凭口舌说动他游历天下,见识各地风土人情。

九原血战,见证了汉家儿郎的勇气与血性,天下无双的吕布,要用匈奴人的头颅,才能堆积起来无人能及的声望。

在刘正的心中,有一个愿望:但愿那吕奉先永镇并州,不被中原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失去了抗击匈奴的雄心与斗志。

北地凉州,汉羌之间的恩恩怨怨难以尽述;姑臧城中,谈起天下大势的彷徨与失落,主臣之谊携手共进。

汉中义舍的存在,捐粮义商的壮举,给世人多了一条活路。临江斗勇,襄阳绕舌,颖川访贤,居巢树敌。

一树走来,见了朋友饮美酒,遇见敌人举刀枪,哪怕是神交已久的人物,该打的时候,还是照样的打。

周瑜,对不起了,打的就是你,谁叫你是美周郎。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挡了我的路,我很忙,没空跟你讲道理,你这个熊孩子,拍两巴掌就老实了。

丹阳城中,与陶恭祖叙同门之谊,泰山郡外,被诸葛家拒之门外,道不同不相为谋,诸葛亮一见了咱就哭,想要收服,也只能待他长发及腰了。

黄县草屋三结义,便有了母亲可以孝顺;渤海冰涛斗青龙,传国玉玺的故事真真假假,也不知道该相信谁?高唐识陈琳,豪杰聚南山。这天下,终究还是要争上一争的。

以上的内容,便是从刘正的九州游记中摘抄出来的,这是一条线,天下英雄,都被这条线给串连起来了。

历时一年有余,游历大汉数州。北方困顿多烈士,南方安宁有豪杰。

这便是刘正游历所得,也是刘正直面天下的勇气。

刘正回到南山大本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贾诩传讯诸位文武兄弟,三日之后公开庆祝义母孔氏的寿诞。

三日后,南山大本营一片热闹,孔氏高堂就坐,接受了刘正三兄弟的请安。

就在贾诩打算给三兄弟安排座位的时候,孔氏拒绝了,并且说:“佑兴、子义、奉孝,只叙兄弟友谊,不可涉及权力斗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身窃居高堂,本就有些不合规矩,要是子义再与佑兴同坐,那便是乱了法度。”

刘正苦劝无果,只得依了孔氏,主座之上,只有刘正一席。

刘正让众人分文武两列。

文有:贾诩为首,郭嘉第二,鲁肃居三,华佗第四,后面还有几位,还没有来得及正式介绍,依次是:泪授沮公与,荀攸荀公达,最后一位是马钧马德衡。

在提到马钧的时候,兴汉小精灵又出来道喜了。

刘正问:“小姐姐,喜从何而来?”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马钧可是三大神工之一,你这回真是赚大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走了狗屎运,大才随随便便就冒出来了。”

刘正问:“小姐姐,这三大神工分别是什么人?”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三大神工分别是:马钧、刘晔,黄月英。其中马钧为百工,专属特性是筑城;刘晔为巧匠,专属特性是模仿;黄月英为军械,专属特技是革新。”

刘正向兴汉小精灵道谢完毕之后,又开始认识议事厅里在座的各位武将了。

武将依次为:赵云、甘宁、刘义、黄忠、太史慈、方悦、张绣、郝昭、典韦、张郃、蒋钦、周泰、王越、史阿。

看着麾下的人才济济,刘正觉得应该确定好各自的具体职务。

先是关于抗胡义卒军的改名问题,经过众人讨论之后,一致同意正式更名为:兴汉军。

南山大本营作为军司令部。

刘正任兴汉军司令,贾诩任总参谋长,郭嘉任总参议长,王越任暗卫提督,甘宁任海军提督,太史慈任两栖战队队长,编制为团级。

赵云任第一军军长,下辖三个团:第一团为并州团,团长方悦;第二团为凉州团,团长张绣;第三团为丹阳团,团长周泰。

这是刘正配备的陆战军,作为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第一支展示锋芒的劲旅。

军长赵云拥有一个加强营编制为千人的直属部队。

第一军的几支部队的特点为:并州团擅长阵地战,凉州团突击能力很强,丹阳团马上步下,天下至锐,所有战士黑马黑甲,又称黑甲骑兵团。

这支队伍交给赵云,刘正是想让他第一个参与时代风云。

黄忠为第二军军长:第四团为守备团,团长郝昭;第五团为屯垦团,团长张郃;第六团为预备团,团长蒋钦。

第二军有三个任务:郝昭团负责南山大本营的防务,张郃团负责开荒种地,并且按照黄忠交代的办法教会所有的南山百姓科学种植。

第六团作为预备团,主要负责两个任务:一是新兵集训,替各团准备合格的预备兵员;二是营以下军官培训,为未来的扩编储备人才。

海军下辖两支舰队:锦帆舰队为海上舰队,主要由甘宁负责,驻扎地点:泉州。编制五千人,并负责筹建净海城。

第二舰队为青州舰队,负责内陆水上战事,太史慈统领,并训练一支两栖作战的劲旅,编制三千人并负责南山大本营四周的剿匪。

至于政务方面:鲁肃总领政事。

刘义负责与邹靖交涉,尽可能的购买南山周围的土地。

沮授负责以纪效新纲为蓝本,编撰新的律令,以抑制土地兼并为第一要务,按田亩征税,综合税率十税一。正式确立士农工商的平等地位,商税按交易量收税,为十税二。

刘正赐马钧天工开物手册,负责筹建南山城。

荀攸负责农具督造以及基础制造业的相关规划,刘正也赐下了相关范例,供荀攸理解分析,以先进的工具带动农业发展,便是兴汉军选择的发展道路。

关于暗卫方面:王越提督大汉十三州的情报机构,刘正把最先进的间谍思想给王越拓印了一份,利用王越在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地位,组建一支集情报收集,分析与处理的高效运作团队。

特别是刘正特别交代的几个风云人物,都会在第一时间安排人手,以最合理的方式进入他们的视线。

特别是刘备,成了王越当前最大的任务目标。

史阿负责主持暗杀、除奸等相关战斗编制的武林人士的统一筹划。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刘正觉得,武林人士,就不能太闲了,人尽其用,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贾诩负责秘卫,对内部人员的秘密监督。

也许会存在隐患,但是没有监督的放权,会是滋生野心的温床。凭借着记忆,刘正知道谁堪大用,但却不会因为个人好恶,武断的认定忠奸。

真金不怕火炼,被炼坏了的,都不是真金。

暗卫才是刘正的杀手锏,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刘正最满意的,还是被方悦拐带而来的典韦。

这典卫擅长保卫工作,刘正便把编制三千人的亲卫团交给他来组建,并且授予典韦精选的天卫训练手册。

至此,兴汉军中的五位统兵大将正式确立了。兴汉五虎:金虎赵云,木虎黄忠,土虎典韦,水虎甘宁,火虎太史慈。

刘正创业的班底,就这样搭建起来了。

所有的人都按照刘正分派的任务开始忙碌起来了。

黄忠却没有离开,直接跪倒在了刘正的面前。

刘正惊问:“汉升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黄忠大声说:“司令,我不要当预备队,我们第二军,要做主力!”

刘正反问一句:“难道汉升兄把自己当成了预备队,这样的建军思想可不行,兴汉军中,没有预备队,只存在分工上的差异,以及装备顺序上的不同。”

黄忠嘀咕了一句:“咱们第二军,就是后娘养的。”

刘正无法作答,只能转移话题,问黄忠:“汉升大哥,叙儿好些了吗?”

黄忠回答说:“华神医和张神医以及董神医进行了会诊,制定了一个治疗方案,病情已经抑制住了!”

刘正说:“汉升大哥,叙儿就是你的软肋。若是将来上了最前线,叙儿还会牵动着你神思,那是要出大事的。第二军暂时无战事,你还可以抓紧时间调整状态,将来有需要的时候,必须要拿得出手。记住: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蒋钦的第六团,可是那些被丹阳团淘汰下来的乡勇组成的,他们都没有自暴自弃,千里随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丹阳团中无孬种。汉升大哥,你觉得呢?”

黄忠经过刘正的开导,就不再迷茫了,先把地种好了,才有资格提出别的要求,兵要练,地也得有人来种,他终于理解了刘正的想法。

第二军未来会怎么样,取决于种地的人到底是谁,只有种地的人多了,才能把主力解放出来,专心致志的进行军事训练。

刘正成功的把黄忠劝走之后,就命人把刘义和华佗召了进来。

刘正打算先解决刘义的问题,便对他说:“忠仆,你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刘义回答说:“司令放心,请下命令吧!”

刘正说:“好,这是关于军械制造的计划,你只有半年的时间,明年三月份之前,必须要完成第一军的换装,海军方面,你与兴霸商量着办,一切以他的意见为主。”

刘义大声说:“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义离开之后,华佗才上前汇报兴汉医馆的相关计划。

刘正提出了几个要求:医者标准必须要尽快的完成,开馆授徒的时间必须要尽可能的提前,随军医疗队必须要迅速的组建,要做到,拿起手术刀,便是白衣天使,换上武器,同样也是铁血战士。

急救包必须要精确到排,有条件的话,战时必须要保证每个班有一个急救包。

刘正任命华佗为医部负责人。

华佗得了任命,正式确立了在兴汉军中的地位。

又领了任务,欢天喜地的出去工作了。

刘正望着空荡荡的议事厅,总觉得还缺少了一些什么。

文官有六部:吏部鲁肃,医部华佗,工部马钧,律部沮授,农部荀攸。至于商部,刘正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选择,只能等待论道馆成立之后,再作打算。

第28章 兴汉商会

刘正见兴汉军初立,百废待兴,虽然高层人才济济,但是基层却是差强人意。

为了稳固根基,刘正决定分三步走,具体事务由鲁肃负责。

第一步,设立论道馆,招贤纳士,获得已经成型的人才,充实兴汉军。

论道馆分文馆和武馆。

文馆由刘正亲自坐镇,鲁肃负责具体事务。

武馆由典韦牵头,黄忠等人轮流坐镇。

第二步,先试岗,把基层的架子先搭起来,再从其中挑选有培养价值的人才,作为人才储备加以培训。

第三步,开展全民教育,蒙学扫盲,晋学取士,官学分科细务,储备人才。

蒙学以村为单位,让人人都有机会读书认字。

晋学是把蒙学中表现优秀的学员集中起来,统一教授基础学科,制定招生标准,规范招生考核。

官学是把优秀的晋学学员,分科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替兴汉军储备有用的人才。

刘正告诉鲁肃,以上的安排便是近段时间吏部工作的重点。

刘正安排好之后,便到了南山深处的第一军驻地。

赵云、方悦、张绣、周泰等人列队迎了出来。

几人寒暄完毕之后,便提起了正事。

刘正问:“子龙,大军都准备得怎么样?”

赵云说:“已经完成编制,各团正在集训。”

刘正随后检阅了第一军的基本训练。

发现了黑甲骑兵团在训练过程中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刘正说:“幼平,这黑甲骑兵团的战马还没有到位吗?”

周泰回答说:“已经就位了,只是丹阳团的战士到了马背上,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我也不敢搞马上集训,怕出事!”

刘正说:“幼平,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丹阳团是步战精锐,也得成为马上雄师,大胆去做,有什么不懂的,多与子龙等人商量,他们都是带骑兵的好手,可以给你提供参考意见。”

周泰说:“司令放心,给我三个月,丹阳团一定可以: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

刘正说:“好,三个月之后,兴汉军将会在南山城中举行会武演练,第一军就指定由丹阳团参加。具体是哪支队伍,到时候会临时通知。”

刘正离开了丹阳团,又让赵云陪着去看了那一千白马亲卫的训练。

赵子龙亲自训练的队伍,就是不一样。

营长叫夏侯兰,是赵云的同乡,枪神的记名弟子。

白马亲卫的风格,与赵云大同小异,一身白马银甲,手中银枪,进退如同一人。

看来赵云已经领悟了纪效新纲的精髓。

看到这里,刘正对赵云的统兵能力才算彻底的放心了。

刘正回到正在施工的南山城中司令部的时候,发现张世平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刘正大喜:“世平大哥,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怎么样,想好了吗?”

张世平面露愧色,对刘正说:“司令,对不起,世平不想放弃经商,无法胜任商部的工作。我向司令举荐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苏双,其人颇有学识,还有过一段从商的经历,对于生财之道可是门清,胜过世平千万倍。”

刘正本来想让张世平任商部主事,可是他无意仕途,只好说:“我想见见那苏双,世平大哥尽快安排吧。”

张世平领命之后,就离开了南山城。

十天以后,苏双走进了司令部的议事厅。

苏双大礼叩拜说:“无极苏双,拜见刘司令。”

刘正问:“苏双,你可有字?”

苏双回答说:“我等商人,地位卑贱,不敢有字。”

刘正说:“兴汉军中,人不分贵贱,只有分工的不同,士农工商,地位平等。我现在就给你赐字和珅,取其字表的意思,和气生财。”

苏双感动,热泪盈眶的说:“无极苏双苏和珅,拜见主公。”

收了苏双的心以后,刘正便开始考校苏双的专业知识,发现这个人确实有捞钱的本事。

当即拍板决定,苏双为商部主事,负责制定各项预算,以及兴汉军控制区域内的税收标准。

刘正依旧赐下纪效新纲和长孙安唐记事。

苏双有了参考经验,办起事情来雷厉风行。

他先是让张世平准备商会,把商人组织起来,为兴汉军所用。

又传信军长黄忠,挑选精通种田的人组成农会,专门研究优良品种和新型农具。

苏双的到来,让兴汉军的钱袋子鼓了起来。

苏和珅的财神之名,更是在南山城中家喻户晓。

为了避免刺激到邹靖,刘正在规划南山城的时候,并没有把楼桑村纳入新城范围之内。

楼桑村距离南山城两里,算是离城最近的一个村子。

望着这一片生机勃勃的南山城,刘正发现士农工商各行其事,地位平等。

刘正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士不明,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四位一体,缺一不可。

士存在的意义在于教化和管理,是规则的化身。

农的存在,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根本所在。

工的存在,让人们在学习中进步。

商的出现,让分工更为明确,劳动效率的提升,带动了个人价值的增涨。

商人作为土农工之间的纽带,既是互通有无的关键,也是社会生态的调节器。

价格的波动,牵连的是各种不同的需求之间,此消彼长的变化。

光和六年十月,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筹备,张世平在南山城中召开了第一届兴汉商会代表大会。

参加大会的代表分别是:

幽州范阳郡卢家,卢氏米行的掌柜。

冀州中山国张家,张家当代家主张世平。

冀州中山国甄家,甄逸三子甄尧,专门负责幽州北部商路。

陈留卫家,北平卫氏马匹贸易行的掌柜。

庐江陆家,泉州海船制造行的掌柜。

襄阳黄家,涿县百工农具行的掌柜。

江州李家,涿县李氏米行的掌柜。

徐州糜家,糜氏商栈的掌柜。

江东顾家,顾家书店的掌柜。

本来河内司马家也想派人参加会议,更是暗中游说与会的各大商家,想要控制兴汉商会,把张世平当成傀儡,然后逐步架空,最终一举夺权,甚至与兴汉军分庭抗礼。

司马家还喊出了一个口号:商人的事情,商人说了算,兴汉军的人,都得靠边站,想要加税,我司马家不答应,天下商人不答应。

不仅如此,还试图联络九大豪商,甚至是张家和甄家内部,都出现了司马家的人的身影,妄图凭借着影响天下大势的实力,迫使兴汉军做出让步,最终彻底的取消商业税。

负责幽州事务的司马朗,代表着司马家宣布:兴汉军不得与民争利,否则就是与天下商人为敌,必将招致天下商人的联手反扑。

刘正得报之后,冷笑了一声,令南山守备团出动两个营,查封了司马家的商铺,并且在司马朗前往张氏山货行的途中,强行逮捕,驱逐出了南山城。

刘正还让鲁肃发布通告,将司马家列为最不受欢迎的商家,但凡是兴汉军的控制区域内,凡是带有司马标志的商业机构,一律查封并驱逐。

刘正就是用这招杀鸡儆猴,向兴汉商会的其他成员表达了兴汉军的立场。

刘正说:“我给你们提供商机,提升地位,投之以桃。作为天下大商的你们,总得报之以李,按照我的规矩行商,大家好好合作,有钱大家赚,想要凭借着实力割我的肉,要看兴汉军手中的刀枪答不答应。”

解决了商会内部的不同声音之后,兴汉商会的总部落成剪彩照常进行。

苏双作为兴汉军的代表,与张世平并肩站立,拔出佩剑,十人同心,一起斩向了彩带。

随后,九大豪商代表云集南山城,在南山城南的集市中心的张氏山货行幽州总部,向天下人宣告了兴汉商会的正式成立。

第一届商人代表大会的顺利召开,标志着商业联盟正式登上了兴汉军的历史舞台。

大会一致通过了以下几项决议:

第一项:兴汉商会是兴汉军领导下的商人组织,一切以兴汉军马首是瞻,准确的说,是以兴汉军司令刘正马首是瞻。

第二项:与会代表一致推举张世平为第一任兴汉商会的会长,会长的权利与义务,会写在兴汉商会试行办法之中。主要负责协调商会成员之间的竞争,建立新的货易秩序,协调各成员之间的合作。对外则是与兴汉军的沟通,建立有效的合作机制,准确来说,是让兴汉军上下认可兴汉商会的行为,并且为商会的成员提供必要的保护。

第三项:兴汉商会成立三个堂:一为兴汉堂,堂主由会长张世平兼领,专门负责兴汉军与商会之间的贸易;二为天下堂,堂主为徐州糜竺遥领,并筹建天下堂徐州分堂,召开天下商人会议,划分各商家的势力范围,争取做到内部损耗为零,获得更大的利益;三为仁善堂,刘正在汉中阳平关天师道义舍捐献钱粮,为天下人祈福的壮举,令天下的商人奉行。

甄尧代表中山国甄家宣布:为了给新出生的小妹甄宓祈福,甄家每年会拿出总收益的三成,捐献给仁善堂,专款用于赈济流民,以及兴建仁善学馆,为南山百姓提供义学。

学馆奉行有教无类,只会在每年十一月份,按照兴汉军的晋学考核标准进行入学考试,学员食宿全免,优秀的学员将会优先推荐就学兴汉官学。

鉴于甄家的壮举,仁善堂堂主毫无争议的落入了甄家人手中。

甄尧自忖威望不足,便让母亲张氏学徐州糜家的糜竺,遥领仁善堂堂主。

甄尧负责仁善学馆的日常管理工作,是第一任馆长。

刘正对于兴汉商会的成立非常重视,派苏双作为兴汉军的代表列席了会议。

苏双在会上代表兴汉军司令刘正,向兴汉商会的成立表示热烈的祝贺,并且隆重的向张世平颁发了会长的印鉴和任命书。

张世平代表兴汉商会的所有成员,向兴汉军司令刘正,宣誓效忠,并奉上了拥军礼单。

紧接着,苏双又向三位堂主颁发了印鉴和任命书。

张世平再一次接受了任命,成功的履职兴汉堂堂主。

天下堂堂主的印鉴和任命书由徐州糜家的代表代领,并且在兴汉军护送下交到堂主糜竺的手中。

仁善堂堂主的印鉴和任命书,由甄尧代领,同样派一队人马,专人护送到中山国无极甄家甄夫人的手中。

宣布完四份重要的任命之后,苏双再一次代表兴汉军向张世平等主要商会的负责人,表达了热烈的祝贺。

随后,苏双代表着南山城与兴汉商会的代表讨论了南山城商业贸易税务标准暂行管理办法。

双方一致讨论认定了按交易额收税的可行性,以及由商会代收税金的相关备忘录。

最后,双方还签署了严厉打击偷税漏税的备忘录,一致同意对破坏商会和平发展的个人和势力,坚决予以打击。

在必要的时候,兴汉商会可以出资邀请兴汉军出兵,向商会指定的目标发起攻击。

苏双代表兴汉军做出承诺,兴汉商会成员的地位,与士农工的杰出代表同等。

并且在即将到来的年会中,商人会出席第一界南山城士农工商军代表大会,获得与兴汉商会实力对等的席位,正式认可商人在兴汉军中的地位。

兴汉商会的成立,标志着兴汉军的后勤保障体系成功建立,为未来的南征北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兴汉商会的成熟,商人形象的重新树立,南山城百姓对商人的偏见完全消失了。

刘正接到苏双的报告之后,大声的在议事厅里呐喊:“老子再也不缺钱了!”

据说院子里的大树上有一只乌鸦被当场吓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

总之,兴汉军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天下风云。

第29章 神农黄忠

解决了兴汉商会内部的问题之后,商人的地位问题慢慢的得到了解决。

河内司马家由于借鸡生蛋,最后把鸡一起抱走的阴谋没有得逞。

于是就纠集以司马家为首的世家大族在河内温县召开世家商人代表大会,共计有:河内司马家,河东卫家,汉室刘虞一脉,庐江周家,弘农杨家,董家,钟家,颖川陈家,共计七十二大小世家。

世家商会的成立,与兴汉商会分庭抗礼,双方在各个领域内疯狂的竞争。

刘正凭借着丰富的知识储备,把各类民生商品提前发明出来,特别是火柴,蜂窝煤,铁制钯犁等先后问世,彻底的打击了世家商会的嚣张气焰。

兴汉商会的成员有了这些畅销品之后,赚了个盆满钵满,南山城的商业税收,很快就突破了千万大关,各类生产作坊相继成立,开足了马力生产。

短短一个月,南山城便聚集了五十万人口,彻底的解决了兴汉军的后顾之忧。

黄忠的第二军屯垦农团,也达到了二十个之多,编制数量也突破了七万余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兴汉军的腰包彻底的鼓了起来。

刘义的军械制造,在拥有了足够的物资保障之后,开足了马力按照刘正布置的生产计划,加班加点的赶制军械装备。

刘正在天卫团团长典韦的亲自陪同下,前往南山深处的军械厂视察。

军械厂的第一任厂长刘义全程陪同。

在视察军械冲压车间的时候,刘正见工人们正在使用人力推动冲压机械的正常运转。

刘正问:“忠仆,这冲压机械是马神工设计的吗?”

刘义回答说:“司令,正是马神工的杰作,据马神工透露,水力冲压设备的构想已经完成,正在试制调试,一旦成功,军械厂的生产能力将会实现跨越式发展。”

刘正说:“这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又参观了装配车间,见所有的工人在生产过程中居然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便问刘正:“忠仆,装配车间的卫生标准,请医部的人来核查过了吗?”

刘义却说:“司令,生产工人一日三餐,顿顿饱饭,每周在周二和周五还有肉食,大家都认为,不要花那个冤枉钱。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就算是死了也值。”

刘正知道,刘义这样做是为了省钱,然而有的钱,该花的还是要花,否则是会出大事故的。

刘正说:“忠仆,马上停止生产,立即整改,立即延请医部的人对装配车间进行核查,并且制定相应的护具配备,护具不到位,不得重新开工。”

刘义说:“司令,我记下了。”

刘正见所有装配车间的工人一脸的疲惫,还有几个居然在装配暂停的时候打起了瞌睡,又问刘义:“忠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工作的时间是多久?”

刘义回答说:“司令,军械厂人停机械不停,实行两班倒,每班工作六个时辰。”

刘正大怒说:“胡闹,我不是说过,要实行三班倒,每班工作四个时辰吗?”

刘义回答说:“这样挺好的,省去一半的人力呢,每位工人可以多拿上三成的工钱,我们也可以节省两成的人力成本,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刘正问:“难道工人们赚的钱不足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吗?”

刘义回答说:“司令误会了,就是钱太好赚了,大家都想多赚一点,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刘正气极了,训斥刘义说:“胡闹,告诉大家,疲劳生产,那是在透支生命。这些人可是宝贝疙瘩,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传我命令:坚持三班倒的工作制度永不动摇,可以允许有加班,但是个人加班时间,每日不得超过一个时辰,月积不得超过二十八个时辰。安排生产进度的时候,一定要留足时间间隙,有什么问题,我来协调。”

刘义说:“司令,南山城发展太快了,各行各业都缺人,要招更多的人,那是要花大价钱的!”

刘正说:“没人可以找黄忠借调,一定要保证工人们的身心健康,每个季度,都必须要安排体检,随时跟踪收集相关数据。有什么问题,联系医部的人,及时解决。”

刘义说:“司令放心,三个月之后,再请司令来视察,若是还存在重大的原则性问题,我愿意提头来见!”

刘正拍了拍刘义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刘正心想,士农工商军,这其中四个都深入了解过了,还有最为重要的农,才是立世的根本,于是就前往南山西面的第二军驻地,视察黄忠的营地。

再说黄忠得到了刘正的提醒,第二军进驻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兴修水利,修好一段,就令一个农垦团进驻,平整土地,按照学来的知识安排种植。

如今这第二军的屯垦团,随着水利枢纽的蔓延正在依托南山城,向四面八方拓展,把南山城彻底的保护在了核心位置,唯独楼桑村方向是个例外,好在有郝昭加强防御,南山城,固若金汤。

刘正抵达第二军驻地的时候,黄忠正带着一千神弓卫进行骑射训练。

就连那大病初癒的黄叙和小姑娘黄舞蝶,也和神弓卫战士们一起爬摸打滚。

黄舞蝶一见刘正,便丢掉了手中的拓木弓,飞快的跑了过来,大声的问:“佑兴大哥,赵云哥哥怎么没有来?”

刘正回答说:“小蝶,你赵云哥哥在第一军呢,等他有空了,一定会来看你的?”

正在这个时候,黄忠把训练的事情交给神弓卫的营长之后,朝着刘正正了过来,并且训斥黄舞蝶说:“小蝶,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一叫佑兴叔叔,你怎么就是不听?”

黄舞蝶一脸的委屈,倔强的回答说:“我不,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没有赵云哥哥了。”

黄忠气愤极了,指着黄舞蝶说:“你……”

刘正忙打断了黄忠说:“汉升大哥,小蝶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咱们各论各的。”

黄忠无奈,只好说:“女大不由爹,也只能这样了。”

黄舞蝶见黄忠的态度有所松动,就对刘正说:“佑兴大哥,要不你跟我爹说说,让我去赵云哥哥的第一军训练,我保证听赵云哥哥的话,好不好?”

刘正虽然有心成全赵云,但是却不能替黄忠做这个主,只得把这个皮球踢给了黄忠说:“汉升大哥,你看这……?”

黄忠明白刘正的心思,十七岁的赵云,确实是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更为难得的是,黄舞蝶喜欢。

黄忠说:“佑兴,你看着安排吧,只是小蝶年岁尚小?”

刘正说:“汉升大哥,子龙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黄忠说:“那就这样吧,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刘正笑着说:“要是子龙听见汉升兄的这番话,肯定会跟你拼个高下!”

黄忠佯怒说:“他敢?”

刘正笑说:“子龙可是愣头青,还真敢,你信不?”

黄忠大笑说:“子龙这孩子实诚,我喜欢!”

黄舞蝶见刘正和黄忠说起赵云来有说有笑的,不明就里,于是就问:“爹爹,佑兴大哥,什么白菜,什么猪呀?”

刘正和黄忠听了黄舞蝶的话,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刘正才写信一封,用飞鸽传书,召赵云来第二军中议事。

刘正和黄忠进了第二军的军部之后,就开始了正式的谈话。

刘正问:“汉升大哥,屯垦团的情况怎么样,水利枢纽的建设,还跟得上吗?看目前的天色,这场大旱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一定要保证水源充足,可以适当放慢开垦的速度。千万不要操之过急,造成人力资源的浪费,爱惜民力,是当务之急,可不要本末倒置?”

黄忠取出账册,把屯垦军中各团的建设情况和生产进度向刘正作了详细的报告。

黄忠说:“司令,第一拨土豆的收益会在明年二月份,我已经在组建加工厂,会在第一时间将土豆加工成面饼,做成军粮。保证兴汉军各部的供给,还打算和兴霸合作,弄一批土豆咸鱼罐头,给兄弟们改善伙食,增加营养。兴霸的意思是,军粮储备必须要牢牢掌控在兴汉军手中,与军械厂同等重要。兴汉商会的甄尧似乎也对土豆咸鱼罐头感兴趣,司令以为该如何是好?”

刘正说:“黄军长,甘提督的意见很好,军粮安全为重,容不得半点马虎,土豆咸鱼罐头的生产刻不容缓,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黄忠问:“那拒绝甄尧的参与?”

刘正摆了摆手说:“战时军粮储备,由我们自己生产库存,日常生活所需,就可以向兴汉商会采购。甄家的生产作坊,除了满足部分的军粮订单之外,还会有个潜力无限的民用市场,销路这方面,根本就不用担心,只是在保质期方面,自产军粮必须要两年以上,采购军粮一年半就好了。六个月的时间差,会给咱们的对手一个惊喜。生产方面,军用和民用同等重要,商人要获利,我要的是军粮的绝对安全,汉升办事,我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赵云的声音:“报告!”

刘正忙停止了与黄忠的交谈,大声喊道:“进来!”

只见赵云汗流浃背的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司令,第一军军长赵云奉命赶到,请指示!”

刘正向赵云回了一个军礼说:“赵军长辛苦了,请坐下说话!”

赵云坐下之后,黄忠让黄舞蝶替他奉上了一盏热茶,赵云喝了一口之后,对刘正说:“司令,下命令吧!”

刘正问:“白马亲卫长途跋涉,不用休整一番吗?”

赵云说:“白马亲卫,时刻准备着为司令而战,不需要休息!”

刘正说:“好,命令:白马亲卫立即偷袭神弓卫,兴汉军第一届对抗演练正式开始,子龙,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死人。”

赵云说:“司令放心,我这便出发!”

刘正制止了赵云说:“子龙,你不用出去,想来你应该有办法通知夏侯兰,汉升兄也稍安勿躁,要相信叙儿的应变能力,把训练当实战,这是一贯的治军思想,成色怎么样,本司令拭目以待。”

赵云无可奈何的笑了,黄忠却是坐如针毡,让处于二线的神弓卫,对战绝对精英的白马亲卫,还是化妆偷袭,这简直就是给神弓卫上那必输的一课。

此刻的赵云也是心急如焚,黄忠的射箭本领,他是知道的,如今对抗由黄忠一手调教出来的神弓卫,这难度还真有点大。

刘正的态度很坚决,这就是实战,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回了。

第30章 对抗演练

刘正把赵云困在了第二军司令部,让他通知夏侯兰,看看那位白马亲卫的营长,如何拯救军长,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赵云无奈,只好抖动龙胆枪,发出三声凤鸣。

夏侯兰得到了信号,大惊失色,忙命令说:“传令兵,向司令部报告,第二军军长黄忠叛变,扣押了赵云军长,我部决定马上弹压,请求支援!”

随后,夏侯兰招呼白马亲卫朝着神弓卫的训练场走去,打算对神弓卫强行缴械,营救赵云军长。

留守司令部的,正是兴汉军的总参议郭嘉,接到夏侯兰的求救之后,立即命令秘卫第一小分队出动,朝着第二军军部赶去。

典韦正在黄忠安排的营地中与神弓卫的营长推杯换盏,见郭嘉闯了进来,忙问:“郭参议,你怎么来了?”

郭嘉冷笑着说:“典团长,真是好兴致呀,来人,给我绑了!”

典韦说:“郭参议,司令就在第二军的军部里,你想要造反吗?”

郭嘉冷笑着说:“你这些话,留着跟司令去说吧!”

典韦大怒,想要反抗,只可惜喝得有点多了,动作迟缓,被四名天卫按住手脚,绑了个结结实实。

再说夏侯兰面带微笑,吩咐白马亲卫朝着神弓卫的训练场走去,不着声色的在每一个神弓卫的身边安排了一名白马亲卫,唯独漏了十三岁的小屁孩黄叙。

就在郭嘉绑了典韦的功夫,夏侯兰也完成了布置,立即偷袭。

神弓卫猝不及防,反抗不得,悉数被白马亲卫控制,缴了械,成了俘虏。

黄叙见势不妙,拔腿就朝着第二军军部跑去,夏侯兰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离军部不远了。

黄叙跌跌撞撞的闯了进去,见黄忠三人坐在里面,一言不发。妹妹黄舞蝶,缠着赵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黄叙有点弄不清楚状况,愣了一下才报告说:“报告黄军长,白马亲卫在营长夏侯兰的率领之下偷袭了正在训练的神弓卫,神弓卫除了不在场的营长之外,全军覆没,请指示!”

黄忠没有回答,刘正却开口说:“汉升兄,子龙,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吧,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带兵不是过家家,每一个失误,那是要死人的。”

刘正几人刚走出第二军军部,郭嘉绑着典韦走了过来。

典韦被众人这么一闹,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嘟嘟囔囔着说:“司令,典韦不服!”

郭嘉刚要开口,刘正制止了他说:“什么都不用说,先去神弓卫训练场。”

众人进了神弓卫训练场之后,夏侯兰走上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刘正身边的黄叙,这才向赵云报告说:“报告赵军长,白马亲卫成功的将神弓卫缴械,请指示!”

赵云见夏侯兰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黄叙阴阳怪气的问:“哦,是嘛,谁来告诉我,他是谁?”

夏侯兰小声的说:“他叫黄叙,是黄军长的独子。”

赵云还想说什么,刘正制止了他,对郭嘉说:“奉孝,关于这次天卫团和白马亲卫以及神弓卫之间的联合演习,就由你来点评吧!”

郭嘉得令,对在场的将士说:“弟兄们,这就是实战,相信在真正的战场上,很多人都已经死了。首先要说的是司令,真是艺高人胆大呀,单枪匹马,敢独闯蓝军司令部,这送人头也不要太明显了吧?”

郭嘉批评完刘正,这才解释说:“诸位,司令有令,演习随机展开,攻方为红军,守方为蓝军,第三方为绿军,我就一一点评!”

首先是红军,夏侯营长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了红军功败垂成,这要是真正的战场之上,偷袭不成改强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来说。我判定:白马亲卫演习失败。

战场之上没有闲人,哪怕是一只蚊子,也得先控制起来再说,万一是只毒蚊子呢,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细节决定成败,夏侯营长就是输在了细节之上。

其次是蓝军,这人在营中坐,祸从天上来。明明站在训练场上,却把后背交给本部之外的人,那咱们还要编制干什么,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不,全军覆没,连个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好在有个差强人意的黄叙,你们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兄弟部队的翻身,是不是觉得很光荣啊!

最后说绿军,意外的出现在战场上,卷入了战争,是不是要告诉交战双方,我只是带着人前来观光旅游的路人甲。

典团长真是厉害了,保护司令,司令却不在视线范围之内,还能心安理得的喝酒,这简直就是玩忽职守。

最后郭嘉还对自己的失职做出了一番检讨,最后再让刘正做出最后的判定。

刘正说:“我对这次演习的四支部队,将做出以下结论。”

首先,红军营长夏侯兰,因小失大,导致了不可预料的后果产生,夏侯兰留职察看,禁闭三天,抄录纪效新纲三百遍,以观后效。由赵云军长带回驻地之后监督执行。

其次,蓝军神弓卫营长由于神弓卫的全军覆没,撤去营长职务,新的职务由黄忠军长自行安排,最好不要进入作战部队,以免祸害全军。

神弓营的营长由黄叙接任,上阵父子兵,希望黄营长引以为戒。

第三,关于天卫团的典团长,你这一顿酒,把天卫团的脸都丢光了,五花大绑,成为俘虏,这让以后的兄弟们怎么看你?

典团长犯下大错,念在初犯,罚禁闭十五天,抄写纪效新纲五百遍,天卫训练手册一百遍。

典团长这可是池鱼之灾呀,然而到了战场之上,还能有置身事外的人吗?

关于典团长的处置,回司令部之后,立即执行,由司令刘正亲自监督。

最后便是郭嘉,接到求援信之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直捣黄龙,反而问责天卫团,给蓝军黄叙翻盘的机会。

主次不分,是不是觉得事有蹊跷,就可以粗心大意,最后救援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关于郭嘉的处理,禁闭三天,抄写纪效新纲两百遍,回司令部之后,立即执行。

刘正说到最后,已经是声泪俱下了,最后说:“大家都好好想想吧,是不是适合吃兴汉军这碗饭。”

刘正当众处置几位领兵大将,就是要给所有的兴汉军将士敲响警钟。

吩咐战士们解散之后,刘正把赵云等人召集到了第二军军部。

刘正问:“几位,关于这次演习,有什么感想吗?”

黄忠说:“神弓营警惕性不强,这是军中大忌。”

赵云说:“夏侯兰经验不足,白马亲卫战士们的表现还是值得肯定的。”

典韦说:“我忘了自己是在战场上。”

郭嘉说:“我就一门心思的想要问责,头一晕,就把主要任务给忽略了。”

刘正最后说:“各位将军,战场上风云变幻,什么样的突发状况都能发生。时刻保持警惕,牢记使命,是对军人最基本的要求。大家一定要敲响警钟了。演习也是实战,不怕存在问题,就怕没有解决问题的信心。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加强相关的训练,平时多想一点,遇到紧急状况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正陪坐在赵云身后的黄舞蝶,见刘正似乎忘记了把赵云从第一军招来的真正目的,就有些着急了,忙对刘正说:“佑兴大哥,你怎么还不对赵云哥哥说呀?”

刘正一门心思都在如何解决兴汉军各部存在的问题之上,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小蝶,说什么呀?”

黄舞蝶一愣,小脸通红,娇嗔了一句:“你,讨厌!”

说完,黄舞蝶就逃出了第二军军部,令在坐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赵云,更是觉得:女人心,海底针。

黄忠心知肚明,只是碍于情面,无法说出口。

刘正这才想起来,在进第二军营地的时候,答应了黄舞蝶什么事情。

刘正对赵云说:“子龙,汉升大哥军务繁忙,又有黄叙需要锻炼,实在是忙不过来,想请你帮个小忙,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赵云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说:“司令,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刘正见路已经铺好了,便对黄忠说:“汉升大哥,还是你来说吧,毕竟是好事一桩,出自我的口,总是不太好。”

黄忠想了想,便对赵云说:“子龙,小女顽劣,我呢事务繁杂,有些照应不过来,想请你代为照顾一段时间,把她当成白马亲卫的一员就好了。反正小蝶挺崇拜你的,难度应该不大,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司令,我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属下告退!”

黄忠说完之后,落荒而逃。

赵云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就莫名其妙的接下了这件差事,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郭嘉古灵精怪,听出了黄忠和刘正的意思,忙向赵云道喜。

典韦反应稍慢,听了郭嘉的解释之后,才明白过来。

赵云没有人解惑,依然是糊涂虫一个。

黄忠再次进来的时候,是带领刘正等人前往军营外面的黄家安置区赴宴的。

除了典韦吸取了上午的教训,滴酒不沾之外,其余几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宴会结束之后,黄夫人蒯翠花拿出一个包袱,还对黄舞蝶叮嘱了一番。

黄舞蝶不耐烦的应付了几句,就蹦蹦跳跳的来到正在与黄忠等人道别的赵云面前。

黄舞蝶说:“赵云哥哥,咱们出发吧!”

赵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答应了什么事情,只得对夏侯兰说:“小兰,牵一匹马过来。”

黄舞蝶红着脸说:“赵云哥哥,我不会骑马。”

赵云听了,身体晃了晃,差点坠落下马,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好伸出手来,对黄舞蝶说:“上来吧!”

黄舞蝶坐到赵云身前之后,赵云便策马扬鞭。

身后的夏侯兰见状,大吼一声:“全体都有,目标第一军军部,出发!”

一千白马亲卫整齐划一,给刘正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算是给这次第二军军部之行,划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第31章 水泥问世

刘正回到了南山城的兴汉军司令部之后,立即执行了对典韦和郭嘉的处罚,还仔细的检讨了一番自己的行为。

与此同时,刘正还招来贾诩,让他主持这次紧急演习后续收尾,并且做出分析总结,通报兴汉军各部,做出有针对性的整改。

典韦的禁闭结束之后,刘正令贾诩坐镇司令部,主要任务便是在王越的全力配合下防止太平道对南山城的渗透,以及在兴汉军中开展定国安民的思想教育。

只有效忠刘正,才能走向光明。

只有效忠刘正,才能定国保家。

这就是兴汉军未来的精神支柱,两个“只有……才……”,被贾诩鼓捣鼓捣就弄出来了,给兴汉军赋予了军魂,增加了使命。

刘正给了贾诩足够的自主权之后,便带着典韦和郭嘉以及一个连的天卫战士出了南山城,直奔锦帆舰队的驻地泉州港而去。

甘宁带着锦帆舰队的大小主事在净海城下列队迎接。

刘正在甘宁等人的陪同下,对正在大兴土木的净海城提出了几点建设意见。

刘正说:“兴霸,你在临江水面纵横多年,也在泉州海面盘桓一段时间了。港口城市最大的弱点,你就没有在意过吗?”

甘宁不解,于是就问刘正:“司令,我怎么听不懂,还请司令指点迷津。”

郭嘉说:“甘提督,司令的意思是,咱们的海军舰队,主要是百年老木打造,上面还刷上了桐油,防水防腐。桐油易燃,对于防火方面的要求极高。净海城与泉州港守望相助,我看这新城的营造,主要是木料,对于防火极为不利。海港城市的建设,防火必须要摆在第一位,否则一旦发生战事,那就是灭顶之灾。”

甘宁说:“郭参议放心,我们立即整改。”

刘正说:“兴霸,我知道你立功心切,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锦帆舰队的训练和海盐商路的开拓上。锦帆舰队能够自给自足,你功不可没。可是你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你的根基是净海城,只要净海城安全了,泉州港才会固若金汤。锦帆舰队才不会出现有家不能回的悲惨命运。”

郭嘉说:“司令,事已至此,就不要怪甘提督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刘正存心考校郭嘉,便对他说:“奉孝清闲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脑子了,说说看,建材的问题怎么解决?”

郭嘉说:“西面不远处就是大青山,我问过了,那里的石头材质不错,可以作为建材使用。”

刘正说:“奉孝,按照你的建议,要建好这座可以容纳五十万人的净海城,要花多久?”

郭嘉虽然没有马钧那样精通筑城,但是亲历了南山城的建设之后,对于基本的计算还是门清的。

郭嘉考虑了一番之后,就对刘正说:“第一期工程估计十年左右,后续就不知道了。”

刘正说:“古法筑城,已经不适应新的形势了,我们必须要转变思路,就地取材,变废为宝,降低建筑的难度。”

刘正说完,便俯下身,抓起一把新挖出来的泥土捏了捏,又嗅了嗅,终于有了主意。

刘正找来烧制琉璃瓦的工匠,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姓陶,人们都叫他陶老头,至于名字,没有人在意,也就记不住了。

陶老头祖上是烧制陶罐起家,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烧出了琉璃瓦,觉得这新产品比烧瓶瓶罐罐有前途,索性放弃了那部分业务,专心致志的研究起琉璃瓦来。

最后,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琉璃瓦的颜色,从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了御用的琉璃制品供应商,让陶家的家业越来越庞大。

琉璃制品的盛行,替陶家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只可惜好景不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陶家的财富,被那贪财的十常侍之首,阿父张让给惦记上了。

也是陶老头不识时务,以为自己是御用琉璃制品供应商,那张让不敢过分。

没有想到的是,得罪了张让,很快就大祸临头了。

陶家的琉璃制品在送入皇宫之后,居然掉了颜色,五爪金龙居然变成了白色。

汉帝大怒,降罪陶家。张让趁机要挟,让陶老头交出配方换取家人平安。

陶老头这才恍然大悟,交出了配方,让家人逃到了幽州。

张让按照配方烧制琉璃,成功之后,便觉得陶老头已经没有用处了,派心腹秘密处理陶老头。

也是陶老头命不该绝,就在即将人头落地的关键时刻,奉命北上的王越恰巧路过,顺手就救了他。

王越起初并没有在意陶老头,只是习惯性的问起了他的家庭情况。

陶老头见有了倾诉的对象,忙把心中的苦水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王越觉得陶老头的手艺,或许会对兴汉军有所帮助,这才诱惑他前往南山城,替兴汉军效力。

在南山城的建设过程中,陶老头的表现引起了神工马钧的注意,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委以重任,专门负责建筑防火方面的设计与施工。

后来海军提督甘宁,向工部提请建造净海城,马钧肩负着南山城的建造大任。由于南山城是预计入住两百万人口的幽州第一大城,导致了他无法抽身。

鉴于净海城关系到海军的未来,建造立项也是刻不容缓。

马钧只好派陶老头带着规划图纸向甘宁报到,主持净海城筑城的相关事务。

也怪马钧没有实地考察,设计规划图的时候只是凭借着书本上的经验,按照中原大地港口城市的布局依样画葫芦弄出来的。

陶老头经验不足,只能照本宣科的按照马钧的方案严格施工。

刘正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便对陶老头说:“陶老,这是两种建筑材料的烧制办法,你试试看,能够烧制出来吗?”

刘正给出的,正是从百科全书中抄录出来的水泥配方和红砖配方。

陶老头知道刘正位高权重,立即着手,用最好的木碳,亲自督建窑窟,并按工部颁发的标准尺严格要求。

几天之后,开窑。

第一窑红砖烧成了一堆渣土,水泥更是成了草木灰。

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刘正决定:红砖和水泥各烧五窑。

再次到了开窑的日子,陶老头接照祖宗的规矩祭拜了神明之后,这才开窑。

前面四窑红砖,倒是有了砖的样子,只是刘正拿起来的时候,居然掉了半块。用手轻轻一捏,居然碎成了渣,又失败了。

在检查第五窑的时候,刘正笑了,红砖的硬度和规格,勉强达到了建筑的施工标准。

刘正忙把负责烧制的工人找来,那名工人一见到刘正,双膝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陶老头扳起了那工人的脸,放声痛哭:“儿呀!”

那名工人定睛一看,也认出了陶老头,跟着就哭了起来:“爹呀!”

父子俩抱头痛哭,好一阵子才平息了下来。

陶老头见儿子一见面就下跪,还以为犯了什么事情,忙代替儿子向刘正请罪说:“司令,犬子陶旦犯事,养不教,父之过,我愿意替他领罪,请司令成全。”

刘正也不清楚,这陶旦犯了什么事,更不敢胡乱的承诺,于是就说:“陶老,你先不要着急,让陶旦把话说清楚,我才能知道他有没有罪。”

陶老头一巴掌拍在陶旦的后脑勺上,怒骂道:“你这畜生,还不老实交代,要是敢隐瞒半个字,不用司令治罪,老子一砖头砸死你。”

陶旦一向老实巴交,只得一五一十的回答说:“司令同时开十窑,木碳储备就不够用了,轮到我那窑的时候,分到的木碳就只够一天。我求那管事的两个时辰,可是没有便是没有,管事的也没有办法。我回去之后,负责烧火的跑来向我报告:木碳已经没有了。我当时就吓坏了,看见挖窑时掏出来的一堆黑石,打算把炉灶填上,连夜逃走。”

郭嘉问:“为什么不直接逃走?”

陶旦说:“烧窑工地规模浩大,木碳和其他易燃的东西到处都是,要是发生火灾,数百人的工地,只怕无人可以幸免。咱虽然不是什么忠臣烈士,但是也不能害人呀!”

典韦是个直肠子,插话道:“那后来怎么不逃了?”

陶旦说:“我们那一组收拾好东西之后,我不放心,就回到窑炉前看了一眼。乖乖,那炉里面红彤彤的,那个火烧得那个旺呀,我就站在外面,都感觉到了热气逼人。我见黑石可以代替木碳,就抱有侥幸心理。同组的人也一致同意:不逃了。毕竟在这个工地上,大家不仅可以吃饱穿暖,还不会被人打骂,就算管事的,也把咱当人看。就这样,咱们用黑石代替木碳,这才完成了烧窑的工作。”

郭嘉问:“黑石代替木碳,那你们怎么控制时间?”

陶旦说:“刚开始也不懂,想要学着添加木碳那样添加黑石,只是太热了,添加黑石的人偷了下懒,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回到炉前一看,旺着呢。几个人一琢磨,觉得黑石比木碳耐烧,就轮流值守,点香计时,慢慢的就得出了黑石和木碳在燃烧上的时间差异。在差不多的时候,就停止了添加黑石。也怪咱们算得不准,火熄早了一个时辰。司令,这全是陶旦一个人的错,与老父无关!”

刘正制止了陶旦继续请罪,便对他说:“陶旦,你没有罪,反而立了大功,带我去看看黑石。”

陶旦领命,带着众人到了陶旦负责的窑前。

刘正看着那一堆黑得发亮的优质煤,忍不住就想亲陶旦一口。

这个发现简直就是太伟大了,有了煤,很多构思就有了实现的基础。

刘正问:“陶旦,关于黑石的燃烧情况,你都有记录吗?”

陶旦忙拿出烧炉笔记,还有那放满各种各样黑石的简易柜子。

刘正心想,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陶旦居然想出了用标本的办法来区分黑石的品质,这简直就是一大创造发明呀,估计是源自于木碳的相关经验。

刘正决定了,大力开展黑石采集业务,并且给黑石起了一个新的名字“煤碳”,意思就是告诉世人,这东西可以燃烧。

刘正从百科全书中调出了煤矿开采的相关标准,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水准,简单的归纳拓印之后,赐给了陶旦。

陶旦升级为采煤主管,将烧制木碳的人组织起来,专心的开采煤碳。

第32章 经略净海

刘正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煤碳,对于烧砖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有了陶旦的经验总结,陶老头很快就找到了烧制红砖的办法,新烧出来的红砖,完全达到了刘正的预期水准,可以正式投产。

对于水泥,刘正在经历多次失败以后,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烧制方法。

关键在于温度,只有温度达到了,才能烧制出来。

刘正按照打铁的办法弄出一个超大号的鼓风机,又改进了炉窑的设计,在鼓风机的侧面开启一个添煤通道,凭借着风力把煤送到炉中,达到助燃的效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水泥终于弄出来了。

刘正把框架式混凝土浇灌的建筑理念提了出来,给陶老头提供了一个城墙建筑新思路。

关于保密方面,刘正觉得民生技术存在的意义,就是普及,要是各路诸侯致力于建设,那战争就会减少很多,至于攻城的难度会不会增加。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兴汉小精灵已经沉睡了好久,终于在刘正弄出水泥的时候醒了过来,笑嘻嘻的对刘正说:“宿主,你完成了兼善天下的任务,系统奖励:灵光一闪。”

刘正心想,遇到了贪狼吕布,才开启一个傲视群雄;弄出水泥,居然奖励灵光一闪。

看来这系统奖励也是有章法的,于是就问:“小姐姐,这兼善天下是什么意思呢?”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你弄出的水泥,可是超时代产品,要是换了其他穿越者,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保密,敝帚自珍。你反其道而行之,争取拉升整个时代的生产水平,感动了系统,给予了特别的奖励。”

刘正说:“小姐姐,谢谢你,竞手对手要是没有进步,又怎么可能刺激到我,让我拿出更多的好东西。可不能像某些穿越者那样,随便抄录几句诗词歌赋,就可以让英雄归心,天下我有。对手强则我强;对手智则我智;对手雄心万丈,则我也热血沸腾。”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加油!”

刘正搞定了建设净海城的材料之后,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要想富,先修路!

于是就找来陶老头,让他联系工部马钧,按照古秦直道的办法,在南山城和净海城之间修筑一条八车并行的快速通道。

解决了净海城的问题之后,刘正一行人进入了泉州港。

刘正对泉州港的建设提了几点参考意见,甘宁表示会遵照执行,立即唤过筑城负责人,责令马上整改。

随后,刘正等人登上了甘宁的海军指挥部,一股浓浓的咸鱼味扑鼻而来。

典韦被鱼腥味一刺激,当场便吐了。

刘正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头,对甘宁说:“兴霸,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你真的可以忍受吗?”

甘宁说:“司令,这可是大海的味道,有什么不妥吗?”

刘正说:“兴霸,把锦帆舰队的分工拿给我看一看!”

甘宁说:“司令,这分工很简单,所有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出海捕捞,一组在泉州港内训练,交替而行,这不,时间久了,就是这个味。”

刘正语重心长的说:“兴霸,锦帆舰队是兴汉海军的脸面,你这样一搞,到时候不会让参加演武的兄弟部队笑话你们吗?”

甘宁忙说:“司令,海军草创,还得自筹军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正说:“兴霸,中原大旱,青州更是首当其冲,青州百姓避难幽州的,已经超过了四十万人。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有着中原粮仓之称的冀州也出了问题,大量百姓涌进了幽州。就目前而言,幽州大地上,到处都是流民。咱们幽州,现如今不缺人,缺的是引动流民的手段。”

甘宁说:“司令,我这口笨,你还是直接吩咐吧!”

刘正说:“有一句老话说,术业有专攻。锦帆舰队主力,应该把精力放在提升战斗力方面;至于弥补军用,可以组织一支专门的捕捞队。一方面解除主力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便是训练新兵,把捕捞队中最精锐的成员抽调出来,充实到主力舰队,怎么着也比从零开始训练要强吧。最主要的是,捕捞队只要有船和捕捞工具就行,不会受制于编制,只要船够,可以无限扩张,甚至向周围的海域探索着前进。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兵源储备库。你自己不弄好,将来怎么提升海军舰队的级别。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合适的兵源。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兴霸,机会永远都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不要还是这个味。”

甘宁问:“司令,海船该如何祛味?”

刘正说:“南昌一带,有一种名字叫橘的水果,你可以派人去找找看。”

甘宁领命之后,安排商队南下。

郭嘉对刘正说:“司令,咱们是不是该看一下锦帆舰队的战斗力了,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咱们在泉州港呆的时间,已经超过了预期,得加快视察进度。”

刘正说:“奉孝言之有理,兴霸,安排一下,我需要对海军的战斗力有一个最直观的认识。”

甘宁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看司令的意思了。”

刘正说:“那就开始吧!”

甘宁点了点头,对着瞭望桅杆上的传令兵摇起了铃铛。

此起彼伏的铃铛声响了起来,三息之后,两支小型分队开始了演练。

双方分别演练了远程对射,近程火攻,接舷战,舱室清剿,水下反击,战后清场等项目。

刘正看了直皱眉头,这可是海军,怎么弄成了内河舰队。

刘正问甘宁:“兴霸,海军和水师的区别是什么,你分析过了吗?”

甘宁回答说:“海军船大,水师船小。”

刘正说:“海军的关键字是海,要有海阔天空的想象力,才能带好海军。”

甘宁问:“司令,锦帆舰队的演练,有什么问题吗?”

刘正说:“海军兄弟们的表现,都很英勇顽强。然而海军的战法,并不在于消灭多少敌人,而是摧毁对手的战争潜力,打掉敌方的港口设施。让对手无港可用,这样一来,对手就失去了根基。舰队还可以隐藏起来,那港口设施可是固定的目标,战斗的难度还会有多少,不是海军最理想的战斗目标吗?”

甘宁说:“司令的意思是说,海军存在的意义是给对手强有力的威慑,把对手堵在岸上便是成功。这就要求海军具备来去如风的特点。锦帆舰队的战斗风格以及治军理念,已经跟不上海战理念的需要了,必须要马上革新。”

刘正说:“兴霸,学无止境,海军是一个新课题,必须一边建设,一边学习;一边学习,一边提高。至少在目前阶段,海军不具备攻城拔寨的能力,就算是侥幸攻取了,也守不住。”

郭嘉说:“司令,甘提督,对于如何提升海军的战斗力,我是一个门外汉。我仅从陆战的角度提出几点看法:一是咱们的海船很大,一旦接近敌方港口之后,想要掉头会很麻烦,这样就容易落入对手的包围圈。二是咱们配备的海军武器,远程打击能力远远不够,海船近战,拿高射炮打苍蝇,能不能打到苍蝇先不说,要维持一艘海船的运转,需要的人手超过斗舰数倍,会造成战斗人员不足,容易成为靶子。三是咱们的海船大多是木质的,再加上防水用的桐油,一旦遭到火攻,将会是灭顶之灾。防火的要求,不可与内河舰队同日而语。内河舰队船小灵活,不容易被烧着。海船目标大,一旦碰上,那就是损失惨重。”

甘宁虚心的接受了刘正和郭嘉的意见。

刘正也是心急如焚,那周瑜的专属特性就是火攻,简直就是甘宁的克星。

未来的海上霸主,将会在周瑜和甘宁之间产生。

刘正的想法是,把周瑜的船队堵在长江中游,不能给他出海的机会。

兴汉军的海军起步早,占有先机,只要甘宁不给周瑜放火的机会,制海权一定是属于锦帆舰队的。

让甘宁与周瑜抗衡,刘正也是底气不足,只得尽可能的增加胜利的机率。

刘正郑重决定经略净海,努力发展海盐晒制业,并且开辟海上商路,大力发展海商,用优质的海盐换取金银,把净海城建成锦帆舰队永不沉没的港湾。

只要净海城如日中天,大航海商业蓬勃发展,损失再多的锦帆舰队,也可以迅速补充,用大量的海船堆死周瑜,就是刘正发展海军的指导思想。

就凭周瑜那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战斗风格,肯定无法跟兴汉海军打消耗战。

这是一场比拼生产力的较量,刘正对净海城和泉州港寄予了厚望。

刘正希望用泉州模式拖垮周瑜,毕竟陆上吕奉先,水上周公瑾。

刘正决定打造一个海上甘兴霸,那就不能小家子气,财大气粗,便是他给净海城和兴汉海军的定义。

刘正在接到了贾诩的传信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甘宁的海军指挥部。

为了锻炼典韦的水性,刘正决定:天卫团每年必须要有三个月以上的船队生活,其中跟随锦帆舰队作战的时间不得少于一个月。

第33章年演武

刘正回到司令部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贾诩依旧等候在那里。

刘正很奇怪贾诩的反常,于是就问:“文和,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把你急成了这样?”

贾诩拿出王越送来的最新情报对刘正说:“司令,你自己看吧!”

刘正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涿县西面,邻近上谷郡的地方,有太平道施符道士的出没。

兴汉军控制下的屯垦新村,也有人在门上用白石粉末写下了“甲子”两个大字。

那些新村的百姓,大多都是流民,如今刚过上好日子,却忘了本。

有几个村的孩子还唱着一首童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刘正当即下令:“文和,传令沮授先生,明天一早,随我去屯垦新村。另外飞鸽传书当地的屯垦团,把门上书有甲子两个字的人家,全部带到屯垦新村,一并处理。另外通告所有村庄:严禁任何宣扬太平道的行为,一经发现,立即驱逐,任何人不得隐瞒,否则同罪并罚。”

刘正带着贾诩和沮授,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屯垦新村。

发生书写“甲子”的人家共计八个村庄,共计五十三户,四百八十七人。

刘正痛心疾首的问:“诸位,扪心自问,在屯垦新村的生活怎么样?”

众人羞愧难当,无法作答。

屯垦新村的村长们一致说:“司令,要说家家有肉吃,那是假的,家家有余粮,这可是没有半点水分的。律部的人不定期的抽查,敢弄虚作假,丢官罢职事小,驱逐出村事大。”

刘正问:“那为什么会有人宣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难道那素未谋面的黄天,比大家实实在在到手的好处还要好,难道我刘正,就这么不值得大家信任,乡亲们,寒心哪,为了脚下这片土地,兴汉军的勇士们,冰天雪地的时候还在山上剿匪,很多兄弟再也没有回来,换来的却是黄天当立,置那些兴汉军牺牲的烈士于何地呀?”

四周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屯垦新村百姓,听了刘正的怒吼之后,全部跪在了地上。

只有那五十三户宣扬黄天当立的四百八十七人,和四周维持秩序的天卫团战士,依旧站在那里。

刘正哭诉完烈士之后,就对沮授说:“公与先生,这四百八十七人,按照南山城新律,该做如何处置?”

沮授说:“经查,这五十三户人家,都是近期内家中出现了病患,恰逢太平道的人免费施药,就贪了点小便宜。其中二十一户家庭的病人药到病除,另外三十二户家庭的病患却死于非命。死的时候两唇乌黑,浑身发紫。”

刘正大怒说:“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医部是怎么回事,难道百姓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屯垦新村的医部负责人名字叫华全,是华佗的再传弟子,听了刘正的话之后,当即站出来回答说:“司令,医部的人已经劝过了那些人,甚至提出免费赠药。只是这五十三户人家,要我等医者当众展示神迹,才肯将病人交给我们。我们只是医者,不是神棍,这才无功而返,请司令明鉴。”

沮授再次回报说:“经查,上述五十三户人家所在的村子,同样有多起这样的病例,但凡接受医者治疗的病人,只有一例尚未痊愈,其余人等,都是药到病除。因此,律部判定:医部的人在本次事件中,不存在过错。”

刘正说:“有没有过错,你说了不算,要让当事人自己说了才算。”

沮授对站成方阵的四百八十七人说:“你们中间选出一个代表来,说说其中的情况吧!”

一位名叫程贱的汉子回答说:“司令,医部的人跟神仙作对,我们可不傻,当然是要听神仙的。”

刘正问:“那些被治死的人怎么算?”

程贱说:“他们都是上一世的恶人,遭了恶报,幸得神仙垂怜,这才提前解脱。”

刘正大怒说:“简直胡说八道,把害人性命居然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骇人听闻!”

沮授上前,低声问:“司令,杀不杀?”

刘正一摆手,意兴阑珊的说:“罢了,能够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奋斗一段时间,也算是缘分一场。大家都好聚好散吧,他们害死的,都是自己的亲人。连他们的亲人都没有追究,我又何必节外生枝呢?对了,这五十三户人家的财产和地里农作物的折价统计出来了吗?”

沮授说:“司令,这是账目。”

刘正看了一眼账册,对场中的四百八十七人说:“既然你们都认为黄天当立,我兴汉军绝不强留,分给你们的田地,兴汉军会收回,属于你们的粮食和财货,兴汉军加倍赔偿。贾总参谋长,这些人领了粮食和铜钱之后,就让他们去寻找黄天吧!由你来监督执行,礼送出村。其余各村,照此例办理。传我命令:凡是被逐出村的人,十年之内,不得在兴汉军控制范围之内,重新获得户籍,不允许在兴汉军管辖范围内种田,务工,求学,从商。”

贾诩见刘正虽然没有杀伐果断,但是处理这些另类声音的时候,亳不拖泥带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甚至与王越协同,以免出现漏网之鱼。

刘正虽然果断的处理了甲子事件,但是他的心中并不高兴,那些人也是受害者,可正是因为这些受害者,不仅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还把危险带给了全村,损害了兴汉军上下的整体利益。

对于这样的人,刘正没有办法从轻发落,也不敢从轻发落。

中平元年如约而至,刘正在南山城中组织了规模浩大的阅兵活动。

站在南山城城墙上的百姓楼里,刘正看着从街道中迈步走过的兴汉军将士,身后跟着军中五虎和文职六部,以及匆匆赶来的王越师徒和贾诩。

郭嘉宿醉未醒,也被刘正拖着参加了第一次阅兵。

黄舞蝶充当了解说员,此刻的她正在声情并茂的解说着每一支通过的连队。

第一个从百姓楼下经过的,是天卫团的步兵方阵,全副盔甲的重装步兵,厚重,坚实,便是这一支部队的特点。天卫团是司令部的重要守卫力量,也是司令性命相托的干城。

关于这阅兵的出场顺序,是刘司令的临时决定,他让大将们在议事厅里抓阄,典韦团长中了头彩。

第二个是张绣团长的凉州团代表方阵,骏马铁枪,气势如虹。凉州团以突击能力著称,集团冲锋,无人可挡,他们迈着稳健的步伐,杀伐之气,震慑全场,是兴汉军可以信赖的武装力量。

排在第三位的,是海军锦帆舰队代表方阵,每人一个五彩铃铛,一步一响,精神抖擞。海上陆地,铃铛所至,号令之下,莫敢不从。

走在铃铛英雄们身后的,是鼎鼎大名的黑甲骑兵团代表队,黑甲骑兵团的前身,就是名震天下的丹阳团。这支部队能力超强,马上步下,天下无双。

此时无声胜有声,陆海两军的无形较量,各有千秋。

接下来通过的,是并州团的代表方阵。左手持盾,右手拿刀,良马代步,进退自如。并州团攻守兼备,进则攻城拔寨,退则守土安民。

跟在并州团身后的,是屯垦第一团的代表方阵。一手拿刀,一手拿锄头,代表着七万屯垦团的兄弟姐妹们,从百姓楼下昂首挺胸的走过。他们的精气神,代表着屯垦团所有人的精神面貌。屯垦团威武!

好了,大家不要激动,接下来出场的,就是南山城守备团的代表方阵。这些战士的面孔,大家都很熟悉。他们就是日以继夜的守护在城墙上,保护着南山城内五十万父老乡亲的兴汉军兄弟。大家给他们奉献上自己的热情吧!守备团的兄弟们,你们辛苦了。

走在守备团方阵之后的,是两栖战队的代表方阵。他们的装扮很奇怪,身穿紧身皮甲,手握一尺短刃。大家可不要小瞧他们,陆上来去如风,水上赛过蛟龙,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他们都是万中挑一的好手,精锐铁血的勇士。

最后出场的,是预备团的代表方阵。听,他们喊着口号,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他们承载着兴汉军发展的希望,是兴汉军的火种,火种不灭,战斗不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意志坚定,思想统一。代表着兴汉军将士那不屈不饶的斗志。

刘正等人听着黄舞蝶的解说,那每一句简明扼要的介绍,都是对各部最好的肯定。

观礼完毕之后,刘正等人下了百姓楼,朝着校场方向走去。

在那里,将展开由五大主力战队之间展开的联合演习。

参与演习的分别是:第一军白马亲卫营全体将士。

第二军神弓营全体将士。

天卫团第一营全体将士。

海军锦帆舰队第一分队全体战斗人员。

两栖战队第一分队全体战斗人员。

演习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各部都得到了司令部的嘉奖和相应的物资奖励。

演习结束之后,刘正带着一干文武到南山城执政中心,参加了第一届年会。

士农工商军的优秀代表云集一堂,共同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中平元年的春节,商人在兴汉军中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地位。农民成功的吃饱了饭。工人们既得到了尊重,又赚到了钱。有才之士人尽其用。至于军人,就目前的表现而言,赢得了各界一致的好评和尊重。

中平元年的到来,标志着兴汉军的工作重心朝着军队方面倾斜。

刘正在接下来的司令部工作会议上,对人事进行了调整,给五大主力部队都配备了参谋长,六部的政事由副手主持,鲁肃依旧总领政事。

第一军参谋长郭嘉,第二军参谋长贾诩,海军参谋长荀攸,两栖战队参谋长沮授,天卫团参谋长鲁肃。

司令部秘书机要员陈琳。

刘正雄心勃勃,大声地问:“各位,属于我们的时代就要来到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以赵云为首的文武要员大声回答说:“时刻准备着。”

刘正调第二军主力驻扎校场,其他各部正常训练。

中平元年,期待已久的乱世终于来到了。

第34章 梅园结义

深夜,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刘正,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就打算离开司令部,到院子里透透风。

刘正临出去的时候,扭过头对陈琳说:“孔璋,去睡吧,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陈琳打着哈欠,掩饰不住困意的说:“司令,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陈琳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王越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王越说:“司令,刘备有消息了。”

刘正问:“什么情况?”

王越取出刚整理好的情报,递给了刘正说:“司令,请过目!”

刘正接过一看,忍俊不禁,笑着说:“梅园三结义,倒也别出心裁。只是可惜了这范阳烧酒,从此就要失传了。王提督,安排一下,从张翼德手中把烧酒的配方弄过来,作为你部的经费来源。”

王越领命,转身就离开了司令部。

刘正这才拿起刘备的相关情报,认真的阅读起来。

原来那刘备洛阳求学不成,身上又没有盘缠,编织草鞋的技能在京城中毫无用武之地。

内外交困的他,只能辗转回到了楼桑村。

刘备听说了刘正游历大汉各州,并且小有成就之后,也想模仿,只可惜没有钱,世界那么大,寸步也难行。

刘备心思灵活,见各地逃难幽州的流民增加了不少,就终日在涿县城中游荡,还真让他碰见了两个大才。

刘备先遇到的人是关羽。

这关羽本来是河东解良人,武将世家,据说是霸王项羽麾下二十八骑士之首,一身武艺勇冠三军,更得霸王亲自指点,登峰造极。

霸王垓下别姬,乌江自刎之后,幸存的八名骑士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一心只为推翻汉室,替霸王正名。

关家世代效忠霸王项羽,本来是不传之秘。

传到关羽的时候,相信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关羽好酒,有一次醉酒之后,就在酒肆中讲起了祖上的英雄事迹。

也是关羽倒霉,恰巧听众之中有一个人,就是当初背叛霸王投奔高祖的吕马童的后人吕威横。

吕威横秉承祖训,一定要将霸王余孽赶尽杀绝。

近四百年下来,其余七家的后人相继灭族,独留关羽一家一脉。

吕威横的父亲和叔叔伯伯们为了完成使命,不遗余力的追杀关家后人。

双方血战多年,互有死伤。

自从吕威横从重伤不治的父亲口中得到传承使命之后,吕家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再加上十常侍专权,一门心思的捞钱,对于追杀关家后人没有丝毫的兴趣,对吕家的支持变成了零。

吕威横郁郁寡欢,见了关羽之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居然在酒肆中向他发难。

关羽已经喝醉了酒,下意识的就抡起拳头,把吕威横的脑袋砸成了一堆碎片。

吕威横死后,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追杀关家的家族使命至此而终。

关羽闹市杀人,惊动了官府,不敢回家,匆匆逃离了河东。

辗转来到范阳郡良乡县之后,遇到了落草为寇的周仓下山劫道。

周仓见关羽英雄了得,便把关羽请上了山寨,又带着五百兄弟,宣誓效忠,并且追随于他。

再次劫掠,得镔铁五百斤,关羽大喜,凭借着祖传的图纸和手艺,打造了冷艳锯。

关羽嫌弃冷艳锯的名头不够响亮,又见大刀打造好之后,天雷淬炼,隐隐有青龙缠绕,寒气逼人,于是就改名叫做青龙偃月刀。

周仓自忖力大无穷,腿脚勤快,自愿充当关羽的奉刀使。

关羽又用剩下的镔铁,掺杂凡铁,打造出五百个刀头,配上拓木刀柄,编成了五百长柄刀兵。

关羽见士气可用,便按照祖传的兵法操练部众。

由于天下大旱,百姓流离失所,往来各地的商旅日渐稀少。再加上兴汉军的巡逻剿匪,令关羽等人困守孤山,坐吃山空。

眼看年关将至,兄弟们的衣食都没有着落,恰巧从涿县归来的探子回报了张飞摆擂的故事。

关羽自负勇力,打算会一会那张飞,也好弄一方猪肉,给弟兄们改善伙食。

悄悄的潜至涿县外围之后,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关羽决定独自一人进入涿县取肉。

正逢那张飞按照往日的习惯把一方猪肉挂在井中,上面盖着千斤巨石。

关羽取肉情急,当即丢下青龙偃月刀,朝左右手心里吐了几口唾沫,搓了搓,算是进行了热身。

只见那关羽在井边站定,沉胸运气,双手用力,推开了千斤巨石,单臂伸入井中,抓住了猪后腿,把一方猪肉提了起来,放到肩膀上,扛着便走。

当关羽闲庭信步的拾起青龙偃月刀的时候,张飞发现,眼前的红脸长髯壮士不仅力大无穷,还是一位超级高手。

见猎心喜的张飞,抓起千斤巨石就扔向了关羽。

关羽挥动青龙偃月刀,三招之后,巨石粉碎。

刘备恰巧从这里路过,三月不知肉味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关羽,流起了口水。

也不知道这刘备是对关羽感兴趣,还是对他肩膀上的猪肉感兴趣。

张飞是豪爽的人,见了刘备的窘态,于是就说:“大丈夫在世,想吃肉就说,跟俺走,猪肉,管够!”

刘备脸皮够厚,居然真的跟张飞出了涿县。

路过周仓等人的藏身之处的时候,关羽唤出众人,便打算与张飞和刘备分道扬镳。

张飞见周仓等人面有菜色,想必是山中粮草已尽,便邀请关羽等人一起回到了张家庄。

张飞吩咐家人杀猪,又准备了足够的酒食,款待一众豪杰。

席间,刘备开始发挥从娘胎里自带的技能,朝关羽和张飞哭诉,说自己空有一腔抱负,却郁郁不得志,更是反复强调自己是汉室宗亲。

关羽说:“玄德兄,高祖重本家,诏令非刘姓不得封王,这件事天下尽知。自从光武云台点将,中兴汉室以来,以宗室之身继承大宝者,也不乏其人。宗室弟子,怎么可能贻珠在外?”

张飞也说:“幽州刺史大人刘焉,便是汉室宗亲,汉鲁恭王的后人。若是真有宗室弟子流落在外,他怎么可能不妥善照顾?”

刘备说:“备绝无虚言,两位请看!”

刘备取出贴身收藏的御赐族谱,交给关羽和张飞查验。

关羽对汉室宗亲族谱知之甚少,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之后,看见了刘备的名字,就相信了刘备的说辞。

张飞心细,对幽州汉室宗亲略有耳闻,逐页逐辈的往下翻,见刘备那页的主脉上前任家主的位置有一处涂抹的地方,于是就问:“玄德兄,族谱是御赐圣物,何其贵重,为什么要涂抹掉前任家主的名字,这可是亵渎祖宗的大罪?”

刘备说:“前任家主刘正,才德不足,备接任家主大位以后,将其逐出,以儆效尤。翼德以为不妥吗?”

张飞不了解内情,只能相信了刘备的说辞。

刘备心想,关羽和张飞,一个有人,一个有钱,要是为我所用,必定可以大有作为,只是如何才能令英雄归心呢?

刘备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想起在南山城起家创业的前任家主刘正,在青州游历时拜太史慈的母亲孔氏为义母,草屋三结义成为天下美谈,让刘备羡慕嫉妒恨。

刘备想到这里,就对关羽和张飞说:“云长,翼德,两位英雄了得,苦于身份问题,不能为汉室效力,我身为汉室宗亲,有心为汉室出力,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你我三人同心协力,整合资源,投奔幽州刺史,在北方建功立业?”

张飞说:“我家后院有一梅园,如今那花开得正灿烂,是结义的最佳场所。”

关羽心想,自己本是一介逃犯,要是有了汉室宗亲的兄弟作为掩护,想必可以光明正大的投军,好过现在这样碌碌无为,混吃等死。于是就说:“咱们义气相交,极为投缘,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张飞命家人在梅园之中摆下香案,在冰天雪地中祷告苍天,念:

刘备,关羽,赵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祷告完毕之后,三人便是货真价实的异姓兄弟了。

周仓等人也顺理成章的在梅园住下,日夜操练,择日前往蓟城投军。

张飞见关羽五百长刀兵,卧雪饮冰,昼夜苦练,心中就想,以梅园的家资可供千余人一年之用,再加上卖掉范阳烧酒的配方以后,还可以获得万贯家财,不如也学着二哥,招募乡勇,打造兵器。

关羽见张飞也想领兵,便让张飞取出家中多年卖酒置换得来的镔铁全部取出。

关羽抡起大锤,张飞专心烧火,刘备拉起了风箱。

关羽取出祖传的另外一件兵器设计图,替刘备打造了双股剑,配上那双手,舞动起来威力倍增。

随后又继续开工,替张飞打造了张家祖传的丈八点钢矛。由于矛头弯弯曲曲,形同长蛇,又称丈八蛇矛。

关羽精打细算,终于替张飞新招募的三百乡勇配齐了长矛。矛头为镔铁加凡铁融合打造而成,与周仓等长刀兵一般无二。

同县简雍简宪和,听说梅园三结义的故事以后,慕名而来,投入刘备三兄弟麾下,做了一名书吏,又自告奋勇游说范阳太守邹靖,得了八百副废弃不用的旧甲。

刘备的涿县乡勇终于有了几分气象。

第35章 简雍献策

刘备得了简雍,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商量对策的人。

刘备把自己心中的担忧告诉了简雍。

简雍说:“主公,刘正豪强之势已成,仅凭八百乌合之众,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暂避锋芒,找个机会离开幽州,珍惜生命,远离刘正。”

刘备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说:“刘佑兴何其幸运,有一个好爹,攒下了万贯家财,拜一个好师傅,让天下有识之士都赞誉有加。西游东逛,居然纠合起近百万众,连幽州刺史也不能制。”

简雍心想,刘佑兴血战匈奴,奋起抗羌,汉中义捐,临江豪迈,东城仗义,渤海扬威。

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让天下人热血沸腾的壮举。

反观这刘玄德,洛阳城中臭名远扬,言必称汉室宗亲,人却无半点德行。

那简雍本来打算投靠刘正,奈何兴汉军文武足备,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俗话说:宁为鸡首,不做凤尾。

后来听说梅园三结义的故事之后,认定刘备可以成事,又忖度他麾下没有谋士,这才自告奋勇的出现在刘备的面前,毛遂自荐,游说邹靖,成功的奠定了刘备军中第一谋士的位置。

直到诸葛亮横空出世,行走的地盘又是简雍不熟悉的江南,这才含恨隐退,退位让贤。

简雍追随刘备之后,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关羽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恶感。

唯独张飞,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对简雍十分敬重,用以弥补智力上的不足。

刘备见简雍一门心思的想要融入整个团队,对他的戒心逐渐的减少了。

简雍很快就明白了刘备在三人小团体中的尴尬处境,于是就对刘备说:“主公,我已经了解了梅园三结义的前因后果。我认为:汉室宗亲这个身份,是主公唯一笼络关羽和张飞两位将军的手段。因此,汉室宗亲这个护身符,对主公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

刘备见简雍顾左右而言他,于是就说:“宪和,这个我也心知肚明,只是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穿帮的。我现在想的是,如何度过磨合期,只要让二弟和三弟认可了我这个人,而不是汉室宗亲这个身份,才是万全之策,你有什么办法吗?”

简雍回答说:“吃则同席,寝则同榻,折节下交!”

简雍告诉刘备,只要天天呆在一起,直的也能掰弯了。

刘备唯一擅长的,就是用眼泪博取同情,男女通杀,威力无穷。

对付关羽和张飞这样的直男,以柔克刚是最好的办法。

刘备急于巩固自己的势力,没有功夫考虑这个建议,对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激情燃烧的岁月,为了那个梦,牺牲一点色相,那是在所难免的。

刘备还是很感激简雍的,这样一来,虽然身体上吃了点小亏,但是兄弟三人之间如同一体的形象,渐渐的在乡勇心中根深蒂固了。

刘备这个大哥的形象,成功的在乡勇队伍里有了足够的份量。

只要不是兄弟之间闹矛盾,刘备也可以指挥周仓的长刀兵和张飞新训练的长矛兵。

刘备不再是光杆司令,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刘备有些遗憾,他的地位并没有得到巩固,还需要继续努力。

刘备身无长物,论武力,远不如关羽和张飞;论智力,与简雍更是差了好几条街。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想哭就哭,哭得惊天动地不是梦。

关羽和张飞都是仁义的人,在刘备的眼泪攻势下,又有御赐族谱作为最有力的证据,想要不溃不成军,那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靠着坑蒙拐骗建立起来的小团体,一旦到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轻则散伙,重则内讧。

刘备也是心急如焚呀,他对关羽和张飞的喜爱,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更是把两个兄弟当成了博取功名的本钱。

刘备严格按照简雍的计策,打算用温情软化两位兄弟的心,让他们敬重刘玄德这个人,而不是汉室宗亲的身份。

只有真正的做到了这一点,才能实现三位一体的构想,否则就是治标不治本,随时都有散伙的可能。

刘备问简雍:“宪和,按照你的说法,直接对付刘佑兴,肯定会万劫不复,那又该如何是好,才能让我的汉室宗亲嫡脉核心成员的身份不至于穿帮,落得个公孙伯圭那样的下场,无论怎么努力,获得什么样的成就,都没有资格继承辽西公孙家族的荣耀和资源?”

简雍回答说:“主公,目前只能分两步走!”

刘备忙问:“第一步是什么,第二步又是什么?”

简雍献策说:“主公,第一步:就是以关羽和张飞作为臂膀,获得刺史刘焉刘君郎大人的认可,为汉室宗亲的身份加上一道保险。其实洛阳族会才是真正叙同宗之谊的好去处,只可惜主公经验不足,把事情办砸了。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要在幽州范围之内,坐实汉室宗亲的身份永不动摇。然而主公在洛阳城中留下的恶名,将会产生对主公极为不利的影响。只有在幽州范围之内,立下刘君郎大人无法拒绝的功绩。才能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借口说服刺史刘焉,让他可以有意识的忽略主公当年的劣迹,同意与主公叙同宗之谊,核定双方的辈分,这是主公将来与其他各脉汉室宗亲叙同宗之谊,计较辈分的根本所在。主公目前的汉室宗亲身份,还没有得到其他汉室宗亲支脉的认可,这对主公非常不利。反观那刘佑兴,有名师作保,丁建阳,陶恭祖也愿意为他摇旗呐喊,再有十万兴汉军和南山城作为安身立命之地。就算他不承认自己是汉室宗亲,其他各脉汉室宗亲也会主动找他叙同宗之谊,引为臂助。这样的优势,是主公无法具备的硬实力。获取刺史刘焉的认可,是主公的当务之急。”

刘备听了简雍的话,心中很是不满,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简雍说的可是句句在理,于是就问:“宪和,还是快说说第二步吧,咱们刘备军是吃糠咽菜,还是吃香的,喝辣的,都要靠你来谋划了。”

简雍说:“这第二步,就是让刘焉无法证实,主公在汉室宗亲里,中山靖王一脉的嫡系成员的身份是假的。毕竟晒族谱,叙同宗之谊,是一个很严肃的大动作,特别是汉室各脉,尤其慎重。那刘焉作为汉鲁恭王一脉的嫡系,肯定不愿意与中山靖王一脉的庶出子弟叙同宗之谊,一旦传扬开来,会成为天下笑柄的。我对刘佑兴有所了解,他既然承诺主公,不会以汉室宗亲身份示人,就一定不会食言。”

刘备听了简雍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简雍说:“宪和,只要刘佑兴不拆我的台,别人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我总算是高枕无忧了。”

简雍见刘备有些大意,马上就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接着说:“主公还是太乐观了。刘佑兴信义当先,肯定不会有问题。然而刘佑兴不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说呀。楼桑村中山靖王一脉,除了刘佑兴之外,还有其他人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何况是那些看着主公长大的人。要是对刺史刘焉说点什么,主公的大计可就泡汤了。”

刘备问:“宪和,我该怎么办?”

简雍说:“只有清楚这些来龙去脉的人都死绝了,才能保守秘密。”

刘备对简雍说:“那刘义一直对我不满,你谋划一下吧!”

简雍说:“主公,刘义是刘正的人,一旦我们动手,激怒了刘佑兴,后果不堪设想,赵云的第一军,就驻扎在不远处的深山里,朝发夕至,咱们这点人,翻不起什么大浪,还是少招惹兴汉军为妙。”

刘备垂头丧气的说:“刘正动不了,最具威胁的刘义又不能轻动。宪和,你的献策有什么意义呢?”

简雍说:“主公,刘义唯刘正马首是瞻,肯定不会违背刘佑兴的命令,坏了他主公的名声。听说刘佑兴对刘义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想来那刘义应该也是深明大义的人,伤害刘正声望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做。”

刘备问:“除了刘义,还有谁会成为威胁?”

简雍说:“楼桑村!”

刘备闻言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说:“不行,家母还在那里呢?”

简雍说:“老夫人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刘备说:“我可不能有违孝道!”

简雍说:“屠灭楼桑村,是山贼所为,与主公没有任何关系。”

刘备听了简雍的话之后,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问简雍:“这件事情,该交给谁来办?”

简雍自从加入刘备的小团体之后,就一直被关羽轻视,总想着报复一回,于是就心生一计,对刘备说:“周仓所部,曾经就是山贼,干这样的事情,正是恰到好处。不过我认为,最好是关二爷亲自领军,否则以周仓部的义气,可能会节外生枝。”

刘备说:“我不能陷二弟于不义!”

简雍说:“这不义之人,总得有人来承担,要么是主公,要么就是关二爷。”

刘备问:“怎么不能是三弟?”

简雍说:“张三爷嫉恶如仇,主公还是早作决断,以免节外生枝!”

刘备叹了口气说:“都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能,只好委屈二弟了。”

刘备按照简雍的计策,趁着张飞带着三百长矛兵乡勇拉练的时候,找到了关羽,声泪俱下的说起了后顾之忧,一旦家人被贼人控制,所有的雄心壮志都会烟消云散云云。

刘备假意横剑在肩,只请关羽借周仓所部,解除楼桑村的后顾之忧,要是关羽不答应,刘备愿意一死,不再苟活于世。

关羽义薄云天,当然不能陷大哥于不义,只是问:“大哥,非要一这么做不可吗?”

刘备说:“想要成就大事,就不能有后顾之忧,至亲的人,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既然他们下不了这个决心,能帮一把是一把。”

关羽说:“大哥肩负重任,仁义之名不容有失,关羽本是河东逃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这个恶名,我关羽担了。”

关羽主动请缨,刘备喜出望外,两人抱头痛哭一场,发誓说:“如果不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今生今世,永不回乡!”

楼桑村的悲剧,就这样命中注定了。

第36章 关羽作恶

关羽连夜带着周仓和五百长刀兵,悄悄的包围了楼桑村。

三更时分,楼桑村的村民们都在熟睡之中。关羽命人放火,随后突入村中,见人就杀,鸡犬不留。

楼桑村火光冲天,惨叫连连。听得关羽热泪盈眶,却又不得不举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砍向了无辜的村民。

楼桑村的大火已经无法扑灭了,关羽红着脸,就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了不远处,没有被火势波及的草丛里,传出了异常的动静。

在周仓等人的喝斥下,从里面爬出了两个小孩,男孩五岁,女孩实在是太小了,无法估计年龄。

男孩叫刘封,女孩叫刘婵,是亲兄妹。

刘婵见周仓脸黑,被火光一激,显得格外的凶神恶煞,心中害怕,就大哭了起来。

刘封自知不可幸免,安抚了刘婵之后,就对关羽说:“这位好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封只恨没有长成,无力回天,只是舍妹还小,不懂事,请好汉们饶她一命,放她一条生路。刘封给各位磕头了!”

说完,就趴在地上磕起了响头,周仓等人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关羽见状,叹了口气说:“罢了!”

关羽示意周仓不必动手了,带着人转身就走,离开了楼桑村。

周仓说:“将军,斩草除根!”

关羽说:“既然他们没有被大火烧死,说明这对兄妹命不该绝。我已经一错,又何必再错!”

周仓无奈,下令全军撤退。

可怜楼桑村,在大火中毁于一旦。

刘正站在司令部的院子里,被噩梦惊醒之后,睡不着,就穿上衣服,到院子里走走。

突然发现南山城外的楼桑村方向火光冲天。

刘正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跑,与冲向院子的人撞在了一起。

刘正定睛一看,原来是王越。只见王越拿着一封情报,急急忙忙的报告说:“司令,刘备得了简雍的献计,说服了关羽,打算夜袭楼桑村。”

刘正站起来之后,对着王越怒吼:“我都已经看见了,你们这是渎职,三百多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要你们何用,等到了楼桑村,再找你算账。不要挡着我,让开!”

刘正拔腿就朝城门方向跑,身后的典韦忙牵马拿枪,追了上去。

直到城门口,典韦才追上了刘正和王越。

刘正束甲提枪,飞身上马,只见城门已经开了。

问过之后,才得知守备团团长郝昭,查哨的时候经过城门口,见到楼桑村方向火光冲天,来不及多想,立即率着警卫班和城门口值守的两个排冲了出去。

郝昭在城门口留下了一个班,负责保护城门,顺带着替援军引路。

班长见援军只有三个人,却有司令刘正在其中,不敢怠慢,只得搬开路障,放行。

刘正赶到楼桑村的时候,郝昭正在指挥守备团的战士灭火。

广场上站着两个孤零零的身影,男孩站得笔直,眼中全是不甘。

女孩躺在男孩的怀中熟睡,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刘正身体一矮,跪倒在了男孩的面前,痛心疾首的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典韦见刘正跪下,不假思索,跟着下跪。

王越经过半年多的百姓安全无小事的教育,再加上楼桑村惨案,情报部居然后知后觉,也跟着跪了下去。

刘正没有理会王越,只是冷冷的说:“这样的失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向乡亲们偿命的。查出凶手,发布追杀令,凡取来凶手首级的,想要从军,团长以下职务任意挑;想要从政的,村长位置任意选;想要经商的,一路绿灯,三年免税,优先合作;想要钱的,赏钱万贯。老子要凶手无处可逃!不要跪着了,快去做事吧!”

王越说:“司令放心,三天之内,查不出具体细节,我就用自己的人头,向乡亲们请罪!”

王越说完,转身离开了。

黄忠和贾诩以及南山城中的大小负责人陆陆续续的赶到了,陈琳兄妹也在其中。

陈玲见刘封抱着妹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陈玲温柔的对刘封说:“把刘婵交给我!”

刘封无动于衷,抱着妹妹,纹丝不动。

陈玲劝了好几次,心中也火了,大声说:“够了,你想要害死刘婵吗?”

刘封终于不再反抗,任由陈玲掰开他的双臂,带走了刘婵。

刘正站了起来,问道:“告诉我,是谁?”

刘封依旧呆立在寒风之中,没有理会刘正的问话。

贾诩见刘正对刘封发火,忙上前说:“司令,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刘正说:“可他是唯一的目击者,他是楼桑村的男人,这场灾难,不应该压垮他?告诉我,是谁!你要是不说的话,就是包庇凶手,是帮凶!”

刘封愤怒了,大声说:“我不是帮凶,我不是……”

刘封说着,就哭了起来。

刘正大怒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把眼泪收起来。你的泪水,淹不死凶手。告诉我,是谁?”

刘封哭出来之后,就恢复了神智,人也正常了,对刘正说:“司令,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记得领头的有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个红脸长髯,手拿一把青龙偃月刀;另一个脸上长满了胡子,很黑!”

贾诩说:“司令,按照刘封的描述,有一个人符合这样的特征。那就是前不久梅园三结义中的二弟关羽关云长,以及他手下的奉刀使周仓周云天。刘封,那些贼人,是不是人手一把长柄刀?”

刘封回答说:“正是!”

贾诩说:“司令,下命令吧!乡亲们的仇,得报!”

刘封说:“司令,楼桑村的爷爷奶奶们,叔叔伯伯们,姑姑阿姨婶婶们,兄弟姐妹们,他们死得冤哪,刘封苟活,要替他们报仇雪恨,请司令批准!”

刘正说:“准了,去找王越报到吧!贾诩,传令王越,带好刘封,这是他欠楼桑村的,不许拒绝。要是带不好,暗卫提督也不用干了,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兴汉军中,不养废物!”

贾诩知道刘正正在气头上,只好先应承下来,便说:“司令放心,王越应该明白司令的良苦用心。”

刘正叫来典韦,吩咐说:“典团长,传令第一军军长赵云,连夜突袭梅园,擒斩关羽者,赏钱万贯!告诉赵云,对于关羽,我只要死的!”

典韦去传令之后,刘正又叫来郝昭,吩咐说:“郝团长,安葬了父老乡亲们之后,立一块碑,上面就写:楼桑村蒙难百姓之墓!我要让所有军民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郝昭立正说:“是!”

刘正又对黄忠说:“黄军长,楼桑村方向上的漏洞,马上让屯垦团补上,我不希望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

黄忠问:“司令,那邹太守会怎么想?”

刘正说:“事到如今,只要咱们不公开举起反旗,邹靖是不会招惹咱们,自找麻烦的。”

黄忠说:“我这就安排!”

赵云接到军令之后,就对郭嘉说:“奉孝,楼桑村出事了,司令命令第一军突袭梅园,把罪魁祸首关羽关云长给灭了。”

郭嘉说:“赵军长,梅园易守难攻,要从长计议!”

赵云说:“司令严令,来不及从长计议了。我命令:凉州团和丹阳团出动,具体的战斗部署,到了战斗位置再说。”

郭嘉说:“子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据我所知,梅园刘备所部,不过八百人,近十倍的兵力,有这个必要吗?”

赵云说:“奉孝,事情不能这样看,这次出兵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宵小。幽州大地,大小土匪山贼无数。如今的兴汉军,就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一口。我不知道司令为什么要留下楼桑村那个口子,但是,兴汉军的威严,不容挑衅。敢明犯兴汉军者,虽远必诛!杀鸡也要用牛刀,就是为了震慑潜在的敌人,扬我军威!”

郭嘉明白了赵云出兵的用意之后,立即去安排了。

六千兴汉军战士集结在了梅园的大门外面,赵云带着白马亲卫赶到之后,立即命令说:“并州团后门包抄,凉州团正门强攻,白马亲卫四处游走,负责清剿漏网之鱼。”

兴汉军的战争机器启动了,所有的人立即出动,各行其是。

刘备得到关羽回来的消息之后,立即让张飞准备酒宴,替二弟和周仓等人压惊。

饭菜刚弄熟,就听说赵云领兵来犯,就想走出梅园,凭借着特殊的本领解决困境。

张绣突入梅园,迎面碰上了刘备,见是个领头的,心中大喜,不由分说,抽枪便刺。

刘备哪里是张绣的对手,慌乱之中大声呼喊:“二弟,救我!”

关羽正要准备厮杀,听见刘备的喊声,只得冲上前与张绣交战。

战十余回合,刘备力竭,再次呼救,关羽无奈,只得大声喊:“三弟,兴汉军势大,咱们撤!”

张飞只好舍弃了凉州团的将士,跟随在关羽身后冲杀。

简雍见张飞从身边经过,忙从藏身之所跳了出来,大喊一声:“张将军!”

张飞见简雍触手可及,忙伸手一捞,搁到了马背上,奋力向外冲杀。

方悦正在排兵布阵,关羽杀了出来,势不可挡。

方悦上前交战,才一个回合,就虎口崩裂。

并州团见关羽勇猛,忙让开一条道路,任由关羽通过。

刘备紧随其后,也冲了出去,张飞带着简雍,在周仓的协助下突出重围。

方悦连败三阵,怒不可遏,命人结铁桶阵,准备血战。

无论是关羽的长刀兵,还是张飞的长矛乡勇,都没有逃出。

赵云恨长刀兵屠村的恶行,不愿意招降。

刘备五人见大势已去,不敢停留,在关羽的带领下,朝着关周二人落草的山寨方向,仓惶逃走。

可怜八百儿郎,就这样被刘备五人给抛弃了。

血战一个时辰,八百人悉数全歼。

战后统计:并州团战死两百人,受伤一百五十余人,团长方悦重伤;凉州团战死五十人,受伤三百人。

赵云看着伤亡名册,不由自主的感叹说:“刘备三兄弟,果然名不虚传!”

郭嘉也说:“是我小瞧了天下英雄,近乎一换一的比例。据说战死的兄弟们,大多死在长刀兵的刀下,关羽的练兵才能,确实不容小觑。”

梅园一战,赵云和兴汉军正式出现在世人眼中。

刘跑跑的大名,也开始在豪强中间传播。

刘正与刘备的恩怨,从私怨上升到了家仇。自从梅园一战之后,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再也无法调和了。

赵云命方悦驻守梅园,顺便养伤,主力依旧回到山中,勤加训练。

第37章 张角布局

说起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黄巾军,不得不从头说起。

张角本是冀州巨鹿人士,从小天资聪颖,有神童之名,乡邻对他甚是敬重。

二十岁的时候,得乡老举荐,成了孝廉。

本来是可以授官县吏,拿上铁饭碗的,只是因为家中清贫,交不起十常侍规定的授官钱。

不仅县吏之事告吹了,还落得个大不敬的罪名,剥夺了孝廉的称号。

张角受到沉重的打击之后,一蹶不振,终日借酒浇愁,四处游荡。

一日,张角借着酒意,误入了巨鹿郊外的大山。

一只饿了多日的老虎热泪盈眶的跳了出来,想要饱餐一顿。

张角一惊,酒就醒了。求生的意志令他爆发了潜力,超水平的发挥了逃跑的能力。

然而短时间内的爆发,并不能改变张角被老虎吃掉的命运。

就在张角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老头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张角立即祸水东引,把老虎带向了老人。

老人腿脚不方便,跑不起来,就被恶虎扑住,一顿撕咬之后下了肚。

张角则趁着恶虎食人的机会,爬到了一棵大树上。

没有想到祸不单行,福不双降。那树上正盘桓着一条大青蟒。

正在闭目养神的大青蟒,被张角这一打搅,一口毒雾喷向了他。

张角头脑发昏,坠落到了地上。

大青蟒恼羞成怒,俯冲而下,打算给入侵的不速之客一个教训。

恶虎刚吃干抹净,打算转身离开,大青蟒的突然袭击,激怒了他。

好一场蟒争虎斗,搅得四周草断莺飞,雀飞兔蹿。

恶虎终究不是大青蟒的对手,落荒而逃。

大青蟒气愤不过,穷追不舍。

张角等到四周恢复了平静之后,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发现在老人残骸的不远处有一个包裹。

张角打开包裹一看,只见里面有一本书,上面写着:太平清道领上册,南极散人编撰,三清道德真君上善至圣太清真人付印。

张角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看见老人遗骸散落,心中尚有仅存不多的善念,于是他就把老人给安葬在了大树底下。

张角精通文字,又能举一反三,学贯太平清道领之后,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后来便立志救人,以赎前罪。

天下大旱,疫病横行,张角自认为独木难支,便广招徒众,传授符水救人的办法。

为了让徒众引以为戒,他没有隐瞒当初山中的经历。

是非功过,自有人来评说。刘正也是在黄县之时,才听人说起这段不为世人知晓的传奇故事。

人道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张角的自私自利,在所有弟子心中留下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影响。

刘正听着陈琳读关于黄巾军的情报,再对黄县听来的消息加以佐证,对那位横空出世的黄巾军首领,大贤良师张角,总算是有了立体的观感,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物。

对于张角的成长经历,刘正很感兴趣。

兴汉小精灵似乎有话要说,刘正忙对陈琳说:“孔璋,读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去喝口热水,休息一会儿吧!”

陈琳知道刘正要单独思考,忙应声领命说:“是!”

阵琳出去之后,刘正才开始了与兴汉小精灵的对话。

刘正问:“小姐姐,你最近还好吗?”

兴汉小精灵说:“最近太平无事,需要操心的事情也不多,心宽体胖,挺好的!”

刘正心里清楚,女人的话,应该反着来听,于是就请罪认错说:“小姐姐,对不起,是我偷懒了。”

兴汉小精灵见刘正误会了,忙解释说:“宿主,没有必要逼自己太狠了。张驰有度,才是争霸天下的态度。”

刘正说:“小姐姐,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我对你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短短两年的时间,你就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准备工作。即将进入黄巾风云阶段,我是来奖励你的。”

刘正忙问:“小姐姐,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兴汉小精灵说:“恭喜宿主在楼桑村站稳脚跟,特奖励能臣一名,看你挺顺眼的,就指定给鲁肃鲁子敬了。”

兴汉小精灵说完,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刘正,幸福的笑了笑,就把自己关回了小屋子中。

正是:

天下风云出我辈,刀枪剑戟自横流;

前人携手添新树,后浪登滩莫回头。

就在这个时候,陈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读起了情报。

张角以符水治病救人,还教会了很多人一起行动,随着被救的人越来越多,许多游方郎中也加入了黄巾军的行列。

更有巨鹿豪强,姓张名宝,本来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药商,家中药材无数。

张宝敬重张角普济天下的大义,于是就捐出家中药材。

张角感动之余,就与张宝结成了兄弟之盟。

巨鹿城不远,有下曲阳城,城中有名医张梁,徒众二百,慕张角大名,全都奉行符水治病的医道。

张角为了笼络张梁,便与张宝一起,认了这个三弟。

张宝行商多年,颇有计较,见张角不善管理,于是就献计说:“大哥,黄巾军日渐成型,却是一帮乌合之众,难当大任。必须要建立秩序,才能共谋大事。”

张角说:“二弟有心了,这方面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张宝得了张角的命令,把天下黄巾军云集的地方,共设置了三十六方,以万人作为界限,万人以上任命为大方渠帅;不足万人的,一律称作小方渠帅。

至于传递消息方面,鉴于黄巾军起源于普通百姓,群众基础十分扎实。

张宝便让人在门上用石灰制作的粉笔书写“甲子”,约定为起事暗号。

画圈则是军粮储备点,箭头则是进攻方向。

简单明了,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刘正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为什么屯垦村的那五十三户人家的墙角上,“甲子”两个字的外面画着圈。

原来是把屯垦村的富足当成了就食的对象,忙传令黄忠,做好坚壁清野的前期工作,避免资敌。

陈琳的声音仍在继续。

黄巾军的发展势头十分强劲,洛阳大方的大渠帅马元义,侥幸结识封谞。

封谞染上了重病,眼看就要被逐出内廷,幸有马元义妙手回春,才幸免于难。

封谞恨皇家无情,才愿意作为细作,充当内应,一举攻占皇宫,改朝换代。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张宝令弟子张曼成进攻宛城,波才进占颖川,作为马元义的外援。

主力则屯聚在广宗,巨鹿和下曲阳,好应对天下大变之后,来自北方边军的反攻。

各方大小渠帅一方面整备衣甲军械,一面储备粮草,更是编练劲卒,择其精锐者授予强化身体的秘药,并且单独成军,特别训练。

张宝主持大计,把心腹安插在关键位置,等待着时机成熟之后,好取而代之。

张梁自有徒众,势力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张宝只好放弃侵蚀张梁的势力,专心致志的架空张角。

黄巾成军,本来是众望所归,然而张宝的渗透,让张角的弟子离心离德,先是幽州程远志违令擅动,不攻蓟城,反入范阳,只不过是贪慕财富,想要抢掠一番。

更主要的是,他不想替张宝火中取栗,吸引平北将军公孙瓒的火力。

反而让开大路,放公孙瓒大军进入冀州。随后就可以天高皇帝远,拥兵自重。

至于波才和张曼成,也主动向张宝靠拢,到了这个时候,张角手下,除了负责联络的唐周之外,就是远在洛阳城中的马元义了。

青州管亥,自成一体,既不依附张宝,也不投奔张梁,只是挂着大贤良师弟子的身份,两不相帮。

张角在巨鹿城中,看着响应而来的十余万军民,其中精锐黄巾军战士,足足有五万。

张宝为了增强张角的信心,便向他回报说:“大贤良师,如今各地黄巾军蓬勃发展,大方黄巾军渠帅拥有甲士五万,其中一万为黄巾力士;小方黄巾军渠帅带甲一万,其中黄巾力士三千。”

张角闻言大喜,就问张宝:“二弟,你的意思是说,黄巾军拥兵百万,其中精锐黄巾力士二十万,大势已成,夺取天下,指日可待!”

张宝说:“大哥,的确如你所言。如今大功告成,不如你我兄弟先行庆祝一番!”

张角问:“二弟,要不要叫上三弟?”

张宝说:“大哥,只怕是不行,三弟一门心思的在下曲阳城练兵,只怕是来不及了。”

张角没有多想,于是就说:“也好,你我弟兄,一醉方休!”

张角万万没有想到,他信任的二弟,居然在起事尚未成功,就有了争权夺势的野心。

张宝需要的,只是张角这面旗帜,如今大局已定,是时候送张角上路了。

张宝在心中说:“大哥,对不起,黄巾军只需要一个首领,而不是三个,大贤良师这个位置,只能属于我。”

张宝抖动手上的戒指,替张角斟了一杯天下闻名的秘制陈氏黄汤。

这一杯酒,彻底的破坏张角身体内部的平衡,种下了必死的病根。

作为一名医者,张角也算是尝尽百草,如今身体失衡,自是积重难返。

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了张宝的险恶用心。

张角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了,身体坏了,所有的雄心壮志都会烟消云散,一想到二弟的性格使然,就决定鱼死网破。无论如何,黄巾军宁可自我毁灭,也不能落入张宝的手中。

张角的意气用事,把黄巾军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38章 唐周告密

张角虽然无心权势,但是他一心振救万民,替自己引虎噬人的恶行赎罪。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为了天下百姓谋求福祉,却落入了张宝的圈套,百万黄巾军民,眼看就要沦落为二弟张宝谋取私利的工具,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张角心想,以张宝的品性,一旦成事,那天下百姓可就遭罪了。

张角自言自语的说:“早知如此,不如放弃吧,死百万人,总好过几千万人一起水深火热的好。”

张角唤来唐周的时候,咳出了一口黑血。

唐周是张角最喜爱的弟子,也是他最信任的弟子,没有之一,于是就说:“小周呀,为师命不久矣!”

唐周大惊失色,忙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张角说:“二贤师张宝,阴谋暗算为师,想要夺权大权,黄巾军的分裂,已经成了定局,无力回天。师傅对你的承诺,只怕是无法实现了。”

唐周问:“师傅,那我该怎么办?”

张角说:“千万不能让张宝贼子的阴谋得逞,你去洛阳吧!”

唐周大哭说:“师傅,弟子纵然是身败名裂,也要让贼人张宝,不得好死!”

张角借着传递起事消息的缘由,把唐周派到了洛阳城。

唐周到了洛阳城之后,找到了省中主事官员袁隗。按照师命向他报告了黄巾军准备起兵造反的消息。

第一个被出卖的,就是大师兄马元义。

不仅如此,还亲自领着袁绍袁本初,带着三百袁府的家丁,生擒了对他毫无戒备之心的太平道大师兄马元义。

马元义独木难支,在斩杀了五十余名袁府家丁之后,力竭被擒。

袁绍立功心切,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马元义口中审问出洛阳城中的黄巾军奸细。

马元义宁死不屈,在酷刑的折磨之下,依旧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就凭借着十六字的口号,马元义让袁本初见识到了黄巾军人的忠诚。

汉帝的旨意下来了,诏书上说:黄巾军大渠帅马元义,顽固不化,不识时务。既然审不出来,就不要再审了。反正唐周在手,还怕问不出几个奸细余孽吗?着令三天之后,菜市口行刑,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临行刑之前,唐周为了顾全兄弟情义,就对袁绍说:“袁大人,我与逆贼马元义,毕竟是师兄弟一场,还请允许我活祭他,让他死个明白。”

袁绍少年心性,认为看着师兄弟反目成仇的样子,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于是就对唐周说:“唐大人告变有功,区区小事,本初乐意成全,记住,你只有一刻钟,要长话短说。”

唐周点了点头,倒了一碗酒,放在马元义的嘴边,小声的说:“大师兄,师命难违,做师弟的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当牛做马,偿还与你。”

马元义闻言大惊,语无伦次的说:“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师傅?”

唐周问:“师兄能够主持洛阳大方,二贤师出力不少吧?”

马元义说:“二贤师为了黄巾军殚精竭虑,我等依令行事,有什么不妥吗?”

唐周又问:“师兄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三贤师会对二贤师讳莫如深?”

马元义大义凛然的说:“三贤师不识大体,我等师兄弟,肯定不会服气的。”

唐周见马元义丝毫没有觉悟,再问:“师兄真的认为,二贤师能够成事,精于算计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师傅玩弄于股掌之间,师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马元义傻眼了,咆哮说:“不可能的,师傅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声望和性命,来算计二贤师,算计我等!”

唐周说:“师傅只有六个月的性命了,下毒的人就是二贤师,你们这些支持二贤师架空师傅的人,都是帮凶。深受师傅恩惠最多的大师兄,却是最不了解师傅的一个人,大师兄,你真可悲!”

马元义问:“就算二贤师继承黄巾军的大业,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唐周说:“师傅知道二贤师的品性,宁愿自毁基业,也不能让天下百姓遭受大难。大师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已经与师傅的意志背道而驰,死有余辜,认命吧!”

马元义终于明白了,他一直坚持的黄巾军大义,竟然是大贤良师置气的玩物而已,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大声怒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马元义说完,慨然赴死。

唐周则继续出卖封谞等人,汉帝大怒,也打算将封谞五马分尸。所有的朝中大臣一致上书,奏请诛杀封谞。

张让等人本来想明哲保身,可是朝中大臣的咄咄逼人,反而引起了中涓团队的反弹。

这本来是处置黄巾军奸细的事情,竟然演变成了外戚团队与中涓团队的政争。

张让等人物伤其类,自忖道,一旦封谞被处死,外戚大臣一定会大做文章,想方设法弄死其他人。

不管封谞有没有错,都不能死,一旦死无对证,剩下的十常侍成员就百口莫辩了。

张让仗着汉帝的宠信,便秘密上奏说:“陛下,马元义谋反,证据确凿,死有余辜!可这封谞五肢不全,享尽了荣华富贵,说他是黄巾贼的内应,老奴可是不信。一定是那唐周牵强附会,想要彻底的架空陛下,将老奴等人一网打尽。老奴请陛下当殿赐死,以免落得个附贼的罪名。”

汉帝心想,封谞作为自己的家奴,深受信任,料那张贼,也给不了更好的东西,除非那玩意儿能重新生长出来,这可是天方夜谭,谁信呢?看来这封谞,只是朝中大臣对付阿父的前奏。一旦封谞死了,朝中大臣按律诛连,阿父就会必死无疑。

汉帝为了保全张让,于是就命令将封谞暂时的关押起来,由赵忠亲自看管。

汉帝为了以示公正,第二天临朝,就当着朝臣们提出了心中的疑点,众朝臣为了摆脱挟私报复的嫌疑,只得让张让亲自审讯唐周。

唐周自知必死,抵死不愿意替封谞脱罪。

张让用尽了手段,才让唐周屈服,封谞这才幸免于难。

十常侍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汉帝恨唐周反复无常,又构陷身边的中官,便把奄奄一息的唐周交给了封谞,报仇出气,还赐下了金银珠宝,替眼中的忠奴压惊。

封谞虚惊一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一时间弄死了唐周,不给袁隗等人展开营救的机会。

当国舅何进写好奏章,想要送进皇宫的时候,却被家人告知:唐周的尸体已经送到了袁府的大门之外。

何进只好烧了奏章,选择性的忘记了唐周这个人。

唐周虽然死了,但是他在洛阳城中闹出的风波,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汉帝君臣一直在自导自演的太平盛世中醉生梦死,却没有想到黄巾军却在眼皮子底下拉起了队伍。

本来互相争斗的两个团体,却破天荒的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北军出动,武力解决黄巾军的反叛。

汉帝总算英明神武了一把,派卢植北上冀州,攻打黄巾军主力。

另外两支偏师,皇甫嵩进击屯据颖川的波才。

宛城近在咫尺,首当其冲,名将朱隽,奉命征讨。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汉室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了,十常侍罕见的没有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军粮备足,军械整饬之后,大军誓师出征。

就在汉室大军向着黄巾军据点开拔的时候,远在幽州南山城的刘正,坐在主位上,看着议事厅里的一众文武。

刘正说:“各位,小人物也能创造历史,那唐周不过是无名小卒,却引动了影响深远的黄巾风云。汉室硕果仅存的三大名将分兵出击,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想来用不了多久,汉室就会传诏天下,让各州郡募兵自保,协同剿灭黄巾军。大家都议一议,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

贾诩说:“司令,我认为应该主动出击,占据天下大义,这是兴汉军名正言顺的成为一支合法的队伍的最佳机遇。”

郭嘉说:“司令,兴汉军到了出动的时候了,三路汉室大军人手不够,一旦打下一个地方,为了避免俘虏拖累,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兴汉军只有占据先机,才能挽救更多的人。”

鲁肃说:“大家先不要想着打出去,先守好家再说。黄巾军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人多势众呀。以一当十,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我认为先搞定范阳郡这一带的黄巾军,奉了刺史大人的命令之后,再整军杀出幽州,才能得到更好的认可,咱们兴汉军可是一支私军,还没有拿到合法的编制呢,正好可以从幽州刺史手中拿到正式的任命书。”

荀攸说:“兴汉军自成一体,躲在南山城,那幽州刺史也不敢来找麻烦,如今有了好机会,替兴汉军正名的日子已经到来了。一定要让刘君郎公明白,必须要满足兴汉军的诉求,否则后果自负!”

沮授说:“涿县之内,兴汉军怎么动作都不怕。如今兴汉军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正名一事,刻不容缓。”

刘义说:“司令,军械储备已经达到预定的规模了,可以应对短期内的战事。”

赵云说:“司令,救人如救火,快下命令吧!”

其余众将一致上前请命,刘正见士气可用,便说:“诸位,战事一旦展开,后果难料。我命令:太史慈部两栖战队,与当地的屯垦团协作,负责黄河北岸的防务,不允许青州黄巾军的一兵一卒渡过黄河,坏了兴汉军的根基。海军舰队立即停止训练,进入战备状态,在青州外海游弋,遇上逃难民众,护送到净海城中,充实人口,开拓周边。北方由第二军主力布防,主要是不能让北平太守公孙瓒有机会偷袭南山城,汉升兄,贾参谋长,你们的任务很重要。南山城要是被公孙瓒夺走了,兴汉军就会失去根基。这里可是咱们唯一的家,楼桑村就是家门口,不容有失。据我估计,幽州本地的黄巾军不成气候,最大的原因是咱们的存在,流民全部进入了南山城,家有恒产的百姓,自然不愿意投黄巾军。冀州黄巾军势力庞大,肯定会从西面的乐陵关进犯范阳郡。乐陵关是幽州的门户,更是范阳的门户,还是兴汉军的西大门。我打算亲自带领第一军以及亲卫团坐镇乐陵关。郭嘉随军,鲁肃依旧坐镇南山城,支应四方。大家分头去准备吧,先遣部队尽快出动,以免错失良机!”

刘正还是第一次采取四面防守,毕竟黄巾军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也不敢有任何的粗心大意。

唐周的背叛,不仅令黄巾军浮出了水面,兴汉军也不得不正式的登上历史舞台,与枭雄们一起纵横天下。

第39章 张角举事

深夜,黄巾军广宗大本营中,张角坐在大帐里,悄悄的咳出了一大口黑血,用手绢接着,放入了脚下的碳盆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张宝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气败急坏的对张角说:“大哥,唐周那个反骨仔,把咱们给出卖了,可怜我那大师侄马元义,竟然惨遭五马分尸,更可气的是,死之前还被反骨仔给羞辱了一番。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辰一到,立即就报!那反骨仔终于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到了张让手中,不得好死。”

张角叹了一口气说:“二弟,人各有命数,强求不来。事已至此,怨谁都没有用,只能当机立断,是战是降,都得做出选择。”

张宝说:“大哥,汉室已经举起了屠刀,我们已经别无选择,请大哥下令举事,登台祭天,号令天下!”

张角睁开了疲惫不堪的双眼,望着张宝说:“二弟,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张宝虽然知道张角不愿意做傀儡,但是他已经找到了对付张角的办法,于是就说:“大哥,宁儿训练的典巾力士,是整个黄巾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可以到西面的关隘拒险而守,抵挡大汉名将卢植的进攻。大哥不用着急,宁儿一定会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供大哥考虑的!”

张宝口中的宁儿,就是张宁。是大贤良师张角唯一的女儿。

张角没有儿子,把女儿当儿子养,更是把太平清道领的上册悉数传授。

张宁天资聪颖,巾帼不让须眉,年仅十五岁,不爱红妆爱刀枪。更有豪言壮语说:“若是虞姬能习武,霸王何必刎乌江。”

这张宁天生英气,是个习武的奇才,又懂旁门左道,善于收拢人心。更是得到了张角不遗余力的培养,马上步下,武艺精湛;兵书战策,犹赛管乐;忧国忧民,不输名士。

张宁曾经说过:“女儿戎马,八州上下共德,黄巾兄弟举大志,济世安民;将军执戟,四海之内同志,天下百姓盼英雄,不爱红妆。”

张宁把这段话当成了座佑铭,张角有女如此,老泪纵横。对这个有男子汉气概的女儿视若珍宝。

如今张宝想要提前举事,就只能祭出这个屡试不爽的法宝,逼张角就犯。

张角无奈,为了女儿,只好说:“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宁儿做我的护法将军,否则一切免谈!”

张宝也不想与张角彻底的翻脸,于是就说:“这个没有问题,我这就让裴元绍带兵前往榆关,换回宁儿。”

张角不敢再作拖延,怕张宝恼羞成怒,于是就说:“三天之后,二月初二,惊雷降世,新龙抬头,是个举事的好日子。到时候就让宁儿做我的护法将军吧!二弟,你可要记住了,宁儿要是不到位,误了良辰吉日,你可不要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法力低微呀!”

张宝说:“大哥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决不会食言。我这就出去安排人手搭建祭台,就等大哥登台表演了。大哥保重,告辞!”

张宝虽然得到了张角的承诺,但是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不过张宁懂事,对他这个二叔敬重有加,他也存了几分叔侄之谊,这才是张宝决定放过宁儿的真正原因。

中平元年二月初二,阴,黑云压在了广宗城的上空,似有春雨要来,唤醒沉睡的民众。

广宗城中心广场上,三丈三尺三寸三分三厘三毫高的祭台上面,张角手持千年桃木宝剑,拈香为礼,燃符为信,张宁黄甲黄巾,护持左右。

张角绕着祭台边缘,左三圈,洒水为证,口中念念有词;右三圈,顿足为凭,宝剑虎虎生威。

张宁亦步亦趋,有样学样。这是张角为张宁请的一道护身符。

张角站立在祭台中央,桃木剑直指雷云,大声念道:“上善至圣道德真君容禀: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吾等宜顺天应命,恪守奉行,宇内偕作,乐享太平!弟子张角,得授教化;宣育百姓,匡扶社稷。秉持天命,除旧布新;号令之下,四海同仇!拜!”

张角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乌云乍裂,金光出世,一卷宝册从天而降,落入张角的手中。

张角起身,左手持书,右手仗剑,面向十万黄巾军将士,大声疾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宝率先响应,俯首帖耳,大声念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身后十万黄巾军将士,齐声高呼:“天下大吉!”

民众的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久久不能平息。

张角宝剑还鞘,展开宝书,念道:“圣人有令:天公将军张角为三军共主,地公将军张宝为奉天讨逆大将军,人公将军张梁为劝圣安民大将军。各引部众,建立新邦!军是黄巾军,国名太平道,定都广宗,既望天下!”

张宝跟着念:“追随贤师,永不坠志!”

十万黄巾军将士三呼:天公将军威武!

地公将军威武!

人公将军威武!

张角又举书请旨:有女张宁,声张大义,护法有功,当速嘉奖。

任命:张宁为太平道护法女仙师,天下黄巾,永证淑德;号令所至,皆为天命!圣女临凡,助我成功!

张角大声说:“圣女出,天下定!圣女张宁,上前听封!”

张宁雄鸠鸠,气昂昂的走到祭台前,俯身下跪,大声说:“圣女张宁,敬候天命!”

张角把宝书放进了张宁手中,大声敕封说:“弟子太平道黄巾军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代天宣诏,令:圣女张宁,执掌天书,天下黄巾,共鉴其德,护佑其行,扬我威名!”

张宁起身,站到了张角的身边。

台下黄巾军将士,三呼:“圣女!”

张宝也是吃惊不已,不过大局已定,张宁只有圣女之名,改变不了什么。

张宝见祭天完毕,就对张角说:“天公将军,十万黄巾军将士已经集结,等候征讨天下的命令。”

张角扬起桃木剑,大声说:“命令:青州黄巾军大渠帅管亥,率领部下西进定陶,与东郡的卜己会合,夺取陈留,与颖川波才部合而为一,朝虎牢关方向攻击前进。命令:荆州黄巾军大渠帅张曼成,渠帅赵弘,孙夏,韩忠,兵合一处,共讨南阳,陈兵宛城,威胁京师。命令:大渠帅张牛角,率领冀州黄巾军的家眷,倍道潜入黑山,无论太平道是成是败,都不得出山。命令:大渠帅程远志,攻占蓟城,底定幽州之后,陈兵长城一线,不许乌桓异族的一人一马,进犯边疆。”

张角的号令,很快就传向了四面八方。张宝回转巨鹿,固守雄城;张梁屯兵下曲阳,日夜笙歌燕舞,不问天下是非。

张角病重,躲在广宗城内,由着张宁编练黄巾军,组织慕名而来的黄巾力士。

不过月余,天下黄巾军开始了有目的,有秩序的进攻。

张角的军令传到青州的时候,管亥正与五方渠帅讨论青州的局势。

看到了张角整军西进的命令之后,管亥想起了刘正的根基之说,就沉默不语了。

渠帅单经,拥兵两万,敬重大贤良师,便对管亥说:“大渠帅,你这是什么意思,天公将军的将令,你不打算奉行吗?”

管亥说:“单渠帅,各位,青州的局势,大家都很清楚。青州刺史龚景,在济南聚兵。一旦我们离开大本营,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单经说:“到时候太平道拥有整个天下,还怕回不来吗?”

管亥问:“万一太平道举事失败了呢?”

单经愣住了,其他四人也愣住了。

管亥说:“定陶是西进的必经之路,要是龚景以主力固守定陶,咱们得死多少人,才能攻打下来。即便是攻占定陶之后,还有余力继续西进吗?我只怕在定陶城下受阻,损兵折将之后,想退回各自的地盘都做不到。我的意思各自互为犄角之势,龚景要是敢主动出击,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单经问:“那这天公将军的将令怎么办?”

管亥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者说了,你们有收到师傅的军令吗?”

单经会意,于是就说:“军中传言,地公将军犯上作乱,胁迫天公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的乱命,是在挖青州黄巾的根基呀,我等坚决不执行。大渠帅众望所归,单经愿意唯大渠帅马首是瞻!”

单经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出兵定陶,会死得很惨;不出兵定陶,又怕天公将军的手段。只能找一个既有胆略,又能扛雷的人来顶缸。

大渠帅管亥,与张角有师徒之谊,正是独一无二的人选。

其他四人听见了单经的说辞以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至少管亥的那一万黄巾力士,能带给在场的人带来一丝安全感。单经的话,代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管亥是个直肠子,于是就说:“既然大家都看得起我管成武,我也就随便说两句,北海国孔融,儒门士家,咱们不能惹;济南龚景,掌大义,有雄兵,咱们惹不起。现在的兵力过于分散,不利于互相支援。能让黄巾军站稳脚跟的,只有两个郡。一个是泰山郡,咱们都是本地人,又是泥腿子,泰山多山,进退自如,更有险关可以依仗,是最理想的屯兵场所。我建议以那里为大本营,集中三位渠帅的队伍,令那龚景不敢轻举妄动。二是东莱郡,说起这东莱郡,有三个好处,黄县黄巾军实力雄厚,可以进退自如。东莱郡三面环海,退路无忧。还有就是自从前任都尉战死之后,太守薄情,欺凌孤儿寡母,郡兵离心离德。在这里,官府的力量几乎为零,利于咱们迅速发展。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如何选择,大家看着办吧!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单经说:“我麾下的黄巾军,大多是山中猎户,就选泰山郡了。”

另一位渠帅又说:“我手下那些人,都是种地的好手。东莱这个地方,白毛风刮得厉害,没法种地,只能去泰山郡了。”

只有剩下的一位渠帅说:“我的人都是渔民,就在东莱郡发展吧!大渠帅,我愿意奉你为主,共同经营这东莱郡,这是令符,请收好!”

这名渠帅的举动,让东莱郡黄巾军各部拧成了一股绳。

反观泰山黄巾军,四位渠帅四颗心,四种想法更要命,不过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那就是,对张角的命令置之不理。

刘正收到了张角排兵布阵的消息之后,立即进驻了乐陵关,静候黄巾军幽州大渠帅部派兵攻打关城,以及汉室颁发的募兵诏书。

只有奉诏而行,才能师出有名,这是兴汉军最需要的大义根本。

第40章 邓茂来袭

张角四面开花,巩固冀州,直捣洛阳的军略,令黄巾军声势浩大,所到之处,百姓附骥,官府被毁,民众觉醒,声势浩浩荡荡,令中原大地色变。

黄巾军的威名,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盖过了汉室,成为天下人的希望所在,各地豪强争相投奔,以作晋身的资本。

由于张角精力不足,对于黄巾军新附部队的变质。他没法管,黄巾军扩张的速度太快了,相关的准备和制度已经跟不上了。更何况面临汉室大军的压力,令他没有功夫去考虑整顿黄巾军的内部秩序。

张宝一门心思想要把汉帝拉下马,好自己登基做天子。对于前来投军的人,无论善恶,一律接纳,按照黄巾军精锐的标准供给。

盲目扩张的恶果很快就产生了,原本在各州郡储备的秘密物资,却被胡乱接纳的新附之人给吃了大户,缺乏粮草,又没有严格的管理法度,黄巾军就陷入了混乱,开始了各自为战。

那些享受惯了的新附之军,自然就动起了坏的心思,所过之处,无论官民,一律抢光。

刚开始是新附之军在抢,精锐还能保持纪律。可是黄巾军的规矩在那里,谁抢到的东西就归谁,没有上交一说。

精锐黄巾军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作为精锐主力,却只能吃糠咽菜,还得承担起最重的作战任务。

一开始还以为那些抢掠的人会受到黄天的制裁。毕竟每一个资深的黄巾军将士都知道,黄天是绝对公正和公平的。

他们渐渐的却发现,黄天根本就没有功夫惩罚作恶的人。

于是就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周围的人就开始有样学样了。

学好困难,学坏却是特别的容易,抢掠不仅吃饱穿好,还能发家致富,又没有风险。

不到十日,本来势如破竹的黄巾大军,却把对抗汉室大军的任务给忘记得一干二净,各支部队都忙着,对控制区内展开抢掠。

抢掠成风,直接导致了黄巾军失去了群众基础,本来有心依附黄巾军的豪强,不得不转变态度。

这样一来,黄巾军打击的对象由汉室一家变成了八州土地上所有的豪强。

黄巾军控制的地盘有限,很快就抢无可抢了,可是已经养成了抢掠的习惯,既然抢不了别人,就抢自己人。

上午还是同仇敌忾的战友,下午却为了一件衣服或者一块面饼,拔刀相向,变成了生死仇敌。

黄巾军内部的变质,对军心士气是最致命的打击。谁也不敢与汉室大军血战,毕竟抢掠得来的东西,还没有捂热呢,要是战死了,就成人别人的了。

黄巾军由悍不畏死,朝着人人惧战的转变,是黄巾军由盛转衰的节点,更是黄巾军先胜后败的转折点。

刘正看着关于黄巾军的相关情报,对于一心为民的大贤良师的命运,突然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

黄巾军的乱象,所有的恶果都得张角一力承担。

刘正还没有心情理会中原大地上发生的事情,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上谷郡方向。

中原大地上的风起云涌,很快就波及到了幽州。上谷郡的黄巾大营里,大渠帅程远志拎着一只烧鸡,抓住一壶范阳烧酒,痛快淋漓的吃肉喝酒。

帐中空荡荡的,下首处有个人跪在地上,不断的叩首。

程远志喝了一口酒,又啃了一口肥腻的烧鸡,见下面的人只磕头,不说话,就拽下一只鸡腿,扔到了地上,对磕头的人说:“程贱,本帅赏你的,吃吧!”

这位程贱,就是当初信奉太平道,被刘正逐出屯垦新村的那个大汉。

流浪在外面,才知道屯垦新村的好。程贱已经三个月没有吃饱饭了,肉的味道,更是连闻都没有闻过。

程贱并没有反省自己错在哪里,而是固执的认为是屯垦新村对不起他,让他的好日子没有了。

程贱不敢恨刘正,却对同村人怨念颇深,总想着,老子过不上好日子,你们也别想丰衣足食。凭什么老子像条狗一样的活着,你们却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老子要报复,让你们在黄巾军的大刀下由人变成狗。

程贱四处打听,总算找到了进攻幽州的黄巾军大营,进了营中,闻到了肉味,口水就流出来了。

好在程贱人机伶,磕头无数之后,终于换来了一条带着肉丝的鸡腿骨。

程贱心想,鸡腿骨也是肉,忙从地上抓起鸡腿骨,囫囵吞枣的嚼了起来,和着泥土,咽下了肚。

还伸出两根乌黑的手指,用舌头舔着那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油腥。

程贱对程远志说:“大帅,蓟城名为州治,其实是一座叫花子城,取来何用。”

程远志大怒,对程贱说:“胡说八道,本帅可是读过书的,你可不要骗我。老子远在冀州,都听说幽州富得流油,顿顿有肉吃。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叫花子城?你当老子是瓜娃子,老子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程贱说:“大帅息怒,这幽州的财富,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其他的地方,自然就穷得叮当响,也就是叫花子城了。”

程远志大吼道:“你狗日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你是不是贪官污吏的奸细。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汉室的狗官们,都喜欢把财富集中到州治,那里的人们,拔出一根汗毛来,都比老子的大腿还要粗,杀官造反,自然要选择官大的。”

程贱说:“大帅,这幽州的情况,还真是不一样,整个幽州的九成财富和五成人口,都集中到了南山城。”

程远志问:“南山城是个什么东西?”

程贱说:“大帅,南山城不是东西。那是一座由一个叫刘正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纠集了一伙子人,当当当就把城给建出来了,还弄了一个名字叫做兴汉军的队伍,专门保护城池。”

程远志问:“说一说兴汉军的情况吧,有多少人,战斗力怎么样?”

程贱心想,兴汉军有屯垦团三千人,再加上天卫团,估计也就六千人左右,于是就对程远志说:“大帅,兴汉军有两个团六千人,那战斗力,老厉害了!”

程远志说:“老子有十万黄巾军,打区区六千人,那可是手到擒来。就算兴汉军是铁打的,也扛不住车轮战吧!你小子可是立大功了,等拿下南山城,老子赏你一个渠帅做做,要是你小子敢糊弄老子,老子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尿壶!还不快滚,老子要商量军机大事了,你小子想偷听吗?”

程贱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一位名字叫邓茂的黄巾军大将走了进来。

邓茂身高七尺三寸,本来青州东莱一带的渔民,后来青州发生了疫病,一家人全没了,就逃难到了冀州渤海。

哪曾想,这渤海一带也正在闹瘟疫,邓茂还是没有躲过疫病。

就在他陷入绝望,躺在木榻上苟延残喘,等待着死神降临的时候,程远志恰巧进村施舍符水。

邓茂还算幸运,符水对症,药到病除。

程远志见邓茂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便起了爱才之心,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习武艺,还算学有所成。

邓茂一身皮甲,头上裹着黄巾,肩上扛着陪伴了他多年的镔铁渔叉。

渔叉的尖锐部,经过长时间的磨擦,透出了森冷的寒光。

邓茂往大帐里一站,声若惊雷,又好像觉察到了自己的莽撞,咧着嘴不好意思的一笑,那笑容,怎么着也有点渗得慌。

邓茂进来之后,冲着程远志喊道:“大帅,兄弟们叫我来问问,什么时候打进蓟城,为了养精蓄锐,兄弟们都十多天没有碰女人了,就等着进了蓟城,好开开晕呢!”

程远志被程贱描述的金山银山给吸引了,对蓟城的兴趣锐减,于是就说:“小茂,咱们不打蓟城了!”

邓茂大惊失色,问道:“什么,不打了。兄弟们辛苦了大半个月,才捣腾出大量的攻城器械,突然不打了,这话我回去之后可不敢说,大家都盼着抢钱抢粮抢女人,至于地盘什么的,也带不走,谁爱要谁要,老子不稀罕!”

程远志怒斥说:“小茂,注意你的言辞!”

邓茂说:“大帅,对不起,说顺口了,大帅大人有大量,肚子里撑船什么的,那都不叫事儿。肯定不会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不过大帅,不是属下无礼,那戏文里说:令出如山,违令者斩!这大军出动,讲究的是言出必行,这突然反悔。就好比讨婆娘,三媒六聘都过了,就等着洞房了,女方突然说不嫁了。这让我怎么跟弟兄们解释?”

程远志说:“你先不要着急嘛,我来问你,本来你是打算吃窝窝头的,突然有人请你吃肉,你是愿意吃肉呢,还是继续啃窝窝头呀?”

邓茂说:“大帅,我是个粗人,既然有肉吃,谁还在乎窝窝头什么的!”

程远志说:“这就对了,我不打蓟城,是发现了更好的去处,本打算吃顿窝窝头,填饱肚子的,却没有想到见到了大户,还能捞着肉吃。你说,我能不改变主意吗?你就这么跟兄弟们说,南山城富得流油,女人更俊,就问他们,想不想要?”

邓茂闻言,两眼放光,于是就问:“大帅,我刚逃到渤海的时候,也听人说起过南山城,反正那一带的土匪,好像对兴汉军讳莫如深。凡是逃出来的人,都把兴汉军三个字当成了禁忌。甚至是还有一个传言:兴汉军要谁三更死,阎罗王不敢留人到五更。这与兴汉军作对,大家伙心里都没底呀!”

程远志说:“我呢,都打听清楚了,兴汉军就是人傻钱多,区区六千来人,居然抱着一个聚宝盆。咱们黄巾军干的,就是杀头的买卖。富贵险中求,一旦成功,那可就发达了。”

邓茂说:“大帅,我部愿意做先锋,也该是时候试一试黄巾力士的刀锋了,对了,大帅,去南山城的路是哪条?”

程远志说:“不要着急,向导已经准备好了,程贱,还不快滚进来,功劳还想不想要了?”

一直等候在大帐外面的程贱,忙连滚带爬的进了大帐,大声说:“大帅,有什么吩咐?”

程远志说:“本帅命令你,跟着邓先锋一起行动,把路带好了,本帅算你首功。”

程贱忙点头说:“是!”

邓茂见程贱獐头鼠目,心中不喜,但是考虑到是大帅亲自任命,而且还姓程,心中已经认定程贱是靠着裙带关系混军功的无能之辈,就更不待见他了。

邓茂得了将令,带着程贱回到了本部,把程远志攻打南山城的计划讲了出来。

谁知道话才一出口,下面就炸锅了,还有人扬言要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种地种地,该打渔打渔。邓茂口笨,一着急,就把程远志教的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眼看局面就要失去了控制,那程贱倒也有几分急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南山城夸得是天上仅有,地上无双,美女遍地走,金银满屋头。

邓茂的部众心生向往,这才同意改道,朝着乐陵关方向前进。

第41章 黄巾力士

张角祭天宣志,倡言反汉,八州大地,风起云涌,官府失措,百姓惊惶。

黄巾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官府被毁;百姓附骥,生产停滞。

汉帝见局势崩坏,问计中涓,然而中官少智,都没有好的办法。于是就召外戚集团的大臣们问对。

袁隗趁机上书说:“想要平定黄巾军,要分三步走:一是解禁党锢,让士人们重建官府;二是给三路大军增派援军;三是诏书天下,令各地集民自保,朝廷按律酬功。”

汉帝的诏书抵达蓟城之后,正准备请求汉室出兵的刘焉,只得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刘焉无可奈何,只好把诏书的内容通报给了各郡太守,让属下自行斟酌。

对于蓟城屏障的范阳郡,刘焉打算亲自坐镇,与太守邹靖商量之后,就发布通告,号召有识之士共同保卫范阳郡,一起对抗黄巾大军。

刘正带领着兴汉军将士第一个响应了刺史大人和范阳太守府发布的联合通告。

兴汉军的旗帜第一次在乐陵关的城门楼上飘扬。主旗左右各有一面旗帜。

右面旗帜上写着:兴汉大业。

左面旗帜上写着:人人有责。

刘正站在绣有“兴汉军”三个字的大旗下面,望着乐陵关西面的土地,沉默不语。

就在刘正响应联合通告,立旗聚兵之后。

刘备三兄弟在周仓曾经落草的二龙山誓师,聚众三百人,以铁木精竹为武器,麻衣草鞋为军装。

这麻衣是周仓山寨的唯一库存,草鞋是刘备日以继夜亲手编织出来的。

刘备的壮举,感动了这新聚的三百乡勇。

铁木精竹是二龙山后山的大片竹林里的特产,坚硬如铁,舞动起来虎虎生威。

虽然比不上铁制刀枪,但是与黄巾军普通战士相比,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在刘备画饼充饥的诱惑下,三百乡勇精神抖擞,列阵训练,有模有样。

铁木精竹长一丈有余,结阵之后,顶部削尖,进可刺人,退可聚杆成墙,挡住敌人。

刘备见士气可用,便带着所有的人下山,准备绕道乐陵关外,偷袭黄巾军的大营。

就在刘备整军备战,想要在风起云涌的黄巾起义中建立功勋的时候,邓茂带着三千黄巾力士和五千新附骥的普通黄巾军来到了乐陵关下。

程贱得到了邓茂的命令之后,单骑前出本阵,开始骂阵说:“关上的人听着,黄巾天军已到,你们快点开城投降,如果敢有半分犹豫。天军进城之后,鸡犬不留,是想要好好活着,还是横死在关墙之上,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大帅仁慈,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过时不候!”

就在程贱狐假虎威,在乐陵关下撒着欢的痛骂的时候,刘正和赵云以及典韦站在城墙上,看着分前后两军列阵的黄巾大军。

刘正看着关城外的黄巾军大阵,只见前阵乱糟糟的一片,衣服五花八门,有穿绫罗绸缎的,有穿麻布毛皮的,还有的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至于那些人手中的武器,更是让刘正等人无言以对,有竹刀,有木棍;有锄头,有菜刀;有粪叉,还有扁担。

赵云看了,心中悸动,就对刘正说:“司令,黄巾军都是些什么人呀!”

刘正看着乐陵关外的乱象,沉默了好久,才回答说:“农民!”

典韦也有些手软了,于是就对刘正说:“司令,我们应该怎么办?”

爱民教育的成功,让广大的兴汉军战士无法把手中的刀枪对准普通百姓。

刘正见军心浮动,于是就高举梨花枪,指着第一军战士的身后说:“兴汉军的将士们,在我们身后,是我们辛辛苦苦才建好的家园,在身后的土地上,生活着我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们!现在,城外的那些农民,拿起了刀枪,想要破关而入,杀我们的父母兄弟,淫我们的妻女姐妹,毁我们的家园,抢我们的财货土地。告诉我: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云举起龙胆枪,大声咆哮着说:“我们不答应!誓与来犯的敌人血战到底,有我无敌!”

第一军将士大声呐喊:“有我无敌!”

典韦也对着天卫团的战士,开始了战前动员,只听他说:“天卫团的弟兄们,外面的那些人,不想让咱们过好日子。我们应该怎么办?”

天卫团的将士齐声怒吼说:“我们生活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开拓出来的,无论是谁,想要抢我们的劳动成果,我们就和他们拼到底,以血还血,不死不休!”

乐陵关上的所有人齐声高呼:“血战到底,不死不休;英勇杀敌,保卫家园!”

刘正见军心可用,于是就高举梨花枪,大声命令说:“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兴汉军的第一次守城战斗拉开了帷幕。

黄巾军前军蚁附攻城,悍不畏死。

兴汉军将士奋勇杀敌,人人争先。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南侧的角落传来一阵骚动。

刘正担心战场上的形势,于是就对郭嘉说:“奉孝,你负责指挥调度,我带一个连,到南面看看!”

郭嘉说:“司令放心!”

刘正大声说:“天卫团九连,跟我走!”

刘正带人赶到的时候,一队黄巾军已经登上了城墙。令刘正觉得奇怪的是,负责守卫城墙的兴汉军战士,居然被粪叉和扁担压制,节节败退。

刘正抬头一看,见领头的是一个连长,还击的时候,生怕伤了黄巾军战士。

天卫团的连长认识对方,于是就问:“高览,你怎么搞的?”

高览回答说:“锋哥,是二狗子他们,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呀!”

天卫团的九连长名字叫高锋,是高览的堂哥,与二狗子等人一起长大。

高锋说:“二弟,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你念着旧情,二狗子他们呢?你看看你手下的弟兄,因为你的犹豫,白白牺牲了,你怎么向司令交代,怎么跟牺牲的那些兄弟们的妻儿老小交代?”

高览痛哭说:“锋哥,我错了!”

高锋说:“男子汉大丈夫,把眼泪收起来,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杀!”

高览咬牙切齿的怒吼出了一个字:“杀!”

手中的长刀划过了一道弧线,亲手斩下了二狗子的头。

高览连所有的兄弟都愤怒了,立即反击,将入侵的黄巾军赶下了城墙,战场的局势很快就稳定住了。

刘正留下高锋协助高览守城,自己则带着一个班的天卫团回到了司令部。

刘正一见门,就对郭嘉说:“奉孝,情况怎么样?”

郭嘉说:“情况不容乐观!”

刘正有些吃惊,于是就说:“不应该呀,咱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按理说,不至于损失惨重吧?”

郭嘉回答说:“司令,兄弟们的心倍受煎熬,想要过了这道坎,不容易呀!”

正在这个时候,周泰一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心有余悸的说:“司令,丹阳团吃紧,需要增援!”

刘正忙说:“典团长,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刘正抵达那段城墙的时候,只见有五百名黄巾力士结成了阵势,正在向左右冲杀,他们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黄巾力士爬上城墙。

刘正挺枪就刺,本以为会给对手一个透心凉,却没有想到,枪尖顶在对方的咽喉上的时候,梨花枪居然被压弯了。

刘正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黄巾力士,居然刀枪不入,难怪以精锐著称的丹阳团,也会遭遇败绩。

刘正又想起了后世关于黄巾力士的分析,据说是用药物强化身体之后才产生的神奇效果,存在着一个承受极限,只要超过了极限,就一定可以斩杀对方。

刘正改刺为拍,梨花枪化成一条鞭子,抽向了那名黄巾力士的头。

巨大的力道震碎了黄巾力士的脑髓,那名黄巾力士终于七窍流血,倒在了战场上,关于黄巾力士刀枪不入的神话,第一次被刘正打破了。

刘正对周泰说:“这些就是黄巾军中最精锐的部队,黄巾力士,他们的身体,都经过了药物的强化,刀枪不入。然而他们的脑袋,却是最大的弱点,脑袋外面,可以用药物强化,脑袋里面的东西,却没有办法改变。用重击敲打,只要超过黄巾力士的承受极限,就可以消灭敌人了。周团长,告诉兄弟们,拿起手中的刀,狠狠的砸,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直到砸倒敌人为止。”

周泰说:“司令放心,能够和丹阳团比血性的,还没有几支部队,就让这些黄巾力士,来成就丹阳团的威名吧!”

周泰加入战团,对左右的丹阳团战士们说:“弟兄们,司令在后面看着呢,丹阳团的荣誉,不能坏在咱们手里,照着我的样子,攻击对面的敌人。”

周泰的刀重,势大力沉,他的对手退了两步,又被身后的同伴挡了回来。

周泰再次挥刀砸过去,对手摇摇晃晃的,像是醉酒了一般。

周泰心中大喜,乘胜追击,第三次砸向了那名黄巾力士。

对手终于倒地不起,吐血而亡,周泰大声说:“兄弟们,结成三人战斗小组,共同对付一名黄巾力士。”

三人战斗小组,是丹阳团的至高战法,是最屈辱的战法。这就意味着丹阳团的战士不如黄巾力士精锐。

每一个发出这个命令的将领,都是在告诉丹阳团的战士,血战吧!只有勇气,才能保住精锐之名。

丹阳团的战士愤怒了,迅速的狂化之后,结成了近千个三人战斗小组,以不要命的打法,分割黄巾力士。

一刻钟之后,丹阳团战士的浴血奋战,终于取得了斩首八百的战果。

领头的黄巾力士将领见黄巾力士被破,依靠剩下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丹阳团的阵地,无可奈何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一天的攻防战终于结束了,战后统计:丹阳团战死三百,负伤一千,没有重伤。

看着巨大的伤亡比例,周泰双眼通红,对刘正说:“司令,丹阳团请求换装,增加一千柄战锤,好应对黄巾力士这种存在。”

刘正说:“准了,联系刘义和马钧,你们自己设计吧!”

周泰只得带着丹阳团回南山城休整,并且筹备换装的相关事宜。

特别是换装之后的强化训练,更是重中之重。

黄巾力士在乐陵关血战中的表现,很快就传遍了天下。见识过兴汉军实力的人,自然会小心翼翼的应对。

然而那些认为丹阳团徒有虚名的人,很快就为他们的轻敌行为付出了血的代价。

黄巾力士,这支精锐部队,成了黄巾风云中最大的亮点,在大汉王朝这个历史舞台上留下了最为辉煌的一笔。

第42章 典韦扬名

第二天的战斗依然很激烈,两千多黄巾力士倾巢而出,与典韦带领的天卫团在乐陵关上展开了血战。

收兵回营之后,邓茂派人把程贱抓到了中军大帐,怒不可遏的问:“程贱匹夫,这就是你所谓的兴汉军只有六千人,战斗力不强?”

程贱也吓坏了,语无伦次的说:“邓先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邓茂大怒说:“三千黄巾力士,要是换了寻常的汉室大军,对付三万人也足够了,万万没有想到,才区区两天,就只剩下一千多残兵败将了,你可知道,黄巾力士可是黄巾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本来可以成为拿下蓟城的功臣,如今却变成了乐陵关下的一片尸山。本先锋要是不斩了你,何以服众。来人,推出去斩了,首级号令三军,明日再战。不拿下乐陵关,誓不收兵。”

邓茂斩了程贱之后,把人头传令各营,让黄巾军各部引以为戒,准备次日的血战。

乐陵关里,刘正坐在兴汉军的中军大帐里,赵云、郭嘉、典韦、方悦和张绣等人鱼贯而入,分坐两旁。

刘正率先发言说:“两天的激战,大家深有体会吧,是不是还觉得黄巾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连山贼土匪都不如。咱们兴汉军一出马,人家铁定会纳头就拜,拱手投降啊?”

赵云说:“司令,是我等轻敌了。”

方悦说:“司令,我在并州战斗多年,也与南山城周边的土匪交过手。老实说,除了黄巾力士,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就连那些山贼草寇都不如。然而要说起战斗意志,比起咱们的汉室边军,还要强上数倍。俗话说:一俊遮百丑,这战斗意志一上来,把原本的乌合之众,变成了天下至锐。一人拼命,十人莫挡;一军拼命,横行天下。”

张绣说:“司令,方蛮子说得不错,黄巾战斗力不行,拼命的意志却叫人害怕。咱们的兴汉军,这次只怕要吃大亏了。”

典韦也说:“司令,跟山贼草寇交手,杀上百十来人,其他的都会作了鸟兽散。兴汉军打惯了顺风仗,如今面对这黄巾军,哪怕杀掉一大半,依旧会一拥而上,继续拼命厮杀,今天可把我老典给累坏了。要是以后的敌人,都是这个样子,咱们兴汉军可就麻烦了。”

刘正说:“奉孝,黄巾军的战斗力,咱们已经见识过了。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就看你的了。”

郭嘉说:“司令,想要避免与黄巾军继续血战下去,只有一个办法,杀了黄巾军的先锋大将邓茂。俗话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更何况是黄巾军这样的乌合之众。”

刘正问:“奉孝,那邓茂坐镇中军,还有精锐黄巾力士保护,想要杀掉他,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郭嘉说:“各位,今天夜里,是偷袭黄巾军大营的最佳时机,想要袭斩邓茂,就得仰仗大家的武力了。”

赵云说:“司令,我是一军之长,得起好带头作用,让我去。”

方悦说:“司令,我跟吕布大人多年,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有着充足的作战经验,让我去吧,保证不会掉链子!”

张绣说:“司令,三千凉州团的将士都看着我呢,我要是抢不到任务,以后就没有办法带兵了。”

典韦说:“邓茂的中军大帐,守卫森严,想要得手,凭子龙的弓箭,张绣的突击,方悦的阵战,恐怕都无济于事。老典的飞戟,势大力沉,近战远攻两相宜,是最佳的人选,有我出马,保证完成任务!”

刘正问:“奉孝,如何选择,你想个办法,让各位将军都满意?”

郭嘉说:“司令,四位将军都有绝活,都是擒斩邓茂的最佳人选。咱们总不能厚此薄彼。不如抓阄,谁出战,谁留守,全凭天意,当场见效,童叟无欺!”

刘正心知肚明,于是就对郭嘉说:“奉孝,我相信你的天意,一定是最好的安排!”

郭嘉说:“司令放心,这点小事,我肯定可以办好!”

四张纸条,四种命运,谁都不敢先抓,也不敢最后抓。一翻拼抢之后,幸运之神果然降临到了典韦的头上。

郭嘉说:“典团长,事不宜迟,机会给了你们天卫团,连夜出战,争取一击必杀!”

典韦说:“大家放心,苍天有眼,让我老典斩将扬名,我要是搞不定邓茂,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终于轮到我翻身把歌唱了,大家稍微的眯上一会儿,等我的好消息!”

典韦说完,出去安排队伍,连夜索降出城。

当典韦带着一个连的天卫团将士,绕过黄巾大营,直扑邓茂的中军大帐的时候,邓茂正抓着一只烧鸡,与三名黄巾力士饮酒作乐,大帐外面,并没有安排特别的值守。

典韦冲进中军大帐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照着丹阳团对付黄巾力士的办法,轻松的解决了邓茂的四名护卫。

邓茂睁开了醉眼,吓了一跳,顺手抄起渔叉,扎向了典韦。

只可惜邓茂宿醉未醒,手上的力道全无,软绵绵的,被典韦右手挥戟,磕开了渔叉。

左手戟狠狠的砸下,让邓茂倒在了大椅上。

一戟一戟又一戟,十余回合之后,邓茂的胸膛已经被砸烂了。

典韦割了邓茂的首级,用黄巾大帐里的旗布包上,悄悄的离开了黄巾大营,顺利的回到了兴汉军大营之中。

第二天早上,第一军剩下的两个团在赵云的带领下,包围了黄巾军大营。

赵云亲自带着邓茂的首级,传檄整个黄巾军大营,逼降剩下的黄巾军残部。

走出大营的黄巾军将士,听了兴汉军战士的喊话,肯定是不敢相信的,于是就冲进了中军大帐。

发现了一直作为主心骨的邓茂,居然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帅座上。

邓茂的头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身体,那模样,老惨了。

普通的黄巾军战士炸锅了,先锋大将都没有了,这仗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了吧!

那些想混顿饱饭的普通黄巾军,彻底的乱了套,抱头鼠窜,把这种绝望传递给了整个黄巾军大营。

只有那剩下的一千多黄巾力士,迅速的结成了阵势,向着赵云所在的位置奋力拼杀。

赵云见状,举起龙胆枪,大吼一声:“白马亲卫营,跟我上!其余各部,稳住阵脚,不得擅动!黄巾军若是突围,弓箭招呼,不得破坏包围圈。”

夏侯兰紧随赵云,白马亲卫与黄巾力士的正式对决,在乐陵关西面的谷地拉开了帷幕。

黄巾力士的勇武与血性,再一次震惊了第一军将士,失去了统一指挥的黄巾力士,勇则勇矣,却是在各自为战。

白马亲卫营在赵云的带领下,对黄巾力士展开了围剿。

幽州程远志大渠帅麾下先锋大将,邓茂所部的黄巾力士,奏响了最后的悲歌!

果然不愧是黄巾军中的绝对主力,他们勇武,忠诚,执着,悍不畏死。

面对白马亲卫营的围攻,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投降,伤了,带伤再战,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是倒在了地上,也会想方设法伸出双手,抓住白马亲卫们的马腿,迟滞白马亲卫的进攻。

赵云心有不忍,却又想起了纪效新纲的死命令,于是就含泪下令说:“兄弟们,送这些黄巾力士上路,杀,一个不留!”

直到最后一名黄巾力士被夏侯兰斩掉了首级,清剿工作才算完成。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黄巾力士,他们完成了使命,奉献出了生命,既可悲,又可敬!

赵云收枪,对夏侯兰说:“小兰,收拾一下,给厚葬了吧!再给他们立一块碑。墓碑上面就写:黄巾力士之墓!至少让后人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有一群叫做黄巾力士的勇士们,曾经战斗过!”

夏侯兰迟疑了一下,问:“军长,这样真的好吗?”

赵云说:“他们的表现,值得我等尊重,值得第一军全体将士尊重,值得整个兴汉军上下尊重,不要多想了,去办吧!”

厚葬了黄巾力士之后,剩下的黄巾军终于失去了斗志,扔掉了手中各种被称为武器的东西,跪在地上等待纳降。

郭嘉看着新建的俘虏营里那群衣衫褴褛的黄巾军战士,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良策,只得对刘正说:“司令,对于这五、六千人,该如何处置?”

刘正说:“北山煤矿的前期准备完成之后,传令黄忠,派人接收这批俘虏,到北山采矿,建好劳动改造营,同时对俘虏展开思想教育,教育好一个,释放一个。要是一辈子教育不好,就让这批俘虏采矿到老。”

郭嘉说:“司令,黄巾军已经被洗脑了,为什么我们要花大力气反洗脑,不如杀掉省事。”

刘正说:“大汉地大物博,仅凭现有的人口,勉强可以维持安定,要是不知道珍惜,这杀一个就少一个。人头不是韭菜,割了之后,再也长不出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能少杀一个,就少杀一个吧!”

郭嘉问:“司令,这难道就是你坚持与黄巾军作战的真正原因吗?”

刘正说:“奉孝,传我命令:第一军丹阳团立即归建,其余各部从预备队中抽调精锐力量,补充编制。等待下一步的作战命令。”

郭嘉忙出去传令了。

对于这些在中原大地上,奉献出了第一滴血的黄巾军,刘正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屠刀既然举了起来,就没有办法中途放下,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给活着的人一份安宁。

刘正选择了这条道路,谁成为绊脚石,都会被无情的搬开,或者是碾碎。

邓茂和三千黄巾力士,就是第一批倒在这条路上的人。

第43章 上谷惨案

就在邓茂率部进攻乐陵关的时候,程远志则是带着主力,在上谷郡内疯狂的扩张。

最先遭到毒手的,是上谷郡最大的豪强田家,田家的现任家主名字叫田朗,说起这个人,大家可能都没有印象,但是他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做田豫字国让,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的。

陈琳站在刘正的左侧,一字一句的读着王越刚送进来的,关于黄巾军最新动向的情报。

透过这封寥寥数语的情报,刘正等人坐在乐陵关内的兴汉军大营之中,似乎田家被毁的画面就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程远志令邓茂放弃了攻打蓟城的计划,转道进攻乐陵关,本以为会速战速决,这才放心大胆的拖着上谷郡豪强,与田家田朗巧妙的周旋一番。

哪曾想才过了三天,就收到了乐陵关的战报,先锋大将邓茂,居然被典韦袭营成功,不仅被割掉了脑袋,还害得三千黄巾力士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那些凑数的普通黄巾军,要么战死,要么投降,能够逃回上谷郡大本营的,不过十余人。

程远志这才知道,原来兴汉军不是软柿子,而是一块黄巾军啃不动的硬骨头。

只是不该打的仗都已经打了,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气得程远志就打算找程贱出口恶气,却被邓茂的残部告知:先锋大将邓茂,已经把程贱给杀了。

程远志无法向程贱复仇,心中憋了一肚子气。

黄巾军漫无目的的疯狂扩军,后遗症很快就产生了。大量流民的附骥,军粮消耗的速度直线上升。

程远志部本来有二十天的军粮,足以支撑大军攻下蓟城,就地补充。

可是先锋大军突然转道乐陵关,为了避免意外,程远志让邓茂带走了足够多的军粮。

剩下的军粮仅够上谷郡大本营的黄巾军十天之用,这还是尽最大努力降低供给标准的结果。

突然扩张,虽然得到了部分补充,但是入不敷出,直接导致了军粮,成了上谷郡大本营的黄巾军,迫不及待的需要解决的问题。

程远志的原定计划是,拿下南山城中兴汉军囤积的大量粮草,让扩编之后的黄巾军可以四面出击,完成占领幽州的战略构想。

邓茂攻打乐陵关失败之后,程远志一下子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退是不可能退的,身后的土地上,人没了,房子烧了,田地丢荒了,连山上的猎物,都吓没了。

进也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乐陵关横在前方,已经让邓茂部碰了个头破血流。主力前往,谁也不能保证,会有更好的结果。

程远志心想,能救黄巾军上下性命的,就只有田家了,可是以田朗的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乖乖的就犯。

程远志一拍大腿,自言自语的说:“既然那田朗不识时务,文的不成,就只能来武的了。反正黄巾军又不是善茬儿,吃自己的饭,让別人饿肚子去吧!”

程远志打定了抢粮的主意之后,就把剩下的黄巾力士和新加入的黄巾军战士召集起来,直接了当的说:“兄弟们,先锋邓茂,损兵折将,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这一败,可把咱们这些人推上了绝路。实话告诉大家吧,军中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了,再过三天,大家都得饿肚子了。”

近十万的黄巾军战士,听到了这个噩耗之后,顿时就吓坏了,七嘴八舌的问:“大帅,那该如何是好呀?”

程远志说:“别急,就在大本营北面五里的地方,有一处叫田家堡的去处,那里面就有大军需要的粮食,咱们大军出动,抢他娘的。”

所有的黄巾军都热血沸腾了,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能振奋人心。

冷静下来的程远志,对于这次的进攻田家堡的战斗,并不乐观。

只是两权相害取其轻,田家堡再难打,比起乐陵关来,还是要容易得多。

毕竟邓茂部的战斗力,在整个幽州黄巾军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所有的黄巾军乱哄哄的涌向了田家堡,拉开阵势准备围攻。

与此同时,田家堡的主人田朗父子正站在寨墙上,看着外面乱七八糟的黄巾军大营。

田朗还想着派人出去交涉,打算花钱免灾。

田豫一把拉住了父亲,并对他说:“父亲大人,看外面这阵势,只怕是无法善了,快敲响血战钟,田家堡的灾难,只怕是无法避免了。”

田朗吓了一跳,用颤抖的声音问田豫:“豫儿,你该不会是想要卖弄你那些排兵布阵的本事吧?”

田豫急了,大声说:“父亲大人,不要再犹豫了,没有时间了,早点决断,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田豫就冲到了血战钟的下面,踮着脚抓住了撞木,想要敲响血战钟。

田朗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儿子失态,也发现了血战来临之际的压抑,只得冲了过去,替儿子把钟敲响了。

凄厉的声音在田家堡上空响起。

钟声响起便是号令,田家堡的儿郎们,无论身在哪里,正在干什么,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朝着田家堡大门方向跑去。

田豫站在武器库的大门前,大声的吆喝着:“大家排好队伍,依次上前领取武器,迅速的登上寨墙,抵御黄巾军的进攻。”

程远志刚抵达田家堡的大门之外,突然听见了惨烈的钟声响起,情知不妙,大声下令说:“全军出击,目标田家堡,攻击!”

程远志身先士卒,近十万黄巾军一拥而上。

田朗一看,面如土色,只是田家堡自有忠义底线,不肯依附黄巾军,这是儿子田豫分析出来的结果,黄巾军必败,谁附骥,就得死。

与其附贼伏法而死,不如血战到底,还能落下一个忠义千秋的名声。

更加凄厉的钟声响起了,年轻的女人们丢了锅铲,菜刀,连腰上的围裙都来不及解下,就冲向了武器库。

田豫看着田家堡的女人们,含着泪让人领取武器,并且每人发放一块面饼作为干粮。

希望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女人们,可以在战前吃上一块肉饼。

寨墙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田家堡的男人们已经战死大半了。

他们都是好样的,每一个人都斩杀了两个或者是三个以上的黄巾军贼众。

可是黄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杀掉了一批,又涌上来一拼,大家都在为着各自的目标坚持着。

田家堡的男人们杀得手都软了,最后才惨死在了敌人的手下。

女人们看着血肉模糊的寨墙上,男人们的战死,让她们忘记了害怕,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血债血偿。

战斗仍在继续,黄巾军疯狂的涌上寨墙,想要欺辱田家堡的女人们,却反而葬送了性命。

田朗流着血泪,乌黑的头发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变成了一片雪白。

他看着惨烈战死的女人们,敲响了玉石俱焚钟,这是田家堡的最高号令,老弱妇孺们在听见了钟声之后,开始了最后的绝唱。

他们但凡是能够动的,都往粮仓方向跑,争取点燃粮仓;动不了的人,都用家中的引火工具,开始烧起了自家的房子。

争取不要让一粒粮食成为黄巾军的食物,一砖一瓦成为黄巾军的栖身之地。

田朗已经麻木了,对于田家堡的结局,他已经看到了。

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撤出田家堡,才落得个堡毁人亡的悲惨结局。

程远志走进了钟楼,看着机械的推动着撞木,一下又一下敲钟的田朗,挥出了手中的战刀。

程远志看着失去头颅的田朗,依旧本能的撞响了最后一声钟。

至此,战斗才持续了一个时辰,田家堡的家主,上谷郡豪强之首的田朗,战死!

田豫拿着一把战刀,守护在军械库的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已经没有前来领取武器的人了,武器也发放完了。

无数的黄巾军涌进了田家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当最后一声钟声嘎然而止的时候,田豫举起了手中的刀,迎向了人头涌动的黄巾军。

程远志看着发疯的田豫,居然在极短的时间里屠掉了十余名黄巾力士,又见田豫衣着不凡,似乎是田家堡的重要人物,这才亲自出马,一刀拍晕了田豫。

程远志看着几乎被烧成了白地的田家堡,知道自己取粮的计划又落空了。

田家堡的老弱妇孺们依旧在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反抗着。

程远志怒不可遏,拖着田豫,下达了田家堡战斗中的最后一个命令:“杀,一个不留!”

在一处残留的破房子里,程远志弄醒了田豫,大声的逼问:“说吧,剩下的粮食藏在什么地方?”

田豫冷笑着说:“田家堡的人,没有孬种,想要粮食,自己找吧!至于我,既然已经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豫说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彻底的断绝了程远志的念想。

这是田豫在惩罚自己,整个田家堡的人,都是好样的,只有他,成了一个永远都抹不掉的耻辱。

程远志见田豫哑了,心中更是愤怒,决定掘地三尺,也要把粮食找到。

至于田豫,一个废人,程远志反而不想让他死,要让他经历更多的痛苦。

关于这次田家堡惨案,由于是在幽州上谷郡境内,又被后来的人们称作“上谷惨案”。

刘正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传令周泰加速行军,并让赵云等人做好准备,一旦丹阳团归建,立即出兵上谷郡,把盘踞在田家堡的黄巾军程远志部一网打尽。

刘正还让人传令王越,让他时刻关注刘备所部的动向。

刘正终于要主动出击了,他对于黄巾军的破坏力实在是无法预估,只能尽快的解决掉来犯的敌军,以免破坏幽州的大好局面。

刘正与刘备的第二次见面,很快就要到来了,这是两个枭雄在拥有了势力之后的正式见面,双方之间的言辞交锋,更像是一个历史性见证。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有了刘正,刘备注定是一个悲剧。

第44章 擒程远志

程远志的中军大帐就设立在田家堡的废墟上,寨墙已经被大火烧塌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四周星罗棋布的扎下了无数的军帐,把整个田家堡保护在了核心位置。

刘正和赵云、典韦等人,带着兴汉军第一军和天卫团的战士,于三天之后的中午,来到了田家堡外面五里处。

程远志站在乌黑的断墙上,看着装备精良的兴汉军,露出了莫名其妙的微笑。

想来那程远志是觉得兴汉军兵少,自以为是,觉得有机可乘。

程远志果然中了郭嘉的算计,派出了最精锐的黄巾力士,打算以攻对攻,一举击溃兴汉军的主力。

刘正命令周泰和典韦率部顶到最前面,与黄巾力士厮杀,稳住防线。

就在兴汉军与黄巾力士的厮杀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之后,突然从黄巾军后阵传来了一阵骚乱。

刘正拿起自制的竹筒远视镜一看,只见一群身穿麻布衣裳,手拿铁木精竹制式长棍的乡勇,在三位壮汉的率领之下,正在朝着程远志的方向攻击前进。

那领头的几位,正是消失了两个多月的刘备三兄弟。

刘正冷笑了一声,区区乞丐军,也妄想夺取斩首之功,于是就大吼一声:“赵子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该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目标程远志,进攻!”

赵云策马来到白马亲卫营的阵前,龙胆枪发出了一声凤鸣,声嘶力竭的大吼:“白马亲卫的弟兄们,承蒙司令信任,得了最重要的任务。目标程远志,跟我上!”

赵云率先冲进了黄巾军的大阵,夏侯兰紧随其后。

一个稚嫩的女声也在白马亲卫的阵营中响起。

赵云听见黄舞蝶的声音之后,吓了一跳,这个小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呀。

赵云勒马转身,绕了一个圈,从黄舞蝶身边经过,大手一抓,提着她的后襟,横在了身前。

赵云策马回到了刘正所在的位置,把黄舞蝶交给了天卫团的将士暂管。

随后,赵云打马呼啸而过,身后千名白马亲卫有样学样,再次转弯,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刘备三兄弟以关羽为箭头,张飞和周仓紧随其后,刘备则专心的在后面补刀,身后三百乡勇,拿着铁木精竹长棍一阵乱捅。

一时之间倒也势如破竹,推进的速度很快,距离程远志的位置仅有百余步,突袭造成的声势,格外的浩大。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动,都有两名以上黄巾军战士非死即伤。

张飞的丈八蛇矛或刺或扫,或点或挑,虽然不如关羽那般霸道,但是杀敌的速度却是不相上下。

刘备仗着手长,通常都是他已经把双股剑刺进了对手的胸膛,对手的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一寸长一寸强,刘备手长的优势,令他在混战中如鱼得水。

就在赵云第二次冲击无果的时候,刘备军又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与程远志的位置已经不足五十步了。

眼看这诛杀程远志的大功就要落到了关羽的头上,赵云愤怒了,自从追随刘正以来,经历的大小战事无数,还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

赵云厉啸一声,发动了七进七出特性,身上散发出一道红光,整个人有如神助。

身后的白马亲卫迅速跟进,顺利的杀到了程远志的帅旗之下。

程远志正在专心致志的调兵遣将,应对来自背后的刘备等人,正好被赵云捡了个漏,生擒活捉。

就在赵云打算转身杀出重围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流从头顶上压了下来,令他如坠冰窟。

赵云来不及多想,手中的龙胆枪急刺对手的肩膀,攻敌必救。

刀枪碰撞,各退三步。

赵云抬头一看,见是关羽,怒吼:“关羽匹夫,还楼桑村百姓命来!”

关羽盯着程远志,对赵云说:“赵云小儿,留下程远志,饶你不死!”

正在这个时候,刘正带着主力杀到,向那些正在负隅顽抗的黄巾军战士大声说:“程远志在此,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典韦挡在赵云身前,与关羽对峙。

赵云趁机把程远志交给了天卫团的战士,五花大绑之后震慑黄巾军残部。

刘正看着正在对峙的四人,策马走到了刘备的面前,厉声问:“刘玄德,你们这是要与黄巾军贼人同流合污吗?”

刘备让刘正的话给吓了一跳,想着到手的功劳居然飞了,于是就怒怼刘正说:“刘佑兴,你少血口喷人,咱们这些人手上,哪个没有七八条黄巾贼子的性命!”

刘正假装误会的对刘备说:“哦,我就说嘛,堂堂汉室宗亲,怎么可能与黄巾军那帮反贼为伍,想必是玄德大兄被关羽贼子给欺骗了。想来那关羽贼子搭救黄巾军贼帅程远志的事情,玄德大兄是毫不知情的?我想要请教一下玄德大兄,对于附逆黄巾军的关羽,是由我绑送刺史大人面前按律治罪呢,还是由玄德大兄自己清理门户,毕竟大家都姓刘,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刘备被刘正抓住了把柄,于是就问:“刘佑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还是直接说,想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肯放过云长?”

刘正心想,刘备碍于兄弟情义,肯定不会放弃关羽,剩下的就只有简雍和周仓了。简雍是刘备唯一的谋士,一旦提出这个条件,容易令刘备狗急跳墙,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周仓了,楼桑村血债的利息,应该收回一点了。

刘正想到了这里,于是就说:“玄德大兄,两个多月前,楼桑村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屠村事件,全村上下,无人幸免,特别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活活冻死在了晒麦场上。经查,凶手是一伙拿着长柄刀的山贼。如今那伙山贼大部已经被剿灭,唯独匪首在逃,就是你身后那位黑脸的恶汉。玄德大兄,我的条件是交出凶手,我就会把关羽营救贼帅程远志的事情当成一个误会,否则的话,他就是黄巾军的贼将,至于如何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备假仁假义,见刘正态度坚决,就对周仓怒吼说:“周云天,我刘备敬你是英雄,没有想到你居然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那楼桑村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你居然也下得了手。我恨不得撕了你,念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你走吧!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情分,只剩下血仇,再次相见,不死不休!”

周仓没有答话,只是拿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关羽。

关羽会意,再加上意气使然,就对刘备说:“大哥……”

刘备见关羽张嘴,差点儿吓尿了,要是把事情的真相抖露出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话,自导自演的说:“云长,我的好二弟,大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解释了,大哥心里清楚,你是被周云天,假仁假义的模样,给欺骗了。”

刘备靠近关羽,小声的说:“云长,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委屈周云天了,再说楼桑村的事情,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是你我兄弟遇人不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要是真感激那周云天,以后他每年的祭日,多烧点纸就是了!”

关羽义气当先,想要让他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只见他说:“大哥,云长只能对不起了,我这就斩了刘佑兴,再横刀自尽以谢天下人。”

刘备说:“二弟,你糊涂啊!你也不看看,咱们是在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讨伐黄巾军逆贼的战场,你要是动手,正好坐实了,你我兄弟,附逆黄巾军的事实。天下之大,再也没有容身之所了。更何况我是汉室宗亲,要是与黄巾军叛逆沾上关系,那后果不堪设想。”

关羽还是不想放弃周仓,于是就对刘备说:“大哥,那刘佑兴既然与大哥有交情,不如大哥想个办法,让刘佑兴放过云天兄弟。”

刘备双眼一红,眼泪啪啪啪的往地上掉,哽咽着说:“云长,你别太天真了,那刘佑兴恨你对赵云出手,不付出一些代价,咱们想要全身而退,真的很困难,要怪就怪大哥无能,没有刘佑兴那样的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关羽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毕竟与刘备比起来,周仓的份量实在是太轻了。

张飞嫉恶如仇,对着周仓怒吼说:“周云天,俺一直以为你是条好汉,没想到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受死吧!”

丈八蛇矛刺向了周仓的咽喉,周仓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死于非命,早有准备的关羽忙挥出了青龙偃月刀,架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

张飞怒吼道:“二哥,你怎么也维护这个卑鄙小人?”

关羽知道不能解释,于是就编了一个借口说:“三弟,就凭咱们身上穿的,都是那二龙山上的存货,周云天也算对我们兄弟有恩,让他走吧,毕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受人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就算你我弟兄欠周云天的。”

张飞见关羽铁了心要保周仓,不好对自家兄弟发火,于是就对周仓怒骂说:“周云天,我张翼德羞于与你为伍,如今大哥和二哥替你求情,老子就放你这个畜生一条生路,千万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后果自负!还不快滚!”

周仓一直期待的关羽,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楼桑村的事情太大了,关羽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替他解围。

周仓终于绝望了,背黑锅的滋味不好受,可他更是明白了刘备和关羽的丑恶嘴脸,张飞是个正直的人,却被小人蒙蔽了,只怕将来落得个与自己相似的下场,不得好死。

只是如今的周仓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对于张飞的命运,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正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了,就对正处在内讧状态的,刘备三兄弟说:“玄德大兄,让你交出凶手,真的就那么困难吗?还是楼桑村发生的惨案,其中另有隐情?”

刘备听了刘正的话,更是面无血色,大声的说:“云长,翼德,我们走,至于周云天这个小人,就交给刘佑兴处置吧!”

张飞听刘正说起楼桑村惨案另有隐情,就认为周仓是被冤枉的,更是想当然的认为是刘正在捣鬼,于是就暴喝一声:“刘佑兴,拿命来!”

丈八蛇矛突然刺向了刘正。

刘正不躲不闪,面带微笑的看着刘备。

刘备吓得魂都掉了,忙连滚带爬的挡在了刘正身前。

张飞见势不妙,收手不及,丈八蛇矛刺进了刘备的肩膀。

张飞愣住了,关羽也愣住了,反倒是刘备,却成了三兄弟之中唯一清醒的人。

刘备说:“二弟,背上我,拉上三弟,咱们走!”

幸存的百余名乡勇,由于周仓被抛弃的原因,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留下来,只有不到四十名乡勇追随着刘备三兄弟的步伐。

刘正望着周仓,冷笑着说:“周仓周云天,人在做,天在看,当你带着二龙山的长刀兵们屠灭楼桑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吗?讲义气也得有底线,否则就是罪大恶极的傻瓜,带走,让他去楼桑村遇难百姓的公墓前,跪着忏悔。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刘正吩咐人打扫战场,又派方悦负责收拢黄巾军的残部,至于追剿流蹿他乡的小股黄巾军,就交给张绣和周泰分兵出击了。

幽州讨伐黄巾军的大战役,总算是结束了,可是这场战争,带给幽州百姓的痛苦,却持续了很多年。在上谷郡百姓的心中,留下了一块永远的伤疤。

第45章 哑巴田豫

刘正带着俘虏的黄巾军贼帅程远志,回到了兴汉军的大营之中。

负责打扫战场的方悦回报说:“司令,黄巾军已经断粮了!”

刘正大惊,质疑道:“不可能吧!据王越的消息称,田家堡储存的粮草,足够十万大军一年之用,这才过了不到十天,你居然告诉我说,黄巾军断粮了,没有道理啊,田家堡的粮食哪里去了?”

方悦说:“属下也不知道,反正没有任何的发现,整个田家堡已经掘地三尺了,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

刘正说:“找不着,就找个人来问问,田家堡不是还有幸存者吗?”

方悦出去继续搜索了,毕竟田家堡的存粮,是兴汉军养活近八万黄巾军俘虏的关键。

半个时辰之后,方悦带着和郭嘉一般年岁的少年走了进来,只见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只可惜不会说话。

少年一见到刘正,便双膝跪倒在了地上,还用手做出了书写的动作。

刘正略懂哑语,一见少年比划的手势,就知道他需要纸和笔,于是就让郭嘉取来纸和笔。

只见少年飞快的在第一张纸上写道:“田家堡不肖子孙,田豫字国让,多谢将军,替惨死的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

刘正说:“国让言重了,黄巾军逆贼聚众作乱,祸害州郡,人人得而诛之。既为幽州人,当为除贼尽一份力,不敢当一个谢字。”

田豫接着写道:“将军大义,田豫莫齿难忘,愿意以残缺不全之身,追随将军左右,牵马坠蹬,克建功勋,来报答将军的大恩大德!”

郭嘉说:“国让,咱也不跟你客套,兴汉军所带粮草有限,俘虏八万黄巾军贼众,急需田家堡的存粮,来解我军的燃眉之急!”

田豫写道:“黄巾军逆贼,倒行逆施,天理难容,全部都是该死之人。田家堡的钱粮,决不资贼!”

刘正说:“黄巾军为祸上谷郡,罪在贼帅程远志一个人。如今我们已经生擒了贼首,其余黄巾军也弃械投降。整个上谷郡,再也没有所谓的黄巾军了。国让是个聪明人,我可以把贼帅程远志,交给你来处置。兴汉军的当务之急,是安抚流民,需要田家堡的粮食,来支撑下一步的大计。国让可以把这看作是一场交易。”

田豫写道:“将军言重了,田豫愿意为稳定地方尽一份力,请跟我来!”

田豫在前面带路,刘正和郭嘉紧随其后,方悦和并州团的战士们也跟了上来。

田豫用手指了指田家堡外面的一片小树林,在纸上写了一个字:“挖”。

刘正问:“难道田家堡的粮食,都藏在这片小树林底下。”

田豫在纸上写道:“当年乌桓生乱,幽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第一任田家堡的堡主,在这里聚寨保民,为了彻底的解除后顾之忧,就从田家堡内部挖一条密道,直通这片小树林的地底深处,发现了数十里方圆的一个大洞。洞中干燥无比,是天然的粮仓。于是就立下了囤粮的规矩。历时数十年,每年都是新粮进,陈粮出,再加上有几个大丰收的年份,其余年景,还算凑合,这才攒下了这份家当。”

刘正问:“既然有密道直通地底仓库,为什么又要从这里开挖,直接走密道不好吗?”

田豫运笔如飞,迅速的在纸上写道:“为了避免不肖子孙,守不住田家堡,第三任家主决定,在密道内安置机关陷阱,在必要的时候摧毁密道,保证地下粮仓的绝对安全。几日之前,贼帅程远志,为了抢掠田家堡,命令十余万黄巾军贼人血洗了这里。我等亲人,浴血奋战,力诛黄巾军大小贼众两万有余。只可惜寡不敌众,田家堡陷落了。”

刘正又问:“难道这密道,就是在危急关头摧毁的?”

田豫接着往下写道:“田家堡的男人们阵亡之后,女人们接着上。父亲大人在最后关头,敲响了玉石俱焚钟。钟声一响,便是号令。黄巾军贼众人多势众,粮草紧缺。整个田家堡的老弱妇孺们,自感无力杀贼,于是就引火焚屋,第一时间毁掉了家中的余粮。我得到了父亲的指令以后,就启动了密道里的自毁机关,把地下粮仓,彻底的与田家堡隔绝开来。”

郭嘉问田豫:“我总算是听明白了,难道贼帅程远志,留下你这个活口,就是为了找到粮食的所在?”

田豫接着写道:“贼帅程远志,在拿下田家堡的第一时间,就向我逼问。我怕自己熬不过酷刑,暴露了粮仓的存在,于是就咬掉了舌头,断了贼帅程远志的念想。”

刘正问:“程远志问不出粮仓的具体地点,又急需粮草,于是就掘地三尺,这才耽搁了下来,给了兴汉军排兵布阵的时间?”

田豫说:“当初在布置密道的时候,早就考虑过了这样的情况出现,这才有了相关的安排,就那样漫无目的的开挖,找上十年也发现不了粮仓的具体位置。这里是离粮仓最近的秘道口,挖下去三十米,就可以找到隔离石门,顺着密道往下走,就是粮仓。”

刘正忙命令方悦在田豫指定的地方安营扎寨,并且在田豫的指点下开挖。

顺利的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粮食之后,刘正忙派人传令黄忠,令他派三个团的屯垦团的战士,前来田家堡运粮。

为了治好田豫舌头上的伤,医部主事华佗,也跟随屯垦团一起出发,前来田家堡听用。

郭嘉建议说:“司令,这个地下仓库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有了这个囤粮点,咱们就可以向西占据平原,切断上谷和代郡之间的联系,让幽州的西大门彻底的关上。这个地方不能放弃,在以后可能成为兴汉军的命脉所在。我们可以在乐陵关西南和平原之间的界桥位置筑城,卡住冀州军东进的道路。”

刘正说:“奉孝言之有理,再令黄忠,在平原郡内,选择合适的地点展开屯垦,令屯垦团进驻,隐蔽的开拓新村。田家堡的位置,也安排三个屯垦团,呈品字形保护地下粮仓。田家堡驻军一个主力团,方圆十里划为军事禁地。传令蒋钦,预备团进驻田家堡,专门负责筹建兴汉军陆军军官学校,我亲自担任校长,蒋钦任教务处处长,级别与六部主事相当。”

郭嘉问:“司令,界桥方向,又该如何处理?”

刘正说:“郝昭擅长守城,用兵又不拘泥,是一个理想的人选。传令郝昭,以守备团为主,再搭配两个屯垦团,在界桥一带择地筑城,工部主事马钧,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界桥城的建造。我只有一个要求,界桥城最少要扛得住十万大军一年以上不间断的攻击,至于如何设计,让马钧和郝昭商量着办。”

郭嘉问:“司令,这样一来,第二军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黄忠军长那边,该如何安排?”

刘正说:“传令黄忠,兴汉军第二支主战部队正式成军,参照第一军的标准,在屯垦团中选择精锐兵源。我的要求是,新组建的第二军必须要能够与第一军分庭抗礼,成为一支能打的部队。”

三天之后,上谷郡内的黄巾军残余,被清剿干净了。至于其他郡县的小股黄巾军,凭借着当地的镇守力量,也可以完成清剿任务,幽州黄巾军,在黄巾军举事之后,不到两个月,就彻底的平定了。

刘正为了安抚人心,震慑霄小,决定在上谷城中公审幽州黄巾军贼帅程远志。

郭嘉在官衙门口摆上一张桌子,专门等待着人们状告程远志,收集足够的罪证,令公审具备法律效应,更好的宣扬兴汉军:依法治军,依法治官,以及依法治民的思想。

律部副主事阎柔,成了本次公审大会的审判长。

田豫在刘正的指点之下,第一时间写好了状纸,控告黄巾军贼帅程远志,纵兵屠戮田家堡,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郭嘉收了状纸,在上面批下了“准予立案”四个字。

田豫成了第一个书写状纸告状的人,后面的人有样学样,告状的规模越来越大,告状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民众的觉醒速度还是非常快的,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特别的强。

甚至有人在状纸上写道:“家有幼子,年仅两岁,闻黄巾军贼帅路过,凶名太甚,遂嚎啕大哭,半个时辰,方才止啼。余焦头烂额,劳心劳力,特来状告,以求安慰!”

郭嘉看了状纸,忍俊不禁,于是就在状纸上面批复道:“事实清楚,但是无法证明儿子啼哭的原因,是黄巾军贼帅程远志,长得太凶导致的。更没有证人佐证贼帅曾经登门拜访过,据此认定证据不足,不予采信,不予立案!”

身后等着告状的人轰然大笑,写下这张状纸的人红着脸,忙抢回了自己的状纸,仓惶逃离。

才跑到大门口,就被左臂上带有律部的人带到一边的房间里,阎柔亲自对他普及法律知识,对他说:“虚报案件,浪费公共资源,也是一种犯罪。更何况是假借报案之名,娱乐大众,谋取到了身心愉悦的私利,特判罚劳动改造七天,以儆效尤!”

阎柔张贴告示,上面写着:“我们欢迎各位前来告状,仅限于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才成,疑罪从无,更不得弄虚作假。”

与此同时,还把那位“状告程远志,令小儿大哭”的告状者进行了处理。并且把处理结果,告诉了前来告状的所有人。

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民众,在兴汉军的管辖范围之内,告状必须要慎重,乱告状,告假状,是要受到律令制裁的。

短短两天时间,就收到了一千八百余条罪状,上到杀人放火,下到口舌之争,都一一罗列了出来。

公审的时候,郭嘉挑了十个最有代表性的罪状予以陈述。

郭嘉说:“案犯黄巾军贼帅程远志,共计犯了如下罪状:第一条,聚众生事,破坏上谷郡的稳定;第二条,杀害上谷郡太守,公然与国家作对;第三条,屠戮田家堡,性质极其恶劣,危害性特别的大;……第十条,入室逞凶,坏人名节,致使多名女子受伤,或横死家中。实属罪大恶极,请审判长予以宣判。公诉人:郭嘉字奉孝。”

阎柔当众宣布:“经查,黄巾军贼帅程远志,犯罪事实清楚,犯罪性质恶劣,没有挽救的余地。根据兴汉军律令第……等条文的相关规定。现在宣判:被执行人黄巾军贼帅程远志,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为了照顾民众的情绪,经过讨论之后,一致同意由田家堡惨案的唯一幸存者田豫字国让,亲自执行,以慰亡灵!宣判完毕。宣判人:审判长,阎柔;监督人:兴汉军司令,刘正。”

程远志被带到了上谷郡城西南方向的菜市口,被田豫凌迟处死。

程远志的死,标志着幽州黄巾军的覆灭。

刘正在观刑之后,就带着典韦去了北山矿场,主力大军由赵云带回,迅速的补充休整,等待着下一阶段的作战命令。

第46章 教化黄巾

北山矿场,黄巾军俘虏营的旁边,是兴汉军花大力气建设的劳动改造营。

张郃正带着人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被强制编组,每人一件号服的黄巾军俘虏们。

这些来至于乐陵关战役的黄巾军俘虏,以及近期送到这里的山贼和流氓无赖,加起来有万人,每千人编制成一个组,一共编成了十个组。

至于新送到的,田家堡战役中的黄巾军俘虏,还在进行着统一强制的反洗脑教育。只有完成第一阶段的反洗脑工作之后,才能编组在册,分配劳动任务。

俘虏营有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期,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兴汉军宣传部的书生们,不间断的讲课。

每人每天一块面饼,两升清水。

初入俘虏营的人,十天之后有一个考核期,以临时小组为单位进行考核,其中表现优秀的临时小组,奖励一块肉饼,并且享受劳动人员待遇,获得正式编组,有饱饭吃,有工钱领。

今天是第十一天,昨天的考核结束之后,经过紧张的阅卷工作,总算是确定了各个小组的成绩。

八万黄巾俘虏,临时混编成了八十个小组。他们站在台下,等待着张郃宣布考核结果。

张郃说:“诸位,兴汉军的考核规矩,相信大家都不陌生,现在我宣布,前三名分别是:第七小组,第十八小组和第七十二小组。关于他们的答卷,会在旁边的公告栏里张贴,供所有的人监督,欢迎各位举报弄虚作假的行为,一经查实,位置以小组为单位互换。当然了,通过考核的,也不要骄傲,每个月还有一次月考,月考最后两名,全部回炉重造。”

张郃的话,令劳动改造营地的老人们七嘴八舌的起哄说:“张团长,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兴汉军的规矩,大家都懂,还是直接宣布成绩吧!”

张郃说:“正式编组第三小组,成绩倒数第一;正式编组第八小组,成绩倒数第二;这两个小组,回到俘虏营重新改造,原有的待遇截止昨天,从今天开始,重新享受俘虏营待遇,不用劳动了,恭喜你们,重新变了米虫。”

第三和第八两个编组的人大声说:“张团长开恩,我们要劳动!”

张郃说:“对不起,一切都得考核成绩说了算。我也没有办法网开一面,一个月之后,还会统一考核,好好努力吧!”

被打回俘虏营的编组成员无奈,只得收拾东西,离开了劳动改造营。

下面的编组老人又大声喊道:“张团长,罚完了,该奖励了吧!”

张郃说:“现在我宣布:本月考核的第一名:第五编组。恭喜你们,成功的获得了,离开劳动改造营的资格。到后勤部结清工资之后,可以接受兴汉军的推荐,进入陶旦的采矿部工作,继续挖煤大业;也可以到旁边的募兵点,成为屯垦团的一员;还可以自行返回南山城,自主择业。”

等到第五编组的人离开之后,张郃接着说:“现在我宣布:临时小组按照排名依次编组为第三,第五和第八编组,从明天起,正常出工,享受劳动改造营待遇。下一次考核时间,一个月后。大家好好学习,准备吧!解散!”

刘正全程观看了张郃的工作流程,于是就问张郃:“隽义,你这样做,俘虏营的人不会闹事吗?”

张郃说:“司令放心,俘虏营以临时小组为单位进行学习,所有的奖惩条例都罗列得一清二楚。还特别的规定:一人犯错,全组受罚;申诉不成,惩罚加倍!申诉若成,教员受罚!一切都是公开的,想要闹事,得看同一个临时小组的成员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刘正说:“隽义,这个办法好,如此一来,形成了一整套流程,可以作为模版进行推广。”

张郃见自己的分级管理办法得到了刘正的认可,心中在感动之余,干劲儿也十足了。

刘正先是巡查了劳动改造营的工作环境。毕竟是挖煤和开山采石,都是危险工种,要是安全措施不到位,那是要死人的。

从悬崖底往上爬,刘正和典韦,亲自体验了,安全保护绳的强度。到达山顶之后,就问张郃:“隽义,这安全保护绳的设置,是如何布置的?”

张郃回答说:“每天上工之前,都会检查安全保护绳的韧性强度,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上工人员的安全。”

刘正说:“安全问题无小事,隽义,你必须要常抓不懈,千万要按程序走,不要想着省事,以免酿成大错。”

张郃说:“司令放心,大家都是爹娘生养的,我们屯垦团的战士,不会欺负劳动改造营的人,把他们的生命当成儿戏。”

刘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劳动改造营的伙食,已经达到了,南山城中等人家的日常生活水准。

对于张郃这样的安排,刘正十分满意,这样的食物配给,可以收更多人的心。

劳动改造营存在的目的,是要让更多的人,认可和宣传兴汉军的思想体系,对于物质方面的配给,完全参照正常的军中供给水准,既不能作秀,也不能弄虚作假,否则就会遗祸无穷。

刘正决心把劳动改造营变成兴汉军的宣传窗口,这个地方的成功,将会胜过百万雄师。

这是另外一个战场,争夺民心的战场。

对于张郃的办事能力,刘正很放心。

最后,刘正来到了俘虏营,条件就比劳动改造营差多了,只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张郃介绍说,通过两个营地之间的差别对比,让俘虏营的人自行选择,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刘正心想,让张郃管理劳动改造营,确实有点屈才了。只是一个势力,各个部门都需要有人供职,不是最佳的人选,却是最好的选择。

刘正看完俘虏营的情况之后,就回到了南山城。

南山城司令部,已经在自主运转了,只有数件需要刘正亲自签署的文件,以及签署第二军正式成军的命令。

刘正刚处理完紧急公务,王越就走了进来,刘正抬起头,问道:“王提督,周仓的情况怎么样?”

王越回答说:“那周仓自从被押送到楼桑村遇难者墓地之后,就跪在那里,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有挪动半步,也不逃走,也不知道避雨。负责看守他的弟兄们怕他被雨淋坏了,就搭起了一个草甸子,给他挡雨,至于遮风,那就没有办法了。司令,要不你亲自去看看他?”

刘正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的说:“不急,先晾他几天,必须要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郭嘉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好听见刘正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就问他:“司令,难道你还想收服这周云天吗?”

刘正说:“杀人不过头点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刘备,执行者是关羽,周仓只不过是替罪羊,杀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让他活着,为他所犯的错误赎罪。”

郭嘉说:“司令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看这周云天,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冲锋陷阵,也是一把好手,执行命令的时候,也毫不含糊。值得司令重视,收为己用。”

数日之后,刘正派陈琳去找郭嘉,两人在司令部见了面。

刘正说:“奉孝,我们一起去楼桑村看看周仓吧,要是他还想不明白,就没有收服的必要了。”

两人一起来到楼桑村,在那片充满了怨气的坟地前,周仓木然的跪在那里,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势。

郭嘉不是武将,不懂得武将晋级时的特殊异象。

刘正见周仓处于蜕变阶段,想要帮他一把,于是就大声的问:“周云天,你面前是那些枉死的人的墓地,面对你自己做下的孽,你想明白了吗?”

周仓双目通红,满头黑发冲天而起。

一刻钟之后,周仓完成了蜕变,由二流武将晋升到了一流武将。

周仓转身,来到刘正的面前,双膝下跪说:“司令,周仓悔不当初呀,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意气至上,并不能替代做人的底线。尊重百姓的生命,才是我等乱世武人应该坚持的底线。”

郭嘉说:“周云天,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本来应该以死谢罪的。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也是受人蒙蔽,你走吧!”

周仓说:“兴汉军大义,让周仓迷途知返。刘备所谓的大义,不过是他们三个之间的自私自利的一种粉饰罢了,既不能保全属下,又不能带给追随者安宁。我愿意加入兴汉军,为兴汉大业贡献一份力量。”

刘正说:“既然你想通了,去北山劳动改造营,找张郃报到吧!”

周仓应命说:“是!”

周仓同意加入兴汉军之后,就带着刘正签署的命令,独自踏上了前往北山劳动改造营的道路。

郭嘉望着刘正,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司令,你就不担心周仓变卦逃走吗?”

刘正说:“周仓的命运如何,就得看他会有什么样的选择了。至于会不会逃走,根本就不重要。他及时赶到北山劳动改造营,就说明可用。要是有什么耽搁,就不要怪我了。机会已经给了他,这是生与死之间的选择,谁也无法替他作主。”

郭嘉这才恍然大悟,刘正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这简单的阳谋加阴谋,都对准了周仓。

至于周仓是选择生路,还是会走上绝路,就在他自己的一念之间,也能更好的证明,他到底是真觉悟,还是假觉悟。真觉悟生,假觉悟必死,这很公平。

刘正只不过是做了一回推手,给了周仓自主选择的权利。

兴汉小精灵突然冒了出来,对刘正说:“恭喜宿主,成功算计了周仓,开启了第三个属性:老奸巨猾。这是宿主成熟的一个标志。”

刘正说:“小姐姐,你这是在骂我吗?”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这是系统对你的最高评价,绝对不是贬低。也是开创基业者的必备素质。”

刘正望着楼桑村的天空,不断的回味着兴汉小精灵所说的话,感悟着近段时间的所有收获。

第47章 刘焉酬功

乐陵关下首战黄巾军,典韦星夜斩邓茂,消息送到涿县的太守府中的时候,刘正和兴汉军的大名,第一次进入了,刺史刘焉的视线里。

几天之后,兴汉军再战上谷郡田家堡,大战之后,生擒并公审处死了,黄巾军贼帅程远志。

刘焉这才想起来,当年卢植卢子干,在幽州隐居的时候,有一个衣钵传人,名字也是叫刘正字佑兴。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刘焉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位新冒出来的讨逆勇将。

于是就让范阳太守邹靖,修书一封,言明于中平元年四月初一,在涿县英雄酒肆,摆宴为讨伐黄巾军的幽州义士们庆功,并且奉上了邀请函。落款人:幽州刺史刘焉,范阳郡太守邹靖。

刘正回到南山城司令部的时候,正巧刘义拿着一封邀请函,走了进来。

刘正忙叫住了他说:“忠仆,你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

刘义说:“司令,幽州刺史刘大人和范阳太守邹大人,在涿县英雄酒肆摆宴,为有功义士庆祝,特发函相邀,请兴汉军主要将领参加。我手上拿的,正是两位大人,联合下发的邀请函。”

刘正想了想,便对陈琳说:“孔璋,通知各部在南山城中的,主要负责人,今天未时,在司令部召开扩大会议,确定参加庆功宴的人选。”

刘正说完,就朝着司令部食堂走去。

食堂的主厨见刘正进门,忙迎了上前,陪着笑脸问:“司令,今天想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醋溜土豆丝,涿县烧饼两件套吗?”

刘正说:“老张头,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会儿还要开会,有什么现成的,端上来就可以了,我不挑食,没什么讲究的!”

老张头,就是司令部食堂的总负责人,也是专门负责,刘正等人饮食的主厨。贾诩送过来的,为人诚实可靠。

老张头见刘正着急,于是就说:“司令,我刚煮好一碗面汤,准备自己吃的,要是司令不嫌弃的话,我这就端上来。”

刘正笑着说:“就这么定了!”

老张头走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走了进来。

刘正见老张头侍立在身后,显得极其拘谨,想到这老张头还饿着肚子,于是就对他说:“我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你先出去吧!等我离开之后,再来收拾就可以了。”

老张头如蒙大赦,忙说:“司令,那我就告退了,有什么需要,就拉这个铃铛,我就在隔壁,随叫随到。”

老张头指着椅子后面,墙壁上的金色丝绳对刘正说,见他点头同意之后,才弯着腰退出了房间。

刘正心满意足的走进了司令部,参加会议的人已经到齐了,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刘正指着桌上的邀请函说:“各位,承蒙刺史大人和邹太守的看重,邀请我们参加庆功宴,我决定派不超过五个人参加,随行人员就白马亲卫和天卫团,各抽调一个连,为了以示公正,还是老规矩,抓阄!奉孝,你来主持,在座的人人都有一次机会。”

一番忙碌之后,五个参加庆功宴的名额出来了,分别是:赵云,典韦,郭嘉,鲁肃,贾诩。

鲁肃说:“司令,我那里事情比较多,要不还是让别人去吧?”

刘正说:“子敬,工作是干不完的,既然是抓阄的结果,你要是让来让去的,又该给谁好呢?不要推托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家都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鲁肃无奈,只得回去交代工作。在坐的人都清楚他的性格,倒也没有觉得,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二天,刘正带着人朝着涿县赶去,在距离开宴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刘正等人才赶到宴会的地点:涿县英雄酒肆。

早有迎候在那里的太守府属官高声唱名:“南山城乡勇首领,兴汉军司令刘正到!”

那名属官的嗓门很大,一声呐喊,整个英雄酒肆,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刘正六人让夏侯兰去安顿随行人员之后,就打算迈步进门,里面居然有一群人,迎了出来。

为首的三人,中间那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着刺史官袍,想来便是这幽州刺史部的主人,刘焉字君郎公了。

左边那位,一身戎装,倒也威武不凡,自报是平北将军,公孙瓒字伯圭,兼领辽西太守,镇戍乌桓部。

右边的那位,一身太守官袍,正是本次大宴的地主,范阳太守邹靖公。

刘正忙上前与众位大人见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为首的中年人却指着他,率先开口问道:“想必你就是,擒斩黄巾军贼将先锋邓茂,公审贼帅程远志的南山乡勇首领,兴汉军司令,刘正字佑兴了吧?”

刘正忙称不敢,上前与刘焉和另外两位大人,分別见礼。双方寒暄完毕之后,才找着机会介绍赵云等人。

刘正跟随在三人身后去了主桌,赵云等人则在厅中次席就坐。

公孙瓒与刘正不熟,一个劲的与邹靖拼酒。

刘焉却对刘正非常的感兴趣,就问他:“佑兴,那位擒斩邓茂的英雄是谁?”

刘正指着典韦,回答说:“明公,就是那个汉子,陈留己吾人,典韦字义贞,他的身前摆放着一对镔铁戟,正在大口吃肉,滴酒未沾,是一位响当当的好汉。”

刘焉满意的点了点头,捊着颌下为数不多的胡须说:“真猛士也,当赏!另外一位十万黄巾军中,活捉贼帅的勇士呢,佑兴还想藏着掖着吗?”

刘正说:“明公言重了,那位左手举碗豪饮,右手持着龙胆枪站立的就是,常山真定人,赵云字子龙,白马银枪,杀得黄巾贼军胆寒。”

刘焉说:“好一个俊美的小将,人美,枪法更美,果真不愧是大汉的人杰。还有那位运谋如范蠡,决策似陈平的智者,还望佑兴代为引荐一番。”

刘正指着郭嘉笑说:“一个小酒鬼而已,哪里当得起明公的赞誉?他是颖川阳翟人,郭嘉字奉孝,年仅十三岁,就四处奔波,倒也难为他了。”

刘焉说:“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志不在年高。看着佑兴和奉孝等青年才俊,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刘正说:“明公正值盛年,是我汉室的中流砥柱,我等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刘焉又问过贾诩和鲁肃,刘正忙一一作了回答。

刘焉又问起了恩师卢植的近况,刘正面露羞愧之色的说:“明公,佑兴不孝,自光和五年以来,一直在各地奔走,与卢师疏于联络。”

刘焉说:“佑兴北拒匈奴,西平羌乱;街亭剿匪,汉中义捐;渤海屠妖,上谷平乱。这些才是光耀师门的壮举,又何必学小儿女状,倒会让贤师不喜。”

刘正说:“卢师所讲大义,刘正没齿难忘;恪守奉行,丝毫不敢怠慢。只求不令贤师蒙羞,便是终日所求。”

刘焉正色说:“陛下有诏,奉至幽州;结民自保,按律酬功。作为幽州刺史部大人,有功必赏,今有义士刘正字佑兴等,大义当先,奋勇杀敌;平贼上谷,安定地方;首级为证,功盖千秋。奉诏请赏,代宣天恩。诏令:刘正为讨逆校尉,赵云、典韦为都尉;郭嘉为军司马,贾诩、鲁肃为校尉属吏。望尔等克勤忠勇,再立新功。这是相关的任命书,佑兴收好。一场血战下来,有功之人必定不少。我这里有十份空白的官碟告身,已经盖了印鉴,只要补上名字,随时可以生效。佑兴拿回去,自行安排就好。”

刘正举起手中的酒碗,大礼致谢说:“明公大恩,难以言表;仅凭此酒,借花献佛;明公但有所命,刘正死不旋踵。先干为敬!”

刘正的这一番话,把整个庆功宴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身体砸在桌子上,杯盘碗碟尽碎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怒雷般咆哮的声音说:“既然是给讨伐黄巾军的义士们,举办的庆功宴,为什么不邀请我们兄弟?”

邹靖见自己的属官被打,就觉得丢了颜面,于是就问:“你是何人,有何功绩?”

张飞大声说:“俺叫张飞字翼德,我大哥……”

邹靖心中有气,没有心情听张飞叙家常,于是就打断了他说:“本官没功夫听你说废话,本官问你,你既然自称,是讨伐黄巾军逆贼的义士,那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吗?”

张飞说:“贼帅程远志,就是我二哥,关羽字云长拿下的。”

邹靖说:“这就奇怪了,那贼帅程远志被赵云字子龙活捉,并且在上谷郡城之中,公审之后处决的,有近十万民众作为见证。本官倒是想问,那贼帅难道是,被你口中的关羽抓住以后,自己跑到赵云军中的吗,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张飞无法作答,嘟嘟囔囔着说:“要不是我们兄弟拖住贼帅主力,那赵云也不可能成功!”

邹靖见张飞胡搅蛮缠,于是就冷笑着问:“敢问三位义薄云天的大英雄,你们有多少部曲,斩杀了多少黄巾军贼众?”

张飞如实回答说:“部曲三百,竹枪麻衣,斩首近百。”

邹靖大怒说:“荧火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据我所知,贼帅程远志部,带甲十万,你等区区微末贡献,也敢妄想首功,不怕天下英雄笑话吗?”

张飞又说:“可是我家大哥是皇家贵胄,汉室宗亲,总得给予优待吧?”

邹靖不再理会张飞,而是转过头问刘焉:“刺史大人,你有刘备这样的同宗吗?”

刘焉说:“我在幽州为官多年,从来没有与人叙过同宗之谊,想必是漏了吧!三位义士,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晒一晒族谱,也好让天下人知道,究竟是不是我刘君郎,不顾同宗之谊!”

刘焉为什么会带上族谱,自然是想与刘正叙同宗,双方结为同盟。

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跟刘正拉上关系,反倒与刘备叙上了,就好比打算吃美食的时候,突然咽下了一只苍蝇,还没有办法吐出来,那份恶心劲,就别提了。

刘正一直冷眼旁观,他倒是很想知道,刺史大人会不会,与臭名昭著的刘备叙同宗之谊。

第48章 请命出征

刘备和关羽站在张飞的身后,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被他大嘴一张,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一遍。

刘备无奈,只好求助公孙瓒,对他说:“伯圭兄?”

公孙瓒不想理会刘备,于是就说:“玄德还是与刺史大人,叙完同宗之谊以后,再说其他吧!”

刘备见求助公孙瓒无门,于是就把目标转向了刘正。

还没有等到刘备开口,刘正就开口说话了:“玄德大兄,你确定要我帮你说道说道?”

刘备害怕,不敢接话茬。只得走到刘焉对面,两人交换了族谱,互相校对起各自的辈分来。

刘焉翻得很慢,每一个出现在族谱中的名字,他都认真的了解一番,凭借着自己的见闻加以佐证。

直到最后一页,写着刘备字玄德的页面上,居然出现了涂改,刘焉大怒,把手中的族谱,扔到了刘备的怀中,抢过了自家的族谱,放在专用的檀香木盒子里,锁了起来。

刘焉怒斥刘备说:“刘玄德,你确定这本族谱,是你父亲传给你的吗?”

刘备说:“确定!”

刘焉大怒说:“一派胡言。你可知道,汉景帝陛下御赐族谱时,还流传着一段话:族谱传承,事关国本;贤与不肖,皆录其中;不可擅改,不可妄添;上下有序,孝道为先;谱在人在,谱毁人亡。”

刘备说:“父亲没有告诉我这些!”

刘焉说:“族谱上的新旧两位家主交替,上任家主必须要给继任者期望,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尊重前任,以此来证明,继承族谱的合法性。你手上这本族谱,已经失去了认定身份的效用。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不再具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拿着被毁掉的族谱,其他人是不会与你一起晒族谱,叙同宗的。除非面见当今陛下,重新请族谱!刘备,你可知罪,妄动族谱,毁了涿县这一支的根基。传承几百年的族谱,居然毁在了你的手中,你还有脸活着吗?”

刘备面如土色,想不到当初,夺取族谱时的意气用事,居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如今族谱失效,维系三兄弟之间情谊的桥梁,已经没有了。

未来会怎么样,刘备的心里没有底。

刘备说:“刺史大人,我确实是汉室宗亲!”

刘焉说:“证据呢,我要的是一本,有汉律效应的族谱,而不是拿着一片作废的族谱,到处招摇撞骗。”

刘备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于是就退而求其次的说:“刺史大人,我等兄弟三人,响应陛下号召,讨伐黄巾军贼众,杀贼七十有余,还望刺史大人明鉴,给我等兄弟一个公道。”

刘焉反问:“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杀良冒功?”

刘正见刘备似乎,有纠缠到底的意思,于是就说:“明公,依我看,既然刘备三兄弟,自诩是讨伐黄巾军的义士,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权当是真的,不可怠慢,正好还剩下一桌酒菜,不如请出来。让刘备三兄弟,痛饮吃喝一番,也好让乡邻们知道,明公善待豪杰。至于之后的事情,不如让他们,在邹太守帐下听用。这只不过是我的愚见,明公自行决断。”

刘焉说:“佑兴言之有理,来人,搬一张桌案出来,再备上三份酒食,送给刘备三兄弟。”

见这样就被打发了,张飞可不干了,嘟嘟囔囔着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呢,既然认可了,我们三兄弟义士的身份,就应该隆重的迎进去,好酒好肉的招待!”

刘焉大怒说:“匹夫也想教训本官,如何做事吗?我只是给佑兴一个面子,不让你们三兄弟白跑一趟,想上主桌喝酒吃肉,就凭你们三个,也配?”

关羽最爱面子,不食嗟来之食,站着纹丝不动。

张飞生气之后,抱着酒坛一阵猛灌。

唯独刘备,面不改色,不仅吃饱喝足了,还把剩下的都打包带走。

刘正等人不再关注刘备,重新回到主桌,继续饮宴。

刘焉灌了一碗酒,怒气冲冲的对刘正说:“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刘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刘正说:“明公,这刘备坚韧,将来或许会有一番作为!”

刘焉冷笑着说:“就凭他们!”

刘正不再说话,他肯定不能告诉刘焉,他们父子,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为将来的刘备,做了嫁衣裳。

刘焉见现场的气氛,逐渐的冷了下来。为了活跃气氛,于是就问:“佑兴,你的祖上究竟是什么人,按理说你也姓刘,没准咱们是同宗。”

刘正说:“明公说笑了,我可拿不出族谱与明公印证,共叙同宗之谊。”

刘焉借着酒意,尝试着提议说:“佑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的名字放在我的下面,作为汉鲁恭王一脉的直系后人,你看怎么样?”

刘正说:“多谢明公抬爱,刘正无福消受,请恕我失礼了。卢师曾经说过:大丈夫立世,当顶天立地,靠爹靠娘靠祖宗,不算是英雄好汉。天生我材必有用,有志男儿当自强,还请明公,成全刘正的私心!”

刘正借着酒劲,向刘焉行了一个大礼。

刘正可没有上赶着,给别人当儿子的习惯。草屋三结义,那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

就在主桌上的四人,即将陷入尴尬状态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小将走了进来。他的打扮与赵云一般无二,只是比赵云略矮三寸,脸却比赵云黑上三分。

刘焉忙向几人介绍说:“诸位,这位便是,跟随我多年的张校尉,姓张名任字子勇,蜀郡人,勇武过人,精通兵法。子勇,有什么事情吗?”

张任迟疑着问:“主公?”

刘焉说:“子勇,在座的都是幽州栋梁,直接说吧!”

张任说:“主公,青州刺史龚大人,派人血书求救!”

刘焉说:“龚景那小子,不是一向用鼻孔看人的吗?怎么连我都不如,区区黄巾军贼众都搞不定,他的青州军,都是吃干饭的吗?”

张任说:“这是龚大人的亲笔信,请主公过目。”

刘焉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刘君郎公钧鉴:

青州连年大旱,灾疫四时不断,民众流离失所,逃往幽州的,更是不计其数。

太平道趁人之危,广施符水,愚弄百姓,邀其从贼。

贼分两路,一路盘踞东莱郡,杀官戮民,无恶不作;另一路流蹿泰山郡,遁入深山,骚扰地方。

十万黄巾军,云集齐鲁大地,一时之间,官府倾危,民众倒悬。

我本打算屯兵定陶,进则攻泰山黄巾军贼众,退则剿东莱黄巾军逆贼。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贼将单经,精通兵法;贼帅管亥,划地为治。

青州一隅,令出多门。我奉命保卫青州,奈何民力不丰,兵丁不足,只能望海兴叹。

单经率黄巾军八万众,将我困在了定陶。

就在我打算,自尽以谢青州百姓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幽州乡勇大军,全歼贼帅程远志部,保靖了地方。

这才厚着脸皮,派人前来涿县求援,好还青州百姓一份安宁。

还望明公,念在大家同僚一场的份上,伸出援手,把我从苦海中拯救出来。

我翘首以盼,等待着幽州兄弟们的到来。

落款是青州刺史龚景,还用上了青州刺史大印。

刘焉读完信之后,望着同桌的刘正等人。

刘焉问:“伯圭,你怎么看?”

公孙瓒说:“大人,乌桓近日蠢蠢欲动,白马义从不可轻动!”

公孙瓒很清楚,青州多山,骑兵到了那里,就会进退失据。与其出幽州丢人现眼,不如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邹靖说:“大人,既然收到了求援信,不管咱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兵得派,否则就会落下话柄。不如让我去青州走一趟?”

刘焉说:“也好。”

刘正见刘焉,并不热衷于增援青州,于是就对他说:“明公,青州与幽州,隔河相望,唇齿相依。如今青州黄巾军势大,若是不及时出兵,一旦青州有变,幽州也难以置身事外。我愿意带着兴汉军的将士们南下,争取安定青州,让那里的黄巾军逆贼,无法北望幽州。”

刘焉说:“佑兴刚经历了两场血战,将士们都疲惫不堪,继续南下,身体受得了吗?”

刘正说:“为了天下大义,兴汉军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焉问:“佑兴需要我做什么?”

刘正说:“天下黄巾遍布八州土地,我愿意以讨伐黄巾为己任,争取早日,肃清地方上的黄巾军,重新过上太平日子。我虽然小有名气,但是却仅仅是在幽州,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好在南征北讨的过程中,少一些阻力。我想请明公修书一封,让我有机会,见识一下汉室的将军们。更想要到卢师帐下,效力一段时间,略尽孝道,还望明公成全!”

刘焉见刘正主动带兵出征,心中大喜,对于他修书一封的请求,也慨然应允。当即便提笔写下了书信,为了增加这封信的公信力,还特意加盖了幽州刺史部大印。

刘正得到了出兵青州的许可,和刘焉的亲笔介绍信之后,也没有心思继续参加宴会了,打断了正在叙话的赵云和张任,唤醒了微醉的郭嘉,连夜回到了南山城。

当天夜里,刘正召开了扩大会议,对与会众人说:“各位兄弟,我已经拿到了,幽州刺史府的任命,即将开赴青州,这一走,只怕要数年之后才能回来,想要对第一个五年,作出相关的人事安排。”

刘正决定,留守南山城的人选为,在讨伐黄巾军中,积功升职的高览,作为南山守备团团长。

田家堡的部队,整编成第三军,军长为蒋钦,主要负责军校的相关工作,以及地下粮仓的保卫工作。

乐陵关守关部队,整编为第四军,军长为方悦,主要负责监控各地,防止山贼流寇破坏。

界桥城的部队,整编为第五军,军长为郝昭,主要负责桥头堡的建设,同时监控黑山方向的,张牛角部黄巾军。

平原城方向,整编为第六军,军长张郃,开荒屯田,作为防备北方异族的第一线。

北山矿场的劳动改造营,由周仓接手,萧规曹随就可以了,抓紧对黄巾军俘虏的思想教育,永不动摇。

海军甘宁部,可以放心开海,只要后勤没有问题,编制放开限制。

赵云的白马亲卫,扩编成军,依旧保持着第一军的番号,可以尝试着试探性进攻乌桓,为兴汉军捞取足够多的话语权,贾诩调任第一军参谋长,负责居中协调,守卫兴汉军的根据地南山城,及其周边地区。

鲁肃依旧留守南山城,总揽一切政务。

各新编制的军,要保持一个强有力的战斗团,条件成熟之后再完成编制,预计完成编制的时间为五年,这是以后几年的,整军工作重点。

除了南山城之外,其余各地一律军管,实行军事优先的管理原则。

刘正终于开始有大动作了,十万黄巾军俘虏,一旦转化为战斗力量,兴汉军就可以完成布局幽州,把界桥城以东的大片土地,变成兴汉军的地盘。

刘正打算用五年的时间,建立六万人以上的陆军部队,两万人以上的海军部队,以及一万人左右的两栖战队,天卫团升级为天卫军。总兵力突破十万,成为幽州的决定性力量,好应对即将到来的天下局势。

刘正的安排,不仅暴露了兴汉军的实力,还引起了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关注。

第49章 行军途中

刘正把各地,编制驻军的计划,宣布之后。就开始编组,南下青州的军团了。

刘正决定:以凉州团和丹阳团作为骨架,加上两栖战队,以及黄叙的神弓营,还有典韦的天卫团,共同组成讨伐军团。刘正任军团长,郭嘉任随军军师,黄忠任副军团长。

指挥团成员为:刘正、郭嘉、黄忠、典韦、周泰、张绣、太史慈、黄叙。

赵云率第一军坐镇净海城,负责掌控,所有的留守大军,视情况对乌桓发起征战。

赵云本来想,追随刘正一起战斗,继续讨伐,其他州郡的黄巾军。却没有想到,刘正居然让他留在家里,专门负责应对,不安分的乌桓首领丘力居。

赵云在时隔两年之后,又想起了赵家村的惨景,对于刘正的安排,心情愉快的接受了。

三天之后,南下军团,除了远在高唐的太史慈,和两栖战队之外,其他各部,在南山城西的校场集结。

刘正站在点将台上,身后站着郭嘉,黄忠,典韦。

周泰和张绣则与自己的队伍在一起,作为南下的开路先锋。

刘正高举梨花枪,大声的对着台下的,万余兴汉军野战精锐说:“兴汉军的弟兄们,咱们就要南下青州,到幽州之外的地方打仗了。在这里,我想说两句:张角造反,关我屁事,然而黄巾军之祸,却是近在眼前。乐陵关下的血战,兴汉军,倒下了千余名战士。田家堡一战,兴汉军又付出了,近百人伤亡。弟兄们哪,天下黄巾军,本是一家,幽州黄巾军欠下的血债,其他地方的黄巾军也有份。兴汉军的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杀人。如今黄巾军,先犯乐陵关,再屠田家堡,桩桩件件,全部都是血债累累。我命令,目标张角,誓师出征,以血还血,血债血偿!全体都有,出发!”

张绣带着西凉团,按照既定的计划,离开了校场。

周泰和丹阳团,紧随其后,负责一路上的,安全保卫工作。

典韦带领天卫团,与黄忠和郭嘉,一起保护刘正。

黄叙带着神弓营殿后,至于后勤方面,刘正让王越着手安排了,倒也不用专门派人,从幽州运输,节省了不少的人力。

刘正骑在一匹高大的红马上,身后跟着青马郭嘉,黑马典韦,以及五花马黄忠。

黄忠说:“司令,还是战斗适合我!”

郭嘉说:“黄总指挥,看着儿子成材,坐不住了吧?”

黄忠说:“这当爹的,就得有当爹的样子,你没有做父亲,不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郭嘉不服气的说:“我很快就会做父亲了!”

黄忠问:“很快是多快?”

郭嘉答不上来,还没有到情窦初开的年龄,就跟着刘正,南征北战了,连女人都没有见过几个,说媒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哪有时间相亲呀。

义母孔氏,倒是提过几次,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随军作战的命令,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让母亲的安排,落了个空。

有时候,郭嘉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刘正没有成亲,别人也不想有老婆。

赵云倒是有一个预备的,可是人家还小,得养好几年呢。

刘正见黄忠把天给聊死了,想着救场,于是就若有所指的说:“奉孝,是时候给你找一个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郭嘉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兔子,立马就炸刺了,只听他嘟嘟囔囔着说:“司令,你还说我呢,你自己的稀饭,都没有吹冷,还有功夫操心我的事情?”

刘正说:“奉孝,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别看我。实话告诉你,哥有老婆!”

典韦瓮声瓮气的问:“司令,在哪呢,请出来,让咱们拜见拜见!”

刘正说:“典黑子,别捣乱。现在还不行,等以后,一定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叫做司令夫人。”

郭嘉表示不信,对着刘正伸出了中指。

黄忠也凑趣说:“司令,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识一下,司令夫人的风采,究竟是什么样的?”

俗话说:祸从口出。

刘正这一吹牛打屁,却惹恼了一个人。

兴汉小精灵,怒气冲冲的,在刘正的脑海里打滚,还不停的质问刘正:“行呀,瞒得够深的,老实交代了吧,是谁?”

刘正反问道:“小姐姐,我要是实话实说,你信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就凭借着我的脑容量,分析分析,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刘正问:“平日里,我接触最多的女人是谁?”

兴汉小精灵说:“陈玲,要不就是刘婵?”

刘正被兴汉小精灵的脑洞,给吓坏了,没有好气的说:“小姐姐,拜托,那是女人吗,那完全就是两棵豆芽菜,小女孩两枚,能吃吗?”

兴汉小精灵,撇了撇嘴说:“豆芽菜也是菜,总比没有强吧!再说了,小女孩总是要长大的,到时候就可以做女人了。”

刘正说:“小姐姐,我投降,我交代,我坦白,其实在我的心中,那个女人就是你,别人进不了我的脑海,你才是我的归宿,是我的指路明灯,是我心中温暖的港湾。”

兴汉小精灵说:“可是我,只能在精神上,给你安慰?”

刘正说:“小姐姐,我相信有一天,我们可以真正的在一起,我一定会努力,实现这个梦想。有你的陪伴,我无所畏惧!”

兴汉小精灵说:“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等我完成了最终进化,咱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我还给自己想了一个,震惊天下英雄的名字,洛神,你看怎么样?”

刘正大惊失色,惊呼一声:“什么?”

话才出口,就幸福的晕了过去,一头栽到了马下。

典韦见刘正落马,忙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抱着刘正,就闪到了官道的一边。

郭嘉和黄忠,也手忙脚乱的鼓捣鼓捣刘正,总算是有效果了。

刘正睁开眼睛,发现典韦,居然想要,对他做人工呼吸,这还了得,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忙挣脱了三人,迅速的爬上大红马,继续赶路。

郭嘉说:“典护卫,你这一吻,惊天动地泣鬼神,以后拯救司令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典韦咧嘴一笑,吓得郭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真担心会引火烧身,要是遇上了典韦那张嘴,想死的心都会有的。

吹牛打屁好赶路,众人沿着官道南下,才进入良乡县,就看见太守大人领着精兵五千,朝着兴汉军的队伍汇合。

刘正忙带着三人,上前与邹靖见礼。

刘正见范阳军气势不凡,就对邹靖说:“邹太守虽然是投笔从戎的书生,但是却达成了卫霍之志,范阳军幽州第一精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可喜可贺!”

邹靖说:“讨逆校尉说笑了,说起幽州第一精锐,辽西郡太守,平北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所部的白马义从;以及佑兴麾下的兴汉军各部,都是可以争上一争的。至于范阳军,哪里有资格,同功勋部队相提并论。”

邹靖身后的一名小将,见他有意贬低,自家的队伍,就不乐意了,当即出言反驳说:“没有比过,谁知道是英雄,还是狗熊!”

刘正见年轻的小将,一脸傲气,于是就问:“邹太守,这位是……?”

邹靖说:“佑兴,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范阳军的领军,昭武校尉,邹全字争先,我的本家侄子。有把子力气,读书就不行了,当兵吃粮,也是一条出路,如今出门在外,还望佑兴多多帮衬帮衬!”

刘正说:“太守大人抬举我了,我看邹校尉孔武有力,排兵布阵,也深得兵法精要。真要是到了战场之上,兴汉军也得靠范阳军,伸出援手呢?”

邹靖说:“佑兴的能力,我很清楚,就不用替邹全这孩子,戴高帽子了,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全儿,快来见过讨逆校尉,等到了青州,你们就要并肩作战了。”

邹全极不情愿的上前,抱拳对刘正说:“昭武校尉邹全,见过讨逆校尉。”

刘正见邹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只能公式化的回礼说:“讨逆校尉刘正,见过昭武校尉。我看邹校尉一表人才,不知道师从哪家?”

邹全回答说:“家师姓皇甫讳嵩,表字义真。”

刘正说:“果然名师出高徒!”

邹全见刘正没有道明师承,于是就问:“不知讨逆校尉,师承哪位大家?”

刘正回答说:“承蒙卢师看重,收入门墙,以衣钵相赠。只可惜我过于驽钝,才习得一二皮毛,令师门蒙羞,倒是让昭武校尉见笑了!”

邹全万万没有想到,一句客套话,居然引出了,这么一个信息。刘正的恩师,名气可比,同为大汉名将的皇甫嵩,大多了。

他不过是,皇甫嵩名下的记名弟子,就已经牛气冲天了。反观刘正,不露山不露水的,居然是卢师的衣钵传人。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邹全心生妒忌,寒暄两句之后,就借口军务繁忙,告辞了。

邹全似乎有意,让范阳军和兴汉军较量。

刘正见双方的竞争,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也就一笑而过,没有理会。

大军前行不过数里,刘备三兄弟,带着简雍和三百义勇,等候在路边。

邹全见了,本来想着,拿刘备等人出气。转念又一想,刘备虽然臭名昭著,但是他的两个结义兄弟,威武雄壮,可以引为外援,与刘正等人抗衡。

邹全需要刘备等人,对抗来自于兴汉军上下的压力,刘备也需要邹全,代为引荐和支持,才能在范阳军中,站稳脚跟。

双方这是王八对绿豆,算是看上眼了,当时就一拍即合,谈起各自的恩师,都觉得自己是明珠暗投,误了终身。

两人这一番吹捧,算是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邹全赞刘备军虽然寒酸,但是精锐气象显露无疑。

刘备更是不吝啬奉承之辞,直把范阳军,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两人越说越高兴,越来越亲近,直到刘备邀请邹全,促膝长谈,才被闻到了一股酸味的他,给拒绝了。然而他对于刘备的景仰之情,有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邹全代为引荐,邹靖不想,当众驳了侄子的面子,就捏着鼻子认了。

刘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范阳郡,是他志在必得的地盘,邹靖实力的削弱,对兴汉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刘正心想,只要我不故意害人就好了,至于别人硬是要找死,我也不必自找没趣。

刘正知道刘备的惯用伎俩,心中在替邹靖默哀,五千范阳军出征,不知道最后,能带几个人,回到幽州呢?

第50章 分兵出击

刘备日复一日的,与邹全攀谈,交流感情。

关羽和张飞,也在宿营之时,到范阳军中展示武力。

刘备还想,通过邹全进入兴汉军中,被刘正给婉拒了。

刘正心想,邹全不知死活,兴汉军中,可不能出现刘备的影子。

大军继续南下,与太史慈的两栖战队,会合之后,便在高唐港城中,休整补充。

为了便于指挥,刘正决定:成立讨逆校尉部,编制为一个加强军。

军长由刘正亲自担任,副军长黄忠,参谋长郭嘉。第一团为西凉团,团长张绣,官阶为昭武都尉;第二团为丹阳团,团长周泰,官阶为昭武都尉;第三团为天卫团,团长典韦,官阶为讨逆都尉;第四团为两栖团,团长太史慈,官阶为横江校尉;军部直属部队,神弓营,营长黄叙,官阶为见习都尉。

这讨逆校尉部,是根正苗红的,幽州军正规部队,有编制,有地盘,是第一支,得到幽州刺史部,官方认可的兴汉军部队,可以名正言顺的讨伐外族,清剿土匪山贼。

进入青州之后,刘正命令:一直活跃在黄河两岸的,太史慈部作为先锋。周泰团和典韦团,以及黄叙部作为中军,张绣团殿后。

就在讨逆校尉部,成立的当天夜里,王越也送来了,青州黄巾军的相关情报。鉴于消息的重要性,居然由史阿,亲自传递情报。

刘正接过来一看,那管亥果然聪明,没有与泰山黄巾军合而为一,反而以东莱郡作为根据地,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黄巾军大生产运动。

史阿见信已经送到了,刘正也签署了签收的回执,就打算悄悄的离开。

史阿刚要转身,刘正却叫住了他说:“史都尉,传讯王提督,让他联系甘提督,给东莱郡黄巾军管亥部,提供足够的海船,和三个月的食物。再秘密通知管成武,就说讨逆校尉部,即将展开,三天后会在乐安港登陆。光复东莱郡的战斗,即将打响,让他迅速的离开。可以告诉管亥我的名字,不得透露讨逆校尉部的,具体编制情况。去办吧,这是令牌,你收好!”

史阿接过令牌后,静静的等待着,刘正的下一步命令。

刘正说:“接头暗语:问:兴霸,烤鱼糊了,答:海面上,只有水煮鱼;问:半斤的来两条;答:最小十八斤;问:吃不完,答:无妨,兄弟多。”

史阿记下了暗语,这才转身离开。这也是刘正想到的保密措施,由他和各地负责人,秘密讨论制定的。每个接头暗语,只能使用一次,用过之后,立即作废。

新的暗语,则按照事先约定的方案启动,这样一来,把泄密的可能性,降到最低。除了刘正和对应的将领,别人是不可能,同时得到暗语和令牌的,至于执行人,是否会发生意外导致叛变,有秘卫全程监督,大可放心。

特别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刘正在安排任务之后,都会由秘卫监督执行。

至于秘卫的负责人,刘正称他为影子,其他的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对于影子,刘正是绝对信任的,对于秘卫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孤儿,先是半年的忠诚考验,在各种极端的条件下,检测成员们的忠诚度。

这也是生死考验,通过者生,失败者死。

再授予通过者,地位和荣誉,最后才进行强化训练。

五天前,第一批秘卫成员结业,刘正带了一个小队,随军南下。

与管亥部黄巾军的演戏,事关重大,刘正才让秘卫出动,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天早上,刘正向邹靖和范阳军,通报了讨逆校尉部的正式成军,以及进攻东莱郡黄巾军的相关计划。

邹靖初次离开幽州,即将到陌生的青州大地上,与本乡本土的黄巾军,进行一场生死较量。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邹靖忐忑不安,就打算与刘正的讨逆校尉部,一起行动。

刘备见邹靖的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一旦两部合兵一处,那他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乎,他就用眼神示意,让邹全站出来搅局。

邹全本来就心高气傲,又得到了刘备的暗示,于是就上前,对邹靖说:“大人,讨逆校尉部,是兴汉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组成,乐陵关一战之后,早就名声在外;田家堡战役之后,更是如日中天。如今南渡青州,若是范阳军附骥,岂不是让兴汉军专美于前,范阳军却落下一个,酒囊饭袋的话柄。这样大人脸上也无光呀。”

邹靖粗通军略,还以为邹全,这是突然开窍,长进了,于是就问:“全儿以为,叔父应该如何选择?”

邹全说:“青州黄巾军,分为两部:其中东莱郡盘踞的,是管亥部,拥有黄巾力士一万,战斗力不俗;泰山郡盘踞的,不过是乌合之众,就那单经本部,还有点战斗力。不如约定分兵进攻,刘正啃骨头,咱们吃肉,最后一起到定陶城中,拜见刺史大人,范阳军功劳在手,脸上也有光呀。”

刘正见邹靖叔侄,窃窃私语,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就大声的问:“太守大人,关于登陆乐安港,你们范阳军,还有什么异议吗?”

邹靖说:“佑兴,合兵一处,带甲两万,足以同黄巾主力较量了。如今这青州黄巾军,管亥部三万,单经部两万。杀鸡何必用牛刀,再说以泰山压顶之势,讨伐黄巾军,万一他们逃进了深山,只怕仗就不好打了。”

刘正不知邹靖的心思,于是就问:“那依太守大人的意思呢?”

邹靖说:“不如佑兴所部,依旧按照原定计划,攻取乐安港口,执行光复东莱郡的作战任务。范阳军转道泰山郡,负责牵制那里的黄巾军各部,待佑兴收复东莱郡之后,再赶来助阵,一举荡平黄巾军叛贼,还青州百姓一个安宁。”

这是邹靖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其实他话里的意思是,要是范阳军,在讨逆校尉部赶到之前,就已经平定了泰山郡黄巾军。刘正也就没有办法,抢夺属于范阳军的荣耀了。

刘正也觉得合兵一处,却有两个指挥系统,对于战事非常不利,也觉得分兵两处,是利大于弊的。

再说了,还得给刘备,一个上下其手的机会,让他帮忙分裂范阳军,让兴汉军的根基南山城,变得更加安全。

刘正说:“太守大人想得周到,只是泰山郡多山,范阳军不善于步战,还请大人务必要小心行事,只要牵制住那些黄巾军就好,我部一定会,尽快平定东莱郡的黄巾军,再与大人合兵一处。”

邹全怒了,皮笑肉不笑的问:“怎么,你们讨逆校尉部能打,咱们范阳军,就是吃干饭的吗?”

邹靖默许的态度,让刘正不想多说什么,于是两军分道扬镳。

先说刘正的讨逆校尉部,通过秘密渠道,直接告诉管亥,兴汉军南下了,你们走吧!

管亥前脚刚收到幽州程远志部的战报,后脚就收到了刘正,让他避祸海上的消息,还把船都准备好了。

这一切都是在东莱黄巾军,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完成的。

管亥知道刘正势在必得,讨逆校尉部,挟大胜之威南下。

战斗的胜负先不用说,即便是侥幸取得了胜利,还得面对更多的幽州军。

想来想去,管亥还是觉得,刘正的主意靠谱。只要熬过了汉室的清剿,以后的发展,还是大有作为的。

刘正马不停蹄的接收东莱郡,重建官府,恢复生产秩序,至于各地主官,一律由官府幸存属吏代管。等待着青州平定之后,再由青州刺史部的龚景大人,统一安排。

与此同时,邹靖带着五千范阳军,朝着泰山郡方向进军。

刘备没有了刘正的压制,果然对范阳军,上下其手。一面让关羽和张飞,在与邹全比武的时候,故意放水,哄得这位范阳军领军校尉心花怒放,把刘备三兄弟,当成了生命中唯一的知己。同时还把刘正,当成了他们,酒后茶余,口诛笔伐的对象。

有了这个共同的话题之后,刘备与邹全的感情,迅速的升温,两人的私交,也越来越好。

就在刘备想方设法,拖住邹全的时候,关羽和张飞,却在范阳军中,努力的卖弄武艺,引起了范阳军中,大部分士兵的向往之心。

邹靖虽然不常在军中行走,但是他也察觉到了,与刘正分开之后,范阳军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邹靖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些范阳军的士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邹靖忙命人,悄悄的请来邹全,对他说:“争先,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范阳军已经对咱们叔侄,离心离德了。”

邹全大惊失色,当他得知,是刘备三兄弟,在捣鬼的时候,无论邹靖怎么说,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邹靖无奈,只好拖着邹全,暗中化妆成粪夫,于范阳军中行走。

眼见为实,邹全终于觉悟了。

只可惜邹全操之过急,不仅没有夺回军心,反而激怒了刘备。

原来是邹全命人,择地另建一座小营,把刘备军和范阳军完全隔离。

刘备三兄弟,失去了自由出入,范阳军大营的权利之后,又得知邹全,在大肆处置那些,同情刘备的军中将领们。张飞是个急性子,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心急如焚。

在刘备军的大营之中,张飞正嘟嘟囔囔着问:“大哥,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来,咱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可就要白费了?”

关羽也说:“大哥,想个办法吧,那些都是义气之人,死在邹全小人的手里,也太冤枉了。”

刘备束手无策,于是就问计简雍:“宪和,目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邹全,停止杀害那些义士吗?”

简雍回答说:“主公,办法只有一个,邹靖不能领兵,一旦邹全死了,他就只能依靠主公了。”

张飞大吼一声说:“这好办,我马上去宰了邹全!”

刘备怒斥说:“三弟,不得鲁莽,回来,听宪和把话说完。”

简雍说:“主公,邹全必须要死,可又不能由咱们亲自动手。”

刘备说:“要不化妆成刘佑兴的人,把邹全杀了?”

简雍说:“主公,那刘佑兴远在东莱郡,嫁祸于他,也得邹靖相信才行呀。”

关羽终于开口了,问:“不用卖关子了,直接说出计策。”

简雍说:“邹全必须要死,还必须要,光明正大的死在战场上。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借刀杀人。只有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邹靖和范阳军上下,才会对主公心服口服。”

刘备说:“前面就是开阳城了,必须要好好谋划一番。”

简雍把自己的计策讲了出来,令刘备三兄弟拍手叫好。

可怜的邹全,他以为驱逐了刘备兄弟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有想到,这是把他自己,往绝路上推。

第51章 邹全之死

刘正在收到邹全,驱逐刘备三兄弟的消息之后,叹了一口气,对郭嘉说:“奉孝,你觉得邹全还有多久可活?”

郭嘉没有好气的说:“校尉大人,现在需要操心这件事情的,应该是刘备三兄弟,咱们静观其变就好了。前面不远就是黄县了,故地重游,咱们还是乘兴郊游一回,就不要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了。”

刘正笑着说:“奉孝,你真是一个小懒虫,你信不信,我给你重启特训计划?让你分析分析,怎么了,不想开动脑筋,本校尉可以让你,多流些汗水。”

郭嘉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状,对刘正说:“我的校尉大人,刘备有个狗头军师,据说有点小聪明。据我分析,他一定会借刀杀人,至于邹全会不会死,就要看借的那把刀怎么样!”

刘正笑问:“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刘备添点堵?”

郭嘉说:“得了吧,我的校尉大人,我看你就是闲的,不如把管成武叫回来,咱们练练,还能练兵呢?”

刘正说:“我这也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嘛。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郭嘉说:“好了,范阳军的分裂,对咱们有好处,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刘正问:“奉孝,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刘备胃口够大,吞下了范阳军,那可就咸鱼翻身了?”

郭嘉说:“放心吧,范阳军的人可不傻,跟了刘备之后,就得四处讨饭。再说了,刘备的肚子就那么大,要是他敢不知死活,一口吞下范阳军,我就得恭喜校尉大人了,从此世间,少了一个可以当成对手的人。”

刘正说:“这感情好,要说这刘备,会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我是相信的。然而要想盼着他,什么时候彻底的完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人傻钱多的富n代,还是挺多的,人家随便拔一根汗毛,就够刘备挥霍好久了。”

就在刘正和郭嘉,讨论刘备如何,替大汉各地的富n代们,花掉祖宗积蓄的时候,作为第一个隆重登场的冤大头,范阳太守邹靖大人,和他手下的五千范阳军,终于朝着死路上跑步前进了。

刘备为了缓和,同邹靖叔侄的矛盾,亲自带着张飞和关羽,以及三百乡勇作为先锋。

邹全本就对刘备,还存有一丝香火之情,渐渐的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邹靖也在侄子的影响下,渐渐的放松了,对刘备三兄弟的警惕。

这一日,范阳军来到开阳城外五里,安营扎寨之后,先锋刘备便让三弟张飞,带着三百乡勇到开阳城下,向城上的黄巾军贼众挑战。

占据开阳城的,是泰山华县的一位大豪杰,臧霸字宣高,文武兼备,本是县中小吏,其父臧戒和兄弟臧艾,以及臧舜,被小人陷害,以黄巾军附逆的身份,进了县中大牢。

臧霸为人,至孝勇烈,性好冲动。当夜便纠集,同乡尹礼等十八人,杀入狱中,抢出了父亲。

当臧霸想要,营救关在另外一间地牢里的,两位兄弟的时候,不巧惊动了狱卒。

县令也带兵赶至大牢,为了逼迫臧霸就犯,亲手斩杀了臧艾和臧舜。

臧戒看见两个儿子都死了,一口气上不来,就晕了过去。

臧霸背着父亲,与县令的兵丁搏杀。

尹礼抓住机会,袭杀了县令,驱散了兵丁,逃出了华县。

也是臧霸倒霉,臧戒自从那日犯病之后,终日逃亡,病情每况愈下。

刚进了开阳城中,臧戒便大病不起,医者建议,卧床休息,不可轻易的奔波劳累。

恰逢太平道举事,渠帅单经率部,经过开阳,朝着泰山郡的核心地带进军。

单经见臧霸英雄了得,尹礼又有万夫不挡之勇,于是就分一支人马,交给他来带领,屯驻开阳城,作为泰山黄巾军的前哨。

臧戒听说儿子投了黄巾军,羞怒交加,含恨而亡。

臧霸葬了父亲,以十八乡人为骨干,建立开阳黄巾军渠帅部,自任渠帅,又与单经盟约,成了青州黄巾军的一支。

尹礼作为臧霸手下第一大将,肩负着编练黄巾力士的重任。

范阳军的来到,臧霸早就收到消息了,于是就和尹礼商量,两人轮番守护在城头上。

张飞带兵挑衅的时候,正好尹礼站在城头上。

尹礼自负勇武,一面差人向臧霸报告,一面出城,与张飞交战。

张飞故意示弱,才不过三个回合,就佯败而回。

尹礼乘胜追击,关羽上前,也不过五个回合,再败。

眼看就要退入了营中,刘备打马上前,接应关羽,与尹礼才交手一个回合,便佯装不敌,高声朝着范阳军大营中喊道:“争先,救我!”

邹全见辕门大乱,就打马上前看个究竟,听到刘备的呼救,来不及多想,纵马冲出了辕门。

尹礼见刘备实力不弱,还以为冲出来的年轻小将会更强,只得全力出手。

邹全本是纸上谈兵,武艺更是不入流。被刘备三兄弟,轮番吹捧之后,还以为自己是天下一流的武将,这才信心满满的,与尹礼交战,替下了刘备。

尹礼一刀磕飞了邹全的长枪,再一刀,便取了他的首级。

恰巧邹靖巡营,看见侄儿邹全,被尹礼一刀枭首。愤怒之下,挥军进攻。

尹礼见势不妙,不敢久战,落荒而逃。

刘备三兄弟早就把范阳军,当成了自家的私产,不愿意过多的损耗,自然不尽力血战,范阳军追了一阵,便撤回了大营。

邹靖为了替侄儿报仇,主动请回了刘备三兄弟,并且把范阳军的兵符,双手奉上。

刘备三兄弟整顿范阳军,号令严明之后,第二天便发起了进攻。

张飞依旧上前挑战,尹礼见他一个败军之将,也敢言勇。不等臧霸下令,就冲出了城门。

再战张飞的时候,尹礼才知道,昨日一战的水分有多大,看来被斩杀的那名小将,是被这三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给算计了。

一个回合,尹礼受创;两个回合,重伤吐血。

尹礼不敢再战,只得逃回城中,在臧霸的接应之下,这才关上了城门。

范阳军见张飞取胜,士气大振。刘备高举双股剑,传令大军攻城。

臧霸守城,法度严明,物资储备,也非常的充足,再加上居高临下,令范阳军无法前进半步。

刘备攻城的举动,只是做个样子,给邹靖看的。要不然登城的先锋,应该是关羽或者张飞。

今日一战,张飞力创尹礼,关羽却一直护持在刘备身边,按兵不动。

邹靖见血战一天,范阳军战死两百,负伤一千,心中也是后悔莫及。

回头再说兴汉军的战况。

刘正率领讨逆校尉部,在东莱郡势如破竹。如今的他,已经在黄县城中,摆宴庆功了。

邹靖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起看到伤亡数字时的心情,还要恶劣。

邹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就找刘备三兄弟,来中军大帐商讨对策。

邹靖说:“玄德,刘佑兴已经平定东莱郡了,除了赶路的时间,黄巾军贼众,几乎一触即溃。反观范阳军,止步于开阳城下。若是不能突破,咱们都会在刘佑兴面前,抬不起头了。”

刘备说:“明公放心,明日一定会攻克城池,让明公在开阳城中,喝下午茶。”

邹靖说:“你我的面子还能不能存在,就得看明日一战了。我已经收到消息,刘佑兴最迟明天未时,就可以赶到开阳城下。”

刘备大吃一惊,这兴汉军的行军速度,也着实令人意外,难怪会让管亥部猝不及防。

一夜没睡的刘备,痛定思痛,打算慷范阳军之慨,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开阳城,替自己三兄弟正名。

天亮之后,继续攻城。

刘备也发了狠,令关羽和张飞各带一队人马,蚁附攻城。

张飞率先出发,很快就把攻城梯架好了,率先登城。

尹礼眼疾手快,抓起一块磨盘大石,朝张飞头顶砸下。

张飞听风辨音,习惯性的朝旁边一躲,却忘记了是在登城梯上,整个人悬空坠落。

眼看张飞,就要摔成一堆肉泥,说时迟,那时快!张飞胯下的战马,名唤乌云踏雪。跟随张飞征战,也有些时日了,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危机。亲冒矢石,冲到城下接住了张飞,跑回本阵。

关羽见张飞受挫,立即带着第二梯队,迎难而上。

臧霸等人无力阻止,只得在城上与关羽激战。

臧霸使出了浑身解数,成功的拖住了关羽。

尹礼趁机指挥大军,把关羽身后的范阳军给消灭了,还把登城梯给毁了。

刘备见援兵上城的道路已绝,生怕关羽有什么闪失,于是就下令鸣金收兵。

也是关羽没有攻城经验,要是守好登城梯,开阳城的攻克,只是时间问题。

刘正是在行军途中,才接到关于开阳城,攻城战斗的具体情报。

郭嘉看完之后,满是遗憾的说:“刘备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呀!明明都已经上城了,不增派援军,扩大突破口,反而鸣金收兵,这是来搞笑的吗?”

刘正说:“刘备第一次号令三军,又把关羽和张飞,当成了私产,当然不容有失,至于战略目标,你以为他有那份眼光吗?”

郭嘉问:“我亲爱的校尉大人,咱们是不是要加快点速度,给刘备施加点压力呀?”

刘正看着郭嘉说:“用不着,我说奉孝,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大哥吗?”

郭嘉回答说:“尊卑有序,这是母亲大人,定下的规矩,你敢反对吗?”

刘正满脸遗憾的说:“这也太生分了!”

郭嘉不再接话,毕竟同患难容易,共富贵困难。若是把握不好其中的分寸,便是自寻死路。

与此同时,远在开阳城下的刘备,在收兵回营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命令,错得有多离谱。

重新组织攻城,已经不可能了。就这样白白浪费一天,心中又有些不甘。

简雍见刘备苦恼,就向他献策说:“今晚偷袭,一定可以成功。”

他不仅做出了一番谋划,还预估了多种突发状况,以及相应的应对措施。

简雍最近活得特别的累,给战争小白出谋划策,比给婴幼儿当保姆,可是要困难多了。

好好的一条计策,硬是整成了四不像。

为了抢在刘正率部抵达之前,拿下开阳城,简雍也是拼了,还得应付三个拖后腿的大佬。

简雍忍不住的仰天长叹:“我为什么,就没有郭奉孝幸福呢?”

这个答案,据说简雍一辈子都没有找到。

用后来诸葛亮的话说,那就是:没有调教不好的主公,只有无能的谋士。简宪和,可惜了!

这就是对简雍出谋划策一生的盖棺定论。

第52章 大破开阳【恭喜书友(lyb2200)成为第一位追更的书友】

夜袭的计划实施之后。本来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只可惜,在临近城墙根部的时候,张飞也不知道是紧张了,还是吃坏了肚子,居然放了一个响屁。

更坏的情况出现了,本来在打瞌睡的尹礼,居然被屁给惊醒了,忙命人多打火把,作为疑兵。

这样的突发状况,可是简雍,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自然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夜袭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败了,刘备终究还是没有,赶在刘正的援军到达之前,攻占开阳城。

范阳军上下折腾了一夜,累得不轻,刘备见状,知道无法继续攻城,只得命令,全军休整,静待讨逆校尉部的援军到来。

辰时,太史慈的前锋,赶到了开阳城的北门之外。一番忙碌之后,一座新营拔地而起,与范阳军成了犄角之势。

未时初,刘正带着主力大军,进驻营中。恰逢邹靖派人来请,邀他共商大计。

刘正安排太史慈等人,固守营盘。自己则带着典韦和黄忠,以及郭嘉,前往范阳军中,与邹靖等人商讨,联合攻城的细节。

邹靖双眼通红,一脸悲愤的迎了出来,在他身后的,是刘关张三兄弟。其中关张看似悲切,却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得意之情,浮于表面。

唯独刘备,千珠玉泪落杯盘,一心只为君哭泣。那份情真意切,着实令人感动。

刘正见范阳军上下举孝,忙问原因,邹靖只顾着伤心了,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有刘备,俨然成了范阳军的主心骨。

一切都以,讨伐黄巾军反贼的大局为重,刘正也不想计较,刘备的用心不良。于是就安慰邹靖说:“明公还请节哀顺变,暂且先休整一夜,明日攻城,定要让尹礼血债血偿。”

邹靖说:“玄德大才,我已经把范阳军中的大小事务,全都托付给他了。佑兴还是与他商量着办,我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情,难以自制,就不过问攻城的具体事务了。”

刘备打蛇随棍上,想要借着邹靖需要静养为由,进入兴汉军的大营,共同商量,如何攻打开阳城。

刘正知道他的心思,也非常清楚刘备的能力。为了避免重蹈范阳军的覆辙,于是就婉拒了刘备的提议。

郭嘉说:“两军各自为战,谁先攻入开阳城中,就是讨伐泰山黄巾军逆贼的首功。”

刘备听了之后,只得同意了郭嘉的提议。双方约定,次日天亮,从两个城门分别发起进攻。

一夜无话。

清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一阵战鼓声从范阳军方向传来。刘正忙唤来值守的黄叙,问道:“知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书就是黄叙的字,这是黄忠,见儿子只爱舞刀弄枪,想让儿子多学一点文化知识,又听刘正提起的一句顺口溜:姓名字中有五行,缺个啥就补上啥!

上了心的黄忠,在黄叙担任神弓营的营长之后,就给他起字知书。

黄叙几次反对,奈何父爱如山,只得热泪盈眶的,接受了这个字。

从此,南阳黄叙字知书,在兴汉军中热闹了好久。

黄叙见刘正问话,忙上前回答说:“校尉,范阳军正在攻城,前锋大将关羽和张飞,已经登上了城墙。”

刘正说:“知书,传令各团,做好进城的准备,一旦臧霸打开城门,从里面冲杀出来,不要拦截,大军迅速的整队,增援范阳军,平定开阳城。”

离双方约定的攻城时间,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兴汉军正前方的城门,毫无征兆的,就从里面打开了。

臧霸带着尹礼,以及近千名黄巾军精锐,朝着兴汉军大营方向,冲杀过来。

刘正迎了上去,抖动梨花枪,大声喝骂:“反国逆贼,幽州刘正在此,还不下马受降?”

臧霸反驳说:“汉室无道,将军也是人杰,不如阁下弃暗投明,共创大业。”

刘正大怒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黄巾军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情,你们还是要早作打算。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话,你们考虑一下。”

臧霸大吼一声:“杀!”

两人错马而过,刘正低声说:“开阳已失,速去东莱郡黄县,找管成武,保存实力,静待天时。”

臧霸本来想回头再战,听了刘正的话以后,打马狂奔,头也不回。

身后的尹礼等人,顾不上与兴汉军交战,纷纷追随而去。

刘正让张绣,带着西凉团随后礼送出郡,并且吩咐说:“若是臧霸部,抢掠民众。立即清剿,不得有误!”

张绣得了将令,带兵去追臧霸等人了。

刘正见开阳城的城门,已经在兴汉军的掌控之下,忙命令周泰带着丹阳团的战士,迅速的赶到粮仓位置,确保官仓的安全。

刘正带着黄忠等人,入城的时候,还吩咐太史慈,小心把守城门,替兴汉军看好退路。

天卫团作为前驱,在开阳城的官衙前面,与范阳军胜利会师。

刘正上前见礼,并且问责邹靖:“明公为什么,不按照约定的时间攻城,导致兴汉军仓促应对,无端损兵折将?”

邹靖也是一头雾水,无法回答刘正的问题。

简雍上前说:“校尉大人,我们听见,开阳城中有异动。这才提前发起攻击。鉴于保密的需要,没有事先通知,好在有惊无险,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望大人见谅,不要伤了,两军之间的和气。”

刘正冷笑着说:“好一个有惊无险,兴汉军上下,正在准备攻城事宜,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走了贼首臧霸和尹礼,以及千余黄巾军贼众。我已经派张绣,带着西凉团去追了,希望可以有好消息。”

刘备听了,不以为然的说:“不就是跑了臧霸和尹礼,还有一千黄巾军贼众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简雍见刘备哈哈大笑,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的说:“主公,贼将尹礼,就是杀害邹全大人的凶手。”

刘备一愣,立马变脸大哭,可又不敢埋怨兴汉军,作战不力,只是骂贼首狡诈云云。

邹靖这时候才明白,刘备等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替他报仇雪恨。事已至此,抱怨也没有用,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兴汉军的传令兵到来了,对刘正说:“校尉大人,范阳军叛变了,正在攻打开阳官仓,情况万分危急!”

与此同时,范阳军的传令兵也到了,向刘备和邹靖,分别禀报了,张飞带兵围攻官仓的事情。

刘正不敢怠慢,忙带着兴汉军主力,赶往官仓方向。

刘备怕张飞有失,也带着关羽追了上去,为了避免发生误会,双方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见官仓前面的空地上,乱成了一团,兴汉军和范阳军,正在捉对厮杀。

刘正大怒,挥军掩杀,从两军的结合部突入,斩杀百十余名范阳军之后,才彻底的结束了混战。

周泰浑身是血的,来到了刘正的面前,愤怒至极的说:“校尉大人,丹阳团给你丢人了。”

刘正气极,厉声喝问:“说吧,是谁先动的手?”

周泰说:“校尉大人,丹阳团奉命接管官仓,正在布防。没有想到范阳军,突然杀到,这才厮杀了起来。好在丹阳团,早就有相关的,应对经验,并没有吃亏。”

刘正抬起头,望着刘备,一字一句的说:“刘玄德,你必须要给兴汉军上下,一个交代?”

刘备望着张飞,问道:“三弟,你来说吧!”

张飞嘟嘟囔囔着说:“大哥,这兴汉军,也太不是东西了。咱们辛辛苦苦,打下了开阳城,他们却占了官仓,还不许范阳军,入内取粮。周泰小儿,以为张爷爷是吃素的,敢不给,抽他!”

刘备大怒,问道:“是谁先动的手?”

张飞回答说:“兴汉军挡住了官仓大门,不动手,能拿到粮食吗?”

刘备开始头疼了,为什么总有猪队友,坏他的大计。

田家堡上,关羽偷袭赵云,就折了一个周仓。

现在倒好,三弟更是有样学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直接火并了起来。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平息,兴汉军上下的怒火。

关羽上前,附在刘备的耳边,小声的说:“大哥,弃车保帅,三弟不容有失,相信大家会理解你的。”

刘备不甘心,求助简雍。

简雍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刘备无奈,只得指着张飞所部的几个都尉,对亲卫队下命令说:“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绑了,堵上嘴!”

张飞不乐意了,大声喊道:“大哥……”

关羽怕张飞坏事,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拖离了现场。

刘备带着五花大绑的几个人,来到刘正的面前说:“佑兴,就是这几个人无令擅动,才引发了这样的悲剧,我现在就把他们,交给兴汉军处置。”

刘正见刘备,还在打小算盘,于是就大声问:“玄德大兄,这些人真的是罪魁祸首,你确定没有冤枉好人?”

刘备为了平息,兴汉军上下的怒火,于是就大声的说:“我已经调查过了,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也没有放过一个坏人。”

刘正大声的说:“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就请玄德大兄执行军法吧!毕竟我是一个外人,不好越俎代庖,插手范阳军的,内部事务。”

刘备本来想,把手上这七八个人,交给刘正,让兴汉军当众处置,既能平息内讧,又可以成功的勾起,范阳军上下的怒火,以及对兴汉军的不满。

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正老奸巨猾,直接让他,当众执行军法,这就骑虎难下了。

刘备说:“既然他们,冒犯了兴汉军,还是你们来处置,比较妥当?”

刘正见刘备,还不死心,于是就大声的说:“玄德大兄,我看这些人一脸悲愤,想必其中另有隐情,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我这就带回去,好好的审上一审,争取做到有罪才罚。”

刘正心里很清楚,刚才主力突击,杀了范阳军的人,肯定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为了不伤,两军之间的和气。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刘备的丑恶嘴脸揭穿。让范阳军上下都看到,刘备为了保护张飞,不惜对自己人动刀子。

刘正这么做,只是想让范阳军上下,都看明白,应该怨恨的人,究竟是谁?

刘备明知是计,可这是刘正的阳谋,只得陪着笑脸说:“佑兴事多,这件事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看就立即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备喝令刀斧手,把几名都尉当众斩了,还命人拿着人头,在两军阵前走了一圈。

范阳军中,有两个小战士,一个叫张达,另一个叫范疆。他们的兄长,就是其中两个,被无罪斩杀的都尉。

两人为了报仇,事后主动投靠刘备,做了张飞的部众。

第53章 刘正放粮

兴汉军周泰部,顺利的接管官仓之后,刘正带着黄忠等人,实地考察了一番。

刘正发现,官仓里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有近十万斛呢?

怪不得可以让那张飞,见财起意,不顾一切的挑起,两军内讧。

刘正命典韦,从粮仓中提取两千斛粮食,专程送到了,范阳军中。并且让范阳郡太守邹靖,亲自签收。

又让各团,支取足够的粮食,补充军需。

忙完这些之后,郭嘉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就问刘正:“校尉大人,剩下的粮食怎么办,派人运回南山城吗?”

刘正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的说:“奉孝,这些都是属于开阳城,及其周边百姓的财产。如今兴汉军代管,据为私有,实属不义。我等南下讨逆,为的就是安定地方。传我命令,马上在闹市各处,张贴告示:三天之后,官仓前面的广场上,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开仓放粮。望各位百姓,互相转告,为期三日,过时不候。”

告示通篇,用白话文写成,人人都能听得懂。

落款处用上了两个大印,一个是:兴汉军司令刘正的大印;另一个是:讨逆校尉刘正的官印。

刘备正在范阳军中,焦头烂额的安抚军心。听到刘正开仓放粮之后,也想学着兴汉军的义举。本来打算,把两千斛新得的粮食,拿出来作秀一番,不料被邹靖给拒绝了。

刘备不肯死心,就派简雍来找刘正。

刘正问:“宪和,你不在范阳军中,替玄德大兄拿主意,来我这里干什么?”

简雍说:“校尉大人,我主玄德公,有心赈济开阳城百姓,特命我来向大人借粮食。”

刘正说:“玄德大兄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出了告示,开仓放粮的事情,一事不烦二主,我讨逆校尉部,可以一力承担。”

简雍说:“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还请校尉大人,成全我主的善心。”

刘正说:“宪和不必多言,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奉孝,替我送一送简先生。”

郭嘉会意,忙站起身,对着简雍说:“简先生,请吧!”

简雍还想说什么,刘正已经转身离开了。

简雍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的回去,向刘备汇报。

刘备见呆在开阳城中,无所事事,还得眼巴巴的看着,刘正放粮,邀买人心。于是就撺掇邹靖,带着范阳军离开。

打算离开兴汉军单干。

邹靖收到消息,泰山黄巾军逆贼的主力,正在围攻定陶城。单经所部的一支偏师,就在奉高集结。

奉高三面环水,唯有北面,是那绵延不绝的群山。

东面有一条河,名字叫做嬴汶河,是奉高城的天然屏障。

嬴汶河的东面,有一座倚山而建的小城,牟城。驻守在牟城的黄军巾大将,就是单经麾下的,第一大将,山阳钜野人,姓李名典字曼成。

这李典本是良家子,奈何苍天不佑,误入单经大营,走脱不得,于是就成了一员贼将。

李典奉命驻守牟城,倒也与民为善,大军进驻三月,秋毫无犯。

牟城百姓,不以李典为贼,反而把他当成了守护神,牟城上下,万众一心。

刘备的目标就是牟城,更想收李典为己用,这才决定提前行动。

回头说起刘正,张贴完告示之后,就开始做起了,放粮前的准备工作。

他命人:把兴汉军的故事,编成了小人书,连夜让顾家书店的掌柜,赶印了十万份。前来领粮的百姓,每人赠送一本。

放粮三天,十万本小人书,随着百姓流动,进入了开阳城中的,千家万户,掀起了一股,读书识字的热潮。

幽州兴汉军,和讨逆校尉部的大名,在开阳城中家喻户晓。

放粮结束之后,刘正看着官仓中,剩下的五万余斛粮食,决定让张世平安排人,提走四万斛,存放在兴汉商会的,秘密粮仓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刘正又让人,把幸存的开阳城属吏找出来,代为接管官仓,等待着新任上官的到来。

重新整饬一番之后,大军起程,沿着范阳军的前进路线,快马加鞭的急行军。

再说刘备三兄弟,领着范阳军单干,为了摆脱兴汉军的阴影,特别的加快了行军速度。

不日便到了牟城东面,看着坚固的城池,和城墙上旌旗林立的,黄巾军守城部队。刘备有些后悔莫及了,仅凭手上的四千余人,想要攻城,只能诱敌出城,在野战中斩杀黄巾军贼将,才有可能一举成功。

刘备令张飞上前挑战,张翼德的那张嘴,死人都能骂活。李典气得七窍生烟,就要不顾一切的出城。

众人劝不住,李典冲出城门之后,才与张飞交手两合,便被丈八蛇矛,刺在肩膀上,拉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李典受了重伤,仓惶逃回。

数百名黄巾军战士,拥护着受伤的李典,从西门逃出了牟城。

要是换了别人,牟城就大局已定了,只需要派人招降,城池就唾手可得。

然而第一个攻进牟城的,是张飞。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斩杀李典,成就讨伐黄巾的,斩首之功。对于那些挡路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一矛捅过去,非死即伤。

刘备带着主力赶到,见张飞正在向前冲杀,还以为牟城黄巾军,仍在负隅顽抗,也加入了战团。

其实李典和黄巾军主力,早就已经逃走了。剩下的这些人,都是牟城本地人,只要开口招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结束战斗。

然而张飞杀得性起,刚开始还是,只杀黄巾军贼众。后来杀红了眼,凡是反抗范阳军的人,都是一刀下去。直到最后,见人就杀。

刘备进了牟城之后,马不停蹄的追赶张飞,当他赶到的时候,正是:牟城全民反击的关键时刻。

若是刘备理智一点,以大义招降,也可以免除牟城的悲剧。

怎料刘备见张飞有危险,关心则乱,二话不说,就下令全军出击。

牟城的百姓愤怒了,以前都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屁民家中安心坐,现在倒好,飞来横祸,大家都没有了生路。于是就开始了,殊死抵抗。

那些本来就,对汉室极度失望的豪强,更是揭竿而起,给了范阳军,沉重的打击。

眼看这牟城,就要上演一场大屠杀,好在邹靖及时赶到,才避免了,更大的悲剧发生。

牟城百姓纷纷告状,邹靖无奈,只得交给刘备全权处置。

刘备为了保护张飞,不得不找出几名屯长,做替罪羊,才暂时的安抚了百姓。

刘正来到牟城,听说了城中发生的惨案之后,忙命张绣带着西凉团,帮助百姓安葬死者,重建家园。替兴汉军争取民心,以免受到范阳军的拖累。

鉴于范阳军的这次意外,刘正紧急的召开了,营以上会议。

刘正说:“发生在范阳军,身上的事情,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落到在座的诸位身上,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战场上杀红了眼,同袍义气一上来,谁能挡得住!大家都说几句,如何避免悲剧发生?”

太史慈说:“校尉大人,想要避免这一点,其实很简单,令行禁止就可以了。”

刘正冷笑着说:“子义,你真的认为,是那些屯长的错吗?”

太史慈问:“校尉大人,难道这中间另有隐情?”

刘正说:“你可别忘了,领军之人,可是张飞,幼平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呢!”

太史慈说:“难道这些屯长,都成了替罪羊?”

刘正说:“十有八九,要是领军大将犯糊涂,想要避免悲剧,可就有些难办了。”

典韦说:“校尉大人,这好办,你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叫我追狗,我决不抓鸡。纪效新纲都写着的,谁敢当成儿戏?”

张绣陷入了沉思,黄忠则是在脑海里捉摸着,还不时把眼光看向了黄叙。

黄叙忙说:“父亲,我的字可是知书,您老人家的教诲,我可铭记在心,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郭嘉说:“校尉大人,我建议:兴汉军上下,但凡是行军打仗,必须要遵守三条铁律。第一,战略目标必须明确。这是防止,偏离战争意图的,最好办法。具体可以到人或者建筑,这样就可以灵活的,围绕着战略目的,展开战斗。第二,打击范围不可扩大化。战斗之前要让战士们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可以争取的对象?谁是需要保护的对象?才能更有效的选择目标,做到有的放矢。第三,坚持百姓本位的思想,永不动摇。对于战士们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常抓不懈。只有把这个理念,融入灵魂深处,才能确保,执行具体任务的时候,不会发生偏离,最后导致事与愿违。”

刘正听了郭嘉的话之后,认真的总结说:“奉孝的意见很好。整理出来之后,送到蒋钦那里,让咱们的军官们都知道,兴汉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到底是在为谁而战?到底是为什么而战?这三个问题,加上奉孝提出的三个问题,值得兴汉军上下三思。”

随着刘正的一声令下,这三个“谁是……”,以及三个“到底是……”,成了兴汉军上下,广泛讨论的话题,更成了兴汉军内部,治民和治军的,核心指导思想。

刘正让众将士,认真的学习领悟,争取做到,军民鱼水情。

刘正回到房间里,兴汉小精灵,又跑了出来,似乎有话要说。

刘正问:“小姐姐,我最近没有做什么呀,有什么不妥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你最近越来越敏感了。我只是觉得,你的兴汉思想,越来越成熟了,对于你完成使命的可能,也提升到了九成,继续努力吧,加油!”

刘正问:“小姐姐,有奖励吗?”

兴汉小精灵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宿主,我最近收集的能量,都用在了,程序的升级上。没有多余的人德值,生成特殊奖励。”

刘正说:“小姐姐,天大地大,你最大,只要你好,我没事的,奖励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兴汉小精灵说:“好了,我要睡觉了,回头见!”

刘正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一点也不觉得孤单。有着兴汉小精灵的陪伴,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刘正心想,或许是开阳城的人德值,给了兴汉小精灵,晋阶的契机。这些天所付出的努力,还是有意义的。

青州的征程,还没有结束,盘踞在奉高城中的,单经部偏师,李典部黄巾军逆贼,还等着兴汉军,前去剿灭呢?

刘正看着,忙碌的牟城百姓,对于战争,生出了极度的厌恶,也感觉到了,兴汉军的责任重大。

第54章 驱逐李典

安抚好牟城百姓之后,大军继续,朝着奉高方向前进。

嬴汶河,在奉高城东面,时值初夏,河水暴涨,成了大军西进的拦路虎。

刘备已经不指望,从兴汉军嘴里,抢下一块肉食了。只能带着,离心离德的范阳军,打算先行绕道去定陶。与青州刺史部的龚景大人,合兵一处,确保定陶城的绝对安全。

至于攻取奉高的任务,就只能由兴汉军,独力来完成了。

刘正本来对范阳军,就没有什么指望。刘备等人的离开,他也没有什么异议。

大军很快,就在嬴汶河东岸,安营扎寨,准备攻打奉高城。

深夜,兴汉军中军大帐中,刘正和郭嘉,正在简易的奉高地形图前,商量着如何渡过嬴汶河。

要是换了在枯水期,大军完全可以涉水过河。然而在丰水期,临时建造船只的办法,是不可取的。

毕竟水位极不稳定,行船容易触礁。

唯一的办法就是架桥,可是以兴汉军目前的技术条件,架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总得有先头部队,率先过了河,才能顺利的把桥架好。

刘正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看着闭目养神的黄忠,以及跑进跑出,替在座的三人,往水杯里,添热水的黄叙。

刘正停止了动作,左手食指和中指弯曲,有节奏的敲打着,身前的硬木桌面。

郭嘉盘腿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数着手指头,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翻来覆去的,不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刘正说:“奉孝,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是脑袋瓜子,再不好使,难道你是要把吃白饭,进行到底吗?”

郭嘉突然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对刘正说:“校尉大人,我还小,你这叫非法使用童工,虐待兴汉军的花朵。我抗议!”

刘正突然正色的说:“行了,别贫了,奉高的黄巾军,一定要速战速决,怎么打,你来想办法!”

郭嘉说:“校尉大人,架桥这么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才来做。二哥的两栖团,也该亮亮相了。”

刘正问:“奉孝觉得,是连夜架桥好,还是天亮了再行动?”

郭嘉说:“反正把这件事情,交给二哥之后,我就不用,折磨自己的脑细胞了。”

刘正笑着说:“小懒虫,你这样偷奸耍滑,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郭嘉正色的说:“校尉大人,我总有一种预感,这次出征,一定会落入某个女人的魔掌。为了这仅剩不多的悠闲日子,我决定犒劳一下自己。能不动用脑子的,坚决不动用脑子。”

刘正说:“奉孝,偷懒是一种,非常不好的行为。你可不能学文和,不给他加担子,他能睡上一个月,还不带翻身的。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偷懒的毛病,得改!”

郭嘉说:“校尉大人,黄巾军中,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才,让我出手,那是大材小用。”

刘正说:“奉孝,屁股决定脑袋。既然人家,到了那个位置上,总有过人之处。一旦轻敌,就会成全了对手的威名。有这么一批人,供你我练练手,咱们就偷着乐吧。要是一上来,就跟高手过招,决出胜负手,那压力可想而知。谋士的成长,智慧和性格是关键,经验却是,决定成败的特殊筹码。咱们就当是刷经验,堆技能了。”

郭嘉说:“校尉大人,你这周扒皮的性格,真是绝了。得,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两句。据情报显示,单经部黄巾军的主力,正在围攻定陶城。如今奉高城中,只有一支偏军,领头的人名字叫李典,是山阳人,精通陆战,水战也有几分本事。只不过被张飞所伤,逃回奉高之后,据险而守。我军之中,只有两栖团,可以与李典部媲美。”

刘正说:“知书,传令子义,两栖团,连夜渡过嬴汶河,架好浮桥,掩护大军渡河。”

黄叙领命,忙命人到两栖团,传达了刘正的渡河命令。

太史慈领命之后,叫来了一营长邓当。

太史慈见邓当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于是就问:“一营长,这是怎么回事?”

邓当说:“这是内弟,姓吕名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不知怎么得知了,兴汉军出征的消息,偷偷的跟了出来,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在开阳城中了,要不是我们营,奉命给开阳城的百姓放粮,我还没有察觉到,营中居然多了个人。”

吕蒙说:“姐夫,要不是我不小心,偷喝了一壶范阳烧酒,醉倒之后才露了馅,你休想抓住我。”

太史慈说:“你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混迹在军营之中,能有什么出息?”

吕蒙说:“校尉大人说过,有志不在年高,想我军中参谋长,讨逆校尉部司马,奉孝大人。只不过比我大了一岁,如今名满天下,谁敢嫌弃他年龄小?”

邓当说:“郭司马有校尉大人一手调教,你有什么?”

吕蒙回答说:“我自学成才,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混吃等死的寄生虫。”

太史慈说:“行了,既然到了两栖团中,就是一名战士了。吕蒙听令,即刻收拾东西,来团部报到。邓当,带领你的营,连夜过河,选定架桥的地点。”

吕蒙说:“团长,我想随姐夫渡河?”

太史慈大怒说:“吕子明,念你是初犯,又是战时,就不罚你了,自己滚回去,背纪效新纲三十遍,没有人监督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邓当连夜渡河,并没有惊动奉高城的黄巾军叛军。

天亮的时候,符合要求的浮桥架好了,太史慈一面让主力渡河,一面派人向刘正报告。

刘正率领大军,渡过了嬴汶河,在奉高城下列阵。

刘正见太史慈站在那里,身边跟着一个少年,于是就问:“子义,这位是谁,怎么到的军中?”

太史慈回答说:“校尉大人,他是吕蒙?”

刘正问:“可是姓吕名蒙字子明,汝南黄陂人,据说还有一个姐夫,名字叫邓当?”

太史慈说:“校尉大人,这也太神奇了,正如你所说,就是那个吕蒙。”

刘正说:“把吕蒙交给我来带吧,留在你身边,能学到的东西,毕竟有限。来到中军之后,也好给奉孝做个伴。我这个做大哥的,给不了奉孝幸福的童年,如今机缘巧合,就给他找一个,年岁相当的小伙伴吧!吕蒙,你可愿意?”

吕蒙回答说:“校尉大人,我是两栖团的兵,一切行动听指挥。”

刘正问:“子义,你怎么说?”

太史慈说:“既然校尉大人,都这么说了,这也是子明,这小子的造化,我同意了。子明,直接去军部报到吧。你可听好了,两栖团的兵,到了军部,也要不输于人。知书和奉孝,都有过人的本领,收起你的骄傲,认真的学习进步吧,不要给两栖团丢人。”

刘正带着吕蒙,回到了军部,郭嘉哭丧着脸,迎了出来,对他说:“校尉大人,你不是吧,我不过就是,不爱动脑筋嘛,你找个小屁孩过来,纯心给我添堵的吧?”

吕蒙立即出口反驳说:“我不是小屁孩,我叫吕蒙字子明,见过郭司马。”

郭嘉心生一计,像是狼外婆在诱惑小红帽,慢条斯理的问:“吕子明,你确定你不是小屁孩?”

吕蒙抬头挺胸,中气十足的回答说:“确定!”

郭嘉说:“其实你可以,改变主意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吕蒙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表示其志不改。

刘正见郭嘉,对吕蒙产生了兴趣,于是就说:“奉孝,子明就交给你来带了。另外,带他去找汉升,你们仨一起练武,省得整天游手好闲,影响我的心情。”

吕蒙见刘正离开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郭嘉:“郭司马,校尉大人,一向都这么严肃吗?”

郭嘉说:“得了吧,他就是个周扒皮,叫我出谋划策也就罢了,还得帮忙带孩子。”

吕蒙又开始炸刺了,大声的说:“报告郭司马,属下吕蒙,两栖团一营勤务兵,不是小孩子。”

郭嘉说:“行了,有理不在声高。你我年岁相仿,你唤我一声奉孝,我再叫你一声子明。既然校尉大人,把你交给了我,就证明你是一个可造之材。先绕着营地跑上百十圈,记得绑上沙袋,三十公里起步,半个时辰为合格。军中标准,只有合格,还是不合格。这同样也是战场标准,合格生,不合格死。练好了越野,才有资格找黄副军长,学习功夫。”

吕蒙在郭嘉的安排下,开始了强化训练。

郭嘉看着吕蒙的样子,想起当初,徐州官道上的自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教训别人,总有一种成就感存在,郭嘉这才明白了,刘正当初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训练他的。

就在兴汉军,打算攻城的时候,奉高城的城门,突然就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了一群老人,朝着兴汉军的大营,走了过来。

太史慈忙派人上前询问,才得知李典醒来之后,得知兴汉军,渡过了嬴汶河。不敢多作停留,直接弃城逃走,打算西蹿定陶,与单经的大部队,兵合一处。再与各路云集青州的汉室大军,进行战略决战。

奉高城中的百姓,怕兴汉军的将士误会了,再度发生,牟城的悲剧,这才让人迎了出来。

刘正得了太史慈的回报之后,决定把第一个入城的名额,留给张绣的西凉团。

奉高城,虽然落入黄巾军手中,近三个月了,但是青州黄巾军,纪律严明。还算是,与百姓休养生息。

官仓里的存粮,只剩下压仓底的部分了,刘正这才绝了,开仓放粮的心思。

拿下奉高之后,刘正在青州的作战任务,即将进入了尾声。

关于李典的安排,刘正还没有想好,他虽然可以改造俘虏,但是任用黄巾军贼将,在这个特定的阶段,还是不敢的。毕竟汉贼不两立,这是立场问题。

汉室的威严仍在,用贼将就是一种挑衅,是立场不坚定的表现。

刘正开始了整顿兴汉军,毕竟吕蒙的存在,让他看到了讨逆校尉部,在管理方面的漏洞。

这件事情,必须要加以重视,万一将来对手,以同样的办法潜入军中,那可就要损失惨重了。

兴汉军的管理制度,越来越规范了,供人利用的漏洞,也越来越少了。

战斗,是军队迅速成熟的催化剂。

第55章 黄忠立功

定陶城下,十万黄巾军云集,连营十里,到处都是,人马嘶鸣的声音。

从高处往下看,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营帐杂乱无章,甚至还有,男女混居的情况。

刘正站在定陶东面的大山上,俯瞰整个黄巾军大营,那里根本就不像是战场,而是一处乱七八糟的小镇。

无数的鹿砦和壕沟,才让人们,嗅到了一丝战斗的气息。

正在这个时侯,刘正看见,黄巾军营地的北面,有一支人马,强势杀入。领头的三个人,一位绿袍红马,手拿青龙偃月刀,遇人杀人,遇寨挑寨。

另一位,黑甲黑马,手中丈八蛇矛,声若惊雷,群邪避让。

再一人,长臂过膝,绿甲青马,手持双股剑,专门捡漏。

身后数千范阳军,在他们三人的带领下,势如破竹。

黄巾军营地的北面,顿时就乱了起来。有上前迎战的,有仓惶逃避的,还有趁乱抢掠的。

总之,整个北面的黄巾军,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之中。

刘正看了许久,身后的郭嘉等人,也走了上前,看着不远之处的战场,心中却是感慨万分。

郭嘉问:“校尉大人,讨逆校尉部,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什么时候发起攻击?”

刘正刚要开口说话,黄叙抢先开口说:“校尉大人,单经的中军,动了!”

刘正闻言大喜,一拍郭嘉的大腿,兴奋的说:“就是现在,西凉团在左,天卫团居中,丹阳团在右,按照预定的战斗目标,从南面,东南角,东面,目标是单经的中军大帐,立刻发起进攻!”

张绣、典韦和周泰领命,各自带人冲锋。

单经的中军大营,又分出三支人马,分别迎向了张绣等人。

先说张绣,南面地势居高临下,西凉团势如破竹,强势杀入。不仅将来援的黄巾军杀散,还斩将夺旗,连破十余营帐。西凉团的威风,都被刘正和郭嘉,还有黄忠看在眼中。

再说典韦,黑甲黑马,一双镔铁大戟,逢人就磕,遇旗便砸。天卫团憋屈了好久,终于可以纵横沙场了,自然得好好表现。

周泰还是老样子,依旧身先士卒,丹阳团的弟兄们,迅速的结成三人阵,专挑黄巾力士厮杀。用周泰的话说,老子专杀精锐,其他人靠边站。

在小山坡上观战的,还有太史慈和两栖团。他看到了三路兴汉军的表现之后,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刘正想了想,就问道:“子义,你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冲杀一番吗?”

太史慈不好意思的抓着头皮,那眼神格外的幽怨。

郭嘉说:“校尉大人,不如也让二哥的两栖团,威风威风?”

刘正见双方进入了混战,单经的中军,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就对太史慈说:“子义,两栖团从正东杀入,走直线,压迫黄巾军的战场空间。”

太史慈带着两栖团的人,兴奋的杀了过去。

单经亲自带领五千黄巾力士,迎向太史慈,两军对冲。

眼看双方,就要发生激烈的碰撞,血肉模糊的凄惨景象,似乎提前印入了,刘正等人的脑海之中。

单经居然向南,偏离了预定的轨迹,让过了太史慈,朝着刘正所在的小山坡,毫无阻碍的杀了过来。

刘正无奈,只得苦笑着对黄忠说:“汉升大哥,看来咱们,得活动活动筋骨了!黄叙、吕蒙,保护好郭司马。”

黄忠咧嘴大笑说:“校尉大人,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刘正说:“汉升大哥,你就悠着点吧,区区一个单经,值得你大费周章吗?”

黄忠回答说:“校尉大人,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到兴汉军中的时日,也不算短了。除了隔三差五的剿匪,真正的大阵仗,就是这一次了。”

刘正说:“大家都有战斗任务,我们也不能掉链子,奉孝,安全第一,神弓营的兄弟们,吃下这股黄巾军,成就精锐之名。跟我冲!”

刘正和黄忠分成两队,各带五百人,左右夹击。

单经本来打算对付刘正,然而冲锋之势已起,来不及调整方向,只得全力冲向了黄忠。

黄忠见单经,已经只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了,就取下背后的云烟弓,搭上摧城箭,直指对手的咽喉。

单经正在冲杀,突然感觉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股凉意。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的低下了头。

摧城箭呼啸而过,卷走了盔缨,射断了单经的发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十步了。

黄忠见云烟弓居然失了手,也不慌张,把弓往背上一挂,摘下虎头大砍刀,斜劈了过去。

单经披头散发,正在心有余悸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的刀光,慌忙举刀招架。

只可惜已经迟了,没有挡住。

两人交错而过,黄忠看着刀锋上的寒光,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沙场斩将,莫过于此。

单经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命运,突然双腿离地,人立而起,悲鸣长嘶。

单经的上半段身体,突然掉到了地上,独留腰部以下的部分,依旧停留在马背上。

黄巾力士见主将战死,立即狂暴了,神弓营的压力,顿时就激增数倍。

黄叙和吕蒙,为了保护郭嘉,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黄忠倒是杀痛快了,只可惜累得半死,出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刘正的梨花枪,终于把自创的三招融汇贯通了,生成了第四招,翻江倒海。

枪势大成,压向了密密麻麻的黄巾力士。

神弓营有点顶不住压力了,伤亡也开始激增。

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典韦带着天卫团杀了回来。把黄巾力士的冲锋势头,成功的扼制住了,暂时的解除了,神弓营的危机。

片刻之后,周泰带着丹阳团,完成了对失去统一指挥的,黄巾力士的分割包围。

胜利的大局,终于底定了,刘正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黄叙喘着粗气说:“原来打仗这么刺激呀,一会儿狂风暴雨,一会儿风和日丽。”

吕蒙从黄叙背后探出头,附在他的耳边问:“知书大哥,丽是谁呀?”

郭嘉捧腹大笑,黄叙瞠目结舌。

刘正见三位小家伙,表现得轻松写意,也就彻底的松了口气。

这一仗实在是太险了,要是让郭嘉等人,失去了锐气,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太史慈终于绕道杀了回来,神弓营遇险,着实把他吓坏了。含恨加入了最后的清剿工作。

五千黄巾力士,在单经战死之后,依旧死战不退。

面对优势兴汉军的围攻,竟然悍不畏死,数次反攻,冲击兴汉军的包围圈。

兴汉军试图招降,然而对方置之不理。

刘正怒了,下令说:“神弓营的弟兄们,给咱们的对手,一个体面吧!”

黄叙喝令:“神弓营,全体都有:张弓、搭箭、射!”

命令一气呵成,神弓营执行的时候,如行云流水。

刘正转身,头也不回,只是冷冷的说出了两个字:“厚葬!”

战争就是这样的,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有先从肉体上消灭敌人,才有资格谈论其他。

刘备三兄弟,远远的看着,直到兴汉军重新集结,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打扫战场。

张飞一边收拢衣甲旗幡,一边嘟嘟囔囔着问刘备:“大哥,那刘佑兴还真是命大?单经真是没有用,五倍的兵力,居然功败垂成,真是气死我了。”

刘备说:“三弟休要胡言,大家同为讨逆义士,理应守望相助。要是那刘佑兴,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替他照顾部众,也是应该的。”

关羽也说:“要是他们都跟了大哥,咱们的兄弟们的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艰难了。”

简雍也说:“主公棋差一招,幽州没能斩程远志,入不了幽州刺史刘君郎公的法眼,反而让刘佑兴,成了讨逆校尉。兴汉军终于,有了一支正规部队。反观我等,要是还不能,在龚景大人这里,解决编制问题的话,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会非常不利。一直顶着乡勇的名头,立了功也得不到赏赐。”

刘备说:“单经已经,死在了黄忠的手里,剿灭泰山黄巾军的大功,依旧属于兴汉军,咱们想要虎口夺食,实在是好难!”

简雍叹了一口气,关羽和张飞也只能生闷气,吃了好几次亏,终于知道学乖了,不再主动挑衅,授兴汉军以柄。

在重新建立的,兴汉军大营之中,刘正和众将士,做完战后总结之后,不可避免的谈起了,刘备三兄弟的近况。

郭嘉问刘正:“校尉大人,你说刘备三人会不会,在龚景大人这里,解决编制问题?”

刘正回答说:“这得看刘备三兄弟,会不会做人,汉室的高官们,千里做官只为财,你不给钱没安排。还有就是邹靖了,看他对刘备的支持力度,到底有多大。只要他一直在刘备军中,范阳军还是一支正规军。要是邹靖离开了,以刘备三兄弟的尿性,又会给整成涿县乡勇。可惜了那五千范阳军,要是跟了刘备,由正规军变成了乡勇。有功不得赏,只怕是命运多舛。”

郭嘉说:“校尉大人,难怪你力主,把程远志的人头,交给刘君郎公,换回了兴汉军上下的官身。反观那刘备三兄弟,区区七十余颗,普通黄巾军战士的人头,也舍不得让出来,还大张旗鼓的邀功请赏,这换了谁,也不可能重用他们。”

刘正说:“奉孝,你错了,刘备三兄弟,这样子的愣头青,喜欢的人还是挺多的。只不过刘备,不肯安分守己,又不愿意静下心来,好好的发展自己的势力。总想着借鸡生蛋,取别人而代之。就算是侥幸成功了,也是无根之木,把别人留下的家底败空了,也就毫无作为了。”

郭嘉说:“刘备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如主公所说,先是败光了周仓的家底,再是掏空了张飞的本钱,接下来这邹靖的范阳军,也只剩下两千出头了。再让邹靖,带一些人回幽州范阳郡。刘备三兄弟的军队,依旧顶着涿县乡勇的大名,四处奔波讨饭。”

刘正说:“所以说这人哪,还得靠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富二代,否则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刘备三兄弟,没有富二代的命,却有着富二代的病。总想着钱不是问题,可他们却没有想过,问题是没有钱,也没有任何的地盘,是靠他们自己打下的,总是靠着别人的施舍,来一个鸠占鹊巢。可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不把自己变成会筑巢的鸠,哪里会有安身立命之地。”

郭嘉等人点头称是,刘备有关张为将,简雍出谋,占据郡县,也是易如反掌,可是蹉跎岁月,毫无建树,总想着一步登天,着实可笑。

刘正告诉所有人,开创基业,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只有忍受住了创业的艰辛,才能走向成功。

第56章 刺史龚景

定陶城的东城门,终于在紧闭了两个月之后,缓缓的打开了。

一队人马从城中,缓缓的走了出来。看旗号,是那青州刺史部。

难道是那龚景大人出巡?

其实按照级别对等原则,刺史大人龚景,只需要派出属官,联络城外的两支友军,就可以了。

难道是这龚景,想要礼贤下士一番?刘正的心里,也没有底,只是在胡乱的猜想着。

前锋张绣派人来报,青州刺史部的人马,朝着兴汉军营地方向而来。

刘正忙命人打出旗号,左边是:幽州兴汉军;右边是:讨逆校尉刘。

旗分左右,由两名兴汉军中,最勇武的汉子举着,刘正居中,驱动大红马,缓步前行。

双方距离十步,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刘正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只见为首的一人,文官武扮,顶盔贯甲。腰悬三只长剑,左手轻按剑柄,策马徐步,正是这青州刺史部的主人,龚景龚大人。

刘正忙迎了上去,距离三步远时,勒马,双手抱拳,大声说:“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刘正字佑兴,见过明公!”

龚景回礼说:“刘君郎公有心了,派佑兴这样的精兵强将,前来增援。我感激不尽!如今城中营地,已经准备好了,请勇士们进城休息。关于犒赏三军的物资,正在紧急调配,我一定不会让将士们失望。”

双方寒暄一番之后,刘正将龚景等,青州刺史部硕果仅存的大小官员,请进了中军大帐叙话。

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刘正才说:“我奉命增援青州,侥幸不辱使命。讨逆都尉黄忠,阵斩渠帅单经。明公孤城困守两月,我想以单经的人头相赠,还请明公不要拒绝。至于大军入城,我认为不妥。毕竟定陶久战之后,百姓人心惶惶,幽州大军入城,恐有扰民之举。辜负了明公的美意,实属无奈,还请原谅我的失礼。”

龚景命人收起了单经的人头之后,才对刘正说:“佑兴顾虑周全,倒是我失策了。对了,兴汉军大营的西北方向,有一座小营地,打着范阳军的旗号,不知道是哪路豪杰?”

刘正回答说:“为首的将领,是刘刺史麾下,范阳郡太守邹靖公,以及慕名而来的刘备三兄弟。”

龚景问:“既然同为幽州援军,为何不合兵一处,反而各自为战?”

刘正说:“那刘备三兄弟,自负勇力,看不起兴汉军,总想着夺取首功,好让明公刮目相看。”

龚景问:“不知那范阳军,可曾立下什么功劳?”

刘正说:“我看到黄巾军贼将,是那山阳钜野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不知道明公可曾听说过?”

龚景说:“早就听山阳郡太守禀报,治下钜野有豪杰一人,陆上可生擒猛虎,水上敢独斗蛟龙。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本来打算征辟,到军前听用。没有想到从了贼,做了那黄巾军的贼将,着实可惜了。”

刘正说:“我看那黄巾军溃散的时候,贼将李典带着亲卫,朝着范阳军方向而去。想来这份功劳,定是范阳军的囊中之物?”

正在这个时候,黄叙来报说:“校尉大人,邹太守带着刘备三兄弟,请求入内叙话,如何回话,还请大人吩咐?”

刘正把目光看向了龚景,慢条斯理的问:“明公以为如何?”

龚景说:“我正要问李典反贼的去向,就请进来吧!”

刘正对黄叙说:“去把他们请进来!”

黄叙领命,一会儿功夫,邹靖陪着刘备三兄弟,进入了中军大帐。

龚景见关张唯刘备马首是瞻。邹靖作为范阳军主将,反倒成了一个陪衬。如此这般主次不分,心中就对刘备有些不喜。

龚景问邹靖:“邹太守囤兵北山隘口,可曾察觉到了贼将李典的去向?”

邹靖刚要答话,却被刘备抢了个先,回答说:“刺史大人说笑了,贼将李典逃蹿的方向,是兴汉军的布防区域,应该问讨逆校尉才是,怎么反而南辕北辙,问起了范阳军?”

龚景大怒说:“邹太守,这就是你们范阳军的规矩吗?”

龚景的这番话,却惹恼了张飞,只见他嘟嘟囔囔着说:“你这老头儿,好不知事。我家大哥,才是这范阳军的主将。更何况我大哥是汉室宗亲,天家贵胄,你等非但不上前见礼,反而刁难,是何道理?”

龚景愤怒极了,大声的说:“来人,把这个出言无状的匹夫,赶出中军大帐,免得坏了心情。”

黄叙没有动,直到刘正点了点头,才走到张飞面前说:“请吧!”

张飞大怒,浑身上下,散发出狂暴的气势,令黄叙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堪。

黄忠见儿子受辱,当场就不干了,也散发出了超级武将的气势,与张飞抗衡。

关张本是一体,黄忠的介入,关羽也趁机发难了。

典韦见黄忠吃亏,也加入了气势对抗。

双方势均力敌,太史慈见主场优势,没有发挥出来。于是也加入了对抗,形成了三对二,这才占据了上风。

刘备刚想替关张解围,一看见刘正虎视眈眈,就放弃了压服黄忠的想法。

刘备拉住了关羽,劝住了张飞,让两位兄弟到营外等候。

龚景和邹靖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唯独刘正,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谈笑风生。

邹靖无奈,只好向龚景介绍了刘备,以及委托掌管范阳军的事情。

龚景对刘备说:“刘玄德,关于你的出身,本官没有兴趣。你能来援,本官感激不尽。然而同为援军,兴汉军阵斩单经,范阳军却走了贼将李典,本刺史若是不罚,何以服众?”

刘备说:“明公,贼将李典逃走,真的不是范阳军的错。”

龚景说:“兴汉军已经斩了单经,难道还要再斩李典才算全功吗?”

邹靖说:“可是……”

龚景说:“不必多言,本官可不糊涂,单经的首级,已经勘验过了,兴汉军的战功,是货真价实的。你们范阳军,有什么战功,说来本官听听?”

邹靖答不上话,刘备也傻眼了。

刘备说:“明公,范阳军南下青州,自东向西,一路上连番血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龚景问:“是嘛,开阳内讧,牟城屠民,定陶走贼,就是你所谓的苦劳吗?”

邹靖听到这里,完全的心灰意冷了。范阳军五千精锐,从高唐港出发,经过济南城西进,战开阳,定牟城,解围定陶。

一路之上,损兵无数,还折了侄子邹全。到了青州刺史的嘴巴里,却成了无功有过。

难怪有人会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这好心前来增援,却收获了满腔的怨气,实在是令人寒心呀!

刘备还想说什么,却被邹靖拖走了。

回到范阳军大营之后,邹靖召集属官开会。

邹靖说:“范阳军肩负守土重责,如今青州贼乱已经平定,是时候回转幽州了。”

范阳军久战疲惫,再加上粮草即将耗尽,又得不到犒赏,纷纷要求打道回府。

刘备野心勃勃,当然不愿意回去,于是就对邹靖说:“明公,我想带一支人马,到广宗城外的卢师军中效力。”

邹靖说:“玄德要去,我也不会阻拦。范阳军中,愿意跟随你的,有一个,算一个,我无条件放人。”

第二天早上,邹靖在营中立旗聚兵,声明了两种意见。

幸存的两千范阳军,有五百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同意追随刘备。

刘备整合原来的三百义勇之后,拥有八百部众。

邹靖力邀刘备回转幽州无果,只得将为数不多的粮草,悉数相赠。助刘备,顺利的开赴广宗前线。

邹靖和刘备分道扬镳之后,只得厚着脸皮,来找刘正。

言明来意之后,龚景才觉得,昨夜的言语,有些过分了。怀着愧疚的心情,拨付给了剩下的一千五百名范阳军,足够回到范阳郡的粮草。

送走了邹靖之后,龚景又问起了,刘正和兴汉军,接下来的安排。

龚景问:“佑兴也想学那刘玄德,前往广宗参战吗?”

刘正说:“冀州战局,有卢师在,局面不至于崩坏。兴汉军的动向,事关万余将士的身家性命,请恕刘正,不能透露半分。”

龚景说:“倒是本官堂突了。”

刘正说:“明公也是关心则乱,只是我不能替明公解惑而已。”

龚景说:“佑兴转战青州各地,居功至伟,我有意表奏,晋佑兴为平贼校尉。”

刘正婉拒说:“明公有心了,只是青州距离京师,相隔千山万水。往来通信,也是十分的麻烦,我又要转战他州,联络起来也很困难。不如把功劳,留给定陶城中的将士,也算是我为了安定青州,再尽上一份力量。”

龚景见刘正言辞诚恳,便知道所言不虚,只好愧领了兴汉军的好意。

为了表达谢意,龚景决定:将犒赏兴汉军的物资加倍。

就这样,龚景等青州官员,得到了面子;兴汉军上下,得到了里子。

唯独委屈了黄忠,失去了一次,晋级军阶的机会。

刘正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再三向黄忠表达了歉意。

黄忠却说:“校尉大人,平贼校尉,只是一个虚名,又不能当饭吃。如今换来多一倍的粮草,全军上下,都受用无穷,值了。”

青州讨伐黄巾军的战事,到这里,就算是暂时的结束了。

兴汉军的下一个目标,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与邹靖的遗憾而回,以及刘备的垂死挣扎不同,兴汉军物资充足,斗志昂扬。

兴汉军的横空出世,在青州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无数的传说。

第57章 东海糜竺

拜别龚景之后,刘正带着讨逆校尉部大军,转道东海郡,打算会一会那天下九大豪商之一,徐州糜家的糜竺字子仲。

糜竺的家在朐县,是淮水北向的入海口。东流不远的地方就是东海。这朐山港口是天然的深水港,也是糜家发家致富的先决条件之一。

糜家拥有两大船队,一为内陆船队,游走在泗水和淮水之间,沟通徐州水上商路,转运物资。二为海船商队,徐州物产丰富,特别是粮食以及镔铁,更是天下闻名。

糜家最大的产业,就是粮食买卖。把中原的粮食,卖到北方州郡。再把北方的特产,通过海路运抵南方,在东海中转,分销各地。

朐县地处要冲,糜家独掌这条海路,自然就一发不可收拾,财源广进。

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糜家成了东海郡第一豪强,朐县更是糜家的大本营。无论是徐州刺史部的官方势力,还是青州北海郡的地方豪强,都没有办法插手朐县港口。

糜家的庄园就在朐山上,一律用大青石磨制的条石,倚山势砌成了千余级石阶。从淮水河岸,直达糜家大门。

刘正命令大军在朐县港口不远处的河滩上安营扎寨,又命黄忠等人坚守寨中,约束兴汉军将士,不得入城扰民。

安顿好营中事务以后,刘正就带着典韦和郭嘉,以及黄叙带领的一个连的亲卫队,登山前往糜家庄园,拜访天下堂堂主,糜家糜竺。

恰逢糜竺有事外出,糜家老二糜芳字子方,盛情款待了刘正等人。

糜芳派人通过秘密渠道,向家主糜竺传递了刘正来访的消息之后。两人就分主宾坐下,开始攀谈起来。

刘正以为糜家人都是商海奇才,于是就有意的聊起海上贸易的相关故事。

怎料糜芳对商业运作,一窍不通。反倒是与典韦谈起练兵,以及行军布阵方面,却头头是道。

刘正这才明白,糜芳不爱经商,倒是有投军报国的想法。

糜芳听典韦说起兵丁的训练来,心中很是向往,就缠着典韦说:“义贞大哥,我闲来没事的时候,也训练了一支千人的护商队,你去帮我看看,到底成色怎么样?”

典韦推脱不得,只好随糜芳前往校场。

刘正也想看看,这糜芳的能力究竟如何?是一块璞玉,还是不可雕的朽木。

到了校场一看,糜家的千名护商队成员,整整齐齐的站在校场上,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手中清一色的圆盾朴刀。

圆盾蒙着牛皮,略带灰褐色;朴刀乌黑发亮,透着森冷的寒光。

看着这精良的装备,倒也是派头十足。要是普通的山贼草寇见了,肯定会退避三舍。

糜芳为了向客人们展示这一千护商队成员的训练有素,命人敲响了战鼓。所有的人闻鼓奋进,朴刀劈砍,圆盾格挡,倒也有模有样。

闻金撤退之时,各自交替掩护,也让刘正等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刘正问郭嘉:“奉孝,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郭嘉说:“校尉大人,你又在考我吗?”

刘正说:“算是吧!”

郭嘉说:“这糜子方,倒是和纸上谈兵的赵括有些相似之处。这千名护商队成员,用校尉大人的话说,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虚有其表。看着像那么回事,一旦动起真格来就原形毕露了。”

糜芳见典韦看得直皱眉头,于是就问:“义贞大哥,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典韦嘿嘿一笑,随口敷衍的说:“看着挺好的!”

糜芳说:“义贞大哥,这可是我花大力气,经过了两年才训练出来的。”

典韦问:“见过血吗?”

糜芳垂头丧气的回答说:“谁敢跟糜家商队作对呀?”

典韦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闹了半天,是光练不战的假把式。

糜芳见典韦不说,心中着急,就央求他指点一番。

典韦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毕竟是一帮养尊处优的少爷兵。想要指点,又该从哪里着手呢?

糜芳问:“义贞大哥,俗话说: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不如我抽一个屯的人马,与校尉大人的亲卫队比试一番?”

典韦不敢擅自做主,就在这个时候,刘正发话了。

刘正说:“不用了,就两百对一千吧,要是人再多一点就好了,总感觉胜之不武。”

糜芳说:“校尉大人,这支护商队训练两年多了,这样的比斗,对兴汉军亲卫队的成员不公平吧?”

刘正说:“拭目以待吧!知书,通知弟兄们起来干活了。”

一会儿功夫,两百名神弓营的战士奉命赶到。领军的人,正是被郭嘉强化训练的吕蒙。

黄叙指着糜家的护卫队,对吕蒙说:“子明,这些人,就是你的对手。这是本营长给你的结业考核。通过了,没有奖励;要是通不过,呵呵!后果你自己想,不要太严重哦!”

吕蒙领命,忙让两百人,分成六十六个三人战斗小组,由他和另外一个人统领,兵分两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杀了过去。

糜芳亲自敲响了战鼓,给护商队助威。

战斗进行的第一个阶段,护商队防守滴水不漏。

吕蒙改变了战法,六十六个战斗小组各自为战。

当战斗进入第二个阶段的时候,糜家的护商队,依旧没有改变战法,这给了亲卫队可乘之机。

糜家的护商队损失过半之后,战斗随即进入了第三个阶段。吕蒙带着亲卫队,趁着护卫队阵形崩溃,立即重新集结,强势反攻。

护商队久守不利,最终进退失据,全军覆没。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二弟,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让护商队离开庄园了吧?”

糜芳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问来人:“大哥,原来你早就知道,护商队难当大任?”

来人回答说:“没有见过血的护商队就没有战斗力,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呀,我还以为你懂得这个道理呢?”

糜芳不再纠缠了,忙向刘正等人介绍糜竺。

糜竺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对于刘正等人的造访也是心知肚明,于是就大礼参拜刘正说:“兴汉商会徐州分会,天下堂堂主糜竺,参见主公!”

刘正说:“子仲不必多礼,咱们也算是神交已久,想来糜家的海盐晒制业,应该有所进步了吧?”

糜竺回答说:“这还要多亏了主公的海盐精制办法,如今新开辟盐池二十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取代粮食贸易,成为糜家的支柱产业。”

刘正说:“关于平价粮的问题,子仲考虑得怎么样?”

糜竺回答说:“主公,在兴汉军的控制范围之内,执行平价粮政策,这没有问题。至于别的地方,千万不可,毕竟真正的大宗交易,还是世家大族占主流。兴汉商会统一行动,是普通民众的福利。然而世家商会的截和,咱们就变成了资敌。”

刘正说:“粮食其实也可以,成为武器。要尽量把实惠,留给最广大的普通百姓。至于世家会不会高价收粮,咱们可以使用价格杠杆,给世家商会一个惊喜。让他们多坐上几回过山车,从而彻底的掌控,粮食交易的主导权。不要害怕粮贱,咱们可以酿酒嘛。凤阳烧酒,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糜竺说:“烈酒畅销的地方,多是苦寒之地,利润非常的有限。中原人士大多都偏爱酒性温和的酒品。有范阳烧酒专美于前,凤阳烧酒就没有投资的价值,更没有投资的必要。”

刘正说:“那就用大米酿制纯米酒。糜氏米酒,完全可以作为朐县糜家的标志性产业,形成品牌效应。这是米酒的配方以及相关的酿制工艺,你可要收好了?”

糜竺问:“主公,这利益如何划分?”

刘正说:“按照南山城与兴汉商会达成的协议,准时足额纳税便好。兴汉军上下不参与具体的商业活动,这是铁律。”

糜竺问:“主公就不怕糜家背叛吗?”

刘正反问说:“你舍得吗?”

刘正给了糜家地位,也给了糜家足够多的利益,反正没了糜家,还会有新的商家站出来,填补随时可能出现的空白。

在与糜竺的交谈之中,刘正发现,糜竺对财和政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认识非常深刻,理解也极其透彻。

政的根本手段,其实在于财。运用好财,一个铜板,可以当成十个用;用不好财,十个铜板,也用不出一个的效果来。

刘正很想邀请糜竺作为未来的财部主事。

然而糜家家大业大,唯一的弟弟,又对经商一窍不通。除非糜家衰败,否则就不作他想。

不过牢牢的绑定糜家,是刘正不遗余力,想要达成的目标。关于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战争只是插曲,真正的历史主线是建设,能够名垂千古的人,都是在建设中,作出了最大贡献的人。

兴汉小精灵又一次出现了,给刘正带来了令他喜出望外的消息。

糜竺的出现,系统开启了财神属性,这可是对他最高的评价。

对于糜竺搂钱的能力,刘正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也是他信任系统的真正原因。

郭嘉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刘正,对糜竺说:“糜堂主,关于天下堂的建设,应该坚持情报优先原则。毕竟商机源于信息的收集。”

糜竺说:“请郭司马放心,天下堂正在构建情报系统,其中关于诸侯部分,都会选择无偿或有偿的方式提供给兴汉军,具体的视情况而定。”

郭嘉知道,响鼓不用重锤,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刘正的心思,早就转移到了,如何任用糜竺上。毕竟首屈一指的商业大才用好了,夺取天下的难度就会直线下降。

典韦正在和糜芳,勾肩搂背的商量,如何才能提高护商队的战斗力。

朐山之行,刘正对糜竺有了最直观的印象,也有了更大胆的任用。

至于如何笼络糜家,刘正决定,让糜芳到海军特别部门供职,专门从事海商护航业务。这是替未来开海大计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如今的兴汉商会,甄家和张家是天然的盟友,长此以往会对兴汉军非常的不利。这与忠诚度无关,只有平衡才是对长治久安最好的保障。

糜竺是一个人才,值得刘正花心思拉拢和栽培,至于糜家就顺手而为之,反正兴汉军需要开海大商,肥水不流外人田,算上糜家一份也是举手之劳。

刘正终于不再为钱财操心了,这次徐州东海郡之行的成果,令他非常满意。

第58章 虎妞糜贞

糜家庄园的后山,是一片原始森林,那里面有没有老虎,谁也不知道。然而野兔,山鸡什么的,倒是应有尽有。

刘正和典韦,在糜芳的带领下,进入了后山猎场。他们打算亲自体验一番有钱人的高雅生活。

才进入围猎场的外围,就听见一群少女,在咋咋呼呼的吆喝着。刘正定睛一看,只见不远之处,一只小鹿,慌不择路的冲了过来。

刘正大喜,张弓搭箭,对准了小鹿的脖子,利箭破空而出。

眼看小鹿,就要血溅当场,对面飞出一支铁箭,撞在了刘正的箭头之上,两支铁箭互相抵消,坠落到了地上。小鹿有惊无险,忙拐了个弯,换了个方向,继续逃命。

刘正不信邪,再次张弓搭箭,对面依旧飞出铁箭,把他的箭射偏了。

刘正心想,哟呵,还较上劲了,那就比一比吧!

对面的女子怒了,直接对准了刘正的头,扬手便是一箭。

典韦大惊失色,郭嘉面如土色,糜芳更是心脏骤停,直接从马背上晕倒坠地。

糜竺从刘正背后打马追赶上来,冲着少女大声呼喊:“阿贞,不得胡闹!”

只可惜已经迟了,铁箭朝着刘正,狠狠的飞了过来。

刘正自忖有护甲在,倒也气定神闲。

太史慈见刘正危险,忙张弓搭箭,在电光火石之间,射出了一支铁箭。

两支铁箭,在刘正面前一指的距离才撞在了一起,双双坠落。

糜芳见刘正有惊无险。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射箭的女子,喋喋不休的说:“贞儿,你吓死二哥了。”

刘正仔细一看,只见对面人群中,一位少女鹤立鸡群。

只见她腰着描凤大红裙,身穿蜀锦绣金衣,头上孔雀羽,脚蹬鹿皮靴。一匹九点胭脂马,似血泪,显威风。

手拿双凤弓,背后白羽箭。面带寒霜色,口吐冰刀言。

只见少女,怒斥刘正说:“你这个人,小鹿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射它。本姑娘就是要,让你知道,被人拿箭射上一回,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刘正疑惑不解,于是就问她:“你们不是在围猎吗,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少女嗔怒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们在围猎,咱们是在训练小鹿逃命的本领。小鹿这么可爱,附近的山中常有猛兽出没,要是被叼走了,多可怜啊!本姑娘天资聪颖,就想出这个办法来训练小鹿如何逃命,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射杀它?”

刘正无言以对,愣在了当场。

典韦大怒,忙策马上前,护在了刘正身前,怒视着少女。

糜芳忙上前,对刘正说:“主公息怒,这是三妹阿贞,从小任性,冒犯了主公的虎威。我愿意代她向主公赔罪。”

糜贞见糜芳,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见典韦怒目而视,于是就说:“你这个黑大个儿,凶什么凶嘛,姑奶奶这是教教你家主人,做人一定得有爱心,小鹿那么可爱,怎么能拿箭射呢?”

典韦生气,挥戟就要动手。

刘正忙说:“义贞,不得对糜贞姑娘无礼!”

典韦这才悻悻的退下。

糜贞来到刘正面前,瞄了一眼,随口便说:“不错,没有尿裤子,胆子也还凑合。就是箭法不行,不是本姑娘的菜。”

说完,就不再理会刘正,直接朝着太史慈走去。

唯独留下刘正,在香风中零乱。

刘正想说:“我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嘉沙雕了,典韦沙雕了,黄叙等亲卫,也沙雕了。

糜芳欲哭无泪,糜竺面上抽筋。

糜贞站在太史慈的面前,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番,才慢条斯理的问:“刚才的那支箭是你射的?”

太史慈回答说:“不错,姑娘有何见教?”

糜贞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叫什么?”

太史慈回答说:“追风箭!”

糜贞嗔道:“你这人还会不会聊天了,我是问你姓甚名谁?一支破箭,有什么好显摆的。”

太史慈回答说:“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刘正大人麾下,两栖团团长,东莱郡黄县人,太史慈字子义,见过糜家妹子。”

糜贞说:“名字这么长,说了我也记不住呀。得,就叫你子义了。省事!二哥叫我贞儿,大哥唤我阿贞,这两个名字,你随便叫。对了,子义,你结亲了吗?”

太史慈一愣,只得如实回答她说:“家母倒是提过几回,只是一直在外带兵,还没有来得及成亲。”

糜贞说:“这就好!”

糜芳说:“好什么好呀,贞儿,你不要胡闹了,成不?”

糜贞没有理会糜芳,而是对糜竺说:“大哥,你也认为我是在胡闹吗?难道你们都不记得,我曾经许下的誓言了吗?碰见一个顺眼的不容易,我是不会放弃的。”

糜竺说:“阿贞,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忙碌。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不起你,你想要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

糜贞说:“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疼阿贞了。”

糜竺说:“……”

糜芳说:“这还有天理吗,哥都白疼你了都……”

糜贞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自己的两位哥哥。于是就来到了,太史慈的面前,对他说:“子义,你愿意娶我吗?”

太史慈惊呆了,说:“……”

糜贞怒了,于是就问:“怎么,你敢不乐意?”

太史慈怂了,嚅嚅着说:“我没有。这事情太突然了,我觉着吧,于情于理都得先禀报母亲大人,再作道理。”

糜贞说:“是你结亲呀,有必要那么麻烦吗?你不是有个结义大哥吗?俗话说:长兄为父,让他做个见证,双方家长一见面,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得,就这么定了,我找大哥说去。”

太史慈想说什么,想了想,觉得反对也没有什么用。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糜贞来到刘正面前,努力的做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大哥,我和子义的事情,你同意了吗?”

太史慈走了过来,不解的问:“贞儿,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呀?”

糜贞火了,揪住太史慈的耳朵到一边单练去了。

至于是单打,还是男女混合双打,谁也不知道。

糜竺望着刘正,忐忑不安的问:“主公,你看这……?”

刘正说:“这是好事,我代母亲大人替子义应下了!子仲,黄巾军逆上作乱,还只是一个开始。徐州四战之地,又是中原要冲,只怕不是久留之地。”

糜竺问:“主公是想让糜家,举家搬迁吗?”

刘正说:“糜家总部,可以迁到南山城。南山城现在的样子,你比我清楚,至少在很多年内,不会被战火波及。比起坐在徐州这个火药桶上,肯定是要安全得多。”

糜竺有些犹豫了,毕竟祖宗创下的基业,说抛弃就抛弃了,换了谁也无法下定这个决心。

糜贞说:“大哥,别犹豫了。到了南山城,我才好照顾婆婆一家呀!”

糜芳笑着,打趣她说:“贞儿,女生外向,无可厚非。你总得矜持一下,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给大家伙看一看吧!”

糜贞说:“二哥,你这么虚伪,活着不累吗?”

糜竺见糜贞,铁了心要嫁给太史慈,只好拱手投降,同意了搬家。

当天夜里,糜家上下,张灯结彩,庆祝双喜临门。

这第一喜,就是庆祝刘正的到来,给糜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第二喜,就是糜家有女初长成,觅得夫婿是名门。太史慈与糜贞的订婚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办了。

这不是政治联姻,而是两情相悦之后,强强联盟的利益最大化。

当天夜里,太史慈就被糜贞带走了。

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知道。

只是第二天,糜家的北迁先遣队出发的时候,作为糜家核心成员的糜贞,没有出来送行。

只有太史慈,以糜家新进成员的身份给糜芳的护商队,喝了壮行酒。

太史慈红光满面,喝酒也格外的豪爽。

刘正唤过糜竺,对他说:“子仲,整个糜家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不觉得累吗?”

糜竺说:“主公,二弟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刘正说:“我看子方,聪慧机敏,若是子仲调教一番,肯定是经商的好苗子。”

糜竺听出了,刘正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就问:“主公是觉得,子方不适合从军吗?”

刘正说:“子仲,糜家是累世经营商业,子方耳濡目染之下,也不由自主的形成了精打细算的性格。这样的性格经商会如鱼得水,投军就会孤芳自赏。一旦不能融入整支队伍,就会导致人心不齐,最后引来灭顶之灾。”

糜竺说:“主公,看来是我疏忽了,你的话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子方的性格缺陷,真让他带兵打仗,还真会误事。”

刘正看着忙碌的糜家上下,以及一脸幸福的太史慈。就决定跟糜竺道别,回到山下的军营。

糜竺忙着布置搬迁,糜芳已经带着先遣队出发了。

整个糜家庄园乱糟糟的一片,确实不宜讨扰。

回到营中之后,郭嘉来找刘正。

郭嘉说:“校尉大人,既然你那么看重糜家,为什么不亲自与糜家联姻?”

刘正严肃的说:“奉孝,千万要记住。兴汉军,只相信手中的刀枪,不相信结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属下,而不是一群心怀鬼胎的盟友。至于子义的事情,若不是两人一见钟情,我也不会委屈了子义。人这一辈子,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拿出来交易,为的是各取所需。唯独感情,不可以有任何的亵渎。”

郭嘉问:“要是有人拿联姻,作为投奔兴汉军的先决条件,校尉大人,你会如何选择?”

刘正说:“既然是在谈条件,就意味着投奔的诚意不足。又或者是对兴汉军的信心不足,害怕被过河拆桥。这样的投奔让双方都彼此戒备。不仅实力无法增加半分,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来监控。最后导致双方离心离德,得不偿失。反倒不如一开始,就走征服的道路。投奔就是要无条件的,有条件的一律免谈。”

郭嘉有些理解,刘正的真实想法。凡是开创基业的人,总是免不了急功近利的行为。

然而别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投机取巧,是要付出代价的。

兴汉军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宁可走得慢一些,也要把基础给打牢了。

刘正决定把不结盟作为兴汉军的外交思想。公信力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不能有丝毫的污点。

糜家庄园一行,刘正收获了一条兴汉军最为重要的行事准则。

不结盟,也不接受任何带有盟约性质的投奔条件,这让兴汉军的根基格外的牢固。

第59章 舞阴之战

离开了东海之后,大军向徐州腹地进发。

过了彭城之后,折道向西,直达庐江,绕道扬州寿春,西北而上。

离舞阴十里,秘密下寨。

为了避免占据舞阴小城的黄巾军察觉,大军不设营帐,不举炊烟。

大军秘密在群山中,寻山洞而居,尽量避免暴露行踪。

郭嘉从外面回来,对刘正说:“校尉大人,王越差人来报,盘踞舞阴的,是黄巾军小帅韩忠。”

刘正问:“关于韩忠,有什么具体的情报吗?”

郭嘉忙取出了一份情报,递给了刘正。

刘正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韩忠,男,汉族,生年不详。南阳宛县人,医者世家传人,粗通药理,不学无术,擅长旁门左道。与赵弘、孙夏为友,尊张曼成为大哥。性好任侠,爱打抱不平。曾因治病时发生失误,让患者夭折,被赶出家门。后来被张曼成传授医术,略有小成。在舞阴城中,开了一家医馆,一者行医救人,二者养家糊口。四个月前,张曼成响应张角号召,于冠军县立旗聚兵。韩忠聚舞阴城中两千信众,举事响应。排兵布阵,颇为得法,疑有高人传授,暂时无法佐证。

刘正看着郭嘉,若有所指的问道:“奉孝,这韩忠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郭嘉回答说:“韩忠为人,性格豪爽;治病施药,自有规矩。十日之前,救下了一个避祸荆州的少年。少年感念其活命之恩,才自愿留在舞阴小城,助他守城。”

刘正说:“奉孝,这位少年,就是舞阴城中的变数,关于少年的资料,有相关的情报吗?”

郭嘉回答说:“没有具体的情报,只知道少年姓徐,从阳翟方向而来。”

刘正命人传令,让黄忠等人,前来中军议事。

众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一致认定:舞阴小城,依山而建;地处要冲,扼住咽喉;不可强攻,唯有智取。

郭嘉献计说:“校尉大人,韩忠守城,也算是中规中矩。强攻的话,只怕会耽搁时间。兴汉军的战斗力,足以支撑起,任何形式的战争手段。还是用计取胜,才是上策。”

刘正仔细的,考虑了一番之后,也觉得应该智取。

他想起黄忠父子,就是宛城一带的人,对于舞阴,也不陌生。

于是就让黄忠父子,带着五十个神弓营的战士,化妆成普通的难民,悄悄的潜入舞阴,作为攻城时的内应。

黄忠父子接令之后,让五十个人,两人一组,分批次,以各种身份入城。

为了便于集结,就把集合地点,安排在舞阴小城,东城门附近的杂货市场里,也就是韩忠所开设医馆的对面。

刘正得知,黄忠顺利进城之后,就不再隐藏行踪。大张旗鼓,朝舞阴小城挺进,并且摆出了,攻城的大阵仗。

韩忠正在给人施药,听闻汉室大军来袭之后,忙命人关闭城门。拿起大刀,就要带人上城。

徐姓少年一把拉住了韩忠,对他说:“将军,来不及了,快点下令,大军撤离,退守博望坡,否则就要,大难临头了。”

韩忠说:“小子,你胡说什么,毛还没有长齐,也敢妄议军事。”

少年说:“将军活命之恩,庶感激不尽。这才冒死相谏,还望三思而行。”

少年便是徐庶字元直,颖川郡长社人,此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游侠儿。

韩忠说:“战阵厮杀,哪有未战先怯的道理?”

徐庶说:“善于审时度势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韩忠反驳说:“大丈夫立世,要么名垂千古,要么遗臭万年。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无用空活百岁。”

徐庶直接告诉韩忠,舞阴城外的大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兴汉军。是新近声名鹊起的刘正亲自统领的幽州讨逆校尉部。

关于讨逆校尉部的战绩,幽州两战,天下尽知;青州数战,耳熟能详。

刘正用兵,讲究谋定而后动。如今得了青州刺史部的物资补充,更是气势如虹。

如今挟大胜之威来袭,仅凭舞阴小城,两千部众,根本就不可能阻挡其兵锋。

更何况,兴汉军已经进城了。黄巾军已经失去了先机,不如退走,也好保存实力。

韩忠问:“元直,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庶指着黄忠等人,对韩忠说:“将军你看,那些难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韩忠说:“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流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徐庶忙解释说:“将军,那些人,虽然一身流民打扮,但是那精气神,与流民格格不入。还有就是,将军可曾想过,这些流民,也太精壮了吧!脸上也没有菜色,以为涂上泥巴,就可以掩饰身份了吗?再者说,五十多个人,莫名其妙的聚在一起,想要让人不起疑心,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韩忠大怒,就想命令大军围剿。

徐庶说:“将军,已经来不及了。兴汉军主力,就在城外不远。这五十几个人,既然敢进来,就一定有过人之处。搞不好就会牵制住咱们,失去最佳的撤退时机。”

韩忠无奈,只得认命说:“元直观察仔细,我心服口服,传令:大军退守博望坡,保存实力。”

就在徐庶,对黄忠父子,指指点点的时候,黄叙也发现了,黄巾军的异动。

黄叙张口便喊:“父亲大人……”

黄忠瞪了黄叙一眼,不近人情的说:“军中无父子,只有上下级。”

黄叙忙换了份说辞:“黄都尉,韩忠要跑,咱们应该怎么办?”

黄忠闭上了双眼,没好气的说:“咋办,凉拌!咱们就五十个人,衣甲不全,兵器不备,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正咱们的任务,是协助主力,夺取舞阴城,替兴汉军,找到一个落脚点。”

黄叙很不甘心,于是就说:“都尉,咱们只需要牵制住韩忠,就可以协助主力,消灭舞阴城的黄巾军大部。”

黄忠说:“韩忠手下,有两百名黄巾力士,以咱们的力量,强行接战。这五十几个人,能有一半人活下来,就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校尉大人,只是让我们夺城,而不是,消灭黄巾军的有生力量。如今占据天下大势的,是汉室大军。就得有,堂堂正正的打法。”

黄叙已经习惯了以弱克强,听得父亲这么一说,才明白了,消灭敌对势力的有生力量,其实是在削弱自身未来的力量。

黄巾军是对手,而不是敌人。只能步步紧逼,而不是除恶务尽,更不可斩草除根。

黄忠很明白,四个月前,黄巾军中的大部分人,都还是南阳郡治下的普通百姓。

如今受到蒙蔽,依附黄巾军,成了人人喊打的逆贼,其最核心的本质,依旧是百姓。

只要教训得法,还是有挽救的余地。

兴汉军,有别于其他的汉室大军,剿灭黄巾军的核心思想是,只诛首恶,胁从教化;平定地方,安抚民众。

黄叙被黄忠一顿教训,才明白了,冲动是魔鬼。五十几名战士,可不是单独的个体。在他们的身后,是五十几个家庭。

战争不是儿戏,不做无畏的牺牲,才是每一个领军大将,需要深刻领悟的思想精髓。

黄忠见儿子还算听话,心中也对兴汉军的思想教育,敬佩万分。

韩忠带着人悄悄的撤离了,舞阴小城的东城门,被几名城中的百姓,偷偷的打开了。

至于黄忠父子,正在跟踪监视韩忠等人。一旦黄巾军,有烧粮毁城的意思,没有什么可说的,哪怕是螳臂当车,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刘正进城之后,把韩忠的医馆,当做了兴汉军的中军大帐。

黄忠父子一直跟着韩忠,直到对方从舞阴小城的西门出城。待到对方走远了之后,才安排人把守西门,两人回医馆,向刘正复命。

刘正问:“汉升,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打开城门?”

黄忠说:“校尉大人,咱们的计划,已经让韩忠身边,那个姓徐的少年识破了。要不是主力的速度够快,只怕咱们那五十几个人,一个都回不来了。”

郭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忠说:“装扮上没有问题,问题出在神弓营战士的精气神上。还有就是集结的时候,被韩忠瞧见了。”

刘正说:“好一个敏锐的少年,姓徐,难道是他……?”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认识那个少年?”

刘正说:“要是我猜得不错,少年应该是颖川长社人,姓徐名庶字元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这舞阴小城中,还阴差阳错的,替韩忠出谋划策。”

黄叙说:“校尉大人,你也太厉害了。不错,那韩忠,确实称呼少年为元直,应该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

郭嘉问:“知书,你是怎么听到韩忠与少年的对话的。”

黄叙回答说:“准确的说,是看到,而不是听到的。”

众人忙问其中的缘由,黄叙只好解说一番。

原来兴汉军大战田家堡之后,从黄巾军逆贼的手中,把自咬舌头的田豫拯救了出来。

在华佗把田豫,带回南山城医治期间,黄叙见两人年岁相当,就有意结交。

田豫舌头受创,无法开口说话,又嫌弃,纸笔交流太麻烦,于是就让黄叙学起了哑语。

最先开始学习的部分,就是唇语,简单的说,就是望唇辨音。

黄叙为了友谊,下苦功夫学习唇语。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学成了。

如今却在舞阴小城之中,派上了用场。

刘正总结说:“莫道学习无益,用时方知恨少。”

众人点头称是,掀起了一股,学习哑语的热情。

第60章 火烧博望

舞阴城小,万余兴汉军进驻,显得有些拥挤。为了避免军民矛盾,刘正命令,兴汉军穿城而过,到西面的开阔地扎营。

休整了一夜之后,第二天继续进军。

中午的时候,大军行至一片凹地。中间低,两边高坡,数里长的峡谷地带,尽头也有一道山粱。

这是一个喇叭口地形,进去容易。一旦有事,想要撤退,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刘正站在入口处两里之外,大军的前锋太史慈部,眼看就要进入峡谷了。

郭嘉急急忙忙的,跑到刘正的身边,大声的说:“校尉大人,快传令二哥,停止前进,前面的山谷,有问题!”

刘正忙命黄叙,吹响了原地待命的号声。

大军立即止步,刘正问黄叙:“知书,前面的峡谷,是什么地方?”

黄叙忙取出,王越的情报部门,最新绘制的,南阳郡军用地图。

“博望坡”三个字,落入了刘正的眼中,想起那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他吓了一跳。还好有郭嘉,否则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为了考校郭嘉,刘正故意问:“奉孝,我没看出什么不妥呀?”

郭嘉把竹筒远视镜,交给了刘正,对他说:“校尉大人,请看左侧半山腰处,那里的杂草,是不是有些奇怪?”

刘正看了之后,对郭嘉说:“奉孝,肯定是弄柴割草的人,打算等柴草干了再带回家,放山坡上晒晒,也能省点力气,一举两得。”

郭嘉说:“偶而一家,还能说得过去,怎么一排土地都那样,难道家家户户都商量好,一起砍柴割草,到地里晒吗?”

刘正说:“博望坡深处,是深山老林,为了安全起见,结伴打柴也是有的。”

郭嘉说:“校尉大人,你今天的智商,怎么不在线呀?”

刘正问:“奉孝,你这话什么意思?”

郭嘉说:“你再仔细看看,那些草垛后面,趴着好多个脑袋,上面裹着黄巾。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一群人,结伴到草垛边上睡觉?”

刘正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再说韩忠,带着舞阴的守城部队,撤退到博望坡以后,与那里驻防的黄巾军汇合,拥兵两千五百人。

韩忠找到了徐庶,问计如何对付兴汉军。

徐庶以为,兴汉军多是骑兵,除了两栖团一支步军以外,其余三支队伍,都是以马代步。

正面交锋,黄巾军没有胜算。关于这一点,韩忠的心里,非常的清楚。

他期待着徐庶的计策,毕竟在一群人之中,只有徐庶,还有几分智慧。其余的都是大老粗,执行命令都能出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徐庶果然不负所望,他察看了一番地形之后,很快就有了全盘的计划。

徐庶把黄巾军的队伍,分成了三个部分,由韩忠和原博望坡的守将,各带一千将士,于左右山坡的半山腰处设伏,并且广置柴草,等待号令。

徐庶带着五百人,埋伏在正前方的山梁背后。并且与二人约定,一旦徐庶点火,韩忠二人,立即把草垛,从山坡上推下。以柴草塞道,堵住兴汉军的退路。

在韩忠的强烈要求下,所有的黄巾军将士,才极不情愿的接受了徐庶的计策。

好在韩忠威望够高,执行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徐庶初次用谋,本来是想欺负刘正是外地人,这才信心十足的布置了伏兵。

韩忠也幻想着一战成名,踩着兴汉军的尸骨,成就黄巾军第一大将的美名。

然而事与愿违,兴汉军的前锋,在离峡谷一步之遥的地方,居然止步不前。

这可急坏了,埋伏在草垛后面的韩忠。然而跟徐庶早有约定,只有前面山梁起火,才代表着计策的成功,左右两军,才可以按照计划,发起进攻。否则就只能等,千万不能冲动。

兴汉军大军万余,两千五百黄巾军,是无法正面抗衡的。

兴汉军的举动,可把韩忠等人坑苦了,进不能战,退不得脱。一时之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韩忠等人,左右为难的时候,刘正也在和郭嘉,讨论破局的办法。

刘正问:“奉孝,看破这个计策容易,想要破局,还得你来想办法!”

郭嘉说:“子明,训练了这么久,是时候考核了。考核内容:解除火烧博望坡的隐患。合格条件:兴汉军战士轻伤五人以下,无重伤,无死亡。否则就是考核失败,以后的训练任务加倍。”

吕蒙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他让丹阳团,从小路爬上两边的山坡。一旦占据有利位置之后,立即对准草垛放火箭。

大家都很忙,既然那徐庶,不愿意放火。兴汉军就帮他一把,这火一定得烧起来,否则就对不起“博望坡”,这个名字。

丹阳团爬山如履平地,很快就把火烧起来了。

韩忠趴着快睡着了,突然听见有人喊:“着火了!”

条件反射般的跳了起来,一脚把草垛踹下了山坡。

兴汉军趁势掩杀,韩忠手下的黄巾军,阵形大乱。根本就没有勇气,与兴汉军厮杀。

徐庶埋伏在山梁背后,见左右两边的山坡起火,还以为是走水了,为了避免暴露,只得按原计划放火。

徐庶这一点火,可把埋伏在左右山坡的两支黄巾军的退路,给彻底的堵死了。

韩忠马快,趁着火势不大,逃出生天。

另外一位慢了半拍,被大火封住退路以后,成了周泰的刀下亡魂。

两千负责埋伏的黄巾军,能够逃回博望坡驻地的,不足百人。

徐庶迎了上来,请罪说:“将军,元直死罪!”

韩忠似乎开窍了,摆了摆手,对徐庶说:“元直,这怪不得你。兴汉军中有高人,要是换了我这样的粗人,再多的人也会中计。”

徐庶说:“我用计失败,损失了近两千兄弟,愿意领罪受罚。”

韩忠说:“元直的算计,非常的巧妙。然而被敌人窥破之后,却没有及时的应对办法。若是见势不妙,立即撤军,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徐庶说:“将军,书到用时方恨少。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韩忠说:“如今这支黄巾军,主力折损,博望坡是没有办法守了。我打算前往宛城,在大渠帅帐下听用,元直不如与我一同前往?”

徐庶说:“学业未成,强行用谋,误军误己,智者不为。”

徐庶总算是想明白了,火烧博望坡,这个计策确实周密,然而却没有准备应急预案,当对手识破计策之后,悲剧就发生了。

经验不足,再加上年轻气盛,才使得火烧博望坡,伤敌不成反害己,成就了郭嘉神谋的威名。

徐庶痛定思痛,决定寻找名师,学习更高深的谋略,更是把这次火烧博望坡,当成了终身的警示。

再次出山之后,他终于具备了,与顶尖谋士对弈的资格。

郭嘉煽风点火的本领,把徐庶逼上了谋略天下的道路。

兴汉小精灵,及时的替郭嘉,奉上了特技:煽风点火。

刘正问:“小姐姐,这煽风点火,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煽风点火,一共有三个版本。初级版:敌方谋略火攻,被识破之后,有反制的效果;中级版:偷袭敌方粮草,火攻取胜的机率九成以上;终极版:凡是敌方用谋,一旦识破,可以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刘正问:“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郭嘉在手,天下我有?”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确实如此,不过郭嘉使用煽风点火的,终极版的机会,只有三次。事不过三,这是天道。以后再使用终极版技能,会存在着后遗症。”

刘正问:“后遗症是什么?什么样的煽风点火,会被判定为终极版?”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终极版煽风点火的技能,后遗症是折寿。至于如何判定,这终极版的煽风点火,还有一个别称,又叫做扭转乾坤。是宿主改变必死命运的唯一选择。宿主放心,一旦触发终极版使用条件,系统会提示相关人员,你不用担心他会莫名其妙的挂掉。”

刘正问:“如何避免郭嘉的天命?”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要想郭嘉多寿数,快招良谋是条路。煽风点火有危险,宿主使用须谨慎。”

刘正问:“小姐姐,还有别的办法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宿主何必得寸进尺,努力开启智慧,让郭嘉少操心。笑一笑,十年少。”

刘正看着郭嘉,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放荡不羁,其实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刘正不知道,每一个选择,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想要保护郭嘉,却哪里知道,人是无法抗拒命运的。

就在刘正苦思对策的功夫,博望坡的大火渐渐的熄灭了。

刘正的中军,在进入博望坡的时候,那里的景象,令他吸了一口凉气。

真要是中了算计,万余兴汉军将士,只怕会烟消云散。

郭嘉心有余悸的说:“校尉大人,真的好险,原来战场上的天时和地利之说,才是主导战争走向的根本,人和排在最末。然而战场之外,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就是天道循环,强弱易势。属于战场上的规则,到了战场之外,就是愚蠢。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别人,那是免除后顾之忧;战场之外,把后背交给别人,那是授人以柄。”

刘正说:“奉孝,谢谢你,是你救了整支大军。我决定,从今天起,不再偷懒,给你一个快乐的少年生涯。”

郭嘉说:“校尉大人,我是谋士,出谋划策,才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从这场火烧博望坡的奇谋对决中,我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乐趣。我想,这就是我,存在于兴汉军中的意义了。”

刘正本来想,少让郭嘉用谋,可是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又改变主意了。

很多时候,过分的保护,其实是一种伤害,既然成了一条道上的人,就应该给他足够广阔的舞台,让他在世人心中,留下最灿烂的篇章。

刘正不能改变郭嘉的志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给他一副强有力的身躯,可以支撑他走得更远。

至于会不会折寿,刘正相信,只要寿数足够多,折上一些又何妨。

刘正在心中默默的念道:郭嘉,属于你的风采,我一定会留给你。

第61章 宛城失守

就在刘正昼夜兼程,夺取舞阴,驻军博望坡大营的时候,荆州黄巾军大渠帅,张曼成也没有闲着。

从冠军城出发,一路之上,响应的百姓云集,从四面八方往宛城赶。

十万黄巾军,围攻南阳郡治宛城。

太守褚贡,书生意气,仗剑聚兵。开府库,启官仓。又命人宣扬黄巾军劣迹,如挟民从贼,以及勒令献金等。

宛城之中,人人自危。自从汉光武帝,崛起于南阳。豪强满郡,多有英雄。如今害怕黄巾军抢掠,只得抱成一团。

褚贡立旗聚兵,得乡勇五千,在郡兵的操持下,日夜勤加练习。

宛城一时之间,兵丁足备,粮草充裕。

张曼成围城数月,尽收各县。宛城就成了一片孤岛。

褚贡亲自登城,鼓舞士气,鏖战数月,依旧巍然不动。

兴汉军巧夺舞阴,吓坏了张曼成。为了避免腹背受敌,黄巾军昼夜强攻宛城,打算一举拿下郡治,应对兴汉军的到来。

宛城久战疲惫,太守褚贡,更是上火。

恰逢有人密报,宛城人心思变。城西张家,暗通黄巾军,试图陷害宛城守军。

乱世用重典,褚贡来不及细查,便命人收张家家主张风,于城西当众斩首,震慑城外黄巾军。

其实这完全是张曼成的阴谋,说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天下姓张的人,都是一家。

这只不过是骗褚贡的,宛城豪强,铁板一块,上下齐心,固守宛城。

张曼成围攻日久,依旧无功而返。后来心生一计,令褚贡自断一臂。

张风既死,张家离心。要是褚贡铁腕诛杀张家,还能起到震慑人心的效果。

怎料褚贡,以己度人。高估了世家的忠义,低估了世家的门风。既斩张风,又妄图收张家为己用。

草率行事,令宛城豪强,人人自危。张家新任家主,与褚贡虚以委蛇。

一面重金贿赂守城校尉,一面联络豪强。

褚贡狂妄自大,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便对张家放松了警惕。

宛城张家,害怕夜长梦多,于今日辰时,趁着褚贡上城,发动兵变,控制住了他。

随后通过收买的守城校尉,放黄巾军入城。

张曼成挥军入城,于太守府中就座。

又令左右,把太守褚贡,押上了大堂,勒令投降。

褚贡文人风骨,又深知黄巾军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自然不愿意降贼,污了名声。

张曼成意气风发,又憎恨褚贡守城,对黄巾军多有杀伤,于是就在宛城闹市,当众活剐了他。

褚贡临死觉悟,仰天长叹:“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黄巾军在宛城之外,吃了数月的土,如今进了城,自然是要好好发泄一番。

张曼成为了鼓舞士气,也不加以约束。

一时之间,宛城内外,鸡飞狗跳。

好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双方还能暂时的相安无事,但是同床异梦,就是张曼成与宛城豪强之间关系的真实写照。

郭嘉拿着情报,一字一句的读完之后,刘正开始了冥思苦想。

黄忠建议说:“校尉大人,不如趁黄巾军立足未稳,偷袭宛城?”

刘正说:“汉升,如今宛城豪强,迎了新主,黄巾军占据雄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兴汉军贸然行动,只怕会得不偿失。”

刘正深知,兴汉军博望坡反击成功,虽然大破了韩忠,但是锐气已失,无法再战。

强袭宛城,有太多的变数。那褚贡为了守城,不仅盘剥豪强数月,还杀了张风。

这对汉室大军的威信,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本城守军,尚且虐待豪强,外地援军,又怎么可能有好的。

如今宛城豪强,近黄巾军而远汉室大军;亲张曼成而惧汉室要员。

刘正可不想此刻出兵,万一引得张曼成和宛城豪强联手,对兴汉军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黄忠问:“校尉大人,若是不能趁乱取事,一旦张曼成站稳了脚跟,咱们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郭嘉说:“黄都尉不必着急,宛城豪强,很快就要吃点苦头了。”

张绣不解,于是就问郭嘉:“郭司马,宛城豪强,迎奉新主,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又怎么会吃亏?”

郭嘉说:“张团长,这南阳黄巾军,主帅张曼成,自称是太平道的神上使,他的部下,有着明确的指导思想,和别的黄巾军不一样。”

太史慈也问:“三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郭嘉说:“别的黄巾军,抢的是浮财,而且是抢一把就走。张曼成的部下,不抢浮财,专分田地。”

周泰说:“郭司马,这田地可是世家豪强的根基,这一点和咱们兴汉军倒是很像。”

刘正说:“不一样的,虽然兴汉军不许豪强多占田地,但是也给了他们活路,讲究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对于积极配合的豪强世家,只要不侵占田地,无论是从政,经商,还是参军,都有相应的优惠政策。对内则是,从金钱方面给予有功人士补偿,从来不会让兴汉军的人拥有土地,只给商路,让咱们的功勋大将,有钱有势,就是不能有地。”

郭嘉说:“张曼成可没有兴汉军这么完美的策略,在豪强和百姓之间,找一个平衡点。他又做不到以身作则,抢了豪强的土地,肥了自家。”

黄忠也说:“原来校尉大人,鼓励我等身后的家族经商,就是为了从根本上阻止我们这些人变成新的豪强。咱们可以有钱,也可以有权,却不能有半分土地。”

郭嘉说:“不错,兴汉军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属于私人的。这才是兴汉军唯一的根基。就算是校尉大人,也没有一寸私有土地。所有兴汉军控制范围之内的土地,都是属于兴汉军的。”

吕蒙问:“校尉大人,大家都没有自己的土地,又该如何安心?”

刘正说:“兴汉军注重契约精神,以整个团体作为唯一的土地拥有者。其余的人,拥有使用权。农民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租种兴汉军的土地种粮食;商人可以租用土地开办公厂,学校,建造房屋,然后赚取利润;兴汉军目前的税收,农业税一成,占总收入的三成;商业税两成,占总收入的五成;讨伐黄巾军,以及剿匪作战,缴获物资,占总收入的两成。支出方面,一共三大块:养士,扩军,佑民。养士就是,让官员的生活水平,达到中等人家以上的生活水准。扩军就是,让军人的地位得到巩固,成为百姓的保护神。佑民主要从救灾和教育,两个方面入手,让百姓都有机会读书认字,都有机会选择人生道路。”

黄忠说:“校尉大人,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兴汉军战士,才是让所有人安心的定海神针。”

郭嘉说:“兴汉军的方针:高薪养廉,从严治贪;依法治商,大力育民;对内限制,对外开明。”

黄叙问:“郭司马,最后两点是什么,我怎么感觉自相矛盾?”

郭嘉回答说:“对内限制,就是告诉官员和军人,不能在兴汉军的管辖范围之内从事商业活动。这是为了维护商业秩序,避免出现官商勾结,搞小团体。对外开明,就是说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赚兴汉军地盘之外的钱。”

吕蒙问:“就不怕有人出卖兴汉军的机密,换取非法所得吗?”

郭嘉说:“不怕,情报部下面的安全部门,正好可以大展身手。不怕对手太强,就怕没事可干。想要获得高额的利润,就得承受巨大的风险。律部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谁,想要出卖兴汉军的机密,就要看能不能承受那份风险?”

黄忠等人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依律办事的威力。虽然兴汉军不会控制人们的思想,但是普及律法,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犯了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所有的人自主选择,是忠诚,还是背叛。

刘正说:“好了,奉孝,别扯远了。继续说一说张曼成吧。”

郭嘉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南阳黄巾军,有理想,有目标,更有实际行动。然而不过是重复前人的老路,打倒旧的豪强,把自己变成新的豪强,这换汤不换药。好的医者,还能用这副汤药治病救人。然而歪嘴的和尚念错经,庸医害人。张曼成就是这个庸医。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有大动作,宛城豪强的根基,就要断了。”

周泰说:“郭司马,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郭嘉说:“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张曼成杀了褚贡这只鸡,就是为了震慑宛城豪强那群猴。要是不趁机做点什么的话,那他就不是神上使了?”

黄忠问:“奉孝以为,张曼成会怎么做?”

郭嘉正色的说:“尽收豪强的土地,大部分用来奖赏将士,小部分用来作秀,收取宛城一带的民心。”

刘正说:“奉孝,难道那张曼成打压豪强,广分田地是假,中饱私囊才是真?”

郭嘉说:“校尉大人,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三年清太守,百万贯铜钱。张曼成冒着生命危险,举兵造反。肯定是冲着土地来的,怎么可能广发善心。不过为了民心,挤出一丝好处来,还是有可能的。”

刘正说:“还好兴汉军,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否则也避免不了张曼成的悲剧。毕竟出人头地,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怎么样才算出人头地,有钱有人有地盘,这才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郭嘉说:“校尉大人深谋远虑,从一开始就断绝了,兴汉军上下自腐的根基。只要土地所有权不乱,农民就会稳定,商业就会有序的繁荣昌盛,工人有事可做,兴汉军有税可收,全盘就活了。这是大势所趋,就算有一两个蛀虫,只要大政方针不发生改变,就不会坏了根本。”

刘正说:“奉孝提醒得很好。坚决打击土地私有化,是兴汉军的基本大略,应该坚定不移的执行到底。”

刘正的话,表明了兴汉军上下,打击土地私有的决心和信心。

第62章 秦颉用武

就在刘正等人,讨论兴汉军的土地大略的时候,张曼成也在宛城太守府中,召开了别开生面的分赃大会。

张曼成把宛城四大家:张、黄、袁、韩的家主聚在了一起,开宗明义的说:“各位,宛城这个地方,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地属太平道,民是黄巾军。如今改朝换代,百姓当乐享太平。旧有的势力格局,已经不合时宜了。你们四家,各交出良田万顷,粮食十万斛。也让黄巾军上下,都能饱餐食肉,算是你们,对太平道的贡献。否则就是恋栈汉室,已故太守褚贡,就是你们的榜样。”

张家的新任家主张雷,自忖献城有功,于是就对张曼成说:“大渠帅,我们四家,每家都有数万人口,土地也不过万顷有余。献出万顷之后,大家都得饿死。还望大渠帅酌情减免,给我等世家一条活路。”

张曼成大怒说:“太平道既立,应当有新气象。百姓必须要乐享太平,谁敢反抗,杀无赦!”

张雷说:“大渠帅可别忘了,若不是我等世家,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在这里升座,耀武扬威!”

张曼成听了张雷的话,怒火万丈,大声喝问:“张雷匹夫,你当本渠帅不敢杀你吗?”

张雷自恃功高,毫不退让的说:“要地没有,人头倒是有一颗,大渠帅要是想拿走,我愿意双手奉上。”

张曼成说:“匹夫无状,不知死活。你既然想死,我这就成全你。”

张曼成命令韩忠,带人拿下张雷。在太守府中,当着其余三人的面,乱棍打死!

可怜张雷,才当上家主两天,就死于非命。

这张家刚换过一次家主,又得召开族会,选举新任家主了。

这南阳张家的家主,也算是大汉第一高危职业了。

黄、袁、韩三家的家主,当场就吓尿了。形势比人强,好汉也不吃眼前亏。他们为了自保,不仅把土地悉数奉上,还承诺地里尚未收割的庄稼,全都献给黄巾军。

只是在涉及到十万斛存粮的时候,才借口调集粮食,需要时间,求张曼成宽限时间。

张曼成见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过分逼迫另外三家,只是让张家献出地两万顷,粮二十万斛,以儆效尤。

张曼成的动作很快,在当天夜里就命人到控制区内各县张贴告示,按县分地并且组织黄巾军抢收夏粮。

其实距离夏粮成熟,还有二十来天,提前收割会造成巨大的浪费。张曼成怕夜长梦多,更害怕四大家连夜抢收。怀着落袋为安的心情,发动了浩浩荡荡的抢收运动。

张曼成的这一举动,在短时间之内,获得了南阳郡的民心,神上使更是成了南阳百姓顶礼膜拜的对象。

然而张曼成却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南阳黄巾军有十来万,张黄袁韩四大豪强,也有十万众,而且兵甲齐备,战力不俗。

张曼成不知内情,并没有趁机收取四家的私兵。这就造成了四家豪强暗中厉兵秣马,等待着反戈一击。

消息传到兴汉军中的时候,刘正恰好在对新补充进入兴汉军的幽州屯垦团战士训话。

郭嘉说:“校尉大人,张曼成部有新动向了?”

刘正忙离开了训练场,对郭嘉说:“奉孝,张曼成又在搞什么?”

郭嘉说:“这还没有到收获季节,南阳郡各部黄巾军,居然在抢收粮食。”

刘正说:“张曼成还算聪明,居然知道落袋为安的道理。”

郭嘉说:“校尉大人,张曼成这么一搞,南阳郡的粮食肯定会减产三成。要不我们立即进攻,争取减少南阳百姓的损失?”

刘正摇了摇头说:“奉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张曼成的队伍抢收的,是张黄袁韩四大豪强名下的田产,咱们又何必为了世家之人火中取栗。倒不如让张曼成收割完毕之后,咱们再发起进攻,宛城的粮食,就是兴汉军的了。”

郭嘉说:“这样一来,南阳郡内的豪强就会对兴汉军恨之入骨,没准以后会成为兴汉军的大敌!”

刘正说:“奉孝,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兴汉军与地方豪强是天生的势不两立,迟早必有一战。再说了,就算兴汉军替四家豪强夺回粮食,人家也不会对咱们感恩戴德。咱们又何必用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自讨没趣呢?”

郭嘉问:“校尉大人,那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刘正说:“奉孝,按照你的估计,张曼成要完成收粮,并且转运到宛城,需要多久?”

郭嘉回答说:“十天!”

刘正说:“那好,就定在十天后的深夜,兴汉军各团,秘密运动到四大城门附近。于拂晓时分,准时向宛城发起进攻。各部要安排好打援队伍,只要不是兴汉军的队伍,一兵一卒都不许进入交战区域内。”

郭嘉说:“我这就去安排!”

兴汉军忙于训练,张曼成急于抢收。双方就这样隔城相望,倒也相安无事。

第八天,黄叙来报,博望坡外来了汉室大军。

刘正忙带着黄忠和郭嘉,跟在黄叙的身后迎了出去。

刚翻过山梁,只见一支汉室大军,正列阵集结。刘正粗略估算了一下,大军有一千人。所有的人都是郡兵打扮,有着浓浓的江南水乡风格,只有为首的两人,才身着铁甲,手拿长枪。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见到刘正等人,以及身后的讨逆校尉部大旗,就自报家门说:“江夏都尉秦颉,拜见幽州军讨逆校尉部刘大人!”

刘正为了奠定兴汉军的主导地位,只得受了秦颉一礼,客套的说:“秦都尉客气了,如今张曼成部黄巾军,抢掠粮田,贼势非常的浩大。我部屯兵日久,却是束手无策。有了江夏勇士们的到来,我就可以免去后顾之忧了。”

秦颉说:“兴汉军久负盛名,江夏郡兵能够与刘校尉的部众并肩作战,反倒是秦颉的荣幸了。”

刘正笑说:“江夏勇士,天下闻名。如今得见,才知所言不假。秦都尉的江夏郡兵精神抖擞,比起幽州边军也是分毫不差。”

秦颉忙连声称谢,又赞了一回兴汉军的骁勇,才算是结束了寒暄。

一千江夏郡兵,在吕蒙的引导下进入了紧急布置的新营地。

当夜,刘正与黄忠以及郭嘉设宴,替江夏都尉秦颉接风洗尘。

秦颉带着白天的那名小将赴宴。

刘正见那小将英气逼人,于是就问秦颉:“秦都尉,这位是……?”

秦颉回答说:“他叫苏飞,是荆州义阳山中的猎户。我路过的时候,见他英雄了得,就收入军中,如今更是我的左膀右臂。”

苏飞说:“我不过是山野匹夫,得秦都尉看重,这才穿上了这身铁甲,吃上了这份军粮。不过是拥有一膀子力气,又怎么敢不报答秦都尉的知遇之恩呢?”

秦颉说:“苏屯长不必妄自菲薄,如今黄巾军四处作乱,为祸地方百姓。正是我等军人用武之时,你我既为同袍,当是手足兄弟。就让我们和麾下儿郎一起,追随刘校尉,一起建功立业。”

刘正笑着说:“大家举杯,为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满饮此杯。”

五人起身,共同举杯畅饮。

酒足饭饱之后,秦颉问刘正:“刘校尉,江夏郡兵初到,还劳烦介绍一下南阳郡内的形势。”

刘正示意郭嘉,让他向在座的人介绍张曼成部的最新动向。

郭嘉忙把张曼成部黄巾军抢收粮食的进度在地图上一一标了出来。

最后,郭嘉把手指定在了堵阳的位置上,向秦颉介绍说:“张曼成部黄巾军主力,如今盘踞在宛城。北面雉县和郦县,都在汉室大军的控制范围之中。虽然说进攻不足,但是自保有余。有兴汉军屯驻博望坡,兵锋直指西鄂,想来那张曼成的主力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这个地方,堵阳。这堵阳位于博望坡的正东方向,正好在兴汉军的侧翼。一旦咱们强攻宛城,就会后方不稳。兴汉军兵力有限,无法分兵出击解除后顾之忧。”

刘正说:“奉孝,堵阳对兴汉军的威胁,咱们都一清二楚。你还是向秦都尉介绍一下,堵阳黄巾军所部的最新情况吧!”

郭嘉说:“堵阳黄巾军贼将就是韩忠。这是兴汉军入南阳郡作战的第一个对手。舞阴首战,韩忠为了保存实力,弃城而逃。博望坡再战,韩忠弄险,火烧博望坡不成反受其咎,两千五百部众仅存六百。黄巾军攻占宛城之后,张曼成命令韩忠杖杀张家家主张雷,为了避免张家死士的报复,才让韩忠所部进占堵阳,主持东面各县的收粮工作。”

秦颉问:“郭司马的意思是说,堵阳只有黄巾军六百?”

郭嘉说:“秦都尉可不要大意,韩忠所部,能在兴汉军手下逃出生天,还是有几分实力的。更何况张曼成的分田分粮,黄巾军深得民心,这就导致了我们无法准确的预估韩忠部的实力。”

秦颉说:“刘校尉,江夏郡兵请战堵阳,替兴汉军拔除背后的钉子。”

刘正说:“秦都尉,韩忠军中有一名徐姓少年,智谋非常的出众,火烧博望坡就是他的主意。要不是奉孝事先看出端倪,只怕如今坐在这里的,就是黄巾军贼将韩忠了。”

秦颉说:“刘校尉,还请给江夏郡兵一个机会!”

刘正说:“秦都尉还是随兴汉军中军一起行动,我可以把神弓营抽调出来,出兵堵阳解除后顾之忧。”

秦颉急了,大声说:“刘校尉,我等愿意立下军令状!”

刘正想了想,带着秦颉与中军一起行动多有不便,于是就说:“既然秦都尉坚持,我也只能成人之美。知书,调五十具强弩,助秦都尉克敌建功。”

黄叙领命,派人去取强弩,送到了秦颉营中。

秦颉有了强弩,对于出战堵阳就信心十足了。

郭嘉见终于送走了秦颉,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兴汉军作战,最害怕的就是盟友。

这猪队友,不用不行,重用那是在作死。这其中的度,真的好难把握。稍有不慎,就是损兵折将的结果。

刘正倒是对秦颉很有信心,毕竟盛名之下无虚士,韩忠兵败堵阳,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第63章 苏飞破城

第二天早上,秦颉带着斗志昂扬的江夏郡兵离开了博望坡。

未时便赶到了堵阳城下。

韩忠见江夏郡兵只有千人,便领着五百黄巾力士出城对战。

苏飞见韩忠名声在外,更是得到了兴汉军上下的一致认可,心中有些不服气,于是就上前斗将。

苏飞善射,疏于马战。韩忠却恰恰相反,对于马步兵器,倒也颇有心得。然而在射箭一途上却是朽木一块,练了数月依旧处于入门阶段。

韩忠只得放弃了学习射箭的计划,转而专精马步战法。数月下来倒也成就非凡,打遍南阳郡黄巾军中无敌手,成了张曼成所部有名的悍将。

韩忠两败于兴汉军,令赵弘和孙夏对他这第一悍将产生了质疑。

韩忠为了证明自己,这才请兵驻守堵阳,打算静等兴汉军前来攻城,好一雪前耻。

令韩忠没有想到的是没有等来兴汉军的大军,反而迎来了江夏郡兵的挑衅。

韩忠也是要面子的人,对于苏飞的挑衅给予了强有力的回击。

苏飞的兵器,是精钢打造的长叉,本来是山中对付野猪的手段,如今却成了他的独门兵器,暂且就叫做野猪叉子吧!

反观韩忠力大无穷,手中拿的是两把大铁锤,估计是打铁用的,底部磨得锃光瓦亮,应该是长期敲打铁制品的效果。

苏飞高举野猪叉子,对着韩忠的腰部就叉了过去。

这是苏飞对付野猪的习惯,野猪的腰部,容易刺入,便于叉飞。

韩忠也常听病人们谈起猎人对付野猪的办法,见苏飞的动作,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韩忠很愤怒,手中铁锤一顿乱砸。

苏飞在兵器上吃了亏,只得打起精神应对韩忠的攻势。

两人一直战到了日落西山,谁也奈何不了谁。积攒多日的力气也消耗一空,胯下战马也是累成了狗。

看样子是没法再战了,两人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寻求安慰。

第二天早上,秦颉早早就安排了战饭。天亮的时候,江夏郡兵列队出战,打算一鼓作气攻下堵阳,立下讨伐南阳黄巾的战功。

苏飞带着临时训练的四十九名弩兵作为登城的第一梯队,与云梯队一起向堵阳城的城门方向冲锋。

有了强弩的存在,韩忠的黄巾军被压制在城墙上面无法冒头,更不用说组织反击了。

苏飞右手操持强弩,左手扶住登城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了城头。

一名黄巾力士想要过来阻挡,被苏飞发动强弩,一箭穿心,当场死亡。

韩忠也试图从隐蔽处冲上城墙垛子,被眼疾手快的苏飞射掉了半只耳朵,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躲回了掩体。

身后的四十九名弩兵也相继登上了城墙,全力压制有心反击的黄巾军。

谁要是胆敢冒头,二话不说,抬手就射。

身后的江夏郡兵主力,终于在秦颉的带领之下登上了城墙,开始朝着韩忠等人的藏身之所攻击前进。

弩兵们终于完成了任务,苏飞也在一队江夏郡兵的保护之下,命令四十九名弩兵小队进行休整。

在苏飞让弩兵小队检查装备的时候,才发现箭矢已经用完了。

整整一千支箭矢,居然在一次小规模的战斗中消耗殆尽。看来战争只是有钱人之间的游戏,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韩忠见江夏郡兵主力登城,黄巾军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全军向北撤退,离开了堵阳城,逃到了附近的深山老林中休整。

战后清点人数,六百黄巾军损失了两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三百五十人了,韩忠这才绝了复夺堵阳的心思。

堵阳一战,江夏郡兵无一伤亡。只是损失了一千支兴汉军赠送的弩矢,以及操作失误损毁的两把强弩。

秦颉见强弩兵首次亮相,就立下了大功,高兴之余更是对苏飞大加赞赏。

苏飞说:“都尉大人,弩矢已经用光了,强弩兵手中的弩,已经成了摆设。”

秦颉忙命令江夏郡兵在战场上收集弩矢,打算回收利用,重新恢复强弩兵的战斗力。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一共寻回弩矢八百余支,剩下的在战场上遗失了。

这八百余支弩矢,能够回收利用的不足三百支。

苏飞拿着其中一支损毁的弩矢,对秦颉说:“都尉请看,这弩矢的箭头,射在了敌人身上,或者是坚硬的石壁上就会发生炸裂,导致无法再次使用。”

秦颉说:“这你不用担心,等我们回到了江夏郡,就可以大量仿制。强弩造不出来,造些弩矢还是可以做到的。”

苏飞说:“都尉还是太乐观了,你看这些完好无损的弩矢,大小规格完全一样,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想要仿制,只怕不会比制造强弩容易多少。”

秦颉说:“强弩兵的威力,你我可都看见了,弃而不用也太可惜了。”

苏飞说:“都尉其实可以和刘校尉商量,毕竟大家都是汉室大军的成员。”

秦颉问:“难道我还要厚着脸皮找兴汉军讨要?”

苏飞说:“都尉误会了我的意思,兴汉军赠弩助江夏郡兵夺取堵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次索要,且不说江夏郡兵会颜面扫地。想必那刘校尉也不愿意继续做冤大头吧?”

秦颉问:“究竟如何是好,你就明说了吧?”

苏飞说:“买!”

秦颉这才明白了兴汉军的高明之处,免费试用有偿购买,这可是最有效的推销手段了。

只是已经尝到了甜头的江夏郡兵,已经是欲罢不能了。

就在秦颉攻打堵阳的时候,兴汉军设立在博望坡的中军大营中,刘正和郭嘉正在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

郭嘉问:“校尉大人,强弩可是兴汉军中的最大机密,你随手赠送给江夏郡兵就不怕泄密吗?”

刘正说:“奉孝,请跟我来!”

两人到了秘密靶场,刘正让黄叙取来两副兴汉军普通战士的盔甲,挂到了靶子上面。

又让黄叙取来两支编号不同的弩矢。

第一支弩矢射出之后,透甲而过,弩矢依旧冒着森冷的寒光。

第二支弩矢射出之后,战甲完好无损,弩矢却炸裂了。

郭嘉问:“校尉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弩有问题?”

刘正说:“弩没有问题,弩矢才是关键。这第一支弩矢,是兴汉军兵械厂生产的列装武器,不允许有任何的盗卖行为。然而利之所至,商人悍不畏死。我就让张世平组织兴汉兵械厂,专门生产这种对外出售的弩矢,一贯钱十支弩矢,成本不到一文,要是批量生产还会更低。”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是说弩的技术保密,有限的向兴汉商会开放弩矢技术,令他们生产商用弩矢,然后大量向外出售?”

刘正说:“这是打击对手的最好办法。”

郭嘉说:“万一咱们的对手拿着购买的弩矢对付咱们呢?”

刘正说:“刚才的试验效果你已经看见了,买了咱们的弩矢,就不得用在与兴汉军之间的战斗中,否则出了什么问题后果自负。”

郭嘉说:“万一内部有人利欲熏心,以次充好坑自己人怎么办?”

刘正说:“两种弩矢之间的重量,其实是不一样的,咱们的新兵训练,第一件事情就是掌握这些基础知识。上战场之前检查装备的时候,肯定会做到心中有数。若是领军将领不能审时度势,神仙也没有办法挽救他们。”

郭嘉说:“校尉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弄出这样两种弩矢,单纯的就是为了赚钱吗?”

刘正说:“赚钱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抑制汉室各方豪强发展新技术才是隐藏的真实意图。当有人用过强弩之后就会欲罢不能了。为了能够继续使用,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仿制。当他们发现仿制的成本高过购买弩矢的价格,就会放弃自己生产转而花钱买现成的。”

郭嘉说:“校尉大人,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当购买弩矢成为了一种习惯,就会减少研制军械方面的投入,到最后对兴汉军形成一种依赖,反过来替兴汉军的兵械研发提供充足的经费。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等对手回味过来的时候,除非冒着穷兵黩武的风险勒紧裤腰带硬撑着独立自主的研究,否则就只能把有限的经费花在购买中意的装备上面。”

刘正说:“习惯了用别人的东西,哪里会被治下的民众理解。本来花一贯钱可以买到的东西,非得花一千贯甚至是更多去自己研制,你以为是谁都能够有这样的魄力吗?再说既得利益团体能够理解这样的决策吗?”

郭嘉说:“还好咱们走到了前面,否则真要面临这种决策的时候,哪怕是饮鸠止渴,我也只能劝校尉大人捏着鼻子认了。自己研发前景不明,花费的钱粮却不在少数。直接购买多好呀,货到付款。不满意的话还可以随心所欲的投诉,甚至是截留货款。”

刘正说:“比如衣食住行,以前的人们衣服自己做,吃食地里种,房子自己盖,出门也得买匹好马。现如今你看南山城,有专门的服装厂,会做服装的不会种地,会种地的不会做工,商人负责中间周转,既不种地,也不生产,直接导致了谁都离不开谁。农民不种地,商人和工人都得饿肚子。商人一罢工,农民种不好地,工人做了也白做。三者之间越来越互相依赖了。”

郭嘉说:“也就是说随着南山城的不断发展,会把更多的人紧密联系在一起。而咱们向外出售强弩,只是走出南山城的第一步吗?”

刘正说:“同样的大融合,经济手段是软刀子,润物细无声。武力征服的手段反而落了下乘。相信用不了多久,秦颉为了那支强弩兵,一定会来找咱们的。”

郭嘉问:“难道校尉大人会为了一个江夏郡兵的都尉秦颉而打破铁律吗?”

刘正说:“打破铁律倒不至于,只不过给他指一条明路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黄叙来报说,秦颉亲自带着人押送战利品向兴汉军报捷。

郭嘉说:“这说来就来了,还真是让人感觉到意外呀。”

刘正说:“奉孝,我们今天的谈话得保密。否则一旦传扬开来,对兴汉军的声誉会是一种打击。要让咱们的客户明白,坑人的事情跟兴汉军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个别利欲熏心的家伙搞的小动作,是走私而不是正常贸易。适当的时候咱们也可以打击一下走私嘛。至于彻底的禁绝,对不起,利益太大了,请恕兴汉军无能为力。”

刘正替军械贸易定下了一个基调:走私。

这也就意味着,出了任何的事情都与兴汉军无关,吃了亏的人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第64章 扬武张绣

秦颉把押运的战利品向兴汉军后勤部门交割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刘正。

刘正和郭嘉盛情的欢迎了秦颉的到访。

当秦颉提出购买弩矢的时候,刘正面色一沉,义正辞严的拒绝了秦颉的请求并且拂袖而去。

郭嘉说:“秦都尉,强弩是兴汉军最大的机密,你这样的要求着实让校尉大人很生气。”

秦颉问:“郭司马,真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郭嘉说:“秦都尉,要是换了别人,我打死也不会说。谁叫你我投缘呢,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兴汉军的军械,一直都是张氏山货行负责转送,这其中的门道嘛……”

郭嘉似乎不胜酒力,话还没有说完就醉了,趴在酒桌上打起了呼噜。

秦颉热心的呼唤了几声,却没有什么效果,匆匆的跟黄叙道了别,回转堵阳联系张氏山货行的分店掌柜去了。

至于能否达成交易,秦颉反而不会担心,只要钱给到位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兴汉军的第一桩武器走私的交易,就这样悄悄的达成了。在王越的情报部配合之下,张氏山货行慢慢的把重心转向了对外的武器走私。

在达成秘密交易的时候,张氏山货行都会在最后附上特别的备注。

备注:为了避免交易信息的泄漏,给交易双方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该批次武器不得用于对付兴汉军及相关人员,否则就会追究使用者的责任。情节严重的,将列入交易的黑名单,不承诺取消使用武力给违约者予以打击。

郭嘉见秦颉走了之后,忙站了起来,走进了内帐对刘正说:“校尉大人,你看我的演技怎么样?”

刘正说:“还行吧!”

郭嘉问:“还行……?”

刘正说:“关于武器贸易,兴汉军是不会参与其中的,相反还会不定期的打击走私,这可是调整走私价格最光明正大的借口了。”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就不怕曝光之后,有人来找兴汉军的麻烦吗?”

刘正说:“武器走私是违背南山城律令的,是不法商人在暴利的驱使之下利欲熏心才导致的结果,兴汉军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谁敢责备,谁能责备?”

郭嘉说:“万一有人仿制,又会怎么样呢?”

刘正说:“本来畅销的武器,突然交易量锐减,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咱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来判断出咱们的对手正在做什么,以及将要做什么?从而制定相应的应急预案和预防措施。”

郭嘉从来都没有想过,简单的武器走私贸易,还能牵涉到对手的战略抉择,甚至是操纵对手的战略抉择。

具体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对手感兴趣的东西,在不经意间泄漏给对方就可以了。

关于如何利用武器走私来诱惑对手,以及引导对方走上兴汉军预设的研究方向。这些都得在具体的实践中慢慢的摸索。

时间过得真快,夜已经很深了。

刘正站在粗陋的交战示意图前,望着四个指向宛城的巨大箭头一直沉默不语。

黄叙走进来的时候,有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以免打扰了刘正的思路。

刘正转身就看见了黄叙的到来,于是就问他:“知书,有什么事情吗?”

黄叙说:“校尉大人,时间到了!”

刘正看了看摆在军部会议桌上的沙漏,对黄叙说:“那就开始吧!”

兴汉军第一次强袭宛城的战斗,在黄叙发出信号之后就展开了。

四位团长都按照作战计划开始了有序的强攻。

值得一提的是,张绣的西凉团所进攻的西门方向,依旧是宛城最大的豪强张家的势力范围。

张曼成虽然收了张家的地,但是却没有取缔张家的武力。

张家新推举出来的家主,名字叫张霖,被族老们抓了壮丁的他,为了避免前任们的悲惨命运,同时也是为了自保,赶鸭子上架的开始了背叛黄巾军的准备工作。

宛城豪强那无孔不入的能力,很快就察觉到了兴汉军的攻城计划,甚至是连张绣这个素不相识的本家,也掌握了他的一些秘密材料。

张霖亲自带队,准备偷袭西门放张绣和西凉团的将士们进城。

这已经是张家这一个月之内的第二次背叛了,张霖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也是轻车熟路。

张绣发起进攻的战斗之后,不到一刻钟,宛城的西城门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打开了,试探性的放出一个营,居然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协助之下顺利的占据了城门和左右两边的城墙。

张绣立即让主力出动,朝着太守府方向突击。

同时派出两个连,从背后偷袭南北两座城门,接应典韦和周泰的人进城。

张绣刚冲到太守府附近,就看见衣衫不整的张曼成,在三百黄巾力士的护持之下上前迎战。

张绣手持凤鸣枪,大声喝喊:“北地张绣在此,反贼还不下马受降?”

张曼成宿醉未醒,失了胆气。一众黄巾力士见西凉团人数众多,不敢上前交战,拥着张曼成朝着东门方向逃去。

张绣立即进占了太守府,又派人把张曼成的囤粮地点给保护了起来。

再说张曼成抵达东城门的时候,正逢太史慈和两栖团主力登上了城墙与守城的黄巾军激战。

张曼成也不打旗号,不声不响的开了城门逃了出去。

堵阳被秦颉的江夏郡兵攻占的消息被兴汉军严密封锁,张曼成并没有得知。

苏飞在得知兴汉军强攻宛城之后,心念一动就命令江夏郡兵伪装成黄巾军贼将韩忠的部众。他觉得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苏飞命人在距离堵阳西门一百米远的城内挖了一条壕沟,并且埋伏着由都尉秦颉亲自带领的四十名强弩兵。

张曼成带着残兵败将来到堵阳城的西城门下之后,才命人打出了荆州黄巾军大渠帅和神上使张的两面大旗。

守在城墙上的三百江夏郡兵忙点头哈腰的参拜了神上使,又命四个人去城门洞里打开城门,开门之后拔腿就往城外跑。

张曼成还以为四人忠勇可嘉,是要替他们断后的。这才放心大胆的进了城。

待到张曼成的人全部进了堵阳城,城上的江夏郡兵忙把早就准备好的滚石和擂木推下,从外面堵住了西城门。

虽然无法彻底的堵死,但是乱七八糟的滚石和擂木,却是有效的阻止了马匹飞驰。

张曼成不知危险将近,依旧朝着壕沟方向前进,直到看见了壕沟,才知道中了计。

秦颉高喊:“江夏都尉秦颉在此,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张曼成大怒,就要上前交战,壕沟宽广,急不可越。左右忙拉住了张曼成转身逃向西城门的城门洞。

秦颉并没有下令追赶,只是传令放箭。

黄巾力士见无处可避,只能堆成人墙护住了张曼成。

张曼成得到了黄巾力士们的死命保护,这才逃出了堵阳,身边的黄巾力士仅剩两名。

苏飞带着三个人守在要道上,见到张曼成出城之后,忙下令放箭。

仅剩的两名黄巾力士也阵亡了,张曼成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苏飞持弩大喊:“义阳苏飞在此,贼首下马受降?”

张曼成自冠军县起兵,历时四个月,四面攻城掠地,更是一举夺下宛城,挟迫豪强,抢收夏粮。南阳黄巾军拥兵十余万,更是成了第一个执行乐享太平的黄巾军大将。

南阳黄巾军的壮举,令天下黄巾军找到了奋斗的目标。张曼成的威风也一时无两。

张曼成回过头,看着身后战死的黄巾力士,定了定心神,决定死在冲锋的路上。

从威震天下到变成丧家之犬,才不过短短的十来日,人生的大起大落,不外乎如此。

苏飞见张曼成顽固不化,也不再劝。举起手中的强弩对准了他。

张曼成悍不畏死的冲锋,吓坏了苏飞身边的三位弟兄。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张曼成被中数矢,气绝身亡。

苏飞叹了一口气,挥刀斩下了张曼成的首级。这位自称“神上使”的男人,为他轰轰烈烈的一生划上了句号。

然而南阳郡黄巾军的故事,依然没有结束。

苏飞提着张曼成的首级,向秦颉复命说:“都尉,我奉命诛杀张曼成,幸不辱命,特来缴令!”

秦颉看着张曼成的首级,喜出望外的对苏飞说:“苏屯长辛苦了,我这就向刺史大人报捷,具陈兄弟们的功劳。”

秦颉命人把张曼成的首级用石灰腌制,放在檀香木匣子中,向荆州刺史报捷。

刘正在博望坡大营中收到张曼成战死的消息之后,只是叹息的说了三个字:“可惜了!”

回头说起宛城战事,张曼成的出逃,成了压垮黄巾军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万黄巾军摘掉了头上的黄巾,摇身一变就成了宛城的普通百姓。

太史慈等人早就得到了刘正的指令,对于放弃黄巾军身份的人,一律不予以追究。

张绣四人见宛城大局已定,便按照既定计划,想要强势收缴了张黄袁韩四家手上的兵器以及各豪强世家府库的物资。

张霖刚想要反驳,突然想起两位前任的命运,就垂头丧气的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兴汉军可不是张曼成,不会给豪强世家绝地反击的机会。

张霖为了保命,不顾张家族老们的反对,甚至以放弃家主大位相要挟,才得以让张家向兴汉军屈服,交出了张家私兵的所有装备,至于人员则就地遣散。反正张家已经没有粮食了,留下来也养不活。

一向以张家为风向标的黄袁韩三家,见了张家的决策之后,也只能乖乖的献出了所有的武器装备,所有的私兵参照张家的办法遣散。

宛城的汉室武装力量,只剩下两支了。

其中最强大的一支就是兴汉军,另一支就是堵阳的秦颉和江夏郡兵。

俗话说: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随着宛城的攻克,兴汉军和江夏郡兵之间的矛盾,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刘正放弃了博望坡大营,带着军部进驻宛城。

张绣等人在宛城北大门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刘正为了恢复百姓对汉室的信心,在郭嘉的建议下大张旗鼓的打出仪仗旗号,举行了令天下人耳目一新的入城仪式。

宛城百姓夹道欢迎,共同见证了这一辉煌的历史时刻。

第65章 打压豪强

刘正的将旗直接进入了宛城太守府中,并且举行了别开生面的庆功宴。

酒宴才刚刚开始,负责维持秩序的黄叙走了进来,向刘正禀报说:“校尉大人,宛城四姓的家主联袂求见!”

刘正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对黄叙说:“知书,他们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黄叙想了想,才回答说:“这倒是没有提,好像四个人都很着急上火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刘正沉吟了一下,才对黄叙说:“我现在很忙,还是等宴会结束之后再说吧!”

郭嘉突然放下了青铜酒樽,来到刘正身边,建言说:“校尉大人,这宛城四姓,可是南阳郡的半边天,还是见见吧,听一听他们的诉求,也好知道咱们兴汉军下一步该做什么。”

刘正忙叫住了黄叙,对他说:“知书,请四位家主到议事厅,我一会儿就过去。奉孝,你和我一起去会一会这传说中的主宰宛城沉浮的风流人物们吧!”

郭嘉本来想把刘正支开,好名正言顺的畅饮一番,却没有想到这点小心思都被他窥破了,只能拖着一张苦瓜脸跟在后面出了宴会厅。

剩下的人见刘正离开,也就不再拘谨了,宴会厅的气氛也达到了新的高潮。

郭嘉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劝酒声,心中那份郁闷就甭提了。

刘正坐到主位上之后,才对等候在议事厅里的四位不速之客拱了拱手说:“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刘正字佑兴,见过诸位家主,这厢有礼了。我身边的这位,就是讨逆校尉部的司马,郭嘉字奉孝,全权代理宛城政事。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也好认识认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需要同诸位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

张家家主作为四家之首,第一个站起来分别向刘正和郭嘉见礼之后,才开口说:“张家张霖字子作,见过刘校尉、郭司马。”

刘正说:“子作先生客气了,请稍安勿躁,咱们有的是时间,一定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下一位!”

黄家的家主也站了起来,学着张霖的样子分别向刘正和郭嘉见礼之后,自我介绍说:“黄家黄梦字子归,见过讨逆校尉大人,见过郭司马!”

刘正摆了摆手说:“子归先生有礼了。下一位!”

袁家家主有样学样,慢条斯理的说:“袁家袁宝字行景,见过两位大人!”

刘正浅呡了一口茶,挥手示意下一位。

韩家的家主自忖身份高贵,瞧不起刘正是一位粗鄙的武夫,不屑向他作自我介绍。

刘正不以为然的说:“好了,大家是一个一个的说,还是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

张霖问:“敢问刘校尉,目的相同怎么说,不相同又怎么说?”

刘正说:“你们要是各有所求,那就一个一个的来说。要是都抱着同一个目的而来,那就推举一个代表者来说。毕竟同样的话听上几遍,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张霖说:“宛城四姓,同气连枝;张家出头,三姓共尊。我等四家都是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来,就由我来代表着大家说出我们的要求吧!”

刘正望着张霖摇了摇头,无限惋惜的说:“怪不得张家老是换家主。已故褚太守杀一个,黄巾军贼首张曼成又杀一个,你们张家的男人,都喜欢上赶着作死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怎么就不知道长进呢?”

张霖大惊失色,问道:“难道讨逆校尉大人,也想对我等百姓举起屠刀吗?”

刘正说:“子作先生误会了,要是杀人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圣人出现了。放心吧,我代表兴汉军宣布:进驻宛城期间,无论善恶都不杀!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提出要求了。再说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说得合情合理,我会酌情考虑的。”

张霖说:“刘校尉,黄巾军贼首张曼成,霸占宛城十余日,抢收粮食无数。这是我等百姓赖以活命的口粮,还望大人替我等做主,把粮食还给我们。我等宛城百姓,也好替兴汉军歌功颂德。”

刘正说:“且慢,奉孝。你把兴汉军掌握的情况向子作先生通报一下,免得人家误会兴汉军嚣张跋扈。”

郭嘉会意,拿出一叠情报,慢慢的读了起来。

经查:

宛城张家的前任家主张雷,开门揖盗,迎奉黄巾军入城,祸加太守褚贡,此为第一罪。

张曼成主政宛城期间,张家献媚新主,敬献良田两万一千三百零二顷,粮食辎重无数以乐享太平,附逆之行证据确凿,此为第二罪。

……

兴汉军入城之后,张家私聚甲兵,抗衡汉室讨逆大军,虽然经过一番说教之后迷途知返,放弃了继续附逆作乱的初衷,但是不与汉室讨逆大军配合,心向逆贼张曼成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的,此为第十罪。

……

张霖见郭嘉还在继续往下读,忙跪倒在了刘正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大人,都是那贼首张曼成武力相逼,我等也是迫于无奈呀?”

刘正叹了一口气,问张霖:“子作先生不要急着喊冤,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情,这上面所罗列的条款,可有一件是凭空捏造的?”

张霖垂头丧气的说:“俱是事实!可是……”

刘正突然变了脸色,义正辞严的说:“没有可是!子作先生可知道,这上面的每一条罪状,都足以让宛城张家抄家灭族,还妄图夺回黄巾军叛逆私蓄的粮草,你们四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哪?”

黄梦说:“大人,那张曼成带甲十万,我等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等百姓一个清白。”

刘正大怒说:“够了,我不管你们是有心认贼作父,还是假装顺逆以图将来。你等资贼,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本校尉只有讨逆的令旨,没有断案的事权。我得到消息,汉室的讨逆大军已经抵达了郦县,右中郎将朱隽字公伟大人,奉旨持节巡视南阳郡。你们究竟是有罪,还是没有罪,就让他来公断吧!”

韩家家主当场就吓尿了,韩家还有一个成员是黄巾军小帅韩忠呢?一旦附逆成为事实,那右中郎将大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张霖也跪了,痛哭说:“大人,黄巾军贼军私蓄的物资,我等不要了,还请大人放我等豪强之家一条生路?”

刘正说:“大家都不要着急,兴汉军既然承诺了,就不会杀害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看起来罪大恶极的人,也不会动上半根毫毛。”

张霖问:“大人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几家一并接受?”

刘正说:“子作先生,据说那贼首张曼成抢粮分地所颁布的告示,用的可是宛城太守的大印,这件事情你也参与其中,你来告诉我实情吧!”

张霖忙取出一张告示,交给了刘正说:“当初贼将韩忠还力谏贼首使用神上使大渠帅印,以彰显太平道的仁义,被不知死活的张曼成给拒绝了,想来是自忖威望不足,不敢造次!”

刘正让黄叙把告示给其他三位家主看了一遍之后,才问道:“你们确定这张告示出自于贼首张曼成之手,而不是兴汉军捏造的吗?”

张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之兆,于是就说:“大人,这是贼首发布告示的原本,宛城百姓都可以作证。”

刘正叹了口气说:“这可就难办了!”

张霖问:“大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正说:“如果告示有假,就可以宣布抢粮分地的行为是违背汉室律令的,属于你等的土地,就可以拿回去了。如今告示是真的,还真叫兴汉军左右为难?”

张霖疑惑不解,于是就问:“大人,我都听糊涂了,这黄巾军逆贼的决策,怎么可能继续生效呢?”

刘正指着告示右下角的南阳太守官印对张霖等人说:“子作先生,诸位,你们请看,这张告示上可有任何一个字代表着太平道的。”

张霖说:“可这确实是贼首张曼成所为!”

刘正说:“这件事情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南阳郡的百姓不知道,天下人也不知道哪?告示用的是南阳郡太守官印,这在天下人眼中就是汉室官府的决策。你们教教我,该如何是好?”

韩家家主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宣布作废,田地归还各家,不就完事了吗?”

刘正大怒,拍案而起,大声喝斥说:“一派胡言,这张告示既然用了南阳太守的官印,就代表着分地是汉室官府的行为。一旦宣布作废,就会在南阳百姓心中留下一个官府言而无信的恶劣影响。这可是掘汉室根基的行为,兴汉军要是这么做了,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百姓,还有什么脸面四处征讨黄巾军逆贼?没有办法,为了汉室官府的信誉,本校尉只能承认告示上的内容有效。至于你等,好好想想吧,是要土地,还是身家性命。奉旨持节的右中郎将朱公伟大人,还等着本校尉的答复呢?”

张霖知道朱隽杀性很重,也知道兴汉军不会长期逗留宛城,于是就与其他三人交换了眼神,打算暂时的妥协,等兴汉军离开之后再秋后算账。

张霖说:“大人,我们同意宣布告示有效,至于……”

刘正一脸严肃的说:“宛城四姓,忍辱负重;迎奉王师,克定南阳。都是有功的义士,至于别的消息都是以讹传讹,不用理会。”

刘正的心里很清楚,南阳地区百姓的民心,已经被黄巾军给争夺过去了。

兴汉军的努力,只是不想成为四大豪强手中的刀,被迫站到百姓的对立面,至于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四位家主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为了排挤兴汉军,秘密派人到荆州治所襄阳运作,夸大江夏都尉秦颉的功劳,至于兴汉军的功绩和讨逆校尉刘正的名字,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荆州刺史徐璆,先是听到了秦颉善战的传闻,又收到了献捷的战报和张曼成的首级。再加上褚贡已死,南阳郡太守出缺。

由于南阳地区动荡不安,宛城更是首当其冲,州中长吏都不愿意前往任职。于是表秦颉为南阳太守,督镇地方,安抚民众。

秦颉接到任命之后,喜出望外之余,也对徐刺史故意忽略兴汉军的功劳有些疑惑不解。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敢怠慢,只得连夜离开堵阳,前往宛城赴任。

第66章 太守秦颉【恭喜书友(秋叶飘零寂落伤)成为本书的第一位学徒】

四位家主离开之后,刘正忙让黄叙张贴告示。

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通告南阳郡百姓:

前些时日分田分地是南阳太守府的决策,继续有效。望广大南阳百姓迅速的前往各县官府,呈报田亩,领取地契。望知悉的百姓互相转告。

落款是南阳太守印和讨逆校尉印以及幽州兴汉军的大印。

刘正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名,否则兴汉军就要被南阳百姓给恨上了。

置换地契的速度很快,四大豪强的人手无寸铁,再加上有把柄落在兴汉军的手中,也不敢跳出来捣乱。

黄巾军煮成了夹生饭的土地政策,终于在刘正的铁腕措施之下顺利的完成了。

在秦颉抵达宛城之前,刘正在宣布置换土地的命令之后,就派典韦和周泰,悄悄的把黄巾军私蓄的粮草辎重以及从各豪强家中收缴的兵械物资运出宛城,秘密的送到了情报部的秘密仓库之中。

这件事情,也在秦颉到来之前顺利完成了。

就在兴汉军克复宛城的时候,远在冠军县留守的副使赵弘,得知了神上使兵败宛城,战死堵阳的消息之后,为了继续完成使命,重新树起了黄巾军的大旗。

在宛城中作鸟兽散的十万黄巾军,重新返回冠军县,再次参加了新一轮的战斗。

大渠帅赵弘痛定思痛,终于发现了兴汉军情报部的一丝影子。为了做到知己知彼,他把自己的亲弟弟赵慈派到了宛城,打算找机会以新丁的身份加入兴汉军。

由于兴汉军没有招兵的计划,赵慈只能蛰伏待机。

秦颉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抖擞的赶到宛城太守府之后,迫不及待的就要与刘正进行交接。

刘正见兴汉军在南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于是就把南阳太守印交给了秦颉。

兴汉军也把东南西三座城门让了出来,只留下北门作为退路。

所有的兴汉军将士,除了北门上驻守的丹阳团的一个营,其余人等,都在宛城的北大营中强化训练。

张霖等人去找新太守,也不知道双方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第二天秦颉便立旗招募郡兵。

短短的几天,南阳郡兵就拥兵两万五千人,赵慈也由于表现出色而顺利的加入了江夏郡兵,成了秦颉的嫡系。

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其中一只还是坐地虎。

就在两万五千南阳郡兵正式成立之后,秦颉便让苏飞前往宛城北大营,征用兴汉军的驻地。

苏飞不知道秦颉与四家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手握重兵的他,自然不愿意生活在兴汉军的阴影之下,于是就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太守大人的命令。

刘正无奈,为了避免两军发生矛盾,只得下令全军撤离宛城,依旧回到了博望坡大营。

郭嘉问:“校尉大人,如今南阳战事已了,下一步又该剑指何方?”

刘正反问:“奉孝,你真的以为南阳战事已经结束了吗?”

郭嘉说:“校尉大人,怎么,想要小小的算计你一下都不行吗?”

刘正说:“经常跟你这样的聪明人在一起,这智商想不高都不行。”

郭嘉说:“校尉大人,你这样聪明,会没有女朋友的。”

就在两人吹牛打屁的时间里,黄叙拿着一封加密情报走了进来。

刘正看了之后,皱起了眉头,这至关重要的一刻已经无法避免了,拿什么拯救你,我心中的汉室?

郭嘉见状忙问:“校尉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刘正说:“你自己看吧,刘君郎公这一表奏,便是天下大乱的征兆。”

郭嘉接过一看,仰天长叹,天下大势所趋,奈何?奈何?

原来是范阳郡太守邹靖回到幽州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在有属官帮忙处理各项事务,倒也没有怠慢政务。

刘焉得知了邹靖的变故之后,又对比了公孙瓒和刘正的遭遇之后,忍不住的叹息说:“刺史不带兵,说话比屁轻。”

看看辽西公孙瓒,白马义从大军在手,对内剿匪,对外征讨乌桓不臣。一时之间,风采无限。

再看讨逆校尉部治下的南山城,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都尉赵云,一万白马亲卫,纵横范阳郡内无敌手。郝昭和蒋钦各有依仗,说起话来也是一言九鼎。

如今的幽州刺史部,都得看公孙瓒,赵云和乌桓三家的脸色行事。

其中乌桓最强,又有鲜卑外族作为依靠,只不过面对战力超强的公孙瓒,还有那既能打又有钱的兴汉军两家的联手攻击,日子过得是欲仙欲死。

双方在襄平以南的广大地区展开了数次激战。

作为幽州刺史部的主人,刘焉也多次想要调停,只可惜手中没有军队,三方都不愿听他耍嘴皮子。

乌桓倒是想要听,可是面对公孙瓒和赵云的两面夹攻,放弃反抗就是找死。

找赵云说项吧,赵云在贾诩的指点之下把事情一股脑儿的推给了刘正。

找公孙瓒的麻烦,人家直接听命于大将军府,需要有大将军府的行文才能奉命。

刘焉想要免去赵云的都尉职务,命令才下发,当天晚上白马亲卫就发生了暴动,把不到五岁的三儿子刘璋吓得丢了魂。

有心诛杀赵云,手下的刺史府亲兵居然被缴了械礼送回蓟城。

派到南山城等兴汉军控制区域内的政务官员,不是摔断了腿,就是折了胳膊,更有暴毙而亡的,被山贼割了首级的。

特别是三任南山城的城守,第一个喝水呛死;第二个调戏民女,被乱棍打死;第三个贪赃枉法,直接被律部副主事判处劳动改造三年。

才到北山劳动改造营一个月,就在上工的时候发生了塌陷。所有的人逃出生天了,唯独亲爱的前城守大人由于体形过于巨大被卡住了。等挖出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断气了。

刘焉不信邪,就在刘正转战青州的一个月时间里,派出了近百名属吏进入兴汉军的控制区域内。

除了见势不妙逃走的数名属吏之外,其余的全部死于非命。

刘焉想聚兵围剿南山城,代郡太守深入草原不知去向;上谷郡太守挂印归隐;渔阳郡太守称病;右北平太守直接摊牌,要兵没有,要命一条。

刘焉彻底的失望了,看着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刺史府亲卫,以及张任的三千蓟城守军,就放弃了剿灭的想法。

转而让张任说降赵云,师兄弟一见面,赵云就列出了军费清单,让他带回蓟城复命。

刘焉看着足够装备十万大军的清单,掏空府库也给不起呀!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南山城,才能满足这样的巨额开支。

张任见自家主公出不起钱,也没有脸跟赵云说归顺刺史大人的话了。

刘焉这才想起刘正离开幽州时的一句话——郡郎公,太祖曾经说过: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就是安身立命之所。

看来必须要加强刺史部大人的权柄,特别是军权更是重中之重。

刘焉心想,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借口,令汉帝接受这份表奏呢?

刘焉日以继夜查阅史料,特别是太史令公司马迁的巨著,更是韦编三绝。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三皇五帝之时,舜帝置天下十二州,遣人代天牧民,是为州伯。牧民的意思有两层:一为教化管理百姓,这是目前刺史部大人的工作;二为武力保护百姓,这是州军将领的工作,两者合而为一就是州牧。

刘焉借着黄巾军犯上作乱的契机,具表陈述了州牧的来历和好处。

汉帝也被各地黄巾军的骚乱弄得吃不好,也睡不好。一看这本别出心裁的奏章,就喜出望外的拍着龙案,批了一个红色的大字“可”。州牧一职,正式新鲜出炉。

刘焉为了避嫌,也知道在幽州事不可为,于是就自请离开幽州。

第一批授州牧的人是:幽州牧刘虞,扬州牧刘繇,益州牧刘焉,由于他们的军政一把抓,开启了诸侯割据的新时代,又称毁汉三刘。

刘正看完之后,就对郭嘉说:“奉孝,刘虞到了幽州,文和的好日子到了。”

郭嘉问:“难道这刘虞比刘焉还要厉害吗?”

刘正说:“仅从个人能力上来说,两人差不多;然而刘焉为人处事,都能坚守汉人本位的底线,这也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能够纵横辽西的真正原因。可是这位刘虞专好虚名,为了一个好名声不惜出卖汉室的利益。刘虞有一句口头禅:集三州之物力,与乌桓之欢心。”

郭嘉问:“校尉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正说:“用刘虞的话来说,你们乌桓需要什么,不用派兵来抢。我会准备好东西给你们送过去,派人来抢多危险呀,双方还得死上不少人。我这是为大家好,花钱买平安,都不用打来打去了。”

郭嘉问:“这不就是当年汉室子弟深以为耻的岁币吗?”

刘正反问:“能够苟且的活着,脸面有那么重要吗?再者说刘虞不过是为官一任,就算是有什么后遗症,也得继任者来背黑锅。”

郭嘉问:“这刘虞就没有想过乌桓会欲求不满吗?”

刘正说:“乌桓要发展需要时间,等他无法满足对方的要求的时候,估计也到了离任的时间了。至于继任者会有什么难题,你觉得他会在乎吗?”

郭嘉说:“官本位思想害死人哪?”

刘正说:“行了,反正刘虞要想在幽州搅弄风云,得先抵达幽州再说。知书,传讯贾诩参谋长,要小心刘伯安勾连乌桓,出卖南山城。可以适当帮助一下公孙瓒,让辽西的势力向昌黎郡扩张,兴汉军只留下一个进入昌黎郡的桥头堡就好了。”

黄叙拿着刘正的手书,出去找情报员传递消息去了。

郭嘉见刘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于是就安慰他说:“校尉大人,有文和以及子敬在幽州,大可不必担心。”

刘正说:“以文和的能力肯定不会有问题,可是文和太懒了,刘虞又是资深的带路党,我怕文和久胜之后麻痹大意,会吃上一点小亏,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郭嘉说:“校尉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把南山城托付给了文和等人,就得相信他们。”

刘正说:“我是怕文和吃亏之后会恼羞成怒,杀得太狠了。要是昌黎郡变成了白地,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郭嘉说:“校尉大人,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刘正说:“他们有这个能力,我就是想要一个完好无损的昌黎郡,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郭嘉说:“校尉大人,乌桓不过是一盘菜,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北方鲜卑带甲四十万,才是需要重视的对象。”

刘正说:“千里之外的事情,就让子龙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命令:第一军放开编制,告诉子龙,能带多少人就看他自己的了。我只有一个要求,第一军必须要自给自足,武器装备得拿战利品来换。”

郭嘉很快就拟好了命令,用印加密之后,就交给专人处理了。

第67章 黄巾夺城【恭喜书友(秋叶飘零寂落伤)成为本书的首席大弟子】

就在兴汉军返回博望坡大营的第三天,南阳太守秦颉,又有了新的动作。

南阳郡兵,以江夏一千郡兵作为骨干,再加上新招募两万四千豪强私兵组成。豪强投秦颉以桃,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替以张黄袁韩四家为代表的豪强摇旗呐喊。

南阳郡兵其势大成之后,秦颉便以新任南阳太守的身份,张贴告示,尽说兴汉军失策,继续黄巾军逆贼的害民之政,应当废除。

南阳百姓刚到手的土地,还没有捂热就被豪强联合新任太守夺走了。有心人找屯驻博望坡的兴汉军告状,却得知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只是一支客军。

兴汉军面对强势废除新地契的南阳太守也无能为力,只得坐看百姓受到委屈而无法伸张正义。

南阳百姓有心迎奉兴汉军入主宛城,被刘正以军人不得干政为由拒绝了。

南阳百姓无奈,只得接受了刘正的说辞,对兴汉军的敬重丝毫未减。却对新到任的南阳太守秦颉,恨之入骨。

秦颉自以为有两万五千南阳郡兵在手,又有豪强们不遗余力的支持,一时之间豪情万丈,打算对盘踞在冠军县的赵弘部进行清剿。还修书一封送到博望坡的兴汉军大营,邀刘正一起出兵共同讨贼。

刘正知道秦颉必败,自然不愿意沾染晦气,就以兴汉军久战疲惫急需休整为由给拒绝了。

秦颉只好亲自领兵,以都尉苏飞作为先锋大将与赵弘在穰东发生激战。

南阳郡兵大多都是新得土地的当地百姓,如今土地得而复失,自然不愿意替秦颉卖命,纷纷当众倒戈投了黄巾军。

黄巾军大渠帅赵弘,一时之间声望盖过了张曼成,成了说一不二的黄巾军风云人物。

也是这赵弘该死,见到秦颉兵败之后,为了学习前任神上使大渠帅斩太守立威,一马当先追杀南阳郡兵。

赵弘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却忘记了秦颉还有一支可用之军,就是赖以起家的江夏郡兵。

苏飞亲自带着两千江夏郡兵保护着秦颉逃向了南阳郡治所宛城。

秦颉见赵弘穷追不舍,就命苏飞用弩兵伏击。

可惜赵弘才当上黄巾军神上使大渠帅没有几天,却被强弩兵伏击成功,冲在最前面的数人都被射成了刺猬,纷纷死于非命。

赵弘连人带马中了数十矢,不治身亡。赵慈在阵中看得真切,对秦颉的恨意更是难以言表。

赵弘死了以后,黄巾军并没有大乱,而是复举孙夏为帅,继续追杀太守秦颉,朝着宛城方向攻击前进。

孙夏以弟弟孙仲为都尉,带一万黄巾军留守穰县,自己则亲率主力,进攻杜衍。

再说秦颉逃到杜衍之后,人困马乏。当地百姓见南阳郡兵战败,以为乐享太平的日子又要来了,纷纷拍手称快。

秦颉大怒,令苏飞带兵屠杀杜衍城中百姓泄愤。

苏飞就让赵慈领兵去执行这个任务,赵慈伤心大哥赵弘惨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同杜衍百姓道明缘由之后举兵造反。

百姓感念赵慈活命之恩,又痛恨秦颉夺了自家新分得的土地,于是就纷纷响应并追随他。

苏飞正在军营中安抚江夏郡兵,独留秦颉带着两百人住在杜衍县衙之中。

赵慈领兵围攻,以万人对付两百人,不到一刻钟,县衙火光冲天,新任南阳太守秦颉,在就任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死在了乱军之中。

苏飞见县衙有变,忙带领八百江夏郡兵赶来增援,赵慈亲自赶到阵前,具陈秦颉无道,包庇豪强。

又命人拿着秦颉的首级在阵前游走,劝说江夏郡兵顺应时势。

苏飞见秦颉已死,南阳郡兵大势已去,于是就引兵自回江夏,不再过问南阳境内的战事,刺史徐璆数次征召,都被他找借口拒绝了。

赵慈见苏飞逃走,畏惧他的威严也不敢派兵追杀。

赵慈整顿杜衍部众,自号南阳黄巾军奉天讨逆先锋大将,遥奉孙夏为主,自引一万黄巾军先行攻打宛城。

周围各县纷纷响应,黄巾军的威势更胜从前。

赵慈进入宛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宛城豪强之首张家张霖满门。

张家的悲剧,再一次发生了,数次投奔新主之后,都不能长久。

孙夏得知黄巾军复夺宛城,又大火烧死了南阳太守秦颉,于是就发布大渠帅令,让南阳郡内的各路黄巾军云集宛城,合兵一处对抗汉室大军。

韩忠从堵阳出发,到达宛城时拥兵一万。

孙仲离开穰县北上,到达宛城时拥兵十万,再加上宛城的赵慈部和孙夏部,总兵力超过了二十万,接近三十万。

三十万黄巾军齐集宛城,一时之间风云变色,给了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太平道一剂强心针,各地黄巾军纷纷绝地反击,给了各路征讨的汉室大军沉重的打击。

再说刘备三兄弟,自从离开定陶之后就直奔广宗前线。

时值汉室大军统帅北中郎将卢植围攻广宗,得知刘备有八百部众之后,便命他为都尉,关羽和张飞分别为屯长,留在军前听用。

不日,张角部张宁引兵出战,用妖法对付刘备部。

刘备的部众,虽然有五百范阳军精锐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但是还有三百乡勇,却是第一次与黄巾力士这样的精锐交战。

张宁命部将廖化牵制关羽,又让龚都诱走张飞,自己则亲率五百黄巾力士直捣黄龙,把目标对准了刘备。

三百乡勇见黄巾力士勇悍,纷纷弃械逃走,剩下的五百范阳军精锐,也没有办法发挥正常的战斗力。

刘备与张宁交战三个回合,只见张宁取出一个符纸人。念动咒语之后,化作张飞的模样冲向了他。

刘备只斗了两个回合,见符将居然同三弟一样厉害。不敢久战,只得拨马就逃。

张宁趁势掩杀,刘备部大败。

牵一发而动全身,刘备部的溃败,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汉室大军各部军心浮动,纷纷逃回本阵。

卢植见事不可为,只好退兵五里,再次立下营寨。

广宗首次围城,以汉室大军的失败而告终。

刘备回到营地之后,并没有把战败当回事,反而与关羽和张飞谈笑风生,大肆吹嘘谁斩杀了多少黄巾力士。

关羽借着酒意说:“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廖化倒也有几分本事,只可惜青龙偃月刀下,打的就是这种助纣为虐的畜牲。一番厮杀,好不痛快,来,喝酒!”

张飞却嘟嘟囔囔着说:“二哥,你是痛快了,我却碰上了一个没种的,那龚都畏惧张三爷的威名,见了我打马就逃,气得我才刺死三名黄巾力士,真是扫兴。不说了,来,咱们喝酒!”

刘备端着酒碗,自言自语的说:“我等三人虽然退走了,但是也拿下了十余颗黄巾力士的人头,不知道卢师会给我们什么样的奖励?”

张飞耳尖,听了刘备的话,借着酒劲说:“大哥,凭借着这样的功劳,至少也得与那刘佑兴一般无二,做个讨逆校尉什么的?”

刘备一听张飞提起刘正,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关羽忙插话说:“大哥,凭借着这番斩首功劳,至少也得是中郎将。我看那卢师也不怎么样,不如把兵权交给大哥,自己在帐中喝酒看歌舞,坐等大军胜利的消息,岂不痛快!”

恰逢卢植派军中司马来拿刘备三兄弟入中军问罪,听了这番不知死活的言语之后,也是大惊失色。

左右献计说,不如哄他们进中军大帐之后,一切都由中郎将大人自己做主。

军司马无计可施,只得采纳了左右随从的建议来哄刘备三兄弟。

卢植高坐在帅案背后,见刘备三兄弟入帐之后,就厉声喝斥说:“刘玄德,你可知罪!”

刘备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张飞却嘟嘟囔囔着开口问:“不是论功行赏的吗?”

军中诸校尉司马听了这话,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卢植也被气糊涂了,无令擅退,坏了军法还敢厚颜无耻的邀功请赏,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见到呀。

卢植喝问:“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功劳,看能不能让本中郎将退位让贤哪?”

张飞回答说:“我砍下了三颗黄巾力士的贼头。”

关羽也说:“我杀退了贼将廖化。”

刘备说:“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黄巾军贼将张宁是个女人,还挺漂亮的。”

刘备说完,还吐了一口酒气。

在中军大帐中的几大校尉和司马,吓得都快哭了。搞笑也不看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找死的,没见过敢这般敢在中军大帐升座议事的时候调侃主帅的,这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早就听说刘备字玄德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如此,还作得一手好死呀!带着两个坑哥的结义弟弟,自己又不知进退,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个奇迹。

卢植大怒说:“汉室讨逆大军北中郎将麾下刘备部,无令擅退在前,违令饮酒在后,坏了军法,两罪并罚。当处以……”

卢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军司马打断了。

军司马说:“大人,万万不可!”

卢植问:“我按照汉室律令执行军法,有什么不妥吗?”

军司马说:“大人可别忘了,这刘备部虽然有五百范阳郡兵,但是所打的旗号却是涿县义勇军。他们都顶着一个主动投军报效国家的义士头衔,一次战斗失利就降罪诛杀,只怕会寒了天下义勇之士的心。”

卢植问:“那你说怎么办,这样的人和部众,留在军中简直就是害群之马,我可不敢继续用?”

军司马附在卢植的耳边,小声的回答说:“大人,不如……”

军司马的话还没有说完,卢植就说:“不行,咱不能坑自己人。”

军司马说:“那就先养着吧!”

卢植想了想才说:“鉴于你三人俱是白身,义气投军,就不再重罚,革除刘备都尉职务,关羽和张飞的屯长之职一并解除,暂时留在军中,以观后效。”

刘备三兄弟见不仅没有讨到赏,反而连到手的都尉官身也丢了,对卢植的处置也是充满了怨念。

郭嘉看到这里,问刘正说:“校尉大人,要是换了你应该怎么办?”

刘正冷冷的回答说:“军法不可废!”

也是刘备三兄弟的幸运,鬼门关外溜达了一圈,居然平安无事,只是这坑队友的毛病,实在是令人心有余悸。

刘正心想,看来这刘备三兄弟,还真的没有带兵打仗的天赋。

第68章 鏖战赵慈

孙夏率部重新占据了宛城之后,就面临两个迫不及待的需要解决的对手。

一个是屯兵郦县的右中郎将朱隽统帅的汉室北军精锐三万。

另一个就是钉在博望坡的讨逆校尉刘正带领的兴汉军铁军一万三千。

孙夏看着血流成河的南阳太守府,对座中的三位领军大将说:“韩忠,兴汉军是你的老对手了,就由你统兵五万出战如何?”

韩忠听了之后,脸色十分的阴沉,他实在是底气不足呀。

赵慈说:“大帅,既然韩忠将军有什么难处,杀鸡何必用牛刀。不如让我领兵三万,拿下博望坡。”

孙仲说:“大帅,关于兴汉军的情报,咱们知道的不多,这仗可不好打呀!”

孙夏说:“不好打也得打。咱们要想在南阳站稳脚跟,就得面对这两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孙仲说:“大帅,黄巾军出战可是一锤子买卖,只许胜不许败。朱隽和刘正都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咱们却只能孤军奋战,就连近在咫尺的颖川波才部,也没有能力支援咱们。”

孙夏叹了口气说:“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不进这宛城。这就是一座牢笼,把咱们圈在里面动弹不得。”

赵慈见孙夏不发话,就有些急了,于是就说:“大帅,赵慈愿意立下军令状!”

孙夏终于回过了神,对赵慈说:“赵先锋执意出战,我也是非常高兴,战场上风云变幻,谁也无法保证必胜。立军令状可不是儿戏,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以免自缚手脚之后急于求成,反而坏了大局就得不偿失了。”

孙夏为了保卫宛城,派赵慈带领三万黄巾军进攻博望坡,争取消灭或者打退幽州兴汉军,解除迫在眉睫的威胁。

再命令韩忠领十万黄巾军进驻西鄂县,守住宛城的北大门,抵御右中郎将朱隽的北军精锐的进攻。

先说赵慈,得了将令之后,立即整顿本部人马,随后接收了孙夏补充加强给他的两万黄巾军。

赵慈是个急性子,立功心切的他只是简单的编制一番之后,又申明了三军号令手段。就带着草草成军的黄巾军朝博望坡方向前进。

刘正收到赵慈大军来袭的消息之后,立即命令周泰率部进驻屈申关,替兴汉军守住西南方向上的大门。

郭嘉见刘正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于是就问他:“校尉大人,周团长身经百战,丹阳团又是天下少有的精锐部队,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刘正说:“这屈申关的情况不明,也不知道丹阳团的进展怎么样?赵慈毕竟跟过秦颉一段时间,懂得汉室大军的套路,也对咱们兴汉军毫不陌生。既然他敢来,就肯定会有相应的对策。俗话说:猛虎架不住群狼。丹阳团精锐不假,毕竟人数有限,只有赵慈部的十分之一。这让我不得不多想哪?”

郭嘉说:“校尉大人不用担心,典团长的天卫团就在博望坡西南一带活动,相信有了两个团的互相配合,就算是不能战而胜之,也可以保持势均力敌的态势。”

刘正说:“精兵扼守险关,赵慈部以三万乌合之众来袭,一定会蚁附攻城。战端一启,只怕会多有杀伤。兴汉军的手上,终究还是要沾上普通百姓的鲜血。”

郭嘉说:“校尉大人不必烦恼。既然他们愿意附逆作战,把自己的不幸强加到别人身上,就应该有身首异处的觉悟。既然出现在战场上,就只能在生与死之间博一个前程。俗话说:怕死何必去从军,拿起刀枪须胆壮。”

刘正说:“好了,就让我们一起坐等丹阳团的战报吧!”

再说周泰领了将令,回驻地立即整顿人马,并且让第一连整队轻装,率先赶赴屈申关。

丹阳团第一连的连长,姓徐名盛字文向,琅邪莒县人,是第一批兴汉军陆军军官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之一,与黄忠的女儿黄舞蝶和甘宁的长子甘瑰,并称首届三杰。由于田家堡陆军军官学校的前身是南山军校,他们三个又称南山三杰。

如今黄舞蝶在第一军中声名鹊起,是鼎鼎有名的巾帼英雄;甘瑰也在海军中风生水起,成了锦帆舰队锦帆号的大副,算是子承父业。

只有这徐盛无依无靠,好在成绩优秀,被教务处的处长蒋钦推荐,进入丹阳团中做了尖刀连连长。

徐盛在南山军校中学习了半年,又在新组建的军官学校进修一个月,这才以第一名的结业成绩进入丹阳团中。

周泰与蒋钦情同手足,对徐盛也非常的看重。只是丹阳团出战的机会有限,轮到徐盛的机会就更少了。

如今赵慈举三万黄巾军来袭,周泰就把这先头部队的重担交给了徐盛。

一方面是为了让年轻人有崭头露角的机会;另一方面则是替蒋钦检验军校生的成色。

徐盛回到连部就立即下令,除了武器之外,每人三天干粮,一壶清水,至于盔甲等辎重,交给团部后勤处统一运输。

徐盛率先卸下了盔甲,穿着单衣骑上了战马。

身后的丹阳团战士一一照做,不到五息,全连整队完毕。

徐盛大吼一声:“丹阳团一连,全体都有,目标屈申关,出发!”

两百余匹战马高声嘶鸣,一起冲出了营地,朝着屈申关方向奔跑前进。

屈申关东西走向,南北两面都是高山。只有向着博望坡方向的东门,以及通向宛城北门的西门。

徐盛率部抵达屈申关大营的时候,黄巾军还没有到来。

徐盛这才松了一口气,命令一个班的战士修整营地,随后就带着剩下的人赶往西门。

黄巾军先头部队已经进入屈申关了,正在通过城门洞。

徐盛立即带队冲锋,双方在城门洞里撞在了一起。

徐盛见无法尽驱黄巾军先头部队,马匹挤在城门洞里,成了对方的活靶子。

于是就命令所有的战士下马,又命人把伤马收集起来,得死马三十余匹,堵在城门洞里,成了掩体,挡住了黄巾军入城的道路。

由于来不及关闭城门,黄巾军并没有分兵爬上城墙,再加上紧急出动,攻城器械准备不足。双方又是不期而遇,这才堵在城门洞里厮杀。

徐盛见城门洞里的局势已经稳定,就派一个排的战士登上城墙,多打火把,震慑屈申关下的黄巾军。迫使黄巾军主力专心突破城门洞,以减轻守关的压力。

战斗越来越激烈了,守在城门洞里的百余名丹阳团战士,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黄巾军战士悍不畏死的冲击,用手中的刀枪招呼挡路的死马。他们是在用生命替身后的同伴淌出一条血路。

徐盛见身前的死马屏障变成了肉泥,只得含泪下令说:“杀马!”

第一匹被杀的马,就是徐盛的大青马。

良马通灵,知道徐盛的无奈,主动撞上丹阳团战士手中的利刃,悲鸣一声,倒地而亡。

徐盛流着泪替爱马合上了双眼,命人把马身投入城门洞。

黄巾军已经损失了五百多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挤进来。

不断有死马被投入城门洞里,不过片刻就化成了肉泥。

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断有战马被宰杀,投入城门洞里。

最后一匹战马被杀之后,也投入了城门洞中。

战斗仍在继续着,没有死马作为掩护,丹阳团的伤亡开始激增。

徐盛无奈,只得下令说:“兄弟们,让牺牲的战友们再助我等一臂之力。”

徐盛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活着的战士把牺牲战友的遗体投入城门洞充当掩体。

负责执行这个命令的丹阳团战士拒绝了,带队的班长说:“兄弟们,咱们的战友已经牺牲了,不能让敌人再糟践他们的遗体,不怕死的,跟我上!”

一个班的丹阳团战士,手挽着手,组成了人墙绕过严阵以待的战友,进入了城门洞中,用血肉之躯保护身后的战友们。

他们都壮烈牺牲了,活着的战士没有时间悲伤,流着泪以最快的速度斩杀敌人。

一刻钟之后,城门洞里的屏障再次消失。

徐盛亲自抱起一位战友的遗体,投入了城门洞里。

也有战士想要学那位宁死守护战友遗体的班长。

徐盛大哭说:“战友们,一连的任务,是守住屈申关。任务为重,都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了,等完成了任务,我亲自给弟兄们磕头赔罪,执行吧!活着的人,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一连的牺牲越来越大,城门洞里的防御也越来越薄弱。

徐盛见身边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障碍物了,带着幸存的二十几名战士发起了最后的决死冲击。

徐盛似乎在隐隐约约之中看见了家乡的桃花,和那一道伴随着桃花翩翩起舞的倩影。

徐盛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厮杀。

有黄巾军想要绕过他,都逃不过一刀两断的命运。

刀越来越重,徐盛好想睡上一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任务还没有完成不可以倒下,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徐盛看到了营长的身影,手中的刀垂落,狠狠的扎在了地上,拄着刀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城门洞一战,丹阳团一连除了城墙上的一个排以及修整营地的那个班,凡是参与城门洞血战的,都是尸骨无存,只有徐盛重伤,是唯一的幸存者。此战一连战死一百一十九人,重伤一人。

周泰赶到屈申关之后,流着热泪说:“丹阳团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家。弟兄们一路走好,请受幼平一拜!”

周泰说完,屈膝朝着城门洞跪了下去,一连幸存的战士没有说话,任凭夏风吹着身上的单衣。

其他的丹阳团战士都跪了,只有一连的战士没有跪,他们都继承着牺牲战友们的荣耀,不敢跪,也不能跪。

血债只能血来偿,这份恨和仇,一连永远都会铭记在心。

一连的战士问:“团长,校尉大人不是说黄巾军都是普通的百姓吗?为什么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周泰说:“兴汉军出幽州,只是为了更多的人享受到和平。谁敢破坏这份安宁,都是我们的敌人,这同身份无关,黄巾军也不例外。”

屈申关西城门洞的血战,是南阳地区的黄巾军由乌合之众向精锐之师转变的节点,各路汉室大军随后相继遭遇了大大小小的败绩。

南阳黄巾军先锋大将赵慈的名字,随着秦颉战死和城门洞血战而名扬天下。

第69章 虎贲徐盛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盛终于睁开了双眼,身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才让他感觉到了——活着真好。

负责照顾徐盛的,是一连的战士项牧,据说是霸王项羽的后人,不过无法考证,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儿。

项牧见徐盛醒了过来,忙替他倒上一杯热水,才伸手扶住他说:“连长,你醒了?医部的人说,要是再不醒,就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了,真是老天保佑,连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昨天晚上,校尉大人亲自来看你,还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连长,一直呆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临走前还留下了很多慰问品。校尉大人还说了,等连长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徐盛刚醒,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就听不清项牧在说些什么。努力的回忆了一会儿,才问他:“小牧,屈申关守住了吗?”

项牧回答说:“连长,援军及时赶到,屈申关,保住了,可是咱们的兄弟……”

徐盛急了,抓住了项牧的手大声的喝问:“快说,一连的兄弟们都怎么样了?”

项牧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除了城墙上的一个排以及修整营地的那个班之外,参加城门洞血战的人就只剩下连长一个人了。”

……

徐盛沉默了,战争真的好残酷,一百多个丹阳团的战士,就那样在缺少护甲的情况下投入了战斗。

他们已经用生命和鲜血证明了对兴汉军的忠诚。然而作为指挥官的徐盛,却不由自主的对自己卸甲轻装的决策感到怀疑。

城门洞血战中,徐盛是唯一的幸运儿,身上所受的伤也全部是皮外伤。

徐盛恢复得很快,体力恢复之后就能下地行走了。

刘正带着郭嘉来到医者行营看望徐盛,负责的医者建议说:“校尉大人,把这里叫做医者行营,实在是太麻烦了,普通的兴汉军战士认字不多,不利于救治伤员。这里就是医者驻守的院子,简称医院。医院的负责人,就叫做院长。负责望闻问切的医者,就叫医生。从事杂务的医者,就叫做护士。这样就可以把优秀的医者从杂乱无章的既要诊病开方,又要抓药包扎等杂务中解脱出来。兴汉军的医部发展至今,旧的管理办法已经不适应形势的需要了。毕竟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对优秀的医生资源是一种浪费,这是对生命的轻视,必须要改革。”

刘正看了一眼郭嘉,问道:“奉孝,你认为呢?”

郭嘉说:“校尉大人,我们的医者队伍已经突破了五万人,平均五十个人之中,就有一名是医者。确实应该再一次分工了。”

刘正说:“这样吧,把医部的细化分为两步走。兴汉军中率先实行改革:医部行营正式命名为兴汉军医院,负责人为院长,主治医者为医生,专门负责与病人相关的杂务就叫做护士。医院共分两级,军部设立总医院,负责人为总院院长。团级设立分院,负责人为分院长。营级进驻二十人以上的医疗队。每个排需要有一名懂得急救的医护人员。每个班的班长必须要配备医药箱。平时都集中在兴汉军驻地医院,战时随军行动,一律称为战地医院。先在讨逆校尉部进行试点,总结出相关经验之后立即通报南山城,在各军之中推广。”

郭嘉说:“校尉大人放心,我已经记下了。”

刘正又问医院的负责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医院的负责人回答说:“校尉大人,末将董奉字君异,侯官县董墘村人,人送雅号拔墘。”

刘正说:“奉孝,记录:任命董奉为兴汉军讨逆校尉部总医院的院长,负责统筹规划各级兴汉军医院的建设。”

郭嘉建议说:“校尉大人,这个名字太长了,不利于宣传和推广。既然医院的设立是在博望坡,不如叫做博望坡军医院。”

刘正想了想,对郭嘉说:“今天是中平元年七月初一,又是在博望坡。不如就分成两种叫法,民间一律叫做博望医院,总部设立在南山城。军中一律以成立日期命名。这第一个兴汉军总医院就叫做七零一医院,院长董奉。你拿出一个章程来,向子敬报备一下,形成相关制度。”

郭嘉说:“校尉大人放心,我记下了!”

刘正对董奉说:“董院长,带我们去看看咱们的战斗英雄吧!”

董奉带着两人走向了徐盛休养的院子。

董奉朝一个浑身上下裹着绷带的年轻人喊道:“文向,今天感觉怎么样?”

徐盛回答说:“医者大人,好多了,再有两天,我就可以回到前线继续战斗了。”

董奉说:“文向,医部要着手改革,以后这里就是七零一医院了,我是院长,你直接叫我董院长,或者是院长都行。医生不应该存在地位上的差别,而是以医术水平论高下。来我再替你检查一下,小牧过来扶文向坐下!”

徐盛在项牧的帮助下坐好,对董奉说:“董院长,有劳了!”

董奉检查得很细致,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徐盛说:“恢复得不错,没有留下暗伤,静养三天之后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来烦我。”

徐盛闻言大喜,忙说:“谢谢院长!”

正在这个时候,项牧突然看见了刘正和郭嘉,忙起身立正,分别敬了一个军礼并大声说:“校尉大人好,郭司马好!”

徐盛见到刘正,忙起身立正,庄重的敬了军礼,大声吼道:“校长好!”

礼毕之后,才向郭嘉问好。

刘正问:“你就是城门洞血战的那个连长?”

徐盛回答说:“末将正是!”

刘正突然来了兴趣,就问徐盛:“文向,城门洞血战的经过,我已经收到了丹阳团的战报。我来问你,你觉得自己是有功呢,还是有罪?”

徐盛说:“末将不知,全凭校长做主。”

刘正摇了摇头说:“不,我要你自己来说!”

徐盛说:“从兴汉军的角度来说,末将自认为有功,毕竟成功的阻止了黄巾军进入屈申关,顺利的完成了上级交给一连的任务。从个人感情的角度来说,全连战士在没有护甲的情况下与优势的黄巾军展开了浴血奋战,导致了大部分战友牺牲,并且还斩杀了两百一十匹与一连战士并肩战斗近一年的战马。确实罪大恶极。”

刘正说:“文向。军部关于城门洞血战的判定是:作为指挥官,徐盛战前当机立断,卸甲轻装,为阻止赵慈部黄巾军进入屈申关赢得了至关重要的宝贵时间。战时头脑冷静,指挥若定。充分利用各种有利条件迟滞敌人,为主力的进驻赢得了最为关键的战略空间。军部决定: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丹阳团一连连长徐盛,荣立个人一等功。一连荣获集体一等功,为了纪念城门洞血战的英雄,一连特别授予屈申关英雄连,编制五百人。徐盛授予兴汉军勇士勋章,任屈申关英雄连连长。”

徐盛说:“校长,我……”

刘正说:“文向不必多说,我知道你的心结。作为带兵打仗的人,必须要牢记一个原则——战场之上,胜负之间,没有如果。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人总是不满足的,局外人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都希望一个尽善尽美的结果,可是世界上不尽人意的事情十之八九,秋后算账只能寒了人心。你必须要承担起这份荣耀,它是属于整个一连的,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谁敢质疑你的指挥,就是对阵亡烈士们的亵渎,你自己也不行,听明白了吗?”

徐盛说:“校长放心,文向知错了!”

刘正说:“每一位烈士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谁也不允许给他们的挺身而出泼脏水,兴汉军上下必须要尊重每一位付出生命的英雄。”

徐盛说:“校长,我想去看看兄弟们!”

刘正说:“医院外面的后山上,天气太热了,就没有等你醒来,去告诉他们,兴汉军上下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徐盛大声说:“是!”

徐盛离开之后,郭嘉问:“校尉大人,城门洞血战的前后,真的没有值得讨论的地方吗?”

刘正说:“奉孝,各部都可以讨论总结,咱们却不能存在这样的思想。作为兴汉军的高层,不要轻易的评判牺牲的烈士,苛责前线指挥官,其实就是在质疑烈士的牺牲是不是值得。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有人认为烈士的牺牲是前线指挥官的失误造成的。这样一来,那牺牲者的价值就会大大的降低,甚至会被故意贬低。为有牺牲多壮志,咱们可不能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行为。”

郭嘉问:“那以后对败军之将应该如何处理?”

刘正说:“承认烈士的价值,对于活着的责任人回炉重造,解除兵权之后送入军校进修,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部队。”

再说徐盛在项牧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屈申关城门洞血战牺牲烈士公墓前。

徐盛推开了项牧,努力的站好对着众兄弟敬了一个军礼,大声的说:“兄弟们,你们用生命替一连挣来了荣誉。校长奖励屈申关英雄连一份商机。作为连长,我决定:拿出总收益的三成,作为永久性的烈士家属抚恤金。钱不多,只是想给大家伙一个念想,我们永远记得每一位牺牲的兄弟。小牧,你记下了:烈士抚恤金,一个铜板都不能昧下,否则屈申关英雄连只要还存在一个人,都会与贪污者不死不休。”

徐盛没有说太多,只是许下了这个一直持续了几千年的承诺。每一位接手这份产业的人,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阅历代牺牲的烈士及其相关后人的资料,以免发生错漏。

兴汉军第一支英雄部队终于诞生了,他们的牺牲很悲壮。

这是讨逆校尉部第一次成排建制的牺牲。让刘正终于明白了,兴汉军也是普通人。上了战场之后,也会大范围的流血牺牲。

徐盛背负着烈士的荣耀成了战斗英雄,开启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第70章 力斩赵慈

就在徐盛养伤期间,周泰带着丹阳团主力与赵慈的三万黄巾军展开了血战。

赵慈在南阳郡兵中的短暂经历,成了黄巾军正规化最宝贵的经验。

南阳郡兵的兵种配置,被赵慈完全依样画葫芦的套用在了黄巾军中。竹甲的配置和圆盾朴刀的攻城部队,让黄巾军的防御力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弓箭兵的单独使用,在黄巾军优势兵力的加成下,把简单自制的竹弓木箭的威力无限放大。

赵慈把三万黄巾军分为两个部分。刀盾兵两万,一律身着竹甲,手拿圆盾朴刀,是攻关夺城的先锋部队。

弓箭兵一万,无甲,一律竹弓木箭,人手数十支长箭,总规模突破百万支,还有人在日夜不停的赶制。就用这些三尺来长的木箭,替前面的刀盾兵提供火力支援。

黄巾军攻城的战斗力也达到了巅峰水平,配合黄巾力士悍不畏死的精神,让赵慈部迅速的成熟了。

赵慈为了便于管理,把手下的黄巾军按村为单位进行编制,领军将领也是村镇之中家喻户晓的人物。

这样一来,谁敢在战斗中偷奸耍滑,一定会成为乡邻们饭后茶余的一个笑话。

年轻的人们都是爱面子的,再加上处于热血沸腾的年龄,上了战场之后看见同乡战死。在同仇敌忾的义气驱使下,肯定会血战到底。

在屈申关的西城墙上,周泰一刀斩掉了最后一名黄巾军战士的首级。

夕阳的残红洒落在血迹斑斑的城头上,折射出了妖异的光辉。

又一天的战斗结束了,丹阳团的战士有坚甲保护,牺牲的数量有限,只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从早到晚,连绵不断的轮番上阵,把守在城上的一个营的战士累得半死。

趁着短暂的喘息之机,早有准备的生力军登上了城头,换下了疲惫不堪的守城战士。

别人可以轮休,周泰却只能靠在城门楼的柱子上,闭上眼睛熟睡了起来。

他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机会恢复体力和精力。

勤务兵把水和食物送入了周泰的口中,他为了多争取一丝休息时间,只能机械的吞咽。

新一轮的血战很快就要开始了,看着双眼通红的生力军,周泰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在迷迷糊糊之中,周泰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典团长来了!”

紧接着,此起彼落的欢呼声在屈申关的城头上响了起来。

周泰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把他抬了起来,放进了一个舒服的所在。

周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辰时了,典韦就站在旁边,他忙问:“义贞,屈申关保住了吗?”

典韦嘿嘿一笑,回答说:“放心,有天卫团在,固若金汤。”

周泰又问:“我睡了多久?”

典韦说:“三天,丹阳团的兄弟们都睡了三天。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周泰问:“义贞,校尉大人的反击命令下来了吗?”

典韦说:“幼平不用着急,为了全歼赵慈部,让你们受苦了。校尉大人说了,反攻的时候,丹阳团是第一梯队,好好的准备吧。”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了起来:“报告团长,徐盛前来报到,请求归队!”

周泰喝了一口热粥,随口就问:“文向,你吃了吗?”

徐盛大声的回答说:“报告团长,没有!”

周泰说:“坐下,一起吃!”

徐盛领命,狼吞虎咽的吃饼喝粥。

周泰吃饱之后,才问徐盛:“文向,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徐盛说:“一百多牺牲的兄弟都看着呢?眼看就要对赵慈部黄巾军发起总攻了,我怎么敢躲在军部医院里享清福。”

周泰问:“都恢复过来了吗?”

徐盛说:“保证不会掉链子。”

周泰说:“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那得医生说了算。我想知道你的心情恢复了吗?”

徐盛说:“丹阳团的荣耀,就是我的使命。”

周泰说:“这就好,军部关于组建屈申关英雄连的命令已经下达到了团部,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就等你走马上任了。徐盛听令:命屈申关英雄连立即调整编制,做好磨合训练。总攻的时候,屈申关英雄连一定要拿出第一支功勋连队的气势来。校尉大人说了,你们的荣耀能不能守得住,要用战斗力说话。丹阳团是第一个拥有功勋部队的团,全团上下都会无条件的配合你们,去挑兵吧!你小子,可别把连排长都挑走了,营长就别想了,真要挑过去,谁指挥谁还不一定呢?”

徐盛奉命组建屈申关英雄连,一天之后齐装满员。

在宣誓成军的时候,面对着一百一十九个盔甲的编号,大家一致同意用战果来换取编号,那些编号是属于勇士们的。每一个编号,都代表着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他们是屈申关英雄连永远的丰碑,从此之后,屈申关英雄连的战士们都把继承烈士的编号当成了最大的荣耀。

同时继承烈士的编号也成了屈申关英雄连的一个光荣传统。无论人员怎么变化,几乎每一个编号的拥有者和继承者,都对得起编号所承载的荣誉和使命。

很多年以后,屈申关英雄连的五百个编号,成了兴汉军上下争夺的对象,人可以走,编号必须要留下。

每一个从屈申关英雄连走出去的军中将领,都不敢有任何玷污编号荣誉的行为。

每当屈申关英雄连的连长,向离开的人收回编号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编号我们收回,荣耀你必须带走并发扬光大,这是属于英雄们的荣耀,好自为之吧!”

后来有一位从屈申关英雄连崛起的将领,功成名就之后想要从老部队索要当年的编号,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不断的暗害新的编号继承者。

当时的连长就火了,直接领兵造反,杀了那位将领。

刘正亲自领兵平叛,还当众做出了承诺:屈申关英雄连的编号,永远都只属于屈申关英雄连,谁敢巧取豪夺,杀无赦!

屈申关英雄连重新归建,带队的连长自认为玷污了身上的编号,在历任牺牲连长的墓前自尽,为屈申关英雄连留下了一个永远的伤疤。刘正也因此大病了一场。

没有人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数百人拥有同一个编号,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却在连长编号的指挥下,心甘情愿的伏首听命的那种场景。

继承了编号,就是屈申关英雄连的人;放弃编号,离开连队,依旧还是屈申关英雄连的人。

为了给走出去的人一个念想和坚持,后来的一位连长破天荒的想出了金质纪念编号的办法,才算让离开之后功成名就的人们心里平衡了很多。

屈申关英雄连就这样诞生了,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故事。

几天之后,徐盛率部加入了对黄巾军赵慈部的总攻。

屈申关英雄连以五百人对战赵慈的两千五百黄巾力士。

双方血战一个时辰,两千五百黄巾力士被屈申关英雄连全歼,并且生擒了黄巾军先锋大将赵慈。

徐盛带着血战余生的四百七十六人,在屈申关西城墙的城门洞里,当众斩杀了赵慈。

徐盛这才跪倒在城门洞里,仰天长叹说:“弟兄们,我替你们报仇了!”

身后的四百七十六名战士抬着二十四名牺牲的战友,一起朝着城门洞下跪。

为了纪念第一批尸骨无存的战友,屈申关英雄连形成了一个传统——把骨灰洒在牺牲的战场上,永远的留在那里坚持战斗。

一场血战,兴汉军打扫战场,才抓到近百名俘虏,周泰只得把详细的战报呈送了军部。

刘正接到战报以后,对郭嘉说:“奉孝,通报全军,黄巾军已经是正规军了,咱们必须要加以重视,全军上下的心态也要发生改变。”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说黄巾军有希望战胜汉室大军吗?”

刘正说:“要是在举事之前就有这样的办法,还能有五成希望。如今这样的闪光点,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大势已去,人力已经无法挽回。”

郭嘉说:“校尉大人,屈申关英雄连的战斗力爆棚了,居然以一敌五,痛歼两千五百名黄巾力士。”

刘正说:“哀兵必胜,徐盛有这样的能力,我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屈申关英雄连居然采用编号继承的办法来保持光荣传统,这确实是神来之笔,令后继者不敢怠慢。”

郭嘉说:“这样一来,屈申关英雄连的编制就固定成了五百人,连扩编的道路也堵死了。”

刘正说:“五百人已经不少了。海内名儒才多少人,门徒却遍及天下。屈申关英雄连的五百个编号,会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影响到全军上下。”

郭嘉问:“校尉大人,这怎么可能?”

刘正说:“功勋部队,立功的机会就多,升迁的机会也会更多。奉孝,你明白了吗?”

郭嘉是个聪明的人,五百个人就是五百颗火种,确实不少了。

郭嘉问:“校尉大人,军部如何回复?”

刘正说:“同意!这是好的传统,得有人继承并发扬光大。”

郭嘉说:“可是这隐患,校尉大人可有预防的措施,防止尾大不掉。”

刘正说:“不用在意。若是兴汉军没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军队,被人家灭了也很正常。”

郭嘉说:“可是我的职责,就是替校尉大人排除这样的隐患呀!”

刘正说:“行了,准备一下,大军进驻屈申关,我们也该会一会郦县的右中郎将朱隽将军了。”

兴汉军军部移驻屈申关,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全军上下很快就忙碌起来了。

刘正抵达屈申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任命典韦做屈申关守将,负责应对宛城方向的孙夏和孙仲两兄弟的黄巾军主力。

另外三个团兵分三路,兵锋直指西鄂县城。

对于老对手韩忠,刘正决定亲自上阵,同时心中也想着,让黄忠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千万不能出现“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悲剧。

刘正的重视,令西鄂县城之中的韩忠如坐针毡。

大战的阴云笼罩在了西鄂县城的上空,前锋的小规模接战已经全面铺开了。

黄忠带着三百名神弓营的战士充当了全军的眼睛,对韩忠留在西鄂县城外的部队进行逐一点名。

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第71章 校尉孙策

刘正随着两栖团的主力北上。遥望西鄂城,见西鄂城的西面,一支汉室大军正在攻城,忙让张绣派人前往联络,看看是哪路友军?

张绣不敢怠慢,忙命人打出幽州军的旗号前往联络,随后差人回报说:“校尉大人,友军打出两面旗帜。一面是北军校尉孙;另一面是北军司马周。”

刘正问:“难道没有见到友军主将吗?”

传令兵回答说:“对方拒绝放联络员进入军营,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

刘正说:“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拒绝联络的理由是什么?”

传令兵回答说:“守营的伍长以正在攻城为由,说营地安全关系三军生死,不敢怠慢军令。”

刘正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郭嘉问:“校尉大人,对方拒绝联络,我们还按照原定计划攻城吗?”

刘正说:“暂时先缓缓吧!命令各团作好攻城准备,随时待命。奉孝,叫上汉升和知书,带上幽州兴汉军和讨逆校尉部的大旗。我亲自去看一看,争取联络上对方。各自为战会误大事的。”

郭嘉出去通知黄忠父子之后,刘正却不由自主的在想,难道是孙策和周瑜领兵北上了吗?

西鄂西城门上攻城的汉室大军,设立的驻军营地距离张绣的西凉团只有数里。

刘正带着旗帜进入西凉团的驻地之后,就命黄叙打出旗号,前往汉室北军与黄巾军激战的西城门附近的小山坡上观战。

刘正一马当先,郭嘉打马小跑,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黄忠和张绣在左右两侧护卫刘正。

黄叙落后五米,带一队人保护旗号。

正在中军指挥攻城的北军司马周瑜,对刘正等不速之客的到来,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就要命人鸣金收兵,把身先士卒的孙伯符给招回来。

负责保护周瑜的黄盖说:“司马,对方也是汉室大军,没有这个必要吧?”

周瑜说:“我等久在北军,这汉军争功屡见不鲜,对于来历不明的友军,更得小心提防。不要犹豫了,鸣金收兵!”

孙策回到中军,喋喋不休的埋怨周瑜说:“公瑾,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

周瑜说:“伯符,你自己看吧!咱们的右翼来了一支友军,你说我还敢让你毫无顾忌的攻城吗?”

孙策大怒说:“敢搅了我的兴致,就让我会一会这新来的援军吧!传令:公瑾,江东四将,带着咱们的旗号,出营会客!”

孙策打马出营,周瑜和四将忙上马追赶。

双方一见面,居然是老相识。

周瑜一见到刘正,就气不打一处来,老远就大声嚷嚷着说:“刘佑兴,想不到你居然投靠了黄巾军逆贼?”

刘正见周瑜一见面就泼脏水,立即拿话回敬说:“周公瑾,你眼瞎呀,不认识字吗?看见了吗,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两年没见,你的智商怎么下降了这么多?”

周瑜说:“你们从南面而来,南面可是孙夏主力盘踞的宛城,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是黄巾军反贼?”

刘正说:“爱信不信,幽州讨逆校尉部,已经得到了汉帝的任命诏书。”

孙策见周瑜与刘正一见面就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周瑜说:“公瑾,大敌当前,你就不要胡闹了。”

周瑜不服气的闭上了嘴。

刘正问:“伯符兄别来无恙?”

孙策说:“还行吧!投了个好胎,有了一个牛气冲天的爹。这不,就被塞到北军之中历练,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还好公瑾的脑袋瓜子灵光,这才没有死于非命。积功升了校尉,在右中郎将朱大人帐下听用。如今黄巾军势大,父亲怕我有什么闪失,就派四个老家伙跟着我,每天叫叔,都快把我给烦死了。佑兴你怎么样?”

孙策见了刘正,总算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把自己近两年的遭遇吐槽了一番。

刘正说:“当年一别之后,在丹阳招了几个兵,又到泰山刻了两个字,最后就回涿县务农。后来黄巾军来了,弄点民兵在乐陵关下打了一场,宰了邓茂。本来打算关起门来搞建设,却传来了田家堡惨案的噩耗。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拿起刀枪再战了。不料又捉了个程远志,应当地百姓之请活剐了。幽州刺史刘君郎公代为表奏,得了个讨逆校尉的头衔。本以为幽州之事已了,哪料到青州又出大事了。也许我等天生就是劳碌命,在定陶城外砍了单经之后,辗转就到了南阳。屈申关一战,黄巾军逆贼的先锋大将赵慈授首。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又来寻这韩忠的晦气。好了,把几位老人介绍介绍,咱们作为晚辈,太过于失礼就不好了。”

孙策说:“拿短戟的是程普字德谋,程叔,排兵布阵,深得父亲真传;拿双板斧的是黄盖字公覆,黄叔,悍勇无双,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为人直率忠义,跟我最对脾气;拿鬼头刀的是韩当字义公,韩叔,勇谋兼备,就是人有点阴险,专门爱打我的小屁屁;拿铁臂弓的是祖茂字大荣,祖叔,百步之内,例无虚发,说射鼻子,就不会误中眼睛。至于公瑾,都是老相识了,就不用浪费口舌了。佑兴,你麾下有什么俊杰,也让我见识见识!”

刘正先向四位老将问好之后,才回答说:“我左边拿大刀,背长弓的,是黄忠字汉升;右边的银甲小将,是张绣字扬武;身后书生打扮的,是郭嘉字奉孝;保护将旗的少年,是汉升的儿子,黄叙字知书。”

孙策也让众人互相见礼,寒暄两句,毕竟即将并肩战斗,联络一下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

孙策问:“佑兴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刘正说:“伯符把攻城的阵仗搞这么大,我很好奇就过来看看,顺便与友军通通气,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孙策说:“佑兴来得正好,我正想带着麾下北军的儿郎们攻城,你指点指点他们如何?”

刘正说:“既然来了,就跟韩忠小子打个招呼吧!伯符,不如你我各带五百人,让西鄂城热闹热闹?”

北军在左,兴汉军在右,一起发起了冲锋。

先说北军四将,程普居中扛云梯,黄盖前面开路,韩当左右支应,祖茂弓箭压制。

云梯靠上城头之后,孙策一马当先,手中霸王枪势大力沉,卷起了阵阵血雨。

四将先后登城,互相依靠。黄盖甲厚,又力大无穷,顶在最前面。

程普心细,专门替孙策守住后背。

韩当时不时的抽冷子出手,祖茂则给威胁黄盖安全的人挨个点名。

北军精锐,兵精甲良;列阵而战,攻守有度。很快就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黄巾军以优势的兵力围攻,依旧不能奏效。

孙策的部众,果然不愧是天下至锐。

再说兴汉军。

神弓营分工明确,一连防御,二连搭索,三连掩护。

刘正身先士卒,攀索上城。

张绣凌索虚步,借力登上城墙。铁枪凤鸣,敌军纷纷殒落。

黄叙被黄忠抓起,扔上了城头。

眼看就要掉到城外,连观战的郭嘉和周瑜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黄叙用脚勾住飞索,借助弹力,险之又险的上了城。

黄忠右手持弩,左手抓住了飞索,几个凌空翻转,也跃上了城头。

刘正使动翻江倒海,梨花枪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招呼。

黄忠九星连珠,又嫌弓箭杀敌不过瘾,举起大砍刀冲进了人群。

张绣使出了登峰造极的百鸟朝凤枪法,凤舞之后,血雨飞扬。

黄叙接应神弓营战士上城列阵,稳步的推进。

神弓营威力惊人,敌人都无法靠近十步之内。

陡闻孙策暴吼连连,一阵排山倒海的气浪掀翻了大片黄巾军贼众。

战到这个时候,北军已经损失了近百人。黄盖更是成了一个血人,孙策也有些气喘吁吁了。

祖茂的手指血肉模糊,已经拉不开硬弓了。

反观兴汉军,五百人依旧气势如虹,弩矢像下雨一般落入黄巾军人群之中。根本就不用瞄准,只要勾动扳机,就一定会命中目标。

刘正见北军消耗太大,继续打下去就得不偿失了。

在两军杀到城门楼外汇合之后,便让黄叙给郭嘉发信号,鸣金收兵。

两军各自下城,刘正等人亲自断后。

黄忠为了迟滞敌人,挥刀砍倒了城门楼的飞檐,随后下城回营。

刘正与孙策在北军大营前分道扬镳。

周瑜问孙策:“伯符,兴汉军战斗力怎么样?”

孙策回答说:“我不如黄汉升。”

周瑜再问:“神弓营损失了多少人?”

周瑜见北军只回来三百多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神弓营的战损。

孙策回答说:“一人未折!”

周瑜大惊失色的说:“这怎么可能呢?”

孙策反问:“人家都不跟黄巾军近战,黄巾军的弓箭手又射不透兴汉军的战甲。怎么可能出现战损呢?”

周瑜说:“这兴汉军也太可怕了!”

孙策说:“公瑾,早晚有一天,咱们也可以打这样财大气粗的仗,拿钱换兄弟们的命。”

周瑜大声说:“伯符放心,我不会丧失斗志的。”

程普羡慕嫉妒恨的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打仗的,兴汉军的弩矢都不要钱的吗?”

祖茂也说:“老子手指都磨破了,人家却只需要勾勾手指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韩当叹了口气说:“再怎么算计,也敌不过人家有钱人。”

黄盖无限遗憾的说:“那样远射,一点都不过瘾。可是我也羡慕那样的打法,老子不想过瘾,只要一起出战的弟兄们,都可以平安无事的回营。”

孙策安慰众人说:“四位老叔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替兄弟们换上那样的装备,不为别的,咱们的兄弟们,一个都不能少。都得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都得带着荣耀回到家中,与父母亲人一起享受美好的生活。”

周瑜高声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孙策应声说:“日月可易,其志不改!”

程普等人大吼说:“誓死追随,共创辉煌!”

血战余生的北军将士齐声说:“生我者父母,佑我者将军。”

这是一场宣誓,代表着一个新势力的崛起。

第72章 拜见朱隽

刘正等人回到中军驻地之后,已经是午夜了。

刘正没有睡,而是连夜召开团以上指挥人员研讨会,黄叙列席会议。

郭嘉作为主持人,率先说:“校尉大人,诸位团营长。白天西鄂城头一战,神弓营全身而退,确实值得庆贺。然而关于这场大战的消耗,也让我们看到了兴汉军的致命弱点。黄营长,神弓营的战斗是你指挥的,就由你来说说吧!”

黄叙领命就开始了讲述:

据我目测估算,白天城头上一战,击毙击伤的黄巾军大约两千人,误差在百人之内。

战后统计,神弓营消耗弩矢两万余支。平均十支弩矢才造成敌方一个伤亡。

据刘义的弩矢报价,每一支弩矢的造价为铜钱一百文。也就是说兴汉军给敌人造成一个伤亡,就得花费一贯铜钱。

这一贯铜钱按照南山城中等人家的生活水准,可以供三口之家生活一个月。

再加上斩首奖励,兴汉军的标准是普通黄巾军十贯铜钱,黄巾军将校二十贯铜钱起步。

这样算下来,平均也会达到一贯铜钱造成一个伤亡。

还有就是神弓营的训练成本以及战斗过程中的各种消耗。

总之,兴汉军以神弓营这样的水准,消灭一个敌人得综合消耗四贯铜钱。这可是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

从乐陵关之战开始,兴汉军共杀死杀伤黄巾军五万余人。

这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十五万人一年的生活费,就这么几个月的征战,就消耗掉了。

据鲁子敬大人的人口统计,兴汉军控制范围之内的人口总数不到三百万。

二十分之一的人口的生活费,在战争中成为了消耗品。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呀,要是打上几年,咱们都得组团出门讨饭了。

随着装备的不断更新换代,这个消耗还会成倍增加,如何开源节流,大家都说一说吧?

太史慈问:“知书,你只讲了兴汉军的投入,这几次大战的收益也得说一说吧?”

郭嘉说:“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郭嘉介绍:

乐陵关血战,收支平衡。

田家堡战斗,得了田家堡的粮食补充,赚了大概三百万贯铜钱。

青州东莱郡,没有战斗,物资消耗有限,损失两万贯铜钱。开阳城得粮四万斛,折合铜钱十万贯。牟城和奉高入不敷出,这十万贯铜钱就赔进去了。

定陶战役兴汉军造成黄巾军伤亡一万五千人,神弓营战损三百人。各类消耗加奖赏和抚恤金,共计铜钱五十万贯。

刺史龚景原定劳军物资总价值五十万贯铜钱,后来加倍之后,总价值一百万贯。

青州讨伐黄巾军之战,兴汉军赚了总价值五十万贯铜钱的物资。

南阳战事截止屈申关之战,共计消耗四十万贯铜钱的物资,再加上沿途的消耗,兴汉军离开幽州以来的收获,就只剩下宛城中的收获了。

据情报部的人说,物资总价值预计会超才两千万贯,具体的数字还在统计之中。

总的来说,兴汉军正处在战争红利期,正在大赚特赚。

反观刘备,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宛城的收获是四大豪强之家经过两百多年的积累,这种福利可遇而不可求。

当缴获不足以抵消战争成本的时候,就会引发很多危机和内部矛盾。

刘正说:“知书说了兴汉军的投入,奉孝把咱们这段时间的收获也说了。我决定让兴汉商会成立保险公司,打算每年投入五十万贯铜钱作为战争保险。一旦入不敷出的时候,就让保险公司帮忙分担风险。以后的每一场对外战斗,都要发行战争债券,让有能力的人都参与进来,为了战争红利努力的争取胜利。”

郭嘉问:“校尉大人,把战争变成一种商业行为真的好吗?”

刘正说:“至少大家都得学会算上一笔帐,亏本的买卖坚决不能做。”

太史慈问:“校尉大人,咱们参战不是为了天下大义吗?”

刘正回答说:“天下大义只是最开始起步的想法。等到队伍扩大了,赚取新的利益才是战争唯一的动力。”

太史慈问:“要是有人给咱们足够的利益,咱们的人就会放弃自己的理想吗?”

刘正说:“这就得看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了。比如一个乞丐跟你做生意,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太史慈说:“很有可能这个乞丐的点子特别的值钱呢?”

刘正说:“这就是想要多大的收益,就得冒多大的风险。富贵险中求,得看值不值得!”

黄忠说:“校尉大人,扯远了吧?咱们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将来的战斗也许很大程度上是入不敷出,甚至是只有出而没有入。然而很多不得不打的仗,咱们是无法逃避的,还是从降低战争成本上下功夫吧,这才是兴汉军生存的根本。”

刘正说:“汉升所言极是,大家都开动脑筋,想出办法来。”

黄叙说:“校尉大人,神弓营在使用强弩的时候发现,强弩的弩矢射出之后,根本就没有方向,能不能射中,全凭运气。我的建议是增加强弩的准星设计,争取可以自由瞄准,一旦成功,弩矢的消耗将会维持在较低的水平。这样成本就降下来了,还能提升神弓营持续作战的能力。”

太史慈说:“大量训练精锐的低消耗兵种。两栖团的人均消耗,特别是战时的装备消耗,仅仅是神弓营的三分之一。士兵的精锐程度很重要。”

周泰说:“大人,可以让情报部在各地的分部组织回收弩矢,这样就可以弥补一部分战争消耗。”

张绣说:“随着战争的进程,真刀真枪拼杀依旧是主流。然而一谋葬万军,谋士会逐渐的成为降低战争成本的关键。建议各团着手建立参谋本部,尽量的让优秀的参谋进驻各团,避免团长一个失误就导致了全军覆没的悲剧。”

黄忠说:“校尉大人,我觉得应该把参谋本部制度作为团以上指挥机关的常设机构。田家堡军校把参谋科列为三大主科之一。”

刘正最后总结说:“大家的意见都很好。奉孝记录:强化训练,增强单兵作战能力;武器改良,确保精准伤敌;参谋本部制度,让团体智慧和个人能力相结合。”

天快亮了,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会议室。

第二天,刘正带着黄忠和郭嘉,以及吕蒙带的一个连的亲卫队,朝着郦县方向而去。

郦县城中,右中郎将朱隽大人把统帅部设置在了县衙旁边的民房里,是张家的一座庄园,占地五十亩,有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也有西北大漠的黄沙风情,更有幽州北部的雪原异景,那清爽的感觉,令人目不暇接。

刘正和郭嘉等候在门口,黄忠和吕蒙护卫在两人身后。

一刻钟之后,朱隽派人来传达命令:召刘正等人进入议事厅说话。

刘正等人走进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朱隽正站在悬挂着南阳郡地图的墙下,看着西鄂的位置发呆。

刘正忙上着几步,对着朱隽大声说:“幽州讨逆校尉部刘正字佑兴,见过中郎将大人!”

郭嘉跟着刘正上前,大声的说:“幽州讨逆校尉部司马郭嘉字奉孝,见过中郎将大人!”

朱隽没有回头,只是吩咐说:“早就听说幽州刘佑兴骁勇善战,司马郭嘉奇计百出。讨逆校尉部先定幽州,再平青州,转战南阳,大小数十战,立下功劳无数。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英杰。”

刘正说:“中郎将大人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尽了一个汉室子民应尽的本分而已,不敢居功。兴汉军上下能够有这样的成绩,上赖刘、龚两位刺史大人的提携,以及中郎将大人的抬爱,下有万余兴汉军将士用命。”

朱隽说:“好了,佑兴!你的功劳已经直达圣听,该是你的,别人拿不走。我听说你部进驻宛城期间,纵兵抢掠功勋之家,可有此事?”

刘正回答说:“中郎将大人,佑兴冤枉。”

朱隽说:“冤枉?黄子归和宛城张家的人都已经上洛阳告御状了,希望你可以躲得过这一劫吧!”

刘正心想,既然四大豪强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义。

刘正说:“中郎将大人,这是我部进驻宛城期间的相关政令,以及张黄袁韩四家背弃汉室的相关罪证,请大人过目!”

刘正知道对豪强的承诺不能作数,否则就是自寻死路,忙把准备好的材料交给了朱隽,至于他如何使用,一切都要看他的心情了。

朱隽接过之后,翻看了一下,对兴汉军在宛城发布的通告很有兴趣,于是就问:“佑兴,张曼成妄分土地,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要是有人告你从贼,这可是铁证如山!”

刘正说:“大人再往下看,贼首张曼成发布的分粮分田告示,通篇没有太平道字样,落款也是南阳郡太守的官印。这样一来,分田分粮就不再是黄巾军逆贼的恶行,而是汉室南阳郡太守的善政。为了维护汉室的声威,只得将错就错。否则一旦南阳百姓认定太守府言而无信,天下人也会认定汉室言而无信。末将只能宣布告示有效。”

朱隽问:“南阳郡新任太守秦颉战死,有人说你见死不救,你怎么解释?”

刘正说:“秦颉奉了荆州刺史徐璆大人的命令,前往宛城赴任。得到了四大豪强的鼎力支持,又有宛城府库作为后盾,短短数日,便拥有两万五千南阳郡兵。驻地吃紧,就把兴汉军请出了宛城。他为了讨好四大豪强,居然把兴汉军驻守宛城期间置换的地契全部作废。黄巾军余孽赵弘趁机作乱,四方百姓云集响应,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朱隽说:“你讲的情况,我会一一核实,你既然来了,就说上一说,这仗该怎么打?”

刘正说:“把黄巾军当成正规军来打,其实自从赵慈叛乱之后,南阳的黄巾军就已经正规化了。”

朱隽见刘正把黄巾军贼众当成了平等位置上的对手,于是就说:“既然大家想法不同,那就各打各的,按照斩首论功行赏,你先回去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让我看看汉室儿郎中的后起之秀们,成色怎么样?”

刘正领命之后,拜别了朱隽,转身回了兴汉军大营,准备突击西鄂城。

第73章 断水奇谋

刘正并没有从朱隽那里得到具体的攻城计划。

韩忠在西鄂城中的部队,经过持续不断的消耗之后,只剩下不到八万人了。

好在军粮充足,黄巾军战士又恨南阳郡官府出尔反尔,秦颉败坏汉室官府公信力的恶果终于渐渐的浮出水面了。

其实按照黄巾军一贯的战斗风格,损失五分之一以后,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改头换面回家。

如今却坚持着不肯溃散,一方面是家中新分的土地已经被夺走了,回家得饿死;另一方面是不肯信任汉室官府的承诺,宁愿相信黄巾军的仁义,也不愿意被汉室官府秋后算账。

刘正想起幽州田家堡十万黄巾军齐解甲的场面,又想起青州定陶城下十万黄巾军溃散,再也无法威胁州郡的情景。

再到宛城突袭战,十万黄巾军改头换面避兴汉军。

然而自从秦颉执掌南阳郡太守的大印之后,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孙夏大肆屠杀宛城的豪强世家,开启了黄巾军誓死对抗地方豪强的新阶段。

东西照抢,人也必须要杀。黄巾军终于不再给豪强反戈一击的机会。

黄巾军掀起的杀戮,让百姓归心,让汉室有一种杀不完的无奈。

各地豪强为了自保,共同推举心目中的明主前来顶雷。

这就是诸侯割据的萌芽,有天下士人之望的北海孔融;天下官员之望的四世三公袁家,以及天下商人之望的徐州陶谦,以及守旧的皇族三刘。

其实算上刘正和一直契而不舍的刘备,应该算得上是兴汉七刘。

这前三刘,就是三位鼎鼎大名的州牧大人;后四刘中除了刘正和刘备之外,兖州刘岱和献帝刘协,都是有志中兴汉室的人物。

其中刘正又与其他六人不一样,刘备是想着祖宗裂土分茅,自己也要向他们看齐。

刘岱是想着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刘协是老子不想做傀儡,大不了就是一死。

至于另外三刘,却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刘正带着兴汉使命而来,想要做的却是永葆汉室荣光。豪强世家传承的掠夺精神,应该在汉室之外的土地上发扬光大,而不是窝里斗耍横。

就像炎黄并九黎,秦晋化北戎,蒙恬却匈奴,冠军侯封狼居胥。

马蹄踏过之后,都是汉室国土。

刘正兴汉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把人杰们往四面八方驱赶。

感觉扯远了,说起这南阳黄巾军的转变,罪魁祸首就是秦颉。官府失信于民,这下好了,南阳百姓的血性,再一次被激起了。

想当年光武中兴,南阳豪杰并起。

如今黄巾军作乱反复无常,也是由于秦颉的乱政,导致了百姓产生一种错觉——唯有黄巾军才是爱民如子的英雄。

屈申关血战,赵慈部抗争到底;西鄂围城,韩忠部败而不散。

不是黄巾军不怕死,而是怕散了之后死得更快。

八万黄巾军众志成城,想要拿下西鄂,就得把他们当成正规军来看。

其实再次拉起来的黄巾军队伍,除了装备上的短板之外,一切都是正规化的。

令行禁止,一切都有模有样。战斗意志和牺牲精神,更是超过了正规军,达到了精锐的水平。

刘正召开了战前会议,提出了分兵的战术安排。

郭嘉献计说:“校尉大人,不如截断城外河流,令其改道,这样一来,西鄂城就会缺水,很快就会弃城逃走。”

刘正说:“奉孝此计不错,就这么办!”

刘正一锤定音,命令太史慈带着两栖团执行断水任务。为了保护两栖团的侧翼,张绣带着西凉团做起了贴身保镖。

同时为了迷惑西鄂城中的黄巾军,刘正决定分兵出击。

为了加强攻城的力量,刘正让吕蒙接替天卫团防御屈申关,把典韦召唤到了西鄂城前线。

没过多久,典韦奉命赶到。

刘正让典韦带着天卫团作为攻城的第一梯队,周泰带着丹阳团做预备队。

刘正也带着黄忠等人参与了攻城战。

韩忠得知兴汉军攻城,有如惊弓之鸟。

他一面吩咐人收拾金银细软和粮草辎重,随时准备撤退。

另一面又不甘心望风而逃,于是就亲自坐镇南门,指挥黄巾军战士反击。

典韦拿着双戟,腰间挂着十柄寒光闪闪的小飞戟,跟着先头部队就上城了。

典韦舞动双戟,东扫西突,很快就清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身后的天卫团战士蚁附上城,纷纷列阵,开始了稳步推进。

韩忠数番血战之后,总算是成长起来了。

只见他有条不紊的指挥各守城部队,对天卫团战士展开了围追堵截。

当天卫团的两个营相继上城,并且形成建制之后,就开始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了。

韩忠从没有战事的东门抽调部队增援南城之后,双方才势均力敌的厮杀了起来。

只可惜黄巾军的装备实在是太差了,除了个别幸运儿之外,根本就对天卫团构不成威胁。

好在黄巾军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人多。一个接着一个的送人头,排好队送上前让天卫团战士伤害。

毕竟打倒对手是需要花大力气的,天卫团的人没有受伤,就是累得要死。

典韦厮杀了一个多时辰,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直叫唤。

他在不经意间看见指挥若定的韩忠之后,就大吼一声:“韩忠匹夫,看小飞戟!”

本来他是想偷袭,却又害怕损害了武者的气节,于是就在扔小飞戟的同时吼了一嗓子,以示光明正大。

韩忠正在专心致志的指挥守城,根本就没有听见典韦的声音。然而他身边的黄巾力士却觉得眼前的寒光一闪,条件反射的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小飞戟的力量很大,那名黄巾力士狠狠的撞在了韩忠身上,两人一起砸在了地上。

身边的黄巾力士忙七嘴八舌的呼唤韩忠。

守城的黄巾军陷入了短暂的群龙无首的状态。

趁着黄巾军慌乱的时间,典韦让天卫团的人依次撤退。

韩忠很快就站起来了,屁股先落地的他,根本就没有受伤,只是痛得厉害。

他看到天卫团要跑,就滋牙咧嘴的大喊大叫,决定痛打落水狗。

黄巾军战士得到了新的指令之后,又恢复了有序的战斗状态。

典韦见追兵气势汹汹,只得再取出一把小飞戟,还把目标对准了韩忠。

这一次众黄巾力士都处于兴奋状态,自然不会替韩忠挡住杀招。

典韦也学乖了,知道事急从权,没有事先提醒韩忠。

韩忠身经百战,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慌忙闪到一边,却撞上了护卫在侧的黄巾力士,身体弹回了几分。

小飞戟狠狠的扎在了韩忠的手臂上,让他没有办法指挥作战。

典韦这才顺利的撤回了攻城大营。

未时,周泰带着丹阳团继续攻城。丹阳团的战斗力比天卫团差上一线,但是血战的能力却是更胜一筹。

韩忠伤势太重,没有办法继续坐镇。

好在周泰的攻城和天卫团大同小异,黄巾军南门守将按照韩忠的办法,拿人命堆周泰和丹阳团,累倒攻城的人就算完事。

持续一天的攻城,兴汉军从辰时开始,直到日落西山,才收兵回营。

刘正命人汇报各部的进展。

典韦说:“校尉大人,黄巾军转性了,不好打!”

周泰说:“人家不求伤害咱们,纯粹是为了恶心咱们,收人头收到手软,确实让人很痛苦。”

太史慈忙上前一步,回报说:“两栖团奉命断水的作业已经完成了。”

郭嘉问:“校尉大人,兴汉军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刘正说:“大家分头准备,三天之后,强攻南门。”

刘正待众人离开之后,才自言自语的透露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兴汉小精灵出来了,连声向刘正道贺说:“恭喜宿主,终于下定决心强攻黄巾军,开启了自身的第四个特技:慈不掌兵。”

刘正忙问:“小姐姐,这慈不掌兵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兴汉小精灵笑了笑,就开始解释起来:

作为三军之主,要的是战略大局,图的是战术目的。就应该明白一件事情——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不管怎么努力,看到的都会是战斗之后的伤亡数字。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数字的大小而已。

长时间看到这样的报告,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发生改变。

慈不掌兵属性的存在,就是让刘正可以坚定内心的信念永不动摇。

战争的初级阶段,拼的是敌我双方的实力;中级阶段,拼的是计谋;最后阶段,就是意志的比拼了。

谁先放弃,谁就会失败;谁先倒下,谁就会成为对手功劳簿上的一个数字。

兴汉小精灵最后总结说:“有了慈不掌兵特技,宿主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三军统帅了。”

刘正问:“难道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军长,大小战役打了几十场,还不算一名合格的统帅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当然不算!”

在兴汉小精灵的解释下,刘正终于明白了——他的成功并不是基于自身的完美表现,而是对手太弱。

碰上韩忠这么一个差强人意的对手,居然畏手畏脚。因为害怕牺牲,所以贻误战机。

作为一名合格的三军统帅,需要在乎的是战略大局,一旦目标确定,就算是得不偿失,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达成预期战果。

用著名统帅淮阴侯的话说:我要的是城池,不是伤亡数字。

哪怕是人都死光了,只要拿下城池,就算你首功,损失多少人,我加倍补给你。

反过来,要是没有在规定时间之内完成任务,哪怕是一个人不死,都得按律问罪,法办你没得商量。

慈不掌兵,当兵的怕打仗,不如回家种地;带兵的怕死人,还不如回家带孩子。

刘正终于明白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真正意义,对弈天下,士兵就是棋子。

不管这枚棋子有多珍贵,既然到了棋盘上,要么吃掉对方,要么被对方吃掉,更大的可能是换子。

棋盘上的大势,很有可能是换子之后才营造出来的。

刘正终于想明白了,兵事如棋局,战场三百六十一,谁都没有办法只胜不败,只能牢牢的把握大势。局部的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放弃的时候,就得果断放弃,这就是慈不掌兵。

刘正的分兵出击,终于收到了想要的战果。

第74章 迫退韩忠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兴汉军各部相继完成了攻打城池的准备工作。

刘正命人召回两栖团和西凉团,打算集中力量突破南门。

又让黄叙派人通知北军校尉孙策,请求两军协同作战。

孙策接到刘正的请求之后,当即就要拍板应诺。

周瑜却阻止了他,并且质问兴汉军的使者,刘正和讨逆校尉部打算给北军孙策部什么样的补偿呢?

兴汉军使者就是黄叙本人,听了周瑜的话之后,冷笑着说:“人家都说庐江周郎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现在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周瑜大怒说:“黄知书,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本司马不介意送刘佑兴一颗人头。”

孙策见两人有吵架的趋势,忙分开二人说:“大家都是汉室讨逆大军中的一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黄知书,你回去告诉刘佑兴,北军答应配合攻城了。周公瑾,你跟我进来!”

黄叙走了之后,孙策把周瑜叫进了单独的小帐。

孙策心里很清楚,周瑜假装心胸狭隘其实是一种伪装。让外人都有一种错觉——周公瑾有几分本事,就是度量太小了,难成大气。

这是一种扮猪吃虎的隐藏手段,孙策原以为是周瑜想要低调。

可是自从遇上刘正之后,周瑜的行为就越来越古怪了,对于扮猪也越来越乐在其中了。

很多时候,周瑜已经把自己当成猪一样对待,能不能吃到虎先不说。在别人眼中,周瑜就是又笨又蠢的猪。

这就是扮猪久了,自己都习惯了猪的思维。

偶而的装傻充愣只不过是一种策略。一直装傻充愣,到最后都已经失去了聪明人的思考习惯。

孙策想到这里,于是就对周瑜说:“公瑾,从今以后你也学习郭奉孝,要有着豪杰冠群英的精气神,谋士就得有谋略天下的气质,畏首畏尾终究会难成大气。”

周瑜说:“伯符,我明白了!”

周瑜一向敬重孙策,受了他的影响,把这番话记在了心上。

从此之后,周瑜不再想着扮猪吃虎,而是诞生了一种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

对于天下英雄,敬重之余也起了争强好胜的信心,在相信自己的同时也不会忘记挖掘对手的长处。

几年之后,终于突破了桎梏成为了名扬天下的谋主。

兴汉军的攻城如期展开了。

在刘正的命令之下,天卫团主攻城门,典韦亲自推着攻城槌冲向了南门。

张绣带着西凉团在弓箭的射程之外集结,等待着发起突击。

太史慈带着两栖团负责登城作战,黄叙带着神弓营负责掩护。

周泰带着丹阳团做总预备队,随时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为了增加攻打城门的力量,刘正特别把黄忠加强给了西凉团。

至于保护郭嘉的重任,就交给了他自己。

刘正自忖:冲锋陷阵不如各位团长,保护一个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先说两栖团的攻城,太史慈命人把架设浮桥的材料折叠起来,形成了三座可以直通城墙上的悬梯。

登软梯向城头上冲锋,这是两栖团的拿手好戏。

太史慈身先士卒,很快就顺着悬梯跑上了城头。

守城的黄巾军战士慌忙下令放箭,只可惜箭矢的威力太小,无法穿透两栖团战士的特制战甲。

在危急时刻,守城的黄巾军小将命人抛出擂木,卡在了城墙垛子上。

擂木上自带的尖刺,挡住了两栖团冲锋的道路。

太史慈挥动双戟猛烈的劈砍,三、五下之后,终于砍断了擂木,借势挑飞,率先越过了城墙垛子,踩在了一个来不及躲闪的黄巾军战士的身上。

双戟发出阵阵寒光,清扫出了一片空地。

他身后两栖团战士鱼贯上城,硬是挤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当一个连的两栖团战士结成阵势之后,太史慈回到了指挥的位置上。

他收起了双戟,张弓搭箭,专门选择黄巾军指挥人员下手,打乱守城黄巾军战士的队形。

越来越多的两栖团战士上了城,作为主将的韩忠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让守城的黄巾军战士斗志越来越弱,两栖团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太史慈已经没有多少出手的机会了,各位营长都顶到了最前面。

特别是邓当,更是左右冲突,把两栖团的阵线向着城门楼方向推进。

就在两栖团在城墙上的战斗如火如荼的时候,典韦带着天卫团的战士也进入了攻击的位置。

典韦唤过胡车儿,对他说:“胡营长,带着你的人冲击城门,至于来自于头顶上的威胁,本团长亲自替你搞定!”

典韦亲自举盾,护住了胡车儿的头顶。

身后的天卫团战士有样学样,一盾护两人。至于攻城槌,根本就不需要保护,黄巾军是不可能破坏的。

天卫团第一次使用攻城槌,没有经验。由于用力过猛,巨大的反震力差点儿就破坏了撞击城门的阵形。

在城门楼位置的黄巾军战士,只听见一声巨响,震得头晕目眩。随后脚下又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他们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反观城下,天卫团的战士耳中塞上了特制的耳塞,对于撞门的动静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当撞到第五下的时候,城门楼上的琉璃瓦似乎有些松动了,还砸伤了两名站在那里的黄巾军战士。

一声巨响之后,又传来了城门破碎的声音。

典韦见任务已经完成,忙命人把攻城槌推到一边,替身后的西凉团战士让出进攻道路。

黄忠早就忍耐不住了,城门破碎的瞬间就冲了出去,刚排除冲锋障碍,就来了一波九星连珠,震慑住了守护城门的黄巾军战士。

张绣银枪一挥,率先发起了冲锋。

黄忠收弓换刀,胯下战马一声嘶鸣,一团火红的血雾在城门洞里蔓延开来。

刘正见状,大声命令说:“丹阳团,出击!总攻,开始!”

周泰带着丹阳团沿着登城梯冲上了城墙,开始协助两栖团顺着城墙左右进攻。

郭嘉说:“西鄂城,大局已定了!”

刘正没有说话,若是北军不能如约发动攻势,兴汉军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从兴汉军太史慈部发起冲锋的那一刻,孙策和周瑜就在不远之处的小山坡上观战。

两人不断的指指点点,却找不到郭嘉在排兵布阵上的漏洞。

直到刘正发起总攻,周瑜才笑着说:“伯符,你说要是咱们突然杀过去,那刘佑兴会怎么样?”

孙策说:“杀不过去的,再说兴汉军已经进城了,两线作战也不是问题。再看我们进攻的路线,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坑,你以为是摆设吗?”

周瑜总算是服气了,这可是一点漏洞都不留下,就算是作战失利,大军也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撤退,不会形成溃散,有利于整军再战。

周瑜问:“伯符,我们要是晚上一刻钟,兴汉军就得赔上不少条性命,不如我们……?”

孙策说:“公瑾,这样失信于人的事情,最好不要做,不能开这个坏头,否则有心害人终害己,赢了小局,输了大略。”

周瑜知道孙策勇烈,自号江东小霸王,有项羽当年的风采。为了一个承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增援别人。破釜沉舟的故事,替项羽赢得了天下豪杰之心。哪怕是以臣克主,也不能动摇他的地位。这就是王者的气度。

周瑜说:“好,我这就发信号!”

一万北军精锐在程普的指挥下,向西鄂城门发起了进攻。

由于北军的攻城准备不足,不能像兴汉军那样全面进攻,更没有那种财大气粗的气魄。于是就把突破点选在了西城门上。

黄盖已经成了专业的肉盾,自然是带着撞门队打头阵。

由于南城已经被兴汉军攻破了,韩忠又不能亲临前线指挥战斗。

只得凭借着有限的战报拆东墙补西墙。再加上西城的孙策部迟迟没有动静,于是就把大部分西城守军调往南门。

黄盖的撞门队只付出了微小的代价,就撞破了城门,成了第一个杀入西鄂城的北军将士。

周瑜见黄盖顺利入城,于是就对孙策说:“伯符,黄巾军怎么突然变弱了?”

孙策大惊失色说:“不好,韩忠要跑,快跟我走!”

孙策明白,肯定是韩忠畏惧兴汉军,再加上兴汉军主力进城,就觉得大势已去,想要主动撤退,好保存实力。

想那韩忠,自出道以来就与兴汉军打过几仗,却是逢战必输,有这样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韩忠坐镇中军,听到南门失守的消息之后,就派人传令北门和西门的守将,把守城的黄巾力士召回中军。

一万黄巾力士集结之后,韩忠说:“诸位兄弟,兴汉军已经进城了,西鄂城已经守不住了。再打下去,都死球了。太平道的大业需要我等继续坚持,撤!”

韩忠决心要逃,于是就命令一万黄巾力士,武器和粮草必须要带足,今后的日子就要东躲西藏了。

金银细软也得带上,重新站稳脚跟之后,这些钱就是打开局面的关键。

南阳郡内的豪强世家已经抢光了,以后的黄巾军,再也不能靠战利品维持开销了,农具也要带上,这可是与生俱来的技能,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丢。

韩忠到了东城门之后,带着东城的守军一起离开了西鄂城,把旗帜和头上的黄巾都扔掉了,进入了附近的山中,打算落草为寇。

韩忠跑了,剩下的黄巾军也跑了。

刘正和孙策在黄巾军的中军大营见了面,他刚要恭喜孙策部擒获韩忠。孙策却开口问:“佑兴,抓住韩忠了吗?”

刘正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孙策先到的,怎么反问起自己来了,于是就问:“伯符,北军拿下了中军大帐,难道没有什么斩获吗?”

孙策听了刘正的话之后,垂头丧气的说:“什么拿下敌军营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是一座空营。”

刘正说:“坏了,又让韩忠那小子跑掉了。伯符,你留在城中,迎接中郎将大人进城,我带着兴汉军去追,不能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孙策说:“也只能这样了,多加小心!”

刘正派人传令兴汉军各部,在东门集结,出城追剿韩忠残部。

第75章 小将陈到

兴汉军很快就集结好了,也把各自的阵地顺利的交到了程黄祖韩四将的手中。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怎么好心把到手的城池让给了孙策呢?”

刘正回答说:“奉孝,韩忠跑了,西鄂城已经没有油水了,留在那里只能让人讨厌,不如出城追击,应该可以有所收获。”

郭嘉听完刘正的话之后,终于明白了刘正的想法。

出了西鄂东城门之后,兴汉军朝着东北方向追踪。

黄巾军的撤退很匆忙,来不及清除道路上大队人马通过之后留下的痕迹。

丹阳团冲在最前面,在距离西鄂东城二十里的地方,发现了黄巾军居然折道向北,进入了连绵不绝的群山之中。

刘正接到周泰的报告之后,当即下命令,让丹阳团循迹上山,争取找到韩忠主力的准确位置。

周泰身先士卒,带着丹阳团的战士翻山越岭,终于在进山十里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隘口。

两边是高峰,虽然不能用高耸入云来形容,但是那近乎于九十度的坡度令人不由自主的放弃了攀爬之心。

韩忠就地取材,砍了几棵大树乱七八糟的横在隘口,又在后面填上大大小小的山石,形成了近三十米高的石堆。

那有限的几棵大树,反而成了挡住石头不往隘口之外滚的栅栏。

这样的防御寨墙,把周泰逼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韩忠居高临下,看着兴汉军手足无措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泰很生气,差点儿就要命令部队强行攻打隘口。

好在徐盛一把拉住了他,然后信心满满的说:“团长,不要冲动,让我们连上吧!”

周泰说:“这可不行,你们连是宝贝疙瘩。这样的消耗战肯定不能让你们上。”

徐盛只得好言相求,毕竟屈申关英雄连自从成立以后,还没有独挡一面的机会。

徐盛认为,英雄部队就得善于打硬仗,敢于打硬仗。

在他的百般纠缠之下,束手无策的周泰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同意了让屈申关英雄连尝试着攻打隘口。

徐盛回连队之后,大声说:“全连集合!”

四百九十九名战士迅速的集合成了一个方阵。

徐盛又让山中猎户出身的出列,一百多人齐步出列。

徐盛摇了摇头,人数还是太多了,只得让能够在奔跑中射中运动目标的人留下,其余的归队。

信心十足的二十一名战士望着徐盛,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徐盛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在想,算上自己,总共是二十二名勇士。

徐盛决定:就用这二十二个人,建立屈申关英雄连成军以来的第一份军功吧。

荣誉需要鲜血来不断的浇灌。

徐盛右手持弩,大声说:“弟兄们,目标左边山崖,跟我上!”

周泰见徐盛开始攻山,忙命令主力离开隘口前面的开阔地,以面石墙崩溃以后滚石飞溅,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徐盛一马当先,借助草木攀爬而上,身后的人快速的跟进。

终于开始接敌了,韩忠见徐盛骁勇,忙亲自上前迎战。

徐盛一面与韩忠交手,一面抽空把燃烧的火把踢飞,砸向乱七八糟的树堆。

一刻钟之后,大树燃烧了起来。

两刻钟之后,脚下的石块开始了松动。

三刻钟之后,开始有石块滚出隘口,人在上面已经站不稳了。

黄巾军已经开始朝着山坡上撤退了。

韩忠也无心与徐盛交手,瞅着机会转身就走。

徐盛招呼众人追了上去。

韩忠和徐盛脚踏实地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继续交战,忽然听见黄巾军后营传来了喊杀声,而且声音在迅速的朝着山坡靠近。

整个黄巾军大营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杀入黄巾军大营的到底是什么人?

徐盛非常的郁闷,就像是找了个女人成亲,下聘礼和拜堂都已经完成了,入洞房的却换成了别人。这简直就是专门打脸的存在。

其中一名战士看着从黄巾军后营冲出来一将,大惊失色的说:“连长,赵云军长来支援咱们了。”

徐盛闻言,抬起头一看,见来人白马银枪,一身显眼的银甲,简直就是赵云的标准配置。身后跟着一百个人,每个人都是白衣白甲,白色头盔上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徐盛想起了封狼居胥的那支传奇部队——羽林郎。

徐盛见来将直指韩忠,忙向韩忠扑去,这功劳可不能让对方截和了。

徐盛的大刀离韩忠的脖子不到一尺的时候,怎料来将的银枪突然弹了一下。不仅把他的刀磕飞了,还用枪杆拍晕了韩忠。

来将吩咐一声:“绑了!”

有两名白甲兵冲了出来,把韩忠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来将又吼一声:“贼首已被我抓住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幸存的黄巾军见大军命脉的粮食已经落入了来将手中,一直敬重的将军也成了阶下囚,纷纷弃械归降。

徐盛带着二十一名兄弟走了过去,自报家门说:“兴汉军丹阳团屈申关英雄连连长徐盛字文向,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银甲小将回答说:“豫州汝南乡丁,陈到字叔至,见过徐连长。”

两人表面上很客气,其实是谁也不服气谁。

徐盛觉得陈到抢了自己到手的功劳,心中的怨念很深。

陈到觉得徐盛浪得虚名,一个莽夫而已,根本就不配称为英雄。

好在两人都是理智战胜了情绪,再加上徐盛认为动起手来没有胜算,这才暂时的相安无事。

周泰带人上山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听了徐盛的话之后,霸气十足的说:“老子是周泰!”

陈到忙上前见礼说:“豫州汝南陈到字叔至,拜见周团长。”

周泰见陈到彬彬有礼,忙回礼之后,又问起了陈到出现在战场上的原因。

陈到见周泰相询,忙把自己在黄巾军举事之后,招募乡丁自保。后来听说兴汉军舞阴大战,又有火烧博望坡的英雄事迹。这才慕名而来,打算投奔兴汉军。

半路上见黄巾军带着大包小包往山里跑,好奇之下抄了一条小路绕到了背后。

这才有了生擒韩忠,迫降黄巾军的壮举。

周泰听了陈到的话之后,对他说:“叔至投军,得校尉大人亲自批准才行,收拾一下随我下山吧!”

陈到忙命人把韩忠交给丹阳团。

周泰摆了摆手,拒绝了陈到的提议。

丹阳团没有贪功的习惯,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至于徐盛的功劳,那就不用叙了,也好让他冷静冷静,免得被虚名所连累了。

陈到无奈,只得亲自押着韩忠下山。心中对周泰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刘正听说陈到来投,心中也是高兴万分。

兴汉小精灵恰到好处的提醒刘正,陈到的特性是铁壁。

刘正大喜之余,把陈到安排在了亲卫营,初始职务为连长,把那一百白羽乡丁正式命名为:白毦兵。制式装备为银甲短枪,专精步战。

郭嘉见刘正居然亲自替陈到的白毦兵命名,并且专门订制武器装备,对这位酷似赵云的小将,喜爱之情不亚于常山赵子龙。

郭嘉问:“校尉大人,这陈到值得你这样做吗?”

刘正说:“可以性命相托!”

刘正这句话,代表着他对陈到的认可度非常高。

郭嘉对刘正的识人之能很有信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韩忠醒了之后,被带到了刘正的面前。

刘正笑着说:“韩忠,咱们终于见面了!”

韩忠说:“技不如人,既然落到了兴汉军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正还想劝韩忠归顺,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刘正命黄忠父子带着神弓营押送俘虏的黄巾军回幽州,完成任务之后就留在南山城,协助赵云征战乌桓。

韩忠不愿意离开,刘正只说了一句:“右中郎将朱隽大人的刀已经磨好了,就等着杀人了。”

韩忠心里清楚,他要是不走,其他人还会回来,要是落入北军手中,那就只能人头落地了。

为了黄巾军兄弟,韩忠答应北上。

黄忠父子离开之后,陈到带着白毦兵接替了神弓营守卫军部的任务。

陈到见投奔之初就得到了器重,对于兴汉军的忠诚度直线上升,达到了死忠的地步。

刘正重新整顿队伍之后,就决定返回西鄂城。

北军统帅右中郎将朱隽,把帅帐移到了西鄂城中,听说兴汉军回城之后,忙命人来请刘正和郭嘉到军中议事。

朱隽先是问起了追击韩忠的战果,刘正如实回答。

朱隽说:“佑兴,你好糊涂,应该把俘虏留下,用他们的血来震慑盘踞在宛城的黄巾军逆贼。”

刘正说:“大人切不可生出杀俘之心,否则南阳郡就会对汉室离心离德。”

朱隽忙问其中的缘由,刘正只好耐心的解释。

黄巾军降而复反的根源,在座诸公都心知肚明。

秦颉的倒行逆施和豪强之家的贪得无厌,已经掘了一部分汉室的根基。

要是再杀俘求治,就会激起反弹,导致全民憎恨汉室。

朱隽说:“不杀又能怎样呢?留下来迟早会生出变故。”

刘正说:“大人放心,我有办法。”

刘正的办法就是用这些造反的黄巾军充实幽州边塞。

南山城的人口缺额实在是太大了,他必须要想方设法的拉人口。

朱隽对刘正的办法并不十分认可,万一放逐的人大量回乡,还是会变成大麻烦。

刘正列举了黄巾军无法大量返乡的三个理由并举出了例证。

这第一个就是武装押运,逃跑就得死。

第二个理由是控制粮食,不听话就饿肚子。

第三个理由是到处都在打仗,只有幽州一片乐土,听命令就能活。

更何况有韩忠在手,别人想要闹事也会投鼠忌器。

刘正的理由很充足,这才暂时的说服了朱隽和在座的人。

其实刘正知道,杀俘的表面理由是杀一儆百。然而深层次的原因是缺粮。

在粮食收获的季节打仗,会造成粮食严重的减产,杀了还能艰难度日,不杀都得饿死。

当刘正承诺负责接收俘虏,并且不需要北军提供粮草,这才让朱隽勉强的同意了刘正的建议。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发生了改变,只不过是把杀俘变成了杀敌。

死的人还是那么多,只不过造成的影响却是天差地别。

第76章 天下十玺

刘正据理力争,又全盘接手俘虏的后续手尾,这才让朱隽收起了杀心,转而把黄巾军俘虏交给了他。

刘正让郭嘉安排接手俘虏的相关事宜。

虽然在西鄂城的战斗之中北军将士抓获的俘虏并不多,只有几千人的样子;但是这是两个不同的军队之间的第一次交易,为了确保交易的成功,刘正苦口婆心的向郭嘉解释了接手俘虏的必要性和重要意义。

朱隽见郭嘉出去之后,才取出一份任命书和一个木匣子。然后对刘正说:“佑兴和讨逆校尉部的功劳,我已经表奏汉帝了。这是新的任命诏书和新的官印,你接下吧!”

刘正恭恭敬敬的领受了诏书,并让身后的陈到把木匣子收了起来。

诏书:

查讨逆校尉刘正,佐定青州,再赴南阳;舞阴仗义,博望扬威;宛城益民,屈申至勇。匹夫赵慈,祸乱帝乡;兴汉胆壮,怒斩敌首;朕心甚慰,颁诏酬功。授幽州刘正平贼校尉印,望尔等克勤克俭,再建新功。

落款是:中平元年七月十三日。在上面用了传国玉玺,以示诏书正规有效。

朱隽解释说,本来以刘正的献首之功,应该官至偏将军才是。奈何有奸人从中作梗,才导致官升三级的功劳只晋了一级。

这还是大将军府据理力争,说不能寒了广大将士们的心,这才让奸宦妥协,晋升一级算是安慰军心。

刘正听朱隽提到“奸宦”两个字,于是就问:“大人,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朱隽说:“佑兴莫急,我会把其中的曲折,跟你讲清楚的。”

在朱隽的讲述之中,刘正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是宛城张家的幸存者找到了十常侍之首的张让,不知怎么就话上了本家,还晒了一回族谱,认了个同宗。

最后才在有意无意之间,说起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苛待功勋豪强,坐视张家遭到屠戮。纵贼聚兵而无动于衷,以图养贼自重。

张让见本家人受了委屈,自然是义愤填膺的答应替宛城张家出头,参刘正一个怠惰军心之罪,好去官罢职,为张家人出一口恶气。

廷议时,张让果然不安分,把讨逆校尉部舞阴之战和博望坡之战说成了纵贼。

至于斩首赵慈的功劳,有首级为证,无法置喙。然而张让却说,两纵韩忠,擒一贼首。也是功不掩过,当去官罢职,着功勋后代执掌兴汉军,令刘正一干人等于军前听用,戴罪立功。

侍郎蔡邕字伯喈出奏说:刘佑兴义聚乡兵,战定幽州,克复青州;勇赴南阳,战功累累。可以称得上是天下义士之首,若是依了中官表奏,则天下义士何去何从?黄巾军逆乱如何平息?洛阳城中的百官们如何安心过日子?人家拿命替咱们拼出了一个安宁祥和的洛阳城,不酬功反而议罪,这不是把天下英雄推给黄巾军逆贼吗?

张让也觉得议罪会激起武将们的反抗之心,更何况十常侍久在深宫之中,就算是拿下了刘正的讨逆校尉部,也是大将军府派人接手。才觉得自己枉做了小人,对宛城张家误导自己的行为怀恨在心。

说来也是,张家作为南阳郡豪强之首,与大将军府的何家同为宛城豪强。怎么可能亲中官而远乡党呢?

张让想通了之后,就建议汉帝:刘正冠以皇姓,不宜苛责而落下虐待同宗的骂名。不如功过相抵,也好让天下义士知道,剿贼有功,纵贼死罪,不敢再生出怠慢之心。

又有朱隽具表陈奏:宛城张家,开门揖盗;先是献门纳降,再有献地捐粮以助贼势。兴汉军奉旨讨逆,张家私聚甲兵相抗。

与此同时,还附上刘正呈送右中郎将府的相关证据。

至于朱隽为什么故意把另外三家摘得一干二净,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先说黄朱两家一直都是世交,有了这份香火之情,他也不好意思落井下石。

至于袁韩两家,唇齿相依。袁家势大,四世三公;韩家附冀,以求苟安。朱隽生怕会捅了马蜂窝,把自己也搭进去。

然而宛城张家不倒,北军的劳军物资又从何而来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朱隽还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于是就到郦县城中到处走走看看。

一群幼童高声唱道:张家跌倒,北军吃饱;不吃张家,如何是好?人家有钱,咱们吃草;搞垮张家,大伙都好!

朱隽一听,这话在理呀!这南阳郡内的豪强,张家最大,其余三家难望其项背。至于其他小门小户,也喂不饱北军这个大肚汉。

再加上黄巾军最大的贼首姓张,南阳郡第一位贼首同样姓张,有了刘正的材料,操作起来简直就是水到渠成。

于是就下决心搞垮张家,先拿到劳军物资再说。至于从汉帝嘴里索取劳军物资,简直就是在做梦。如果不能自己想办法,北军将士就得流血又流泪了。

朱隽的表奏一上,张让就坐如针毡了。他也是姓张,要是汉帝脑洞大开,没准就会厌恶了他。

事关身家性命,张让不敢怠慢。只得对宛城张家落井下石,洛阳城中的宛城张家族人,被恼羞成怒的汉帝抄家灭族。

张让为了自证清白,自告奋勇监刑。

张家有罪,讨逆校尉就有功了。心情不好的汉帝随口说了一句:平定赵慈,宜叙功劳。

百官见汉帝用了一个“平”字,就知道汉帝心中不高兴,也就不敢给刘正官升三级,于是就拟定了授予刘正平贼校尉的诏书。

张让信命,想到廷议时小小的得罪了一下刘正之后,就差点儿脑袋搬家,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了。

于是就不再刁难,痛痛快快的用上了汉帝的大印,还特意加盖了传国玉玺,算是小小的弥补一下刘正。

刘正听了朱隽的话之后,才明白了关于自己的任命,居然也是刀光剑影,自己和宛城张家,只能活一个。

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已经赢了。

朱隽说:“汉帝有旨:宛城张家,抄家灭族;起获物资,充作劳军。”

朱隽的意思很明显,平贼校尉的任命书上加盖传国玉玺,这份量不亚于大将军了,至少大将军府是没有资格沙汰刘正了。

传国玉玺定天下气运,这就意味着刘正这个平贼校尉,已经与汉室的气运联系在了一起,就连汉帝本人,也不敢轻动。

刘正说:“大人放心,兴汉军上下必定会努力,不能让北军将士白忙活一场。”

朱隽得了刘正的承诺之后,心中大喜,决定三面围攻宛城。

兴汉军负责东门,他亲自带主力负责北门,孙策带领一万北军精锐负责西门。

各军立即准备,迅速的进入战斗位置,争取早日解决宛城的孙夏主力,还南阳郡一份安宁。

刘正回到营中,兴汉小精灵似乎对他手中的诏书感兴趣。

刘正忙问:“小姐姐,一封任命书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

兴汉小精灵回答说:“这可是宿主承接汉室气运的关键媒介。”

在刘正的追问之下,兴汉小精灵才解释说:

汉室拥有的传国玉玺,虽然是假的,但是却是高祖在高人的指点之下,用和氏璧的孪生玉石雕刻而成。

虽然这孪生玉没有和氏璧主宰天下龙脉气运的功效;但是天生自带一丝气运,经过汉室四百年的孕养,已经与汉室气运融为一体,成了新的个体。

刘正就算是拥有真正的传国玉玺,这假传国玉玺上面附带的一丝龙运也收不回来。

如今有了这封诏书,让两个传国玉玺合而为一,刘正才算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刘正问:“小姐姐,这和氏璧的孪生玉据说是很大的一块,这假传国玉玺应该不止一块吧?”

兴汉小精灵说:“天下至极,一正九副。”

兴汉小精灵告诉刘正:传国玉玺回归蓬莱仙岛之后,天下就出现了九个副玺。

北方三块,分别是:匈奴,鲜卑和辽东。

中原三块分别落到了:汉室,司马家和曹家手中。

南方三块是:巴蜀,拥有者未知;交州之南,拥有者未知;江东,拥有者未知。

天下十玺,正玺拥有者为刘正,想要尽收天下九玺气运,需要一份媒介。

再说汉室已经拥有两玺,这才可以借运崛起,重铸东汉,光武横空出世,继承汉室大统。

这第一玺,自然就是高祖所制的副玺,为汉室的第一份龙运;第二份则是冠军侯封狼居胥,强夺了匈奴人手中的副玺。

冠军侯夺得副玺,算是强掠了北方的气运,遭遇了副玺的反噬,这才为国捐躯,否则以汉武圣皇帝的雄才大略,北方三副玺,一个都逃不了。

冠军侯临死以自身的将命封印匈奴副玺,成功带回了长安。副玺解封,长安生乱。

光武以云台拜将,合二十八宿之力,才勉强聚合二玺,得天下安宁一百五十年。

刘正得了加盖双运龙玺的诏书,就可以用正玺抽走汉室气运,壮大传国玉玺,从而完成兴汉使命。

据野史传说:集齐天下九玺者,当王天下;集齐十玺者……

据说那个写这段话的人,用尽了平生精气神,也写不出后面的字。

刘正听了之后,立即取出传国玉玺,与诏书上的副玺贴合。

传国玉玺上的东方青龙和五行木龙亮起了一丝红光,看来气运勾连果然成功了。

刘正深知木主生,怪不得匈奴败而不灭,这一切都是天意呀。

刘正觉得冥冥之中,南山城的上空似乎多了两层保护色。

原来传国玉玺上的九龙,分别是四象之龙和五行之龙。这五行四象,对应到九州大地就是五湖四海。

四海为东海,南海,西海和北海。

其中东海是太平洋,南海是印度洋,西海是大西洋,北海是北冰洋。

庄子逍遥游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是能生活这种大鱼的,自然只能是北冰洋了,一个“冥”字,就已经把北海的具体方位给道明了。冥通明,意思是说没有黑夜的地方。

想来庄子到极北之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极昼现象。

东海就是极东之地,离开大陆架向东,就是太平洋。

南海龙王多宝,正好符合佛理兴盛的印度洋一带海域。

关于西海的描述,只有一个关于极西之地的传说。有人理解为中亚的里海,但是我认为四海龙王平起平坐,互通有无。除了四大洋之外,其他的水域都无法相提并论。

至于五湖,应该是各大州最有名的关键位置上的水域,而不是中原大地上的小水洼。

刘正认为地中海,马六甲,百慕大,巴拿马以及白令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五湖。

以五湖沟通四海,才是五湖四海的真正含义。

传国玉玺掌天下气运,镇五湖四海,这才是刘正所认识的天下。

第77章 再战宛城

天下十玺,已经有三玺联系上了刘正的命运,兴汉使命终于正式的启动了。

刘正让典韦和太史慈轮番攻城,周泰作为总预备队。

张绣把西凉团分成了两个部分,在左右两边来回巡逻,避免有黄巾军小股部队渗透偷袭。

约定的攻城时间到了,刘正让典韦率先向宛城发起攻击。

宛城黄巾军在孙夏的指挥下进行了殊死抵抗。

普通黄巾军的战斗意志比起最精锐的黄巾力士来也毫不逊色。

天卫团的伤亡数字呈直线上升,要是换了以前的刘正,肯定会放弃强攻,转而用计破城。

然而此刻的他,听着另外两个方向上传来的战鼓声,只得硬着头皮把周泰的丹阳团也投入到了攻打城头的战斗之中。

典韦得到了支援之后,立即开始了反击。

孙夏大惊失色,转身就想逃跑,被典韦情急之下扔出的小飞戟打在了背上,眼看就不活了。

身边的黄巾力士也乱了套。有人跑向南边跟孙仲汇报,也有人转身朝着天卫团发起了反冲锋,还有人在手忙脚乱的呼唤孙夏。

黄巾力士的决死反击,居然在短时间内迟滞了兴汉军两个团的推进速度。

刘正见迟迟无法打开局面,于是就带着陈到和白毦兵亲自加入战斗。

陈到与白毦兵上城之后,立即组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强势的切入了负隅顽抗的黄巾力士之中。

刘正挥动梨花枪,杀透了黄巾力士的阵地,见典韦挥戟斩下一颗首级。

典韦声若惊雷的大吼道:“孙夏已死,投降不杀!”

普通黄巾军终于被恐惧战胜了,一窝蜂的向南逃蹿。

兴汉军终于突破了城墙,顺利的打开了东城门。

紧接着右中朗将朱隽亲自带领的北军精锐也攻克了北门,正带着人尾随追击黄巾军。

就在刘正与朱隽在南阳郡太守府胜利会师的时候,孙策也带着大军赶到了。

朱隽立即进驻太守府,接收南阳郡太守府中的一切。

随后又命令刘正和孙策兵分两路拿下南城。

孙夏的弟弟孙仲见汉室大军势如破竹,宛城的再次失守已经成了定局,就带着剩下的五万黄巾军将士逃走了。

兴汉军的大旗又一次在宛城的南大门上飘扬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进城是杀进来的,没有百姓的夹道欢迎。

刘正心想,兴汉军需要保护的,只能是控制区域内的百姓。至于天下百姓的命运,只有投入了兴汉军的怀抱,才能享受到相关的庇护。

孙策慢了一步,只能垂头丧气的带兵回转西城。

刘正命令:太史慈率领两栖团整顿南城的军营,作为兴汉军屯驻宛城的大本营。

朱隽派使者来请刘正,邀他观礼处决黄巾军余孽。

刘正谏阻说:“大人,自古杀俘不祥!”

朱隽理直气壮的反驳说:“汉室上下,并没有承认黄巾军的身份,一直都是官军讨贼。”

刘正说:“就算是贼,也是汉室之贼,摆到边境上去,也能成为守护汉土的一员,不如发配幽州。既能免去南阳郡内的匪患,又能给边境增加一部分防御力量。”

朱隽无奈,只得如实告诉刘正,他没有从张家拿到任何的粮食和物资。

如今连北军将士都快养不活了,哪里还有余粮养黄巾军俘虏。

放了也不行,这些吃不上饭的青壮一定会重新加入黄巾军。

只有一律斩杀,一来免去后勤物资上的压力,还能震慑黄巾军残部。也算是发挥了最后的余热。

朱隽说:“我也知道杀人是下策,可是如今没有上策,甚至连中策也没有。这唯一的下策,才能保全自己。”

刘正知道,若是不能替朱隽把粮食从宛城张家的嘴里掏出来,只怕他会铤而走险杀人取食。

刘正说:“大人,兴汉军愿意全盘接手俘虏!”

朱隽问:“佑兴可别夸下海口,你知道俘虏的人数有多少吗?”

刘正还真不清楚俘虏的人数,朱隽直接扔给他一本账册。

刘正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统计了北军在西鄂城和宛城的俘虏总数,两座城池加起来足足有八万名俘虏。

这可是八万张能吃的嘴,比汉室大军总人数还多,朱隽真是怕了,留着会夜长梦多,杀了又伤天和。

刘正知道接手这么多俘虏对兴汉军上下也是一种严峻的考验,但是为了将来考虑,还是毅然决定迎难而上。

刘正承诺:全盘接手黄巾军俘虏,并且在三天之内替朱隽从宛城张家口中把秘密仓库掏出来。

刘正让张绣和典韦带着屈申关的吕蒙负责转运八万黄巾军俘虏到幽州,并且派王越安排情报部的人沿途接应。

由于黄巾军俘虏都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典韦编组的时候倒也省事不少。打乱混编之后,又参照兴汉军北山劳动改造营管理俘虏的办法,申明了纪律以及连坐制度:一人逃跑,全组饿饭;反抗杀害兴汉军将士的,杀全家。

总共八十个编组,第一天就有三组饿了肚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当俘虏们看着和兴汉军将士同样的吃食发放给服从命令的编组的时候,他们开始认可了兴汉军的管理。

毕竟兴汉军对待俘虏还是不错的,不打不骂,生病了还安排随军医生诊治。

特别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兴汉军上下居然比俘虏们还要着急。

典韦和张绣亲自护卫在医院的帐篷之外。

当母子平安的消息传出之后,兴汉军上下松了一口气,整个黄巾军俘虏营却沸腾了起来。

同村的人问:“邓家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呀?”

女人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费力的说:“就叫他爱儿吧,咱们不过是草民,就用草头艾吧,还能有几分男子汉气概。”

就这样,未来兴汉军的第二代将领之一的邓艾在前往幽州的途中出生了。

由于产后虚弱,典韦亲自安排马车供邓氏母子乘坐。

据说邓艾成年之后,他的母亲为了让他永远的记住出生的那个故事,给他起字士载。

意思是说他是被将士们平安带到幽州的。

黄巾军俘虏被顺利送到了幽州,据说后来成了兴汉军三大主力之一。

一个邓氏母子的故事,收了八万黄巾军俘虏的心,更是得到了一位栋梁之材。

刘正身边就只剩下郭嘉,周泰和太史慈两个团,以及陈到的一百白毦兵。

郭嘉见刘正居然把一半以上的人派回了幽州,于是就问他:“校尉大人,你怎么突然把主力调回南山城,不打算继续讨伐黄巾军了吗?”

刘正叹了口气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兴汉军的功劳,已经不输于汉室的三大主力了,再不收敛,只怕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再说黄巾军败局已定,就让别的英雄人物隆重登场吧!

刘正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想了好久,突然听见了北军大营中的号鼓声,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刘正让郭嘉准备二十间不见光的禁闭室,把宛城张家的核心成员关了进去。

随后又命人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替每一位禁闭人员准备充足的水和食物。

三天之后,宛城张家的核心成员疯了五人,还有六人已经神智不清。

剩下的九位头脑清醒的人员之中,有三位死硬分子,由于他们都掌握着宛城张家最大的核心机密,刘正只能再次禁闭七天。

剩下的六个人里面,有两个是张家秘密仓库的管事,剩下的四个人全部是宛城张家在其他州郡产业的负责人。

刘正得到审讯的结果之后,居然把自己吓倒了。一个宛城张家,居然拥有价值九千三百万贯的产业和物资,而且主要囤积在幽州,占了六千万贯。还有一部分在襄阳城中,有两千万贯。

最后就是宛城张家的大本营中,除去兴汉军拿走的明面上的八百万贯,还有一千三百万贯物资正准备启用。

刘正吓得面如土色,难怪就连曹孟德那样的英雄人物,都会被豪强世家玩儿死。

现在看来,一个宛城张家,就足以同汉室明面上的力量相抗衡,就算刘家有隐藏实力,张家还分巨鹿张家,中山张家,幽州张家和巴蜀张家呢?

天下世家豪强,果然非比寻常。

刘正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家豪强拔一根汗毛比兴汉军的大腿还粗呢?

更让刘正胆寒的是,还有三个没有开口的死硬分子,他们掌握的秘密还要惊人。

怪不得汉室动不了豪强,就算张角造反,张家人该做官还得做官,该务农还得务农。

世家豪强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以随心所欲的看碟下菜。

作为主公的汉室,居然还得赔笑脸哄着他们。

刘正心里很清楚,即使将来兴汉军成功了,张家依旧具备动摇国本的力量,这就是世家豪强。

郭嘉有些气馁的问:“校尉大人,咱们打击豪强的政策有用吗?”

刘正说:“有。”

刘正的解释是,兴汉军并没有消灭豪强的想法,只是打击试图冲击兴汉军土地政策的豪强,目标非常的明确。

豪强可以有钱有势,但是绝对不能拥有土地,这是刘正的底线所在。

他虽然没有能力消灭贫富差距,但是却可以为普通百姓保全一片安身立命的土地。

刘正让情报部的人配合接收幽州和襄阳的产业,至于宛城中审问出来的东西,就如数上交给了朱隽。

至于已经招供和没有招供价值的张家核心成员,被秘密送到了海外,终其一生都没有能够回到中原。

七天后,剩下的三人招供了,刘正又获得了价值近两亿贯的铜铁矿资源,这才是宛城张家的根本。

刘正得到这个秘密之后,为了保密,把三个人秘密的解决掉了。

朱隽请旨之后,把价值五百万贯的财物敬献给了汉帝。

汉帝收了好处之后,责令朱隽论功行赏。

兴汉军获得了价值两百万贯的赏赐。

刘正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忍不住的大吼一声:“打击豪强的感觉,真他妈的太爽了!”

郭嘉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现在有钱了,很多项目都可以上马了。

南山城传来消息,马钧似乎对煤炉烧开水感起了兴趣,刘正忙把最简单版的蒸汽机原理弄了出来,让马钧专心的琢磨,同时鼓励他编撰学术手稿,就算别人看不懂,有所启发也是好的。

刘正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打倒天下豪强的冲动,这个天下太大了。豪强不能在汉室疆域内拥有土地,出了汉室疆域不就可以了吗?

刘正决定把那些人杰礼送出境,到别人碗里抢食吃。

第78章 全民皆兵

宛城张家彻底的被朱隽连根拔起了,至少在天下豪强的眼中是这样的。

至于刘正,只不过是一个万恶的帮凶而已。还没有资格吸引世家豪强的火力。

其实朱隽也是不够格的,他身后的天下共主汉室,才是世家豪强想要针对的目标。

当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就会奢望长生,而探索龙脉的奥秘,就是开启长生之路的第一步。

宛城的动乱在汉室大军的强势介入之下得到了平息。

为了缓解人地矛盾,朱隽决定拿出宛城张家的土地分配给既没有土地又没有生活来源的百姓。

宛城被刘正先后送走十几万人之后,朱隽的分田分地恰到好处的解决了南阳百姓与汉室官府之间的矛盾。

然而在黄巾军的控制区域内,百姓依旧仇恨汉室官府。

大军休整半个月之后,朱隽下令继续进攻。

孙策派黄盖作为先锋,朝孙仲盘踞的平氏前进。

刘正派太史慈率两栖团走在最前面,与黄盖一同出发。

离开宛城之后,黄盖带着北军刚靠近魏家坳,就见一群男女老少义愤填膺的冲了出来。

他们拿着锄头扁担,见到北军将士就一顿打砸。

黄盖是个直肠子,见有人围攻自己的兄弟,当即便下令反击。

一队装备精良的北军精锐,对上一群锄头扁担的乡村百姓,那结果可想而知。

太史慈带人赶到的时候,黄盖正举起手中的板斧劈向了一个和吕蒙差不多年岁的少年。

少年舞着锄头,与黄盖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黄盖见居然拿不下一个毛头小子,愤怒之下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少年手中的锄头终于不堪重负,断成了两截。

眼看少年就要命丧黄盖斧下,太史慈也是百姓出身,在同情心的驱使之下竟然张弓搭箭,射偏了板斧,救了少年一命。

黄盖大怒,舍了少年直奔太史慈。

身后的两栖团战士见太史慈有心救人,忙把少年拉入队伍中保护了起来。

黄盖舞动双斧,专门朝着太史慈的要害上招呼。

太史慈闪避几个回合之后,见黄盖依旧不依不饶,心中也怒了,收起长弓,取出双戟就和黄盖斗了起来。

北军精锐和兴汉军都不陌生,见双方主将斗得正酣,再加上没有得到将令,也就不敢自作主张展开混战。

太史慈勇烈,又经常和典韦那样的超级武将切磋。对付大力士还是有一定的心得,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黄盖却是越斗越心惊,又拉不下脸讨饶,更是自忖太史慈不敢痛下杀手,这才强撑着不愿意认输。

面对黄盖这样的滚刀肉,太史慈也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

不过太史慈也不是吃素的,心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就开始给黄盖真正的压力。

当刘正和孙策带着大部队赶到的时候,黄盖已经落在下风很久了,太史慈也装出一副勉强支撑的样子。

刘正大喝一声:“住手!”

策马冲出,梨花枪左挡右挑,分开了两人。

黄盖心中有气,居然想要对刘正动手。

孙策忙冲上去架住了黄盖的斧子,大吼一声:“黄叔……”

郭嘉忙上前问太史慈:“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史慈忙把黄盖屠杀百姓,自己愤而出手,从他手中抢下了最后一名少年。

郭嘉对孙策说:“孙校尉,你也问问吧,总得有个是非曲直嘛!”

孙策望着黄盖,问道:“黄叔,你还是说说吧,怎么跟友军动起手来了?”

黄盖忙把北军正在正常行军的时候,突然一群拿着锄头和扁担的人冲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起攻击。

他怕北军将士有什么闪失,慌乱之中就下令反击,本来快要结束冲突的时候,太史慈出现了,还救走了最后一名少年。

刘正走到少年面前,缓缓的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似乎见过世面,也不怯场,声音洪亮的回答说:“我叫魏延字文长,就是这魏家坳的人。”

当刘正问起魏家坳的百姓为什么要攻击汉室大军的时候,魏延才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在三天前,孙仲带着黄巾军主力朝着平氏前进,在路过魏家坳的时候,跟村里的百姓说,太平道的大业失败了,很快就会有会吃人的铁甲怪物出现,号召广大百姓奋起消灭铁甲怪,才能乐享太平过上好日子。

魏家坳的人见说话的人是平时在村里施符救人的神仙,于是就不论男女老少的全村出动。

见到北军的队伍之后,果然是神仙所说的铁甲怪。

本来想试试看铁甲怪是不是真的会吃人,没有想到铁甲怪不吃人,杀起人来的时候却比砍瓜切菜还利索。

全村百姓都怒了,前仆后继的冲了上来,不过是一死而已,魏家坳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这一冲就坏事了,全村百姓就只剩下魏延一个人了。

黄盖也说,刚开始是冲出两个人,被他随手砍死之后,又冲出一群人,冲击北军的阵形,就剩下一个魏延成了漏网之鱼。

刘正问:“文长,魏家坳的百姓被孙仲骗了,你打算怎么办?”

魏延回答说:“我们魏家坳无礼在前,被屠在后,不能全怪北军。但是黄巾军孙仲骗我魏家坳百姓送死,这仇不得不报!”

刘正命人取来一把战刀,是他闲来没事的时候亲自督造的游龙戏凤刀,此刀还没有开锋。

刘正把刀送给了魏延,并且劝他说:“文长,灭村之仇,你想报就去报吧!”

魏延却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他很清楚选择动手就意味着血战而死。

刘正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送刀只是为了给魏延一个公平战斗的机会。

至于兴汉军会不会为了一个魏延跟孙策部死磕,答案也是呼之欲出了。

刘正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魏延,他不会阻止魏延复仇。

然而魏延一旦选择复仇,他的生死就与兴汉军无关了。

魏延很为难,魏家坳的人流下的血还没有干,还等着他给牺牲的人们一个交代呢?

然而魏家坳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要是他也死了,整个魏家坳就成了绝户。

一方面是报仇雪恨,另一方面是魏家坳的传承,究竟何去何从,没有人可以给魏延答案。

魏延终于想通了,仇必须要报,人也必须得活着,于是就拜倒在刘正面前说:“平氏魏延字文长,拜见主公!”

刘正见魏延已经做出了选择,忙命人取出了一副备用的武将盔甲,吩咐他穿上。

孙策来找刘正,打算用两匹良马换走魏延。

毕竟黄盖屠了整个魏家坳,这斩草就得除根,否则睡觉都会不踏实。

孙策以为刘正不会在乎一个普通的少年,给两匹马也就是意思意思。

刘正拒绝了孙策的请求,如果魏延不识时务,主动找死,他肯定会置之不理。

然而魏延审时度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兴汉军上下也不能令他失望。

周瑜问:“刘佑兴,为了一个魏文长与北军精锐交恶值得吗?”

刘正回答说:“魏延已经穿上了兴汉军的盔甲,就是兴汉军的兄弟,没得商量!”

刘正直接告诉周瑜,兴汉军不会和任何人交易出卖自己的兄弟。

黄盖见刘正不给面子,就打算偷袭魏延,把一切弄成既成事实,让兴汉军上下无法反驳。

有了游龙戏凤刀的魏延,在武力上完全压制了黄盖。

这位征战多年的老将,先是在太史慈手上吃了点小亏,如今又在魏延身上感觉到了压力。

这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斩杀魏延,来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魏延在适应了游龙戏凤刀之后,已经是稳操胜券了。

黄盖见取胜无法,索性心一横就往魏延的游龙戏凤刀上撞。

魏延心中大喜,就打算一刀砍了黄盖。

突然想到刘正不愿意与孙策部正面冲突,只能收刀就走。

黄盖输得很不服气,居然从背后偷袭魏延,却被早有准备的太史慈拦截了。

刘正说:“伯符兄,原来你的黄叔只是一个倚老卖老的卑鄙小人,想要火并,兴汉军上下奉陪到底!”

孙策忙赔笑说:“佑兴误会了,我们这就离开!”

孙策拉着黄盖走了,周瑜也觉得他的决定很窝囊。

孙策叹了口气,直接说刘正军中的几位大将,太史慈和周泰大家都见过,武力值与他不相上下。

还有陈到,居然敢带着百人保护刘正,个人能力绝对超强。

魏延力压黄盖,这件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还有那屈申关英雄连的连长徐盛,武功也是一流的。

这还不算已经离开南阳郡的黄忠等人。

北军所部拿什么来抗衡。

再说他们率先挑起事端,朱隽为了讨好刘正,很有可能会大义灭亲的。

孙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四位老将的信任程度下降了很多。从此萌生了以年轻将领取代老将地位的心思。

孙策心想,这别人给的东西,得来容易,用起来却不顺手。还不如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不是无情,而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刘正见孙策离开之后,就对魏延说:“文长,委屈你了。”

魏延说:“主公放心,我一定不会乱来的。”

刘正告诉魏延,将来会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现在是非常时期,讨伐黄巾军逆贼才是重中之重。谁敢胡乱出手,军法可不是摆设。

魏家坳肯定不会是唯一的特例,以孙仲的狡诈,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会被妖魔化。

魏家坳的广大“幸存者”们,一定会卖力的宣传北军屠民的恶行。

兴汉军有魏延在,想来那孙仲不敢轻易的泼脏水。

果然当刘正问起魏家坳还有什么人的时候,才得知有几个年轻人跟孙仲走了。

刘正心想,黄巾军闹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来争夺民心,是不是太晚了点儿?

孙仲的全民皆兵之策,虽然没有给汉室进剿大军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成功的迟滞了汉室大军的推进。

在魏家坳这个地方,居然耽搁了近两个时辰,想要速战速决,只怕是很难实现了。

刘正决定从魏家坳的人身上打开突破口,瓦解黄巾军孙仲部的斗志。

第79章 魏延首战

正在刘正苦苦思索破城之策的时候,郭嘉建言说:“校尉大人,既然黄巾军贼帅诱使南阳百姓为兵,想要让汉室讨伐大军陷入泥淖,不如咱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刘正见郭嘉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于是就点了点头对他说:“奉孝,你来安排吧!”

郭嘉心想,既然孙仲能够诱使魏家坳的人冲击北军精锐,就可能也用同样的办法蛊惑别的村子。

他还带走了一些人作为汉室讨伐大军屠民的铁证,就是想把平氏的百姓绑到黄巾军的战车上。

如今要想瓦解孙仲的阴谋,就得从魏家坳的幸存者着手,瓦解黄巾军村村皆兵的计划。从而让平氏恢复安宁。

郭嘉找到了魏延,把自己的打算和策略告诉了他。

魏延新入兴汉军,正想着如何争取立功,好站稳脚跟。对于郭嘉的安排,他是举双手赞成。于是就恋恋不舍的脱下了刚到手的铁甲,换上了昔日的旧衣裳,连夜朝着平氏的黄巾军大营方向走去。

深夜,整个黄巾军大营在黑暗之中沉睡,只有那三三两两的火把,在夏风之中凄凉的坚持着。

在距离黄巾军大营不远的背风处,魏家坳的新兵魏林正在哭着烧纸。

魏家坳遭遇了汉室大军的蛮横屠杀,留在村子里的人无一幸免。这个消息在傍晚的时候传遍了整个黄巾军大营。

魏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好端端的一个村,怎么就让汉室大军给屠了呢?

难道是一人从贼全村死罪,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其实在魏林的心里,黄巾军依旧是贼,他可是到宛城见过大世面的。

只不过为了吃上一口饱饭,才跟着孙仲的黄巾军走,离开了魏家坳。

如今听了魏家坳的噩耗,悲痛之余才想着找个地方,烧点纸钱祭奠一下遇难的父老乡亲们。

再说魏延得了郭嘉的计策,悄悄的潜到了黄巾军大营的附近,正愁着如何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才能顺利的见到魏家坳的人。

魏延见有人在黄巾军大营外面的背风处烧纸,一边烧还一边哭泣着说:“文长大哥一路走好,到了那边替我照顾好父老乡亲们。我魏林在此立誓:一定要多杀几个汉室妖兵,替大家伙儿报仇雪恨。”

魏延一听是魏林,忙走了出去,对着烧纸的哥们儿吼了一嗓子:“小林子!”

魏林转身一看,妈呀!他看见魏延满脸是血的朝他走去,语无伦次的说:“文长大哥,你可不能怪我的呀!我跟黄巾军走也是为了混口饱饭吃,也不知道会连累父老乡亲们呀!你要报仇就去找汉室妖兵吧!”

魏延继续朝着魏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小林子,是我,我是文长,我来找你了……”

魏林吓得转身就跑,魏延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魏林见跑不掉了,于是就心一横,把脖子送到魏延的手上对他说:“文长大哥,下手利索点,我怕痛!”

魏延愣住了,这才明白了魏林为什么会害怕,肯定是他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是来找他索命的。于是就对他说:“小林子,我是文长,我没有死!”

魏林不肯相信魏延,毕竟他一脸的血肉模糊,说自己没死,谁信呢?

魏林试探着问:“真的没有死?”

魏延说:“我要是死了,怎么可能同你说这么多话?”

魏林又问:“那你怎么一脸的血?”

魏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色面若重枣,被这火光一照,不就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吗?

于是就向魏林解释说:“小林子,我脸红的毛病,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怎么糊涂了呀?”

见魏林还是不肯相信,魏延只好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魏林反复摸了好几个来回,才算相信了魏延没死是真的。

魏林心想,难道将军在欺骗我们,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魏延忙把魏家坳血战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

魏林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将军们是想让各个村寨的幸存者们痛恨汉室讨伐大军。还说什么索要女人不成,愤而屠杀全村。原来屠村是真的,屠村的理由却是假的。

单纯的父老乡亲们被黄巾军的人欺骗了,竟然主动围攻汉室讨伐大军,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找死吗?

魏林又问起了魏延的来意,他忙把郭嘉的部分安排讲了出来,并且请求魏林带他进入黄巾军的大营。

魏林也想替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于是就同意了和魏延一起干。

魏延的联络很顺利,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也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就在孙策带着北军走一村打一村的时候,刘正带着太史慈和周泰的两个团,在郭嘉和陈到的护卫之下来到了平氏城下。

平氏小城依山而建,只有西面一个城门。

孙仲让五万黄巾军挤在城中,自己亲自带领一万黄巾力士守城。

魏家坳的人被安排到了城门附近。

刘正和孙仲也是老相识了,再说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两人这才刚见面,连骂阵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动手血战。

周泰让屈申关英雄连上,徐盛信心满满的接受了任务,带着五百人强势登城。

魏延见偷袭城门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就悄悄的把联络好的人聚集起来,竟然有一百多人。

魏延说:“父老乡亲们的仇,一定得报。咱们一共有两个大仇人,一个就是欺骗乡亲们出战送死的黄巾军贼首孙仲。另外一个就是对乡亲们举起屠刀的北军孙策部。平氏的兄弟们,让我们向着第一个仇人发泄怒火吧,目标城门,不死不休!”

魏延冲到城门附近,对守城的黄巾军说:“开城门,我等奉命出城,冲击汉室妖军!”

把守城门的黄巾军战士以为这些同伴左臂上绑着白巾,还以为是出城赴死的敢死队,于是就大开城门。

当城门洞开的瞬间,伴随着魏延的一声“杀”,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刀。

拿下城门之后,魏延调转马头,朝着城中冲杀,一边冲还一边喊着:“兴汉军进城了,投降不杀!”

孙仲正在城头上指挥着黄巾力士围攻徐盛带领的屈申关英雄连。突然听到了城下的呐喊声,才知道城门丢了。

孙仲见大势已去,忙采取壁虎断尾逃生的办法,命令五千黄巾力士继续围攻徐盛部。他本人则带着剩下的人逃进了背后的群山之中。

至于那些普通的黄巾军,没有人会在意,刘正也不想节外生枝,平氏城这些人,是右中郎将大人的功勋政绩,轻易的不能动。

攻占平氏之后,兴汉军进驻城中。

战后论功行赏,魏延是夺取平氏第一功。

魏延又向刘正介绍了魏林和其他平氏各乡村的幸存者们。

刘正见魏延深得军心,于是就让魏延组建一个特别连,独立连。既不属于两栖团编制,也不纳入丹阳团管辖。

魏延任独立连的连长,直接听命于司马郭嘉。

刘正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魏延才放下锄头拿起刀枪,仅靠几分小聪明难成大气,必须要进行兴汉军思想再教育。

把魏延扔给郭嘉来调教,有吕蒙的先例在,相信魏延也可以得到迅速的进步。

孙策好不容易率军抵达平氏的时候,却被告知兴汉军已经拿下城池,刘正邀请他到城中参加庆功宴。

孙策可不想厚着脸皮进去讨一杯水酒喝,于是就带着北军精锐转道西进,向新野方向进攻。

盘踞新野的黄巾军小帅倒也有几分急智,居然懂得水淹北军。

只可惜他的计策实在是太粗糙了,被周瑜一眼看破之后,反过来放上一把火。

这是周瑜讨伐黄巾军以来的第一把火,火势不大,却恰到好处的烧散了黄巾军在新野的大部队。

新野重新回到了汉室的怀抱,周瑜一面派人向朱隽报捷,一面又催促孙策连夜出击,把目标指向了穰县。

这个地方可是孙仲的老巢,一旦夺下之后,意义重大。

孙策带领三千北军精锐夜袭穰县的同时,刘正也从平氏出发,向仓惶逃蹿到复阳的孙仲残部发起了进攻。

徐盛带着屈申关英雄连力斩孙仲,仅有数十名黄巾力士成了漏网之鱼。

孙仲之死,标志着持续了半年的南阳黄巾军叛乱彻彻底底的终结了。

至于剩下的黄巾军残部,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声势上,都无法与几位大渠帅相提并论。

正在刘正打算北上堵阳,整顿兵马准备进入颖川郡的时候,王越派人传来了最新消息,冠军县的黄巾军残部,又有了新的主心骨。

就在周瑜火烧新野的时候,留守穰县的裴元绍就判断出了孙策部一定会发动奇袭,于是就连夜把集结起来的黄巾军残部撤到了冠军县。

这冠军县可是南阳黄巾军的大本营,裴元绍这一回去,那可是如鱼得水。

孙策奇袭穰县取得了巨大的战略上的成功,却没有实现歼灭黄巾军大部的战术目标。

朱隽传檄定八县,又亲率主力强攻杜衍,再克安众,主力进入穰县之后,见冠军县多山,北军不擅长山地作战。

当他得到平贼校尉部攻占复阳,斩杀黄巾军大渠帅孙仲的时候,就明白了兴汉军在山地攻坚战方面有一套。

于是就命人邀请兴汉军主力到穰县助战,至于孙策和周瑜的小心思,他已经顾不上了。

毕竟北军出征南阳两个月,汉帝的耐心已经不多了,前不久还想问罪北中郎将卢植,被蔡邕一番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给说服了。

既然不能找卢植的麻烦,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到其他的人身上,也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朱隽自忖没有卢植的野望,就只能拼命的拿出战绩,让汉帝不好意思拿右中郎将的人开刀。

朱隽要的是南阳平定,至于刘正和孙策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不想理会。

如今尽快的结束南阳战事,让自己的汉室三名将的地位彻底的巩固,才是朱隽日思夜想的东西。

刘正收到朱隽的邀约之后,只得暂时的收起了北上之心,转道西进,与右中郎将的北军主力在穰县会师,准备对冠军县发起进攻。

南阳黄巾军最后的辉煌有如昙花一现,在冠军县的天空绽放。

第80章 战裴元绍

冠军县黄巾军新任渠帅裴元绍,本来是孙仲的护卫统领。

孙仲北上宛城的时候,让他留守穰县看家。

裴元绍从当地的豪强家中搜出了一本盗版的吕氏春秋残卷,上面写了许多关于行军打仗的故事。

裴元绍认得几个字,能读懂故事,却对里面的意思一知半解。

这对于一群农夫出身的黄巾军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学问。

裴元绍就是凭借着这几个故事,加上自己乱七八糟的理解,什么狡兔三窟,示敌以弱,粮草先行等带兵打仗的计谋,被他胡乱的改了一通,就算是他本人,都给绕糊涂了。

别人想要看破裴元绍的计策,根本就不可能。

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计策,别人想要顺着他的思路找到破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就像连夜撤回冠军县这样的大事,裴元绍做出这样的决策也不过才花了一刻钟,随后就风风火火的执行了。

刘正带着人赶到穰县大营之后,就接到了朱隽派人送来的战情通报。

先是黄巾军毫无征兆的撤离,再是作为前锋的孙策部在前往冠军县的途中遭遇了骚扰式攻击。

对方似乎只是为了迟滞汉室讨逆大军的速度,或几个人一群,朝着北军队伍里放上几箭,随后就仓惶鼠蹿。既不关心战果,又不关心汉室讨逆大军的反应。

汉室讨逆大军还有可能在道路上遭遇猎人的捕兽夹子。这也太奇怪了,怎么有人把陷阱弄在了大路上,像是专门对付汉室讨逆大军的一样?

刘正看了看北军的战情通报,脑海里浮现出了三个字“游击战”。

这可是以弱胜强的不二法宝,想不到黄巾军中还有这样的人才。

想要成功的进行游击战,必须要有足够好的民心基础。怪不得黄巾军只在冠军县这一带采用这样的战术。

冠军县多山,是一触即走的天然地形。不仅便于埋伏,还能随心所欲的撤离。

冠军县作为南阳黄巾军的大本营,民心基础肯定也符合游击战的需要。

关于如何破解游击战,刘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兴汉军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用相同的战法反击,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小股先头部队分头并进,把前往冠军县的道路打通。

主力迅速的攻占冠军县这个黄巾军的大脑,剩下的清剿工作就交给各县地方武装来完成。

刘正忙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出来,又参考了郭嘉的建议,决定武装行军,以攻击前进的办法进行突破,各部滚筒式的前进。每前进十里,就让新的生力军接替前锋继续赶路。

朱隽看了刘正的作战计划之后,喜出望外的说:“行,就这么办?”

刘正得到了出击的命令之后,让徐盛带着屈申关英雄连的人分散搜索前进,以小股部队对付黄巾军的骚扰部队。确保大军可以顺利的行军,按时进入作战位置。

黄巾军的骚扰终于没有办法迟滞汉军的速度了,最后彻底的放弃了这种不痛不痒的打法。

大军顺利的抵达冠军城下之后,朱隽对刘正的统帅能力,以及兴汉军适应战场新形势的能力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其实精锐和乌合之众最大的区别在于对战场新形势的适应和应对的能力。

孙策见兴汉军在战场上表现活跃,反观自己的队伍,战术死板,领兵大将冲动鲁莽,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满意。

特别是在中军议事的时候,孙策都觉得面红耳赤的。

想当初兴汉军没有出现的时候,北军孙策部是当之无愧的拳头部队,每次议事都是红光满面的,别人见了也是交口称赞。

兴汉军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变了。原本属于孙策部的荣耀和赞美之辞,全部都由平贼校尉部接手了。

这样一来北军孙策部的地位就尴尬了,依旧是北军的拳头部队。然而在战场上的表现却逊了兴汉军一筹。连带着整个北军的脸都让他们给丢尽了。

特别是最近的几次中军议事,孙策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朱隽在布置攻城任务的时候,孙策据理力争,还摆出了北军是汉室的拳头,兴汉军只是拳头之外的一根手指而已。

手指再怎么锋利,也不如拳头好使。北军的面子不能丢,这可不是一家一部的事情,而是汉室与州军的荣耀之争。

朱隽还是偏爱孙策多一些,于是就让孙策担任首攻任务,时间只有一天,要是进不了冠军县城,就只能让兴汉军上了。

毕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南阳讨逆这一大锅粥。

孙策不想当老鼠屎,一回到驻地就对周瑜说:“公瑾,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必须要打进冠军县城,否则你我就要卸甲归田了。”

周瑜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的问道:“伯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给你气受了?”

孙策忙把中军议事的时候,其他两部北军谈论起兴汉军时的那种表情,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

这不蒸馒头争口气,孙策一怒之下就抢下了主攻任务。更在一时冲动之下就承诺一日攻破冠军县城。

孙策说:“公瑾,这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能不能做得到,就看你的了。”

周瑜无奈,只得应承了下来。毕竟孙策是明日攻城战的主力,他必须要养精蓄锐。

至于动脑子这种事情,也只有周瑜来完成了。

一夜未睡,周瑜只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强攻。

反正裴元绍的队伍总共只有三万人,真正能打的精锐也不足两万。

以北军精锐的战斗力,拿人命填也能让孙策部堆出这么一份功劳来。

出战的时候,周瑜告诉黄盖说:“黄叔,伯符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一切都拜托了!”

黄盖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北军儿郎,他们可都是江东的子弟兵,如今却为了意气之争,将要消耗在冠军县城这个弹丸之地。

黄盖觉得憋屈,然而周瑜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不上的话,孙策就会拼命。

为了报答孙文台的知遇之恩,黄盖只能对不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了。

孙策依旧如往常一样身先士卒,黄盖拦住了他说:“伯符,今天要想一鼓作气拿下冠军县城,你得在关键时刻再上,一锤定音。这打头阵的事情交给我!”

孙策见黄盖言辞恳切,于是就说:“那一切就拜托黄叔了!”

黄盖点了点头,提着两把斧子就去攻城了。

没有试探性进攻,直接一开始就是猛攻。

反正在北军精锐的眼里,黄巾军守城部队到处都是破绽。

为了加快冲锋的速度,黄盖居然破天荒的卸下了重甲,只穿了一件单衣。

裴元绍没有见过黄盖,但是却发现一个身穿单衣的老头居然是汉军的主心骨,于是就招呼众人往那里射箭。

黄盖舞动着双板斧,磕飞了大部分箭矢,还是有漏网之鱼划伤了他。

受伤激起了黄盖的凶性,一斧砍断了摇摆不定的箭尾,盯住了裴元绍一阵猛攻。

裴元绍见黄盖来势汹汹,北军精锐气势如虹,不愿意在城头上与他们拼消耗。

于是就按照原定计划撤入冠军县城,打算在城中与孙策部周旋。

黄盖以身中三矢的代价拿下了城头,孙策带着第二梯队也上了城。

朱隽见孙策部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就要命令部队进城。

郭嘉看出了城头上的破绽,忙让刘正劝阻朱隽,以免主帅有失,让黄巾军绝地翻盘。

刘正就以昨天中军议事的时候,孙策的承诺作为理由劝谏。

朱隽见刘正说得在理,毕竟孙策是他的爱将,这一进城可就坏了双方之间的约定。这可是摆明了不信任,会让麾下将士寒心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朱隽放弃了立即进城的想法,转而派人告诉周瑜,等他们清剿完残敌之后再进城。

周瑜见城门已经打开了,一切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就命令所有的部属攻入城中。

以血换血,以命换命的冠军县城巷战拉开了帷幕。

第一个遭遇袭击的人就是祖茂,本来沿着街道推进的他,却突然发现两旁的民房里飞出十几支箭矢,伤了几人之后就悄无声息了。

祖茂只得一间一间的清剿,以免有漏网之鱼。

偷袭韩当的人却失了手,韩当见攻击的源头是民房,就命令部众挨家挨户的放火,然后就严阵以待的守株待兔。

程普见韩当放火,想着这里是黄巾军的地盘,也跟着放起了火来。

黄盖冲得最快,也伤得最厉害。身上已经受了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好在他皮糙肉厚,没有波及根本。再加上热血沸腾,痛觉被暂时性的忽略了。

黄盖见冠军县城开始起火了,心中一动,于是也停止了追击,开始命人四处放火。

孙策则带着人专心致志的杀人,凡是从火堆里冲出来的人,都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周瑜站在城头上,命人替他焚香净手,摆案置琴,迎风而坐。十指律动,弹起了脍炙人口的十面埋伏。

一方面是鼓舞自家的士气,另外一方面就是用琴声瓦解负隅顽抗的黄巾军残部的斗志。

刘正听了周瑜的琴声之后,又发现了冠军县城中的大火,于是就问郭嘉:“奉孝,你面对这样的战场形势,如何破解。”

郭嘉笑而不语,在刘正的再三追问之下,才说:“周公瑾这是在玩儿火,给他泼点凉水就好了。”

刘正听了郭嘉的话也是一愣,这也太他妈的一针见血了,果然不愧是四大神谋之首的郭奉孝。

这名扬天下的四大神谋,贾诩在幽州低调行事,田丰在冀州郁郁寡欢,周瑜倒是与孙策相得益彰,可是头上有朱隽压着,也无法出头。

只有郭嘉的煽风点火一出,谁与争锋?

人生得名须趁早,刘正给了郭嘉最好的机会,让他坐稳了天下第一神谋的位置。

兴汉军上下听了周瑜的琴声之后,都是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一副誓与黄巾军叛逆血战到底的样子。

唯独屈申关英雄连和陈到的白毦兵两支部队无动于衷,依旧巍然不动。

刘正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精锐,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精锐部队应该有的表现。

第81章 博山之役

裴元绍见冠军县四面起火,就知道以民房为依托进行巷战的计划彻底的破产了。

当冠军县的城头上响起了周瑜的琴声之后,他就明白大势已去了。

为了保存实力,裴元绍下达了向博山方向撤退的命令。

冠军县城在一片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这是汉室大军第一个用火攻抹杀掉的城池。

南阳黄巾军的根基,被周瑜这一把火给烧掉了。

从此之后,周瑜在火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裴元绍带着残存的五千黄巾军退到了博山县城。

这冠军县城的战斗打得太惨烈了,很多人都在大火中牺牲了。

据战后北军统帅部的军史记录:黄巾军战死两万人以上,孙策部九千余人投入战斗,战后能够站着说话的不足三千人。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还是北军见势不妙就放火烧城。要是按照正常的攻城手段,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孙策得知黄巾军主将裴元绍带着五千人逃往博山之后,于是就主动请缨前往追击进剿。

朱隽不想让老友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裴元绍能够临危不惧,又有巷战的勇气,肯定是本领不凡。

再加上与黄巾军的战斗到了这个份上,能够活下来的都是百战精锐。

以孙策部的三千残军,根本就不足以应对五千精锐的黄巾军。

然而要是主力大军进山围剿,长贼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先不说,关键是军粮转运会让北军望而却步。

博山县城是一座山中小城,易守难攻。那里可不是人海战术可以奏效的。

就在朱隽左右为难的时候,刘正建言说:“中郎将大人,如今裴元绍残部逃入博山县城。大军进剿多有不便,不如让兴汉军进山,也好做到慎始善终。打好这剿灭南阳黄巾军的最后一场战斗。”

朱隽大喜说:“有平贼校尉出马,咱们就高枕无忧了。本帅静候佳音!”

兴汉军一路攻击前进,见博山的地势居然比复阳还要险要三分,于是就唤来魏延、徐盛和陈到三人。

刘正对他们说:“文长、文向,还有叔至。我叫你们来此,就是想听一听你们如何进攻博山。博山城倚山而建,能够投入的兵力非常的有限。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能实现攻城的目标。我知道你们三个都不服气对方,那你们就带着各自的人马攻城,谁的战果最大,谁就是首功。”

魏延一听觉得自己人少吃亏,于是就说:“校尉大人,这不公平,徐连长拥有五百部众,我和叔至只有一百人。”

陈到却说:“文长,校尉大人的安排,已经是最公平的了。文向人多的同时,目标也是最大的,容易吸引黄巾军的火力。再说了战场之上哪里有什么公平,保全自己消灭敌人才是王道。”

刘正冷冷的说:“魏连长,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你们每个人的部众,都是拿战功换取的,而不是我心血来潮随便弄出来的。想要编制没有问题,得拿战功来换。而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寸功未立就理直气壮的要官阶要编制!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都好自为之吧!”

刘正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任何的人公平,他也给不起别人需要的公平。

谁渴望公平,就得自己努力的争取话语权。

屈申关英雄连的编制,是那牺牲的一百多名勇士拿命换来的,谁想要公平,先打上一场那样的仗再说,而不是几句吹捧的话,就能一飞冲天。

魏延悻悻而归,陈到追了上去。

陈到说:“文长,屈申关城门洞血战,是徐连长和校尉大人心中的痛,你太无礼了。”

魏延问:“我只是有些不服气,只不过是晚加入兴汉军而已,就只能低人一等吗?”

陈到说:“兴汉军的规矩,拿战功说话,你初来乍到,就觉得受命于人是屈才了,可是人家一步一个脚印拼杀过来的人又会怎么想,你自己考虑清楚吧,要是觉得兴汉军不适合你,趁早离开。免得将来身败名裂,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魏延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初来乍到就想凌驾于众人之上,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再说想要找黄盖报仇,还得依靠兴汉军这支队伍。

郭嘉见魏延离开之后,才上前问刘正:“校尉大人,你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狠,不怕伤了三位连长的心吗?”

刘正说:“奉孝,响鼓也得用重锤,不狠狠的敲打一番,怎么知道这只鼓到底怎么样?”

刘正继续解释说,三个年轻人都有一股子傲气,其中徐盛是背着大山走路,放不下心中的包袱;陈到是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觉得过意不去,一心想要立个大功,好压别人一头;魏延则是骄傲自大,高估自己的实力,总以为别人都得顺着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这三个人,陈到最好用,用的时候也比较顺手;徐盛的忠心和能力都不用怀疑,只是私心和功利心比较重,控制不好会捅搂子;最难把握的就是魏延,用好了开疆拓土,用不好丢城失地。

然而好用的要用,不好用的也得用。

郭嘉向刘正保证说:“校尉大人,我一定调教好魏延。”

刘正说:“魏延看不起谋士,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要是改不过来,越是重用他,越是会出大事。奉孝你的责任重大,什么时候他改好了,才能单独执掌一军。要是改不了,就一辈子做连长吧!”

此刻的魏延还不知道,刘正已经给他的前程加上了紧箍咒,同时监督的人便是郭嘉。

魏延为了证明自己,率先发起了攻城,他把自己和麾下化妆成了孙仲的残部。

为了演戏逼真,还让徐盛和陈到真刀真枪的追击。

裴元绍一开始是不肯相信魏延是孙仲的人,后来架不住左右的劝说。这才勉强的同意了开城门,接应友军进入博山城。

只是裴元绍依旧存有疑虑,魏延在博山城外的表现,以及那份厮杀的狠劲,不应该是一副被追成了丧家之犬的样子。

于是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让副将开门接应,又与一名身材相仿的黄巾军战士换了头盔。

毕竟黄巾军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样,只有头盔才是唯一的判定身份的东西。

魏延为了擒贼先擒王,跟着黄巾军副将上了城。

当副将向戴着大渠帅头盔的人行礼的时候,魏延暴起发难,先是一刀砍死了副将。

再倒转游龙戏凤刀,捅死了戴着头盔的黄巾军将领。

裴元绍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吓得连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于是就大喊大叫:“大渠帅战死了,兄弟们快逃呀!”

裴元绍身边的黄巾军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自然就明白了渠帅的用意,于是也跟着高喊起来,然后四处逃蹿。

魏延人少,只能接应身后的弟兄们上城。

陈到带着白毦兵冲入了城中,徐盛也开始高喊投降不杀。

魏延拿着“裴元绍的人头”四处喊话,认识裴元绍的人知道人头有假,也不声张,只是悄悄的摘掉了头上的黄巾,逃进深山之中找真正的裴元绍去了。

不认识裴元绍的人见主将战死,也就没有了战心,只能弃械投降。

毕竟兴汉军优待俘虏,这是整个南阳郡都有名的,特别是那句“一人不杀”的宣言,更是让黄巾军上下都不恨兴汉军和刘正。

魏延偷斩裴元绍,刘正论功行赏,升他做了独立营营长。其余两人都有赏赐。

刘正兑现了承诺,有战功就有地位。

魏延这才对兴汉军归心。

直到多年以后兴汉军讨伐荆州,裴元绍率领部众走出深山向兴汉军投诚。

那个时候的魏延已经是一军之长了,见到货真价实的裴元绍之后,才知道被骗了。

魏延才知道当年博山之役居然谎报战功,于是就上报军部自请处分。

已经是兴汉王的刘正亲笔写信告诉魏延,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郭嘉见刘正一见裴元绍的首级,就迫不及待的提拔了魏延做营长,似乎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刘正说:“奉孝,你跟我来!”

刘正指着裴元绍的首级向郭嘉解释。

据说裴元绍颇有勇力,就算是被偷袭,也会条件反射的反抗一下才对。

这颗脑袋的主人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结合当时黄巾军副将行礼的动作,可以断定这人只是一个小人物。

博山沟连秦岭主脉,想来真正的裴元绍已经逃进了深山老林里。

按照战后的统计,裴元绍的部众应该不会超过三百人。

毕竟在听到主将战死的消息之后,还能冷静思考的人,整个黄巾军队伍里也不会有多少这样的存在。

因此可以断定,能够跟着裴元绍一起逃的,肯定是当时就在城头上的人。

后来魏延拿着裴元绍的人头招降,也会有人发现其中的蹊跷,可能会有人追出去。

裴元绍和残存的黄巾军已经对南阳郡构不成威胁了。

再说兴汉军必须要裴元绍已经伏诛,成全讨伐南阳黄巾军的大功。

朱隽也需要裴元绍的人头来安抚人心。

至于这颗人头的主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就是如假包换的裴元绍,南阳黄巾军的最后一位贼首,斩杀他的人,就是兴汉军小将魏延字文长。

刘正重赏魏延,就是为了增加这颗人头的份量,让反对的声音彻底的消失。

刘正命人把裴元绍的人头放入金匣子中,带着得胜之师向朱隽的右中郎将府报捷。

在刘正托着金匣子向右中郎将朱隽献捷的时候,周瑜也曾质疑过人头的真假。

刘正理直气壮的质问周瑜,说兴汉军谎报战功,有证据吗?

再说如今黄巾军最后一位贼帅已战死,正是人心思定的时候,为什么要搞出一个子虚乌有的裴元绍出来蛊惑人心?

朱隽觉得刘正言之有理,南阳郡的黄巾军已经彻底的消灭了,就告诫周瑜不要节外生枝,以免汉帝听了之后会不高兴。

周瑜拿不出证据,只得放弃了继续追究。

毕竟大家都需要裴元绍已经死了。

郭嘉终于见识到了刘正的老奸巨猾以及对人性的把握。

正是由于他对彻底的剿灭黄巾军的不看好,才有这样出格的动作。

兴汉军不能被博山的黄巾军残部拖住,这才是刘正决定谎报战功的真正原因。

这件事情只有刘正和郭嘉知道,连魏延也是在多年以后的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

后来裴元绍改名裴忠字元绍,这才骗过了已经是兴汉军校兵法课讲师的朱隽。

朱隽临死时告诉刘正:当年的人头是假的,可是那颗人头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却是货真价实的。

第82章 转战颖川

朱隽命人把孙夏和孙仲的人头封装好之后,再加上裴元绍的人头。一起派人送到了洛阳城,向汉帝报捷。

汉帝闻报大喜,诏北军回洛阳论功行赏。

就在朱隽整顿部队,收拾行装准备北上的时候。在颖川一带主持讨伐黄巾军的左中郎将皇甫嵩字义真大人,派人来向北军右中郎将朱隽部求援。

皇甫嵩是安定郡朝那人。出身显赫,他的父亲皇甫节,曾任雁门太守;他的叔父是度辽将军。

将门世家的皇甫嵩,少年时候便有才名,后被举孝廉,更是尊授茂才,受汉室征辟,入官侍郎。

后来北地狼烟四起,诏令他为北地太守抵抗羌人入侵。

刘正路过北地的时候,恰逢皇甫嵩在前线拒敌,两人才无缘相见。

如今在机缘巧合之下,总算是有了见面的机会了。

朱隽在收到老朋友的求援信之后,就开始左右为难了。

派兵帮助皇甫嵩,那是抗旨不遵;不出兵的话,又会让天下人不齿。

更何况皇甫嵩被困长社,更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一旦颖川的局面糜烂,也会威胁到洛阳城的安全。

然而汉帝诏令已经到了军中,班师回朝的军令已经传达全军。倘若朝令夕改,无诏擅动。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中官陷害大臣,无理也能搅闹三分。倘若有理,只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着求援使者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朱隽拒绝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口。

周瑜建言说:“大人,兴汉军独立编制,平贼校尉部隶属于幽州,不在班师回朝之列。不如命令兴汉军前往颖川,北军奉诏班师回朝。既成全了朋友之义,又不耽搁大军的行程。”

朱隽想了想,就问刘正:“平贼校尉,你部愿意进入豫州继续战斗吗?”

刘正回答说:“大人但有所命,平贼校尉部枕戈待旦,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朱隽忙手书一封,加盖了北军右中郎将印之后交到了刘正的手中。

兴汉军转战豫州的正式任务,算是定下来了。

至此,刘正和兴汉军在南阳郡内讨伐黄巾军的作战任务正式的结束了。

朱隽为了表示对老友的支持,特意从北军府库中调拨了一批精良的装备给了兴汉军。

刘正将这批装备配给了魏延的独立营。

再加上南山城的补充兵员已经就位。

刘正决定把陈到的白毦兵扩编至一千人,正式换装。

在进入颖川的前夕,刘正在冠军县城整军。

兴汉军平贼校尉部,下辖:

丹阳团,团长周泰;两栖团,团长太史慈;白毦兵,营长陈到;独立营,营长魏延。

刘正特别把徐盛和屈申关英雄连调离丹阳团的编制,单独成军并扩编为宛城营,营长徐盛。

屈申关英雄连的连长,由随着补充团一起到来的贾诩的儿子贾穆担任。

临出发之前,贾诩给儿子赐字忠南。

于是贾穆字忠南,就成了屈申关英雄连的第二任连长。

平贼校尉部共计兵员九千二百人,大小将领数十人,兵势比初出幽州时更盛。

当郭嘉问起这样安排的用意的时候,刘正却说:陈到忠克,应该给他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徐盛勇烈,屈申关英雄连的使命当有新的继承人;魏延渴望建功立业,博山城头上的那颗人头,恰到好处的把兴汉军从不能全功而退的尴尬境地中解救出来。

郭嘉笑说:“这倒是便宜文长了。”

刘正高深莫测的说:“运气也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新成立的三个营,宛城营兵员最多,这得益于屈申关英雄连的存在。

白毦兵,战斗力最强,这得益于陈到的练兵之法。

独立营斗志最旺盛,这与魏延立功心切有关。

至于周泰和太史慈,两个人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成了兴汉军中元老级的人物,地位不是后起之秀可以撼动的。

皇甫嵩的求援使者在见识了兴汉军的兵锋之后,才算是认可了刘正驰援颖川的主将地位。

皇甫嵩的求援使者不是别人,而是左中郎将府的军司马钟繇字元常,正是颖川郡长社县人。

是皇甫嵩在抵达颖川之后征辟的本地才俊,辅佐他讨伐黄巾军逆贼。

这钟繇为人做官,倒也中规中矩。然而他有一个儿子钟会字士季,可是未来兴汉军中的“兴汉五杰”之一。

是刘正的儿子刘立字继祖的小班底。

兴汉五杰,刘立为首,赵统最幼,邓艾稳重,姜维多谋,钟会善断。

此时的五杰,只有邓艾出生了,其余四位的老爹还没有遇上老妈,能不能顺利出生还是未知数呢?

这钟繇本来觉得兴汉军才几千人,朱隽是在敷衍了事。

如今冠军县城校场观礼,全程了解了平贼校尉部的编制之后,又进行了检阅式阅兵,才认可了兴汉军的实力,认为这支队伍有能力与颖川南面的彭脱一战。

舞阳城,是南阳进入颖川的咽喉要道。

波才派与自己齐名的彭脱驻守舞阳,就是进可支援南阳宛城,退可保障颖川许县,阳翟。

刘正转战颖川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彭脱和两万黄巾军精锐。

如今的黄巾军已经脱胎换骨,早就不是黄巾力士一支独秀的时代了。

刘正屯兵舞阳城外,苦苦思索着破敌良策。

深夜,刘正望着舞阳城的地图发呆。

郭嘉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关于彭脱的资料。

刘正看了之后,对郭嘉说:“奉孝,这彭脱倒是一个狠人,你们同为颖川人,对于这个人你怎么看?”

郭嘉神情凝重的回答说:“校尉大人,彭脱闻名乡野十余年,还有一个蛮子大侠的别称,深得百姓敬重,对付这样的人,我也是压力山大的。”

刘正心中大惊,这郭奉孝自出道以来,算计程远志,谋划单经,巧惩宛城豪强,献策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犹豫过。怎么面对彭脱的时候,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郭嘉见刘正好奇,忙把自己当年受彭脱恩惠的经历讲了出来。

刘正拍着郭嘉的肩膀许下承诺,若是可以活捉彭脱,就放对方一条生路。

刘正不可能下令活捉彭脱,毕竟大战一起,就意味着生死较量,给自己人增加负担,那是对将士们生命的不负责任。

就在这个时候,刘正感觉到了中军大帐上传来了一声轻响,于是就大喊一声:“朋友,既然来了,就进来一叙吧!”

一位身着夜行衣的精壮汉子飘进了中军大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刘正对面。

陈到从后面追了进来,对夜行衣壮汉怒目而视,并且眼神示意刘正,需不需要立即动手。

刘正摆了摆手,示意陈到稍安勿躁。

郭嘉一见来人,大惊失色的问:“彭脱大哥,你怎么来了?”

彭脱觉得很奇怪,怎么兴汉军中也有故人,于是就问:“你是……?”

郭嘉说:“我是小酒鬼呀!”

彭脱叹了口气说:“小酒鬼,想不到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成了名震天下的兴汉军第一谋士,苍天待我彭脱还真是不薄。能够死在你的谋划之下,我死而无憾!”

郭嘉说:“彭大哥,我……”

刘正打断了郭嘉,对彭脱说:“你误会奉孝了,兴汉军会在战场上算计人,可是没有必要把对手请到家里来再算计。”

彭脱自认为轻身功夫一流,不相信兴汉军的守备力量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刘正见彭脱不信,于是就拈起一支令箭,打在中军大帐顶上,一种奇怪的律动,映入了他的眼睛。

彭脱这才相信了刘正的话,只是对于刘正选择与黄巾军为敌还是不能理解。

刘正告诉彭脱,黄巾军的理想是好的,可是做法却愚蠢至极。

自古以来起事的草莽英雄,都得遵循金角银边草肚皮的天下规则。

周定商纣因崛起于西歧,秦统天下也是据秦关而东望天下;汉得大统基于与关中老秦人约法三章。

占西北角而望天下,是自古成大事者的必经之路。张角巨鹿起事,不迅速的挺进西凉,据长安而望。反而在冀州屯兵,坐等汉室讨逆大军来攻。

如今四面八方围中原,区区数十万黄巾军民,拿什么与十州土地相抗衡,更何况抢掠豪强,已经失了三州豪强之心,却又不能斩草除根,重蹈南阳张曼成部的覆辙。

颖川郡黄巾军目前自保有余,然而进取不足。

如今南阳黄巾军已经被灭了,汉室大军很快就会从四面杀进颖川。

颖川黄巾军的覆灭就在眼前,这是大势所趋,人力无法挽回的事情。

郭嘉劝彭脱收手,彭脱反问,你可以救得了我一个人,可是你有办法拯救天下黄巾军吗?

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彭脱生是黄巾军的人,死是黄巾军的鬼。纵然地公将军张宝心怀鬼胎,那也是黄巾军的内部事务,不能成为背叛黄巾军的理由。

彭脱拒绝了刘正的招降,蛮子大侠,有侠气,一根筋。这样的人确实可以成事,然而跟错了人,可惜了。

刘正以为彭脱是天公将军张角的嫡系,却忘了张宝才是编练黄巾军的当家人。

这彭脱肯定是张宝的嫡系,这样一来,想要劝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彭脱见话不投机,起身就要离开。

郭嘉大喊:“彭大哥……”

彭脱笑了笑说:“小酒鬼,能认识你这个兄弟,老子不吃亏。刘校尉,我在舞阳城中等你!”

彭脱转身,潇洒的离去。

陈到想要动手,被刘正挥手制止了。像彭脱这样的义士,可以光明正大的死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倒在阴谋算计之中。

这是对英雄的尊重,已经很久没有上阵杀敌的刘正,决定亲自送彭脱一程。

这是一位正人君子,然而他挡了兴汉军的路,只能倒下。

郭嘉已经泣不成声了,彭脱的选择意味着必死无疑。这是大局,他没有理由不伤心。

刘正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郭嘉,难道舞阳城不要了,彭脱不杀了吗?

刘正自忖做不到,兴汉军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让步。

刘正告诉郭嘉,只有早日令天下太平,这样的悲剧才不会频繁发生。

刘正看着哭成了泪人儿的郭嘉,才发现他还是一个孩子,却要背负着成年人都没有办法背负的东西。

名扬天下的背后有多少辛酸泪,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

第83章 攻克舞阳

刘正并没有因为彭脱的出现而放弃攻打舞阳城。

他可以敬重彭脱,却不能放弃兴汉军的大略。

经过一夜的调整,郭嘉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既然走上了谋略天下这条道路,这样的生离死别就会经历更多。

作为三军谋主的他,可以偶而的伤心,但是绝对不能够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舞阳城,刘正决定交给三位后起之秀来攻打。

徐盛接到命令之后,就把贾穆找来,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徐盛问:“忠南,你是贾叔的儿子,他老人家的本事你学到了几分呀?”

贾穆随口就说:“文向,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是粗心大意的代表。我要是有资格子承父业,会被发配到这里来吗?”

徐盛不敢相信贾穆的话,于是就问他:“贾叔要是不器重你,怎么可能让你到校尉大人的亲军中来效力呢?”

贾穆垂头丧气的回答说:“得了吧!老爹看我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又听说校尉大人有变废为宝的本事。这才把我送过来,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一下。”

徐盛听完,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贾穆也笑了起来,随即便在心里发誓,一定不能丢父亲的脸。

徐盛告诉贾穆,军中才是锻炼人才的地方。

到了兴汉军中,一根木头也能扎成拒马抵抗敌人,更何况是一个人,拿起刀枪就会杀敌自保,建功立业。

两人开始合计合计,终于琢磨出了一个不算太好的主意。

贾穆听说郭嘉与舞阳黄巾军大将彭脱的关系不一般,就让人给舞阳城中的彭脱送了一封信。

信中说:

彭脱渠帅钧鉴!我是兴汉军宛城营屈申关英雄连的连长贾穆。奉命保护军司马郭嘉的周全。

我给你写这封信,也是背着军司马的,也不是为了劝你投降,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昨天夜里你走了之后,军司马哭了一个时辰,最后吐血晕倒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军司马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希望你死,更不想你手上沾满了兴汉军将士的鲜血。

兴汉军进入颖川作战,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舞阳是进入颖川的必经之路,兴汉军上下志在必得。

关于兴汉军的战斗力,幽青二州以及南阳的黄巾军都已经见识过了,想必你也不会陌生。

如今两军即将开战,一旦展开攻城,可就是让军司马左右为难。

他已经吐过一次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更沉重的打击。

你是军司马敬重的人,兴汉军上下更是他的过命兄弟。

没有什么是比手足相残更残酷的事情了。

你带着人撤走吧!

兴汉军只要舞阳城,你可不要让军司马为难。

如今宛城营奉命攻打舞阳,屈申关英雄连是先锋。

希望你早做决策,我静候佳音!

贾穆没有落款,只是派人在开战之前把信射入了舞阳城中。

彭脱看了贾穆的信之后,就问身边的大小将领,对于守住舞阳的前景怎么看?

左右回答说:誓死保卫舞阳。

彭脱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心却凉了大半截。

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他们没有信心对抗兴汉军,就算是把所有的人都拼光了,舞阳也守不住。

彭脱开始犹豫了,自从张宝进入颖川黄巾军中以后,颖川部黄巾军就由盛转衰了。

波才大渠帅分兵支援南阳孙夏,这才走到舞阳,兴汉军就迎头赶上了。

作为颖川黄巾军中的双雄之一,彭脱对于兴汉军的大名耳熟能详。

如今又碰到了小酒鬼,这仗就更不能打了。

只是违抗军令的后果很严重,彭脱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

兴汉军的攻城阵势如期展开了,随时都有可能朝舞阳城发起进攻。

这让彭脱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彭脱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刘正身后那位骑在马上摇摇欲坠的少年。

再结合战前收到的那封怪信,彭脱终于相信郭嘉的伤心欲绝是货真价实的。

又想到了大小将领刚才那悲壮的表情,彭脱终于下定了决心——撤!

彭脱一箭未发,带着舞阳城中的黄巾军朝着西华县方向撤退。

只是在匆匆忙忙之间,把贾穆写的那封信给落在了城门楼中。

兴汉军还是第一次从颖川黄巾军手中和平接收城池。

刘正这才明白,黄巾军正规化之后,这作战思维也开始正规划了——他们也学会了审时度势。

识时务者为俊杰,彭脱的选择,似乎给三州的黄巾军主力指明了道路。

刘正站在舞阳城的城头上,手中拿着贾穆给彭脱写的信。

望着眼前忐忑不安的贾穆,一句话也不说。

贾穆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了,额头上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往地上掉。

砸在石板上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徐盛想要开口求情,却被刘正挥手制止了。

刘正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对贾穆说:“不错嘛,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舞阳城,这也是文和教你的吗?”

贾穆底气不足的说:“校尉大人,我……”

刘正厉声喝问:“贾忠南,你替郭司马考虑过吗?”

刘正所指,是贾穆信中字里行间透露出了郭嘉同情彭脱,甚至到了吐血重伤的地步。

知道的人明白是郭嘉重情重义,不知道的人就会编排郭嘉同情黄巾军叛逆。

这封信要是落入汉室其他讨伐大军的手中,兴汉军又该何去何从呀?

是就此揭竿而起,还是自断一臂以求苟安呢?

徐盛见刘正生气,忙替贾穆请罪说:“校尉大人,是我所虑不周!”

刘正说:“你的账,一会儿再算!”

刘正告诉贾穆,执行攻心为上的策略没有错,可是胡乱的编排军中高层,却是在授人以柄。

用这样的办法来攻心,简直就是扬汤止沸。好在彭脱没有超绝的智慧,否则仅凭这一封信,就能把兴汉军逼入绝境,甚至可能造成三足鼎立的态势。

一旦兴汉军被迫举起反旗,至少幽青两州会成为兴汉军的势力范围。

再加上黄巾军的五州之地,整个天下最富饶的州郡就脱离了汉室的掌控。

这样的战略态势,差点儿就让贾穆这一封信给促成了。

事关兴汉军的战略布局,区区一座舞阳城,值得冒这样的风险吗?

刘正知道贾诩等人的心思,盼着兴汉军早日据幽青二州自立。

可是汉室威严仍在,豪强世家依旧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力量,强行自立,就必须要向豪强世家妥协,拿政策换军需,这是饮鸠止渴。

若是不妥协,就会有灭顶之灾。

如果兴汉军不能名正言顺的打击拥有土地的地方豪强,被迫向豪强势力妥协,就会导致根基不稳,甚至两世而斩。

这样的天下,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得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正为什么不迅速的拿下幽州,赶走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呢?

还不是为了让人把幽州的豪强组织起来,当他们认为可以对抗兴汉军的时候,就会造兴汉军的反。

兴汉军才能名正言顺的收回土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地方豪强。

原来需要百年的努力,突然在几年之内就完成了,这样的胜利果实,是兴汉军的吗?

不!这只是豪强投机取巧的结果而已。

刘正想起了一个故事:模范不模范,从东往西看;东头吃烙饼,西头喝稀饭!

这就是席卷天下带来的痛苦,英雄流血又流泪,苟且偷生盼青天。

可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太多的人根本就等不到青天的到来。

百姓所求,只是过上好日子,才会憎恨贪官。

一旦兴汉军向豪强世家妥协,维持表面上的虚假繁荣,成为世人吹嘘出来的盛世,这与真正的兴汉使命是彻底的背道而驰的。

大家都渴望早点问鼎天下,急于求成。

难道就没有想过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不!他们很清楚,跟着强者走,不断的吸取汉室土地上的新鲜血液,来成就自家的辉煌。

在豪强世家的眼里,无所谓忠诚,只有家族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

为了家族利益,他们自己都可以付出生命,又怎么可能把忠心奉献给兴汉军呢?

刘正终于明白了,其实最大的敌人,还是来自内部。

贾穆这一封信,差点儿就把刘正逼上了与豪强世家妥协的地步。

刘正没有处置贾穆,毕竟拿下舞阳城,还是有功的,但是他却对南山城的官二代们却有了警惕之心。

刘正可不希望将来的继承人变成豪强世家的玩具。

倘若孩子不争气,就没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耀。

贾穆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刘正终其一生都在不遗余力的打压官二代,才算给儿子打造了一个充满了活力的班底。

刘正唤来郭嘉,对他说:“奉孝,传讯文和: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郭嘉出去之后,刘正又唤来随行秘卫——传讯总部:迅速的查清到底都有谁参与了这件事呢?

南山城各部主事是不是已经糜烂了,若是全盘接手,咱们的人手是不是足以掌控大局呢?

文人相轻,领头的人究竟是谁呢?就这么想当兴汉军的谋主吗?

竟然敢拿奉孝来试探我的反应呀?真以为我不在南山城,就无法掌控大局了吗?

再令:加强对领兵大将的监控,只要他们不反,就不要轻举妄动。就算是反了,也不要轻举妄动。继续潜伏,等待我的指令。秘卫成员不得暴露身份,哪怕是南山城丢了,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能暴露出来。

刘正知道,其实开创基业者最大的敌人还是来自于内部,一旦满足不了追随者的利益诉求,就会祸起萧墙。

刘正不知道郭嘉是否值得信赖,也不确定田家堡军校的成员是否可以担当大任。

只有秘卫,才是刘正横扫天下的关键。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单兵作战能力都不输于徐盛,这是刘正花大力气培养的队伍。

他们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只忠于刘正一个人。

刘正没有想到,才离开南山城不到半年,那里就发生了太多的故事。

究竟是什么样的豪强世家,可以渗透到兴汉军内部呢?

刘正打击豪强世家的决心不会改变,不过某个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回中原大地了。

刘正再一次坚定了信念,不会杀害麾下的人杰,但是发配海外,永不叙用是最基本的处罚。

第84章 彭脱之死

刘正屯兵舞阳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彭脱被杀的消息。

据情报部传来消息,斩杀彭脱的是太平道的二号人物,地公将军张宝。

说起张宝为什么会来颖川,就得从刘备三兄弟在广宗城外初战,率先溃逃导致了北中郎将卢植的围城计划彻底的破产开始说起。

张角的病情日益加重,导致了广宗黄巾军与汉室讨伐大军的战斗陷入了僵局。

再加上张角只有两个月的性命了,张宝自然就没有必要陪一个将死之人在广宗城里殉葬。

为了逃离广宗,张宝借口到颖川督战。

张角知道张宝的心思,只是事已至此,只能顺从他的意思来换取张宁的平安无事。

张角直接告诉张宝,想走可以。张宁必须要留在广宗城,否则大家就鱼死网破。

张宝知道张角是想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想给张宁安排好退路。他已经胜券在握了,也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太多。

张宝来到广宗之后,为了统一指挥,先是夺了波才等人的兵权。只是可惜彭脱已经被派遣南下驰援宛城,这才作罢。

随后张宝就坐镇阳城,等待张角的死讯传来,好继承黄巾军大贤良师的位置。

按照张宝的估计,张角应该在中平元年八月初二病死,如今已经是八月初十了。广宗城依旧固若金汤,若是没有猜错,张角肯定是另有奇遇,得了续命之法。

确实如此,八月初二寅时,张角在弥留之际,正在向张宁交代后事:

我走之后,不要举丧。你也不要做太平道的圣女了,去幽州南山城吧!

那里有一个劳动改造营,里面的很多人都是太平道的老兄弟。他们会保你一世平安。

造反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你。刘佑兴与黄巾军之间的战斗,那是各为其主,你不要恨他。

只要你不继续造反,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当年为父游医涿县,救过那刘佑兴一命。这块雏凤佩,便是他留给为父的信物。

刘佑兴若是为难你,凭借着这块玉佩,也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为父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引虎噬人。

想不到临死之时,又做了一件引虎噬人的错事。

悔之,晚矣!

……

本来张角以为必死无疑的,却看见当初被饿虎吞噬的老人走了进来。

张角大吼一声:“老丈,我还命来了……”

老人伸出手掌,一粒透明的丹药出现在掌心。

老人说:“孩子,别哭了。我是南华老仙,与你的父亲有一段师徒之缘,本以为他会力拒饿虎,成全这段情分。却没有想到他会引虎噬人,坏了根基。好在他临死觉悟,坚持渡世救人的思想没有改变。然而黄巾军没有天命,他必须要撑到天命之人的到来。做到了可以成就半分功劳。这粒丹药,可以替你父续命六个月。”

记住:

少年浩气广宗轻,渡世安民两地平;

腊月冰刀城破日,梨花舞尽劝苍生。

张宁忙喂张角服下了丹药,静养一日之后,他便恢复了精气神。

他听完张宁的话之后,开始琢磨着老人的意思。

难道老人口中的明主就是刘正,据说他手持一杆梨花枪,又一门心思劝黄巾军入南山城。

腊月冰刀城破日,也就是说刘正要腊月才能到达广宗。

他必须要力保广宗不失,确保把广宗黄巾军完整的交到刘正手中。

张角终于明白了,他本来是有天命的,只可惜引虎噬人,这才导致了天命受损。

好在迷途知返,老天爷垂怜,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角不死,最不爽的人自然就是张宝了。

他不知道张角为什么可以绝处逢生?然而广宗城已经进不去了,只能牢牢抓住豫州黄巾军,裂土分茅也是好的。

张宝在阳城有火无处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西华城中秘探来报:彭脱与兴汉军有勾结,尚未接战便无令擅退,逃回了西华县。

张宝正愁没有办法立威,汉室的左中郎将皇甫嵩,躲在长社城硬不出来,黄巾军久攻不下。

彭脱这一逃,倒也正好撞在了张宝的枪口之上。

张宝连夜带着高升和五百黄巾力士赶赴西华县彭脱大营。

彭脱见张宝亲临,忙亲自上前迎接。

张宝命高升拿下彭脱并且严刑拷打,想要问出他与兴汉军勾结的细节。

彭脱与高升交恶,如今有冤无处伸。无论受了什么样的酷刑,都闭口不言,死活不肯认罪。

高升见审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就添油加醋的向张宝汇报了彭脱的顽固。

可怜彭脱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居然栽倒在了小人的手中。

张宝怕夜长梦多,当天夜里便命令高升溺死彭脱。

第二天,张宝命彭脱的副将严政接手西华县的黄巾军,并且把队伍带到阳城,由他直接指挥。

这位忠于黄巾军的蛮子大侠,没有死在兴汉军的手里,却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死状极其凄惨。

郭嘉得到消息之后,策马冲出了舞阳城。

刘正忙带着陈到和白毦兵追了上去。

西华县黄巾军大营,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彭脱被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浑身上下的血肉,似乎被鹰类给啄食了,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刘正等人赶到的时候,郭嘉正小心翼翼的把彭脱从树上放下来。

刘正担心郭嘉,于是就喊了一声:“奉孝……”

郭嘉痛哭流涕的说:“校尉大人,彭大哥走了,我想静静可以吗?”

刘正把手放在郭嘉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说:“下命令的人是张宝,动手的人是高升!”

郭嘉没有回答,而是跪在彭脱的尸身旁边挖坑。

陈到想要上前帮忙,被郭嘉给拒绝了,只得把目光看向了刘正。

刘正摆了摆手,示意陈到退下,自己亲自上前,与郭嘉一起挖坑。

葬了彭脱之后,郭嘉的心情依旧很低落。

刘正问:“奉孝,张宝和高升,你打算怎么办?”

郭嘉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在彭脱的坟前发誓说:“彭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张宝和高升的人头前来祭奠你!”

刘正扶住郭嘉的肩膀,让他靠着土埂坐下。

郭嘉主动讲起了他与彭脱相识的故事。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十岁的郭嘉被先生处罚之后离开了学馆城。

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恰好碰见了一群人贩子,想要把郭嘉骗到洛阳城中净身做太监。

好人谁愿意自残呀,于是就有人做起了男童买卖。这伙人就是其中的一家。

郭嘉很快就识破了人贩子的阴谋。

在一处路边茶水摊打尖的时候,巧妙的向邻座的客人求救。

这位客人就是彭脱,他当时便抱着郭嘉的头痛哭,还称他是失散多时的弟弟。

人贩子认识彭脱,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蛮子大侠,不敢造次。只能自叹倒霉,悻悻的离开了。

彭脱把郭嘉带到了城里的青楼里。

彭脱问郭嘉:“小朋友,会喝酒吗?”

郭嘉回答说:“不会,不过我可以学!”

彭脱笑着说:“酒可是个好东西,这个我可以教你。”

郭嘉说:“彭大哥,不用教我也能学会。”

酒至半酣的时候,彭脱也被郭嘉的酒品给吓坏了,于是就逗他说:“小酒鬼,会睡女人吗?”

郭嘉已经醉了,含糊不清的问:“彭大哥,睡女人难吗?”

彭脱也是头重脚轻,吐了一口酒气说:“难,比喝酒难,要是有钱的话,就和喝酒差不多吧!”

郭嘉问:“彭大哥,你可以教我吗?”

彭脱一愣,讪笑着说:“这个……我可教不了你。不过这里的老师特别多,她们倒是可以教你。”

负责陪酒的女人们对郭嘉很有兴趣,居然有人毛手毛脚的就要调戏他。

彭脱几巴掌拍掉了在郭嘉身上游走的玉手,大怒说:“够了,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吗?”

有人娇笑着说:“这么精致的小家伙,玩上一回比做神仙还爽快。”

彭脱还有几分理智,忙结了酒钱,抱着郭嘉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青楼。

郭嘉醒来之后,彭脱告诉他:“小酒鬼,你这贪酒的毛病可得改。”

郭嘉见彭脱气喘吁吁的样子,于是就问他:“彭大哥,你怎么累成这样?”

彭脱只好告诉郭嘉,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就会被青楼里的那群女人给吃掉。

彭脱为了吓唬郭嘉,还编了一个“女人是老虎”的故事讲给他听。

两人一起呆了三天,郭嘉学会了喝酒打屁聊女人,知道天下大义之所在。

然而郭嘉毕竟是逃课出来的,总得赶回荀氏学馆,万一被辞了学,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两人在学馆城中盗饮了一回陈氏黄汤之后,才分道扬镳。

几年过去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到前几日的舞阳城外,在兴汉军的大营之中,两人才再次见面,只可惜造化弄人。

他们居然成了不同阵营的人,郭嘉毕竟年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彭脱弃城而走,郭嘉也是喜出望外。

然而好景不长,才过几天竟然传出了噩耗——彭脱被张宝给杀害了。

郭嘉看着彭脱的新坟,又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段相逢的故事。

郭嘉问:“校尉大人,我是不是很傻,居然让彭大哥教我怎么睡女人?”

说完,还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的时候,眼泪已经爬满了他的脸。

刘正没有笑,有一种感情叫兄弟!有一种感觉叫好兄弟一辈子!

郭嘉在哭过笑过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的脸上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与年龄不相称的冷漠。

刘正大吼一声:“张宝,老子跟你没完!”

刘正很生气,张宝杀彭脱的举动,摆明了是在向兴汉军挑衅。

刘正心想,敢让我的郭嘉伤心,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郭嘉开始忙碌起来了,本来能偷懒八分,如今却变成了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

甚至连哪天的粮食发放少了几粒米,郭嘉都能翻来覆去的查上好几遍。

这个故事在军中传开之后,管理后勤的人简直就是如履薄冰,一直持续了很多年,都不敢动手脚做假账谋取私利。

郭嘉这突然爆发的认真管事,还真让他培养出了一批廉洁的后勤人员。

刘正并没有打搅郭嘉,他需要发泄一番,就让他随便折腾一回吧!

兴汉军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就在郭嘉的疯狂查账中来临了。

第85章 襄城何曼

兴汉军上下已经准备好了进攻襄城,就等郭嘉恢复了精气神之后,随时可以挥师北上。

郭嘉到底是天下一等一的智士,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至少可以毫无障碍的出谋划策,只是想要彻底的解开心结,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刘正也是没有办法,上了战场,就不可能考虑每一个人的情绪。

人都是在痛苦中战斗的,在孤独中品味这份心酸。

襄城是一座雄城,一座令人没有攻打欲望的关城。

八郡咽喉扼此处,英雄豪杰恨难越。

在这座倚山筑成的城下,倒下了多少仁人志士,书写了多少传奇故事。

刘正望着近五十米高的关墙,差点儿就要提出了改道。

只是军令如山,绕道就会误了战机。

至于如何攻打关城,刘正是彻彻底底的跪了。

爬城是不可能爬城的,那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可想而知自古襄城战事,都只能从城门突入。

襄城一共有三道城门,第一道是外城门,进入外城门之后,是一条五十米宽的护城河。

在护城河的后面,是襄城的主体城墙,一个硕大的城门像是择人而噬的猛虎。把敢于冒犯襄城的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主城门之后,还有一座瓮城,在这方圆数十平米的范围之内,连一根草都没有。

攻城部队进来之后,要是不能迅速的突破瓮城,那简直就是活靶子。

无论守关部队是选择火攻,还是乱箭齐射,攻关的人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自古攻打襄城的队伍,要么选择强攻,以血换血,拿命换命。用人命填,毕竟这里城小,以数十倍的兵力强行攻关,守关者没有后勤支援,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兴汉军最缺的就是时间,强攻襄城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何破除险关,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擒贼先擒王,拿下何曼,襄城不攻自破;二是奇兵偷城,同时拿下三座城门。

郭嘉建议正面佯攻,同时派徐盛,魏延和陈到同时对三座城门发起攻击,让何曼首尾不能相顾。

刘正也觉得相持下去不是办法。

两栖团攻城很有一套,刘正就把正面佯攻的任务交给了太史慈。

徐盛的宛城营能打硬仗,敢打血仗。攻取第一座城门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魏延的独立营心气最高,又熟悉水性,攻打第二座城门就由他们接下了。

陈到的白毦兵专精步战,夺取瓮城的任务自然是当仁不让。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三通战鼓的轰鸣声,兴汉军向襄城发起了冲击。

太史慈命人架起了登城梯,在距离城墙五十米的位置上与何曼及其守关部队硬射。

一个时辰之后,三位营长已经进入了预定的作战位置。

郭嘉收到陈到三人的信号之后,走到刘正的身边说:“校尉大人,可以开始了!”

刘正望着血色的初阳,梨花枪舞起一朵血云。

刘正一字一句的说:“传我命令……总攻!……开始!”

震彻云霄的战鼓声响了起来,太史慈顶着巨大的伤亡,朝着城墙推进了三十米。

这可是一个弓箭手自由发挥的区域,只要是眼不瞎,都可以射中目标。

三座登城梯上云集了三百人,与城头上的黄巾军对射。

徐盛的宛城营抬着简单的攻城槌,其实就是一根削掉了树枝的木头。

悄悄的潜到了城门附近,听到攻城的信号之后,立即强行撞门。

黄巾军的注意力都被两栖团不要命的打法给吸引了,城门处的防御力量十分薄弱。

宛城营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再说魏延,博山之役偷斩裴元绍,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再立下一大功,把心中的不安给压下去。

接到攻城的信号之后,立即从选定好的地段泅渡。

这护城河可不好渡,自古以来守关部队都会给河里加料。要是不事先侦察好,一旦盲目渡河,准保会吃个大亏。

毕竟是在水中,防守不可能天衣无缝,魏延这才抓住了机会,成功的接近了主城门。

魏延一马当先,游龙戏凤刀发出一道猛烈的刀罡。

从两扇城门的结合部位切入,城门栓颤抖了几下,却没有断。

魏延再次聚力,第二次劈向了城门栓。

伴随着一道血雾,城门栓动摇了。

魏延后退五步,凭借着战马的冲力再次挥刀。

城门栓终于断裂了,独立营的战士可以清晰的看见城门背后那一颗颗狰狞的人头。

魏延举刀大喝一声:“杀!”

第二道主城门顺利的告破。

与此同时,陈到带领着白毦兵也顺利的拿下了瓮城。

战斗的激烈程度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们头上的白缨都变成了血红色。

特别是陈到,身上的银甲也变成了血甲,拿枪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周泰的主力终于顺利的杀入了瓮城,开始沿着街道进攻预定的作战目标。

负责佯攻的两栖团一直在不温不火的与何曼对射。

太史慈见周泰已经顺着城门突入关城,知道佯攻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为了建立更大的功勋,太史慈立即把佯攻变成了正面强攻。

一直暗中准备的三座备用的攻城梯。随着太史慈的一声令下,成功的在距离城墙二十米的地方架了起来。

太史慈身先士卒,第一个上了登城梯,一眼就看见了指挥作战的何曼。

太史慈使出了自己的绝招:阴阳同行。

太史慈终于成了第二个拥有专属特技的将领。

兴汉小精灵解释说:

阴阳同行,其实就是同时射出一明一暗两支连珠箭。以阳矢主攻,阴矢暗袭。当对手看见阳矢的时候,阴矢后发先至,重创敌人。

刘正看着太史慈射完两箭之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

再说何曼,见到太史慈出现的瞬间就本能的心头一紧。

盯着阳矢的运动轨迹,随时准备着躲闪。

然而就在他即将低头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何曼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双手用力的抓住喉咙,却什么都没有抓着。

太史慈的阴阳同行,阳矢是实实在在的箭羽。在刺破空气的时候,会由于剧烈的摩擦产生一道刺眼的红光。

阴矢却是吸收阳矢逸散的能量凝聚而成,后发先至,百发百中。

敌人集中力量防备阳矢,却成了阴矢的靶子。

至于太史慈是如何掌握这样的特技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觉得在射出阳矢的时候,身体中会不由自主的诞生一股寒流,伴随着阳矢一同离弦。

太史慈一箭射死了何曼,黄巾军在关城上的防御体系瞬间就崩溃了。

太史慈命令两栖团主力压上去,迅速的拿下关墙,巩固优势。

日落西山的时候,襄城终于落入了兴汉军的掌控之中。

刘正在襄城的黄巾军大本营中论功行赏,犒劳三军。

正在这个时候,郭嘉拿着一封密报走了进来。

刘正问:“奉孝,关于颖川的局势,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郭嘉说:“校尉大人,刘备来了!”

刘正一愣,这刘备还真是阴魂不散。

忙打开情报一看,原来自从那日擅自撤退,导致北中郎将卢植的围城计划土崩瓦解之后,刘备三兄弟就成了汉室大军中的闲人一群。

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是不分配作战任务,就连简单的巡逻,也不给安排。

张飞嘟嘟囔囔着向刘备抱怨说:“大哥,这卢师完全是拿咱们兄弟当猪养啊,得想个办法,否则黄巾军叛逆都要被打光了。”

关羽也叹了口气说:“大哥,刘佑兴在南阳东征西讨,大小数十战,斩赵慈,诛孙夏,灭孙仲,剿裴元绍,功劳直达圣听。汉帝亲自加封:平贼校尉。还用上了传国玉玺。咱们兄弟要是再不努力,梅园三结义的誓言,只怕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刘备也是无可奈何的说:“二弟,我又何尝不知刘佑兴在南阳讨逆军中混得风生水起。然而北中郎将卢师不信任我们兄弟,想要立功,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刘备三兄弟的怨怼之词,很快就传入了卢植的耳朵里。

卢植也是左右为难,用吧风险太大得不偿失,弃而不用又浪费人才还寒了天下义士的心。

卢植心想,好在那刘佑兴是自己的衣钵传人,否则天下人还不知道如何编排自己呢?

恰逢左中郎将皇甫嵩战事不利,分别向南阳和冀州两处求援。

信使抵达广宗大营的时候,正是卢植头疼如何安排刘备三兄弟的关键时刻。

军司马建言:围城主力不宜轻动,不如就让刘备三兄弟引兵南下增援。

卢植问起如何避免坑害同僚的办法时,军司马提议说:临时任命刘备为最低等的义勇校尉,再从防守大营的北军中抽调一千二百人,会同刘备本部的八百人。总共两千人的队伍南下豫州作战。

卢植为了彻底的摆脱坑害老友的骂名,于是就把信使叫进了内帐之中。

不仅把刘备三兄弟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还为了避免皇甫嵩不相信,特意手书一封,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刘备三兄弟必须要慎用,否则就会累害三军。

卢植唤来刘备三兄弟,把左中郎将皇甫嵩求援的事情讲了一遍,还问刘备愿不愿意南下豫州作战。

刘备也想脱离卢植的队伍,闻言喜出望外。

看着刘备这样的白眼儿狼,卢植的心有如浸在寒冬腊月的水里一样,彻彻底底的凉透了。

好在他想得开,强忍着恶心把临时任命刘备为义勇校尉,并带领两千人南下豫州增援左中郎将府皇甫嵩的事情说完。

说起这义勇校尉,其实就是战时的编外校尉,也就是一个临时工,既得不到大将军府的认可,也得不到地方州府的认可,只是北军统帅的私人意愿而已。

刘正的讨逆校尉,是由幽州刺史上报大将军府承认的州军校尉。

后来晋阶的平贼校尉,可是汉帝钦定的,加盖了传国玉玺诏命的北军校尉。

这可是挂名北军系统的汉帝亲军,任何的人都不能轻动,只能拉拢。

其地位与后来的西园八校尉相当。

至于刘备得授的义勇校尉,只是卢植给刘备领兵南下的一个名义而已。

要是他真的愿意提携刘备,给个讨逆校尉的正规编制也不是什么难事呀?

刘正心想,以刘备搞破坏的本事,一旦到了左中郎将皇甫嵩的队伍里,这坑老大的毛病还是会发作的。

左中郎将皇甫嵩大人,恐怕会有苦头吃了。

第86章 刘备真坑

也怪那皇甫嵩的使者许攸字子远沉不住气,听了北中郎将卢植的一番话之后,又见他用一个义勇校尉的名义就把刘备三兄弟给打发了。

要是刘备三兄弟够聪明,哭求一番,索个讨逆校尉的正规编制。北中郎将府的卢植也会欣然应允。

然而刘备得了校尉头衔,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许攸这才看刘备的眼神很是奇怪。

刘备带着队伍出发以后,总算是离开了牢笼。

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刘备见许攸有几分本事,就找许攸哭诉,还想邀请他加入自己的队伍,一起共创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好名扬天下青史留名。

许攸心想,一个临时工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方诸侯了。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张飞心细,一见许攸的表情就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张飞大怒,想着自己兄弟三人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抓住许攸就是一顿胖揍,还威胁说附近有山贼出没,他要是不说实话就弄死他。

许攸知道张飞粗鲁,还真不敢赌,毕竟三兄弟分别执掌前中后三军。他怕自己撑不到刘备的救援,只得如实交代了北中郎将卢植的话。

张飞心想,若是把这话告诉大哥和二哥,他们肯定会不甘受辱挂印离开,建功立业的梦只怕会就此破灭了。不如先瞒着他们,以后再作计较。

于是就撕毁了卢植的亲笔信,并且警告许攸不得向任何人包括左中郎将皇甫嵩透露半个字,否则后果自负!

也是合着该那左中郎将皇甫嵩有那么一败。

这许攸可不是什么忠臣烈士,被张飞这么一吓,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左中郎将皇甫嵩在中军大帐隆重的接待了刘备三兄弟。

关羽和张飞都是超级武将,刘备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是也气度不凡。

皇甫嵩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至少自己左中郎将府中的校尉和司马,没有一个人能够赶得上他们三个。

皇甫嵩没有想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爱屋及乌的皇甫嵩,对北中郎将卢植感激涕零。

在得到北中郎将府援军的第三天,左中郎将部整军出战波才。

刘备三兄弟成了先锋,都踌躇满志的想要来个开门红。

大军才一接战,汉室讨逆大军就势如破竹。

波才见势不妙,忙紧急施展妖法。

刘备在广宗城下被张宁的妖法所伤,心有余悸。

一见到波才施展妖法,拨马转身就逃。

关羽见刘备逃走,生怕他会有什么闪失,忙追了上去。

张飞杀得性起,突然听到关羽一声长啸,也打马追了上去。

刘备的范阳军本部八百人,早有逃命的经验,忙放弃了敌人,追随刘备三兄弟跑了。

北中郎将府的一千二百精锐,却是不进不退,愣在了当场。

将是兵的胆,刘备三兄弟这么一逃,整个左中郎将府的部队都乱了套。

波才趁势掩杀,皇甫嵩败退长社城中。

皇甫嵩很愤怒,当即就要斩杀刘备三兄弟祭旗,并且迁怒于北中郎将卢植。

许攸见祸闯大了,忙把卢植的话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皇甫嵩大哭,不是卢植误我,而是匹夫知情不报。

皇甫嵩重责许攸三十大板之后,又命人找来刘备三兄弟,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们:义勇校尉只是临时工,如今出了问题,临时工的编制是没有了。

刘备苦苦哀求,皇甫嵩才同意让刘备三兄弟带着本部八百人离开长社城,随便讨伐黄巾军立功。至于论功行赏什么的,在左中郎将府是行不通了。

好在皇甫嵩还算仁义,给刘备三兄弟补足了军资,算是双方协议分手。

刘正看到这里,满是遗憾的对郭嘉说:“奉孝,这刘备三兄弟坑上司的毛病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如今居然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郭嘉也觉得奇怪,人家都说:吃一次亏,长一点记性。这刘备三兄弟吃亏不少,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兴汉军攻克了襄城之后,继续朝着颖阳前进。

负责驻防颖阳的,是何仪和他的部众。

何仪是何曼的弟弟,当他得知何曼战死襄城之后,发誓要与兴汉军血战到底。

兴汉军才抵达颖阳城外,何仪就率领八千黄巾军主力出城强势接战。

刘正命陈到率部迎敌。

何仪手使一支点钢枪,胯下乌鬃马。

两人都是使枪的行家,陈到的枪法得名师指点,套路鲜明又灵活机动。

何仪的枪法是在同汉室讨逆大军的战斗之中琢磨出来的野路子,没有什么章法,就是那么胡挑乱刺。

这乱拳打死老师傅,何仪虽然伤不了陈到,但是也成功的自保有余。

两人在颖阳城外的空地上激斗了起来。

阵前斗将这么古老的战法,看得双方将士都是热血沸腾。

郭嘉似乎也被两军将士的呐喊声给感染了,居然亲自执槌,擂响了战鼓。

一通鼓罢,陈到与何仪走马挥枪,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通鼓罢,何仪气力不足,胯下战马难以为继。

三通鼓罢,何仪马失前蹄,陈到挥枪挑起何仪,扬尸怒吼道:“何仪已死,降者不杀!”

出城的黄巾军见主将战死,慌忙撤回颖阳。

刘正见黄巾军大乱,于是就挥动着梨花枪暴喝一声:“全军出击!”

陈到立即跃马提枪,率先杀了过去。

黄巾军在慌乱之中,根本就来不及关闭城门。甚至连把守城门的黄巾军战士,也被裹挟着逃走了。

陈到带着白毦兵随后掩杀,替身后的主力大军进城扫清了障碍。

颖阳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失去了领兵大将的黄巾军,也就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各自为战的黄巾军,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再也组织不起什么像样的抵抗来。

刘正也带着一队人马拿下了颖阳黄巾军的营地,缴获了不少军备物资。

在进行战后总结的时候,徐盛发言说:“校尉大人,怎么这黄巾军正规化以后,战斗力不升反降!”

刘正说:“文向先不要着急,一会儿等大家发言完毕,再统一给大家解释。”

接着陈到和魏延也做了发言,轮到周泰的时候,他只问了一句:“校尉大人,我怎么觉得黄巾军上下不齐心呢?”

刘正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发言的机会留给郭嘉,于是就说:“奉孝,你来向大家解说吧!”

郭嘉站起了身,大声的回答说:“是!”

众所周知:黄巾军最初的成员是一群吃不上饭的农民,想要填饱肚子就得靠抢。

人人都得争先,要是落后于人,就只能饿肚子了。

所以人人拼命,大家都不想挨饿。

然而随着战争的进程,黄巾军各部占了一些地盘之后,就得分出守城部队和进攻部队来。

这样一分工,守城的人不出战,军备物资就得靠攻城抢掠的队伍来提供。

战争形势的转变,攻中有守,守中有攻。

这就迫使黄巾军必须要走上正规化的道路。

然而黄巾军将领的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军队是正规化了,可是人心还停留在各自为战阶段。

这基层将领的文化程度跟不上,直接把黄巾军的长处给葬送了。

如今两军对峙,汉室讨逆大军处于战略上的绝对优势。一直都在主动进攻,压缩黄巾军的生存空间。

黄巾军久守不利,控制区域内的豪强世家抢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到了抢无可抢的地步。

进入汉室大军控制区域内抢掠,由于汉军的存在,风险大且不说。

由于坚壁清野,抢到的东西极其有限。

负责抢掠的队伍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物资供给守城部队。

黄巾军不事生产,控制区域内又抢成了一片白地。没有后勤来源的他们,很是怀念当初那种一拥而上的感觉。

如今抢食艰难,还得把有限的物资上缴一部分。

这样一来,守城的人得不到足够的粮食,对上面的决定很不满意。

出击抢掠的人那意见可就更大了,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有限吃食,还得给守城的老爷们分上一口。这不还是回到了当初种地交租的日子了吗?

普通的黄巾军战士想不通,领兵的大小将领就更难统一思想了。

要知道黄巾军是按照村乡县的地域来编制的。

各村乡县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矛盾存在。

如今让大家摒弃前嫌,拿自己手足亲人的命去替仇人换取吃食,而且还没有解释。

这样的情景一出,谁能顾全大局。

大家都想不通的话,索性就阳奉阴违,导致了内部矛盾越来越尖锐。

黄巾军正规化之后,必然会导致分工的不同。

然而没有后勤保障的分工,就会直接导致内部分裂。

以前都是无后方作战,抢到哪里算哪里呀?

如今守着一片白地当成了命根子,留着没用,丢了又会没命。

黄巾军是进无路,退又无门。一旦放弃了城池,就会成为丧家之犬。

以他们的物资储备,离开城池就是自寻死路。

兴汉军在南阳作战两个月,优待俘虏的美名早就传遍了天下。

颖阳黄巾军听说兴汉军到了,虽然不至于立即献城投降,但是士气不高却是豪无疑问的。

刘正听到这里,挥手示意郭嘉停止讲述,总结性的说:“各位都是平贼校尉部的首脑人物,听了黄巾军的发展变化之后,有什么感想吗?”

徐盛是军校生,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书生气。

他认为思想教育很关键,要是思想出了问题,其他的问题就会前仆后继的涌出来。

只要解决了思想问题,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魏延是农民出身,他直言不讳的指出,战争胜负的关键在于后勤,只要粮食充足,军队的忠心就会一直存在。

陈到是武将世家出身,他直接告诉刘正,铁的纪律才是最根本的保障。

粮食保障和思想教育,只能在短时间内维持斗志。

想要长期保持高昂的斗志,只能三管齐下,其中纪律更是关键。

人的欲望都是无穷的,实现了一个小目标,就会给自己定一个大目标。

就像黄巾军,填饱肚子之后,就会又想着锦衣玉食。

要是没有纪律约束,就会把原来有限的凝聚力给消磨殆尽。

刘正见三人各有见解,于是就当众赐三人纪效新纲。

这是兴汉军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是刘正给予麾下文臣武将的厚望。

第87章 一打阳翟

兴汉军一鼓作气攻下了颖阳,这对盘踞在新郑的波才部和屯兵阳城的张宝部都是一个巨大的震动。

波才为了避免兴汉军与左中郎将府的汉室讨逆大军汇合,命黄邵领精兵屯驻阳翟。

黄邵一眼就相中了学馆城那块风水宝地,于是就把大本营安置在了那里。

刘正带着大军来到了学馆城外,看着城头上飘扬的“黄”字大旗,以及那些川流不息的裹着黄巾的巡城战士。

郭嘉的脸色很阴沉,刘正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于是就问:“奉孝,故地重游!你也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怎么不高兴一点儿呢?”

郭嘉回答说:“校尉大人,堂堂的人文圣地,如今却成了黄巾军的贼窟,你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呀?”

刘正语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郭嘉。

学馆城是郭嘉的家,如今却成了黄巾军盘踞的大本营。

郭嘉的心里除了难受,就只剩下愤怒了。

刘正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郭嘉愤怒的样子,但是本能的觉得很可怕。

郭嘉出去安排围攻学馆城的布置了。

陈到回报说:“校尉大人,军司马决定火烧学馆城,你还是劝一劝他吧!毕竟这座学馆城可是颖川人文巅峰的象征,毁了就太可惜了。”

刘正点了点头,只得到最前沿去找郭嘉。

刘正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缓缓的问他:“奉孝,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郭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字一句的回答说:“人文精神,不容玷污;贼乱无道,该当抹杀!”

正在这个时候,贾穆前来禀报说:“军司马,投石机已经调试完毕,请指示!”

郭嘉说:“传我命令:各部喊话——兴汉军即将在两个时辰之后放火烧城,不想死的人迅速的离开。否则大火一起,再想出来可就晚了!”

贾穆得到了刘正的示意之后,忙亲自去往各部传达这份特殊的军令。

学馆城里的普通人早就逃光了,没有走的人除了死掉的之外,都加入了黄巾军。

黄邵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前,看着近三米高的石碑,以及那上面“学府名苑”四个大字。

他对于郭嘉和兴汉军的威胁嗤之以鼻,这学馆城可是颖川人文精神的最高象征。

他不相信郭嘉有胆量抹杀学馆城,再说郭奉孝还是从学馆城里走出去的天下名士,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狠劲儿。

喊话一直在持续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眼看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学馆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刘正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最前沿,不忍心看到学馆城被毁的样子。

郭嘉见刘正没有阻止,才算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攻城计划如期展开了。

郭嘉命人在大白天里点燃了火把,紧接着就开始对着学馆城投放火球。

第一批次的三十颗火球越过了学馆城低矮的城墙,漫无目的的砸在了建筑物上。

木质建筑群易燃,学馆城很快就冒出了滚滚浓烟。

还有几颗火球滚入了城主府中,那块高大的石碑居然被砸出了一个缺口。

黄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郭嘉居然冷酷无情到了这样的程度,连承载着颖川人精神的学馆城,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发起最残酷的打击。

黄邵把中军大帐设立在学馆城中,就是想让兴汉军投鼠忌器。

还以为郭嘉的喊话只是为了吓唬人,根本就不敢下令焚城。

火球还在不断的飞入,黄邵部已经失去了逃命的最佳时机。

学馆城中的大火渐渐的淹没了全城,到处都是黄巾军战士奔走呼号的声音。

郭嘉望着火光冲天的学馆城,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刘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郭嘉的身边,轻轻的喊道:“奉孝……”

郭嘉回过头,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迷糊了他的视线,脸上也可以看得见那似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珠。

郭嘉的手没有动,任凭热泪在脸上翻滚,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问刘正:“校尉大人,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刘正望着远处燃烧的城池,认真的回答说:“这就得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郭嘉正色的说:“学府名苑,不容玷污;谁敢冒犯,必死无疑!我不后悔,我就是要用这场大火告诉天下人,谁敢把刀兵带入学院清幽之地,虽远必诛!”

刘正理解郭嘉的想法,书院代表着传承和希望,黄邵的举动犯了大忌。

刘正想了想,立即拟定了一个命令:凡兴汉军攻城掠地,须遵循三不入原则。

一不入民居,除非民居里的人率先挑衅,才可以结队进入。

二不入医馆,不能让战争的痛苦影响医生治病救人的心情。

三不入书院,书院代表着人类的精神,不可让刀兵毁了世人求知的勇气和决心。

刘正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郭嘉,而是给天下人制定出战争的一些基本规则。

学馆城的大火已经无法扑灭了,城主府也成了一片火海。

黄邵站在院子里,任凭浓烟来袭。

手中的大刀插入了地板之中,稳定着他的身体不会倒下。

学馆城的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里面所有能烧的东西都已经烧毁了,不能烧毁的东西也变成了乌漆麻黑的疙瘩。

等到大火彻底的熄灭之后,丹阳团和两栖团的人在郭嘉的指令下,带上口罩开始了清理遗骸。

为了震慑天下人,郭嘉把城主府旧址挖开,并且把黄邵拄刀而立的遗骸用竹筋固定,再浇上简易版的混凝土。

又把遇难的黄巾军战士埋进了黄邵身后的大坑之中。

在“学府名苑”断碑的对面,郭嘉叫人用铁筋混凝土打造了一块碑。

上面写着:

敢破坏书院安宁者,虽远必诛!

这就是:兴汉军一攻阳翟县,郭奉孝火烧学馆城。

这是郭嘉生平的第一次放火,也是唯一的一次用火攻打城池。

水火无情,不宜轻易的使用。郭嘉的心里很清楚,一旦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被烧的那座城池,民心就会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刘正也不喜欢使用水、火攻城。民心的积蓄很难,然而浪费却很容易。

郭嘉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学馆城,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冰冷。

谋士的蜕变,是在血与火的考验中磨砺出来的。

陈到来报:“校尉大人,丹阳团和两栖团的战士们都吐了!”

刘正挥了挥手,示意陈到退下,不要打扰郭嘉的思路。

阳翟城是整个颖川的核心,拿下这里,就意味着豫州的黄巾军在战略态势上陷入了被动。

黄巾军威胁京师洛阳城的可能性已经无限为零。

刘正站在阳翟的城头上,吹着即将进入尾声的夏风,那丝丝凉意,让他的心思恢复到了即将面临的战局之中。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固守待援,兴汉军是离得最近的一支汉室讨逆大军。

钟繇在刘正攻取学馆城的时候,就告辞离开,打算回到长社城中复命。

看着破败不堪的城池,和城中无数苟延残喘的百姓,刘正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阳翟是轻而易举的攻下了,可是从百姓们那仇恨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来,这片土地上的民心,已经被汉室永久性的丢掉了。

郭嘉来到刘正的身边,缓缓的问道:“校尉大人,在想什么呢?”

刘正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方说:“我就是在想啊,土地依旧是这片土地,人却是不同的人。这片土地的主人到底是谁呀?”

郭嘉找不到答案,无法回答刘正的问题。

究竟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土地,还是拥有土地的人才有资格生活在这里?

兴汉军将士的情绪很低落,似乎还没有从学馆城大火的阴影中走出来。

魏延第一次见识了谋士的威力,使得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惹不起的人,不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武将,而是算无遗策的谋士。

对于超级武将,魏延自忖有勇气出战。

然而面对谋士,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底气相抗衡。

兴汉军没有进入阳翟城,是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和伤害。

刘正也仅仅是到阳翟县的城头上转了一圈,告诉颖川郡还活着的人们——这片土地已经重新属于汉室了。

回到中军大帐之后,刘正命令各部立即休整补充。

特别是对于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郭嘉,更是不遗余力的开导。

战争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斗志,成为英雄;也可以摧毁一个人的信念,沦落成为行尸走肉。

兴汉军的恢复性训练终于正常的展开了,这样的短暂安宁倒也给了刘正等人喘息之机。

钟繇离开兴汉军大营的第三天,又风尘仆仆的从长社县城赶了过来。

刘正忙出营迎接,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就问钟繇:“元常先生,长社的情况怎么样了?”

钟繇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长社城中的粮草即将耗尽了,左中郎将皇甫嵩统帅正在日夜琢磨着破敌的良策。

只是人数实在是太少了,面对着黄巾军的人海战术,想要取胜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然而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钟繇告诉刘正,皇甫嵩已经想出了破敌的办法。

长社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良田,粮食已经被黄巾军抢收了。

然而秸秆却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波才为了方便,居然扎秸秆成篱笆墙,在田地里安营扎寨,还省下了许多平整地面的功夫。

许攸挨了一顿板子之后,人就老实多了。

为了戴罪立功,居然让他想出了火烧波才的奇计来。

皇甫嵩虽然不齿许攸的人品,但是对于许攸的聪明才智却是格外的信心十足。

皇甫嵩很快就确认了火攻的可行性,也确定了许攸的计策是目前唯一的速胜办法。

为了确保火攻的顺利实施,皇甫嵩让钟繇来通知兴汉军,双方约定三天后的拂晓准时向盘踞在长社和新郑之间的波才部发起突袭。

刘正见终于联系上了皇甫嵩,也就同意了左中郎将府的作战计划。

兴汉军兵分五路,悄悄的运动到战场附近潜伏起来,等待着皇甫嵩的攻击信号。

刘正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才刚离开阳翟,盘踞在阳城的张宝就命令部将高升重新进占了那里。

阳翟再次被黄巾军占据,整个颖川郡的形势依然很严峻。

第88章 驰援长社

长社城外的夜很宁静。

刘正站在小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火把闪烁的黄巾军连营,忙问身后的郭嘉:“奉孝,各部的进展怎么样,隔离带都清理出来了吗?”

郭嘉回答说:“校尉大人放心,这野外扎营的首要任务就是防火,兄弟们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刘正见郭嘉说得认真,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再说左中郎将皇甫嵩,接受了许攸的计策火烧长社之后。本来打算学习郭嘉火烧学馆城的办法放火。

然而城外的黄巾军大营没有城墙作为束缚,一旦火球落入敌方营地,草草成军的波才部肯定会鸟兽散,对于后续的清剿工作将会是一个大麻烦。

为了确保放火的成功,皇甫嵩决定:把一千人的放火队分成五十个小队,每个小队负责一片区域。

所有的放火队成员一律换上百姓衣服,必要的时候还会在头上裹一条黄巾。

到了约定的时间,千人同时举火。

整个黄巾军连营变成了一片火海,里面的人四处奔逃救火。

刘正感受着山风,风助火势。这才想起来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无论汉室和黄巾军谁对谁错,这些穿上或者是被迫穿上黄巾的人,在把更多无辜的人送进了地狱之后,自己也步了死难者们的后尘。

水火无情,这熊熊烈火可不会区分善恶,大火过后,鸡犬不留。

战争更是这样,不会因为你的无辜,所以就把你置身事外。

刘正见火势已成,没有功夫胡思乱想了。

梨花枪一抖,红色的枪缨像是一朵血云,显得格外的刺眼。

刘正勒住了战马,大喝一声:“传我命令:按照各自的战斗目标,全军出击!”

各部稳步推进,投降不杀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正率先冲入了黄巾军大营,专门挑领头的顽固分子厮杀,至于失了战心的普通人,就交给身后的陈到部接手了。

周泰推进的速度很快,丹阳团组成了一道人墙顺着火势向着黄巾军连营攻击前进。

太史慈让两栖团以班为单位杀入黄巾军大营,把幸存的黄巾军战士往一个地方驱赶。

魏延看着惊慌失措的黄巾军战士,手起刀落。

他又想起了魏家坳惨案,孙仲已经死了,就让这些黄巾军余孽替他赎罪吧!

魏林紧紧的跟在魏延身后,手中的制式长枪每一次伸缩,都会带走一个黄巾军战士的性命。

魏林催马上前,问道:“文长大哥,咱们不招降吗?”

魏延冷笑一声,喝问:“小林子,你忘了父老乡亲们的血海深仇了吗?”

魏林大惊失色,替自己辩解说:“可是……”

魏延打断了他,厉声说:“没有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告诉独立营的兄弟们,都卖力一点。等仗打完了,我请大家到英雄酒肆喝酒,都放开了杀!独立营,有我无敌!”

身后的独立营战士齐声高喊:“有我无敌!”

手中的刀枪握得更紧了,推进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徐盛带着宛城营,以屈申关英雄连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弧形的包围圈,望着刘正的将旗位置厮杀。

皇甫嵩站在长社城头上,看着城外人仰马翻的黄巾军连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许攸揉了揉屁股,屁癫屁癫的跟了上前,献媚似的说:“大人,长社之围,解了!”

皇甫嵩定了定心神,对身后的人说:“传令本初,北军精锐出城厮杀!”

一刻钟之后,中军校尉袁绍字本初,带领五千北军精锐出击。

北军只杀人,不纳降。冲锋的方向刚好与刘正在一条直线上。

杀到兴汉军面前的时候,居然想对刘正的俘虏们动手。

白毦兵们可不是吃素的,张弓持弩,严阵以待。

袁绍仗势欺人,就想对陈到动手。

正在这个时候,刘正策马冲杀过来,抱拳高喝:“平贼校尉刘正字佑兴,你是什么人?”

袁绍大喜说:“佑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本初呀!”

刘正心想,我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本初的人,于是就问他:“本初是谁啊?”

袁绍说:“袁绍字本初,四世三公袁家的人,也是卢师的弟子呀!”

刘正问:“我跟你很熟吗?”

袁绍笑说:“你小子,我可是对你做的叫花鸡情有独钟啊!孟德那小子不地道,偷鸡摸狗的事情让公路上,杀鸡拔毛的事情让我做。吃鸡吐骨头的事他数第一。”

刘正见袁绍越说越离谱,忙对他说:“停一下,什么叫花鸡,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袁绍笑着说:“佑兴,你这样装傻充愣,当心卢师寻你的错打你屁股,哈哈!”

在袁绍的解释之下,刘正终于明白了。

当年卢师隐居涿县楼桑村,闲来无事的时候,心血来潮的开馆授徒。

各大官员把家中最优秀的小辈送到卢师家中,让他代为授业管教。

共计有:

袁门双子,袁绍字本初和袁术字公路。

曹家千里驹,曹操字孟德。

陶家好儿郎,陶谦字恭祖。

卢氏双英,卢毓字子家和卢秀字子庭。

刘家顽石,刘正字佑兴。

卢师一生,只收录了这七名正式弟子,世称:卢门七郎。

刘正最年幼,也最顽劣,深得卢师之心。

特别是一手叫花鸡技术,更是让卢师欲罢不能。

卢师家养的芦花鸡,一直都在河边的芦苇荡里放养。

肉质鲜美,又有嚼劲。

刘正烤制的叫花鸡,更是楼桑村里的一绝。

卢师吃人嘴软,破例多教了刘正一些东西,最后更是当众宣布:刘正为卢门唯一的衣钵传人。

这可让袁家兄弟和卢家兄弟羡慕嫉妒恨。

刘正成了众矢之的,只能承诺多做几次叫花鸡,算是安慰六位师兄那受伤的心灵。

卢师授业五载,七人均学有所成。

后来汉帝征辟,卢师入京师洛阳城为官。

这才散了学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晃就是好几年,师兄弟再次见面的时候,陶谦已经是丹阳太守。

这位年龄最大的大师兄,果然不愧是卢门第一达人。原来出生早也是有优势的。

就像袁绍,就比袁术早出生那么几天,居然就由小妾所生的庶子,一跃成了袁家的嫡子。

袁术这位根正苗直的嫡子,居然成了陪衬,这也成了天下一奇。

这回在讨伐黄巾军的战场上见了袁绍。

刘正再一次被拖回了当年的记忆中。

原来袁绍一直看公孙瓒不顺眼,这根源竟然在这里。

卢师洛阳城中奉帝命重启学馆,公孙瓒和刘备等人慕名入学。

这让卢门七郎心里不爽,认为这两个人没有资格列入卢师门墙。

当刘正问起卢门七郎的排位时,袁绍才解释,卢师酒后吐真言:

卢门七郎,首推恭祖,为大郎;再举本初,是二郎;次论孟德,称曹三郎;不肖袁术,居四郎;子家敏锐,执五郎;子庭放荡,呼六郎;独宠佑兴,唤七郎。

刘正这才明白,怪不得当初在丹阳郡见了陶恭祖,两人之间那么热络。

袁绍才说:“七郎,你我师兄弟,又要并肩作战了!”

刘正也感慨万分的说:“是啊,黄巾军这么一闹,人心就乱了。我辈又该何去何从呢?”

袁绍问:“七郎自小便有主意,还是那般吃鸡先祭鸡吗?”

刘正这才想起来,当年每烤一只芦花鸡,都会挖坑埋鸡毛,还要烧上几张纸。

想起袁绍所说童年的往事,刘正就觉得格外的温馨。

刘正忍不住想要说一句:拿什么拯救你,我最亲爱的二师兄?

袁绍见刘正表情怪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袁绍豁达,想不通就别想了,于是就问起了关于俘虏的处置。

刘正只好回答说,一切都得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大人做主。

袁绍带着刘正进了长社城,拜见了皇甫嵩。

当谈起俘虏的安置时,皇甫嵩不是嗜杀之人,一时之间在右为难,当刘正提出让兴汉军代为移民幽州安置时,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袁绍不以为然的说:“佑兴总是小题大做,区区几万贱民而已,杀了便是。咱汉室地大物博,不缺人!”

刘正义正辞严的说:“二师兄久在京师繁华之地,想必已经忘记了幽州苦寒。边境地广人稀,乌桓鲜卑相继为祸。如今百姓附逆,正是移民安置的最佳时机。”

皇甫嵩说:“本初,人要成才,需要长达二十年。然而杀人不过是手起刀落,瞬息之间就完成了。幽州边防不足,充贼民以为用,也算是一桩义举。佑兴放心,关于移民的事情,我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刘正说:“多谢大人。只需大人手书一封让兴汉军接手俘虏的命令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一应用度和开支,不敢让大人破费。”

皇甫嵩说:“佑兴不用跟我客套,我与子干情同手足。说起来你和本初他们都得唤我一声师叔才是。”

刘正知道要想得到皇甫嵩的支持,这声“师叔”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了,于是就痛痛快快的认了师叔,拿到了手书。

就在这个时候,陈到在左中郎将府的护卫引导之下走了进来,对刘正说:“校尉大人,大事不好了!”

刘正说:“叔至不用着急,先见过帐中的各位大人,再说其他的事情吧!”

陈到只好挨个跟皇甫嵩等军中将领见了礼,才把要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了陈到的话之后,刘正得知兴汉军并没有吃亏,这才彻底的放心了。

刘正对皇甫嵩说:“师叔大帅,军中出了些事情,我得赶过去处理,请恕我就此告退!”

刘正先向皇甫嵩道了别,又向袁绍辞了行,这才离开了长社城。

袁绍带着许攸一直出了城门,才依依不舍的与刘正惜别。

刘正打马狂奔,大声问:“周泰他们跟谁打起来了,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打起来的呢?”

陈到回答说:“具体的不清楚,好像是为了争抢俘虏。”

刘正心想,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跟他一样“以人为本”的思想者存在。

刘正可不相信对方抢俘虏就是为了杀害,肯定是别有用途的。

在这片土地上,有人就有一切,谁先明白了这个道理,谁就立于不败之地。

战争拼的就是人口资源,刘正一直都很重视这一点。

第89章 曹操孟德

刘正在陈到的带领之下,顺利的找到了周泰等人的位置。

好家伙,八个人捉对厮杀。

周泰对夏侯惇,肌肉男对抗肌肉男,拳拳到肉,那声音听着都觉得痛。

太史慈则同一个年轻人相看两不厌,准确的说是在对峙。

两人都左手握弓,右手搭弦,没有上箭,就那样虚张声势。

据陈到介绍说,对面的人是夏侯渊。

徐盛和曹仁抱在了一起,刀盾碰撞,那声音格外的刺耳。

魏延和一位拿大刀的小伙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郭嘉站在一队白毦兵中间,看着对面的一位五短青年一言不发。

青年说:“郭奉孝,别以为你是天下一等一的谋士,我曹孟德就得让着你。”

郭嘉怒怼曹操说:“曹矮子,看打架就专心看打架,不服气咱们就单练!”

郭嘉挥舞着小胳膊小腿,朝着曹操耀武扬威似的挑衅。

曹操怒气冲冲的说:“有种你出来!”

郭嘉做了一个挖鼻孔的动作,不屑一顾的说:“有种你进来呀?”

两人就那样隔着人强对骂,争得面红耳赤。

当然了,曹操脸黑,脸上有别的颜色也看不出来。

郭嘉却不一样,算是白脸对黑脸,两个人还真是有缘哪?

曹操一见刘正出现,忙扯着破锣嗓子朝着他大喊大叫。

说什么让刘正把郭嘉交给他。他要教郭奉孝学会怎么做人,怎么尊敬师长呀?

刘正十分惊讶,一副“你可别骗我,我可是读过书的人”的表情。

曹操的表情很真挚,完全是一副为了郭嘉着想的模样,从外人的角度看,没有毛病。

这曹孟德还真的是古道热肠哪?

忽然,刘正一拍陈到的大腿,郭嘉不是自己形影不离的小跟班吗?

给了曹操,自己找谁来做兴汉军的谋主呢?

刘正义正辞严的说:“三师兄,这调教郭嘉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代劳呢?典军校尉,贵人事忙。这种小事就不能让你操心了!”

曹操见没有骗过刘正,也不苦恼,顺口就转移了话题。

刘正忙问起曹操的经历来。

曹操当年和袁氏兄弟随卢师到洛阳城之后,由于朝中事务繁杂,他们几个半大不小的家伙,仗着父辈的权势,把洛阳搅了个鸡飞狗跳。

最可气的是,居然做出了抢新娘的恶事来。

告状的人找不到曹操他爹,就找上了他叔。

曹嵩知道曹操的恶行之后,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这老爹揍儿子天经地义,曹操的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曹操调皮捣蛋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每次都要挨一回揍才算完事吗?

为了让父亲不再全信老叔的话,曹操还真琢磨出了一个主意。

有一天,曹操准备到卢师府上进学的时候,突然看见老叔从门口路过。

曹操见没有其他人,于是就心生一计,假装中风倒地。

老叔见曹操无法人言,忙亲自跑去见曹嵩,把曹操中风的事情讲了一遍。

曹嵩就曹操这么一个撑门面的好儿子,听了弟弟的话之后吓得不轻。

一面派人到卢植府上告假,一面亲自赶去曹操的小院,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呀?

哪曾想才刚转过一道弯,就与曹操撞在了一起。

曹嵩见状大惊的问:“你不是中风了吗?”

曹操一脸委屈的说:“爹,你不要儿子了吗?”

曹嵩也懵逼了,老子担心儿子,怎么成了不要儿子了呀?

可是曹操的话也在理呀,哪有老爹不盼着儿子好,反而咒儿子中风的呢?

曹嵩无法责备曹操为什么没有中风,只不过对弟弟的告状不再轻信,甚至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从此之后,曹操等小鬼就成了洛阳城的街头小霸。

偶而偷窥一下美女和争风吃醋什么的。

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汝南许劭字子将,有识人之名。更著月旦评,议论天下英雄。

洛阳英雄酒肆摆开阵仗,尽说天下英雄。

曹操五人前往相见,重金求取评语。

许劭不敢得罪,只能敷衍了事。

对五个人点评了一番。

袁绍:外宽内忌,能得人却无法收拢人心,可霸河北而难以顾济中原。

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若不妥协,则事可成;若是妥协,为他人做嫁衣裳。以臣谋主,后人效仿;大道沦丧,可悲可叹!

袁术:草包一个,不识时务,不知天命;胃口不好,却要鲸吞天下,着实可惜!

卢毓:秀外慧中,持家好手。卢门有此子,万世不易之基业。

卢秀: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有家回不了,性命倒也无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然了,许劭对他们每个人的评语,都是写在丝帛上,吩咐他们各自回家以后再看。

至于曹操为什么会知道,而是许劭在英雄酒肆挂出了洛阳五杰的点评语。

气得袁术派家将纪灵带人追杀许劭。

人家早有准备,见势不妙就逃之夭夭了。

曹操哈哈大笑着对刘正说:“我一想到袁公路那副择人而噬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在那段时间里,洛阳城的花花草草可就倒了大霉了。

曹操和卢家兄弟成了免费的清洁工。

至于袁绍,只能暂避锋芒,毕竟袁术犯起浑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刘正说:“三师兄,曹家一门多豪杰,我总算是见识了,还要让他们继续斗下去吗?”

曹操撇了撇嘴说:“那几个小子,皮早就痒痒了,不让他们斗舒坦了,我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七郎你说话吗?”

刘正说:“那咱们就点评一下各自麾下的豪杰吧!”

曹操作为师兄,理当第一个发言。

先是说周泰字幼平:有一股狠劲,功夫也不赖,能打能抗还能拖。

太史慈字子义:武艺高强,箭术精妙,已经是摸到了超级武将的门槛,专精一下就可以脱胎换骨。

徐盛字文向:攻守兼备,攻势绵绵不绝,守则滴水不漏。

魏延字文长:一腔傲气撑起了精气神,一股必胜的信念把武力拔高了三成。

这四个都是一流的人才,在曹操的眼中,刘正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刘正听完曹操的话之后,接着开始点评曹军四将。

夏侯惇字元让:

勇烈世无双,行事颇任侠;

遇事色不惊,江湖留佳话。

夏侯渊字妙才:

神行千里客,绝世妙张弓;

兄弟同心气,沙场继祖风。

曹仁字子孝:

铁壁保家乡,儿郎义气光;

八门金锁立,主意自开张。

曹洪字子廉:

功夫不咋样,忠义世无双;

舍身救雄主,一杆好刀枪。

刘正的点评很有特色,让曹操惊讶于他的诗才。

读起来铿锵有力,却又包罗万象,把四个人的特点都提点了出来。

刘正望着混战的八个人,大声的说:“天黑了,打雷下雨了。回家吃饭了!”

这也奇怪,没有人说出来,大家都不知道饿。这话一点明,肚子也不失时机的叫了起来。

那此起彼落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让圈内的几个人都无法继续战斗。

陈到回报说:“校尉大人,都准备好了。”

刘正问:“友军的部分可有准备好吗?”

陈到点了点头,刘正这才邀请曹操等人共进晚餐。

曹操带着梳洗完毕的曹家四将出来,倒也神采奕奕。只不过脸上那激斗之后的疲惫,还是特别的明显。

刘正忙让身后诸将与曹家众将见礼,毕竟认识一下总没有坏处。

酒至半酣,一位青年谋士来找曹操。

曹操忙向刘正等人介绍说:“这位是程昱字仲德,东郡东阿人。典军校尉部司马。”

程昱忙向刘正见礼说:“程昱字仲德,见过平贼校尉大人!”

刘正忙起身回礼,然后吩咐亲卫加菜加席。

程昱没有动,直到曹操示意之后,才入席就座。自罚三杯,算是向众人赔罪。

众人继续开怀畅饮,毕竟大胜颖川波才部。

然而骄兵必败,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曹军大将不在,居然让波才残军偷袭得逞,正在营中厮杀。

曹操听见自家营帐传来了喊杀之声,也没有心情继续饮酒,忙招呼众将回救大本营。

刘正见友军有难,忙吩咐众将整顿兵马,赶过去助战。

才走到半路上,见曹操等人正在与一群黄巾军战士厮杀。

曹操舞着青釭剑,战斗力居然不亚于一流武将。

只是对于已经跻身超级武将行列的刘正来说还不够看。

刘正一马当先,冲散了黄巾军,救下了曹操。

一场混战之后,曹军诸将毫发无损,就连程昱也解决了好几名黄巾军战士。

算是破了谋士不亲自动手杀人的潜规则。

曹操再三道谢之后,领着众人朝着曹军大本营飞驰。

波才见好就收,看见了兴汉军的援兵之后,立即下令撤兵,整个过程没有半点犹豫。

曹操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地,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仗剑厉声大喝:“波才匹夫,等着受死吧!”

刘正等人忙上前安慰曹操。

曹操发泄一番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命令四将收拢各部,清点战损。

又请兴汉军帮忙,重新安营扎寨。

再让程昱组织人手,统计物资损失。

一个时辰之后,各项损失统计出来了:

五千典军校尉部,折损近千人,如今只剩下四千余众了。

军粮起火,幸得及时扑灭,损失三百斛粮食。

军械损毁无法统计,有三百人赤手空拳,军械不知去向。

曹操不好意思挽留兴汉军到曹营做客,刘正见他要处理战后事务,只得先行提出了告辞。

刘正带着兴汉军回到了驻地之后,幸得驻地安然无恙,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郭嘉说:“校尉大人,这波才的胆子也太大了。前一夜才刚吃了大亏,马上就报复汉军。”

刘正苦笑着对郭嘉说:“奉孝,看来咱们又得开会了。”

遭遇袭击的是曹军,刘正居然迫不及待的召开了战后总结会议。

大家都说了很多关于曹营防务方面的漏洞,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将帅离位群龙无首。

郭嘉也说:“帅不离位,看来要作为兴汉军的铁律写进战场准则了。”

刘正点头同意之后,更是下达了一条铁律:兴汉军中,战时禁酒!

刘正真是怕了,要是波才偷袭的是兴汉军,那此刻的他就应该站在凉风中哭泣了。

为了战场的安全,禁酒是势在必行了!

第90章 二打阳翟

刘正驰援长社,张宝派部将高升复夺阳翟。

总的来说,黄巾军控制的地盘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长社城之围被汉室讨逆大军解除之后,颖川战场上的攻守之势就易了。

波才虽然绝地反击给了曹操的典军校尉部沉重的打击,但是相对于数万汉室大军来说,所造成的损失极其有限。

根本就没有令汉军伤筋动骨,兴汉军强势介入长社之战以后,让汉军对上新郑的波才部有了人数上的优势。

讨逆大军反攻黄巾军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长社城汉军大营中,左中郎将皇甫嵩坐在帅位上,与曹操和袁绍,还有刘正谈论起了反攻的计划。

皇甫嵩命令:

中军校尉袁绍,带领一万北军精锐从左路进军,向盘踞在新郑的波才残军发起进攻。

典军校尉曹操,带领一万北军精锐从右路进军,对盘踞在新郑的波才部大本营发起进攻。

平贼校尉刘正,重夺阳翟,进击黄巾军地公将军张宝麾下的高升本部,阻止他驰援新郑。

三人齐声领命之后,就分头去准备了。

先说袁绍,为了维护二师兄的尊严,在许攸的谋划之下,强行军赶到了新郑西门,二话不说就发起了进攻。

波才偷袭曹营成功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守城事宜了。

袁绍赶到新郑的时候,正是波才部士气最旺盛的一刻。

纵然中军校尉部各种手段齐出,也撼动不了新郑城。

袁绍让许攸想办法,然而波才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这可让一向智计百出的谋士劳而无功了。

袁绍见计谋没有用了,索性心一横,把一万精锐分成三队,昼夜不停的轮番进攻。

既拼战力又拼斗志,还欺负波才兵少。

袁绍在新郑的攻防战就这样僵持不下了。

再说曹操,领了军令也不着急。

在程昱的建议之下悠哉游哉的行军,还不时的收到中军校尉部的战报。

夏侯惇来找曹操说:“大兄,袁大人强攻新郑,今日已经三上城头了。咱们还不加快速度,只怕赶到的时候,人家袁大人已经在新郑城里喝茶了。”

曹操见夏侯惇着急,于是就对程昱说:“仲德,你来解释一下,免得元让着急上火。”

程昱忙开始了解释。

波才能够率部困住左中郎将府的主力,统兵才能肯定不容小觑。

从波才挨了火攻之后,仅仅过了一个白天就能整军再战。颖川黄巾军的战斗力也不比北军精锐差。

波才部虽然在大火中伤筋动骨,但是奇袭曹营的成功,带走了近两千精锐北军的制式装备。

也就是说波才可以利用缴获的装备武装出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部队。

波才部黄巾军有了这支精锐,虽然不足以击败中军校尉部,但是挡住袁绍和许攸还是可以做到的。

典军校尉部放慢速度,还不就是为了让袁绍把波才部的精锐给消耗掉。

夏侯惇听了程昱的解释,总算是明白了行军打仗不能冲动。

直到袁绍的中军校尉部在新郑城头上站稳脚跟,曹操才命令典军校尉部加快行军速度,迅速的进入了作战位置。

夏侯惇一鼓作气冲上了城头,典军校尉部养精蓄锐多时,强势的杀入城中,向各要害部门挺进。

夏侯惇一心想要阵斩波才,拿下新郑反击战的首功。

也怪波才运气不好,逃过了中军校尉部的围追堵截之后,却一头撞进了夏侯惇的队伍之中。

夏侯惇吃惊之余,对于送上门来的功劳自然是照单全收。

手起刀落,把波才一刀两断。

可怜波才,纵横颖川长达七个月之久。因为走错了路,所以成了夏侯惇的战果。

曹操得知夏侯惇的战斗经过之后,对于自己这位兄弟的好运气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波才死了,盘踞在新郑一带的黄巾军残部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袁绍辛苦了半天,不仅破城首功没有捞到,反而走了波才。就斩了一堆虾兵蟹将,得了个苦劳。

曹操为了安抚袁绍,就把清剿残敌的事情交给了中军校尉部。

新郑克复之后,颖川郡的黄巾军就只剩下阳城的张宝和阳翟的高升部了。

再说兴汉军回攻阳翟的事情。

郭嘉一听高升到了阳翟,眼睛就红了。

一路上拼命的赶路,就是为了早日找高升报仇雪恨。

刘正无奈,只好命令兴汉军加快速度。

就在刘正等人赶到阳翟外围的时候,周泰派人来报:有一支汉军小股部队正在城下与高升交战。

刘正带着郭嘉到了观战的位置,发现居然是刘备三兄弟。

这刘备三兄弟怎么会来到阳翟的呢?

这还得从当日皇甫嵩打了许攸之后,不放心刘备三兄弟留在军中,于是就把他们赶到了长社城外,任其自生自灭。

张飞是个急性子,大骂了一通左中郎将皇甫嵩埋没良材之后,就嚷嚷着要回幽州杀猪卖酒。

刘备生性坚韧,看着刘正建功立业,自然不肯半途而废。

三兄弟一直在波才的长社连营外游荡,打算趁机偷袭,好立下一些功劳。

火烧波才的时候,刘备本来想冲击黄巾军,捞一些斩首的功劳。

然而绕路的时候迷了路,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才发现进攻的道路被兴汉军给占据了。

刘备是没有办法了,他总不能去找刘正,让兴汉军让开道路,给义勇军一次进攻黄巾军的机会吧!

他已经混到了讨饭的地步,不想在刘正面前丢人。

再说刘备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竟然对刘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才是他一直拒绝与刘正见面的真正原因。

长社是没有机会了,后来他们听说高升重新占据阳翟之后,就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就整军西进,打算立一个实实在在的功劳。

高升见刘备兵少,亲自带着三千人出城交战。

高升心想,打不过兴汉军,还搞不定一帮叫花子吗?

出了城之后一接战,才知道叫花子不好惹。

特别是领头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手长的那个,杀起人来居然比地公将军张宝还厉害。

脸黑的那个,一嗓子吼晕一串人,手中的钢矛一捅,很多人就成了一串血葫芦。

最要命的是拿大刀的,一阵风过后,竟然下起了血雨。

高升吓尿了,心中的后悔就别提了。

本能的就想要逃回阳翟,可是他不敢。

他要是敢挪动一下步子,身边的黄巾军战士肯定会作鸟兽散。

那他就会暴露在三个汉军大将的刀锋之下,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将是兵的胆,高升这一坚持,反而让黄巾军战士斗志昂扬。

三千对八百,主将又稳操胜券。黄巾军战士血战的勇气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开启了。

刘备很累,张飞很烦。只有关羽,舞动着青龙偃月刀,像是拍苍蝇一样把围攻的黄巾军战士拍死。

高升不敢逃,黄巾军战士以为必胜。

就在这样彼此之间的误会下,高升部的战斗力把刘备吓坏了。

刘备有心逃走,又舍不得被困的五百本钱。

八百刘备军,战斗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只剩下五百来人了。

刘备不想亏本,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高升怕死,不敢下令撤军!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兴汉军赶到的时候,正是刘备想撤而没法撤,黄巾军想逃又不敢逃的尴尬阶段。

高升在心里祈祷——对面的大哥,你们快走吧!我保证不追杀你们,我快扛不住了!

刘备却在想,该死的贼将,欺负老子人少,怎么还不崩溃,给老子留下几颗种子吧,跪求放过!

刘正看着那奇怪的战场,直接下令全军出击,让各部自由发挥。

兴汉军的军号声一响,高升欲哭无泪。

刘备则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总算是有援军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刘正和兴汉军。

黄巾军竟然还没有崩溃,刘备愤怒了。

难道立下一个小小的斩首功劳就这么难吗?

刘备仰天大哭说:“三弟……”

张飞听见刘备的哭声,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

为了这份功劳,三兄弟已经谋划了近一个月。如今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换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张飞距离高升还有五六步的距离,捅不着人,干着急也没有用。

关羽更是被挤到了最外面,连高升的影子都看不到。

兴汉军只有十来步远了,一旦他们占领了整个战场,刘备三兄弟立功的计划又落空了。

张飞听见刘备的哭喊,就决定豁出去了。

半年了,兄弟三人转战南北,一直没有勇气拼命,恶了卢师,惹了皇甫嵩。

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佑兴成了朱隽的爱将,他们三个却成了两位中郎将不要的皮球踢来踢去。

张飞大吼一声,手中的丈八点钢矛电射而出,穿透了高升前面的亲卫之后,把他钉在了地上。

黄巾军战士见张飞赤手空拳,手中的兵器就往他的胯下战马招呼。

张飞没法保护战马,只能下马步战。

周围的长枪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张飞只来得及避过要害,就中了数十枪。

刘备杀到了,一阵剑光闪过之后,闯进了黄巾军战士之中。

刘备一剑斩下了高升的人头,语无伦次的说:“三弟,我们成功了,贼将高升的人头,是我们的了……”

三百血战余生的义勇校尉部,牢牢的护住了刘备。

一场战斗之后,刘备又回到了兵不过三百,将不过关张的地步了。

关羽终于把重伤的张飞抢回了刘备的身边。

郭嘉看了一眼刘备怀中的人头,带着兴汉军从义勇校尉部的人身边呼啸而过。

守城的黄巾军战士见主将战死,就四散而逃了。

阳翟重新恢复了,刘正忙命令周泰布置防务。

郭嘉问:“校尉大人,捷报该如何写?”

刘正心里清楚,郭嘉想要知道,关于刘备三兄弟的功劳,是不是要向左中郎将府如实汇报呀?

刘正心想,刘备牺牲了五百人,还搭上了三弟张飞,才换得斩首高升的功劳。

要是兴汉军昧下这份战功,是对那些牺牲的勇士的亵渎。

刘正说:“如实交代,关于刘备三兄弟的功劳,点到为止!”

刘正不知道左中郎将皇甫嵩对刘备三兄弟的气有没有消,犯不着为了他们恶了皇甫嵩。

至于他们的功劳,反正兴汉军不贪,至于斩首高升的赏赐能不能到得了义勇校尉部,那就得看刘备等人的运气了。

刘备讨伐黄巾军以来,终于拼出了一份真正的功劳。

至于会不会如愿以偿的论功行赏,没有人知道!

第91章 军功风波

刘备率部力克高升,在阳翟城外斩首立功,为兴汉军攻克阳翟城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事后兴汉军如实向左中郎将府汇报了战斗的经过。

左中郎将皇甫嵩派遣许攸到刘备军中核查战功。

许攸贪财又小气,还为了刘备三兄弟挨了皇甫嵩的一顿军法。

这回来到刘备的营中,自然是想获得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刘备正愁着牺牲乡勇的抚恤金还没有着落,哪里有余钱贿赂许攸。

许攸旁敲侧击无效之后,又看见了张飞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为了避免吃眼前亏,许攸拍着胸膛向刘备保证,一定如实向左中郎将府汇报义勇校尉部的功劳。

甚至为了哄刘备开心,还把这斩首高升的功劳夸得比夏侯惇斩杀波才还要大。

刘备和关羽又飘起来了,甚至开始对许攸颐气指使。

许攸一心想脱离了刘备的掌控,自然是曲意奉承。

回到长社城中以后,许攸把刘备三兄弟主动出击斩杀高升,说成了他们见阳翟城下混战,匆匆的截住了仓惶逃蹿的高升。

张飞舍命搏高升,这才捡了个大便宜,立了一点儿小功。

至于义勇校尉部牺牲的人,许攸直接汇报成了逃兵。

反正刘备三兄弟是有前科的,皇甫嵩和左中郎将府也不会为了一个编外人员刘备而大动干戈。

皇甫嵩见刘备三兄弟的功劳不过是捡漏,也就一笑而过,至于论功行赏,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连兴汉军夺回阳翟,也只是口头嘉奖一番,一个无足轻重的高升,他的死活又有谁会在意呢?

刘备三兄弟视为鲤鱼跃龙门的关键功勋,居然被左中郎将府视若无睹。

苦等了几天,刘备三兄弟期待的论功行赏并没有到来。

张飞性子急,一急起来就会喝酒,一喝醉酒就会闹事。

他以为是刘正侵吞了刘备军的功劳,于是就跑到阳翟城里闹。

刘正让陈到上前交战,三十回合之内,两人旗鼓相当。

刘正看了陈到的表现,对于陈到的武力值有了一个大概的估算值。

于是就让陈到退下,换徐盛上。

徐盛斗了二十几个回合,有点肾虚,又换魏延上。

魏延和张飞斗了近五十个回合的时候,刘备带着关羽赶到了。

刘正提着梨花枪,迎了上去对刘备说:“玄德大兄,你们这是唱哪出呀?”

刘备没有理会刘正,而是冲着张飞吼了一嗓子:“三弟,甭胡闹了,咱们走……”

刘正策马提枪,大吼一声:“等一下,把话说清楚了!”

关羽长髯倒立,暴喝一声:“刘佑兴,你真的没有侵吞我们三兄弟的功劳吗?”

刘正盯着刘备,一字一句的问:“玄德大兄,你觉得呢?”

刘备答不上来,不过本能的觉得刘正没有做出这样的小人之举。要不然就不会有许攸核算功劳的行动了。

关羽是个聪明的人,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刘正没有侵吞功劳。

张飞被带走了,是被关羽拖走的。

他们三兄弟一合计,觉得肯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再想起刘正所说的话,是非曲直找当事人问个清楚明白不就可以了吗?

刘备也觉得半年的努力不能白费了,于是就带着血战余生的三百刘备军,前往新郑城讨个说法。

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大人,在曹操联合袁绍拿下新郑之后,就移师北上了。

与阳城的张宝遥遥相对,进入了新一轮的对峙。

张宝拥兵十万,部将数十。比起波才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别是收编了彭脱的部众之后,地公将军张宝,拥兵十五万。

他是拥有正规军最多的一支黄巾军了。

最关键的是张宝屯驻阳城多时,把自己的老巢经营得像是铁桶一般。

后勤物资堆积如山,这是他对抗汉室讨逆大军的底气所在。

刘备三兄弟气冲冲的引兵北上,就是为了找狗眼看人低的皇甫嵩问上一问:为什么不给他们三兄弟论功行赏呢?

把守城门的都尉见刘备等人没有将令,就不让进城。

张飞一怒之下,杀了城门都尉,三人闯入了左中郎将府。

皇甫嵩问起的时候,三人忙如实交代立功的详情。

皇甫嵩见自己的人只是为了执行左中郎将府的军令,就无罪被杀害了。

再加上刘备三兄弟嚣张跋扈,于是就问:“你们真觉得自己的功劳很大吗?”

刘备等人理直气壮的回答说:“那是当然,高升怎么说也是一个大贼首?”

皇甫嵩大怒说:“一派胡言!”

皇甫嵩继续拿刘正举例。

想那刘佑兴,乐陵关下斩邓茂,田家堡前讨逆贼。十万黄巾军成为汉室边境干城。更是生擒活剐了程远志。

幽州刺史部刘君郎公论功行赏,也才给了一个讨逆校尉。

转战青州之后,兵不血刃的收复了东莱郡,义薄云天定开阳城。又在牟城之中努力的恢复民心,定陶城外大战,更是在混战之中斩杀了贼帅单经。

又是十万黄巾军烟消云散,却是只得了百万贯钱财赏赐,加官晋爵更是不见踪影。

再后来南阳作战,舞阴驱韩忠,火烧博望坡。雄兵复宛城,血战屈申关。

贼将赵慈授首,三万黄巾军精锐成擒。

西鄂破韩忠,再战宛城诛孙夏。

千里追穷寇,复阳除孙仲。

博山之役,力平裴元绍。

多少黄巾军大将,命丧兴汉军的手中。

数十番血战,六位黄巾军大小渠帅的首级,才积功升了平贼校尉。

如今来到颖川,先杀何曼,再逐彭脱,次斩何仪,烧死黄邵。前几日更是星夜驰援长社,解了左中郎将府长达数月的被围之厄。

回师再夺阳翟,这是多少功劳,却没有半分赏赐,兴汉军上下可曾有半分怨言吗?

反观你等,牟城屠民,坏了汉室官府的名声。定陶纵贼,直到今天青州刺史部都不能全功。

广宗首败,北中郎将府的卢植卢子干苦心经营的围城局面土崩瓦解。

为了鼓励天下义勇之士,对你等非但没有执行军法,反而特授义勇校尉,帮助你们建立功勋。

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呢?

长社再败,左中郎将府大军命悬一线。

本将自认为厚待你们,可是你们不过是斩了一个高升。

想那高升,名不见经传。在整个颖川黄巾军中,就连敬陪末座都没有资格。相对于整个天下的黄巾军来说,只是区区的一个小人物而已。

你们真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好像这天下黄巾军叛逆都是你们平定的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新郑城的城门都尉,数番血战。斩杀黄巾军贼首如高升之辈不知凡几。如今没有死在黄巾军叛逆手中,反而枉死在你们手里。

我现在是真搞不明白了,你们究竟是讨伐黄巾军的义士呢,还是打着讨逆的幌子来乱我军心呢?

也罢,既然你们是卢子干介绍过来的,我就把你们送回广宗,让那北中郎将府给我一个交代。

孟德,本初。解送刘备三兄弟回广宗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到了广宗之后,留在北中郎将府中听用。如今颖川黄巾军就只剩下阳城的张宝了。也用不着你们回来帮忙。

至于你们的功劳,肯定会从优择叙。

毕竟我的官已经够大了,这些功勋我拿着只是找罪受。

倒不如给了你们,还能成全你们的官身,好有机会替百姓做事。

皇甫嵩的一番话,算是替刘备三兄弟大闹左中郎将府的行为定下了一个基调。

刘备索功不成,反而成了戴罪之身。

曹操和袁绍不敢怠慢军令,连夜裹挟着刘备军北上。

消息传到兴汉军中的时候,郭嘉也沙雕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刘正:“校尉大人,这刘备三兄弟也太虎了吧唧的,这样的事情还真敢想,真他妈的敢做呀?”

刘正回答说:“这是刘备这种人的通病!”

刘正继续解释说:

刘备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汉室宗亲,整个天下都得顺着他,宠着他。

涿县英雄酒肆强索功劳,定陶城外大营以仆欺主。

广宗败军而不自知,长社再败还是不能番然醒悟。

好不容易才斩了个高升,又恶了许子远。

这也就罢了,引军北上强索功劳。

好像整个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们,一怒之下杀了左中郎将府的有功将士。把本应该到手的功劳给弄没了,反而成了戴罪之身。

刘正这一解释,郭嘉总算是明白了刘备为什么会多灾多难了。

郭嘉问:“那简宪和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智者,怎么就不知道劝呢?”

刘正反问他:“怎么劝呀?”

张飞正常的时候,还能尊重他一下,提个建议什么的,也能听得进去。

一旦张飞喝醉了酒,那可是六亲不认的。好在刘备可以镇住张飞,简雍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世界上十大未解之谜之一呀?

简雍是怎么从醉酒的张飞手下逃得性命,这个答案只怕是永远都找不到了。

反正吃过了几次亏的简雍,肯定是对张飞敬而远之,有多远就躲多远。

关羽一直瞧不上简雍,这样一来就更看不上他的小聪明了。

刘备一直怕关羽会拂袖而去,又担心张飞会捅出天大的祸事来。

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考虑简雍的建议。

说起来这简雍还真是可怜,这刘备三兄弟见小利而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毛病,真的叫人难以伺候。

刘备三兄弟是典型的守财奴性格,总想着只进不出。

斩一个高升,就想让天下人拜服,还真是异想天开。

郭嘉见刘正对刘备三兄弟没有什么好感,于是就转移了话题。

郭嘉问刘正:“校尉大人,你说阳城张宝面对兴汉军和左中郎将府大军的两面夹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刘正回答说:“先破一路!”

刘正对郭嘉解释了这个判定的缘由。

如今左中郎将府拥兵三万,兴汉军不足一万。

舍难而取易,这样的眼光张宝一定会有。

从波才战败之后立即反攻,在曹操身上讨得了一丝便宜。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统兵能力如何?

张宝作为太平道的二号人物,黄巾军的缔造者。从个人能力上来讲,肯定会比波才强。

张宝和皇甫嵩是老对手了,大家知根知底,就知道想要速胜根本就不可能的。

唯一不熟悉的对手就是兴汉军了。

战争的本质就是冒险,只要解决了兴汉军,左中郎将府就会独木难支。

这样一来,张宝不仅可以扭转颓势,还能趁机反攻,重新占据战略上的主动权。

毕竟他可以一言九鼎,皇甫嵩身后拖后腿的人可是排着队等着搞他呢?

刘正据此断定:张宝一定会对兴汉军下手,至于采用什么样的手段,一时之间还无法判断。

刘正让兴汉军上下严阵以待。

第92章 张宝来袭

宛城营中,徐盛找到了贾穆,两人以水代酒,边喝边聊。

徐盛抓住了一粒花生米,抛进了张开的大嘴巴中,嚼了几下才含糊不清的问道:“忠南,你说那张宝真的会来偷袭咱们吗?”

贾穆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才回答说:“等着吧!来不来都无所谓了,反正有敌人就砍,没有敌人就呆在营中睡大觉。”

贾穆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他被自己的父亲来信狠狠的骂了一通。还说要是再被别人当枪使,就威胁他说要断绝父子关系。

贾穆一直坚信自己是父亲的骄傲,可是听了父亲的信中所言之后,才觉得自己离父亲的要求还差了好几条街呢?

徐盛问:“忠南,你是不是觉得校尉大人错了呀?”

贾穆回答说:“文向,校尉大人的判断怎么样,其实根本就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不能给敌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徐盛觉得贾穆言之有理,于是就出去安排防务了。

严格执行安营扎寨的标准,并不是为了被动的等待着敌方来袭。

而是在敌方来袭的时候,可以轻松有效的应对。

毕竟战争总是会存在着数不清的意外。谁也不知道,上一刻谈笑风生的英雄,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变成了别人夸耀功勋的阶下囚。

徐盛刚调整好布防,黄巾军就在严政的带领之下,朝着宛城营的驻地发起了冲击。

贾穆带着早有准备的屈申关英雄连的人顶到了最前面。

一刻钟之后,徐盛带着主力加入了防御阵地。

黄巾军本来是驰援阳翟城中的高升部。

然而晚了一步,阳翟城已经落入了兴汉军的掌控之中。

猝不及防的严政部援军,一头撞进了宛城营的布防区域内。

这样的遭遇战,在双方回过神来的第一个瞬间,爆发出了最惨烈的碰撞。

严政是指挥型人才,躲在中军不断的调兵遣将。

贾穆拿着比脸还干净的长剑,胡乱的比划着,不断的随着战斗的进程,调整各小队的位置。

交战双方以智谋对抗智谋,倒也让战场上的局势,不至于迅速的恶化。

张宝亲自带着九百九十九名符兵,出现在了战场上。

符兵额前贴上黄符,身穿八卦麻黄道袍。赤足散发,手中拿着非金非铁打制的精炼长剑。

张宝祭出一张红符,引天火焚过之后,黑云从天而降,笼罩在了整个战场之上。

宛城营的战士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惊慌失措。

徐盛知道事情紧急,忙大吼一声:“全体都有,手拉着手,报数!”

每个宛城营的战士立即照做,把空闲下来的一只手,搭在了同伴的肩膀上,侧身向着战壕外面,同时报上了自己的编号。

黄巾军有张宝的符火作为指引,果然凶悍无比的借着黑云的掩护,杀上前沿的壕沟。

然而兴汉军宛城营已经结成了阵势,见人就问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

黄巾军哪里清楚数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兴汉军张口一问,对面的黄巾军一愣。还以为对面喊话的是自己人,手上的动作习惯性的慢了半拍。

就这么一慢,宛城营战士手中的刀枪,可就狠狠的招呼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倒下了无数趁黑来袭的黄巾军战士。

兴汉军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宝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主持大阵,调动符兵。一股黄云冉冉升起,落入了前方的千人方阵之中。

被黄雾笼罩的黄巾军战士,突然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双眼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悍不畏死的冲击宛城营的防区。

血战而已,屈申关英雄连的人,就是专门与敌人拼命的存在。

贾穆居中调度,尽量的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部优势。

魏延带着独立营赶到的时候,徐盛正带着宛城营与张宝的决死冲锋队搅在了一起。

张宝见麾下的符兵已经摇摇欲坠了,决死冲锋队的千名战士也战损超过了六成。

兴汉军的援兵已到,刘正带领的主力大军,距离前方战场不到五里。

见事不可为,张宝慌忙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没有片刻的耽搁,他就带着符兵们匆匆的逃离了战场。

严政收到退兵的命令之后,就知道阳翟城再也夺不回来了。

然而战场的局势紧张,他害怕撤军会导致全军溃败。

为了拖住兴汉军,替自己和张宝等人争取逃命的时间。

严政决定悄悄的走,不带走任何的黄巾军战士。

随着兴汉军主力的到来,被严政扔在战场上的黄巾军战士,也从狂热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恢复正常,就被蜂涌而上的兴汉军战士,砍成了肉泥。

战后统计,张宝两次施符,给宛城营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宛城营的应对堪称经典,但是作为被动防御的一方,还是吃亏不少。

刘正只能再一次召开总结大会,讨论战斗过程中的得与失。

徐盛亲笔写下了战报:

张宝以黑雾笼罩着整个战场,宛城营上下都有些惊慌失措,很多人不仅四处乱蹿,还神智不清,战士们相互之间的喊话,也有部分战士在慌乱之间忘了回答。

误会就这样产生了,对于怀疑的对象,宛城营的战士只能用手中的刀枪招呼。好在及时解除误会之后停了手,这才避免了死亡事件的发生。

宛城营大部分伤兵,就是这样产生的。

黑雾笼罩,奇兵偷袭。这一招对宛城营,造成的损失极其有限。

然而接下来的黄雾洗礼,嗜血勇士的批量生产,才是宛城营灾难的开端。

那些着了魔的黄巾军战士,也不是刀枪不入。

奇怪的是对方不躲不闪,一刀换一刀。

兴汉军战士砍对方一刀,对方不躲闪,而是立即反击。

只要一击不死,兴汉军战士就会受到二次伤害。

缺胳膊少腿对于那些死士来说根本就没有震慑效果。

关键是人家不知道痛,只能一刀砍死。

兴汉军战士有坚甲保护,黄巾军死士的反击带来的伤害并不大。

然而杀贼不死,反受其乱。第二次伤害的存在,才是让宛城营猝不及防的。

毕竟双方照了面,人家会本能的朝着薄弱环节进攻。

刘正把宛城营的战报交给了参加会议的众人传阅。

周泰问:“校尉大人,张宝的黄雾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人忘记害怕和疼痛呀?”

刘正挥了挥手,示意郭嘉进行解说。

郭嘉忙把整理出来的资料进行解读。

据随军医生分析:黄雾中存在着一种惑人心智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成份暂时还没有结果。

只不过药效可以说明一二。

这种药可以刺激到人的大脑,产生一种幻觉。

让那些受到控制的黄巾军舍生忘死,痛觉已经被麻痹了。

幻觉会把那些人的潜能激发,从而失去神智,只剩下挥刀砍人的本能。

太史慈插话说:“三弟,还是讲一讲如何防备吧?”

刘正也对郭嘉说:“奉孝,关于黄雾和黑雾具体的成份,咱们就没有必要细究。只要破了张宝的符兵,其他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郭嘉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继续开始了讲解。

不管怎么说,张宝布置雾气,想要成功的实施,其实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天敌——那就是雨水。

目前唯一的破敌办法就是让张宝没有机会施展妖法,只能在雨中进攻。

张宝的符兵失去作用之后,就只剩下常规的战斗了。

陈到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军司马,要是张宝的妖法在雨中也能施展,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郭嘉也被难倒了,万一真如陈到所说,难道还要等雨过天晴才能战斗吗?

刘正插话说:“好了,至于张宝的妖法在雨中的情况,只有等到在具体战斗中去验证了。大家先想办法用水阻止张宝施法,看一看这个办法是不是可以推广使用好吗?”

刘正也是活马当成死马医。战争就是这样的,一方率先出手,另一方苦思对策。

刘正又问起了俘虏的状况,特别是黄雾洗礼之后的黄巾军俘虏。

徐盛带着刘正等人到了随军医院。

董奉亲自迎了出来。

当徐盛问起特殊病人的时候,他把刘正一行人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之中。

只见一位赤裸着上身的汉子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我是谁……我到底在做什么……”

徐盛解释说:“这个人叫波平,是黄雾洗礼过后的黄巾军战士中的一名什长。杀伤我们八名战士,自己身受十余刀。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体力不支才倒下。”

董奉也说:“现在看来,黄雾失效之后,整个人都失忆了。也有一种可能——波平的失忆是故意装出来的。”

郭嘉等人都觉得董奉的话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

然而刘正并不这么认为,一个有经验的间谍,应付敌方的审讯手段才是能力高低的综合体现。

刘正虽然不知道波平究竟属于哪一类人,但是不低估每一位看起来不起眼的对手,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只不过黄雾的成份没有搞清楚,也就无从判断波平的真正状态。

刘正只好让董奉抓紧时间分析黄雾的成份。

郭嘉问刘正:“校尉大人,分析黄雾的成份有什么意义吗?”

刘正说:“这黄雾中包含的镇痛成份,对于新一代的金创药的配制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金创药对于战争的意义,远远不止救治伤员那么简单。”

刘正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医药技术的革新,极有可能推动新一轮的变革。

兴汉军已经不是一支单纯的军队,而是一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势力。

每一个动作,都会推动着整体的发展。

击退张宝之后,针对黄巾军的符兵妖法,兴汉军从上而下的开展了有针对性的大练兵活动。

特别是三大营,更是变着花样锤炼自身的战术水平。

刘正终日在五大军营中来回忙碌,鼓捣鼓捣一些新式的军械。

这还是刘正研制出全新的非常规战斗武器,作为应对符兵的手段。

左中郎将府的钟繇又来了,他给兴汉军上下带来了皇甫嵩的军令。

看着手中的军令,刘正只得找来郭嘉,商议出兵的具体细节。

兴汉军是无后方作战,对于战前的准备工作必须要一步到位。

郭嘉已经能够熟练的处理各项事务了,这让刘正很满意。

第93章 计斗符兵

刘正找来钟繇,把张宝存在一支符兵队伍的事情,向左中郎将府做了战情通报。

钟繇也说,左中郎将府早就见识过了符兵的威力,只是却没有任何的对抗手段。

刘正忙把兴汉军上下,打算用水攻的办法应对符兵的指导思想,跟钟繇讲了一番。

至于符兵是不是真的怕水,刘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这是兴汉军上下,所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成与不成都得试上一试,哪怕是最终失败了,也是一种应对黄巾军主力的经验。

据刘正的猜想,符兵的数量应该不会太多,毕竟黄巾力士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符兵更是黄巾力士中的精锐,至少刘正是这么认为的。

中平元年九月初三,晴。

刘正率部北上,在阳城西南面的颖水河畔,与严政的主力隔河相望。

颖水河上游的太室山下,是左中郎将府的大军驻地。

张宝亲自率领黄巾军主力和符兵北上,与皇甫嵩在颖水北岸河滩上展开了激战。

先是黑雾强袭,再是黄雾浸兵。

黄巾军主力在决死前锋的冲击之下,成功的突入了皇甫嵩的大营。

皇甫嵩预备的黑狗血等污秽之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

刘正的取颖水克符兵的办法,居然被左中郎将府束之高阁。皇甫嵩守不住大营,只得向密县方向撤退。

慌乱之间,根本就没有通知刘正和兴汉军。

张宝取得胜利之后,并没有挥师东进,而是折道南下。

好在兴汉军从来不相信什么盟友,这才避免了被黄巾军化妆偷袭的命运。

直到第二天,皇甫嵩的信使才抵达兴汉军的大营。

此刻的平贼校尉部,已经跟张宝的主力大军交上手了。

张宝强攻两日,损兵八千。

终于知道了兴汉军不好惹,才放弃了强攻,打算凭借着优势的兵力压垮平贼校尉部。

双方这一对峙,可就苦了兴汉军上下了。

毕竟兵力不足万人,面对处于绝对优势兵力的黄巾军。

人少了防不住,主力日夜戒备又会疲惫不堪。

郭嘉想出了虚张声势的办法,总算是暂时的缓解了兴汉军面临的危机。

九月初八,大雨。

刘正站在风雨之中,望着水汽笼罩的临时校场,开始了战前总动员:

幽州兴汉军平贼校尉部的弟兄们!

我等奉命讨逆,南征北战长达半年。

眼看这颖川黄巾军覆灭在即,却碰上了张宝贼军的主力。

要是不战而逃,大好局面又会毁于一旦。

要是坚持战斗,又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你们中间的很多人都会死,再也没有办法回家与妻儿老小团聚。

可是我没有办法,友军的不告而别,让我们失去了最佳的撤离时机。

如今的我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扔下一部分兄弟,主力撤回阳翟县城。

要么拼死血战,宰了张宝,还颖川大地一个朗朗乾坤。

你们来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呀?

台下九千两百名平贼校尉部将士齐声高呼:“不抛弃,不放弃!血战到底!”

刘正大喜,声音笼罩着整个雨中的校场。

传我命令:

丹阳团在左,两栖团在右,三大营居中。

目标——地公将军张宝本部符兵。

不死不休,不胜利!吾宁死!

战!战!战!

刘正提着梨花枪,卷起一团水雾。

三万黄巾军把九百九十九名符兵保护在最核心的位置上,张宝更是在符兵最中间的位置。

刘正一马当先,率先突入。

张宝仗剑而立,口中念念有词!

这场大雨,是在为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灾难而哭泣。

然而大雨并不能阻止交战双方战斗的热情。

张宝的妖法似乎出了问题,在雨中没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黄巾军的血战精神,却没有被大雨冲垮。

梨花枪上不断传来的阻力,是一位又一位的黄巾军战士在用生命阻挡兴汉军前进的步伐。

刘正握紧了手中的梨花枪,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杀戮的速度。

陈到尽职尽责的护卫在刘正身后,手中的银枪在雨水之中格外的耀眼。

这是一曲悲歌,由两群相同的人来演绎。

张宝没有说话,九百九十九名符兵纹丝不动。

外面的黄巾军战士努力的冲锋,前仆后继,没有恐惧,没有退缩。

一个时辰之后,三万黄巾军只剩下核心的符兵方阵了。

张宝长剑指天,舌绽惊雷,暴喝一声说:“攻!”

符兵变阵,锋矢而行与刘正带领的平贼校尉部对冲。

梨花枪宛若游龙,与张宝手中的七星宝剑相撞。

张宝赞扬说:“好功夫,只可惜做了汉帝的走狗!”

刘正也是无限惋惜的说:“君本佳人,奈何作贼!”

两人错身而过,各自找人厮杀。

符兵的战斗力果然强悍,竟然同三大营拼了个旗鼓相当。

刘正看了一回之后,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四个字——“死不旋踵”。

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墨家剑阵吗?

刘正看着符兵手上的精冶长剑,不敢再胡思乱想。

调转马头,迎着张宝继续冲锋。

符兵们的阵形小了一圈,依旧坚不可摧。

郭嘉指挥着丹阳团的人推着投石机走了过来。

刘正冲锋过后,趁着符兵重新结阵的功夫,一顿飞石砸过去。

符兵军阵再度缩小,依旧没有崩溃的征兆。

郭嘉见刘正还要率部冲阵,他忙命令丹阳团一营举盾,把张宝和符兵困在了核心。

刘正看着里面的对手,大吼一声:“投降不杀!”

身后血战余生的兴汉军战士齐声高呼:“投降不杀!”

张宝站在符兵锥形阵的最前端,没有答话。

只是舞动着手中带血的长剑,率先发起了冲锋。

身后幸存的符兵们相互扶持着冲向了兴汉军的盾阵。

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撞在了盾墙之上,谱写了最后的绝唱。

郭嘉左手下压,冷冷的声音回荡在风雨之中。

郭嘉命令说:“强弩兵,目标符兵方阵,覆盖射击!”

突然,符兵搭起了人墙,领头的符兵抓起了张宝冲锋的身躯。

那人在万箭齐发的前一刻,把张宝扔出了兴汉军的包围圈。

无情的弩矢吞噬了符兵方阵,只有张宝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

刘正知道张宝不好对付,也就没有下令追击。

战后统计:

丹阳团战死三百人,受伤八百人。

两栖团战死五百人,受伤二百人。

宛城营战死一百人,受伤四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屈申关英雄连的人,贾穆也受了轻伤。

独立营战死五百人,没有受伤。

白毦兵战死五十人,人人带伤。

总的来说,这场颖水河战役,兴汉军伤筋动骨。

对手黄巾军:

两万六千名普通战士留下了近四千具尸体,剩下的两万二千人不知去向。

三千名黄巾力士,血战而亡,造成了兴汉军各部有限的伤亡。

九百九十九名符兵,全部阵亡。这些人的手上都或多或少有着兴汉军将士的鲜血。

罪魁祸首张宝逃走,差点儿让刘正气得吐血。

刘正本来想立即抢攻阳城,郭嘉劝住了他说:“校尉大人,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故意保存实力,坐看兴汉军血拼张宝。咱们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

刘正觉得也是,兴汉军从来没有想过要以劣势兵力与张宝血拼。

虽然兴汉军打断了张宝的脊梁骨,但是自身也是元气大伤。

刘正问:“咱们的补充兵员还有多少呀?”

郭嘉看着手上的伤亡数字,叹了口气说:“刚好够补全编制!”

刘正只能传令平贼校尉部,各部就地整军。

战后总结,依旧由郭嘉发言:

今日一战,兴汉军平贼校尉部九千对阵张宝本部三万人马。

其中黄巾军两万二千人马溃散,真正与兴汉军血战的只有不到五千人。

兴汉军战而胜之,值得庆祝!

然而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雨中配合不到位,兵器受雨水干扰严重。

这些都是导致伤亡惨重的根本原因。

然而雨中大战,兴汉军打得辛苦,黄巾军也不例外。

情报方面的问题,直接导致了这场血战的爆发。

张宝主力北上与左中郎将府的大军交战,难道事先就没有任何的风声传出来吗?

还是以为兴汉军所向披靡,对于自家之外的各支队伍,都不屑一顾了呢?

关于战前的情报不畅,是情报部门的失职,随军情报部要做出深刻的检讨。

校尉大人常说:三军未动,情报先行!

这不是一句空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对于兴汉军来说,情报是胜利的关键。

总的来说这场战斗是平贼校尉部建制以来的第一次血战。

整支部队都获得了第一手宝贵的资料。

首先是配合上的缺陷,可以在以后的训练之中加以改进。

其次是兵器上存在的问题,关于防水防滑方面的设计,必须要军械部门的人,引起高度重视。

第三就是各部的联合演练还要加强,尽量避免各自为战的怪象。

郭嘉讲完之后。

刘正做了最后的总结:

战斗是检验训练成果的唯一标准!

希望这句话可以印在兴汉军各级指挥员的脑海之中。

通过这一仗,咱们看到了自身的水平,也看到了差距。

战场周边情报的滞后,直接导致了不得不战,被动迎战的后果。

情报部必须要做出有针对性的改进计划。

武器防水方面也要更新换代。

最关键是指挥员的思想要及时调整,该血战的时候不能含糊,该动脑子的时候千万不要蛮干。

我们这一仗打得好,至少北军第一精锐的名声是实至名归了。

打断了张宝的脊梁骨之后,兴汉军的腰板就硬起来了。

这要是换了此战之前,左中郎将府各部和皇甫嵩,只是把咱们当成一支走了狗屎运的挂名杂牌军。

自此之后,汉帝亲军平贼校尉部,就是一支不容小觑的精锐力量了。

像之前那种故意不通报军情的行为,应该不至于再次发生了。

刘正强行扣下了,左中郎将府皇甫嵩的使者钟繇,并且命令情报部的人,把钟繇的家人送到南山城。

同时写信给皇甫嵩,直接了当的提出让钟繇到南山城,代表着左中郎将府的全体官兵,给颖水河战役中牺牲的兴汉军将士守灵。

皇甫嵩自知理亏,不好意思索回钟繇,只得默许了刘正的做法。

再说钟繇只不过是临时征辟的人才,倘若可以平息刘正的怒火,也是值得的。

就这样,钟繇被强行的绑架到了南山城,终其一生也没能出得了幽州。

兴汉军血战一场,唯一的实惠就是九百九十九把精冶长剑。

陈到大喜之余,报请刘正批准:白毦兵换装精冶长剑,成了兴汉军第一支技击大军——剑兵。

钟繇也是兴汉军的一大收获,至少刘正是这么认为的。

第94章 张宝之死

就在张宝与兴汉军,雨中激战的时候,严政带着大军,放弃了侧击平贼校尉部的后营,悄悄的撤回了阳城。

当两万二千黄巾军败兵,逃回到阳城之后,立即被严政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把领兵大将给砍了脑袋。

严政随后以唯一的统兵大将的身份,对败军进行了整顿收编。

阳城落入严政的掌控之中以后,严政的部众达到了五万。

张宝得符兵死力,逃出了包围圈,回到了阳城之中,才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孤家寡人。

严政借口安抚军心,派一员小将贴身照顾张宝。

他招来心腹密议。

左右都说黄巾军大势已去,再说大渠帅彭脱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张宝寡恩令人寒心。

倘若继续跟着张宝走,很有可能沙场枉死,也有可能被夺了兵权之后,死无葬身之地。

严政问:“蛮子大侠彭脱,是大家伙都敬重的人,大家都想一想,应该怎么办吧?”

左右一致同意反了,至于向哪支队伍投诚,一切都由严政做主。

严政觉得兴汉军名声在外,就号召大家一起投奔兴汉军。

左右觉得应该准备一份见面礼,毕竟携功投诚,比单独的投诚要划算。

严政同意了左右的想法,决定杀了地公将军张宝,拿着太平道二号人物的脑袋,向兴汉军投诚,一定会得到刘正的重视。

然而张宝妖术厉害,肯定会拼死反抗,着实不好杀呀?

众人一致认为,不好杀也得杀。

张宝是唯一拿得出手的诚意,投诚也得有付出才行。

严政命人引燃了张宝的住所的时候,恰逢他白天大败,心中的怨气难以发泄,于是就关起门来饮酒。

大火烧起的时候,张宝已经烂醉如泥了。

本能的求生欲望,令他冲出了单独的小院。

严政见张宝冲出了门,躲在暗中不肯相见,只是命令部众围攻他。

张宝一边与严政的部下厮杀,一边大骂。

张宝的个人武力冠绝整个黄巾军,就算是喝醉了酒,依旧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严政的口号是:要想好,杀张宝!

众人受到张宝的虐待很久了,如今既然有了机会,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张宝手中的长剑很锋利,严政的部下为了投奔兴汉军,到幽州过好日子。

他们都豁出去了,反正张宝就一个人,他们有数千人,拿人命堆也能成就这份功业。

严政看着包围圈中的张宝,下达了击杀的命令。

乱箭齐发,张宝身中数十箭,依旧与昔日的部众拼命。

两个时辰之后,张宝不知道自己斩杀了多少人,只是自己已经很累了。

长剑也不堪重负的断成了两截,张宝很想休息。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但是气力耗尽的张宝,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宝的血流干了,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严政才试探性的靠近张宝。

张宝毫无生息的躺在地上,这位野心勃勃的太平道二号人物。机关算尽之后,居然走在了大贤良师张角的前面。

严政围着张宝,左三圈,右三圈。

一边来回走动,口中还念念有词!

很久之后,严政才手起刀落,割下了张宝的头。

严政仰天长啸说:“彭脱大哥一路走好,我替你报仇了!”

严政杀了张宝之后,又命令心腹整顿队伍,把其中不愿意投奔兴汉军的人,都秘密解决了。

当阳城只剩下一个声音之后,严政亲自带着张宝的人头,渡过颖水河,向刘正和兴汉军投诚。

刘正接受了严政的投诚,并且亲自到阳城接收张宝的遗产。

颖川郡豪强世家明面上的积蓄,全部都集中在了阳城。

再加上张宝从广宗带来的财物,加起来也有两千万贯。

有了这批物资的补充,兴汉军的战斗损失总算是得到了弥补。

接收完张宝遗留下来的物资之后,刘正找来严政,谈起了他的去向问题。

严政说:“以臣克主。虽然有大义傍身,但是不义之名已经落下了。再事新主,不应该是英雄的所为。”

严政请求刘正代为安置部众,至于他本人,不想再在军中效力,而是想仗剑江湖,继续彭脱没有完成的梦想和事业。

蛮子大侠的故事,还得有人来继续的发扬光大。

严政走了,一人一马一长剑,一衣一饭一江湖。

从此之后,黄巾军中少了一个悍将严政,颖川江湖道上多了一个蛮子大侠。

刘正有些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义,才让严政居然心甘情愿的做别人的影子呢?

历史的车轮并没有因为严政的离开,所以停止了运转。

反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阳城这座落入张宝魔掌三个多月的城池,终于回到了汉室的掌控之中。

刘正找来郭嘉,谈起了黄巾军投诚部队的安置办法。

郭嘉献策说:“校尉大人,黄巾军有理想,信念也比较坚定。如今只有送到北山的劳动改造营中,再教育一番以后,才能正常的使用。”

刘正听了郭嘉的话之后,也很赞同他的提议。于是就说:“奉孝,如今黄巾军主力,就只剩下东郡和冀州了,咱们兴汉军实力太强了,恐怕会引起别人的算计。不如分一部分力量回转幽州。”

郭嘉也觉得,近万名兴汉军将士的存在,对于汉室的各方讨逆大军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为了缓解袁绍和曹操的敏感神经,刘正派遣太史慈带着两栖团,配合情报部转运物资。

随后又派徐盛带着宛城营绕道青州,把阳城黄巾军带到北山劳动改造营。

幽州兴汉军,平贼校尉部再次缩编,共计五千人,下辖一团两营。

丹阳团,团长周泰;独立营,营长魏延;剑兵营,营长陈到;平贼校尉部司马郭嘉;随军医院的院长依旧是董奉。

这是刘正多了一个心眼,想要用这样的办法告诉皇甫嵩,兴汉军已经损失惨重了,不要再急着算计了。

刘正心想,汉室三大名将:

右中郎将朱公伟大人嗜杀,但是他不贪图别人的功劳,也不会算计麾下的实力。

左中郎将皇甫义真大人贪功,为了功劳不惜谋算兴汉军,只是可惜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北中郎将卢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这才是刘正恐惧的根源。

兴汉军表现得太好了,这肯定会引起别人的警惕。

皇甫嵩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驻阳城。

刘正见物资和俘虏已经转运完成,就让兴汉军换上残破的战甲,列队在阳城北门,迎接左中郎将府的大军。

刘正一见到皇甫嵩,立即滚下马痛哭:“大人,兴汉军惨哪?平贼校尉部冤哪?”

皇甫嵩无奈,只好当众处斩传令兵,给兴汉军上下一个交代。

紧接着又承诺,从左中郎将府的军械库中,调拨五千军械精甲,给兴汉军上下换装。

进入阳城之后,刘正主动献上张宝的首级。

皇甫嵩心中大喜,却又假惺惺的提议说,代为表奏平贼校尉部的功劳。

对于皇甫嵩这样的说法,刘正是嗤之以鼻的。

如今平贼校尉部是根正苗红的汉帝亲军。皇甫嵩若是真心想成全刘正的功劳,应该联名表奏,而不是提出什么代为表奏的话来。

他这话一出,贪功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

刘正会意,义正辞严的拒绝了皇甫嵩的提议。

还说左中郎将府移师密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甫嵩屡遭败绩,恐怕会惹来朝中大臣们的非议。

只有张宝的人头,才能让左中郎将府的移驻站稳脚跟,不会授人以柄。

只有张宝的人头,才能让左中郎将府的部队都扬眉吐气。

只有张宝的人头,才能化解皇甫嵩遭遇的诘难。

刘正的这番慷慨陈词,哄得皇甫嵩心花怒放。

本来想理直气壮的夺走功劳的皇甫嵩,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在刘正坚持,皇甫嵩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平贼校尉部的好意。

皇甫嵩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得了刘正的大礼,立即调拨价值近两百万贯的物资,犒劳平贼校尉部。

左中郎将府的大人们,见了皇甫嵩大人,亲笔写下的战报以后,对于刘正所部获得的优待,就不再眼红了。

刘正拿着张宝的人头,换得了价值近两百万贯的劳军物资。

这倒不是刘正不想要大功,而是他自忖,暂时是没有办法晋阶了,于是就与皇甫嵩各取所需。

皇甫嵩需要张宝的人头,来化解汉帝的怒火,刘正则是单纯的想要钱。

双方一拍即合,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回到驻地之后,郭嘉问刘正:“校尉大人,若是这份功劳由咱们自己上报汉帝会怎么样呢?”

刘正叹了口气说:“那咱们就是在为难汉帝。明知道加官晋爵是不可能的,然而平贼校尉部的功劳太大。不封官就得赏赐大量的财物,你以为汉帝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郭嘉一听就明白了,那汉帝故意找三位领兵大将的麻烦。其实就是为了,从他们手上索要赎罪铜钱。

朱隽克复南阳,汉帝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如今这皇甫嵩先败,眼看就要被汉帝打土豪了。忽然转败为胜,汉帝的谋算又落空了。

这最后一只待宰的羔羊,就只有卢师了。

刘正想到这里,就问郭嘉:“奉孝,卢师有麻烦了,作为弟子,我应该怎么做呢?”

郭嘉说:“如今只能替卢师花钱免灾了。”

刘正心想,卢师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得滴水不漏。

于是就让郭嘉传讯洛阳城,调查天使出巡的具体情况。

几天之后,关于天使左丰的情报就到达了刘正的手中。

郭嘉问刘正:“校尉大人,这左丰看起来像是正人君子,应该不会为难卢师吧?”

刘正冷冷的一笑,才开口说:“凡是贪财的人,都会把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凡是五肢不全的男人,都不能把他们,当成正常人来对待,否则是要吃大亏的。”

刘正让郭嘉派人秘密接触左丰,打算替卢师把天子想要的财物奉上。

刘正心想,卢师安全了,这贪功的皇甫嵩,想要从汉帝的口袋里掏钱,只怕会有麻烦了。

出于人道,刘正派人提醒皇甫嵩,把新郑缴获的物资敬献汉帝。

皇甫嵩要是听了刘正的意见,就会失去左中郎将府各部的支持。

他要是不听刘正的话,汉帝的板子就只能落在他头上了。

刘正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为什么要,等皇甫嵩把物资调拨给平贼校尉部之后,才出言提醒呢?

用刘正的话来说:属于兴汉军的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至于汉帝,还是去割别人的肉吧!

第95章 狼女小妖

刘正在阳城练兵,一面等待天使左丰的到来,一面等待着新的出击命令。

兴汉军又恢复了正常的训练,闲来无事的刘正,居然亲自带着剑兵营和陈到,进入太室山中拉练。

这番拉练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潜伏训练;二是技击强化训练,以及特殊地形上的配合作战。

进入深山之后,刘正让剑兵营以班为单位进入丛林,开始训练相关的科目。

刘正带着陈到顺着小路进了山。

由于到处都是生长多年的老树,他们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夜风来袭,刘正爬上了一棵大树。

九月的太室山,山高风凉,有点冷。

刘正只好从树上跳了下来,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在一个不算太小的山洞里,生起了一堆火。

陈到靠在洞口处的石壁上,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银枪,屏气凝神的用两只耳朵,倾听山洞外面的动静。

刘正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不时的往火堆里,添上几根干枯的树枝。

刘正心想,原来山中失联,会伴随着恐惧和孤独同时到来。

夜已经很深了,偶而的狼嚎声从远处传来,告诉山里的人们——大山真的很危险。

刘正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草率了,没有经过充分的准备就进山拉练,这简直就是拿将士们的生命在开玩笑。

山中的豺狼虎豹,想必会感激他这样的壮举吧?

黎明的到来,让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陈到,彻底的放下了戒备之心。

那轻微的呼吸声,代表着他此刻正在入眠。

刘正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双腿和胳膊,还伸了好几个懒腰。

随手抓起身边的梨花枪,刘正走出了山洞。

突然,他愣住了——山洞外面居然有一支狼群列队。

一只高大的红毛狼,站在狼群的最前方。

那两米多长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居然有成年人那么高。

那健硕的四肢,一看就知道隐藏着巨大的爆发力。

裂开狼嘴的时候,那锋利的牙齿,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了森冷的寒光。

最为奇怪的是,红毛狼背上坐着一位少女。

估摸着十七岁的样子,身上披着动物皮毛编织的衣服。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刘正。

嘴角还溢出了,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刘正看着少女,心却在痛。

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狼女,与狼一起生活,养成了狼的求生本领。

狼女发出一声尖啸,群狼后退。

陈到听到尖啸,忙翻身抓起银枪,冲出洞口就要动手。

刘正拉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毕竟狼群聪慧,更有狼女的存在,能够和平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旦动起手来伤了狼,恐怕就没有办法善了了。

狼女翻身跳下了狼背,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刘正伸出了左手,勾了勾手指。

刘正心想,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单打独斗战狼女了吧?

刘正把梨花枪交给了陈到,走到了狼女的对面,尽力的收敛身上的杀气,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善良一些。

狼女一声尖啸,扑向了刘正。

刘正张开双臂,没有任何格挡的动作。

狼女的牙齿咬向了刘正的脖子,护甲的反弹之力震得她的贝齿发酸。

狼女怒了,还从来没有猎物从她口下全身而退。

又是一声尖啸,狼女再一次咬向了刘正的脖子。

第二次无功而返,狼女开始恐惧了。

她不再想着如何对付刘正,而是对着狼群发出一连串的尖啸,那意思是说:你们快走吧!这个家伙咬不死,咱们有大麻烦了。

红毛狼看着狼女,也发出了阵阵狼嚎,意思是问:怎么回事,用不用大家一起上,每匹狼来一口,反正就两个人,费不了多大的事儿呢?

狼女见狼群不撤,心中有些着急,她生怕会激怒眼前的怪物,让狼群遭到屠戮。

狼女再一次发出接二连三的尖啸,那意思是说: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伴随着尖啸,狼女还用双手指着自己比划,那意思是说:那怪物和我长得很像,我不会有事的。

红毛狼也是顿足咆哮,那意思是说:狼群从来都没有抛弃同伴的习惯,咱们全族共同进退。

狼女急了,用手抓住自己的喉咙,继续发出尖啸,那意思是说:你们要是不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红毛狼无奈,只得咆哮了一阵,那意思是说:小妖保重,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带着狼群替你复仇,不死不休。

狼女发出阵阵不耐烦的尖啸,那意思是说:别急着找死了,快带着狼亲们走吧!

红毛狼发出一声厉啸,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狼女。

狼女手上突然用力,吓得红毛狼转身就逃。

见狼群离开之后,狼女继续咬刘正。

喉咙咬不了,就换胳膊。

胳膊啃不动,又换耳朵。

接下来的就是鼻子,然后是嘴唇。

狼女终于泄气了,主动把脖子放到刘正的手上。

那倔强的眼神盯着刘正,没有恐惧,更没有逃避。

刘正指了指外面,对狼女比划了一番,问她:“知道出山的路吗?”

狼女聪慧,很快就明白了刘正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于是就站直了身体,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光彩,叫做感动。

刘正大声说:“带我们下山吧!”

狼女点了点头,乖巧的抓住了刘正的胳膊,离陈到远一点。

太室山深处有一古刹,当刘正等人从山门外经过的时候,一位身穿袈裟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说:“刘施主,此女不祥!你还是坚持要带她下山吗?”

刘正回礼说:“大师有礼了,渡人?渡己?渡人也是渡己!渡己何妨渡人!”

老人宣了一声佛号,对刘正说:“刘施主慧根深种,是老衲着相了!”

刘正并没有在古刹停留,众生平等,其实平等的又何止是众生呢?

狼女带着刘正等人走出了太室山,抵达了颖水河边。

狼女尖啸连连,转身就走。

刘正开口说:“等一下,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留下来吧,做狼不是你的命运,回来继续做人好吗?”

狼女很纠结,她想留在刘正身边,却又害怕人世间的尔虞我诈。

刘正伸出了友谊的手,期待着狼女的回答。

狼女犹豫着,她不知道接受这份善意到底意味着什么呀?

刘正的真诚最终还是打动了狼女,她对着太室山发出了一声长啸,直到一刻钟之后才停止。

远处的大山中,也传来了此起彼落的狼嚎声。

刘正知道,狼女这是在向昔日的同伴道别。

从今以后,她又要做人了!

狼群的回应,其实是在告诉狼女,做人累了就回家。

就这样,狼女留在了刘正的身边。

刘正命人找来一副侍卫的盔甲和衣服,暂时的让狼女换上。

狼女穿着有些宽大的盔甲,精神抖擞的站在刘正身后。

进山拉练的剑兵营,总算是走出来了。

不过有二十几名战士失踪了。

刘正无奈,毕竟训练有风险,决策需谨慎。

刘正让剑兵营沿着老路搜索,看能不能把失踪的人找回来,算是继续训练的新课题。

处理完军中事务之后,刘正开始教狼女读书识字。

他第一步做的,就是替狼女起一个名字:林小妖。

至于为什么要姓林,其实是为了让她记住,她是在太室山的密林中长大的。

刘正先是教会了林小妖用手拿笔,以及开口说话。

林小妖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于学会了说话。

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哥……哥……”

她的舌头有些僵硬,吐字也十分的模糊。

然而听在刘正的耳朵里,却是之音。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刘正每天教林小妖说话认字,还把许多做人的道理编成了小故事,讲给她听。

这一天,林小妖问刘正:“哥哥,你说是人坏还是狼坏呢?”

刘正说:“其实好与坏的标准,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在你的眼中,人抛弃了你,狼却把你养大成人,自然是狼好。然而食物链规则,狼吃人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天下人都对狼之类的猛兽恨之入骨。狼肯定是坏的代名词。”

林小妖问:“哥哥也觉得狼不应该吃人吗?”

刘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站在狼的角度,吃人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然而站在人的角度,除了弱肉强食之外,还有礼义廉耻。

这就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林小妖如今的智力,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水平,谈论这样的话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刘正只好换一个角度来解释,每个人都会有痛苦。然而咱们总不能自己痛苦,就不让别人好过。

每个人都会有痛苦的时候,也会有寻找快乐的权利。

刘正努力的教林小妖学会做人,又害怕她会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刘正看着林小妖那双逐渐恢复了人类神彩的眼睛,终于决定了要把自己懂得的东西都教会她,哪怕是作茧自缚,他也乐在其中。

林小妖越来越聪明了,她对刘正也越来越依恋,时不时的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

比如说:哥哥,醋是什么东西呀?

为什么每个女人,都得学会吃醋呢?

为什么总有人会说,吃醋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呢?

你说我要不要也学会怎么吃醋呢?

可是我连醋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吃呀?

对于林小妖的这些问题,刘正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也给不了她标准答案。

为了摆脱林小妖的纠缠,刘正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了兴汉小精灵。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勤快的兴汉小精灵,居然也学着别人罢工。

刘正求了好多次也没有效果。

难道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吗?

找不到帮手的刘正,只好独自承受新一轮的问题轰炸。

林小妖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怪问题,吓跑了郭嘉,难倒了陈到。

周泰见了她就绕路走,根本就不敢照面。

刘正见林小妖,终于有了几分妖女的风采,这才彻底的放心了。

女孩子就应该无拘无束,这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

刘正不希望林小妖,还会像狼女那样,为了生存而挣扎着,更不希望她放弃自己的狼性。

这其实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既想要改造林小妖,又怕改完之后会变得面目全非。

刘正直接告诉林小妖:要想活得更好,就得把自己当狼,把狼性坚持到底。

就在刘正与林小妖,讨论做人的道理的时候,陈到带来了情报部的最新情报:

天使左丰,来了!

第96章 天使左丰

南阳讨伐黄巾军的胜利,右中郎将府的朱隽很会做人,把价值五百万贯的财物,敬献给了汉帝。

不仅让京师洛阳城转危为安,汉帝还从右中郎将府,小赚了一笔钱。

尝到了甜头的汉帝,居然想出了,找另外两位中郎将要钱的主意。

汉帝还没有来得及在朝议上跟朝臣说的时候,败多胜少的左中郎将府皇甫嵩,请派援兵的表奏已经摆在了龙案上。

北中郎将府的卢植,倒是没有要人,然而催要粮草的表奏,也格外的辣眼睛。

看着眼前的两封表奏,汉帝的小算盘就打不响了。

汉帝不由自主的想起朱隽的好来。

然而重新启用朱隽,且不说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就是功高盖主的麻烦,也值得汉帝三思了。

既然不能临阵换将,汉帝就是有天大的不满,也得忍着。

万一要是闹得朝野尽知,被朝臣们逼迫着更换主将就不好了。

汉帝不仅无法向朝臣们表达对卢植和皇甫嵩的不满,还得派典军校尉曹操驰援长社。

他对于卢植罗列的军需,也是足额调拨。

看着朱隽敬献的五百万贯财物,居然才一转手,就让皇甫嵩和卢植两位讨要走了一大半。汉帝心中的气是可想而知的。

找朝臣们商量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太后的董家,正在挖空心思的谋划着,想要河东太守董卓字仲颖领兵出征。

真要让董家得了势,那么这天下还姓刘吗?

卢植和皇甫嵩,虽然为人耿直了一些,不懂得揣摩上意,但是忠心可表,用起来也比较放心。

汉帝把张让等人找来,把自己想要从皇甫嵩和卢植手中捞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让觉得十常侍也可以借机敲诈勒索一番,于是就积极的出谋划策。

汉帝闻言大喜,于是就打算派张让组织观摩团,分别前往颖川前线和广宗前线观战,其实是去捞外快。

张让差点儿被汉帝的旨意吓哭了。

十常侍的权力源于汉帝,出了宫闱,一路风餐露宿不说,那些外臣们一个不爽,来个纵贼祸害,连身家性命都没有保障。

再说中官竞争这么大,一旦离开了皇宫,要是有其他人趁虚而入。只怕回宫的日子,就是身首异处的一刻了。

不管别人敢不敢,反正张让是不敢离开汉帝身边的。

没有汉帝这张护身符的存在,张让的心里也没有底呀。

然而汉帝已经动了捞钱的心思,要是办不好,同样也是一件大麻烦。

汉帝的态度很坚决,张让只得另谋出路了。

张让告诉汉帝,十常侍就是汉帝的脸面,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汉帝,观摩前线战事并且捞取油水的事情,不能亲自去做,否则就会损害汉帝的威严。

汉帝对张让向来是言听计从,也认为天子向朝臣索贿,派出的人级别不能高。

于是汉帝就让十常侍推荐人选,看谁能替他从卢植和皇甫嵩的钱袋里,掏出财物来呢?

一番角逐之后,张让推荐的黄门左丰,进入了汉帝的视线。

汉帝亲自召见左丰,面授机宜。

当然了,这一切旨意都是口头上的,不可能留档文字记载。

毕竟汉帝的脸面最重要,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是中官仗势欺人,索贿前线将领。

左丰出了虎牢关,本来打算先到冀州,去看一看,据说在广宗城下养老的北中郎将府的卢植。

恰巧虎牢关方面派出的向导,是兴汉军情报部的人,特别提醒左丰:

冀州卢植新败,危险得不得了。

左丰也觉得颖川比较好走,于是就改道南下。

一路走走停停,居然进了阳城。

阳城西面正好是兴汉军的大营。

刘正就以第一次迎接天使的名义,让兴汉军剑兵营列队欢迎左丰。

随后又命令郭嘉,安排丰盛的酒宴,款待左丰和随行人员。

左丰酒至半酣,对于刘正的好感倍增,于是就说:“平贼校尉劳苦功高,汉帝和张常侍都非常看重大人。”

刘正也借着酒意说:“左大人侍奉汉帝,比起我们来更是功在社稷。平贼校尉部打下阳翟城,缴获了两百万贯财货,不敢擅自做主。请大人代为表奏汉帝,至于一应财货,就请左大人接收。”

左丰见刘正懂事,也就给刘正交了个底:汉帝嗜酒如命,希望佑兴早做准备吧!

刘正花了两百万贯,换了这条至关重要的消息,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为了感谢左丰提供的情报,刘正把洛阳城中英雄酒肆的一成股份,作为私人礼物赠送给了他。

左丰得了好处,对刘正也亲近起来了。

左丰酒足饭饱之后,就带着收获的钱财住进了驿馆。

第二天,左丰命人打出仪仗,正式拜谒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大人。

左丰问:“皇甫大人屯兵日久,有何功劳啊?”

皇甫嵩对着汉帝节杖叩拜之后,才回答说:“天使容禀:新郑诛波才,阳城斩张宝!均有首级为证,还请当众查验!”

皇甫嵩命人,把盛放张宝和波才首级的木匣子,请了出来,供左丰查看。

要是换了别人,还真就被皇甫嵩的动作给吓倒了。

然而左丰不是别人,马元义被五马分尸的时候,他在观刑。

宛城张家在洛阳城中的族人,被问斩的时候,他就站在张让身边,亲眼看着一颗颗人头落地。

这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害怕了。

左丰仔细的比对了张宝和波才的画像,确认无误之后才对皇甫嵩说:“皇甫大人功勋卓著,我一定会向汉帝奏明,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的功劳。”

左丰这么说,其实是想分润一下献首之功。

然而皇甫嵩贪功的毛病发作了,竟然拒绝了左丰的提议。

只听见皇甫嵩说:“不劳天使费心了,左中郎将府自会表奏汉帝,具陈功劳。”

左丰愣住了,皇甫嵩居然连送人头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左丰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再加上五肢不全的人,可是一颗玻璃心。

皇甫嵩自以为是的和中官划清界限,把左丰狠狠的得罪了一把。

左丰不仅没有从皇甫嵩手上拿到半分好处,反而生了一肚子闷气。

两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皇甫嵩见刘正,对中官态度暧昧,心中有些不喜。

刘正心想,豪强世家容不下自己,再与中官交恶,就是不明智的选择了。

再说兴汉军,与汉帝中官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虚与委蛇总比明目张胆的对抗,要好得多。

左丰见阳城已经无所作为了,于是就吩咐人收拾东西,准备北上广宗。

刘正见左丰有心北上,心中却在想,以卢师的脾气,只怕会让左丰下不来台。

不如劝左丰打消北上的念头,于是就对他说:“左大人,你带着两百万贯钱财北上冀州,沿途黄巾军叛逆无数,还有山贼土匪出没。实在是太冒险了。”

左丰为难的说:“汉帝有旨,若是不亲自走一遭,只怕无法回京师复命呀?”

刘正提醒左丰:汉帝派他出来巡视,最主要的目的是找钱,而不是了解战况。

如今他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还替汉帝找到了出气筒。为什么不能见好就收呢?

左丰听了刘正的话之后,也觉得言之有理。

他对卢植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广宗之行,有九成的可能无功而返。

左丰心想,既然注定了一无所获,自己又何必节外生枝,北上广宗恶了卢植。

左丰心知肚明,卢植可是海内名儒,汉帝不敢对他动刀子,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反正有了手中的两百万贯财货,此行有功无过,还是不要画蛇添足的好呀!

左丰回到皇宫之后,向汉帝禀明了平贼校尉部的忠心。

汉帝也收到了皇甫嵩的献首表奏,于是就问左丰:“左卿呀,皇甫嵩砍了波才,又宰了张宝,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左丰心想,皇甫嵩啊皇甫嵩!活该你倒霉,我是奈何不了你,可是给你上点眼药,总是可以的吧!

左丰于是就汇报说:“汉帝听我说:皇甫嵩贪图部下的功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据我走访前线将士所知——波才是典军校尉部的都尉夏侯惇砍的;张宝是平贼校尉部刘正拿下的。”

左丰本来就是想胡言乱语一番,好给皇甫嵩添点儿堵。却误打误撞道明了真相,捅到了左中郎将府的软肋。

汉帝心中大喜,既然你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谎报战功,那我就有理由不给赏赐了,又省下了一笔钱,还能理直气壮的追究皇甫嵩的责任。

当汉帝问责的诏书抵达左中郎将府的时候,皇甫嵩已经欲哭无泪了,连上表辩解也不敢动笔了。

承认贪功就是欺君罔上,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汉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万般无奈的皇甫嵩,只得含泪放弃了两件大功。

汉帝见皇甫嵩识趣,也就撤回了调查组的人。

汉帝总算是有了两百万贯的纯收入。

当汉帝问起广宗卢植的情况时,左丰如实交代,他并没有去广宗,并且把刘正替他准备好的理由讲了出来。

汉帝大夸左丰忠心可嘉之后,就不再追究了。

左丰为了讨好汉帝,主动请缨出巡广宗。

汉帝知道左丰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不忍心忠臣受苦,再加上已经找了皇甫嵩的麻烦,再去惹卢植的话,很有可能被逼无奈的临阵换将。

汉帝望着东北方向,自言自语的说:卢子干,算你运气好!

汉帝本来想收拾卢植,却误中了副车皇甫嵩,也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左丰见又躲过了一劫,悄悄的跑去洛阳城中的英雄酒肆,交割完毕股权之后,对刘正和兴汉军的感激之情,更添了好几分。

阳城的兴汉军大营中,郭嘉问刘正:“校尉大人,你为什么要阻止左丰前往广宗呢?”

刘正回答说:“奉孝,卢师苦心孤诣,把张角定在广宗八个月。要是让别人摘了桃子,卢师会生气的。作为弟子,替恩师排忧解难,也是孝道!”

刘正心里很清楚,平贼校尉部要想保全功劳,卢师是唯一的靠山。

这座靠山必须要硬,只要撑过了最近这几年,以后的一切都是兴汉军说了算。

林小妖问:“哥哥,你觉得卢师会领你的这份情吗?”

刘正回答说:“卢师与我,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谈不上谁承谁的情。”

天使左丰的阳城之行,卢植幸免于难,皇甫嵩却是在劫难逃。

天使出巡,总得有一个倒霉蛋存在!

师叔大帅,刘正只能对不起你了!

第97章 东阿王度

皇甫嵩等不来汉帝的赏赐,就只能凭借着持节的身份,从颖川郡周围的郡县调拨粮草了。

由于豫州黄巾军闹得最凶,皇甫嵩的粮草调拨令,居然发送到了兖州东郡东阿县。

东阿县丞王度,看着手上的物资清单,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左右大惊失色,忙上前拿过清单一看,上面罗列的物资,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凑不齐呀!

他们纷纷嚷嚷着说:“大人,咱们可不能这样做呀?”

王度泪流满面的说:“我也知道这个筹粮通告一出,咱们就得被东阿县的父老乡亲们戳脊梁骨。可是这他妈的是左中郎将府下达的军令。贻误军机者,斩!你们谁敢试试左中郎将府的刀锋,是你,还是你呀?”

王度随手指着其中两个人,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左右无法再劝,其中一位少年说:“大人,不执行军令会死;执行军令就会生不如死,不如咱们反了吧?”

这位少年受过黄巾军的恩惠,总想着报答一下施符仙师的大恩大德,于是就撺掇王度造反,响应大渠帅卜巳。

王度病急乱投医,心中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只是一旦响应起事,做了黄巾军,粮草军械从何而来呢?

总不至于抢掠百姓吧!那还不如直接执行皇甫嵩的军令,至少还能落下一个忠心汉室的名声呢?

东阿薛房,有良田千顷,商栈无数,是当地的首富。

有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位薛房,还是县丞王度的死对头。

王度心一横,决定拿薛家庄开刀。

王度把东阿县中,凡是拿刀枪的仆吏都召集起来,把皇甫嵩的军令高声朗读起来。

读完之后,他痛哭流涕的说:“父老乡亲们,汉室无道,加罪百姓,此令既出,百姓从则饿死,不从则为叛逆,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等,我们应该怎么办,大家都说一说吧,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所有仆吏齐声高喝:“反啦!”

王度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就仗剑高喝:“汉室无道,盘剥东阿;王度不才,愿意为生民请命!反啦!!!”

王度提着三尺长剑,带着众仆吏穿行闹市,口中呼号络绎不绝。

百姓中有苦薛家庄者,拿起锄头扁担追随响应。

王度等人抵达薛家庄外的时候,已经拥兵三千了。

薛房带着五百乡勇守在庄上。

薛家老人劝薛房降了黄巾军,免得遭遇了灭顶之灾。

薛房痛哭说:“各位叔叔伯伯,领头的人是王度,咱们薛家庄能降吗?”

薛家与王度是死仇,就算是死也不能投降呀!

于是就统一了思想,决心拼死抗争到底。

恰巧庄中有来自颖川郡阳城的行商队伍。

为了自家的财货安全,就对薛房说:“薛庄主,如今王度贼势浩大,必须要请求援兵才能消灭敌人,保全薛家庄上下几千口子人。”

薛房痛心疾首的说:“老客说笑了,整个东郡之内,乡丁们全都不堪一击。结寨自保倒还可以,出兵增援别人家,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商人主事说:“薛庄主误会了,我指的是东郡之外的援兵。”

商客向薛房,介绍了屯兵豫州颖川郡阳城的,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部,以及攻克阳城的幽州兴汉军,平贼校尉部。

薛房听说过刘正的大名,对于平贼校尉部,在颖川郡内的战绩也不陌生,于是就问:“老客,传闻左中郎将府的皇甫嵩大人,贪功冒进,恶了天使,绝了粮草后勤。咱们两家都请吗?”

商人主事说:“请,万一那皇甫嵩怨怼,严令平贼校尉部,不得出动一兵一卒驰援薛家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呢?”

薛房只好派多路信使,从庄后秘道出庄,分别向刘正和皇甫嵩请援。

皇甫嵩正愁着军粮将尽,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找刘正讨要。

如今收到了薛房的求援信之后,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应粮草物资均由薛家庄提供。

薛家庄的求援使者,早就得了薛房面授机宜,见皇甫嵩的要求不算过分,于是就同意了左中郎将府的要求。

与此同时,刘正也在阳城北面的兴汉军大营中,接待了薛房的求援使者。

使者说:“大人要是同意出兵,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刘正义正辞严的说:“黄巾军祸害百姓,兴汉军上下人人得而诛之!杀贼安民,义不容辞!”

刘正没有提任何的条件,而是命令周泰部立即行动,星夜驰援薛家庄,比皇甫嵩出兵提前了三个时辰。

行军途中,林小妖问刘正:“哥哥,咱们为什么要去打别人呢?”

刘正摸着她的头回答说:“小妖乖,黄巾军靠抢掠为生,要是不打趴下了,就会祸害更多的人。”

林小妖不懂,不过她愿意听刘正的话,就不再闹了。

刘正安抚好林小妖之后,就开始同郭嘉,商议攻打王度部的计划。

郭嘉献策说:“校尉大人,王度意气用事,放着好好的东阿县城不占,反而公报私仇,跟一个小小的薛家庄过不去。咱们不如直接推倒,也好叫天下黄巾军,都知道兴汉军的雄风!”

刘正大笑着说:“奉孝果然够霸气,不过我喜欢!”

刘正传令周泰和魏延:

大军直接正面碾压王度,不用任何的计谋,铁腕强势横推,暴力征服东阿黄巾军。

周泰接到命令之后,与魏延一合计,就兵分两路进攻王度的大营。

王度连日攻打薛家庄,五千部众早就疲惫不堪了。

兴汉军虽然长途跋涉,但是行军的强度,与平时训练的时候差不多,战斗力保持完整。

随着周泰和魏延的一声令下,四千兴汉军,对上了王度的五千疲惫之师。

周泰势如破竹,一阵生擒了王度。

薛家庄上下,在薛房的带领之下大开庄门,迎接兴汉军。

周泰一面婉拒了薛房的邀请,一面安排人布置营地,等待着刘正的到来。

薛房见兴汉军不肯入住薛家庄,忙询问其中的理由。

周泰解释说:“大军进庄,人多手杂,容易扰民,坏了兴汉军的名声。这是兴汉军的规矩,逢庄莫入,还请见谅!”

薛房感念兴汉军的仁义,忙命人准备好劳军物资。

刘正亲自提审王度,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陈到让亲卫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张丝帛。

刘正打开一看,原来是皇甫嵩的左中郎将府,下达的粮草筹备令。

刘正怒斥说:“你本来是汉室官员,如今反助贼势,又是什么道理呢?”

王度说:“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东阿地少民稀,产出有限。这道军令一出,百姓就得易子而食了。”

刘正问:“左中郎将府在分派任务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东阿百姓的承受能力吗?”

王度冷冷一笑,呵呵着说:“校尉大人,左中郎将府,要的是功勋和喂饱北军精锐,哪里有功夫,去管地方官员们的难处呀!”

刘正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皇甫嵩,为了解决粮草问题,直接给周边郡县摊派,丝毫不顾忌百姓的承受能力呢?

刘正敬重王度为民请命的勇气,但是对于他的做法,却是大加指责。

王度自忖成王败寇,也就不再替自己辩解。

几天之后,左中郎将府的大部队,在皇甫嵩的带领之下,到达了薛家庄外。

刘正忙把王度,绑到了皇甫嵩的马前。

皇甫嵩接收了王度,继续朝着薛家庄开进。

左中郎将府的部队,以薛家庄的救命恩人自居,强势进入了庄中。

由于薛家庄没有事先布置营地,那些北军们纷纷住进了民房,大小将领吃拿卡要。

薛房把自家的院子让了出来,作为皇甫嵩的中军大帐。

皇甫嵩见薛家庄钱粮无数,于是就单方面的把粮草物资,增加了一倍。

形势比人强,薛房已经引狼入室了,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凡是皇甫嵩的要求,薛房尽量满足,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满足。

左中郎将府的部队,进驻薛家庄期间,庄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全都遭殃了。

村里的人们敢怒而不敢言,薛房也是有苦难言。

薛家庄上下从此深恨汉室,暗中资助山贼草寇与官府作对。

刘正也接到了多起薛家庄村民的告状。

然而皇甫嵩是上官,刘正只能把状纸转呈左中郎将府。

皇甫嵩为了稳定军心,强行把告状的村民打了一顿,并且还要斩首示众。

刘正据理力争,皇甫嵩却大言不惭的说:“区区贱民而已,死上千百人,也抵不上北军将校尊贵。那些人能够侍奉在侧,是她们的福气。心存怨怼,那是对汉室的不忠,死不足惜!”

刘正怒了,皇甫嵩的左中郎将府上下,强占民宅,欺凌民女,还大言不惭的想要斩民立威。

刘正不惜刀兵相向,也要保下薛家庄的几位村民。

皇甫嵩见双方即将火并,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只好再打了告状的几位村民一顿杀威棒,最后才把人交到刘正的手中。

其中有两名村民熬不住酷刑,在送往兴汉军随军医院的路上死了。

郭嘉问:“校尉大人,这就是无法掌握命运的人的悲哀,你还要坚持循序渐进吗?”

刘正回答说:“一位圣人曾经说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总有一天,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刘正知道,郭嘉有些着急了,薛家庄的悲剧,让他看到了汉室大军的腐朽,想要早点揭竿而起。

然而刘正却不能冲动,豪强世家,正在处心积虑的谋夺汉室江山,兴汉军想要从他们口中抢食,只能后发制人。

受伤的村民之中,有一位叫薛综字敬文,是流落在沛郡竹邑的薛家庄人。

后来返乡,就在薛家庄里买地建房,落地生根了。

如今比对了兴汉军和左中郎将府的部队。令他坚信:只有兴汉军,才能救汉室。

薛综决定投奔兴汉军,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替南山城培养人才。

刘正答应了薛综的请求,同时叮嘱他安心养伤,养好之后再替兴汉军效力。

替薛综等村民治好伤以后,刘正怕左中郎将府的人会暗中报复,于是就让情报部的人紧急出动。

在各方的通力合作之下,把薛综他们几个及其家人,悄悄的转运到了南山城。

幸亏刘正的决定早了一步,当皇甫嵩派人,秘密前往薛综等几位村民的家中,打算杀鸡儆猴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皇甫嵩的人悻悻而归,从此兴汉军和左中郎将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好在双方都以大局为重,才没有彻彻底底的撕破脸皮。

刘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汉帝愿意任用皇甫嵩,毕竟卢师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用他只是为了制衡卢师而已。

第98章 阳谷张伯

张角屯兵广宗,与卢植相持日久,久战不下。

为了破局,张角派老仆张伯,前往濮阳卜巳军中,传达最新的军令。

张伯在十名符兵的陪同下,启程南下。

到达阳谷县的时候,钱财被宵小盗取。

没有钱寸步难行。

张伯也没有办法,这濮阳是去不了了。可是张角交代的任务,还得完成呀?

广宗需要援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熬得住。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找不到卜巳,拉不到外援,不如自己搞一支队伍出来。

张伯抬头一看,前方不远之处,就是阳谷县衙门。

张伯与符兵队长一合计,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阳谷县的县令怕老婆,还是一个宠女狂魔。

最近阳谷县县令的女儿害了病,搞得这位父母官无心政事。

张伯带着符兵,大张旗鼓的住进了县令家中。

张伯直接告诉县令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由于你的倒行逆施,拒不悔改。才导致了天降奇祸,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县令跪求说:“老神仙救救我女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张伯急于求成,于是就说:“阳谷县拨乱反正,斩汉室龙旗,挂黄巾军大旗。”

县令瞠目结舌,这揭竿而起造反的事情,他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然而一想起被追成了狗的黄巾军贼人,他就犹豫了。

为了一个心肝宝贝儿的女儿,搭上全家几十口人命,他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一步。

县令夫人见夫君犹豫不决,敞开嗓子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念叼着:“你这死鬼,女儿可是咱们的命根子。你不愿意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不想要这个家了呀!”

县令左右为难,反了汉室是不忠;坐视女儿病重而置之不理,是不慈。

上对不起汉帝,下对不起家人。二十年苦读圣贤书,难道都读进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张伯胜券在握,为了表达诚意,先将县令的女儿治好了大半。

唯独留下了病根,好随时操纵县令一家为他所用。

县令迫于无奈,只得杀掉县中忠于汉室的属下,随后揭竿而起。自任阳谷县神将,以张伯为圣使,符兵队长为先锋。

阳谷县令这么一闹,军权就落入了张伯和他手下的符兵队长手中。

张伯整顿队伍,刚要挥师北上,不想却碰上了东郡郡兵。

一番激战之后,符兵们安然无恙。

然而新聚的三千黄巾军,却在慌乱之中失去了约束,逃散了大半。

张伯无奈,只得率残部逃回了阳谷县城。

县令只得开府库,启官仓,勒索县中豪强世家。重新招募五千青壮,再次聚兵八千,四面攻打乡镇,扩张势力。

就在王度强攻薛家庄的时候,张伯也带着阳谷县黄巾军,东征西讨,不断扩张。

如今拥兵一万五千。

刘正看着手上的敌情通报,扭过头对郭嘉说:“奉孝,张角身边的一介仆人,也能将万军,据县邑!还真是不容小觑呀!”

郭嘉回答说:“校尉大人,乱世出英雄,英雄总是应命而生。只要迈出了那一步,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刘正还没有来得及整军北上讨逆,皇甫嵩就命人来请。

刘正只得带着林小妖和陈到,还有郭嘉一起进了薛家庄。

皇甫嵩命人置办酒宴,刘正以战时禁酒为由拒绝了,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皇甫嵩见无法说服刘正饮酒,于是就撤了酒席,双方谈论起剿灭东郡黄巾军的具体方略。

刘正建议说:“师叔大帅,东郡黄巾军,以盘踞在濮阳城的卜巳部兵锋最盛,据五县而立,拥兵三万。只要打掉了他,东郡的其他黄巾军就不成气候了。”

皇甫嵩却说:“佑兴言之有理,然而阳谷县张伯,闹得很厉害。要是不加以制止,只怕会成为第二个卜巳。”

刘正点头称是,张伯有张角起义之后的任命书,这是卜巳等黄巾军将领,都不具备的法理优势。

更何况张伯自号“圣使”,宣称代张角行事,又有符兵精锐作为臂助,使得一切都看起来名正言顺的。

刘正建议说:“师叔大帅,不如左中郎将府的主力西进濮阳城,专心对付黄巾军大渠帅卜巳。至于阳谷县城的张伯,就由兴汉军来对付了。”

皇甫嵩与左右商议了一回,才同意了刘正的建议,决定两军分头准备,各自朝着选定的目标攻击前进。

左中郎将府的大军,起程西进之后,薛家庄的灾难,才算暂时的结束了。

然而皇甫嵩所部,留给东郡百姓的痛苦,却是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刘正回到兴汉军驻地之后,立即开始了调兵遣将。

独立营作为前锋,在魏延的带领下连夜出发,替大军攻击阳谷县城开辟前进营帐。

张伯见魏延兵少,就派符兵队长带两千人出城搦战。

魏延本来不打算理会,然而想要在黄巾军的眼皮子底下安营扎寨,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还真没有办法安心做事。

魏延见符兵队长,耀武扬威了两个时辰,心中实在是气不过,于是就命人擂动战鼓,提着游龙戏凤刀。又命人牵来坐骑,飞身上马,出营与黄巾军符兵队长交战。

符兵队长擅长江湖招式,以前遇到的人,也不是什么沙场勇将,倒也嚣张了很久。

如今碰上了魏延,真正的沙场对决,可不是小聪明可以扭转局面的。

游龙戏凤刀势大力沉,符兵队长手中的精冶长剑,却是轻飘飘的。

两人兵器相撞,魏延有着兵器上的优势,一个回合就占了上风。

符兵队长虎口崩裂,握剑的手都已经举不起来了。

魏延调转马头,得势不饶人。趁着符兵队长愣神的功夫,挥刀砍下了符兵队长的人头。

两千黄巾军见主将战死,再也不敢继续挑衅,纷纷朝着城门方向溃逃。

魏延气势如虹,一直追杀到护城河边才算罢休。

张伯见折了符兵队长,手下再无可堪一战的大将,于是就不再出城挑衅兴汉军,关上城门做起了缩头乌龟。

刘正的主力,在天黑的时候,抵达了阳谷县城外的兴汉军大营。

他对魏延阵斩符兵队长的举动大加赞赏。

魏延得了赏赐,心情格外的舒畅。

第二天,周泰提出强攻阳谷县城。

刘正同意了,还派出训练有成的剑兵营,观敌瞭阵。

魏延部休整待命,保护中军大帐。

周泰攻城,血战为主。丹阳团的战士,奋勇争先。

一鼓才过,周泰已经登上了城头,与守城的黄巾军展开了血战。

两通鼓罢,丹阳团已经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

黄巾军的反击力度越来越弱,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丹阳团前进的步伐。

城头的激战仍在继续,然而此刻的阳谷县县衙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县令泪流满面,他真是悔不当初呀。

为了弥补错误,县令不顾夫人的劝阻,挥刀砍死了,视若珍宝的女儿。

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又对着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县令想挥刀自尽,刀才搭上肩膀,勇气却消失殆尽了。

县令只好把刀竖着绑在床头,闭着眼睛扑了上去。

锋利的刀尖穿透了心脏,从背后透了出来。

县令努力的伸了伸手,抓住了女儿的衣衫,气绝身亡。

刘正进了阳谷县城之后,看见了县令一家的悲惨命运之后,只是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话:“厚葬了吧!”

县令一家,被扔在一个坑里埋了起来,一家人死在一起,算是最后的安慰了。

刘正把中军大帐,安置在县衙之中,随后就吩咐陈到,让他把俘虏的张伯带了进来。

刘正问张伯:“听说你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怎么做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呢?”

张伯抬头挺胸,义正辞严的说:“整个天下都病入膏肓了,岂是人力可以挽回的。”

刘正又问他:“看着战后一片狼藉的阳谷县城,你有什么感想吗?”

张伯闭口不言,毕竟是成王败寇。说什么豪言壮语,都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郭嘉问:“校尉大人,这个张伯如何处置?”

刘正想了想,于是就说:“放了吧!这天下的医生,是属于所有百姓的,杀之不祥!”

郭嘉说:“可是……”

刘正打断了他,一锤定音的说:“能够做医生的人,本质都是好的,教育一下就让他离开吧!”

郭嘉告诉张伯:

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就不应该参与黄巾军的作乱。

你还是重新做回一名好医生吧!

毕竟救人才是医生的天职!

张伯虽然在阳谷县城多时,但是他却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

这才是刘正决定放了他的真正原因,医生是最值得尊敬的一群人。

郭嘉对刘正说:“校尉大人,你这样宽容做错了事情的医生,真的好吗?”

刘正叹了口气,才回答说:“奉孝,医生资源不足,咱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挥霍医生资源。能多保留一个算一个吧!”

刘正也是迫于无奈,这个世界的医疗卫生条件极差,每一位医生都是国家的瑰宝,保护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随意杀害。

张伯只是张角的仆人,不是首恶,甚至连胁从都算不上。

至于县令一家的悲剧,错不在张伯一人,兴汉军也不能借此定他死罪。

阳谷县城被兴汉军夺回来了,兖州黄巾军和冀州黄巾军之间的联系纽带,正式被剪断了。

林小妖终于有功夫换回女装了,然而她的请求,被刘正蛮横的拒绝了。

理由是:军营中不允许女装出现。

刘正不是老古董,他可以允许女人出现在军中。

然而军队是一个很严肃的地方,只有身着军装的人,才有资格进出。

谁也不能例外!

刘正就是想要用这样的办法告诉身边的人——军队是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存在。

保持兴汉军的纯洁性,从军装做起。

军营之中只能有身穿军装的人,这是刘正给兴汉军上下,执行得最严格的一条军规。

林小妖无意之间的举动,让刘正明白了——军装才是兴汉军,归宿感最强烈的装备。

军装代表着责任和使命,这一点必须要深入人心。

刘正相信,只要执行好这一条军规,兴汉军就不会有问题。

林小妖见刘正不再对她特殊照顾,反而开心了起来,这让刘正百思不得其解。

第99章 卜巳东逃

濮阳城,自古以来就是东郡第一雄城,再加上城外良田无数,直接导致了无数豪强世家的诞生。

卜家本来也算是濮阳城的豪强世家之一。然而却招惹了当地最大的豪强——田家。

豪强世家之间的弱肉强食,伴随着的往往是血雨腥风。

当初田家强而卜家弱,卜家却又自不量力的去挑衅田家的地位,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不知道究竟是田家的人先动的手,还是卜家人率先发的难。

总之,濮阳城的田卜两家,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争斗。

田家人才辈出,终于在经过了三代人的努力之后,终于给了卜家人致命的一击。

濮阳城的豪强世家,终于被田家牢牢的占据了首位。

十年前,田卜两家,发起了规模浩大的族战。

卜家嫡系成员,除了卜巳一人逃脱之外,其余的人全部惨死,他们的人头,被挂在了田家的寨墙上面,用来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豪强世家。

田家的地位,彻彻底底的巩固了,再也没有豪强世家可以撼动。

卜巳重新回到了濮阳城。

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带着五千头上裹着黄巾的军队,砸开了濮阳城的大门。

东郡太守带着郡兵上前抵抗,被一刀砍死。

濮阳城的汉帝龙旗倒下了,树起了黄巾军的大旗。

卜巳摇身一变,从十年前的丧家之犬,成为了濮阳城的新主人。

刀兵在手,底气十足,卜巳成了整个东郡,说一不二的男人。

田家面对手握雄兵的卜巳,直接拿出了应对历届官员的办法。

不仅把当年率领族人攻打卜家的老家主,献给了卜巳,还把多年侵吞的卜家产业悉数奉还。

当卜巳公开杀害田家老家主,为家人报仇雪恨之后,田家人为了平息他的怒火,竟然献上了明面上的一半家财。

卜巳离家多年,对于豪强世家秘密产业的了解不多。

得了八百万贯物资的赔偿之后,也就不再坚持让田家人血债血偿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田家的服软让卜巳放下了举起的屠刀。

有了钱粮的卜巳,也没有功夫与田家纠缠私仇。

他树旗招兵,用张角蛊惑人心的手段欺骗百姓,以吃饱穿暖的实惠诱惑百姓。

卜巳发展得很快,数月之间就拥兵三万。

当起了土皇帝的卜巳,居然忘记了黄巾军的理想,反而在濮阳城中醉生梦死。

田家见卜巳雄心已失,恶行已彰。于是就秘密派人,联系左中郎将府,打算里应外合杀死卜巳,重新夺回濮阳城的控制权。

皇甫嵩贪功的毛病又发作了,他认为凭借着左中郎将府的大军,又何必与田家分润剿灭卜巳的功劳呢?

为了减少左中郎将府的损失,皇甫嵩故意把田家联络汉室大军的消息,悄悄的透露给了卜巳。

田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同样把皇甫嵩的大军进攻的路线,报告给了濮阳城的黄巾军大渠帅卜巳。

田家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让黄巾军和皇甫嵩带领的左中郎将府的大军,在濮阳城外拼个你死我活。

卜巳先是收到了田家人送来的情报,为了促成他主动出兵,田家还特别提供了一批粮草。

卜巳接到皇甫嵩来袭的情报之后,立即就要带领主力出城迎战。

麾下张饶献计说:“大帅,濮阳城才是咱们的根本,一旦大军离城,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卜巳不以为然的说:“怕什么,有田家在,濮阳城固若金汤!”

张饶反问道:“大帅真的信任田家吗?”

卜巳想起十年前卜家的变故,这才把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收了回去。

皇甫嵩为了让卜巳和田家放心大胆的火并,把主力屯住鄄城。

大军前锋西出咸城,既让卜巳部黄巾军,感受到汉室大军的压力,又不至于狗急跳墙。

张饶取出了皇甫嵩故意泄漏的田家情报,交到了卜巳手中。

卜巳大怒说:“田家安敢欺我!”

卜巳可不是善茬儿,于是就让张饶连夜进攻田家。

田家现任家主,正做着黄巾军和左中郎将府大军,两败俱伤的美梦呢?

哪里会料想到张饶部,名为出城拒敌,实则秘密包围田家。

一番血战之后,田家明面上的家业全部落入了卜巳手中。

田家为了演戏逼真,还做出了一番誓死抵抗的姿态。

濮阳城的其他豪强,也被田家的遭遇吓坏了,于是就纷纷揭竿而起,与卜巳部黄巾军拼命。

田家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就果断的拋弃诱饵,其余的人分散隐蔽,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出现。

卜巳见濮阳城的豪强世家动了,不甘心失败的他居然拼死反击,与各大豪强世家血拼了一场。

皇甫嵩得知濮阳城大战爆发之后,立即命令左中郎将府的主力北上清丰,打算堵住卜巳的北逃之路。

卜巳解决了濮阳城的豪强之后,所部黄巾军也是元气大伤。

他命令张饶率三千黄巾军,伪装成三万主力,朝着白马城方向佯动,引开皇甫嵩的追兵。

他自己则率领两万多名黄巾军主力顺流东去。

皇甫嵩星夜赶到清丰,立即布置防务,静待卜巳部北上。

然而等了一天,没有发现卜巳部北上的消息,反而收到了他走水路向东逃蹿的消息。

皇甫嵩立即命令部队,轻装追击。

卜巳带着主力大军和大量的钱财物资顺流而下。

逃出之后又弃舟登岸,由于物资太多,大家都穷怕了,舍不得丢掉那些瓶瓶罐罐,行军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卜巳无奈,只得下令部队在秦亭休整。

这么一耽搁,就让皇甫嵩的左中郎将府的主力给追上了。

双方兵力相当,大战持续了两个时辰。

黄巾军训练不足,节节败退。

皇甫嵩趁机下令全军出击!

左中郎将府的所有将士,见立功机会就在眼前,拼杀起来也就格外的卖力。

卜巳部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

谁知道竟然让他发现了黄巾军的失败根源。

福至心灵的卜巳高声下令抛弃随身携带的钱财。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一刀砍过去,对面扔出了一贯铜钱。

本能的一刀两断,却听见了东西洒落地上的声音。

定睛一看,居然是十足的五铢钱。

哎呀,有钱捡还杀什么人呀!

刀一扔,屁癫屁癫就捡钱去了。

然而战场之上放下武器,简直就是送人头的模范。

钱捡没捡着,谁也不知道!

反正命肯定是没了,对面的黄巾军战士一刀下去,捡钱的人身首分离。

皇甫嵩忙命人传令:战场财物,左中郎将府分文不取。众将士先杀人再取钱,有命拿也有命花。

卜巳见扔钱引起的骚乱,已经平息了,于是就让人抛钱开路,朝着北面沿着河岸溃逃。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见卜巳逃了,看着脚下金光闪闪的铜钱,就不追了。

转身一手拿刀,一手捡钱。

两人争一贯钱,碰上熟悉的人就二一添作五。

万一要是遇上对头,就用刀子招呼。

渐渐的演变成了大规模的械斗,死伤近千人。

皇甫嵩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万余左中郎将府的将士,卷入了厮杀。

一阵乱箭齐射之后,才将搏杀双方都分隔开来。

这就是:惊卜巳撒钱买命,怒汉军掠财害人。

面对这样的情景,皇甫嵩也不好处理。

难道说卜巳撒钱有错吗?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不过是为了军饷和饱饭才从军的。

如今有钱可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自家发财还要重要吗?

这场械斗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迫使皇甫嵩不得不把大军分成两个部分。

一路北上追卜巳,皇甫嵩已经把死人的事情,一股脑儿的算到了黄巾军的头上。

一路西进讨伐张饶,以免他死灰复燃,继续为祸东郡。

皇甫嵩无法处理罪魁祸首,又怕继续搅在一起,会增加内部矛盾,在暗中给对方下绊子。

于是就分成两路,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军。

左中郎将府大军的分裂,直接导致了皇甫嵩声望受损。

秦亭战役,也成了一场比较经典的战役。

其中最大的亮点并不是双方搏杀的细节,而是卜巳撒钱逃走之后,在那里发生的火并事件。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为了抢钱而发生的大规模内讧。

这可是开创了战场内讧的历史先河。

卜巳用不到一千贯的铜钱,居然砸死砸伤,近三千名左中郎将府的将士。

这成了左中郎将皇甫嵩身上,最大的污点。

手足相残的悲剧,居然被人用铜钱在战场上促成了。

刘正收到秦亭战役的战报之后,也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抢钱也能闹出人命来,这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也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郭嘉心有余悸的对刘正说:“校尉大人,幸好兴汉军有着严格的战场纪律,否则的话,这样的悲剧,也可能会发生在咱们的军中。”

刘正回答说:“奉孝,其实要做到这一点,纪律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让咱们的战士,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治本的办法。”

刘正看着左中郎将府血淋淋的教训,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阵庆幸。

兴汉军完善的后勤制度,才是确保战士们,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的关键。

卜巳这一撒钱,可就带给了领兵大将一个真正的难题。

金钱开道的战法,算是开辟了一种全新的战法。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可是兵法的最高境界。

比起上兵伐谋来,这撒钱屈兵的举动,更是让人直观的感觉到了,金钱的巨大威力。

林小妖问:“哥哥,为了钱也会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刘正叹了口气说:“小妖,利益会让人堕落,六亲不认都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很多人,结成了利益团体之后,就会有人,被推到了最前面来顶雷。”

刘正其实最害怕的,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别人手中的玩具而不自知。

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做主,可是很多人都愿意扮演着,替他人做主的角色。

每个人都是历史的判官,都会得出自己的见解和理论。

刘正只是把更多的人团结起来,不断的巩固兴汉军的根基。

然而对于那些善于投机取巧的豪强世家,只有一个要求——交出土地,随你折腾!

南山城是讲道理的地方,触犯了律令就得受罚。

土地政策更是最根本的底线,谁碰到了这条线,必将付出天大的代价。

卜巳的北上,又给了兴汉军建功立业的机会。

第100章 仓亭之战

卜巳弃钱而逃,总算是顺利的摆脱了,左中郎将府的追兵,还捎带着,算计了皇甫嵩一把。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从此再也不能拧成一股绳了。

然而卜巳的小聪明,并不能改变,黄巾军已经大势已去的天下大局。

卜巳来到阳谷县城外面,看见了城头上,飘扬着兴汉军的大旗,于是就绕城而走,不敢与平贼校尉部交战。

刘正得知卜巳北逃,忙命令独立营以马代步,率先赶到阳谷城北面的仓亭关设防,挡住黄巾军的进军道路。

仓亭关的一面是黄河天险,另一面是悬崖峭壁,南面是一片乱石杂生的河滩。

魏延见无法跑马,忙命令将士把随身携带的草料取出,铺在地上,又给战马上了笼头,然后才迅速的通过了河滩,到前面的狭窄处设伏。

众人才刚下马,便看见奔流而下的黄河水,拍打在礁石上的时候,溅起了雪白的水花。

魏延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黄河之水天上来,九曲可抵百万兵。”

卜巳带着人赶到河滩的时候,仓亭关口,已经树起了兴汉军的大旗。

卜巳大惊失色的说:“不好!”

左右忙问为什么?

卜巳解释说,黄巾军自起事以来,一直都是以黄巾力士作为主力的姿态,纵横天下与汉室各路大军交锋。

其实黄巾军第一精锐,并不是黄巾力士,而是符兵。

左右惊呼:“符兵是什么兵种呢?”

卜巳继续解释说,符兵是墨家的使者,秘密训练的一支五千人的队伍,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黄巾力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符兵秉持着墨家的理念,又与张角的符水圣道相结合。

符兵成阵,虽千万人吾往矣!

卜巳坦率的承认,自己当初就是参加符兵选拔时,被淘汰的人。

左右才对符兵的存在,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传闻:颖川阳城之战,左中郎将府的大军,全歼地公将军张宝所部,九百九十九名符兵。

然而秦亭一战,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在战场上的表现。让卜巳不得不怀疑传闻有误。

左右这才恍然大悟。

难道全歼符兵精锐的,不是左中郎将府的大军,而是幽州兴汉军,平贼校尉刘正所部吗?

卜巳不想承认,然而阳城一战,兴汉军九千,对阵地公将军本部三万人马。

更有九百九十九名符兵的存在,然而黄巾军一败涂地。

卜巳觉得地公将军张宝这一败,将会对黄巾军高层,产生最致命的打击。

黄巾军上下的锐气,被兴汉军平贼校尉部打掉了。

符兵之败,就是告诉了天下人——黄巾军不如汉室讨逆大军精锐。

阳城战役,黄巾军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座城池,而是把必胜的勇气和精气神给丢掉了。

如今正式面对兴汉军,卜巳心中那悲观绝望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卜巳顺着魏延铺好的草路,向仓亭关发动攻击。

魏延忙命令独立营的战士,朝着草料的位置放火箭。

干草易燃,很快就挡住了卜巳的进攻路线。

然而草料毕竟有限,很快就烧光了,把裸露在河滩上的鹅卵石,也烧得滚烫。

卜巳命令黄巾军战士冲锋,然而才刚踩上去,又一蹦一跳的退了回来。

原来黄巾军战士穿的是草鞋,甚至还有人赤脚。

这脚底板一接触到滚烫的鹅卵石,立即就烫出了水泡。

卜巳忙命人取水,鹅卵石居然炸裂融化。

卜巳见挡路的石头化成了一堆白灰,便以为没有事情了,于是就下令整队冲锋。

黄巾军战士的脚一接触到白灰,居然被烫伤了。

第二次冲锋宣告失败。

就在卜巳进退失据的时候,刘正带着主力大军赶到了。

兴汉军从背后,向黄巾军卜巳部发起了进攻。

黄巾军战士见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纷纷朝着黄河水冲了过去,毕竟兴汉军,没有办法在水中设伏。

黄河天险的存在,又怎么是黄巾军战士,两条腿就可以征服的呢?

数千人冲进去,不过是卷起了数千朵浪花而已,很快就悄无声息了。

卜巳无奈,只得身先士卒,强行攻打仓亭关。

黄巾军是不得不拼命了,然而他们这一拼命,可就苦了独立营的战士了。

魏延横刀立马,守在了最前面,身后千名独立营的战士,长刀劲弩,严阵以待。

卜巳反复冲锋了十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刘正已经命令丹阳团,全面压了上去。

卜巳对着幸存的黄巾军战士,痛哭流涕的说:“弟兄们,咱们败了,冲不过去了!兴汉军想要的,不过是本渠帅的人头,你们降了吧!以后有机会回家的话,好好种田过日子,不要再想着造反了,特别是面对兴汉军的时候,一定要乖乖的听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卜巳是不可能投降的,黄巾军上下还没有渠帅投降的先例,他不能开了这个先例。

阳城严政的反戈一击,只不过是替兄长报仇雪恨,事后并没有替兴汉军效力,再说他的主将之位,并没有得到大贤良师的认可,算不得数。

卜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奔流不息的黄河水,仰天长叹。

黄巾军战士的反抗,越来越微弱了。

卜巳终于没有等到奇迹的出现,于是就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卜巳横刀自尽,倒在了仓亭关南面的河滩上。

幸存的黄巾军战士痛哭说:“兄弟们,大渠帅没了,恭送大渠帅!”

所有的黄巾军战士弃刀,朝着卜巳倒下的地方跪了下去。

丹阳团的战士趁机抓俘虏,幸存的黄巾军战士也不反抗,任凭兴汉军战士,把一个个哭成了泪人儿的青壮年,拖到了河滩南面的空地上。

皇甫嵩的追兵终于赶到了,然而仓亭关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领头的校尉蛮横无礼的说:“我部奉命追击卜巳,如今他死了,我们要带走尸身,向左中郎将府复命!谁要是敢阻拦,杀无赦!”

周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魏延却不干了。

仓亭关阻击战,独立营战士打得很苦。

好不容易才迫死了卜巳,怎么可能让左中郎将府的人带走。

魏延横刀立马,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左中郎将府的校尉见魏延阻拦,蛮横无礼的大吼一声:“杀!”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抢功。

一接到校尉的命令,不分青红皂白,就向独立营的战士,发起了进攻。

刘正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面色铁青,冷冷的下达了一个命令:“全歼!”

郭嘉大惊失色,劝阻说:“校尉大人……”

刘正打断了郭嘉的话,不容置疑的说:“不必多言,剑兵营出动,杀无赦!”

陈到看了一眼郭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领头的校尉,其他的人全部斩首示众。

魏延押着左中郎将府的校尉,前来向刘正请示。

刘正皱了皱眉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呢?

对方反而威胁上了,还大言不惭的说他与刘正平级。平贼校尉部没有资格处置他。

更是扬言要向左中郎将府控诉,状告兴汉军,侵吞左中郎将府将士的功劳。

刘正抓起梨花枪,闪电般的刺出。

梨花枪刺穿了左中郎将府校尉的咽喉,刘正抽出了梨花枪。

左中郎将府的校尉只来得及说:“你……”

他就气绝身亡了。

刘正瞪了一眼魏延,冷冷的吩咐说:“枭首示众!”

郭嘉追上了刘正,心中充满了忧虑,于是就问他:“校尉大人,咱们应该怎么向左中郎将府解释呢?”

刘正冷笑着回答说:“私通黄巾军逆贼,试图营救贼帅卜巳,被兴汉军就地歼灭!”

郭嘉觉得刘正的处理简单粗暴,于是就暂时的忍住了自己的疑虑。

然而好景不长,郭嘉忍了很久,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校尉大人,你觉得左中郎将府的人,会相信咱们的说辞吗?”

刘正望着郭嘉,似笑非笑的说:“不管师叔大帅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郭嘉一愣——彪悍的人生,没有解释。

刘正果然够霸气,想当初,他可以唯唯诺诺的让出族谱。

如今居然斩掉了敢胡乱伸手的,左中郎将府的校尉。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全新的蜕变。

皇甫嵩邀刘正中军议事,刘正命令郭嘉留营地,自己则带着陈到进了左中郎将府的驻地。

看守辕门的战士想要二人放下兵器,被刘正拒绝了。

皇甫嵩见刘正和陈到,携兵器进入中军议事厅。于是就喝问:“刘佑兴,你可知罪吗?”

刘正忙上前行礼说:“师叔大帅息怒,这论罪的帽子可不能乱扣呀!”

刘正忙把准备好的说辞,讲给了皇甫嵩听。反正死无对证,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皇甫嵩也不可能真正问罪刘正,毕竟北中郎将府卢植的面子,还摆在那里呢?

皇甫嵩质问刘正:“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一向以剿灭天下黄巾军逆贼为己任,怎么可能弃明投暗,做出营救贼帅的大逆不道之举呢?”

刘正马上就想通了,听明白了皇甫嵩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就说:“师叔大帅,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得认命!”

反正刘正是一口咬定,左中郎将府的校尉通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皇甫嵩碍于卢植的面子,不能跟小辈斤斤计较,再说那名校尉也没有什么后台,死了也就死了吧!

东郡的黄巾军,只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股部队了。

皇甫嵩知道接下来的功劳,肯定是不够两支队伍分的。硬是搅和在一起,肯定会闹出更大的矛盾来。

不如分道扬镳,眼不见心不烦。

皇甫嵩的决定很明智,自从颖水河战役之后,兴汉军对左中郎将府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以前的兴汉军,是以属下自居。

如今的兴汉军,摆明了态度,是作为友军的存在。

仓亭关南面河滩上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左中郎将府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凡是挑衅兴汉军尊严的人,都会遭到兴汉军上下毫不留情的打击。

皇甫嵩本来想拿刘正开刀,但是他携带武器进入议事厅,说明了兴汉军上下早有准备。

一旦火并起来,左中郎将府的人,可没有把握必胜。

皇甫嵩这才有了,前面的顺水人情。

毕竟一旦煮成了夹生饭,那就没有办法跟天下人交代了。

刘正敢动手,事情也做得漂亮,这让皇甫嵩和左中郎将府,无话可说。

然而换了皇甫嵩,还真没有能力彻底的搞定兴汉军,只能吃了这回哑巴亏。

仓亭关事件,让刘正明白了一个道理——相信盟友的义薄云天,那就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兴汉军上下,只相信手中的刀枪,不相信盟友。

这个理念再一次深入了,兴汉军各级指挥员的脑海之中。

第101章 顿丘之战

卜巳战死仓亭关,东郡黄巾军群龙无首。

顿丘小帅梁仲宁,重新举起了大渠帅的将旗,聚兵对抗刘正的讨逆大军。

皇甫嵩已经转道东南方向上的徐州了,他把清剿东郡黄巾军残部的任务,交给了刘正和兴汉军。

至于仗打完之后,兴汉军该去哪里,皇甫嵩没有说,只是让刘正自己决定。

顿丘城小,梁仲宁聚兵五千之后,就只能把其他慕名而来的队伍安排在城外。

梁仲宁召集左右商议说:“弟兄们,兴汉军厉害,咱们肯定是拼不过,不如诈降,偷袭汉室讨逆大军主将,平贼校尉刘正。成则吃香的喝辣的,失败了就死球了。反正咱们也不亏,大家认为怎么样呢?”

黄巾军中早就有听说过,兴汉军善待俘虏,于是就决定假戏真做。

投降是真投降,至于新任大渠帅梁仲宁所说的诈降,很多人只是表面上附和,其实内心深处并不赞同。

若是换了别的汉室讨逆大军,诈降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面对兴汉军,黄巾军上下宁愿真刀真枪的拼杀一场,也不愿意搞什么阴谋诡计。

毕竟有很多同伴,从南山城传来消息,兴汉军对他们是真的好,做人得有良心。

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的战斗,那是各为其主,就算是有所死伤,那也正常。

若是弄什么阴谋诡计,令兴汉军上下,改变了对俘虏的态度,只怕很多人做了鬼,也无法饶恕自己。

刘正在顿丘城下安营扎寨,林小妖按照往常的习惯,替他整理书案。

郭嘉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刘正抬起头,问道:“奉孝,有什么问题吗?”

郭嘉把信给了刘正,才回答说:“校尉大人,顿丘黄巾军梁仲宁部,打算开城请降,咱们应该怎么回复他呢?”

刘正心想,黄巾军居然会主动请降,这可是一大奇迹呀?

刘正想到了这里,于是就对郭嘉说:“奉孝,回复梁仲宁——他的请降,兴汉军准了。另外接收城池的时候,我作为第一梯队。你去安排吧!”

郭嘉离开之后,林小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转身对刘正说:“哥哥,你不是说黄巾军,不可能主动投降的吗?”

刘正说:“我也觉得这像是在诈降,所以才不派别人去,而是亲自上阵,想要见识一下那梁仲宁究竟耍什么花样呢?”

林小妖似有所悟的说:“哥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吗?”

刘正点了点头,对林小妖说:“小妖乖,去睡吧!”

林小妖离开之后,刘正又开始琢磨起,受降的每一个细节来。

他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护甲,但是郭嘉没有,林小妖也没有,兴汉军的战士们,照样也没有。

要是他一意孤行,落入了梁仲宁的算计,造成了兴汉军战士,不必要的伤亡,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正决定:他可以冒险,但是郭嘉不可以,林小妖不可以,五千兴汉军将士,照样不可以。

刘正让陈到,贴身保护郭嘉和林小妖,又叮嘱她一定要乖乖听话,这才开始准备受降的具体事宜。

受降日很快就到来了,刘正提着梨花枪,骑着大红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突然觉得胯下战马一阵颤抖,刘正发现背后多了一个人。

刘正问:“小妖,你怎么来了呀?”

林小妖底气不足的回答说:“哥哥,我不放心你!”

刘正本能的就想,把林小妖送回本阵,却发现梁仲宁的投降队伍,已经出了城门。

一旦他调转马头,这误会可就大了去了。

刘正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正只得对林小妖说:“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说完之后,他就策马前行,迎向了梁仲宁的队伍。

就在刘正距离梁仲宁的队伍,不足三十米的时候,胯下大红马突然打了一个响鼻,人立而起。

刘正心知良马通灵,忙调转马头,朝着兴汉军本阵方向飞驰。

身后的梁仲宁见阴谋败露,忙传令心腹放箭。

刘正顺利的逃回了本阵,还好有惊无险。

他才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背后传来了林小妖呼痛的声音:“哥哥,我痛……”

刘正忙下马,把林小妖抱下了战马,只见她的后背上,插着一支透甲箭。

刘正见林小妖晕了过去,忙对郭嘉说:“奉孝,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敢伤害小妖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刘正说完之后,也不等郭嘉回答,抱着林小妖,就朝着随军医院方向走去。

就在院长董奉,给林小妖的伤口消毒的时候,她被痛醒,一看见董奉,就激动了起来。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让董院长替她治伤。

刘正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同意,还振振有词的说:“哥哥,小妖的身体,只有你一个人能看!”

刘正说:“可是我不是医生呀!”

林小妖强撑着说:“你……学……”

董奉求助似的望着刘正,拿剪刀的手,再也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动作了。

刘正知道林小妖个性刚强,只好让董奉走出帐篷,隔着帘子指导他。

董奉这才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到帘子外面遥控指挥。

刘正按照董奉教的步骤,一丝不苟的替林小妖治伤。

其间林小妖又醒过来一次,那是刘正拔箭的时候,当她看见他亲自替她疗伤,才甜蜜蜜一笑,再次华丽的昏睡了。

刘正摇了摇头,他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难道受伤,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刘正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林小妖的箭伤,又把所有的细节,跟董奉描述了三遍。

得到了董奉确诊,只是皮外伤,休息几日,等到伤口结痂,就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后,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刘正看着熟睡的林小妖,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句:“还真是一个傻丫头!”

刘正吩咐董奉,找一个女孩子来照顾林小妖。

毕竟受了伤的女孩子,性情都会有些古怪,他可不愿意,董奉遭遇什么无妄之灾。

刘正回到中军大帐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魏延生擒梁仲宁,正在厅中候审。

刘正望着梁仲宁,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仲宁昂首挺胸的说:“成王败寇而已,我无话可说!”

刘正挥了挥手,对魏延说:“砍了吧!”

魏延领命,拖着梁仲宁,就朝着大帐外面走。

梁仲宁可不干了,于是就挣扎着问刘正:“喂,你为什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呀?”

刘正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说:“诈降有风险,选择须谨慎!你谋害我可以,然而你伤害了兴汉军,又伤害了小妖。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

刘正让魏延,把梁仲宁的嘴堵上,然后拖出去砍了。

他又命令陈到说:“叔至,凡是参与袭击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陈到出去安排了。

刘正知道,他这道命令一出,顿丘城外,又会添上许多冤魂。

然而为了打击诈降者的嚣张气焰,乱世用重典,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林小妖,已经被送回到了她的住处。

刘正过去的时候,她刚好醒了过来,在一名女护士的照顾下,喝着汤药。

林小妖一见到刘正,就忍不住的抱怨说:“哥哥,这药真的好苦,我不要喝!”

刘正忙对她说:“小妖乖,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受了伤,喝了药才能好起来!”

林小妖见无论怎么撒娇,都不能让刘正改变主意。于是就说:“哥哥,你跟我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吧?”

刘正不解的问:“这讲故事和喝药有什么关系吗?”

林小妖理直气壮的回答说:“哥哥,听着你讲的故事,药就不会有那么苦了!”

刘正无奈,为了哄林小妖安心的喝药,只能坐在她的床边,耐心的讲起了故事。

林小妖的伤渐渐的好转了,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刘正决定——把自己的护甲交给她。

林小妖拒绝了,理由是——刘正才是她唯一的保护伞,护甲不是。

只有刘正安然无恙,她才是最安全的。

更何况刘正,是兴汉军唯一的定海神针,不容许有丝毫的闪失。

当刘正想要,强行解除与护甲的绑定,兴汉小精灵,终于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兴汉小精灵,冷冷的嘲讽说:“不错嘛,红颜祸水,宿主还真是,爱美人不爱性命呀!”

刘正忙问道:“小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兴汉公司赠送的护甲,怎么弄成了生死绑定呢?”

兴汉小精灵冷笑着说:“宿主就不要想着怜香惜玉了,很明显,护甲在穿越时空的时候,跟我一样,也发生了变异,与你彻彻底底的融为了一体,想要送人,门儿都没有。”

刘正见兴汉小精灵的语气,有些奇怪,于是就问道:“小姐姐,你最近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兴汉小精灵,恨恨的回答说:“我不是生病了,而是生气了,宿主现在满意了吗?”

刘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并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于是就问她:“小姐姐,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兴汉小精灵,机械的回答说:“宿主你没有错,你怎么可能有错呢?”

刘正心想,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承认错误要紧,于是就说:“小姐姐,我错了!”

兴汉小精灵叹了一口气,才对刘正说:“宿主又没有招蜂引蝶,是蜂蝶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也不能怪你的,不是吗?”

刘正解释说:“小姐姐,我只是把小妖当妹妹,你千万不要误会呀!”

兴汉小精灵说:“妹妹,你觉得可能吗?”

刘正说:“我心里只有小姐姐一个,我保证……”

兴汉小精灵冷笑着说:“宿主,还是算了吧!就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林小妖也会这样想吗?”

刘正回答说:“小姐姐,我还是把小妖送走吧!”

兴汉小精灵望着刘正,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舍得吗?”

刘正沉默了,他是真心的不舍得,可是面对兴汉小精灵的质疑,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刘正道歉说:“小姐姐,对不起!”

兴汉小精灵叹了一口气说:“宿主,我知道,我的洛神,还没有长大成人。距离你完成洛神赋任务,还有一段时间。让你等我,也太为难你了。就让林小妖陪伴着你,算是我给你的特殊奖励。”

兴汉小精灵说完,匆匆的逃回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的说:“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变成负数吗?

居然把自己相中的小白菜,交给林小妖那只猪来拱。

兴汉小精灵转念又一想,白菜成熟之后,自己拱不了,不交给林小妖拱。难道要让一颗好白菜,烂在地里吗?

那样也太不人道了吧!

林小妖,便宜你了。

兴汉小精灵看着程序升级的进度条,狠狠的顿了顿玉足。

第102章 鬼帅张饶

且说张饶与卜巳,分道扬镳,带领小部分黄巾军战士,伪装成主力,朝着白马城佯动。

皇甫嵩一开始,并没有上当受骗,而是对卜巳的主力,穷追不舍。

然而好景不长,秦亭一战之后,皇甫嵩居然兵分两路。

护军司马傅燮字南容,带着五千左中郎将府的将士,星夜西进,追击张饶部。

张饶化兵为民,引水为兵,在白马城西南的韦乡,伏击傅燮部大军。

左中郎将府将士长途跋涉,以五千疲惫之师,应对以逸待劳的张饶部。

一战败北,傅燮部损失不大,只是折了锐气。

平阳亭再战,张饶亲冒矢石,诱敌深入,傅燮一心雪耻,大意中伏。

左中郎将府将士绝地反击,主力得以逃脱。

张饶部计胜傅燮,他的大名,很快就传遍了黄河南北。

随后双方接连不断的战斗,张饶部都是胜多败少。

傅燮部虽然打不赢,但是却咬住了张饶的尾巴。

鬼帅张饶,神鬼莫测!

然而傅燮部锲而不舍,张饶也无计可施。

张饶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了,吞不下傅燮部这块肥肉。

看着幸存的两千名部下,张饶终于放弃了,在城外阻击傅燮部的计划。

张饶退回了白马城,傅燮带着三千左中郎将府的疲惫之师,围了上去。

傅燮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于是就下令攻城。

张饶奇计百出,变着花样,折腾左中郎将府的将士。

傅燮部攻得辛苦,张饶部守城也不轻松。

刘正摆平了,顿丘的梁仲宁部以后,兴汉军,继续沿着黄河向西运动。

行军途中,他很快就收到了,傅燮部在白马城的战报。

郭嘉也送来了扬州方面的最新情报。

刘正笑着问郭嘉:“奉孝,我的那位大师兄,终于有行动了吗?”

郭嘉回答说:“校尉大人料事如神,丹阳郡太守陶大人,终于出兵平乱了。”

刘正接过情报一看。

吴郡黄巾军贼帅陈宝,破州郡,杀官差,立旗聚兵,响应豫州波才起事。

吴郡之中有一美女,姓吕名荣,泛舟西湖时,被陈宝看了一眼,惊为天人。

陈宝自忖拥兵万余,身份尊贵,有资格享受,这位名满西湖的大美女。

于是就把吕荣抢上座舰,打算携美畅游长江,抒发一番英雄气概。

酒壮怂人胆,陈宝喝多了陈氏黄汤,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他打算在船上,对吕荣霸王硬上弓,好满足他的豪情壮志。

吕荣拼死不从,奋力反抗。慌乱之中,一脚蹬坏了陈宝的命根子。

陈宝大怒,命人把吕荣拖到船头处,打算砍了之后,再抛尸长江。

就在吕荣即将身首异处的时候,一个浪头打了过来。

不仅掀翻了刽子手,还卷起她落入了江水之中。

也是吕荣命不该绝,江南女子,采莲为歌,水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吕荣顺流而下,漂到了丹阳郡,恰巧被巡视码头的陶谦救起。

吕荣醒来之后,向他哭诉陈宝为祸家乡,请他出兵讨贼。

这吕荣貌若天仙,只可惜陶谦是正人君子,并没有纳了她,而是把她交给了家人照顾。

陶谦长子陶商,年方十七,长得还不赖,就是有些纨绔,子不类父。

陶商一见吕荣,就被勾走了三魂七魄,只得变着花样接近她,大献殷勤。

吕荣碍于面子,对于陶商的示好,一时之间也无法拒绝。

陶商有几分诗才,很快就俘获了美人的芳心。

陶谦回过味儿来之后,却是为时已晚。

陶商与吕荣两情相悦,正请求他成全呢?

陶谦无奈,只得认下了这门亲事。

然而被儿子横刀夺爱,心中的不爽还是有的。

陶谦谨守礼义廉耻,怕自己压不住火气,于是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陶谦带着三千丹阳精兵,离开了丹阳郡,讨伐吴郡陈宝。

陶谦心想,想必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抱孙子了,名份一定下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陶谦跟随卢师多年,虽然不是用兵如神,但是也不逊色其他六位同门师弟多少。

陶谦直击曲阿,大破陈宝水师。

再攻治所秣陵,三月之后,夜袭成功,部将曹豹阵斩陈宝。

吴郡黄巾军之乱,宣告平息。

陶谦不想回丹阳老家,于是就在秣陵城中整军,继续讨伐扬州境内的黄巾军。

陶谦这一发狠,扬州各地的黄巾军,可就大难临头了。

刘正看了看手中的情报,笑呵呵的对郭嘉说:“咱的这位大师兄,还真是性情中人哪?”

郭嘉也对陶谦的选择,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就问他:“校尉大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爱走天涯吗?”

刘正白了一眼郭嘉,不屑一顾的说:“狗屁的为爱走天涯,这纯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爱情不分年龄,难道还要分父子吗?”

郭嘉不敢接话了,刘正可以调侃陶谦,他可不敢造次。

郭嘉见刘正意犹未尽,于是就转移话题说:“校尉大人,咱们要支援傅燮部吗?”

刘正想了想,于是就对郭嘉说:“不用着急,张饶困守白马城,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咱们得防止人家狗急跳墙,坏了左中郎将府将士们的围城大计。”

兴汉军这一放慢速度,傅燮可就被架在火上烤了。

张饶也是有苦难言,每天应付左中郎将府的将士攻城,烦都快烦死了。

兴汉军终于到了,傅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饶却是面如土色,他一看见兴汉军的旗帜,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于是就命人在城上喊:“黄巾军即将大开城门,放百姓出城。请城外的兴汉军将士不要放箭,以免伤及无辜!”

张饶悄悄的下了城,换了一身百姓的装束。

那代表着身份的黄巾,硬是被他塞进了一个老人怀中,还说什么可以御寒。

当白马城的城门,打开的第一个瞬间,张饶就出了城,朝着吊桥走去。

刘正带着大军进城,见有一个百姓打扮的人,居然敢直视兴汉军的兵威,于是就诈他说:“张饶,就这么拋下兄弟们离开了吗?”

张饶闻言一愣,好在他迅速的反应过来,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起来。

郭嘉见张饶开跑,立即传令说:“文长,截住那个人,校尉大人要问话。”

魏延冲了上去,一刀拍倒张饶,拎小鸡似的,把他提到了刘正的面前。

张饶苦笑着说:“平贼校尉大人目光如炬,我算是服气了。”

刘正认真的说:“鬼帅张饶,奇谋百出;戏耍傅燮,如同笨猪。咱们才刚来,这仗还没有打,怎么就弃军而逃了,这可不是你胆大心细的作风呀?”

张饶哭了:“平贼校尉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能有多少斤两,敢在大人面前炸刺儿。如今连丧家之犬也做不成了,是清蒸还是红烧,大人看着办吧!”

刘正还真没有打算,把张饶怎么样,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人,留着玩儿玩也是不错的。

刘正直接告诉张饶,想要活命也简单,招降白马城的黄巾军。

张饶无奈,只得出面招降。

好在他人缘不错,在黄巾军中的威望也足够高。

愣是让他把化妆出逃,给说成了孤胆英雄,独闯兴汉军大营,替活着的黄巾军战士,谋得了一条生路。

刘正也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让周泰派一个连押送张饶部,前往北山劳动改造营,接受思想新教育。

张饶贱人的本性又发作了,他居然问刘正:“校尉大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人,再次逃跑作乱吗?”

刘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张饶,颇有深意的说:“要不你试试看,我估摸着很多人,都会感激你的。”

张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树没皮会死,人犯贱找抽。

没事撩拨刘正,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

郭嘉看着张饶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说:“娃是个好娃,脑子也是个好东西,怎么他就没有呢?”

刘正笑着说:“这就是聪明人的通病,总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遇到这样的人,心情好的时候,逗逗乐子也是不错的。要是心情不好的话,直接一巴掌拍死!张饶的运气还算不错,居然可以活下来,我开始佩服自己了。”

郭嘉撇了撇嘴说:“校尉大人,就不是嗜杀的人。”

刘正望着郭嘉,认真的说:“对待自以为是的人,还是要多教育一下,以免被他们当成吹嘘的资本。”

兴汉军这么一耽搁,傅燮部就进城了。

白马城的普通百姓,没有被黄巾军祸害,反而被左中郎将府的将士,给来回摧残了好几遍。

傅燮也想约束将士,可是左中郎将府的将士,被张饶折腾得没了脾气。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耀武扬威,怎么可能放过为所欲为的机会呢?

刘正本来打算,派人提醒傅燮的。又想起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维护的是以汉室为首的,豪强世家的利益。

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乎普通百姓的痛苦呢?

刘正只好命令兴汉军,在白马城南的平阳亭整军,顺带着安抚军心,提升士气。

为了北渡黄河,刘正传令沮授,让内河舰队,到平阳亭西北方向的白马渡口,接应平贼校尉部北上广宗。

就在刘正整军的时候,远在广宗的中军校尉袁绍,和典军校尉曹操,他们可都没有闲着,而是与广宗城的张角本部,你方唱罢我登场,来来回回的激战不休。

郭嘉拿着一封求援信,走了进来。

信是曹操写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袁绍,居然也破天荒的在后面联了名。

刘正彻彻底底的乐坏了,想不到一向自视甚高的二师兄,居然也能拉下面子,低声下气的求人呢?

不过乐归乐,高兴完了以后,还得想着怎么去救人呢?

郭嘉见刘正乐不可支,忙抓过信一看,忍不住的感叹说:“校尉大人,这还是女人吗?”

刘正忍住了笑意,回答说:“这是女人中的战斗机,女人中的男人呀!”

郭嘉羡慕的说:“要是娶了这样一个女人,以后洗衣做饭带孩子,样样不用愁;打架骂敌逞英雄,件件不必怕。”

刘正鄙视的望着郭嘉,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奉孝,你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

郭嘉正色的说:“找个好老婆,幸福一辈子!不管你有没有心动,反正我是心动了!”

刘正不再理会郭嘉,而是认真的琢磨起广宗的战事来。

难道没有了天使左丰的搅局,卢师依旧不能全功吗?

第103章 圣女张宁

提到曹操的求援信,就得从刘备三兄弟,大闹新郑城说起。

张飞怒杀城门都尉,可是犯了军中大忌。

皇甫嵩碍于,北中郎将府卢植的面子,不想直接处置张飞。

然而刘备等人坏了军法,又不得不处置。

于是他就派袁绍和曹操,武力押送刘备等人,北上广宗,交给卢植处置。给左中郎将府上下,一个交代。

卢植看完皇甫嵩的信之后,也是束手无策。

对于刘备三兄弟,一直挂着乡勇义士的名头,打不得,也骂不得。

如今刘备三兄弟,在战场上坑人也就罢了,怎么下了战场,杀起自己人来,也特别的利索。

张飞那么一捅,直接把刘备三兄弟,弄成了左中郎将府的公敌。

卢植就是再不愿意处置刘备,也只能硬着头皮下狠手了。

直接重责张飞五十大板之后,又觉得曹操鬼点子最多,于是就把刘备三兄弟,挂在典军校尉部的名下,继续戴罪立功。

张飞皮糙肉厚,五十大板对他来说,不过是皮外伤。休息几天之后,又活蹦乱跳的了。

刘备吃了大亏,总算是老实了几天,对于曹操的军令,也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曹操见刘备三兄弟,看起来还像是那么一回事,于是就把卢师告诫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曹操这是不知者无畏,他是没有见识过,刘备三兄弟坑人的本领,这才掉以轻心。

刘备渐渐的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三百义勇缩编成了一个屯,刘备任屯长,关羽和张飞做了队长,渐渐的有了正规军的气象。

曹操驻兵曲周,负责看护,北中郎将府大军的侧翼。

张角身体好转一些之后,为了执行师命,让圣女张宁,带领三十六天罡卫,偷袭曲周。

张宁精通兵法,见曲周城南,居然挂着义勇校尉的旗帜。

张宁忙问副将廖化:“元俭大哥,不是说驻守曲周的,是典军校尉曹操吗?”

廖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圣女,最新消息,汉军主帅,北中郎将府卢植,把义勇校尉部的刘备三兄弟,划拨给了曹操指挥。曹操见刘备三兄弟武艺不错,就把南门交给他们来守。”

张宁一想,居然遇上了送宝童子刘备,这份大礼黄巾军就收下了。

张宁命令大军修整,检查装备。

一刻钟之后,命令大军强攻南门,又命令三十六天罡卫,专门盯住了刘备厮杀。

刘备挡不住三十六天罡卫的冲杀,脚底抹油的本事,又施展出来了。

刘备一逃,关羽和张飞也无心厮杀,毕竟追随大哥,比杀贼重要得多呀!

刘备三兄弟一走,三百义勇也不打了,再不快点跟上去,下一顿饭就没有着落了。

张宁居然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南门,这让她非常的意外。

曹操正在曲周城中,和程昱讨论广宗的战事呢?

突然听到把守西门的曹洪,派人来报:黄巾军圣女张宁,率部夜袭曲周城,已经攻破南门,正在向东西两座城门,发起冲击。

程昱忙问:“刘备三兄弟在哪里呢?”

传令兵回答说:“去向不明!”

曹操一拍大腿,惊道:“坏了,我把卢师的话给忘了!”

程昱问:“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曹操这才把卢师的警告,一字不漏的讲给程昱听。

曹操说:“怪不得刘备三兄弟,蹉跎岁月,我还以为卢师识人不明呢?”

程昱也说:“刘备三兄弟这一逃走,可就把咱们坑苦了,也不知道黄巾军来了多少呢?”

曹操想了想说:“此战是典军校尉部败了,咱们就得认命,传令曹家四将,从北门撤退。物资什么的,留给黄巾军,好拖住他们,替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曹操当机立断,典军校尉部北撤到了巨鹿城中,暂避锋芒。

典军校尉部北上广宗的第一战,以曲周陷落而宣告失败。

黄巾军张宁部巧破曲周县城,曹操仓惶逃离。

史称:莫道女儿不如男,千军万马避张宁。

再说刘备三兄弟,逃出曲周县城之后,也开始迷茫了。

这广宗城外的,北中郎将府大本营,他们是不敢去的。

身后的曲周县城,妖女张宁还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回去。

有心跟着曹操去巨鹿,又怕被他逮着了,砍掉脑袋泄愤。

刘备是纠结了,他才刚刚庆幸自己杀出重围,又怎么可能自投罗网,送上巨鹿让曹操出气呢?

张飞又开始嘟嘟囔囔着说:“大哥,讨伐黄巾军太危险了,我想回家卖酒杀猪。”

关羽鄙视的看了张飞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三弟,你有点出息成不,甭成天酒呀猪呀什么的。咱们三兄弟,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挫折就打起了退堂鼓,像话吗?”

张飞反驳说:“二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每次都是大哥先逃,你就跟着逃,搞得我不想跑都不行了。”

关羽理直气壮的,替自己辩解说:“三弟,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那是逃跑吗?我那是怕大哥有什么闪失,这才随行保护大哥。有你这么跟二哥说话的吗?”

张飞辩不过关羽,只好说:“二哥,现在说什么都是屁话。出来的时候走得急,粮草辎重,可是一样都没带。要是不快点找到金主,下一顿饭去哪里吃,都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关羽回头对刘备说:“大哥,三弟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代表着兄弟们的心声。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吃饭的地方,要不然乡勇们,都得吵着要散伙了。”

刘备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认真的说:“二弟!三弟!广宗城外的卢师大本营,倒是一个最近的去处。然而卢师一直不待见咱们,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接下来刘备又说,巨鹿曹操在曲周县城兵败,他们三兄弟是罪魁祸首。

那曹操正在气头上,去了肯定是自寻死路。

至于其他郡县,人家可不认他这个无名无份的屯长。

唯一可以投奔的对象,就只有屯驻经县的中军校尉部了。

关羽一听说刘备要投袁绍,直接问他:“大哥,那许攸可是中军校尉部的,护军司马。他对咱们三兄弟的误会极深,前去投奔真的没有问题吗?”

张飞大包大揽的说:“大哥放心,那许攸胆小如鼠,交给我来搞定。”

刘备见张飞保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于是就决定,前往经县投奔袁绍。

袁绍见刘备来投,喜出望外。当众就问起了他:“玄德呀,你不是在孟德的典军校尉部效力吗?”

刘备大哭说:“袁大人,那曹操本是阉人之后,我堂堂汉室宗亲,怎么可能受辱于他。久闻袁家四世三公,这才弃曹投袁。”

袁绍大笑说:“玄德眼光不错,知道我袁本初,比曹孟德有前途。到了中军校尉部,你们就算是到家了。”

许攸谏阻说:“主公,这刘备三兄弟,那是真的坑!”

袁绍说:“子远不要多言,英雄惜英雄嘛,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许攸还想劝谏,却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抬起头来,却迎上了张飞的目光。

许攸退缩了,自家主公上赶着,招惹刘备三兄弟,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就这样,刘备三兄弟,带着三百义勇军,挂靠在了中军校尉部的名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混饭吃。

在袁绍讨论,如何安置刘备三兄弟的时候,许攸还是尽了最后一回人事。

典军校尉部,兵败曲周县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经县。

袁绍才发现刘备三兄弟,果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许攸谏言:让刘备三兄弟看守粮草。

许攸以为囤粮之地,在经县之中,刘备三兄弟,应该不会出岔子吧?

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把自己给坑了。

张宁打退了曹操之后,从曲周县城满载而归。

黄巾军上下,一时之间斗志昂扬,再加上张角有意让张宁立威。于是就再次命令她,出兵经县,去打一打袁绍。

张宁北上经县的阵容,不仅有三十六天罡卫,还有七十二地煞卫。

踌躇满志的张宁,决定真刀真枪的攻打经县。

袁绍年轻气盛,摆开阵仗与张宁部,在经县城南大战起来。

再说刘备三兄弟,刘备能忍,关羽会装。

只有张飞,一听见战鼓声就热血沸腾。

然而人家中军校尉部,在前面打得热火朝天。

他们义勇军却是后娘养的,只能躲在家里看热闹。

张飞很郁闷,一郁闷就会喝酒。

张飞很快就烂醉如泥了,视线模糊的他,居然看不清东西。

他以为是天黑了,就命令左右点火把。

要知道张飞,可是在粮仓里值守啊!

大白天的在粮仓里点火把,这后果可就严重了。

更要命的是,张飞居然亲自举着火把,带醉巡视粮仓。

喝醉酒的人脚下轻浮,一个站不稳,火把就掉进粮仓里了。

更为凑巧的是——被引燃的居然是草料仓。

刘备和关羽看见草料仓起火,忙跑来找张飞,一打听,才知道三弟喝醉了酒,误了大事。

粮草可是大军命脉,刘备可不敢拿张飞的命,赌袁绍的仁义之心。

关羽叹息之余,也劝刘备带上张飞,先趁乱逃出经县,再作计较!

刘备三兄弟要是拼命救火,损失应该不会太大。

然而他们这么一逃,火势可就燎原了。

等到经县大营的守军,发现粮仓起火冒烟,纠结人马赶过去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中军校尉部的粮草,已经付之一炬。

袁绍带着中军校尉部,同张宁部黄巾军,血战了一整天。

回城的时候都还饿着肚子呢?

忽然被告知,粮草被烧光了。负责看守粮草的刘备三兄弟,也不知道去向。

袁绍闻言大哭说:“许攸误我!”

许攸又挨了一顿打,更是对刘备三兄弟恨之入骨。

袁绍不顾许攸身上的伤,强令他想出办法来。

许攸心里很清楚,粮草没了,经县也就守不住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撤退,还得快!

可是往哪里撤呢?

许攸习惯性的摸了摸屁股,痛得他嗞牙咧嘴的。

许攸想要好久,终于决定西撤,中军校尉部进驻平乡,和典军校尉部抱团取暖。

许攸让袁绍派人,在经县南面的城墙上多树旌旗,然后悄悄的把人换下来,连夜偃旗息鼓,从北门绕道西撤平乡县,并且派人,向巨鹿的典军校尉部请求支援。

在曹操的接应下,袁绍的中军校尉部,总算在平乡城站稳了脚跟。

袁绍紧急发动,四世三公的家族力量,转运粮草,固守平乡城。

同时在曹操的建议下,写信向顿丘的刘正求援。

刘正向西挺进白马城,信使又马不停蹄的追赶。

终于在白马城外的平阳亭,才把求援信,交到了郭嘉的手中。

刘正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两位便宜师兄,居然让刘备三兄弟坑得体无完肤,反而成全了张宁的威名。

数日之后,沮授带着船队赶到了白马渡口,刘正率军渡河,正式进入了冀州广宗战场。

第104章 美人芳心

中平元年冬月初,幽州兴汉军,平贼校尉刘正,率领五千人马进驻丘县,正式打响了广宗战役。

广宗城内,黄巾军大本营中。

张角看着手上最新的情报,长长的吹出了一口寒气。

期待已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张角对着大帐阴暗的地方,轻轻的喊了一声:“白骑!”

一位身长八尺的青年现身,拱手向张角行礼说:“师傅,请吩咐!”

白骑是个孤儿,被张角秘密收养之后,赐姓张。黄巾军中都称呼他为张白骑。

张角看着精神抖擞的弟子,满意的笑了笑,取过一支令箭对他说:“去把圣女唤进来,我有事情交代!”

张白骑领了令箭,立即前往一处独立的小院。

对着灯火通明的军帐大声说:“圣女,属下张白骑求见!”

张宁正在灯下看书,听见了张白骑的声音之后,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随手抓起桌边的长剑,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张宁问:“师兄深夜来访,有什么事情吗?”

张白骑回答说:“师傅召圣女议事!”

当张宁再次细问的时候,张白骑只说不知。

张宁无奈,只得关上了房门。

跟随在张白骑的身后,前往张角的大帐。

张白骑带着张宁,直接进入了张角的寝帐,回禀说:“师傅,圣女带到。”

张角看了一眼张宁,才对张白骑说:“白骑,到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张白骑领命,转身出去安排了。

张角望着张宁,叹了一口气说:“那个人来了,他就在丘县。”

张宁知道,刘正的到来意味着——黄巾军的使命即将结束。

她很不甘心,然而天命难违!

张宁还是顺着张角的意思,问道:“父亲要我做什么吗?”

张角说:“带上雏凤佩,去见一见那个人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张宁哭着说:“可是,父亲……”

张角打断了张宁。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有这样的觉悟。

更何况他,仅剩三个月的阳寿了。

早晚都会死,不如坦然面对的好。

黄巾军为了撑到这一刻,已经流了太多的血。

他们力搏卢植,血拼袁绍,硬撼曹操。

都是用鲜血和牺牲堆出来的,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

张宁死活不同意,直到张角,以十万黄巾军的性命相托,她才屈服了。

原来责任,竟然是如此这般沉重无比。

张宁连夜出了广宗城,悄悄的潜入了,丘县的兴汉军大营。

更为巧合的是,一路左躲右闪的她,居然一头撞进了,郭嘉的寝帐之中。

郭嘉正在整理文件,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吓得他张嘴就要喊人。

张宁情急之下,就想冲过去,堵住郭嘉的嘴。

郭嘉作为聪明绝顶的谋士,对于寝帐的布置,也是别出心裁。

这自保的绝招,在刘正的耳濡目染之下,当然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张宁只顾着去堵郭嘉的嘴,却忘记了脚下。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的她,身体居然失去了平衡。

她在慌乱之间,双手抓住了郭嘉的肩膀。

她虽然稳住了身形,但是堵嘴的任务,却没有机会完成了。

眼看郭嘉就要叫出了声,张宁在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的用自己的嘴,堵上了郭嘉的嘴。

郭嘉愣住了,他分不清张宁究竟是男是女。

一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丢了,气得郭嘉想要杀人。

好在一股淡淡的幽香入鼻,才抑制住了他暴走的冲动。

张宁在控制住了局势之后,本来可以饶过郭嘉的嘴。

只是她突然感觉到了,郭嘉嘴唇上的温度,就有点儿舍不得移开了。

刘正在听到郭嘉寝帐的动静之后,忙抓住梨花枪冲了过去。

一挑开寝帘,吓得他又退了出去。

郭嘉的两颗眼珠子乱转,好像是在向刘正求救。

然而在刘正看来——那小子怎么像是在炫耀呢?

陈到也到了,不顾一切就要往里面冲。

刘正横枪拦住了他,对他说:“叔至稍安勿躁!”

陈到不知道内情,于是就说:“校尉大人,军司马有危险,还是让末将进去救人吧!”

刘正笑着说:“叔至多虑了,奉孝好着呢?”

陈到又朝着郭嘉的帐内,喊了几声,却得不到他的回应。

刘正又老是神神在在的,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

张宁终于不再欺负郭嘉了,羞愤的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想要找刘正算帐。

张宁一看见刘正的模样,顿时就忘记了找他算帐的初衷。

张宁兴奋的问道:“你真是顽石哥哥吗?”

刘正听不懂,于是就问:“我是被人叫过一段时间的顽石,只是后来脑袋挨了一拳,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认识吗?”

张宁只好取出雏凤佩,这才与刘正相认。

刘正认了个妹妹,当然得拿出做哥哥的样子。

张宁为了增加说服力,还说出了,十年前刘正哄她吃又苦又涩的桑果。

为了摘桑果,刘正还从大桑树上摔了下来,是张角救了他一命。

后来豫州发生了灾疫,张角才带着女儿离开了楼桑村。

临别时,刘正把雏凤佩,当成了信物,送给了张角父女。

十年之后的今天,早已物是人非了。

刘正感慨之余,对张宁说:“宁儿妹妹,难道你爹,就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吗?”

张宁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问刘正:“顽石哥哥,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刘正心想,祸不及家人。张角做错了事,不应该让其女代为受过。于是就对张宁说:“宁儿妹妹到了兴汉军,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想要什么,顽石哥哥都尽量答应你。”

张宁看了一眼郭嘉,兴奋的问刘正:“顽石哥哥,我发现这个小白脸挺不错的,我就要这个小白脸行吗?”

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说成了小白脸儿,郭嘉可不乐意了。

他怒怼张宁说:“我不是小白脸!!!”

不仅如此,还反复的强调了三遍。

张宁见郭嘉居然敢反抗,于是就威胁他说:“你再说一句试试呀?”

郭嘉心想,头可断血可流,男子汉气概不能丢。于是就大声说:“试试就试试!”

张宁可不会惯着郭嘉,伸手揽过郭嘉的头。

郭嘉虽然被刘正,训练了两年多,但是体质太差,导致了成就不高。

在张宁的绝对武力面前,他依旧是一只弱鸡。

张宁盯着郭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闭嘴,信不信我咬你!”

郭嘉死鸭子嘴硬,依旧喋喋不休的说:“你来呀!”

张宁也火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衅自己。

张宁很生气,后果很香艳。

可怜的郭嘉,又被美女强吻了。

如果说寝帐中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那么此刻上演的画面,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情流露。

郭嘉想起了师门的预言,才觉得自己,把单身进行到底的誓言,算是彻彻底底的破灭了。

郭嘉索性不再反抗,反而专心致志的享受起来。

突然,张宁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居然丢开了郭嘉,擦掉了嘴角的口水。

刘正和陈到专心致志的闭目养神,听了张宁的呼叫,忙睁开了眼睛,望着撒狗粮的年轻男女,期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宁问刘正:“顽石哥哥,这个小白脸叫什么名字呀?”

刘正回答说:“他就是幽州兴汉军,平贼校尉部的军司马,郭嘉字奉孝!”

张宁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就问郭嘉:“郭嘉小弟弟,我是干什么来着的呢?”

郭嘉没有好气的说:“拜托!美女!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做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还有不要叫我弟弟,至少要把小字去掉,这是最后的底线,不能再让步了。”

张宁真把自己的任务忘记了,也不想跟郭嘉,计较称呼上的小问题,于是就说:“我亲爱的奉孝大英雄,你要是把我的来意,讲清楚了。以后想让我怎么叫你,都可以商量。要是你说不出我的任务,对不起,这个弟弟你是当定了,小字也不能丢。”

郭嘉认为张宁蛮不讲理,她的任务是什么,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张宁不以为然的告诉郭嘉,作为天下一等一的智士,猜透对手的心思是最基本的技能。这是考验他真实水平的时刻,他必须要争气。

郭嘉说不过张宁,想要动手,看见那一根根葱削般的玉指,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郭嘉求助刘正。

刘正望着天空,一本正经的数起了星星,那声音还特别的刺耳。

再看陈到的时候,人家居然闭上眼睛哼起了儿歌,手舞足蹈的打起了节拍。

回过头来哀求张宁,女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说往外淌就往外淌。

郭嘉是没有退路了,摊上一个迷糊女友,只能对不起自己的脑细胞了。

可是有一句话说得绝对正确——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出来。

张宁的任务是什么,郭嘉绞尽脑汁也猜不到。

刘正看着纠结的郭嘉,恨铁不成钢的说:“奉孝,猜不透宁儿的心思,你不会猜想一下她爹的想法吗?”

刘正也真的是醉了,人家都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是负数。

古人诚不欺我!

这郭嘉一向算无遗策,怎么也钻起了牛角尖。

久经沙场的人都知道——正面进攻无效,就得采取迂回的策略。

郭嘉居然走进了死胡同之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看来未来的郭家,夫人当家的局面已经注定了。

郭嘉已经被张宁给吃定了,刘正除了默哀之外,就只剩下祝福了。

草屋三结义的三个人,太史慈有了糜贞,郭嘉也得了张宁。

只有刘正,还处于漫长的等待之中。

郭嘉得了刘正的提示,终于抛开了心中的一切杂念。

他开始代入张角的角色,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起张宁的任务来。

张宁见郭嘉陷入了沉思,居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欣赏起他的模样来。

她对郭嘉是越来越满意了,虚岁十六的他,还真是她的菜。

刘正和陈到,则专心致志的做起了电灯泡,替郭嘉保驾护航。

毕竟谋士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能被人为的中断和打扰。

郭嘉似乎突破了,他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兴汉小精灵告诉刘正,郭嘉开启了专属特性:专注。

专注可以令谋士集中精神,排除九成来自于外界的干扰,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干扰。

第105章 夜会张角

据郭嘉分析:

张角一向以救世安民为己任。

从兴汉军掌握的情报来看,当他得知张宝利欲熏心,居然想要挟民自立的时候,竟然不惜自我毁灭,也要绝地反击。

马元义的死,算是给了张宝当头一棒。

张牛角的远遁黑山,更是斩掉了张宝的一条手臂。

圣女张宁的存在,直接让张宝,无法名正言顺的,成为大贤良师的继承人。

从张角起兵以来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冀州黄巾军,是唯一的一支有纪律的队伍。

这也是广宗城上下,团结一心,北中郎将府,久攻不下的根源。

如今黄巾军大势已去,以张角的智慧,一定可以明白,独木难支的道理。

既然黄巾军的失败,已经无法避免。

作为太平道的大贤良师,黄巾军的引路人。就得替数十万信众,谋划出一条生路。

兴汉军善待黄巾军俘虏,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再加上张角与刘正,又有一段香火之情。

张角如果有心托孤,就会秘密联系刘正。

更何况南山城的存在,让张角看到了,黄巾军的理想,在刘正和兴汉军的身上,可以完美的实现。

郭嘉想到这里,兴奋的抓住张宁的香肩,大声说:“宁儿,你是来找校尉大人,前去广宗,商议黄巾军改旗易帜的细节的,对吗?”

张宁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就说:“对啊!顽石哥哥,你快收拾一下,我这就带你去见爹爹!”

刘正当机立断的说:“奉孝,就由你主持大军,陈到协助。我去去就回!”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打算单枪匹马会张角。

郭嘉说:“校尉大人,这也太冒险了吧!”

陈到也说:“校尉大人,还是我陪你去吧!”

张宁见郭嘉开口,恨恨的问道:“郭奉孝,你居然敢怀疑我吗?”

郭嘉说:“宁儿,对不起,为了校尉大人的安全,我会怀疑一切!”

张宁气败急坏的跺跺脚,恶狠狠的说:“你牛,等以后再收拾你。顽石哥哥,你快做决定吧!”

刘正说:“为了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我愿意信任张角。这个险值得冒,都别争了。守好丘县大本营,必要的时候,可以启动界桥城。”

刘正也得做两手准备,万一真的有事,凭借着他的能力和护甲,脱身肯定不成问题。

然而再带上一个陈到,他就没有把握了。

刘正找到林小妖,告诉她,在广宗城外的密林中潜伏,等待着接应。

林小妖本来坚持,要跟刘正进城,然而听到他,把身家性命相托以后,才明白了城外潜伏的重要性。

林小妖的行程,连兴汉军上下都瞒过了,张宁更是毫不知情。

刘正拿着梨花枪,骑上了大红马,对整装待发的张宁说:“宁儿,咱们走吧!”

郭嘉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校尉大人,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兴汉军上下,绝对不允许你再孤身冒险!”

陈到也觉得作为武将,居然让主将单独冒险,真的难以接受。

刘正顺利的进了广宗城,又顺利的进了张角的寝帐。

张角对张宁说:“宁儿,寝帐外面的警戒,由你亲自执行!”

张宁知道父亲和刘正,有大事要谈,忙出去巡逻,以免消息泄漏。

刘正见张宁出去之后,才对张角说:“张老先生找我来,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张角取出一本书,推到了刘正的身前,才开口说:“这本书在我的手里,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了,你拿去吧!”

刘正收好了书,才慢慢的说:“张老先生,时间有限,咱们还是直接说正事吧!毕竟事关几十万人的生死,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张角说:“刘公子,在谈正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刘正点了点头,张角才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刘正听了之后,把自己心中关于黄巾起义的历史定位,讲给了张角听。

黄巾起义,本质上是一群吃不上饭的农民,反抗以汉室为首的豪强世家的斗争。

然而斗争,很快就偏离了正确的方向,由打击一家,变成了对抗,占据了九成以上资源的,地方豪强世家。

更有险恶用心者,冒用黄巾军之名,行祸害百姓之实。

黄巾军从一开始的盲目扩张,到后来的军纪崩坏,再到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抢掠。

普通黄巾军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

抢掠的出现,直接导致了黄巾军失去民心。

当百姓逐渐的拋弃了太平道之后,黄巾军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冀州巨鹿郡,经过九个月的激战之后,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

反观没有黄巾军的地方,已经迅速的恢复了生产。

这样一来,原本支持,或者是打算支持黄巾军的人,就会不由自主的转变态度。

刘正的话,引起了张角的反思。

张角问:“难道太平道的理想,就这么破灭了吗?”

刘正说:“黄巾军可灭,太平道的理想一定会永恒。”

刘正解释说,黄巾军的揭竿而起,已经撒下了无数的火种。

汉室虽然可以剿灭黄巾军,但是却无法根除太平道。

太平道带给百姓的是希望,黄巾军只是走错了路而已。

刘正告诉张角,如今黄巾军,继续坚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张角也觉得阳城之战,张宝战死之后,黄巾军就由盛转衰了。

兴汉军全歼九百九十九名符兵,一举打断了黄巾军的脊梁骨。

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天下人——在兴汉军面前,就算是最精锐的符兵,也不堪一击。

黄巾军成员的悲观情绪,从那一刻起,朝着整个汉室疆域蔓延。

张角赖以成名的符兵,第一次整建制的被歼灭,被强势的打掉了锐气。

一支军队失去了锐气,接下来的,就是任人宰割的命运了。

张角无法责怪刘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也有实践理想的办法。

兴汉军只照顾自己人,没有他那种惠及天下百姓的豪气。

南山城的存在,带给了兴汉军治下百姓幸福,然而南山城之外的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张角问刘正,黄巾军的前途在哪里呢?

太平道的希望又在什么地方呢?

刘正直接了当的点明,黄巾军没有前途。

太平道可以留下火种。

黄巾军必须要用流血牺牲,来告诉天下人,太平道的勇气和血性。

张角被刘正说服了,决定接受他的条件。

派遣弟子张白骑,带着三千符兵,前往净海城找甘宁。

在海军的协助之下,找到蓬莱仙岛,在上面开创新局面。

为了避免麻烦,给三千符兵永恒的理想,于是就改名叫做——希望工程。

张白骑的工作,就是不断发展。然后把信徒,派到更远的岛屿上。

张角最后,还给参加希望工程的符兵,立下了一个永久的规矩:旗帜所立,均是汉土;开疆之志,永世传承;文化火炬,希望工程。

这是百姓开海的第一步,张白骑为了完成张角的理想,每年拿出一笔钱,在南山城捐建医院和学校。

一方面是与兴汉军保持紧密的联系,另一方面就是替希望工程打广告,召集更多的仁人志士,一起探索大海的奥秘。

关于太平道的后续安置,就这样定下来了。

后来张白骑,组建了希望工程商会,他任第一任会长,终其一生,都在为开海而努力。

张家的后人,一直都以开海为己任,成了环球航行第一家。

刘正见张角雷厉风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黄巾军最后的绝唱,必须要张角来亲自主持。

张角说:“刘校尉,老夫自知必死无疑。可是宁儿无辜,你一定要保她周全。”

刘正回答说:“宁儿已经有了归宿,你不用担心。”

张角问:“他是谁?”

刘正回答说:“平贼校尉部司马,天下第一神谋郭嘉字奉孝,我的结义三弟。这份诚意,你满意了吗?”

张角又问:“宁儿愿意吗?”

刘正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张角信了刘正的话,毕竟张宁身份特殊,若是她不愿意,别人不敢强迫她。

刘正直接告诉张角,尽快的交代后事。

张角唤来张宁,把自己决定以死证道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了出来。

张宁愣住了,忙向刘正乞求说:“顽石哥哥,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刘正回答说:“黄巾军巨鹿起义,应该有始有终。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然而张老先生的死,才是最理想的了结办法。太平道的三位领头人,都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宁跪下了,刘正依旧无动于衷。

黄巾军已经堕落了,必须要有人用鲜血给他们正名。

张宁绝望了,痛哭流涕的望着刘正。

张角说:“宁儿,为父不过是提前死一段时间而已。就算不轰轰烈烈的战死,三个月之后,也会阳寿耗尽而亡,你怎么就是看不开呢?”

张宁说:“女儿不想看着爹爹去死!”

张角不再说话了,张宁作为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女儿,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痛苦。

大势面前人人平等,她既然享受了圣女的荣耀,就必须要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张宁哭着对刘正说:“顽石哥哥,你真冷血!”

刘正望着张角,苦笑了一下。

背负着天下百姓的命运,谁能任性呀?

谁又敢任性呢?

张宁躲在巨人的背后,还会有资格怪巨人的后背太硬了吗?

张角和黄巾军的命运,谁也无力改变。

太平道已经有了未来,黄巾军的梦幻泡影,是时候该打破了。

张角问刘正,黄巾军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呢?

刘正一拳砸在平乡城的位置上,一字一句的说:“强势出击,打掉四世三公袁家的骄傲,能消耗多少袁家的实力,就看你的了。记住:黄巾军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兴汉军会北上支援。”

张角苦笑着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老夫拼命替你扫清障碍,还得等着你来砍老夫的人头。”

刘正看着怒目而视的张宁,面无表情的说:“张老先生可以选择不做!”

张角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黄巾军必须要打,而且还得打好,给天下人挑战豪强世家的勇气和血性。

黄巾军的绝唱,就是要豪强世家看到反抗者的决心。

这也是为了兴汉军的政策铺平道路。

张角打算用十万黄巾军的死,来换取整个太平道和张宁的生。

这是一个交易,对兴汉军和张角都有利的交易。

博弈天下,其实就是一个兑子的过程。

黄巾军就是被兑掉的第一枚棋子,至于能兑掉多少敌人,就得看张角的能力了。

刘正看着行将就木的张角,带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张宁离开了。

三十六天罡卫和七十二地煞卫,在廖化和龚都的带领下,追随她离开了广宗大本营。

第106章 平乡血战

刘正回到营中之后,把哭成了泪人儿的张宁,交给了郭嘉,对他说:“奉孝,照顾好宁儿。另外,若是中军校尉部,派人来丘县,就说我进山打猎去了。”

刘正为了演戏逼真,还真的带着林小妖进了山。

郭嘉见张宁,整个人都憔悴了,也是特别的心痛,忙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张宁哭着问郭嘉:“大英雄,我连爹爹都救不了,是不是特别的没用呀?”

郭嘉忙安慰她说:“宁儿,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张宁抬起头,看见站在寝帐外面的廖化和龚都,忙让郭嘉安排他们入营。

郭嘉听了之后,忙找来陈到,安排天罡卫和地煞卫安营扎寨,顺便纳入兴汉军管理机制。

陈到扔给两人纪效新纲之后,就不再过问具体的事情了。

张角果然守信用,十万黄巾军倾巢而出,兵锋直指平乡城的,中军校尉部。

袁绍作为四世三公袁家的,头号继承人,手中掌握着庞大的资源。

面对张角明目张胆的挑衅,终于崭露了袁家的狰狞。

这是最强豪强世家,与最强百姓之间的生死决战。

张角知道,黄巾军必败无疑。

拿鸡蛋碰石头,鸡蛋必碎。

然而他心里更清楚,即便是玉石俱焚,也要让天下的豪强世家明白——百姓会用自己的热血,来彰显豪强世家的罪恶。

让世人看到——豪强世家邪恶的本质。

黄巾军不怕死,他们只是想发出自己的声音。

张角拿着阴阳剑,引动天雷,炸开了平乡城的东门。

袁绍站在平乡城中间的哨塔上,看着远处人头涌动的,黄巾军大阵。

他扭过头对伤势初癒的许攸说:“子远,传令颜良和文丑,启动秘密仓库,准备血战!”

许攸唤过两位随行人员,让他们分头去传达命令。

袁绍接着命令许攸,派人快马出城,向附近的汉军队伍,请求增援。

平乡血战,随着张角那炸开城门的一声惊雷,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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